《神序之战》 第一章 序列五十一 在今天之前，瞿辰以为他会就这样平平淡淡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今日是二零一六年九月七日，星期天，天气晴，气温为十八到三十摄氏度，无风。虽然今日与前两日的气温相比有所偏低，但也要请广大听众注意防暑，特别是在户外工作的工人等……” 听完天气预报，瞿辰便将车内广播转为路况直播。 “今日七时路况，A区立交桥路况拥堵，如果有从立交桥段行驶的车辆，可以从三环上高架绕行。嘶，B区段南门路至，嘶，小路道路，嘶，挤……” 车内广播一直发出“嘶”的声音，瞿辰有些烦躁的将广播关掉。 这辆大众车是瞿辰在父母的帮助下今年刚入手的，是一辆八成新的二手车，广播经常会听着听着就出现“嘶”的声音，瞿辰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他现在更烦躁的是，他已经在这立交桥段堵了快一个小时车了，再这样堵下去，可能上班又要迟到了，这次如果再迟到，这个月的全勤奖就没有了。 瞿辰抬眼看了满路的车，还有远处高挂的红灯，有些丧气的趴在方向盘上。 瞿辰今年二十四岁，单身狗一个，现在在一家小公司做销售，戴眼镜，长得白白净净的，只属于看起来还不错得样子，家境普通，在公司的表现也是平平淡淡的样子，说白了瞿辰这个人就是一个很普通的路人甲。而瞿辰本人也不求有什么波澜壮阔的人生，他的理想很简单，就是平平淡淡的活到寿终正寝。 “啪啪啪。”是有人在拍车窗的声音。 瞿辰望也没望到底是谁在拍自己的车窗，就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心中埋怨着：该死，忘戴眼镜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拍车窗的声音一直持续不断，车外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似乎想要车内的瞿辰载她一程。但车内的瞿辰依旧像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的打开广播。 “嘶，C区道路大部分，嘶通，车辆可以嘶C区绕行，嘶嘶嘶，现在为您重复播，嘶现在拥堵路段，A嘶立交桥嘶况拥堵，嘶……” 拍车窗的声音与渣广播的声音混合在一起，瞿辰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安心。 一分多钟后，远处的红灯便绿，前方的车辆也在缓慢地前行着，瞿辰也开着车向前缓慢移动，将拍车的小姑娘留在车后。 瞿辰车后紧随的车直接从红衣小姑娘的身体中穿过去。红衣小姑娘一张苍青色的脸，空洞的眼睛幽幽的看着瞿辰的车，然后消失不见。 瞿辰从后视镜中看到那个一直拍自己车窗的小姑娘消失不见后，才松了口气。他最怕这种被鬼找上门的情况了，被鬼摸一下，他能衰一个星期。 愿你能找到轮回的路，瞿辰在心中默念。 瞿辰能看见鬼，从他开智起便可以，这是天生的。他阿婆说，他是天生阴阳眼，是能做天师的料子，可惜投错了胎。 因为天生阴阳眼，瞿辰小时候曾跟过一个骗子道士学法术，不料乱画几张符，没将凶鬼给镇住，还引来了更多的凶鬼。后因阳气不足，阴气过旺所以生了一个月的病。自那次以后，瞿辰总是会被鬼找上门，有时候视而不见都挡不了鬼入侵他的生活。直到一次阴差阳错，他发现戴上一副眼镜可以看不到鬼后，瞿辰便开始了他的平光镜生涯了，幸而没有把自己的眼睛戴成真·近视眼。 也是自那以后，瞿辰不再想要在修炼什么道术，或者是做什么天师了，他最大的理想变成了，平平淡淡的活到寿终正寝，十几年了都没有变过。 正巧今天走的急，瞿辰忘戴眼镜了，这不，鬼就找上门来了。瞿辰心中暗想，如果鬼能够成为公司顾客，那他的业绩肯定不低，可惜了这么多的客源。瞿辰抬眼看到四周的阿飘，不多不多，怎么也只是比路上的车少点。 又在路上断断续续行驶了半小时，瞿辰的车终于驶到了红绿灯下，瞿辰在心中暗想：等过了这个红绿灯一切就都是大路顺通了。 “3” “2” “1” 瞿辰在看见红灯瞬间变绿后，踩住油门，瞬间飙出。 “嘟嘟，嘟嘟，嘟嘟嘟。”是大卡车的喇叭声。 从左侧冲出一辆疾行的大卡车，此时的瞿辰想躲却已经来不及反应了，他急忙向右侧转弯，却撞到右侧的小车。 “嘭”得一下，瞿辰感觉世界末日了，然后陷入了黑暗。 九月七日午间新闻：“现在为您播报，今早七时四十分，有辆大卡车失控，导致A区立交桥路段发生特大连环车祸，已死亡十人，伤者九人，具体原因还在调查中，这里是本台记者某某为您跟踪报道。” 瞿辰睁开眼时，首先看到的是一片雪白，他知道，他现在应该是在医院躺着。瞿辰微微活动一下身体，发现身体并不痛，只是脑袋有些隐隐作痛罢了。 看来自己伤得并不重？瞿辰有些疑惑，毕竟刚刚的车祸看起来还是蛮危险的。 “欢迎各位序列者们到达醉城。”瞿辰的脑海中响起空灵般的声音，听声音辨不出说话的人到底是男是女。 见惯了奇怪东西的瞿辰并没有大惊小怪什么的，只是疑惑得环视四周，发现整个房间中就只有自己，连阿飘都没有，所以那个声音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不等瞿辰找到答案，他脑海中的声音又响起了。 “你们是三千世界中潜力值达80%以上的五十人，在此之前我已将序列告于你们每个人。”声音突然停顿下来，然后似乎带了丝愉悦，接着说道，“恭喜你们，你们有了个新朋友。既然有新人来了，那么我们就为新人讲解一下神序之战吧。” 瞿辰心中隐有怀疑，这个新人似乎指的是自己？ 还不等瞿辰反应过来，那个声音接着在瞿辰脑海中响起。 “神之序列，是神从三千世界中挑选的有成神潜力的五十人，其中成神潜力包括序列者的身体潜力、能力潜力、精神潜力、野心等，然后按着每个序列者表现出来的潜力排成序列，最高为序列一，最低为序列五十。当序列产生后，这五十个序列就可以为了成神而开战，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就是准神，将拥有神格，从而获得神位。” “既然有了序列五十一，那么我们就定为，大家什么时候将序列五十一的信息补全，就什么时候打开下一个地图。” “现在，序列之战，开始。” 现在，距离脑海中响过声音后已经一个小时了，瞿辰躺在病床上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个声音说得很清楚，这里是神序之战的地方，并不是瞿辰原本的世界。至于瞿辰他是怎么进来的，瞿辰有自己的一套解释，其中最贴近事实的就是，瞿辰他在其他五十个序列进入这个空间时发生车祸，而被莫名其妙的拉入这个空间参加神序之战，而且他很有可能真的就是那个倒霉催的序列第五十一。 从那个声音的言语中，瞿辰猜出，其他五十个序列应该都知道除自己之外的另外四十九个序列都是什么人，不然那个声音也不会要他们以补全自己的信息为……副本，瞿辰觉得有什么东西乱入了，突然有种打副本的感觉，达成什么成就或是达到什么等级后就会解锁新的地图或是新的副本。 瞿辰越想越觉得不详，怎么感觉自己就是那个第一章的副本BOSS。说实话推BOSS他有经验，想当初瞿辰自己还是一团队长，但是这当BOSS，瞿辰觉得问题很大，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第一章完结哦，冷漠脸。 五十人的精英团，打一个比团中最低等级玩家等级都还低的BOSS，这不就是送经验吗？！ 最最重要的是，这个见鬼的BOSS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的技能是什么！ 瞿辰总结了一下自己应该拥有的技能。 1，他能看见鬼。 2，鬼能看见他。 3，鬼能碰到他。 4，他玩游戏很溜……操作意识好……有大局观…… 这都是什么鬼。瞿辰木着脸，感觉被整个世界针对了，特别了不起呢。 瞿辰放空整个脑袋，这不放空还好，一放空瞿辰就想到了原世界，生出一股悲伤。也不知道原世界的他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死了？还是说，一直昏迷着？也不知道老爸老妈怎么样了，是不是很担心？瞿辰想，老妈肯定是哭了。希望自己死后，国家给的补恤金能够二老下辈子用。 不过…… 成神，成神，是不是成神后就可以再回到原世界，再回到车祸前？ 瞿辰看着雪白的屋顶，发愣。他觉得他有必要试一试，小时候因为阴阳眼，亏欠父母太多，被父母拉扯大后又被车撞了，欠父母的，瞿辰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浑浑噩噩，装傻充愣了二十年，该是奋斗的时候了。瞿辰一脸斗志得想到，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去厕所解决一下生理问题吧，慌的有些想滑翔了。 ……………………………………………………………………………………………… PS：序列者解锁 序列一：“玉衡”，男，修真大陆中千百年中最年轻的元婴真人，入的剑道，武器“七斗”，潜力值高达98%【实力就是一切】 序列五十：“甄未来”，男，来自未来的机甲战士，有着3S的精神力与身体，机甲是自己改装的3S机甲“虹”，但由于过多依靠外物，所以仅有潜力值80%【虹是我的亲人】 第二章 序列二十一 瞿辰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自己，关于他的一切还是与原世界是一个模样的，柔柔弱弱的，没有一点力量的样子，这就是现实，瞿辰不由苦笑。 没有力量的身体，笼罩在迷雾中的未来，这就是骨感的现实。 “辰小子，辰小子。”一个老人中气十足的说话声，“辰小子，你人呢？” 瞿辰从洗手间走出，疑惑地看着房间中的那个老人。老人头发花白，看起来似乎已经七十几的样子，不高，有些驼背，但胜在精神好，穿着宽松的米白色马褂，手中还提着一袋水果。 “我在这儿，请问，您是？”瞿辰语气疑惑，他很疑惑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还会有人到医院来看望他。 老人快步走到瞿辰身边，用力拍了下瞿辰的肩膀，爽朗的说道：“你小子不会把自己给摔傻了吧，我是你隔壁的王老头呀。” 瞿辰直感觉自己的肩膀好痛，没想到这么个老大爷力量这么的大，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太过孱弱了？ “隔壁的王老头？”瞿辰依旧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在他的脑海中并没有隔壁住着老王的记忆。 老人围着瞿辰转了圈，抬头望着瞿辰的脸，然后问道：“难道你不是叫瞿辰？”然后又自己喃喃道，“应该是辰小子，没错呀。” “我是叫瞿辰。”瞿辰干巴巴的笑道，“不过，可能是我真的把脑袋摔坏了，忘了些东西。” “真给摔坏了呀。”老人若有所思，喃喃道，“这可不行，得找医生来看看。” 说完，老人便拉着瞿辰走到门口，在走廊上大叫道：“医生，医生，辰小子脑袋摔坏了，快给看看。医生，医生。” 老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整层楼道中回荡，引得不少人回头望。 瞿辰尴尬得看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瞿辰忙拉住老人，却发现自己拉不动，然后对老人小声说道：“哎呦，我的老大爷，这里是医院，不能喧哗的。” “嘿嘿。”老人饶头，不好意思的笑道，“邻里邻居的喊习惯了。不过辰小子说得对，老头子不喊了。”说着老人又拍了几下瞿辰的后背，直将瞿辰拍得快吐血，但老人却毫不知觉。 瞿辰梗着一口血，将老人拉扯到病房内，让老人安分的坐到病床上，顺带把老人提来的一袋子苹果放到病床旁的柜子上。瞿辰自己按下床头的一个白色按钮，叫医生过来，他觉得他肯定内伤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人刚刚大声叫喊的缘故，医生过来的很快。 医生长得文质彬彬的，看起来挺有气质的，里面的衬衫扣到脖子，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禁欲感。瞿辰心想，这位医生长得这么犯罪，一定很多妹子喜欢。瞿辰因为医生的长相出众，所以就多看了两下，他发现医生的左胸处，并不是挂的工作牌，而是一个红色的数字二十一。 瞿辰觉得有些奇怪，正准备开口问时，便被医生给的问题给打了岔。 “头还疼吗？”医生的声音听着怪冷清的。 瞿辰摇头，然后又点头，说道：“就是有点……晕。” “知道你是谁吗？” “知道，我叫瞿辰。” “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瞿辰忙说道：“这里是医院。” 医生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问道：“知道，你为什么在这儿？” 瞿辰摇头。 医生拿电筒看了下瞿辰的瞳孔，又查看了一下瞿辰的脑袋，然后转头对老人说道：“病人应该是脑部撞击导致的暂时性失忆，缺失一部分记忆罢了。” 医生说完，就将手电收起，然后说道：“应该没什么事儿，在医院待上几日就可以出院了。至于记忆，这就得看缘分了。” 老人面色带笑得看着医生，医生说话时，老人一边听就一边点头，表示他听进去了，会按照医生的叮嘱做的。 “医生，其实我身上也痛。”当医生将话说完，正准备离开时，瞿辰弱弱地说道。刚刚那老人拍得几个地方，现在都还疼着呢。 医生面无表情，转身走到瞿辰身边，让瞿辰躺下，让瞿辰自己指出哪几个地方疼。 瞿辰指了指身上两处，又指了指肩上，医生顺着瞿辰手指的地方，使劲的按下去，疼的瞿辰差一点叫出声来。 “医生哦，你下手能不能轻点。” 医生没有理会瞿辰，然后对老人说道：“瘀伤而已，抹点活血化瘀药，多揉揉就好了。” “好的，好的。”老人点头，就像是病床上躺着的是他孙子一般，当医生走后，老人还在身后说道，“谢谢这位医生啊。” “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医生礼貌的回道。 老人送走医生后，就走到瞿辰身边，说道：“辰小子，记住医生讲得话没？” 瞿辰从病床上坐起，然后对老人点头，声音无力的说道：“知道了。” “那个王，爷爷。你知道我是怎么进的医院吗？”瞿辰看着老人，然后问道。 “咦，你以前不都是叫我老头嘛。”老人疑惑得看着瞿辰。 “我这不是失忆了吗。”瞿辰说道。 “不过，你这语气还跟以前一样。对了，晕倒。你这晕倒，说是在工地上突然晕倒了，当医院打电话过来时，老头我差点吓死了。”老人絮絮叨叨的，像被打开的话夹子一般，拉着瞿辰说，“老头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这柔弱的身体在工地上怎么能吃得消，那时，你还跟老头我犟。我老头给你介绍的工作多好，跟着姜探长作助手，怎么都比你在工地上好，你怎么就偏偏要去工地上干呢，看看，这才不到三个月，你就这样了。虽然我们认识也只有三个月，可老头我是把你当孙子疼的呀，你如果发生了什么，你让我这个老头多伤心呀。” “我的错，我的错。”瞿辰看着老人越说越激动，忙安慰道。他能感受到眼前的这个老人是真的将瞿辰当孙子疼的。虽然瞿辰不知道老人的故事，但他知道所有的独居老人都希望有个人陪着的，说不定三个月前的“瞿辰”正好在老人最需要人陪伴时，做了那个陪伴的人，所以才会有老人真心相待。 瞿辰看着老人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总是将担心藏在心中，并没有因为自己有阴阳眼而视自己为怪物，而抛弃自己，总是害怕自己有什么闪失。瞿辰轻声对老人说道：“我保证保护好自己。” 瞿辰想，自己何其幸运，能在每个世界中遇到真心待自己的人。 后来瞿辰又与老人聊了些过去的事儿，才将老人送走。 从这次聊天中，瞿辰知道了，“自己”在三个月前就进入了这个叫醉城的地方，这应该是神安排好的。老人也不知道瞿辰他的过去，只知道是个大学生，到醉城寻找机会。 醉城是个金迷纸醉的城市，就像瞿辰原本世界里的拉斯维加斯一般的城市，它可以让穷人一夜暴富，也可以让富人一夜赤贫，而当初的瞿辰就是那个想寻求一夜暴富的人。 但为什么“瞿辰”会去工地上上班，老人也不清楚，现在的瞿辰自己也不知道原因，不过总归是神安排的，其中深意，我等凡人不甚了解。 “叮，序列二十一发布信息。” 在瞿辰整理思路时，他脑海中突然想起神的声音。 “序列五十一，姓名瞿辰，男，二十四岁，身高178，体重60千克，身体潜力暂定负值，不具备异能。” 瞿辰首先是茫然，然后整个人都惊呆了，这么快就查到自己了？！ 不对，不对。瞿辰对自己说，要冷静，要冷静，不要慌。 序列二十一，序列二十一，二十一，二十一。瞿辰记得他在哪里见过二十一这个数字。到底是在哪儿，在哪儿？ 医生？！是那个医生，瞿辰在那个医生的胸口处有看到二十一的数字。 “叮。”在瞿辰想通后，他脑海中响起一声提示音，然后面前出现一个类似游戏的面板。面板上写着“你有新的邮件。”，然后在这行字下有个两个选项，左边为“打开”，右边为“关闭”。 瞿辰稳住自己有些发颤的手，慢慢移到“打开”前，轻轻按一下。瞿辰身前的面板瞬步变成了一个游戏界面的面板。 面板的右侧三分之二的空间是表格一样的东西，表格中写着“序列一”向下一直写到“序列五十”，除了“序列二十一”是亮的外，其他的全部都是暗的。而在面板的左侧，上面是他自己的3D人物，下面是几个格子，就像游戏背包一样，在这十八个格子的其中一个里，瞿辰发现有一个礼包一样的东西，就在瞿辰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时，礼包上出现一个方框，上面写着“新手礼包”字样。瞿辰又将视线转到面板下方，面板右下角，是一个正在闪烁的飞鸽，应该是邮件；左下角是一个卷轴图案，图案上还有个小红点。 瞿辰长舒一口气，这个面板的出现让他心安了不少。 瞿辰想关掉面板，却发现面板右上角并没有红叉，他也没有键盘可以点ESC。不过瞿辰想，如果什么都没有，那么自己默念关闭，就应该能关掉。 果然，瞿辰心中默念关闭后，面板就消失了。 顺利关掉面板，瞿辰就准备换衣服离开这里。瞿辰想：自己是在将医生的身份联系到序列二十一时，才触发的这个面板，这就说明他猜得不错，既然序列二十一在这所医院，那自己再待在这所医院就会很危险了。面板的事儿回去再研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命了。 第三章 这就是醉城 瞿辰的出逃很成功，一直走到医院楼下，瞿辰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自己就这样简单的逃走了？序列二十一为什么没对自己做些什么？ 瞿辰站在医院大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医院。瞿辰眼中的医院，突然幻化成一只巨蟒，向瞿辰张开血盆大口，想要将瞿辰吞噬殆尽。 瞿辰忍不住的向后退了一下，感觉自己撞到身后的什么东西后，瞿辰才有种回到现实的感觉。 瞿辰心底冷汗直冒，连忙转身。他身后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着淡紫色的衣服，近乎及腰的头发披散着，瞿辰没怎么仔细看小姑娘的容貌，只是很抱歉的对小姑娘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没关系的。”苏阿秋对瞿辰柔声说道，说话时嘴角还带着微笑。 被小姑娘原谅后，瞿辰才低眼看向女孩儿，女孩儿齐刘海，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很白，五官精致，看起来有几分洋娃娃的感觉，眉眼间带着清纯与青春，应该是一个很乐观的女孩儿，胸前挂着一个十字架的吊坠。 “你要去医院？”瞿辰说完后才发现自己太不会说话了。心中唾弃自己，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 苏阿秋摇头，然后指着医院对面，轻轻说道：“我正准备过去。” 医院前是一条马路，它的斜对面有一个微大的超市。 瞿辰看着身前的马路，然后看着女孩儿的轮椅，然后说道：“让我推你过去吧，就当是赔罪。” 苏阿秋小顿，却没有拒绝，微笑着对瞿辰说道：“那就谢谢你了。” “不用。”瞿辰觉得他看见了天使。 瞿辰推着轮椅，慢慢走到人行横道处。在等红绿灯时，瞿辰又向身后的医院看去。 目光所及，瞿辰首先看到医院某个窗口，那个禁欲系医生站在窗前似乎正冷漠的望着自己。然后瞿辰向上扫去，发现医院楼顶上站着一个人，在他的头上有着一条蛇盘踞而成的20字样，在看见瞿辰望过来的视线后，盘踞成20字样的蟒蛇蠕动起来，然后对瞿辰挑衅的张开血盆大嘴，似乎下一秒就要扑过来一般。 瞿辰强迫自己转过头来。转过头后，瞿辰才松了口气，他的手心中都是冷汗，气息也有些不稳。 “好心人，你叫什么名字？”苏阿秋将头发撂到耳后，似乎并未感知到瞿辰不稳的气息，然后问瞿辰道。 “辰。”瞿辰回答道。 “辰？是有太阳意思的那个辰吗？”苏阿秋笑着道，语气中有些羡慕之意。 瞿辰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模模糊糊地回道：“算是吧。” “辰，我猜你一定是外乡人。”苏阿秋说道。 “为什么？”瞿辰疑惑了，他到底做了什么会这快就让人看出自己并不是本地人。 “因为呀，这里是醉城。”苏阿秋语气似有惆怅，接着说道，“醉城之人，生而醉，死为罪。” “生而醉，死为罪？”瞿辰明白小女孩儿话中的两个字是哪两个，但话中意思却有些不明白。 “小太阳，你会知道的。”苏阿秋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小……太阳？”瞿辰挑眉，“我比你大呢。” “我二十五了。你呢？”苏阿秋笑着说。 二十四，瞿辰沉默，他确实比女孩儿年龄小。 见瞿辰不说话，苏阿秋就知道自己说对了，然后笑起来，笑声很是清脆，听着很悦耳。 “好了，已经到对面了，谢谢你，小太阳。”苏阿秋回头对瞿辰说道。 “你要去哪儿？我推你。”瞿辰说道。 “不用了，小太阳。”苏阿秋语气平淡，但话中有着强硬的拒绝。 “哦，那你，路上小心。”瞿辰将手从轮椅上拿开。 苏阿秋微笑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然后瞿辰接着道：“对了，你叫什么？”说完，瞿辰觉得自己有些唐突，然后补救说道，“那个，你不愿意说也不要紧。” 苏阿秋看着瞿辰一副局促的模样，轻笑，然后说道：“我叫阿秋，苏阿秋。” “小太阳，再见。”说完，苏阿秋就自己滑着轮椅走了。 瞿辰觉得今天遇到的最好的事儿之一就是遇见了苏阿秋，不对，是遇到了天使。 看到天使走远后，瞿辰才想起来自己性命还挂在腰间，瞿辰这次也不去看身后的医院，他刻意回避着，看着街边的店铺，从容地走着。 早在医院里，瞿辰就从王老头那儿弄到了地址，王老头手绘，虽然抽象了点，但瞿辰表示他能看懂。 “叮，序列十发布信息。” 瞿辰正走在路上，脑海中的提示音又响起了。瞿辰对提示音有了阴影。 “序列五十一，能力豁免。” 豁免？瞿辰皱眉，他不记得他有能力是豁免，难道是什么进入这里自己被新开发的能力？瞿辰又觉得不太可能。 “你走路不看路吗！”有个男人大声吼道的声音将瞿辰从沉思中拉出。 瞿辰这才发现，自己正堵在路中间。瞿辰什么都没有，然后迅速跑到路对面去。 “晦气。”那车上的男人向瞿辰方向吐了口痰，一脸嫌弃的说道。 瞿辰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表情也没有变。天使给过他提示，什么是醉城。 瞿辰收拾好自己的心思，继续按着王老头画的图找家。一路上瞿辰看到不少的酒吧，路上的行人很多也都穿的很暴露，有些男生的打扮，瞿辰觉得有股浓浓的杀马特气息。整个街道给瞿辰的感觉就是脏乱差。 十分钟后，瞿辰来到一处老旧的小区门口。小区铁门上都是锈，上面还贴了一些广告，老旧的墙上也满是广告，新的广告压住旧的广告。 小区门口还有两三个卖吃食的小移动摊贩，有几个小桌子，围着不少人，吼着“大，大，大”。在小区旁不远处还有个公共厕所，发出一阵恶臭。 瞿辰表示这个坏境，他给一百零一分，多出去的一分，让它骄傲。 瞿辰朝小区走近，发现小区很小，只有三栋楼，每栋楼也只有五六层的样子。小区的隔音效果不好，瞿辰在外面都没听见里面人大声说话的声音，咒骂，哭声，呻/吟，反正什么声音都有。 “你他/妈/的，又出去赌了？长本事了啊……” “没钱，没钱，你去出去.卖呀，你这个赔.钱.货。” “学什么学，有学习的时间还不如出去赚钱。” “嘿嘿，听说宴楼里又来了几个姑娘，处.的。骚.的.很……” “最近来了几个外乡的，有货。干一票？” “有想法。带上兄弟。” …… 瞿辰站在外面安静的听着。 这就是醉城。 “辰小子？”王老头的声音在瞿辰身后响起，“你怎么从医院回来了？” 瞿辰的后背又被王老头拍了一下。 “我没钱住院，就回来了。”瞿辰疼的嘴角微扯，然后转身，对王老头说道。 “也是，医院花钱比在宴楼花钱还要快，而且还不能爽到。”王老头点头赞同道。 “……”瞿辰有些无语，从小区里面的谈话中他已经知道宴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不过他倒是没看出来，这老头这么大年纪了还去宴楼爽过。 见瞿辰没有说，王老头扫了一眼瞿辰，然后问道：“我给你买的苹果呢？” 忘带了。瞿辰在心中想到。 王老头一看瞿辰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忘在医院了，王老头喃喃道：“我买的那苹果二十几呢，贵着呢，辰小子，你可真是浪费。” 看瞿辰依旧没说话，王老头也不再说些什么，走在前头说：“辰小子住了个院，就变沉默了？” 不，不是变沉默了，而是无话可说。瞿辰面无表情的跟在王老头身后，走进小区。 “那小子回来了。” “这小白脸竟然还没死。” “出门前竟然看见这小白脸，真是晦气。” …… 当瞿辰进入小区后，不少声音就停了下来，走得近了，瞿辰还能听见一些人低声交谈的声音，瞿辰能从这些人的反应中看出，他们怕自己，至于为什么怕，瞿辰就不得而知了。 可能是狐假虎威吧？他可不认为他有能力让这些人畏惧自己。瞿辰抬眼看着王老头的身影，总觉得这个老头是个能人。 瞿辰跟着王老头走到最里面的那栋旧楼，然后跟着上了楼。 楼里的楼梯还是那种很窄的带铁扶手的楼梯，有的地方的扶手空了，瞿辰想应该是被人卸了然后拿去卖钱了。楼里墙上白漆已经褪尽，上面满是灰尘与蜘蛛网。 一切都显得格外老旧。 上到三楼，瞿辰跟着向左拐。 “辰小子，你就是这个屋。”王老头站在左拐后的两个门前，指着第三个门对瞿辰说道。 “谢了，王，老头。”瞿辰站在自己屋门前，掏出钥匙。钥匙只有两把，试一下就将房门钥匙给试了出来。 看见瞿辰打开了房门，王老头对瞿辰说道：“辰小子，晚上上我这儿吃饭啊。” “好。”瞿辰也不拒绝。 答应完王老头，瞿辰便进了屋。 屋很小，只有一室一厅，连厕所也没有，而且厨房好像还在外面一个拐角的地方。 屋里东西不算多，一个老旧的破沙发，有的地方沙发皮都掀起来露出里面的黄色海绵。一台不知道能不能看的二十寸小电视。一个三只脚都垫着报纸的有着不少刻痕的四方木桌。还有一个外表有着铁锈的铁暖水瓶，一个玻璃杯，其他东西，瞿辰也不想再提。其实在进入前，瞿辰已经做过思想准备了，这里的情况与自己的想得也没什么太大的出入。 瞿辰看过客厅后，他觉得没必要再看什么卧室了，反正没什么盼头，能住人就好了。 参观完客厅，瞿辰坐到沙发上，他觉得他坐到了弹簧上，小挪一下，避开弹簧后，瞿辰才在心中默念“打开”。 然后一个游戏面板就出现在他的身前。 第四章 面板 面板与瞿辰在医院看到的面板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只是右侧序列栏中，序列二十亮了。左侧自己的人物信息中又多了一项“豁免”。 看见这个“豁免”，瞿辰便想到那个序列十。 他到底是在哪儿遇到的序列十？ 而且他的能力不是能见到鬼吗？怎么会变成豁免？还有，他从到这里起就没有看到过任何鬼或是灵魂之类的东西，就像被人清理过了一样。 在这里，一切都感觉与自己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想着问题，瞿辰点开右下的飞鸽，飞鸽弹出一个方框。 方框的右侧写着“请选择邮件”，而在方框的左侧则有六则邮件信息。 瞿辰从上至下依次点开邮件。 第一则：尊敬的序列五十一，序列十发布信息：“序列五十一，能力豁免”。敬请查收。 第二则：尊敬的序列五十一，序列二十信息已解锁，序列者信息还剩四十八个未解锁，请序列五十一加油，早日完成任务。敬请查收。 第三则：尊敬的序列五十一，序列二十一信息已解锁，序列者信息还剩四十九个未解锁，请序列五十一加油，早日完成任务。敬请查收。 第四则：尊敬的序列五十一，序列二十一发布信息：“序列五十一，姓名瞿辰，男，二十四岁，身高178，体重60千克，身体潜力暂定负值，不具备异能”。敬请查收。 第五则：尊敬的序列五十一，新手礼包已发送，请序列五十一查收。 第六则：尊敬的序列五十一，介于序列五十一为一无所知的新人，这里为序列五十一准备新手礼包。将于两小时内发送至序列五十一邮箱中。敬请查收。 看完邮箱，瞿辰关掉邮箱，然后点开新手礼包。 点开后，面板上弹出一个小方框，小方框中写着：新手礼包，可以让新人看见其他序列五十的序列号，让新人更加直接的了解其他五十个序列。时限为三十天。 竟然还有时限。瞿辰挑眉，就现在看来，这个新手礼包还真得不赖。 关掉方框，瞿辰将手移到面板右侧，停了一下，瞿辰又将手移到左下角，那个带一个点的卷轴处。以瞿辰玩游戏的经验，这应该是任务的所在地。 点开后，不出所料，果然是任务卷轴。 瞿辰皱着眉看着卷轴上唯一的任务。 “尊敬的序列五十一： 这里为你颁布属于你的任务：请尊敬的序列五十一在其他五十序列者补全自己信息之前，解锁五十个序列者中二十人的信息，成功则可进入下一地图，失败则死亡。 任务完成度：2/20。 注：请勿将自己的身份说给任何人。” 在任务卷轴下方还有着一排小字“是否跟踪该任务”。 瞿辰心想：果然，他就说，其他五十个序列者是补全自己的信息，等他们完成了任务，而自己怎么可能会没有惩罚或是任务……只是瞿辰觉得这不公平，这明显就在针对自己！五十个比自己还精英的人完成一个任务，而自己则一个人完成两个任务。 虽然心有抱怨，但瞿辰还认命的点击“跟踪该任务”，什么都不重要，只有自己的小命最重要。 在瞿辰点击跟踪任务后，在他视野最右边出现了一个蓝底小方框，方框中是镂空的“2/20”。 瞿辰又看了一遍，发现除序列栏以外，其他的、可以点的地方都被自己点过后，才准备来点序列栏。 现在的序列栏中只有序列二十与二十一是亮的，瞿辰试了下，暗的地方点了没用，什么都没有出来，只有亮的地方点进去后会弹出一个方框，左侧为人物的照片，右侧为一句话的简介。 序列二十：“叶千”，男，幻术师，擅长编织梦境，被誉为“织梦者”，让人在梦中走向绝望与死亡，潜力值90%。 所以，自己看到的那蟒蛇就是序列二十幻化出来的咯？如果当时自己没出来是不是就会死在那个幻术中？瞿辰也有些说不准。 序列二十一：“医生”，男，中西医都会，医学界的鬼才，医术可救人也可杀人，性格古怪，潜力值90%。 看完序列二十与序列二十一的简介，瞿辰默然，感谢两人没有秒杀自己，这才只是到序列二十，那么序列二十前的人该是怎么的厉害。 瞿辰抬眼看着灰暗的序列十，他到底是怎么从序列十手中逃出去的？除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天使，他就没有见过什么值得关注的人了，而那天使身上并没有红色的数字十呀，而且坐在轮椅上，如果序列十真是天使，那她该有多强？瞿辰不敢想象。 没有丝毫头绪的瞿辰半躺在沙发上坐着种蘑菇，直到隔壁王老头大声叫他去吃饭，瞿辰才起身。 晚饭时，瞿辰厚着脸皮向王老头打听着在探长身边当助手的事儿到底还能不能成事儿。下午瞿辰就想过了，以他现在的状况能当个探长助手，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这事儿应该能成。”王老头将嘴里的饭咽下去，然后打下瞿辰准备夹菜的筷子，接着说，“这样，你明天去P局找姜探长就说是我王老头推荐的。” “能成？”瞿辰总觉得太简单了。 “能成，能成。”王老头继续专注吃饭。 然后瞿辰又向王老头问了下P局的路线，问些需要注意的，毕竟这也是一种面试，开始王老头还会回答，到后来王老头直接对瞿辰大声说道：“你这是看不起我老头咯。想当初姜沉那小子还总来找老头我呢。他要是不收你，老头我就去灭了他。” “冷静冷静。”瞿辰忙安抚王老头，“我知道老头你是个人物，我这不是第一次去嘛，总得给人个好印象。” “哼，他要是敢不收你，他……” “知道了知道了，就灭了他，灭了他。”瞿辰哄小孩儿般哄着王老头。 直到晚饭吃完，瞿辰也没有再问些什么，反倒是问了些醉城的事儿，王老头也只是挑了些知道的讲给他听，一顿饭倒是吃了一个多小时。 最后瞿辰帮王老头洗了个碗，再用王老头的开水壶，烧了壶水，在这一层的公共厕所洗了个战斗澡。瞿辰表示，味道真的有点大，再呆下去，瞿辰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澡是越洗越脏了，而不是越洗越干净。 当晚上，瞿辰躺在破旧的席梦思床上时，他还是感觉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白天的一切都有些光怪陆离，就像在梦中才会发生一般。 瞿辰希望这是个梦，他在心中默念“打开”后，前方面板出现的瞬间，瞿辰失望了。 原来这不是梦。 瞿辰又挨个将面板上的东西都点了一遍，邮件、任务、自己的人物信息、序列二十与二十一的简介，瞿辰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后来瞿辰的手都累得伸不起来了，瞿辰才在心中默念“关闭”。 关闭面板后，瞿辰心中又觉得不安、迷茫，然后又将面板展开，就这样看着面板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瞿辰是被王老头在隔壁叫自己名字的声音给吵醒的，说实话这隔音效果真的是，差评！ 瞿辰伸手去摸床边的手机，发现床边什么都没有，连床头柜也没有，更没有手机这种东西，瞿辰也才彻底醒过来，他已经不在自己原来的世界了，昨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眼前的面板还在，瞿辰默念“关闭”收起面板后才拿着水杯，去厨房接水洗漱。 “辰小子，你手上钱够吗？”王老头跺到瞿辰身边，问道。 瞿辰昨天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家当，在所有衣服口袋中，瞿辰一共找到了三百块。瞿辰想了下后便对王老头说：“应该吧。”三百块，应该是够花的吧。 但是当瞿辰买了一碗面后才发现，三百块在醉城，可能都不能支撑他活过三天！因为一碗面坑爹的要六十！还在最便宜的那种。 瞿辰在面馆将把面汤都喝光后才出来，这并不是因为面条好吃，而是因为真的太贵了。瞿辰想到昨天王老头的一袋苹果二十几，幸好自己没带回来，这么便宜，肯定都不是好的。 瞿辰站在面馆门口，一边感慨着一边认着路。 右边是民主路，左边为坦特大街，所以要向左走。 辨认清方向后，瞿辰就出发。在瞿辰走到一个拐角的时候，他左边传来两个姑娘太激动而尖叫的声音，吸引了瞿辰的关注。 他向尖叫的方向看去，看见的是一家糕点屋，糕点屋与普通糕点屋并没什么区别，但这个糕点屋能让女孩儿尖叫的原因就是他有个很帅气的男主人。当然这个帅气也仅限于在女生的眼中而已，在瞿辰眼中他看那个男人只能说很骚包，而且还很娘娘腔。 那个很骚包的男人长得很美，虽然美，但瞿辰还是很中肯的评价能看出来是个男的。男人长头发，还是染成深紫色的那种，微卷，瞿辰还能从他的头发中看到男人带的耳环，竟然并不是耳钉，而是一对吊坠状的耳环！坠子还是一个S的头被掰到反方向，透着一股浓浓的诡异感。 男人嘴角带笑，右手托着一块蛋糕，举止优雅，正被两三个兴奋的女生围着。男人似乎发现瞿辰盯着自己的目光，冲他抛了个媚眼，当然这只是瞿辰自己主观臆想的。 然后就听见男人对着瞿辰说道：“你要尝尝吗？”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美妙，与瞿辰心中对娘娘腔有些不符。 “我吗？”瞿辰指着自己问，然后看男人温柔的点头后，摸着自己的口袋道，“不，不用了。” 说完就有点逃跑似的走了。 瞿辰觉得他很受不了这样的男人。 第五章 带孩子？ 当瞿辰到达P局时，已经是上午十点的样子。 P局建筑风格有点欧式，正门不大，但正门前的四根大石灰柱却显得有些抢眼。在其中来来往往穿梭着很多的人，行色匆匆，瞿辰这才有点今天是工作日的感觉。 想当初，自己也是行色匆匆游走在公司与客户之间，瞿辰想着不禁摇头，这都是想当初。 进入P局，瞿辰走到前台，对前台的漂亮混血女孩说道：“我找……” 话还没有说完，妹子就对瞿辰摆手，示意自己这儿有通电话，让瞿辰等一下再说。 这一等就是半小时，这半个小时里前台妹子的电话就没有停过，不仅瞿辰眼前这姑娘的电话没停过，她身旁的几位姑娘的电话也基本上没停过。 前台妹子挂断最后一通电话后，才看到一直等在一旁的瞿辰。 “请问你有什么事儿？” “我要找姜探长。”瞿辰回答。 前台妹子皱了下她好看的眉，然后拿起电话又说了几句后，才对瞿辰说道：“姜探长现在不在这儿。” 竟然不在，瞿辰皱眉，然后急忙问道：“那他现在在哪儿？” “我们也不知道。”前台妹子语气有些不好，“麻烦，出门右转不谢。” 看出前台妹子对自己有些不满，瞿辰也没好意思继续再问下去。 叹了口气，瞿辰转身就走出P局，瞿辰在来P局前曾想过很多种可能与结果，但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自己会没有遇到姜探长。 出门，右转。 瞿辰低着头，将风衣的领竖起。这件土黄色风衣并不是瞿辰本身的，而是三个月前的“瞿辰”留下来的，昨晚瞿辰打开衣柜时，衣柜里只有五件衣服，还都是风衣，连内裤他都是翻了好久才找到一条的。 在瞿辰不远处的墙边，一个穿着警察服饰的大叔，正蹲在一个萌萝莉前，萌萝莉低着头，手中紧握着一根比她自己都还要高上不少的粗木棒，木棒上还拴着两个小“沙包”。 “探长，我找不到妈妈了。您能帮我找我妈妈吗？”小女孩儿哭腔说话的声音传到瞿辰的耳中，瞿辰停下脚步。瞿辰停下脚步并不是因为他同情心泛滥了，而是后来小女孩儿又说出了一个词“姜探长”。 哎呦，前台小姑娘还真不错呀，出门右转，还真让他碰上了姜探长。 “我叫小夭，陶小夭。姜探长能不能帮忙找找我妈妈。” 瞿辰看向哭泣的萝莉，粉红色的连衣裙，打扮的很干净，头上还有个嫩黄色蝴蝶结发箍，双马尾，数字的发绳，一个是四一个是五。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可怜兮兮又充满着希望的看着面前的姜探长，边说话还边打嗝。看样子，应该是跟她妈妈走丢了。 “你还记得你妈妈叫什么吗？”姜沉温和口气说道。 “陶，陶小夭。”小萝莉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记得你住哪儿吗？” “……45号。”小萝莉怯怯的说。 瞿辰走到两人身边，不好开口说话，便站在一旁。 在瞿辰走到身边的瞬间，姜沉便发现了瞿辰，皱眉，有些警惕的转过身对瞿辰问道：“你认识她？” 瞿辰连忙摆手，萝莉陶小夭也怯生生的看着瞿辰，然后向姜沉身后躲了躲。 “我……我是找姜探长您的。那啥，平街王老头推荐我来做你的助手。” “平街王老头？助手？”姜沉打量着瞿辰，看着身前的瞿辰还算干净的打扮，白净的不像是醉城的人。如果是姜沉自己选人，他不是看不上瞿辰这样弱小又白净的人，不过这人是老头那儿推荐来的，那便收下。 “那正好，你帮这个小女孩儿找到妈妈吧，找到了再来找我。”姜沉挑眉说道。 姜沉转身对小萝莉，轻声说道：“叔叔暂时有事儿，让这个哥哥陪你找妈妈，好不好？” 陶小夭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咬着下嘴唇，弱弱说道：“好，好。” “真乖。”姜沉轻轻抚摸陶小夭的头，说道，随后转身对瞿辰严肃道，“就交给你了。” 瞿辰笑着答应了，他总觉得自己被人嫌弃了。瞿辰撇嘴，说实话，他不怪别人嫌弃他，有时候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姜沉走后就只剩下小萝莉陶小夭与瞿辰两人，两人对视，倒有种大眼瞪小眼的感觉。 “咳咳，那个你叫陶小夭？”瞿辰尝试以最温和的口气同小萝莉交流。 瞿辰单身多年，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跟女孩子相处了，特别是这种小萝莉，萌萌哒的，他真的好怕一下子本性暴露，把人家孩子吓到，如果吓到了，那就问题大了。 “是，是的。”陶小夭有些畏惧的朝后面缩了缩。 “别怕，哥哥带你去找你妈妈。”瞿辰向前走一步，想摸摸小萝莉柔软的头发，不对，是安抚小萝莉。 “真的吗？”小萝莉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瞿辰，歪头问道。 歪头杀！这是犯规！瞿辰整个人被小萝莉的歪头杀萌得不要不要的，赶紧点头，然后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当然。” “你记得你妈妈长什么样子吗？”瞿辰蹲下身问道。 “漂漂，漂漂的样子。”小萝莉眨巴着眼回答道。 瞿辰简直被萌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接着问：“那你知道你家在哪儿吗？” “45号。” “哪条街的45号呢？” “45号。”这次陶小夭的话中明显失落了不少。 “不怕，哥哥带你找。”瞿辰又摸摸小萝莉柔软的头发，都不想放手了。 陶小夭点头。 瞿辰看着柔柔弱弱的陶小夭，然后对她说道：“要不要哥哥抱？” 陶小夭将头靠在那根很长的粗木棒上思考，然后认真说道：“好。谢谢哥哥。” “好乖哦，小夭。”瞿辰都快要星星眼了。 当瞿辰抱起陶小夭时才注意到她手中拿着的粗木棒，然后对陶小夭道：“这根木棒哥哥帮你拿好不好？” 陶小夭就像护着食一般，紧握住手中的木棒，一脸警惕的看着瞿辰，就像如果瞿辰夺走她手中的木棒，她就要去拼命一般。 “妈妈说，这个，不能离开手。” “好好，不离手，小夭要拿好了哦。”瞿辰安抚道。 “恩。”陶小夭点头。 瞿辰将陶小夭抱起来，意外觉得陶小夭与那根粗木棒还是有些沉的，但他不能在小萝莉面前丢脸！ “小夭今年几岁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咦，到底是九岁还是十岁？”陶小夭掰着指头数。 瞿辰轻笑，然后说道：“小夭都这么大了。” “对呀。”陶小夭骄傲道，身体一动，挂在木棒上的两个“沙包”也就晃来晃去。 瞿辰也注意到那两个像沙包一样的东西，离近看了，瞿辰才发现那上面竟然还有着画，画的是火柴人，瞿辰问道：“对了，小夭你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呀？” 陶小夭指着其中一幅说：“这是妈妈和我。” “那另一幅呢？” 陶小夭没有回答，然后将头埋到瞿辰的怀中，搂住瞿辰的脖子，似乎不想说话。 瞿辰以为是碰到小萝莉的伤心事儿了，便安慰道：“不想说就……” “是哥哥和小夭。”瞿辰话还没说完，陶小夭在瞿辰怀中闷闷说道，“喜欢哥哥。” 瞿辰很开心的笑起来。 瞿辰并不知道，他在鬼门关外走了一遭。就在刚刚，靠在瞿辰怀中的陶小夭曾将匕首拿出，只剩下一厘米就要刺入瞿辰颈项，却又不知为何收了手。 “小夭，如果累了就睡一会儿，到了哥哥叫你。”瞿辰察觉到小萝莉的精神不太好，轻声说道。 陶小夭打了个呵欠，整个人央央的说：“好。” 两个不知道路的人，整个下午都只寻到了两条街的45号，但没有一家是陶小夭的家。 已经晚上七点了，整个城市灯红酒绿的，行人看起来也比白天多，似乎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此时破产的瞿辰也不知道要将陶小夭放哪儿，但他却并不想将陶小夭带到他住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太过脏乱、黑暗。 瞿辰没办法，他只能问陶小夭，看她愿不愿意跟着自己走。不过结果意料之中，瞿辰也觉得自己挺多此一举的，小萝莉除了跟着他还能去哪儿？而他自己除了那个地方，他还能去哪儿？ 瞿辰有一种两个被世界抛弃的人相依为命的感觉。 将陶小夭带回小区时，已经是八点多钟了。王老头还没睡，正看着电视，整个小区还是一如既往得吵闹。 “哟，你怎么还捡了个孩子回来？”当瞿辰将房门打开时，王老头听见声音便伸头出来，看着瞿辰手中的陶小夭，打趣道，“改行做人贩子了？” 陶小夭胆小得搂住瞿辰，让自己缩起来。 “老头，我等下过来，跟你说。”瞿辰以摸头的方式安抚陶小夭，然后对王老头道。 “那你快点，过一会儿我就要睡了。”王老头打着呵欠，转身进屋。 瞿辰带着陶小夭一进屋，陶小夭就像小尾巴一样跟在瞿辰身后，似乎在害怕瞿辰会丢下她。 瞿辰自然也发现了，然后认真的对陶小夭说：“不怕，哥哥不会丢下你的。” 陶小夭看着瞿辰不说话。 最后瞿辰哄了好一会儿，才将陶小夭哄上床。 “哥哥，是不是我醒了你就会不见了？”陶小夭拉着瞿辰的手不放。 “不会的。哥哥一直陪着你，当你醒来时，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哥哥了。”瞿辰柔声说。 一直等到陶小夭呼吸平稳，看起来熟睡后，瞿辰才起身，揉着发麻的腿，向隔壁王老头家走，破产的他还需要找王老头借点钱花呢。 殊不知，当瞿辰走出卧室后，本已熟睡的陶小夭睁开眼，眼中并没有一丝的睡意。 “五十一，到底，杀还是不杀？” 第六章 珠宝抢劫案 在灯红酒绿的夜晚的醉城中，奢侈品大街却显得格外得寂静，只是偶尔能听见几声犬吠，连路上的行人也很少。 近几日晚上，奢侈品大街的珠宝店遭了贼，贼似乎是惯犯，经验丰富得很，在现场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P局来人查却并未查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这事儿的发生，给奢侈品大街上的珠宝店都提了个醒，得意珠宝也是如此。 得意珠宝是做高端产品的珠宝店，店面不大，但名气却大得很。得意的店面一般两个人巡视便足以。但这次得意为了安全起见，将保安人数由原先的三人增加到了五人，两人监视监控三人会内巡视。 在凌晨两三点的时候，所有人都处于疲敝状态时，得意珠宝门口响起利物划玻璃的尖锐声音，这声音响的格外有规律，划三下就停两秒然后接着划三下，就像是有人在故意做恶作剧般。 “谁？”场内巡视的三人都被这尖锐的声音惊了一下。 三人都向声音发的地方赶去。 在监控室里的两人看见场内三人都往一处跑，然后将监控调至三人跑去的地方。东南方向的门口有一个人，那人正低着头，手上似乎正拿着东西按着一个方向在玻璃上划，动作重复又机械。 监控室的两人将监控放大到那个人的身上，而此时场内三人也赶到声音发出的地方。 五人眼前，那个低头划玻璃的人缓缓抬起头，一双金黄色竖瞳中发出冷芒，嘴角缀着笑意，在他的嘴角还流出银色而亮晶晶的东西，滴在地下，地下瞬间被溶出一个大窟窿。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奢侈品大街。 三天，瞿辰带着陶小夭几乎将醉城走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陶小夭的妈妈和家。瞿辰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去P局与姜探长说，姜探长是探长应该有什么不错的建议。 当瞿辰带着陶小夭赶到P局时，姜沉正在审讯室里。 瞿辰与陶小夭并排坐在走廊的条椅上，陶小夭靠在瞿辰身上，看着行色匆匆来往的探员或是研究员。 “哥哥，我们来这里干什么？”陶小夭晃着腿，仰头问瞿辰。 “找姜探长。然后去找你妈妈。”瞿辰温柔的笑着说。 “那姜探长人呢？”陶小夭问。 “姜探长在审犯人，等下就来。”瞿辰答。 瞿辰话音刚落，就听见走廊的另一头传来姜沉藏着怒气的声音。 “怎么又是自然死亡？！”瞿辰远远看见姜沉正对着旁边的探员发火，在姜沉身边还站着一个痞子模样的年轻人，双手被铐住，歪在墙上，一身正装都能被他穿出了痞子样，也是没谁了。那人左胸上还挂着胸牌，一个四十四的荷官胸牌，上面还有着如场的标示。那人正一脸痞意的看着姜沉，就像在看一出戏一般。 “这是法医那边的鉴定结果。”有个探员对姜沉说。 “千，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样办到的。”姜沉冷笑着对那痞子说道。 “姜探长，都说了他们都是自然死亡，你就不要不信，就算我在他们的赌局上做过荷官，但荷官那么多，为什么你就偏偏冲着我呢。”那痞子凑到姜沉脸庞，然后一脸疑惑得说道，“难道是姜探长看上我了？我四十四号荷官怎么说也是远近闻名，姜探长瞅上我也不是没道理的。” “哼，四起案子里面都有你的影子。事不过三，这偶然的机会怕是太大了点吧。”姜沉一边给痞子解开手铐，一边冷漠着说，“不要被我抓住你的把柄。”说完，姜沉将四十四号荷官推开。 “再见。”那个叫千的荷官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瞿辰就坐在千的必经之路上，瞿辰能看出千脸上的愉悦情绪。似乎是瞿辰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被千察觉到了。当千走到瞿辰与陶小夭身边时对瞿辰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又有些戏谑的笑容。 陶小夭往瞿辰的怀中靠，瞿辰转过头不再看千，也不理会他。 待千走过，瞿辰才抱着陶小夭起身，向姜沉走去。 “姜探长。”瞿辰在后面叫住正要离开的姜沉。 姜沉转身，看见来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儿，挑眉，似乎在等瞿辰说话。 “我是瞿辰，上次您让我找这个小女孩儿的妈妈。”瞿辰解释道。他敢打赌，姜沉绝对不记得自己了。 “哦。”姜沉对此有点印象，问道，“找到了吗？” 瞿辰摇头，姜沉看到瞿辰摇头后脸色立马就变了，瞿辰看见后马上说道：“我找了三天，整个醉城的所有街道中的45号都没有……” “探长，局长让我将这个案子转给你。”瞿辰话还没说完，便被走过来的一个探员打断，那个探员边说还边递给姜沉一个黄皮档案袋。 姜沉接过档案袋，然后看着那个探员，那探员解释道：“是奢侈品大街珠宝盗窃案。” “我是命案组的……”姜沉对这个安排很不满。 “我这不是没说完嘛。”探员接着说，“今天早上发现死了五个人，所以就转给你了。” “我手上还有三个案子……”姜沉不想接。 “这是上面的意思。祝你好运。”说完，那探员拍拍姜沉的肩膀就走了。 姜沉拿着档案袋，向前走了几步，瞿辰不知道该不该跟着走，就傻愣着站在那儿。姜沉见瞿辰没有跟上来，转头对瞿辰吼道：“还不跟上来。” 坐在姜沉的耐用型吉普车里。姜沉看着瞿辰为陶小夭系好安全带，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瞿辰说道：“等下路过孤儿院，就将这孩子放那儿。” 瞿辰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他自己也知道，以他现在的情况，带着个孩子肯定是不行的，瞿辰看了一眼正抱着粗木棒一脸疑惑看着自己的陶小夭，伸手摸着陶小夭的头，然后对着姜沉说：“明天。明天我送她去。” “恩。”姜沉便开车不再说话。 一直到达奢侈品大街，吉普车内的气氛都有些凝重。 姜沉将吉普停在大街口，人走下车。睡着的陶小夭被丢在吉普车上，瞿辰也跟着下车。一直走到奢侈品大街最繁华的地段。 黄色的警戒线将人都围在外面，姜沉出示他的警牌，顺利进入案发现场，得意珠宝店中，但瞿辰不幸被拦住。 “我是姜探长的助手。”瞿辰在外指着姜沉对拦住他的警员说道。 姜沉听见后转头，对警员点头，警员这才将瞿辰放进去。 如今的得意珠宝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痕迹，房顶像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从里面撑开，然后导致整个珠宝店被摧毁。大块的水泥块下没有任何珠宝的痕迹，倒是有几个被腐蚀出来的大坑，有的坑中还有着疑似人影的黑色东西。 就以瞿辰看来，就像被怪兽袭击过一般，至于为什么看不到珠宝的影子，瞿辰解释为可能被怪兽踩坏了，不过瞿辰自己都不信他给的这个解释。 “什么情况，怎么会成这个样子？还有死者呢？”姜沉走到一直待在现场的探员身边问道。 “就现在看来，这家珠宝店是被外力从内部破坏的，但是在现场并没有发现火药的痕迹，被毁时间是凌晨三点左右，而现场也没有发现任何珠宝的痕迹，那些珠宝应该是在倒塌前被盗的。其他还在调查，但是现场被破坏的太严重了，估计也查不出来什么。至于死者，有五个，两个在监控室那边被掉下来的天花板砸死的，另外三个就比较惨，喏。”那探员对姜沉努嘴，让姜沉看向那几个腐蚀的坑中的黑影，接着道，“那就是。” “被腐蚀的？”姜沉问道。 “不，是被烧死的，或者说是被活生生烫死的。”远处的现场法医走过来回答了姜沉的问题，然后接着道，“那几个坑可以说也是因为温度过高而烫出来的，所以看起来就像是被腐蚀的一般。” 听着他们的描述，瞿辰心中一噔，不会真是怪兽吧。如果这个世界本来没有怪兽的话，瞿辰可以肯定的说，这一定是序列者做出来的。 姜辰想了一会儿说道：“有没有办法调出监控？” “没有，所有的东西都被毁的太严重了，无法修复。”探员回道。 姜沉点头，然后挥手让那探员接着去调查，他自己到现场看看。 姜沉在前方走，四处查看着，瞿辰则跟在姜沉身后。 在现场走了圈，也不知道姜探长有没有看出来什么，瞿辰反正什么都没看出来。 “其他几起盗窃案呢？”姜沉走到原先的那个探员身边问道。 那探员拿着一个小笔记本，一边回忆思考一边回道：“前面有一家叫银云珠宝，左边有一家叫璀璨珠宝，最里面有家叫皇华珠宝，这三家都在晚上被贼抢劫过。” “大前天、前天还有昨天？”姜沉这问的是案发时间。 “没错。”探员回道，“都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那现场呢？” “没有了。”探员耸肩道。 姜沉是醉城的原著居民，当然知道醉城的人都是什么个德行。商人逐利，错过一秒就是损失，丢了东西就来闹，不配合调查又怨探员查不出东西。 “活该。”姜沉低声咒骂。 说完，姜沉对探员打招呼说，要去其他三起盗窃案的珠宝店看看有什么联系。姜沉正准备走，却被那个现场法医给叫住了。 “姜沉，你过来看看。” 姜沉带着疑惑走过去。 法医指的地方是一个微大的腐蚀坑旁，在水泥块掩埋下有一道暗门，如果不是被厚重的瓦砾压住门后空空的地方，导致门的一角有微微翘起，要不然普通人根本就发现不了这个暗门。 “他们又没说实话。”姜沉口中的“他们”指的就是这得意珠宝背后的老板，这道暗门明显就是得意的人自己做的。 “恐怕是的。”法医应道。 姜沉起身对身后的探员道：“派人尽快将这里清理下，把下面的门打开。” 收到命令的探员立刻向下吩咐去。 好几个人努力了两个小时才将暗门上的砖块给清除干净，露出一个微有凹陷的小门。 其中一个探员向前，提了下暗门，发现竟然很容易就能将暗门移开。这个容易只是说暗门并没有锁或者说是暗门在这次坍塌中锁被砸坏了。 姜沉脸色凝重，他的心中已经判定，这个暗门中的东西应该被贼拿走了，坍塌后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暗门被打开后，姜沉首先走了进去，随后进去了两个探员，在一旁当小透明的瞿辰也跟着走进去。 第七章 序列四十六 暗门下的暗道不是很宽敞，道中很暗，不过姜沉在墙边摸到了灯的开关，应该是坍塌后将这里的电网给弄断了，所以暗道中的灯开不了。 走在最前方的姜沉掏出手电，小心翼翼的走着，在刚走不到五分钟后，他发现脚下有些凹凸不平，用手电照后发现地下都是钻石和黄金。 难道他想错了？ “大家注意脚下。”姜沉对提醒身后的人说。 然而走在最后的瞿辰因为有阴阳眼，所以并不觉得这个暗道很暗，至少在暗道地下出现第一颗钻石时他就已经注意到了。 那颗钻石简直闪瞎了他的眼。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注意时，瞿辰做出了一个他这二十几年里都没做过的举动。 他将地下的那颗钻石捡起来，放入了自己的口袋或者说是放入了面板中的背包中。做完这些后，瞿辰整个人都虚了，身上冒出薄薄的一层冷汗，在姜沉开口说话时，瞿辰甚至是全身抖了一下，被吓的差点开口认错来。 姜沉突然停下来，站在前面说到：“到头了。” 瞿辰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很宽敞的房间，房门开着，但是可以看出房门很厚实，而且还有数层电子密码锁的样子。房间墙壁光滑，应该是得意珠宝专门放贵重之物的地方，房间正中堆着不少的珠宝，姜沉的手电照在上面，反射出来的光，射得瞿辰直觉得眼睛就要瞎了。在珠宝堆成的山上还躺着一个人，一个正中熟睡的人。 在阴阳眼下，瞿辰将珠宝山上熟睡的人看得很清楚。 那人金色卷发齐肩，五官深邃，拿到瞿辰原本的世界说就是典型的欧洲人。那人的衣服繁琐，右手上还挽了个绢花。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上层贵族，就连他的睡姿都有着一股洒脱贵气的感觉。 这应该是序列者！瞿辰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与其说珠宝山上的是人还不如说它是一条西方龙，除了序列者他也想不出来其他。 瞿辰在那人的身上上下打量着，搜寻可能的数字。瞿辰壮着胆，跟在姜沉等人的身后，又向前了几步，他发现那人手腕上的绢花之中藏了数字。 四，六。 序列四十六。 当瞿辰脑海中蹦出这个答案后，瞿辰视野中的那个蓝底方框中的数字也变化了，由原先的2/20变成了3/20，瞿辰知道，自己猜对了。 不过，既然知道眼前的人为序列者，那么瞿辰他自己的处境就危险了，不光他的处境危险，很可能姜沉与那两个探员的处境也很危险。 “上面的人。上面的人。”姜沉手握着枪，对准序列四十六，冲他大声说道，似要将序列四十六叫醒。 瞿辰看着干着急，他又不能提醒姜沉注意，就算他提醒了，其他三个人也不见得会听他的。 姜沉见珠宝堆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在沉睡中，姜沉便对着珠宝堆开了一枪。 抢打进珠宝堆中，珠宝堆开始松动，然后被子弹打进的那侧的珠宝山上的珠宝开始大片大片的向下掉落。 这时珠宝山上熟睡的人也醒过来，睁开他金黄的竖瞳，低头俯视着他前方的四个人，就像皇帝在俯视他的群臣一般。 “下来！”姜沉看着那双骇人的金黄色的眼睛，手抖了抖，还算镇静的说，“把手举起来，然后下来。” 序列四十六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双金黄色竖瞳直勾勾的盯着下方四人，瞿辰知道，他是在盯自己，瞿辰被盯得头皮发麻。序列四十六盯着瞿辰，然后冷笑着向下走去，便走便说：“我的。” 瞿辰见序列四十六不断逼近，自己也不断向后退。 “停下。”姜沉见序列四十六并没有按照他的话来做，用枪指着序列四十六厉声说道，“再不停下就开枪了！” 序列四十六依旧没有理会姜沉。 姜沉看着序列四十六又向前走了几步，便真的对着序列四十六开了一枪。子弹打在序列四十六的身体上，却又反弹回去，直接照着姜沉打去，房间黑暗，姜沉也无法看清，还来不及躲，反弹的子弹便没入了他的身体。大片大片的鲜血从姜沉的身体中流出，在警服上沁开。 “吼。”序列四十六发出非人类的叫声，直接将剩下两个探员给僵住了。 瞿辰正退到房间口，也没精力领会剩下的两个探员，转身就往外跑。序列四十六倒也不急，慢慢得跟在瞿辰身后走，就像在带小狗兜风一般，一点也不怕瞿辰会跑出自己的掌控范围。 瞿辰在暗道中跌跌撞撞，也是用最快的速度跑出暗道。在外面守护的法医等人看见瞿辰急匆匆的跑出来，正要拉住瞿辰询问一二，却被瞿辰扒开，然后就听见瞿辰喘着粗气的声音说道：“快，快，跑。快跑。” 说完，瞿辰便不理会他们，自己跑开。 在瞿辰跑出五百米的样子后，在瞿辰的身后，原本就已经是废墟的得意珠宝店，被一束通天的火柱充满，里面的所有来不及逃走的人都葬生在这大火之中，还没发出一声便化为灰烬。 瞿辰不敢回头看，他怕他回头就会提前步入死亡。 左转，右转，左转。 姜沉原先的吉普车还停在那儿，瞿辰记得姜沉在下车时并没有将车钥匙拔下来，所以还有一线希望的。当瞿辰跑到接近路口时，他看见陶小夭正拿着木棒蹲在吉普车外，似乎正在哭泣。 “小夭，快，快上车！”瞿辰对陶小夭大声说道。 “哥哥。”听见瞿辰的声音后，陶小夭瞬间看起来，看向瞿辰的方向，挂着泪珠的脸上是惊喜，兴奋的就要向瞿辰的方向跑。 “快，快，上车。”瞿辰见陶小夭往自己这个方向走，脸色大变，大声说。 说着，瞿辰也跑到陶小夭跟前，将陶小夭一把抱住就往吉普车里塞。 “哥哥，怎么了？”陶小夭很乖很听话的没有动，疑惑的看着瞿辰，不解为什么要这样做。 瞿辰绷紧神经，没有听见陶小夭的话，就算是听见了也没精力去回答。 扭动车钥匙，打火踩油门。瞿辰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从后视镜中看到序列四十六的身影，但他知道现在不逃，那等待自己的就只有死了。 一路飙车，陶小夭不知道瞿辰为什么会这么慌张，但她乖乖得什么都没有问。 瞿辰怕序列四十六顺着自己的踪迹找到他住的地方，便特意在醉城中兜圈，直到将吉普车中的油都耗完，瞿辰才稍微冷静下来。 序列四十六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追上来，但瞿辰可以肯定，他已经从序列四十六手中逃出来了。瞿辰虚脱的靠着车背，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面对死亡，刚刚还在自己面前说话的人，现在却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见了。 “哥哥。”陶小夭看瞿辰很累很疲惫的样子，头靠在瞿辰身上，手紧紧抓着瞿辰的衣服，似乎在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瞿辰。 “小夭。”瞿辰抱住陶小夭，“还好，你没事儿，还好，我也没事儿。” 他还有小夭，他没有死。 这是瞿辰第一次感受到实力这种东西的重要性。 瞿辰摸着陶小夭的头，他在思考，他低头看着陶小夭的小脑袋，他应该将她送到孤儿院，为了她的安全，可瞿辰又觉得舍不得。 “哥哥，不要丢下小夭。”陶小夭有些哭腔的说道，“小夭乖的，小夭再也不睡了。” “不会的。哥哥陪你。”瞿辰安慰道。但在心中却闭上了眼。 休息了一会儿，将心调整好，瞿辰才带着陶小夭从吉普车中走下来。瞿辰牵着陶小夭的手，两人向平街走去。 路过一家有些破旧的孤儿院，瞿辰的脚步慢了下来，看着孤儿院有些发愣。 “哥哥？”走在身旁的陶小夭疑惑，歪头问道。 “走吧。”瞿辰对陶小夭笑道。 瞿辰想起他在珠宝店的暗道中捡起的那颗钻石。既然决定要将陶小夭送去孤儿院，那便多补偿她一些吧。 瞿辰与陶小夭接着向前走，瞿辰看着前方问道：“小夭想要什么？” 陶小夭将头靠在自己的棒子上，瞪着大眼看着瞿辰说：“要哥哥。” “呵。”瞿辰轻笑，摸着陶小夭的头说，“除了哥哥呢？小夭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是想玩的？” “吃好吃的！”陶小夭点着头道，“玩游乐园。” “车车，呼呼。”陶小夭蹦蹦跳跳的，高兴得对瞿辰说道，“还有，那么高，然后哗的掉下来。还有那种晃来晃去的。” “对了。还有那么大的老虎。”陶小夭一脸兴奋的同瞿辰道，“大尾巴松鼠，毛茸茸的小夭好像摸。” “那哥哥明天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瞿辰笑着对陶小夭说。 “好。”陶小夭脆生生的回答，接着对瞿辰说她明天要玩些什么。 “我们一起做那个呼呼的车，好不好？” “好。” “还有一起那个高高的，然后突然就掉下来的东西。” “好。” “一起去看老虎。还有松鼠。” “好。” 第八章 如楼荷官 “我买大。” “开。” “大。” 瞿辰将自己赢的筹码囊到自己怀中，装进一个盒子中，扒开人群，向前台走去。 瞿辰已经在这个小赌场中赢了十局了，不能再呆下去了。 这已经是瞿辰换过的第六个赌场了，所幸在醉城最不缺的就是赌场了。 在下午，瞿辰带着陶小夭回到平街小区的小房子中后，将陶小夭托给王老头照料后就出了门。 他去了趟当铺，将背包中那颗偷来的钻石当掉，换了三万块。在他等当铺人筹钱时，瞿辰就一直在看序列四十六的介绍。 序列四十六：“培·卡农”，无性别，一般时候为男，亚龙，人形时会各系魔法，龙形龙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喜欢将自己的所有东西藏起来，为序列“贪婪”，潜力值81%。 瞿辰也知道了，他面对的五十个序列者中有一些可能不是人。然后他还对比了一下序列二十一与序列四十六，序列二十一为人类，而且还是没有任何异能的人类，而序列四十六却是龙族，站在食物链顶端的能力超群的龙族，可是却排在人类的后面。这个发现倒是让瞿辰从中找出了一些生机，这个神的空间中应该会放大每个序列者的潜力。 那个声音曾经说过，序列是“按着每个序列者表现出来的潜力排成序列”，“表现”也就是说在原先世界中每个人能力的提醒。 瞿辰并不知道他的潜力到底有多少，但是他从他原本世界中的表现看来，他在原本世界为平庸，但他却能排成序列五十一，那就是说，其实他自己的潜力还是很高的？ 其实瞿辰也就这样想想来安慰自己，其实连他自己都拿不准，自己是不是以序列五十一的身份进入这里的，还是说自己是因为车祸正好被拉进来的？ 这一切都说不准。 “提现。”瞿辰将装着自己赢来的筹码盒子推到前台小姐的前面，竖起的风衣领将瞿辰的脸挡了大半。 而瞿辰不知道的是，衣领竖起时，衣领对称的尖角的地方是金线绣出的数字，右边为“五”，左边为“一”，合起来就是“五十一”的意思。 “一共一百万，您是要现金还是卡？”前台小姐将瞿辰递来的筹码收起来，一一清点。 “转到这张卡中。”瞿辰将一张黑卡递过去。 那张黑卡是他在进入第五个赌场前专门去银行办的一张卡，黑卡是权贵卡，提取没有上线，而且保密性很好，非本人不能用，这张黑卡是瞿辰专门为陶小夭准备的。为了这张黑卡，瞿辰用掉了九百万，就只是买这张卡。 “是。”前台小姐看见瞿辰拿出一张黑卡后，对瞿辰的态度也恭敬不少。 瞿辰站在前台等待时，他能感受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在看到自己拿出黑卡后就缩了回去，毕竟购买一张黑卡的条件有些高，都是大顾客，得罪不得的。瞿辰也是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能力，这些打手打上几下可能就要交代了。 “欢迎再顾。”前台小姐恭敬地将黑卡递给瞿辰。 瞿辰一声不吭，竖着衣领便走出会场。 他现在一共有一百万，醉城的物价，瞿辰在这几日便见识到了，而陶小夭才九、十岁，一百万估计一两年就没有了，所以他准备去多筹些钱。他准备去如楼，那个醉城之中最大的赌场试试，一百万正好是如楼里的最低额度。 醉城如楼在冶街北边，与冶街南边的宴楼相隔，这两楼是醉城的两大销金窟。而这两楼之间的冶街便是醉城中最繁华的地方，被人们称为“不夜冶”。瞿辰前四个赌场都选的离不夜冶较远的地方，有了黑卡后，瞿辰才进入冶街，现在他正要去不夜冶的北边。 瞿辰用衣领遮住自己的半张脸穿梭在人群中，冶街的灯很亮，各种赌场店铺也是爆满的状态。街上人很多，瞿辰走两步就会撞到一个人。在冶街中还有不少漆黑的小巷子，从小巷子中经过时，瞿辰还能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 不过这一切都与瞿辰无关。 瞿辰站在如楼前看着眼前的如楼，它金碧辉煌，在这冶街上就像个土皇帝一样傲视着其他。 匆匆扫过一眼，瞿辰便向里走，但在进门时被服务员拦下检查资产后才被领进如楼。 如楼给瞿辰的感觉就像是他小学初中时看的赌神赌王里面的那澳门赌场一样，人很少，都是精英、贵族，所有人都显得很有风度，感觉深藏不露。瞿辰一身廉价的风衣在场内便有些刺眼，但却没有一个人因此看低瞿辰。 服务员端着筹码过来，对瞿辰问道：“先生需要其他服务吗？” 这个服务一般是指跟随在客人身后，为客人提供及时服务的那种。 “不需要。”瞿辰拒绝，然后掏出几万元的小费放到服务员的盘子中，这是必要的。 从服务员手中接过筹码，瞿辰直接走到赌大小的桌上。因为这是最简单的一种赌法了，而且还是瞿辰能保证一定赢的赌法，只要荷官不出老千，但能赢的有限。对于赌大小，瞿辰只是准备试试水，他的主要目标是BlackJack。 因为他有阴阳眼，瞿辰有成为天师的资质，但光有阴阳眼却并不够，成为天师还需要敏感的灵觉，恰巧，瞿辰两者都有。而灵觉可以让瞿辰不用肉眼看东西，从而让瞿辰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灵觉有时候与透视眼感觉差不多，比如说在赌场上就可以当透视眼用。 “Double，Stand。”瞿辰玩过三盘大小后便坐上了BJ的桌子。现在瞿辰手中牌，面上两张为A与6，刚刚荷官递过来一张3。瞿辰用灵觉看了下后面的几个数字都是大数字，自己要牌的话会爆牌，而现在将A当11点算，正好20点。瞿辰看着庄家的牌，庄家面上两张，一张2另一张4，底下的牌为9还未到17肯定还会叫牌，但他将要摸到的为花牌10点，过21点，爆牌。 瞿辰算了下，这局自己是稳赢的。 下一轮发牌，果然庄家爆牌了。 瞿辰在31号BJ赌桌上玩了三盘，三盘都是赢。其中有一盘同庄家跟了几轮发牌，不过赢的也很多。 换个BJ桌，瞿辰又玩了两三盘，如此瞿辰在如楼一共玩了十盘，赢八盘输两盘，但赢的数目却是在小赌场中的数倍，现在瞿辰手中已经有千万元了。 虽然瞿辰很小心的权衡自己的输赢，但还是被如楼的人盯上了，而盯上他的人正好是荷官四十四。 “这位先生，不如让四十四坐庄，陪先生玩一局？”千看见瞿辰正坐在吧台上，便走上来搭讪。 瞿辰看了眼千，发现这个人有些眼熟，但却未细想，直接拒绝道：“不用。” “那打扰了。”被客人拒绝后，千也很礼貌的走开。 瞿辰喝下一口不知名的酒，抬眼，正好看见千的荷官牌子，四十四。这个数字让他也终于是记起早上发生的事儿，荷官四十四，他曾在P局见过，是个危险的人。 看见千走后，瞿辰也竖起衣领遮住半边脸，走出如楼，千万元已经足够了，再多下去对陶小夭也不好。 及时收手，瞿辰将最后一点酒喝完后便准备回去了，回到平街的那个小房间中。 当瞿辰拐进一条小巷子时，他发现有人一直跟在他身后，在瞿辰的灵觉中只能感应到只是一个人，那人走的很明目张胆，瞿辰不确定这人个是顺路还是……瞿辰心提了起来，还是被盯上了吗？ 瞿辰加快步伐，后面的人也加快步伐。瞿辰想快点将这条小巷子走完。 近了，更近了。不只是瞿辰离巷口的距离，还有后面的人离瞿辰的距离。 只差一点了，瞿辰就可以离开小巷，混入前方的人群了。 “噗”的一声。 瞿辰被后面的人一腿踢得趴下来。 “你要跑哪儿去呢，序列五十一。” “序列五十一”听到这个称呼瞿辰就知道这次是凶多吉少了。瞿辰趴在地上猛地向后望。 仰头，瞿辰看见一个穿着如楼荷官服饰的人，挂着四十四的号牌，戏谑的看着趴在地上的瞿辰。 “序列四十四。”瞿辰喃喃说道。 说完，不需要千说什么，瞿辰就看见蓝底方框中数字变换。 4/20，瞿辰的心下沉。 千右脚踩到瞿辰背上，将瞿辰使劲的向下踩，手拿住瞿辰的头发，向后扯，迫使瞿辰的头抬起来，轻声说道：“告诉我，你的能力是什么？” 瞿辰只是盯着千的眼，没有说话。 千又向后扯了扯瞿辰的头发，疼得瞿辰不禁扯起嘴。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千笑着说。 “杀了我，你们都完成不了任务。”瞿辰这时反倒是冷静下来，然后说道。 “不。”千笑了，似乎在嘲笑瞿辰的单纯，“杀了你，我们就只需要在这里杀到仅剩一人。难道你就没想到要成神，其实不需要开下一个地图吗。” “你说，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瞿辰看着千，眼神中露出惊恐，他说的没有错，他们可以按着任务来，也可以不按任务来，因为他的任务根本就没有惩罚这么一说。 第九章 序列四十四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很美妙。”千看着瞿辰惊恐带着绝望的表情然后笑了。 说完千将瞿辰从地上踢起来，就像踢皮球一样，踢到空中，然后向墙上狠狠地踢去，瞿辰被打到墙上，然后摔到地上。瞿辰觉得整个五脏六腑都被人撕扯一样，吐出一口血来。 “我，不知道。”瞿辰含着血说。 “什么？”千长腿走到瞿辰跟前，像踩蚂蚁般踩着瞿辰，然后用手捏着瞿辰的下颚说道。 “我，说，咳咳，我并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瞿辰断断续续的说道。 “你不知道？”千端详着瞿辰的狼狈的脸，然后笑了，接着说，“你不知道？”说着千又用脚狠狠的踢了瞿辰几下。 瞿辰痛苦的将身体蜷缩起来。 “告诉我，姜沉死了吗？”千突然想到什么，然后声音有些冰冷的说道。 千的话让瞿辰想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儿，姜沉他，死了，死在他的面前。 “死，了。” “哈哈哈哈。”千突然狂笑，“你竟然死了。” 虽然千没有接着用脚殴打瞿辰，但他踩在瞿辰身上的脚却不断用力，瞿辰能听到自己骨头碎掉的声音，接着瞿辰又吐出几口血来。 “那你怎么没死呢？”千用脚勾起瞿辰的脸，勾着笑说道，“不过我突然又不想让你死了。” 说完，千用脚重重的殴打了瞿辰几下，解气后才停下来。 瞿辰闭着眼，不知道是否还有意识，他的整个脸上沾满了血与尘，衣服上也满是灰尘与脚印。 看着瞿辰半死不活的样子，千吐了口口水，说：“太弱了。” 说完，千掏出两张扑克牌，轻动手腕，扑克在瞬间离手，然后又在瞬间回到千的手中。 瞿辰的双腕上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痕迹，血从伤口处涌出。 “祝你好运。” 整个小巷之中，月光盈满，在地上是一大滩的红色血迹，泛着妖冶的颜色，带着致命的诱惑。 “回来了？”王老头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在瞿辰还没有敲门时就将门给打开了。 “哥哥。”被放在王老头屋子里的陶小夭快跑到瞿辰面前，抱住瞿辰。 光射在瞿辰身上，王老头这才看清瞿辰的样子，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全部都是血与灰，样子很是狼狈，脸色也很苍白，双唇泛紫。 “辰小子，你干嘛去了？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王老头很惊讶，用手摸了摸瞿辰的脸与手腕上的脉搏，当知道这些血都不是瞿辰的血后才放下心来。 “我看到，有人在杀人……”瞿辰声音有些哆嗦，似乎在他的脑海中还播放着刚刚的杀人场景。 “哥哥，不怕，小夭保护你。”陶小夭紧紧的抱住瞿辰，脸在瞿辰的身上蹭着，蹭得满脸都是血，像只小花猫。 “醉城就这样。你平安回来就好。”王老头也是抿嘴着说，瞿辰迟早都要经历这些，王老头也只能稍微安慰下，如果辰小子不能挺过去，那么就不要在醉城待下去了。 “恩。”瞿辰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僵硬的点头，接着说，“我去冲一下。” “哥哥。”陶小夭想跟上去，她不放心瞿辰一个人，但却被王老头给拦下，“小夭乖，让你哥哥一个人静静。” “爷爷……”陶小夭泛着水光的眼盯着王老头。 瞿辰精神状态很不对，也没有理会屋内的两人，愣愣的提着开水壶，接过一壶水，放在液化气炤上，点火。瞿辰看着炤上火光，想起先前在巷子中发生的一切。 瞿辰看着手腕上一切如初，没有任何割破过得痕迹，便觉得不真实。他记得，他在那条小巷中被序列四十四截住，被打被割破手腕，他以为他自己是必死无疑，不对，他能感受到，他死了，是真的死了。 瞿辰看着光洁如初的手腕，他的身体是软的，人也是温暖的，还能感受到疼痛。所以他现在，是人，还是鬼？ 瞿辰的眼睛扫过那个蓝底的任务追踪框，还在。默念打开，面板也还在。面板上序列四十四已经亮了。 序列四十四：“千”，男，欺善怕恶，嗜赌，最爱出老千，基本上没有输过，他的老千有一个类似诅咒的效果，凡是被他赢过的人，都会莫名其妙死去，为序列“不幸”，潜力值82%。 面板还在，任务还在，那自己真的是生是死又如何？况且在原世界，他是生是死也都还是未知数。 “呼呼，呼呼。” “辰小子，你水开了。”王老头在屋子里不安心，坐了会儿便出来寻瞿辰，刚出门就听见厨房传来水烧开的声音。 被王老头提醒后，瞿辰才注意到自己的水已经开了，然后就是一阵手忙脚乱的。 “辰小子还没想通吗？醉城就是……”王老头又要开始啰嗦了，瞿辰赶紧打断他，说道：“我知道，我想通了。” “真想通了？” “真想通了。”瞿辰赶紧点头，然后问道，“老头，这里哪里的孤儿院比较好？” “你要将小夭送走？”王老头问道。他能看出瞿辰是真的喜欢陶小夭这孩子的。 “我，不会在这儿呆太久。”瞿辰语气怅然，突然看着王老头，说道，“对了，老头，你可以帮我养着小夭呀。你不是喜欢小孩子吗？” “跟着我？吃一辈子苦吗？”王老头摇头道。 “我有钱。”瞿辰凑近说道。 “有钱！”王老头语气抬高了一下，然后低声问道，“你哪儿来的钱？你别忘了，你还欠我钱呢。” “我去赌场，赌了几把。”瞿辰有些漫不经心的说。 “行呀，你小子，赌技不错怎么还混成这模样？”王老头又拍了下瞿辰的背，让瞿辰疼的龇牙。 “我老爸，不让我去。”说着说着瞿辰的声音便弱下来。 瞿辰小时候有灵觉，看完赌神电影后便偷了老爸老妈的钱，一个人跑到赌场。神奇的是小小的瞿辰竟然没有被赌场门口的服务员给拦住。凭着灵觉，玩了四把大小，都是赢，就被人给盯上了，其中有一个是当时的赌王。也是幸好瞿辰被赌王瞧上了，赌王暗地里帮瞿辰挡下了不少麻烦，直说要收瞿辰为徒。直到他老爸找过来。 瞿辰老爸找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瞿辰打了一顿，然后直截了当的替瞿辰拒绝了赌王的请求，还让瞿辰发誓，不得进入赌场。 王老头看瞿辰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瞿辰，下狠心说道：“我帮你养就帮你养。不过说好了，她的生活费我可不负责，你自己负责。” “老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瞿辰笑着说，“可不能后悔了。” “不后悔，不后悔。”王老头直摇头，感觉自己被瞿辰给骗了。 说道生活费，瞿辰就想到了他的第一份工作，继而便想到了姜沉，想到了序列四十四，千。 “对了，老头，姜探长死了。” 王老头的表情都凝固住了，喃喃道：“死了，不过死了也好，省的看到这醉城心烦。只是千小子要难过了，不对，千小子也早死了。” 千小子？瞿辰心中疑惑，难道是序列四十四？不过早死了，是什么意思？ “老头，你没事儿吧？”瞿辰扶着有些摇晃的王老头，有些担心。 “老头我没事儿。只是可惜了沉小子，我们平街里好不容易走出去的一个探长。”王老头摇头，推开瞿辰的手，然后就往外面走。 “老头，千小子是谁？”瞿辰站在王老头身后，问道。 “千小子呀。”王老头的话中似有追忆。 “千小子，又跑去打架了？”王老头板着个脸，看着千像个花猫一样，被人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千是为了保护我才……”小小的姜沉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身边的母亲给拉过去，大声吼道：“都跟你说了多少遍，少跟着那个杂种混，你再不听话就给我滚出去。没你这个儿子了，我还可以再生。” 被母亲说骂的姜沉安分的低下头，似乎很认真的听着母亲的话。当他母亲拉着他往回走时，姜沉抬起头，朝千眨眼睛，笑起来，千也对姜沉眨眼，笑起来。 “王爷爷，我想进入P局。”姜沉眼神坚定的看着王老头说道。 王老头放下手中的事儿，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想？要知道P局是不会要平街的人的。” “我一定要进去。千今天又被那人打了。我要将那人送进P局！” “王老头，老头，怎么办，怎么办，我杀人了，我……” 千身前恍惚的说道，门口突然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千转头正好对上姜沉不可思议的表情。还不等千与王老头说什么，姜沉便一个人跑开。 “阿沉，阿沉。”千也跟着追出去。 “王老头，我今天找了个工作，在如楼当荷官。”千一副我很了不起的样子。 “哎呦呦，你进如楼了？不错呀。”王老头笑着拍拍千的肩膀。 姜沉只是皱眉，一句话也不说。 直到有一次，外面下着大雨，姜沉一身狼狈的走进来，表情木然的对王老头道：“王爷爷，千死了。” “他怎么死了？” “死了，死了，死了，死了。”姜沉就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王爷爷，帮我，我要进P局，我一定要成为探长。” “他就是一个小混混，是姜沉的儿时同伴。”王老头有些勉强的说道，“那两个小子，以前可喜欢来老头这儿玩了。” “老头，你，节哀。”瞿辰见王老头不想说，也不再问了。 瞿辰目送着王老头有些伛偻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他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为什么序列四十四在醉城会有儿时？！ 第十章 血腥游乐场一 晚上，瞿辰失眠了，就算放空整个脑袋，也睡不着。 在瞿辰身边躺着的陶小夭却睡的很安稳，小嘴巴有时候还砸巴两下，似乎在梦中梦到什么好吃的。 “哥哥。”陶小夭呓语。 瞿辰看着陶小夭，然后笑了，将陶小夭搂进怀中。 等明天过了，就制定实力计划。 当早晨，陶小夭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瞿辰有些疲惫的脸，闭着的眼下还有着黑眼圈。陶小夭伸手，有些心疼的去摸瞿辰眼下的黑色。 陶小夭刚碰到瞿辰，瞿辰就醒了，把陶小夭吓了一下，手悬在空中，不知道是收回还是伸过去。 “我，我……” “你呀你。”瞿辰带笑得摸着陶小夭的小脑袋。 陶小夭被瞿辰笑得整个人缩进被窝中，瞿辰将被子扒开，说道：“起来了，小懒虫，说好今天去游乐场的。还是说不去了？” “去，我要去。”陶小夭整个人弹起来。动作逗得瞿辰大笑起来。 两人打打闹闹的一直到九点才出门。 瞿辰又路过了那个糕点屋，那个带着怪异耳环，卷发男人还是依旧吸引着很多女孩子围在他周围。 那个男人也注意到了瞿辰，同时也看到了瞿辰身边的陶小夭。陶小夭有些怕生的往瞿辰身后躲了躲。 “要吃蛋糕吗？”瞿辰转身，摸着陶小夭的脑袋说道。 “不要了。”陶小夭抓紧瞿辰的衣角，然后说道，“我想快点去游乐场。” “好，听你的。”瞿辰笑陶小夭，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瞿辰瞥了眼糕点屋男人，然后带着陶小夭从前走过。 那个糕点屋的男人看着瞿辰与陶小夭的背影，露出一丝笑来。 糕点屋男人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瞿辰与陶小夭并没有看到。他们背对着那个男人，随便拦了辆的士，两人直奔谷霓游乐场。 谷霓游乐场在奢侈品大街街口，与冶街相望，是号称醉城最大设施最全也是最好玩的游乐场，里面囊括了不少上世纪的城堡，来充当建筑。单就过山车便有四五个，鬼屋，动漫乐园等等，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不过里面的消费自然也不会很低，至少门票钱就是以万为单位的。 当瞿辰所乘坐的的士到达奢侈品大街时，就已经开不进去了，只能下车，走到游乐场正门的位置。 谷霓游乐场的大门很好认，就是那个覆盖着许多的鲜花与绿色的藤蔓，远处看显得格外有意境那个。 瞿辰抱着陶小夭下车，刚走着到马路略微中间的位置，他身边的豪绅看着右侧，突然脸色由晴转阴，拉着女儿快步向游乐场大门走。 “暴民又来了。” 一声“暴民又来了”弄得所有行人都往两旁靠。瞿辰也向右侧看去，发现有一群穿着朋克风的痞子向这边走来。瞿辰也连忙拉着陶小夭向游乐场大门走。 这时，一个头戴49号棒球帽的人低着头朝瞿辰这边走，正好撞上了走过来的瞿辰。低着头的棒球帽男只是抬头望了眼瞿辰然后就走开了。 瞿辰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那个棒球帽男，也没说什么，就带着陶小夭走开。 “这是这周第三次了。”瞿辰身边一个行人对身边的人抱怨道，“他们还要打到什么时候？” “谁知道，每个星期都打一回，也没见着谁讨着好。” “听说是艾帮的场子被抢了一个？” “醉城那么多势力，多它这两个不多，少它这两个不少。爱打打去。” 听着四周的私语，瞿辰也清楚了原来是两个势力打架，其中一个势力从这边经过而已。了解了一个大概，瞿辰也没那个心思接着听下去，他走到售票处，准备掏钱买票。 瞿辰的手摸了摸风衣里的两个口袋，发现他放进风衣口袋里的钱不见了！这让瞿辰回忆起那个棒球帽男，那一定是个小偷。 “可恶。”瞿辰低声咒骂。 “有没有钱，没钱就让后面的人买票。”售票员看见瞿辰这个样子，便猜这人估计没有钱，语气不太友好的对瞿辰说道。 “哥哥？”陶小夭拉了拉瞿辰的衣服，一副我们算了吧的表情。 “小夭不怕。”瞿辰摸了摸陶小夭的脑袋，从裤子荷包中掏出一张银行卡。幸好有钱卡到处放的习惯，不怕身上所有的钱都被偷掉！ 售票员接过瞿辰递过来的银行卡，挑眉，这小子还真有。不过她依旧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将银行卡与两张门票递给瞿辰。 瞿辰自认脾气好，不与这样的人计较，带着陶小夭就进去了，倒是陶小夭在进去前，还对售票员做起鬼脸，见售票员脸色变得很难看时才跑开，拉住瞿辰的手。 “调皮。”瞿辰将手放在陶小夭脑袋上轻轻按了下。 游乐场，瞿辰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来。小时候只去过公园，再大起来，城市中也建了游乐场后，因为没有女朋友，瞿辰倒是一次都没去过。 其实也有好朋友约他一起，不过他拒绝了，几个爷们，他去干嘛。 反正瞿辰是不会承认，他是不敢做过山车等刺激性的项目而残忍拒绝小伙伴的！ 这次与陶小夭来之前，他专门问过了，身高不足一米四的小朋友是不能做过山车的，而且十岁及其以下的小朋友有不少刺激项目都不能玩，所有他完全不用担心，因为陶小夭可能最多十岁，一米二而已。 “小夭想玩什么，哥哥都陪你。”瞿辰这话说的很真心，一点也不勉强。 “玩这个，玩那个，小夭都想玩，怎么办？”陶小夭靠着粗木棒，很认真的在思考到底先玩什么比较好。 “我们慢慢玩，从左边开始，把所有小夭想玩的都玩一遍，好吗？”瞿辰蹲下来同陶小夭说话。 “好！”陶小夭兴奋的跳起来，木棒一晃就打到瞿辰的脑袋，陶小夭看见打到瞿辰的脑袋后，连忙做了个鬼脸。 所幸游乐场的人不多，项目很多，一个上午，瞿辰他们便玩了好几项项目，光碰碰车就玩了三次。 在游乐场内每到一个整点，就会有游行的花车，陶小夭有一次还会爬到花车上面，在游行车队外围观的瞿辰看见了，差点吓个半死。 现在是下午一点，瞿辰刚与陶小夭在一个萌萌哒的主题餐厅内解决了吃饭问题，陶小夭手拿着一个花式冰淇淋，走在前方，瞿辰手中拿着不少糖果与玩偶走在后面，那些糖果都是陶小夭在游行花车里工作人员给的，玩偶都是玩游戏送的。 前方一声虎叫，陶小夭两眼放光的看着前面大道上的游行车队。 车队主要是由动物组成，最前方的是一头大象，在大象上还坐着一个女人，在大象后面是猴子，随后的是老虎、狮子、黑熊，在天空中还盘旋着一些鸟，看颜色与样子应该是鹦鹉，在最后是马匹和一辆豪华的马车，马车上还写着“卡卡马戏团”。 陶小夭一脸渴望的看着瞿辰，瞿辰就知道这丫头想去看马戏表演了。 “想去就去呗，看我干什么？”瞿辰挑眉，他突然想逗逗陶小夭。 “哥哥要一起。”陶小夭凑过来说。 瞿辰说道：“如果哥哥不想去呢？” “那，那就不去了。”陶小夭一副惨兮兮的样子。 “小夭怎么对哥哥这么好呢。”瞿辰说完，陶小夭很认真的点头，似乎在说我对哥哥真的很好很好，瞿辰接着说，“既然小夭想去，那哥哥也对小夭好，陪小夭去。” “真哒？！”幸福来得太突然，陶小夭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然后对示意瞿辰蹲下身。 瞿辰刚蹲下身，陶小夭就在瞿辰的脸颊上啵了一个，亲得可响了。 被小萝莉突然亲到的瞿辰先是一愣，然后傻傻的痴汉笑起来。长这么大终于有妹子亲我了，虽然是个真·小萝莉。 瞿辰将小萝莉抱起来，然后痴汉的对陶小夭说道：“小夭刚刚只亲到这边脸颊，哥哥左边的脸不开心了。” 陶小夭又在瞿辰左边脸颊上啵了一个。 “哥哥好喜欢小夭啊。”瞿辰被小萝莉亲得快飘起来。 “小夭也喜欢哥哥。”说着，陶小夭又啵了一下瞿辰的脸颊。 瞿辰抱着陶小夭，一路飘在马戏团的游行队伍后面，一直到达到马戏团瞿辰都是飘着的状态。 你们得理解一个二十几年没被女孩子碰过的单身汉。 “到了。” 陶小夭这一声到了，瞿辰才回过神来，收起自己痴汉的笑容，正经的走到马戏团的大帐篷门口，买票，入场。 进入帐篷后，瞿辰发现已经有不少人了，很是热闹。 这也是瞿辰生平第一次离这么近看马戏团表演，以前的他也只有在电视里看过这样类似的表演，什么狮子穿火圈，大象玩球等等。 找了个视野还不错的位置，陶小夭一脸兴奋与好奇的问瞿辰道：“哥哥，你以前看过马戏团表演吗？” “算，看过，吧。”瞿辰摸着自己的鼻子说道，就是不知道看电视里的马戏表演算不算咯。 “马戏表演一般会表演什么？是让动物们表演吗？” “对呀。”瞿辰回答。 “那会让它们唱歌吗？还有跳舞吗？” 瞿辰觉得小朋友的想象力总是无限可能，以后可以给马戏团提建议，让鹦鹉唱歌，大象跳舞，绝配。 “是那些动物与马戏团的人一起表演。” “那那老虎不会把人给吃了吗？”陶小夭一副我什么都很好奇的样子。 “不会。” “狮子呢？” “不会。” “那老虎和狮子会不会打架？” “不会。” “老虎会不会把鹦鹉给吃了？还有它会不会吃了猴子？” “不会。” “为什么呢？”陶小夭又是一技歪头杀，瞿辰现在倒是萌不起来了，整个人都被陶小夭的问题给整趴下了。 “恩，这个哥哥先不告诉你，等你看过表演后就知道了。”瞿辰朝陶小夭眨眼。 “哦，这样啊。”陶小夭一副这样呀的表情，以为瞿辰是故意保留悬念的而不告诉她的。 第十一章 血腥游乐场二 “叮”一声铜锣敲响声响起，整个会场突然变得安静下来。 “欢迎各位来到卡卡马戏团。”敲铜锣的那个一脸络腮胡，左眼被一块写着“贰”字的布给遮住的中年人说道，他话音刚落，观众席上就响起掌声来，那人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接着说，“这里是团长阿洛卡，这次是我们卡卡马戏团世界巡演的第十五站，我们卡卡马戏团很荣幸能来到醉城，来到醉城最有名的谷霓游乐场，也很高兴能给这么多大小孩子们表演马戏。相信我们卡卡马戏团不用过多介绍，大家应该也都很熟识了。那么就话不多说，接下来我将与我的朋友们一起为大家表演卡卡马戏团独有的马戏表演。你们一定不会失望的。” 说完阿洛卡还向观众们抛了个飞吻，引得众人发出嫌弃与唏嘘声。 瞿辰也笑起来，一个络腮胡大叔做这样少女的动作还是蛮有戏感的。同时瞿辰也注意到了阿洛卡左眼上的布，上面是中文繁体“二”，就是不知道这个外国人知不知道那就是“二”的意思，不过看起来蛮二的。 瞿辰身边的陶小夭也咯吱咯吱的笑着。 “首先，欢迎我们的驯兽师，艾米尔。”阿洛卡右手展开，看向身后的幕布。 从幕布后走出一个美艳的女子。 瞿辰首先注意到的是艾米尔很高，虽不知道阿洛卡的身高多少但至少可以看出并不矮，但他与艾米尔站在一起却可以明显看出艾米尔比阿洛卡要高上一个头。 其次才注意到艾米尔五官，艾米尔五官立体，瞳孔是深蓝色的有点像海的颜色，长而卷的金发及腰，最后瞿辰观察的是艾米尔的身材，身材可以用极品评价，特别是艾米尔还穿的是一件贴身的紧身衣，紧身衣背部镂空，看起来有点像数字“39”。 当艾米尔出现在场中央时，台下响起不少的哄笑与口哨声。 陶小夭转头对瞿辰说：“哥哥，那是什么声音？” “是口哨声。”瞿辰解释道。 “哥哥会吗？” “会。哥哥还会用口哨唱歌呢。”瞿辰开始在陶小夭面前显摆了。 果然，陶小夭一脸崇拜的看着瞿辰，然后说道：“小夭想听。而且哥哥以后也教小夭呗。小夭也想用口哨唱歌给哥哥听。” “好。”瞿辰应下。 就在瞿辰与陶小夭谈话间，团长阿洛卡与美女驯兽师艾米尔两人与观众的交流也已经结束。瞿辰最后听见的就是阿洛卡对观众说道：“下面让我们将艾米尔的小伙伴们叫上来。当你们看见艾米尔的小伙伴后就绝对不会想继续追艾米尔了。” 阿洛卡打趣的说完后，还冲观众眨眼睛，瞿辰看了简直就是辣眼睛。 “然后便宜你这个老家伙吗？”艾米尔瞪了眼阿洛卡，透出风情万种，老天说的好，有的人天生就是尤物，艾米尔显然就是这样的。 艾米尔双手在左耳处轻拍两下，就开始有动物从幕布后走出。 首先走出来的是大象，大象身上被绘上许多图案，看起来有那么几分神秘的感觉，在大象的背上还坐着一只猴子，猴子穿一身花衣服，带着一个小礼帽，颇有灵性的站在大象背上朝观众招手。在大象后面还有一只猴子牵着大象的尾巴踮着脚走出来，看起来就像大象妈妈牵着猴子宝宝一样。 观众中响起不少欢呼声还有掌声。 看见有三只动物出来后，艾米尔抽出腰间的红色鞭子，在空中打响。随后一只白色皮毛的老虎从幕布后走出，走出后对着观众发出一声虎啸。 虎啸声很大，大到将坐在前排的小孩子都吓哭了，小孩子的父母在一旁笑起来。 陶小夭也被这声虎啸吓住了，虽不至于与前方小孩子一样哭起来，但瞿辰能感觉到她往自己这边缩了缩，手也抓紧了瞿辰的衣服。 “不怕。”瞿辰摸着陶小夭的头，安抚道。 “恩。”陶小夭还是紧紧的抓住瞿辰的衣服，一副很紧张的样子，想躲到瞿辰身后又想前方的马戏表演。 白虎虎啸一声后，便纵身一跃，跃过前方的观众，跃到西边一个建在观众中的高台上，高傲的仰着脖子踱步两下，寻个舒服的方式，趴在高台上。 艾米尔见白虎在预定的位置站好，然后又是一记响鞭。 一只狮子从幕布后奔跑出来，狮子倒没那只白虎风骚，而是安安分分得围着场地转了一圈，让观众一饱眼福。转过一圈后狮子就跑到艾米尔身旁，蹭了两下艾米尔，才寻了个位置趴好。 还真是只好色的狮子呢。 艾米尔每在空中打一次响鞭就会有一种动物从幕布后走出来，一般都是围着场子走一圈，类似那只风骚白虎的出场方式的倒是没有。 所有动物除了那只白虎全部都在场中排成一排。 “这是我的全部小伙伴了。”艾米尔眨眼卖萌道，“不知道还有没有哪位男士想要追求我的？” “有。”观众中响起一声很大声的男声。 大家的视线都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那个说话的男人穿着很熨帖的西装，带着一副银丝眼镜，文质彬彬很绅士的样子。 艾米尔也是一愣，然后笑着说：“既然这样，那么就请这位先生上来给我的小伙伴打个招呼，问问他们的意思。” “乐意之至。”男人缓缓的走到场中。 整个场中都是他人窃窃私语的声音，不仔细听倒觉得场中其实还算安静的。 “来，将手覆在它身上，和他打个招呼。”艾米尔笑着对男人指了一下狮子说道。 男人也不怕，在马戏团中的动物都是没了野性的，他也不怕，醉城之人怎么会有胆小的？ 男人从容的将手伸到狮子头上。 刚覆上狮子，狮子猛地一抬头，张开血盆大口，将男人的手吃进去。 “啊啊啊。”男人发出痛苦的声音。 男人想将自己的手臂拔出却拔不出，整个人被狮子拉扯住，直到狮子狠狠的甩了两三下，断臂的男人便被丢到帐篷上，在白白的帐篷上留下一道血痕。 第十二章 血腥游乐场三 场中的观众也发出尖叫声，大家都站起来，都向帐篷外惊慌的跑出去，场中一片混乱。 “看来我的小伙伴不喜欢你。”艾米尔低头看着缺了个胳膊，身上满是血，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 瞿辰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将陶小夭的眼睛给蒙上，但还是晚了，陶小夭整个人僵硬的不能动弹。 “小夭不怕，不怕，哥哥带你离开。”瞿辰轻拍陶小夭的后背安慰道。然后瞿辰将陶小夭抱起来，顺着人群离开的方向走。 当狮子咬掉男人手臂后，血腥味弥漫着整个马戏帐篷，其他动物也因为这股血腥味而躁动起来，但没有艾米尔的命令它们都很听话的没有动。 “小伙伴们。”艾米尔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说道，“都去和人们打个招呼。” 话音刚落，艾米尔身边的动物齐出动，冲进混乱的人群中，除了那种西边看台上的老虎。 动物们就像被狂化了一般，双眼赤红，见人就挠、抓、拍、咬。就连最小的鹦鹉也颇有灵性的专挑人眼啄。 大象一脚下去，压死的人至少有两个，鼻子还会卷起一人向空中抛，那人直接掉到帐篷中唯一的一个微尖的木桩上，直挺挺的插在上面，末了还挣扎的动了动。 狮子在人群中横冲直撞，见到突出的东西就咬，什么胳膊、头的见到就是一口，那些被推到在地的人直接被狮子腾到空中后重重的踩下的力压到失禁，口中也吐出不少秽物，有的甚至直接被自己吐出的秽物灌入鼻喉，最后窒息而亡。 猴子们则伸出利爪进行补刀，见到有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猴子就会在他们的颈部划上一下，瞬间血涌。 也有力气大的人对动物们发起进攻，但这些动物灵性颇高，除了会躲闪外，它们还会策略，两两合作。人们打猴子，鹦鹉就会在一旁准备啄伤人眼，人们打鹦鹉则猴子会上来挠，有时候大象的鼻子会突然卷来，狮子会突然冲出来，杀得人措手不及。 这是一场屠杀，一场动物对人的屠杀。 “哥哥，你骗人。”陶小夭趴在瞿辰身上，在瞿辰耳边带着颤音轻轻说。 瞿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抱着陶小夭，让陶小夭将自己的耳朵堵住，弓着腰小心翼翼的穿梭在人群中，凭着灵觉的感知，瞿辰避开了不少的危险。 十几分钟的样子，瞿辰感觉就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的漫长，明明只有几十步路就可以逃离这个血腥的噩梦，但瞿辰十几分钟了才堪堪走到看台的最后一排，里帐篷的门帘也只有十几步路了。 但是，在瞿辰的面前，一只狮子挡在那儿，动物就像接到什么命令，守在帐篷的四个出口处，防止着任意一个人的出入。 瞿辰看着这架势就知道，自己可能出不去了。 瞿辰抱着陶小夭转身。看见除了场中的马戏团团长阿洛卡与驯兽师艾米尔外还有两个人站着。 一个在瞿辰左侧，穿着黑色的中世纪英国男士小礼服，面容俊逸非凡，黑发赤眼，手握着装满红色液体的高脚杯，颇为随意的在尸体中漫步，杯中的液体看起来倒与地上的血液一样，在男人的胸口还有个藤蔓状的胸针，勾出26的样子。这个人瞿辰在游乐场中的一个城堡中见过，那个人在城堡中扮演着吸血鬼的角色，瞿辰也一直以为他是工作人员，不过看这个样子应该他本来就是吸血鬼吧，序列者二十六。 另一个在瞿辰的右侧，穿着一件印有“二九年华”字样的休闲服，看起来有些瘦弱的样子，脸色有些病态的白，样子清秀，那人似乎一直都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一直吃着手中的零食，仿佛身边发生的一切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除了吃。这个人瞿辰也见过，他是在中午的那个主题餐厅中见到的，这个看起来很是清秀瘦弱的人在主题餐厅中吃下了十人份的东西，最后被餐厅的工作人员赶了出去，而瞿辰正好目睹了这人被餐厅工作人员赶出去的闹剧。 瞿辰看着如此场景，心中便有计较，现在留下的人大概都是序列者了。 他自己序列五十一，马戏团团长序列二，马戏团驯兽师序列三十九，吸血鬼序列二十六，能吃的瘦子序列二十九或者是十八。 心中如此猜想，瞿辰看着追踪任务的方框，果然数字变了，4/20变成了7/20。 阿洛卡看着场中剩下的四人，笑着说：“驯兽表演看过了，现在我们有请团中最有名的小丑为我们献上精彩的演出。” 凶多吉少。瞿辰心中冒出这样的字样。 由阿洛卡报幕后，小丑从幕布后走出。与扑克上的Joker相似，小丑脸上涂着颜料，特别是两腮涂得红彤彤的，带着红色的鼻子，三角的三色帽，完全看不出他原本的样子，小丑上衣上红色与白色的方块拼凑出一个“一二”的字样，鼓鼓的裤子，让他只能张着腿走路，走出来的样子挺滑稽的，如果不是情况不对，瞿辰想他应该是会笑出来的。 这小丑应该是序列十二。 “哥哥？”陶小夭感知到世界已经安静下来，闭着眼向瞿辰询问。 “小夭，你就一直闭着眼，等下一定要听哥哥的话，哥哥让你怎么走你就怎么走。”瞿辰轻声在陶小夭耳边说。 陶小夭没有回答而是咬住上嘴唇，表示自己的拒绝之意。 “听话。” “嘻嘻，嘻嘻。”小丑慢慢得走到场中央，手中拿着一个红色打球，在他的腰间还挂着一圈彩色的套环和几把小刀，也不知道这小刀是不是开封过的。 “嘻嘻，在表演之前，我要感谢卡卡马戏团收留了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小丑，还将我捧到那高不可及的地位。”小丑的声音有些尖锐，从他的声音中可以听出他内心很激动似乎真的很感谢这个马戏团，小丑停了一下接着说，“为了能让我的小丑技艺能在马戏团中传递下去，我决定收下一个徒弟，教以小丑技能。” “谁，会是那个幸运儿呢？”小丑的话在整个帐篷中回荡。 第十三章 血腥游乐场四（死） 台下就四个人，剩下的都是尸体了，小丑这般面不改色的说话，瞿辰觉得有些恐怖，等下的表演肯定不会好过，序列十二序列二都是排在前列的，比瞿辰身边的人的潜力值还要高不少。 瞿辰挤出时间打开面板查看那些亮起来的序列者们的资料。 序列二：“卡兹”，男，某个混乱世界中被关入孤岛监狱的囚徒，擅长用铁链索命，催眠术造诣很高，为序列“囚徒”，潜力值高达97%。 序列十二：“小丑”，男，一个喜欢将自己装扮成小丑的杀人魔，杀人后会将人画成小丑模样，潜力值92%。 序列二十六：“安”，男，某世界中的初代吸血鬼王，拥有过人的愈合力与强大的力量，但弱点只有一个但却也致命，潜力值88%。 序列三十九：“艾米尔”，很美艳的女子，驯兽师，与序列12的“小丑”是同一个马戏团的，几乎所有兽类都会对她很亲近，潜力值84%。 在瞿辰看来他们的能力都很强，自己就是个小渣渣。 “小丑先表演，当小丑表演完谁还想成为小丑的徒弟，小丑就收他为徒。嘻嘻。”在瞿辰奋力抢记资料时，小丑的话也说完了。 小丑的话说完后，一旁没有任何动作的团长阿洛卡或者说是序列二卡兹的身后窜出数十根铁链，将整个帐篷都封锁起来。 东边的出口发出一声“叮”铁与铁相碰的声音。 瞿辰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不知小丑什么时候掷过去了的一个套环也进入瞿辰的视野，小丑也是早就知道那儿有人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堪堪躲过小丑的套环，但还是被套环带过去的暗劲给伤到了，身影微顿，最后落到地上，瞿辰也才看清这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人。 男人是普通的国人面孔，黑瞳黑发，深蓝发带束发，黑色瞳孔中似乎不带任何的情感。身着黑色的衣服，衣服有些偏向古风与现代的结合体，乌金色腰带上用银线绣着“二三”字样，本是有些不伦不类的衣服穿在男人身上却有种干练与挺拔的感觉，他手上拿着一把短剑，短剑泛着寒光。 这是序列二十三。 序列二十三：“枭”，男，一个一直生活在黑暗混乱中的人，是一个刺客，擅长暗杀与隐藏之术，武器是匕首“夜刺”。潜力值89%。 待得枭刚站定，小丑掷来的套环又过来了，这次被套环攻击的不止枭一人，场中四人都受到攻击。 其他人都躲避的挺轻松的，除了瞿辰。 瞿辰虽然有灵觉可以提前预判，但身体却跟不上意识，况且他的怀中还有一个陶小夭。 刚刚过去的套环又转了个弯从背后攻击来，瞿辰察觉到了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直接被套环打到后背，他抱着陶小夭吐出一口血，在地上滚了几圈，被前方的尸体给拦住了。 瞿辰唯一的感受就是：太TM的疼了！ 其他被避开的套环，打在地上是一条裂痕，打在尸体上就是分尸。 “咦。”小丑发出一声疑惑，转眼又嘻嘻哈哈起来。 “豁免，嘻嘻。” 小丑每收回一个套环就会丢出去一个套环，套环会首先攻击东边的枭，但是会被枭给避开，然后反弹攻击枭的后背后，转而从侧面攻击安，后又会被安避开，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第二次攻击安，展开蝙蝠双翼的安能很迅速的避开。 被避开的套环就会继续攻击瞿辰，瞿辰一般只能躲过套环的一次攻击，受到瞿辰阻碍的套环在到达吃货时攻击略微有所减弱，而吃货的身上似乎有什么磁力，总是会将套环反弹走，套环最终回到小丑的手上。 这样子就像普通小丑向空中掷三到五个瓶子的表演一样，只是这套环是朝人掷的，而且还是横着的。 套环有五个，小丑一共转了四轮。 在前两轮里，瞿辰只要有套环过来攻击，就会被套环打到一次，但越往后，套环打到瞿辰的次数便越少了。这并不是因为套环的准头降低了，而是因为瞿辰，他身体与意识之间的反应差在逐渐的缩小。 这是一种很强大的能力，反应与学习能力，只要是潜力值高的都具备这样的能力。可以看出瞿辰的潜力值并不低。 “愈合力？生命力？”安优雅的躲过攻击，他身份告诉他不能做出任何有失风雅的事情。安看着瞿辰依旧坚挺着，轻轻低喃，但却没有任何反应，安喃喃，“都不是。” 四转之后，小丑也收起套环，对大家鞠躬道：“谢谢大家的配合，嘻嘻。” “嘻嘻，接下来为大家表演准头。”小丑接着说，“希望大家能喜欢，嘻嘻。” 小丑两手打开，在两手之间串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苹果，一共十个，红彤彤的看起来让人特别有食欲。 小丑手微动，四个苹果从中射出，射向序列者所呆的四个方向。 瞿辰看着射来的苹果直往后退，一直退到卡兹所释放的锁链前，然后避开，苹果正好触碰到铁链，一把小刀直直刺入苹果中，然后整个苹果爆开，四分五裂，爆炸的巨大冲劲儿让瞿辰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 其他序列者也与瞿辰一样，没有硬接下这个苹果，而是都选择避开。 安悬浮在空中，退到帐篷中那个唯一有些微尖的木桩旁；枭一直在离出口范围五米内移动；吃货则从容的蹲下来，趴在地上，让苹果直接撞到座椅上。 然后又是四个苹果，几人用同样的方式躲开。 小丑看着悬浮在自己身前的最后的两个红苹果，露出一丝笑来，配合着脸上的装扮，让人有丝不寒而栗的感觉。 最后两个红苹果冲出去。 瞿辰有些条件反射的准备躲，却发现并没有苹果射向自己。枭这边没有苹果，吃货青年那边也没有苹果，剩余的两个苹果全部都射向安。 安颇为随意的躲过第一个红苹果，然后堪堪躲过第二个意料之外的红苹果，最后他整个人都挂在了那个微尖的木桩上。 “嘻嘻，我可没说，这是一场普通的表演哦，嘻嘻。”小丑站在微尖的木桩上，看着被木桩穿透心脏的安，接着说道，“这可是为你专门准备的呢，嘻嘻。” 第十四章 血腥游乐场五 瞿辰竖着寒毛，听着小丑的话，他记得资料上写过，序列二十六“安”，吸血鬼，有个致命的弱点。 吸血鬼，吸血鬼，那么弱点就是对所有吸血鬼都致命的弱点，心脏。 就在刚刚，拥有着灵觉的瞿辰也没怎么注意到安那边的情况，或者说的小丑的动作太快了，等瞿辰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是那个样子了。 那根木桩就像糖葫芦的棒子，上面串了六个人，安是第六个。 木桩上流淌的都是血，就像古代祭祀柱一般，显得很神秘、狰狞、残忍。 安没有挣扎，没有抱怨，他没有说任何其他，只是闭上双眼。 “何德何能。”外国吸血鬼安说出一句中国成语，表情安详，双手放在心脏前，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 “各位序列者注意，序列二十六死亡出局，序列二十六死亡出局，序列二十六死亡出局。”瞿辰耳边响起神那不辨男女的空灵声音。 瞿辰看向自己眼前的面板，刚刚还亮着的序列二十六消失不见了。 这样强大的一个人就这样死了？ 瞿辰还不能反应过来，看台上的白虎突然动起来，向安扑去，不过却有个身影比白老虎更快。 是那个瘦弱的吃货。 那个青年直接将白虎踢飞，将安的胳膊拉扯下来，然后落地，落地后青年还朝白虎龇牙。 青年的脸上沾上了几点血迹，在他白净的脸上看得很清楚，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在场的几人，发现几人都没有动作便低头咬上一口肉。白虎趁青年低头时向安的方向移动几分，青年立马发觉，抬头死死的盯着白虎。 白虎跑上几步，跃起，青年立刻也跃起将准备啃食安身体的白虎又一次踢飞。 “吼。”白虎仰头大声叫起。 “再来，我就把你吃掉。”青年看着白虎说出有几分幼稚的话，一双清澈的眼盯着白虎，眼神突然变了，“你看起来也好美味，等我把手上的吃完再来你吃，好不好？” “吼。”白虎似乎听懂了青年的话，发狂的朝青年攻击去，还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青年不理会白虎，而是将安的胳膊放在嘴中，牙齿咬的咯嘣咯嘣的响。瞿辰听见这声音寒毛都竖起来了。 白虎朝青年奔去，青年朝空中的安跃去，将安的右腿扯下，叼在嘴里。青年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踏上帐篷周围的铁链，铁链有生命的朝青年攻击过去，青年边吃边躲，竟然在空中将安的一整条腿都吃完了，什么都不剩。 “小白，回来。”艾米尔朝白虎招手。 白虎朝空中的青年吼叫一声后，才不情愿的朝艾米尔跑去。 一直站在木桩最顶端的小丑，就像在看一场戏一般看着围着木桩跳窜的青年。 “嘻嘻，小丑看你戏感不错，不如做小丑徒弟，如何？” 那声“如何”刚落，小丑整个人朝青年攻击去。 地面上的尸体扬起，灰尘、血迹也一同漂浮在空中，在正中出现一个大坑。 “当徒弟有东西吃吗？”小丑手捏着青年的脖子压在青年身上，青年似乎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一般，声音清脆的问道。 “嘻嘻，吞噬。”小丑看着青年笑道。小丑的嘴本就被红色涂出很大一个，当他笑起来时画出的嘴巴更大了，就像是被人硬生生将嘴拉扯破一般。 在小丑动手之后，艾米尔也甩出鞭子，所有守着出口的动物也动了，包裹住整个帐篷的锁链也在动。 瞿辰靠在灵觉在第一时间感知到这样的动静，他抱着陶小夭快速跑向离他最近的出口，瞿辰附在陶小夭耳边轻声说：“小夭，这是我最后一次护你了。” 陶小夭听懂了瞿辰的话，闭着的双眼渗出水来。瞿辰趁着唯一的机会，将陶小夭的头用力按下，让陶小夭弯下腰，然后将陶小夭重重推出去。 “跑。”瞿辰轻声说，说完瞿辰转身向左边滚去，躲过狮子的扑抓。 陶小夭听见瞿辰的话后，拿着她的木棒就向外面跑去，双肩微颤，也不回头。 在瞿辰视野中的任务框早已经从9/20变成了10/20，面板中序列四十五也亮着在。 有些事儿，只是心中已有猜想，但只是不想承认，自欺欺人罢了。 瞿辰没时间去感伤什么，因为艾米尔已经欺身。 艾米尔一鞭子就甩上来，瞿辰几个躲闪的方向都被发狂的动物给挡住了，只能硬生生的挨上了这一鞭，鞭子的末端划过瞿辰的脸庞，在瞿辰沾着灰尘与血污的脸上留下一道伤口。 在瞿辰身后，那些锁链也在躁动着，似乎只要艾米尔不给力，那么它们就会一拥而上。 瞿辰只知道自己有豁免的能力，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用，而且他手边还没有可以当武器的。瞿辰一边躲一边挨鞭子，他瞥了眼三人中最为轻松的青年，一咬牙，他决定去那边求救。 另一边的枭也没闲着，躲避着无数的锁链，锁链之多完全没有给枭任何的时间进行调息，也没有给枭更多的空间让他移动。 还未至五分钟，枭躲避的速度就开始减慢，锁链也是趁机打到枭的身上，枭被打到后动作微顿，便被另一条锁链直接穿透肩胛骨。 枭整个人被挂在长长的锁链上。锁链一条接着一条的穿透枭的身体，血液顺着锁链一滴一滴的滴下，就像天上在下红雨般。 卡兹很享受锁链穿透人身体的感觉，也很喜欢锁链穿透人身体的画面，他觉得一切都很美妙，而美妙的东西需要慢慢得看，所以当枭不再怎么动弹时，卡兹的锁链也很慢的穿过枭的身体。 巨大的疼痛下，枭竟然咬着牙一声未吭，他手中的匕首“夜刺”也未曾离手。 相比之下，那个青年的处境要好上太多。 小丑在说完话后，从身上取下一个套环，掷向青年，想要将青年给套住。套环是将青年套住，但套住后就如同失去力量般掉落在地上，与小丑心中想的不一样，一般人若是被套环给套住最好的结果就是被套环分尸了，有几个套环就分成多少块。 “这些不够吃，我不当你徒弟。”青年不理会小丑，而是跃起，准备又从安身上扯下点什么吃掉，他实在是太怕饿了。 小丑看破了青年的动作，他赶在青年之前抢走了安的尸体。 “还给我！”青年发现肉没了，又落回地面，对着木桩上的小丑说道。 “嘻嘻。”站在高处的小丑戏谑的看着地面上的青年，随后他也注意到想往这边过来的瞿辰，小丑晃了晃安已经残破的尸体，指着瞿辰，冲青年说道，“你将那个杀掉，这个是你的，那个也是你的。” 第十五章 序列十 青年转头看着面对着他的瞿辰，一副沉浸在美味之中的表情，眼镜泛绿的盯着瞿辰说道：“他看起来也好美味哦。”说完还咽下一口口水。 “对呀，嘻嘻，他们都是你的。”小丑在一旁蛊惑道。 “我的，要吃。”青年也顺着小丑的话接道。 瞿辰自然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当他听见小丑与青年的交谈后，整个人都凉了，不过身体已经条件反射的躲过即将到来的伤害。 看见青年速度很快的到达瞿辰的身前，瞿辰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生的希望了，失去了希望，瞿辰整个人感觉被一股疲惫给包裹住，什么也感觉不到，除了累和疼。 既然已经必死了，就这样睡下去也好。 青年冲过来，直接将瞿辰重重的摔在地上。 “铮”琴弦波动的声音在帐篷内响起。 卡兹突然皱起眉来，锁链也都集中到南边的帐篷顶上。 “滋滋，滋滋。”似乎是铁器碰在铁链上的声音。 不过这一切都与青年无关，他一脸虔诚的看着地上乖乖躺着的瞿辰，右脚踩在瞿辰胸口，拉着瞿辰的左臂，想要将瞿辰的左臂拉下来。 “辰小子！” 瞿辰听见有人在叫他，瞿辰使劲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蓝色古袍的……仙人，手擎一把仙剑，悬浮在空中，将锁链隔开，然后就是一张大大的老脸占据了他的视野。 是王老头的脸。 只是一瞥，瞿辰的整个世界都回归黑暗。 当苏阿秋到达游乐场的马戏团帐篷前，那里已经是一片废墟，在废墟之中还坐着一个人，那个瘦弱的青年，他蹲坐在那儿不知道在干嘛。 苏阿秋使着轮椅慢慢向废墟之中移去。在半路，她的腿被人握住，一个血人抬起他的脸无力的对苏阿秋道：“救……我。” 苏阿秋没有说话，那只手也不放开。苏阿秋看着那血人，不知在回忆着什么，最后还是应下。 “好。” 握住苏阿秋腿的手也终是放开。 瞿辰醒来时他已经在医院了，全身健全并没有缺胳膊少腿。 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瞿辰也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只是觉得自己的脑袋莫名的有点乱，在病床上直挺挺的坐了一会儿才将记忆稍微理顺了点。 瞿辰打开面板，他想知道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序列二十六——安是不是真的死了。 在面板上，序列二十六已经在序列栏中消失不见了。瞿辰接着向下翻，他发现似乎缺了点什么。 序列二十九也消失了！ 序列二十九是谁？瞿辰的脑海中出现那个休闲服上印着“二九年华”的瘦弱青年的模样。 会是他吗？他又是怎么死的？如果是自己的话，能避免吗？在他昏睡时，是不是还有序列者也死了？ 瞿辰接着向下翻，其实他可以从邮件中了解一切，但是瞿辰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木然的翻动着序列栏。没有了，就到现在而言只有两个序列者死了。其中一个瞿辰都还不知道是谁。 本想过再过一日便开始锻炼自己，将自己的实力提升起来，却不想…… 瞿辰慢慢走下床，站在盥洗台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长相只是普通中略微清瘦，长长的刘海都快遮住眼睛，脸色有些病态的白，身板单薄，似乎一阵风吹来就可以将人给吹走。 弱，太弱了。 何德何能。自己何德何能，才会被拉近序列之战中。 他现在好想老爸老妈。 在瞿家老妈地位最高，每次老妈工作回来，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家里的饭每次都是老爸做的，家里的衣服每次都是自己洗的，老妈总是只要动动嘴皮子就好了，而且不做饭又挑得很，瞿辰觉得就老爸能受得了老妈了，住在家的瞿辰每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还要上交给老妈。 对老妈说上几句时，老妈总会说：“小时候要不是我护着你，你哪里还在这儿。”有时候拿乔多了，瞿辰虽然心底记着，但却也慢慢不当回事儿。 有些时候瞿辰会问老爸，问他怎么受得了老妈的，老爸总会说：“你老妈生你时遭了罪，跟着我又没给她什么好日子。” 老爸做的菜，老妈的抱怨与唠叨。如果能回去，别说三分之一的工资上交，就算是让他把家里的衣服都洗了，让他把所有工资都上交给老妈，他都愿意，其实偶尔见见鬼，被鬼碰个几次，衰个几天也不错。 只要能回去。 瞿辰洗了把脸，他知道他现在回不去，他还要继续呆下去，但是他觉得已经待不下去了，不想呆下去了。 人生的方向呢？希望又在哪里？ 瞿辰觉得心中烦闷的很，便走到医院住院部下的花园中散步。就着发呆状况，瞿辰在花园中走了十几分钟，却不想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天使，不，苏阿秋？”瞿辰看着眼前坐在轮椅上的少女，少女还是以前的模样，嘴角带笑，如同一个天使一般的纯洁善良。瞿辰看着少女胸前的十字架，对着苏阿秋接着道，“还是说，序列十？” 身份被拆穿后，苏阿秋面色如常，依旧笑着对瞿辰说：“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发现呢，小太阳。”语气也不曾有什么改变。 此时的瞿辰心情无比平静，他病态的咳嗽几下，很淡然的对苏阿秋说：“你会杀我吗？” 苏阿秋对瞿辰的问题避而不谈，手捏着身旁伸出来的树枝上的叶片，有些漫不经心的说：“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已经毒入骨髓了吗？” ………………………………………………凑个字数~……………………………………………… 序列解锁： 序列十五：“斐卿”，男，某世界中最年轻的天师，擅长法术与用式神战斗，潜力值91%【最恐怖的是人心】 序列三十六：“红尘”，男，苗疆蛊师，擅长各种蛊术，会吹笛，必要时以笛音控蛊，潜力值85%【虫可作蛊，人可作蛊，魂亦可作蛊】 第十六章 变数 “毒？”瞿辰惊讶，他并不觉得自己中毒了，“你知道？” “我知道。”苏阿秋始终保持着笑，“我还知道，你血流而尽，近乎死亡，虽不知道你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过来，但自愈却并不是你的能力之一。我很疑惑。” “我并不能为你解惑。”瞿辰平静的说。苏阿秋说的一点都不错，而瞿辰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苏阿秋听了这话笑了，说道：“我当然没指望你能为我解惑。” 瞿辰不说话，其实他拿不准苏阿秋站在这儿跟他说话到底是几个意思，但他知道苏阿秋并不会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 瞿辰心中打开面板，意念点开序列十的简介。 序列十：“苏阿秋”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儿，实力恐怖，可以操控法则，但潜力值被身体束缚仅有93%。 这个简介十分的简单，但却让瞿辰知道眼前的少女一点都不简单。 “小太阳，你有时候真的是天真的可爱。”苏阿秋看着瞿辰笑着说，“所以小太阳还觉得这只是个游戏？” 瞿辰看着苏阿秋瞳孔缩紧，苏阿秋说的没错，在没有一个序列者死之前，他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特别是在经历被千“差点”杀死那件事，那件事让瞿辰感觉就像是游戏中的原地复活一样，他更是觉得这就是一场游戏，不会死的游戏，然后他自己是这场游戏里的主角，可以征服全世界的那种。 现在的瞿辰一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就觉得尴尬，如同中二病重度患者。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是谁给的自信，让他这样想。 背叛，伤害，死亡。在这里，善良就像土里的尘埃，信任就像沙漠中的蜃楼。这里的人一个也不能信，能信的只有他自己，能靠的也只有自己。只有当时的自己，那般的天真。 被拆穿心底深处的丑陋，瞿辰整个人都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苏阿秋，他不想面对那个中二的自己，所以他同样不想面对看破自己的苏阿秋。 “主子？” 在气氛有些尴尬得沉默时，花园外传来一声男人的低声叫喊。 “我在这儿。”苏阿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然后转头对瞿辰道，“小太阳，来，我给你介绍我的仆。” 在瞿辰的视野中，缠着绷带的枭出现。在枭看到苏阿秋并不是一个人，在她身前还有一个序列者时，枭立刻使出轻功手握着“夜刺”警惕的挡在苏阿秋身前。 瞿辰看着随时准备上前扑杀自己的枭，向后退了一步，他看见枭的绷带渗出血来，但苏阿秋却什么也没说，依旧笑着对瞿辰介绍道：“这就是我的仆，枭。” 苏阿秋不说收手，枭也就一直保持这样警惕的姿态。绷带上的血染的很快，枭本就病态白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了，但是却一声不吭。 瞿辰看着枭，他见过这个人，这个人是序列二十三，那个在游乐场马戏团帐篷中，被卡兹用锁链穿透身体的男人。 “我在那个废墟中捡到的。” 瞿辰没有说话，那次是瞿辰最想忘又忘不掉的经历。苏阿秋接着说：“其实我更想将小太阳捡回去。可惜，当我赶到时，就只是废墟了。” 瞿辰嘴角微扯，他想到那个同在帐篷中待过的青年，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序列二十九，直接问道：“序列二十九是谁？” “你见过的。”苏阿秋说。 瞿辰明白，那个青年便是了，但是他怎么死的？在瞿辰眼中，以那青年的能力不应该就这样死了，瞿辰眼睛扫过额上已经有些冒汗的枭，在他看来，身前这个人死了他倒还不稀奇。 “他叫饕餮，当我赶到废墟时，他还在那儿吃，等我走了他便死了。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苏阿秋语气带着悬疑风，对瞿辰说道。 “撑死的？”瞿辰挑眉，随便说了个答案。 “哈哈哈，小太阳果然天真又可爱。”苏阿秋大笑起来，“不过，你说的对又不对。这里的法医说他是被撑死的，但序列者都知道，他被两个人杀了，一个是卡兹，还有一个不能说。” “不能说？” “对，因为那个人，你还没解锁。” 瞿辰有些恐惧的向后退了几步，他看着苏阿秋，她怎么知道自己对其他序列者的认知是需要解锁的？难道她知道自己的任务？其他序列者也知道？ 越发紧张的瞿辰感觉心脏被人揪住一般，疼，这是瞿辰唯一的感觉。接着瞿辰感觉自己整个骨头都在被万虫啃咬一般，瞿辰弓着身开始不断的咳嗽。 苏阿秋看着痛苦的瞿辰，然后对身前的枭说：“手续办完的话，就走吧。” “是。”枭收回夜刺，恭敬的对苏阿秋回答后，便推着苏阿秋的轮椅向外走，不再理会身后正忍受疼痛的瞿辰。 一直走出住院部，走到医院大堂中，苏阿秋才开口对枭说：“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我会对一个序列五十一说那些？” “主子做的事儿，都是有特殊含义的，枭不敢妄自揣测。” 苏阿秋冷笑道：“你是序列者，应该明白序列者的规矩。是不是我现在让你去死，你就会去死？” 枭恭敬说道：“我的一切都是主子的，包括性命。”不过，我会在我死前为主子扫平一切。后面这话枭只是在心中说，并未宣之于口。 “那当初你还要我救。早死了不是更好。” 枭沉默着，不说话。 苏阿秋看着枭这模样，有气也没法使，感觉一切都打在棉花上：“罢了。既然你这样说，便记着，你的命是我的。” “是，主子。” “我让你从现在起，在暗处护着瞿辰。” “是，主子。”枭的声音中不带任何的凝迟。 苏阿秋不理会枭，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就没将小太阳给捡回来呢。” 苏阿秋坐在轮椅上，仰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她不想成神，但是也不想死，当序列五十一出现的时候，她就知道了，那就是变数。 千万次神序之战中唯一的一个变数。 第十七章 各方动态 在另一边，瞿辰一边咳嗽一边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持续了几分钟，疼痛也终于慢慢消失，不过这也让瞿辰相信了苏阿秋的话，他应当是中毒了。 瞿辰看着自己手心中的血迹，自嘲一笑。既是毒入骨髓，但却没什么感觉，也没要了他性命，当是奈他不了的。瞿辰想，他可能还有个能力，叫命硬。 回到自己的病房，瞿辰梳理着自己知道的一切，但是他发现自己知道的太少了。 能解锁的也只有两人，现在任务显示13/20，那个已经死去的序列二十九并没有被算在解锁中。 序列四十九：“商工”，男，职业盗贼，没错都会将偷来的东西拿去娼妓楼中爽一爽，被序列人称为“盗跖商工”，潜力值80%。 序列一：“玉衡”，男，修真大陆中千百年中最年轻的元婴真人，入的剑道，武器“七斗”，潜力值高达98%。 这只是他能回忆起来的，偷他东西的序列四十九，还有一个序列一还是他蒙对的，其他的都还不清楚，特别是那个悄无声息给自己下毒的人。 不过瞿辰有一种感觉，他觉得在这个世界里，自己走在路上，只要是遇到了序列者，他都会留有印象，这就像是序列者与序列者之间的吸引一般。那个序列者能给自己下毒，那就说明，瞿辰对那人应该是有印象的。 只是，会是谁？ 瞿辰突然想到有几次他都会路过的那个糕点屋。那儿的老板总是会吸引住他的视线，而且那个老板也会看向自己，但是问题在于，瞿辰并没有从那个娘炮老板身上看到什么数字，或者是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那个耳环。 耳环，那个耳环的形状有点像“3”，耳环好像是一对，那么估计是序列三十三。 解锁了。 序列三十三：“Cake”，男，热爱甜点，是一个毒师，擅长料理，会用毒亦会解毒，而他做出来的料理，你不会知道哪个是解毒剂哪个是致命毒药，潜力值85%。 果然是他。 “辰小子，你醒了？”王老头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打断了瞿辰的思绪。 “老头。”瞿辰对王老头笑着打招呼，他知道，救自己的人之一便有王老头。 “你可终于醒了。”王老头一副终于松了口气的样子，对瞿辰说。 瞿辰只是微笑，对王老头，他是很感激的。看，在这个世界里，他还有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老头我收到一封信，说你有危险，老头就赶快赶过去，幸好去的及时，不然你这辰小子也要离老头去了。”说着说着，王老头的声音有些哽咽，“哎，不说这些了，对了，辰小子，我咋一直没看到小夭呢？” 被王老头那么一提醒，瞿辰也被迫想起那些自己不愿想起的记忆，瞿辰的神情突然就变了，变得有些难看，声音有些嘶哑，回答道：“死，了……” 是啊，陶小夭死了，就只有序列四十五了。而且到现在，瞿辰都还不敢点开序列四十五的简介。 王老头也是一惊，没有接话。 “老头，我想变强，我知道你很强，帮我。” 王老头看着瞿辰，不禁想到另一个沉小子。 “王爷爷，帮我，我要进P局，我一定要成为探长。” 不过王老头很快就回过神，对瞿辰严肃的说道：“想要变强，你可能会死。” “我不怕。”瞿辰眼神坚定。 因为已一无所有，所以无所畏惧。 彼时，某一大楼上。 序列四十三的谢筠敛抚琴，在他身旁站着的是序列一——玉衡。 “这个世界好无趣，什么可学的都没有。”玉衡手握七斗，轻轻抚摸。 “你为何不去试探序列五十一？他们都准备去了。”谢筠敛抚琴，并未将注意放在玉衡身上，似乎并未将身旁的人看做是序列一。 “然后被我一剑给杀了，整个神序战中就呆在这儿？”玉衡说道，“不过也好，等我领略了你的琴道，就去领略别的道去。与穿梭各世界也是差不多。” “杀了他，再杀我？”谢筠敛还是依旧低眼抚琴。 “你迟早会死的。” “那我还是护着点五十一，毕竟我还是惜命的。”谢筠敛手下古琴突然上翻，被他抱在怀中，然后整个人消失不见。 “五行·土遁。”玉衡站在原处感受着空中的灵力，说道，“有趣，有趣。” 而在醉城的最中心，混乱之街中。 穿的格外休闲的序列十五，斐卿正不耐烦的看着眼前的和尚。 和尚长相俊秀异常，正手捏一串佛珠，低眉，嘴角撮着微笑，一副祥和的样子，让人见了便心生亲近之意。 此人便是序列七的拈花。 “阿弥陀佛。” “三天了！”斐卿拼命压住心中的怒火，想要让自己的情绪更稳定些。但是他发现他的情绪完全冷静不下来。 三天了，拈花跟着斐卿跟了三天。在最开始的时候斐卿还担惊受怕了一阵，可后来发生的事儿让斐卿无力吐槽。 为了甩开拈花，斐卿与他打过一次，奈何打不过别人；混在人群中想甩开他，奈何道行不敌别人；他还进宴楼，找小姐来陪，想激拈花走，奈何拈花在那儿坐着念经，弄得他什么想念都没了！ 简直耻辱。 “阿弥陀佛。”拈花还是重复那句。 “你到底想如何？”斐卿这句话在这三天里已经问了数十遍了。 “小僧看施主颇有佛性，不如皈依我，皈依我佛。”说着拈花右臂张开接着道，“忘却前尘，忘却烦恼。” 同样的动作，同样的配方。斐卿这话听了数十遍了，连每次说这话的动作都是分毫不差。 什么历史的重复必然性！斐卿觉得，自己真是哔了狗了。 “这里，混乱之街，大师不去拯救这里的人？”斐卿说道。 拈花微笑，然后不急不慢的说道：“小僧还是觉得施主的佛性高。” 简而言之就是，我黏上你了，别想甩开我。 斐卿深吸一口气，觉得这辈子的耐性都要被耗完了。 “大师，我有要事要办，不如等我事儿办完了，大师再来找我？” “施主的事儿就是小僧的事儿。”拈花见斐卿一副嫌弃的样子，终于还是补充道，“这个醉城太干净了。” 这话一出，斐卿的脸色终于还是缓和了一下，不再理会拈花，转身就像混乱之街的深处走去。 第十八章 似梦非梦一 医院里，王老头在答应帮助瞿辰后，整个人就有些心事重重的，与瞿辰聊天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瞿辰见王老头这幅样子，便让王老头早些回去。 瞿辰一个人靠在枕头上坐着，看着窗外绿色的树叶，在树枝上还有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现在的瞿辰觉得他的内心很是平静，就算心中有不少的疑惑，就算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他也很是平静。 瞿辰在这个世界里已经待了七天了，他看着窗外的绿，要是自己家，现在已经桂花飘香了。自己穿过来时是九月七号，今年中秋正好是九月十五，明天自己就可以跟老头过个中秋，聊以***了。 这般想着，瞿辰不禁笑起来，隐约间瞿辰似乎闻到了桂花香味。 “怎么在外面站着？你刚从医院出来，要好好休息。”瞿母看见瞿辰站在家门口，对瞿辰招手道。 “你买的酱油呢？”瞿父端着一盘菜从厨房走出来，看见两手空空的瞿辰。 “忘了。”瞿辰愣了一下，然后回道，“我这不是忘戴眼镜了，所以跑回来拿。” “又找借口，没戴眼镜又不是不能买？”瞿母一脸嫌弃的说。 “没有啦。”瞿辰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只是记得戴眼镜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然后他进了房间，将眼镜拿出来戴上后，就出门，对老爸老妈说道，“老抽？” “是。快去。”瞿父又准备走进厨房准备自己的第二盘菜。 瞿辰还记得在七天前经历了一场连环车祸，当时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幸好结果是并没出什么大事儿，只是轻伤而已，在医院住个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不过却被老妈硬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最后瞿辰在医院硬生生待了五天，这还是瞿辰说医院脏……人又多，待久了不易养伤，好说歹说的，瞿母才打消了住院三个月的想法。 今天正好是出院后第一天。 当瞿辰买来酱油回来时，瞿母正坐在沙发上玩某信，跟几个玩得好的女性朋友聊天。 瞿母看见瞿辰，便对瞿辰说道：“你李阿姨的女儿谈了个朋友，准备明天中秋带回去看看。说不准明年别人就要结婚了。小辰呀，你什么时候能谈个女朋友回来给妈看看？” 瞿辰默默不说话。 “随便交个也好，让老妈知道，你不是没人要。”瞿母语重心长的说。 瞿辰窘了，不太高兴得说：“就我这每个月的工资，哪里有人看的上我。” “我还记得以前有个女孩给你写过情书来着。怎么长大了就没人要了？”瞿母皱着眉说。 “那都是初中的事儿了。”瞿辰有点受不了自家老妈的唠叨，唠叨也就好了，还老提自己的尾巴踩，“我准备一个人过一辈子，不结婚了。” “没责任，你这观点要不得的。” “您就别说了。我决定好了。交了也是被骗。”瞿辰说道。“被骗”，瞿辰怎么觉得自己被哪个女生骗过？可是细想来，瞿辰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那你就准备孤独终老？”瞿母说。 “你就不管他的，他想怎样就怎样。”瞿父端着菜走出来，对瞿母说道，但瞿辰可以听出，瞿父对自己的观点还是很不赞同的。 “你以后就会知道，自己想的有多天真。”瞿母一副你别不信的样子。 “好了，吃饭了。”瞿父提醒道。 瞿辰连忙起身进厨房盛饭。 三菜一汤，泡菜炒肉丝、酸辣藕丁、清炒青菜和紫菜蛋汤，都是家常菜，瞿辰一家人吃饭吃菜都秀气，这样的菜在瞿辰家正好可以吃一天。 “你这肉炒的有些咸。”瞿母挑剔的说道。 “还好吧。”瞿辰也尝了一口，感觉还不错。 “明天中秋，记得早点起床，你舅舅说去周围玩一圈，一家人过个中秋。”瞿母说道。 “那……爷爷奶奶那边呢？不去了？”瞿辰说的时候心中出现了“王老头”这三个字，但他并不认识王老头这样一个人。 “晚上再去。”瞿父开口说话。 “哦，知道了。”瞿辰说完又扒了两口饭。 吃完饭，进屋。 瞿辰打开电脑上网，他总觉得有哪里有些问题。 无聊的逛了几个网页，瞿辰觉得眼镜上有些灰，便取下来，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摘下眼镜后，瞿辰发觉眼中的世界并没有什么改变。 瞿辰打量起手中的眼镜，意外发现竟然是平光镜。瞿辰疑惑了，他并没有近视但为什么要戴眼镜？ “妈，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戴眼镜？”瞿辰拿着平光镜走出来，对正在看电视的瞿母问道。 “你不是近视吗？”瞿母说道，不明白瞿辰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哦。”瞿辰点头，然后进房间。 瞿辰将房门反锁，他觉得很不对，但又不确定到底哪里怪，总觉得自己忘了些很重要的事情。而且他还觉得自己小时候的记忆都十分模糊。 瞿辰跑到大书柜前，翻找着有关他以前的痕迹。 他记得以前他们家与外公家的关系不太好的，直到现在外公对自己对老妈的态度都不太好，好像是十几年前外公与老妈吵架了，但是为什么吵架，瞿辰发现记不起来了。 瞿辰抖落着以前的同学录，一张照片从里面掉落出来。 瞿辰捡起来，看见上面小小的自己板着个脸，戴着一副眼镜，竟有几分冷酷的样子。 这应该他小学时候的毕业照，六年级三班。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开始在戴眼镜了。 接着瞿辰又翻到了他初中高中时候的毕业照，那个刘海遮住眼睛的，整个人都散发出衰气的diao丝到底是谁？！ 啧啧，这变化可真大。 咦，瞿辰从一个有些破旧的本子里翻出一张撕碎后又粘起来的纸条，没有署名，但是瞿辰能认出这是他的字，纸条上还印着第一中学，应该是初中的他写的。 上面写着“我喜欢你。” 瞿辰记得在初中时，有女生喜欢他，但是他并不记得他有喜欢过哪个女生。这纸条撕碎后又被粘起来，那就说明自己还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儿的，不可能会不记得？ 为什么会这样？ 空气中暗香浮动，只是瞿辰没有注意到。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神那空灵的声音在瞿辰的脑海中响起。 “我想要的？”瞿辰眼神黯淡，喃喃说道。 “对，你想要的。”空灵的声音说道，“回到现实，老爸的饭菜，老妈的唠叨，这都是你想要的吗？” “是的，那都是我想要的，所以我还在醉城？”瞿辰问道。 “是的，不过你也可以回去。” 第十九章 似梦非梦二 瞿辰没有接话。 空灵的声音接着说道：“你本就不是序列者，介于你这七天的表现，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回去。” “我该怎……”瞿辰这句话还没说完便停了下来，眼神中有了一丝清亮，问道，“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就是神。” 空灵声音停下来，不出声，过了几分钟，瞿辰都要以为那个声音不会响起时，声音又再次响起。 “你在质疑我。”不是疑问的口气而是陈述语气。 瞿辰刚想开口说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是在质疑他，但是自己怎么能够质疑他。 “我知道，你心底在疑惑，你是怎么中毒的，又怎么毒入骨髓。还知道你想知道序列二十九的饕餮是怎么死的。还知道，你心底深处的渴望。” “我在渴望什么？” “你在渴望回家。” “回家。”瞿辰跟着声音喃喃道。 “对。”神的声音响起，“你曾见过序列三十三，他给你下毒，邀请你吃蛋糕，但是你却拒绝了解毒剂。” “毒。”瞿辰的声音有些虚无感觉。 “对，那种毒，是一种寄生的毒，首先寄生在你的血液里，待你血液流尽，就会寄生到你的骨髓里，当你肉身湮灭后，就会寄生到你的魂魄里，然后慢慢将你的活力啃食殆尽。” “魂魄，里。” “是的，就是魂魄里。”神带着蛊惑的声音继续说，“序列二十九是一个有吞噬能力的人，但一次性不能吞噬过多，也不能吃得太杂，吃一餐需要三天消化。然而他被序列二催眠了。” “催眠。” “对于序列二来说，催眠一个人，只需对着他的眼睛看一眼。” “眼睛。” “是。因为我是神，所以我知道这些。那么从现在起，照着我说的做，你可以得到你的渴望，回家，将骨髓中的毒彻底剔除掉，而且还不用在这里担惊受怕。” “怎么做。” “杀了你自己。让你的魂魄回归。” 那声音说完，在瞿辰的面前出现一把水果刀，水果刀漂浮在瞿辰的身前，泛着寒光，寒光反射到瞿辰的脸上，印得瞿辰的脸就像被割下一道伤疤一样。 “杀。” 瞿辰木然的将手提起，握起那把水果刀。 水果刀刀起，刀落，留下丝丝血迹。 瞿辰握着刀，转身，警惕的看着这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男人。 男人头发熨帖，身着黑色中山装，在左口袋中还放着一块白色方巾，在方巾上还绣着“三十”图案。男人五官精致，右边眼角还有一颗黑色泪痣，他右边的脸被瞿辰拿刀划破，渗出丝丝血来。流出来的血让这个男人更加有诱惑的感觉。 被瞿辰斩断的头发，在两人之间缓慢落下，正好落在被血滴上。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闻香带着微笑问道，丝毫没有因为瞿辰用刀划破自己的脸而恼羞成怒。 “因为香。”瞿辰说道。 瞿辰他曾在马戏团的废墟中，自己昏迷前闻到过香味，很香，比一般的香水都要好闻，所以在瞿辰的脑海中他记得很清楚。 “还有能力。”瞿辰接着说，“你们故意留下破绽，想要得知我的能力。” 闻香笑得更开心了，打量着眼前的瞿辰，说道：“这样看来，你也不似他们传的，天真可爱。倒还像是个序列者。” 瞿辰没有说话，一直警惕的看着闻香，怕他一个扑来将自己给杀了，他可还没忘记，眼前这人刚刚一直唆使自己自杀来着。 闻香没有看瞿辰，而是朝窗外的说道：“我先走了。” 闻香说着，瞿辰猛地将头望向窗外，他刚刚还在想另一个同伙在哪儿呢，没想到序列三十就将方位给报出来了。 在窗外的树枝上，序列二十的叶千正站在上面，冷冷的看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在闻香对着这边打招呼时，叶千轻哼了一声便从树枝上跳走。 “再见。”见叶千不理自己的走了，闻香微耸肩，然后拿着一张带香的卡片放在瞿辰的口袋中，然后就走了。 瞿辰见两个人都走了后，才松了口气，全身瘫软的躺在床上，还差一点点他就又要死一次了。 