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6：回到村里赚大钱》 第1章 酒后的重生 2022年12月22日，冬至。 在云海，一年里有四个非常隆重的节日：春节、清明、中元节和冬至。都说‘冬至大过年’，对很多云海人来说，冬至就要过得像年一样。 云海‘滨江工业园标准厂房工程’的工地上，尽管因为赶工期，工人们没有放假，但是工地的厨房还是早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想让大家热热闹闹过个节。 菜，都是过节的硬菜，酒，却只是普通的米酒。毕竟明天大家都还要继续上工呢，可不能喝疯了。 …… “老苏，你养鱼呢？痛快点，干就完了！” “就是！往常可没见你这么磨叽！” “你不会不行了吧？我跟你说，男人什么时候都不能说自己不行！” 工友们起哄的对象是苏晓辉，工地上的人一般都称他‘老苏’，一个有着三十年工龄的老瓦工，现在他是这个工地上的一个小包工头，跟着他做工的，很多都是他以前的工友。 与大部分工友喜欢下工后凑一起打牌耍钱不同，苏晓辉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研究做菜。他收集了不少的老菜谱，有时候高兴了，还会跑到厨房给大伙儿烧几道菜，工友们经常笑他，问他是不是要砸厨师的饭碗？ 苏晓辉还有另外一个爱好，就是喝酒，也因为喝酒耽误过事，不过幸好都是一些小事，大事他倒不会犯糊涂。他老婆和儿女对他好酒这事特别的反感，但就算是这样，只要一有机会，他还是会喝上几杯。 对苏晓辉来说，他的工龄有多长，酒龄就有多长，三十多年里，什么样度数的白酒没见过？就现在桌上这二十多度的米酒，按他往常的说法，那叫‘淡出鸟来’，跟喝水有什么区别？ 只是今天不知怎么地，才和他们搞了几杯，他就觉得头晕脑胀，太阳穴一直在跳。 不过，就算头胀得像要炸开一样，苏晓辉还是站了起来，拿起酒壶，倒满了三个塑料杯的米酒，笑着大骂了一句：“老黄头，你个孙子，今天就让你看看哥哥我行还是不行！” 说完，他端起杯子，把三杯米酒‘咕咕咕’地全灌进了肚子里。 为了表示没有耍赖，他每喝完一杯，还把杯子倒扣过来给大家看看。 “好！老苏牛批！”工友们纷纷叫好喝彩。 只是话音刚落，苏晓辉就‘啪’的一声，瘫倒了在地上。工友们一看，坏了，这是要出事啊。坐在他旁边的工友连忙把他架了起来，其他人，有的忙着拨打电话，有的忙着给他掐人中…… 一个工友试了试他的鼻息，再瞧了一下他的眼睛，才惊恐地叫喊道：“他没气了！看，瞳孔放大了！！！” “……晓辉，醒醒，回家了！”迷迷糊糊中，苏晓辉感觉有人在喊自己。 “……你们这帮孙子，起什么哄啊，今天要不是没状态，看我不喝死你们！”苏晓辉嘴里嘟嘟囔囔，很想睁开眼睛，但是酒劲实在太大了，头还是晕乎乎的，想睡觉。 “晓辉，你酒醒了没有？” “很晚了，大家都回家了，你再不走，就留在这里守东西吧！我困死了，要先回去睡觉了……” 从醒来开始，就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唠唠叨叨，不过苏晓辉老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老黄？老张？还是老李？” “晓辉！晓辉！”叫声又响起，喊话的人还拿手在他脸上轻拍了两下。 苏晓辉终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17、8岁少年的脸，“你是谁家的小孩啊？”，他惊讶地脱口而出。 “我艹，你占我便宜是吧？”少年骂了一句。 “我就问了一句‘你是谁家的小孩’，怎么就占便宜了……”苏晓辉正想回骂，忽然，他发现周围的状况有些不对。 自己不是和工友们在喝酒过冬至节吗？怎么现在却是坐在禾杆堆旁？还有，村里不都通路灯了吗？可前面屋檐那里吊着的怎么是一盏昏黄的白炽灯？ 少年又在催他：“快起来啊！再不起来，我就不等你了。我要再晚一点回去，我爹估计会拿木棍等着我呢……”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没事！”苏晓辉醒了后，还想不清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少年问他：“你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他很肯定地回答。 “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快回家吧，我明天再找你。”少年说完，转身走了。 苏晓辉踉跄着站了起来，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看了一遍四周，“我靠！怎么看着那么像自己小时候住的村子？” 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啊！就是自己小时候生活过的村子。他忽然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撒腿就往家里跑。 咦！怎么是下意识地往老宅的路跑？ 家里大门还开着，厅堂里，昏暗的灯光下，他妈、大姐、小妹和小婶正围在火盆边聊天。 “阿辉，你这一晚上跑哪里去了？” “妈，哥他好像喝酒了，我闻到酒味了！” 苏晓辉没有搭理她们，他直接跑到了神台边上，那里挂着一个镜屏，它是爸妈结婚的时候，客人送的礼物。 在模糊的镜面里，他看到了一张稚嫩的脸庞，少年？再看一下墙上的日历，1986年1月20日，大寒。 ……！我就喝了几杯酒，怎么就重生回到18岁了？ “阿辉，妈的话你听到没有？我问你今晚去哪里了？”他妈好像有点生气。 “妈，晚上我和国勇他们在晒谷场那边打牌呢。”他想起刚才那个少年是谁了，那是自己的兄弟李国勇，不过，他现在还搞不清楚，今晚为什么会在禾杆堆旁醒过来，看来明天要找李国勇好好问一下。 “那你坐过来，妈有话跟你说！”他妈喊他过去。 “有什么事明天不能说吗？我现在好困，想睡觉。” “明天你小婶可没空，快过来！” 尽管头晕得厉害，但拗不过他妈，苏晓辉还是走到火盆边坐了下来。火盆里的碳火不是很旺，碳火边放着几只红薯，他伸手捏了一下，感觉是已经烤熟了。他拣起一只，细心地剥掉了烤焦的薯皮，里面的红薯芯很烫，只能小心地咬着。嗯，真香！ “妈，什……么……事？”红薯有点烫嘴，他要边咀嚼边呼气，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含糊不清。 “小辉，你慢点，又没有人和你抢！”大姐挺疼他的，看他这个样子，就怕烫着了。 “阿辉，前年你初中毕业后，没考上中专，你想补习，我们家没钱给你去复读。我知道你心里不服，但现在你也玩了一年多了，是不是想着为家里分担一下了？” “不对啊，我初中毕业后不是考上了地区农业学校吗？当时在村里还非常轰动呢。怎么现在说我没有考上中专？难道重生后，这个也发生了改变？”苏晓辉心里相当无语。 他抬头看了一下他妈，没有说话，他知道她话肯定还没有说完。 “你小叔和小婶现在不是在工地给人家挑石头吗，我刚才跟你小婶说了，要不过完年你就跟着他们去干活吧。” 小叔其实是他堂叔，三爷爷最小的儿子。 对小叔，苏晓辉是非常敬重的，前世，他能做瓦工，就是小叔把他带出来的。中专毕业后，他被分配回乡里的兽医站，几年后，却因为一件事被开除了。就在他的人生陷入最黑暗的时刻，是小叔带着他，从给人家挑地基的石头开始，然后做搬砖、筛沙的小工，再到做砌砖、盖瓦的大工，他足足干了三十年。 都做了三十年了，难道现在又要从挑石头开始？所以他直接拒绝了他妈：“妈，我现在不想去！” 第2章 给三叔家的酒席做帮工 第二天一早，公鸡刚打鸣，苏晓辉就醒了过来，他习惯地把手摸向枕头边，想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不过，枕头边什么都没有，嗨！都忘了自己已经重生了…… 可能是昨晚喝太多了，尿憋得实在有点难受。他爬了起来，披上外套，弓身下了床，地上是用黄泥粗砂夯成的地板，赤脚踩在上面，有点凉嗖嗖的。房间内可没有卫生间，不过窗户下的墙根处有一个尿桶，刚一走近，一股尿骚味就扑鼻而来…… 几根细圆木做成的门窗防盗网，让本来就狭小的窗户显得更加压抑。借着窗外投射进来的微弱亮光，苏晓辉打量了一下房间，这是重生前自己一直住到22岁才搬走的房子。 他爷爷有两儿两女共四个孩子，当年分家，他们家分得两间厢房，爸妈住了一间，剩下的一间，他爸用泥砖隔成了两个小间，大姐和小妹住一间，他自己住一间。 房子外面看着是青砖灰瓦房，但房间里面的内墙除了下半截是半人高的青砖，其余部分其实全是黄泥砖。 房间里就一张床，一个破旧得摇摇欲坠的小矮桌，床边还有一个用竹竿做成的架子，是他用来挂衣服的。 床很简陋，就是用两条长凳和一块木板搭起来的，睡觉翻身的时候，床板总是嘎吱嘎吱作响。棉被里的棉花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了，变得硬邦邦的，盖在身上的时候有点难受，翻了翻垫被，是一条非常破旧的棉絮。 睡是没办法再睡了，还是起床吧！ 记得平日不管天冷还是天热，他妈都会早早地煮好一锅粥，但今天不知怎么地，灶台上一点粥的影子都没有。他来到厅堂，揭开饭桌盖，台面上摆着一碟辣椒炒头菜和半碗吃剩的炒蒜苗。可惜了，没有白粥，头菜配白粥，可是他早餐的最爱，前世这个习惯他保持了四十多年呢。 算了，直接去找李国勇吧！ 苏晓辉他们村叫石莲子村，是云海县西山乡的一个偏远小山村，村子有上垌和下垌两个屯，上垌是苏姓、下垌是李姓。 李国勇家就住在下垌的岭头，他家屋旁有一个三、四亩大小的鱼塘，他爸平常就做一些养鱼、卖鱼的活。 “国勇，李国勇！”还没有走进他家院子，苏晓辉就在外面大喊起来。 “叫个屁啊，喊冤呢？”李国勇从厅堂里走了出来。 重生后第一次认真地看着自己多年的兄弟，苏晓辉很感慨。他俩同岁，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俩人身高都差不多，不过李国勇的块头要大很多。 苏晓辉性格有点腼腆，按照后世的说法，有点‘社恐症’。李国勇恰恰相反，脾气比较暴躁，易冲动，这个性格，后来也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那是1990年，村里一个无赖因为一些小事，打了苏晓辉他爸。苏晓辉去找这个无赖说理的时候，俩人发生了口角，无赖借机又打伤了苏晓辉。李国勇知道这件事后，直接去找这个无赖，结果失手把对方打成了重伤。 李国勇最后因故意伤人，被判了三年劳改，而苏晓辉因为企图做伪证，包庇李国勇，被判劳改六个月，不过他认罪态度良好，又是首次犯罪，所以最后判了个缓刑，虽然没有坐牢，但兽医站的工作也丢了。 苏晓辉还在回忆着前尘往事，一条黄色的土狗却从院里窜了出来，在他身边钻来钻去。苏晓辉踢了它一脚，这条‘贱’狗，竟然拿舌头舔它的脚。 “叔，你吃了吗？”他探头看了一下，院子里，李国勇他爹李德才正在摆弄他的渔网。 一句‘你吃了吗’，让他第一次有了重生后的真实感，记得重生前的7-90年代，他们在村里见面时打招呼，第一句总是问‘吃了吗’。后来想想，大概是大家都过得太苦，饿怕了吧！ “小辉啊，你们昨晚去做什么了？我见国勇十点多才回来。”李德才停下手中的活，关心地问了一句。 苏晓辉向李国勇挤了挤眉，告诉李德才：“叔，昨晚我们在晒谷场那边打牌呢。” “哦！”李德才‘哦’了一声后，也没再问什么，不知道他信还是不信。 “爹，我和晓辉去帮忙做工了。”李国勇跟他爹打了个招呼后，快步走出院子，与苏晓辉一起往晒谷场那边走去。 “国勇，昨晚怎么回事？我喝醉啦？” “对啊！我还想问你呢，你又不会喝酒，干嘛要跟李友德这个‘癞痢头’拼酒啊？” 李友德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整天游手好闲，还烂饮好赌。 “拼酒？我怎么不记得啦？对了，昨晚的酒哪里来的？”重生前李国勇他们是怎么喝起酒来的，苏晓辉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绍聪哥带过来的啊，嘿嘿，其他人都没醉，就你醉了。” “绍聪哥？他不是在城里干活吗？” “你是不是还没有醉醒？晓军哥结婚，他肯定要回来啊！” 晓军哥结婚？苏晓军是他堂哥，三爷爷的大孙子，难怪昨晚小婶会在他们家。晓军哥不是才大他两岁吗？是了，这时候的村里可没有那么多讲究，就算没到登记年龄，也是可以先办酒结婚的。 “快走啊，我们今天是去帮工的，去迟了，‘苏总管’又要骂人了。” 李国勇说的‘苏总管’，叫苏庆添，四爷爷的儿子，排行十二，论辈分苏晓辉要叫他一声‘十二叔’。因为十二叔这个人有点文化，又热衷村里的事务，村里有什么红白喜事，大家都会让他来主持，所以就有了一个‘苏总管’的绰号。 摆酒席的地方放在晒谷场，他们走到那儿的时候，雨棚都搭好了，很多人在里面干着活呢。苏晓辉看了一下，他妈和大姐也在洗碗。 “你们两个吃早饭没有？没吃的话，粥在那边，自己动手。”跟他们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但是苏晓辉觉得他有点面生。 苏晓辉看了一下桌子上的大锅，是猪肝粉肠瘦肉粥，蛮有食欲的，他和李国勇各舀了一大碗。 今天是婚宴的第一天，依习俗，来吃饭的主要是村里的亲朋好友，明天才是正日子，所以今天的菜还不是重头戏。 “你们两个会切菜吧？”中年男人捧来了一盆削好皮的土豆放在他们面前。苏晓辉刚才打听了，中年男人是隔壁村专做酒席菜的厨师陈河，难怪看着面生。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他俩会切个屁，陈叔，别等会儿剁成了喂猪菜一样，大家还能吃吗？”，苏晓辉转头看了一下，是李友德。 “瘌痢头，你找茬是吧？”李国勇很恼火，李友德竟然当着外村人的面损他们，他本来脾气就爆，‘瘌痢头’的绰号直接骂了出来。 其实李友德也不是真的瘌痢头，只是他这个人比较邋遢，而且头发留得很长，又不勤洗头，‘瘌痢头’的绰号就出来了，他是很恼别人叫他这个绰号的。 “李国勇，你再叫一遍试试！”李友德有点气急败坏地指着李国勇。 看着李国勇有动怒的迹象，苏晓辉拉住了他，可不能真的打起来，堂哥结婚的日子呢。再说了，李友德1米6的小身板，怎么可能打得过175的李国勇？ 苏晓辉拿过菜刀，看了一眼李友德，嗤笑道：“切个土豆，很了不起吗？你给我看好了！” 他母亲的！昨晚就是这家伙搞醉自己的！ 动手前，他问了一下陈河：“陈叔，切片还是切丝？” 陈河有点意外：“你还会切丝？” “以前练过，会一点。” “还是切片吧，切丝我估计他们不喜欢吃！” 苏晓辉手起刀落，在李友德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又快又稳地把整盆土豆切完了。李国勇特意抓过几片看了一下，土豆片厚薄非常均匀。 李国勇有点得意，拿了几片在李友德眼前晃了晃，嘲讽道：“瘌痢头，要不你来切一下？” “好了，别闹了！”苏晓辉喝住了李国勇，李友德是个无赖，现在还不是惹他的时候。 第3章 你赢了我就叫你一声‘叔’ 刚才一直坐在旁边抽烟聊天的几个叔伯看了他的切菜手艺，都很好奇，问道：“小辉，你跟谁学的这一手啊？” “我自己练出来的！”他真的是自学成才的，不过那是在前世的时候。 李国勇很羡慕，他觉得苏晓辉这一手特别厉害，很拉风，央求道：“你自己练的也这么厉害？那你教教我，我也要学。” “这个有什么好学的？你又不打算做厨师。”苏晓辉拒绝了他。 李友德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人，他小眼珠一转，叫嚷道：“会切个土豆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你做菜啊！” 苏晓辉都还没说话，旁边的李国勇就已经先怒了，对着李友德呛声道：“瘌痢头，这你也好意思啊？你要不干脆叫晓辉做厨师好了！你是不是落不下脸？落不下脸就滚蛋，什么狗屁东西！” “你是苏晓辉吗？不是就别那么多废话。你有本事，那你来啊！” “你……” 看着吵得脸红耳赤的俩人，苏晓辉心里暗暗盘算了一下。 “李友德，要不这样吧，我和你打个赌。现在我就用土豆做两道菜，菜做出来，如果陈叔和各位叔伯说这两道菜不好吃，那就算我输，这总可以吧？”苏晓辉没有叫他‘瘌痢头’的绰号，他现在还不想去刺激这个无赖。 “哈哈哈，你确定？输了你怎么办？”李友德觉得苏晓辉有点傻，不知道是不是读多了点书，脑子糊涂了。难怪当初他说要复读，村里很多人都笑话他，还给他取了个’苏呆子’的绰号。 “我输了的话，这个给你！”说完，苏晓辉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火柴枪。火柴枪是他攒了好久的链条才做成的，李国勇刚才来的路上告诉他，昨晚李友德之所以灌醉他，就是因为李友德想讨要这把火柴枪而苏晓辉不愿意给他。 一旁的李国勇其实也不知道苏晓辉会不会做菜，但他就是看这个‘瘌痢头’不爽，反问道：“如果晓辉赢了呢？你打算怎么做？” 李友德嗤笑道：“如果他赢了，以后我每次见到他都叫他一声‘叔’！” 其实算起来，李友德和苏晓辉应该是同辈的人，而且李友德比苏晓辉还要大个三、四岁，叫一个比自己小的同辈人为叔，在非常讲究论资排辈的村里，这是一件很丢面子的事，李友德这可算豁出去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啊，晓辉，干他！” 苏晓辉看了眼站在旁边看热闹的陈河，开口道：“陈叔，那我就借你的锅做两个菜，你把把关？” 陈河呵呵一笑：“没事，你随便用！” 刚才看了苏晓辉切菜的手艺，他就觉得这小子不错，现在他倒还想看看苏晓辉是不是真的会做菜。 苏晓辉先挑了把趁手的菜刀，试了一下刀刃，然后从盆里选了两个新削好、大小差不多的土豆，摆在砧板上。在众人的目光下，苏晓辉手法娴熟地把两只土豆切成了厚薄均匀的薄片，比刚才切的那盆还要薄上许多。 能切这样的薄片，对一个厨师来说，当然不算什么难事，陈河他自己也能这样切。但看着苏晓辉把切好的土豆片摞成长条，码放均匀，然后用左手压住土豆片，右手拿刀，像缝纫机一样有节奏地把土豆片切着土豆丝，他知道，这小子估计能耐不小。 切好的土豆丝细得像火柴梗，为了不让土豆丝变黑，苏晓辉还搞来一盆水，把土豆丝浸泡在里面。 苏晓辉看了一下桌上的调料，蒜米、干辣椒、白糖和米醋都有，那可以炒菜了。 在准备炒土豆丝之前，他吩咐李国勇准备另一道菜的材料：“国勇，你帮我煮熟几个土豆。” 现成的椒盐没有，那就自己做：“陈叔，有花椒粒吗？” “有，要多少？” “一小把就够了。” 苏晓辉小火烧锅，干炒了一把花椒粒和盐巴，在花椒粒香味飘出来的时候，他把炒好的花椒粒和盐巴铲出晾凉，研磨成了粉末。 李国勇以前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好奇地问他：“这是什么？” “椒盐！” 陈河若有所思：“还可以这样做椒盐？” 也难怪，本地菜里，很少会用到椒盐，他平常做菜，基本不用这个调料。 陈河带来的锅具都是做酒宴的大锅，炉火也不是饭店那样的猛火，不过，对苏晓辉来说，足够了。 等大锅烧得足够热之后，他才下油爆蒜米，香味瞬间扑鼻而来，只花了几分钟时间，他就把一道色香味俱全的酸辣土豆丝炒好了。 陈河夹了一筷子，尝了一下，味道不错！ 李国勇在旁边煮的土豆也熟了，苏晓辉捞起土豆等它冷却后，放在盆里，抓成了土豆泥，还给它调了盐和味精，撒上葱花。 “国勇，你过来，帮我把这个土豆泥捏成小团子。” “你这个要做什么菜？煎土豆丸子？”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正好陈河那边有油锅在炸扣肉，苏晓辉把捏好的土豆团子放进油锅里炸至表皮金黄，捞起冷却后，又复炸了一遍，然后装盘，最后撒上刚才做的椒盐，一道椒盐土豆球就做好了，他还骚气地在上面放了两根香菜叶。 这个拼盘，连陈河都给他竖了一下拇指！ 刚才苏晓辉说要打赌的时候，就有好多人围了上来，大家都想看看他是怎么做菜的，现在菜做好了，大家又都想尝一下味道如何。 尝了菜之后，大家都不停地夸赞。就这两道菜来说，苏晓辉其实是占了重生者的优势，等以后网络普及之后，这是两道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菜，不过现在还算少见，至少在西山是这样。 在两道菜做好的时候，李友德知道自己要输了，不过他有点想不通，这个‘苏呆子’，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怎么感觉比陈河还厉害？ “小辉，你做的这两道菜味道不错，等会儿你辛苦一下，给每桌上两盘？”说话的是三叔，就是晓军哥他爸，刚才苏晓辉和李友德要打赌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个堂侄是瞎胡搞呢，想不到还真会做菜。酸辣土豆丝和椒盐土豆球，色、香、味俱全，材料又便宜，就算多上两道菜，也花不了多少钱，名声不是更好听一点吗？ 陈河是没有意见的，他的工钱是固定的，现在有人帮他做菜，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小辉！”苏晓辉感觉有人在背后扯他的衣服，回头一看，是大姐苏凤梅。 “姐，怎么啦？” 苏凤梅有点紧张地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刚才干嘛要和那个‘瘌痢头’打赌！我跟你说，你少惹他，他这个人满肚子坏水！” 她在说到‘瘌痢头’三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变小了许多，还不时地朝李友德站着的方向看上一眼。 “姐，你放心，我有分寸！” 前世的时候，他这个年纪的时候的确有一点点懦弱、呆气，但是现在重生了，苏晓辉觉得以后自己一定要找个机会治治他。 “没事就好，记得别逞能啊！”苏凤梅还是不放心地吩咐他一句。 可能是觉得要叫苏晓辉一声‘叔’太丢脸，所以在苏晓辉和他姐说完话，再回到李国勇身旁的时候，发现已经不见了李友德的踪影。 他小声地问李国勇：“李友德人呢？” 李国勇看了一圈周围，才骂道：“这孙子，溜了！” “算了，别理他，等会儿你帮我搭把手，我做一下那两道菜。”刚才他已经答应三叔了，今天中午的饭桌，每桌多加两碟他做的菜。 一直忙到中午，苏晓辉做了差不多十二桌分量的酸辣土豆丝和椒盐土豆团子，中间晓军哥还过来给他分了一包红梅烟，虽然他一直对香烟没什么兴趣，但想了想，还是把烟揣在了兜里。 本来晚筵三叔还想让他继续做这两道菜的，不过他找了个理由推脱了。开玩笑，连续吃两顿，不腻啊？ 第4章 看露天电影 吃过晚宴，天已经黑了。 雨棚内，很多上了年纪的亲戚朋友，正坐在火盆边聊家常。 以前的苏晓辉，性格比较腼腆，话也不多，平常在村里，见到亲朋好友时，也不太懂得打招呼，大家私底下都觉得他有点傻里傻气的，‘苏呆子’的玩笑很多人都知道。 但今天，苏晓辉看到这些亲戚朋友，嘴巴那叫一个甜。一边‘叔’啊、‘婶’啊地叫着，一边还从兜里掏出红梅烟，一一给那些叔伯分上。 一些觉得他面生的亲戚，纷纷向旁边的人打听他是谁家的小孩。 “他是我二哥的小孙子晓辉。” “他是我二叔的儿子苏晓辉……” 苏晓辉的爷爷排行老二，他爸论辈分还是排行老二，让他不爽的是，他自己的排行变成了老三，他伯父的儿子苏晓勇排行老大。 走出雨棚的时候，李国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他有点陌生，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怎么啦？”李国勇这样看着他，他觉得有点发毛。 “晓辉，我觉得你和以前不太一样。” “咳，我以为什么事呢。昨晚我妈给我做了思想工作，说我不能再这样吊儿郎当下去。我想过了，我要改变改变。” “真的假的？” “骗你有饭吃啊？走走走，看电影去。” 这时候的村里是没有电视看的，在苏晓辉的记忆里，这一年，村里甚至连一台9寸的黑白电视都没有。不过，虽然没有电视看，但却有结婚办酒的保留节目：露天电影。 乡电影院这时有一种业务，就是有人家里有结婚、进新房之类的喜事，可以请他们电影院到村里放露天包场电影。这次晓军哥结婚，三叔也请了乡电影院的人过来放电影，时间是今晚和明晚，连放两晚。 晒谷场旁边就有一块空地，现在是冬天，又没有下雨，田里也是干的，所以算上空地旁边的水田，地方足够大了。 傍晚的时候，电影院那边来的人已经在空地上拉好了一块200寸的银幕。 附近的村民听说有电影看，也来了很多人，密密麻麻的把空地和水田全坐满了。因为银幕是竖在空地上，所以在雨棚这边其实也是可以看电影的，只不过画面是反过来的。有一些人不愿意挤在水田那边，就拿着凳子坐在银幕后看电影。 今晚放的是《地雷战》和《地道战》，都是六十年代的黑白老电影，这两部电影，苏晓辉在重生前已经看过无数遍，差点连电影对话都能背下来了。 李国勇很想到空地那边去挤一下，不过他见苏晓辉并不想去，也就只好跟着留了下来。苏晓辉找了两个小矮凳，俩人就在雨棚边坐了下来。 还别说，虽然是老电影，但是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遇到精彩的地方，还时不时发出响亮的笑声。 看电影，最怕就是小孩子吵闹，今晚也是这样，有几个小孩就特别吵，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哇哇乱叫。有两个更调皮的，搬来凳子，踩了上去，就站在放映机的灯光前做一些小狗、小猪的手势，投影在银幕上，还配上了声音。 谁没有个三亲六戚？来看电影的，基本都是熟人，所以，大家对这两个小孩，也只是责备一下而已：“谁家的小孩啊？赶紧下来！” 突然，人群中爆出了一个骂声：“小兔崽子，你们下来吗？信不信我揍你们？” 骂声又响又尖锐，大家都回头，把目光瞧向爆出骂人声的地方。不过，现场唯一有光的地方是放映机的灯光，所以大家并没有看清刚才是谁在骂人。 雨棚这边倒是有灯光，但是离放映机那边又太远，苏晓辉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在骂。 那两个小孩很快就被人拉了下来，这只是看电影中的一个小插曲，大家的目光很快又被电影吸引住，这个小插曲好像就从来没有发生过。 是李国勇提醒了他一下：“刚才那个声音好像是‘瘌痢头’。” “李友德？”苏晓辉对这个人是很没有好感的，就算没有昨天他弄醉自己和今天跟自己打赌。前世，李友德可是打过他爸的，这个恩怨，他可一直记着呢。 “走，过去看看！”他叫上李国勇，站起来，往放映机那边走去。 来到放映机边上时，那两个小孩已经被拉到了一旁，一个17、8岁模样的女孩正在训着他们，女孩侧着脸，苏晓辉看不到她的模样。 “……出门时我怎么和你们说的？叫你们一定要听话，不要吵来吵去，现在被骂了吧？” “姐，我们错了！” “姐，我就说不带他们出来嘛，烦死了！”苏晓辉这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个13、4岁的小姑娘。 女孩有160左右的身高，有点瘦，扎着双尾麻花辫，上身是白色高领针织毛线衣配一件洋红色的翻领外套，下身一条棕色裤子。这身衣服在以靛蓝、深灰色着装为主的人群中显得尤为醒目，难怪她在训着两个弟弟的时候，不时有小伙子转头看过来。 “陈文蓉！”李国勇冲着女孩叫了一声。 “你叫她什么？” “陈文蓉啊，陈建军他妹。” 听到李国勇叫她，女孩转头看了过来，苏晓辉终于看清了女孩子的脸。 “啊！”他很激动。 这张脸太熟悉了，熟悉到他闭眼都能画出它的模样，不过，现在它还有点稚嫩。 女孩有点诧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发出‘啊’的惊呼声。 苏晓辉当然激动，这个女孩，陈文蓉，重生前自己的老婆啊，她和自己同岁。俩人1990年结的婚，到重生前，一起走过了32年的婚姻生活。 老丈人家就在隔壁的高岭村，家里有五个小孩，老大陈建军，陈文蓉是大女儿，她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和两个弟弟，妹妹就是站在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叫陈文琴，两个弟弟是陈建国和陈建兵，他俩是双胞胎。 嗨！时间太久了，都忘记了，前世他就是通过李国勇他娘做媒，才认识的陈文蓉。当年老丈人觉得他读过书，而且长得也不错，虽然有点腼腆，但应该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陈文蓉当年对他印象也挺好，斯斯文文，俩人就顺利结婚了。结婚后，他农忙时在家插田、割稻谷，农闲时就跟小叔在各乡镇做瓦工的活。05年之后，村里很多人的田地都撂荒了，他的田地也给了堂弟耕种，他自己就在城里的工地干活，陈文蓉则在超市里做理货员。 俩人有一儿一女，儿子大学毕业后，留在了省城，他重生前，儿子已经结婚，娶的是省城的姑娘。女儿大学毕业后，回到了云海，做了一名初中老师。 李国勇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啊’的一声，问道：“你认识她？” 苏晓辉反问他：“难道你也认识她？” “废话，我表妹啊！”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比较远的亲戚！” 嘿嘿，就看以后李国勇怎么改称呼。 “陈文蓉，原来这两个小屁孩是你弟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出现在苏晓辉身后。真是阴魂不散！不用看，他都知道是李友德的声音。 “瘌痢头，怎么哪都有你？”李国勇讥讽了一句。 李友德这才发现旁边站着的苏晓辉和李国勇，“大意了，眼神不好，刚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丧门星’？” 第5章 救场 苏晓辉定定地看着李友德，没有说话，李友德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 李国勇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他就看不惯李友德打赌输了后，一声不吭就溜走的无赖做法，讥讽道：“李友德，上午的时候，你可是输了的，当时怎么说来的？” 这回李国勇倒没有直接叫李友德‘瘌痢头’的绰号。上午李友德溜走后，苏晓辉就告诉他，以后再见到李友德，不要老当面叫他‘瘌痢头’，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万一哪天他恼羞成怒，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友德这个人也真是个十足的无赖，他见李国勇讥讽他，竟然对着李国勇‘呸’了一声之后，走掉了！ “你欠揍是吧……”李国勇冲上去想拦住他，不过被苏晓辉拉住了。 “国勇哥！”一直在看着他们的陈文蓉叫了李国勇一声。 “文蓉，这是我朋友苏晓辉，今天就是他堂哥结婚。” “你好！”苏晓辉跟陈文蓉打了声招呼。 “你好！” “建国、建兵，今晚的电影好看吗？你姐骂你们啦？”苏晓辉笑眯眯地问起旁边的陈建国、陈建兵两兄弟。 “晓辉，你怎么会认识我这两个小表弟的？”李国勇满脸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哦……！你该不会是……？” 李国勇假装在猜测，不过他的眼睛却不时地瞟向陈文蓉。 借着放映机的亮光，苏晓辉隐约看到陈文蓉的脸变红了，他抬脚踢了一下李国勇的屁股，可不能让李国勇再胡说八道下去，陈文蓉脸皮很薄的。前世陈文蓉和他说过，她们家小孩多，她只读完初中就没再读书，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一样？ “陈文蓉，李友德他不敢对你们怎么样的，没事我们先回去了，你们接着看电影好了。”苏晓辉向陈文蓉道别后，拉着李国勇，转身往雨棚那边走去。 “姐，你认识他？”刚才被李友德吓到不敢说话的陈文琴，这会儿倒是好奇地问着她大姐。 “没见过！”陈文蓉也很纳闷，自己根本不认识苏晓辉啊，怎么感觉他好像很熟悉自己一样。 不过，她也没多想什么，和弟弟、妹妹继续看着电影。 苏晓辉回到自己位置那里的时候，《地道战》刚刚开始。 看着电影里的鬼子被游击队员利用地道搞得焦头烂额，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李国勇也在旁边哈哈大笑。 苏晓辉却有点心不在焉，刚才突然见到陈文蓉，让他想到：自己的重生，不知道两人的缘分会不会也因此而改变？ 电影散场的时候，他看着陈文蓉带着妹妹、弟弟随散场的人群离开回家了。 “哥，你看什么呢？”一天都没见到人的小妹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没什么，凤娇，你穿那么少，不冷吗？”天那么冷，他感觉小妹穿得有点少。 “哥，我已经把能穿的都穿上了好不好！” “哦！”苏晓辉忽然想起，小妹基本都是穿大姐的旧衣服，大姐的衣服本来就不多，等到小妹接手的时候，她能有几件穿？ “国勇哥，你不回家吗？我和我哥要回去了！” 苏晓辉向李国勇挥了挥手，跟在小妹身后走了。 没有路灯，没有手电筒，路面又有点坑坑洼洼，借着路旁住户家里的昏暗亮光，他俩小心地往家里走去。 “凤娇，过段时间我给你买身新衣服吧。” “算了吧，你哪来的钱？你看你自己的衣服都打着补丁呢。” 苏晓辉看了一下自己的外套，肩膀那里还真的有一块补丁。 “那到时候我给爸妈和大姐买，你就穿大姐剩下的。” “不要！我也要买新的。” …… 第二天，苏晓辉又早早起了床，今天是婚宴的正日，客人会更多，干活需要的人手应该会更多。 走出房间的时候，大姐和小妹正在屋檐下洗漱。 小妹很快就洗漱好了，他问了一句：“妈呢？” “妈和爸天没亮就去那边干活了。” “爸回来了？我怎么不知道？” “昨晚就回来了，坐手扶拖拉机回来的，可能太累了，一回来就睡了。”大姐回了一句，爸昨晚回来的时候，她正好也在家，比较清楚。 苏晓辉他爸干的是拉锯的活，就是有人家里要建房子时候，因为砖瓦房的房梁会用到很多木头，他爸就是被请去拉大锯裁木头的，不过这个活不稳定，挣得也很少。这不，前几天他爸正在另一个乡帮一户人家干这活呢。 “你俩等一下我，一会儿我们一起去雨棚那边。” 苏晓辉简单洗漱了一下，跟着她俩出了门。 他去到雨棚里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李国勇，估计这家伙还在睡懒觉吧。不过，他看到了他爸，正坐在灶台那儿烧火呢！ “小辉，你来了？我正想叫人去找你呢。”陈河一看到他，就迎了上来。 “陈叔，什么事啊？我还没吃早餐呢，你等我先喝碗粥。” “不要紧，你边吃边听我说。是这样的，我徒弟他爹昨晚突然生病，正在卫生院那边住院呢，这两天他都来不了。我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人，要不你救场一下？你放心，我会给你算人工的。” “找我救场？陈叔，你开玩笑的吧？不行的！”他连忙拒绝，其实这种酒席菜，他完全可以做，不过如果他答应的话，到时候没办法给爸妈解释啊，怎么说？ “昨天我看了你做的菜，完全没有问题，再说做菜的时候我会给你把关的。” 不知什么时候李国勇也到了，他听了陈河的话，听到苏晓辉要拒绝陈河，他急忙在旁边怂恿：“晓辉，我觉得你行的，有陈叔把关呢，怕什么？” “关键有人工拿！”他又小声地在苏晓辉耳边说了一句。 话都说到这儿了，苏晓辉就不再推脱，说道：“陈叔，那我就试试？” “我相信你的！”陈河鼓励了他一句。 他看了一下陈河写的菜单，其实菜式不复杂，都是他熟悉的菜：芋头扣肉、白切鸡、柠檬焖鸭、红方肉……都是硬菜，再过二十年，大家吃酒席的时候，看到这些菜，只会觉得腻。 但现在，大家的生活都还比较清贫，有点肉吃就非常不错了。等会儿大家上桌吃宴的时候，很多人的位置上，都会多放一个空碗，那是用来装菜的。宴席中，大家会很讲规矩地夹菜，如果有人不舍得把自己那份肉菜吃掉，就会放在空碗里，等酒席结束再打包回家。 在旁边烧着火的苏庆忠听说儿子要给陈河做帮手，特别惊讶，可他又担心儿子会把事情搞砸了，就把苏晓辉拉到一旁问道：“小辉，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我怎么不知道？” 旁边有人听到了苏庆忠的问话，跟他夸赞道：“庆忠，你儿子现在很厉害呢，昨天我们都吃过他做的菜了，你以后享福啦！” “爸，我看过菜谱了，这些菜我都懂做，我主要还是给陈叔打下手，你不用担心。” 苏庆忠虽然不知儿子身上发生过什么，但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儿子总要长大的！ 今天是迎新娘的正日子，傍晚的筵席是今天的重头戏。苏晓辉答应了做陈河的帮手，但他也知道做酒席的饭菜其实是很辛苦的，主要是做的量太大。不过，切菜、分菜之类的都不需要他们操心，他和陈河只负责做菜就行。 他看到李国勇好像也没有什么事要做，就商量道：“国勇，要不等一下你过来帮我搭把手？”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啊！” “没事，你听我的就行！” 李国勇一听，放心了，只要不需要他动手做菜，做什么都行。 第6章 挣了十块钱 三叔家为了这次酒席，杀了一头自家养了近一年的大白猪。 和后来的饲料猪相比，这头大白猪平常喂的都是一些猪菜、米糠和剩饭，苏晓辉看了一下猪肉，的确肉质显得比较紧实，猪肉味也比较浓，不过可能是养得太久了的缘故，肥肉有点多。 陈河告诉他，这头猪很大的，不算猪头、猪蹄和猪下水这些边角料，单单肉就有将近300斤。 苏晓辉虽然懂做菜，但是做酒席菜的经验毕竟不足，趁着这次机会，他也想跟陈河好好学习一下。 听说他要学习做酒席菜的经验，陈河开玩笑地问道：“怎么？你以后也想做酒席厨师？” 苏晓辉对这个可没什么兴趣，关键是又累又不得钱，所以他很肯定地回答：“不做，太辛苦了，又不挣钱。” 陈河听了他的话，露出一副很是赞同的表情，说道：“对啊，这个就是赚辛苦钱，他们还以为我赚很多呢。” 站在一旁打下手的李国勇有点不相信陈河的话，插了一句：“陈叔，你一次酒席应该能赚不少钱吧？” “能赚个鬼啊，一次酒席，我每天的人工是10块钱，加上我带的锅具，三天总共赚35块钱。我徒弟还要少一些，他一次赚21块人工钱。你听起来是觉得不错，但你想啊，我们一个月能做几次酒席？” “不过就算每个月只做一次，叔你的收入也不错啊！”李国勇觉得每个月赚35块钱，已经很多了。 苏晓辉心里盘算了一下，35块钱，在村里那是很不错的收入了。主要是现在大家都比较穷，婚宴酒席还不像后来那样，等到2000年之后，那种一条龙式的婚宴就比较赚钱了。 “陈叔，我三叔家杀的这头猪，猪肉够不够用？” 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如果苏晓辉以后想做酒席厨师，但又不是他陈河的徒弟，陈河是多半不会和他说那么多的。 但刚才听他说不做酒席厨师的想法后，陈河倒也不介意给他说一下：“三天酒席，昨天、今天各两餐，明天中午一餐，我们一共要做五餐。昨晚和今晚是大餐，大概是五十桌，每桌的扣肉、方肉加起来大概要四斤，那就是200斤。昨天、今天和明天的中午是小餐，小餐的猪肉会用得少一点，我们会加上一些猪下水、猪血做的菜。算起来，这头猪的肉刚好够用。” 听陈河这么一说，苏晓辉就知道了个大概。当然，除了猪肉，大餐还要有鸡、鸭、鱼这些肉菜。不过他记得，86年，村里的酒席应该还没有大虾和鱿鱼这些菜，看了一下菜盆，果真没有。 这时，在旁边一直插不上话的李国勇抱怨道：“陈叔，等一会儿你们记得把菜烧入味一点，上次我去吃酒，那个扣肉硬邦邦的，还有那个白切鸡，像生的一样。” “人家那是故意的，很多人都是把菜打包回家的，煮太烂的话，菜不好看还缩水，回去不好重新加工。”苏晓辉笑着给他解释了一下。 “你连这个都知道？” …… 陈河在苏晓辉的配合下，很顺利地做好了今天的菜肴，中间做垫菜的时候，苏晓辉还给了一些建议，陈河试了一下，效果还挺好。 收工的时候，陈河告诉他，别忘了明天中午还要做一顿菜。 今晚还会放映两部电影，虽然做了一天的工，身体很累，但苏晓辉还是早早就来到了空地的放映机旁，李国勇本来想先回家洗澡的，见他要去看电影，也跟了过去。 等了好一会儿，陈文蓉才带着弟弟、妹妹来到了昨晚看电影的地方。今天她穿的是一件浅灰色的翻领外套，还是扎着双尾麻花辫。 看到苏晓辉就坐在不远处，她假装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转过身去，认真看她的电影。 “姐，昨天那个人在那边！”陈文琴也看见了他，对她姐姐说道。 “别那么多话，看你的电影。” 李国勇当然也看到了陈文蓉，还向她招手打了个招呼。看着一本正经的在假装看电影的苏晓辉，他嘿嘿一笑。 今晚放的电影是《天书奇谭》和《三个和尚》，两部八十年代的彩色电影，还别说，这两部电影比后来的很多动画片好看多了，连他都看得津津有味，片中诙谐的场景，让大家哈哈大笑。 “晓辉，你是不是对我表妹有意思？”李国勇见陈文蓉就坐在他们位置的不远处，知道他是担心李友德今晚再来搞事。 苏晓辉看了看李国勇，什么都没说，但李国勇觉得自己的猜测肯定没错。 电影散场的时候，苏晓辉又是一直看着陈文蓉走了之后，他才走回家的。虽然一整晚都没有说话，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是梦到了陈文蓉，不过梦中俩人还是没有说话。 第三天中午，酒席就结束了。苏晓辉给陈河做了两天帮手，当时陈河说过会给他人工的，他估算着，怎么也会有个七八块钱。 “小辉，这是这两天的人工钱，你拿着。”陈河把钱递给他，他接过一看，是一张十块的‘大团结’和两张两块的‘车工’。十四块钱，那就是陈叔把徒弟后面两天的人工钱全给了他。 “谢谢陈叔！”他倒也没有矫情，伸手接过了钱。 “不用谢，这是你应该得的。” 苏晓辉还是很高兴的，他爸帮人拉锯，最多的时候，一个月也不过挣个十来二十块钱。 他想了想，把那两张‘车工’全递给了李国勇：“这两天你也辛苦了，这个给你。” 李国勇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钱，说道：“我又没有帮上什么忙，怎么能拿这个钱？” 苏晓辉没说话，直接把钱塞到了他手里。 李国勇有点不好意思，商量道：“要不我拿两块好了，另外两块还给你？”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废什么话！”苏晓辉笑骂了一句。 陈河一开始挺诧异的，但想了想，又觉得不意外，转身去收拾他的锅具。 “晓辉，走，到我家玩一下！”李国勇很高兴地挽着他的肩膀往家里走去。 走到李家的时候，李德才已经吃好饭，正在摆弄他那条带靴筒的水裤，李婶则在一旁剁着猪菜。 咦，今天怎么没有见到阿黄？对了，阿黄就是每次他来，都要舔他脚的那条土狗。 “叔，你这是要捞鱼？” “嗯，春节准备到了，等把最后剩下的这些鱼抓完，我要清理一下鱼塘。” “今年养了多少鱼？” “这批鱼是去年放的苗，当时放了400条草鱼和300条花白鲢。不过，今年鱼不怎么好卖，我还在考虑年后要放多少苗。” 按照他重生前知道的，这种小打小闹的养鱼方式，其实也就是贴补家用而已，主要是养殖面积太小了，不过就算面积大又能怎么样？李德才的鱼主要是在乡里市场上零卖，这个时候大家的生活都那么拮据，能卖多少？ 苏晓辉玩了一会儿，就打算回家了。这几天他一直在忙，都没得好好睡一觉，现在他就想回家补一觉。 临走前，李德才告诉他，过几天可能抽水捞鱼，到时候还要他过来帮一下忙，他当然没意见，从小到大，这种事他就没少做。 回到家里，爸妈和大姐她们都在。 他妈见他回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阿辉，听说你今天得了十四块钱？” “嗯，分了四块给国勇。” “你把钱给我，我帮你存着，省得你乱花。不攒点钱，过几年我们怎么建新房子，没房子你怎么娶老婆？” “啊？”以前他妈也是用这个理由帮他保管压岁钱的！ 第7章 借自行车去县城 “啊什么啊，钱我不帮你拿着，估计还没到过年，你就已经乱花光了。” “妈，钱我自己拿着就行，我还有事要做呢！” “你要做什么？你能做什么？我跟你说，你别乱来！” “我先睡觉去，困死了。”说完，他转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妈还在厅堂那里和他爸叨叨絮絮。 本来说要补睡一觉，可躺在床上，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都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西山乡六分山岭四分水田，乡民一般都是在丘陵种玉米、红薯，在田里种水稻。 西山乡土壤松软，富含硒等微量元素，气候又温和，种出的稻谷经加工后得到的稻米，米粒均匀，两头尖细，干净无杂质，外人称它为西山香米，记得后来还成为了国家地理标志产品。 西山乡有一条江沿乡而过，直通广南、港澳和东南亚，从晚清开始，乡里和周边县乡的物资都可以从西乡码头销往广南省和港澳地区。 感觉西山的地理条件还可以，但现实就是，西山差不多是云海最穷的乡。 西山乡的分田到户是1980年9月开始的，苏晓辉家五口人，分得水田三亩，山岭旱地六亩，还有一个共有的鱼塘。听他妈说，当初分田的时候，大队里有人欺负他们家，说他们家只有他一个儿子，另外两个是女儿，所以水田分得比较少，旱地多。他妈后来一说起这个事，就埋怨他爸老实，好欺负。 他有一个伯父，伯父在1969年就被县里的氮肥厂招去做了工人，虽然现在伯母他们也不住村里，但1980年分田的时候，堂哥、堂姐和伯母都是村里的户口，所以他们也是分得田地的。 奶奶没等到分田到户就已经去世，那个鱼塘就是他们家、伯母家和爷爷，一共九口人共有的，去年爷爷去世后，鱼塘现在就他们家和伯母家共有，其实鱼塘倒不大，两亩大小而已。 石莲子村的土壤和水源在整个西山乡是最好的，对已经重生的苏晓辉来说，就靠着种种水稻、玉米和红薯，感觉还是太浪费了。 这两天真的很累，他最终撑不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中间连晚饭都没吃。 “喔喔喔”窗外的公鸡打鸣声，让苏晓辉又醒了。 现在是冬日农闲时节，他爸也已经结束了年前拉锯的活，所以他起床洗漱的时候，屋外还是静悄悄的一片。 本来他打算空着肚子出门的，但经过饭桌旁的时候，那碟辣椒炒头菜又让他改变了主意。他去到厨房，淘米、烧火，煮好了一锅粥。 把粥端到饭桌上的时候，他妈黄春梅也起床了。 “哟，今天怎么起那么早？”黄春梅看了一眼锅里的粥，感觉挺意外的，“连粥都煮好了，你要出去？” “嗯，我等一下有点事要去找国勇。” “你俩一天天无所事事的，前晚我和你说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黄春梅说到这里的时候，有点着急。 “妈，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不想去！” “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我说不动你了是吧？那我让你爸和你说。”黄春梅自顾自说地忙去了。 他盛了一碗粥，趁热就着头菜，很快就吃完了。 “妈，我出去了！”他和黄春梅打了声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听到他的话，他妈并没有应他，他也不管，出了门就往下垌岭头走去。 到了李国勇家，他娘正在厨房里烧火煮猪潲，见他这么早就上门，还以为他有什么急事，连忙问道：“小辉，你有事？” “婶，没什么事，我就找一下国勇。” “哦，他还在睡觉呢，这孩子，太懒了！昨晚听他说，你这两天带他挣了四块钱，我看他高兴坏了。小辉啊，我们家国勇头脑没有你灵活，以后你还要多带带他。” “婶，我知道。你先忙吧，我进去找他。” 等他走到房间里的时候，李国勇已经醒来了，正披着被子盘坐在床上呢。 “晓辉，你一大早过来干嘛？婚宴不是结束了吗？我们又不用再去干活，我还想多睡一会儿呢！” “我昨天下午就睡了，现在哪里还睡得着？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借你们家的自行车用一下。”李德才经常要到市场去卖鱼，他有一辆‘二八杠’自行车。 “你要自行车干嘛？” 怎么以前没觉得李国勇这么啰嗦，什么都要问个原因。 “我想到县城去一趟！” “嘿嘿，赚了点钱，就想着要到县城去耍一下？”如果有镜子，李国勇肯定看到自己笑得像《地道战》里的汤司令一样。 “别那么多废话，你爹呢？我去问他借车。”苏晓辉觉得李国勇有点烦，想直接去找李德才。 “不是，你等我一下，我也要跟你一起去县城。”开玩笑，有机会不跟着苏晓辉，留在家里等他老子骂啊？ 如果是李国勇去找他爹说要自行车，李德才估计不但不会把车给他，可能还会找理由把他骂一顿。 现在苏晓辉找他借车，李德才虽然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同意了。说到底，之所以答应他，一来是苏晓辉以前尽管腼腆，不过读书向来是比他儿子好的，有时小孩子读书好，真的能博取好感；二来嘛，这几天苏晓辉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但在酒席那边让人称赞，还带他儿子赚了一点钱。赚钱是小事，关键是苏晓辉让他觉得‘这小子有前途’。 “叔，如果晚上赶不回来，我和国勇就去我伯父那里住一晚。”苏晓辉说这个其实只是让李德才放心而已，实际上他并不喜欢去伯父那里。 “好的，你们记得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要乱吃陌生人给的东西。”李德才不放心地吩咐了一下，也正常，八十年代常会有拐卖妇女儿童的事情发生。不对啊，他俩不是儿童…… 出发前，苏晓辉叫李国勇从家里带了个小桶出来，说等一下有用。 “带个桶干嘛？”李国勇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说完，带着李国勇往他家的那个共有鱼塘走去。 这个鱼塘水不深，水满的时候也才没到大腿根而已。鱼塘长方形，三面环田，有一侧靠着一条通往江边的小河，每次小河涨水的时候，河水就会倒灌进鱼塘，河水和鱼塘的水就连成了一片。所以，它既不好养鱼，又不好种田，他爸干脆就把它拿来种莲藕了。 现在是冬天，鱼塘里的水非常少。因为种藕的原因，鱼塘的泥里藏有很多田螺、泥鳅、和黄鳝，偶尔还能见到塘角鱼。 田螺、黄鳝和泥鳅这些东西，泥腥味都很重，现在大家家里都缺少油和调料，村里的人并不喜欢吃这些东西，有时候抓到也只是拿回来喂鸡、喂鸭而已。 不过，苏晓辉知道，要不了几年，这些东西就会变得值钱起来。 “国勇，我们到塘里摸一些田螺、黄鳝，有塘角鱼也要。” 李国勇有点不解，问道：“要这些东西干嘛？你要吃鱼，我家鱼塘那边有草鱼，我们去搞草鱼不更好？” “摸一些带到城里，我有用。” 现在冬天，田螺、黄鳝这些东西基本都在冬眠，但是怎么可能难得倒他俩？ 很快，桶里就装了几斤田螺，一些黄鳝和泥鳅，还有几条塘角鱼。幸亏现在温度不是很低，要不塘角鱼都要死了。 “够了，回家洗一下，我们准备出发。” 第8章 找饭店 从石莲子村到县城，可以走公路，也可以走水路。走水路的话，路程短一些，但是船走得慢。