虽然刚刚他表现的很硬气，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怕死怕得要命。谁也说不清，自己死了一次后下一次到底会不会再次复活？ 在床上摊了一会儿后，瞿辰意念打开面板查看序列三十资料的同时，拿出闻香放进自己的口袋的卡片。 卡片就是一张普通的个人名片，上面花体字写着“闻香”“著名调香师”，然后就没了，联系方式都没有，简直差评。 瞿辰又将视线转向面板上的简介。 序列三十：“闻香”，男，调香师，利用香氛控制他人，甚至是夺命，潜力值86%。 想到刚刚自己的经历，又想到在马戏团废墟上闻到的香气，想到苏阿秋说的两个人。瞿辰想，序列二十九在被序列二的卡兹催眠后，应该被闻香也这般蛊惑过吧。 蛊惑的话大概是：吃吧，拼命的吃。照着我说的做，你就不会挨饿了。 其实这话也说的不错，毕竟人死了，就真的不会有饿的感觉了。 不过事实与瞿辰想的有点不同。 饕餮在很早之前就被序列二催眠，只是在卡兹临走之前才下达一个命令罢了。 吃完安的身体后，饕餮会吸收安的能力，包括安的记忆，而在饕餮吸收安的记忆时闻香的香便闯了进来。 饕餮在安的记忆中看到了安永恒的孤独，金碧辉煌的宫殿，精致可口的食物，臣服的奴仆，巴结的王公大臣，他是那个世界的绝对王者。饕餮很羡慕，他的一生都活在最下层，他是个吃人还吃别人能力的怪物，每次吃的很多但却一直都无法吃饱，所有人都躲着他，恐惧他。 他第一次感受到安这样的生活，他也想要过安那样的生活。 就在心底渴望的时候，饕餮的耳边就响起闻香的声音。 “你看安这样孤独，你要不要去陪他？” “陪他，就不会饿肚子吗，闻香？”饕餮问道。 “对呀。永远都过着安那样的生活。” 永远，永远。 在经历了一次试探后，瞿辰绷紧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下来，放松后，他觉得整个人又累又困的，头挨上枕头后，便沉沉的睡下了。 第二十章 姜沉！ 躺在病床上的瞿辰，小睡了半个小时后睁开眼后，就被吓的一点迷糊劲儿都不剩了，因为他看见有个人正盯着他看。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曾以为已经死去的姜沉！姜沉到底盯着他看了多久？为什么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姜沉穿着病号服，头上还绑着绷带，阴沉着脸看着瞿辰，开口说道：“很吃惊，我没死？” 瞿辰就像被定住一般，躺在床上没有动，他被惊的说不出话来。 拥有阴阳眼的瞿辰，自然可以看出阿飘与人的区别，他能确定的说，在他身前的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姜沉怎么可能会没死，他明明就死在自己面前的，被子弹打入身体然后又是龙息，就算是序列者也很难存活的！ “你到底是谁？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姜沉吐字十分清晰的说道。配合着姜沉阴沉的脸，瞿辰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你……”瞿辰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姜沉盯着瞿辰，严肃着脸说道，“只是你不想说。” 姜沉看瞿辰苍白的面孔，站起身，对他说道：“外来人，难道老头没有告诉你，平街走出来的唯一探长有着怎样的意义吗？” “是什么？”瞿辰的思维被身前这个死而复生姜沉带着走。 “绝对实力。”姜沉一字一顿的说。 姜沉低下头，凑近瞿辰道：“知道醉城的P局是什么地方吗？” 姜沉也没想要瞿辰回答什么，他接着说：“醉城，罪城，醉城中什么人都有，你想P局能成为醉城中唯一的次序维护者，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在这里只要不出人命，滥用私刑是不犯法的。让我想想，里面都有哪些。”姜沉似乎在与瞿辰说话又似乎在自言自语，“里面肯定是有些好玩的东西的。你说，有哪些好玩的东西呢？” “铁链肯定是有的，哦，对了，我上次看见一个带勾的锁链，有个探员直接将勾勾过罪犯的锁骨，只有探员一拉那条锁链，罪犯就会发出叫喊。” “除了锁骨链，我想想还有什么。对，在监狱中常年都烤着炭火，你知道为什么吗？” “虽然，监狱之中寒气重阴气深，但那炭火可不是给人烤，那是烤铁的，知道铁烙吗？” 听着姜沉低沉着声音的阐述，瞿辰不禁咽下一口口水。 “将铁烙放在炭火中烧红，然后往脸颊上盖个‘罪’章。”说着姜沉的手也往瞿辰的右边脸颊上点了一下，吓得瞿辰连忙躲过去，“这个‘罪’字就将伴你一生。” “他们都喜欢直接将烧红的铁烙往人脸上烙，但是我却不喜欢，我喜欢先让烧红的铁烙在水中湿润一下，因为那样会让人觉得更疼，也让那字印得更清楚，而且烙得时间久了，再将铁烙拿下时，可以顺便将那里的皮都撕下来，有时候还会有意外惊喜。”姜沉一脸兴奋的看着瞿辰说，“皮紧的会将整张皮都给撕下来。” 姜沉说得瞿辰整个人头皮发麻。 “这些都是古老点的，不过我们经常用，效果不错。除非特别硬气的，一般的罪犯都会招。” “不过特别硬气的我们也有方法。我们手上有一种药，那种药只要注射入体内，会让人的身体特别的敏感。”姜沉还怕瞿辰听不懂，特意解释道，“豌豆上的公主知道吗，这敏感就是让人比那公主还金贵十倍。” “给人注射进药物后，我们通常会再试一遍刚刚的刑罚，你说他什么时候会招呢？” 姜沉盯着瞿辰，想要从瞿辰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 瞿辰瞳孔有些缩小，脸色依旧苍白，下意识的舔了舔已经干枯的唇。 “我，我不明白。” “不，你明白。”姜沉死死的盯着瞿辰，接着说，“我现在跟你说这些是看在老头的面子上，请不要将我的耐心给耗尽了。若进了P局，我可就不会这般温柔了。” “告诉我，你是谁？珠宝堆上的又是什么东西？” 瞿辰还记得任务中有一项规定，“请勿将自己的身份说给任何人”。所以他不能说，什么都不能说。 瞿辰脸色不变，只是垂目，似乎眼睛闭上了一般，藏在被中的手，紧握成拳。 姜沉紧紧的盯着瞿辰的一举一动，想要从中获得些信息。 不过等了好一会儿，瞿辰依旧没有开口，姜沉笑着说道：“既然你这么硬气，那么P局见吧。” “祝你好运。”说完，姜沉身后便走。 听见姜沉走了的脚步声远了后，瞿辰才睁开眼，看着姜沉的后背，就看了一眼，瞿辰的脸变得古怪起来。 在姜沉的病号服后面印着两个大大的红色数字“三八”，恐怕这序列者三十八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吧，不对，是序列三十八压根就想不到瞿辰会有新手礼包这种东西。 瞿辰见“姜沉”似乎要转身，立刻将眼垂下，保持着刚刚的作动。 看来新手礼包的作用又体现了，瞿辰心想，似乎数字只会在有人对自己很有敌意时才会显红色，不过那样够了，既然序列三十八想玩玩，那么他就奉陪好了，想想那个时候他正好跟着王老头学本领，也不知道序列三十八能不能骗过王老头。 瞿辰看着被自己握出月牙痕迹得掌心，带着讽刺意味的笑了笑，躺在床上，打开面板。 序列三十八：“无面”，男，某世界的欺诈师，以骗人为乐趣，没人见到过他的真面目，也没人知道他是不是就在你的身边隐藏着，是序列中的“欺诈”，潜力值84%。 看着任务框中的16/20，瞿辰也不知道自己的不幸还是万幸。 不幸他在短短七天里就见识到了十六个序列者，万幸他，可以有时间好好的跟王老头学本领，就是不知道，短短二十几天能不能学到什么。 本领。学了本领也就有了实力，才能在这些强悍的人中求生存。 不过，他突然想去那个地方看看，那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瞿辰想，既然其他序列者都想着为自己送上薄礼，那么他不给那些序列者回份礼，是不是不太好。 只是，他该以怎样的理由去那里，又不被暗处的人看出自己的目的呢？ 第二十一章 引气 在序列欺诈走后的下午，瞿辰就从医院搬出来。仅仅只是一个上午就来了两拨试探的人，再待下去，瞿辰表示自己会心力交瘁而亡的。 “你回来了？”王老头看见瞿辰刚醒来一个上午就从医院搬回来了，也不觉很惊讶。 当初王老头从废墟中将瞿辰拉出来时，他近乎以为瞿辰马上就会死掉，锁链刺入心脏，一只胳膊被拉到见骨，骨头还是乌紫色的，身上也都是大大小小的伤。但是就不到两天的时间，瞿辰身上的伤就好了。 不说瞿辰有些奇怪，就连攻击瞿辰的人也很奇怪。姜沉的那事儿，王老头已经打听清楚了，进得意珠宝的人全部被一场大火给烧死了，那场火就像是瞬间就烧起来的，并不是爆炸，但却让人没有一点点可以逃跑的机会。 “恩。我觉得我伤已经都好了。”瞿辰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与王老头解释一下，虽然这样的解释有些牵强。 “恩。”王老头不再问，接着对瞿辰说，“你不是想要变强吗。” 瞿辰听王老头提起，刚走到自己房门口后瞬间停下来，看着王老头。 王老头冲瞿辰招手：“过来。” 瞿辰跟着王老头进了王老头的家，这不是瞿辰第一次进王老头的家，其实王老头的家与瞿辰的家没什么差，同样的小，同样的破旧。 王老头让瞿辰自己找个空椅子坐下来，然后自己走进里屋。短短几分钟后，王老头从里屋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半胳膊长得竹筒。 王老头手摸着竹筒，对瞿辰说：“我不会收你为徒。也不会教你功夫……” “老头？！”瞿辰听王老头的话后，吃惊。 王老头没有理会瞿辰，将手中的竹筒递给瞿辰，接着说道：“这是我年轻时偶然得到的，可惜那时我功夫已至炼骨，已是不可改功法了，这东西就给你了。若是不能练，就证明你并不是练武的料，就趁早死了这份心。” 瞿辰不说话，接过王老头递来的竹筒。他轻轻扭动竹筒的盖子，打开竹筒，看见里面放着一卷竹简。瞿辰取出竹简，竹简用细布捆着，第一根竹简的背面刻着“指寂”二字。 看着瞿辰将竹简打开，王老头背对着瞿辰说道：“功夫粗分有四境界，入门、窥境、登峰、造极。细分却有八阶，每境界两阶，其中入门分引气、得势；窥境分敛势、炼骨；登峰分画形、有韵；造极分入骨、归璞。至于这归璞后还有没有其他老头我也不知，也没人修到过。” “要习得功夫，第一步便是引气，此气也不是什么超凡的东西，只是普通的空气罢了，然要将这些气引入体中打通六窍却是不易，没有资质者便无法，后面的也是白谈。” “引气之后便是得势，势无形无物，你是什么人便拥有什么势，没有势，你的招式也只能说是招式，徒有形，软绵绵的不能给人造成任何的伤害。” 王老头说完，突然自他身上爆发出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坐在对面的瞿辰觉得自己身前站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老虎，一条龙。王老头通身的气势让瞿辰觉得震撼。 “这便是势。”王老头也就一瞬后便将通身的势给收了回去，接着同瞿辰说道，“得势可以说是几个境界中最简单的一个，也可以说是最难的一个，若得势则全凭机缘。有了势并不代表真的有了，势唯有内敛后方才算真正的掌握，收为己用。” “势敛入内里，不断在肉身中锤炼，然后又不断磨练内里根骨，将一些秽物排去，更是让肉身与骨头更能够接受往后更庞大的气，一般人炼骨都要熬上十几年，炼骨时间越长，所能走的路也就越长。” “炼骨过了，往后的一切都只能凭个人悟性了。不过大多数人都没熬过炼骨，不过也有些急于求成的，大抵的成就都不高。” “您呢？”瞿辰看着王老头问道。 “我？”王老头看着屋顶一处，然后说道，“现在正在老人阶段，下个阶段叫棺材。” “您，可真会开玩笑。”瞿辰看着王老头硬朗的身体，笑着说。 王老头也不说话。 通过王老头的解释，瞿辰也大致了解了功夫这种东西，但是他时间却并不多，如果要学上几年甚至几十年，也不知道那个时候自己死了没？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任务。如果没有新手礼包，他怎么能顺利完成任务？ “有没有速成的法子？”瞿辰问道。 “功夫哪有什么速成的法子。”王老头对瞿辰这样的态度表示很嫌弃。 瞿辰抿嘴，低着声音对王老头说：“我不信您不是知道我现在的处境。” 王老头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瞿辰，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王老头才问道：“你想多久？” “半个月左右。”瞿辰舔着干枯的嘴唇说道。 王老头瞥了瞿辰一眼说道：“你以为自己是神？半个月变强，你在做梦呢。” “我这不是，没时间嘛。”瞿辰也知道他的想法有些过分。 “说不定，你还没有资质呢。”王老头幽幽的说。 被王老头这般一说，原本还有些自信觉得自己有那个资质的瞿辰，不禁有些犹豫。梦想他有，但是万一见鬼了呢？ 王老头见瞿辰不说，微微摇头道：“罢了，速成法子还是有，但你能走到哪步就得靠你的造化了。” “谢谢您……”瞿辰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王老头。继续叫“老头”这自然不好，但王老头又不收瞿辰为徒，所以“师父”也不能叫。 “还是叫我老头好了。听习惯了。”王老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显得很平静，接着对瞿辰说，“先看看你能否引气。若能，我再与你说那速成的法子。” “哦。”瞿辰低头看着手中的竹简。 王老头看瞿辰这副样子就有点来气，转身向里屋里走，眼不见心不烦。瞿辰在身后看着王老头的举动，问道：“老头，不教？” 王老头转身，气笑了说：“你若是想学个十七八年，老头可以来教。” “呵呵。”瞿辰干笑两下，卷起竹简便有些踉跄的回自己屋。 第二十二章 资质被狗吃了？ 回到自己房间中，瞿辰才开始认真的看起竹简中的东西。 竹简上写的都是简体字，瞿辰都能看懂，但是凑到一起就不认识的。 膻中穴在哪儿？鸠尾穴又是什么鬼？守气、走经，又是走的什么经？ 完全看不懂，想屎，有木有。 瞿辰厚着脸皮，磨磨蹭蹭的到王老头那儿求助，王老头只是眼神平静的看了瞿辰两眼，便递给瞿辰一份人体经络穴位图。 瞿辰捧着图回去，用了两个小时将“指寂”入门篇中的经络与穴位都认个清楚后，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气是空气，但怎么把空气吸进身体里？难道就吸气，呼气吗？把气放进体内了会不会放屁哦，那就神尴尬了。 正在菜市场买菜的王老头，将一张十元递过去，然后才想起，自己似乎忘记告诉辰小子纳气之法了。不过只是几个姿势罢了，王老头想晚上回去了再教也无甚大碍，也就将这事儿也抛到脑后去了。 这头，瞿辰摊在沙发上自己琢磨了一下，决定还是去找王老头问问。但当站在王老头家门口，叫了几声没人应后，才发现王老头出去了。 略有丧气的瞿辰，摊在破旧的小沙发上看着竹简。竹简四个部分，正好对应了王老头说的四个大境界，每个境界的习练之法上面都有，不过写得简略。反正是字他都认识，但合在一起就不认识的那种。 瞿辰将竹简放在心口的位置，闭眼。 气是什么？气是空气。空气是什么？氮气、氧气、二氧化碳和水，或者说是分子、原子、电子。 所以，这特么的是什么鬼。瞿辰闭着眼撇嘴，表示想换一个文科生的思维头脑。 从头再来！ 气是什么？无色无味，看不见也摸不着；风动气动；时刻充盈在四周，充满整个空间；自然之力，混沌之体，灵气之母。 所以，修完可以成仙了吗？手动再见。瞿辰轻叹一口气，将右手放在额上，左手向前伸。 这样可以抓到什么？抓到气？或是，鬼？ 鬼，鬼。是呀，鬼对普通人而言也同空气一般，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瞿辰可以看到，也可以摸到。倘若空气也变成具象化的东西，那么不是可以吸纳体内。 鬼为灵魂，也可以看做是一种意识，所以在脑海中描摹出空气的样子，让自己的意识将空气具象化。 瞿辰想象着，所有的空气就像水一般，他现在就身处一片汪洋中，他全身的毛孔打开，吸收着外面的“水”。 暖洋洋的感觉，就像有股暖气在自己体内流动，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瞿辰发现体内那些暖流失控了，那些暖气不断的往自己身体内涌，自己却阻止不了。 他感觉全身都在痛。 “嘭”瞿辰听到什么被撞开的声音，然后觉得轻松了不少，鼻中传来一股臭味。 瞿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睁开眼发现王老头就站在自己身边，一脸兴喜之色的看着瞿辰，带着惊讶的口气说道：“没想到你这小子，这么快就引气成功了，甚至还伐经洗髓了一遍。天纵奇才呀，你这天赋可是百年一遇。要不是老头说好了不收徒，早就将你给收成徒弟了。” 瞿辰被王老头说的不好意思笑起来，准备起身将全身的臭东西给洗一洗，但刚一起身，眼前就黑了下来，就像突然跌入无底深渊一般。 腾的一下，瞿辰坐起来，他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竹简跌落在自己的身侧，在右边的嘴角还有疑是口水的东西。 原来是梦。 瞿辰擦干口水，捧着竹简，重新坐回到沙发上。 听隔壁没什么声音，王老头应是还没回来，而手头的竹简也看不懂，瞿辰干脆将竹简扔到面板的背包中，打开面板，随意操纵着。 瞿辰上下滑动着序列栏，目光落在一直都未曾点开的序列四十五上，凝迟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开了。 序列四十五：“陶小夭”，萝莉，召唤师，召唤不定性，有时候会召唤很厉害的东西，有时候会召唤很柔弱的东西。潜力值81%。 怪不得，她一直都不让自己碰那根棒子。召唤师，瞿辰想，也只有自己蠢才没看出来那么大的破绽。 城里套路深…… 这样说也不对，就算当时的瞿辰看出来了，就以他当时“天真”的性子，只怕会认为那是他有人格魅力。 往事不堪回首…… 瞿辰躺在沙发上又回忆了一下“指寂”中的文字。 “引气入穴，困气于心、丹田及血旺之脏腑，发气走经……” 他发现他还是不能理解那些文字中的意思，而且他也无法感受到任何气的存在。 瞿辰现在是真的有些慌了，他怕他真的一点资质都没有。 当王老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五六点的样子，他在楼梯转角时就看见瞿辰一个大男人缩在自己家门口，一副落魄狼狈的样子。 “怎么了，辰小子？”王老头见瞿辰那样，提着菜便快步朝瞿辰走去。 “老头。”瞿辰抬起原本低着的头，看见王老头后，开始就像看见了希望一样，双眼亮了一下，但瞬间又黯淡下来，无气的说道，“我，大概没有什么资质。” 王老头皱起眉来，问道：“你怎么这么说？” “我感受不到气，老头，你说我是不是没有资质。”瞿辰失落的说道。 “辰小子呀。”王老头看着瞿辰那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怎么？老头你若是想骂我就骂吧。”瞿辰见王老头略有无语的样子，低下头，他觉得他无法面对王老头。 “你要不再去医院住个两三天？有病就别瞒着。” “哈？”瞿辰抬头，很疑惑。 “哈什么哈，你小子不会只有三岁的智商了吧。一个下午就感受到气，引气成功，你以为你是什么，神呀？！你的常识呢！”王老头有点哭笑不得。 “不这样，怎么知道我有没有资质？”瞿辰惊呆了。 “咳咳。”王老头轻咳两下后说道，“自然是老头帮你测。” “那您……” “跟我进来！”瞿辰话还没说完，王老头就把瞿辰给揪进房间。王老头不会承认是他忘记交瞿辰纳气之法了，绝对不承认。 第二十三章 混乱之街 王老头提着菜走进屋后就不再提功夫的事儿，而瞿辰也不提，两个人就同以前一样，王老头做饭，瞿辰打下手，最后一起吃。 待得吃完，王老头将筷子放下，才对着瞿辰说：“先前没给你说清楚，现在老头告诉你，若是要引气，最快的也要半个月，一般人都要一年左右。” 瞿辰正想说话，却被王老头给止住了。 “通过纳气的法子，从而判定是否有资质，那是易事。只是。”王老头话说一半突然顿了下，接着说道，“你真要遵循那速成的法子？” 瞿辰点头。 王老头轻叹一口气说：“我懂了。到时候不要怨我。” 第二日，瞿辰站在混乱之街的街口，看着荒凉，完全看不出有人待住痕迹得街道。他呼出一口气，闭眼然后睁眼，随后一步步踏进醉城中有名的混乱之街。 就在昨日，王老头教了瞿辰十二个纳气姿势，也知道瞿辰是有那个根骨的。便同瞿辰说，那速成的法子就是让旁人强行灌气，在得势的同时修气，而后敛势炼骨，在炼骨前将引气修得巅峰，即为速成。 只是很危险。 瞿辰倒没什么可怕的，他也已经是死过几次的人了。只是王老头让他成为一个统领，让他觉得有些棘手。因为这就不是靠心狠了，还要靠心机了。 在进入混乱之街前，瞿辰问过王老头，同样也了解了一些混乱之街的势力与规则。 混乱之街是醉城中最为混乱的地方，所以被冠名为“混乱”。P局都不会涉及的地方，也是一个最没有规则的地方，实力就是一切，没有能耐的人进去，怕是一个小时都活不下来。 在混乱之街中的势力繁多，里面大多是亡命之徒，或是混混，或是枭雄。大势力不多，大多为小势力，更有甚者是一个人一个势力。反正只要有能力就可以在里面活得很好。 对于那些势力，王老头也只是讲了个大概，其他的便都推脱说，不清楚。瞿辰也不知道王老头是故意的还是如何，只当是一种历练，也不深问。 踏入混乱之街的街头，瞿辰觉得这街道就如同电视电影中世界末日的街道一般，荒凉。 街道上，散落着不少瓦砾，有的横在街道两旁，有的横在路中间。两旁的店铺，门没有关，从外面可以看到店铺里面被砸的稀巴烂，里面的东西也是不剩下什么。在水泥的破旧墙上还可以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痕迹，其中有子弹的痕迹，也有刀痕。 瞿辰观察着街道上的一切，小心翼翼地走在这荒芜人烟的街道上。 一整条街道中有不少的小巷。他知道，在这个街道上，绝对不会只有他一个人。肯定还有不少人在暗处观察着自己。 他慢慢得走着，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当瞿辰快要走到街道的第一个十字路口时，一群拿着各种器物的人从十字路口的左侧冲出。 瞿辰在见到那二三十个人时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不仅他脑袋想到了，瞿辰的身体也做出了反应，转头就跑。 瞿辰身后，一个长得颇为鬼灵精的人问道：“雷大，追不追？” 此人话刚说完，就见瞿辰跑进第三条暗巷。 “看那样子，是不用我们追了。”被称为“雷大”的人开口说道，那人长得眉清目秀，看起来倒一点也不像一个势力的老大。 “那边是熊的地盘吧。”其中有人说道。 “可不是。” “那个只会打架的野蛮人？” “也不过只是个平街街主。” 在那些人的言语间，他们并不认为一个刚进入混乱之街的人能赢，俨然已经将瞿辰看成是一个死人了。 跑进第三条暗巷的瞿辰自然也知道，在混乱之街中地盘与命一样重，而他现在乱入了别人的地盘。 瞿辰看了一眼身后，并没有人跟上来，也就松了口气，观察起身边的情况来。 暗巷特别的窄，还有些昏暗，不过走几步后就可以看见鳞次栉比的店铺，丝毫不比混乱大道上的店铺少，简直就是巷里藏乾坤。 虽然内里店铺甚多，但也同外面大道上的店铺一般货物不剩，破败不堪。 瞿辰才走了五步不到就走不下去了，看着越发熟悉的景致，他的心中掀起巨大的波澜。 瞿辰朝一边走进，眼睛死死的盯着墙壁上挂着的门牌号。 平街五十六号。 平街一百二十一号。 混乱之街中竟然还有平街！而且还和醉城中的平街一模一样，只是少了几分人气。 瞿辰接着向前走，十几步后，他看见了自己所住的小区，小区大门是生锈的铁门，上门贴着不少的牛皮癣广告，旧的压着新的。在小区的门口还有这几个桌椅，小木桌上还有快要褪色的“大”“小”等字。 瞿辰心中已经确定，这里就是平街，缩小的平街，属于混乱之街的平街。 怕是这混乱之街并非一街，而是整个醉城。在混乱之街分得的地盘，就是分的醉城的地盘。 就在瞿辰准备接着向前走，他听见在他的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在这条极为荒凉空旷的暗巷中，这样的脚步声显得格外迫人，就像踏在鼓点上一般，勒得瞿辰心脏有些紧。 瞿辰转头。 来人虎背熊腰的，络腮胡，脸也显得很粗犷，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像壮汉的熊，在他身后还背着一把巨大的斧头。 这个人他见过！ 瞿辰死死的盯着熊，全身都紧绷起来。虎背熊腰，长相粗犷，身后还背着一个隐藏在黑布中的东西，这个人曾出现在醉城平街中，给瞿辰留下了些印象，虽不深，但却足以记住。 不过看样子，这人便是这个地盘的主人了。 瞿辰默默向后退出两步，只待身前这人有任何动作，他便立刻逃跑。 两人相互僵持还不到一分钟，熊那边动了。 熊抽出身后的巨斧，朝瞿辰掷去。 瞿辰也极快反应，向左侧跑。 不过斧头比瞿辰跑的更快。 巨大的斧头从瞿辰的身侧掠过，插入地下，直接将地上劈开一条裂缝。瞿辰也被斧头掠过是带来的劲儿给吹倒，朝左侧又多滚了两三下，靠在墙上。 瞿辰看着身前的巨斧，抿嘴，皱眉，但他的眼神却十分平静的看着熊。 这个人的力量很强！ 第二十四章 战熊 熊不等瞿辰有喘气的机会，快速跑到瞿辰身前，左手握拳向瞿辰挥去，右手伸向插在地上的巨斧，将巨斧拔出。 瞿辰手撑地，让自己快速站起来，向前跑了几步，险险躲过熊的拳头。 熊的拳头直接在墙上留下一个一尺方的洞，将墙上的水泥，砖块都打得飞溅出来。 熊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弱小的人竟然躲过去了。 这个弱小的人竟然躲过去了，不可原谅。 瞿辰扶着身边一个店铺的门框，将自己身上的冲劲儿给卸掉，身上被水泥块与砖块砸到了也没什么感觉。 瞿辰一双眼冷静的看着熊的一举一动。早在熊在背后用右手抽出巨斧，准备从瞿辰后侧砍来时，瞿辰就已经做好躲过去的准备了。 瞬间，巨斧近身，瞿辰侧身倒地，在地上滚过几米距离，只见身后巨斧将店铺门框给拦腰砍断，巨斧砍进墙内快一米的样子。 已经滚到熊身后的瞿辰看着巨斧砍入墙内，眼神不觉加深。突然他神色陡变，捂嘴轻咳两下，血迹从指缝中流出。 熊连使了几次力，才将卡入墙内的斧头拔出，倒是给瞿辰缓一下的时间。 瞿辰将手拿开，从地上站起来，熊的第三斧又砍了过来。瞿辰除了脸色苍白了点外，动作依旧不显笨拙的躲过那斧。 瞿辰随意的躲进一个店铺中，扶着墙壁，猛地咳嗽起来。不过咳嗽的声音正好被水泥块飞溅的声音给挡住了。 自从昨晚开始纳气之法后，瞿辰便感觉体内一直有些疼痛，索性他还能忍受，不过在这同时又有了咳血的症状，倒是让瞿辰有些手足无措。他也同王老头讨论过，王老头没有想出到底是为何，但瞿辰自己却在与王老头交谈中推出原因。 本来他就毒入骨髓，但外有气入，气排骨髓毒，但骨髓中毒却难解，两相之下，导致他体内脏腑受损，从而咳血。 至于王老头探脉说他身体状况健康，这估计就和自己的愈合能力有关了。 不过让瞿辰感到恐慌的是，自从进了这里，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像一个人该有的身体了。 虽然这样的身体让瞿辰感觉到恐慌，但也让他有在死局中脱困的希望。 就像此时，瞿辰并不怕被熊的斧头砍中，这样让他在与熊的对局中更加冷静，也更能够用灵觉观察出熊的破绽。 不过能不被斧头砍中，那就还是不要被砍中的好。 “轰”的一声，瞿辰身旁的墙被一把斧头劈倒。 熊半身探进来，看着瞿辰，然后说道：“躲在我面前是没有用的。” 说完，熊又向瞿辰劈来。 瞿辰提着昨晚熬夜练出来的不足半米、细丝般大小的气，让自己小心的避开有些极端角度劈来的斧头。 熊的力量太大了，瞿辰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与他硬碰硬，而且他的气太少了，除了最后一击，能少用还是少用。 不过，让瞿辰有些庆幸的是，这暗巷不大，让他这么个小人可以在其中躲避，而熊那般个子又拎着个巨斧，却不能将他的战力完全施展开。 瞿辰看着动作越来越急促的熊，一个闪身又闪进了一个店铺中。 “蝼蚁！”熊看着四处躲避的瞿辰，接连几次躲进店铺中后，他彻底暴怒了。 说完，熊一改先前，突然爆发出强大的气势。 感知到瞿辰就是左三的店铺中，他拎着斧头，朝那店铺劈去。连劈了两三下，才将水泥墙壁给劈开。 瞿辰躲在一个废墟的小角落里，能明显感受到离自己不远处的熊释放出来的气势。 瞿辰只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巨人一般。 这怕就是王老头提过的势了。瞿辰凝神看着熊，他发现有势的加持，熊的力量似乎又有所加持。 瞿辰看着熊的样子，心中便知他应该是有什么能力可以知道自己的位置。 他又快跑几步，趁着熊被下落的水泥块挡住时，他又闪进一个店铺。 这样接连劈了几次，熊依旧没能近身攻击到瞿辰。 “吼！”熊看着又一个店铺轰然倒地，发出一声吼叫。 瞿辰看着四周已经被清得差不多的店铺，没想到竟然会毁的这么彻底。 熊没给瞿辰过多观察的时间，提着巨斧就砍过来。 瞿辰有些勉强的躲过第一击。他能明显感受到熊的速度更快了，气力也更大了，攻击也更加迫人了。 刚躲过第一击，瞿辰还未稳住身形，熊的第二击就袭来。瞿辰转头，眼睁睁的看着熊的巨斧离自己越来越近，但身体却躲闪不过来。 混乱之街的平街中，某个不起眼的房间里，枭站在小窗前，一直看到熊说道“蝼蚁”时，才动了一下，依照吩咐去援救瞿辰，却被一个意外之人给阻挡。 阻挡的人是谢筠敛，他悬浮在枭站的小窗前，手中抱着古琴，一副悠闲的样子堵在窗前。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们是想保护他，还是想圈养他？” “你明知道他有那个能力赢过那个蛮子。”谢筠敛接着说。 枭的瞳孔微缩，并不准备同谢筠敛交谈，将“夜刺”捏在手中，冷声说道：“让开。” 谢筠敛不怒反笑，笑得格外温和，温润的声音同枭说道：“虽你序列高于我，但这次，我们并没有被剥夺本来能力。而今我为修道者，你为普通人，你认为你能打过我？况且，你伤还未好。”边说，谢筠敛边扣了两三下琴弦。 枭皱眉，此时瞿辰已经躲过熊的一击，枭看着瞿辰，他不敢肯定瞿辰能不能躲过后面的一击。 “你到底想干什么？”枭被谢筠敛压制着，有些动弹不得。 “我修的是君子，自然是做一个君子该做的事儿。”谢筠敛依旧漫不经心的波动着琴弦。 枭摆出欲战的姿势。 而此时，在地面上的打斗中，熊的巨斧已经离瞿辰的脸只有不到十厘米的样子。瞿辰衣服头发都被势带来的风吹的胡乱飞舞。 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瞿辰反手挡在自己身前。 只是一击，匕首就碎成几块，瞿辰也被巨大的力所打，在地面上翻滚了好几圈，撞到一个稍微大一点的水泥块后才停了下来。 瞿辰吐出一大口血，他感觉整个人的骨头都被震碎了。强行运转起昨日才习得的“指寂”，瞿辰又是吐出一口血来。 熊看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瞿辰，那是他的最后一击，他很清楚自己最后一击的攻击力到底有多少，在他的一击之下，没有人的血管没有爆裂的。所以当他看见瞿辰竟然还有力量时，也是微微惊讶了一下。 他稳了稳自己有些发麻的手，快速走到瞿辰身前，对着瞿辰挥起他的巨斧。 瞿辰看着熊的粗狂的脸，眼神中一点惊慌也没有，平静的仿佛自己面对的是一副画。 巨斧落地，将地面上的灰尘与石块都扬起，就连两旁店铺都震了两下。 随着巨斧一起落地的还有熊的身体，又是一片尘土飞扬。 原本在熊前面的瞿辰，不知怎么的站到了熊的身后，他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鲜血不断从两指上滴落。 熊的颈项不断喷涌出鲜血，没一会儿就将地面给染红。 第二十五章 恩人？ 他杀人了。瞿辰看着手指间的血迹，身体有些颤抖。虽然早就有了觉悟，但是瞿辰还是感到强烈的不适。 忍着强烈的干呕感觉，强撑着身体，瞿辰缓慢走到路旁，靠在墙壁上，整个人顺着墙壁滑下来。他也终于忍不住，捂着心口干呕起来，到最后，干呕变成了剧烈的咳嗽，在瞿辰的嘴角处又新添了一些血迹。 必杀技“丝”是瞿辰在“指寂”中唯一会些皮毛的技能了。瞿辰又看了一眼熊的身体和地面上的血迹，索性他没有输。 瞿辰本就猜到熊在最开始没使出实力，难道他自己就会使出自己所有的实力吗？更何况，在自己的眼中熊的一举一动都是慢动作。他既然能两次在看不清动作的序列者手中活下来，他又怎么会败给一个慢动作的熊？瞿辰自嘲一笑，自己似乎越来越狡猾了。 三层小屋内，目睹这场打斗的两人，看着虚弱的瞿辰，都将自己的武器收回。他们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在他们看来，如果瞿辰连这小小的蛮子都打不过，那还是不要在序列者中混了。 一切也已经尘埃落定。枭眼中有些敌意的看了一眼谢筠敛，一两个呼吸间便不见了踪影，就算是拥有金丹修为的谢筠敛也无法感知到枭的踪迹。 想起枭临走前那有着敌意的眼神，也不知谢筠敛想到了些什么，他只是微笑着摇头，看了一眼瞿辰，也消失在半空中。 瞿辰闭眼倚着墙壁，脸色苍白，嘴角撮着血，从远处看就像死去了一般。 一直隐藏在平街街口的一个小屋内的吴铭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前方两个已经倒下的人，将手中的长钢棍捏紧，然后小心翼翼的走近。 吴铭瞥了一眼街中央血泊中的熊，他能看出来那人已经死了，但是他左边的这人并没有死去，他很虚弱。 吴铭握了握钢棍，朝瞿辰走去，然后低头，正准备凑近看时，瞿辰突然睁开双眼。 漆黑的双眼中不带任何情感，就这样盯着吴铭。 吴铭被瞿辰的这双眼睛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手中的长钢棍被扔到一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咬着嘴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瞿辰看着被自己吓到的吴铭，样子还算清秀，但他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现在又被自己吓住，那样子让他看起来有几分丑陋，朋克风的衣服上满是洞与灰尘。 早在瞿辰靠在墙壁上时就已经发现吴铭这个人了。在熊死亡后，瞿辰整个人对平街的事儿感知得一清二楚，他想应该是他接管了平街的缘故，也是熊会知道他藏身位置的缘故了。 看着身前这人，瞿辰将右手抬起，露出并拢的食指与中指，上面还有些未干涸的血迹。 吴铭看着瞿辰的动作后抖得更厉害了。在刚刚，虽然他并未看清身前这人是怎么将熊给杀掉得，但他有看到熊倒地时，瞿辰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并流下血迹的情景。在吴铭的心中早已将那两个指头看成是死神了。 瞿辰微向前倾。 “不，不要杀我！”吴铭跪伏在瞿辰身前，说道，“恩人！” 瞿辰的动作顿下来，又重新靠回墙壁，眯着眼对吴铭问道：“恩人？” “是的，是的，您就是我的恩人。”吴铭依旧趴在地上，他听瞿辰这般问，便知道自己有生的希望了，急急地回复道，“您救过我的命，恩人大人。” 瞿辰轻笑一声。吴铭听着这声轻笑，心都颤抖起来。 “两个月前，小的刚入混乱，不懂规矩，差点被人给打死，是恩人大人您救了我。”急急忙忙的将一句话说完，又接着道，“虽然，恩人您上次是长发，又穿着古服，但我认得恩人的样子。而且恩人衣服上还总是绣着两个数字的图案，小的记得清清楚楚的。刚刚小的看见了恩人大人但是不敢确定，所以才走进了想瞧瞧。恩人大人，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吴铭说话时一直都不敢抬头看瞿辰，他怕抬头就是他人生中最后的一个动作。 “你。”话还未说完，瞿辰轻咳起来，咳出的血留在手上，瞿辰不着痕迹得将那血迹藏起来，接着说，“抬起头来。” 瞿辰有些怀疑身前这人是个序列者，但是又觉得不对。如果是序列者那他就应该看出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刚刚的那个动作也只是吓吓人的，更何况，哪个序列者会以这样的姿态接近自己。 听身前人要自己抬头，吴铭立马抬起头，但是身体还是放的很低，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恩人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吴铭的声音中也满是讨好的意味。 这次瞿辰看清了吴铭的脸，脏兮兮的毫无特点可言，但是那双眼睛却很亮，很漂亮，让人忍不住就同情起他。瞿辰细看下去，发现这人虽然人谦卑的跪伏在自己面前，但眼中或多或少还是流露出几分渴望。是个披着软弱皮子的有野心的人，瞿辰默默在心底评论着。 不是序列者。 瞿辰对吴铭已有大致的定位，便不再关注其他，心中反而细想起吴铭刚刚抖出来的话，里面隐藏了不少的信息，比如这个人说两个月前曾见过自己？ “你曾见过我？”瞿辰手保持刚刚的动作，提醒吴铭实话实说，不要妄想做些别的。 拥有着十八年伏小经验，吴铭能从瞿辰的话中大致听出他话中的意思，无外乎自己刚刚的说辞，他并没有相信，想让自己将当初的事儿说清楚点。吴铭已经确定，这人虽然不如两个月前见到过得强大，但是也不是他现在能抵抗了的人。 吴铭声泪俱下的对瞿辰回答道：“两个月前，小的被人差点打死，恩人大人正巧路过，许是看不惯，就顺手将那些人给教训了一遍，将小的救出来。这对小的来说就是救命之恩，小的一直都忘不了，想着哪天遇到恩人大人了一定要将恩给报了，当牛做马都可以。” 瞿辰冷冷的看着这个说话夸张又带了些油嘴滑舌的人，既然当时的“自己”只是教训了那些人，那么面前这人还能活下来，也是很有几分能力的。 权衡一下吴铭的能力，瞿辰觉得收下这个不怎么忠心但是有几分能力的小弟也还不错，更主要的是，这个小弟是自己凑上来的。不过在此之前，瞿辰还要弄清楚一些事儿。 瞿辰面无表情的问道：“你当初见我时，我是长发，古服？衣服上还绣了数字图案？” 第二十六章 混乱街的秘密一 衣服上绣有数字的图案，瞿辰对此一点也不惊讶，甚至心中的第一反应是果然。只是他唯一想不通，为什么两个月前的自己会是长发古服。 “是的，是的。当初小的见到恩人大人时，大人一袭古服长发，古服的领头上是金线的五、一图案，恩人大人从混乱深处走来，小的当时趴在地上，一抬头就看见大人气质斐然，整个人都在发光。小的还以为是天神下凡了。” 说完，吴铭还冲着瞿辰露出讨好的笑，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口大白牙。 瞿辰又是轻咳两下，心中很满意吴铭的表现，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在吴铭的话中，他分析出了不少东西。其中有包括混乱之街深处的信息，还有数字的信息。 瞿辰翻了下自己风衣的外领口，果然看见用金线绣出的“五”“一”图案，绣的倒是精巧。这让他想到，他穿风衣总喜欢将领竖起来的习惯，所以不怪乎其他序列者能在第一时间里认出自己。 至于混乱之街的深处，那个地方瞿辰他曾去过，不过是以灵魂状态去的。 在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个石碑，一个没有任何字的光滑的石碑。碰过石碑后的情景到底会有哪些，瞿辰不清楚，但是他能肯定其中有一个肯定是通向醉城的地下，或者说是混乱之街最深处的地下。 那是一个十分空荡寂静的地方，那里很暗，穹顶很高，四壁也十分光滑没有任何痕迹，唯一的痕迹就是，最中心那个金色线条勾勒出的阵法。 被千杀成灵魂状态的瞿辰就是从那个繁杂的阵法中一点点飘出，一直飘到那无字石碑外，最后回归到自己身体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那里就是混乱之街最深处的地底，瞿辰自己都说不清楚，当站在那个阵法中央时，瞿辰就知道了，这里是混乱之街的最深处的地底；站在无字石碑前，瞿辰就知道了，这里就是混乱之街的最深处。 而今眼前这人说两个月前的“他”从混乱之街深处出来，而且还是穿的不符合这个世界的衣服，眼前这人是没有必要说谎，那么就证明了一件事儿。 便是，三个月前的“他”可能不是神拟造出来的，而是来自未来的“他”，而他手中的东西就是未来的“他”留给现在的自己的。如果真的是未来的“他”，那么可以肯定，他活过了第一个世界，醉城。如此也可以推测出，混乱之街的最深处便是通向下个世界的地方，通俗点讲就是下个世界的传送点。 如果推理正确，那就是天助我也。瞿辰不禁想到，昨天刚想着要怎么将其他序列者引来混乱之街最深处，让大家都收到自己的薄礼，没想到今天就瞌睡送到枕边。 瞿辰心中思绪万千，但现实之中其实也就是刚过几秒而已，他看着眼前的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问名字了，就表示着一种接纳的可能，吴铭喜上眉梢，磕头连忙说道：“小的名叫吴铭，吴是口天吴，铭是铭刻的铭。多谢恩人大人，小的愿意为恩人大人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听着吴铭的话，瞿辰觉得吴铭这人真是太过机灵了，自己只是透出一点收小弟的意思，这人就顺杆子往上爬。 吴铭说完后，也是小心翼翼的看着瞿辰的脸色，见瞿辰只是微皱眉头，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他就知自己赌对了。进了混乱，谁想只是在艾帮当个小混混，不是？况且，他还想要复仇！所以他在街口看见瞿辰时，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恩。”瞿辰回应一声，表示自己同意了，而后说道：“别叫我恩人大人了，换个称呼。” “好的，大人。”吴铭试探的说出“大人”二字，说完又看了眼瞿辰的脸色，发现还好，就知道自己这个称呼，眼前这人是满意的。 只是与吴铭交谈数分钟，瞿辰便觉得耗费了不少心力，但他的身体在强大自我修复能力下，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虽然疼痛还在，但也是有了不少力气，不至于在吴铭面前露出弱态，可心神的耗费却让他觉得异常困乏。 又是咳出两三点血来，瞿辰扶着墙壁站起来，吴铭见状便凑过瞿，伸出手，想要扶着瞿辰。瞿辰没有打掉递过来的手，只是一双冷眼冷冷的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吴铭在瞿辰的注视下，讪讪将手收回，露出谄媚又不好意思的笑。 待得吴铭将手收回，瞿辰才朝着自己原本住着的小区慢慢走去，吴铭跟在瞿辰身后，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瞿辰刚走没几步，平街上原本被熊砍成废墟的店铺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原本熊倒下的地方，也什么都没有，就连原本地上的血迹都没有。 似乎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熊这个人也没有存在过。 看着这场景，瞿辰瞳孔微缩，闭上眼深吸口气后，就接着走自己的路。 进入小区，除了没有人气外，与瞿辰在醉城所住的小区一模一样，就连楼梯扶手缺口的地方都一样。 回到一个相对熟悉的地方，瞿辰就感觉到一阵阵倦意如同潮水般袭来。 瞿辰让吴铭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正想给自己倒杯水，却发现水瓶里什么都没有，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就算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我休息一会儿，你就在外守着。”瞿辰眯着眼对吴铭说道。 “哦。好。”吴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瞿辰走进房间，找出一卷细线，将房间里残留着的易拉瓶盖、空小瓶等一些可以碰撞发出声音的东西用线串起来，一头绑到门把手上，另一头绑在门对面的柜子上，拉紧。只要有人进，那么东西碰撞的声音就会将瞿辰吵醒。 只是吵醒就好，防身的东西弄太多了，会让人怀疑，不过不弄，也会让人怀疑。吴铭有野心而且还能伸能屈的人，但是他很有点多疑，这样做就够了，至少瞿辰认为，他是可以安稳的小睡一下。 第二十七章 混乱街的秘密二 瞿辰这一觉睡得并不好，全身都在疼不说，还不停的做噩梦，梦见熊的尸体，自己满手都是血。 也不清楚过了多久，小瓶与易拉罐盖碰撞的声音，将瞿辰吵醒，在他醒的瞬间，便找回自己所有的理智，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站在门口的吴铭。 吴铭被瞿辰的眼睛盯得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看见瞿辰皱眉后，吴铭才咽下一口口水，然后说道：“大，大人，时间要到了。” “什么时间？”瞿辰打了个呵欠，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困倦。似乎在受过伤后更容易犯困了，而且每次都睡得那么熟，就像上次序列欺诈到床边看了自己那么久，他都没有察觉出来。 难道是身体自我修复能力的副作用？瞿辰猜想。 “回归醉城的时间。昨天是下午两点，今天便是下午三点。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五十了。”吴铭毕恭毕敬的回答道。 “回归醉城的世界？”瞿辰有些听不懂吴铭所说的话。对于混乱之街，他了解的真的很少。 吴铭听见瞿辰的话后，首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跟的这位大人，其实对混乱知之甚少。 所以，现在下船还给不给机会？ 心中虽有些后悔，但吴铭面上依旧一副恭敬的样子，为瞿辰解释道：“进入混乱之街的人一生都逃不出混乱之街，只有在特定是时间中才会回到醉城中。” 吴铭也知道现在的他并没有退路。 瞿辰边听吴铭的解释，边走下床，从布制组装衣柜中拿出一件衣服随意套上。 “每天混乱之中的人都会进入醉城，而每次进入醉城的时间都不一样，不过基本上都是前一天的后一个小时。” “混乱之中的街主进入醉城后，在自己地盘上的消费是免费的，自己地盘上人们上交的税务归街主所得。大人是平街的街主，在平街上的消费都是免费的，每天平街人自动上交的税款都会自动存入大人的账户中。” “而回到混乱之街的时间……” 瞿辰刚走出自己房间，听见身后的人正讲到关键处后突然停了下来，有些疑惑得转头，问道：“怎么了？” “以前回归混乱之街的时间都是零点整，但是最近几日变成了凌晨两点。所以小的也不能确定这次的回归时间会是多少。”吴铭小心翼翼的说道。 “什么时候开始的？”瞿辰眼微垂，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两日前，大人。”吴铭语气很肯定又显谦卑。 “那这次还是凌晨两点。”瞿辰随意的跟吴铭说道。 吴铭对瞿辰的这话在心中持有怀疑，面上还是对瞿辰的崇拜，嘴上还说着：“大人神通广大。” 瞿辰不理会吴铭的吹嘘，转而问道：“还有多久？” “还有五分钟。”吴铭瞥了眼手表，然后迅速回答。 瞿辰点头，坐在沙发上，看着站在身旁的脏兮兮又杀马特的吴铭，皱着眉说：“还有什么其他的么？” 吴铭眼珠转动两三圈后，接着说：“有，大人。大人，小的在艾帮听说，每年月亮离这里最近的时候各街主会在某个统领街主地盘上开会，商议利益分配。” 小顿一下，吴铭接着说道：“今天就是月亮离醉城最近的时候。” 月亮离醉城最近的时候？今天不正好是瞿辰那儿的中秋么，可不是月亮离地球最近的时候。不过，吴铭话中的“统领街主”又是什么？ 瞿辰将自己的问题提出来后，吴铭演技猛然下降，整个人又是一愣，他又开始思考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这样一个人是否真的能让自己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不过他立刻又想到了别的东西，这样一个人不是正好可以当作是一把“枪”吗？ 这样想来，吴铭的心情又变好了，心态也变回原来，接着为瞿辰解释道：“混乱之街一共有三十六条街，其中三十二条小街，四条主街，小街越靠近混乱中心，在现实中的醉城里就越繁华。街主一共有二十四个，其中四个统领街主，十个大街主，十个小街主。” “四条主街由统领街主控制，统领街主除了控制主街外还掌控着两条小街。十个大街主中有四个大街主掌控着两条小街，其他六个街主只掌控一条小街，而小街主则是一人控制一条小街。” “如果大人想晋升为大街主的话，将与平街相邻的逸街占领，再挑战大街主中排名最后的大街主，便可以成为大街主。” “如果我赢了，那个大街主的街就会归我属有吗？”瞿辰靠在沙发上，就像在听故事一般听着吴铭的叙述，在不懂的地方，才打断吴铭的话，问道。 “并不是的，大人。”吴铭接着说，“混乱的街主除统领街主外，其他街主都只能掌控两条街，而且还必须是两条相邻的街。” “所以就必须有取舍？”瞿辰自言自语。 “是的，大人。”吴铭恭敬的回答道。 “如果输了呢？”瞿辰笑着问道，却在刚说完后，咳嗽起来，捂着嘴的掌心中沾了些许的血液。 吴铭目不斜视，就像没看见一般，接着回答瞿辰的问题：“如果输了，只有死，手上小街的利益全部归属赢的那方，而小街便是无主之物。” “那你呢？”瞿辰语气淡淡的问道，“像你这样的会怎么样，是跟着新主子还是死？” “当然是跟着大人，死掉。我跟了大人，就自然是大人的财产了。”吴铭跪下来，语气虔诚的说道。 “你觉得这残酷吗？”瞿辰笑着看向窗外，窗外的光射进房间，小区里又是被各种声音充斥着，没等吴铭说话，他接着说道，“我们回来了。” 瞿辰感受着身边的一切，觉得有什么东西加持在自己身上，神秘又强大，让他觉得他就是整个平街的神。 跪在地上的吴铭在第一缕光射进来时就察觉到了，他们回到了醉城，不过吴铭还是配合着自己的主子，看了眼窗外，附和道：“是的，大人。” 瞿辰站起身上下打量着吴铭，然后说道：“你等下去打个水把自己洗洗，然后弄件新衣服穿穿。”顿了下，接着道，“不要你身上这个风格的。” “遵命，大人。”吴铭跪着低头说道。 瞿辰绕过跪着的吴铭，径直走到房间口，站在门前背对着吴铭说道：“希望你真的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第二十八章 莫忘初心 听到瞿辰的这句话后，吴铭整个人都冒起冷汗，短短几秒钟，他的背就已经汗湿了。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吴铭摊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振作起来，与刚刚不同的是，吴铭眼中的野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静。 另一边瞿辰并不知道自己这句敲打，对吴铭有怎样的震动，而他本人此刻正站在王老头门外，静静的站在那儿，他能感知到屋里并没有人。 瞿辰倚在门上，突然好想来跟烟，一个人静静的抽上一根就好。 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现在他身上没有烟，又懒得出去买，也就作罢。 也就只会想想而已，瞿辰低着头自嘲的摆了摆，然后笑起来，然后将头抬起来。 这刚一抬起头，瞿辰就看见王老头提着一袋子东西出现在楼梯拐角。瞿辰看着王老头，成为平街街主后的他能明显感知到，王老头是个十分强大的人。 “嘿，老头。”瞿辰伸手，打招呼道。 “辰小子。”王老头声音中充满着喜悦，快步走到瞿辰身前，打了一拳瞿辰，然后说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有什么事儿。” 被王老头那一掌拍下去，瞿辰猛地咳嗽起来，又咳出几口血来。 “你，没事儿吧。”王老头看着瞿辰这幅模样，担忧道。 “死不了。”瞿辰摆手，若是会死，那他早就死了。 这时，瞿辰房间中的吴铭走出来，瞿辰看着发生了巨大变化的吴铭不说话。吴铭恭敬的走到瞿辰身边，说：“大人，小的去收拾自己了。” “去吧。”瞿辰冷冷的说道，一点眼神也不留给吴铭。然后对身前的王老头温和的说道：“老头，我帮你提进去？” “恩。”王老头也觉得这里不是什么聊天的好地方，对瞿辰与吴铭的关系并没有什么想探究的想法，就连眼神也没放在吴铭身上，毫不客气的将手中的大袋子放到瞿辰手中，自己掏钥匙出来开门。 打开门，王老头就十分热情的对瞿辰说道：“快进来，我给你看看我淘的好东西。” “这里面都是些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重？”瞿辰提着袋子，发现这里面的东西有好几斤的样子。 “你自己打开看看。”王老头走到门前，将门关掉，然后对瞿辰说道。 吴铭看着关起来的门，面无表情的转身朝楼梯走去，按着瞿辰的吩咐做事儿。 屋里的瞿辰打开袋子，迎面扑来一股药香味。这里面装的竟然全部都是药材。 瞿辰有些吃惊的看着王老头。 “这都是为你准备的。”王老头笑嘻嘻的说，“老头就知道，你肯定会顺利回来。” 王老头带着瞿辰来到最里屋，里面放着一个大木桶，可以让一人进去，王老头将袋子中的药材，一点点搬出来，一边对瞿辰絮絮叨叨的说：“老头早就想好了，等你回来了，就将都给你用上。这里面都是些强身健体、活血通络的好药，再配上我祖上的药方，便是能够扩充经脉的灵药，虽然第一次会很痛……” “老头。”王老头话没说完，就听见瞿辰闷闷的声音。 “怎么了？”王老头也听出了瞿辰的不对劲，转头看着倚在门口，微低头，脸色苍白的瞿辰。 “老头，我杀人了。”瞿辰的声音还算平静，但脸色却异常苍白。 王老头手中的动作不停，对瞿辰说道：“三个多月了，你还不能习惯醉城吗？” “我知道，醉城的人都不算是好人。”说着，瞿辰抿起嘴，接着说道，“但是这并不能成为我杀人的理由，不是？” “我杀人了，所以我也是沾染了罪恶的人了，是不是？”瞿辰的声音有些颤抖。 似乎见到王老头后，瞿辰就像遇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将一直被自己压抑住的情绪都释放出来。 情绪的释放，让瞿辰剧烈的咳嗽起来，过来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 王老头等瞿辰缓过来后才问道：“你如果不杀他，你会怎么办？” “我会死。”瞿辰眼神有些暗淡，冷冷的说道。 “那你还记得，你为什么要变强吗？为什么要找老头我学本事？”王老头接着问道。 “变强，变强。”瞿辰说道，“自然是为了能活下去，将自己的命握在自己手上。” “那你觉得怎样才能变强？” 瞿辰有些不解，木然的望着王老头。说实话他并不知道怎样才能变强，所以他才会找到王老头，想要让王老头帮助自己变强。 王老头看瞿辰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完全不知道，王老头叹气，换了个问题接着问道：“你认为得势，要怎样才能得势？” “你不是说，要靠机缘吗？”瞿辰愣愣的说，说完后，看见王老头满脸无语的黑脸，才重新忆起刚刚王老头的问题，想了下，接着说：“积攒？历练？” 听见还算像那么个样子的回答后，王老头的脸色也缓和过来，如果是太愚笨的话，他会觉得，可能辰小子已经没有改造的希望了。 幸好还有得救。王老头接着问道：“那你知道怎么是积攒，怎么为历练？” 瞿辰想了想才回答道：“不停的学习，为积攒；不停的见识，为历练。” “算对，又不算对。只是你这个说法，太文艺了。”王老头接着说，“若要变强，积攒与历练哪有不沾染鲜血的？” 瞿辰看着王老头睿智的双眼，他也知道，王老头说的很对，不经历风雨，不沾染鲜血，怎么变强？ 王老头看着瞿辰若有所思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的话瞿辰听进去了，只是要他接受，还需要一个时间。在他看来瞿辰跟沉小子一样，都不适合待在醉城，如果说醉城人的思想是张黑纸，那他们的思想就是张白纸。他很喜欢他们像白纸一样的思想，可他们却每次都逼着他在上面画上鲜血的痕迹。 他不会干涉他们选的路，他也只能帮助他们能在路上别走弯路。 “莫忘初心。”王老头轻拍瞿辰的肩头，然后转身，又铺起自己拿回的药材。 “莫忘初心。”瞿辰咀嚼着王老头刚跟自己说的话，这句话让他眼前的迷雾似乎散了不少。 第二十九章 药浴 瞿辰愣愣的站在里屋门口，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王老头走进走出的也没能打扰到瞿辰的思考。 待得王老头一个人将木桶差不多要填满时，瞿辰的眼中才重新出现了光彩。 瞿辰想通了，手上沾了鲜血又如何，只要莫忘初心，保持本性，问心无愧便还是原来那个自己。 只要问心无愧，照样可以活得堂堂正正。 想通了后，瞿辰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感觉就像升华了一般。 一旁的王老头将最后一桶药汁倒入大木桶中后，看着瞿辰一副宛如脱胎换骨般的样子，就知道这人想通了。 想通了才好，想通了才能在这条路上走的远。王老头是真心为瞿辰感到高兴。 “老头，谢了。”瞿辰露出一个极大的微笑给王老头。 “不用。”王老头也回以一个极大的微笑。 瞿辰鼻子微动，他这才发现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药香味儿，问道：“老头，你这是在干嘛？” “你自己过来看看。”王老头冲瞿辰招手，情绪似乎很高。 瞿辰凑近看，发现整个大木桶里的水黑漆漆的，迎面扑来就是一股十分浓烈的药香。 闻着这股浓烈的药香味，瞿辰感觉到全身的疼痛在加剧。手倚着木桶边缘，咳得将整个人都蜷了起来。捂着嘴的手心中沾满了血，有些血还从指缝中流出，顺着瞿辰苍白的手流下。 “你……”王老头一脸担忧的快步走到瞿辰身旁，想要扶一下剧烈咳嗽的瞿辰，却被瞿辰摆手拒绝了。 “咳，不用管我。”瞿辰用手背擦掉嘴边的血，一脸不在意的说道，“我，迟早，咳咳，都是要习惯的。” 王老头能看出瞿辰的坚持，只是轻叹口气，转身出去。 王老头出去后，瞿辰又开始蜷着身体咳血，抓住木桶边缘的左手，泛起青筋，浅浅的指甲在木桶上划出不少痕迹出来。 待得瞿辰重新走出来时，王老头已经在客厅包好了几大袋的药包了。 “适应好了？”王老头看着脸色有些苍白但看起来还算精神的瞿辰，停下手中的事儿，问道。 “恩。”瞿辰还是有些咳嗽，但却没有先前咳血那样厉害。 “那就脱了衣服，直接进木桶里。”王老头站起身，走到瞿辰身边，然后径直走进里屋。 瞿辰也跟着走进里屋，问道：“药浴？” “恩。”王老头顿了下，然后说道，“这药浴本正是刚引气的人打基础的灵药，但刚刚看见你这样子，我也拿不准这药浴对你是好还是坏。” “还是你自己选择，不过我建议你试试。”王老头背着手，他突然改变主意了，他想再给瞿辰一个选择的机会，放弃实力得到相对健康的身体，还是拥有实力维持着病体。 “我想试试。”瞿辰低头看着木桶中黑色的药汁，将食指放进药汁中搅和了一下，低着头说。 “那就进去吧。”王老头说完便转身出去，将空间留给瞿辰。 瞿辰脱掉风衣，里面是一件白T，整个人都很瘦，长期待在室内，让他的皮肤变得格外白皙。 他将脚伸进去，水温正好，然后慢慢将整个人没入药汁中。 “感觉怎么样？”王老头端着一碗药汤走进来，问道。 “挺暖和的。”瞿辰轻咳两三下后说道，抬眼，看见王老头端着一碗东西进来，问道，“那是什么？” 王老头将药汤送到瞿辰眼前，轻声说：“这是药引。喝了他。” 瞿辰也不犹豫，将泡在药汁中的手伸出，捧着药汤，一口喝进去。 苦死了，瞿辰很庆幸自己是一口闷，如果要第二次喝，那么……他还是闭着眼喝，为了实力，这些苦算什么！ 药汤刚全部入口，瞿辰又开始咳嗽起来。然后他感觉整个人好热，就像在燃烧一般。 身体的燃烧只持续了两三秒，接着就是如潮水般袭来的疼痛感，瞿辰咬紧牙关，双手伸出药汁液面，想要搭在水桶边缘，却被王老头给打下去。 “只有四肢全部都在药汁中才能达到预期效果。”王老头皱着眉看着瞿辰痛苦的样子，接着说道，“这药能通窍，让人引气的速度加快，更能够拓宽经脉，打下夯实的基础。第一次是痛苦了些，但回报却是值得的。” 紧闭双眼的瞿辰似乎听进去王老头的话了，双手也没再伸出来，但也没握成拳。他感觉自己的四肢中心像被扯开了一个大口，无数的气流不断的进入其中。那些气流不断的在瞿辰体内乱撞。 疼，疼的快要死掉了。瞿辰觉得自己快要被体内的那股气流给撕扯成肉片了，疼痛来得太快太猛，瞿辰已经开始神志恍惚起来。 “保持清明，守心，走经。”瞿辰的耳边传来王老头的声音，将他原本已经溃散的神志又招聚起来。 按着王老头的话，瞿辰盘坐好，将体内的气流拖进指寂的走经路线中。 原本乱撞的气流被分出一大半进入经脉中，狂躁的气第一次冲刷便将瞿辰的经脉拓宽了一倍。剩余在经脉外的气流，向四处分散，绝大部分进入窍中，不断的冲刷窍口的那层柔韧而坚固的薄膜。 虽疼痛不减，但瞿辰将所有心神都放在运气走经上，倒觉得比刚刚要好上不少。 气流狂暴，仅仅只一个大周天，瞿辰就走了半个小时。在这半小时中，他体内的窍也冲破了两个，同时也让他慢慢适应了体内的疼痛感。 一个大周天后，再继续第二个大周天时，瞿辰明显感觉熟练多了。第二大周天他只用了第一个大周天时间的一半。 第三次大周天时，瞿辰却发现了一丝不寻常的地方！他本被拓宽的经脉又缩水了，强大的自愈能力将经脉上的所有伤口都抚平，就连刚被冲破的三个窍的膜也重新长了起来！ 原本已经减缓的疼痛感，又如同潮水般袭来。瞿辰此刻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老天，你TM的玩我！ 夜幕降临，药浴中的水已经冷却下来，与原本黑漆漆的药汁比起来，现在药汁的颜色明显淡了很多。 瞿辰依旧紧闭着双眼，但表情平静，呼吸沉稳，脸色也看起来要红润多了，就像睡着了一般。 王老头的屋外，吴铭敲了两下门，然后大声说道：“大人，已经七点四十了。八点如楼，有会。” 没过多久，屋里传来王老头的声音：“如果不去会如何？” 牵扯到混乱之街的事儿，吴铭也不清楚该不该说，思考了一会儿，才回复道：“所有街主，围攻至死。” 第三十章 没有迟到，不是？ 夜幕降临，整条冶街就是整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方，也是醉城最亮的地方?32?? 权贵穿着华丽的服饰，开着名贵的高档车，来往于不夜冶的各个高档会场，耳鬓厮磨。这里没有穷人，没有烦恼，这里充满的都是欢乐无忧。 这里的建筑又高又壮丽，霓虹灯的点缀，建筑中永不熄灭的灯，让所有看起来比白日里更迷人更有诱惑的感觉。 如楼是里面的佼佼者。她不是所有建筑中最高的，但却是最为金碧辉煌的一个，她像一个皇后，自信傲然的俯瞰自己的子民。若说不同，她与旁的建筑白日里看其实也相差不大，但一到夜晚，却给人一种灵性，就像一个拥有气质的人一般。 今晚，似乎有些不寻常。 原本繁华的冶街，今晚空荡荡的，灯还是照常的亮着，音乐也照常播放，但就是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显得很有几分诡异。 而今晚的如楼同样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全是玻璃墙的第一层空荡荡的，连保安都没有。楼上的各个赌场也都是空荡荡的。不少的权贵都安静的等候在回旋门前的道路两旁，似乎在等着大人物的到来。 在时间到达七点三十的时候。 如楼外，人群空出的那条道路的最后，有一个人悠闲的走来。他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黑色燕尾服，内里是米色衬衫，颈项却系着一条暗红色蝴蝶结，皮鞋擦得油亮油亮的，一步一步的向宴楼踏来。 看清来人后，一项自视甚高的权贵们也抛去了礼仪，私下里窃窃私语起来，倒是弄出不小的骚动。 “那人就是清街街主？看起来不太像。” “不太像？那也是排在第一位的大街主。” “去年似乎也是他。” “清街可是两小街呢，这人竟然能占领两年！” “背后站着冶街的统领街主，也不奇怪吧。” “听你说出这话，不用猜你肯定是新来的吧。暴发户。” “是的呢，我就是暴发户，没见过世面！” “……” 对于那些权贵，清街街主——清似乎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见一般，依旧是一派从容休闲。 他还未走到权贵聚集的地方就停了下来，眉眼带笑地向身后看去。 当清转身后，所有权贵这才发现，大道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一个人。 来者是琼街街主，他同样也是十个大街主之一。熟知他的人都知道琼街街主最爱金银珠宝了，而且每天全身一定要戴够二十件金银珠宝才肯出门。 今晚，琼穿的是一件金闪闪的外套，站在街道后方，沐浴在灯光中，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发光物，亮闪闪的。 “来的这么早？”清冲琼笑着说道，语气十分熟识的样子。 “来来，陪人家慢慢走。”琼朝清招手，纤细的手指上框着三个巨大的宝石戒指。 “早接到消息，这次千大人多放了十几张票，为此人家打扮了一个下午呢。”琼摆了几个pose，让清更好的看看他的造型。 清对琼摆手，依旧是一副笑脸，语气中带着遗憾和欣赏对琼说道：“多谢邀请，不过我还要帮大人招待客人呢，你可得慢慢走，好好享受哦。” “知道了知道了，大忙人。”琼一副你去吧的表情，接着说道，“记得帮人家把挑战书发给他们哦，我那位大人说了，如果我再不往上爬一位，他就要减人家的金子！” 清轻笑，然后打趣道：“佘统领怎么能怎样对你。” “对呀，他怎么能这样对人家。”琼赞同的说道。 清不接话，挥挥手，转身就走了，留下琼一个人站在街道上边摆着姿势边走。 琼还未走出十步，另一边的清就已经走到如楼门口了。 清站在阶梯上看着下方聚集的权贵，眼中笑意更甚，随意瞟了一眼，在他人敬畏的目光中走向回旋门，走进如楼。 如楼对于清来说，就像是另一个家一样，进入如楼后，清径直走到左边角落的吧台上，他记得每个街主的信息，自然也记得他们每个人口味。 当清刚将调酒工具摆开，郭街街主从回旋门中走出。 清抬头，看着衣服廉价，长相粗狂的郭街街主，带笑温和的说：“皮统领那边的在右边，有名字的哦。” “恩。”郭街街主点头，脸色沉沉的向自己的位置走去。郭街是醉城最外围的小街，在小街主中的排名也是有些靠后的几个之一，属艾帮统领。郭占领郭街已有两年，对他而言，每年中最怕也最觉憋屈的就是今日了。因为在今日，所有小街主就是被剥削的那个，这在上一次利益会后他便有深刻体会。 “我记得你是喝酒的？”清举起一瓶麦芽酒，对郭说，“麦芽酒是不是？” “恩。”郭僵硬的点头。 “你应该是第二次参加了吧？竟然能占领两年，不错嘛。” “比不上清大人。”郭恭维的说道。 “呵呵。”清轻笑，又看了眼回旋门，然后说道，“有人来了，你先慢慢喝。不够了可以让我倒。” “不，不用。”郭被清平和的语气吓的说话都有些不顺畅。 清对郭的这种态度只是一笑，又接着去接待他的“客人”去了。 在接下来的二十几分钟里，十个小主街来了八个，十个大街主中也来了八个，但这八个大主街里却并没有琼街街主，那人现在还在回旋门前摆姿势。四个统领街主一个也没到。 “咦，就我一个来了？”一个爽朗的声音在回旋门外响起。 话音落下，一个皮肤麦芽色，鼻翼上有颗小痣的阳光少年走进来。这个人便是欧街统领街主，欧菲，在他手下一共有两个大街主，四个小街主。瞿辰占领的平街就是属他管辖范围的。 “怎么会呢。我家大人正在楼上等着您呢。说上次的赌局还未完您就跑了。”清恭敬又不显谦卑的说道。 “你这不是说笑吗。谁敢与千赌呢。”欧菲摸摸自己的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然后突然想到什么，接着对清笑着说，“你看见外面的琼了吗？佘的脸估计都要被他给丢光了。” “可不是呢。”后面，一个三十多岁的儒雅中年人揪着琼的颈项，将琼硬生生给拖了进来。 佘将琼一丢，然后说道：“我的脸都被这人给丢光了。” 琼轻巧借力，让被扔出去的自己站稳，不好意思的捂脸说：“哪有啦。” “你们挡住门了，能麻烦，让一个？”一个不和适宜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好像是的。”欧菲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不过好久不见呀，皮吉。”很显然这几个人是故意忽视掉门边的人。 P局的统领街主皮吉脸色如常，不过他身后跟着的两个街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P局与其所属的街主与其他三个统领街主及其所属街主的关系十分差，现在没打起来就已经算好的了。 “艾帮事儿多嘛。”皮吉对欧菲点头回答道。 “毕竟人多事儿多。”佘的话中暗藏讽刺的意味。当初艾帮里的人曾围攻了他属下的一个小街主，差点将自己这边的小街主位置给夺去。这可是关系着利益的大事儿，堪称夺妻大仇，佘一直记在心中。 “可不是嘛。人多势大。”皮吉将“势”重点突出。 欧菲站在那儿，也不插话，看着两人之间的矛盾不断升级。 佘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声音给打断。 “会都要开始了，你们还站在那儿吵什么？”千穿着熨帖的西服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整个人显得慵懒极了。 “佘，你说你哪次说赢过皮吉了？真是不长记性，白瞎了你这张脸。”千毫不客气的批评佘道。 “千说的很对。”皮吉很是赞同的说道。 “好呀，你们都欺负我是不是。”说着，佘便掐着琼的颈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不准备再开口说话。 千见状，侧头对已经走到自己身侧前的清说道：“我赌佘，五分钟后便能消气，要不要赌一赌？” “清怎么敢跟大人一起上桌。”清低头恭敬的说道。不止他，醉城没几个人敢与千赌，因为凡是与千赌过的人，都已经不再了。 千看清并不配合，转而看着众人，然后对清问道：“几点了？都到齐了吗？” 清依旧微低着头，直接回答道：“大人，已经五十七分了，但是还有一个街主未到。” “哪个街主？”千态度随意的问道。 “平街街主。” 被点名是自己属下的小街主后，欧菲的脸色有一下变得很阴沉，但一瞬后又变回原来的阳光模样。 “平街街主，不是今天刚换了一个吗。”皮吉冲欧菲询问道，但语气中一点询问的感觉都没有。 “是个刚入混乱的新人。估计不知道规矩。”欧菲笑着道，“给我个面子，不如等他到八点？” “既然欧菲都开口了，那就等他到八点。”说完，千顿了下，接着道，“如果没到还是老规矩。” “恩。”欧菲点头。如果按老规矩的话，虽然自己会损失些平街的利益，不过可以换成自己人做街主，也是划算的。 众人便又等了两分钟的样子。 已经是七点五十九了，平街街主依旧没有影子。 清觉得人不会到了，便对守护在如楼外面的人点头，示意可以将门关上了。 不想，在门即将关上的前一秒，一个人闯了进来。 平街街主，瞿辰到了。 “八点整，不算迟到，不是？”穿着灰色风衣的瞿辰在其他人开口指责前，便抢过话头，直接反问道。 