走公路的话，路程远一点，要走四十多里路，不过车的速度快。 西山乡有一段路比较难走，加上船票便宜，大部分乡民都喜欢坐船去县城，所以县客运公司也没有开通到西山乡的班车。 苏晓辉和李国勇差不多一样高，但比他要瘦一些。两人轮流骑车载着对方，李国勇骑车的时候还好，因为苏晓辉比较轻，但轮到苏晓辉骑车的时候，他觉得有点难受，李国勇这丫太重了，有点吃力。 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车，两人终于来到了县城，早上是8点多出门的，现在都快10点了。 他俩现在就走在县城的解放路上。 李国勇只来过几次县城，每次到县城，他都很兴奋，东看看，西摸摸。 “走了，我们还有正事。”苏晓辉其实也挺想逛逛县城的，这时的县城，虽然没有后来的高楼大厦和灯红酒绿，但小城的烟火，也是有着让人留恋的地方。 “晓辉，你要做什么？”李国勇不知道苏晓辉说的正事是什么。 “找饭店。” 李国勇太激动了：“我们要去饭店吃饭？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吧？” “你想什么呢，你有粮票吗？” 这年头，想去饭店吃饭，没有粮票，吃屁啊？ 86年的云海县城，饭店还是太少，李国勇推着自行车，苏晓辉拎着小桶，俩人走了大半条解放路，也没见有一家饭店。 “晓辉，你找饭店干嘛？你该不会是想把桶里的东西卖给他们吧？”这太异想天开了，在村里，这些东西连他们自己都不太愿意吃，又腥又没有肉，城里人会吃？ “我就想试试，说不定城里人和我们想法不太一样呢？” 其实走了那么远的路，他也挺失望的，可能时间不对吧，90年代之后，私人饭店才会多起来，那样可能会好一些。 “……抓小偷啊！来人呐，抓小偷啊！”就在苏晓辉想着要不要换个地方继续找的时候，道路对面传来一阵叫喊声。 “晓辉，有小偷！！”李国勇指着对面的人群，激动地对着他喊道。 李国勇之所以这么激动，是因为西山乡有一个传统：乡民对抓小偷特别亢奋！ 西山乡虽然偏僻，但不是有一个水路码头吗？水路往上可以到达云海县城或者省城，往下可以去往广南，甚至港澳、东南亚。 正因为如此，所以西山乡的赶集特别有名，每逢圩日，附近三乡五里的乡民都会来凑热闹。西山乡隔壁的建集镇，‘白拈’闻名云海，‘白拈’就是扒手。 在苏晓辉的印象中，一到西山乡的圩日，建集的‘白拈’就会结队过来扒人钱物。偏偏西山民风剽悍，每回在圩日，一旦有人发现有扒手，只要大喊一声抓‘白拈’，就会出现满街的人去抓扒手的壮景。 乡民抓到扒手后，把人揍一顿，甚至打断手脚，那是常有的事。 他见过最夸张的一次，有一个扒手被一个卖猪肉的阿叔拿着杀猪刀追了好几里路，最后扒手跳到江里才跑掉的。 不过，跟他们西山乡抓扒手不同，现在路对面除了一两个人在追着扒手，其他大部分人都是在远远的看着。 很快，扒手就越过街道，往他们这个方向跑了过来。 “……快抓住那两个扒手啊！”苏晓辉终于看清叫喊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他放下小桶，看到路边一家卖农具的小店里摆着好多扁担，就顺手抄起了一根。李国勇一看他的动作，连忙扎好自行车，也跟着抄起了一根扁担。 “你俩站住！”苏晓辉对着那俩人大喝一声。 那俩扒手看到有人拦他们的路，就都停了下来，这是他才发现有一个扒手手上拿着一把刀，他瞧了一眼：嗬！是‘牛角刀’，一种又长又尖，弯曲像牛角的一种刀具，他们这些扒手最喜欢随身携带的一种管制刀具。 苏晓辉对李国勇使了个眼色，突然，他俩莫名奇妙地大喊起来。俩扒手吓了一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神经病似的大喊起来，顿时愣了一下。趁着这机会，苏晓辉抡起扁担，大喝一声，将持刀扒手手上的‘牛角刀’打落在地上。 李国勇则趁机冲上去，一个过肩摔，把拿刀扒手死死摁倒在地上，苏晓辉也把愣住了的另一个扒手摁倒在地上。他俩配合流畅，惊呆了旁观的群众，过了好一会儿，才纷纷鼓起掌来。 刚才一直追着扒手的人也都赶到了，苏晓辉叫他们拿来两条绳子，按乡下绑牛的方法把俩扒手反手绑了个结结实实。 刚才喊着“抓扒手’”的中年妇女对着俩扒手大声怒斥起来。苏晓辉看了她一眼，穿着打扮不错，家里条件应该很好。不过，他不想在这里耽误太多时间，把两个扒手交给群众后，转身想离开。 “小伙子，太谢谢你们了！”中年妇女拉住了他们。 “阿姨，不用客气！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苏晓辉觉得后续的事，不用他们在场，问题应该也不大。 中年妇女看他俩坚持要走，伸头瞧了一眼自行车旁的小桶，问道：“你们要去卖鱼？要不我把它们都买下来？” “阿姨，我们不卖鱼。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 卖这点东西，值几个钱？这可不是拿来卖的。 中年妇女还是想留住他们，不过他俩坚持要离开了。 看着在前面拎着小桶的苏晓辉，李国勇问道：“晓辉，又找不到饭店，我们干嘛不把这些黄鳝、泥鳅卖给她？说不定还能得几个钱，够我们中午的饭钱了。” “这点东西值几个钱，我们再去找找看，说不定等一下就有饭店了。” 可是，快走到了解放路的尽头，不要说饭店，连卖吃东西的店基本都没有。奇怪！问题出在哪里？ 苏晓辉找了个路旁小店，打听了一下：“大姐，怎么这条路连一家饭店都没有？” 小店大姐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说道：“这条路都是卖日用品和农具的，哪里来的饭店？饭店在和平路那边！” 我靠！我说嘛，经验主义害死人。他是以后世的经验满大街来找饭店，却忘了八十年代不单饭店少，而且基本都是国营饭店，这时县城里的饭店主要还是集中在客运站、县政府所在的和平路。 “国勇，上车！”苏晓辉满脸兴奋，推着‘二八杠’滑行两步后，飞身上了车。 自行车踩得欢快，很快就来到了县客运站，在它斜对面不远处就有一家‘西江饭店’。苏晓辉在客运站外保管自行车的地方，花了三分钱将‘二八杠’暂时保管。 他俩拎着小桶兴冲冲地来到了西江饭店的大门口。 西江饭店是一栋六层楼高的饭店，一楼是吃饭的饭店，二楼以上是办公和住宿。后来苏晓辉才知道，西江饭店是县政府的招待酒店。 就在他们想要走进饭店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他们，苏晓辉看了一下，中年男人手臂上戴着‘保卫’二字的红袖章，看来是饭店的门卫。 “你们干什么的？”中年男人问道。 “我们……”李国勇正想说是去找饭店经理，旁边的苏晓辉在背后扯了一下他的衣服，叫住了他。 “大叔，我们是进去吃饭的。”苏晓辉向中年男人解释道。 中年男人狐疑地瞧了他们一下，开口道：“那你们的粮票呢？” 遭了！忘记这一茬了！ “我们忘记带了。” “去去去，没粮票，你们吃什么？我一看你们就不是来吃饭的。”中年男人死活不让他们进去。 可能是他们现在的形象不佳吧，早上去摸田螺和捉黄鳝的时候，衣服弄得有点脏，加上他们也就十七、八的年纪，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进去消费的人。 苏晓辉用胳膊肘顶了一下李国勇，李国勇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他向旁边呶了呶嘴，使了个眼色。李国勇往他呶嘴的方向一瞧，那是去饭店背后的巷子…… 第9章 遭遇冷眼 苏晓辉和李国勇拎着小桶假装离开，中年门卫看着他俩走了后，才转身走回了饭店大厅。 趁着这个机会，他俩飞快地从小巷溜到了饭店后面，果然看到有一个小门，而且时不时有人从小门走进走出。 进了小门，才知道原来这是厨房的后门，是厨房送货的出入口。 “你们是谁？这里是厨房重地，闲人免进！”一个正在烧菜的老师傅看见他俩从后门走进来，开始盘问他们。 苏晓辉很镇定地回答：“我们是给经理送样品的！” “找宋经理？那你们怎么不从正门走？”老师傅还是不相信他们。 “宋经理说了，从大门送样品进来显得不雅观，顾客看了会影响不好的。”这个理由，你总不能质疑了吧？ “那你们赶紧上二楼找他，这里是厨房重地，外人不好在这里逗留的。”老师傅没有再为难他们。 好！原来是在二楼办公！ 从厨房出来后，他俩躲开门卫，溜上了二楼。 凭着门牌，他们很快就找到了经理室，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报纸。 苏晓辉轻轻敲了两下门。听到敲门声，中年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抬头看了眼他们。借此机会，苏晓辉也认真地观察了一下中年男子：只见他身上穿着一套藏青色的西装，白衬衫，扎着暗红色的领带，梳着大背头，脚上的皮鞋铮亮铮亮的…… “你们找谁？”中年男人表情严肃地问道。 苏晓辉跨步走进办公室，满脸堆笑着说道：“您好！我们找宋经理。” 中年男人显得很不耐烦地继续问道：“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宋经理，是这样的，我们是西山石莲子村的村民。我们那里土壤、水质好，盛产田螺、黄鳝和泥鳅。今天我们带了一些过来给您看一下……” 李国勇还没等苏晓辉说完，就已经提着小桶来到宋经理跟前，说道：“宋经理，您看一下我们的黄鳝。” 宋经理瞧了一眼小桶，一脸嫌弃道：“去去去，谁让你们上来的？这些东西，我们饭店怎么会要？” 也难怪，在他们的眼里，黄鳝、泥鳅这些东西根本上不了台面。 苏晓辉不想放弃，继续争取道：“宋经理，这些都是好东西，您再考虑考虑？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们现在就把这些黄鳝拿到厨房，让厨师烧一个给您看看？” “你们拿着东西赶紧给我走人！”宋经理开始赶人。 “宋经理……”苏晓辉还想说一下。 “出去！你们再不走，我就叫保卫了！”宋经理很生气，打断了他的说话。 旁边的李国勇正想要开口，苏晓辉扯了一下他的袖子，转身出了经理室。 下楼梯的时候，李国勇还忿忿不平，骂道：“这死老头，什么东西！” 他可是气坏了，当然，宋经理这个年纪，怎么也算不上是个老头。 苏晓辉安慰他：“没事，国勇，我们先出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在这个年代，物资匮乏，群众可没有什么选择，宋经理这么牛气也很正常。 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刚才拦着不让他俩进来的门卫，一脸惊讶，问道：“你们怎么进来了？” 苏晓辉理都不理他，径自走出了饭店大门。 “我说你们……”身后的门卫还想追上来拦住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就放弃了，但是嘴上还在那嘟嘟囔囔。 站在饭店门口，李国勇拎着小桶，有点情绪不高，问道：“晓辉，我们现在怎么办？” “走，再去找找看有没有其他饭店。” 要面子和轻易放弃是干不了推销的。 不过，让他俩失望的是，又走好久，却再也找不到一家像样一点的饭店，倒是有一些私人小餐馆，但是都是卖粉食的，根本不做炒菜。 小县城就是这样，机会少，如果在省城或者广南的羊城，应该会好很多的吧？ 来回走了两条街道，时间已经到了下午1点多。 “晓辉，要不我们先去吃东西吧，我好饿。”李国勇早餐就喝了一碗粥，现在肚子已经在呱呱乱叫。 苏晓辉也饿了，问他：“你想吃粉还是煲仔饭？” 刚才他们在找饭店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好几家个体粉食店。 “吃粉吧，煲仔饭太贵了！”李国勇记得前几次来县城，每次都是吃粉。 他俩找了一家顾客比较多的粉店坐了下来，“大叔，我们要两碗瘦肉粉！”，苏晓辉跟粉店老板打了个招呼。 “你们有没有粮票？”粉店老板问他们。 “啊！是不是没有粮票就不能吃？”苏晓辉记得个体户现在应该没有那么严格啊！上个月去赶集，他还吃了一碗素粉，当时老板都没问他要粮票。 “可以吃。不过，如果你们有粮票的话，一碗瘦肉粉的价钱是三两粮票加三毛八，没有粮票就是一碗五毛钱。”粉店老板笑呵呵地给他们解释。 听了老板的解释，苏晓辉心里一动，问道：“大叔，我想问一下，没有粮票，是不是不能去西江饭店吃饭？” “其实也可以吃，现在没有以前管得那么严了，不过就是价格贵一些。” 苏晓辉和李国勇对视了一下，李国勇生气地骂道：“还没粮票，不能吃！我信他个鬼哦，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我保佑他今晚摔跤，崩掉几颗牙！” 他骂的是刚才不给他们进饭店的那个门卫。 “你骂他什么？” “保佑他今晚摔跤崩掉几颗牙齿啊！” “上一句。” “……我信他个鬼哦，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 苏晓辉掏出兜里的那张‘大团结’，递给了老板，老板细数了两次零钱，才找回了9块钱给他。 五毛钱一盅的瘦肉粉，真是心疼啊！ 在把最后一口粉汤都喝完后，他俩才起身离开了粉食店。俩人情绪有点低落，决定去云海客运码头那边走一走，如果早上是坐船来县城的话，客船最后靠泊的就是客运码头。 “走了，回家！”看了一会儿江景之后，苏晓辉低落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下，挽着李国勇的肩膀开始往回走。 第10章 又见扒手 自行车还在客运站那里保管着，要先去领回，才能骑车回家。经过西江饭店门口的时候，苏晓辉他们又看见了那个戴袖章的门卫。 “呸！死骗子！”李国勇大骂了一句。 “别气了，等以后我们有了钱，大摇大摆进去，吃他个够，看他还拦我们不……” “晓辉，前面有‘白拈’！”苏晓辉话还没说完，李国勇就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轻声告诉他。 “在哪里？” 李国勇向前扬了扬下巴。 苏晓辉抬头一看，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男子正跟在一个中年妇女身后，还时不时找机把手伸进中年妇女的手提包里。 青年男子的动作很隐蔽，如果他俩不是‘经验丰富’，也根本看不出来。 苏晓辉看了一眼李国勇，李国勇心领神会，放下了小水桶。俩人一左一右，快步向前，走到青年男子身边。 “不要动！”青年男子突然觉得手腕一紧，转头一看，身后有两个小伙子用力地抓着他的双手，他用力挣扎，可是怎么也甩不开。 可能他们动静搞得有点大，中年妇女吓了一跳，回头看了过来。 苏晓辉一看到这个中年妇女，不由一乐：正是他们上午帮追回钱包的那个女失主，看来，她的穿着实在太招贼了。 中年妇女也认出了他俩，一脸的诧异。 不过，等她看到自己被划破的手提包，再看苏晓辉他们死死抓着那青年男子的双手，她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国勇，卸他的刀！”苏晓辉提醒李国勇。 李国勇很快就从青年男子口袋里摸出了一把‘牛角刀’。 在吩咐李国勇卸刀的时候，苏晓辉其实也一直在观察着周边的情况，他知道，这些扒手一般都是结队‘干活’的，他现在就担心扒手有同伙在附近。前两年，乡里就出现过这种情况，有见义勇为的乡民被扒手的同伙刺伤了。幸好，这次到最后也没有扒手的同伙出现。 “阿姨，你看这事怎么处理？报警还是？” 中年妇女非常生气：“你们这些该死的，一天偷我两回。今天我非要让你们吃一下苦头不可！” “小伙子，你们把他扭送到前面的西江饭店。” “阿姨，那麻烦你帮我们拿一下那个小桶……” 苏晓辉和李国勇扭着青年男子来到西江饭店门口的时候，那个戴着红袖章的中年门卫迎了上来。 他有点讨好地问中年妇女：“梁副主席，您有什么事？” 中年妇女吩咐他：“你上去叫宋经理下来。” 中年门卫听了她的话，折身往二楼跑去，不一会儿，他就陪着宋经理走了出来。 “梁姐，发生了什么事……？”宋经理走得比较急，有点喘气。 “真是气死人了！你看看我的这个包，被割成了这个样子！” 中年妇女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遭遇告诉了宋经理。 宋经理听了中年妇女的讲述，有点紧张地问道：“您没有伤到吧？” “幸好有这两个小伙子，我才没有吃亏。一会儿你让保卫科把这个人送到派出所去！”她交代宋经理。 “好的，我这就去办！”说完，他走到了中年门卫身边，耳语了几句，中年门卫听了后，转身离开了，再回来时，身边多了两个人。 其中一人对宋经理恭敬地问道：“经理，您找我有事？” “赵科长，是这样的，这人是个扒手，刚才他割破了梁副主席的手提包，正要行窃时，被当场抓住了。你现在带人把他送到客运站派出所去。”宋经理给赵科长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赵科长是饭店的保卫科长。 处理好扒手的事情后，宋经理来到苏晓辉他们身边，试探着问道：“梁姐，他俩是？” 梁姐二十分钟前刚从他办公室离开，怎么才一会儿功夫，就又是扒手又是小伙子的。 中年妇女向他介绍道：“刚才我在你办公室不是说了吗，早上有两个小伙子帮我从扒手那里拿回了钱包，那两个小伙子就是他们两个。刚才这个扒手割我的包，也是他们抓住他的。” 宋经理很惊讶：“还有这么巧的事？” “我都觉得很意外！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俩叫什么名字呢？”她笑吟吟地问苏晓辉他们。 “阿姨，我叫苏晓辉！” “阿姨，我叫李国勇！” 苏晓辉有点摸不清宋经理口中的这位‘梁姐’是什么身份，什么职务会是副主席？ “哦，小苏、小李，今天阿姨真是太谢谢你们了。”看得出来，梁阿姨是真心感激他俩。 “阿姨，不用谢，小事来的。我们在乡下赶集的时候，经常会有满大街的人一起抓扒手的经历。”苏晓辉稍稍给她解释了一下。 解释完，他又跟旁边的宋经理打了个招呼：“你好！宋经理，我们又见面了！” 梁阿姨很诧异：“你们认识？” 宋经理有点尴尬，早上的时候，自己可是连赶带吓地把他俩赶出办公室的，不过他倒也没有隐瞒，老实地说道：“早上他俩来过我办公室，问我饭店需要黄鳝、泥鳅这些东西吗？梁姐，您也知道，像黄鳝、泥鳅这些鱼，要做得好吃，是非常难的，平常也没见有顾客说要吃这些东西。” 其实宋经理最后一句话有点耍滑头了，这年头，基本是饭店提供什么，顾客就吃什么，还由得顾客来挑啊？ 梁阿姨很好奇地问他们：“你们怎么想着要卖这些东西给饭店？这些东西乡下应该很多吧？” “我们西山的土壤、水质非常好，养出来的鱼肉质鲜美刺又少。现在不是农闲嘛，我们就想着去河里抓一些黄鳝、泥鳅到城里来卖，赚点钱贴补家用！” 梁阿姨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宋经理，说道：“宋经理，那你看有没有这个可能？” 宋经理显得有点为难：“梁姐，这个菜我们饭店的厨师做出来不好吃。”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国勇突然开口说道：“那是你们饭店的厨师不行！让晓辉给你露两手，保管你会多添两碗饭。” 宋经理很诧异，问苏晓辉：“你还会做菜？” 苏晓辉知道这时不能再谦虚，赶紧回答道：“会！” 第11章 机会 听到苏晓辉说他会做菜，不但宋经理感到意外，梁阿姨也忽然来了兴趣。 今天是她爱人的五十岁生日，昨天她就委托宋经理帮她买了一些海虾和花蟹，刚才来饭店找宋经理，就是来拿虾蟹的。谁知道刚走出饭店没多远，就被扒手盯上了，还被割坏了包。 “小宋，要不你就让他到后厨烧一个菜试试，我也想看一下他会不会做菜！”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经理也不好再拒绝，只能带着他们来到了后厨。 这时候并不是吃饭时间，后厨只有两个厨工在摘菜、洗菜。 苏晓辉看了一下厨房，虽然看起来显得很高档，但是比起重生前见过的酒店厨房，还是有不少的差距。 他想了一下，说道：“宋经理，我就给你做一道爆炒鳝片吧！” 宋经理一愣，心想：“爆炒鳝片又算不上很难做的菜，你还能做出花来啊？” 苏晓辉先从小桶里挑了两条稍大一点的黄鳝，然后又找切菜的师傅要了一把尖锥。 大家都不太明白他要锥子做什么用。 不过，接下来他给黄鳝去骨的技巧，让众人顿时眼前一亮。只见他先把黄鳝头部固定在砧板上，再用尖刀在黄鳝肚子上快速一划，再把骨头一剔，就得到了一条非常完整的去骨鳝鱼。 苏晓辉把鳝鱼切段后，加入姜丝、调料和蛋清进行了腌制。 厨房里蔬菜挺丰富的，他挑了青红椒和洋葱做配菜。 再调了一碗秘制酱汁。 准备工作完成后，开始猛火烧锅，然后加入适量花生油和少量猪油进行滑锅，等油温到了七成热，下腌制好的鳝段爆炒，香味四溢之后，加入酱汁、配菜，快速翻炒几下后起锅装盘。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让旁边观看的众人都觉得这真是一种享受。 宋经理看了一下，炒菜用的时间，三分钟都不到，火候的掌握，大厨水准啊！ 闻着扑鼻的菜香，众人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果然滑、嫩、香，真是美味啊！ 苏晓辉很自傲地问道：“宋经理，这个黄鳝味道怎么样？泥腥味不重吧？” 宋经理竖起拇指，夸赞道：“非常不错，我们饭店的厨师都做不出这么好味道的。” “那卖鱼的事？”苏晓辉想着，黄鳝烧得如此美味，宋经理总不能再以‘做得不好吃’为理由而拒绝吧？ “我现在还不能马上答应你，你得容我再想一下，你放心！我会认真考虑的。”宋经理还是没有立即答应他。 苏晓辉有点失望！ 梁阿姨不知道宋经理究竟怎么想的，但她是非常欣赏苏晓辉刚才露的这一手的，心里也有了个主意：“小苏啊，今天真的要谢谢你们，要不你和小李今晚到我家做客？” “对了，宋经理你也一起去。” 梁阿姨的邀请，让苏晓辉挺意外的。他们只不过帮她抓了两回扒手，大家也算不上多熟悉，如果真要感谢的话，在外面吃个饭不是更好？所以他觉得梁阿姨的邀请，只不过是一句客套话而已。 其实，梁阿姨心思倒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她真的就想感谢他们一下，如果硬要说还有其他原因，那就是她想让苏晓辉给今晚的生日宴做菜。 “阿姨，你太客气了，我们就不去麻烦你了！” 梁阿姨笑笑着说道：“其实是我想麻烦你，今晚我家里有人过生日，我想让你帮做几道菜！”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苏晓辉也不好再推辞。他心里其实也有点好奇梁阿姨的身份，毕竟看着宋经理对她是尊敬中带有一点巴结的。 “好的，那我和国勇就去打扰阿姨了。”他答应了梁阿姨的邀请。 听说要去梁阿姨家吃饭，李国勇小声问他：“晓辉，我们的自行车怎么办？” 想到他们保管在客运站那边的‘二八杠’，李国勇有点不放心。 苏晓辉这才想起，刚才就是想去客运站取车回家，才碰到扒手的。 “阿姨，我们的自行车还放在客运站那边保管呢，我们先去取车。” 客运站离西江饭店并不远，苏晓辉很快就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看着他骑来的自行车，宋经理笑呵呵的说道：“小苏家里条件不错啊，这辆车刚买不久吧？” 苏晓辉连忙回道：“这是我借来的，所以一定要保管好，丢了我可没钱赔！” “放心好了，饭店的停车场有保卫科安排有专人看着呢，丢不了！”宋经理给了他一颗‘定心丸’。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苏晓辉他们才跟着梁阿姨往家里走去。 她家就住在离饭店不远处的商业局宿舍。 “梁阿姨好！” “梁大姐，今天有客人啊？” …… 走在宿舍区，很多看到梁阿姨的人，都会热情地和她打招呼。 西江饭店本来就隶属于商业局下属的饮食服务公司，宋经理走在宿舍区，同样也会有很多人和他打招呼。 苏晓辉他们就太面生了，加上穿着打扮也比较土，所以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只不过从进宿舍区开始，他们就一直跟在梁阿姨后面，渐渐的开始有人好奇地向梁阿姨打听他俩的身份。 梁阿姨则是笑眯眯地回答：“家里的两个侄子。” 那些人听了之后，又开始恭维一些‘年少有为’、‘一表人才’之类的话。 这些恭维的话，让苏晓辉都开始怀疑起自己。 梁阿姨家住在宿舍区最里面的一栋楼房，房子在二楼，面积有80平左右，三房两厅，看着蛮新的，应该建成没几年。 从进到房子开始，李国勇就有点坐立不安，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豪华的房子，一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电器就摆在那里，甚至茶几上还放着新鲜的水果。 不过，苏晓辉显得相当的平静，毕竟对他来说，这些都不稀奇，甚至比这还要豪华的房子，他都见过许多。 李国勇见他挺随意的，好奇地问道：“晓辉，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紧张？早知道梁阿姨家里这个样子，我就不来了。” 苏晓辉小声地告诉李国勇：“如果觉得紧张，就多做少说话。” 李国勇听了点点头。 第12 生日宴会的大厨 一进到房子，宋经理就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也不知道他在干嘛，就是感觉他对这里挺熟悉。 梁阿姨可能看到了李国勇的紧张，从厨房里端出了切好的水果，笑着招呼他们：“来来来，尝一下水果！” 苏晓辉看了一下，是削好皮苹果。他记得，哪怕物资异常丰富的2022年，苹果的价格都是蛮贵的，那现在就更加不会便宜了。他挑了一块，咬了一下，甜脆可口，还略微带有一点点酸味，非常合他口味。 “阿姨，现在可以做菜了吧？需要怎么做，你说一下。”苏晓辉嘴里咬着苹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老唐平常很少在家吃饭，他回家就喜欢吃一些家常便菜。东西都在厨房里，你看着做吧！”老唐是梁阿姨的爱人。 苏晓辉走进厨房看了一下，梁阿姨准备了鱼、虾、猪肉和花蟹，还有一只鸡，他们带来的小桶也放在厨房的地上，里面还剩有一些田螺、黄鳝之类的。 什么东西都怕对比，梁阿姨说的家常便菜，和他们在村里讲的家常便菜可不一样。他们说的家常便菜，那是炒蒜苗、炒菜心这些菜，里面不要说肉，油沫星子都很少。偶尔能吃上一顿肉，无非也就是肥猪肉炒豆腐。 “梁阿姨，做八菜一汤可以没有？”他不知道今晚会有几个人吃饭，就怕人太多，菜不够吃。 “够了够了，没有几个客人的。”梁阿姨看了一下厨房里准备的材料，这些东西还能做八菜一汤？ “国勇，进来帮忙！”苏晓辉招呼李国勇到厨房帮他打下手。 宋经理在旁边问了一句：“小苏，需要我做什么吗？” 苏晓辉可不敢指挥宋经理，只能很客气地告诉他：“宋经理，有国勇帮我就可以了，你在客厅陪梁阿姨聊天吧！” 苏晓辉心里大概拟了个菜谱：白切鸡、清蒸鲈鱼、白灼大虾、田螺酿、爆炒鳝片、葱姜炒花蟹、黄豆鲶鱼煲和蒜蓉炒菜心，这是八菜，汤嘛，就做一个泥鳅鸡蛋汤。 这些菜，需要用到的调料都不多，要不然叫他在这个年代找调料，还真不好找，当然，今晚的菜好不好吃，就看他怎么做了。 李国勇是个合格的帮手，听苏晓辉说需要用到田螺，他马上就动手刷田螺、剪尾巴。 看着自来水从水龙头里哗哗地流出，李国勇很羡慕，他们在村里都是从井里打水挑回家，放在水缸里使用。记得前几年，自己最烦的事就是一到傍晚，就要到村头的大水井去挑水。还好，现在他家院子里也打了水井。 李国勇在处理田螺，苏晓辉则在处理白切鸡。 梁阿姨买来的是大阉鸡，做白切鸡最好。白切鸡是云海逢年过节的常见菜，所以做这个菜，没有什么难度，可能对他来说，最有挑战的是做蘸料吧。一般白切鸡的蘸料都是用沙姜做姜蓉蘸料，不过今天他多做了一份葱姜蘸料。 白切鸡做好后，苏晓辉还用那锅鸡汤顺便把白灼大虾也做好了。 看着他端上桌的白切鸡和白灼大虾，梁阿姨觉得今天邀请他过来做菜真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国勇，你把那个田螺简单焯一下水，然后把那个螺肉挑出来，记得别煮那么久，简单焯一下就可以了。” “晓辉，你要炒螺肉？” “我打算做一个田螺酿！” 第一次听说田螺酿，李国勇觉得很新鲜，他们乡下一般都只是做豆腐酿、苦瓜酿这些菜。 苏晓辉把李国勇挑出来的螺肉去掉内脏后，切成小细丁，再把五花肉剁成肉沫，两个肉加上调料后搅拌成肉馅。 趁着李国勇把肉馅重新塞回螺壳里的功夫，他也开始处理黄鳝。 黄鳝还没有处理完，客厅的门突然打开，哗啦啦地进来了几个人。 苏晓辉伸头往客厅一瞧，正好看到原本坐在沙发上和梁阿姨聊天的宋经理站了起来，恭敬地向先进门的两个中年男人打招呼。 “张县长，您好！” “唐局，您好！” 问候完，还迎了上去，接过他们脱下的外套，挂在了门口衣帽架上。 宋经理这时才看到他们身后还有两个人，一个中年男人，另一个是有点像秘书的年轻人。 “你们好！”他不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倒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唐局指着中年男人告诉他：“小宋，这是我的老伙计老陈，他挺能喝的，今晚你陪他多喝几杯！” “这个是张副县长的秘书，小李”唐局又给他介绍那个年轻人。 “老陈、小李，这是西江饭店的宋经理。” 趁他们说话的功夫，梁阿姨已经给他们准备好杯子，泡上了热茶。 唐局看着桌子上的白切鸡，问宋经理：“你们饭店过来的厨师？” 梁阿姨在旁边笑呵呵地问道：“你也觉得菜做得不错吧？” “唐局，厨师可不是我们饭店的厨师，还是让梁姐告诉您吧！” 梁阿姨从早上遇到钱包被扒开始说起，把今天的遭遇又讲了一遍，到了最后，连张副县长都说，“现在的扒手太猖狂了，我要向县长反映一下这个问题，下一步应该由公安局开展一次打击扒窃、偷盗的行动”。 客厅里的人在闲聊，厨房里的李国勇则有点忐忑不安，在村里，大家听到村长大家都觉得是蛮大的‘官’了，现在外面的都是什么局长、县长，听着都让人害怕。 苏晓辉倒没有他那么多的想法，还是先把这顿饭做好再说吧。 稍微加快了一下做菜的速度，不一会儿，田螺酿、爆炒鳝片、黄豆鲶鱼煲和葱姜炒花蟹就上了桌。不得不说，苏晓辉不但厨艺好，摆盘也非常的精美，完全不输饭店里的菜。 “梁阿姨，人都到齐没有？差不多的话，我要做最后两道菜了，这两道菜要趁热吃。” 梁阿姨看了一下时间，说道：“小琳不是说要赶回来吃饭吗？怎么都六点多了，还不见她回来？”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大门打开，进来了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女子，163左右的身高，扎着马尾辫。身上穿着的长款深灰色毛呢大衣，让本来就皮肤白皙的她显得更加惊艳。 “小琳，你回来啦？小苏，今晚的人都到齐了！” 苏晓辉转身回到厨房，还有一道清蒸鲈鱼和一个泥鳅鸡蛋汤要做呢！ 第13章 梁阿姨的偏爱 等大家都坐好后，苏晓辉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泥鳅鸡蛋汤。 宋经理很好奇：“小苏，你这个汤的做法没见过啊？”其他人也很疑惑，因为泥鳅土腥味很重，鸡蛋腥味也重，用两样腥味都重的食材来做一个汤，万一处理不好，还怎么喝？ 苏晓辉先帮他们每人盛好了一碗热汤，笑着说道：“大家先尝一下，看看味道如何。” 宋经理最先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尝了一下，称赞道：“小苏，这个汤不错啊！” 其他人也都拿起了勺子，嗯，的确很鲜美！ ‘老陈’从身旁的纸袋里拿出了两瓶酒，苏晓辉一看，嚯！茅台！ 梁阿姨、梁阿姨的女儿和小李秘书都是喝饮料，宋经理接过‘老陈’手中的酒后，给其他人的小杯子里都斟满酒，苏晓辉估摸了一下，每杯有三钱左右的量吧。 唐局首先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道：“感谢大家今天来我这里吃饭，本来我说不过这个生日的，但是春红说，今年是我五十岁的生日，吃顿饭还是要的。总之，感谢大家！” 说完，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大家也纷纷喝完了手中的酒。 梁春红，就是梁阿姨，唐局的爱人。 第一杯酒喝完，趁着这个空隙，梁阿姨高兴地说道：“今天这桌饭菜，还是要谢谢小辉和小李。哪，就是这两个小伙子。” 接着，她又继续对苏晓辉说道：“小辉，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在坐的各位叔叔伯伯。” “哪，这位是张叔叔，他现在是县里分管农业的副县长。” “张县长，您好！” “这位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你唐伯伯，我爱人。” “唐伯伯，您好！” “小宋就不用我给你介绍了。” “宋经理好！” “那边的是陈伯伯，他是你唐伯伯的战友。” “陈伯伯，您好！” “张叔叔的秘书小李，你认识了吧？” “李哥好！” “对了，这是我的小女儿唐琳，以后你就叫她姐。” “小琳姐好！” 苏晓辉等梁阿姨介绍完之后，轻轻拉了一下坐在他旁边的李国勇，站了起来，然后举杯敬道：“谢谢梁阿姨今天邀请我和国勇来家里做客，我俩一起敬大家一杯！” 说完，他把杯中酒一口喝完。 宋经理在下午的时候，没有拒绝苏晓辉，是因为当时他看到梁姐对苏晓辉挺客气的。现在又见梁姐这么认真地给苏晓辉介绍在座的客人，他倒有点羡慕起来了：“相比李国勇，梁姐是明显偏爱苏晓辉，看来，她真的是把苏晓辉当自己的子侄一样来看待啊！” 在座的人多少还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的，但李国勇就没有这么敏感，他心里觉得这很正常，苏晓辉本来就比他聪明，会做事。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张副县长也站了起来，倒满手中酒，举杯对唐伯伯说道：“师父，祝您生日快乐！” 原来张副县长是唐伯伯的徒弟。 唐伯伯和张副县长碰了碰杯，感谢道：“文武，谢谢你！” 张文武，张副县长的大名。 不得不说，苏晓辉今晚做的菜，味道真的可以。尤其是田螺酿、爆炒鳝片、黄豆鲶鱼煲和泥鳅鸡蛋汤，它们的做法和大家平常吃的都不太一样。就算对螺啊、黄鳝啊这些菜不太感兴趣的唐琳，也挑了几筷子尝一下。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张副县长就带着秘书小李走了。 张副县长一走，陈伯伯就彻底放开了，拉着唐伯伯要喝酒。 一旁的梁阿姨委婉地劝说道：“老陈，海光上半年刚住过院，你们少喝点。” 陈伯伯一拍额头，倒忘了这一茬了，“唐海光上半年因为胃的问题，住过一个星期的医院！” “老陈，别听春红乱说，我们喝酒。”唐伯伯不想扫陈伯伯的兴，倒满杯子想和他一起干杯。 陈伯伯尴尬地笑道：“海光，算啦算啦，我忘记你住院的事了，等以后我们再喝。” 说到最后的时候，感觉他话音里多多少少带着点不甘。 还是苏晓辉看出了陈伯伯的心思，他清楚好酒之人不能喝尽兴的那种难受，举起了杯子，说道：“陈伯伯，我来陪你喝两杯吧！” 陈达宁（就是陈伯伯）很意外，刚才梁春红给他们介绍苏晓辉、李国勇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苏晓辉今年不过十七八的年纪。这个年龄，估计刚开始学会喝酒吧？和小孩子喝酒，有什么意思？ 看着陈达宁轻视的目光，苏晓辉也不生气，有什么好生气呢？毕竟年龄就摆在那里！ 倒是梁阿姨先说话了：“小辉，你也喝不少了吧？” 这点酒，要按以前，那叫‘开胃酒’，当然，他并不会把这个说出来。重生后他也想通了，酒可以喝，但有必要才喝，平常没事就少喝，毕竟会误事。 “阿姨，我有分寸的。真喝不下了，我一定会说的。” 梁阿姨没再说什么，等一下如果苏晓辉喝得差不多了，再拦住他就行了。 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几杯过后，苏晓辉一点事没有，陈达宁却喝兴奋起来了。 唐海光看着陈达宁的兴奋劲，以他对陈达宁的了解，知道他再喝下去，估计今晚要醉了，连忙劝道：“老陈，今晚差不多了吧？” 陈达宁哈哈大笑，说道：“海光，你真扫兴，这刚喝高兴，你就说要结束。小苏，别理你唐伯伯，我们继续喝。” 唐海光看劝不住他，只能无奈摇摇头。 苏晓辉想了一下，吩咐李国勇：“你去给陈伯伯倒一盅温开水。” “咦！”正在旁边和唐琳闲聊的宋经理听了苏晓辉的话，很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啦？宋叔叔。”唐琳有点不明白。 “你这个弟弟浑身是个谜啊，他才多大啊，怎么感觉是个酒场老手。” “？”唐琳还是不明白。 宋经理小声给她解释：“喝水能冲淡酒精对肠胃的刺激，缓解醉酒。” “哦！”唐琳深深地看了苏晓辉一眼。 今晚回到家的时候后，看到在厨房忙碌的苏晓辉和李国勇，她一开始还以为是宋叔叔从饭店带过来的厨师，当时心里还想，怎么这个厨师那么年轻。 刚才和宋叔叔聊天得知，她妈妈也是今天才认识的苏晓辉，他帮了两次妈妈抓扒手。 她妈妈因为爸爸工作上的原因（爸爸是商业局局长），平常是…很少邀请人来家里做客的，想不到今天不但邀请了，而且还是第一天认识的人。 的确是个谜一样的人！ 尽管有温开水，但陈达宁还是喝多了，不过苏晓辉控制得很好，并没有让他喝醉。 晚宴就这样结束了。 第14章 事成 吃过饭，唐海光和陈达宁坐在沙发上喝醒酒茶。宋经理在一旁给他们泡茶，陪他们聊天。 苏晓辉、李国勇收拾着饭桌上的碗筷和垃圾，梁阿姨和唐琳则在厨房里清洗锅碗瓢盆。 “妈，你为什么那么信任苏晓辉？”唐琳还是不太能理解她妈妈只见过苏晓辉两次，就那么信任他。 “你妈妈我几十年的人生经历，虽说没有什么丰功伟绩，但是识人的眼光还是有一些的。小辉尽管是在乡下长大，可我觉得他未来的成就不凡。如果你姐夫有他一半的识事，你姐和你爸的关系也不至于闹成这样。”说到这里，她心里有点感叹，什么事情，都怕对比。 “有那么夸张吗？还不是你们对姐夫太苛刻了？”唐琳在心里嘀咕。 等她们把厨房整理好，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其实在这个年代来说，算蛮晚了的，至少在石莲子村里是这样。 苏晓辉还打算和李国勇夜骑回家的，但梁阿姨的一番话打消了他的念头。 “小辉，你们骑车上来的，又喝了酒，今晚就在县里住一晚吧，住宿我来给你们安排……小宋，你在饭店那边给他们安排个房间，住宿费我来结。” 宋经理毫不迟疑地答应道：“梁姐，等一下我来安排。” 本来住宿是需要身份证和介绍信的，苏晓辉他们这两样东西都没带，但有宋经理亲自给他们安排，这些也就不是问题了。 “阿姨，谢谢你今天的邀请，我们先回去了。”苏晓辉向梁阿姨告别。 “小辉，今天谢谢你们了，以后有空常到家里来玩。”时间是晚了，等一下他们还要回饭店，梁阿姨就没有再做挽留。 “小辉，你等一下，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以后有事你也可以打家里的电话。”梁阿姨又补了一句。 接过梁阿姨递过来的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苏晓辉把它揣进了兜里。 “阿姨、唐伯伯、小琳姐，我们回去了。咦？陈伯伯，您怎么回去？要不要我们先送您回家？”苏晓辉他们正想告别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陈达宁也是要回家的。 “不用不用，我就住在旁边，自己走回去就行，还可以醒醒酒。”陈达宁摆摆手，让他们先走。 走回饭店的路上，宋经理突然和苏晓辉说道：“小苏，饭店采购田螺、黄鳝和泥鳅的事情，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保证东西的质量。” “真的？您答应啦？”苏晓辉喜出望外。 这事就这样成了！ 宋经理把他们的住宿安排在西江饭店三楼最边上的一个小标间。 房间里，李国勇看着一切都感到很新鲜：弹簧床，躺在上面，比起家里那硬邦邦的板床，那叫一个舒服。床上洁白的床单被套，给人一种干净、清爽的感觉。各式各样的灯具，开关还是按钮式的，不像家里那昏黄的白炽灯，开关还是拉绳式的。甚至，他还跑到卫生间里，看一下那个抽水马桶和淋浴喷头。 遇到有什么不明白，他就会问苏晓辉，让他感到惊奇的是，苏晓辉竟然什么都知道。其实对苏晓辉来说，相比重生前，现在的这个房间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不过，这已经是现在云海最好的酒店了。 今天忙了一天，累得够呛，去洗个热水澡，舒服地躺在软床上，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苏晓辉让李国勇先洗，但李国勇进了卫生间好久，他都没听到有水声，他走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国勇，你干嘛呢？” “吱”的一声，卫生间的门打开了，李国勇探出身子，尴尬地说道：“我不会打开热水！” 苏晓辉走了进去，教他怎么使用热水。 李国勇洗得挺快的，等苏晓辉洗好出来的时候，他正站在窗口那里往外看。 “看什么呢？”苏晓辉伸头往外看了一下，夜色中的云海街头，路灯昏暗，又没有后来的霓虹闪烁，实在没啥可看的。 “晓辉，我们村里什么时候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一定有这一天的！我们今天进城来找饭店，打算把黄鳝、泥鳅卖给他们，不就是为了赚钱，改变我们的生活吗？” 说到这个，李国勇又很兴奋，因为刚才回来的路上宋经理已经答应他们了，他们可以把捉来的黄鳝、泥鳅卖给西江饭店。 不过，在兴奋过后，他又有了点担心：“晓辉，刚才宋经理没有讲到价格，到时候他会不会坑我们？” “放心，他不会的！”苏晓辉知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梁阿姨特意给他介绍在座的叔叔、伯伯，这就是一个态度，一定程度上也是做给宋经理看的，否则他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同意要他们的鱼？ “晓辉，后面我们该怎么做？” “回去之后，我们要尽快搞好一批货给宋经理。” 聊着聊着，俩人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俩起得很早，宋经理都还没有来上班呢，和前台服务员说明了一下情况，他们就骑车回家了。 心情愉悦，蹬起车来也是相当的快。回到石莲子村的时候，时间才早上9点多。苏晓辉让李国勇先回家，把车还给李德才，而他则是直接回了自己家。 家里只有小妹一人，没有见到他爸妈和大姐。 “凤娇，爸妈和大姐他们呢？”他问正在低头学织毛衣的小妹。 小妹被他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放在膝盖上的毛线球也跌落在地上，滚到了墙角边。 “哥，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这句话吗？”小妹在埋怨他。 “我问你，爸妈呢？” “你还说呢，昨天你和国勇哥到县里去，都不和爸妈说一声，爸妈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后来问了德才叔才知道怎么一回事。妈说了，等你回来，要打你一顿！” 苏晓辉这才想起来，出发前好像是没有和他爸妈说一声。 “他们去翻菜地了！”小妹又说了一句。 “天那么冷，翻什么菜地啊？” “前面种的菜差不多吃完了，妈说想种点萝卜和芹菜。” 小妹有点烦他，因为他妨碍到了自己学织毛衣。 第15章 忽悠小妹去摸田螺 “凤娇，你别织毛衣了，哥找你有件事。” “什么事？不会是让我帮你向妈求情吧？我可不去！”小妹以为是要去帮他求情，一口拒绝了。 我是需要女孩子帮求情的人吗？ “我是想让你去帮我捉鱼！” “捉什么鱼？我们家鱼塘又没有养鱼！” “捉黄鳝、泥鳅和塘角鱼（就是鲶鱼），我昨天在我们家鱼塘捉了一些。现在入冬了，它们都藏在泥里呢。” “捉这些鱼干嘛？腥死了，又不好吃！” 小妹有点不愿意，现在天气可冷呢。 “以后你就知道了，你过年想不想要新衣服？想要就跟我去！”苏晓辉给她画了个大饼。 过年能穿新衣服的诱惑实在太大了，小妹心里挣扎了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跟他一起去捉鱼。 他在房子里翻箱倒柜，才找到了几个破破烂烂的塑料桶。厨房里那两个木桶倒是挺好的，不过那是家里用来挑水的。 实在不行的话，去找李国勇吧，他家里条件比自己家好，再说他爸是养鱼的，工具也多一些。 苏晓辉带着小妹来到李国勇家的时候，李德才正在教训儿子。 “……人家那是诓你们两个，我卖了那么多年的鱼，我还不清楚？黄鳝、泥鳅这些东西，在我们这里到处可见，你看大伙儿有喜欢吃的吗？” 李德才估计是听儿子说了宋经理答应的事，觉得他们被骗了。 “我们有啥东西给他骗？他答应晓辉了，我们这几天就可以送一些货给他！” “小辉也是瞎胡闹！你们有时间，还不如看看哪里有工做，老老实实去打份工，挣点钱。” 苏晓辉假装没有听到他们的拌嘴，径自走进院里，笑哈哈地问道：“叔，在干嘛呢？” 李德才刚才还在说苏晓辉是瞎胡闹，这会儿他就直接进来了。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当着人家的脸骂人，确实有点尴尬。 “小辉来了啊？”说完，他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呵呵，李德才也觉得不好意思！ “国勇，拿着家伙，我们走！”苏晓辉扬了扬手中的破桶。 看着跟在苏晓辉身后的苏凤娇，李国勇笑嘻嘻地问她：“凤娇，是不是你哥骗你过来的？” 苏凤娇刚才也听到了李德才的问，现在李国勇又问她，所以她将信将疑地问道：“哥，刚才德才叔说人家是骗你们的，这个鱼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 “好像你年纪很大一样！”苏凤娇在那里小声地嘟囔。 苏晓辉不理她，没有真正赚到钱之前，别人的一切质疑，你都是没有办法反驳的，堵住别人嘴的最好办法就是，就是拿事实打他们的脸。 今天天气还不错，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呃，总之，是个捉鱼的好日子！ 他们仨人在苏晓辉家的鱼塘里开始忙碌起来。 苏凤娇以前跟着他在鱼塘里掏过水洞，水洞里一般都是藏着一些黑鱼或者塘角鱼，不过有一次她从洞里掏出了一条水蛇，虽然水蛇没有毒，但她心里有了阴影，后来就再也不愿意去掏了。 所以，今天她主要就是摸田螺。他们家的藕塘，水草多，冬天了，田螺都躲在水草下过冬呢。 没一会儿，她带来的桶里就装了小半桶的田螺，苏晓辉告诉她，小的吃不了，扔回鱼塘里，等养大再摸。 苏晓辉和李国勇沿着鱼塘边沿，一个水洞一个水洞地掏。 现在化肥农药用得少，水质还不错，他俩才掏了几个洞，桶里的黄鳝就已经装了不少，不过苏晓辉有点失望，捉到的黄鳝个头都不够大。 苏凤娇或许是累了，正站在塘埂上看着他们掏水洞。看到她脸上、衣服上满是泥污，裤腿一高一低卷到膝盖处，脚指头因为长时间泡水，都发白起皱了，苏晓辉有点心疼她，问道：“凤娇，你冷吗？要不你洗一下，别下来了！” “哥，没事的，今天不是很冷！” “啊！”突然，李国勇大叫一声。 苏凤娇吓了一跳，问道：“国勇哥，怎么啦？” 李国勇手里抓着一条有两三两重的黄鳝在她面前扬了一下，吓唬道：“有蛇！” 苏凤娇“哇”地一声，坐倒在地上。等看清他手里抓的是一条黄鳝之后，她抓起一坨湿泥砸在他身上，怒骂道：”李国勇，你想死啊！” 李国勇也不生气，在那里哈哈大笑。 后面的水洞，掏到的黄鳝，个头大的明显多了起来。 苏凤娇又下了鱼塘，等到中午时候，她带过来的桶里差不多装满了田螺。 “走吧，下午我们再过来挖泥鳅和塘角鱼！” 中午了，要先回去吃午饭。 看着苏晓辉他们拎回的田螺和黄鳝，李德才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小年轻嘛，拿村里老人的话来说，就是没见过‘大虫屙屎’（大虫就是老虎，意思是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等他们吃了苦头，自然就懂得回头了。 不过，前两天苏晓辉可是挣了十几块钱，现在看他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李德才又有点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说不定最后苏晓辉又会让他们大吃一惊。奇怪，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庆忠的这个儿子这么有能耐？ 吃过中午饭，他们仨人又回到了鱼塘。 下午主要是捉泥鳅和塘角鱼。因为这个时候，泥鳅和塘角鱼基本都是藏在半干的泥下过冬，所以他们特意带来了两把铁锹。 苏晓辉和李国勇拿着铁锹挖，苏凤娇拿着胶桶在旁边看着。 下午的运气不是很好，挖了好久，除了偶尔的几条小泥鳅，其他就没有什么收获了。 李国勇有点丧气，说道：“可能这个鱼塘里的泥鳅和塘角鱼被捉光了。 “不急，那边不是有几块大石头吗？说不定石头底下会有！”苏晓辉安慰他。 石头有点大，估计要两个人才能撬起来。 苏晓辉拿起铁锹，把石头边沿的淤泥挖掉，露出了石头的底部。将铁锹插入石头底部撬了一下，发现石头动了。 李国勇也用铁锹在另一边撬着石头。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俩人终于把石头撬开，一阵“啪啪啪”的声音传过来，在石头底下，竟然是一个塘角鱼窝。 “我靠！”苏晓辉喊了一声。 “哥，你说什么？”苏凤娇不知道他喊‘我靠’的意思。 “没什么，我激动呢，别愣着，抓鱼啊！”苏晓辉提醒她。 这窝塘角鱼数量不少，鱼的个头有三指宽，肤色金黄，这是后来都很难得的野生塘角鱼啊！当然，现在还是很多的。 苏凤娇数了一下捉进桶里的塘角鱼，足足有十五条呢。 捉完这一窝，旁边还有另外一块大石头，他们一鼓作气，再撬开了这块大石头，又发现了一窝，不过数量没有前面那么多。 后面再找，就没有了，不过也不错，两窝捉了二十多条呢。 第16章 水鱼 虽然捉到了两窝塘角鱼，但却没有收获泥鳅。 “晓辉，你们家这个鱼塘好奇怪啊，为什么泥鳅那么少？这边不是靠近水田吗？现在连鲫鱼之类的都没见到几条。”李国勇有点纳闷。 “可能那边有个缺口靠近小河，涨水的时候，鱼都跑光了吧。”他只能这么解释了。 “哥，那个泥坑里冒头的那条是黄鳝吗？”小妹突然指着不远处的污泥坑问他。 顺着小妹手指的方向，他看了一下泥坑，好像是有一条黄鳝探出头来呼吸，但在它旁边却有两排淡淡的动物行走过后的脚印痕迹，有点像鸟的脚印。 不对，这不是鸟的脚印，难道是？他忽然感觉自己呼吸都重了起来。 苏晓辉抓过铁锹，快步走了过去。 ‘黄鳝’似乎感觉到了有人，把头缩进了淤泥里，他拿起铁锹在‘黄鳝’露头的周围插了几下，几响沉闷的“啵啵”声传到了耳朵里。 李国勇在旁边大喊：“你倒是快点下手啊，黄鳝都跑了！” 苏晓辉不理他，放下了手中的铁锹，徒手快速扒开淤泥，没几下，就抓出了一个圆盘状的东西，“圆盘”还伸出一个头来。 “这是水鱼？”一旁的李国勇不确定地问道。 “嗯，是水鱼。”苏晓辉非常激动，抓起来掂了一下，估计有两斤多，算是非常大了。 “这东西要来干嘛？就一个壳，肉都没有一点！” 李国勇挺失望的，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呢。 苏晓辉可不失望，野生的水鱼，就是现在，也是非常值钱的，到了县城，估计要卖到十多块一斤呢，只是村里很多人现在还不了解这个，大家还是想着肉多不多。 不过，这个鱼塘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水鱼？ 把水鱼放进桶里，他沿着鱼塘的浅沟，深一步浅一步地往小河的方向踩过去。 在鱼塘与小河交界的地方，他又发现了两排更深的脚印，翻了好久，才在一堆水草下面发现了一个淤泥坑。 “国勇，拿个桶过来！”他朝远处的两人喊道，李国勇他们刚才没有跟着他过来。 又捉到了一只水鱼，比刚才那个还要大。看了一下鱼塘的塘埂，他猜测这两只水鱼是洪水的时候，顺着小河跑进了鱼塘的，因为这条小河是直接通往大江的。 一个鱼塘，能捉到两只水鱼，算是非常难得了，虽然今天没有捉到泥鳅，但是两窝塘角鱼和两只水鱼的收获，那是运气爆棚了！ “差不多了，回去吧。”虽然李国勇还意犹未尽，但苏晓辉想着还要回去先收拾一下。 李德才在院子里有成套的鱼箱设备，刚好可以先存放今天捉到的鱼。 “还有水鱼啊，不过这东西有人要？”李德才看到他们提回来的桶里有两只水鱼，问了一句。 虽然他是卖鱼的，但他一直卖的是自家养的鱼，水鱼他也在河里抓到过，不过拿去市场里，却很少有人问。很多人都觉得花钱买一堆壳，还不如实在点，买点鱼肉吃。 “叔，我们用来引水灌溉的那条河里，你见过有水鱼吗？” “有啊，那条河通大江，涨洪水的时候，经常有江鱼跑进来！” “哦！” 有就好，除了固定的黄鳝、泥鳅这些鱼，偶尔能捉到水鱼，那就是意外的惊喜了。 “叔，你的秤呢？看看我们今天的收获怎么样！” 李德才转身走进厅堂，给他们拿出了一杆大秤和一杆小秤。 最后称下来，田螺竟然有四十斤，黄鳝二十斤，那二十多条塘角鱼也有二十斤。两只水鱼，一只两斤八两，一只三斤四两，一共六斤二两，这么大的货，起码是三四年以上的。 “国勇，明天起早一点，我们坐船去县城！”临回家前，苏晓辉告诉李国勇明天的计划。 “坐船太贵了吧，我们骑车不行吗？” 李国勇算了一下，从西山坐船上县城，一个人要六毛钱，来回就是一块二，两个人就要两块四了。 “骑车太慢，这些货也不好带。” 苏晓辉和小妹回到家的时候，大姐已经做好了晚饭，菜是前两天喝喜酒打包回来的肉菜，已经重新切碎加工过。 从李国勇家回来的时候，他就把下午捉到的十来条泥鳅也带了回来。家里还有鸡蛋，他做了一个泥鳅鸡蛋汤，特意多加了一点米酒和香菜。 “昨天你一声不吭就跑去县城，干嘛去了？口袋里有了几个钱，就一定要想办法花光，是吧？”他妈黄春梅对他昨天去县里的事非常生气。 “小辉，你昨天究竟干嘛去了？”大姐苏凤梅见他低着头吃饭不说话，关心地问了一句。 一直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的苏凤娇忽然插嘴说道：“姐，我知道哥去县城干嘛，他想去卖鱼！” “卖什么鱼？哪来的鱼？”旁边的苏庆忠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本来苏晓辉不想和爸妈解释这个事情，至少现在不合适，但这个事情始终要面对的，所以他想了想，还是告诉了他们：“我昨天和国勇去县里找了一家饭店，他们经理同意买我们捉来的黄鳝、泥鳅。” 他爸妈的第一反应和李德才如出一辙：“这些东西人家饭店会要？你是不是被骗了？” 他没有说梁阿姨邀请他们吃饭的事，说了也是让爸妈更担心而已，所以他反问了一句：“就算那个经理最终不买我们的鱼，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吧？” 黄春梅和苏庆忠一想，也对，有什么损失呢？好像也没有！所以，他们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正常。 “妈，我明早和国勇还要去县里！” “不是刚回来？怎么又要去？” “明天去卖今天捉到的鱼。” 苏凤娇兴奋地对着黄春梅嚷嚷道：“妈，哥说春节给我买新衣服！” “买什么新衣服？哪里来的钱？你姐不是刚给你一件？” 苏凤娇可不管，苏晓辉早上叫她去摸螺的时候，可是说好了的！ 第17章 小赚了一笔 第二天一大早，苏晓辉又是在公鸡的打鸣声中醒来。 没有个闹钟就是麻烦，等有了钱，一定要去买一个。 厨房的锅里还有一点昨晚的剩饭，苏晓辉烧了把火，把旧饭炒一下，早餐这就算有了着落。 赶到李国勇家的时候，他正在吃着早饭，不过他的早饭是白粥，哦，还有炒萝卜干，弄得苏晓辉都想喝上一碗。 李婶也起床了，还是在厨房煮着猪潲，其实，大部分村民的生活就是这样，从早到晚，总有忙不完的活。 “婶，我叔呢？”苏晓辉想着顺便带两条草鱼给梁阿姨，李叔养有草鱼，所以直接去鱼塘里抓，那是最方便了的。 “他在牛栏那边，昨晚国强说家里那头水牛和别人家的牛斗角，可能伤到了，他不放心，一大早就起来。”国强是李德才的小儿子，现在在乡一中读初二，昨天周末刚好在家里放牛。 李婶话刚说完，李德才就走了进来。 “小辉，这么早啊？吃早饭没有？” “我吃过了。叔，你能不能帮我从鱼塘里抓两条草鱼，我要带到县里去送朋友。”苏晓辉直接跟他说了自己的目的。 “要多大的？” “3、4斤一条的吧！” 李叔听了他的话，走到院里里，拿起挂在墙上的渔网，来到了鱼塘边。 撒了两网，才抓到了两条草鱼和两条花白鲢。今天是圩日，反正他也要去卖鱼，所以花白鲢就不放回鱼塘了。 “叔，你称一下这两条鱼有多重。” “称什么称，自家养的，你拿去就是！” 如果李德才的鱼是养来给自家吃的，他拿两条倒也不要紧，不过李德才的鱼是养来卖的，所以他觉得还是付钱比较好，毕竟‘亲兄弟，明算账’嘛！ 在苏晓辉的一再坚持下，李德才把两条鱼称了一下，总共是七斤一两。按照现在草鱼一块五一斤的价格，两条鱼要十多块钱呢。 “叔，你挂着账，晚上回来我给你结账。” “没事，你什么时候有钱就什么时候结好了！” 李德才给他们找来了两只胶桶，一只装田螺，另外一只装黄鳝和塘角鱼，这两只桶加起来有八十多斤，太重了，所以李国勇干脆拿了一条扁担，挑成一担。 苏晓辉则提着两个小破桶，装上草鱼和水鱼。 从石莲子村走到江边坐船，十分钟的路而已，不过都是山岭的路，不算好走。因为船是从西山乡码头出发的，等船来到石莲子村揽客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了。 在等船的时候，苏晓辉折了很多树枝把水桶遮盖起来，只要不翻开树枝，也不知道里面装是什么东西。 上了船，售票员好奇地打听他们桶里装的是什么，听说是鱼之后，顿时没了兴趣，他们水上人家，什么鱼没见过？ 走了一个多小时，船才到了云海客运码头。 虽然宋经理上次给苏晓辉留了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但在村里根本没办法打电话。现在到了县城，他打算和李国勇直接去饭店找宋经理。 这一担的东西着实有点重，走到饭店后门的时候，挑担的李国勇都有点气喘吁吁。 让他在楼下守着水桶，苏晓辉直接上楼去找宋经理。饭店的门卫认出了他，这回倒没有为难他。 办公室里，宋经理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听到敲门声，他抬眼一看，发现是苏晓辉，他放下了报纸，问道：“小苏，你不是回去了吗？” “宋经理，我昨天就回去了，今天早上我又上来了，主要是给你送鱼过来！” “这么快？” “嗯，东西就在楼下，你方便的话，下去看一下？” 宋经理这次倒没有拿捏什么，起身和他下了楼。 到了楼下，正好看到有一个厨师在翻看桶里的黄鳝和塘角鱼。 “怎么样？”宋经理问那个厨师。 “东西都挺不错！”厨师实话实说。 “小苏，那我就实话实说了，现在外面卖什么价格，我就给你什么价格，你看这可以吧？”既然答应了苏晓辉，宋经理也不想在价格的问题上做过多纠结。 最后，饭店按照田螺三毛五一斤、黄鳝一块二一斤、塘角鱼一块一斤的价格给他们结算，田螺四十斤，黄鳝和塘角鱼各二十斤，总共五十八元。 这个价格算很好了，如果在西山乡，估计一半价格都卖不到，关键还没什么人买。 “宋经理，我这里还有一个好东西，不知道你要吗？”说完，苏晓辉给他揭开了小破桶的树枝，只见两只水鱼在里面爬来爬去。 “这么大的水鱼？是人工养殖的？” “云海现在哪里来的人工养殖水鱼？估计江浙和广南那边才有吧？”其实苏晓辉也不是很确定。 宋经理把刚才看鱼的那个厨师叫了过来，让他看看这两只水鱼是不是养殖的。 “经理，应该是江里的，个头还这么大，真是少见！” “小苏，这两只你都卖吗？前几天还有人找我，叫我帮他找两只，说是给他老娘治病，我找了好久都没有合适的，想不到你竟然连江里的水鱼都能抓到！” 水鱼还能治病？这个苏晓辉倒是不知道。 “卖啊！两只都卖！”不卖留来干嘛？ “我也不诓你，如果是人工养殖的，价格可不会太高，你这两只，我给二十一斤吧。” “多少一斤？”听到宋经理说这两只水鱼二十一斤，旁边的李国勇吓了一跳。 宋经理问道：“小李觉得这个价格不合适？” “没有，没有！我刚才听得不是很清楚而已。”李国勇知道自己不是很了解这个东西，有什么问题，苏晓辉自然会处理。 两只水鱼，六斤二两，一百二十四元。 最后，宋经理让饭店会计给他们结了五十八元的账，水鱼是他帮朋友买的，一百二十四元的账是他自己掏钱付的。 “宋经理，谢谢你！下个星期如果有货，我会提前给你打电话！”苏晓辉真的很感谢宋经理。 宋经理笑呵呵的告诉他：“你先别急着谢我，走之前，你先和我们的厨师讲一下上次你做的那几个菜的要领吧！” 其实这个东西，还是信息差，本身也没有什么秘密，只是大家以前没有这么做过、吃过而已。 苏晓辉和饭店的厨师一说，他们就知道了怎么一回事。 他等会儿还要去梁阿姨家，虽然今天是星期天，她应该在家休息，不过还是要先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宋经理，我等会儿要去梁阿姨家，你这里方便打电话吗？” 听说是给梁姐打电话，宋经理笑眯眯的说道：“方便，方便！你去我办公室打吧。” 电话打过去，梁阿姨果然在家！ 第18章 唐琳的震惊 苏晓辉把空桶先放在饭店这边，他拎着那两条草鱼，和李国勇一起往商业局宿舍走去。 李国勇还沉浸在兴奋当中，憧憬道：“晓辉，想不到那两只水鱼这么值钱，你说以后我们每次捉两只，那不是可以赚大钱了？” 苏晓辉笑笑着说道：“想什么呢？得一次已经是大运气了，你还想每次都得！还是老老实实地摸螺、捉黄鳝吧。不过，今天我们卖水鱼的事，你回去不要说出去，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了！” “不说，我连我爹都不说！” 来到梁阿姨家，给他们开门的是唐琳，原来她也在家！ “小琳姐好！” “唐琳姐好！” 苏晓辉称呼的是‘小琳姐’，李国勇叫的是‘唐琳姐’。 看着他提在手里的两条大草鱼，梁阿姨非常惊讶，不过马上又批评起来，说道：“你过来就行了，拿这个干什么？这两条鱼不便宜吧？你这不是浪费钱吗？” 苏晓辉笑嘻嘻地回道：“阿姨，这个鱼是国勇他们家养的，我借花献佛而已。” 说完，他也不管梁阿姨是不是反对，直接把鱼拎到厨房，放在了洗菜盆里。 梁阿姨假装生气道：“你再这样，下次我就不给你来了！” 苏晓辉很是认真地检讨道：“下次一定不拿鱼来了！” 嗯，下次不拿鱼就行了！ 唐琳给他俩倒了茶水后，也坐在了沙发上，不过她是在看电视。17寸的黑白电视机，看画面，应该是中央电视台一套的节目。 这时候就有黑白电视看，也是非常了不得的，不过，苏晓辉在后世看惯了高清电视，眼前的黑白电视，总让他觉得有点别扭，李国勇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可能是觉得他们坐在这边聊天，而她自己却在那里看电视，显得有点不礼貌，所以，唐琳起身走过去把电视关了。 “小琳姐，现在就放寒假啦？”苏晓辉觉得她应该还在读大学。 梁阿姨在旁边笑着搭话道：“她都毕业了，现在在省城上班。” 八十年代的大学生还是非常吃香的，说不定她大学读的还是会计之类的专业，工作单位可能就在省商业厅。 “阿姨，小琳姐是不是在省商业厅上班？”他试探着问了梁阿姨一句。 “咦，你怎么知道的？小琳告诉你的吗？”梁阿姨以为小琳姐告诉过他工作单位的事。 唐琳也非常惊讶，不过她保证自己真没说过工作的事情，所以她也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哈，果真和自己想的一样！所以他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会算啊！让我再算一下，小琳姐是做会计工作的，对不对？” “你连这个都知道？”唐琳一脸震惊，不过很快她又恍然大悟，“哦……肯定是宋叔叔告诉你的，差点被你骗到了！” 唐琳倒也没有生气，就觉得他能说会道，你看他刚才神神叨叨的样子，就跟个神棍一样！ 李国勇知道宋经理根本没有和他们说过唐琳的事情，所以听了她的话，就帮苏晓辉辩解道：“唐琳姐，我作证，宋经理真没有说过。” “啊！”这回她倒真不知说什么好了，难道真的是算的？不可能啊，我们都是新时代的青年，怎么能相信这些迷信的东西？ “好了，好了，小辉和你开玩笑的！”梁阿姨打断了他们的说话，这个问题再纠结下去，后面都不用聊天了。 “小辉，你们昨天不是刚回去吗？怎么今天又上来？”梁阿姨换了个话题。 她担心苏晓辉是特意从村里送鱼上来的，如果是这样，那要好好批评他一下，鱼是自己养的没错，可坐车坐船总要钱吧？ “阿姨，前天宋经理已经答应以后买我们送来的黄鳝、泥鳅，今天我们就是送第一批货过来的。”苏晓辉给她说了今天到县城的目的。 听说是上来送货，梁阿姨好奇地问道：“你们动作很快啊，卖了多少钱？” 苏晓辉很高兴地说道：“卖了一百八十二块钱！” 梁阿姨有些吃惊：“嚯！这么多？快赶上我三个月的工资了！” “主要是捉到了两只水鱼，这两只水鱼就卖了124块钱！” 他本来不想说水鱼的事，毕竟这是个意外收获，以后不可能经常有的，但想了想，还是一并说了出来。 “那其他也卖了50多块，很不错了。” “第一次肯定会多一些，以后可能就没有那么多了。” 苏晓辉说到这个的时候，其实心里也一直在想：只要有钱赚，后面别人肯定也会模仿的。关键这个和出海捕鱼还不太一样，鱼塘和水田里的黄鳝、泥鳅，总有捉完的一天。 “这个毕竟也不是长远之计，你就没有点其他的想法？”梁阿姨问他。 “想法倒是有，就是觉得还不够成熟。”苏晓辉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梁阿姨鼓励着说道：“那你说说看，说不定我们也能给你参考参考。” 以他前世农业学校毕业的背景，加上后来几十年的见识，他觉得这时候搞大棚种植应该是条很不错的路。 但是，种什么呢？怎么种？怎么卖出去？这些问题，他都还没有认真去想过。 “阿姨，我想搞大棚种植，你觉得怎么样？” “你还懂得大棚种植？这个要科学种植呢！可不能靠算出来。”唐琳调侃了他一下，刚才还觉得他像个神棍，现在突然听他说想做大棚种植，怎么感觉那么不真实？ 这妮子，就是记仇！ 李国勇就不懂大棚种植是什么，好奇地问道：“晓辉，你刚才说什么？什么种植？” “大棚种植，简单来说，就是搭棚子，然后在棚子里面种东西！”苏晓辉用最通俗的说法给他解释了一下。 “种东西还要搭个棚子啊？那不是脱裤子放屁？”说到最后，李国勇已经是小声嘀咕，毕竟有女孩子在旁边呢。 唐琳笑笑没说话。 等他们把这个问题说得差不多了，梁阿姨才开口说道：“大棚种植的技术我是不懂，但是大棚种植的这种方式，我知道六七十年代就有了，不过基本都是在北方，我们南方好像很少见。” “嗯，南方天气没有那么冷，也少风沙，很多人都觉得没有什么必要用到大棚。” “那你为什么又想到要做大棚种植？” 梁阿姨的想法，实际上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的确，像云海的气候，一年四季，高温、高湿的时间挺长的，冬天真正冷起来的天数，加起来也就个把月，所以看起来大棚是没有什么必要。 “阿姨，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搞大棚，我就可以种一些价格贵的反季节蔬菜、水果或者花卉。” 前世读过农校，做过瓦工，搭建一个普通的大棚，应该不是很难。 “你的想法很好啊，做一些与别人不同的东西，可以减少竞争嘛！” 第19章 百货大楼 本来梁阿姨想让他们吃完午饭再走的，但苏晓辉说还有事情，坚持要走，她也就没有再挽留他们。 临走的时候，梁阿姨从阳台的晾衣杆那里拿下两吊腊肉，用报纸包好后装进袋子，让他带回家。 “阿姨，不用了，我家里也做有腊肉。” “我这个腊肉也是自己做的，不是花钱买的。你要是不拿，那你就把那两条鱼拿回去！”梁阿姨用他刚才的说辞将了他一军。 苏晓辉傻了眼，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嘛！没有办法，只好接过了梁阿姨递过来的袋子，嘿嘿一笑，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阿姨！” 从梁阿姨家出来，苏晓辉没有马上去酒店拿空桶，他还想在县城逛一下。不过，在逛街之前，他要先把今天卖鱼赚的钱分一下。 “国勇，这次捉的鱼一共卖了182块钱，扣掉2块4毛的船票钱，还剩179块6毛。凤娇昨天也去摸田螺了，你看分她多少合适？剩下的我和你平分！” 小妹这次也是和他们一起干活的，肯定要给她分钱的，但是怎么分，他有点为难，最主要还是因为苏凤娇是他亲妹妹。 “晓辉，我就觉得你不够爽快，啰里啰嗦的。按我说，扣掉2块的船票钱，剩下180块钱，每人分60块钱，不就完了吗？”李国勇倒是三下两除二就把钱分好了。 “那这样你不是吃亏了？” “吃什么亏啊？如果不是你带着我，我根本就赚不了这个钱，要说亏也是你亏。我觉得，凤娇以后如果愿意跟着我们一起捉鱼，那我们仨就一起赚钱好了。” 好吧，只要李国勇没意见，那他苏晓辉肯定也没什么问题。 ———————————————— 从云海客运码头开往西山乡码头的客船，要下午3点半才发船，趁着这个空闲时间，苏晓辉决定和李国勇去走一下百货大楼。 云海百货大楼是县城里最大的国营零售商场，楼高三层，原来是建国初建成的云海戏院，70年代才改成了现在的百货大楼。 这里是很多云海人逛街必去的地方，因为里面吃、穿、用，啥都有，云海人常说：百货大楼，应有尽有！ 商场一楼主要是卖果脯饼干、日用品，对了，自行车和电视机也是在一楼售卖；二楼主要卖金银饰品、钟表和书籍；三楼卖的是布料、成衣和床铺用品。 本来他俩挺想在一楼看看自行车和电视机的，但经过这些柜台的时候，营业员看着他俩的模样，根本不搭理他们。这也正常，毕竟这时候的自行车和电视机都是需要凭票购买的，而且价格昂贵，他俩一看就不是能购买的人！ “走，去二楼看看！”苏晓辉看着营业员爱理不理的态度，觉得好无趣，打算去二楼看看。 刚走出二楼的楼梯口，就看到大厅的中央有几个简单的玻璃柜台组合，里面摆放着金银饰品。 和后来的金饰店不同，这时的金银饰品柜台的营业员，男女比例差不多，而且大部分是中年人。 苏晓辉瞄了一眼，柜台里的金银饰品，款式都比较简单，数量也不算多。在柜台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块小黑板，写着：今日金价：54.14元\/克。 高昂的价格，让李国勇很惊叹：“晓辉，这个金价好贵啊！我们忙死忙活赚的钱，都买不了几克金子。” “嗯！”苏晓辉只是应了他一声。此时的他正被柜台里的一条项链吸引住了。 这条金链子款式非常简单，但如果能再配上一个心形的吊坠，应该会很好看。 就在他想靠近再多看几眼时，柜台里的一个中年女人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而且还在旁边的男营业员耳边低语了几句。他们说话的内容，苏晓辉并没有听清楚，但是‘村佬’两个字的“云海街话”却是清楚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所谓“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虽然云海不大，但云海县城和下面各个乡镇的人讲话，都各有自己的腔调，区别还是很明显的。云海县城里讲的话，本地人一般称之为“云海街话”，乡镇下面讲的话，他们称之为“xx话”，这个“xx”是指乡镇的地名，比如他们西山乡人讲的话，就是“西山话”。所以，在云海一听某个人讲话的腔调，基本就知道他（她）是城里还是乡镇下面的人。 小说里主角在被鄙视后，扔出一张银行卡，狠狠地打脸鄙视自己的人的场景并没有在这里出现。重生前，苏晓辉也从电视里偶尔看过这种狗血桥段，可惜，现在的他并没有钱。 李国勇对这些金银饰品兴趣并不大，他戳了戳苏晓辉的手臂，指着前面的文体用品柜台说道：“晓辉，我们去前面看看！” 文具有什么好看的？ 走近之后，苏晓辉才知道他为什么想到这边来逛。 文体用品柜台除了圆珠笔、钢笔等一些常见的文具用品，在角落处还摆放着篮球、乒乓球拍之类的体育用品。 李国勇想过来看的，应该是柜台里摆着的那把“老工字”气枪，这把气枪太普及了，苏晓辉看到拿气枪的，基本都是这一款。 苏晓辉的大舅也有一把，他还拿来玩过，没事就对着烟头和苍蝇练枪法。这种气枪用的是铅弹，在村里，他们平常就用来打打鸟或者野兔之类的东西。 不过，这种枪也挺危险的。他们隔壁就有两个村，为了争一个山岭的归属，经常发生械斗。前年，两个村子的年轻人又大打出手了，这一次闹得很大，有一个愣子，直接拿气枪把对方一个人的眼睛打瞎了。 对方村子的年轻人顿时炸了毛，你拿气枪是吧？那我就拿火铳！最后，擦枪走火死了人。 李国勇是很想买一把这个气枪的，三十多块一把，他口袋里的钱够买！ “晓辉，你说买一把这个枪，怎么样？” “算了吧，太贵了！李叔知道你要买这个，估计能把它给砸了。” 苏晓辉知道，再过几年，公安就要把这些枪支收缴了。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了解李国勇的脾气，隔壁村那个年轻人就是前车之鉴。 前世，在外面瞎晃荡多年的小舅告诉他，时代变了，认真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逛到最后，苏晓辉花十来块钱，买了个上海产的钻石牌闹钟。 第20章 你真是狡猾狡猾的 回家的时候，因为船是顺流而下，速度比早上快了好多。 他们二人靠在船头的栏杆上，望着江上的风景，耳边不时传来江水拍打在船舷上的哗哗声。偶尔客船还会遇到逆流而上的货船，两船交汇的时候，能清楚地看到货船上的船工与他们招手示意。 “国勇，回家后，你一定要让李婶知道你今天赚了不少钱！” “干嘛？” “李婶知道了，村里其他人才会很快知道你赚钱了啊！” “……” 李国勇有点不好意思，他娘这个人，嘴巴不够严实，藏不住事，家里有点风吹草动，都喜欢去和别人说。 他有点尴尬地对苏晓辉说道：“我娘这人是比较那个，我回去一定不告诉她这个事情。” “别啊！你一定要告诉李婶！” “为什么？”李国勇这就有点不明白了。 “我们要让村里的人都知道黄鳝赚钱，那样他们空闲的时候肯定都会去掏黄鳝。等他们捉了黄鳝，估计也不好卖。最后肯定会让我们帮卖，到时我们直接把他们的货收过来，价格嘛，比西山市场的价格低一点就好！”苏晓辉把他的盘算告诉李国勇。 “我艹！你真是狡猾狡猾的！” 下午5点不到，他们就回到了石莲子村。 回家前，苏晓辉拿出袋子里的一吊腊肉，让李国勇带回家。李国勇也不客气，把腊肉挂在扁担上，挑着胶桶往家里走去…… 苏晓辉回到家的时候，他爸正蹲在厅堂的地上给他的长锯上油保养，他妈坐在门口的矮凳上摘着菜。小妹还是在织她的毛衣，不过可能前面织错了，因为她正在拆一段已经织好的衣袖。 看到他手上拎着袋子走进了大门，小妹很兴奋，问道：“哥，你回来啦？带了什么好东西？” 说完，她起身从苏晓辉手中抢过了袋子。 等她打开袋子的时候，见到的却不是她想象中的果脯零食，而是一吊腊肉，她有点失望地问道：“怎么是腊肉？” 梁阿姨自己做的腊肉，挺大块的，他估摸了一下，这吊腊肉起码有两斤的样子。 他爸妈看着小妹手中拎着的腊肉，一脸愕然：说好去卖鱼的，怎么又拿着腊肉回来了？还是他妈先问了他：“哪里来的腊肉？你买的？” “朋友送给我的，国勇也有。”云海人有冬天腌制腊肉的习惯，朋友间也经常会把腊肉作为礼品拿来送人，所以苏晓辉说的也是合情合理，他妈也就没有再打听下去。 跑了一天，蓬头垢面，满脸疲惫。苏晓辉拿着家里唯一的那只搪瓷脸盆，从水缸里舀了半盆冷水，认真地洗了一把脸。 这只搪瓷脸盆用得有些年头了，也摔过几次，好多地方都掉了瓷，掉瓷的地方，露出灰白色的疤眼，挺难看的！ “妈，这个脸盆这么破了，买个新的吧！” 一直以来，苏晓辉就不喜欢搪瓷的东西，主要就是摔过之后，掉瓷的疤眼特别难看，还生锈。不过从小到大，搪瓷的杯子、搪瓷的饭盆、搪瓷的脸盆，一直伴随着他的日常生活，直到后来有了不锈钢和塑料的杯子、脸盆。 “不是还能用吗？新买不用钱啊？”他妈呛了他一句。 说着话的功夫，大姐挑着一担水回来了。 “姐，我去挑吧，你歇一会儿！” “小辉，水缸已经满了，不用挑了。” 前世，他们家是在建了新房子后，才在院子里挖了水井，现在还是要到村头的大水井去挑水。 前几天在婚宴酒席做了陈河的助手，大家都知道他会做菜。现在家里一到煮饭烧菜时间，大家都习惯的看着他。不过，重生前他就喜欢研究做菜，只不过是做点家常便菜，倒也简单得很。 “凤娇，你去厨房淘米煮饭，我来炒菜。” 这时的石莲子村，每家每户灶里烧的都是禾杆苗，小妹不小心抓了一把湿的禾杆苗塞进灶膛，厨房里瞬间浓烟滚滚，小妹被烟呛到，跑出了厨房，结果还被他妈骂了一顿。 这就是村里的烟火味！ 