第三十一章 狗与瞿辰不得入内 “不算。”千看着瞿辰，突然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你果然命很硬。?32??步也很快。” “有你惦记，自然进步得快。”瞿辰说着，直接找了个沙发，并没有坐到平街街主该坐的位置。 千看着动作随意的瞿辰，就算瞿辰现在破坏了规矩，他也没有说其他的话。 此时，众人听着千与瞿辰的话，都是一惊，在看到千对瞿辰的态度时，心中的吃惊更甚。 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小小的平街小街主竟然与冶街的统领街主千有交集，而且听语气，看样子，交集还不浅。 其中眼神变得最快的是欧菲，他面上虽还是阳光笑脸，但从他眼睛中便能看出，狠厉之色。 “千与他认识？”皮吉语气不善的问道。 “认识。”千肯定的回答。 千的这句“认识”让在场不少人，都皱起眉来，看向沙发上的瞿辰。 千贵为统领街主中排名第一个的那个，被他承认“认识”的人没有超过十个！ 况且大家都心知肚明，千的“认识”与其说是认识，还不如说是一种“认可”，对实力的认可。 况且，这里的人都是醉城实力最为顶尖的，在这么多人面前，瞿辰却一点都不怯场，而且还表现的很轻松随性，这让其他人都开始重新评估起，这个看起来很弱的平街街主的真实实力来。 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会叫。现下，不少人的心中已经对瞿辰有所忌惮了。 “可是，这人下午刚抢了我艾帮的人。”虽然千说了句“认识”，但皮吉依旧状似无意的说道，“千，你认为怎样？” “你自己管不住手下，怨得了别人？”一见皮吉吃瘪了，佘就忍不住跳出来。 “听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人物？”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欧菲突然说道。 平街街主是属欧菲管辖的，此时他要是再不说话，那就是把自己的脸往其他统领街主的手上靠了。 “那人叫吴铭，你还认为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吗？”皮吉带笑的看着欧菲说道。 听见“吴铭”二字，不少街主都震惊但又可惜的表情，吴铭这个名字在一年前可是在大陆赫赫有名的，只是可惜了…… “他！”佘一脸不满的说，“你倒是会瞒。” 但却是废的，废物在醉城是活不下去的。 皮吉不理会佘与佘说的话，只是看着慵懒的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千，他在等千的回答，或者说是千的态度。 千双手交叉的放在桌上，挑眉说道：“怎么做，还需要我来告诉？” 众人听得很清楚，这就是千的态度。 此话一出，有不少人的眼神都闪烁起来，不过更多的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如此，我倒是知道了。”皮吉笑容带了不少轻松的意思，说道。 听见千的表态，欧菲心底也松了口气，面上表情不变，微皱眉，对皮吉说道：“若你想要人，我给你送来就好。不要将手伸的太长了。” 皮吉知道平街属于欧菲，自己跃过欧菲对付平街街主，着实打欧菲的脸，况且欧菲是个笑面虎，皮吉也是不愿得罪的。对此，皮吉也明白自己吃相不能太难看了，转而说道：“不如，让我送些帮手去，我手边什么不多就是人多。” “不用……” “我这个当事人都还在呢，你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欧菲话还未说完，就被瞿辰给打断了。 自从千表态后，其他三个统领街主都不再把瞿辰放在眼里，因为在他们看来，没有任何根基背景的瞿辰能拧过他们？却不想竟然还会被人给顶撞了。 “好了，开会了。”瞿辰话刚说完，千便起了个由头，让这个话题结束掉。 在座众人都是人精，自然都看出了千对瞿辰的针对，怕是这“认识”是仇人吧。不过能当千的仇人，也是一种荣幸，至少所有街主中没几个有那个能力。 瞿辰也不再说话，耸肩，然后慢腾腾的走到平街街主位置。 平街街主的位置在欧菲后面第三排，紧挨着逸街街主的地方。 逸街街主是一个长相憨厚的汉子，笑起来给外有亲切感。当瞿辰走到他身边坐下时，逸街街主还冲他露出一个十分舒服的笑，可瞿辰看着这笑却觉得有些恶心。 他是在八点还差十五分时醒来的，一路狂奔，才赶到如楼。虽然如此，可在来之前，吴铭很贴心的给了他一叠手巾和一张纸。 一叠手巾是用来擦咳出的血的，而那张纸则是写着各街与各街主的一些信息的。 醉城的街画在纸上看就像是一张蜘蛛网一般，每条主街都会有四条小街的街口，相邻两条小街又成一个小岔口连接着。 通过吴铭写的那些信息，瞿辰知道基本上所有的街主手上都沾着不少的血，各个闻起来都是腥味儿十足。 不过时间太紧，瞿辰也只是大致瞄了一眼，但与平街相邻的逸街，他却是着重记了下。 吴铭对逸街街主的描述很中肯。 逸街街主长相憨厚老实，实则心黑，以贩卖人口为主要利益来源，私下里癖好年轻壮士的男子，凡是进了他眼里的人，没几个活得完好的。凡是忤逆他的人都会被他私下里灭掉全家。 这样一个重口又心狠手辣的人，还冲着他笑得这么憨厚，瞿辰就觉得有些犯恶心。 这样想着，瞿辰猛地咳嗽起来，咳嗽的同时还伴着干呕，倒是呕出不少血来。 正对着瞿辰展露笑容的逸街街主，看见瞿辰咳嗽到干呕，笑容立马就僵硬了，不过当看到瞿辰手巾上沁出的血迹时，他眼中露出几分嘲讽的意味。 瞿辰并没有遮掩他咳血这件事儿，在他将染血的手巾随意丢开时，先前还有几分忌惮瞿辰的人的眼睛都变了，现下他们看向瞿辰的模样就像狼看见了肉一般。 面对着那些赤裸裸的目光，瞿辰表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依旧一副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动作都格外随意。 千见所有人都已经落座，侧头，对后方的清说道：“开始吧。” 清表情严肃，推了下自己的眼睛，环视一圈，目光却在瞿辰身上顿了一下后才接着说道：“这次大人委托我来主持。我将所有的利益分配都已经打在纸上，放在各位的桌上了。对了，另外一份是来自琼的挑战书。当然如果还有其他挑战书的，也可以放上来。” “这次的利益分配基本与往年一样，只是我按着所有街主的收入情况对各位上交的最低限额，又做了些调整……” “清，再加上一条。”千在清说话的时候匆匆翻过清写的利益方案，不待清说完，就打断了清的话。 “加上什么，大人？” 千不怀好意的看着正捂着嘴轻咳的瞿辰说道：“狗与瞿辰不得进入冶街及其统领范围。” 第三十二章 戏耍 在瞿辰成为街主的那刻起，他的基本信息就已经放到所有街主的面前了?33??所以千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瞿辰。 被突然点名的瞿辰也是一愣，抬头看着带着痞子笑望向自己的千，瞿辰不慌不忙的将手中染血的手巾放下，语气无奈的说道：“你怎么老针对我？” “我乐意。”千也颇为无赖的说。 瞿辰点头，脸上表情无奈，说道：“你开心就好。” 此时，众人看两人相处倒又像是对熟老友。 在座众人被弄得有些蒙了。 整个大厅，陷入一种莫名的寂静。 清看了眼闭上眼不再说话的千，轻咳两下，接着刚刚被打断的地方说：“会议继续。今年冶街统领街主做大，所以所有街主的一层利益都要交上。若无异议，请签字。” “下一条，除冶街及其统领街主外，其他小街主三层，大街主两层利益归冶街统领所属街主得，小街主一层，大街主二层。若无异议，请签字。” “所有街主上交利益低于最低限度者，除名，其街所有利益归所有街主得，统领街主六层，大街主三层，小街主一层。若无异议，请签字。” 瞿辰听着清毫无起伏的声音，随意翻了两下自己桌上的利益合同，也不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在来之前，瞿辰已经被科普过了，混乱之街中的利益如果要转让，只需要签上名字即可被认为是有效的。 虽然瞿辰对这些个利益没什么想法，但他却不会在这利益合约上签自己的名字。 只需要签上名字，混乱之街就会让利益按着合同自觉分配，这很诡异，不是？ 清还在说着合约上的条例。 坐在瞿辰身边的逸街街主，看着瞿辰百无聊赖的翻弄着合同，停下了手中的笔，对瞿辰小声问道：“你与千统领关系很好？” “不好。”瞿辰抬眼看了眼逸街街主，很随意的说道，“我们是仇人。” “看不出来呢。”逸街街主微抬头看了眼正闭眼休息的千，又看了眼随意翻动合约的瞿辰，说道。 瞿辰好笑的看着逸街街主，为什么说真话就是没人信呢。然后对逸街街主问道：“那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应该关系不一般吧。”逸街街主憨厚老实的笑道。 “这都被你猜到了？我和他还真的是关系不一般。”瞿辰擦掉咳出的血，故作吃惊状，声音却毫无起伏的说道。 逸街街主却像没有听出来瞿辰的敷衍，一脸讨好的看着瞿辰说道：“小兄弟，能不能让我在千统领面前露个脸？你要什么，我都满足你，只要你能让我露个脸。” “我们不是都归欧菲统领管吗？你怎么想要在千那儿露脸？”瞿辰撑着头看着阳光少年欧菲，漫不经心的对逸街街主说。 “这次不是正好轮到千统领做大嘛。”逸街街主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本来就是个小街主，这次弄出来了个最低限额，我这不是怕交不出来嘛。” 瞿辰依旧手撑脑袋，没接逸街街主的话，这合约既然能拿到明面上来，那就证明是能被每个街主所接受的。 见瞿辰没有理会自己，逸街街主也不觉尴尬，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你是新街主，所以不知道，我们这些小街主是最不好混的了，不光统领街主要收几层利益，大街主也要收上几层，层层剥削下来，我们这些小街主压根就不能得到什么，而且每天还要把脑袋悬在腰间。” “而且你别看欧统领一副阳光亲切的样子，他是所有统领中最独裁心胸最狭隘的了。只要稍微不顺他心意，他就会活生生将人给打死。” “你可能还不知道，前些日子，欧统领刚打死了一个不顺从他的小街主。”说着，逸街街主凑到瞿辰耳边，小声道，“你与千统领认识，而且刚刚还打了他的脸，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听了半天，逸街街主终于说到重要的地方了，瞿辰撑着脑袋看着逸街街主说到。 “自然是我们俩结盟。”逸街街主见瞿辰这番姿态，便觉有戏，笑得眯起眼说道，“我的逸街与你的平街正好相邻，这不是结盟的天然条件吗？而且结盟了，我还可以帮你挡一挡欧统领，不是？” “你说的很对。”瞿辰低头，一副思考的样子，然后问道，“你刚刚不是说，只要我帮你在千面前露脸，你就能给我我想要的。那你能告诉我，你有什么吗？” “我有的东西很多，不过我拥有更多的是人。男人，女人，我都有。”逸街街主笑容憨厚，突然将话题一转，说道，“不过，你想要，你还得帮我个事。” “你先说。”瞿辰嘴角微勾，带着嘲讽，只是逸街街主并没有注意到。 “让我不在这份合约上签字。”逸街街主说得很理直气壮。 瞿辰听见逸街街主的这个要求后，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语气悠闲的说：“这个我可以办到，只是你说的那些人……” “那些人，你放心，都是外地的，背景也干净，我手下们都将他们调教的很听话。”逸街街主说的这话有些猥琐，但他说话的语气与样子，看起来却一点都不猥琐。 “不，我不是指的那些人，我指的是，人.兽角斗场里的那些人。”瞿辰说道，“那些可以徒手撕碎猛兽的人。” “你若能做到，给你十个如何？”逸街街主一副肉痛的表情说道。 “好啊。”瞿辰笑着答，然后对逸街街主说道，“我帮你。” 逸街街主听到瞿辰的话后，才展开笑颜，就见瞿辰举起了手，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 清看见举起手的瞿辰，停下了自己的话，然后示意瞿辰发表自己的意见，虽然一般也有街主会有意见，但却没有一个街主成功让自己的意见生效过。 基本上所有街主都注意到瞿辰这个唯一有异议的人。 在所有街主的众目睽睽下，瞿辰笑着说道：“逸街街主说，他不想在这上面签字，一个都不想。” 逸街街主听见这句话后，整个人都要被气炸了，立刻反驳道：“你这个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第三十三章 活不长 瞿辰没有看逸街街主，反而对着千说：“不光这样，他还想与千来一把?33??不管输赢，只要露脸。” 听到瞿辰的话后，清的脸上露出几分鄙夷。 欧菲更是皱着眉，盯着逸街街主与瞿辰，眼中露出几分杀气。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不要被他给蒙蔽了！他这是在诋毁我！”逸街街主看着众人的目光，特别是欧菲那狠戾的目光，整个人脸都有些狰狞。 他心中很清楚，管辖着自己的欧菲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此时，他的心彻底乱了，他知道如果再不说些什么，他就真的要死了。 “你刚刚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呀，刚刚你还承若，事成之后就送我几个人.兽场的角斗士呢。”瞿辰抱着手臂，看着已经有些狰狞的逸街街主，一脸疑惑的说道。 “你，你不要歪曲事实！”逸街街主指着瞿辰说道，“明明是你想要我场子里的人，我不同意！” 瞿辰皱着眉，一副你怎么可以这么诋毁我的样子，轻笑着说道：“呵呵，我这初来乍到的小人物，规矩都还不怎么会呢，活该被欺负是吧？” 就两人说出的话，表现出来的举动，众人心中已有几分猜测。不少熟知欧菲性子的街主都对着逸街街主抱着几分看好戏的态度。 逸街街主看着不少人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心更慌了，他还不想那么早死，他像恶鬼一般盯着瞿辰，恨不得从瞿辰身上咬下几口肉下来。 “赌什么？”千看着瞿辰，说道。 背对着千，同样也看着瞿辰的逸街街主，听到千的声音，整个背都直了起来。 瞿辰没有说话，就那样似笑非笑的盯着逸街街主。 逸街街主以为千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 “不，不赌！”此话刚一出，逸街街主的身体彻底僵住了，他瞳孔放大，就像是看到了十分恐怖的东西一般，身体开始轻微的抖动起来。 其他街主看向逸街街主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的微妙，也有不乏幸灾乐祸的。 倒是一直看着逸街街主的瞿辰有些不解，为什么他会突然变得如此的恐惧。 “我什么都没有说是不是？”逸街街主拉扯住瞿辰的衣领，然后急切的问道。 瞿辰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逸街街主抓个正，他不知道面前的人为什么会这样，所以只是皱着眉看着逸街街主不说话，然后在逸街街主的手腕处使力，迫使逸街街主将揪住自己衣领的手放开。 “疯了吗？”瞿辰好不容易才从逸街街主的手下拯救出自己的衣服，喃喃了几句。 被瞿辰拉开的逸街街主又找向后面的北街街主，急切的问道：“我刚刚什么都没说，是不是？” “你说了，你说了那个字。”北街街主不与瞿辰一般，而是很贴心的提醒着逸街街主。 “赌什么？”千面色不变，依旧看着瞿辰问着刚刚的话。 “不……”瞿辰整了下被逸街街主弄皱的衣领，然后语气随意是对千说道，话刚说到一半，瞿辰停了下来，想起什么，然后笑着说，“告诉你。” 瞿辰想起来了。千嗜赌，为序列不幸。怕是那个不能说的字就是“赌”字吧。 清听了瞿辰的话，目光闪烁一两下，看向瞿辰的目光中带了几分审视。 瞿辰背对着逸街街主与北街街主，所以并未看到逸街街主在听见千的那句“赌什么？”时，身体僵硬，嘴唇微颤，眼中无神的模样。 正待逸街街主准备开口时，他就听到了瞿辰的话。瞬间他就明白了。 千刚刚的话压根就不是在问他，是瞿辰，他故意激怒了自己，让他说出了那个字！一定是这样！他一定是早就算计好了的！逸街是唯一一个与平街相邻的小街，他除掉了自己，然后他自己就可以同时统领两条小街，成为大街主！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逸街街主双眼泛红，面目狰狞，已是要入狂的模样。 那我就偏偏不让你如愿！ 逸街街主反身，一拳向瞿辰袭来。 瞿辰拥有着灵觉，在很短的时间里，他便察觉到逸街街主向自己袭来的拳头。 经历了几次打斗的瞿辰，身体的反应能力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至少这么短的时间里，他顺利的躲了过去。 逸街街主的拳头从瞿辰的耳边划过，瞿辰能听见那拳头带着劲风的声音。 “你已经疯了吗？！”瞿辰看着逸街街主那副发狂的模样，皱着眉说道。 逸街街主依旧什么都不理会，将手伸进衣服内侧，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微愣一下后，便又挥舞着拳头就朝瞿辰袭来。 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逸街街主，清只是推了下眼镜，也不使人进来将逸街街主抬下去，反而放纵逸街街主在其中攻击瞿辰。 清想看看瞿辰的大致实力。不仅他想看，其他不少街主，都想看，所以大家都看着场中两人，不说话。 瞿辰抬腿将逸街街主踢退几步，反手将逸街街主的手腕握住，让逸街街主使不上劲儿，然后对着清说道：“他疯了，你们怎么还留着他？” “他活不长了，等下自然有人把他抬出去。”清语气平静的说道。 凡是在千统领面前提过“赌”的人，都活不长。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 而现在他们都在等，等逸街街主死后，分配利益。 清的话似乎刺激到了逸街街主，他猛地发力，挣脱开瞿辰的控制，然后朝瞿辰打来。 瞿辰弯腰躲过，用手巾擦掉轻咳出来的血迹，然后糊到逸街街主的脸上，然后食指与中指并拢在逸街街主的脖子轻轻一划。 必杀技“丝”发动。 血从逸街街主的颈项出溢出来。 “这样死的？”瞿辰歪着头，冲清轻声说道。 当逸街街主倒地的时候，瞿辰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中又多了个什么。 在座基本上所有的街主看着瞿辰干净利落的手法，瞳孔都是微缩。 虽然逸街街主手中武器在进如楼前被取走了，但他们特别是那些小街主也是自认为无法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狂躁的逸街街主给斩杀。 怪不得会被千“认识”！ “你破坏规矩了。”佘眯着眼看着被鲜血染红大半，跪倒在地上的逸街街主。 有几个街主都站了起来，围着瞿辰，谨慎的防备着他。 瞿辰又取出一张干净的手巾，松手，让手巾自然的落在逸街街主的头上，正好遮住他那张憨厚老实的脸。 做完这些，瞿辰才问道：“难道这不是你们口中的结局吗？活不长。” 第三十四章 大闹如楼 “你这小子，可是嚣张得很。”吉皮听了瞿辰带着嚣张口吻的话后，怒极反笑。 只有欧菲目光阴沉的看着千，问道：“千，这人你是认识的，你来说。” “这人还是你管辖的呢，你怎么不说说？”千抬眼看着心思颇重的欧菲。 欧菲这人，表面上最会做好人了。 “我？”欧菲稳接住千抛来的“皮球”，笑着说，“自然是要按着规矩办事儿。” “自己管辖的人都不保？真的无情呢。”千一副痞子模样看着欧菲。 “你何苦给我挖坑？”欧菲点破千话中的意思。 瞿辰环视一圈围住自己的几个街主后，就听见四个统领街主已经在讨论如何处置自己了，瞿辰面上带笑，心中却有些沉重。 他语气显得很是随意的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 “所以你要死呀。”千认真的回答道瞿辰的话。 瞿辰依旧笑着，但他全身都紧绷起来。一直盯着瞿辰的各街主也是全身紧绷，只要瞿辰一有动作，他们就会上前扑来。 “可是，我还不想死。” 话音刚落，瞿辰一手抓一个实木桌，抛向四周的街主。 虽然泡的药浴，对瞿辰的经脉内力修为并没有什么作用，但也没怎么浪费掉。 在瞿辰发现自己的经脉内力修为无法利用到药浴中狂暴的气后，一度陷入了难受想哭状态，不过过了一会儿，他便发现，那些狂暴的气并没有从体内流走，而是慢慢得被自己的肉体所吸收。 不断锤炼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的身体变得更为硬实，体内所隐藏的力量也更为强大，虽然还达不到熊的那种力量，但也差不了多少了。瞿辰相信，再多泡几次，他应该是可以达到熊发动势时的力量的。 所以接住实木桌的街主的手碰到实木桌时，全身都是一震，有一个小街主还向后小退了一步。他们都没想到看似弱小的瞿辰竟然有着这样的力量。 怪不得，能把逸街街主简单的解决掉！是他们小觑了！ 坐在位置上不动的四个统领街主和十个大街主，眼神都是一沉，特别是排名靠后的大街主，已经都坐不住了。 这样的人，现在不杀死，以后就会将自己的位置取代。不对，不用以后，他现在就已经有挑战大街主的机会了！ 这般想着，排名靠后的将街街主、奥街街主和连云街主就已经坐不住了。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起身，向瞿辰袭去。 这边，瞿辰刚将自己周围的实木桌都掷了出去，周边的空间都被清空出来。正当其他小街主都被挡实木桌挡住时，三个大街主就袭了过来。 瞿辰面色凝重，他现在虽然有了强大力量，但是他暂时还不能很好的控制住它，再加上灵觉，对付几个小街主还算勉勉强强，但如果再加上三个大街主…… 他心里的压力可谓是不小。 不过即使再来一次，他依旧会选择在逸街街主被千杀死之前，将逸街街主杀死。 三个大街主从三个不同的方位攻击过来，瞿辰仰头下腰，双手撑地，抬起一只脚，挡下正面袭来的连云街街主的拳头，使力，将连云街街主逼退一步。 然后起身，快速使出一拳头，打向左边的将街街主，同时右后腿踢出，正好踢到手短的矮个子奥街街主的胸口。 最后一个旋转，避开连云街街主的又一次攻击，踢上一个站在后方准备攻击的小街主。 接着那个小街主反弹的力，瞿辰猛地发力，袭向正往他袭来的奥街与将街街主。 却被战斗经验丰富的连云街街主，从背后打上一拳，虽然对瞿辰身体的伤害不大，但让他又多了几分向前的冲力，让他正好迎上奥街街主的拳头。 挨了两拳后，奥街街主后面的将街街主的拳头也到了，不过此时的瞿辰已经得到了一个反应时间，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两拳头虽对瞿辰的身体没什么太大的影响，但却让他忍不住猛地咳嗽起来。 “可恶。”这毒平时看还好，对身体并没什么影响，只是在战斗时太碍事了。 就在瞿辰猛地咳嗽起来时，奥街街主的拳头也到了，瞿辰没反应过来，腹部就被打了一拳，瞿辰的身体就条件反射般弓起来，将后背露在其他街主的面前，又是猛地咳嗽。 弯下腰后，瞿辰的视线正好对上如楼的大门，匆匆扫了一眼，就又将注意力全部放到战斗中，他的战斗经验太少了！ 这时，奥街街主趁机用手肘狠狠的捶打瞿辰的后背，将街街主的脚也紧随而至。 踢了一下，正准备踢第二脚时，将街街主的脚却被瞿辰给捏住了。 瞿辰猛地一拉，将街街主就被他巨大的力量给弄得失去重心，直挺挺向地上倒。身后奥街街主与连云街街主还在继续攻击着瞿辰。 在将街街主倒地的瞬间，瞿辰用脚压住他的另一只腿，将刚刚捏在手中的那只腿猛地向下压，将街街主被突如其来的疼痛，弄得大叫了一声。 在压到极致后，瞿辰将手中的腿快速向左右掰了一圈。将街街主能听见自己骨头的“咔嚓”声。 将街街主将手向身后摸了一下，想要掏出自己的长刀，当摸到身后什么都没有后，他才记起来，在进入如楼时，自己的武器已经被收了！ 接着瞿辰就听到将街街主不堪入耳的骂声。不过他只当是没听到的。 身后又是一击重拳，瞿辰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他双眼一沉，拉着将街街主的脚，使劲儿在地上旋了个圈，正好将奥街街主与连云街街主扫到地上。 瞿辰也不去看他们，径直朝前如楼大门跑。 “拦住他！”将街街主大叫起来，声音有尖锐得很。 所有小街主都动了起来，准备拦下瞿辰。 第一个过来的小街主，有些畏惧瞿辰，一下就被瞿辰捏住了颈项，抛向身后的奥街街主与连云街街主挡枪。 后面的跟来的小街主倒是还存着几分胆量，朝瞿辰扑过来，却因为瞿辰突然改变路线而扑了个空。 这边瞿辰，突然改道，踏上一个椅子，然后接着踩上桌子，借着这股劲儿与自身身体的改造成功，瞿辰腾空，朝前跃，在快下落时，一个打旋，朝左侧移了下，正好踏到一个小街主的肩上。 接着小街主的身体，他又猛地向前移动不少，而那个被踏到的小街主则直接被瞿辰的反作用力推倒在地上，然后向前滑了不少。 “废物！！”将街街主倒在地上，看着瞿辰一步步接近如楼的回旋门，发怒的直捶地。 “再见。”瞿辰擦掉嘴边的血，然后对众街主挥手作别。 第三十五章 悬赏 奥街街主与连云街街主也追到了回旋门外，发现瞿辰已经不见踪影了。 而在如楼外，众人七七八八都倒在了地上，有的人还突然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两下，有的人则砸吧了两下嘴然后翻了个身。 所有人似乎都睡着了！ “可恶！” 站在千身后的清，目光复杂又疑惑得看着千，然后问道：“大人？” 别的街主都不知道，但他清楚，明明大人是知道这一切的，可是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这个问题，千并没有给清任何的答案。 “你们这群废物，竟然让他给跑了！”将街街主双眼充血，他知道自己的腿短期内好不了了，所有他只会面临一个结局。 他恨，真的真的很恨瞿辰！ “他肉身强大，我们赤手空拳，当然讨不了好。”连云街街主说道。 “如果有武器在，他还有命？！”将街街主咬牙切齿的说道。 皮吉轻点桌面，然后看着将街街主说道：“既然他入了混乱，那么就不怕他逃得了！只是……” “将街受我管辖，皮吉，你要注意自己的吃相！”佘对皮吉看不顺眼不是一两天了，现在看皮吉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管辖的街主身上，更是暴脾气上来，直接打断了皮吉的话。 “大家都在呢，肯定不止我一个想吃的。要注意吃相的是你呀，佘。”皮吉对佘指了指周围，然后笑着说道。 “强盗理论！”佘气不过，但他又说不过皮吉，刷起袖子就想干架。 却被坐在佘身后的琼拉住了，琼不说话，只是对佘摇头。 佘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有不少的街主都想分一杯羹，他冷哼一下，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压着气坐下来。 “我，我还不想死呀！佘大人！”将街街主也慌起来了。 “大人，救我！我愿意将我所有的利益奉上！”将街街主开始向佘的方向爬，一脸恐慌的对着佘乞求道，“大人救我！救我！” 千看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将街街主，皱着眉，对清示意了一下。 因着自己人都被人给弄睡着了，清便对着几个小街主说道：“堵住他的嘴，然后将他抬出去。” “不，不要！”将街街主对向他走来的小街主挥打着，但他腿被废了，自然是抵不过几个小街主的。 千看着将街街主被抬出去后，才说道：“将街的利益按奢侈品大街四，其他三街二分。然后欧菲你管束无力，取走你一个月利益的一成，作为悬赏金，悬赏瞿辰人头。对此，大家都有异议吗？” 佘听到自己这方有四层利益，比自己想象中得到的还多上一层，心中也还算熨帖。 皮吉这方也分到了利益，而且千这方的利益获得与自己一般多，他倒也是没什么意见。 只是欧菲，在听见自己要拿出一个月一层的利益时，心都在痛，对瞿辰的恨也加深了不少。要知道一个统领街主一个月一成的利益可抵得过一个小街主一个月获得的全利益！ 不过他却不得不应下来，毕竟都说了，造成这个局面是他的错。 见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千将手中的笔放下，然后起身，对着众人说道：“既然如此，大家把字都签了就散会。今日如楼宴楼全免，诸位玩得尽兴。”说完，也不理会其他，千便上了楼。 另一边，吴铭带着瞿辰在醉城中的小巷中穿梭着，直到他跑不动了，才停下来。 吴铭喘着粗气，然后对身旁大气不喘脸色未变的瞿辰说道：“大人，他们暂时不会追上来。” 瞿辰自然清楚不会有人来追自己，因为他与千有一笔交易，在交易未完成之前，千不会舍得自己死的，所以他才会在如楼内那般的有恃无恐。 而不知道这一切的吴铭停下来后，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的逃出太顺利了！顺利的就像是有人在特意放行一般，而能做到这些的就是那个冶街统领街主千了。 吴铭转头看着正垂目思考的瞿辰，他原先以为自己看懂了，但现在他突然觉得前面的这个人他压根就没有看不懂过，看起来很弱但似乎又很神秘样子。 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人是从混乱之街深处走出来的？吴铭他在中央大陆学习的时候也听说过混乱之街的深处，那是个禁区！ 就在吴铭看着瞿辰愣愣的发呆时，一张带血的手巾覆上来。吴铭伸手取下，然后就听见瞿辰对他说道：“把匕首给我。你先回去，我还要去一个地方。” 吴铭正准备问“你想去哪儿？”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原来的天才阵师了，而是面前这人的小弟。 吴铭低头将匕首递给瞿辰，然后应道：“是。”当他抬头时，瞿辰就已经不在了。 瞿辰按着刚刚跑来的小巷子原路返回，因为他需要去混乱之街的深处，而唯一有生路的入口就在与冶街相邻的那条主街的尽头。 这次返回，瞿辰很明显的发现路上的人多了许多，应该是找他的。 等前头的一批人走过后，瞿辰从暗巷中走出，准备闪进另一条暗巷时，有两个人突然从他要进入的那条暗巷中走出，瞿辰刚踏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去。 幸好那两人只是交谈，并没有注意到瞿辰闪会暗巷的身影。 那两人从暗巷走出来后，瞿辰发现他们的脸他在如楼中见过，是两个小街主。 他们正向瞿辰这边的暗巷走来，瞿辰见状，小运气让自己腾空一段，接着将匕首插入墙壁内，将自己吊在空中。 “那个平街街主的脑袋竟然这么值钱。欧统领一个月一成的利益，那可不小呢！”两个小街主中高个子有些胖胖的那个说道。 “可不是。不仅破坏了规矩还闹成这个样子，也是独他一个了。”另一个矮个子瘦瘦的附和道，然后笑起来接着说，“不过，我倒是希望他再闹闹。上面的有肉吃，我们这些下面的才有骨头啃，不是？” 听了这话，高个子的小街主也笑起来，说道：“只是再没那个机会了。都出了悬赏，这人迟早得死。”他语气中带着遗憾可惜。 第三十六章 混乱深处一 这两个小街主一边聊一边从瞿辰藏身的暗巷口走过，并没有走进暗巷。 待他们走远后，瞿辰才松了口气，抽出匕首，轻轻落地。 落地后，瞿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感觉，忙将衣领竖起来。 第一次被悬赏，瞿辰心中有个很奇怪的感觉，感觉到的压力不算很大，但是就是有种莫名的好爽！ 不行，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一定是在醉城待久了的缘故！瞿辰掐了自己一下，让自己晃过神来。 只是不知道统领街主一个月一成的利益有多少，应该不少吧？ 不行，不能想这些！深吸一口气，却感觉喉咙痒得很，瞿辰捂着嘴，轻咳两声后，迅速一个闪身进入刚刚两个小街主出来的那条暗巷中，捂着嘴快速跑开。 “什么人在那儿？”有人听见了那声轻咳，快速跑到那条暗巷口。 小心的搜查了两遍后，却是这几条暗巷中都是什么也没发现。 只是有些奇怪，巡逻的人便走开了。 此时的瞿辰依旧穿梭在暗巷中，他对这里的暗巷一点都不熟，要不是能感应到混乱之街的地点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想他可能会回去让吴铭帮忙画个地图的。 瞿辰自己也不知道在暗巷中跑了多久，他听见前面有吵杂的人声。 灵觉微感，他发现有人在监视着这条小巷，瞿辰停下脚步，靠在墙壁上，然后定眼向上望，发现这四周的楼顶上都有人盯着几条从冶街出来的暗巷。 然后他又看向前方，各式的店铺招牌上都闪烁着霓虹灯，走过的人们三五成群，有说有笑的，大型公仔在街上挥舞着手，招揽顾客，豪车被横穿的人挡住，行驶的堪比乌龟。 瞿辰靠着墙壁，躲在暗影后面，慢慢向前挪，接着让全身都准备好。 一步，二步，三步。在第三步时，瞿辰的脚尖刚到达有光的地方，有个雪白的大公仔正好路过这条暗巷，瞿辰腿劲儿爆发，一个闪身，只是一秒的时间，瞿辰便混进了主街上的人群里。 站在楼顶上观望的人，闭眼睁眼，发现有个黑影的样子，但定眼看却什么都没有，揉揉眼倒以为是自己太过疲惫了。 瞿辰跟着人群慢慢走，一点点平复着自己的跳动不已的心，捂着手巾轻咳几次。 当走过那群人监视的视线后，瞿辰才慢慢向人群外围走进。 现在才九点不到的样子，离回归混乱之街还有五个小时。他们应该想不到自己会在这里。 瞿辰抬头看了眼身前的街牌，上面写着：皇后大路，那条由冶街统领街主所统领的那条主街。 这倒是让瞿辰想到，千的那句“狗与瞿辰不得入内”，不过他并没有在那张合约上签字，所以对他又有什么影响？ 瞿辰将染血的手巾丢入垃圾桶，看了下马路的上的车，混在人群里，穿过马路，向皇后大路深处走过。 皇后大街的深处是混乱之街，只是现在看来，都是一团黑暗。 这边热闹非凡，但那边却寂静异常。没有人去好奇黑暗那边是什么。而在最后一个店铺光照不到的地方，也没有一个人驻足。 瞿辰站在人流中，看着那团黑暗，当回归混乱之街时，那团黑暗里面便是混乱之街的最深处。而混乱之街与醉城相交踢的那刻，便是入口的所在。 他看着两旁的旅店，寻找里那团黑暗最近的那家。 各店铺伸出来的霓虹灯店牌，让瞿辰迅速看到了一家名叫爱德旅店的。 那家旅店在距离那团暗黑的第二家门面处。 瞿辰走到旅店门口，这次发现这家旅店装修的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旅店可以说是没有门，唯一算的上门的还是刚及腰的、没有锁的那种，从外面看进去，可以看到里面的桌子，凳子等一切家具全部都是金属的！在光的照射下，还会反光，至于其他的装修，只能说甚是简朴。 瞿辰将衣领竖起，推门而入，店内喝酒的客人三三两两的看着走进来的瞿辰。 瞿辰他能感受到，那些人的身上都带着些戾气，不似普通的人。 被人盯着的瞿辰早已习惯这样的感觉，倒是走得从容。刚走到一半，瞿辰取出手巾轻咳起来，直到走到前台时才将染血的手巾收进口袋。 “一个晚上。”瞿辰对前台唯一的小哥说道。 小哥似乎不怎么欢迎瞿辰，皱眉，语气冷淡的说道：“本小店不接受肺痨客人。” 尼玛，你有本事再说一遍！肺痨是什么鬼！老子这是中毒了，分分钟毒死你，信不信！当听到小哥的话后，瞿辰整个心都在咆哮了，嘴角也是僵硬一下。 面上还算平静的瞿辰，冷笑，捏住前台小哥的下颚，将小哥提起来，冷声说道：“你刚刚在说什么？我没听清，请你再说一遍。” 大厅众人见此都停下手中的事儿，看着瞿辰与那小哥，他们能感受到瞿辰这人不弱，实力不可小觑。 小哥被捏的腾空，双手扑闪，断断续续的说道：“大人，小的错了，大人里面请。” 瞿辰也是见好就收，听小哥认错了，便将他放下。 被放下的小哥直接瘫软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在他的脖子上青紫的痕迹浮现出来。当他抬头，看见瞿辰还望着自己时，扶着接待台，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抽出一把钥匙递给瞿辰然后说道：“大人，这是钥匙。” 瞿辰拿着钥匙，轻咳几下，也不理会大厅众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径直就向楼梯口走去。 房间在三楼，房间内与自己世界的普通宾馆差不多，一张大床，两个床头柜，洗手间的门在玄关，正对床有一台挂壁电视，巨大的落地窗对着木质衣柜，窗户正好是靠皇后大路这边的，站在窗户前便可以看到皇后大路深处的那团黑暗。 瞿辰将窗帘拉开，窗户也打开，风吹进来带着凉意，将瞿辰心中的燥热吹走，轻咳两下，他眺望着远处的黑暗，那就是他的目的。 第三十七章 混乱深处二 五个小时，对于处于修炼状态的瞿辰来说，不算长，只是一闭眼一睁眼的感觉。 现在离凌晨两点只剩下十分钟了，瞿辰看着不断翻飞的窗帘，站在落地窗前，风吹的瞿辰的风衣猎猎作响，他远眺深处的那团黑暗。 那团黑暗像是被风吹的散的潮雾一般，不断的翻涌着，似乎在那黑暗下面隐藏了什么巨大而神秘的怪物一般，现在怪物醒了…… 主街上只有零星几人，而靠近混乱之街这边压根就看不到人了。 瞿辰从三楼提气跳下，一步步朝风吹出的深处走去，衣服吹成水平状拖曳在身后也阻挡不住瞿辰的步伐。 在最开始瞿辰还能凭借身体的力量让自己一步步很稳的向前走，可是越靠近深处的黑暗，瞿辰就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体内的气也不多，还有几分钟，瞿辰有些舍不得用。 已经走到了自己能力的极限地方，瞿辰没有运气，又向前走了一步，不想，这一步踏出去后，他便被风吹的向后挪了三步。 瞿辰咬牙，擦掉唇边的血迹，接着向前进，这次还算有点进步，少退了半步。 有了这点进步，瞿辰心中甚是欣慰，突然觉得这也是一种不错的历练，虽然暂时看不出来对自己的功夫有什么帮助…… 又接着向前，这次只退了一步半。不错，进步很明显！ 数着步子，瞿辰又尝试了一下，小进半步。很好，保持！ 慢慢适应下来，虽他不能在其中稳步，只能半步半的挪动，但也比先前走一步退三步要好多了。 瞿辰似乎玩起来了。 凌晨两点越来越近了，而瞿辰离那团黑暗中的混乱之街也越来越近。 巨大的气流从深处吹出，瞿辰一个不查，连着向后退了十步左右才适应了这股堪比妖风的气流，稳稳站住。 站得有些距离了，瞿辰这次看清，被气流吹散的黑暗迷雾下那“怪兽”的真正面目。 透过飘散的迷雾后，他能隐约看见后面有座光滑的石碑，石碑在黑暗的迷雾中似乎散发着柔和的光，而在石碑后是一个巨大的土包，至少在瞿辰这个角度看，它显得很大。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土包，但却给瞿辰一种莫名的震撼！不过那一瞬过后，瞿辰再看这个巨大的土包却没有第一次看到的那种让人震撼的感觉了。 不过瞿辰记得那个感觉，很莫名的感觉，让心都动摇的感觉。 巨大的气流不断的将围绕着石碑与巨大土包的黑色迷雾吹散。 瞿辰趁这时，又慢慢向前挪了八步，离入口只有十米的样子了。但是，他发现自己到达这个位置后便无法再向前了，一步也动不了。 他体内气少，所以他只能等，等入口真正开启的那瞬，提气快速进入其中。 他稳稳站在那儿，眼睛盯着黑色的迷雾不断的消失，被气流吹散，直到最后一缕。 他盯着最后一缕迷雾，然后默默提气，时刻准备着。 当最后一缕迷雾被气流吹散后，石碑与巨大土包清晰的呈现在眼前时，气流也停了下来，一切显得格外得平静。 就是现在，瞿辰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冲进石碑前的那条小道上。 在他进入小道的后一秒，他身后的建筑开始变化，大街不再有一个人，声音不再有，霓虹灯也不再有，店铺里破破烂烂的，积满灰尘，醉城的皇后大路变成了混乱之街的皇后大路。 在一切回归混乱之街的前三分钟，如楼的顶层，千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冶街，在他身后是序列四十八的魅姬。 魅姬身为狐妖，她化形的很美，很艳。 她穿的很暴露，在千身后的沙发上性感的横躺着，手中还握着杯红酒，红酒映在她白皙的手上，显出别样的诱惑感。 “你都不看看人家。”魅姬看着不理会她的千，撒娇的埋怨道。为了找到这个世界的原民序列者，她可是费了不少心。 “我知道你心里的小九九。”千转头挑眉道，“你付了报酬，我自然在这个世界护你。” 魅姬得到答案后娇笑起来，说道：“就喜欢你这样的冤家了。” 说完，魅姬突然出现在千的身边，妩媚的靠在千的身上，柔软的手抚摸着千的脸，然后问道：“冤家，在这个世界里，你是不死的，就没想过要大干一场？” “干谁？干你吗？”千一脸痞子坏笑道。 他捏着魅姬的下颚，用力，迫使魅姬的脸抬起来，然后冷冷的在魅姬耳边说道：“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样。” 刚刚魅姬在她说的话中加了些“魅惑”，但是被千发现了。 魅姬被千警告后，又粘人的缠上去，说道：“奴家会很听话的。” 千也不阻止魅姬的动作，任由她在自己怀中的动作。 凌晨两点整，他与魅姬同时进入混乱之街，一切还是醉城如楼的模样。 千在进入混乱之街的一瞬，他察觉到皇后大路的深处有人，不会是本地人，那么就只会是序列者…… 这边魅姬发现千没了动静，抬头，发现千看着最中央最深处的地方，她目光闪烁，然后接着带笑的说道：“冤家，怎么了？是想让奴家接着伺候吗？” “是呀。”千从沉思中拉出，换上一副坏笑的模样应道。 瞿辰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在他进入混乱之街深处的入口的那一瞬便被暴露了。 此时的瞿辰正站在石碑前，那光滑的无字石碑就是他灵魂状态下看到的那个石碑，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看到这个巨大的土包？ 可是没有人能为他解答。 他一边思索一边围着石碑转了一圈，又围着那稍巨大的土包转了一圈，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一切都显得十分的简单，太简单了。瞿辰感觉不太正常，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正常。 没有任何答案可供参考，瞿辰也放弃了，反正明天还能再来。 这般想着，瞿辰慢慢走近石碑，他需要借助石碑进入那个地方。 他将手搭在石碑上，石碑就像平静的水面被打破，泛起涟漪一般。 瞿辰将手伸进去，然后就是整个人都走了进去。 第三十八章 混乱深处三 毫无阻碍的，瞿辰走进了石碑内部。 高高的穹顶，光滑没有任何痕迹的四壁，柔和的金色法线勾勒出的繁杂的阵法。 瞿辰看着有些熟悉的场景，差不多可以确定，这里正是他灵魂态时来过的地方！ 瞿辰一点点向中央的阵法走去，终于这次他的手能够摸到光滑的墙壁了。 光滑的墙壁入手温凉，摸起来十分的舒服，那感觉就像是不断被水打磨过一般，如玉般润。 地面也是平整石头磨成的路，瞿辰走在上面，然后整个空间里面都回响着马丁靴踏在石头上的声音。 很空旷，仅仅只是踏一步，但却可以听见几次回响的声音。 这里轻悄悄的，只有瞿辰的呼吸与脚步声，灰暗的环境，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越靠近中心，瞿辰便觉得越来越冷，就连呼吸间都是白气。 瞿辰拢了拢衣服，接着向前走。 如果没有前面的光，瞿辰觉得他可能会被这样的坏境给逼的退回去。 瞿辰小心翼翼的看着死寂的四周，这样的坏境难道不是所有恐怖片里最经常出现的一个吗？后面的片段可能就会是从哪里出来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上，转过头就是一个披着长发没有脸的女鬼凑到脸前，亦或是一个小女孩笑嘻嘻的声音说道：“你在找什么？” 不过此刻的他更希望来个鬼，什么鬼他都能接受，能陪陪他就好。 “啪。” 瞿辰听到什么滴落到自己衣服上的声音。 “啪。” 又是一滴，这次是滴在他的脸上，很冰很凉。 没有血腥味儿，瞿辰将脸上的液滴用手擦干，放到眼前，接着微弱的光，看清并没有什么颜色，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水一般。 为什么会有水，而且刚刚为什么都没有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到底会是什么？ 会不会是涎水……细思恐极。 但瞿辰发现在自己的灵觉范围内，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特别是天顶上。 他带疑惑的抬起头来。 一张放大的鬼脸就贴在瞿辰的面颊上！ 很冰很冷很滑的感觉。 那张脸因为贴的很近，瞿辰的视线中是一只放大的眼，眼睑外翻，可以看到一个相对完整的眼球，眼白的地方特别白，瞳孔的地方特别黑。 那只诡异得眼睛倒映在瞿辰的一双眼中。 那只眼就那样盯着瞿辰，从那只眼中可以看出，眼的主人很高兴。 瞿辰瞳孔猛地紧缩，整个人哆嗦一下，一时之间都忘记怎么动作了。 不过他在那只眼进一步靠近前一瞬，回过神，整个人向后仰，那只眼也跟着瞿辰脸的方向快速贴去。 此时，瞿辰不由的庆幸，自己拥有能看到鬼这种能力，至少各种各样的鬼看多了，这样子的东西倒是觉得并没什么。 只是太久没见着这样带恐怖色彩的东西了，今天猛地一见，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一只，瞿辰表示突然有点不太习惯。 一个撑地，腿向上踢。 瞿辰用余光瞄到。 那是一张满是划痕的脸，有的地方血肉都连在一起，嘴被撕裂开，而且还掉了几块肉，牙齿牙龈全部都露出来，嘴角还留着透明的液体，完全看不清原本五官的样子，就连眼睛也只有瞿辰刚刚看到的那半边有。四肢扭曲，看起来有点像四肢腿的蜘蛛。 瞿辰能通过脚感受到，他踢到了东西。 所以这玩意不是鬼，有实体，可是却在自己灵觉中无法感应出。 被瞿辰踢到的东西，立刻发出疼痛的尖叫声。 那声音就像是，一个女人被破坏了声带后嘶哑又有些尖锐的声音，十分的难听。 声音传进瞿辰的耳朵里，他直觉得难受，有股恶心的感觉。 实在忍不住了，瞿辰猛地干呕两下，血也跟着呕了出口。 血腥味儿的出现，让瞿辰身前的那个东西小顿了一下，紧接着就是更快的速度移动到瞿辰的身边。 瞿辰小滚一两圈。 将手上的血转移到手巾上，然后将手巾使了几分气，向那东西身后抛去。 那东西便像狗一般，跟着手巾的地方跑，跑到后，嗅了一下手巾上的血，然后又猛地向瞿辰袭去。 瞿辰趁此，将右手食指尖侧点在鼻尖，食指贴嘴，正好与人中平齐，小吐出一口气。 “御！” 那鬼东西的眼珠中映出几分迷茫，趴在袭击瞿辰的途中，转了几圈，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接下来又要干什么的样子。 见此，瞿辰便知自己的御魂术成功了。 御魂术是他在自己世界中唯一会的一种道术了，是有个神秘人在他小时候教的，只有这一招，但却让瞿辰平安无攸活到现在。 只是瞿辰的一口气还未松懈下来，在他走前方的穹顶上又响起了与那个鬼东西叫声相似的声音，唯一的不同是他前面的鬼东西的叫声是女人的声音，而穹顶上的是一个孩子的声音。 孩子沙哑的声音比之女人的更加尖锐，瞿辰只觉得，这样的叫声让他更加难受。 孩子的声音响起，瞿辰前面的鬼东西也不再原地转圈，做出停止攻击的举动，而是附和着孩子的声音一起叫起来。 两个鬼东西的叫声同时响起，瞿辰觉得脑袋开始发胀。在两声长呼后，瞿辰听见自己的四周又响起了沙哑但又刺耳的尖叫声。 就像在呼朋引伴一样，越来越多！ 瞿辰整个脸都变得苍白起来。 众多的呼声汇聚在一起，瞿辰只觉得脑袋像被针扎的一样疼，然后就是大口大口的吐血。 瞿辰强忍着疼痛，将右手食指打在嘴上，然后吐气说道：“御！”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越来越疼，比泡在药浴中还要疼上百倍，至少药浴的疼痛不会作用在灵魂本体上！ 瞿辰疼的蹲下身，蜷起来，眼睛也睁不大开。 在他眼前完全是一片模糊。就在这模糊间，他看见无数张血肉模糊，眼睑外翻，眼珠快脱框，嘴角掉肉的脸靠近自己，他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些鬼东西眼中的兴奋。 就像是看到食物后的兴奋。 第三十九章 他是个怪物一 瞿辰觉得整个人就像睡在冰块中一般，冷的发颤，四肢也没有任何的知觉。 为什么会这么冷？他现在又是在哪儿？ 不过这地方太冷了，感觉都要把思想都冻住了，什么都不想想……那就那样闭上眼睛好了。 只闭上一会儿就睁开…… 这样想着，瞿辰放空思想，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传来，轻飘飘，暖洋洋的，感觉想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儿。 全身暖洋洋的，舒服得瞿辰都不愿意睁开眼，只想永远的闭眼享受着。 不行，说好的闭上一眼就睁开的！瞿辰在心底说服自己，要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好！ 处境？处境！ 瞿辰猛地睁开眼，他发现眼前是一片柔和的暖光，而自己被那金色的暖光包围着，光很温暖。 他向望着脚下，是金色的法线，很明显他现在正在空间中央的繁杂阵法中。 那么问题来了，他是怎么进来的？ 瞿辰眺望阵法外的黑暗，慢慢向阵法边缘走去。离外围的黑暗近了，看黑暗的地方也越来越清晰。 在外面的黑暗中，有着无数的被瞿辰冠名为“鬼东西”的鬼物，密密麻麻的挤在阵法外，它们快要脱出的眼珠中看着阵法透露出渴望。 瞿辰的视线跃过阵法外围着的那一圈鬼东西，向更远的后方望去。 他觉得他的视线定格在一处，而且看那处的东西看的十分清楚。 那处就是他从外面进来的通道，也是唯一一条通向中央阵法的通道。 在通道一处，聚集了不少的鬼东西，埋头不知道在干什么，有几个鬼东西抬头，瞿辰还能看见它们嘴角、齿缝中流出猩红的血液一般的东西。 又一个鬼东西抬起它的脑袋，眼珠带了些许的茫然看着瞿辰的方向，瞿辰能清楚的看见，在那个鬼东西的嘴边还挂着一条细细的肠子…… 瞿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顺着那个鬼东西与旁的鬼东西泄出来的一丝小缝，从中瞥见了一幕让他永生难忘的场景！ 他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脸色满是惊恐，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会是这样…… 更让瞿辰感觉到恐怖的是，那不是他的脸！就连衣服也不是他穿过的衣服！但是，这个地方，却只有他一个人来……而且当他看到那张陌生脸后的第一感觉就是十分熟悉，似乎他每天都看到过一样…… 所以，自己到底是死着还是活着？ 瞿辰瞟了眼，视野中，蓝底的追踪任务方框还在。意念打开面板，面板还能出现，自己的人物没有变黑，序列栏中的自己也没有变灰，任务也还是进行中，邮箱中也没有提示自己已经死亡的信息…… 所以，他现在算是什么？那通道中的那个人又算是什么？ 瞿辰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不亚于，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正宗的人，但是有一天你醒来，发现你TM的根本不是人！回过神，去看床上躺着的自己，却发现这TM的就不是你的身体！槽蛋的人生…… 瞿辰捂着脑袋向后退了两三步，却发现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转身看，是一个“人”。 可是刚刚这里没有“人”的！ 瞿辰看着这个眼神茫然看着自己的“人”，不由自主的向身后退了几步，同样的，他又撞到了一个东西，僵硬的扭头，瞿辰又看见一个“人”。 那个“人”望着阵法外面的黑暗，眼神茫然。 就在一瞬间，阵法中开始出现许许多多的“人”或者说是魂。 所有的魂的眼神都是茫然的，它们望向的方向也一致——就是阵法外的黑暗。 几个呼吸间，阵法中已经布满了魂，而瞿辰被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魂挤到了一个莫名的旮旯里，他将双手举高，使出挤公交技能，尽量让自己占的面积更小一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阵法中的魂便开始向阵法外走。那些魂动作僵硬，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瞿辰看着一个个魂刚踏出阵法，就被数个鬼东西给包围起来，发出几声凄厉的惨叫后就什么都没有了，而那些鬼东西却是意犹未尽的样子，又跑去分食别的魂。 那些鬼东西竟然还食魂！瞿辰再一次感到自己是幸运的，他有预感，如果他自己的魂魄没了，那可能就真的没了…… 瞿辰站稳，让自己不被其他的魂给带跑。 在他左挤右挤间，他发现在那些魂中发现了一个熟人，姜沉，那个他与千交易中的人。 既然答应了千要他肯定是不会放任姜沉的魂不管的。所以瞿辰一步步挤到姜沉身边，看着姜沉茫然的表情，食指抵在口处与人中平行，小吐一口气，道：“姜沉！” 话音刚落，姜沉停下脚步，茫然的脸上突然皱眉。 瞿辰见这术不太管用的样子，又叫了声“姜沉！”。 一连叫了三声。 姜沉的茫然的眼睛中开始有了神采，过了几秒，他眼中的神采越来越多。瞿辰就知道奏效了。 过了莫约一分钟的样子，姜沉变得与平时差不多的样子，皱着眉，一双尖锐的眼。 “那是什么东西？”这是姜沉清醒后看着瞿辰说的第一句话。 “哈？”瞿辰有些没反应过来，表情很是疑惑。 “我能看出来你认识那个东西。所以你现在不说可以，不过我要将你带回P局审问。”这是姜沉的第二句话，语气十分严肃。 瞿辰一脸这个人在说什么的表情，隐形的问号在瞿辰的脑袋后开了个屏。 “你在问外面的那些东西吗？”瞿辰指着外面的鬼东西问道，然后摇头说，“我也这不知道。” “我是指金银堆上的那个东西。你不要跟我装傻。”姜沉沉着脸说道。 他见姜沉下一次开口前，急忙打断，说：“大哥，你死了耶。” 沉默。 姜沉抿嘴，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看出来了。” “那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瞿辰挑眉问道。 “混乱之街的最深处。”姜沉看着四周不断向阵法外走去的魂，喃喃说道。 “你竟然知道？！”瞿辰有些诧异，但是瞬间也就晃过来了。他第一次到这儿来时，也是知道这里就是混乱之街的最深处，情形与姜沉差不多，只是他是清醒，而且那次阵法外面并没有那些怪物而已。 第四十章 他是怪物二 姜沉一脸看智障的表情看着瞿辰，不过他要谢谢瞿辰，如果没有他，自己就会被外面的狩给吃掉。 “谢谢。”姜沉说道。 瞿辰正准备回复“不用”时，就听姜沉接着说道：“不过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的死肯定有你的原因。” 这你又知道了？！瞿辰默默在心底吐槽，不过他什么都不会说。 姜沉不说话，锐利的眼睛盯着瞿辰，盯的瞿辰不断地向四周张望，来分散自己的注意。也就过了一分钟的样子，姜沉才说道:“不好意思，职业病又犯了。” 这句话说完后，瞿辰感觉到姜沉的视线移开了，他这才松了口气，不禁感概，姜沉不愧是平街中走出的第一个探长，就那眼神，光盯着就不禁让人觉得心虚。 姜沉看着瞿辰那副心虚的样就觉得好笑。他转头看着四周不断的有魂冒出，又不断的向阵法外走去。 “对了，还没问你，当时看你都逃出去了，那你又是怎么死的？难道是被那只白虎给吃了吗？”姜沉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 “嗯？”瞿辰有些听不懂姜沉的话，一脸茫然地扭头问道，“什么白虎？” “咦，你竟然不知道？”姜沉故作惊讶姿态的说道。 “知道什么？”瞿辰暗道不好，中计了！斜着眼看姜沉，一副你肯定没有说真话的表情，接着说道，“你就别逗我玩了。” 不过说道白虎，这让瞿辰想到马戏团的那只白虎，挺灵性的，只是那是普通的白虎是敌不过一个序列者。 “你看我是开玩笑的人？”姜沉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虽然不像是个会逗我玩的人，但是你看起来像是一个会框我的人…… “当时你都死了，哪里会看到什么白虎。这不就是在逗我玩儿？”其实说这句话时，瞿辰也不是很肯定，但他唯一能肯定，在姜沉死的时候他确实是没有看见姜沉的魂，简单点说，姜沉刚死，他的魂就已经不知去向了，这点，他能肯定。 “你是不是没死？”姜沉突然说道。 瞿辰倒是被姜沉这话给吓到了，他到底死没死，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且这个问题在瞿辰心里，简直就是个世纪大难题！真真是，谁遇到谁知道。 他眼前浮现出，刚刚在那些鬼东西中间的那张面带惊恐，陌生而又熟悉的脸，他应该是死了吧，毕竟刚刚还是死得蛮惨的。 等等，为什么姜沉会问这个问题？ 可能是瞿辰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姜沉接着说：“醉城人在死后会有一段时间的上帝视角。所以我当时看见你逃出去，而那‘人’追你出去时，一只白虎跳出来，在那‘人’准备攻击白虎时，有个腰间挂着皮鞭的女人走出了。那‘人’就走了。” 说完，姜沉又看了眼瞿辰，发现瞿辰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很惊讶的样子，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发现姜沉停下来后，瞿辰疑惑的看了眼姜沉，姜沉没什么发现也就接着说：“那只白虎似乎很怕那个拿鞭的女人，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干了什么，白虎就跟着走了。我也就看到这儿。” 瞿辰一副沉思模样，说道：“你竟然看到了这么多。不过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是觉得突然好冷，然后就感觉到一阵温暖，然后睁开眼就是这里了。想走出去，却发现外面都是那些鬼东西。” “那些是狩，神话中死亡世界的看守。”姜沉更正瞿辰的话。 身为一个探长的他，竟然一个信息都没有探出来，反被前面这人套了话，本以为会是个跳脱单纯的，却不想并不如表面看的。 “说实话，看着不像，倒像是食魂魔。”瞿辰摇头。 “神话中说，它们的身体连接着地狱。”姜沉接着补充。 “呵呵，我书读的少，你别见怪。”瞿辰挠头，不太好意思。 看着瞿辰傻笑的脸，姜沉有一种挫败感。 “你知道这怎么出去吗？”姜沉看着快要清空的阵，接着说，“还是说，要在这里待到魂飞魄散？” “不知道。不过天无绝人之路。”瞿辰耸肩，说道，“况且我连我怎么来的都不知道。” 没有任何的信息，姜沉便一副我不想跟你说话的样子，半眯着眼，背对着瞿辰。 “别那么冷漠嘛。”瞿辰手搭上姜沉的肩膀，接着说，“可能我俩还会在这儿待个三年五载的。” 姜沉依旧不说话。 瞿辰小撞了一下姜沉的肩膀，笑嘻嘻的说：“说说你与千的事儿呗。” 姜沉不说话，但他的眼却睁开了。 “我听说你与千，哥俩好。我欠他一些东西，出去了帮我说说好话呗。”瞿辰窜到姜沉面前，耸眉道。 听到“哥俩好”的词后，姜沉也终于赏了瞿辰一个眼神，冷声问道：“谁跟你说我与他哥俩好的？” “这不是在平街听到的嘛。”说完，瞿辰见姜沉又不说话了，他接着讨好说，“姜探长，姜哥哥，沉哥哥，姜欧巴……” 姜沉被瞿辰骚扰到不能忍，然后对瞿辰说道：“我与他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一年前，所以你别想太多了。我帮不了你的。” 人要脸树要皮，人家都这样拒绝了，瞿辰也不好再请求什么，一脸丧气的样子，背对着姜沉。 眼中瞬间变得平静深沉下来。 综上所述，姜沉这人不得不防。 瞿辰看着马上就要只剩下两个人的阵，在心底告诉自己，再等一下就好。 待得最后一个魂踏出阵外，他颠颠的跑到姜沉跟前，有些急匆匆的说：“你有没有一种，很晕的感觉？” 姜沉不太理解瞿辰的话，疑惑的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瞿辰，就听见瞿辰接着说：“我感觉有些不太好。”听着倒是有几分虚弱的感觉。 姜沉更加莫名了，为什么他感觉都还不错？ “御！” 这次姜沉开始有晕眩，不太好的感觉了。 瞿辰看着姜沉迷茫的眼神，终是大功告成。但他还未高兴几分钟，他就真的开始感觉到晕眩的感觉。 说什么来什么。 一阵晕眩过后就是黑暗了。 第四十一章 汉堡超人人偶 “大人？”瞿辰听见吴铭的声音。 瞿辰感觉到身体没有先前那般轻飘了，甚至还莫名感觉到冷意。 他似乎从那个深处的阵法中出来了，回到了混乱之街。 他未睁开眼，而是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他能“看见”他现在在平街小区的门口，背靠在墙上，一副正在等人的姿态。在他的左侧站的是吴铭。 “视线”扫过更宽阔的地方，在平街的一些偏僻点的小店铺或是小房间中，他还发现了一些“小虫子”。 看样子倒像是，并不知道他已经回到平街了。 “恩。”瞿辰睁眼，对吴铭点头，然后语气冷淡的说，“你太慢了。”说完一个眼神不留，直接转身就向自己的小房子走去。 “让大人久等了。”吴铭很恭敬的回答道，紧跟在瞿辰的身后。 “几点了？”瞿辰突然问道。 “两点已经过两分了。”吴铭回答完问题，小顿一下，接着说，“大人所料不错。” 瞿辰倒是没反应过来，吴铭话中追捧的意思，他现在心里想的却是，时间的问题，还有身体上的问题。 “几日的？” “十六。”吴铭不懂，但是他知道他只需要回答。 “大人，他们贴出了悬赏。”说着，吴铭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一张纸。 纸上画的是，瞿辰转身看某个地方的样子，在他画像的下面写着大大的“悬赏”二字，悬赏二字的背景是个大大的叉。在下面还注明了悬赏金额，瞿辰没仔细看是多少，但是他看见数字下至少有四个小撇。 瞿辰冷漠的“嗯”了声，就不在理会吴铭。 “你还挺遭人恨嘛。”瞿辰脑海中突然想起姜沉的声音，“千亿，你还真能惹事。不过没几天活头了。” 瞿辰动作不变，面色不变，眼珠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却什么都没发现，无果，然后他在心里默念道：“恩？你在哪儿？” 却并没有声音回答他。 “在找我？”瞿辰脑海中又响起了姜沉的声音，“往下看。” 瞿辰顺着脑中的话向下望。 只见他的竖插口袋中，一个很新的汉堡头小人偶在向他招手。 等等，他看见了什么？！ 那个人偶不是他前几天吃汉堡送的汉堡超人吗？什么时候跑到荷包里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姜沉自然也自己现在的自己可能会有点怪，不过他马上变脸，阴测测的说道，“你一个男的，还随身装着一个人偶。” 瞿辰：吃汉堡送的…… “啧啧，审美还有点问题。” 瞿辰看着口袋中的人偶抬手看着自己的样子，莫名有种喜感。 汉堡超人姜沉似乎也知道自己现在的任何举动都会，比较喜感。所以摇着屁股就往口袋深处钻。 “我才发现竟然都是手巾。”瞿辰脑袋里又传来姜沉的声音，“就说醒来的时候像盖了好几层被子。重死了。” “你一个男的竟然还带这么多的手巾！”姜沉一个人在瞿辰的脑海中自言自语。 瞿辰在心底说话，可姜沉完全听不到，也就放弃了交流，平静着脸一步步向楼上走。 轻咳，瞿辰从另一边口袋中掏出一张手巾，擦掉血，身后的吴铭自动接下瞿辰扔下的手巾。 这次是真的死了一回，他能感觉到他体内本来的气消失了…… 序列二十六与序列二十九被杀死后就死了，但是他却没有死，他可不认为一定要被序列者杀掉才算真的死。再联想到他在现实世界中出的车祸，他想他知道了。 幸而中毒的效果还在，倒是免去了掩饰的麻烦。 “你口袋怎么这么深！”沉默了一会儿的姜沉，又开始说话。 瞿辰挑眉，倒是没想到姜沉私底下还是个话唠。 “等等，这张纸是什么？”姜沉似乎发现了什么。 瞿辰不怕他发现什么，反正有些事儿姜沉迟早都要知道的。 可是不待姜沉接着发问，瞿辰脑海中就响起了姜沉呼救的声音：“救命，我要被手巾淹死了。出不来了！快把我提起来！” “不行，呼吸不过来了！太厚了！” 此时瞿辰正好停在房门前，将手伸进口袋中，吴铭还以为是瞿辰习惯用钥匙开门，准备掏钥匙。却不想，当瞿辰的手伸出来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捧着纸的、内裤外穿的汉堡超人人偶…… 吴铭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吃汉堡送的。你可以去试试，味道还不错。”瞿辰面色平静的推门说道。 “恩。”吴铭低头回应道。他曾经是阵法天才，所以能看到纸上隐约的痕迹是一个阵法。可是那已经是过去事儿了，吴铭并不准备开口说些什么。 瞿辰提着姜沉就向卧室里走。 “你这小弟，我看着倒是怪眼熟的。”姜沉人偶脸对着身后的吴铭。 “是不是叫吴铭呀？”姜沉接着说。 瞿辰没理会姜沉的话，而是对着吴铭道：“如果有人靠近，提醒我。” 见吴铭答应下来，瞿辰才将门关上。 “啧啧，你这房间怎么这么小。”姜沉被瞿辰提在手上，看着小小旧旧的房间，“看你样子，算是个街主，咋住的这么惨。” “也是，都上悬赏了，住的地方艰辛点也好。提前适应一下。” 瞿辰提着姜沉，将他放在桌子上，轻咳两下。 “这么脏，你就不能给我换个地方吗？” 瞿辰嫌他吵得烦，将染血的手巾直接盖在姜沉人偶的脸上。 “这是什么鬼？！就往我脸上送！”姜沉默默扒下糊在脸上手巾，接着嫌弃的说，“啧啧，你肺痨？” “怪不得能在混乱深处遇到你，原来你是个短命鬼。” 瞿辰丝毫不为所动，换了身衣服，收拾一下自己才将注意力放到姜沉身上。 “你刚刚说我的小弟看着眼熟？而且你还知道他的名字。”瞿辰静静的坐着，盯着姜沉。 在如楼的时候，他就听到几个统领街主讨论吴铭了，心中正疑惑着，却不想，姜沉也知道些什么。 “你不是这里的人。”姜沉沉声说。 瞿辰不说话，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看瞿辰的反应，姜沉便知，是问不出什么的，转而将手中的纸啪在桌上，人偶的小手点在纸上阵法下的“千”字上，然后说道：“那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儿？” 第四十二章 灭杀阵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呀。”瞿辰整个人靠在椅子上，与别的时候的样子都不一样。 姜沉看着气质突变的瞿辰，他看不懂，哪个才是真的他？小顿一下后，他才低头看着纸上的阵法说道：“这是刚刚那个阵法。你明明就是自己走进混乱之街深处的。” “我也没说，我不是呀。”瞿辰耸肩说道。 姜沉这才想起，在阵法中瞿辰说了些乱七八糟的感觉，转移了不少东西。 “那，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姜沉还真的是拿瞿辰没辙，人偶小手又点了点桌上的“千”字。 “你说千？”瞿辰看着姜沉小胳膊放的地方，莫名觉得姜沉散发着一股傲娇的气息。 “对，我就是在说他！”姜沉小胳膊又点了点。其实一点气势也没有。 “我与他做了个交易，这张纸就是他给我的。”瞿辰笑着说。 那张纸，早在他第一天到达醉城时就发现了，纸放在风衣口袋中，是除了三百块之外的唯一东西了。刚开始他不懂，但当在P局第一次看到千后，他就懂了。而后千告诉他，他需要做的就是复活姜沉。 “你以为我会信！”姜沉抱着手臂，说道，“你太天真了！我才不信！千才不知道深处的阵法呢。” “恩。”瞿辰看着姜沉越来越弱智的表现，笑着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着，手指尖还搁到人偶颈项处，像逗小猫小狗一样挠了两下。 “你这是什么意思！”姜沉被瞿辰的举动弄得炸毛了。 挠着，瞿辰的手突然屈起来，姜沉瞬间感受到自己的咽喉被人扼住了，而扼住他的人却还带着溺宠的笑？ “你刚刚说我的小弟看着眼熟？而且你还知道他的名字。告诉我，为什么？” 当他被咽喉被扼住时候，他以为他又要死了。姜沉是个能伸能屈的，既然不用下地狱，他自然珍惜这次活着的机会，虽然活着的方式有点怪…… “吴铭，一年前是大陆上有名的阵法天才，但是得罪了人，被废经脉，放逐混乱之街，永世不得出。” 听到自己需要的东西后，瞿辰将屈着的手放开，便不再理会姜沉。 “吴铭。”瞿辰走到门口，站在楼道阳台上，冲下方的吴铭叫道，示意他上来。 吴铭一进来就看见瞿辰坐在沙发上，看起来有些严肃，他心里突了一下，有种不好的感觉。 “你来看下这个。”瞿辰将那张画着阵法的纸递给吴铭。 吴铭惶恐，小心翼翼的将接下瞿辰递来的纸。一看，就明白，果然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是一个阵法。”吴铭说完，又抬头看了眼瞿辰，发现瞿辰神色淡淡的，心下一狠，接着说道，“这是个灭杀阵。” “确定，是个灭杀阵？”瞿辰心中就有疑问了。 这个阵与混乱深处的魂阵看起来一模一样，可为什么变成了灭杀阵？难道不是复活姜沉，而是要灭杀哪个谁？还是说，为我给其他序列者送礼专门准备的礼品？ “这明明就是个魂阵！他肯定没对你说真话。”另一边，姜沉也在瞿辰的脑海中大声说道。 “是的。”吴铭很确定。 瞿辰看着纸上的阵法，很繁杂，但却是真的与混乱深处的阵很像，又端详了一下，问道：“还有什么阵法与它长得很像吗？” “有。”姜沉看着瞿辰说道，“有两个阵与这个阵很像。” “一个是聚魂阵，另一个是献葬。” “献葬？” 聚魂阵应该是混乱深处的那个阵法，只是献葬又是个什么？ “献葬就是另一种灭杀呀。笨。”姜沉话唠本色再次释放，瞿辰只当什么都没听到。 “聚魂后献葬，献的是魂，让被献的魂拥有一次获得肉身的机会，而若献的是人，则是让被献的人获得力量。”吴铭解释道。 “不要再说了，这人就是灭杀本性，跟杀人狂魔讲这么多有什么用。”可惜姜沉说的话，也只有瞿辰一个人能够听到。但瞿辰一个眼神都没赏给他。 瞿辰看着繁杂的线条，沉思一会儿说道：“你教我阵法，我给你平街与逸街，半个月兑现。” 吴铭被瞿辰的话震了一下，说实话对他来说还是很有诱惑的。 一旁听着的姜沉的关注点就歪了，十分惊讶的嚷嚷道：“你这弱小的样子竟然还手握两条小街！这不科学。” 见吴铭在思考权衡，瞿辰接着说：“以你的情况，将自己的身份隐藏起来才是正常，但你却被皮吉发现了，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事儿，才会被人发现踪迹。而你在混乱之中能隐藏这么久才被发现，就证明你是有几分实力的。” “恩。”瞿辰说的全中，吴铭抿嘴说道，“我确实是因为借刀杀了个小街主后，才被皮吉发现的。我逃了出去，但不幸被抓住了，那次大人在十字路口遇到的人正好就是押送我的人。” “咦，咦。你们两个不要将杀死一个小街主说的这么简单，好不好！而且也不要在一个探长面前说杀人，好不好！”姜沉听着两人的话题，越来越恐怖。要不是他被瞿辰使妖法给定住了，不然早就跳起来踩他们几脚了。 “我没有要隐瞒大人的意思。”吴铭紧忙说道。 “我知道。”如果吴铭要隐瞒的话，说名字时就不会说“吴铭”二字了。 “所以，平街与逸街，你要不要？”瞿辰一字一顿的说道。 “要。”吴铭没有犹豫，坚定的点头，他并不认为瞿辰会不守承诺。 “小朋友，你不要被这个人骗了！这个人可狡猾了！”姜沉看吴铭答应的干脆，不禁着急起来。瞿辰的真面目他可是见过的，说的话里面真真假假的，对人的态度也真真假假的，真真是被骗了都还在跟人家数钱！ “要现在给大人讲阵法的事儿吗？”吴铭问道。 “这里太吵了，你等一下。”瞿辰手捏过纸然后卷起人偶姜沉，就往卧室里扔，将门关起来。 吴铭虽不解，但也不多问。 “现在，开始吧。”做完这些后，瞿辰才对着吴铭说道。 第四十三章 带你装B带你飞 瞿辰想过了，他在这里是没有身体的，所以他要变强，就只能换个方式了。 就是不知道每次的身体都是怎么来的，是借的别人的？还是神捏造的？ 吴铭才讲了几句话，还未将阵法的简要说到，就听见瞿辰说了句。 “你觉得两点前的我与现在的我有什么不同？” 吴铭楞了一下，顺口就说：“变帅了？” “……”瞿辰：你很好。 吴铭见瞿辰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心中不禁思索，难道说错话了？ “我是问你样子上看起来有没有什么不同？”瞿辰再一次重复道。 吴铭仔细端详了一下瞿辰的脸，然后摇头道：“大人样子没什么变化，但看起来确实是变帅了。” 第一次这么真诚的被人夸帅的瞿辰，脸变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两下后对吴铭说道：“继续。” 吴铭看出瞿辰的窘意，也不点破，接着讲阵法。 他身为一个曾经的天才，讲得也很透，往往都是引经据典。只是天才的起点太高了，有时候说出的字词瞿辰完全不能理解，但吴铭自己又觉得很简单，不用解释。 就造成了吴铭一句话还未说完，瞿辰还在提上一句话中的问题。 “等等，你刚刚说的几何阵法，是什么样子的？”瞿辰再一次打断吴铭的话。 吴铭也是好脾气，只是眼神奇怪的看着瞿辰，就算是醉城这种教育落后的地方，也是人人都只几何阵法的。 “就是几个几何图形组合在一起的阵法。”吴铭怕瞿辰又提问，在后补充道，“但是简单的几何阵法一般都没什么大用。” 说着，吴铭随手在一张白纸上画了几个圆和几个三角。图很简单，但偏偏看着就很是和谐的样子。 瞿辰他觉得，这个世界的阵法大师各个都是个几何数学家。 不过吴铭明显高看了瞿辰。 “是哪些个几何图形？”瞿辰提的问题完全是吴铭想都不会想到的。 吴铭一副小受惊吓愣到的表情，微愣后说道：“自然是圆形，三角，方形。” “没有梯形？” “梯形是什么？”这次轮到吴铭疑惑了。 “没什么。”瞿辰这次想到，这个世界虽然与自己的世界挺像的，但并不是同一个。 吴铭只是看了眼瞿辰，没再问，接着刚刚的地方继续说。 前两个小时的教学进度简直慢到一个境界了。吴铭都在怀疑自己只要了他平街逸街，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了。 索性后面的两个小时的学习进度还是让人看见了一丝希望。 吴铭甚至在诧异，如果面前这人受过正统教育的话，成就绝对不会弱与当初的自己。因为他的领悟能力太强了！ “嘘。”瞿辰手指点在唇上，嘴上辍笑，说道，“不早了，你去休息一下吧。” “是。”站起来身后，吴铭才想起来他并没有地方去。 “去我房间。”瞿辰也站起来，看见吴铭没有动作，也明白过来，“顺便把那个人偶丢过来。” 吴铭看着自己脚下躺着的一个被纸糊住的汉堡超人人偶，捡起来，冲瞿辰问道：“这个？” 瞿辰点头，吴铭将人偶抛过来。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子做很危险的！万一摔到我了怎么办！”半空中的姜沉大声尖叫。 接过人偶，瞿辰转身出门，小声对着姜沉说道：“我死了，你估计还得下地狱，或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威胁我！”小人偶炸毛了。 瞿辰踏出房门，看着不断像自己逼近的杀手，对姜沉说道：“干不干？” “干！不干不是人！”姜沉心一横，双手捧住瞿辰的大拇指，咬牙说道。 瞿辰挑眉没说话，他将姜沉放到头发上。 “你这是几个意思？”姜沉一如既往得炸毛，“你这样会把我弄脏的，会失去我的，知不知道！” “站得高才能看得远。”瞿辰说道。 “你放……”接着姜沉各种骂人的话都出来了，瞿辰在脑袋中打上马赛克，然后就是一阵乱码。 不远处的杀手以为瞿辰这话是与自己说的，冷笑着说：“你死了才能成全我们站高些。” 说话的杀手话刚说完，就示意其他人动手。 一共七个杀手，站在不同的方位，将瞿辰围住。 “你不懂。”瞿辰平静的摇头。 杀手眼一沉，快速袭来。 “要你装！”姜沉看着袭来的杀手们，讽刺道。 七个杀手一起袭来，各自专注着瞿辰周身不同的命穴，配合的十分有默契。 凭着灵觉，瞿辰能看到他们攻击的角度有些刁钻，如果是刚到醉城的他，可能会因此丧命，而现在，虽然身体换了个，可意识还是在的。 他的意识可是在序列者的攻击中培养的，意识素质可是不低的。 瞿辰微微向后倒，然后左.倾小段，再向右一个回旋。 瞿辰头上的姜沉紧紧的扒住瞿辰的头发，大叫：“不行，飞起来了！要吐了，要吐了！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坐过山车了！没有之一！” “带你装逼带你飞。”瞿辰带笑说道。 杀手不知道瞿辰在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只当是在嘲讽，将第一个攻击收回，手臂一转，第二次攻击而至。 “啊啊！攻你左二下盘。”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姜沉一边尖叫着一边对瞿辰说道。 瞿辰照着姜沉的话，右腿一摆，带着左腿猛地踢向左二杀手的下盘，身微下侧，躲过其他人的攻击。 被踢到的左二只是向后退了几步。 “你这点攻击力，是怎么混到现在这步的？”姜沉看着被瞿辰踢到的人只是后退几步，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怎么办，他已经看不下去了。 瞿辰挑眉，对自己的攻击力也很不满意。这具身体压根就没锻炼过，体内的气也没有。 既然什么都没有，那就把没有都变成有。 瞿辰眼一沉，趁着杀手的攻击，整个人滑到地上，蜷缩一秒后，腿伸出横扫半角，一个翻滚后借力站起来，右脚脚尖提起，双手合拢，并在头顶，就像是在舒展自己一般。 杀手持刀而至，瞿辰向左.倾，手指点在身侧的一个杀手右肩上，杀手只觉手臂一麻，刀就掉在地上。瞿辰接着刚刚的动作，抬脚，让自己身体与脚在一个水平上。 动作只是保持了一两秒，又开始着下一个动作。 此时的姜沉要再不清楚瞿辰在做什么，那么他就是猪了。瞿辰现在做的动作都是纳气入门的十二个动作。 他在战斗中纳气！ 第四十四章 魂 “你以为你是神吗！竟然现在纳气！”姜沉对瞿辰的举动很是不满。 “万一你没有资质，那不是见鬼！” “大哥，你还是多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事儿吧！” “小伙子，做人不能贪！懂不懂？懂不懂！” 瞿辰不理会姜沉的话，依旧一边躲闪着攻击一边做着纳气的十二个动作。他能感受到，这具身体似乎纳气更容易了。 才做了几个动作，瞿辰就已经有气的感觉了。 “你想挨刀子吗！快向右.倾点！” 姜沉说完，瞿辰也跟着姜沉的话向右微倾。 “退退，抬腿踢人，胳膊抬起六十度。快，我要被人给砍！” “手肘，攻左一的背部！再侧身三十度！” “点他章门，快！” 听着姜沉的指挥，瞿辰手指点在身后杀手的左侧腹上。那名杀手直接轰然倒地。 “小伙子，穴位认得不错嘛。” “不对，他咋死了！我记得你攻击力不高的。” 那个杀手倒地后，其他杀手下手更快更狠了。 “快，躲！” 就这一会儿，瞿辰的反应与应变能力有提高了不少，至少姜沉再说躲时，瞿辰能够很好的判断出应该向哪边躲，怎么躲，不用姜沉一点点告诉。 “你是不是引气成功？”姜沉声音有些怨念的感觉。 “看，我就说刚刚他是在拿人练手。”一直在楼下旁观的谷霓街大街主对着身边的琼说道，“昨天他的反应与应变能力不行，大半都是蛮力取巧。可是你看现在，已经能快速的找到破绽了。” “可是人家总觉得有哪里有问题。”琼盯着瞿辰的声音说道。说着还故意露出手指上的金戒指晃到谷霓街大街主前面。 “开始的时候，反应应变有些慢还有些僵硬，似乎有人在背后指点的感觉。”琼接着分析，做正事儿的时候，琼到还是显得挺正经的。 “现在看流利了不少。这人悟性不错。”谷霓街大街主赞同道，“看他身体并没有力量的感觉，应该是故意封住了。也是大胆，不过效果还不错。” “这样的人，若要为敌就要趁弱……”琼接着谷霓街大街主的话说道。 “杀之！”谷霓街大街主接住琼的话，两人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之感。 在两人说话间，瞿辰食指与中指并拢，又将两人干倒到地上。 “妖精，快现出你的原形！”姜沉捏着瞿辰的头发，两小手交叉扯着瞿辰的头发，瞿辰觉得头发要被他扯掉了。 姜沉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身下这人竟然进步的这么快，而且引气引得这么快，想当初他可是耗了好几个月才感受到气的！ 听见姜沉在脑海中说的话，还有手上的动作，瞿辰无语死了，当初看见的姜沉没这么不正经呀！他身形微顿，右前的杀手借此，踢墙反冲而来。 瞿辰提气向上，杀手也随着向上，在悬空的瞬间，瞿辰伸左脚踢过去，杀手向后仰。 后仰，身体便不能动了，当杀手反应过来是假动作时就已经晚了。 瞿辰当初的穴位认得可清楚了，特别是周身各大死穴，再配合着气与指寂，只要有破绽，还怕杀不了人？ 转眼间，七个杀手就只剩下三个了。 “进步太快了，与之为敌，不明智。”谷霓街大街主眯着眼说道。 “恩。”琼笑了笑说，“反正杀了他对我们的影响不大。犯不着冒着的险，还不如人家回去多摸摸金子呢。” “欧统领和皮吉该头痛了。”谷霓街大街主说着，突然想到什么，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的说，“你说他与千统领到底什么关系？” 琼转身，边往回走边说着：“人家怎么会知道哦。不如你去问问，记得问到什么要告诉人家哦。” “无趣。”谷霓街大街主也跟上琼的脚步，向平街外走去。 待谷霓街大街主走后，序列十五的斐卿与序列七的拈花陆续达到平街街口。 斐卿在平街里面感受到了魂的气息，这很不寻常。 正当斐卿准备踏进去时，序列二十三的枭从平街街口暗处走出来，站在斐卿的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斐卿手中符纸出现，对身后的拈花示意，让他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而半空中序列四十三的谢筠敛出现，手指抚在琴上。 四人之间的大战一触即发。 彼时，瞿辰正好将最后一个杀手杀掉，手指上沾染的血倒是比前几次少了不少，用手背擦掉唇边咳出的血，站在阳台上莫名感觉到一阵悸动。 那种悸动就像遇到天敌一样，而且还是同道中人的天敌。 瞿辰感觉取下头上的姜沉，带着血的手指点在人偶姜沉的眉间。 阴阳眼加御魂，被发现了，他就只有死了。 人偶中姜沉的气息慢慢消失，然后一点也不剩。 平街外的斐卿感受到平街里面魂的气息消失了，准备召唤式神的手也放下来。手指挥了挥，式神的符纸便在指间燃烧殆尽。 斐卿看着挡在前面的枭与谢筠敛，挑眉。里面的人已经有警觉了，自己进去也是无用功。 “走了。”斐卿对拈花说道。说完也不理会拈花，转身就走。 拈花没跟着斐卿走，而是走到枭的面前，枭看着拈花一点点走近，虽然他没感觉到杀气，但他还是不觉得将手中的夜刺握紧。 拈花在枭的身前站定，带着笑，枭总觉得这人在酝酿大招。 “小僧看施主颇有佛性，不如皈依我，皈依我佛。”说着拈花右臂张开接着道，“忘却前尘，忘却烦恼。” 斐卿听到这话时，脚步不自觉的就踉跄了一下，知道并不是跟自己说的，脚步迈得更快了。枭盯着拈花看了一下，一句话也不说，很高冷的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拈花也不急，转而对着半空中的谢筠敛开口。 在拈花欲要开口时，谢筠敛也消失不见。 拈花挠头，看起来有几分小和尚的痴傻木讷，转身快步追上已经逃得很远的斐卿。 步伐丝毫不乱的在斐卿身后说道：“在我看来斐施主的佛性最高了！不如皈依我，皈依我佛。忘却前尘，忘却烦恼。” 第四十五章 绑定宠物，姜沉 “不想死的就赶紧离开。在平逸两街之中，你们还想妄图杀掉我？”瞿辰站在阳台上，睥睨的眼神看着楼下，虽然楼下没人，但在他的感知中，还有不少小喽啰隐藏在平街的某些地方。 十分霸道的语气将话说完，瞿辰转身便进了房间，不再理会其他。 虽可以拿下大笔的钱，但凡是参加了利益会的大小街主都知道，瞿辰是个硬茬，而且还是与千统领关系不明确的人，万一是男宠呢？ 若是真要试试，那也不会是在现在，怎么也要等他出了平街。 这也是瞿辰会这样有恃无恐的原因了。 进入房间后，瞿辰才将人偶姜沉取出来，手指在眉间将那滴血抹掉。 刚抹掉血痕，姜沉的声音就传过来。 “你刚刚是什么意思呢？搞得我以为又要死过去了。” “都不提醒一句，一声不吭的就把我关进小黑屋！” “枉我刚刚还那么的帮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 负心汉是什么鬼哦。瞿辰看着人偶在掌中右手锤自己的胸，左手锤自己的掌心，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 “你到底是不是姜沉？”瞿辰看着与自己印象中差距甚大的姜沉，对他的身份抱着一丝怀疑。 “我不是姜沉还有谁叫姜沉！你害死了我，还怀疑我！”人偶姜沉两手都锤起瞿辰的掌心。 瞿辰扶额，甚是无语：“可是，我记得姜沉不是这个样子的。” “我……”人偶姜沉停下动作，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顿了一下，姜沉又接着说道：“自从醒来后，每当你不理我时，我就想说话。” 这傲娇属性。 瞿辰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吴铭还在休息，他点开面板，想看看有什么新的信息。 当面板出现在瞿辰面前时，姜沉疑惑的问道：“咦，瞿辰，瞿辰，你面前出现了个面板捏。” “你看的见？”瞿辰偏头，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的姜沉。 “对呀。”说着姜沉指了指背包的位置，“咦，这里竟然有一个汉堡超人。” 姜沉手指点在面板上，面板背包格子中汉堡超人的上方浮现出一行字。 “缺失魂魄的人偶姜沉：等级5级，绑定宠物，非成长型。属性：傲娇。作用：待开发。不可交易，不可丢弃，不可拆卸。” 看见这行字后，还没等瞿辰愣住，他的脑海都快被姜沉给炸翻了。 “窝巢，老子怎么可能成了一只宠物！” 瞿辰看了看背包中的汉堡超人，然后点开邮件，上面写着： “尊敬的序列五十一，触发任务‘唤醒沉睡的灵魂’获得缺失的灵魂人偶，姜沉。敬请查收。” 不可交易！不可丢弃！不可拆卸！瞿辰的脑海已经被这三个四字词刷屏了。他现在已经听不到姜沉在脑海中一直循环着的“这不可能”的话了。 “我该怎么跟千说？”瞿辰不禁喃喃道。 “你竟然要把我送出去！”听见瞿辰的喃喃语后，姜沉不自觉就脱口而出。说完后又变得十分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儿，姜沉声音闷闷的说道：“那不是我想说的。你要相信我。” “恩，我信。”毕竟属性和身份摆在那里。后面的话瞿辰没有说出来，他怕说出来了，姜沉又要闹了。 不过，到底是知道了姜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了，虽然他是想退货的。 “算了，你想送就送吧。我不介意。”说着说着，汉堡超人啃起了自己的包子小手。 “算了，我再想办法。”瞿辰也看开了，然后就想起先前在阳台上感受到的那股心悸感，“不过，你以后在外面，少说话。” 说完，瞿辰觉得哪里有些不对，这才想起姜沉先前说过的“自从醒来后，每当你不理我时，我就想说话。” 但见姜沉很认真的点头后，瞿辰觉得还是给他一次机会。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快送我走呀。快送我走呀。”姜沉说道。 “那你把爪子从我脖子上拿开。”瞿辰冷漠的说道。 “就不，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姜沉两个布爪子已经环住瞿辰脖子。 瞿辰决定不理会姜沉，径直站起身，他现在需要纳气，需要提高实力从而自保。 当瞿辰第一个动作摆出来后，“啪叽”一下，姜沉就从瞿辰的脖子上滑落，掉在地上，还在地上弹了两三下。 “你，你！”姜沉从地上站起来，语气颇为委屈的说道，“你不喜欢我就直说，何必这样作践我！” “你，你，小心我离家出走！” 说完，姜沉背对着瞿辰站好。而此时的瞿辰正用心的做着第三个纳气动作。 见瞿辰一直不理会他，姜沉向前跨一步，说道：“我走了。” 没有回应，然后姜沉又向前跨一步，说道：“我真走了。” 还是没有回应。 “你再不挽留我，我就，就真的走了就不回来了！” 瞿辰依旧一副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姜沉看着瞿辰冷漠的样子，心下一横，迈着两小短腿就向外跑。 跑了几分钟才路过瞿辰的房间，正当他路过时，瞿辰房间的房门便开了。 并没有注意到地面上的小小人偶的吴铭从房间内走出，大长腿一横，直接将姜沉给提飞出去。 姜沉只看见什么东西在自己的视线下方出现了一瞬，但马上就消失了，所以也不是很确定，对着瞿辰小心翼翼的说道：“大人，我刚刚是不是踢飞了什么？” 瞿辰目光扫了一眼沙发侧面的姜沉，然后摇了摇头。 “你到底是不是我主人了！你竟然放任你的小弟欺负我！”姜沉扶着沙发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控诉道。 “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瞿辰依旧做着纳气的动作，彻底无视姜沉，对着吴铭问道。 “习惯了。”吴铭垂目，似乎在回忆些什么，但瞬间又回神过来，看着瞿辰有些怪异的动作，问道：“大人这是在纳气？” “恩。”瞿辰眼珠一转，对吴铭说道，“你就这样给我讲阵法吧。” “好。”吴铭答应下来，但面色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什么要说的？”瞿辰看吴铭的样子不禁问道。 “笨蛋，你难道不知道纳气之法是不外传的吗？”一直被瞿辰屏蔽掉的话中，这句话倒是入了他耳。 “大人信任小的，小的也不会让大人失望的！”吴铭坚定的说道。 等等，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第四十六章 “手段高明，甘拜下风！”脑海中，姜沉酸酸的说道。 说完，姜沉又是一阵念叨，直直将吴铭说的话都盖过了。 瞿辰实在是忍得不行了，意念打开面板，打开游戏，输入一行字，试试能不能提交，没想到还提交成功了。 姜沉看见瞿辰在面板上打着“能不能申请退宠物”后，整个魂都不好了。 面板回复的很快，刚提交，回复就出来了。 “尊敬的序列五十一：由于您的宠物‘缺失灵魂的人偶姜沉’为绑定物品，不可交易，不可丢弃，不可拆卸。所以您的请求已被驳回。敬请查收。” 被拒是瞿辰意料之中的，想了一下，瞿辰又发信息问道：“那能不能让他不要说话，或者转换属性！” 回复：尊敬的序列五十一：您的宠物因灵魂缺失，并不能更改已有属性，但介于您的提议，您可以选择禁言术，3%的潜力值即可兑换。敬请查收。 瞿辰挑眉，对吴铭说道：“稍等一下。” “大人请便。”吴铭停下手中的笔，抬头。 瞿辰走到沙发前，将姜沉抓起，往自己房间的床上一丢，然后将房门关紧。 做完这些后，瞿辰才觉得脑海中的声音弱下来，不仔细听，倒还算是听不到。 先前他就发现，姜沉在自己脑海中说话的声音与普通人跟他说话的差不多，离得远了就听着弱，只有离得近才能听得清晰。 转头，瞿辰对吴铭说道：“继续。” 吴铭被瞿辰看得莫名觉得有种凉意，低下头，吴铭开始讲刚刚的被打断的地方。 短短的几个小时，瞿辰就已经将基础的阵法都差不多学会了，吴铭毫不怀疑瞿辰在阵法上的天赋。一般来说，一个阵法学徒学会所有基础阵法都需要一年，有的为了打牢基础还会在基础阵法是外出历练，拖个一两年后才会进入下一步的学习。 在他看来，瞿辰现在差的就是历练了，不过他想他是不缺这个东西的。 他突然觉得悬赏有时候还是件好事儿。 吴铭看了眼手表，已经是三点半了。基础阵法已经讲完了，如果再接着讲下去的话，时间不够，便也停下来。 不用吴铭明说，瞿辰自然也能感受到，回归醉城的时间到了。 “你也去准备准备。找个地方藏着。”瞿辰嘱咐道。 “是，大人。”瞿辰被悬赏，吴铭自然也逃不掉。 花上半个小时整理脑中的信息，瞿辰将生气的姜沉从床上捞起来，等待着回归醉城的那刻。 不过一眨眼，原本昏暗的小房间中，有了光彩，柔和的阳光照进来，可以从光中看见房间中本就存在的尘埃，漂浮在光中。 四点，不过眨眼的功夫，身边的景象已是醉城的景象。 瞿辰脑中空空的，突然没了姜沉的声音，他还有点不适应，觉得有些怪。 他拿起靠在他身边的汉堡超人人偶，上面并没有姜沉的气息！ 难道姜沉不能随同他一起回归醉城？ 那真是太好了！ 瞿辰背靠着沙发躺了几分钟，最后还是打开面板，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姜沉，怎么说都是他的宠物了，而且还是千的软肋。 面板背包中的汉堡超人人偶变成了姜沉的大头照，还是特写的那种，表情严肃，眼神尖锐。 瞿辰看着那张大头照，莫名想到刚刚的姜沉，感觉就像两个人，不忍直视了。不过，至少他现在知道姜沉没事儿。 “老头，老头。”心情还算不错的瞿辰站在王老头敞开的房门口，冲里面叫道。 “回来了？”王老头从里屋里伸出一个脑袋，看见瞿辰面露惊喜，但当他细看却又皱起眉来，“怎么回事？你身体怎么一点泡药浴后的样子都没有？” “你这反弹的也太厉害了吧。”王老头走出来，围着瞿辰看了一圈。 “可能都被我的伤给耗完了吧。”瞿辰也是不解，但却给出一个比较中肯的答案。 “很有可能。”王老头点头，但当他看见瞿辰依旧在咳血时，却对这个原因犹豫了。 “要不，今晚再试试？”王老头说道。 “不了。”瞿辰摇头，对上王老头沉下来的目光说道，“我想我这个身体怕是个无底洞，所以想先学些招式。把命先保着。” 听着瞿辰这话，王老头脸色依然不见好，说道：“你就说吧，你又干了什么事儿？” “我，也没干什么。”瞿辰很淡定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我真的什么都没干过的样子，王老头看瞿辰这幅样子，倒还是对这话信了几分，但后面的他却让他哽咽住了。 “就是闹了下如楼，被他们悬赏了。” 过了好一会儿，王老头才问道：“是哪个他们？” “所有街主。”瞿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似乎真的还是闹大了呢。 “你，你也真是可以呀。”王老头眼神幽幽的看着瞿辰，看的瞿辰头皮有些发麻，“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没干什么。” “话，不能这么说嘛。”瞿辰连忙安抚起王老头，接着安慰道，“自己一个人找人历练多麻烦，您看看现在，我家里蹲着都有人找我。” “看，这不就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便冲了进来。 瞿辰与王老头具是一躲。 着黑色紧身衣的杀手再一次向瞿辰袭去。 “别在我房间打架！不然我弄死你！”王老头对着瞿辰吼道，一边心疼自己被黑衣人砍出一条缝的木椅。 瞿辰也是很听话的向房间外提气快速移动，将杀手也引到阳台上。 在房间门口，竟然还埋伏着三个杀手！ 王老头看着瞿辰不断躲闪的身影，当看见他要使用指寂时，便开口道：“若想学招式，你就得先学会怎么躲，会躲了才会知道破绽在哪里，知道破绽了，你还要什么招式，那些都是套路，学了要人命的。” 手上的气都运好了，只等发出一击了，瞿辰听到王老头的话后又默默收起了。 现在没有姜沉的指点了，瞿辰不用任何力量，纯躲都有点躲闪不及，一点也寻不到在混乱平街中击杀那六个杀手的感觉了。 “坚持一个小时，剩六层气，就算是勉强合格。”王老头在一旁提点。 第四十七章 后路 指寂中就最基础的一招，也会消耗掉他现在体内气的六成，更谈不上还要剩六成。 更何况他还耗掉一成不到的气，让自己从三楼的狭窄阳台上落到楼前的空地上。 四个杀手均跟着瞿辰落到空地上，手中的利器向瞿辰的各个死穴刺去。 瞿辰的这副身体没有药浴的锤炼，招式又没有气的加持，所以对杀手们的攻击都不能造成什么伤害，更是显得劣势了。 当四个杀手迅速变化招式时，瞿辰反应有些僵硬，有种动作跟不上意识的感觉，躲闪慢了一拍，被利器刮到不少刀，不过由于身体的原因，马上又是一点伤口都没有。 只有疼痛提醒着他，他刚刚曾受过伤，但那点疼痛又怎么能跟毒入骨髓来得更痛？ 在四个杀手与瞿辰交手不到几分钟，从老旧的筒子楼中又窜出了三个人，他们的目标都是瞿辰。 倒是后来的三个人与先前的那四个杀手并不是一伙的，配合起来起了一些小小的冲突，让瞿辰能小小的缓一下。 不过很快，两拨人也磨合的差不多了，让瞿辰压力更大了。 见此，若是在这之前，瞿辰他可能会选择故意向某一方示弱，然后引得另一方除了与他抗衡外，还帮着他跟那一方抗衡。 不过听了王老头的话后，他也觉得，要得到实力，就应在能确保命在的情况下，尽量的不要去取巧。头脑虽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但本来的实力才是最为重要的。 咳嗽着，又是堪堪躲过一波攻击，瞿辰被他们逼得四处乱窜，身上挨了不少刀，但躲闪等应变能力倒是提高不少，体内的气也只剩下六成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撑过这一个小时了。 空地中瞿辰与杀手们打得焦灼，在筒子楼的各处，不少人都观察着瞿辰，序列十五的斐卿与序列七的拈花同样站在楼顶上看着瞿辰。 “有点弱，但是潜力很强。”拈花看着瞿辰说道，“佛性也是不错的。” 斐卿现在最不愿听得就是“佛”字了，但他又说不过拈花，打也打不过，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无视拈花，紧紧盯着瞿辰，问道：“你可有什么感觉？” 先前在在混乱之街的时候他曾在平街外感应到平街里面有魂的气息，但是那气息很快又消失了。那时他人虽走了，但是一直潜伏在平街外，默默关注着平街。 他知道平街的街主是瞿辰，那个序列五十一，他曾怀疑那个魂与瞿辰有关，但现在他也不能从这里或者说从瞿辰的身上感应到些什么。 就像那次的感应是他的错觉。 “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潜力高，应该是个好苗子，就该皈依我，皈依佛……”拈花笑得一脸亲和的说道。 “你开心就好！”斐卿冷漠的打断拈花的话，说完他感应枭的气息，然后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 拈花也跟在斐卿身后，辍着普度众生的笑容看了眼瞿辰后便走了。 斐卿与拈花走后，筒子楼里的某些人就已经忍不住了。 这次出来的是一个拥有壮实肌肉，全身充满着力量，势外放，让瞿辰感受一股热浪袭来的人，在那人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全身充满戾气的年轻人。瞿辰在如楼见过这人，这应该是一个小街主，就是不知道是哪个街主了。 那个小街主并没有达到势内敛的地步，他的势让原本攻击瞿辰的四个杀手和后来的几个人的攻击变慢下来。瞿辰袖中匕首滑出，这几个人对他而言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一个小时，到底是他没坚持住。 并没有被势压制住的瞿辰，手中匕首轻轻一翻，一个杀手就躺在地上。杀掉一些被势压制住的人，对他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 “平街街主或是说逸街街主，我们又见面了。”那个小街主将雪白的牙齿亮出来，笑着说道。 瞿辰不说话，警惕的看着那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弱的小街主。 小街主都瞿辰的无理并不生气，只是一双尖锐的眼上下扫过瞿辰，说道：“你的身体似乎出了些问题？” 瞿辰咳血的样子，他在如楼的时候就见过了，所以他是看出了瞿辰这次的身体没有在如楼时更具爆发力了，而且气也不算多的样子，这也是小街主敢站出来的原因了。 “不牢你操心。”瞿辰语气冷淡，同小街主交谈，正好让他能缓一下。 小街主咧嘴笑，对身后的人点头示意。接到命令后，他身后的人将瞿辰为了个圈，在瞿辰的正面便是那个小街主。 小街主五指成爪，向瞿辰快速的抓来。 瞿辰躲过爪，身侧其他人的攻击也悄然而至。 比刚刚的那群杀手强太多了，瞿辰面对着他们的攻击，心中只有这样的感觉。 现在的他需要靠着气才能让自己的身体拥有躲闪的速度，只是照个情形看，要不了多久，他自己就会落败。如果是先前那副身体，他倒是不惧这些的。 五指鹰爪袭来，将瞿辰手臂上的肉挖去部分，瞿辰疼的嘴角微扯，左手臂上的血顺着手，滴到地面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瞿辰的动作也不断地在变慢，身上的血也滴上不少的地方。 又一次被刮了一下，瞿辰站稳，舔了舔唇边的伤口，表情看起来有些妖冶。 地面上开始腾起雾来，将阵中所有的人笼罩进浓雾之中。 除了小街主外，里面的所有人都在浓雾中看不清路。 这阵，在他与那几个杀手纠缠的时候就已经布好了，基础的辅助阵，再加上他的血液，困住这几个人，足够了。 瞿辰站在浓雾的中心，他突然咧嘴笑了。 既然他会依照王老头的说话少动用气，他又怎么会让没有保命的东西呢。就算王老头在，他又怎么能肯定王老头就会帮自己呢？ 在这醉城之中，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就没有信过任何人，除了自己。就算是对他很好的王老头，他在内心深处都抱有着一丝怀疑。 不是说对你好的人，就不该被怀疑的，他怀疑着所有人，所以他不信任任何人，这只是他的习惯，一个被他隐藏在心底深处近二十年的习惯。 第四十八章 失败 白雾越来越浓。 浓雾中的人也越来越着急，瞿辰看着穿梭在自己身边，但又胡乱攻击的人，就觉得好笑。 未知是人们恐惧的源头。 瞿辰就静静的站在那儿。如此也有两三个被自己人误伤了，甚至是重伤近乎致死。 他看着那些人，明知道是自己人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刺下去，脸上没有一丝杀错人的愧疚。 就在瞿辰看着浓雾中的人四处杀戮之际，他身后的浓浓白雾中，一只鹰爪般的手冲破浓雾出现在瞿辰的脑海，那只鹰爪的手上还萦绕着雾气。 只要是在阵中发生的事情，瞿辰都能感应到，所以他自然能感应到那只鹰爪般的手。 侧身，然后弯腰转一圈，瞿辰正好躲过鹰爪后的一次攻击。 躲过攻击后，瞿辰也不与那小街主继续纠缠下去，反身就朝一侧的浓雾中引去。 “你以为你这点障眼法可以阻挡住我？”在瞿辰身后，小街主依旧跟上去，语气嘲讽的说道。 瞿辰不说话，带着小街主往人多的地方奔去。 在每遇到一个人后，瞿辰会提气，从那个人身侧快速的奔过去，而等那人反应过来时，瞿辰已经走远，而紧随在身后的小街主却正好到达那人身边。 到底以怎样的速度从旁人身边奔过是最好的？瞿辰大致试了两次后，才找到些的规律。 而身后受到了阻拦的小街主，自然是很如瞿辰愿的将那些人给杀掉。 在后来死亡的人无一例外，均是颈部脱臼而亡。瞿辰没有动手杀掉一个。 杀好人是罪恶，杀坏人也是罪恶，毕竟杀本即罪恶。 在这场追逐中，瞿辰看着小街主不断的收割他人的性命，他心也越来越平静。 待得最后一个人倒下，瞿辰也停下他的脚步，躲过紧随身后的一记鹰爪，眼神冷漠的看着小街主，然后不含任何语气的说道：“好玩吗？” 那小街主有一瞬被瞿辰的眼神给冷到了，眼神中的淡漠，让他感觉到了无情，似乎所有的东西在他眼中都是同一种东西一般。但那个感觉也就只有一瞬罢了。 “不应该是我问你：好玩吗？”小街主冷哼一声，然后笑着说道。 “玩？”瞿辰低头看着自己已经光滑如初的皮肤，原来的伤口全都消失了，破旧的衣服也变得与原来一样。然后轻咳一下，抬头对着小街主说道。 说完，瞿辰手握着匕首就朝小街主攻击去，刚刚与那些杀手们的切磋，并不是没有任何收获的，至少他现在可以十几招里发现一招的破绽。 瞿辰明白身前这人并不是一个能当作靶子来练手的人，不速战速决，恐怕最后输的人会是自己。 叮，瞿辰的匕首碰到小街主的鹰爪手，小街主鹰爪翻转，欲要捏碎瞿辰手中碍手的匕首，瞿辰很快的将手拿开，不要小街主碎掉自己手中唯一的武器。 小街主一边攻击着瞿辰一边用言语刺激着他。 “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弱，但是我会让你自己什么是真正的实力。” “要不是千，你认为你会成为平街与逸街的街主？” “还是说真的，你是千的男宠？” “你开心就好。”瞿辰将匕首换到左手，顺势刺向小街主的后劲，却被挡住了。 “徒劳的挣扎。”瞿辰又一次的攻击被小街主所挡。 “是吗？”瞿辰左手的匕首向小街主腹部刺去，脚欲踢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在暗处并拢。 瞿辰刺向小街主腹部的匕首收回的慢了，正好被小街主给握住，小街主用力捏住匕首，鹰爪手准备好，只等一个时机向瞿辰攻击而去。 “你要认清自己的实力。”小街主说道。 瞿辰果断的将手中的匕首弃掉，小街主有一瞬向后的惯性，但马上又是向瞿辰攻击去。 瞿辰趁此，体内运气指寂。 丝丝白芒隐藏在浓浓的白雾中，刺入小街主的死穴章门。 这是指寂中的普通技“针”。 待小街主反应过来时，已经是他腹部渗出大量血了，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正在不断的向外留。 也就是那一瞬间，小街主将自己最后的气提起，然后向瞿辰伸出鹰爪。 指寂必杀技“丝”弱化版发动。 还未伸至瞿辰身前的鹰爪便被这弱化版的“丝”给齐齐割下，小街主整个身体也倒地。 “我从未跟人说过，我的武器是一把匕首。”瞿辰看着小街主血泊中的尸体，轻声说道，算是给他一个交代。 说完，瞿辰转身不再看滩血，那具尸体，他一步一步很稳的走出阵法，不再看阵法。 他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中途停止运转的阵法，但他知道等能量耗完了，阵也就没了。 在瞿辰走出来的过程中他原本的伤口也看不清了，就连风衣上的血迹也消失不见了。 小区各个暗处中围观的人，看见只有瞿辰一个人从阵中出来，便知道那些人都死了。 而当他们注意到瞿辰的衣服感觉并未沾半滴血，身上也为受到一点伤后，不少人都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瞿辰不理会暗处的那些人怎么想，但他知道他现在很累，他强撑着，爬上楼梯，爬到底三层楼。 走到王老头的房间前，背倚着门框，轻咳两下，面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头，我失败了。没剩到六层。” 王老头看出瞿辰的坚持，严肃着个脸，然后对瞿辰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再来，一直到合格为止。” “恩，我会的。”瞿辰郑重的点头。 王老头的脸缓和下来，对瞿辰招手道：“过来，正好趁这个机会，泡个药浴。” 瞿辰也不矫情，身体锻炼好了也是一种实力，就算自己有“死而复生”的本领，但“死”总归不是一件好事儿。 惜命了，心有愿，心有怨了，人才有变强的动力。 只是他想到泡药浴的疼痛，还有那坑爹的身体恢复能力，就有些牙疼。 如果没有那些个疼痛的话，就更好了，总感觉白疼了。瞿辰面色苍白的跟着王老头向里屋走，心中如是想到。 第四十九章 甩尾巴 半个小时后，筒子楼下的空地上的阵也崩溃，浓浓的白雾也消散开，露出里面的真面目。 尸体横七竖八的，北街小街主手从手肘处齐齐割下，散落在北街小街主的头前，他的头泡在自己的血中，一双眼睁得大大的，鲜血渗进他的眼中，死不瞑目。 “走。”暗巷中不少地方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人走了一大半了。”王老头感应到四周的人差不多都散去了，他走到里屋口，看着紧闭双眼的瞿辰，提醒道。 瞿辰忍受的药浴带来的痛苦，意识还在，自然是听到了往老头的话。 “谢谢。”王老头人已经都要走出房间了，他便听见了瞿辰的声音，很轻很轻，如果是个普通人，估计都听不到。 “傻小子。”王老头摇头晃脑的，背着走接着走，口中喃喃道，“怎么我身边尽是些傻小子。” 有了上次泡药浴的经验，这次瞿辰吸收药浴的时间倒是提前了一个小时。 当他睁开眼时，也才八点的样子。吴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身上带着不少伤，一个人默默的在一角为自己上药。而王老头并不在屋里，不知道是去哪儿了。 瞿辰能感应到，筒子楼暗处还是有人盯着自己，但是却没有轻举妄动。 “帮我烧壶水来。”瞿辰看着已经对他没什么大用的药浴，对外面的吴铭吩咐道。 “是，大人。”吴铭见瞿辰醒来，得了吩咐，马上就放下手中的药水，出去为瞿辰烧水。 其实水他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瞿辰醒来了。 瞿辰用清水将身上擦净，看着还剩些药效的药浴，虽然吴铭在教他阵法的事儿，但瞿辰也没叫吴铭来捡这骨头啃。毕竟他的报酬已经许好了，并不需要他额外支付些什么。 他看着吴铭，然后说道：“我有事儿出去，自己藏好。如没有特殊情况，依旧是凌晨两点。” “是，大人。” 瞿辰点头，便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丝毫不在意暗处监视着他的人。 筒子楼中央空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也不知道被哪些子个人给清理了，只剩下一滩滩暗黑又粘稠的血液，提醒着人们这儿曾经发生过什么。 瞿辰从血泊旁绕过去，慢腾腾的走出小区，向着醉城深处走。 他今天依旧要去罪恶之街的深处。 瞿辰在通往冶街的路上便通过人群与暗巷，将监视的人都甩了个七七八八。 等快到冶街的时候，跟在他身后的人就只剩下两三个了。 瞿辰走进冶街，这个不夜的街道。 今日的冶街虽与昨日的不同，但却与往常一样，热闹非凡。人们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街道两旁的店铺也都坐满了人。 瞿辰走在街道的左边，那边正好连着有好几家赌场，看着规模不大，但能进冶街的赌场，却也不会是没势力没实力的。 突然，一个人被丢到瞿辰的身前。 “没钱了就洗洗睡吧。”有几个强健的打手站在一家赌场门口，在打手的前方站着一个荷官打扮的人，刚刚就是这个人在说话。 “你，你们等着，我马上就有钱了！马上就可以全部都赢回来！”被丢在街上的男人，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那些说道。 形形色色的人对这样的场景已是见怪不怪的样子，丝毫没有为这样的情况驻足或是看上一眼。 瞿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很是平淡的看着挡在前方的男人，转身，就向丢出男人的赌场走去。 “你妻子都被你当了，你还要什么可以当掉的？你老母还是你老父？哈哈哈。”说完，荷官与身边的打手都笑了起来。 瞿辰并不关注他们会如何羞辱这个男人，只是从荷官与打手的身边绕过去。 “先生，请您等下。”荷官自然是看见了瞿辰的身影，与先前的傲慢嘲讽不同，他突然变得十分恭敬又礼貌的拦下瞿辰。 “本场最低限额为二十万。”见瞿辰停下脚步后，荷官才接着说道。而他身后的打手也突然收起了先前的锐气，认真的迎接着瞿辰，这个客人，可但一旦他拿不出钱，可能后果就如同那个男人一般。 瞿辰不在意这些，只是将黑卡掏出，两指夹住黑卡在荷官眼前晃了两下，便又收了回去。 荷官看见瞿辰手中的黑卡后也知道这是个大客人。 “先生，里面请。”荷官准备自己带着瞿辰走，想将这样的大客人招到自己的桌上。 “这位先生，借我点钱，我马上就能赢！马上就能还！真的！”刚刚一直都没怎么注意，那个狼狈的男人已经扑倒瞿辰脚下，抱住瞿辰的小腿，嚎啕大叫。 瞿辰低头看着这个狼狈的男人，为什么他就一直坚信着自己能赢呢？ 瞿辰将自己的腿抽出一肢，抽出的脚在男人的手腕上狠狠的踩下去。紧接着就是男人尖叫的声音。 感觉到男人的右手手腕被自己都踩碎后，瞿辰才收回脚。 “将里面的钱取出三十万。”瞿辰将黑卡递给荷官，俯视趴在地上打滚的男人，接着说道，“二十万的筹码，还有十万，就给这位先生了。” 说完，他抬腿就向赌场里走，不再理会身后的男人。 跟着瞿辰的荷官自是对一旁的服务生吩咐下去，随后恭敬的将瞿辰引到自己的桌子上。 刚刚那个被逐出去的男人闹事，正好将自己的那桌给闹腾翻了，就刚刚那几分钟，新桌子也支起来了，荷官正好领着瞿辰上桌。 在等人凑数时，瞿辰背靠着椅子，悠闲的仰着头倒在椅背上，眼睛向四周瞥去。 先前跟在后面的人，倒是只进来了一个，不过他总觉得盯着他的不止这些。 有些意兴阑珊的玩了两局，倒是将钱嬴回五番，随后瞿辰让身后的服务生将自己赢的筹码收着，自己则去洗手间。 就在瞿辰起身的那刻，他有注意到整个大厅中，至少有七八个人反应有异。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瞿辰走进洗手间，一直盯着瞿辰的人也慢慢向洗手间靠拢，只是没有进去罢了。 十分钟过去了，进去的瞿辰却还未出来。 第五十章 候在最近处的人，心沉，对身侧的人示意，十分钟还未出，估计有些蹊跷。 洗手间很大，空间密闭，只有好几个排空口而已。四周都贴着金色的滑片，倒是可以将人的样子印上去，包括屋顶上也都是那可印出人影儿来的金色滑片。而此时的洗手间内只有一个人正在洗手池上净手。 两人交谈着桌上之事，刚进了洗手间后，两人之间的想法似乎左了。说着说着，两人倒是在洗手间内打了起来。 打架两人中微高些的一拳直接将微矮些的打到洗手池上，倒是将正在洗手的一个男人给唬了一下。不过下一刻，那个男人笑着看向两人，耸肩后便退出了洗手间，还好心的将门关好。 见已经没有空人了，两人对视一眼，开始盘查起洗手间来。 洗手间有三列，两人依次踢门，发现全部都没有人！ “人呢？”微矮的那个皱着眉问道。 “不知道。”微高的那个环视了四周，全身警惕起来，对搭档说道，“小心点，应该还在这里。” 两人小心翼翼的又将所有的门打开，却发现还是什么都没有。 “不对？这里到处都是镜子，怎么会一点影子也没有？”微矮的那个抬头，发现依旧没发现什么人，只是他的眼在看见四个脚的排风口后眼神有异。 “会不会，他从几个排空口逃了？”他接着说道。 “那要能进人才行。”微高的那个倒想得更全，接着说道，“我们出去守着，不怕他不出。” 说完，两人都向洗手间外走去。 就在两人走到第二排时，一个人影突然冲了出来，像阵风一般。 虽然进来的两人，不管是心中还是手上都均是谨慎至极，但却还是未能在瞿辰极快的攻击下挺下。 指寂中弱化版的“丝”发动，进来的两人并未有势，倒是瞬间被突破了所有防御，在加上瞿辰泡完药浴后身体力量的加持，让他在转瞬间便得了手。 两人就这般直挺挺的倒下，到死了还不清楚瞿辰是从哪儿攻击来的。 瞿辰将手边倒下的那人扶起来，将那人的衣服脱下，套在自己身上，然后将人靠在墙上，让人觉得他正安稳的站在那儿。 做完这些后，瞿辰将另一个人扶起，抱在身前，走到洗手间门对着的墙前，运气，猛地向后退，直直将洗手间的门给撞开，整个人又向后摔了不少距离。 大厅中的人都听见了一声巨大的音儿，随即便是撞开的门与撞飞的人，有些赌桌与客人也是被撞的七零八落的。 等大家都回过神后，寻这事件的源头时，才发现洗手间里的是一个死人，原本是两个飞出来的，现在看着却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也是个死的。 看到这一幕的，心中都知道，人现在跟丢了，只期盼着外面的人没有跟丢。 轻咳两下，瞿辰躲在人群背后，冷眼看着那些看热闹的人。将带血的手巾放入口袋，转身就向楼上走。 离凌晨两点还早，他还有时间陪他们在这儿耗。虽然大头的他甩不掉，但小头的怎么也不会甩不掉，更何况他压根就不想甩掉大头。不过看这个阵势，不出三天，自己可能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这般想着，瞿辰看向视线中的那个方框，还剩四个人，不过也没什么时间了。可是到了现在，他倒是不怎么急了。 “先生，您不能进。”就在楼梯口，有位服务生很是恭敬的拦住瞿辰的去路。 他本来是想得好好的，准备从楼顶逃跑的，却没有算到会被拦住，瞿辰觉得整个人都尴尬了。 “要怎么才能上去？”瞿辰竖起自己的风衣领，然后问道。 服务生温和的笑道：“需有会员邀请，方才入内。” 瞿辰向里面伸头望了下，明处暗处的打手都警惕的看着瞿辰，生怕他会闹事儿。瞿辰自己也知道现在还是越低调越好，闹事儿了，指不定会惹来什么其他的麻烦。 “哦，好。”瞿辰低下头，转身就走。看来他要另寻他法了。 阵法的话，又只能固定着位置，出了范围就没什么用。打起来的话就更不会好过。看来只能靠速度与伪装了。 陪着身后跟踪的人一直玩到十二点，瞿辰才抵达昨天的住过的那家爱德旅店，依旧要了昨日的房间。 整整三个小时的你追我赶，你躲我找，倒是让瞿辰觉得受益匪浅，至少跑的速度提高了不少，跑的技巧也学到不少。逃跑的技能学到了，以后的命算是保了一半。 现在的他，就只需要安静的消化掉刚刚学会的一切，然后等待。 一切与昨天一样，在快到达凌晨两点时，靠近那团黑暗的地方都刮起大风。 瞿辰依旧站在窗前，窗帘翻飞，让他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的，驼色的风衣在风的鼓动的猎猎作响。 此时的他没有看向那团黑暗，他的眼睛反而看向窗户对面的暗巷。 其实他并不知道在这黑夜里都有着哪些观望着自己，那些人又都藏在哪儿，但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一定有人在黑暗中看着自己，而且必定还是序列者。 回去后他曾想过，昨天他留下的一些动静，怎么说也会被那些强悍的人给察觉的。 今日，在这四周，有人是正常，没人那才不正常。 瞿辰与昨天一般，从窗户上轻盈跳下，心无旁骛，只是一个劲儿的向那团黑暗走去。 有了昨日的经验，这次瞿辰走在大风中倒还算从容，也缩短了不少时间。 他一直走，走到不能再前进时方才停下步子，静静的看着不断被风吹散的那团黑暗。 这次瞿辰发现了有些不同。 昨日的石碑后有个土包，但今日却没了！偌大的黑暗迷雾后只有那么一个温润的石碑而已。 待得凌晨两点，最后一丝迷雾飘散，瞿辰瞬间闪身而入。 身后是属于混乱之街皇后大陆。 “这么多年，冤家都不知道，他又是哪儿知的？”魅姬歪腻在千的怀中，手撵着自己的发丝，有些漫不经心的说，“还是说，这序列五十一是神特意安排进来的？” “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千将魅姬从怀中扯出，转身便是要走。 第五十一章 睁眼，瞿辰环视四周，还是平街小区门口的景致，自己靠在墙边，抱着手，就像是在等人一般。如果再在身边加个吴铭，瞿辰怕会以为他回到了昨日。 刚刚，就在混乱之街的深处，瞿辰一直觉得很奇怪，他并没有在那里看到那个大土包，也没有在甬道中遇到那些狩，一切显得格外安静祥和，一点危险都没有，很是平常的样子。 “大人。”正当瞿辰准备朝里走时，身后就传来吴铭的声音。 “恩。”瞿辰没有转身，只是微顿，听着吴铭快步走来的声音，接着道，“你太慢了。” “让大人久等了。”吴铭很恭敬的回答道，紧跟在瞿辰的身后。 这浓浓的熟悉感让瞿辰觉得今日与昨日没有任何的区别。只是耳边多出了姜沉絮絮叨叨的声音，让瞿辰分辨出不同来。 吴铭同瞿辰接着讲了阵法的事儿，一直到中午的样子，瞿辰见吴铭累得不行的样子，便让他回房间睡会儿。下次回归的时间在下午五点，他也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消化一下。 “哎，刚刚你小弟他说的你都听懂了？”姜沉歪在瞿辰的口袋中，有一搭没一搭的同瞿辰聊天。 “差不多吧。”瞿辰在白纸上随意乱画着。 “哦。”姜沉的语气显得有些低沉，“对了，千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你会不会把我丢给千？” “你想让我这么做吗？”瞿辰依旧一副随意的模样，对姜沉得态度也很是随意，接着问道，“你与千不是关系很好吗？” “才没有！”姜沉一副气鼓鼓的感觉，“跟我关系好的千已经死了，现在这个千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了。” “而且，现在我跟你关系最好了。” “对哦。”瞿辰手中的笔停了一下，然后接着画，问道，“那你同我讲讲现在这个千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还能是怎样的人。两个眼睛一只嘴巴呗。”姜沉小手撑着汉堡大脑袋，头一点一点的说，“手上的血腥味儿比别人都多些罢了。” 听姜沉的口气，瞿辰也明白，他不愿多说些什么，也就不再说话，他相信姜沉迟早会说些什么来的。 瞿辰不说话，默默的画着那些几何图形，没人搭理的姜沉，嘴巴根本停不下来，但说的却都是与千无关的事儿。 “你还想成为人吗？”瞿辰也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看着还有好些时间才能回归醉城，便起了与姜沉聊天的想法。 姜沉肯定是不能送出去的，但也不能让他背叛了去，虽然他现在是自己的宠物，可他有着自己的思维，只能算是所属物而已。 “想呀！怎么不想！”姜沉语气有些激动，说道，“你来过过我现在的日子，你就知道了！这跟人的日子不能比，完全不是人过的！”说着说着，话里都听不出逻辑了。 “恩。我知道。”瞿辰点头，话中藏着几分关切，“当初我同千的交易就是让你复活，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也算是一种复活。不过，我也会想办法让你重新成人的。” “你是说真的？”姜沉话中明显带着几分期待与怀疑。 “恩。”瞿辰将姜沉从口袋中取出，放到旧木桌上，认真的同他交流，“我想你应该是知道我的身份有异，并非这世界的原民，所以你跟着我，重新成人的机会会更大。” “我知道。”姜沉将汉堡脑袋低着，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明白姜沉的顾虑，瞿辰接着说道：“在我家乡，是很重视承诺的，古有一诺千金。同样我们也讲究因果，我向你许下诺言，便是与你有了因果，因果缠身，会很大程度的限制着我的成长，所以我会尽快了结这个因果。所以你不用担心。”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呢？”姜沉抬眼看瞿辰，他与眼前的人并没有什么过硬的交集，可他却这样帮自己，说实话，姜沉心中是不信的。 “自然也是因为因果。”瞿辰说道，“我与千之间的因果，解不开了，只能绕过，从你身上将因果给解了。” 听瞿辰这般说，姜沉的心倒是放下不少，低着头说道：“我信你。你是个好人，我能感受到。”说着他的语气有些复杂，接着道，“如果醉城里，能再多些你这样的好人就好了。” 被发好人卡的瞿辰不说话。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姜沉郑重的说。 瞿辰抿嘴嗯了一声后，就开始纳气修炼。 不过一会儿，姜沉就闲不住了，蹲坐在瞿辰的脚下，说道：“瞿辰瞿辰，陪我说会儿话呗。” 被姜沉魔音穿脑两小时，瞿辰在五点时终于松了口气。 “大人，那我先走了。”早在一个小时前吴铭便醒过来，一直在房间中整理阵法图案，处理自己的伤口。待到五点，刚回归醉城的时候，他才对起身对瞿辰说话。 “恩。”瞿辰仅仅只是应了一声。 吴铭走后，瞿辰看了看桌上那些被他整理的阵法图案，看完后他才起身走到王老头的房屋门口。 “老头。”瞿辰靠在门框上，冲空空的屋里喊话，但却没人应。 “老头。”他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应。瞿辰虽然有些纳闷，但却还是帮王老头将房门给关了，转身就走。 他反正找王老头也没啥事儿，况且他今天还需要将练习怎样能在打斗中剩下六层气。 先从弱的入手，瞿辰自己寻了几个跟踪自己的人，与他们纠缠了一会儿，发现他们都弱了些，与他们打斗对自己一点帮助也没有。 这般想着，瞿辰拿着吴铭以前帮自己的话的地图，看着上面蜘蛛网般的醉城小街，小街主中排名前三的他都见识过了，再找小街主练手也没什么意思。 对着地图比划两下，瞿辰匆匆向着大街主最末的奥街走去。 奥街是皮吉统领下的街，由两条小街组成，两条小街在外围三层里，倒是与平逸两街位置差不多。 “啪。”一条鞭子从瞿辰的身侧划过，打在地上便裂开一个小缝，瞿辰不由的庆幸，幸好他反应的快。 “你就是那个五十一？”一声傲慢的女声在瞿辰左后方响起。 第五十二章 十八与三十一 瞿辰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一个穿着紧身皮衣的大胸长腿的美貌女子，在她的手腕上长鞭一圈圈缠在上面。这鞭子与序列三十九的艾米尔手中的鞭子看着就有很大的不同。 其中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艾米尔的鞭子是短鞭，而且是硬质的短鞭，而面前这个女子手中的鞭子是长鞭，还是软鞭。 在女子的身后站着一个右边额头上有到小疤痕的健硕男人，皮肤是十分健康的麦芽色，穿着也十分的干练，给人一种沉稳又像是一只敏捷猎豹的矛盾感，显得颇有魅力。 瞿辰十分谨慎的观察着身前的两人，他们两人身上并没有红色的数字显示，就代表着他们对自己并没有抱以杀意，不过来着不善。瞿辰还是将心中的警戒调到了最高。 也就微扫一下，他最先发现的是男人身上带着数字的刺青“三一”，女人的数字，他倒是在短时间里没有发现出来。 序列三十一：“勇”，男，右边额头上有一道伤疤，某佣兵世界的佣兵，是最有能力成为佣兵之王的人，潜力值85%。 “找我有什么事儿？”瞿辰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序列五十一的身份，身体做好跑的准备。 序列三十一的勇看着瞿辰谨慎的模样，爽朗的笑起来，说道：“芙蓉性子直爽，刚刚是她失礼了。” 瞿辰看着说话的勇，就面相看，勇并不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他有些拿不准前面两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我们过来就是问问混乱之街的深处要怎么进去？”勇不理会瞿辰的疑惑，直接开口问道。 勇此话说出，他身旁的芙蓉也抬起光滑的下颚，一副高傲的样子，手还扯了扯长鞭。瞿辰这才注意到长鞭柄处挂着一个坠子，正面刻着“清水”二字，反面则是数字“十八”。 序列十八：“芙蓉”，女，身材火辣，为人爽朗放荡，生活不拘一格，耽于享受。武器是一副鞭子“清水”，又被人称呼为“荡.女”，潜力值90%。 清水出芙蓉。瞿辰看着眼前的女人却觉得不像，样子不像，气质也不像。 瞿辰不准备隐藏进入混乱之街深处的方式，所以他大大方方的回答道：“我只知道，在醉城与混乱之街交界的时候，就是混乱深处开启的时候。”告诉归告诉，但信息全不全，那就不关他的事儿。 “晚上带我们去。我们作你的雇佣兵。”在芙蓉看来这笔交易对瞿辰来说是很划算的交易。 但当她看见瞿辰沉默似乎在犹豫时，皱眉。在她看来这般弱的瞿辰想要顺利的活过第一个世界，没有庇护是不可能熬过去的。 一个正常人进入一群变态里面，会快速成长，但又能成长到哪里去？ 不过勇的心中想得却更多一些，看到瞿辰犹豫，这让他想到那次游乐场事件，序列二十六与序列二十九都死了，但他却能活下来。当时他还是个普通人吧，更何况卡兹与小丑会犯轻敌的错误吗？ “那就麻烦你们了。”瞿辰也只是想了一两分钟的样子，便笑着说道。 看来这第一个世界里，他的所有只能暂时止步于此了。瞿辰倒是看得很开。 勇的心中也是一松。至少瞿辰并不像是他心中所想的那般强大。 “我们自然是说道做到。”芙蓉对瞿辰的回答很满意，头微微扬起，看起来就像是高傲的天鹅。只是看不出天鹅的颜色罢了。 瞿辰看着他们很上道的走到自己身后，将自己保护起来。他垂目，也不知正在想什么，不过马上便转身向着奥街的方向走。 芙蓉与勇都不多嘴，跟在瞿辰身后。 “等下，让我一个人试一试。你们不要动。”人已经走到奥街街口了，瞿辰低着头对身后的两人说道。 “嗯。”勇点头应道。芙蓉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但这也表明她是也是遵从瞿辰意思的。 对于瞿辰的举动，勇与芙蓉也没有什么诧异的，身为序列者中唯一的普通人，又怎么会因为在一群变态中而丧失斗志？ 瞿辰倒是对他们的识趣颇为顺心，这才是保护一个人的真正意义嘛。 带着笑，他一步步向奥街中走去。 奥街街主，瞿辰并不记得他的长相，但是不要紧，他能感受到能力的强弱，只要奥街街主在奥街之中，那么最强的那个就是他，如果不在，那就让他在。 奥街明显要比平街繁华不少，虽然它们都属于醉城的第三层。在奥街街上的行人也穿的比平街齐整不少，而且这环境也是好上不少的，至少墙上的广告很少，公厕外也没啥味道。 奥街道路两旁有着不少的小摊，不过却比平街的要规整干净一些，大部分都是卖吃的，赌坊服装等稍微高消费的都是有着正规店面的。 慢慢向里走，瞿辰发现了不少气息。看来奥街街主的手下也是不少，瞿辰有些不能保证自己能否成功撂到奥街街主，也不能保证撂到后他能否全身而退。 在气息越来越集中的地方，瞿辰感受到一股更为强大的气息，他想那股气息应该就是奥街街主的气息了。而其他的气息似乎将他团团围住了。 瞿辰停下脚步，站在一个栋华丽的高楼前，高楼是一家酒店，内里虽不能同如楼比但也算是金碧辉煌，那股强大的气息就在这栋楼中。 瞿辰停下后，有不少人开始向着瞿辰的方向走。路过一些摊贩，店铺。那些摊主店主都在看见那些人都惊慌的收拾东西，有摊的收摊，有门的关门。 一时之间，这一片区域由热闹瞬间变得宁静荒凉起来，一个普通人也不剩。 那些围着瞿辰的人，有的面露严肃表情；有的则是嘲讽的笑；有的是吊儿郎当的上下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他们都没有动手。 “瞿街主到来，有失远迎。”一个中年男子穿着银灰色西装，油亮的头发紧贴在头上，谦谦有礼的模样，从华丽的酒店中走出。 第五十三章 作妖 “不用说，这位就是奥街街主了？”瞿辰同样笑着说话，并没有任何怯场的样子，甚至还从容的将带血的手巾放进口袋中。 “不知瞿街主远道而来，是想干什么呢？”奥街街主挑眉说道。 “不远，不远。”瞿辰不太想与奥街街主打太极，“反派多死于话多”这一定律，他是知道的。虽然他不认为自己是反派，但他却很推崇这一定律。 “我想让奥街街主，将奥街给我，好吗？”瞿辰开门见山，直接将话都说清楚。 “狂妄！”奥街街主未说话，反倒是他身后的小弟开了口，一副想要揍人的模样。 奥街街主也不说话，只是面露微笑，向后退，然后右手竖起向前微挥一下。 他的小弟都不怀好意的朝瞿辰走去，一群人将瞿辰团团围住。 看着围上来的一群人，瞿辰皱眉，看来自己还是天真了点，以为找到奥街街主就能直接跟街主单打独斗。 这些人虽然对瞿辰来说，不会造成怎样的威胁，但要解决掉他们还是要花上不少的时间与精力，更何况还有一个大街主在一旁盯着自己。 瞿辰在心底默默掂量着自己的实力，想办法让自己以最少的消耗，解决掉这些小弟们。 就是可惜“指寂”中并没有群攻技能，就算是攻击的技能，他也仅仅是学了两招，而且还只是入门而已。 场中一片寂静，围住瞿辰的那群小弟相互对视，然后一起向瞿辰攻击。 亏得瞿辰这几天一直东躲西藏的，躲起攻击来也还算那么回事儿。 不过人多破绽也就多，不管是人多的那方还是瞿辰单独的这方，破绽都出来了。 比如每个人在每个攻击前，身体都会有预动作，本来已经能做出预判的瞿辰，在人多中也看不出什么，躲攻击倒躲的有些狼狈。 再比如，人在攻击时都会无意识的将自己的死穴给护起来，但人多了，不少小弟们在混乱中都或多或少将死穴给露了出来。 短短几分钟，瞿辰已经干倒好几个人，但自己也新添了不少的伤口。 不过瞿辰有个很好的优势就是，他身体好，伤口也愈合的快。除了体内气只减不增外，他在其他方面就像个永动机一样。 不过又过了几分钟，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涌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瞿辰便觉得有问题。虽然是个大街主，但是他手下的人不应该这么多，而且他能感受到，还有不少的气息向这边赶来。 这个奥街街主明显是在拖延时间！如果不出所料，不少大街主应该正在向这边赶来。 自己本来就是个外人，而手上已经有三条小街了，他们合该是坐不住了。新人老人，还是欺负新人来的好。 瞿辰默默不着痕迹的向人群圈外突破，但却没多大用。 很明显，那些大街主是想用人群来留住自己。 瞿辰转头看向奥街街主，而奥街街主同样也注意到了瞿辰的目光，冲他斯文一笑。 瞿辰也只是一瞥，然后便将视线转向自己四周。 人肉战真心伤不起。密集的攻击，让瞿辰防不胜防。 在承受着攻击的同时，瞿辰将自己的灵觉分散开去，他能明显感觉到有两个强大的气息已经到达奥街了。那应该是两个大街主。 不能再拖下去了。瞿辰眼神深沉，看起来比刚刚更加沉稳的模样，而他手上的攻击也更凌厉，身形也更加敏捷了。就像是突然实力高了一个档次一样。 不断的使用这“指寂”中的“针”，瞿辰体内的气也不断的减少，但至少这样的消耗让他的突破更加容易起来。 一直关心着战局的奥街街主也察觉到了瞿辰的变化，不过他更在意的是瞿辰马上就要脱离包围圈了。在他的心中也是很诧异，诧异瞿辰竟然能在密集的攻击坚持这久，甚至是脱离包围。 他不能将这个人放走！ 奥街街主看见瞿辰有脱离的趋势后，疾步走到人群的前方，也就是瞿辰突破的前方。 好不容易刚从包围圈中突破一个小口出来的瞿辰，立马就碰到了在前方刚站定的奥街街主。 瞿辰就像没有看见身前的人一般，快速向着奥街街主的身侧疾跑去。 奥街街主也等在那儿，准备给瞿辰一个致命一击，然后将他打回包围圈，或者是与瞿辰过上几招，拖延一下时间。 奥街街主手握紧自己的武器，一把刀，刀刃看起来很是锋利，对准着瞿辰。 瞿辰从他身侧跑过，奥街街主挥刀而去。瞿辰不知怎的竟然在瞬间移到奥街街主的后方，奥街街主条件反射的就用刀柄对准瞿辰攻击去。 带着势的攻击，被瞿辰挨了个结实，整个人都向后飞了出去。只是奥街街主在攻击完后，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被人骗了！ 他的攻击虽然会对人造成内伤，但是他的攻击却硬生生将瞿辰推出了包围圈！ 转头，他看见瞿辰捂着受伤的位置，快速从地上跃起来，向着外面疾跑。 竟然还能跑得这么快，果然是大敌。奥街街主眯着眼，对着一干小弟们说道：“那人受了重伤，跑不远了，快去追，追到赏小街主月利益的三层！” “好！”有了利益的驱使，小弟们也是更有干劲了。 彼时，那两个曾被瞿辰感应到的大街主也到了，另有五个大街主也踏入奥街之中，有两个赶来的方向正好与瞿辰跑的方向一致。 不过瞿辰运气好，正好在碰到那两个大街主前，他碰到了他的“雇佣兵”。 奥街深处的响动勇与芙蓉自然是听到了，所以看见瞿辰衣上血迹斑斑，嘴角也渗出血来的样子，也没有吃惊。 不过当他们看见身后一大群黑不溜秋的人头后，才微微吃惊一下，能在分分钟内引来这么多人，也是一种能力了。 “你们不是说是我的雇佣兵吗？”瞿辰捂着腹部的伤口，咧嘴笑道，“机会来了。” 芙蓉手中的长鞭抖了抖，似乎下一秒就要将长鞭抖到瞿辰的身上，但却被勇给制止了。然后就是勇对说道：“自然是遵从吩咐。” 第五十四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就有劳了。”瞿辰笑着点头，正好趁着勇与芙蓉挡着人的时候悄悄溜走。 待瞿辰溜走后，芙蓉狠狠的在身前的人身上甩上一鞭，然后很是不满的说道：“你刚刚为什么要阻止我？” “佣兵自当信守承诺。”勇也干掉身前的人对芙蓉说道。 “可我并不是佣兵，也不信这套。”芙蓉整个人都很烦躁，感觉自己被一个渣渣给耍了！ 过了一会儿还没有听到勇的声音，芙蓉也稍微冷静下来，想到自己刚刚成为瞿辰的雇佣兵，自己本也算是个正直的人，知道刚刚勇的做法是对的，只是仍然无法解气，然后恶狠狠的说：“你就不怕他不守承诺？” “时间与地点都固定了，他还能往哪儿跑？”勇笑了，脸上带着血迹，笑起来不再是给人爽朗的感觉，而是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接着说，“他既然不想看见我们，我们就不在他眼前晃呗。反正对你我也没什么损失，权当练手了。” “哼，等过了今日，我再见他一次就抽他一次！”芙蓉说道。 “只要交易结束，你想怎样就怎样。”勇且战且退，手上又捏碎一个人的脖子。 另一边的瞿辰，他正四处躲避着不断追上来的“小兵”。离回归混乱之街的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瞿辰他得好好想想在这段时间里他要做点什么？ 瞿辰抬眼，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到了皇后大路上。 白日的皇后大路虽不敌晚上那般热闹，但也还算人声鼎沸，反正是刚刚的奥街要热闹多了，而奥街又比平街热闹，果然还是档次的问题。 瞿辰竖起风衣的衣领，轻咳着，混迹在人群中。每当发现有什么不太对劲的人，他立马就会跟着一波人随便进入一家店内。 第一次进的是一家大型的超市。瞿辰倒是逛了好大一会儿，顺便还为自己买了几条金链子。不管走到哪儿，金银总是最为流通的东西。他也是趁着现在钱多，多屯点。 第二次进的是一家服装店，不过是卖女装的。瞿辰板着着个脸，一副正在等女朋友的模样，有时候还对着身边的女性搭个话。 什么“这件很称你哦。”“衣服美人更美。”之类的，倒是将店里的人唬的一愣一愣的。 跟着又进了几家小店，其中有一个还是情趣店。 当瞿辰楞着头走进去，发现是情趣店后，瞬间变得尴尬无比。虽然他很快就调整过来，但还是被店主给看了去。店主还一脸猥琐笑意的对他挑眉说：“想要什么，本店都可以提供哦~” 瞿辰当时也是脑袋一烧，接住店主的话，说道：“那来一打右手。” “小伙子，你可真幽默。”说着话时，店主那个表情，真叫瞿辰直想找个地洞钻。 所幸也没呆多久，他就退了出去。等退出去都过一会儿了，他的脸都还是红的。 一直在街上徘徊到大概快七点的样子，瞿辰差不多快将皇后大路上的店铺都逛了一遍。正好走到一家快打烊的眼镜店前。 看着身前的眼镜店，瞿辰条件反射的想推一下眼镜，却发现他并没有戴眼镜。在一进到这里的时候，他就没有戴眼镜，到现在倒是快忘了，他曾戴过十几年的眼镜。 一下兴致来了，瞿辰也由着自己的性子，走进眼镜店。 瞿辰推门，店里有些冷清，店员都坐在专柜前做着自己的事儿。瞿辰这一进来，倒是让所有人都望向他。 “本店，马上就要打烊了。”离得近的一个女店员微笑着提醒道。 “我知道，我不配眼镜，只是想买一副框架罢了。”瞿辰说道。 “十分钟。”女店员想了下还是同意了瞿辰的要求，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接着说，“只能给您十分钟的时间挑选。” “好。”瞿辰见人家同意了，便随意走动起来，站在玻璃柜前打量着那些框架。 他要求不高，买个与以前差不多的就好了。这样也有了个目的，挑选的速度倒是快上不少。 转了一圈，瞿辰停在靠墙边的柜台前，那个柜台中摆放的都是塑料框，而众多眼镜框中有一个黑色大框的，倒是与他之前那副挺像的。 “麻烦将这副取出来。”瞿辰点了点那个被他看中的框。 柜台小姐将瞿辰指着的那副取出来，放在玻璃台上。 那副框架安着塑料的镜片，镜片上看起来油腻腻的。瞿辰也懒得去试，反倒是嫌弃的模样递给店员道：“就这副了，麻烦将这洗洗。” “嗯？不用将这镜片取下来？”店员有些疑惑。 “不用。”瞿辰摇头。 那店员也不再问，拿着眼镜框进了清洗室。 再次拿出来时，镜片上脏兮兮的油渍也清洗干净了。瞿辰将眼镜戴上，比不戴时看东西要模糊不少，不如平光镜好用。 不过瞿辰也不挑，眼镜才是他的目的，看不看的清倒是其次的。 而今他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就现在全城通缉的情况，他肯定是不能离了皇后大路，不过他也没想往哪儿去。 当瞿辰出了眼镜店，站在店门外时，反倒有种茫然的感觉。 不过这种茫然的感觉也只是转瞬即逝罢了。晃了晃脑袋，瞿辰便向着皇后大路深处谨慎走去。 平常只需要十几分钟就可以走完的街，瞿辰硬是走了一个小时，才堪堪到达爱德旅店门口。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专门来寻自己的人。 照着原先的习惯，瞿辰戴着副眼镜，躲在旅店房间纳气，看起来跟寻常一般。 在瞿辰的隔壁房间，斐卿从昨晚就一直守在那儿。今天白天奥街上的事儿，虽然他一直都待在房间中，却也是略有耳闻。 他现在正站在落地窗前，斜眼看着瞿辰房间中的镜子反馈来的景象。 “倒是个心宽的。”从镜子中斐卿看见瞿辰真闭眼纳气，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 “斐施主，这样偷窥是不对的。”房间中，拈花坐在沙发上看着斐卿的动作，说道。 “你这个跟踪狂凭什么说这句话！”斐卿不开心了。 “斐施主，话可不能这样说，小僧只是觉得施主佛性好，想度化施主。” “哼。”斐卿实在是不想与拈花争论下去，手中捏着小纸式神，略施小法，纸片的式神便像被风吹起，轻飘飘的飘进瞿辰的房间，飘到瞿辰的腰带扣中。 “我总觉得这个人，有问题。”做完这些，斐卿轻轻扣着木桌，低声喃喃。 第五十五章 “斐施主怕是心中早有答案了吧。”拈花一声阿弥陀佛后说道。 “那又关你何事儿。”斐卿对拈花心中有气，呛声道。 拈花听着斐卿的话，然后笑了，笑起来的模样就像冬天里的太阳一般，让人觉得温暖。他对斐卿说道：“斐施主可想差了，这可是所有序列者的事儿。” 斐卿知道拈花嘴皮子厉害，也懒得跟他说话，这是默默的关注着隔壁房间的瞿辰。 两个房间的三个人就这样沉默的一直到凌晨一点五十。房间中的瞿辰首先动了。 瞿辰还是一样，从落地窗上跳下，径直朝深处的那团黑暗走去。 在里那团黑暗最近的地方，芙蓉与勇正等在哪里。 “你们到的可真早。”瞿辰隔老远就看见了他俩，就像他白天没有坑过他们一般，笑着同他们和善的说道。 芙蓉正想顶回去，但却被勇抢了先，只听勇说道：“你是雇主。我们自然是要等的。” “那不介意再等一个人吧？”瞿辰接受勇所谓的“善意”，忽略掉一旁瞪着自己的芙蓉。 “老娘介意死了！”芙蓉直接一鞭子朝瞿辰脚下使去。 瞿辰被芙蓉突然的举动吓的微微抖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芙蓉，但是没有说话。 “你们聚在那儿干嘛？有没有兴趣带上我？”