刚好有那吊带回来的腊肉，苏晓辉切了一块，做了一个腊肉炒蒜苗，厨房的菜篮里有自家种的小土豆，可以做一个煎土豆饼，再炒一个菜心，晚饭的菜就算解决了。 这是重生后第一次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虽然饭菜算不上丰富，但他却吃得津津有味。 看到他妈好像不太舍得吃菜，他夹了几块腊肉，放在他妈的碗里。 黄春梅对儿子给自己夹菜感到挺诧异的，印象中，她儿子不能说不孝顺，但做事往往缺少主动，如果是往常，他多半就是坐在那里埋头吃饭，听着父母的唠叨。 “妈，怎么啦？吃菜啊！你们也吃！”说完，他也给小妹夹了一筷子的腊肉。 苏晓辉也给自己夹了一块腊肉，梁阿姨做的是广式腊肉，有一点点甜味，味道可以！ “妈，我刚才说的那个脸盆，你去买个新的吧，我给你钱。” “挣了几块钱就开始显摆了是吧？对了，你今天去卖鱼，挣了多少？” “182块。” 听到他说今天卖鱼挣了182块钱，一桌子的人都吓了一大跳，他爸反应过来后，有点不确定地问了他一句：“多少？？” “182块，除了2块钱的船票钱，180块分成三份，凤娇也分得60块！”苏晓辉给他爸解释了一下。 “哇！哥，我也有钱？！！” 苏凤娇听说自己也分到了60块钱，激动得声音都变了。60块钱啊，她爸干活好几个月才能挣这么多呢！ “阿辉，你没有骗我们吧？黄鳝、泥鳅这么值钱？”他妈就怕他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主要是那个水鱼值钱，不过这个事情你们知道就行，别说出去！” “水鱼那玩意还值钱？城里人喜欢吃这个东西？”他爸觉得不可思议。 “你记得别乱花钱，你爸请看地先生来过了，他说我们家在村尾的那块地适合建房子，等钱够了，我们就在那里建新房。”他妈又提起建房子的事情。 “妈，建新房的事情，以后再说……凤娇，这几天你帮哥做一件事。” “什么事？” “你这几天见到村里的人，就把我卖黄鳝赚钱的消息传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啊！他们如果知道了，也去捉黄鳝，那我们不是亏了？” “没事，你就按我说的去做！” 第21章 又见陈文蓉 本来以为有了闹钟，就不用天不亮就醒来，结果早上5点多，窗外又传来了公鸡打鸣声。让苏晓辉更恼火的是，其它的鸡在这只公鸡打鸣后，也此起彼伏地叫唤起来。 “天亮之后，一定要问问这只公鸡是谁养的，改天搞个鸡公煲，吃了它！” 反正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打鸣就打鸣吧，他从垫被里抠了两团棉絮，塞进耳朵，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8点半，他才从闹钟的响铃声中又醒了过来。 昨晚他妈就告诉他，今天早上，他们要去翻一下家里的地，再过几天就可以种玉米了。 昨天从李叔那里拿了两条草鱼，还挂着账呢，他怕事情太多，忙起来就忘了，所以打算今天先过去把账给结掉。 今天天气还是可以的，因为有太阳，感觉挺暖和的，就是有一点点干燥。苏晓辉最怕的就是干燥的天气，因为每到天气干燥的时候，他就特别容易流鼻血。 走到半路的时候，他看到路旁的水田边有两个人正在挖东西，仔细一瞧，原是下垌屯的李德保和李德贵。李德贵平时专门在市场里卖一些蛇啊、蛙啊之类的东西。 苏晓辉估计他们是在抓田鸡。果然，等他凑近一看，竹篓里已放了好几只田鸡。 田鸡，他们村里的土话也叫“蛤乸”，个头比一般的青蛙要大。即使在八十年代，石莲子村的野生田鸡也是很少的，不过蛇倒是很多，银环蛇和眼镜蛇很容易见到。 “德保叔，德贵叔，你们好！” 苏晓辉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梅烟盒，这是晓军哥结婚时给他的，里面还剩有几根烟，苏晓辉给他们每人分了一根。 李德保正蹲在田埂边，手上没有干活，他接过苏晓辉递来的香烟后，马上就从口袋里掏出火柴，把烟点上了。 李德贵没空抽烟，就顺手把烟夹在了耳朵上，他手上正拿着一把和“洛阳铲”差不多的小铲在田埂上掏洞。 “小辉，听说你和小勇去卖黄鳝、塘角鱼，赚了不少钱？”李德保吐了一口烟，笑眯眯地问他。 李婶真给力，才过了一个晚上，消息就传出去了！ “没呢，我们运气比较好而已，刚好碰到一个做水产买卖的老板，就把货便宜卖给他了！” 在他们聊着天的时候，李德贵已经从洞里掏出了一只田鸡，放进了竹篓里。 掏完这个泥洞后，李德贵把小铲放在地上，然后直接坐在了田埂上。手有点脏，他把手上的污泥在田埂的草皮上擦了几下，才拿起夹在耳边的香烟，叼在了嘴里。李德保把自己的烟递了过去，让他把香烟点着。 点烟的时候，苏晓辉注意到李德贵右手的食指和小指都缺了一节。 李国勇和他说过，那是他在抓蛇的时候，被蛇咬伤了，然后自己切掉的，听起来很血腥，他也不知道真假。 听他们说到卖黄鳝的事，李德贵拍了拍裤腿上的脏泥，说道：“我也到县里卖水产的地方看过，他们那里卖的价钱是比我们西山要贵，不过，买黄鳝、塘角鱼的人也不多，这个钱难赚得很！” 李德保可不管好赚还是难赚，他直接跟苏晓辉说道：“小辉，要不下次我捉到黄鳝、泥鳅，就直接卖给你？价钱你说多少就多少。” 苏晓辉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有点为难地说道：“我先去问一下国勇。” “没事，我就当你答应了。对了，你要田鸡吗？搞两只回去？” “不要了！” 苏晓辉婉拒了李德保，他爸妈不喜欢吃田鸡。 再过几年，田鸡就要成为“国保”动物了，不过，人工养殖的田鸡和牛蛙也会多起来了。 李德保起身拎着竹篓，跟在李德贵身后，继续找田鸡洞去了。 苏晓辉也站了起来，可能是蹲得太久，腿有点发麻，他甩了甩脚腕，才迈步向李国勇家走去。 刚进院子，阿黄就迎了上来，还是喜欢围着他打转。他没有穿袜子，阿黄流着哈喇子的舌头往他脚上凑的时候，冰凉冰凉的！ “走开！你恶不恶心啊？”苏晓辉瞪着阿黄骂道。 阿黄睁大着狗眼，无辜地看着他，那种感觉有点像前世网络上流行的那句话：怎么滴？玩不起啊？ 李德才正在院子里清洗鱼箱，苏晓辉与阿黄的打闹，他已习以为常。 苏晓辉也不是真的讨厌阿黄，相反，他是很喜欢阿黄的，平常还时不时地带点东西给它吃。不过，重生后的这些日子，好像自己还没给它带过东西呢，下次不要忘了！ “叔，国勇呢？” “别提了，家里那头牛前两天不是和别的牛‘斗角’了嘛，可能伤到了，昨晚不知道它发什么疯，把牛栏门口那堵墙撞倒了。国勇去找根叔来帮砌墙了。” 根叔是村里有名的‘泥水佬’，附近村子的人要砌个墙、搭个灶，也都喜欢找他。 等了好一会儿，李国勇才回来。不过，他是一个人回来的，没有看到根叔。 “怎么啦？根叔呢？” “爹，根婶说根叔到震雷村帮人家建房子去了，过几天才回来！” “真是‘屋漏遇着雨’啊！国勇，你去找几根竹子，先把倒掉的地方拦一下。”李德才有点无奈，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等根叔有空了。 “晓辉，你来多久了？你等我一下，一会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李国勇对根叔今天来不来砌墙一点都不关心，“不就是一堵墙嘛，牛又不会跑了！” 苏晓辉不理他，他问李德才：“叔，那些倒掉的砖还在吗？” “在啊，我都叠好在那边呢！” 他走到牛栏那里，看到了那些砖竟然是红砖，不过都是比较旧的砖头，再看了一下其他没有倒的墙，原来是单体墙，而且是12的墙。如果就是做牛栏，也没有什么，不过毕竟时间久了，又潮湿，被莽牛一撞，就倒了。 在砖的旁边，李德才都已经准备好了石灰和细沙。 苏晓辉走回到院子，告诉李德才：“叔，我来砌这个墙吧！” 李德才一脸不信：“小辉，你还懂砌墙？” 他当然懂砌墙！ 吩咐李国勇先去搅拌灰浆，苏晓辉再跑去小叔家借了一把砖刀。 在他带着砖刀回到李国勇家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孩子正和李德才说着话，李婶也站在旁边。 李婶看见了他，喊了一句：“小辉，你来啦？” 听到李婶的喊他的声音，女孩子转过了身子，苏晓辉一愣：这不是陈文蓉吗？ “文蓉，你也在啊？”他打了个招呼。 第22章 祝你生日快乐 听到苏晓辉直接叫她的名字，陈文蓉的脸微微有点红了，不过她没有应他，她和苏晓辉又不熟！ 李叔和李婶见他这么自然地叫陈文蓉的名字，还以为他俩早就认识了呢，正奇怪陈文蓉为什么不应他，接着李国勇就揭开了谜团。 李国勇刚才正好从牛栏那边走过来，恰巧听到了苏晓辉叫陈文蓉的名字。 他不满地叫道：“晓辉，你还说不认识我表妹，我看你和她很熟嘛，“文蓉”！” 后面“文蓉”两个字，他是模仿了苏晓辉的说话声，但在苏晓辉听来，这个声音太肉麻了，自己怎么可能会这样叫陈文蓉的名字？不可能的！ 李国勇的调侃，让陈文蓉的脸更红了。 李婶这时才知道苏晓辉和陈文蓉其实不熟，不过她总觉得苏晓辉看她这个表侄女的眼神有点不对，怎么感觉他俩很熟悉的样子？难道是错觉？ 苏晓辉从李婶的口中得知，原来她有事，一大早就去了陈屋村。陈文蓉家就在陈屋村，与石莲子村隔得也不是很远。 陈文蓉她爸陈绍明和李婶是表亲的关系，论辈分，陈文蓉要叫李婶一声表姑呢。 陈绍明正打算请人砌一个猪舍，听李婶说她们家今天请了根叔帮忙砌牛栏的墙，就让陈文蓉跟着过来，见面和根叔说一下砌猪舍的事情。 不过，到了李家，才知道根叔今天没空过来，她正打算跟李叔、李婶打过招呼就回家的。 “陈文蓉，你过来帮我一个忙！”李国勇忽然叫住了打算回家的陈文蓉。 陈文蓉一脸不解，不知道李国勇为什么叫住了她，她能帮他什么忙？ “爹，灰浆搅拌好了，你也过去看一下吧！”李国勇把大家的心思拉回了正题。 大家一起往牛栏那边走去。 “小辉，你真的会砌墙？”李德才感觉还是不信。 苏晓辉没有说会，也没有说不会，他正看着那堆砖头，低头想着东西呢。 原来砌的是12的墙，倒掉的这面墙，并没有砌到顶，按照砖的数量，大概是一米六或者一米七的高度。红砖的数量就是这么多，还是重新砌回12的砖墙，不过苏晓辉决定砌12的丁字墙，那样剩下的高度可能只有一米五，应该问题也不大。 看着苏晓辉在熟练地在给地面找平，李德才有一种错觉，怎么感觉像个苏晓辉像个老师傅一样在做工？以前没听说他会砌墙啊！ 李国勇和他爹不一样，自从上次看了苏晓辉做菜，他现在再看到苏晓辉砌墙，不但不会有什么怀疑，甚至觉得这个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吊线，摊浆，放砖，敲平，刮缝。 堆在地上的红砖逐渐变少，砖墙在慢慢变高。 看着苏晓辉的表现，李德才和李婶对视了一下，眼神里充满了惊讶！ 陈文蓉跟着他们过来，但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李国勇好像也忘了为什么要叫她过来。 她有点羞涩地看着苏晓辉的脸，因为出汗的原因，他的头发微微被打湿了，汗珠挂满了鼻尖。 李国勇把陈文蓉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嘿嘿一笑：“晓辉，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因为是单体墙，所以砌得还是很快的。等苏晓辉把最后一块砖敲上，李德才觉得他砌墙的水平，并不比根叔差，甚至一些细节的处理比根叔做得还要好。 “叔，你看怎么样？” “小辉，你这个跟谁学的啊？手艺这么好！” “跟我小叔学的！”的确是小叔教他的，不过是在前世。 李德才觉得这堵墙完全可以按照根叔的工钱给他结人工：“小辉，不能让你白干活，我结人工给你！” “叔，不用了，一点小事而已！” “这怎么行，该多少就多少，不能让你白出力。” 苏晓辉还是坚决不愿意收李德才给的人工钱，不过最后李德才也不愿意收他的草鱼钱。 “小辉，国勇跟着你，我们很放心，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带带他。” 李婶的话，差不多就是让李国勇以后跟着苏晓辉干了。 其实，就算李婶不说，他也会带着李国勇的，毕竟前世和重生后的交情，深着呢！ 李德才想了想，对一直不怎么出声的陈文蓉说道：“文蓉，小辉的水平我觉得不比根叔差，砌个猪舍绝对没有问题，要不让他去帮你们家砌猪舍？” 陈文蓉刚才看着苏晓辉干活呢，当然知道他的水平，不过她又不能决定这个事，最后还不是她爸说了算。 李婶觉得由她过去亲自和陈绍明说，应该问题不大。 中午的饭是在李家吃的，苏晓辉亲自下厨做的菜，陈文蓉也留了下来一起吃饭。 “小辉，你这个番茄鱼做得不错啊，不过不太像我们这里的菜！”李德才是养鱼的，对吃鱼还是有点心得的。 “嗯，这个菜是云林那边的做法。” 陈文蓉吃着饭，心里想的却是：他怎么懂那么多东西！ 吃过饭，陈文蓉要回去了，李婶也打算跟着她一起过去。 苏晓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叫李婶他们等他一下，他要回家拿点东西。 他是跑着回家，又跑着过来的。回到家的时候，他爸妈还问他干嘛去了呢，他都没有怎么说话，拿起东西就又过来了。 “走吧！” 李国勇肯定也是跟着苏晓辉一起去的。李婶跟他们年轻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半路的时候，还遇到一个熟人，就停下来和那人聊了一会儿。 苏晓辉他们三个人在前面慢慢的走着。 “晓辉，刚才你跑回家干嘛去了？”李国勇还没见过他这么急的样子呢，以往哪怕碰到李友德，他也是一副风轻浪平的样子。 “没什么，我就回去和我妈说了一声，我有事晚上迟点回家。” “国勇，国勇！”身后传来了李婶叫儿子的声音。 李国勇听他妈叫得挺着急的，折身向他妈跑去，苏晓辉和陈文蓉也停了下来，打算等等他。 “陈文蓉，明天就是你生日了，这个给你，祝你生日快乐！”说着，他递给了陈文蓉一个小礼品，昨晚他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张牛皮纸来包这个礼品的。 “啊！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陈文蓉非常的诧异。 当然知道你生日啊，1968年1月28日，明天就是你的18岁生日呢！ 他没有回答，陈文蓉也没有接他的小礼品，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你俩等等我……”李国勇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了过来。 苏晓辉就这样递着盒子，陈文蓉轻轻瞪了他一眼，在李国勇准备跑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她伸手接过小礼品，塞进了外套口袋。 “咦？文蓉，你脸怎么那么红？晓辉欺负你啦？” “没有，路走得有点急而已！” 哼，他就是欺负我了！ 第23章 未来的老丈人不信他 陈文蓉家在陈屋村的村尾，单独的一户人家。 她们家原来也是住在村里，当初她爷爷分家的时候，她们家分得老宅那边的两间厢房。小孩子还小的时候倒没有什么，等到她哥陈建军和她慢慢长大之后，住房的问题就变得尴尬起来。 到了1978年，她爸陈绍明咬咬牙，借了钱，在现在的这块地上建了一排瓦房，后来瓦房前面的空地也砌了围墙，成了一个院子。 前两年，陈绍明在院子外的空地上建了一个猪舍，常年养几头猪，每年卖猪的收入使得她们家的生活得到了不少的改善。 她哥陈建军只读完初一，就不愿意再读书，说“要出去闯闯”，不过晃荡了两年之后，现在还是回到了村里跟他爸一起养猪。 前些日子，陈绍明不知听谁说养母猪生崽赚钱，所以他决定再砌一个猪舍，多养几头母猪。 他们来到陈家的时候，陈绍明正在院子里剪铁丝。 “绍明，在做什么呢？”论起来，李婶应该是陈绍明的远房表姐。 “是红姐啊！我打算剪点铁丝扎一下猪舍的那个门，时间久了，它有点脱落了。你不是早上刚回去吗？怎么又得空过来啦？”李婶其实叫郑燕红，苏晓辉叫她李婶，是按照李叔那边的辈分称呼她。 “你早上不是叫文蓉跟我过去找根叔嘛，好巧不巧，根叔这几天都没空。德才问你急不急，如果很急的话，小辉也懂砌墙，就让他来帮你砌猪舍好了。”李婶给他解释了自己又过来的原因。 “小辉？”陈绍明一脸疑惑，小辉又是谁？ 李婶指着站在李国勇旁边的苏晓辉，说道：“呐，他就是小辉，苏庆忠的大儿子。” 陈文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姐旁边，她先跟李婶打了个招呼，然后拉了一下她姐的衣袖，轻声问道：“姐，他不是那个……” 陈文蓉捏了一下她的手，暗暗使了个眼色。 陈文琴没有再说下去。 陈绍明看着苏晓辉，一脸惊讶：“红姐，你和我开玩笑的吧？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砌墙？” “我怎么会和你开玩笑，文蓉也在，不信你问她！”还真的给她猜对了，如果自己不跟着过来解释一下，苏晓辉估计已经被骂个狗血淋头了吧？ “爸，他真的会砌墙，我刚才亲眼见到的！”陈文蓉告诉她爸。 “去去去，你一个小孩子，哪里懂得是不是会砌墙？”陈绍明还是不相信苏晓辉。 “绍明，你的意思是我骗你？”李婶有点生气了，这人怎么这么固执，自己骗他有什么好处？ “我没说你骗我，可能你也不懂砌墙的事，还是等我有空再去找根叔吧。” 陈绍明有点生气，李德才也真是的，糊弄人也不是这样糊弄吧？要不是亲戚，他早骂起来了。 苏晓辉站在一旁，看着陈绍明生气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暗一笑。 他这个未来老丈人，脾气那是真的又臭又倔，除了陈文蓉，其他儿女平时可没少挨他的骂。 话说到这，李婶连招呼都没打，就生气地走了。 苏晓辉他们一看，觉得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和陈绍明打了个招呼后，也转身走了。 看着转身离开的苏晓辉，陈文蓉有点懵，她爸这就把客人气走啦？ “爸，你真是的！表姑陪我过来，就是怕你不相信，她可以给你解释一下。你看看现在，估计把表姑气得够呛吧？”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只有你们才会相信苏晓辉一个小屁孩会砌墙。根叔去哪里做工了？他们有没有和你说？”陈绍明还是在坚持自己的判断，对陈文蓉的埋怨，他还在嘴硬地撑着。 陈文蓉没有回她爸的问话，径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孩子……” 陈文蓉双手插着衣服的口袋，坐在床沿边，一只鞋尖不停地踢着地板，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气。 咦？口袋里有东西！ 她拿出一看，是刚才路上匆忙塞进口袋的那个小礼品。礼品外面包着一张牛皮纸，还有一个用红色毛线打成的蝴蝶结。 还挺有意思！ 她正想拆开包装纸，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门口就传了了陈文琴的声音：“姐……” 她连忙把礼品重新揣进了口袋里，不过，陈文琴已经看到了她的动作，问道：“姐，你揣进口袋里的是什么东西？给我看看！” “没什么，哪有东西？”陈文蓉一口否认。 陈文琴可不信，她明明看到姐姐往口袋里塞东西了的，所以，她诈了一下陈文蓉：“姐，你肯定撒谎了，你只要一撒谎，就会不自觉的摸自己的鼻子，你刚才都摸鼻子了！” 陈文蓉伸手摸了一下鼻子，矢口否认：“哪有……” 她这才反应过来，上陈文琴的当了！ 陈文琴伸出手掌放在她的面前，没有说话。 陈文蓉没有搭理她，而是自己掏出了那个礼品。 她先解开那个蝴蝶结，然后小心翼翼的拆开那张牛皮纸，里面是一只长方形的白色小盒子。 “姐，里面是什么？”陈文琴很好奇。 “我哪里知道？我不也是刚刚才打开的啊？” 说完，她轻轻地揭开盒子，出现在她们眼前的是一只发夹，准确地讲，是一只镶钻的金属蝴蝶结发夹。 发夹非常漂亮，陈文琴拿着它走到房间的门口，对着外面的阳光比划了一下，只见发夹上镶嵌的水钻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出五彩斑斓的颜色。 “姐，这是谁送给你的？” “没谁送，我托国勇哥在县城帮我买的！”陈文蓉说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姐，你骗鬼呢！……哦……明天是你生日，一定是苏晓辉送的，对不对？”陈文琴一副“我已了解”的表情。 “嗯！” “姐，他怎么知道你生日？国勇哥告诉他的？” “不会吧？国勇哥都不知道我生日呢！” 奇怪！李国勇都不知道她的生日，那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生日的？ 看着手中的发夹，陈文蓉微微有点发呆。 “姐，别管了，送就送了呗！你不想要啊？不要给我！” 陈文蓉不理她，把发夹揣进了口袋里。 第24章 三叔要找他们家换地 苏晓辉和李国勇是跟着李婶离开陈屋村的。 在路上，李国勇有点不高兴，跟李婶说道：“娘，表叔这个人太倔了，感觉都听不进别人的话。” 李婶到现在气都还没消呢，她不高兴地回道：“他爱信不信，我还不想管这个闲事呢！……小辉，你也不用生他的气，以后不搭理他就是了！” 李婶还在叨叨絮絮地为苏晓辉打抱不平，听到她说“以后不搭理他就是了”的时候，他心里嘿嘿一笑，想着：“我敢吗？这不是还有人家闺女吗？” 李国勇看着他的表情，挤眉弄眼地奸笑了一下，倒也没有说话。 他们回到李国勇家后，李婶添油加醋地把这事告诉了李德才。李德才有些生气，因为陈绍明竟然说他“糊弄人”，个狗日的！ 苏晓辉要回家的时候，李德才告诉他，明天可能要抽干鱼塘里的水，然后捞完最后一些鱼，他叫苏晓辉明天早点过来帮忙。 ———————————— 回到家里，他妈正在厅堂里摘菜，看到他从外面回来了，讥讽道：“啊！我们家的大忙人回来了！” 他妈生气的原因，估计是中午的时候，他跑回来拿东西，当时太急，根本没有和他妈好好说话。 咳！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妈这个人这么记仇？ 大姐坐在厅堂角落的矮凳上，正教着小妹怎么织毛衣的袖子。小妹织这个袖子有好几天了吧？怎么织了又拆，拆了又织？ 晚饭的菜还是他来做。 在厨房里，他看到碗柜旁边的挂钩上竟然挂着一块五花肉，有两斤左右吧。 现在菜市场上卖鱼、肉和蔬菜的商贩，还不像很多年以后那样，什么东西都是顺手一装进塑料袋就完事。 他现在手上拎着的五花肉，就是用晒干的蔺草扎着的。 蔺草，也叫灯芯草。云海的格木乡，就盛产灯芯草，它是当地织草席的重要原料，格木乡很多人家里都是从事草席加工的，织出的草席远销本省和周边的广南、湘南等省。 他把五花肉拎到厅堂，问道：“妈，谁去买的五花肉，怎么买那么大块？”，现在五花肉的价格少说也要一块八一斤，这里差不多就四块钱了。 “你爸拿回来的，说是你三叔送过来的。” “三叔好端端的，干嘛要给我们猪肉？” “我怎么知道？等你爸回来，你问他不就知道了？” 他妈有点不耐烦。 等他做好饭菜，摆上桌之后，他爸才从外面回来了，跟着他爸走进门的还有三叔。 “爸，吃饭了……三叔，你吃没有？一起吃啊！” 三叔看了一眼桌上的五花肉煸土豆片，他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这个五花肉可是花了自己三块多钱呢，肉疼！ “你们吃，你们吃，我已经吃过饭了。”三叔一边说，一边又忍不住看了一下那盘菜。 这么早就吃过饭了？怎么现在的人，每天不是吃饭，就是在去吃饭的路上？ 他们吃着饭，三叔就在旁边无聊地枯坐着，没有电视看就是这样。 不能让三叔这么尴尬地坐着啊！苏晓辉明知故问地问道：“三叔，你有事？” 三叔挠了挠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开了口：“二嫂，是这样的，小军不是结婚了嘛，你弟妹的意思是既然他结婚了，年后最好分家让他自己过。” 苏晓辉问的话，三叔却是跟他妈聊起来了，看来他也知道黄春梅说话的分量。 三叔在家族里排行老三，但他却是三爷爷的大儿子。 晓军哥是三叔的大儿子，就因为他，苏晓辉的排行才变成了老三的。重生后，一听到别人叫他三哥，苏晓辉的脑壳子就隐隐发胀。 “三叔，这是你们家的事啊！要分家，难道不是三爷爷出来主持吗？” 苏晓辉猜不出三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说是叫他爸去旁听一下，倒也正常，可是现在怎么是和他妈说这个事？ “小军不是还有两个弟弟嘛，过几年也要结婚了，我就想着把家里的田地分成四份，他们三兄弟一人一份，我们两老一份。我们家水田本来就少，现在又要分家，我就想着拿光头岭那的七分旱地，换一下二嫂你在蝙蝠岭的那块地。我刚才已经问过二哥了，他说你同意的话，他就没有意见。” “我说呢，干嘛平白无故干嘛送肉过来，原来是想换地！”小妹在旁边小声嘀咕。 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妈听了三叔的话，脸色顿时一沉，看着他爸不说话。 他爸一脸的尴尬，因为三叔的想法挺过分的。他们家在蝙蝠岭的那块地尽管只有四五分那么大，但那块地是在岭脚，是很容易就从旁边的河里引来水，把旱地改成水田的。而三叔的地虽说有七分，但是在岭顶，就只能种种玉米、红薯。 看着他妈不说话，三叔可能也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过分，所以他又说了一句：“二嫂，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多补一块菜地给你！” 他妈还是不说话！ 