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看着身影有两个男人向这边走来。 勇皱眉，总觉得自己有哪里失策了。 瞿辰看着慢慢走近的两人，并不说话。 倒是芙蓉挥舞着鞭子，不客气的对过来的俩人说话：“你们打哪来就滚哪儿去，我们一点也不愿意带上你们。” “好，那我过来了。”刚刚说话的男子，又开口说道。 两人也是越走越近。瞿辰看清了两人的样子，走边的是一个和尚，穿着土黄色的僧袍，一脸祥和，一看就让人觉得想亲近。 而另一个人，也就是那个说话的，穿着一身休闲装，休闲裤的膝盖处印着“十五”的印花，一双腿，一边一个数字。长得不赖，带着正气又有股邪气，带着笑。 序列十五：“斐卿”，男，某世界中最年轻的天师，擅长法术与用式神战斗，潜力值91%。 不过那个和尚，瞿辰却并不能看出到底是序列几。 “听不懂人话吗？要你们滚呢！”芙蓉也是认出了走来两人的身份，不过也只是更加谨慎罢了，话语中的嫌弃之意丝毫不减。她不认为这两个人会在这里动手。 在这里可不止他们这些人。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你一直说的‘你们’，而我只是一个人，想问问这位小姐，你刚刚说的‘你们’到底指何人？”斐卿说完，也是嫌弃的看了眼芙蓉，“清水出芙蓉，你看你哪里像了。” “你来试试。”芙蓉对斐卿勾手。 “这样的你，才正常嘛。”说完，斐卿转身朝瞿辰再一次问道，“捎上我一个，如何？” 瞿辰感觉这个斐卿似乎对自己有敌意？但是又不对，如果真是有敌意的话他身上的数字会成为红色的。但斐卿的眼神确实让瞿辰觉得很不舒服。 虽然不被盯得不舒服，但瞿辰还是点头说：“好。” 说完，瞿辰回忆了一下斐卿的资料，“某世界中最年轻的天师”，瞿辰想了想，也是知道了其中玄机。 看着瞿辰软弱，斐卿得寸进尺的模样，芙蓉就气不过来，想要发火，却又被勇给拉住了。勇默默对芙蓉摇头，示意她不要乱来。 至于一直没有说话的和尚，似乎被众人遗忘了一般，不过他也不恼，也不说话，默默当着个小透明。 芙蓉一副护食的模样紧挨着瞿辰，冲斐卿瞪了瞪，转身，胸贴着瞿辰，上下隐晦的磨蹭了一下，瞿辰的脸瞬间就红了，就像个愣头小子一般，整个身体僵硬得不行。 “你那人怎还不来！”芙蓉很不客气的质问。 瞿辰推了推眼镜，整个人向后退，假装斯文的轻咳两下，说道：“他已经来了。” 瞿辰的话说完，在皇后大路上，穿着深蓝色西装的千正走近。 “这么多人，这么热闹。”千仆一出现，在场五人，除了瞿辰与拈花和尚外，其他三个都是一凛，似乎对千很是防范的样子。 发现这点后，瞿辰觉得很奇怪。千只是序列四十四，而其他三人，斐卿序列十五，芙蓉序列十八，勇序列三十一，都比千的排名高。而且芙蓉就算看见斐卿与那和尚时也没这么谨慎。 这倒让瞿辰觉得，那和尚肯定排名不低，其他的他倒是一点也得不出来结论。 “人齐了，就走吧。”瞿辰将手伸进口袋，转身第一个向那团黑暗中走去。 一行六人，除瞿辰不是第一来这儿，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进入这里。 与往常没差，离那团黑暗越近，风的阻力就越大。 瞿辰有些郁闷的发现，在这群人中，除了自己，大家都走的很稳，一点都没有他第一次进来时，走三步退一步的场景。 这也让瞿辰知道自己离那些序列者的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 越往里走，瞿辰就走的越慢，其他人也迁就着瞿辰，放慢速度。瞿辰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面子里子都没了。 想说些什么来解解自己的面子，但想了想，瞿辰觉得还是不开口说话的好。再想想，前天的情景，昨天的情景，今天已经是最好的一次了！ 瞿辰默不作声的埋头走着，整个人就像陷入了在思考中发呆的境界。所有人都不说话，整个气氛有点尴尬。 走到不能在走了，瞿辰知道自己已经走到平常的那个位置，正准备开口说，就在这儿等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眼身前的五个人，他们都走得比他远。 即使心底泪流满面，但瞿辰的面色还是如常，立在不能走的地方，安稳的站着，然后指着迷雾中可以隐约瞧见的小道与石碑，说道：“等到了醉城与混乱之街交汇之际，那些黑色迷雾会被风吹散，那时便可以进去了。” 第五十六章 谋显一 众人自然都看见了其中的那条小道与石碑。 “就这样？”简单的景致与芙蓉心中所想的混乱之街深处完全不同，她甚至很有点失望。 “恩。”瞿辰点头，“那个石碑是一个‘门’，从石碑进入，那才是混乱之街的深处。” “深处有什么？”这次问问题的是斐卿。 他曾几次来到这混乱的深处，但却没有一次见过眼前的景致。他可不信，瞿辰他是误打误撞知道的。 瞿辰看向斐卿，斐卿也正看着瞿辰，两人眼神相对，似乎都明白了双方心中所想，都是质疑。 瞿辰转过头，对所有人说道：“深处有一个阵法，很大的阵法。” 没有说话，瞿辰又接着说：“我给人瞧过，那人说是个魂阵。” “吴铭给瞧的？”这是千问的，千是这里的原民，自然对这个世界了如指掌。 “恩。”瞿辰点头。 “吴铭是谁？”芙蓉倒是疑惑了，她并不知道这个叫吴铭的到底带着什么意思。 “一个天才阵法师。”千似乎心情不错，也就回答了芙蓉的问题。 芙蓉的眼神有些诡异，在她看来，既然是个天才阵法师，而且还是在醉城出现的，那么她就不应该不知道这个人。可为什么，她并没有听说过。 瞿辰感受到来自芙蓉疑惑的目光，因着无聊就对芙蓉解答道：“废的。” 听了瞿辰的解答后，芙蓉也明白了，耸耸肩，握着长鞭，倒是向瞿辰倒去，被瞿辰躲过去也不恼，依旧挨着瞿辰站着。 还有十秒。 所有人都盯着那丝丝黑色的雾气，等着它被吹散的那刻。 瞿辰与芙蓉紧挨着站在众人的最后，芙蓉的鞭子向着瞿辰稍微勾了一下。 瞿辰一躲，芙蓉看着瞿辰的样子，见他一脸尴尬的大红脸，也不知道是看清了她的意图所有躲的，还是因为害羞恰巧给躲了过去的。 短短十秒过去，所有人都朝前方的小道疾行，没有风的阻力，大家的速度都很快。 唯独瞿辰一人的速度要落后一些。芙蓉在瞿辰的前方很近地方，她手中的鞭子向后甩，想要将瞿辰推出去的样子，动作又快又隐秘。 瞿辰只觉得腰间有阵劲风袭来，他食指点在鞭子上，整个人向旁侧移了些，倒是接着劲风向前又移了不少。 芙蓉这次倒是试探出来，这个五十一倒是个精的，眼中光芒闪过，也有了些想法。 瞿辰与芙蓉是最后进去的，当他们进入混乱之街深处后，他们身后属于醉城的一切马上就变成了属于混乱之街的一切。 他们两人什么话也没说，连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就像刚刚两人之间的试探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竟然真的只有一个石碑。”芙蓉仆一进来，环视了四周的景色后，有些遗憾，不过瞧着石碑后有一个很大的空地，心生疑惑问道，“这后面没有任何东西吗？怎么这么大一块都是空的？” “我也不知道。当初进来时，就是这样的。”瞿辰摇头，“你们能耐比我大，说不定能看出个什么来。” 斐卿向前走，直接越过石碑，向空地走去。 “阿弥陀佛。”拈花倒像是知道了些什么，闭上了眼，嘴中不知道念念叨叨些什么，细听来，却是什么都不曾听到。 “就是这儿没错了。”斐卿半蹲下来，手握起一捧泥土，嗅了嗅，然后又用手捻。 千、芙蓉还有勇绕着四周走动，观察着四周的景象。 只有瞿辰，一个人站在石碑前方，静静的看着这些人装逼。 “什么？”勇听不懂斐卿的话，也看不懂斐卿与拈花一进来的举动，这样的举动倒是让勇有些猜不透他们两个的意图了。他本以为他们的目的是相同的。 “这里是魂归之地。”斐卿解释道，他是天师，自然对这些了解的很多，他接着说道，“下面必定有个魂阵。小太阳倒是没骗我们。” “小，小太阳？”芙蓉疑惑的眨巴着眼。 瞿辰听到这个称呼后也是一惊，疑惑的看着斐卿，“小太阳”这个称呼，是苏阿秋取的，斐卿这人竟然知道？也只是看了眼斐卿，瞿辰便转头又看向石碑，也没说话或是表达出任何意思。 反正不用解释，大家都知道这“小太阳”到底指的是谁。 “进去吧。”见大家也都观察的差不多了，瞿辰便提议进入那真正的深处。 众人也跟着瞿辰的身后向石碑中走去。 瞿辰刚进去，芙蓉便借着自己女人的身份硬是挤到瞿辰身后，把自己本来的搭档勇丢在后头。勇对此也不甚在意，走在后面。 在勇的身后是千，然后是斐卿，拈花走在最后。 进去后，瞿辰站在甬道上小等一下，等众人都进入后，他才接着向前走。 瞿辰也不介绍，一切等着他们自己看，他只负责向前走。不过让他感到诧异的是，所有人都观察着四周而落后于瞿辰，唯独芙蓉，这个女人一直紧挨着自己。 “这个阵法好大呀。”芙蓉话有些夸张。 没有接话，芙蓉也不嫌尴尬，抱着手臂说道：“就是有点冷。” 瞿辰看了眼身边只穿一件长袖的，还颇为露骨的单衣的芙蓉，她口中的寒意，他也感觉到了。 想着芙蓉毕竟是个女人，瞿辰将身上的风衣外套脱下搭在芙蓉的肩上，芙蓉只比他矮半个脑袋，给她披外套也颇为顺手。 一丝温暖披在自己的身上，芙蓉楞了一下，然后对身边的瞿辰一展笑颜，笑容中带着几分娇憨，对瞿辰说道：“谢谢。” 瞿辰没有回答，也没看芙蓉的笑容，只是低头看着阵法，不过大家都瞧着他这是害羞了。 后面一行也到达阵法前，斐卿看着阵法，就像阵法中藏着些东西一般，他转头问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这句话，其实是针对瞿辰说道。 因为在斐卿的眼中，阵法中开始出现魂魄，一个一个的从阵法中冒出来。他们就站在瞿辰与芙蓉的身后，盯着阵法外的他们。 第五十七章 谋显二 “看到什么？”芙蓉拢了拢披着的风衣，看着斐卿的目光，她觉得更冷了。 “真没看到？”斐卿不怎信，他这次是对着瞿辰说的。 瞿辰既然是第一个发现这里的人，那他就应该可以看到那些东西。 但是，斐卿看着眼前，魂魄从瞿辰的身前穿过去，这分明是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你想要我看到什么？”瞿辰推了推眼镜，好笑的问道。 在瞿辰遭到质问时，石碑伫立的后方，土慢慢的拱起，成为一个土包，与瞿辰当初看见的那个土包相似，而这本应该被黑色浓雾笼罩的一切，也慢慢被风吹出它的原形来。 在黑色浓雾的石碑前，错落的站了好几个人，有单独的也有两个结伴的。 他们彼此都没有交谈，都对其他人保持着谨慎的态度，只是看着被风吹走的浓雾，直到最后一丝。 昨天下午的时候，在序列者中传着混乱之街深处便是下个世界的站点。传的更细节点的就是，当它开启第二次的时候就是下个站点开启的时候。 而今到场的差不多都是想凑个热闹或是瞧瞧看看的人。他们心中都清楚着这混乱之街的深处是下个站点，最大可能的地方，但却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 待得最后一丝黑色雾气被吹散，雾外的所有人都动作了。 瞿辰笑着反问过斐卿后便转身不再理会斐卿，向阵中心走去，芙蓉自然也跟在瞿辰的身后向阵中心走去。 斐卿皱眉，他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看向四周，左后侧是正在念经的拈花，右边是四处观察的勇，千看着笑意站在离他有些远的地方看着瞿辰。 “你是不是要兑现你的诺言了？”千抱着手臂对瞿辰说道。 瞿辰没有停顿，接着向阵法中心走去。千看着瞿辰这个态度，也向阵法中走，却不想他被阵法给排斥了！ 斐卿三人见状都眯起眼，走到阵法前，上前触摸阵法。 意料之中的，他们被瞿辰给坑了。阵法排斥他们！ 芙蓉正好转身看到这个场景，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不禁笑道：“看来我的运气不错。” “不要妄图想避开，你会永远被誓言束缚！”千狠狠地盯着瞿辰。他当初之所以会对瞿辰抱有一丝信任，就是因为立誓对他们而言是有很大束缚的。他不任何瞿辰会为了耍自己而抛弃他的未来，不过他可能看走眼？ 与千的话一同传出的是斐卿的问话：“你是不是看得见它们！” 瞿辰没有回答，一直走到阵法中心，他才转过身，漠然地看向阵法外的四人。在他身边的芙蓉倒是很乖的站在他身侧，不言语。 拈花似乎不曾看到自己的处境一般，表情淡然，嘴中还念着经文。勇皱着眉，全身肌肉都紧绷着谨慎极了，等待着随时出手。千手指间不断玩弄着扑克牌，恶意满满地看着瞿辰，嘴角带着坏笑。斐卿同样皱眉，一手中捏着式神，一手掐诀，口中还念念有词。 瞿辰看着斐卿手中的式神，从披在芙蓉身上的风衣口袋中掏出一张白色的纸片，冲斐卿晃了晃，问道：“你想操纵的是这个吗？” 斐卿也看清了那张白纸片就是自己曾放在瞿辰风衣腰带结扣中的式神。 “真是小瞧你了。”千见斐卿模样就知道，瞿辰应该是早有成算的，就等着人入坑呢。他现在看着越冷静，但凡是熟知千的人都知道，他越冷静就代表着越生气。 斐卿看见自己式神竟然被发现，他不由想到瞿辰的能力，不禁问道：“你有成为天师的能力？” 他不确定，因为成为天师有两个能力，一是阴阳眼，二是灵觉。可看着魂魄不断从瞿辰身体穿梭着，那就表示着他应该是没有阴阳眼的，但没有成为天师的能力他又是怎样找到这儿来的？又是怎样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置换出自己的式神的？ 将话说出口后，斐卿等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消息通知他猜出瞿辰的能力，他知道，自己应该是猜错了。 就当阵法外四人将大部分注意力集中在瞿辰身上时，他们头顶一滴滴“水”地下来，在他们毫无知觉下，狩正盯着他们。 被“水”滴中，除拈花外的其他三人都望向天顶。只是当他们还未真正看清时，甬道传来一声声破嗓子沙哑的尖叫声，有女的有男的也有孩子的。 瞿辰知道第二批人到了，他扫视了一下自己视野下方的蓝色方框，19/20，只剩下一人了。这般想着，他的视线便落在拈花的身上。 从遇见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发现拈花的序列号。瞿辰皱眉，但又马上舒平，只剩一个又不是不好凑。 只是第二批进来的人似乎并不想给瞿辰任何喘气的时间，直接开口说道：“自我欺骗。” 话音刚落，瞿辰与芙蓉所站的地方升起一束光柱。众人都清楚，通向下个世界的门开启了！ 斐卿也明白那个“自我欺骗”的意思。 不过当面板上提示他们已经将瞿辰的信息补满前，光柱就已经笼罩下来，他们知道，瞿辰有他自己的任务，而且先于他们完成了那个任务。 不断的狩向他们袭击而来。不少人心中已经明白，这个五十一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普通。 阵法外的人被狩围攻，不怎么好过，但光柱中的瞿辰也不好过，他正在接受神的扫视，他需要的是一定要瞒住自己瞒住神。 在进入神序之战前，他曾看过其他五十个序列者的信息，因为他的自我欺骗，所以他瞒过了神，甚至在最初瞒过了自己。 毕竟在这世上怎么会有戴上一副平光镜眼镜就可以将阴阳眼给封存的可能？ 在他被序列二十的叶千拉出心中最深的梦境之前，他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地球上一个拥有天师潜力的普通人，因为偶然的一场车祸而闯进神序之战。 但自从那次后，他发现其实哪里有什么偶然，一切都是必然的。他运用自我欺骗将记忆封存在最深处，依旧自我欺骗着，只等着在最需要的时候揭开一丝，以度过难关。 第一章 新的任务 拈花的身份是序列七，因为他头上有七个戒疤。 而他也不是什么拥有天师潜力的普通人，他是特别神秘处的一分队队长，他一点也不普通。 如果他真的是普通人的话，那他早就在游乐场的那场马戏表演中阵亡了。 他之所以身体弱，是故意的，他反应强是训练出来的。 一切都是假的，早在进来前就安排好了的。只是连他自己都被自己骗过去了而已。 瞿辰将自己的思维分散，就像当时训练过的一般，将思维中所有的东西都排空。 原本充斥在整个意识中的疼痛感慢慢的消失，似乎一切都回归本源的混沌，眼前是黑茫茫的一片。 当瞿辰意识再次回归时，全身的疼痛感席卷而来，他忍不住呻吟一下。 “世子，世子？”有人在耳侧说话，那一声声世子似乎是在叫自己？但全身的疼痛和羸弱的身体让瞿辰连睁眼的动作都没有力气做出。 “怎么样，汪太医？我儿到底，到底……”是一个妇人哭啼说话的声音。 “若世子能挺过这晚，那便是无攸……”汪太医话不说完，但所有人都知道那接下来的话到底是什么。 汪太医的话音刚落，妇人哭啼的声音就在瞿辰的耳侧萦绕着。 接下来是妇人哭啼的声音，还有男人低声说话的声音，瞿辰只觉得吵的自己脑袋疼。 在最终陷入昏迷前，他听见一个男人叹气的声音，最后便什么也听不见了。 三日后，瞿辰斜靠在榻上，脑袋上缠着厚厚的一层绷带，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长长的黑发，顺着肩头披下来，远远看来就像没有生气一般。 四周陈列简单又大气，在瞿辰看来都是价值千万的古董。青花瓷，白釉瓷的物件摆了不少，精致的木架子上也摆放着不少别致的玩意。 正堂与里屋的门口还守着两个青衣小厮，靠在床榻上瞿辰还可以因为看到正堂轻手轻脚打扫着的丫鬟。 一个棕色棉布衣的嬷嬷端着个碗就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鬟，那嬷嬷是镇国公世子的奶娘，现在该说是瞿辰的奶娘，李裴氏，被称为裴嬷嬷。 “世子，当喝药了。”裴嬷嬷走到瞿辰的身侧，将手的木盘搁在床边，轻声对瞿辰说道。 “恩。” 得到瞿辰的许可后，裴嬷嬷才将瞿辰扶起，坐靠在床榻上。 瞿辰接过裴嬷嬷递过来的汤药，闻着这股令人酸爽的中药味儿，眉头微皱，终是毫不犹豫的将药服下。 待瞿辰喝完后，立马就有丫鬟递过一碗果脯，瞿辰挑了几个，将嘴里的那股中药味压下不少。 “母亲呢？”寻常这个时候瞿辰这个身体的母亲都会亲自监督他将汤药喝下，但今天他却没有看见母亲的身影。 “夫人去静华寺还愿了。”裴嬷嬷在镇国公府也是个有脸面的人，在瞿辰面前说话也比丫鬟小厮随意一点，但语气中的敬意却是不减的。 瞿辰微微点头，然后咳嗽起来，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捂住嘴，咳完发现帕子上依旧染着血。 将帕子随意丢弃，瞿辰对下人们说道：“都下去吧。” 裴嬷嬷自然瞧见了瞿辰咳出的血，很是担忧，正想再说些什么，但她看见瞿辰低头垂目的样子，便将话又都吞回肚子。 一声“诺”后，在裴嬷嬷的领导下，全部退出了这个二进的房间。 瞿辰是在昨日醒来的，在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他接收到了这具身体的全部记忆。 瞿辰的这副身体是镇国公府的世子，镇国公唯一的独苗苗，名叫瞿辰，今年刚满十四，在轻络楼中同人争花魁被人从二楼推下，摔了脑袋，然后就有了现在的瞿辰。 如果事情真有那么简单的话就好了。 瞿家老太爷曾在景国成立之初立下汗马功劳，被封为镇国公，居镇国公府，封地宜州浦、谷、赭三镇，爵位世袭。瞿家老太爷曾有四个儿子，皆是当时翘楚，可惜四个儿子中有三个儿子在与楚国交战中战死，仅剩瞿辰的祖父，瞿家老太爷的第三子尚存于世。 而瞿辰的祖父也曾有三子，三子也是人中龙凤，三子同样上战场，同样只有一子尚存，其余两子皆战死。 现在的镇国公是瞿辰的父亲，三子中的第三子。而原先的三镇封地，也慢慢成为了一个宜州。 瞿家经历四代帝王可地位一直崇高，满门荣光，只是子嗣福薄，而今更是子嗣艰难，十几年过去才堪堪只有一子。瞿辰身为这唯一的独苗，自然是捧在手心里疼。 但却没有长歪，这让瞿辰觉得还是蛮神奇的。 瞿辰看过原身的记忆，原身在七岁前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曾被大儒誉为不世之材，只是在后来便泯于众人，一切都只是昙花一现。 当然这是表面的一层，其实真相在于七岁时原主经历了一场暗杀，虽然在七岁前原主同样经历了不少暗杀，但那次暗杀却让原主刻骨铭心。 那次暗杀，青梅竹马的小姐姐因护着他，在他的眼前被人残忍杀害，他本人也因那次暗杀后落下了病根。至此以后，瞿辰便还是有意识的藏拙，有意识的经营起自己的势力。 不过如今，却都成了瞿辰的嫁衣。 说起来这副身体也是巧，同瞿辰原本的情况一样，看起来弱弱地，动不动就咳些血来，但整体判来还算健康。 可如今让瞿辰最烦闷的是神颁布下来的任务。 任务：逐鹿。 内容：尊敬的序列五十一，请帮助景国攻略楚国，逐鹿天下，任务成功则进入下一个世界，任务失败则灭杀。 隐藏任务：待发现。 第一个世界奖励：豁免权一次。 禁止项目：OOC。 任务很明确，没错，但错就错在景国的皇帝就是暗杀原身的幕后黑手，原身一直想报仇来着。如果按着原身来，不叛国就是最好的了，还指望他去帮景国皇帝逐鹿天下？这不是在搞事吗？ 第二章 认错 不过在清醒的几个时辰里，瞿辰也思考了蛮久。原主性子太冷，绝对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人，所以最后他还是决定不偏不倚，不叛国，也不忠君。他可不信帮助景国逐鹿的人只有他一个，他只需要维持景国尚存的态度。 想通后，瞿辰的气都顺了不少，虽然轻咳后，还是会有血腥儿涌上来。 在此之前，他需要为原身报仇！ “阿大，可查清楚了？”瞿辰知道，自己培养的手下就一直在暗处护着自己，他只要开口说话，他们便可以听见吩咐。 一个黑影从窗外跃进来，跪在瞿辰的床榻前，那人低着头说道：“禀主子。查到里面有安乐伯的手笔，而且轻络楼的花魁是那位的人。” 原身并未想到那个花魁竟然是死对头的暗棋，不小心着了道，被下了药，不然以原身的能力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瞿辰盯着覆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声音轻柔，说道：“倒是我大意了。” 阿大从瞿辰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凶狠，不禁将头低得更狠了。 瞿辰半晌未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某处，倒是让阿大觉得压力山大，房间内的气氛颇有些风雨欲来的样子。 “世子可睡下？”房间里寂静极了，屋外传来沉稳的男声。 瞿辰知道，这是原身父亲的声音。 他抬眼，看着阿大轻声说道：“既然我为了花魁连命都没了，那花魁也该表示表示。” 屋外又传来婆子说话的声音：“禀老爷，世子只是遣了人下去，并未有其他吩咐。” “恩。”瞿国公点头，接着对着房内问道，“辰哥儿，可睡了？” “尚未。”屋内，瞿辰回道。 瞿国公得了瞿辰的话后，便推门而入。瞿辰抬头，看见走进的人的五官刀刻般分明，眼神尖锐又深邃，着墨绿锦袍，身姿挺拔宛如一颗竹。 在瞿国公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衣着甚是精致华丽，长相虽也俊美，但却比瞿国公少了些男人的气概。 瞿辰看着三人中走在最后的那个人，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但瞬间又回归自然。 “不孝子！还不跪下！”刚一进来，走在第二的蓄着美髯的华衣男人板着脸对最后的那个锦衣少年吼道。 瞿辰斜倚在床榻，眉眼带笑的看着眼前这一出戏。 年方十四的锦衣少年看了眼自己身前的父亲，又狠狠的盯着床榻上的瞿辰。 “斐大人莫要如此的好，免得折了我儿的寿。”瞿国公阴阳怪气的字眼让斐子宴心堵。 “还不跪下！”斐子宴又对着自己的儿子低声吼道。 少年盯着瞿辰，低下头，掩饰住自己的表情，心不甘情不愿的朝瞿辰的方向跪下。 待得少年跪下后，斐子宴才拜了拜瞿国公不好意思的说道：“小儿的错，自是不能纵容。”然后又朝瞿辰说道，“我将小儿带来，不堪请求原谅，遂交于国公世子处置。” “爹!”少年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斐子宴，但当他看见斐子宴眼中的流露出的坚持后，也明白这一劫，他怕是逃不过了。 低头，少年对瞿辰说道：“上次是斐卿不好，害的瞿世子重伤。斐卿在此对瞿世子赔个不是，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瞿辰笑着看着少年模样的斐卿，听着斐卿勉强的话语，真真是委屈他了。 “那你说荏姑娘是谁的？”荏姑娘就是那轻络楼的花魁。 “辰哥儿！”咋一听到瞿辰在外人面前都如此不着调，虽习惯了瞿辰不着调的模样，但瞿国公还是忍不住低声吼了一声。 “你的你的你的，全京城所有的花魁都是你的。”斐卿闷闷的说。 他也是着实倒霉，刚进入这个世界，人变小了不说，还偏偏在本来人物刚闯完大祸后才穿过来。 闯祸后，这个世界的斐卿被自家爹爹狠命打了一餐后，没熬过去，斐卿就过来了，他看着自己背从原先的光滑在瞬间变得血肉模糊，而且那背上的疼痛真真是“舒爽”极了！ 现在伤还没怎么好，又要来跟序列五十一道歉，还是下跪的那种！斐卿直觉得这个世界对自己的克制简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流年不顺，大抵如此。 他看过这个世界斐卿的前半生，“纨绔单纯，蠢笨如猪”这是他对“斐卿”的评价。那劳什子的安乐伯，这么明显的挑唆之意，这“斐卿”竟然都没看出来。 “这话我爱听。”瞿辰笑着说，他看过原身的记忆，原身是个惯会装的人，纨绔心宽，但私底下又睚眦必报，虽喜欢在暗地里让人吃亏，但也还是极有分寸的。 “你再给我五百两银子，我便原谅你了。”五百两，正是那花魁的价钱。 斐卿猛地抬头看向瞿辰，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他会这么快就原谅自己，不过马上嘴角带笑的说道：“若是瞿世子喜欢，我将安乐伯送我的瘦马都割爱给世子？” 此话一出，两个爹爹都眼底一沉，他们的儿子当然自己知道，虽然纨绔还性子都是纯良的，还颇有几分风流之意，却为了个风尘女子闹成这样，其中肯定藏着什么腌臜的东西。 只是他们未曾想到这事儿竟还与那个风光霁月的安乐伯有关。安乐伯今年二十，刚继承爵位不久，在朝中做事儿挺妥当的，却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 瞿辰听了斐卿的话笑意更深了，他知道安乐伯是爱惜羽毛的，怎么都不会送一个纨绔瘦马，更不会与一个纨绔搅和在一起，但他也乐意见得斐卿将安乐伯狠狠的坑一遍。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自然是原谅你的。” 儿子任性，瞿国公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更何况他与斐子宴都在朝为官，相交也算不错。倘若换个疏远的，瞿国公指不定就要打上门去了。但这也不代表瞿国公就原谅了斐卿。 “瞿世子宅心仁厚。孽子还不感谢人家！”斐子宴看着自家儿子令人着急的智商，木讷的样子，恨铁不成钢的在一旁指点着。 “不敢当，不敢当。”瞿辰轻咳婉拒。 第三章 瞿辰的话出了，倒是将斐卿的堵得没话说。 然后那句“不敢当”后，瞿辰又不接着说话了，让斐卿跪在那儿不知接着该怎么办，斐子宴心疼着自己的儿子，但又不能直接让儿子起身，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办。 屋内气氛变得尴尬而微妙。 让斐卿又多跪了一会儿，瞿国公才开口当个和事佬，说道：“小儿也没什么大碍，斐大人你让你家公子起来吧。” 给台阶下，如果不下就太对不起送梯子的人了，斐卿一听瞿国公的话，自家老爹还未开口，他自己就站了起来。 “卿哥儿！”斐子宴虽然想让自家儿子少跪一下，但这样就起身了，似乎不太好。不过他心中却觉得干得好！ 瞿辰倒是一直斜倚在床，看着斐家父子的戏，但笑不语。 “这件事儿就这样吧。”瞿国公也明白这事儿再闹下去没什么好处，自家人知自家事儿，这镇国公府虽然盛宠，但却如履薄冰，而斐家却不同，斐子宴是圣人信任的人有从龙之功，斐家长房嫡子又深得隆恩。 有些时候有些事儿，瞿国公不得不屈服下去。 “父亲，我困了。”瞧见瞿国公的表情，瞿辰也就知道了这件事儿的结果。他明白一切，只是有些不甘心，也不开心。他不怪父亲，但也对自己的父亲亲近不起来。 “那就不打扰瞿世子休息了。”斐子宴接过瞿辰递过来的梯子，顺着爬。 “那辰哥儿好好休息。”瞿国公看了看瞿辰，还是只说出来这句话。 “好。”瞿辰慵懒的往锦被中缩，然后冲一言不发就准备往外走的斐卿说道，“斐公子，等我病好了还要一起逛轻络哦。” 瞿国公瞪了眼瞿辰，然后对斐子宴说道：“小儿无礼了。” 斐子宴同样瞪了眼自家儿子斐卿，然后对瞿国公说道：“改日再来看世子。” “告辞。”瞿辰躲在被窝里，没有起身，只是口中提了声，却没什么动作，倒是颇为无礼。 三人对瞿辰这样的动作有些见怪不怪，没说什么，倒还算和气的。 待得出了瞿辰的房间，瞿国公才颇有几分心酸的对斐子宴说道：“小儿自幼被宠惯了。” 斐子宴看了眼身旁的小儿子，对瞿国公的话颇有感触，一脸我懂你的表情，对瞿国公说道：“我明白。本就是我家卿哥儿的错，倒是让你家世子受了伤。我现在真真是看见这小儿想打，可真打得时候又下不去手呀！” “爹，您前几日刚打了我，您忘了吗？”斐卿一脸怨念的看着斐子宴。 斐子宴：这蠢孩子。 斐卿瞧见了父亲的表情，缩了缩头，不再说话，走在回去的路上，他以为这事儿就这样结束了，但是没想到，他还是太傻太天真。 在斐卿赔罪后的第二日，他收到轻络楼荏姑娘吞金自杀的消息后，他才知道自己又被坑了。 另一厢，瞿国公送走斐家父子后，便又走到瞿辰的院子，站在瞿辰房门前好一会儿，才对瞿辰房门前的小厮说道：“待世子醒了，就去前院唤一声。” “父亲不必这样，辰儿未睡。”瞿辰冷冷的声音从房内传出。 瞿国公遣走院子里的人，一个人推门进去。 “辰哥儿可怪我？” “并未。”瞿辰也知道这样子的自己说这话并不让人信服，又接着道，“辰儿明白，父亲这样也是为了顾全大局。现在这圣人不喜镇国公府久以。圣人心思玲珑，父亲自然需要小心些的。” 在当今圣人还是十五岁不到的少年时，瞿国公曾是他的射御老师，同瞿辰是师兄弟。 那时的圣人只是一个小小的五皇子，单名一个象字。 而那时的瞿辰也还是一个刚七岁的稚子，不过却已经是小有名气的神童了。同当时的玉象比，更是耀眼，连前圣人每次见着了都要夸上一夸。 大抵是皇家的儿子们都早熟些，心思更为玲珑些。玉象的心思同样也是深不见底，他有心同瞿辰比，但他又不能同一个小自己七八岁的孩童比。 玉象他不容人。这是在瞿国公教导玉象的过程中，他看出来的。所以他有意识的让瞿辰藏拙。 瞿国公以为这样就过去了，也一直以为玉象并未看出来什么。但是事实却是，瞿辰有意识的藏拙后马上就被玉象发现了，而后便是一次次的暗杀。 这些瞿辰都没有对自己父亲说过。 “若是可以，为父真不想在这朝堂上待着了。”瞿国公见儿子不冷不热的模样，知道自己到底是伤了辰哥儿的心。好好的儿子养成一个纨绔，瞿国公也是很伤心。 “父亲可不能这般任性。”瞿国公不能乞骸骨，不然以圣人的心思，只怕一家人难有善果。 “等过几日，将你婚事定下后，便回宜州。”瞿国公看着长大的儿子，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你刚回京城就发生这样的事儿，还是回宜州，那儿安全。” “儿子不想娶。也不想再回宜州。” 瞿国公猛地看向瞿辰，自七岁后，他第一次听见瞿辰反驳他。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自己儿子对自己说一声不了。 虽然瞿国公得眼神有些尖锐了，可瞿辰望向自己父亲的表情更加坚定，很是淡然的说道：“父亲想让儿子就这样过一辈子吗？父亲想，但儿子不要。” “当今圣人不容人，但父亲您别忘了，当今圣人也不容您。一个是不容，两个也是不容。儿子再怎样，又怎么能逃过去呢？” “父亲，您糊涂了。” 瞿国公听着瞿辰那些打在心上的话，整个人就像被人扼住咽喉一般，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不禁想到，当初自己的决定真的错了吗？ 瞿辰自然发现了瞿国公得不正常，他接着说：“况且我现在是个扶不上墙的纨绔，您不必太小心翼翼，那样反倒惹人注意。” “你……”瞿国公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也知道，儿子长大了，他也老了。 整个人老了三五年的瞿国公，张了张嘴，他发现他没有理由去说教自己的儿子。 “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为父也老了。” 第四章 忙 “多谢父亲，成全。”瞿辰看着瞿国公苍老的身影，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酸涩。 “这几日你就在家好好休息着，别再外面生事儿了。如果没事儿就抄抄《礼训》。” 瞿国公看着乖巧的瞿辰，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小顿一下后，瞿国公接着说：“为父知道你是个通透的，不过行事要注意分寸。” “是，父亲。”瞿辰看着瞿国公恭敬的回复道。 “哎，恩，你好好休息罢。”瞿国公自觉能说的话都说了，他也只自己儿子素来倔强，也不怎么同他亲近，在房间里待着也是无趣，遂说完，瞿国公便拂袖走了。 瞿国公走后，一直撑着头痛眩晕之感的瞿辰也撑不住，缩在锦被中沉睡。 这一觉便睡到晚膳左右的样子。 刚醒来，瞿辰发现房中只有外屋有两个昏暗的烛光亮着，整个房间显得十分昏暗。 感受到腹中的饿意，瞿辰对着屋外的下人吩咐道：“摆膳。” 话音落了，便陆续进来婆子丫鬟和小厮，伺候着瞿辰起身。 等了半晌，饭食才呈上来。 同饭食一起进院子的还有瞿辰的母亲，镇国公夫人瞿花氏。 “辰哥儿可好些？还疼吗？还有哪儿不舒服的？”瞿花氏走路端庄，但因为急着看儿子，步子快了不少。还在屋门口便急急地冲瞿辰的问道。 瞿辰十岁到十四岁，四年间均在宜州，两个月前刚从宜州赶回京城，在宜州的一切，均是由母亲瞿花氏打点的。瞿辰对自己这母亲也是很尊敬孝顺的。 “一切无事，让母亲忧心了。”瞿辰对着母亲很是愧疚。 “脑袋可还疼着？”瞿花氏走到瞿辰身前，轻轻抚摸着瞿辰脑袋上的纱布。本保养很好的美貌的脸看着憔悴了不少，眼底的青黛厚厚的粉层也遮不住。 “不疼的，母亲。是儿子不好。”瞿辰也将脑袋递到母亲手上，蹭了蹭，安慰道。 摸着摸着，瞿花氏不禁落泪小声抽泣着说：“不，都是娘的错，都是你父亲的错。没能好好的护着你。没有管好你，没有教好你。都是娘的错。” “母亲，莫自责。”瞿辰伸手抹掉母亲脸上的泪，“以后辰儿会好好的，不惹母亲生气，母亲也要好好的。” “辰哥儿。”瞿花氏看着瞿辰带笑虚弱的模样，又哭了起来。 瞿辰对母亲的哭泣真的是很无奈，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这还是他第一次遇见母亲哭的这么伤心，他除了替母亲抹泪，就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瞿辰抬眼，向自己的奶娘裴嬷嬷求助。 裴嬷嬷收到讯息后，弯下身，搀扶着瞿花氏，将帕子递给瞿花氏，说道：“夫人，快别哭了，世子愧疚的连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了。” “裴嬷嬷说的对，母亲快别哭了，哭的儿子心都疼了。”瞿辰也在一旁蜷缩着。 “况且，世子刚醒，还未食饭呢。”裴嬷嬷将一旁的米粥放在瞿花氏身旁。 瞿花氏看见粥后也想起来自己是为儿子吃饭的，但是却有个人哭起来，急忙擦着眼泪，停止哭泣哑着嗓子笑着说：“瞧我给忘了，辰哥儿，尝尝这银鱼糜粥。娘特意让厨房做的。” 瞿花氏接过裴嬷嬷手中的粥，摸了摸，温度正好，将碗推到瞿辰的身前。 瞿辰接过碗，慢慢吃着糜粥。瞿花氏就坐在床榻边，温柔的眼盯着瞿辰慢慢吃着碗里的粥。 “吃完了，记得将药喝了。” “恩。” “这几日就在府里好好休息。” “恩。这几日辰儿哪儿都不去，就在府里陪着母亲。” “好好。你这院子里人是不是少了些，要不要娘再拨几个丫头来照顾你。瞧瞧你，都瘦了。”瞿花氏接过瞿辰刚喝完的粥碗，用帕子擦干瞿辰嘴角。 “母亲，我院子里的人已经够多了。” “怎么够呢。这次收几个通房。你也好好的收收心。”瞿花氏怕瞿辰又跑出去找劳什子的花魁，她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再次受伤。 “不然，娘给你定门亲事。你也老大不小了，亲事也该定下了。” “母亲，我还不想娶亲。”瞿辰皱着眉轻声对瞿花氏说道。 “娶媳妇就可以更好的照顾你了，还能让你收收心，只有这样娘才能放心。”瞿花氏这次是真的被瞿辰弄怕了。 “母亲！”瞿辰还想反抗一下。 “娘一定会为你找个漂亮媳妇的，不会比花魁颜色差！”瞿花氏自说自的，“辰哥儿就不能让娘高兴一下吗？” “你已经十四了，再过几年就到成亲的年纪了。你瞧满京城，哪个大户人家不是在十四就将亲事给定下的？” “娘管不着你的自由，也管不了你一辈子，待得你成亲了，再收收心，好让娘知道你下半辈子有人管着，也让娘放心。可好？”说着说着，瞿花氏又哭泣起来。 瞿辰看着母亲这样，心中也很无奈，轻叹口气道：“凭母亲做主。” 自己做个恶人又如何，这世上，有谁能不生不由己。 “好好好。娘这就去给你找媳妇。”瞿花氏得到儿子肯定的回答，自是欣喜不已。 “母亲，现在不早了，母亲还是早些歇息。”瞿辰劝说道。 “好，娘听辰哥儿的，辰哥儿也要乖乖得将药给喝了。” “我知道，母亲。” “那你好好歇息，娘就不打扰你歇息了。”瞿花氏站起身，捏着帕子关切的说道。 “好。母亲路上小心。”瞿辰笑着说道。 等瞿花氏出了门，瞿辰脸上的笑也淡下来。将所有的下人赶出去，瞿辰看着擦过母亲眼泪的手。 他才是不知道，还能护着母亲多久。 瞿辰看了一会儿后，轻叹一口气，望着窗户外黑漆漆的一切，楞了好一会儿，才将注意都集中起来。 这个世界比想象中的复杂。不仅要提防着楚国，还得提防的自己最高领导人不暗算拖后腿。 突然觉得好累，好想死一死哦。 瞿辰思想有些泄气，但内心却平静的打开面板。 上次因为信息太多的缘故，只是匆匆将任务给看了，并没有仔细看面板。 今日打开面板后，瞿辰才发现所有的序列都解锁了。 第五章 失忆？ 不仅五十个序列都解锁了，连他自己的序列五十一也显示在序列栏里。 瞿辰挨个的点击序列者的信息，这次面板上的信息不仅有文字介绍，还附赠三维立体等身人像，乍一出现的时候，瞿辰也被吓了一跳。 当指腹滑到序列四十九时，他发现序列四十九商工的后面还批注了两个小字“原民”。 “原民”，瞿辰曾经在醉城时听说过，他只能大致推出是原著居民的意思，其他的他倒是不甚了解。 翻过一遍序列后，瞿辰注意到背包栏里唯一的物品，这到底是什么？这个汉堡超人，为什么他脑袋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手指点上去，一个对话框出来，“缺失魂魄的人偶姜沉”召唤或者取消。 瞿辰看着这行文字，感觉熟悉但又很陌生。他也明白过来，他应该是忘了些东西，在从第一个世界到第二个世界里，不是他经历了什么而丢失了记忆，就是他自己本来就有病。不过他自己是不会承认第二种可能的。 凝迟一会儿后，瞿辰意识点击“召唤”。 一个汉堡超人的人偶突然从空中向他手所放的位置降落，只是瞿辰的手躲开，人偶直接掉在锦被上。 “你终于想起我了！都快憋死我了！”姜沉自己从软软的锦被上起身，站在瞿辰身前，说道，“噫噫噫，瞿辰瞿辰，这里是哪里哦，怎么看着这么奇怪？” 说着，姜沉身体扒在床边，伸出个小脑袋向床下望。 “姜沉？”瞿辰戳戳姜沉的身体，一个不小心直接将姜沉给戳到床下去了。 “瞿辰！你这个没……！你竟然摔我！”脑袋中姜沉的声音猛地提高，瞿辰脸色突然就苍白起来，这声音大得简直头痛欲裂。 “再吵，我杀了你！”瞿辰冷冰冰的说道。 姜沉被瞿辰的语气给吓着了，他甚至感受到了瞿辰话中的杀意，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瞿辰生气的时候，吓得懵楞了老半天，他才委屈的说道：“瞿辰，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的！你以前还说要为我创造幸福生活的！你说话不算数！” “我不记得了。”瞿辰依旧冷冷的说道。 “你翻脸不认人！你……”姜沉坐在瞿辰的鞋子里，倚着鞋子高出的那部分，嚎得好不伤心。 “我的意思是，我丢失了一些记忆。”瞿辰打断姜沉的话，揉着眼边的太阳穴，说道。 “呃，真的是这样吗？”姜沉抬头想看着瞿辰说话，但发现他并不能看见瞿辰，又低头，玩弄着瞿辰的鞋，街着说，“你是不想兑现承诺故意忘了我的吧！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瞿辰！” 瞿辰觉得这个东西实在是难缠而且还吵得要死，真不知道当初的自己是一个怎样的心态将这魂收为己有的。 “闭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就将你的一切都告诉我。”杀意再一次席卷姜沉的整个魂。 姜沉哆嗦一下，有些结巴的说道：“我，我说。” 最开始时，姜沉说得还结结巴巴的，但后来他越说越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一般。其中，他着重强调了，瞿辰曾对他说过的那个因果论，还有他千和瞿辰三人之间的关系。 半支蜡烛都烧完了，姜沉才将所有的话都说完，虽然大部分都是废话。 “说完了？”瞿辰觉得眼睛有点睁不开了。 “完了。”虽然瞿辰看不见姜沉的表情，但他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几分“求奖励，求表扬”的意思。 “那便闭嘴睡觉。”瞿辰减掉床边蜡烛的烛芯，小吹将蜡烛吹灭。 当姜沉还想理论一下时，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也不能说话，整个魂进入了一个小黑屋一般。 瞿辰这伤养了大半个月，才被母亲许了可以出院子。在养病的期间，斐卿带着一大堆的礼品补品到镇国公府看望了瞿辰三次。圣人也曾两次御赐补品药材，让瞿辰好好养伤。 圣人送过药材后，其他府上的药材礼品也接二连三的送过来。在瞿辰养伤的那半个月简直就是花式收礼品。 不过他这半个月中，他与斐卿的交集算是最多的，接触后，他发现其实并不是每个序列者都与他在醉城遇到的那些一样变态。在五十个序列者中也是有性格人品比较好的，只是斐卿勉强可以算一个，他人品不错就是性格不太好。 在斐卿过来的三次中，瞿辰从斐卿那儿打听出一些信息，其中包括一些序列者的身份。 通过了解，瞿辰知道现下景国与楚国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和平之中，暂时没有打起来的迹象，不过当得知芙蓉那个女人在楚国皇宫里当宠妃时，瞿辰便知道过不了多久，那个女人肯定会搞事的。 拈花在静华寺里当和尚，这是他母亲拿着从拈花和尚那儿求的护身符后他才知道了，也是他将这个消息告诉斐卿后，才顺利从斐卿那儿套出其他消息的。不然以他坑过斐卿而言，斐卿要能告诉他什么信息，那真的很难。 勇是景国一个有名的行商，就是没有啥地位。 皇宫里新继位的国师其实是序列二十七，幸运。 “幸运”，男，占卜师或者说是巫师，也拥有诅咒的能力也就是“咒术”，可以占卜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但占卜未来的代价大，一般不进行占卜，潜力值88%。 在脑海中翻阅过信息后，瞿辰表示国师和序列二十七真的很配。 同时他还从斐卿那儿了解“原民”代表的意思。“原民”除了是这个世界的原著居民外，还有一个特权，就是“天道宠儿”的加权，不管“原民”做什么，他都不会死！在瞿辰看来，整一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 其他的，他倒是不甚了解。不过他也还不着急。 今日刚被许能出院子，还未过完，瞿国公就将瞿辰叫到书房，让他倒腾一下自己，随他进宫中叩谢圣人。 瞿辰虽心不甘情不愿，但也不得不应下来。 第六章 入宫 瞿国公骑马，瞿辰坐在后面的马车中。 瞿辰撩开帘子向外望。 他在原身已有的记忆里，见过京城的繁华，不过再次亲眼见到，却还是觉得震撼，气势上的震撼，是宜州，现代都市都不能比的。 镇国公府在内城，而内城都是大宅子，路过的也基本上是英姿潇洒的贵公子哥儿，打马而过，遇上瞿国公都会停下侧马让瞿国公先行过去。 在众多马匹中，一辆牛车就有些亮眼了。 牛车显得十分简朴，一点装饰都没有，看规格不像是一个贵族该有的。 牛车停在侧边让路，瞿辰觉得好奇也就多看了几眼。 在他向牛车看去时，牛车中的人也撩开了帘子，向着瞿辰方向看。 牛车里是个姑娘，姑娘蒙面纱，不过脸也被帘子遮去一半。 当瞿辰看着那姑娘的时候，那姑娘也看向瞿辰，四目相对，瞿辰看见那姑娘冲他微微笑着。 瞿辰这才反应过来，牛车里的人是序列十的苏阿秋。梳了个古装的发髻又涂抹了些颜色，倒是让瞿辰一时之间未发现出来。 他冲苏阿秋挑眉，一副你引起小爷我兴趣的模样。 苏阿秋没有理会瞿辰轻佻的模样，脸不红心不跳的将帘子放下。 瞿辰倒是没将帘子放下，眼睛一直盯着牛车看，直到看不见。 “就不懂得收敛吗？”发现瞿辰轻佻举动的瞿国公轻咳后说道。 瞿辰不说话，将帘子放下，眼不见心不烦。 瞿国公也无力对儿子说教些什么，摇晃着头又回到马车前方。 这个插曲后，瞿辰也不再撩起帘子，反而乖巧的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在出发前瞿辰就将姜沉给封印住了，马车中的寂静，让在这几日一直被姜沉吵闹的瞿辰反而有些空空的感觉。 所幸现在离皇宫不远了。 不过瞿辰见到圣人的时候却是一个多时辰后。镇国公府离皇宫不远，但奈何皇宫大门离圣人书房又远又只能步行。 当到达圣人书房时，瞿辰觉得整个人都虚了。 “辰哥儿，尚好？”瞿国公对瞿辰的身体深表担忧。 “尚好。”瞿辰在内侍通报时，轻咳两下，稳住上涌的腥味儿。 “镇国公，镇国公世子陛下有请。”内侍站在殿前躬身说道。 瞿国公打赏后，带着瞿辰向里走。 进入殿后，两人跪下行礼，瞿国公双膝还未触地便被圣人给拦住，瞿辰倒是直挺挺的跪下去。 圣人才二十出头，遗传了前皇上与皇后容颜上的优点，圣人的模样在整个京城绝对是可以排上号的，当圣人还自是个皇子的时候，整个京城的女子都想成为五皇子妃。 只是现下，圣人的威严愈渐加重，气质也不断的沉淀，对于圣人的容颜，注意到的却也少了不少。 “老师不必多礼。”玉象关切的说道。瞿国公本就是玉象的骑射老师，私下里玉象叫瞿国公老师倒也不是不合礼数的。 “陛下，臣愧不敢当。”瞿国公自然不能依着玉象的话来做。 “老师，您总是这样。”玉象将瞿国公扶起来，两人都好似没看见瞿辰一般，由着瞿辰跪在那儿。 将瞿国公扶起后，玉象才想起来瞿辰，对瞿辰亲切的说道：“师弟也起，大家本就是师兄弟，自然是不必多礼的。” “陛下贵为天子，就算有这师兄弟的缘，但礼数还是不能废的。”瞿辰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恭敬的从地上站起来。 “偏生你有理了。”玉象笑着说，然后关切的眼神打量着瞿辰，问道，“你的伤可好了？” “伤已大好。多亏了陛下送去的药。”瞿辰踩着玉象的那根线，在玉象面前行为相较其他人却是随性不少。 “小儿伤好后就说着要进宫谢恩呢。”瞿国公对瞿辰在圣人面前的表现总是觉得胆战心惊的，不禁跟着瞿辰的话附和道。 “朕可不信，怕是老师特意将师弟揪过来的吧。”玉象对瞿辰的性子也很了解。 “怎么会？”瞿辰说道，“其实臣今日进宫还真是来谢恩的。” “好好，朕信了。”玉象也不再提这茬，“不过，师弟，你好糊涂！” “臣知错。”听到玉象突然严肃起来，瞿辰十分顺溜的就跪了下来，看起来这样的事儿他是经常干了。 瞿辰跪下来后，瞿国公也跟着跪下来。 玉象无奈的说道：“朕这是在敲打师弟，老师跪下来又是为何呢？” “臣教子无方，请陛下恕罪。”瞿国公说道。 “朕也是老师教出来的，老师怎么会教子无方呢。朕看呀，师弟这是在宜州将性子玩野了。”玉象也没让瞿国公起身。 “陛下说的是。”瞿国公趴在地上附和道。 瞿辰跪在那儿压抑着瘙痒的喉咙，毕恭毕敬，也不吭声。 “依朕看，就不能再让师弟这般无所事事下去了。”玉象接着说，“不如让朕做主，给师弟某个闲职？”虽说是询问，但又有哪人敢反驳圣人的话？ “多谢陛下厚爱。” “臣这般入士，那群书生怕是要用笔杆子戳臣。”瞿辰现在倒还不想入朝为官，不过他也明白玉象怕是铁了心要让自己入士了。 “你若做不到，朕就摘了你脑袋。”玉象带笑说道。 这句话瞿辰自然是信的，瞿国公也是信的，只是不知道玉象自己说来出信不信？ “那臣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瞿辰挺直背说道。 “那你就给朕走点心，别给朕丢人！” 瞿辰自知推脱不过，便也认命的跪伏在地上说道：“谢，陛下。” 玉象让镇国公父子起身，又同他们说了些关心的话，同瞿国公说了些朝中之事。玉象原是想要留膳的，但镇国公父子执意回去，玉象也不好强行挽留，便放两人回府。 回府后，瞿国公看着自己儿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对瞿辰说道：“你往后小心些。” “谢过父亲。”瞿辰看着瞿国公轻咳后笑着谢过。 第七章 见熟人 瞿辰回到府中，同瞿花氏说了会儿话后刚走到自己院子时，管家就递过一张帖子给他。 是斐卿写的，邀他去游湖。 瞿辰允了。 将所有人都遣出去，瞿辰猛地咳嗽起来，血不断的透过帕子，将他自己的手都染红了。 都是废血，瞿辰看都不看直接将帕子烧掉。如今倒是不能同醉城一般想咳血就咳血，废血被强行压在喉管憋的瞿辰难受死了。 “阿大，查个人。”瞿辰看着燃烧的帕子悠然开口。 夜晚的京城，内城中是点点星火，除了马车外便什么也没了，一切都显得格外安静，而与之有些鲜明对比的是外城的东西市。 从进入戌时起，东西两市便成了整个京城最热闹的两个地方。东西市灯火通明，京城大部分的酒楼、店铺、青楼和赌坊等，全部都聚集在东西两市。 瞿辰带着兜帽，打马过东市。兜帽将他的上半边脸都隐入黑暗中，背挺得直直的，偶尔捂着帕子轻咳，整个人显得雍容清冷，倒是与东市不太入，引得不少行人侧目。 当到一家名锦阁的华贵铺子时，瞿辰停马，坐在马上向里看。 锦阁是个在京城刚开两个月的铺子，主营女子的服饰首饰等，因其花式新鲜，做工精致，倒是吸引了不少贵族。听说铺子的背景也不浅，不少眼红它生意的都不曾得逞过。 “公子，可是进来瞧瞧？”守在锦阁门口的小厮一直都注意着瞿辰，瞿辰身上的锦袍布料，是世家才能穿的，他瞧瞿辰在门口呆了好一会儿，便开口问道。 瞿辰翻身下马，说道：“小爷前几日在这儿定了几个朱钗。” 小厮笑着说：“那烦请公子跟着奴进来。”说着，让其他的小厮将瞿辰的马牵走。 “公子是哪日订的？”掌柜翻阅着账簿，冲瞿辰恭敬的问道。 “八月初二。”瞿辰手指轻点台桌，眼睛环视四周，随意说道。 “八月初二，八月初二？”掌柜抬眼看着半张脸都在黑暗中的瞿辰，疑惑的问道，“今日？” “恩。”瞿辰勾起嘴角，接着说道，“雀衔相思骰子金钗，专门为锦阁的秋姑娘点的。” “锦阁……呃？呃！”掌柜也明白过来，这人是专门过来调戏他家老板的，掌柜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严肃的说道，“对不住了，公子，我们不做您的生意。” 瞿辰听了也不恼。 瞿辰不动，但掌柜却招来小厮准备将瞿辰“恭敬”的请出去。 正当小厮们走到瞿辰身前时，连接里屋的帘子被撩开，一个姑娘走出来说道：“谭掌柜，老板请这位公子上楼一叙。” 谭掌柜倒是没看出来，这公子还当真被老板邀了，想当初，不少自诩风流的公子哥儿到店中想一睹老板芳容，却无一例外都被狠狠的拒绝。这个神秘的公子倒是好运气，就是不知道那里入了自己老板的眼。 “请。”谭掌柜也是二话不说，给瞿辰留出空间，让他进入后屋。 帘子后面只有一个楼梯，瞿辰跟在那长相普通的姑娘身后，爬上二楼。 二楼有两个房门，中央一个大的房门，左边一个小的房门。 一切都显得十分简单。瞿辰不惊奇，士农工商，商排最末，虽然有钱但不少东西是不能用的，有些规格的东西都不能出现在家中，不少商人为了保命，一般都是能简单便简单。 那姑娘为瞿辰打开中央的房门，做出请的姿态，自己却不进去。 瞿辰在房门打开时就看见了房间中的人，便是他上午见过的苏阿秋。 房间很大，但堆了不少别致的小东西倒看着不是很空旷。整个房间就只有苏阿秋一个人。 苏阿秋穿的是一件湖蓝色的棉布衣，衣上只是简单的绣着一些藤蔓，头上依旧素的很。不过整体看起来却依旧让人觉得美而且清新脱俗。 “好久不见。”瞿辰将兜帽脱下，对苏阿秋笑着说道。 “上午不是才见吗？”苏阿秋为瞿辰满上一杯茶，递过去。 “那也算？” “怎么不算？小太阳感觉变小了好多哦。”苏阿秋眉眼带笑的打量着瞿辰。 瞿辰摸着自己的鼻子，最近也彻底适应了这副缩水的身体，环视了四周问道：“枭呢？” “他在楚国，是我们的敌人。”苏阿秋语气毫无变化，端着茶杯，好似说的并不是她的保镖一样。 “这景楚的人到底是怎么分配的？随机的吗？”瞿辰对出现在景国与楚国的几率问题表示了莫大的关注。 “我嘛，只知道他在我后面进入第二个世界的。”苏阿秋只是告诉了一件事实，并没有将话说透。 瞿辰也想到斐卿同他说过的顺序，对苏阿秋说道：“我也只知在我后面，芙蓉是第二个进入世界的人。而后是斐卿。” 瞿辰知道，苏阿秋也知道芙蓉与斐卿的下落，都不点透，但有些事儿却也能窥见些规律来。 “对了，小太阳找我干嘛？”苏阿秋放下茶杯问道。 瞿辰摸着茶杯杯底说道：“这不是来见见你，随便感谢一下你。” 在醉城，开启第二世界的那天，瞿辰曾在皇后大路的商铺中给苏阿秋留下信。让她帮忙扩散下个世界开启的消息，将进入混乱之街深处的方法告诉她，顺便提醒她不要太早进入混乱深处。 “我们互惠互助，谈不上感谢。不过我可听说，那次虽没死人，但可把他们给整惨了。”苏阿秋似乎也忆起了醉城中的事儿。 瞿辰听斐卿提过，说如果当时没有拈花在，他们可能会折损在那儿。至于后面进来的，瞿辰倒不清楚了。 “没死不就好了。我其实还是很仁慈的。”瞿辰认真的说道。 “我倒是没瞧出来。”苏阿秋上下打量着，接着说道，“倒是觉得，小太阳你呀，跟个黑太阳似的。” “你瞧，白白嫩嫩。”瞿辰将自己的脸凑到苏阿秋面前。 苏阿秋弹了一下，然后笑着说：“倒感觉我是个怪阿姨一样。” 第八章 轻络遇美人 “怎么会？你看起来这么年轻。看起来都我小好多呢。”瞿辰一脸惊讶带笑的说道。 谁不喜欢被人说年轻，苏阿秋听着这话后心情也不错，笑着说：“你这小嘴儿越来越甜了，怪不得那轻络楼里的荏姑娘肯为你死。” 轻络楼的花魁荏姑娘，在瞿辰醒后第二日便吞金自杀了。京城中都传，这荏姑娘心系镇国公府的世子，自知不能跟随左右，待得世子醒后，知晓世子无恙，便吞金自杀。 “你怎么能同轻络楼里的女子比。”瞿辰笑着说，边说边将兜帽戴好，对苏阿秋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便走了。” “不送。”苏阿秋侧头。 瞿辰低头，看见苏阿秋的腿，收敛眼中的情绪说道：“好。往后有什么事儿，大可到镇国公府找我。”说着瞿辰将身上的一块玉佩放在苏阿秋的茶杯旁。 “你既然这般说了，我一定会去找你的。”苏阿秋拿起瞿辰放在桌上的玉佩。翠绿的玉佩是只蝉，料子摸着就不俗，温润的很。 “恭候大驾。”说完，瞿辰转身走出房间。 瞿辰路过掌柜的时候，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柜台上，说道：“还记得我说的那支雀衔相思骰子金钗吗？” 掌柜疑惑的看着瞿辰，然后点头。 “记得帮我做出来，交给你家老板。”瞿辰说着，一双眼看见掌柜手中的一只彩蝶扑芙蓉的银钗，将钗从掌柜手中拿走，说道，“这支钗我拿走了，钱也不用找了。” “哎？”等瞿辰走了几步后，掌柜才反应过来，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这般无赖的人，冲瞿辰说道，“这支钗是轻络楼订的，公子您不能拿走。” “我这不是给订这支钗的姑娘送去嘛。”瞿辰不急不缓的走出去。 掌柜还想追，但身后有人说道：“老板说了，随他。” 掌柜点头，目送瞿辰上马走远。 本想着直接回去的瞿辰，抬头看了下天，最后绕路去了轻络楼。 轻络楼在西市，就立在俪河旁，俪河上最华丽漂亮的三只花船全都是属于轻络楼的，常年围绕在轻络楼边，这会儿也是灯火通明。灯火映照在河面，在加上天上印下的星子，整个湖面宛如一副至美的画儿。 “世子爷？” 瞿辰骑马的身影，轻络楼小厮隔老远就看见了。瞿辰是老客了，所有小厮见了都笑得特别开心。 “替爷去找抚妈妈。”瞿辰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递给小厮。 “好勒。”小厮得了命令，带着干劲笑嘻嘻的应道。 “爷身体好了？”一路进去不少女子都笑着冲瞿辰打趣。 “爷可来了，奴们都想着爷呢。”一个粉红衣服的女子捧着一酒杯过来。 “爷来这儿可是有正事呢，少在这儿烦爷。”瞿辰笑着说道。语气倒是没什么威严。 “正事儿，奴们都懂。” 其中一个女子说完，空闲着的女子也都笑起来，还有不少男客也都哄笑起来。 “哎呦呦，稀客呀，世子爷。”远处传来一女子娇声。 一个身着暗棕色纱衣的年轻女子走来，二十岁模样，手握着团扇笑着走来。女子团扇轻轻打在沿路的姑娘身上，让她们都散了。 “抚妈妈，这边说。”瞿辰看见抚妈妈后便冲她勾手，寻了个安静的地方。 “爷想做甚？”抚妈妈用团扇掩住半边脸。 “阿荏的房间可有人？”瞿辰问道。 抚妈妈笑着看瞿辰，一句话不说，只是就这样看着，似乎在等什么。 瞿辰掏出一枚碎银，抛给抚妈妈。抚妈妈立马接住银子，放入怀中，笑着说道：“暂时空着呢。” 瞿辰听到想要的想知道的东西，也不多留。抚妈妈见瞿辰的举动，正准备拉住他时，手中便塞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一个时辰。”瞿辰说道。 “好好，世子爷慢走。” 荏姑娘身为花魁，所住的房间自然是轻络楼中最好的房间之一。 房间在二楼，临水，推开轩窗便可以看见停了两艘花船的俪河。整个房间布置得也很雅致，白色浣纱将房间隔成两个。 不过房间倒是比荏姑娘在时空荡不少。 瞿辰推开轩窗，临窗向外望，美景当前，让他觉得烦恼都少了不少，不由的痴了。 凉风吹过，倒是让瞿辰回过神。他掏出那支在锦阁买的蝴蝶扑芙蓉银钗，对着光看银钗，倒觉得锦阁做的东西果然别致。 一声开门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突兀。 瞿辰皱眉看向房门。 是一个青衫素衣的女子，女子戴着面纱，但那双清澈的眼却看着勾人，平白就让人觉得这个女子面貌不凡。 女子也十分诧异，一双眼似小鹿般，水灵灵的，看着让人心痒。 “你是谁！怎么在这儿？”女子身旁的小姑娘带着怒气说道。 “休得无礼。”女子软绵绵的声音阻止身边服侍自己的仆人。 瞿辰看着女子的反应心中隐有猜测，抚妈妈那句“暂时空着”还真是暂时呢。 他收回打量的目光，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姑娘，心思也通透，他倒是有几分不忍。这里的女子到二十几就已经是老姑娘了，便没个价值了，这就是现实。 “爷？”瞿辰指着自己，辍着笑，好似个登徒浪子。 看着女子将身旁仆人遣走，瞿辰慢慢向女子走近，随着他走近，女子身形稍躲，但脚步却不曾往后退。 “现在这房间是你的？”瞿辰对着女子倒是颇有好感。 “回公子，是的。”女子福身说道，颇有礼数。 瞿辰扯掉女子的面纱，果然如他所想，面纱下的脸很美，有些婴儿肥，如果不是在这儿风尘的位置，这女子看着倒更像是位大家闺秀。 “花魁？”瞿辰将女子的面纱重新给女子戴上。 轻络楼，每年只会有一个花魁，但这次的花魁去了，本该的明年花魁的女子便顶了上去，不过却不会接恩客。 “回公子，是的。”女子有些诧异，不明白面前的男子会有这样的举动。 “果然貌美。”瞿辰笑着，将手中的银钗插到女子的头发中，“美人配美钗。”说完，瞿辰推门便走。 “姑娘？”候在房门外的小仆一脸担忧，但眼中却满含嫉妒的看着女子。 “姑娘怎能跟着外男独处，若是被妈妈知道了，指不定又要关黑屋子了。” 女子没有应话，只是将头发中的银钗取下。 小仆也瞧见了，精致的银钗，看得她心痒痒，待看清其上纹路时不由惊呼：“锦阁的发钗？！” 锦阁中的朱钗在世家贵族中都是好物件，而且十分贵，但刚刚那男子就这般将钗子给了姑娘，小仆心中更泛酸了。 “你可知这银钗的来处？”女子幽幽说道。 “不是锦阁的钗子？”小仆可不觉得她看错了。 “荏姐姐在做花魁前单名一个‘蝶’字，偏爱芙蓉”女子轻轻抚摸着钗子。 第九章 纨绔的烦恼 八月初三，晴。 斐卿昨日下了帖子，一早便进镇国公府找瞿辰。 这会儿瞿辰刚食完早食，正端着茶杯漱口。 瞿辰放下茶杯，遣下不相干的下人，朝斐卿嫌弃说道：“游湖在下午，你这会儿跑来找我干甚？” 斐卿贼兮兮的凑到瞿辰身前问道：“听说你昨日去了轻络楼？” “这你都知道了。”瞿辰笑着说。 “整个京城人都知道了。镇国公世子病刚好就逛青楼。一个时辰不到便出来了。”斐卿说完，顿了顿，挤眉弄眼的说道，“都说镇国公世子怕是不行哦。” 瞿辰的脸黑下来。是个男人被人说不行那都是一种耻辱，况且还是被全京城的人议论。 “从哪儿传出来的！”瞿辰的话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手中的茶杯被捏出了裂痕。 “左不过就那么几个地方。青楼，赌坊，乞丐窝。”斐卿玩弄着茶杯盖，每说上一个地方就会用盖儿轻巧杯口。 “也有你的手笔吧。”瞿辰阴测测的笑道。 “那肯定。”斐卿回答的很干脆，“当初你不也是这般坑我的。”话中并未有疑问的语气。 瞿辰被这样理直气壮的斐卿给气噎住了。 “你熊的！”一报还一报，他算是认了。 “承让承让。不说这个。”斐卿凑近问道，“昨个，你见着苏阿秋了？” “见着了。怎的？”瞿辰对此表示疑惑。看这样子斐卿是早就知道苏阿秋在锦阁，却也不曾提过。 “啧啧，不少人去过，不过都没见着。我就在想怎就单单见你了。”斐卿上下打量着瞿辰，看见瞿辰依旧咳血的模样，有些想不通，不过又觉得不难想通，毕竟瞿辰是序列者中不该出现的人。 “那肯定是你们的方式不对。”瞿辰笑着说道。 “你们就该进了店中，先买上一些钗子，然后借口说是要赠给老板的。老板看了高兴了，自然就会见你们呀。” 斐卿一副“怎么可能”的表情看着瞿辰说道：“你确定人家不会把你给赶出来？” “还别说，我昨个就是这么见到苏阿秋的。”瞿辰带着几丝得意。 “这不**（科学）”话刚说完，斐卿觉得不对劲，然后问瞿辰道，“为什么**说不出来。” 瞿辰不说话，拍拍自己腰间的姜沉，将自己要说的话告诉姜沉，让他帮自己说出口。 在进入这个世界后，瞿辰发现自己并不能与在醉城一般开口对姜沉说话，但是却能在脑海中对姜沉说话，这是在醉城不同的。 这倒是让瞿辰了解到，可能每个世界的规则都会不一样。 斐卿作为一个缩水的天师，使个手段后自然可以听见姜沉这个魂的话。 得了指示，姜沉冲斐卿说道：“因为你说的话超纲了。”说完，仰头看着瞿辰，说道：“我干得好吧。” “好。”说完，瞿辰又拍了拍姜沉的汉堡头，姜沉也就缩了回去。 “你这宠物可真乖。”斐卿看得心痒痒，自进入这个世界后，他的式神便不能用了，不光这样，凡是与天师有关的东西都不用，其中还包括自身的本身的能力。 “那当然，所以瞿辰快夸我呀。”姜沉听斐卿夸自己，又伸出头，说道。 “瞿辰，瞿辰，看我看我。” “吵得要死。”瞿辰瞟了眼姜沉然后对斐卿说道。 斐卿一眼“身在福中不知福”瞪着瞿辰，倒是看得瞿辰有些发麻。 他忙起身，招来小厮，然后对斐卿说道：“你既然上午来了，我们午时便去招袖撮一顿？” “不去。出门前我爹只给了五十两。”斐卿坐在椅子上不肯动，样子看起来委屈极了。 “我请客总行了吧。”瞿辰好气的说道，“在招袖吃一顿也只要二三十两。” “下午游湖。还要拿钱出来讨彩头。”斐卿一听瞿辰要请客，他的人也离了椅子，神清气爽。 “游湖是哪个的主意？”听斐卿说还需要出钱讨彩头，瞿辰这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游湖是谁发起的，虽然是斐卿给的帖子，但他并不认为是斐卿兴起的。 “我哥。”斐卿瘪着嘴说道，“特地请你还是为了向你道歉呢。不然你以为我们能被邀请？” “你当我想去哦。”瞿辰也难得沉默起来。 斐卿的亲哥斐卯，年纪轻轻便考取举人，精通骑射，模样俊秀是京城女子心中的男神。其诗作与文章更是被圣人称赞过的。简直就是谦谦君子的代表人物。 既然这是斐卯发起的游湖活动，所邀请的自然都是些文人骚客，清贵君子。像他与斐卿的纨绔，去了不是丢人现眼嘛。 可能人家还觉得，他的邀请还是对瞿辰与斐卿的施舍。毕竟那圈子不少人挤破头想进去都不一定能进去。 “那你知道哪儿可以买到诗？”瞿辰摸着下颚，他与斐卿遇到了同一个问题。 不是本地人，并不会作诗。想拿出中华上下五千年的诗作来，但奈何自己背的几首都太经典了，一看就不是他们这种能作出来的。 “你要问我哪家的姑娘好看，我倒是知道。”斐卿同样苦恼着，“我本以为你知道呢，还特意这么早过来问问的。” 瞿辰一脸怀疑，不过他来了倒是让自己对下午有个准备。 “你哪只眼看出来我知道的？”瞿辰没好气的说道。 然后他遣了个小厮出去打听打听，看哪里可以买诗。 “你不是纨绔么，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不是么？”瞿辰转头看着斐卿，“不对，应该说，就是因为是纨绔所以才更不知道才对。” “所以我不知道呀。”斐卿点头道。 瞿辰觉得他被克制住了。 最后他放弃了同斐卿的争论，转身带着斐卿去自己母亲房里。与母亲说了几句话后，讨了些银子便带着斐卿奔赴招袖酒楼。 瞿辰出府后便觉得凡是认识自己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不过他也懒得理会，身为纨绔的他，怎么会在意这些眼神。 在招袖酒楼二楼吃饭，其间除了小厮说胡桃巷子中有位才子愿意卖诗外，倒是没遇到什么其他要紧的事儿。 第十章 祝天才 食完饭，瞿辰便同斐卿向胡桃巷子赶去。 斐卿以吃完不适合在马上颠簸为名头，生生挤进瞿辰的马车中。被瞿辰嫌弃不已。 斐卿坐在马车的角落里，看着瞿辰刚咳完，将染血帕子用内力粉成末。瞿辰与序列四十五的陶小夭被序列三十三的Cake下毒，毒入骨髓，在序列者中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陶小夭似乎越来越虚弱，他却活得生龙活虎的，而他的能力中又并不包括这种超强的自愈能力，这就让人很费解了。 “盯着我看，做甚？”瞿辰被斐卿盯得奇怪。 “你可知现下陶小夭的日子不好过。”斐卿说道。 瞿辰一脸不解，问道：“陶小夭？四十五？你怎突然提起她？” “你俩一同**（中毒），她现在每天虚弱的很。你再看看你自己，生龙活虎的。”斐卿砸吧着嘴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龙活虎了？”瞿辰将染血的帕子递到斐卿眼前，让他好好看看。 瞿辰擎着帕子的手还未收回，斐卿的右手带着劲风向瞿辰袭来，瞿辰内涵气的手轻轻一挥，斐卿手上的力便被卸掉，一拉，便将斐卿拉趴在马车上。 “咯，这还不算？”斐卿在马车板上赖了一会儿才坐起来。 “我只是加了些气而已，就是所谓的内力。”瞿辰看了眼斐卿，接着说，“你本来没习过武功，等习个三五载也可以同我一样的。” 在进入这具身体的时候，瞿辰就感知到这具身体中有气的存在，就同他在醉城习得气差不多。 “在醉城习的？”斐卿状似无意的问道。 “不然呢。老头说我资质好，不然可能跟你差不多。”瞿辰对斐卿发出王的藐视攻击。 斐卿被噎的没话说，一副自我否定的模样缩在马车一角。 瞿辰也不理这个抽风的斐卿，自然也就看不到斐卿自我否定的表情中有一双平静的眼。 没过多久，马车停了下来，瞿辰撩开帘子，向外望，然后转身对斐卿说道：“到了。” 马车停在胡桃巷子口。巷子窄窄的并不能允许一辆马车进入，巷子口两边都是叫卖的普通商贩，他们也是第一次看见这般华丽的马车，都观望着是哪个大人物，又是来找的谁？ “你不下去？”斐卿看瞿辰好好的坐在马车上并没有要下车的打算，有些诧异。 “胡桃巷子，这样的地方我怎么可能进去！”瞿辰轻蔑一笑，“那穷书生想让我请，他也是好大的面子。” “这我倒是忘了。”斐卿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把身体挪回原位。 “不抬高自己的身价，又怎么能被贵人相中。”马车外传来一声温润极了的男声，如泉水叮咚般，让人听了便觉得舒服，只听声音就让人觉得此人应当长相不俗。 “收拾好自己了？”瞿辰也不看人，依旧稳稳的坐在马上中。 反倒是斐卿，有些看不明白，总觉得这架势，瞿辰想将这穷酸书生带进他亲哥的圈子。 “在下都准备好了。”外面的声音依旧温润着，丝毫不因瞿辰的态度而生气或是有其他负面的情绪。 “那就进来罢。”瞿辰从马车小桌的暗箱中拿出一个茶杯。 来人生的一副好相貌，面上带着微微的笑意，让人见着就觉得这是个好人，是个谦谦君子，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 这样面相的人，又拥有着野心，算计，再勉强算上才气，怎么会籍籍无名，这倒是让瞿辰与斐卿有些疑惑。 “在下祝元楼见过国公世子，斐小少爷。”来人躬身行礼，动作颇有几分赏心悦目。 瞿辰与斐卿的眼中防备更强了，一个穷酸书生，行为举止竟然堪比一个世家公子，但却并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样一个人。瞿辰手头的情报也没有这样一号人，真的是可疑。 “祝元楼？”瞿辰上下打量着祝元楼，见人压根就赖在马车不愿出去的没有，瞿辰心中好笑，问道，“你的诗呢？” “在下便是。”祝元楼说完，瞿辰挑眉，祝元楼接着说，“游湖作诗，诗题总是多变的，在下以题当场作诗岂不是更符合题意？” “我俩本就是纨绔子弟，作诗尚不需要切合题意。所以你需要其他的理由来说服我，让本世子带你进去。”瞿辰说道。一旁的斐卿不做声，端着被茶看戏。 被人戳中心思后，祝元楼也不慌，连脸上的表情都未曾变过，伏身，说道：“祝家的公子祝元材，并未死，而是在暗处为圣人谋算。况且，在下看见世子桌上搁了三个茶杯。” 祝元材，祝家唯一的嫡子，生得个七窍玲珑心，但慧极必伤，一直用汤药提着命，传言活不过十七。今年正好是祝元材十七岁满之年，果然祝元材在十几天前突然暴毙而亡。 不想眼前的人竟然说他并没有死。这让斐卿与瞿辰两人想到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似乎与祝元材假死的时间能对上。 如果眼前的祝元楼没有撒谎，说不定，这个祝元材便是序列者中的一个。 祝元材，七巧玲珑心，十分聪慧，这倒是挺符合序列三十二的“天才”。 序列三十二：“天才”，男，是个全能性天才，但是不具备其他异能而且身体很差，只有脑部开发比精英还要多上一大半，潜力值85%。 天子在，取名中不可有“天”子，遂将其改为“元”倒还算合理。 “你叫祝元楼，你凭什么让我们信你所说的？”斐卿问道。 其实在斐卿与瞿辰的心里，已经是信了他八成。 “祝元材不容人，我本为庶子，他得了圣人青眼，便让祝家人将我谋死。若不是我心中早有警惕，我也见不着国公世子与斐小少爷了。”祝元楼说话时，脸上闪过几丝仇恨的狰狞，话中也是怨气滔天。 “我信你。”瞿辰轻点桌面，示意奴仆可以行车了，瞿辰向祝元楼招手，说，“我会护着你，但是你也要给我看看你的诚意与价值。” “谢过主子。” 第十一章 “唤我少爷就好。”瞿辰将茶杯递给祝元楼。 “是，少爷。”祝元楼很听话的改了口，恭敬的接过瞿辰递过来的茶。 一直看着的斐卿突然有些烦闷，为什么他就没有投身在拥有强大势力的世家里呢？这样的话，这祝元楼就该是他的小弟了。不过他也明白，自己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过客，所以也看得很开。 马车中多了一个人后，斐卿也变得沉默起来，瞿辰自然是没什么话说，马车内一片寂静。 不多时马车便已经驶到了俪河边上。 游湖游湖，不过说的好听的，说到底，京城没一个像样点的湖，除了俪河外，其他的湖都是巴掌点大小，一艘画舫放进去便是满满当当的感觉。 斐卯等人均是风雅之人，京城大点的湖基本都晃过一遍，不过逛来逛去他们更喜欢在俪河。就最近而言，好几次聚会，只要是游湖，大多都安排在俪河的一艘中型画舫中。 “少爷。”外面奴仆提前瞿辰该下马车了。 马车前面，有两辆华丽的马车刚驶走。 祝元楼先下马车，候在一旁，随后是斐卿，最后才是瞿辰。 被人搀扶着的瞿辰因着刚下马车，吹了凉风，不由轻咳两下。 “瞿世子不在家好好养伤，跑来这儿干嘛？”在瞿辰马车旁一个世家公子骑马正好经过。 听他说的话便可瞧出，他与瞿辰有隙。 不过也是正常。瞿辰小时候天资太高，嫉妒的人大有人在，而后回了宜州，一切泯于众人，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少，最近回了京城，高调不说还是实打实的纨绔，看不惯的人便是数不胜数。 瞿辰抬头看了眼对自己说话的世家公子，一点都不眼熟，他也懒得去知道对方的身份。 “这位公子，您哪位？”这话是瞿辰说的。斐卿也不强出头，斐家的地位不比镇国公府，他可不敢同瞿辰一般随性。 “果然是养在小地方，连人都没认清楚。”那世家公子被瞿辰粗鄙的话给气到了，怒气也上来，嘴上得理不饶人。 “怎会，爷轻络楼与节赌坊的人爷都认识，还认识斐卯斐卿两兄弟，但是偏偏爷就不认识你。”瞿辰笑着偏头说道。 若是他现在退了，那就不是他了。 “纨绔子弟，腐败至极。”那世家公子说完便牵马走到瞿辰前方，拿出帖子进入画舫。 “爷乐意！”瞿辰随性说道。 “他们连一句骂人的话都说不出，真真扫兴。”斐卿冲着瞿辰说道。 “若你真想听，你去赌坊走一遭，保管能听到。”瞿辰提议道。 斐卿一脸不欲苟同的样子小声说道：“赌坊也说的少，说了两句就打起来了。” “你还真去过了？斐大人没怎么着你？”瞿辰眯着眼，自从斐卿与瞿辰在轻络楼受过伤后，斐大人就勒令斐卿不得出入青楼赌坊等地方，斐卿在瞿辰那儿还曾抱怨过。 “哎呦，你可别跟我爹提。不然你可就看不见我了。”斐卿知道自己漏了嘴，只求瞿辰别说出。 “看不见更好，报仇了。”瞿辰笑着小声说。旁人听着只觉两人关系好，打趣着，不过斐卿知道，瞿辰这话还真是认真的。 “二少爷，镇国公世子。”候在画舫前的小厮，看见两人走来，忙的走来招呼道。 瞿辰也是懂规矩的，有些地方刷脸也是进不去的，比如说这文人骚客作诗的圈子。 瞿辰掏出帖子，递给小厮，小厮看了一眼后，脸上笑容更深，忙着将两人迎进去。 但是当他看见祝元楼也跟着进来时，眉眼皱起。按理来说，小厮与没有帖子的人是不能进的。 不过这小厮正思索着是给镇国公世子卖个人情还是按理办事儿时，前方已经走进去的某个世家公子笑着对瞿辰，说：“瞿世子怕是不懂京中规矩，这小厮是不能进的。” 瞿辰看去，发现又是先前遇着的那个世家公子，听斐卿说是陈家的庶子，有几分才学只是心胸不大宽广。 “这可不是爷小厮。”瞿辰指着祝元楼说道，“这是爷的诗。” “诗？”陈家庶子没有听清瞿辰到底在说什么。 “尔等看景作诗，而爷便是看景看他作诗。”瞿辰话说的还算委婉。 斐卿倒是觉得这人将请抢手这事儿说得太傥荡了。请抢手这样的事儿可是一件让人引以为耻的事儿。 陈家庶子也听明白瞿辰话中的意思，气的脸都涨红了，颤抖的手指着瞿辰，不过马上又恍惚过来，拿手指人不是君子所为，他放下手，对着瞿辰说道：“你这是在折辱读书人。” 然后他又侧身对祝元楼说道：“你愧为读书人。” 瞿辰只觉得这人好笑。不过也明白这人的意思，士农工商，读书人可是最为高尚的职业，大家都是以成为一个读书人为荣，而他今日这般，怕是会得罪不少人。 斐卿也是皱眉，他有些看不懂瞿辰到底是想干什么。他不认为瞿辰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纨绔，但刚穿过来这个纨绔是确确实实差点死在“他”这个普通人手中。而且他现在都不太清楚瞿辰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公子说的对。”瞿辰与斐卿都没说话，祝元楼倒是对着陈家庶子行平礼，说道，语气颇为平静。 然后陈庶子走了。瞿辰私以为，陈家庶子该是被他们三个给气走的。而之所以为三个，自然是斐卿虽不说话，但他也是个纨绔，更站在他身边，这就算是表态了。但斐卿却不自知。 瞿辰能看出来，在进入序列之战前，斐卿应是他世界的天之骄子，众人尊敬，阳谋遇到的多，阴谋遇到的少。 这还才踏进画舫大堂中，众人见瞿辰三人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大多为不喜。不过先前有斐卯请罪说是为了给瞿世子赔罪才请人来的，众人也就给斐卯几分面子，没有当众发难，只当是三个透明人。 众人觥筹交错中，瞿辰三人这边冷清得很。斐卿见状也知先前自己被瞿辰给坑了，他也不想去贴他人的冷屁股，便也同瞿辰在这边喝酒。 “今日秋高气爽，卯听闻轻络有一个才女，私心便请来为大家助兴。”斐卯举杯对众人说道。 第十二章 序列二十四 轻络楼的才女，他们自然都知道。听闻是先圣人执政时的罪臣之女，沦为娼妓。不少人听说后都唏嘘不已。 “在下可听闻那靖姑娘不好请，还是青竹兄的面子大。”青竹是斐卯的字。 “不敢当，不敢当。”斐卯谦虚中带着丝得意。 画舫中的白色纱帘后，小仆已经将靖姑娘的古琴摆好。 靖姑娘也不多言，稍作调音后便开始弹奏。 靖姑娘的琴艺很是不错，出自大家，配着画舫中的气氛颇有几分意境。再加之靖除了弹琴并不说话，更是让读书人觉得舒服多了。 “靖姑娘的琴艺果然高超。”有个才子听着琴声，不觉说道。 “这是颜大家所作的‘流云’吧。”又有个才子跟着说道。 一曲弹罢，不少公子才子均鼓掌。靖姑娘起身隔着纱帘朝外福了福，然后就是她清脆又带着软糯的声音传出。 “靖不才，一曲‘流云’浊耳。，望诸位公子海涵。” 瞿辰觉得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昨日在轻络楼见着的女子应该就是她。 “姑娘弹得妙哉。一曲‘流云’，诉云随性。不如以‘云’为题赋诗？”坐在斐卯身旁的俊秀男子饮下一杯酒水，提议道。 “顾兄好主意。”斐卯笑着说道。 斐卯口中的“顾兄”是当朝顾丞相的嫡长子，顾琛。在小时曾是与瞿辰、祝元材齐名的天才，随着年岁日长，更是与祝元材、斐卯、晋息并列为京城四公子。 “然后让瞿世子帮忙参考参考，如何？”顾琛接着说道。 这个态度有些微妙，像是在为瞿辰解围，但又像是把瞿辰往人群中推。 “好啊，不如让我与靖姑娘一起。我可是听闻靖姑娘是个有名的才女。”瞿辰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名声。 “自甘堕落。”瞿辰仗着自己武功比他们好些，听到有些读书人对自己低声的评价，不过也只是笑笑，不置一词。 虽心底有微词，但面上众人都同意了这个建议。 不久就有小厮出来，抬出几张小桌，摆好笔墨。 小厮共有八个，全部都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瞿辰看着其中一个小厮的背影，总觉得有些怪异。他侧头，看向斐卿，斐卿也面露几分疑惑，但也只是一闪而过。斐卿也注意到瞿辰在看他，两人对视一眼。 那个背挺得比其他小厮直微有僵硬的顾琛前方的小厮有问题。 瞿辰有武功，他能感觉出，那个小厮就脚步而言比其他小厮要笨拙一些，铺起宣纸来也显得笨拙，给人一种他很硬的感觉，小厮的右手拇指与食指间还有层茧，而且茧层上还有割过的痕迹。 瞿辰起身，向顾琛方向走去。越走越近，瞿辰便觉得小厮的动作滞了一下，但瞬间又回归自然。 顾琛起身，端着酒杯，大家都以为瞿辰是走到顾琛身边感谢顾公子解围的，但他们发现瞿辰直接从顾琛身边走过，从那个可疑的小厮手中抽出一张宣纸，拿着笔墨。 被突然抽走手中东西的小厮，条件反射的抬头，但马上又低头下去。不过瞿辰与斐卿皆看到了小厮的样貌。 瞿辰带笑，直接撩开不远的白色纱帘。 “果然是你呀，我刚刚还觉着这声音听着耳熟。”瞿辰看着身前蒙着面纱的靖姑娘，赫然就是昨日他在轻络楼遇着的那位。 “镇国公世子。”靖姑娘并未惊慌，看着眼前的登徒浪子脸色如常。她朝瞿辰福身。 已经走到瞿辰身边的斐卿问道：“认识？昨日认识的？” “那是自然。”瞿辰露出风流的笑容，然后对着靖姑娘说道，“听闻靖姑娘丹青画的也不错，不如为爷画一幅？” 感觉似乎不妥，瞿辰接着说道：“爷付钱。” “昨日世子赠钗，靖画丹青报之。”靖姑娘柔声说。 “啧啧，你好艳福呢。”斐卿附在瞿辰耳边笑着说。 “那在下就等着姑娘的画了。”瞿辰笑着退出白色纱帘后，转身看到一群脸色有些微妙的读书人，抱拳说道，“既然大家这么有性质，在下又不懂赋诗，先去船外看看风景，一刻钟后，自来品诗。” 说完也不理会其他，径直走出船舱。斐卿自然也跟了出来。 “你有没觉得你跟拈花一般了。”瞿辰自然知道斐卿跟过来了，不禁打趣道。 斐卿最不想看见，也最不想提起的就是拈花了，现在猛地听到有些将他与拈花混在一起说，而且还说自己像拈花，他身体抖了一下，很是不解的问道：“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因为你老是跟着我呀。”瞿辰笑道。 “我这哪是跟着你，我这是来瞧瞧序列二十四的。” 序列二十四：“日暮翔知”，男，忍者，精通忍术，武士刀“暗影”，潜力值89%。 就在刚刚那个可疑小厮抬头时，瞿辰与斐卿均确定，这小厮便是序列二十四的日暮翔知。 不过让人诧异的是，日暮翔知会忍术，若是他真想刺杀谁，其实是不需要充装小厮的。 在瞿辰的想法中，忍术就该是想出现时出现，不想出现时别人也发现不了，一般时候都不会去做改什么身份。 不过现在什么猜想都没什么大用，要见到真人了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瞿辰在赶到船中小厮休息的地方时，日暮翔知正准备逃，却很容易的被瞿辰同斐卿给拦住。 这让他们想到，这个世界是不容忍忍术的存在的，就像它不容忍斐卿的天师能力存在一般。所以日暮翔知的忍术被剥夺了，重新练武功的他自然是打不过瞿辰的。 瞿辰对日暮翔知也没啥恶意，大家都是冲着同一个目标前进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同斐卿也只是问了些问题，便将日暮翔知放走了。 从交谈中他们知道了，日暮翔知现在的身份是个武功被废的暗卫，曾经是圣人的左右手，为圣人做过不少事儿，却也惹了杀身之祸，被救后便躲在顾府，存在的意义在于行刺圣人。 交谈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瞿辰与斐卿一前一后从狭窄的房间中走出。 斐卿颇有些感慨的说道：“与你相比，本以为我的身份有些惨，没想到还有更惨的。” 第十三章 “知足了吧。”瞿辰倒是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斐卿投身的身份很好，上有哥哥撑着，还有爱护他的爹爹，身份虽不敌自己高，但也算不错。更重要的是他没有自己的这些操心事儿。 与圣人有隙，只要错一步，岂不是分分钟就掉脑袋！ 此时船正顺流行至了西市后段，两岸左侧为微高的丘陵，因着西市的地势低，所以这些丘陵看着就像是连绵的小山般，俪河的另一边是有些小商铺与叫卖小摊的西市，西市总是很热闹，不管是白日还是入夜。 瞿辰在船舷边站了会儿才同斐卿一起进入船舱。 “瞿世子倒是来的巧。”瞿辰与斐卿刚一进船舱便被众读书人望着。 他们刚将诗作赋在纸上的，被小厮收起来，瞿辰就进来了，都不用思考要不要去寻人找。 “我这不是在外面听到动静了就进来了。”瞿辰摇头晃脑的走到人群的最前方，那个白色纱帘前，笑容有些猥琐的说道，“我还是第一次评论诗作呢。” 说着，瞿辰堂而皇之的走进白色纱帘后，歪坐在靖姑娘身前，说道：“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评，不如阿靖教我？” “世子喜欢就是好的。”靖姑娘不着痕迹的向后挪了下，面上依旧温柔带笑的轻声说道。 瞿辰笑了笑，拿起桌上刚捧进来的一叠宣纸。 宣纸上只有诗，并未题名，瞿辰与靖姑娘均不能识字辨人，所以只要他们的文化素养不出问题，这次的评诗，当是公平的。 瞿辰随意的翻弄着，倘若原主在，那还真能评出个一二三，可是现在占着这个身子的是从现代来的瞿辰，对诗这种东西当真不感冒。 以前的没文化还可以说是装出来的，但现在的没文化可真的是没文化。 翻了翻，看不出什么优劣，瞿辰直接将纸都推到靖姑娘身前，问道：“阿靖，可喜欢我昨日给的那支钗？” 靖姑娘翻阅的手微顿，将倾下去的发丝别在耳后，笑着说：“挺精致的。”她选择避而不答“喜不喜欢”的问题。 “阿靖喜欢就好。所以评诗的话，阿靖喜欢那个，我们就将他点成‘状元’怎样？”瞿辰将自己手边的宣纸推向靖，示意她看看。 “……”靖看着推向自己的另外一叠宣纸，又瞥了瞥自己手中的宣纸，不说话。 靖姑娘不说，瞿辰可不是坐得住的人，一直往靖姑娘身边靠，还不断的套近乎。 “阿靖，不知道你描的丹青我什么时候可以收到？” “不如，我明天去取？” “国公世子又瞧上人家花魁了。”隔着白色纱帘，外面喝酒畅谈的公子哥儿耳中不断飘着瞿辰对靖姑娘的讨好，这才听了几句，其中一个沉不住气的便开了口。 “可不是，这靖姑娘可与荏姑娘不同哦。”有人接着附和。 在上画舫前瞿辰曾遇到的那个陈家庶子，转头对着斐卿笑着问道：“斐小公子今日看着似是沉得住气的。” 话表面上是在夸斐卿，但话中的意思却不怎么好。毕竟当初斐卿与瞿辰在轻络楼为了个荏姑娘几乎闹出人命，虽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要好，但他们均不信会没有任何间隙。 听了这话，斐卿刚想起身，但他向自家大哥方向看，看到斐卯的脸上带着笑，斐卿知道，大哥嘴角弧度越大证明着他的心中越是愤怒，愤怒中的斐卯，斐卿可是怕的很。 被斐卯的表情一吓，斐卿自然退了回去，挺胸直背的冲陈家庶子说道：“那，是自然。” “别听他们瞎说，我只是仰慕阿靖文采。”瞿辰说道。 “世子谬赞了。”靖对于瞿辰说的话，一个都不信。 她昨日还赞镇国公世子是个痴心人，但今日一见也不过尔尔，对他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待着丹青着好，靖便遣小厮送去镇国公府。”靖也是好脾气。 “怎么可劳烦阿靖。”瞿辰似没有听出靖姑娘话中含义一般，接着道，“我每日都去瞧瞧，一旦画好，我就自个拿回来。” “你，随意。”靖觉得对瞿辰这样的癞子说什么都说是不清。 也就一炷香的时间，靖已经将瞧着不错的几份挑了出来，搁在瞿辰的身前，柔声询问道：“奴家看着这几份不错，世子拿个章程可好？” 瞿辰就瞧了眼面上的那份，便觉得草书的字，没几个认识的，都不认识，谈什么评论。瞿辰将那叠纸推向靖，说道：“阿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怪不得瞿世子讨姑娘喜欢，这嘴里说出的话可真甜。”读书人中有人笑道。 不过在场的人也只会当，瞿辰不会笔墨，想将事儿说的好看些。 “好了，咱们就不打趣瞿世子了。”斐卯和事，不管怎样，瞿辰是自己请来的客人，招到不周也是落了自己的面子。 斐卯捧起酒杯，故作神秘的说道：“梦蹊先生的《地物志》，大家可瞧着？” “梦蹊先生著的书岂有不看的道理。”不少人附和道。 梦蹊是个传奇的人，曾在景国做了几年官，后辞官周游各国各地，不仅将路上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还在其上批注不少专业些的知识，有农事的；有治水的；也有地貌上的，其中囊括知识杂乱但却系统又颇为高深。他的书被所有的学子所推广，就连圣人也对他另眼相看。 “其上加了不少东西，看着怪神奇的。”其中有人语气颇为向往。 “应当都是真的。其上说楚国国都的那棵被神明祝福的灵树，我小时曾见过，同书上写的一般，不少楚国百姓都拜着，心诚的大多都能心愿达成。”顾琛因着身份高，对大陆上的事儿都知的不少。 “以前怎没听过？”这话是斐卿说的。其他读书人也对此颇为疑惑。 “若是都知道了，每个人都去拜一拜，楚国国都岂不是会被人给挤没了？”顾琛笑着说道。 “那其上说的虚城血池呢？”有个读书人又是一个问题，“虚城大家可都是知道的，那儿哪有什么血池。还说血池有灵，怪怪力乱神的。” 第十四章 “这我可不清楚了。”顾琛对于虚城血池的事儿还真的是不知道。 虚城在景国稍偏北的地方，离着京城也就不到十日的路程，还算着是近。人口也颇多，在景国算得上是一个大城。但虚城真正为人所知的是，它原是大前朝国都，动乱时内里宫殿什么的都被大火付之一炬，只留下一片遗址。 前朝国君心胸宽广而且仁慈得很，便就遗址给留了下来，将都城名改为“虚”。 “说是在光殿遗址旁三里的位置。可不少人去瞧过了，三里的方位上连个池子都没有。”又有人附和道。 “指不定这‘三里’只的是往下面的呢？”有人小声的说道。 “都瞧过了，当年的那场火将下面的土烧的可实了。”刚刚说话的那人反驳道。 “左右我们都不是有缘人。”顾琛倒是洒脱。 瞿辰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只觉着好笑。 这般怪力乱神的东西，这些读书人竟然还这般信。不过这也说明了，那个叫梦蹊的是真的很有本事，将读书人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瞿辰在心底看着笑话，斐卯笑着说道：“大家也都知道炎城，梦蹊先生说那里有颗地心之心。就在昨日，圣人派人去取了。” 得了，这梦蹊说的话竟然连圣人都忽悠住了，一国人全是梦蹊脑残粉。瞿辰嘴角微扯，细细思来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是说，炎城千年炎热都是因着这地心之心么，圣人怎取？取回了，岂不是整个京城都得热起来？”不少人都不解了。 “不是说这地心之心有灵么，圣人本就是天命之人，是为天子，定然是能够降服住地心之灵。”这话是陈家庶子说的。 “你这话说的对。”斐卯点头说道。不少人也觉得陈家庶子说的有理，笑着看着陈家庶子点头。 “你们说这地心之心，是不是被神鸟专门从地心之地叼出来献给圣人的？” “说不定是的。” 瞿辰觉得这些读书人也是费心了，谈个话还不忘拍马屁，可惜那人又听不到。 等等。瞿辰在脑海中突然想到什么。 景国的神鸟，在他的记忆中有关于神鸟的样子。 单腿，身体为蓝色、有红色的斑点，喙为白色，属性为火。怎么看怎么像古代对毕方的描述。 而毕方，如果他没记错，序列中有毕方这只鸟。 序列十三：“鸟”，无性别，一般时候为男，为上古毕方，潜力值92%。 如果真的有联系的话，那地心之心很可能就是序列十七的“火焰”。 序列十七：“火焰”，无性别，一般时候为男，是某奇幻大陆中的一个地心火灵化人，吸收天地精华，修炼至返璞归真之境，潜力值91%。 这般想着瞿辰才露出几分慎重，这梦蹊的《地物志》他是一定要看看，而且梦蹊这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问题。 “国公世子？”靖姑娘轻声叫着瞿辰，所有的诗作也被分等级开来。 “阿靖评完了？真快。”瞿辰晃过神，然后笑着对靖姑娘说道。 瞿辰就着规矩，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画个圈，按着靖说的给诗作写上评语。 字是原主记忆中的，只是瞿辰练的少，写出来有些鬼画符，但好歹还是能看出来是什么字。原主的字本来写的不错，只是写的不错只是暗地里的，明面上的字还是同瞿辰写的十分相像。 硬是在船上待了好几个时辰，大家都尽了兴斐卯才使人将船停了岸，在岸上又游览了一会儿风景，原本伺候着的人才牵着马或是马车赶到岸边。 斐卿被他哥斐卯拎回去，没有与瞿辰一起。 走的时候，祝元楼倒是让瞿辰另眼相看了。 祝元楼在进入画舫时是同他一样被人排斥的，整个会办完了，自己还是被人排斥的，但祝元楼却同读书人的关系好了不少，甚至还叫好了几个人。 坐上马车后，瞿辰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同他们说，少爷是个很好的主子。”祝元楼温和的笑道。 “你倒是好心机。”瞿辰眯着眼说道，一身的煞气溢出来，但祝元楼还是原来的那个温润的模样。 “你不怕我迁怒你？”瞿辰满身煞气的说道。 “不怕，元楼既然投靠的少爷，自然在此之前就将少爷的脾性给摸好了。”祝元楼接着说，“反正少爷是不看中名声的。” “你怕是就看中这点才跟着我的吧。”瞿辰对祝元楼心中的小九九并不点破，反正同他说的一样，他并没触到他的底线。 原本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瞿辰不再理会祝元楼，掀起帘子，露了半面脸，询问道：“怎么回事儿？” “禀世子，前面躺了个人。”听到主子的询问，小厮立马跑过来。 瞿辰皱眉，没说话。 倒是祝元楼状似无意的说道：“这路这么宽，路上可不止镇国公府的马车。” 瞿辰自然也清楚其中意思，但却不能不管。 “是个姑娘的话就带回去，若是个男的就扔去医馆。”瞿辰说完，便将帘子放下，愤愤的说道，“真是晦气。” 从旁过去的马匹或是马车上的人都一副看戏或是鄙夷的眼神看着马车中的瞿辰。 听见下人们抬人的动静，瞿辰也知道躺在自己马车前的是个姑娘。 瞿辰心情不太好，看着君子模样的祝元楼，伸脚就是一蹬，直要将祝元楼给蹬下去。 祝元楼的表情终于换了一个，他疑惑的看着瞿辰，不清楚自己好端端的怎就被踹了。 “看什么看，自己走回去，给人家姑娘腾位置。”瞿辰将人赶下马车，居高临下的看着祝元楼说道。 “可是，少爷，男女授授受不亲。”祝元楼傻眼了。 画舫顺着俪河顺流而下，当靠岸后，自然是在郊外了，离京城外城不近，骑马要上一个时辰，祝元楼若是要走，估计关城门前是到不了的。 “爷可没听说过。”说完，瞿辰便进了马车中，不再理会马车外傻站着的祝元楼。 当下人将倒在路上的姑娘放上马车时，瞿辰这边也傻眼了。 姑娘手中紧握着一根粗长的棒子，棒子上面还挂着三个画着简笔画的小包，瞿辰看着觉得十分的眼熟。 他心中腾出一个不详的预感。 他将姑娘的脸翻过来，一张苍白清秀的脸，嘴角还挂着一丝血，眉眼紧闭，看起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这张脸分明就是序列四十五，陶小夭的。 第十五章 这救人，一救就救了个序列者，瞿辰也不知道自己是运道好还是运道差了。 瞿辰又看了眼昏睡中的陶小夭，所以现在他应该怎么办？ 自己作的死，跪着都要吃下去。瞿辰抱着这样的想法，就这样看着昏迷的陶小夭，一直到马车停止。 当马车停下后，瞿辰立马下车，他一点都不想呆在马车里。 踏到地面的后，瞿辰转头对下人吩咐：“将人抬出来，叫府医看看。” “是，世子。”瞿辰身边身份好些的小厮想到了郊外的祝元楼，不禁提醒道，“世子，祝公子还在郊外。” 自家主子不懂事，做小仆的可不能做事儿不周到。 被小厮提醒后瞿辰也想起来那个被自己踹下马车的祝元楼，瞿辰没好气的说：“你们就没给他安排匹马？” “是小的没想到，请世子责罚。”小厮秉承着，主子什么错都没有，一切都是底下人的错，认错态度十分诚恳。 “罢了。”瞿辰摆手道，“安排个人去看看，不过看他样子应该是个聪明的。” 小厮应是后，将瞿辰迎进府后才去安排其他的那些个事宜。 府医过来禀报时，瞿辰正捧着他特意让下人寻来的《地物志》。 刚看两页，发现不是原主，看文言文有些吃力，看得心累。 揉揉眉心，外面有人来去的动静，这倒提醒瞿辰还有两个人。 “那位姑娘可好？”祝元楼那儿肯定还没有消息。 “府医说，那姑娘身体虚弱，又疲劳过度，这才昏倒在地。”瞿辰的问题刚出，门外的小厮立马回道。 “好生照顾着，醒了就立马通知我。” 瞿辰稍微放松了一下，又接着观摩起《地物志》。 翻到书的三分之一时，瞿辰才发现一个有趣的地方，也是那些才子曾提到过的一处。 “古有炎城，亦今之炎城。余行炎之地，观地之色，虽地色昏黄，却触之滚烫。行久，生泡。城中有一井，透凉，余心生怪，遂跳入井下，观而惊之，竟内里乾坤。” “余顺道而行，手触壁冰凉，愈进里愈凉。心生退意，欲进一步而退，但，忽热。退忽？不甘。行忽？有祸。” “余坐而思，忆人之一生，若蜉蝣一生，短而匆匆，往往老而回之，心中皆有所悔。念昔日，不甘，不忿，不该。倘若时能回溯，必不留昔日之悔。思及至此，余自省，若退，可悔？若进，可悔？” 看到这儿，瞿辰也明白为什么那些才子爱看这颇为怪力乱神的东西了，这明摆着就是本披着故事本子的讲道理。 写得倒是不错。瞿辰想这梦蹊先生算是个妙人。 瞿辰接着看下去。 “余行，愈热，忍之。豁然开朗，然近不得，观之四方蓝，晶莹剔透，竟寒冰忽。中央一点火红，细观，似火焰，似心跳跃，似古籍所绘之地心之心。” “恍惚间，余见平地千年山岳突起，王朝百年残垣颓圮。疑似大梦千年，醒之依旧一点火红。神物忽。” 本来心中就有怀疑了，瞿辰打开面板，将序列栏中的序列十七点开。 地心火灵化人。 斐卿在这个世界中天师的能力被封锁住了，那就代表着这个世界有关怪力乱神的东西都被遏制住的，不能有。 可这也不能代表里面所言的地心之心就是序列十七，火焰。 瞿辰思索一会儿，便接着读下去。 虚城的血池，《地物志》中言，血池有灵，似沸水般翻滚不断，虽为血池却腥味儿不浓。 这个描述与序列四的奥尔·费利佩有点联系。 序列四：“奥尔·费利佩”，男，血魔，可操控他人血液，潜力值为95%。 后面还有那只单腿的火鸦，所落之地，皆为火烧，被誉为火灾的预警，却只在景国国内出没。 应该是序列十三的鸟吧。 三个事实摆在眼前，瞿辰心中已经是有九分信了。 翻到后面是关于楚国的。 瞿辰也一一的将那些书本怪力乱神点的都与序列者对上了号。 画舫中谈及的被神祝福的树——序列三的芫芜，无性别，一般时候为男，一只妖，一棵千年灵树所幻化的妖怪，潜力值为96%。 某千年古墓中的“粽子”也就是墓主人——序列六的将军，生前为男，沉睡千万年的僵尸王，擅长控尸，身藏尸毒，潜力值为95%。 古谷秘境中留下巨大人性身影，并留下人族身后痕迹的神秘野人——序列二十二的太巨，男，巨魔，身有魔气，魔气会使人丧失理智从而入魔，他的武器是他的肉体，潜力值89%。 呼吸的龙形山脉——序列四十六的培·卡农，那只在醉城珠宝上窝着的贪婪龙。 四个不会出现在人前的序列者，比景国这般要多一人。这是个好消息。 阖上书时，已经是夜半三更了，瞿辰才发现自己竟然看了四个多时辰。 又知道了一些有用的信息，瞿辰心中不觉一松，这一松后，他便觉得眼睛生涩干疼。 不过这也让瞿辰明白，一定要将原主记忆中的所有技能都融会贯通，而且更重要的是读书写字。 没文化很可怕。全是经验之谈。 安安稳稳的过了三日，瞿辰除了每日去轻络楼靖姑娘处报道后，便将自己锁在书房中读书练字。 直到三日后的午时，陶小夭醒了过来。 瞿辰一边走着一边听着下人禀报着，说是陶小夭一醒来就叫着要见“哥哥”，但却又不说哥哥到底是谁。 瞿辰记忆中没有陶小夭的过多着墨，所以心中也在思量着她的哥哥是谁？看起来是她这次角色扮演的软肋，他寻思着要不要派人将这人拿捏住？ 这般想着，人也走到了西厢的客房院子外。 男女有别，瞿辰只是站在院子外，并不进里面。 “姑娘醒了？可感觉好？”瞿辰在外扬声问道。 “哥哥！”屋里传来十分惊喜的声音。 话音落后，瞿辰看着陶小夭披散着头发，只穿着青色里衣，赤脚便走了出来。 她看着瞿辰，先是惊喜濡慕，后有撮着泪光似有愧疚，哑着嗓子说道：“哥哥，小夭终于找到你了。” 瞿辰一脸傻样，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跟在瞿辰后面的小厮，一干奴仆，包括这管家都傻了眼。 看着陶小夭眼中流露出的复杂的情绪，是世子始乱终弃了吗？这个想法在无数奴仆中腾起。 第十六章 感觉到突变的气氛，瞿辰也回过神来，对陶小夭劝慰道：“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哦。” “哥哥，你曾在宜州救过小夭的，难道你忘了吗？”陶小夭泪眼婆娑的，让人见了好不心生怜悯。 不出一盏茶的时间，整个镇国公府都传着“世子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故事。 本该传出一段佳话的，但事实的真相，却并不是这样的。 嫩黄色的纱幕随风轻柔般飘动着，乌金色四鹤腾飞托香炉中升起屡屡香烟。整个屋子奴仆被遣下去一大半，只剩下堪称心腹的几人。 镇国公夫人瞿花氏正一脸严肃又夹杂着对瞿辰的关切的表情坐在首座上，看着还有些虚弱的坐在下首的瞿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儿子成了这样，她也有不小的责任。 这般想着瞿花氏不禁叹了口气。 “母亲，我真跟那姑娘没什么。”瞿辰一脸很麻烦的模样。 陶小夭在客房院子里“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的话传出去不一会儿，瞿花氏就急匆匆的赶过来。 瞿辰见小姑娘生病刚醒来，穿的又单薄，虽然知道这小姑娘是个序列者但他的人设就是个怜香惜玉的，自然没有不照顾的道理。 刚将陶小夭哄到床上盖好被子，想走时又被陶小夭抓住了胳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被抓住的时候，瞿花氏正好赶过来了。 任凭瞿辰怎么解释，瞿花氏都不怎么信。 “没什么的话，那姑娘会抱着你胳膊不放？会见着你了就叫你哥哥？”瞿花氏看着自己的儿子，声音有些沉。 “儿子不知。”瞿辰在瞿花氏再次开口教训前，提起开口说道，“那姑娘不是也说了吗，我只是在宜州救了她而已。并没有什么。” “人家姑娘都找上门来了，你就这样晾着人家？人家姑娘家的，名节可还要？”瞿花氏虽恼着瞿辰，但更多的还是恼着陶小夭，自己儿子什么个性子，她自然知道，更何况这是她儿子。 陶小夭是序列者，又不是普通姑娘家的，瞿辰自然不怕什么，特别光棍的说道：“若是那姑娘硬是要来，随便找个宅子安置了呗。毕竟儿子在宜州可救了不少人，若人人都来以身相许，那镇国公府的房间早住满了。” “你竟然还敢提！”瞿辰在宜州的日子，瞿花氏可一直都陪在身边，对儿子在宜州的所作所为不算一清二楚，但也是略知一二，自然知道瞿辰说的本是事实。 “救人之事也是在儿子一时时的喜好，况儿子野惯了。那姑娘就由着母亲处置，儿子相信母亲能处置妥当的。” 说完，瞿辰也不等瞿花氏开口，直接行过礼，说了声“儿子告退。”后便退出了母亲房中。 待着瞿辰刚出门，就听着房中瓷器碎裂的声音。 在府中待不下去了，瞿辰从母亲房中出来后就径直走出府。 看着陶小夭依赖又有些愧疚的表情，瞿辰明白在他失落的记忆中肯定有陶小夭的出现，他想知道他与陶小夭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瞿辰接过小厮递来的披风与缰绳，翻身上马，便想着东市的锦阁策马奔去。 白日的锦阁倒是比傍晚的要热闹许多，大多都是些带着兜帽的贵族姑娘。个子不高，十三四岁的样子，再大些的大多要么订了婚要么以为人妇，一般都不被允出府的。 看着这些未成年，也不知道古人都是怎么就下得去口的。 瞿辰下马，他一个男子站在众姑娘当中，有些扎眼，可他别的没有，就那脸皮最厚了，嘴角辍着笑便穿梭在众姑娘当中，当真是万花丛中一点绿，拂袖走过不沾香。 锦阁小厮的眼神倒是好使，瞿辰刚走进，便迎了过来，自从前几日瞿辰被老板请上去后，小厮们都知道，瞿辰这人可是个贵客。 “你们家老板可在？”瞿辰低声对小厮问道。 “这奴可不知，公子不若问问掌柜。”小厮被瞿辰的问题给问楞了，他是个最底层的，老板在不在，他还真不知道。 “恩，爷这儿不需人招待。”瞿辰得了信，径直向掌柜走去。 掌柜此时正待见一衣着华丽的姑娘，瞿辰见过不少好多，自然能看出，这姑娘身上的料子看着普通，但却是实打实的绡纱，上的绣花可都是用金线绣上去的，在阳光下最是艳丽了。 能穿这样的，不说，瞿辰也知道她的身份，朝阳公主，当今圣人唯一的同胞妹妹，与瞿辰的年龄相似，小时候倒是经常在一起玩耍，不过说是玩伴，不如说是冤家更贴切。 “这是哪个贵人呢。”瞿辰打趣笑着说道。 “还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浪子呀，不过也是，除了你还有谁白日里往这些个地方钻。”朝阳带着兜帽，但他语气中满是不屑。 “这话，公主可说错了。不少爷可是会在这儿买些个玩意带回去给妻儿呢。” “你嘴巴惯是最伶俐的。”朝阳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但每次见了面就刺一刺倒是成了一种习惯。 “听说，前几日你捡了个姑娘回府了？还将自己的随从给赶下马车腾位子？”朝阳问道。 瞿辰也知道朝阳的性子，除了与自己斗斗嘴，其实性子还不错，一点都没有公主的骄纵，反而性子率直得很，与满肚子黑水的圣人哥哥一点都不像。 “公主说的都是大实话，不过那姑娘……哎，不提也罢。”瞿辰一副无奈的表情，有些勉强的说道。 朝阳还是第一次见着瞿辰这般的样子，一时起了兴致，忙问道：“怎的？难道那姑娘赖上你了不成？” “可不是，说句大实话，本世子长得风流倜傥的，姑娘家见着心生爱慕倒是正常，但赖着就不好了，本世子本没有什么名誉可言，总不能连累了那姑娘不是？” “前面的话我看你是瞎掰，后面的话说的倒是真真的大实话。”朝阳颇为赞同的点头，而后问道，“不过，那姑娘长得如何？” “不漂亮的本世子会救？”瞿辰理直气壮的说道。 第十七章 番美蛮子 “哎呦，你这话可说的够理直气壮的。 不过倒像是你才会说出的话。” “你惯会刺我。” “可不是呢。”朝阳带着兜帽的头向上扬，瞿辰不用看也知道，轻纱后的脸色定是骄傲的模样。 “瞧瞧，你这得意样。” 朝阳也不接瞿辰的话，对着掌柜说道：“将刚刚瞧上的那些都包起来。” 瞿辰也寻了个功夫随意的向掌柜打听了一下他们家老板，知老板不在，便就不再说些什么。 又在房间中转了一圈，买了几盒胭粉。 瞿辰买的脂粉同朝阳买的饰什么的一起包好的。 朝阳正准备让丫鬟们掏钱，却突然想到什么，手上的动作停下来，转身对刚掏完钱的瞿辰说道：“小辰子是不是忘点什么？” 手上还拿着几块碎银的瞿辰明白，朝阳那是变相的想让自己把钱给付了。 “忘了？忘了什么？我怎不知道。”瞿辰轻锤着头，笑着看向朝阳说。 “不乐意就算了。”朝阳轻跺脚，说完，转头示意丫鬟将银票递上去。身为公主的她，手上的零花虽多，但能多攒些她自然还是宁愿它能多一些，只是某个人他不乐意。 朝阳率先出了锦阁，瞿辰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翻身上马，瞿辰牵着绳辔走到朝阳公主的马车旁，问道：“朝阳准备回去了？” “可不是呢，出一次宫本就诸多限制。”朝阳也不掀起帘子，坐在马车中对瞿辰说道，语气颇有怨怒。 “等过几年，开了公主府便好了。”瞿辰笑着说。 说着说着，瞿辰看着东市似乎同往日有着一丝不同。 “今儿怎东市没什么人？”瞿辰对着身边的小厮问道。 “小的听说，今儿番美蛮人来了。大多都去看那蛮人了。”身旁的小厮被问及，立刻就回了信。 “番美蛮子有什么好看的。”瞿辰不甚在意的说道，“不对呀，朝阳，番美那群蛮子不是十五到么？” 许久，马车中的人都没有音，瞿辰不觉问了两三声，却还是没有音。 不知道又在哪儿惹了那个小祖宗，瞿辰也不说话，只是闷闷的护在朝阳的马车旁。 却不想，从东市通向内城的路口被围观番美蛮子入城的百姓给堵住了。 不过有城卫兵的关系，场面并不混乱，连吵闹的声音都不多。 “朝阳，前面的路被堵住了。”瞿辰依旧坐在马上，弯腰凑到朝阳马车上的帘子旁，轻声说道。 马车良久才传出朝阳的声音，声音中带着讽刺：“好大的排场。” “哒哒，哒哒。” 马掌打在地上的声音由远处慢慢传来，然后越来越近。 巷口不大，两边的墙挡住不少视野，只能看见前方路过的人。 先入了眼眸的是顾大鸿胪，瞿辰瞧着眉眼与上次画舫中的顾琛有几分相似，均是风度翩翩的好儿郎模样，他的美髯为他添上几分成熟的韵味，现下骑在骏马上更显得器宇轩昂。 三十多岁便是大鸿胪了，已是让人不能小觑。 在顾大鸿胪后是一队番美的仆从，红色、黄色、白色的白，穿着宽松的袍子，那袍子看起来同景国的袍子相似又有很多地方不同，不过穿在那些番美蛮子身上，瞿辰只觉得很不和谐，有些不伦不类。 就像现代的欧美人穿着国家的古代华服一般，气质相矛盾，怎么看怎么怪。 在仆从最后，有一个人穿着明显与其他仆从侍卫不同。 瞿辰看着那个人的侧面，很眼熟，他手上拿着两把剑，看着也很眼熟。 瞿辰调出序列栏，一一比对着。 从上向下点，一个点的便中了。 序列八：“维多利亚·廷”，男，西方一剑客，使用双剑“鬼刀阴阳”又名“双鱼”与序列9相辅相成，潜力值为94%。 瞿辰又比了比，还真是，不过他的同伴似乎并不在。 金毛闭眼的俊秀小哥维多利亚·廷，也注意到巷口马背上的瞿辰，不过也只是看了眼便不再关注。 在维多利亚·廷身后是一个大的四面都是纱帘的马车，随着马车走，马车上的纱也随着摆动，可以看到其中若隐若现的人影。 能看出是一男一女。 瞿辰看着纱帘，耳边传来朝阳很是气愤的声音：“番美蛮子竟然明目张胆的带着宠姬进京。” “左右是……”瞿辰一直看着纱帘，话还没说完，他看见纱帘后一双熟悉的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而后一双变成两双。 “蛮，子。”瞿辰吞吐的将话说完。 在纱帘后隐约的两人，还都是熟人。 至少在瞿辰这儿，他是怎么都不会忘了那两张脸。 一张是卡兹的，一张是艾米尔。 一个是序列二，一个是序列三十九。 马戏团的那次，两个序列者的死亡，都是因着三人，他现在看见了其中的两人。 身为马戏团中唯二的幸存者，瞿辰看见他们脸后只觉得有些后背凉。 “怎么？看见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了？”感受到瞿辰不太对劲的语气，朝阳只当是那些个蛮子又做了些不堪入目的事儿，引得瞿辰受了惊，没做他想。 “没什么。”瞿辰也很快稳住心神。 当他再次看见马车，看向纱帘下的人脸时，心下平静不少，不再有心凉或是慌乱的感觉。 卡兹的眼睛会催眠，而他差点中了着。 如果真的中招后，可能他这一辈子再也不敢面对卡兹、艾米尔和小丑这三人了。 一刻钟后，番美的车队才从巷口消失不见。 大约又过了半盏茶的样子，拦住巷口的城卫兵才撤走，东市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的样子。 朝阳与瞿辰都远远的缀在后面，直到前面番美车队向外城最里的驿站驶去后，朝阳的马车才加快度向着内城的方向驶。 “小辰子，你觉着那番美王如何？”朝阳在马车内问道。 “没太看……不对，不是说来的是番美的六王子吗？”瞿辰说着说着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在前几日，他还收到番美是六王子来使景国，预计会在八月十五与其他邻番一起觐见景国国君。 “番美六王子于半月前继位。圣人也是几日前他们都快到京城了方才知晓的。”朝阳一字一顿的说道，“番美王族只剩他一人。” 第十八章 听着朝阳的话，如果是在见到卡兹前听到这个消息，瞿辰会觉得这个六王子是个人才，只是现在他见到了卡兹，再听到这则消息，他也就不觉得大惊小怪。 序列二本就有那样的能力。 “左右是番美蛮子那边的事儿，等十五番邦朝见完了，就要滚回去了。” 瞿辰话中的随意，让朝阳不再接话。 在朝阳看来，瞿辰这个纨绔，想来是什么都不曾想到。现下的番美是景国的邻邦臣服于景国，但这个六王子做出的事儿却不得不让人心生警惕，这样的人生来就是权力的宠儿。 这次的出使，对番美现在的王以前的六王子来说，绝对是个龙潭虎穴，就以现在圣人的性子来说，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人回去？ 一直行至皇宫大门处，瞿辰与朝阳之间都是默而不语。 守门禁兵拦住车马，例行检查时，朝阳站在马车下，看着站在身旁的瞿辰，小声说道：“马上就十五朝见，你这样的纨绔还是好好的待在府中不要出的好。” 瞿辰知她的意思，十五朝见，除了藩王，邻邦小国外还有不少江湖人都会集聚于京城，她是怕他惹上一些不该惹上的人，平白丢了不该丢的东西。 瞿辰应下，并不反驳。 待得禁兵将所有的事物都一一检查妥当后才放行。 瞿辰捏着马的缰绳，看着朝阳的马车驶进长长的甬道，直到看不见后，他才翻身上马，朝自己府上走。 途中倒是偶遇了斐卿。 斐卿身边只跟了两个小厮，没有马车也没有马匹，人看起来有些贼兮兮的走在瞿辰回府的路上，低头的他，并没有现身后不断靠近的瞿辰。 瞿辰并不吭声，静静的走到斐卿的身后，准备吓吓这个心不在焉的人。 哪知他刚走进，马蹄在斐卿身边才响过两三声，而他还未出声，斐卿先出声了。 一声“小太阳，看见了没？”倒是将瞿辰吓了一跳。 “看见什么？”瞿辰脑袋还未反应过来，嘴巴就顺溜的说出一句话来。 斐卿笑嘻嘻的转头接着说：“是啊，囚徒来了。怕不怕？”斐卿露出雪白的牙齿，瞿辰被看得心中有些悚。 斐卿口中的囚徒指的便是卡兹。 瞿辰明白，他翻身下马，挑眉说道：“我为什么要怕？” 斐卿看着瞿辰表情上没有任何破绽，心知醉城马戏团上的事儿对他来说应该没什么大影响的。这样的人，斐卿觉得不像是一个误入神序之战的普通人。 “哎。算了，跟你说话也是无趣。”斐卿盯着瞿辰看了一会儿，瘪嘴说，“最近被禁足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斐卿便要走，却被瞿辰也叫住了。 “你知道我和陶小夭之间……？”瞿辰轻声在斐卿耳边问道，话不说完，但两人都能清楚其中的意思。 斐卿眼底闪过一道光，转瞬即逝，笑着说：“你问我还不如回府当面问她。总是比我说的要清楚些。” 果然斐卿知道，自己将陶小夭捡回去的事儿。瞿辰心底有想法，但面上不显。 斐卿离去时只是轻怕瞿辰的肩膀，很快就走开了。 瞿辰也不过多纠结，左右防备着，不让自己的人设崩掉就好。 …… 八月已临近中旬，火鸦也开始从景国的最北向东南的方向迁徙。景国正南是楚国，整个大6上最强大的国家只有两个，一个是景国，另一个便是楚国。 两国比邻而居，周边各小国均臣服之。景国定八月十五为朝拜日，而楚国定一月十五为朝拜日，以示国威。 而今距离着八月十五还有不到十日的日子，景国的京城也变得十分得热闹，不仅是各国皇室、江湖人，就连看热闹的普通人也多不甚数。 大多都是些低调的人，不过也有些高调的，一到了京城就闹得人尽皆知，比如说精通幻戏的叶大师。 叶大师叶千是在初七到的京城，在他到京城的第一天就有不少达官贵族邀请叶大师上府上表演幻戏，这些达官贵族中自然是有瞿辰一份的，只是都被叶大师给推掉了。 不过叶大师在第三日时将临湖的戏台子给包下，将曾经拒绝过的达官贵族们宴请过去欣赏，因着场地开阔，不少普通人也都瞧见了那些子精妙绝伦的幻戏，让叶大师的名声再次打响了京城。 瞿辰也有幸被邀请其中，坐在一处绝佳的位置好好的欣赏了一出幻戏。 叶千的幻术应该是被这个世界给压制住了，所以瞿辰看着幻戏倒是比他以前的幻术要“温柔”不少。通过观察，他还现了本是一点内力也没有的叶千的体内竟然藏着一些内力。 瞿辰用着尚还保存的理智想过，神序之战为什么要将地点定在不同的世界中，甚至还压制住序列者的能力，这个问题。 不过想出后倒也觉得理由简单。 神序之战本就看中的是潜力，压制很可能就是为了更好的将潜力激出来，而不同的世界怕就是为了让序列者们学会更多的能力。 就像醉城中的气，这个世界的内力，虽然两者之间有些不少联系，但也算是两个不同的东西。只是瞿辰现在的身体并不能随着自己转换着空间，所以他还不清楚，在上个世界中掌握的东西会不会在下个世界中被表现出来。 在叶千在临湖戏台上表演过后，第二日便被圣人给招进宫，为着八月十五的朝拜日准备着。 在叶千进宫当天，瞿辰就在宫门前逗留，正好与叶千打了个照面。 在瞿辰准备向内城中走时，他又碰见了被招进宫里的谢大家。 与叶千的招摇不同，谢大家是真正的低调，若不是谢大家气质出尘又抱着把古琴，恐怕人们都不会将那个白衣君子同谢大家联系起来。 那也是瞿辰第一次见到谢筠敛，序列四十三的人。果真是谦谦公子，如玉君子，气质出尘又带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仅仅是一个对面，两人各自驱车驶向不同的方向，连话也没说，可两人就默契的结盟了。 说实在的，有些事儿，只要一眼，什么都是明了的。 第十九章 那次出门以后，瞿国公就不让瞿辰再出门了，瞿辰也顺着台阶下，一直待在自己院子里。? 他院子里有棵参天大树，枝丫繁茂，将整个前院都囊括进去。现在入了秋，大树的树叶也开始变黄，而后落在地上。 陶小夭每天都会到瞿辰院子里待上两个时辰，也不管瞿辰理不理她，她就是每日都过来。有时候会带上点心什么的，这还是瞿辰前几次被陶小夭每天盯上两个时辰后，要求的。 一个大活人，就这般的盯着你看两个时辰，瞿辰觉得再大的心脏也会觉得瘆得慌。 最近这几日，陶小夭迷上了踩枯叶，幸好，瞿辰倒对踩枯叶出的声音没什么反感。 现下的枯叶还不多，通常陶小夭一个时辰不到就会将院子里，瞿辰专门吩咐摇下来的枯叶给踩光。 今天暗桩传来了一些消息，正好瞿辰心情还算不错，便让下人搬了把小椅子，坐在屋子口，太阳正迎面晒着，虽有些小热，但有着内力，也不算难忍。 他就坐在那儿，眯着眼晒着太阳，勾着唇角看陶小夭轻跳在枯叶上，好不活泼的样子。 将院子东边的枯叶踩完后，陶小夭从地上捡起那根粗长的召唤棒，小腿快步迈着，跑向瞿辰。 直接扑进瞿辰的怀中，将棒子倚着门放，自己直接歪进瞿辰的怀中，这几日已经习惯陶小夭歪腻在自己怀中的瞿辰也是习惯性的将陶小夭抱住。 她还是有些苍白的脸扬起，一双濡慕的眼看着瞿辰。 “哥哥，今天心情不错？”陶小夭靠在瞿辰怀中觉得舒服极了。 “恩。”瞿辰带笑的应了。 陶小夭也不接着问，一双小手搭在瞿辰的手臂上，感受着太阳与瞿辰带来的温暖，闭着眼，说道：“哥哥还是好温暖哦。”温暖的让人不想放手。 陶小夭也开始明白，为什么世上会有人为了追逐“温暖”而不顾一切。 “恩。”瞿辰依旧只是一个字。他感受着陶小夭冰凉的体温。 早在陶小夭进府的第二日，他就知道了，他与陶小夭的一些渊源，包括他们身上有着同一种毒，而自己因体质问题身体倒无大碍，但是陶小夭却并没有那样的外挂，她的手脚一直都是冰冷的，体质也不大如前。 不过瞿辰也明白，序列者是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得。 瞿辰看着靠着自己懒洋洋的陶小夭小声在她耳边说：“楚国国君在渡河边遇着了一女子，见后一直念念不忘，暗处打听消息，寻着人后就将那女子迎进了宫。” 见陶小夭睡着的模样，瞿辰接着说：“那女子是个舞姬，名唤魅姬。国君的宠妃芙蓉妃子与之大闹一场。” 魅姬，序列四十八，一只九尾狐妖，擅长魅惑之术，潜力值8o%。 芙蓉，序列十八，潜力值9o%。 魅姬的手段怎敌得了芙蓉，还不到五日，楚国便有传言，魅姬是祸国妖妃，已经引得楚国国君两日不上朝。 “只要哥哥。”陶小夭将瞿辰抱得更紧了。 “恩。”瞿辰没再开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当天晚上，瞿花氏便将瞿辰给叫进房中。 香炉上依旧升起袅袅香烟，只是与白日里的香闻起来更淡上不少，味道也更香甜一些。 这次房中拉起了隔纱，瞿辰能看见纱后隐约坐了两个人，一个是他母亲，另一个，瞿辰只觉得眼熟，一时也没想到是谁。 “母亲。”行完礼后，瞿辰便在外屋寻了个地方坐下，等着。 “辰儿来了。”屋内另一个女人开口说话，语气中对瞿辰是颇为溺宠的。 瞿辰听着声音才想起来，另一个人是二伯母：“二伯母安。” 瞿父一代三人，大伯战死沙场，大伯母为之殉情，不少人为之唏嘘不已。 而二伯在第二年同样战死沙场，那时二伯也只是同二伯母定下婚姻，二伯去后，二伯母本是能够改嫁的，但却一心系于二伯身上，宁愿守寡也要进瞿家，先圣人闻之大为感动，并封二伯母为从四品恭人诰命。 二伯母进了瞿家后，虽得了诰命，就离了京城一直待在宜州。就算瞿辰在宜州待了好几年，也很少见过这位二伯母，所以当初瞿辰在查看原身记忆时压根就没有这位二伯母的记忆。若不是二伯母身负诰命，兴许这每年的八月十五也不会进京。 “叨扰这么久了，我也该走了。”二伯母声音轻柔，说着便起身。 瞿花氏也知道这二嫂的性子，面上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其实性子硬气得很，不然当初也不会驳了家族的意见硬是嫁给一个死人，早早就守寡。所以她也不挽留。 “嫂子路上也小心些，让婆子们把灯烧亮点。” 蜜桔色的纱帘被婆子们撩开，瞿辰忙起身，躬身低头，就见着一双绣鞋从离得远远的，慢步走远。 这二伯母什么都好，就是太守礼了，一直待在小佛堂中不出，不过想想也是，这个世界对寡妇来说，受到的约束太多了。而这个二伯母还是受了诰命的，每一个举动都是被很多人盯着看。 等到二伯母身边的婆子丫鬟都走远后瞿辰才将身子站直了。 原先蜜桔色的纱帘也被丫鬟们撩开，瞿辰走进去，站在母亲身前，他不知道母亲叫自己来是为着什么事儿，所以一直等着瞿花氏开口。 “三日后便要进宫赴宴，其中事宜，你爹到时候会同你提，我也不多言。” 说完，瞿花氏端起茶杯，轻碰两下，小抿一口，优雅的搁下茶杯说道：“每日瞧你同那陶丫头的相处，不像是没情的，只是陶丫头到底是个没底细的，若你真的喜欢就收进房中，母亲也不会说什么。正好趁着朝拜日的宴会，母亲帮你相个正夫人，再将陶丫头抬成贵妾，可好？” “母亲，儿子待她只当是个妹妹，她也只当儿子是个哥哥而已。”瞿辰头痛不已，原以为一直没提，母亲当是忘了，却在这儿等着呢。 第二十章【第二更】 才十岁的陶小夭，就算他喜欢，那也是下不去嘴的，更何况他还真的是没那种想法。 “七岁不同席，那你每日搂着陶丫头又是哪般？若是你不要陶丫头了，她当如何嫁人？”这几日有着陶小夭缠着，瞿花氏见瞿辰也鲜少出门闹腾了，心中还是有些欢喜的，如此也更坚定要为瞿辰寻个媳妇。 瞿辰也同陶小夭说过这事儿，可陶小夭压根就没听进去过，只是很固执的每天重复的溜进自己的怀中，无关情爱，这点瞿辰还是能感受出来的。 每次他用不能嫁人为借口时，陶小夭总是一脸不在意的说，在这儿又不会呆多久为原由堵住瞿辰的话。但他并不能直接对母亲说，是陶小夭耍赖的，他也是被逼习惯的。 “母亲，陶姑娘还是是个小孩子，身世颇为坎坷，儿子对她伸了手，便对儿子颇有依赖罢了。”瞿辰皱着眉说，“儿子恳请母亲将那小丫头收为义女。” 瞿花氏看着自己的儿子，真真是长大了，屋内静了好一会儿后，瞿花氏才开口道：“你想好了？” 瞿辰点头。 “我明日问问陶丫头，若是她同意了，十五过后就入族谱，若是不同意，我也懒得管了。” “让母亲操心了。”瞿辰行礼道。 “若是没什么，儿子就告辞了。”瞿辰看着有些苍老的瞿花氏说道。 “罢了。”瞿花氏摆摆手，却在瞿辰刚踏出一步后，突然问道，“真的没有看上的姑娘？” 瞿辰是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母亲们都这么热衷于为孩子找对象。 不过瞿花氏这般问过后，瞿辰脑海中闪过一张写着“我喜欢你”的纸条，是在醉城时叶千勾起的那段被自己遗忘的记忆。 突然被问住了，瞿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张纸条。不过瞿辰的一愣，倒是让瞿花氏知道，自己儿子心中是真的藏人了。 “若真看上了，母亲舍了老脸了也会帮你。” 瞿辰还真不知道要怎么拒绝，十四岁就被逼婚，古代真的好恐怖。瞿辰顿了顿，应了声“好”。 最后瞿花氏找了陶小夭，陶小夭自然是高高兴兴应下，能和哥哥成为真正的兄妹，陶小夭自然是高兴极了。 不过瞿花氏倒是有些不了解陶小夭为什么不做媳妇偏要做兄妹的想法，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虽事事都想管，但却也知道有些事儿它还不能管。 自从陶小夭被认作义女后，她就更缠瞿辰了，恨不得每天都待在瞿辰的身旁。 #我干妹子是病娇，有跟踪属性的那种# 瞿辰脑中这几日都刷着这样的弹幕。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八月十四。 因着明日便是朝拜日，镇国公府所有的人都处于兵荒马乱的状态。 主子中除了陶小夭外，其他的都要进宫。 虽瞿辰进过宫里，但朝拜日这样大型的日子，他还是第一次进宫。在宜州时，每次的朝拜日都是二伯母与母亲回的京城，他倒是一直都没机会回。 这次可不是寻常的日子，一步都不能出错，瞿父与瞿母均对瞿辰抱着十分担忧的态度。 儿子在外面浑惯了，万一在明日那样的日子又浑起来，该怎么办哟。 如果不是圣人要求，他们还真不想带自己儿子进宫。 十五日，外面还只是蒙蒙亮时，瞿辰便被奶娘给叫醒了。 好不容易起了，就有数个丫鬟围着瞿辰转，一会儿这件衣服一个小处皱了，一会儿，又是头上的油摸少了，髻要重新梳。 瞿辰整个人被当个娃娃一般，伺候了近一个时辰才穿戴整齐踏出房门。 刚出门，太阳也露出丝丝的光来，斜斜的射在瞿辰的脸上，更显得五官立体，整个人英俊非凡。 彼时，景国南边的边境，有只单腿的火鸦，通体蓝色，其中又夹杂着红色的羽毛，看起来就像燃着的一团幽蓝色火焰一般。 在太阳仆一升起时，出一声清脆的鸣叫，那一缕阳光射在那只独特的火鸦上，火鸦的羽毛亮的光，更显得美丽极了。 那一声清脆的鸟鸣，让地上守城的士兵现了那只落单的漂亮的火鸦。 “你瞧，会飞的蓝孔雀。”第一个现火鸦士兵推了推身边的士兵，然后对抬头，示意他向天上看。 “孔雀哪有会飞的，只怕是神鸟哦。”另一个士兵也看着天上的火鸦说道。 在军营的最中央，有着整个军营最大的帐篷，那是将军住的位置，而在将军四周稍小些的帐篷则是些主将的。 将军的帐篷虽大，但帐篷的料子却同其他士兵没什么区别，玄色的料子，让整个军营透出肃肃之感。 一个身着暗紫色袍子的年轻人站在将军帐篷前，他的衣着与整个大营有着丝丝的区别，没有穿盔甲的他，更显几分孱弱之感，但来往的将领却对这样的人怀中敬畏。 那年轻人正抬头，看着东边飞来的拿着蓝色的火鸦，不少将领同样也看见了。 其中不乏有人惊奇，问道：“这是什么鸟儿，竟是蓝色的，看起来好似幽蓝的火焰。” “军师可知？”有人偏头询问那个年轻人道。 那年轻的军师并未回答，只是定眼看着天上的鸟，突然他看见了什么，脸色骤变，快步走进将军的帐篷中，引得身边的将士有些看不懂。 掀开重布制成的幕帘，将军的帐篷中出了壮年蓄着美髯，面有风尘的将军外，还有个碧眼金的人，他穿着轻便的盔甲，盔甲在光下泛着点点银光。 这个异邦人是胡将军在边疆捡到的孤儿，属于艾皮国人，在战乱中失了亲人，后被胡将军养大投身军中，已经身居副将之位。 倘若有序列者在的话，一定就能认出，这个异邦人便是序列十一的圣骑士。 序列十一：“戈·圣迪”，男，西方圣骑士，遵从骑士精神，有着圣骑士套装，潜力值92%。 “军师，有何事？”胡将军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从年轻人的脸上看见了罕见的惊慌。 “将军，如此我先退下了。”现在被命名为胡迪的戈·圣迪对胡将军说道。 年轻的军师这才现胡迪，对着胡迪带着恭敬的说：“迪小将，不用退下。” 第二十一章 “军师？”胡将军对军师的凝重很不解，“今日八月十五，可是有人趁虚而入？” “尚无。??? ? ”军师只是摇头，“今日有一鸟，飞过边境，看着像是飞去楚国的样子。” 胡将军知军师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定是那鸟有奇特的地方。 “将军可习梦蹊所著的《地物志》？”军师只是稍作询问，胡将军只是点头，军师接着说道，“其中有一物，单腿火鸦，身蓝，藏红色斑点，喙白，名之毕方。” “你是指，那只鸟是书中的毕方？所落之地必为火烧的火鸦？”胡将军对此也颇为惊奇。 火鸦在景国还算常见，只是火鸦一般通体是红色的，喙白，趋红，所以被称为火鸦。蓝色的火鸦还是在《地物志》中提及才被人所知。 而火鸦虽在景国常见，但在景国南边却不常见，它们入秋的迁徙只是向着景国东南飞，而这其中的路途并没有包括边境，更何况，火鸦并不是单独行动的鸟。 今日边境会飞来一只落单火鸦虽有些诧异，但不至于能让人引起重视，可当这飞来的火鸦是只毕方呢？是一只可以带来火灾的毕方？那就不得不让人重视起来。 军师表情凝重的看着胡将军，点头。 胡将军同样眉头紧锁，胡迪虽眉头皱着，但心底对着毕方却很是了解。 毕方身为序列者之一，投身在景国，为了神序之战，他自然是不会对这里的边疆士兵带来危险或是灾难。 他向着南边飞，南边便是楚国，他的目的很有可能就是楚国了。 他记得毕方一直在找一棵可以让自己栖息的树。 楚国似乎就有一棵神灵赐福的树，那应该是序列三的芫芜。如果毕方能飞出景国，那就有一场好戏了。 胡迪掩饰住自己眼底的戏谑，面上忧虑的对着胡将军道：“是否让末将带些人向毕方飞过的地方查看一二？” “如此也好。”军师点头说道。 胡将军小思片刻，也同意了，对着胡迪开口道：“小心些。” “是，将军。”胡迪领命后，便出了帐篷，从守在帐篷外的卫兵手中拿回自己的剑，整个人显得格外稳重，又带着锐气，如同蓬勃的朝阳，出耀眼的光。 远在万里之外的京城，没有人知道边疆曾飞过一只独特的火鸦。 同样也没人知道，在八月十五这日，将会生怎样事情。 同父亲母亲一起用过朝食后，瞿辰一大家子便出门，瞿父骑马，瞿母花氏的马车在其后，瞿辰的马车跟在瞿花氏的马车后。最后的一辆比瞿花氏、瞿辰车制低上不少的是二伯母的马车。 今日，整个内城都是热闹的，马车也是络绎不绝。因着瞿家有着爵位，遇着不少品级低的，都纷纷给瞿家让路，一路上倒还算顺利。 不过这顺利还是耗费了不少时间。 瞿辰掀开帘子，向外望，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热闹的内城，以往不常见开门的府邸，也都虚掩着门，不少马车，还有马匹上的人都是些生面孔。 这就像在过年一般，整个内城倒是多了不少人气儿。 “记着，今日可不要犯浑！”入了宫，瞿父有官职，要去陪着圣人走程序，不与瞿辰同路，而瞿母花氏早在宫门口便被皇后给请进去了。要分路了，瞿父对这个儿子还是很不放心，又多嘱咐了一声。 “好的，父亲。”瞿辰也是颇为无奈。 有些地位的世家子弟大部分都进了宫，全都被安置在未央宫中。 未央宫处在前殿与后宫的交界处，整个宫殿是出了大殿与椒房外最大的宫殿了，安置那些贵族子弟是最适合不过的。 从宫门到未央宫，瞿辰整整走了半个时辰，脸色也因走的时间长了而显出几分苍白。 他刚踏入未央宫，不少人看向瞿辰的目光都带着一丝丝的轻蔑与鄙视。其中不乏有一些眼熟的人，赫然便是前些日子画舫中的贵族子弟。 斐卿也到了，不过跟在斐卯的身后，对着瞿辰没有搭理的意思。 为了不让自己犯浑，瞿辰寻了个角落坐下，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喝着纯度只有米酒级别的酒。不过喝完，感觉后劲还是有些的。 没过多久，人群中传来骚动。 瞿辰不解，也知道这殿中怕是没人愿意为他解惑，更何况，让那些世家子弟为自己解惑还不如一个宫人说的信息全。 他带着一丝微醺，踏出殿外，借着酒意，逮住一个正慌忙向后宫走去的内侍。 “前殿可是生了什么？”瞿辰紧紧的擒住那个内侍的手。 见挣脱不开，他又急着给皇后禀事，心知瞿辰是个浑人，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便急忙开口道：“番美王被白毛大虫给伤了。” 听到想听的，瞿辰也不再为难这内侍，松手，让人走了。 宫里的白毛大虫，那不是玉象养的宠物吗？ 不过也不知道囚徒卡兹会怎么办？瞿辰笑了笑，这么大的一场戏，不去看看怎么能行。 带着笑，瞿辰走入小道旁的小树林子中。皇宫在他的记忆中可没少来，哪些地方有着近道，他也还记的一清二楚的。 七拐八弯的，瞿辰躲了好几波禁卫兵，但却被天子暗卫给寻到了。 “瞿世子，主人让奴给您带路。”暗卫突然出现在瞿辰的身旁，瞿辰倒是没被吓到，这本就是玉象的地盘，若是他没个察觉，那他这个皇帝也是到头了。 有了个名正言顺的由头，瞿辰自然也是顺着梯子下，大摇大摆的跟在暗卫身后走。 当要到达前殿时，他现原先在未央宫的斐卯和顾琛也都在前殿外候着。 他们两个看见瞿辰过来，均是一愣，但随即又面上带笑起来。 “瞿世子。”光听两人的话，便是让人觉得舒服，比其他那些个自视甚高的人要聪明上不少。 瞿辰正准备还礼时，殿内圣人蕴含怒意的声音传出来。 “卡兹，你可不要得寸进尺！朝阳可是你能觊觎的！” 第二十二章 听这话，便知，刚刚卡兹一定说过求娶朝阳长公主的话。 朝阳可是玉象的亲妹妹，就瞿辰看见的而言，玉象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可是颇为宠爱的。可又想着玉象冷漠无情的性子，将朝阳嫁到番美，想来还是有几番可能的。 “随奴往这边走。”三人站定，便有内侍过来接待，带着三人从小门进了大殿。 当瞿父手握着酒杯余光正扫到进入大殿的瞿辰后，差点将手中的酒杯给丢了。 千防万防，最后还是没防住。只求儿子不要犯浑啊！ 这不是说瞿父对瞿辰有多么嫌弃，而是，自己的儿子也只有自己知道是圆的还是瘪的，他知道自己儿子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但这不代表他不知道自己儿子经常犯浑。 与圣人打擂台，这不是犯浑，这又是什么，不过好在是暗地里，圣人不提，他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的，但若是在文武百官面前犯浑了，整个镇国公府的命都不够填哦。 “既然这样，圣人为何要提？”卡兹一点都没有要看圣人脸色行事的意思。 对于卡兹这般藐视皇权的表现，不光圣人玉象的脸色很差，群臣的脸色也很差。 但瞿辰知道，如果玉象真的跟卡兹杠上了，只怕输的最后只是景国满朝。 “提什么？”瞿辰声音如同平常一般问着身旁的大人。在安静的大殿中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瞿父想将瞿辰的耳朵揪起来吊打，当初答应的好好的，不犯浑的！ “镇国公？”坐在瞿父身边的抚国公疑惑的看着瞿父，似乎很不解为什么瞿辰这样的纨绔子弟会在这里。 瞿父高冷的瞥了眼抚国公，不说话。这反应倒是让抚国公不好自处。 玉象不说话，现在这个样子，也只有像瞿辰这样的纨绔可以解了。 顾琛反应倒是快，小声的对着瞿辰解释着。 得了解释，瞿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饮下一杯酒，对着卡兹道：“番美王第一次来我景国，怕是还不知道我景国的风俗。” “风俗？”卡兹自然是认识瞿辰的，颇有一副看戏的表情，看着瞿辰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马戏团那次，卡兹对瞿辰的印象就是潜力不错的普通人，对瞿辰印象转变的是他在混乱最深处，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将大半的序列者都坑了一次，其中也包括他自己。 但这样不是更有趣了吗？有胆识、有魄力、有运气，这样的人耍起来才能让人感觉到趣味。 “一般这般问了，所有的回答都该是谦虚的，拒绝才是。” 不等他人开口，瞿辰接着说道：“至少，我每次去轻络楼里，见着有主的姑娘了，便会对那主人说‘你开口，我补偿你。’但总是会得到‘不必了。’这样的答案。” “番美王也可去试一试。”瞿辰举杯同卡兹对饮。 不少听出隐含意思的大臣，都憋着笑。起初番美使臣并不知他们在笑什么，但被带来的谋士解释后，冲动的番美将军，站起身来，冲瞿辰吼：“你……” “阿达。”卡兹轻轻一句番美语便将四肢达头脑简单的阿达将军给制住。 “可是，他说我们番美是景国的下臣。”阿达也不解，番美语对着卡兹道。 “我们现在……”说着，卡兹看着正在吃东西的瞿辰，带笑对阿达说道，“本就是景国的下臣，这是事实。” 瞿辰听不懂番美语，只是看见那蛮汉瞪自己，越觉得莫名其妙，悄悄凑到顾琛耳边问道：“你家不是有个大鸿胪么，你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顾琛意味深长的看着瞿辰轻声说道：“他们在说，番美是景国的下臣。” “可不是嘛。”瞿辰努嘴，将注意力从那些番美蛮子身上转移到顾琛身上，凑到顾琛耳边，颇有些道骨仙风的说，“你功夫可真好，耳朵好使。” 可不是耳朵好使，隔的这么远，而且还是小声的嘀咕，顾琛都能听得这般清楚。与顾琛瞿辰离得近的斐卯同样也听到瞿辰的话，看向身旁两人，心中也不知道突然升起了些异样。 被瞿辰这么一闹腾后，自己这边的尴尬也无形的被化解了，玉象乐的做好人，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模样，对卡兹说道：“朝阳是朕唯一的妹妹，从小便护着，舍不得一点委屈，朕想为朝阳寻个文武双全的好儿郎。所以一时反应过激。” “圣人心意，我等明白。”卡兹自认是个识时务者的人。 玉象没想到卡兹会让步，先前还准备着人比试比试，让他们知难而退，被瞿辰这般一搅和，自己连后招都不用上了。 另一边，看似很轻松的捏着酒杯的瞿辰手心已是汗渍渍的，心中的弦也因着气氛的缓和而慢慢放松。 “瞿辰瞿辰，你好帅哦！”思维的放松，让原本被他自我屏蔽掉的姜沉的声音又再次出现。 “瞿辰哦，外面好热闹，我能不能出去看看呀？”姜沉有些委屈的说道。 大庭广众下，瞿辰有些慌了神，以为还是醉城的规则，还没来得及警告姜沉。 “我知道你听见了。是不是你不说话就是同意的意思咯。” 说完，瞿辰就感觉怀中的娃娃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正快攀出领口。 瞿辰狠狠的将姜沉的汉堡头给压下去，面色如常，不露破绽。 “瞿辰，高台上坐着的那个人看着好凶哦。”姜沉一点都没有自己已经惹恼了瞿辰的觉悟，傻傻的说。 “瞿辰，你可得小心那个人了。” “有杀气！瞿辰，让我缩一会儿。” “回去找你算账！”瞿辰在脑海中说道。 坐在高台上的玉象眯着眼，一内侍小心翼翼的走上去，伏身说道：“陛下，近午时了。” 玉象颔，然后对着下的内侍示意，内侍得了信，向众卿传唱道：“午宴已备好，请众大人移驾。” 第二十三章 午宴是在御花园中，女眷在一边，各家子弟在后面，有级别的官员在前面。? ? 并没有电视剧里写的那样觥筹交错，热热闹闹的场景，反而大家都有些拘谨，就算是笑也都是公式化的露不过两齿而已。 就连宴会上的歌舞也显得格外枯燥，瞿辰完全欣赏不来，还不如那些个动次打次来得带感。 一切都显得很是无趣。 这样的无趣一直持续到叶千缓步走宴场中央。 “这位是幻戏大师叶千。”玉象向使臣介绍道。 幻戏仅仅只是在景国传承，而且还是一脉单传，其他的国家也就只是听说过罢了，看大多也都是第一次瞧着。 很多国家的使臣眼中都泛起兴致，通透些的人眼睛扫过卡兹，他们这些使臣，怎么说都是附属国的臣子，能看到这样规格的演出，其中卡兹的功劳必不可少。 小小的表演了几个障眼法魔术后，叶千躬身对玉象说道：“禀陛下，刚刚只是开胃菜而已，现下草民恳请圣人同意草民，让草民寻一位公子配合草民。” “可是压轴的‘魔盒’？”玉象对幻戏的几种也颇为了解。 “禀圣人，是。”叶千行礼说道。 “准了。”玉象对幻戏也颇为喜爱。 其他臣子也都对这传说中的‘魔盒’报以十二分的好奇。 “谢圣人。”叶千起身，一双眼直视着玉象。 旁人可能没现，但一直看着叶千的瞿辰怎么会没现呢？见此，他心中腾起一丝不详来。 “镇国公世子不是对幻戏很感兴趣么？朕允了。”玉象眼中黯淡，说道，说完后眼神中的黯淡又消散去了。 “谢圣人恩。”瞿辰捏着几分假笑，只能站起身同玉象谢旨。 被坑了，好气，但是还是要保持微笑，更气了。 微醺的瞿辰，走了三步后又小退了小半步。 不少人瞧着了都憋着抿嘴笑，不过也有看不懂情况的，好在傻人只有一个。 番美的那个阿达将军尚未掩饰，整个宴场上就他一个人笑得最大声，让午宴陷入了迷之尴尬。 当阿达也感觉到尴尬后，一直所谓的将自己的嘴抿住时，不少人又都无声的笑起来，不过这次倒不是在笑瞿辰了。 瞿辰一点都不知道生什么的样子，慢慢走向叶千。 他倒是不怕叶千会杀了他，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整下自己瞿辰自己都不信。 “叶大师。”瞿辰笑着说道，“我可是把我信命都放在你手中了。” “只要世子信草民，草民保世子信命无攸。”叶千一副言之切切，慎之又慎的表情同瞿辰说道。 瞿辰：心好冷。 叶千取出一个大的黑色幕布，示意瞿辰帮忙牵住，在叶千靠近瞿辰时，他对着瞿辰轻声说道：“在传送点做得不错嘛。” 拿着幕布的瞿辰手抖了一下。 瞿辰：心更冷了。 瞿辰心中已经被无数个雾草霸屏了。他虽然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挖了个坑，虽然坑了不少序列者不过也很顺利的坑到了他自己。 “烦请世子，牵着幕布绕着这个圈走。”叶千颇有几分大师风范的对瞿辰说道。 瞿辰照做，看着地上画着的一个大圈圈，牵着幕布走上一圈。 然后他看见地上出现一个暗门，一个人慢慢得将一个大箱子往上托举。 瞿辰抬头看向叶千，正好看见叶千对着自己笑。 好恐怖的感觉。瞿辰咽了下口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刚好转完一圈，叶千将瞿辰手中的幕布一角拿过去，上下抖了抖，然后掀开幕布，一个大箱子就此放在宴场最中央。 瞿辰看着全场人都是一脸吃惊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大箱子。 “好！”玉象率先鼓起掌来，其他臣子也跟着鼓掌。 瞿辰也立马做出一副大为吃惊的表情，他离得最近，但是刚刚他都没有现出现了这个箱子！ 瞿辰做起表情来，自然极了，一点都不夸张，搞的在暗道中只听见鼓掌声的小厮都吓得出了层薄汗，心想，刚刚那人是瞎子不成，竟然不说话就这么配合。 “我刚刚明明就一直看着在……怎么？怎么？”瞿辰在箱子四周转了一圈，又拿着幕布翻转着看，很吃惊刚刚到底生的什么才会让一个大箱子凭空出现。 瞧着瞿辰吃惊的样子，大家都信了七八分。在他们心中，瞿辰这样吃吃喝喝的纨绔哪会做什么戏，更何况是跟一个陌生人。 叶千待所有人的情绪都稍回平静后，叶千让瞿辰将大箱子打开，让他随意检查一二。 敲敲打打老半天，又换了几个世家子弟敲打一二。 当所有人都很明白这个箱子没有任何机关，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后，叶千让瞿辰钻到箱子里去。 “委屈世子了。待这幻戏表演完后，草民定会向世子赔罪的。” “无碍，本世子最喜欢探讨那些个神奇的东西了。”瞿辰面上笑着不甚在意，其实心中疼得要紧。 瞿辰有些紧张的钻进大箱子中，其他人也伸着头向箱子里张望着。 在叶千将箱子盖子盖上瞬间，瞿辰撑着盖子对叶千说道：“叶大师可得护着我点。” “好。”叶千回答的很慎重。 黑暗中，瞿辰只听见外面的人出惊讶的声音，但是并不知道外面生了什么。 突然一把剑从上向瞿辰刺来。 瞿辰大惊，四肢正准备拍响木箱四壁时，下方突空，瞿辰整个人都掉了下去，那支剑的剑尖刺进瞿辰的胸膛。 瞿辰只觉得疼，然后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公子，你没事儿吧。”接住瞿辰的小厮也很诧异，为什么剑尖并没有碰到这位公子，可这位公子却吐出血来，难道是被吓的？ 小厮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着瞿辰的目光越同情，他也总是被师父吓到，甚至小时候还吓尿了，不过现在他已经能分清幻戏真伪了，吓着倒还好，只是这公子可怜了。 听见有人轻声唤他，瞿辰睁开眼，正看见一清秀的小厮，一双清澈的眼正关切的看着自己，而自己正躺在这人怀中。 他忙起身，胸口被刺的地方还是有些疼，但他摸了摸，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 这时，瞿辰才明白，他这是被叶千的幻术给伤的。 第二十四章 “公子，可还有事儿？”小厮看着双手摸着胸口的瞿辰，有几分担心，接着说道，“师父的幻戏很逼真的，但那些都是假的。 ” 原先憋着的几口血都给咳出来了，又轻咳几下，明白一切后，瞿辰才将视线转移到那个单蠢的小厮身上，点头道：“我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刚刚可算是吓到我了。看公子吐血，当是本来身体就不好，公子身体本就不好，为什么还要配合这个幻戏，若有个好歹，师父可怎么办？”小厮又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染血的衣袖，接着自言自语道，“好在没将血染上公子的衣服上。” 瞿辰正准备道谢，那单蠢的小厮又接着说了句：“不然师父就惨了。” 话就梗在喉咙，瞿辰蹲下身，直视着背靠土墙坐着的小厮，仔细端详着，怎么看怎么蠢。 “公公子，你这样盯着人看是无礼的举动。”被瞿辰盯着，小厮的脸骤然变红，有些结巴的说。 太蠢了，瞿辰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叶千身边跟了个这样的人也是带感。 瞿辰站起身来，对着小厮问道：“怎么出去？” 小厮被提醒后才想到这茬，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才起身为瞿辰领路。 一路上，小厮一直都同瞿辰说，一定不要拆穿师父，其实师父的幻戏很好的，一直拜托瞿辰要帮忙隐瞒。 瞿辰也当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只是在小厮问了两三遍后才“嗯”一声。 走了莫约一炷香的时间，小厮停了下来，在昏暗中摸索着什么。 然后就听见“咯吱”一声，一缕光从迫不及待的挤进昏暗的暗道中，待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后，小厮才慢慢使劲儿将木门推开。 小厮让出路，同瞿辰说道：“这里是个废弃的宫殿，一直向左走就可以瞧见御花园了。我就送公子到这儿。” 瞿辰点头，运气轻轻一跳，落到地面上。再次回头，地面上平整得完全看不出这里有着一个暗道的口。 那小厮的手脚可真快。 瞿辰抬眼，环视四周。 就算是个废弃的宫殿，宫殿里也是纤尘不染，只是没放上什么东西，显得格外空旷。 柱上朱红的漆有些脱落的痕迹，不过看起来比瞿辰心中想的废弃宫殿要好上不少。 冷清的宫殿，冒着几分秋日的寒意，瞿辰撮了两下手，也不再关注宫殿的事儿，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外走。 这个不知名宫殿外只有两个守门的内侍，巡逻的禁卫兵也少得很。 运气轻跃，瞿辰便跳上了伸进宫殿的树枝。 树枝颇高，站在上面的瞿辰看着能很清楚的看见前后左右的禁卫兵的动向。 不过他却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日暮翔知竟然在皇宫里，他正半蹲在灌木丛中，表情严肃，躲着交叉而来的禁卫兵，并没有现大树上的瞿辰。 皇宫宴会可真是个好东西，聚集的序列者可不真不少。 禁卫兵从日暮翔知前的灌木丛走过，日暮翔知很快从最后一个禁卫兵身后溜走，也就一个眨眼的功夫，瞿辰的视线中便没了日暮翔知的踪迹。 瞿辰也趁这个功夫从树上跳下，然后想着御花园的方向走。 出场的时间也是巧，正好是叶千被他人质问，故作神秘时，一脸懵逼的瞿辰就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当问及瞿辰到底生什么。 瞿辰也是什么都不清楚的，对叶千好一阵称赞后才开始说起自己的经历。 被关入箱子中后，整个人眼前就是一片黑暗，还担惊受怕了好一阵，不过过了会儿，却现眼前变亮了，再次睁开眼就现自己在御花园口的一个灌木丛中。 说完，瞿辰还很不好意思的说，当时还以为自己到了什么神秘的仙境呢。 众人听着也是一阵好笑，不过却都对叶千更加佩服了。 看着众人对叶千的佩服的眼神，瞿辰觉得好笑，这还不是他戏演的好。 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着桌案上少得可怜的食物，突然觉得没啥胃口了。 整个宴会一直持续到黑夜降临。 其间景国才子们让众使臣再次了解到景国的文化底蕴，一朗朗上口的诗把使臣们唬得一愣一愣的，愣是没听懂是什么意思，但为了不让自己没得面子，只是一个劲儿的叫好。 当然也有不少武艺的比试，不过结果都是景国赢。 瞿辰坐在席上，那番美阿达就紧盯着他不放，武艺比试的时候还点着要瞿辰上去同他比划。 一脸苍白的瞿辰怪异的看着他说：“难道将军不知道我刚大病初愈吗？” 倒是让阿达又丢了一次面子，不过这般一闹，阿达都是没有上场。 各国觐见送礼完毕已经开始吃晚宴了，从午宴起瞿辰就一直跪坐在软垫上，就这样坐到吃晚宴。 吃吃喝喝太久，瞿辰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晚宴结束在戌时左右，而瞿辰回到府上时已经是亥时了。 瞿辰觉得今天过得累死了，要不是在暗道中吐了几口废血，自己内力又还算深厚，憋的一口老废血早就要咳出来了！ 回到府中，瞿父看着扶着小厮慢慢走下马车的瞿辰，看着他苍白的脸上还冒着层薄汗，原想责备来着，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拂袖走了。 瞿辰也不在意，看着瞿父的背影，接过母亲后，就回了房。太累了，在热水里泡过一会儿，便睡了。 陶小夭也乖乖得，不来打扰瞿辰歇息。 然而瞿辰不知，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生过一些事，然后整个格局即将改变。 嘉行三年八月十五，这一日将被史书记载，被所有人熟知。 第二日，瞿辰醒来已经临近午时了，但他现府中却安安静静的。 竟然让自己睡到自然醒，这明显不科学。 遣人询问了才知，昨日瞿父被圣人急召，听说京城好几位位高权重的大人都被急召入宫，就是不知圣人端的是什么想法了。 第二十五章 骤变！ 在瞿辰的书桌上，躺着两份布帛。? 一份记录宫中之事，一份是刚从边疆传来的。 昨天夜里，有刺客行刺圣人。 圣人大怒，随即召见近身重臣，严查行刺之事。整个京城更是被卫兵们守得紧紧的，就连进出城门在一个时辰前都还是不被允许的。 同样是昨天夜里，楚国国都中央那棵千年灵树被烧了，好在树有灵，只是被烧了枝丫，根却并未有什么损伤。 火被扑灭后，听闻灵树“祝福”过帮助扑火的百姓后，便化为莹光点点消散在空中。 而在此之前，不少楚国国人曾见到一幽蓝色“火焰”飞过苍空。 后续的消息，瞿辰倒是还没收到。 下午，陶小夭依旧到瞿辰院子里按时“打卡”。 本来日子就该这样平静的过去的，但这样平静的日子，却被粗鲁的打破了。 腰间别着剑的禁卫兵，一个接着一个的冲进镇国公府，下人们只挡了一下便被一一拿下。 最后进来的那个领手里拿着圣旨卷轴，高举，对着镇国公众人说道：“奉圣喻，瞿家世子涉嫌养巫蛊小人，将镇国公府众人带回大理寺，审理。钦此。” “还不快将他们都拿下！”禁卫领队，锐利的目光扫过镇国公众人，就如同还看一群蝼蚁一般。 一听是巫蛊，所有的下人都露出了惊恐之色，手中的武器也被无力的丢掷在地上，纷纷想的是：他们完了。 禁兵领队然后对手下士兵道，“一队人同我去擒镇国公府的主子。” 彼时的瞿辰身边也围了两层人，里面一层是保护着瞿辰的，外面一层是刺杀瞿辰的。 陶小夭胆子小，颤抖着身，躲在瞿辰的身后，怯生生的看着对峙的两拨人。 这时，瞿花氏也出现在瞿辰院子门口，在她周围也有着一群人护着。 “辰儿！”瞿花氏看着瞿辰处境堪忧，甚至有的刺客的剑还差一点就要刺进瞿辰身体。看得瞿花氏心揪揪得疼。 “母亲，回去！”瞿辰自然看见了瞿花氏，他皱着眉，现在他已是自顾无暇，还带着一个不背后捅刀就已是万幸的陶小夭，情况很不好。 “谁允得你们伤我儿！”瞿花氏看见自己儿子被人刺杀，很得不到了。 从身边护着的人手中夺了剑，瞿花氏就推开挡在身前护着她的暗卫，狠狠的刺向围着瞿辰的刺客。 刺中了，刺客的血溅出，将瞿花氏的裙褥上都染上鲜红的血迹，不说其他人，就连瞿辰都被自己母亲得举动给吓到了。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一般都是拿着金钗胭脂的娇气妇人，最是爱漂亮不过了，最见不得打打杀杀了，总说是业罪，连下人都很少打骂，被父亲宠的最是娇气不过了。 “母亲，回去。”瞿辰说这话时，声音都是颤抖的。 瞿花氏的剑并没有刺中刺客的要害，然后她稳稳的拿着剑又刺了一次，直接抹了那刺客的脖子。 瞿花氏是有内力的，从她的招式可以看出，但她却是第一次杀人，从她苍白的脸上可以瞧见。 强忍着心头的恶心感，瞿花氏擎着剑走到瞿辰的身边。 因着刺客人不算太多，而自己这边护着的人又多，所以刺客很快便被瞿辰这边给杀干净了。 不过瞿辰这边的人损失的也不少。 瞿花氏在裙褥上将染了血的手搽干净后才将手放在瞿辰身上，看着瞿辰到底有没有受伤。 “辰儿，现在听娘说。”瞿花氏看着瞿辰，眼中的复杂让瞿辰看不懂，严肃的一点也不与记忆中的母亲一样。 “母亲，别说了，我都知道的，等我们一起逃出去了再说，好不好，母亲？”瞿辰说道，他的眼圈有些泛红。 “好。”瞿花氏大拇指蹭了蹭瞿辰白嫩的脸，接着道，“不过你先听母亲将话说完。” “母亲，我现在忙着呢，等下再同我说。”瞿辰躲掉瞿花氏的手，转身，背对着瞿花氏，然后冲自己的手下走去。 “辰儿，乖，别任性了。”瞿花氏道。 “哥哥。”陶小夭跟在瞿辰的身后，轻扯着瞿辰的衣服。 “母亲才是在任性。”瞿辰转身，“母亲，我让人将您送出去。同二伯母一起。” 听着瞿辰的话，瞿花氏皱眉，对自己身边的人颔示意。 在瞿辰背过去的一瞬间，瞿花氏身边的暗卫快向瞿辰袭去。 瞿辰反应也快，正好将那暗卫的攻击挡下。 而保护瞿辰的暗卫也准备动手，向攻击瞿辰的暗卫攻击去。但都被瞿花氏的一句话给挡的想动手又不敢动手。 瞿辰虽有内力，但身体毕竟弱不抵那些暗卫，就连对战经验也不见得比那些个暗卫高，一时之间被压着打。 “到底谁才是你们得主子！”瞿花氏镇住他的暗卫后，瞿辰咬牙怒道。 “想要过去就杀了我！”瞿花氏对那些暗卫威胁道。 场面一度僵持。 而似吓呆一般的陶小夭，傻傻呆呆的站在一旁，抱着召唤棒，嘴中喃喃着：“你们不要伤害哥哥。”的句子。 瞿花氏知时间不对了，狠下心来，对着自己手下的暗卫道：“废了他的手脚！” “母亲！”瞿辰也没想到自己母亲会下这个狠心。 得了命令的暗卫们的攻击更加凌厉了，攻击起来的顾虑也变少了不少。 瞿辰先后被废掉右手与左脚，最后他吐出一口血来，赤红的血将整个衣衫面儿都染上了颜色。 左脚被废，瞿辰咬着牙，脸上是一层薄汗，整个人单膝跪在地上，已经赤红的眼死死的看着瞿花氏。而瞿花氏咬着唇，眼眶泛红但硬是没一滴泪落下。 不用瞿花氏吩咐，暗卫自然的扛上瞿辰，瞿花氏牵着陶小夭，一起出了院子，趁着人乱，众人拐进花园中。 花园湖边有不少高大的假石怪山，瞿辰他们走进偏中间的一座假山前。 瞿花氏在假山右侧摸索着什么，紧接着一个暗道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就连瞿辰都不知道，自己家的这个地方有一个暗道。当初他还是玉象伴读时，他们俩还经常躲到这儿来玩。 “母亲，这里的暗道，我们一起走吧。”瞿辰就看了暗道一眼，随即对瞿花氏道。 瞿花氏颇为不舍的摸着瞿辰柔软的头，道：“娘这辈子，最想看到的就是你能娶妻生子了。如今娘不求别的，只求你这辈子能好好活着，好好过。” “母亲，我们一起好好活着，不行吗？”瞿辰急忙说着，“父亲，我们可以一起去皇宫里救，只要我们还活着，玉象一定不会对父亲怎样的！” 可是他忘了，就在昨晚圣人刚经历了一次暗杀。 瞿花氏不去看瞿辰，也不理会瞿辰，反而蹲下身，理着陶小夭的衣服，对着陶小夭道：“小夭，答应夫人一件儿，好不好？” 陶小夭凝迟的点了点头。 “不要答应！”瞿辰在一旁阻挠。 “帮夫人好好照顾哥哥。”瞿花氏笑着道，“夫人将哥哥就交给你了。” 说完，瞿花氏见陶小夭点头，也不再理会其他，吩咐其他人：“你们所有人都跟随世子离开，带着世子去安全的地方。” “夫人！”瞿辰的暗卫虽惊讶但并未说话，瞿花氏身边的暗卫想抗命，但却都被瞿花氏给压制住。 “母亲！”瞿辰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挽留瞿花氏。 那些暗卫得了命令，就将瞿辰扛着往暗道里走。 瞿辰在暗卫得背上，看着瞿花氏的背影，整个人被一种悲伤所覆盖。 “娘！”瞿辰的眼都花了，看到的背影也只是模糊一片。 从七岁后瞿辰便再也没叫过瞿花氏“娘”了，瞿花氏陡然听见，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高兴得咧嘴笑起来，然后哑着嗓子说：“辰儿，再叫一遍娘。” “娘，娘，娘……”瞿辰嘴里一遍一遍的叫着，模糊的眼一直看着暗道口的那道身影，直到暗道被那道身影重新封掉。 “娘，我这样乖这么听话又长得这么好看，可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第二十六章 梦境 清澈的河水，流动时发出格外悦耳的声音，微风拂来，带着丝丝水的清香。绿油油的青草上还带着露珠，在暖暖的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岸上停着一两头水牛，啃着岸上的青草。 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瞿辰还记得这里是他老家后山的那条河，不过在他初中时那条河就已经被污染了，河水不再清澈，总是漂浮着绿色的水苔。 小时候他挺喜欢来这条小河边玩耍的，但自从发生过那件事儿后，他就没来过了，也就是近几年，同外公家关系好后才来过几次，散步过来，一切都没有小时候的感觉了。 瞿辰蹲下身，将手伸进水中，很冰凉，不过也很舒服。 手在水中晃了两三下，瞿辰侧头看见草地上有一张黄纸躺在那儿，黄纸上还隐约有些红色的点。 瞿辰将黄纸拿起，发现竟然是符纸，不过上面画的符可能只能被称之为鬼画符。凭瞿辰现在的眼力看，这张符不仅不能除灾还很有可能会招祸。 瞿辰想将这留着害人的符纸泡入水中毁掉，但刚碰着符纸，整个天地突的骤变。 黑暗降临，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似乎下压至地面上一般，瞿辰感受到了一种沉重。 风也变得越来越大，其中的夹杂的阴寒之气也越来越重。 压抑，绝望，阴冷，瞿辰整个人被这几种情绪笼罩着。 尚且保有神志的瞿辰从中察觉出令人惊心的危险。 有什么东西或者说是东西们，被放出来了。 就在眨眼间，地面上的青草不见了，地面上满是焚烧的痕迹，火星四溢。 被焚烧的地方一只只干枯的手伸出来，那些干枯的手上有的满是伤痕，有的似被焚烧过，有的没有了皮，血肉模糊。 昏暗的空气中漂浮着火烧的尘埃，这里就像是书中描述的地狱。 瞿辰看着眼前的场景，惊慌的向后退。 就在他忍不住后退的时候，他的脚被一只干枯的手抓的紧紧的，瞿辰拼命想挣脱，但就是挣脱不开。 瞿辰心中害怕极了，比这恐怖的画面他不是没见过，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场景了心中会止不住的恐惧，生不出一点反抗的意思，就好像是心中的魔障一般。 恐惧，绝望。瞿辰冷汗津津的，拼命的挣脱那只手，却整个人被反劲儿给弄到地上。 整个人软软的，手刚接触到地面，就被接连冒出来的手抓住了手腕，身躯。 滑腻腻的满是血的手就这样抓住瞿辰，瞿辰越挣脱就被抓得越紧，然后他感觉到整个人都在被那些手往地下带。 “小辰！小辰！” 在瞿辰被那么多只手往地底下拖时，他听见了他阿婆叫他的声音。 他想告诉阿婆他在这儿，但是他张嘴后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 明明失声裂肺的在叫喊，但就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就这样无数只手拖入了地下，拖入了无尽的黑暗。 “主子，主子！” 瞿辰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叫着什么，在叫他“主子”？他明明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人叫他主子？ 他似乎进入了一个神战中，他进入了一个世界然后又进入了一个世界。 他在那个世界中，被自己的母亲丢弃了…… 猛地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昏暗，仅一根烛光并不能照亮整个房间，而照不到的地方就是一片昏暗。 一个二十多岁的清秀女子梳着妇人发髻，正跪在床榻边，压住瞿辰的双肩。 那女人见瞿辰醒过来了，竟高兴得哭了起来，呜咽着说：“主子，您可终于醒了。” “奴这就是去叫雁生过来瞧。”说着女人似乎想到什么，急忙跑到门口。 瞿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处境。他的手脚被用竹板固定住了，整个身体都沉沉的，疼不说，还使不上劲儿。浑身黏糊糊的，里衣似乎都被汗浸湿了，黏在身上。 怪不得刚刚做了那样的噩梦。 “主子，醒了就好。”这时，三人都冲进房间，面容带着喜悦。 那些人瞿辰都认识，都是自己培养起来的人。 刚刚那个女人是连生，轻络楼的老鸨，司各类情报；刚刚说话的是沽生，他自己手下得力助手，同样也是随身保护自己的暗卫；跟着进来，现在走到他床边的白衣青年是雁生，一手医术十分了得。 雁生为瞿辰诊脉，面上的喜色也越来越多。 “昨晚主子挺了过去，所以不会再有什么事儿了。”雁生说道。 所有人的心都放了下来。 “让奴给主子擦拭身体，可行？”连生问道。 雁生不反对，便是可以的。 瞿辰倒觉得有些别扭，道：“让沽生来。” “是。主子。”沽生应下。 清楚瞿辰不喜欢人都伺候在身旁的性子，三人都依次退下。 过了一会儿后沽生端着盆水进来。 “主子，得罪了。”沽生低着头，不去看瞿辰的样子，小心翼翼的为瞿辰褪去身上的衣服。 “我睡了多久？”瞿辰全身无力，任由沽生服侍着，看着沽生小心翼翼的动作，眼睛看向另一边问道。 “回主子，您睡了四个多时辰。”沽生回道。 瞿辰惊讶自己竟然昏睡了这么久，然后问道：“外面……怎么一回事儿了？”有些事儿，想逃避，却是怎么也逃避不了的。 “回主子，圣人说主子养巫蛊小人，将镇国公府抄家了，夫人同老爷也一并下狱。圣人说体谅老爷戎马一生，给夫人与老爷赐死药。还有下令，通缉主子。”沽生也就凝迟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瞿辰都没有说话，沽生低头为瞿辰擦拭身体，也不知道瞿辰是怎个表情。整个房间一时之间，气氛很压抑。 “死……了吗？”瞿辰闭目，面无表情，之前还有的泪水，现在已经没有了。 “回主子，尚未。”沽生说完后，似乎想到瞿辰可能会冲动的去救他们，接着说道，“主子，圣人这是在引您出去！” “沽生，你越矩了。”瞿辰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沽生整个人一颤，然后跪在瞿辰身前，伏下去，说道：“奴错了。” “起。”瞿辰看着他跪了好一会儿才让他起，接着问道，“陶小夭呢？” “回主子，在隔壁房间睡着了。”沽生恭敬的回答。 “我母亲的人呢？” “回主子，奴将他们安置在‘柜楼’。” “我现在又在哪儿？” “回主子，在轻络楼。” 第二十七章 气与内力 自早上凌晨时醒来后，瞿辰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临近午时了。 陶小夭坐在床边，头倚在凳子上，一双眼关切的盯着瞿辰。 当瞿辰睁眼的第一秒，就正好对上陶小夭的眼，心中有些惊惧，自己竟然在序列者面前好无防备的睡着了。 “哥哥，你终于醒了。”陶小夭见瞿辰醒来，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喜悦，起身，将桌上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白瓷碗端过来，“哥哥，吃点热粥吧。” 瞿辰平静的看着陶小夭，他不懂前面这个九、十岁大的序列者到底想干什么。 “把粥放下。” “哥哥？”陶小夭歪着头，很听话的将粥搁在床边的小木四方桌上，接着说，“粥要喝热的。” “你跟着我到底想干什么？”瞿辰直接开诚布公，他现在没心思跟人去耍什么小心眼。 “我要哥哥。我要跟着哥哥。”瞿辰此话一出，陶小夭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一双大大的眼水灵灵的，扑在瞿辰身上，紧紧的抱着瞿辰，生怕瞿辰突然走了或是消失了。 “我并不是你的哥哥，况且你我为敌人，不死不休。”瞿辰将陶小夭从怀中揪出。 “可是哥哥救过我，虽然哥哥忘记了，但是小夭还记得。” “救过你，并不能说明什么。”瞿辰平静说道。他不记得他曾救过陶小夭，但看陶小夭的表情，应该是真的。 “可是，哥哥，我中毒了。”陶小夭整个人都趴在瞿辰身上，隔着一层被子，瞿辰只觉着重。 “哥哥体质不同，气血充足，三十三的毒对哥哥并不致命。但我不同，我肉体凡胎，抵不过那种毒。”陶小夭的话只说到一半，瞿辰也清楚她是什么意思。 陶小夭怕是活不了多久。 “我就想跟着哥哥。而且哥哥以前也说过，会一直陪着小夭的。”陶小夭轻声说。 瞿辰心中也有动容，但还是存有一丝疑虑，他拿不准陶小夭是否在说谎。不过想着赶不走，那就放在身边防着吧。 天底下，除了自己，没人可以相信，尤其是序列者。 好不容易将陶小夭打发走了，瞿辰也有机会好好的静静的理一下自己身体中的错乱的经脉。 这具身体本有内力不浅，瞿辰在几天前更是修出了几丝醉城中的那股气。 气与内力不二存，指寂修出来的气要更加厉害一些，内力与气这几日在瞿辰体内相冲撞，本来瞿辰一直将体内的气封住，想看看这个世界其他武功秘籍后再做决定，但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瞿辰现在体内的伤基本上都是气与内力冲撞出来的，而因为体质特殊，手脚上的伤其实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气与内力，两者相比，瞿辰是更倾向于指寂修出的气，不过，若是内力能够融进气中，那就更好了。 瞿辰在体内运行指寂的经脉路线，发现气竭之后再行修炼的修炼速度要快上不少，只是体内原本的内力又与气一起开始作妖了。 两相之下，瞿辰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哥哥？”在门外一直守着的陶小夭听见房间里的动静，冲进来，关切的问道。 跟着进来的还有三生。 “无事。”瞿辰摆手。 说完，瞿辰从将包扎的手脚解开，雁生想阻拦，但最后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瞿辰起身，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然后对三生吩咐，道：“让王级与将级的死士能过来的就都叫过来。”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瞿辰想要干什么，他想劫狱！ 三生无法抗命，只得按着瞿辰的话来做。 待得三生都走后，陶小夭还是站在房间门口。瞿辰在房间内尝试能不能在短时间里，将气解封，又将内力封住的，气与内力两者相融，瞿辰在短时间里并不抱有任何希望。 陶小夭看着瞿辰的背影，自己被他忽视掉了，不过这并没什么，这几日在镇国公府，也一直都是她黏着瞿辰，不黏着的话就会被瞿辰忽视掉，她已经习惯了。 “哥哥要平安回来。我在这儿等哥哥。”陶小夭近乎喃喃道。 有着内力，瞿辰的五感也强于普通人，他听到了陶小夭的话，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一副什么都未曾听到的样子。 半个时辰不到，瞿辰手下培养的王级与将级的死士也都全部召回了。 王级死士相当于不光内力深厚，战斗经验也十分丰富，均是从无数次死亡任务中幸存下来的人，六年时间，瞿辰也仅仅只是培养出六人而已，现在召回来的有四人。 将级死士比上王级死士却要差上不少，但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角色，就连圣人身边的暗卫，将级死士中也有那么一两人可以将其斩杀，不过将级死士更注重的是配合，几人在一切配合着，可一步杀十人。 将级死士，瞿辰手头上仅二十四人，现在只有十八人被召回。 瞿辰看着眼前的二十几人，开口道：“死士都随我进来，三生你们坐镇柜楼。” “主子！”三生大声说道。 瞿辰身上带着的久居高位的威压，狠狠的压在三生的身上，然后说道：“若是柜楼乱了，你们便自行领罚。” 无法劝阻，三生只能将苦涩下咽，领命。 瞿辰在房间，拿着连生带来的消息，与二十二个死士商讨了一个时辰后，才将一切都决定下来。 圣人还不准备为瞿父和瞿花氏赐死药，所以他可以准备的时间还是很长的。 不过，他又怕夜长梦多。 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瞿辰才从轻络楼后院的小门中出来，坐上一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轻络楼，是瞿辰四年前让连生建立的，不过一直当得是甩手掌柜，又因他自己一直在宜州，就连消息都很少从这里获取，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忘记这是他自己的产业。 可惜，原本的瞿辰却死在了自己的“产业”中，着实可惜。 简朴的马车慢慢行驶，瞿辰盘腿坐稳，他现在时间不多，体内刚刚因气与内力冲撞出的伤虽好上不少，但两者还是无法得到很好的解决。 这让人颇为伤脑筋。 不过瞿辰他体质特殊，伤好得快，就是不知能不能同在醉城一般，不死不灭。 第二十八章 又死一个 简单的马车带些轻微的摇晃驶出西市，每晃一下，马车车盖四角的黄铜小摇铃便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刚行至东西两市交汇的菜市口时，马车停了下来。 东西菜市口本就是万分人多的地方，瞿辰本以为只是停一下，马车便会重新驶动，但过了好一会儿，马车还是毫无动静。 瞿辰掀开帘子，看见马车外乌压压的都是人，都望着菜市口中央，而在他马车前还有好几辆普通马车。 “主子，前儿的刺客现在在行刑，城兵将这里管制了。”见瞿辰掀开帘子，就有人上前为瞿辰解释。 前儿的刺客？瞿辰猜测八分可能就是他那日在宫中见着的日暮翔知。 但凡序列者，其智商都不会低。 圣人刚登基不足五年，摄政不足三年，膝下只有一个公主，并无继承人，若是圣人真的死了，不用楚国攻打，景国自己都要乱起来。 所以所有人都清楚，圣人是不能死的。 至于日暮翔知，按着给他的“剧本”来说，他是一定会寻个机会刺杀圣人的，但失败是一定的，不过以他的本领该是能够逃出来的。 思及至此，瞿辰又觉得被捉住的不像是日暮翔知。 多想无益，瞿辰右手撩起帘子，他向外眺望，将内力都集中至双眼。 眼中射出微弱的光，瞿辰的双眼可看清方圆一里的微大些事物，半里内的微小事物。 在菜市口中央，众多百姓前，一个身着囚服头罩黑色罩子的清瘦人被兵差压至中央的一阶高高台上。 在高台上，一个身形健硕，手臂粗大的刽子手正专心致志的磨着手中的大刀。 罪犯被带到高台后，兵差将他头上的黑色罩子取下，露出一张瞿辰熟悉的脸。 真的是日暮翔知！ 他真的会被斩杀吗？ 瞿辰眉头微皱，看着远处的日暮翔知。 日暮翔知面相看来十分普通，在人群中就会泯于众人的路人脸，如果不是面板中有他的相可时刻观摩，恐怕瞿辰也记不住日暮翔知的样子。 他看起来清瘦不少，从囚服露出的脖子上深深浅浅的伤口可以看出，他曾在狱中遭受过不少折磨。 在瞿辰看向日暮翔知时，日暮翔知也看见了瞿辰，日暮翔知面色不变，眼神中也没有任何的波动，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时辰到，行刑！”监官看着菜市口的日晷，待得时辰到，开口道。 日暮翔知跪着，听见最后的审判后，一直没动静的他突然将头微微抬起，斜眼瞟了下擎刀的刽子手，然后将视线转到瞿辰身上。 瞿辰看见日暮翔知看着自己方向，嘴微张，似乎在说什么。 刀起刀落，瞿辰眼前只剩下一片血红。 “各位序列者注意，序列二十四死亡出局，序列二十四死亡出局，序列二十四死亡出局。”血滴落到地面上时，瞿辰耳边响起久违的空灵声音。 日暮翔知就这样死了？！ 瞿辰看着血泊中无头的身体，依旧跪在那儿，不曾倒下，滚落到高台下的头颅，眼睛微闭，看起来很是安详？瞿辰也不知为何会有安详的感觉。 三人了，序列者已经死去三人，瞿辰不幸看见其中两人的死亡。 今日之景，让瞿辰想到马戏团中粗大木桩上死去的安，他当时的表情也是很安详。 饕餮似乎也是甘心赴死。 他们都在临死前显得如此安详，瞿辰想如果是自己的话，他做不到他们那般知道会死却还是显得如此平静而安详。 难道他们心中无所求吗？ 瞿辰并不能知道其中缘故，但他都还是敬佩的。 不过，日暮翔知死得是不是太草率了？身为序列者却不是被序列者杀掉的，而是被普通人所杀。 在空灵声音响起前，瞿辰一直都以为日暮翔知有脱身的办法，不想最后是真的丢了性命。 瞿辰将帘子放下，重新坐回马车中央，回忆起日暮翔知在临死前对他说的那句话。 “小心圣人。”如果瞿辰没看错的话，应该是这四个字。 玉象此人，心思沉，内力深厚，本就是瞿辰人生劲敌，他自然不会小瞧这人，不过瞿辰还是感谢日暮翔知的提醒。这样看来他的计划还要在润色润色。 又过了一会儿，马车才重新驶动，却在行走小一会儿后又停了下来。 “出来，检查检查了。”马车外城兵手持画着瞿辰面相的布帛冲马车中人说道。 瞿辰不慌，在出门前，他就以易容术将真实容貌掩去，现在他只是左丞相幕僚中的其中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他在穿来前本就是个普通人，扮演一个普通人更是得心应手。 那些凭画像寻人的城兵自然没有发现他们要找的人正从他们面前从容走过去。 从菜市口重新登上马车后，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内城驶去。 马车途径原镇国公府，瞿辰没有将帘子撩开，只是从帘子露出的一丝缝中瞧见镇国公府的样子。 原本门额上的镇国公府牌匾已经不见，红漆大门前的两只大石麒麟已经还在，可紧闭的大门上却贴上了两张白色封条。 镇国公府已经不复存在了。 看着这一切，瞿辰已经能保持心态平静的旁观这一切。 “主子，胡桃巷子的祝元楼要见主子。”两个驱马小厮中的其中一个恭敬的进入马车中向瞿辰通报，说完又补充道，“是来投诚的。” “将他引到宅子去。”瞿辰想了一下，祝元楼这人还是有几分能耐的人，能投诚，那自然也是好的。 瞿辰现在所易容的人，在外城内围买了个小宅子，平常都是下午或者是有事儿的话就会去左丞相府上，因为没什么大名气，地位不高不低，丞相也不曾留宿，所以不管多晚都会回到外城的宅子中。 能够经常来往与内外两城而不被人所怀疑，地位不高不低又不会被人过多重视，左丞相已是高位，身为幕僚可以先一步知道一些信息，瞿辰对这个身份还是很满意的。 第二十九章 出谋划策 瞿辰仆一进丞相府，就有小厮带路向后面的院子走去。 在那个小院子中已经有好几个人聚在那儿，小声说着话。 见瞿辰过来，其中一个三四十岁样子儒雅留着美髯的中年人转头对着瞿辰笑道：“叶兄来了。” 瞿辰易容的这个人姓叶，对他说话的中年人姓杜，虽然人看着年轻但却是左丞相门客中被左丞相最为看重的一个，众门客都隐隐以这人为首。 “杜兄。”瞿辰点头一脸严肃的打招呼。 其实这个叶门客也是有些真功夫的，有些杜门客说出的建议看法都是他想到，之所以在众多门客中地位不高不低，主要还是这叶门客的性格有问题。 面瘫加上社交障碍，虽然有才，但却又不想说出口，将不少的观点只提点给杜门客，然后被杜门客说出口。 杜门客借叶门客观点看法，叶门客在丞相府受杜门客照顾，这几年还算是相安无事。 不过这杜门客并不是个好东西，不然瞿辰也找不到叶门客的皮子。 瞿辰一个人坐到一处角落看着院中角落粗大的巨木。 其他人对瞿辰这样子也是见怪不怪，理也不理，很彻底的将瞿辰无视掉。 “其实叶兄人很好的，只是不太爱说话而已。” 隔得远远的，瞿辰凭着内力听见杜门客同其他门客说道，一副古道热肠的模样。 “杜兄，你这人就是太好了，你对他这般好，可他怎样。”有人小声的不忿道。 “叶兄其实对我也是诸多照拂的。”杜门客不同意那人的话，直接反驳道。 “杜兄你这也太耿直了，他对你好，保不齐是在利用你。” “对呀，他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呢？肯定是有所图。” “杜兄，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呀。” “哎，你们怎么就不信呢。”杜门客声音轻叹。 “杜兄，你就是人太好了。” “算了，不说这晦气的人了。” 瞿辰听着这些人的话，这个杜门客果然不是个东西。怪不得这叶门客人缘这么差，有个总是在背后说怪话的“好友”，人缘能好起来才怪。 接着又过来了三个人后，左丞相才姗姗来迟。 “让诸位久等了。”左丞相还在院子外时就开口道，走进院子后，笑着接着说，“圣人急召，所以耽搁了。” “大人客气了。”众人皆附和道。 “诸位，进。”左丞相见人已到齐，便使仆人将众人领进屋。 屋子很大，并不分里外之分，就只是一整个屋子，在屋子正中央，有一个四方的大桌盘，盘上高低起伏，分明就是三维的地形图。 所有人围绕着大桌坐下，等待上座的左丞相开口。 “诸位应该都知道，楚国国都的灵树被我国的一只火鸦或者说是毕方所焚。” 众人都点头，这可是件大事儿，他们都是耳灵之人，这样的消息他们当然都清楚。 “楚国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了，楚国国君震怒，欲集兵攻打我国。” 左丞相停下，环视在座所有的门客，接着道。 “圣人拿不准是战是和，下官也想听听在座的意见。” “那镇国公府？”杜门客不愧是众多门客中的领头，思考一会儿后，直接点明了圣人想开战但又不愿开战的理由。 镇国公府，瞿氏人四代传下来，除瞿辰这代外其他均是赫赫有名的将领，为景国立下汗马功劳。 这个关头，倘若镇国公倒下，他手中的兵权空置，大军整顿尚需时日，战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但和的话却会割肉放血，而且那样的和平也只能是暂时的。 “所以圣人才苦恼。”左丞相小抿一口茶，说道。 左丞相这话是一则信息，那就是圣人不准备放过镇国公。 这样想也是，好不容易有机会将镇国公手中的兵权以正当的理由接手，如果这次将镇国公放过了，那兵权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次收回了。 倘若是这样的话，就有困难了，在场所有门客都沉思起来，整个屋内安静一片，只有杯盖轻擦杯口的声音。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怎样拖？”同样坐在左丞相下首，与杜门客相对的门口说道。 不少门客都点头，是这个道理，只是该怎么拖？这就不好说了。 “右丞相是保镇国公的，圣人虽没说什么，但面色不虞，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左丞相说。 他在提示众门客，圣人与右丞相有隙，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哪个门客能让他立功升官，那么那个门客无疑会被更加优待。 “现在圣人遣不少能人异士赶赴边境，寻找那只毕方。”左丞相见人都沉思不说话，便接着说。 “毕方为祸，若是通灵想躲，怎样也不是寻不到的。”其中一门客皱眉说道。 其他门客有不少点。 “不知，大人可还记得衡王爷？”杜门客斟酌一二后才开口道。 “你是说……”左丞相眼中泛光，嘴角带笑。 叶门客有些听不懂他们的对话，比如说那个衡王爷是谁？为什么会让他们有这样的反应？而且以玉象的性子，会容忍一个王爷比自己更有威信？ 门客中有些知道衡王爷，也有不知道衡王爷其人的。 “衡王爷沉迷于武术，五六岁时就拜了天下第一的剑神，居于楚国，就一直在楚国随着剑神学剑。”有知道其中意思的为不知的人解释道。 “同衡王爷说了，衡王爷身为景国王爷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更何况剑神弟子身份，在楚国可是个超凡的身份。如此也是个办法。”门客对这个办法都很是看好。 瞿辰这也听清楚了，衡王爷，玉衡十几年前拜剑神为师学习剑术，剑神为楚国人，所以玉衡就一直定居在楚国。 不过，玉衡这名字怎么这么像是序列一的名字。 难道这衡王爷就是序列一？ 如果是的话，瞿辰看了一圈在座的门客，那可真就大发了。 玉衡虽然在景国的地位不俗，但他出现在楚国，景楚逐鹿，他帮的很大可能就是楚国。 “叶兄皱眉，可是有何不妥？”杜门客偏头，正好瞧见瞿辰皱眉的模样。 杜门客此话一出，不少人看着瞿辰的目光都带着几分不耐。 瞿辰面上眉头舒展，心中对杜门客的憎恶更甚。 “无事，只是想着出门在外的外甥，心野了都不愿归家了。”瞿辰如此说道。 第三十章 序列四十七 瞿辰这话说出，不少门客都是心中一凛，这给他们提了个醒。 衡王爷虽有王爷的名号，但却并未在景国长成，对景国感情不深，万一……，其他门客不敢再深想下去。 不过也有门客持有不同的看法。 就算是在楚国长大，但景国毕竟是衡王爷的根。 “大家与小家是不同的。”杜门客微笑着同瞿辰说道。 左丞相轻点四方桌边，似乎在思考瞿辰与杜门客的话，谁更有道理，过了一会儿，左丞相才开口道：“这个可以施行，但不能将所有希望都寄予其上。” 其下所有门客也都点头应是。 “不知各位先生还有其他看法？” 左丞相刚说完，杜门客就将头转向瞿辰，似乎瞿辰刚刚说过他有办法一般。 杜门客看向瞿辰，导致几乎所有的门客都转头看向瞿辰。 “叶先生，可是有什么想法？”左丞相开口问道。 顶头上司都开金口问了，瞿辰硬着头皮也要接下来。 垂目，略思片刻，在心中组织好话语，瞿辰方才开口道：“皆知楚国国君好美色。” 停顿一下，瞿辰接着道：“在下不才，有两计。先一计，为离间，后一计为借手。” “楚国国君后宫有两位佳丽，可离间。” “而借手，就是让楚国能自己去寻找那只毕方。” “如此，在下推测，应可拖上半年。” 说完，瞿辰看向左丞相，想知道他有没有说到禁忌的东西。可惜他并不能从左丞相的脸上看出任何表情来。 “可行。”有门客推算一番后，说道。 此时，不少门客看向瞿辰的眼神开始有些不同，不至于与以前一般嫌弃了，但轻视还是有的。毕竟这样的办法，他们也是可以想出来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玉象想拖，但是瞿辰并不想拖下去，如果真的拖下去了，他的父母亲可能就真的没有救出来的希望了。 现在他只能希望，那些序列者都是主战派了。 大战始，大乱起，才会有无限生机。 所有门客在左丞相府中探讨了近两个时辰，但想出的可行的办法却并不多，甚至有些可行的办法，都不会被左丞相呈上圣人的面前。 门客们都陆续出了院子，三三两两的，但对刚刚的事儿都不允讨论。 门客们都是有职业素养的人精，知道什么东西在什么时候该说在什么时候不该说。 瞿辰是最后几个出院子的，杜门客同瞿辰一起。 “叶兄，最近听闻你受伤了，伤可好？”杜门客一脸关心的说道。 “已大好。”瞿辰点头说道。说完便不再开口。 “如此便好。”杜门客说完这一句后也不再开口。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由着小厮往府外带。 左丞相府比之镇国公府规格要小上不少，但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假石、草木、碧湖都将整个府宅雕琢得格外精致。 在临近府门前，有两个小厮恭敬的迎着一个人进入左丞相府，看起来很是不一般。 “那是何人？”杜门客也有些吃惊。 “是大人在外寻的能人异士。听说一般人都近不得其身。”小厮低声应道，语气中带着尊敬之意。 “竟是这般。”杜门客眼中带着一抹深思，看着慢慢走近的那个人，眼中闪过几丝光芒，转瞬即逝。 瞿辰听着两人的话，也抬头看向不远处的三人。 两个小厮将姿态放的很低，而身后那人，昂首挺胸的，很是神气的样子，不过应是有那样的资本才会这般傲气的。 一身厚重黄的衣袍，在他走动时，衣袍下摆的碧玉环珮竟然丝毫未动，感觉就像这个人在飘一般，很是神秘。 只是一眼，瞿辰便很快将头低下去。 此时那三人已经行至瞿辰身前。 小厮领着瞿辰与杜门客停在小道旁，等着那三人先行走过后，才重新回到小道上。 这代表着，这个人的地位比他们这些门客还要高上一筹。 “这人，好生恐怖呀。”刚刚那人从身旁走过，杜门客能清楚的感受到那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恐怖的气息。 瞿辰也有所感受，但比起杜门客这样的普通人，他感受到的压力要小很多。 他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恐怖气息，并不是真的属于他自己，似乎是从地下抽出的一般。 “可不是。”小厮连连应道。 将瞿辰与杜门客两人送出府门后，小厮就先行退下了。 杜门客停在瞿辰身旁，亲切问道：“叶兄，不如一起去楼中喝茶？” “不用了。”说完，瞿辰便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这已是撕破脸皮的征兆了。若是平时，不管杜门客说上什么，叶门客总是不回答，杜门客帮着回答的，而今叶门客他反抗了。 杜门客看着瞿辰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了。 瞿辰并未理会杜门客心中的千回百转，只是一个劲儿的快步走上马车。踏上马车，他立马吩咐车夫，立刻马上去锦阁。 在左丞相府中时，他就已经知晓，那个气息恐怖的男子便是序列者之一。 浓烈的沙土气息，除了序列四十七的骅虚，还能有谁？ 序列四十七：“骅虚”，拥有土系异能，最擅长将土沙化，从而形成流沙，将活人掩埋，不能走动施法，施法时间一秒，潜力值81%。 可能不要多久，那骅虚可能就会反应过来，此叶门客非彼叶门客。 瞿辰并不知道骅虚是个怎样的人，所以也不确定，骅虚会不会同左丞相提，但他不能冒险。 锦阁中有苏阿秋，而她是唯一一个曾帮助过瞿辰也未曾伤害过他的人，而且他有种直觉，只要自己有求，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果不其然，在马车行驶的路途中，有一队黑衣人悄然而至。 瞿辰知道，自己的藏身彻底暴露了，而今他身边并未带多少人马，如果再拖下去，刺客会越来越多，他很有可能无法逃脱出去。 “快，快，再快点。”瞿辰在马车中催促着。 但是马车依旧提速不能。 瞿辰心下一沉，掀开帘子，将车夫踢下马车，运行内力，将马车与马之间连接的绳子斩断，自己跳上马，骑着没有马鞍的小瘦马向坊市奔去。 在瞿辰身后，黑衣人齐出动。 中间有人大叫道：“快！拦住那人，他是朝廷钦犯，瞿辰！” 第三十一章 地牢 身份被暴露，瞿辰只能一个劲儿的狂奔。 他在去左丞相府中时还真未想到会碰到序列者。 不过，被发现也只是迟早的事儿。瞿辰对此倒是早有准备。 策马狂奔，他回过头，在他身后跟着好几拨人，乌压压的，前方也有不少人堵着，这样的景象在京城可不多见。 在京城另一处偏僻的地方，那地枯藤老树，厚重的围墙圈住里面的一切，从围墙的里面可以闻到一股腐朽的气息。 光也射不进那厚重的黑暗，围墙内一切都显得格外阴沉，没有生机，就连象征不详的黑鸦都见不着踪影。 围墙内，身着暗黑色盔甲的士兵，拿着长矛，来回巡逻，从远处看，就像是一个厚重而坚固的堡垒。 这里就是京城的天牢，专门关押官阶达三品及以上的官员亦或是皇亲国戚。 整个天牢形似一个巨大的坟，隆起着一个巨大的鼓包。 瞿辰隐在不远处的草丛中，远远的看着那个形似坟头的堡垒，双眼泛着血丝，刚刚靠着替身金蝉脱壳，他至此想来个出其不意。 只是刚达到这天牢远处，看着远处的天牢，他竟感觉到自己面对的是醉城中混乱最深处的那个鼓包。 除了没有那块大碑，其他竟是与醉城中的那个小山头无二。 瞿辰楞过后，心中生疑，只是可惜他并没有时间去分析这些。 等待安排的人都准备妥当后，瞿辰心下坚定，面色严肃，最终一声号令，天牢动乱开始。 而一个让瞿辰意想不到的人，此刻也在天牢中。 也就是那个人的存在，让瞿辰的行动已无成功可能。 隆起的天牢中并无几个牢房，而真正关押犯人的牢房，是在所谓天牢的下面，可以称之为地牢。 一般犯人会被关押在天牢的地牢之中，待有审判有结果的那个几日时才回重回地面之上的天牢，如此也是存了瓮中捉鳖之意。 地牢内地面干净整洁，就连空气中都无秽物的气息，看起来并不像一处地牢，倒像是一家隐藏在地下的客栈。 瞿国公被关押在地牢的深处，他整个人苍老数年，本只有数根的白发现在已经布满大半，他穿着白色麻衣，并无受过刑的痕迹，整个人看起来除了生机不多外，其他都还算整洁。 他正靠着冰冷的墙壁，闭着双眼，时而皱眉，时而平静。 “难道，我错了吗？”过了半晌后，他才睁开眼，眼中的复杂让人看不懂。 “错了吗？”他又轻声问出一句，这里除了他，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除了他自己。 在他侧边的宽大牢房中，一个被铁链绑在一颗巨大圆石上的人似乎被整个地牢中久违的声音给吵醒了。 铁链动，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 瞿国公转头，看向整个地牢中唯一的劳友。 那个被绑在石头上的人的头发将他整个脸都挡住了，看不清样子，一身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没换过了，也不知这人在这儿存在多久了。 那人，瞿国公未曾见过狱差送过饭食，就像这儿不存在这个人一般，而瞿国公也没见过这人动过分毫，他一度以为这人是死的。 瞿国公不说话，有些谨慎的看着那人，他并不清楚那人想干什么。 铁链上的人一直摇晃着铁链，似乎想对瞿国公说些什么的模样，但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这让瞿国公更为疑惑了，整个人向后挪动了一段。 铁链晃动的声音一直都在，瞿国公见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威胁，而看铁链上的人似乎认识他的感觉，让他心中的好奇越来越深。 他一点点向牢门处走去，凑到近处，对铁链上的人说道：“你认识我？” 瞿国公的话刚说出，铁链猛烈的响起，瞿国公甚至还看到铁链人点头。 但瞿国公并不记得他有认识的人失踪。 他看着这个明显不能言的人，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想了一下，他问道：“你有话对我说？” 瞿国公话说完，铁链又猛地响起。 “我已自身难保，无法为你传达什么信息。”瞿国公叹了口气说道。 铁链上的人听到他这话后，猛地摇头，铁链的声音更加急促了。 “你，不要激动。”瞿国公看着情绪很是激动的铁链人，不由靠前说道。 这一靠前，瞿国公正好看见铁链人摇头时头发露出的脸。 瞿国公看到那张隐约的脸后，整个人瞳孔放大，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这。” 他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他现下的心并不平静。 “你看到了？”此时，玉象带着一个内侍出现在瞿国公牢房外，带笑得看着瞿国公。 “你！”瞿国公激动的无法说话一句完整的话来。 “火鸦毕方将楚国的灵树点燃，楚国欲发兵于景国，寡人本想让老师您带兵，抵抗楚国大军，并为我景国夺去一二城池。” 说完，玉象停顿下来，然后一副很失望的表情，对着瞿国公说道：“可怎想，被您发现了这件事，那就留不得了。” 说着，玉象身边的内侍，手托托盘，走到瞿国公身前，在托盘上放置着一个白底青花的酒杯。 “你是故意的！”瞿国公向后退了几步，说道。 被铁链绑着的人也在剧烈的晃动着铁链，铁链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地牢中回响。 玉象不说话，只是看着瞿国公。 瞿国公也看着玉象，然后仰头长啸，大笑起来。 他知道自己逃不过一死，大方的拿起酒杯，笑着说道：“我错了，错了！” 大笑，笑到眼角都不由自主流出泪来。 酒已饮下，他所剩时辰不多了。 玉象看瞿国公很是配合，嘴角辍着笑说道：“老师同师母情深，学生恭喜老师马上就要见到师母了。” 瞿国公在见到玉象时就知，他夫人已是凶多吉少，玉象这话出来更是让瞿国公身体一抖。 “师母沉于假石湖边，若是学生再早点去，师母可能就不会去了。” 瞿国公看着一脸愧疚的玉象，他都不想理会这个人，只是笑着，嘴里默念着“错了，错了。”的字眼。 “师弟现下正在地牢上的天牢中，老师想见见吗？”玉象说。 听见瞿辰的消息后，瞿国公死寂的眼盯着玉象。 “老师放心，学生会好好照顾师弟的。” 瞿国公口吐鲜血，看着地牢牢顶，口中轻声道：“错了，我错了，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辰儿，辰儿为父错了。” “为父错了！” 瞿国公整个人仰头伏在地上，浑浊死寂的眼角流出一滴泪来，每一次轻咳都会溢出不少血。 他死不瞑目！ 一旁目睹了一切的铁链人，也仰头张嘴，似乎想发出长啸声，但却什么也发不出，他想挣脱铁链，但却挣脱不开，铁链发出急促又清楚的声音。 他整个人被一股厚重的悲伤笼罩着，还有对着玉象深深的恨意。 正在地牢上激战的瞿辰心有所感，拼命捂着自己的胸口，发出一声长啸，泪水止不住的溢出来。 “我要杀了你们！玉象，我要杀了你！” 瞿辰两眼发红，已然是入魔之态。 第三十二章 入魔，让瞿辰的战斗力瞬间提升了好几倍，这完全就是在透支他身体的所有潜能。 不过瞿辰现在已是不管不顾了，四周涌来的士兵如浪般，让他除了杀也顾不了其他了。 体内的气与内力在经脉中随意乱窜，相互厮打，让瞿辰的经脉近乎全部破碎。 瞿辰本具备恐怖的愈合能力，体内经脉不断的重塑又破碎，致使瞿辰整个人就像从血池里捞出一般。 体内的气尚且只有丝丝，但却比内力韧上不少，所以散去的大多是他的内力，而在他尚未察觉之际，有不少本该散去的内力补入了他的肉身中。 瞿辰连自己都不知道杀过多少人，握着剑的手都麻木了，就连身体他都有些无法控制了，只能机械的挥剑。 “师弟，你来了。”是玉象的声音。 瞿辰听见这声音后，抬头，麻木又寂静的眼看着玉象。 玉象同样看着狼狈不堪的瞿辰，自身后的内侍处取过一颗人头，系瞿父的人头。 瞿辰看着那颗闭着双眼，嘴角乌黑的头，瞳孔紧缩。 “啊！”瞿辰仰头长啸，强行催出一缕气，使出指寂，敌我不分的让周围的人倒下一片，他猛地向玉象奔去，“玉象，你不得好死。” “不。”玉象脸有些冷酷，声音冷冰的说道，“我会活得很好，比你好。” “拿下乱党，现下他们已是强弩之末。”玉象冷酷的下达命令。 此时，一个白影窜出，然后一只纯白的大虫出现在牢中，并发出一声虎啸。 若是瞿辰尚有神志，他定会觉得这只大虫同他在醉城马戏团中看见的那只白虎有着惊人的相似。 大虫一声虎啸将所有的人都震得有些站不稳，东倒西歪的倒是都使不上什么劲儿。 趁着乱，大虫又是跃起又是摆尾，倒是让玉象那方的人损伤不少，都无力再战，虽然如此，但士兵依旧很多，完全无法想象玉象究竟在这个天牢中安下多少士兵。 大虫也不恋战，一掌拍下，将瞿辰彻底拍晕，叼着瞿辰就向外跑。 “放箭！掷矛！” 命令下达后，数千箭簇同中长的矛向大白虫远去的地方袭去。 在箭矛发出时，无数的鸟儿都朝着交战的空中飞来，正好挡在箭矛驶去的轨迹上，像是被人驱使而特意为大虫挡灾一般。 无数中箭的鸟儿落到地面，待鸟儿被箭矛清理的差不多时，视线中已然不见大虫的踪迹。 这次瞿辰的伤很重，微量的气与大量内力在体内相接，不仅是经脉连同肉体都被撕裂开却又无法复合。 “雁生，如何？”一直候在瞿辰身边的沽生焦急的问道。 雁生摇头，脸色不怎么好看：“主子的身体中有两股力量在撕裂伤口，让伤口无法愈合，怕是还不等力量相互磨合褪去，主子怕会因失血过多而去。” “不若将我的血度过去，给主子用。”沽生将手臂递到雁生的身前。 “没用的，只能靠主子自己。”雁生说。 “我迟早要将玉象碎尸万段！”沽生怒不可及。 在瞿辰饱受身体撕裂之痛时，锦阁中迎来了一位客人，也是老板除瞿辰以为接见的第二位。 谢筠敛自己抱着古琴，一步步登上锦阁的楼，谦谦君子，平白添了不少仙气。 “他，你不救了吗？”谢筠敛将古琴轻轻放到桌上，端起面前的茶说道。 “虽说是唯一的变数，但我能保他多久？”苏阿秋毫不在意的说，“况且，这天地，我也早就看腻了。本以为这变数能带些趣儿，不想还是这样无趣。” “我是来结盟的。”谢筠敛将茶杯放下，“不过我现已知道苏姑娘意，那便告辞了。” “若你仅想自保，坐而旁观，可去虚城同炎城，‘血魔’同火焰很高兴有个人护着他们。不过我听闻四十七已经去寻火焰。” 苏阿秋手放在毛毯上，接着道：“若是你想闯上一闯，恩……‘织梦者’，花偶，‘老九’和红尘，他们四个还是孤身一人。” “血魔”为序列四的奥尔·费利佩。 序列四十七是骅虚，男，拥有土系异能，最擅长将土沙化，从而形成流沙，将活人掩埋，潜力值81%。 “织梦者”是序列二十的叶千。 花偶为序列二十五，是位女人偶师，用真人制作人偶，并操控着人偶，可以让自己的魂进入另一个人偶中，从而不知道她真身到底在哪儿，潜力值89%。 “老九”是序列三十四的酒痴，自称“酒爷爷”，被序列中人称“九爷”或是“老九”以酒入道，杯酒醉三千，醉的越多，修为就越高，潜力值85%。 红尘，序列三十六，蛊师，擅长各种蛊术，会吹笛，常以音控蛊，潜力值85%。 谢筠敛知道苏阿秋都是在说谁，这些资料对这个没什么本领的琴师来说，帮助很大，不得不说，苏阿秋若真想争上一争，在排序前，这序列一二的位置该总有个是她的。 “这个信封中有景国这边所有人的资料。”苏阿秋说着，从一个小抽屉里取出一个黄皮信封，搁在谢筠敛的茶杯旁。 谢筠敛也不矫情，很自然的将信封收下。 信里记载：“囚徒”卡兹，“双鱼”维多利亚·廷和“驯兽师”艾米尔均来自番美，身份分别为王，侍卫和宠姬。 拈花和尚在静华寺与“天师”斐卿结盟。 毕方鸟与“圣骑士”戈·圣迪均处边疆，与楚国交界处，其中圣骑士为军中副将。 “欺诈”无面与“盗跖”工商在江湖上狼狈为奸，流连各家青楼。 医生，天才与唐机关均在京中为圣人卖命，医生为神医谷弟子；天才为祝家的祝元材，隐于幕后；唐机关，序列二十八，本为唐门中的大师兄，擅长机关术，潜力值87%，现下在机关营中当头子。 陶小夭与“变数”瞿辰一起，反叛圣人。 “织梦者”叶千同他一样为伶人，但明显混得比他要好上不少。 “老九”与红尘均为江湖人，神出鬼没的。 花偶在宗庙中当巫师。 当谢筠敛全部看完后，手上的信纸突然崩散开，化为沙子从谢筠敛手中滑落。 第三十三章 三年 三年，对瞿辰而言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正好将体内的气与内力二者之间的问题给完美解决掉了。 在三年前，他全身被内力与气同时撕裂着，也亏得他的愈合力好的不似人，迅速的愈合让大量的内力还未被消耗就被镶入肉身中，反倒让他的身体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脱胎换骨。 那次整整昏睡了一个月方才醒来，在意识的领导下，气与内力也有了分别的运行方式。 气行于经脉，内力行于肉体。 不过就为了实现这一想法，他耗费了整整两年的时间。在那两年中，他不断习读自己所能得到的各家武功秘籍，同时在修行中有好几次性命差点被阎王爷给勾走。 好在工夫不负有心，三年时光，倒是让他的实力高上了不止一个台阶。 而三年前，本是剑拔弩张的景楚两国，因为楚国五皇子谋权，所以两国并未打起来，但在边疆，摩擦却未断。 听闻五皇子姬祚在丞相言即墨的支持下顺利谋的皇权，现下怕是，只需要一个引子，两国就要像炮竹般爆发了。 五皇子姬祚，为序列四十二，身具人族皇气，为返祖的“人皇”血脉，修帝王之术，聚八方皇气，潜力值83%。 丞相言即墨，为序列五，是个言灵师，能力为言出即法，潜力值为95%。 楚国国君正值春秋鼎立之际，而存活下来的儿子只有三个，五皇子姬祚早就是被当作储君在培养。但他却选择篡位，按理说发生的可能微乎极微。 可它却发生了。 这事儿发生后，景楚两国的人都震惊了，完全不知这五皇子到底是怎么个想法，竟为了能早日登上极位而选择背上骂名。 除了这一事让天下人都震惊外，景国衡王爷叛出景国同样也让天下人又震了一下。 刚接到消息时，瞿辰并不吃惊，但当知道玉衡的师父竟然是序列四十的独孤时，不觉感觉到命运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须知，在这个世界中，师父师父，师同父。 序列四十当上了序列一的师父，真是神奇得很。 不过独孤为某武侠大陆中习得各种武林秘籍又将各武林心法融为一体的武学天才，最擅长掌法，若玉衡真学到几分本事，短板补齐，那他的实力增加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三年前，连生因那次劫狱而亡，瞿辰将整个轻络楼交给花魁靖姑娘打理。 那靖姑娘可不弱，硬是将轻络楼的一切都打理的妥妥当当的，甚至比连生还要好上不少。 瞿辰本着灯下黑的道理，两年养伤时间就一直住在轻络中，只有在第三年有了成果后方才外出历练。 在坐镇轻络楼这段时间里，他与苏阿秋交往尚算频繁，交换到不少消息，所以进入这个世界的序列者的身份也差不多都摸清楚了，特别是楚国那边的人。 楚国那边比景国的序列者本就要多上一人，景国这边被圣人斩杀了一人后，在人数方面倒成了弱势。 不过楚国那边人虽多，但不能出门的人也多。 序列三的芫芜，为一棵灵树，现在都不知道扎根在哪处。 序列六的将军，是个大粽子，躺在千年古墓最深处。 序列二十的太巨，被困在秘境中不能出来。 序列四十六的培·卡农，是楚国的龙脉，不能动的那种，动了便会国乱。 楚国的序列者比起景国来说，倒是要齐心一些，至少他的派别少，就外人瞧着基本上都是忠于皇权的。 芙蓉与魅姬为国君宠妃，姬祚登基后，自然归顺姬祚，序列十六的海释，二分之一人血的强大人鱼，是御用的伶人，同样归属与国君，序列三十一的勇，是将军府里的将军。 序列十九的泊——某末世中的双系异能者，空间与雷系，潜力值90%，为楚国国都的某个小吏，地位虽低，表现出的样子也颇为平庸，但绝对是不能小觑的。 序列二十七的幸运——占卜师或者说是巫师，也拥有诅咒的能力也就是“咒术”，可以占卜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但占卜未来的代价大，一般不进行占卜，潜力值88%，是楚国的国师，位高权重。 序列五十的甄未来——来自未来的机甲战士，有着3S的精神力与身体，机甲是自己改装的3S机甲“虹”，但由于过多依靠外物，所以仅有潜力值80%，是武将的儿子，就与瞿辰刚来时的身份差不多。 这就有至少九个人是朝廷的人，最主要是他们的朝廷把持在序列者的手中，不似景国，朝廷将序列者们压制着。 不过，他们中的矛盾也很明显，那就是谁来做真正掌权的人。 其他序列者，除开序列三十七的老汤姆——是个五十几岁的人类牧师，对灵魂修复小有所成，为他人疗伤的能力最强，潜力值84%，是为千年古墓守墓的守墓人，其余在明面上均为江湖人。 千从赌，三苦和尚（序列四十一，为苦行僧）善行，赛尔德（序列三十五，为兽人萨满）隐医，Cake控毒，闻香行商，枭暗刺，奥墨菲（序列十四，冰系法圣）静修，小丑卖艺，坦菲亚（序列九，吟游诗人）游四方。 “主子，该回去了。”一玄衣小厮快步走到瞿辰身侧，递过一条帕子。 瞿辰接过帕子，将手上沾染的血迹认真的擦干。在他四周还躺着不少黑衣服饰的人，这三年里他的手里可没少沾染人血。 尤其是这第三年中，第三年中，景楚两国局势剑拔弩张摩擦不断，玉象着重于排兵遣阵，进行战争预备，虽对瞿辰的追杀还是不断，但也同前两年比要松上不少。 可瞿辰实力刚有了不少长进，怎会放弃这般练手的好机会，甚至还主动出击，攻其不备，让玉象损失了两三处秘地。 现在躺在他脚下的是他刚捣完的秘地后追上的杀手。 此时，一只雪白的老虎从林中跳出。 这只白老虎是陶小夭的宠物，也是将他从天牢中救出的那只。在自己被救后，听闻，陶小夭也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 瞿辰看见白虎后露出笑脸来，亲切的揉揉白虎的大脑袋，说道：“那些都是你的口食。”这句话让旁人听了就像在听一修罗说话般。 第三十四章 宝宝要造反了 白虎被瞿辰留在山林深处，不可轻易示人。而瞿辰自己领着暗中的人一起回城。 这是最后一次外出历练了，就在前几日，瞿辰刚接到消息，楚国士兵看见烧掉他们神树的毕方鸟进入景国的方阵，便十分冲动的向景国发兵。 同往常的打打闹闹不同，这些楚国的士兵向发了疯一般，不要命的向前冲，打得景国这些没有任何准备的士兵一个措手不及。 景国这边死伤惨重，震惊朝堂，不少大臣都主张发兵攻打，瞿辰推测要不了多久，玉象就会发兵了。 这三年，他一直都为这一刻做准备，一直像只老鼠那般躲躲藏藏的并不是他想要的，他要堂堂正正的站在玉象的面前，朝他狠狠的打脸，那才有趣。 瞿辰觉得这三年自己的性格似乎变得更加偏执，狠毒了，不过也更加能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了。 这个世界可以说比上个世界更残酷，也可以说比上个世界更加轻松，这端看投胎了。 对此，瞿辰很羡慕斐卿。 刚进城中，不少百姓都现在两侧，宽阔的中央大街上被清出一天无人行走的大道。 瞿辰看向身侧的随从，想知道今日是有什么大事。 “主子，今日有小国使团到了。”随从知趣的说道，说完又补充道，“近日，已有大大小小七八个他国使团来京。” 话至此，一队车马也驶进瞿辰的视线中。 看着服饰颇为独特的小国人马，瞿辰喃喃：“这个月里可没有什么朝觐日。” 端看这队人马的服饰，多金银镶嵌其中，袖口紧缩，人面眉尾上扬，看着有几分怒目感觉，马车上有个形似弯弓的标志。 这表明这些人是努国人，而努国在景楚之交的地方。 这般想来，两国怕是不日就要战了。 待得被封的路重新开启后，瞿辰一行才夹在人流中向着轻络楼走去。 轻络楼的小门后，花魁靖正表情严肃的侯着，等待自己的主子归来。 幼时家道中落，男子流放，女子充奴。 幸好她遇到了沽生姑娘，姑娘看她聪慧，看中她，虽她身处轻络这等烟花之地，也没人为难她。在她心中自是感激。 为了不知名的主子做事，她心中也是愿的。 而当初她在得知本是个纨绔子弟的瞿辰竟然自己最大的主子后，也是吃惊不小，情绪有些复杂。 这让她忆起家族尚未破灭时，待字闺中的她就曾听娘亲说过瞿家的世子。 小时天资，大时了了。 在她看来却是未必。 不过在她心中对主子倒是多了几分心疼。 “哥哥还未回吗？”在靖思绪之时，脸色苍白，看着颇为虚弱的陶小夭从院中走出。 刚说完一句话，她便像是全身力气都使尽般，整个人昏昏欲睡的感觉。 “听说主子已经进城了，怕是不一会儿就到了。”靖毕恭毕敬的说。 瞿辰不在时，整个组织中也就陶小夭最大。 陶小夭也不看靖，不点头不摇头，什么表示，动作都没有，整个人显得冷漠极了，让人无法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靖对陶小夭的举动并没有任何不满。 整个组织都知道，陶小主子生了连雁生都无法医治的怪病，整个人也很冷漠，除了在主子面前活泼如孩童外，其他人面前就如同喜怒无常的修罗。 陶小夭倚在石桌上歇了一会儿后，瞿辰一行也终于到了。 靖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时，陶小夭突然说道：“哥哥到了，扶我过去。” 这样的状况发生过很多次，靖只当是兄妹俩心灵感应，不疑有他，扶着陶小夭一步步向门口走。 刚出了门，便瞧见瞿辰的马车从转角现出来。 看见了瞿辰的马车，陶小夭整个人都笑起来。 瞿辰刚下马车，陶小夭就扑了上去，瞿辰一僵，然后才放松下来，他将陶小夭从自己身上抱下来。 “哥哥，你外出这么久都不给小夭写封信。”陶小夭嘟着嘴说。 若不是瞿辰知道她是序列者，他怕也要被陶小夭这副天真浪漫的样子给欺骗了。 瞿辰对陶小夭的质问避而不答，皱着眉，转而说道：“怎这么轻了？” “自然是想哥哥想的呗。”陶小夭拽着瞿辰的衣服，“哥哥竟然不辞而别这么久。” “又不是出去玩的。”瞿辰轻声解释道，然后让身边随从将他刚刚在街边买的玩意拿过来。 陶小夭瞧见了眼中泛光：“哥哥真好。” 说着说着陶小夭整个气息都变弱了不少，人摇摇欲坠的。 还没走几步，陶小夭腿软了下来，眼皮也搭下来，瞿辰忙将她抱起。 发现陶小夭竟然昏睡过去了。 瞿辰猛地看向身边的靖，藏不住的戾气让靖的腿脚发软。 靖平稳住自己的声音解释道：“陶小主子最近这段时日，大多都在昏睡，今日为了迎主子回才起的。” “大多都在昏睡？”瞿辰也是一愣。 他都快忘了，斐卿曾对他说过，他与陶小夭在醉城时被Cake下毒，他虽每日呕血，但也身体并未有什么影响，可他没想到对陶小夭的影响这么大。 她不是序列者么，为什么会这么脆弱？ 瞿辰抱着轻飘飘的陶小夭一时心绪默然。 “雁生怎么说？”瞿辰问道。 靖只是摇头。 将陶小夭放在床上后他又守了一会儿，才走向议事的书房。 不少人都在书房中等着他。 而他也也已做好决定。 书房中有不少的新老面孔，半数是他自己培养出来的，半数是他爹娘留的。 “各位，辰准备去军中。”瞿辰说着自己的决定。 不少人在听见这个决定后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入军中为玉象接着卖命？！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不过也有想得远的，觉得主子这个决定不错。他们正好可以趁机将玉象的势力分离出。 瞿辰接着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不少于景楚接壤的小国都派人来使。” 不少人点头，他们大约都明白，景楚怕是马上就要开战了。 “而我爹留下的人马，大多都在军中。他们都是打仗的好手。”瞿辰慢慢道来。 “若我说，我要造反，不知诸君可愿？” 瞿辰最后的一句话，让所有人不再说话，整个书房中静悄悄的。 第三十五章 大家看瞿辰表情严肃，并非在开玩笑，也都沉下心细想。 造反可是大事，并非说说就可以成事的，倘若一朝失败，丢了自己的命还算是小事了。 “这件事，我想了三年，并非一时兴起。”瞿辰顿了下接着道，“若是不愿的，自可离去。” 大家也都知道自己的处境，当今圣人善妒又贪权，凡是不顺着他心意的大多都会被迁怒。 更别说，他们现在的逃犯身份，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是没个好果子吃的。 很多人也是一狠心，闭眼咬牙留了下来，不过心中顾虑的也有。 大约走了五六个人后，便不再有人心有犹豫。 “主子，那些走了的人……”有人问道。 “盯紧他们，若是有不得眼的，就拔了舌头，挑了手筋，留着一命也算全了主仆情意。”瞿辰冷冷说道。 众人仿若看见了主子的决心。 将所有人都送走后，沽生行至瞿辰身侧，忧心道：“主子今日为何在众人面前提及造反之事，若其中出了叛徒，主子不是危险了？” 瞿辰另一侧，早在三年前便上了船的祝元楼不赞同沽生说的，反驳道：“楼以为，主子的决定很正确。” 说完，祝元楼将视线转向坐在首座的瞿辰，见他无甚表情，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沽生是江湖人，对那些魑魅魍魉的阴谋阳谋了解不多，祝元楼接着对沽生解释道：“主子修养了三年，三年未有所动，底下的人都心躁着，需做决定了。” “况且那事讲究谋而后动，信奉天时地利人和，而我们能做到的便是人和了。” 沽生也是个聪慧的，被祝元楼一提点，自然也想明白了。 “元楼说的不错。”瞿辰这时开口说话，“不管我们怎么做都是造反，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反。” “就算要反，主子也需将药给喝了。”雁生端着碗药进屋。 在瞿辰刚回时雁生便让人煮药，端来后被瞿，辰拒绝了，现在雁生亲自送药过来。 瞿辰坐直了：“我就算喝了药也无甚大用。不过放心，在一切都未尘埃落定前，我是不会死的。” “主子这是什么话，什么死不死的。”沽生连让瞿辰快别说这种话。 “您也别瞒雁生了。下人们都说了，您每日都呕血。这是碗滋补的汤，并非什么药。” 瞿辰的毒雁生他解不了，也不能解。 陶小主子的毒与主子的毒属同类的，只是主子体内毒不止一种，两厢平衡着但也算无事，倘若自己解了其中一种，主子怕是要与陶小主子一般，昏睡在床。 “罢了。”最后还是瞿辰妥协了。 夜半，陶小夭也醒过来，她不知从哪儿听说了瞿辰要去战场，便吵着也要去。 最后闹的瞿辰头疼，想着就算自己不带她，她估摸着也有能力跟着去，便也同意了陶小夭的同行。 在临走之时，瞿辰又去锦阁见苏阿秋。 去后他被告知，苏阿秋并不在。 “我们老板行商去了。”掌柜的笑脸回答。 既然不在，瞿辰转身就走，他本来就是道个别而已。 刚准备转身时，却被掌柜的拉住说：“老板说了，若是三天内，有个带着煞气样貌普通的公子过来寻她，便让我告诉他，无解。” “无解？”瞿辰念着这两字，“可还有留了其他的话？” 掌柜只是摇头：“没了，就这两个字。” 瞿辰颔首：“有劳了。” 谢过后，瞿辰骑上马，追赶已经快出城的众人。 在他身侧一个背着着古琴的儒雅男子走过，他转身便见着那人进了锦阁。 心有存着疑惑，但他已经走远，也就将所有丢在脑后。 景楚之战开始的比瞿辰想象中的要早上不少。 他尚还在赶路的途中便听闻楚国发兵，将景国将士打了个措手不及。幸好胡迪小将力挽狂澜，将伤亡损失减小到最少。 “主子，我们的行踪被黄卫发现了。”入夜，沽生行至瞿辰身边小声又严肃的说道。 黄卫是玉象一手扶植起来的武将，瞿辰父亲死后，大部分的兵权都被玉象交到了黄卫的手中。 这次景楚交战，景国大败后，玉象便是派的黄卫增兵支援的，不想瞿辰一行正好与他碰上了。 “我们避过去。”瞿辰想了下说道。 “祝先生已经让前面那些人避开着大军与我们的人。换了个方向走。”沽生道。 瞿辰点头，末了加上一句：“让他们小心点。” 一个月后祝元楼与瞿辰碰面，脸色并不太好，眼下的青黛怎么都掩饰不去。 “主子，全灭了。”祝元楼眼角泛了些泪光，低头语气颇为愤慨。 瞿辰也是默然，他竟是没料到玉象这般的想让自己死。 大军尚在前行，也要派兵将他的人马全数杀尽。 瞿辰告诉自己不要冲动，然后对沽生说：“出发，宁可晚点到南境也不能被他们再发现了。” “主子，前面的路怕是走不了了。”祝元楼抿嘴说道。 “绕路罢。”瞿辰看了眼疲惫不堪的祝元楼接着道，“今日就这样，歇到明日把路程订了再走。” 这时，一直待在马车内昏昏欲睡的陶小夭将小脑袋伸出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瞿辰道：“哥哥，我冷，要抱抱。” 瞿辰转身，向着陶小夭走去，在陶小夭被瞿辰笼在怀中时，陶小夭一双阴沉的眼盯住祝元楼。 祝元楼正好与陶小夭的眼对上，他发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一个七八岁样子的女童也吓到。 他忙将眼撇开，然后又看过去，发现陶小夭的眼正闭着，整个人靠在瞿辰怀中，看上去十分的虚弱。 果然是他太过疲惫，出现幻觉了。 在客栈中歇了一日后，沽生披着一夜的霜露回了客栈。 瞿辰刚起，沽生便进来道：“主子，夜里镇中进了不少人，看起来是士兵打扮的普通人。” “主子，他们来镇上了，是元楼的失误。”沽生说完，祝元楼也端着一碟糕点急冲冲进屋道。 “无妨，等几日再说。”瞿辰揉着头说。 出师不利，大抵如此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