三叔站了起来，讪讪一笑道：“二哥，二嫂，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三叔出门离开了，他妈才生气地骂道：“苏庆忠！你什么意思？你想做好人，让我做坏人是吧？” 他爸自知理亏，只能在一旁陪笑着不说话。 他妈也只是骂几句而已，三爷爷的几个儿子，除了小叔对他们家客气一些，其他几个堂叔都一个德性，在村上明里暗里地挤兑他们家，不就是欺负他爸老实吗？ “80年分田到户，不是你三奶奶使坏，我们家至于得那么少的水田吗？” 联想起当年的事情，他妈更加忿忿然。 苏晓辉忽然想到大棚的用地，心里一动，问道：“妈，我们家在光头岭也有地吗？” “有啊，和你三叔家的地连着呢，他的算盘打得真是精，那个地怎么样，他还不清楚吗？” “地是连在一起的？那我们家的地有几分？” “五六分这个样子吧！你问这个干嘛？” 如果他们和三叔换了地，那两块地加起来就有一亩多，刚好可以搞一个大棚。比起蝙蝠岭，光头岭这边的地在岭顶，更加平整，面积也更大。离家也近，管理起来方便多了。 “妈，要不我们和三叔换地吧！” 第25章 ‘哑婆’想把鱼卖给他们 听到苏晓辉说要和三叔换地，他妈愣住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有点担心地看着他，问道：“阿辉，你是不是生病了？” 其他人也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小妹还大声嚷嚷道：“哥，你脑袋是不是被牛踢了？” “去去去，你脑袋才被牛踢了呢……妈，我这两次去县里，看了市场上的一些东西，我想搞大棚种植！” “什么种植？”他妈没有听清他说什么。 他耐心地给大家介绍：“大棚种植，就是搭棚子，在里面种蔬菜、瓜果之类的。” “瓜果蔬菜，不搭棚子也可以种啊，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嘛！”他妈倒是和李国勇一样的看法。 “不一样的，以后你就知道了。如果和三叔换地，光头岭那边我们就可以有一块一亩多的地，刚好可以搭一个大棚！” “你什么时候还懂这个？” “我在县里认识有人，到时候他会指点我的。妈，相信我，和三叔换了那块地，不过你和我爸到时候要拿捏他一下，把那块菜地也要过来，别吃亏了！” 听他说要拿捏一下三叔，他爸笑了一下，骂道：“你去哪里学来的这些歪门邪道？” 苏晓辉“嘿嘿”一笑，没有应他爸，总不能说是后世学的吧？ 他姐在突然旁边插了一句：“小辉，做这个大棚很花钱的吧？” 他想过了，做竹木的框架，自己动手搭架子，应该能减少很多成本。 “这个一时半会说不清，有空我告诉你们，明天李叔要清鱼塘，凤娇，你去吗？” “去啊，我要去！” ———————————— 第二天，苏晓辉醒来的时候，小妹竟然还在睡觉。 奇怪，难道公鸡不会把她吵醒的吗？ 等他差不多刷完牙的时候，小妹才打着哈欠，施施然从房里走了出来。 “爸妈他们呢？”他刚才看了一下灶台，锅里有煮好的粥，应该是他妈起来煮的。 “玉米地还差一点才翻完土，爸妈和大姐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到中午就翻完回来。” “哦。凤娇，我问你个问题，早上那个公鸡打鸣不会吵醒你吗？” “不会啊……辣只衣……塞屋瘦呢！”小妹刷着牙，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说什么。 苏晓辉一头雾水，问道：“你在说什么？‘辣只衣’是什么鬼？” 小妹停下了刷牙，很认真地说道：“我是说‘不会啊，那只鸡在屋后呢！” “……”是了，小妹住在房子的前半截，他爸在中间砌了墙，是很难听到屋后的声音。 “哥，你被那只公鸡吵醒啦？它是‘哑婆’养的。‘哑婆’人挺好的，你不许打她公鸡的主意！” “我是偷鸡摸狗的人吗？！” ‘哑婆’是盛吉叔的娘，她嫁到他们村的时候，就已经是个哑巴。年轻的时候，不知道村里人叫她什么，他只记得从自己懂事开始，村里人就都是叫她‘哑婆’。 盛吉叔是‘哑婆’唯一的小孩，他爹去世得早，是他娘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拉扯大的。不过，他长大后，对他娘算不得好，有时候还打骂，村里人说起这个，都是唏嘘不已。 好吧，鸡公煲是没得吃了！ 苏晓辉和小妹来到李国勇家的时候，李德才从大队（就是村委）借来的抽水机，正开足马力地把鱼塘里的水抽出来，排到附近的水田里。 “叔，估计还有多少鱼？”苏晓辉从口袋里掏出烟，给李德才递了一支。重生后，他倒是越发娴熟地使用交际利器——香烟。 烟是五毛钱一包的红梅，是他昨晚特意跑去村口的小卖部买的。当时小卖部的老板健生叔还非常惊讶，因为村里抽烟的人，基本都是买八分钱一包的经济牌香烟。 再陌生的人，一两根烟之后，差不多就会变得像多年的老熟人了。 “哥，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小妹看到他在给李德才分烟，很是诧异。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 小妹向他翻了个白眼，走开了。 鱼塘的水抽干后，苏晓辉跟着李德才他们下了鱼塘。 李德才常年捕捞，塘里的鱼实际上已经所剩无几，今天之所以要抽干水，就是因为剩下的这些鱼撒网都比较难捕，再说，李德才也想趁机清理一下鱼塘。 鱼塘边来了很多围观的村民，按照村里的习惯，鱼塘主人在抓完养的鱼之后，就会开放鱼塘给大家，让大家去抓一些虾、黄鳝或者塘角鱼之类的，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运气好的时候，也有可能在一些泥洞抓到一两条放养的大鱼，这时鱼塘主人也不会说什么。 “凤娇，等一下我和李叔他们去抓放养的鱼，你就去捉那个黄鳝和塘角鱼，记得要快，要不等一下放开给大家抓的时候，你就什么都捞不着了。”苏晓辉先吩咐了一下小妹。 鱼塘的淤泥不算很深，苏晓辉和李国勇一起拖着一个大塑料桶，慢慢地走着。和李德才不同，他俩既抓放养的草鱼、鲢鱼，也捉黄鳝、塘角鱼，偶尔还有一些田螺，泥鳅倒是很少。 差不多到中午的时候，放养的鱼抓得也差不多了，李德才就让围观的村民进去摸鱼塘，这个“摸”字倒是非常的准确，反正各凭运气吧。 苏晓辉和李国勇还想撞撞运气，或许泥洞里会有黑鱼呢，不过掏了个遍，黑鱼没有，水蛇倒是有几条。 他们总共抓上来的放养鱼有两百多斤，李德才把他们放在鱼箱里养着，打算年前把它们卖完。 剩下的五斤黄鳝、十斤塘角鱼，就是苏晓辉他们的战果了，不过有点少，先养着吧。 “晓辉，这点鱼，有点少啊！”李国勇在井边给苏晓辉摇着水，让他清洗一下污渍。 “也不算少，我家那个鱼塘是因为常年不捕捞，黄鳝、塘角鱼多一些很正常。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德保叔已经跟我说了卖鱼的事，我猜这两天就会有人来找我们了。” 苏晓辉洗好后，又换了过来，由他摇水给李国勇清洗一下。 “呀～呀～呀”几声含糊不清的说话声从身后传了过来，苏晓辉回头一看，是‘哑婆’在那里说话。 ‘哑婆’手里拿着一个小桶，里面有一些黄鳝、塘角鱼，她伸出手指比划着，嘴里还咿咿呀呀地想表达什么。 苏晓辉不懂她要讲什么，只好问道：“国勇，她想讲什么？” 李国勇也不知道‘哑婆’想说什么。 “凤娇，你过来一下！”苏晓辉喊了一声小妹，她还在鱼塘边看人家捉鱼。 小妹小跑了过来。 “呀～呀～呀……” 小妹竟然能听懂‘哑婆’的哑语，告诉苏晓辉：“哥，她说想把这个鱼卖给你。” 第26章 这是白鳝啊 “晓辉，收吗？” “收啊！现在我们圩上黄鳝应该是卖6毛一斤，塘角鱼5毛一斤，田螺1毛8一斤，我们就按照这个价格收他们的鱼吧。不过，要先挂账！” 小妹比划着告诉‘哑婆’，苏晓辉他们愿意收她的鱼，还把鱼的价格也告诉了她。 ‘哑婆’很高兴，又在咿咿呀呀地比划着。 她桶里的鱼其实不多，估计就是在鱼塘边抓到的。李国勇拿秤称了一下，有一斤八两的黄鳝，两斤的塘角鱼，总共2块8分钱。 李国勇找他弟要来了一个废旧的作业本和一支笔，把这笔账记了下来。 小妹告诉‘哑婆’，等鱼卖了后，就可以过来结账了，‘哑婆’听了后，高兴地拎着小桶走了。 可能是‘哑婆’走了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其他人，后面又来了几个婶子，不过她们每个人手里差不多都是一两斤鱼的样子。 只要不是死鱼，苏晓辉叫李国勇都收了下来。 “晓辉，这点鱼，除掉收鱼的成本，也赚不了多少钱啊！” 上次赚了60块钱之后，现在李国勇的胃口明显变大了。 “上次是因为运气好，那两只水鱼值钱，要不也只是赚几十而已！” 运气，运气，那么容易得到的东西，那还叫运气吗？ “要不下午我们去那条河里再找找？说不定你运气好呢？不对，应该是凤娇运气好，上次就是她先发现的水鱼！” 中午吃好饭，李国勇跟他爹说了一声，如果有人来卖鱼，就帮他们先收着，他们要出去一下。 小妹跟在他们后面，问道：“哥，现在那么冷的天，水鱼都躲到泥里面去了吧？怎么找？” “我们去滩涂那边找找，你们要留意淤泥上有没有两排均匀的爪印。” 苏晓辉说了一个比较简单的技巧。 李国勇听了苏晓辉说的方法，然后在河边的滩涂找了好久，还去扒了好些杂草丛，但却一无所获。 他有点泄气，郁闷地说道：“晓辉，还是你说得对，这个的确要靠运气！” “不要气馁，我觉得后面卖鱼给我们的人会更多。” “哥，前面好像有人。”小妹突然打断他们，指着前面的河汊处说道。 到那边的距离有点远，看不清谁在那边，不过好像有小孩子的吵闹声。小河现在的水是不深，但有点冷，别是一些小孩子在玩水，掉到河里就不好了。 等他们走近一看，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带着几个七八岁的小孩，正拿着泥巴在砸滩涂上的一个人，边砸还边叫着老‘哑婆’，被砸的那个人身上满是污泥。 “哥，是‘哑婆’！她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在这里？” 苏晓辉也看到了，被砸的人是刚刚还在卖鱼给他们的‘哑婆’。‘哑婆’由于说不了话，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她也只能愤怒地在那里咿咿呀呀而已。 “小兔崽子，谁教你们砸人的？”李国勇在旁边骂了起来。 “关你屁事啊，我教的！怎么啦？”那个少年和李国勇对骂了起来。 “你谁家的小孩？你过来，我去找你家大人，让他们教教你怎么做人！”苏晓辉制止了李国勇，一个小孩子，没必要和他在这里吵。 “我艹，你又是谁？轮得到你来做‘二叔公’？”那少年说话确实是不干不净，句句带脏字。 “晓辉，他好像是李友德的表弟，我上次见他跟李友德在一起玩耍的。”李国勇告诉了他这个少年的身份。 那个少年也听到了李国勇的话，不屑地“哼”了一下，弯下腰捡起一块泥巴，又去砸‘哑婆’。 “你这人怎么这么下作的？连老人都欺负！”小妹看不过眼，说了他一句。 “三八婆，这个也关你的事？” “哥，他说话好恶毒。”小妹被气得不轻。 少年竟然讥笑起来：“你哥有屁用，还不如我做你哥哥，嘿嘿！” 说到最后，他竟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实在不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 我艹！苏晓辉本来一直觉得这不过是几个小孩子顽皮吵闹而已，没想到这少年是个小混蛋啊！尤其这最后一句话，已经触到了他的逆鳞，他顿时暴怒起来，抄起身边的铁铲，快步走向前去，抓着少年的衣领，目露凶光地喊道：“你踏马的再说一遍，你是谁的哥哥？！” 少年显然被他吓住了，但是还嘴硬地喊道：“有种你就打我，你不打我，等我回去找我表哥，看到时候谁挨打！” “哈哈哈，你去问一下你表哥，我会怕他？我再问你一遍，你踏马的是谁的哥哥？” 苏晓辉没有问到答案，因为少年竟然被吓哭了。 “我艹，怂包！你和‘瘌痢头’倒是半斤八两！”李国勇边骂还边拿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脸。 苏晓辉放开了他，骂了一句：“滚！” 少年边哭边跑，还回头嚷嚷道：“你给我等着！” “哥，你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要打他呢。” “怎么会，我吓他而已。” 李国勇却是知道他真怒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苏晓辉暴怒的样子。 那几个小孩子也走了，小妹走过去扶着‘哑婆’，帮她看看有没有伤到。 “呀～呀～呀”‘哑婆’对着小妹激动地比划了一番，小妹问了她几句，她点点头。 “哥，‘哑婆’说她刚才想过来找黄鳝，那几个小孩看到了她，就喊她老‘哑婆’，还拿泥砸她，后来还从河里赶了几条水蛇来咬她。” “凤娇，你带她去李叔家，打水给她洗一下，天很冷，别着凉了！”吩咐完小妹，他拿起铁铲，想和李国勇再往前看看。 “国勇，刚才凤娇说那些小孩想赶蛇咬‘哑婆’？” “好像是，你刚才又不问她？现在她都走了，要不我过去问一下？” “嘿嘿，不用问了，国勇，我们运气又要来了。” “什么运气，你是说那些水蛇？” “冬天哪来的水蛇，应该是江里跑过来的鳗鱼，就是那个白鳝。它们应该还在草丛那边，我们去看看。” 俩人走到刚才‘哑婆’站在的滩涂，将上面的草丛一个一个地扒开。 “晓辉，在这里！” 苏晓辉跑了过去，果真看到草丛跟的淤泥那里躺着一条五六十厘米长，体黒腹灰白的‘蛇’，真是白鳝啊！ 他把白鳝抓进桶里，感觉个头蛮大的。 李国勇很高兴，这个运气真是太好了！‘哑婆’刚才说了不止一条‘蛇’，那就是还有白鳝！ 俩人扩大了搜找范围，还真的又抓到了一大一小两条白鳝。 按理说现在的气温，白鳝应该是在洞里冬眠啊！不过，可能是这几个小孩过来玩，惊醒了他们，他们还以为是蛇呢。 上次是水鱼，这次是白鳝，老天果真厚待重生的自己！ 第27章 年前又赚一笔 “玛德，怂货！”李国勇狠狠地骂了一句。 刚才那小混蛋哭着说要回去找他表哥，他俩还以为李友德会找过来，结果鱼都抓完了，不要说人，鬼都不见一个。 可话又说回来，要不是遇到这几个小兔崽子，可能也搞不到桶里的这几条好货，一想到这里，他就有点激动：“晓辉，你觉得这个白鳝到了县里，能卖几个钱？” “野生的，怎么也得十来块一斤吧？”苏晓辉也不是很确定。 看着他俩带回来的几条白鳝，李德才有点郁闷，自己辛辛苦苦养鱼，一年到头，做生做死，还不如他俩到池塘里摸摸，去河里抓抓。 “啊！又有人来卖鱼了？” 刚才他们去滩涂那边溜达的时候，又有几个人来卖鱼，除了黄鳝、塘角鱼，还有了一些泥鳅，李德才都帮他们一一登记好了。 他们把鱼称了一下，黄鳝竟然有十八斤，塘角鱼有二十二斤，泥鳅也有五斤。看来，卖鱼的村民应该是在其他地方捉到了不少的鱼，要不单单在李德才的鱼塘里，不可能有这么多。 “国勇，把这三条白鳝称一下！” “哥，这个是什么鱼？怎么看着像蛇一样？”小妹刚才是送‘哑婆’回家了，又折了回来，一进院子，就听到他们说要称白鳝。 “这个其实是鳗鱼，不过我们都喜欢叫它白鳝。” 三条白鳝，竟然有七斤六两。虽然不一定能像上次的水鱼那么值钱，但肯定也不会太差。 “叔，明天我还要带两条草鱼到县里，明早我再过来称！” 估计这是年前最后一次送鱼上县城了，快到年了，也要准备准备过年的事情。 “咦？文蓉，吃饭没有？” 苏晓辉正想着和小妹先回家，“文蓉”两个字就突然跳进了耳朵里。 他回头一看，不是陈文蓉，还有谁？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呢！ 陈文蓉是和她妹一起过来的。 她今天穿的还是那件洋红色的外套，重生后，自己第一次见到她，她当时就是穿着这件外套和弟弟妹妹一起看的电影。 不过，今天她头上多了一个镶钻的蝴蝶结发夹。 “哥，她那个发夹真好看，改天你也买一个给我呗！” “什么发夹？”李国勇刚才在弄那杆秤，不清楚他们在聊什么。 “喏，那个女孩头上的发夹啊！国勇哥，你觉得漂亮吗？”小妹指着陈文蓉，告诉他。 李国勇盯着陈文蓉头上的发夹看了一会，突然骂道：“晓辉，你个狗日的！” 李德才听到李国勇爆粗口，扬手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骂道：“你骂谁呢？” 李国勇捂着后脑勺，躲开了他爹。 小妹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就骂起来了？ “哥，国勇哥为什么骂你？” “凤娇，我跟你说，你哥……” 李国勇话还没有说完，苏晓辉就踢了一脚过来…… 两天前，云海百货大楼。 刚走出百货大楼，苏晓辉就带着李国勇去了对面的小巷子。 那里有一排低矮的瓦房，瓦房虽然破旧，但由于是临街的房子，大部分都已经被那些小个体户租了下来，开着各种各样的小店。 他们进了一间不是很起眼的日用品小店，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感觉像个杂货铺。 一进店，店老板就迎了上来，微笑着问道：“小伙子，你们想买什么？” “老板娘，有没有那种金属的镶钻的发夹？”苏晓辉直接说了自己的要求？ “有啊！” “在哪里？我可以看看吗？” 老板娘从身后的货柜里，给他拿出了几个镶钻的蝴蝶结发夹。款式只能说差强人意，不过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外面的猪肉才1块8一斤，这个发夹要5块钱，可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了下来。 “晓辉，你买这玩意干嘛？送给凤娇？” 当时苏晓辉没回他话，他还以为真的是送给苏凤娇的呢，狗日的！原来是送给陈文蓉的，不过，他什么时候送出去的？ 陈文蓉走到他们跟前，瞄了苏晓辉一眼，问道：“表姑丈，我爸让我来问你，根叔什么时候有空……” 李德才有点奇怪：“昨天不是说了吗，根叔这几天都没空。你爸也真是的，小辉的手艺那么好，他竟然不相信，个……” 他也觉得当着人家女儿的面骂她老子，有点太那个，后面几个字也就没有蹦出来。 “哦！”李德才说了半天，陈文蓉“哦”了一声，却没了下文。 他正想问陈文蓉，她爸有没有改变主意，她已经和其他人打招呼去了：“晓辉哥、国勇哥！” “哥，你认识她？”小妹有点好奇。 “哦，这是文蓉姐。” “文蓉姐，你好！” “你好！” 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之后，陈文蓉就带着妹妹回去了。 苏晓辉和小妹也回家了。 “哥，你认识文蓉姐？” “嗯！” “你怎么认识她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 “哥，你说说呗，文蓉姐好漂亮啊……” “……” ———————— 苏晓辉和李国勇又是坐船到的云海县城。 除了要卖给饭店的鱼，苏晓辉还带了两条草鱼和一大篮的蔬菜，都是他妈自己种的。 鱼送到饭店的时候，宋经理也很高兴：“小苏，你们前两天送过来的鱼，卖得很不错，几道新菜都挺受欢迎的。” “宋经理，今天有几条好货，不知道你们要不？”苏晓辉揭开桶上的盖枝，给他看里面的白鳝。 “白鳝！你们哪里搞来的？现在这种天气，很难抓的！” “嘿嘿，运气好，在河滩那边抓到的。” “现在冬天，15一斤吧，平常市场里一般卖13块。” 这个价格很不错了，苏晓辉没有再讨价还价。 按照现在的市场价格，这次卖得了161块6毛，除掉收货的成本钱和船费，还剩143块6毛，每人可以分48块。 “宋经理，年准备到了，送点我们自己种的菜给你尝尝，可以的话，以后这些菜我们也是可以提供的！” 苏晓辉给宋经理留下了一条草鱼和半篮子的蔬菜。 宋经理看到桶里还有一条草鱼，自然知道他要把鱼送去梁姐那里。 第28章 思路要改变 今天是星期三，工作日。 苏晓辉是中午去的梁阿姨家，这个点正是吃饭、休息的时间。李国勇不愿意和苏晓辉一起去，因为去到梁阿姨家，他总感觉不自在。 苏晓辉没有勉强他，但他们二人约好了等会碰头的地方。 看着他拎进来的草鱼和那半篮蔬菜，梁阿姨又开始在抱怨他给自己添麻烦，这点倒是和他妈挺像的。 “阿姨，你别唠叨了，这是自家种的菜，不快点吃完它，也会变老的，那就吃不了了。” “就你借口多！”梁阿姨有点无奈。 “阿姨，小琳姐呢？还没有放假啊？”苏晓辉没有看到其他人，随口问了一句。 “她要上班到除夕当天，不过她姐这几天可能要回来了！” “哦，回来人多热闹点！”这句话没啥营养。 梁阿姨好像也不太愿意多说大女儿的事情，岔开话题问道：“小辉，你上次说的那个大棚的事情，想得怎么样了？” “前两天我三叔还说要和我们家换地，如果换得成的话，刚好可以做一个一亩的大棚。” “面积这么大？那要花不少钱吧？”梁阿姨有点意外，还以为他要做个小一点的棚子呢。 “我算了一下，一个一亩的大棚，可能需要300多块钱吧。这两次卖鱼，赚了一点钱，到时候我再去借一点，就差不多了。” “这年头，哪有那么容易借钱的？大家都不容易的！” “嗯，不过我相信事在人为！” “小辉，上次你说过这件事后，我也问了你唐伯伯，他倒是建议你改变一下思路。” “？”苏晓辉看着她，不明白改变思路是什么意思。 “你唐伯伯的意思是，你可以先做一些示范，示范成功赚钱了，别人自然会学你，你后面就做个中间商，这样不比你什么都亲自去种植好吗？” 咦？这不是现在自己卖鱼的模式吗？梁阿姨的话，就像穿透迷雾的阳光，一下子让他脑海里的思路清晰起来，万物皆可‘卖鱼’嘛！ 梁阿姨起身走回了房间，没一会儿就出来了，伸手递给他一个信封。 “小辉，这是三百块钱，你拿着。既然你下定了决心，就好好去做。” 苏晓辉没有接她递过来的钱，这笔钱太大了！ 梁阿姨见他犹豫着不拿钱，笑笑道：“拿着，算我借给你的，你以后要还的！” 苏晓辉没有再矫情，接过了信封。 这钱有点重手啊！ 梁阿姨本来要他先吃完饭再走，不过想到李国勇应该也没吃饭，他就没有留下。 在百货大楼，苏晓辉找到了又在看气枪的李国勇。 李国勇一直拿着气枪瞄了又瞄，他却有点心不在焉。 “晓辉，这把枪真带劲！要不买一把？” “你以后想去劳改的话，就买一支！” 李国勇吓了一跳，“不会吧，买支气枪，跟劳改有什么关系？” “……以后公安机关也会收缴气枪的，这个东西会伤人，要劳改的。” “你说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晓辉陡然一惊，怎么把后世的事情说出来了，还好李国勇没有追问。 直到坐上回家的船，苏晓辉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国勇以为他在梁阿姨那里遇到了什么难题，也不太好问他。 “晓辉，你什么时候送陈文蓉发夹的？”李国勇找了个让他高兴的话题。 “去文蓉家那天的路上。” “我……你俩……她怎么会拿你送的东西啊？你俩又不熟！” “因为昨天是她十八岁生日啊！” “我都不知道她生日，你竟然知道？！难怪昨天这傻姑娘戴那个发夹来我家，说是找我爹有事，我看是来找你的吧？”说到这里，他有点忿忿不平，凭什么？我是她表哥啊，竟然向着外人，一点都不仗义！ “你真的喜欢陈文蓉？可是我那个表叔很固执的，你不怕啊？”李国勇还是有点好奇。 陈绍明固执怕什么，前世不也同意陈文蓉嫁给他了？不过，好像有点不一样，前世陈文蓉嫁给他的时候，他可是有铁饭碗的！ 我靠！忘了这一茬了！ 算了，只要陈文蓉不变就好。 “别说文蓉的事了，我和你说正事。” “什么事？” “我想过了，可能我们前面的思路有问题，比如水鱼和白鳝能赚钱，我们原来的想法是不要告诉别人，但是现在想想是不对的，我们应该让他们知道，只要我们有销售渠道就好，你说呢？” “还有，我们应该找更多的买家，避免只有一个宋经理，万一被人家截胡了，那怎么办？” 苏晓辉一口气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回到家，三叔正坐在厅堂和他爸、妈聊天。 “三叔！” “小辉啊，听说你和德才家的小子又到县里卖鱼去了？赚了多少啊？” “还行，每人赚了几十！” “多少？！！” “每人几十啊！”怎么感觉三叔耳背了一样？ “这么赚钱啊？几天功夫，比我们辛辛苦苦几个月赚的还多！”三叔有点羡慕嫉妒，当然没有恨，没办法恨起来啊，现在还在求人家呢！ “小辉，我们刚才和你三叔商量过了，我们把蝙蝠岭那块地换给他，你有什么想法吗？” 苏晓辉向他爸使了一下眼色，他爸摇了摇头！ “三叔，你上次说可以多补一块菜地？” 三叔有点郁闷，自己的这个堂侄，怎么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傻头傻脑的，现在精得像鬼。 “小辉，你三叔就这一块菜地，补了给你们，三叔家里菜都没得吃了。” 呵呵，当自己傻的吧，谁不知道三婶到处开荒弄菜地？ 他也不是真的想要这块菜地，只不过想让三叔明白，自己家也不是随便给他们欺负而已。 三叔算是得到了满意的结果，起身要回去。 “阿福，吃了饭再走吧。”他爸招呼了一声，三叔叫苏庆福。 “不了，二哥，今天小军说，收泽泻的那个人出事了，我现在正头疼家里那些泽泻怎么办呢。” 泽泻？中药？ “三叔，你刚才说泽泻怎么啦？” “以前我们这边的泽泻都是固定的一个人来收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一直都不见他来，这都好几个月了，再不来，这些泽泻怎么办？” 第29章 谈成大买卖 “爸，我们家竹林那边还有多少老毛竹？” “去年卖过一批，估计也没剩多少了，你问这干嘛？” “搭建大棚啊！我打算做竹木框架的，要用不少竹子的。” “要不问一下你大舅那边？”他妈插嘴说道。 “大舅家离我们这边有点远，竹子不好拉过来！” “那你怎么办？” 自家的竹子不够的话，也是可以去买的。石莲子村竹子多着呢，几乎每家每户都有。 “我来想法子吧，爸，你们抽时间把那块地平整一下，明天我可能要去一趟玉州，回来我再划线做基坑。” “小辉，这么大的事，要不要问一下你小叔？” 小叔一直在外面做‘泥水工’，他爸觉得应该问一下可能会比较稳妥一点。 “爸，没事，我在县里找有人教我做这个，到时候如果有技术问题，再让他出面好了！” 他爸妈对建大棚本来就有意见，总觉得这是个新鲜的东西，好在他也没有告诉他们建造的成本，要不，他们肯定坚决不同意。 ———————— 这是重生后，苏晓辉第一次来到玉州县城。云海和玉州同属玉州地区，十几年后，云海会分出来，成立地级云海市。 玉州县城就在云海的隔壁，可他也换乘了两次车，才来到玉州中药材批发市场。 “小哥，想要什么药材？进来看看？” “小兄弟，我这边的货也不错，来看看吧？” “小哥……” 药材市场里，苏晓辉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本来他想和李国勇一起来的，不巧，今天李德才要去卖鱼，李国勇也去帮忙了。 他在一间看着规模比较大的店铺前停了下来，门口摆满了装货的蛇皮袋，蛇皮袋的口都敞开着，露出各种各样的药材。 “老板，这个泽泻怎么卖？”他抓起一只泽泻闻了一下，有一点点硫磺的熏味。 “2块3一公斤！” “这么贵？” “全市场都这个价！” “老板，我有便宜的泽泻，你收吗？” “不收！” “……” 我靠，这么直接的吗？ 苏晓辉又换了几家，他问药材价格的时候，那些老板都还算热情，等他一问人家要收货吗，那些老板立马冷下脸不理他。 又走到一间店铺门口，有好几个人正围在一起看药材。 “老板，你这个三七怎么卖？” 老板说了个价格，苏晓辉站得远，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那几个人却发出了惊呼声：“价格又涨了？！” “没办法，文山那边过来的价格就贵！” “这个泽泻呢？” 一听到‘泽泻’两个字，苏晓辉赶忙竖紧了耳朵。 “这个是今年的新货，2块3一公斤。” “广泽泻的价格也这么贵啊？” “大哥，这已经很便宜了，如果是川泽泻、建泽泻，那还要更贵一些！” “那我再看看……” “大哥，你别走啊，价格好商量……” 刚才问价的那个人转身要走，却不小心与苏晓辉撞在了一起。 苏晓辉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撞他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是身后的人扶了他一把，才没有摔倒。 “你眼睛长……”扶人的那个人正想骂他，等看清他的面孔之后，一脸疑惑地问道：“小辉，怎么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伯伯，是你啊？” 却是上次在梁阿姨家吃生日宴时遇到的陈伯伯。 “我陪朋友过来看看药材，你怎么在这里？” 苏晓辉这才看清了刚才撞到他的那个中年男人：长得挺精神的，西装革履，大背头。 “老连长，别站这里了，找个地方坐一下。” 仨人在市场门口找了个小饭店坐了下来，这时，他才发现‘大背头’还带着一个年轻人。 “小辉，我刚才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人收泽泻，不过好像他们都不感兴趣！” ‘大背头’男人笑了一下：“他们见你脸生，以为你是同行，当然对你不感兴趣！” 苏晓辉恍然大悟。 陈伯伯笑着给他介绍：“小辉，这是我和你唐伯伯的老战友赵国权，他在羊城可是开中药厂的！” “赵叔叔好！”赵国权看着比陈伯伯要年轻许多。 “国权，这是海光的侄子苏晓辉。” “小兄弟，我刚才听你说要卖泽泻？” “嗯，我们云海的泽泻，品质也是不错的！”说完，他掏出了几个泽泻，这是昨晚去三叔那里要来的。 赵国权拿起泽泻观察了一会儿，称赞道：“不错，比刚才那边看到的还要好一些。你家种的？” “我们村里种的，有十来亩的量吧！赵叔叔，你要买泽泻？不知道我们村的泽泻入不入你的法眼？” “国权，买谁的不是买，只要价格合适，质量过关，照顾一下自己人也无妨。” 赵国权笑笑，“在商言商，同等质量之下，我当然选价格合适的！” “赵叔叔，1块9，我把货拉到玉州给你。” “1块7，我大概要四千斤的量，你帮我把货送到云海县城就行！” “1块8” “1块7毛5” “好，就1块7毛5！”昨晚他问过了，往常三叔他们卖掉泽泻的价格是8毛一公斤。 赵国权当着陈伯伯的面，给他付了200块定金，约定三天后把货送到云海火车货运站。 “小辉，国权，事情谈完了，该吃饭了，搞几杯？”陈伯伯又想喝酒了。 “老连长，等到了云海，我陪你喝个够，这里不方便！” “好吧，那就等回云海！小辉，你等会儿回云海还是和我们一起逛逛市场？” 苏晓辉想着以后大棚或许可以种中药材，现在趁机会了解一下药材市场也不错，就留了下来。 赵国权不愧是做药厂的，对各种中药材真的是了如指掌，不时给他指点一下各种药材的知识。 “赵叔叔，这个药材能在大棚内种植吗？” “可以啊，不过药性比野生的要差一些，当然价格会便宜很多，凡事有利有弊嘛！”，赵国权又问，“怎么？你想做大棚种植中药材？” “有这个想法，以后还希望赵叔叔多多指点。” “哈哈哈，指点谈不上，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吃过午饭，他们又逛了一圈市场，赵国权下了一些订单，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买三七。 第30章 收泽泻 苏晓辉本想坐火车回云海的，可惜火车不经过西山。不过，可以在建集镇下车，再换乘载客的边三轮回西山。 他最后还是坐汽车回的云海。 刚到家，他妈就告诉他，大舅那边的竹子有很多，随时可以去砍。 “妈，怎么有一块鱼肉？” “国勇送过来的，说是今天去市场卖鱼，剩下半边没卖掉，他砍了一半送过来。” 云海卖鱼的习惯，像草鱼这种，是可以杀了后，砍块卖的。 差点忘了，都没有给李德才结鱼款呢。 吃饭的时候，苏晓辉给他们说了自己打算收泽泻的事：“妈，我明天开始要收三叔他们种的泽泻，收来的货先放厅堂里吧！” “你要收什么？！” “泽泻啊，就三叔昨天说的那个泽泻。” “你是不是疯了？凤娇，你哥他说什么？” “妈，哥说他要收泽泻！” 他爸也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小辉，你怎么啦？今天去玉州遇到什么事了？” “庆忠，别不是阿辉遇到了什么污秽的东西，失心疯了？”他妈很是担心地问他爸。 大姐也很担心：“妈，上回隔壁的贵婶因为她儿子中邪的事，还去问了仙，小辉他没事吧？” “……” 什么跟什么啊，自己是个正常的大活人好不好！收个泽泻不是很正常吗？干嘛那么大反应？ 在弄清他的确很正常，没有失心疯之后，他妈依然很忧虑：“阿辉，这个事不好做的！你收货总要钱吧？再说，你卖给谁啊？” “原来的时候，村里的贵友叔也试过，花了几百块钱收了一批货，结果积压了好久都没卖出去，最后还是折本卖掉的，贵友婶差点没和他打起来！” “妈，我今天去玉州，已经找到买家了，他还付了200块钱的定金给我。” “真的？！！”大家都看着他，觉得不可思议。 “骗你们干嘛！”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200块的定金，小妹拿起钱数了一下，的确是二十张10块钱的人民币。 他们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 “可是收货要钱的，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他妈还是反对。 苏晓辉回了房间，把这段时间卖鱼得的钱、梁阿姨的借款和赵国权的定金全部拿了出来。除了买闹钟和发夹花了20多块，他现在手上竟然有600多块钱。 在现在来说，这是一笔数额很大的钱啊！他妈把钱拿在手上，感觉都有点颤抖。 “阿辉，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你不会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吧？” “妈，这里面的钱，有一些是人家借给我的，到时候要还的。不过我保证，绝对不违法！” “阿辉，你听妈说……” 他爸制止了他妈，说道：“春梅，我觉得小辉有分寸的，我们支持他就行了！小辉，你要我们做什么？” “爸、妈，你们和大姐、凤娇她们，先把厅堂清理一下，然后你去和三叔说一下，就说我要收大家的泽泻，不过我是先给他们3成的货款，到大后天我再结余款给他们。” 苏晓辉不想把李国勇落下，他打算去和他说一声。 刚走进李国勇家的院门，阿黄就跑了上来，苏晓辉给它带了一块骨头过来。 “国勇，我打算明天去收泽泻，你要一起吗？” 李国勇很奇怪，“晓辉，你怎么想起要做这个？” “反正闲着没事嘛！你卖鱼不是赚了一些钱吗？要一起搞吗？” “好啊！我……” 李国勇还没有说完话，李婶就在旁边插话道：“国勇，你那个钱不是交给我了，说是攒起来供你弟读书用吗？” “晓辉，我……”李国勇挠挠头，有点尴尬地看着苏晓辉。 “没事，没事！等下次再有其他机会我再叫你。” 其实李婶不愿意李国勇参与这件事也正常，毕竟贵友叔的前车之鉴，村里人都记得呢，再说，他妈一开始不也是反对吗？如果自己不是重生的，估计也不敢吧？ 所以他能理解李国勇，就算李国勇不参加，也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兄弟感情！ 苏晓辉倒没忘记把鱼款结给李德才。 回到家里的时候，三叔竟然已经在厅堂等着他。 “三叔，这个收购价格……” “小辉，今年的价格其实应该要涨一些了的，不过大家都是自己人，就按照往常的价格，8毛一公斤吧！” 像是害怕苏晓辉会反悔一样，三叔都没有在价格上讨价还价。 秤是他从李德才那边借回来的。 三叔卖掉的泽泻数量，总共是二百公斤整，160块钱，付3成，48块。苏晓辉还给他打了一张余款欠条，约定三天后付完尾款。 三叔拿着钱乐呵呵的走了。 苏晓辉收购泽泻的消息，像池塘里的涟漪一样，很快就传遍了村子。由于以前来收购泽泻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大家都害怕货会积压在手里，担心了好久。 现在突然听说庆忠家的小子要收购泽泻，大家顿时炸了锅，很多人连夜把泽泻抬到了他家。 当然，周围邻居，村里的其他人，也有看热闹的。 “这小子会不会像贵友一样，最后亏个底朝天？” “我就说嘛，你们上次看到他做了几个菜，就觉得他很厉害，要我说，他那是狗屎运！” “庆忠怎么会由着他胡来？” “春梅这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生了这么个败家的玩意，真应了古人说的‘慈母多败儿’啊！” …… 他们的议论，经小妹的八卦，多多少少还是传进了他爸妈的耳朵里。 他妈就是这样的性格，她的儿子，自己可以骂，别人骂，她可是要跳雷的！ 不过，苏晓辉劝住了他妈，有什么好生气呢？嘴生在别人脸上，还能缝了不成？ 到第二天中午，包括临近村子里的泽泻就收购完了，总共是2050公斤，有两吨多呢。 看着满厅堂的蛇皮袋子，苏庆忠既高兴，又有点担心，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苏晓辉就不一样，他看到的是白花花的钱再向他招手呢。 “爸，你认识有拉货的人吗？” “你八叔不就是开手扶拖拉机拉货的吗？” 对啊，八叔常年开着手扶拖拉机在县城和附近乡镇跑呢。 不过，他爸在八叔家却扑了个空，八叔去另一个镇吃席去了，今天刚走，三天后才能回来。 “小辉，要不我去找我同学吧，他帮人家开手扶拖拉机的。”大姐告诉他。 “你同学？谁啊？” “你不认识的，梁国峥，我初中同学。” “姐，你刚才说谁？” “梁国峥啊！”大姐有点奇怪，他干嘛一惊一乍的！ 当然激动啊！因为…… 第31章 如果能拿来砸人肯定很爽 因为他认识梁国峥啊！从重生前算起，他俩都认识有三十多年了。 大姐帮他找到梁国峥，约定后天过来拉货。 梁国峥第三天一大早是开着手扶拖拉机过来的。 “梁哥，这批货两车能拉完吗？” “等我来整理一下，应该能两车拉完！” 梁国峥人不高，大概170左右，人长得敦实，性格和李国勇刚好相反。 他力气很大，苏晓辉觉得很重的东西，他轻轻松松就能提上车。 “装不下了，再多放就太危险了。” “那行，梁哥，你拉着这车先过去。” 梁国峥驾车先走了，这种老式的手扶拖拉机，没有副驾驶座，根本搭不了人，苏晓辉只能另找车去县里。 本来他想让李国勇一起去的，但李国勇没空，他舅舅家的表哥结婚，他喝喜酒去了。 一开始他不想去，是李婶拿着扫帚问他：“你还想不想要亲戚？等以后你结婚，你舅不过来，我看你怎么拜堂成亲！” 云海的习俗：婚丧嫁娶，舅舅的地位是很高的。结婚的时候，舅舅是来主持婚礼的；丧礼的时候，假如是母亲去世，舅舅不来，是不能入殓的。 第一车货拉到火车站货运场的时候，赵国权带着那个年轻人正等在门口。 “小兄弟，你比约定的时间还要早半个小时，不错！我就喜欢你这种雷厉风行的性格。” “赵叔叔，不好意思，这台手扶拖拉机一车拉不完，等一下卸掉这车货，他还要赶回去拉第二车。” “这个不是问题，中午弄好就行。我还有事要处理，小张留在这里，剩下的事情你和他交接。晚上我们去指导员家吃饭，你也要过来啊！”小张就是他带来的那个年轻人。 在梁国峥的帮助下，一直忙到中午，他们才办通了托运手续。 “梁哥，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们先去吃个饭？” “小辉，不用客气的，我还要赶回西山，下午有个人要我去帮拉一车竹子。” “梁哥，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回到家，你告诉我爸，让他跟我三叔说一声，如果今天下午我能回去，今晚我就给他们结余款，如果回不去，就明天再结，你一定要告诉我爸啊！” “好！” 看着梁国峥的手扶拖拉机离开了货场的大门，苏晓辉和张兴民也走了。 张兴民就是赵国权的助理小张。 “苏先生，结款你是要现金还是支票？” “现金吧，云海这个小地方，支票估计很不方便！” “但是现金的话，你方便拿这么多吗？” “没事，方便的！” 苏晓辉和他去到一家农业银行的营业点，取出现金后，一清点，顿时傻了眼。2050公斤的货，1块7毛5一公斤的单价，总货款是3587块5毛，除掉200块的定金，还有3387块5毛。3000多块钱，重生前，就是大半个月的工资。问题是，现在是1986年，最大面值的钱，是10块的纸钞，300多张的10块钱啊！ 重生后，第一次得到一笔巨款，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刚才张兴民取钱的时候，那个柜台营业员可是频频看着他呢。 这么多钱，如果拿来砸人肯定很爽，但是要随身带着就比较烦人了。 “苏先生，我觉得你还是去办个存折比较好，安全一点。” “咳，想装逼都不装成了……” “什么？” “没什么，张哥，听你的，我去办个存折！” 为了以后取款方便，苏晓辉走了好远，才找到一个农村信用合作社的营业点。 80年代办存折，竟然不需要身份证件，也没有存折密码，更让他感到复古的是，里面的数字是手写的！手写的！ 走到营业点的门口，苏晓辉看了一下手中的存折，红色的胶皮外套，里面是一个活期存折，翻开内页，看着上面那串3387.50的数字，他在心里大喊，“耶～耶～耶！” ”苏先生，这里还有一份合同要你补签一下，货款的收据你也签一下名字！” 估计是张助理在事后提醒了赵国权，当时他们竟然没有签合同。 ———————— 下午三点，苏晓辉和张助理一起去的梁阿姨家。 客厅里，唐伯伯、梁阿姨、陈伯伯和赵国权都在，还有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 “兴民，你们事情办通啦？” “赵总，事情办好了！” “好，那就不谈工作的事了。老连长，指导员，今天是小年，我都好久没有见两位老领导了，今晚我们谁不醉不许走！” 陈伯伯在一旁哈哈大笑：“国权，我可是记得你的座右铭的：宁伤肝也不伤感情！” “老连长，你又笑我了……嫂子，今晚又要麻烦你做菜，我们这些大老粗，啥都不懂！” 梁阿姨笑笑道：“国权，我的厨艺现在可上不了台面，这不是大厨来了吗。” “谁？小瑜吗？” 赵国权看了看站在她旁边的唐瑜，不像啊！ “她？‘十指不沾阳春水’，让她做顿饭，都不知道我还能不能见到啰！” “妈～～有你这样贬我的吗？” “我说错了吗？” …… 陈伯伯倒是知道梁春红说的大厨是谁，“国权，你嫂子说的是小辉，今晚的晚饭就让他来做。” “小兄弟……” “你别老小兄弟大兄弟的，听着别扭，你就叫他小辉。我跟你说，小辉不单菜做得好，酒量更是了不得，今晚你估计要‘伤肝’了，哈哈！” “妈，他就是你说的小辉啊？” “是啊。” “看着普普通通啊，听我妹说得，好像有三头六臂一样！” “去去去，什么三头六臂，那么难听！小辉这孩子不错的，你这个做姐姐的，以后要多照顾照顾他。” ‘普普通通苏晓辉’登场了。 今天是南方小年，还是要做几道硬菜的。 “酸梅焖扣肉、糖醋鱼、白切鸡、柠檬鸭……菜好了，你们别只顾着聊天了，上桌吧，边吃边聊！”梁阿姨招呼大家吃饭。 “哇！妈，都是我喜欢的菜，我都好久没得吃过这些菜了！” “那我叫你别留在羊城，回云海，你又不听我的！” “妈……” 第32章 结余款 “来，今天是小年，大家先满上一杯……一切尽在不言中，干杯！” 唐伯伯叫大家满杯之后，还以为他要说一些祝福之类的话，结果就是‘干杯’，是他的风格。 “小辉，做的菜不赖啊，不输酒店的厨师，看不出来啊！” “国权，我就说了嘛，你别净吃菜啊，喝酒！” “老连长，我们的口号是什么啦？对～一致对外，干翻敌人！你怎么枪口对自己人啊？” “对～对～对！小辉，我跟你说，上次我是喝急了，今天我们要慢慢来！海光，你不许偏帮。”陈伯伯跟个小孩似的，还对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 “陈伯伯，赵叔叔，我爸上次刚住院，你们悠着点！”唐瑜有点担心她爸的身体。 唐伯伯倒是笑笑，“没事，我少喝点！” “来啊，小辉，满上！” 陈伯伯又在旁边鼓动！苏晓辉有点头疼，陈伯伯这是跟自己杠上了。 他站了起来。 “唐伯伯，阿姨，我先敬你俩一杯！”他重生后遇到的第一个贵人，是梁阿姨。 “陈伯伯，感谢您的帮助，我敬您一杯！”感谢什么？他知道陈伯伯心里肯定明白。 “赵叔叔，感谢您的关照，我敬您一杯！” 虽然只是3钱的杯子，但他也是连干了三杯。 “张哥，也感谢你，敬你一杯！”竟然还继续。 “瑜姐，我敬你一杯！” 苏晓辉连干五杯，这可是高度白酒啊！ “小辉，你慢着点，不要那么急！” “阿姨，没事！” 趁着这功夫，他倒是赶紧喝了点汤，吃了点菜，空腹喝酒，确实挺难受的！ “国权，咱不说虚的，以后买谁的药不是买？只要质量好，价格合适，你还是要多多关照小辉的……小辉，敬你赵叔叔一杯！” “哈哈，好！赵叔叔，我敬您！” 说完，又是一杯入喉。 “小辉，我听我妈说，你现在什么鱼啊，药材啊，什么都卖？” 坐他旁边的唐瑜看他喝得急，给他倒了杯热茶。 “瑜姐，我本来还想着说自己一步一步慢慢来，倒是唐伯伯点醒了我，我也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做一下中间商，可能会更好一些。” 重生后，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信息差。 “小辉，我跟你说，我认为未来中药材有一条很好的发展途径……就是搞人工培植名贵中药材……你是可以考虑一下大棚种植的！”赵国权不知道是不是喝急了，舌头有点打结。 “真搞这个，到时还希望赵叔叔多多关照。” “没问题啊，就是现在外面的这些中药材，你有好货，只要价格合适，我们一样可以继续合作的！”说完，他找了一张名片给苏晓辉。 ‘羊城利民中药饮片厂’，赵国权的公司。 喝到最后，陈伯伯和赵国权又搞起了‘内讧’，两人竟然都喝多了。 赵国权是被张兴民扶回宾馆的，陈伯伯还是那样子，坚决不要人送，要自己走回去。 “小辉，太晚了，现在去住宾馆也不方便，你今晚就在家里住吧……小瑜，你去收拾一下你妹的房间。” “阿姨，太麻烦了，我还是去找宋经理开个房间吧！” “你唐伯伯想和你聊一下。” “那～就麻烦瑜姐了！” 如果可以，苏晓辉实在是不想住在梁阿姨家，他从小有个习惯，就是认床，在陌生的地方，总是睡不好。 不过，宾馆难道就不是陌生的地方？ “赵国权当年是我和你陈伯伯带的兵，他转业后，先是在国营药厂里上班，后来才辞职出来自己开厂的。” “难怪他叫陈伯伯老连长！” “赵国权这个人，做事喜欢雷厉风行，他对药材的品质非常看中，你以后一定要把握这个细节。” “嗯，我知道了！” 梁阿姨在旁边问了一句：“小辉，听说你这次帮他收了2000多公斤的泽泻？有赚吗？” “嗯，收了2050公斤，应该可以赚1000多块！” “这么多啊！”梁阿姨大吃一惊。 唐伯伯在旁边笑笑：“这种药材一年就一次，数量又这么大，很正常的。” “阿姨，你借给我的那300，我先还给你吧？” “我们又不急用，你先拿着。你不要觉得自己赚了这1000多，手上就有很多钱了，往后你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想做大棚的想法，按刚才赵国权说的，机会还是很大的，你自己好好把握！” “我会注意的，谢谢您和唐伯伯！” 第二天要回家的时候，梁阿姨给他收拾了一个纸箱，让他带着回家，说是准备过年了，回去用得着。 早上十点的石莲子村。 “哥，你可回来了，爸妈都急死了！”一看到他回来，小妹就嚷了起来。 “什么事？” “你原来和那些人不是说昨天给他们结账吗，结果你昨天下午没回来，他们都怕你是不是卖亏了，然后躲起来了。” “我靠，我像这么吊儿郎当的人吗？” “现在你回来了，你去和他们说呗！” “爸妈呢？” “爸在三叔家，妈和大姐去大舅家了！” “你干嘛不去大舅家？你整天窝在家里做什么？” “我看家啊！” 都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给她看的，顺手把纸箱交给了她，“你先放好来，等会儿我回来再看看是什么。” 三叔正和他爸在聊天，看到他来了，连忙站了起来，“小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干嘛去了？” “有点事，在县里住了一晚。三叔，我来给大家结一下余款，你顺便通知一下其他人吧。” 听说可以结余款，很多在干着活的人也赶了过来，生怕来迟了，自己的余款结不了。 不过，等到苏晓辉从口袋里掏出刚刚在街上信用社领出的那1000多块钱，大家的热情瞬时爆发出来。 “小辉，你真把泽泻卖出去了啊？” “卖了多少钱一斤啊？” “等一下能结完所有的余款吧？” “小辉，赚了不少吧？” …… 围在一起的人群七嘴八舌，有人兴奋，有人担心，有人好奇，也有人嫉妒。 总共余款是1148元，数目刚好对回来。 拿到余款后，先前还在怀疑他亏本躲起来的声音自然没有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小辉，这趟赚没有？”他爸看着白花花的钱付出去，以为没赚到什么钱，有点担心。 “爸，你看看。” 他爸接过存折，看着存折里2239.5的余额，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第33章 又被嘲笑了 “小辉，这上面的数目是真的？” “这还能是假的啊？珍珠都没有那么真！” “什么珍珠？” “呃……” 吃晚饭的时候，他妈也被存折上的数字吓了一跳，“阿辉，你几天功夫就赚了2000多块？”，他们全家好几年都挣不到这个钱呢！ “其实也没有那么多，里面有300块是我向别人借的，还没有还给人家呢。” “那也有差不多2000块啊！！不行，这个存折妈一定要帮你收着……庆忠，年后我们是不是可以起房子了？” 他爸也很心动，“加上我们手头上的一些，是可以了。” 前两天才说好要搞大棚的，结果他爸妈看到存折上的钱，想法又变了，不过搞大棚暂时也用不了这么多钱。 “爸，妈，我答应你们，明年一定盖新房，今年实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操心这个。” “起房子，用你操什么心？到时候让你小叔找人来帮忙就行……庆忠，我们就照着庆德的房子来起。”庆德就是八叔，他开手扶拖拉机拉货的，赚了钱，去年在村里盖了一排红砖瓦房。 “妈，我不想盖瓦房，要盖就盖楼房，到时候我们像圩上的那样，盖个两层的楼房。” “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家也可以盖楼房？”小妹有同学家在圩上，每次去同学家玩，她都很羡慕。 “当然是真的，明年我们就可以盖！” “耶！～～” 他妈拿筷子敲了一下小妹的头，“喊什么喊？我跟你说，你不要到处去跟人家说你哥赚了钱，钱财不外露，别人会眼红的！……庆忠，你也不准说！” 大姐性格比较内向，他妈倒不用特意去说她。 “妈，凤娇说你们早上去了大舅家，大舅不是去跑船了吗”？”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今年生意不好，快过年了，更加没有什么货可以运，你大舅他们的船趁这段时间在做除锈补漆。” “大舅那边还有毛竹吧？我想要几十根。” “我去看了一下，应该够。不过，我跟你说，如果是要你大舅的毛竹，你记得一定要把钱给大舅妈。你也知道，她这个人比较势利，别让你大舅到时候为难！”大舅其实和他妈关系很好的。 “爸，我明天和你过去砍竹子……姐，到时候可能要梁哥来帮我们拉竹子。” “嗯，我到时候去找他。” “凤娇，今天早上我拿回来的那个纸箱呢？” “我放在你房间了，你等一下，我去拿给你。” 小妹很快就从房里拎出了一个纸箱。 “哥，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怎么拎着有点重的。” “我哪里知道，我又没有打开看过。” 苏晓辉把纸箱打开，里面放着一些包装好的香菇、木耳和红枣干货，另外还有用报纸包好的两吊腊肉。箱子最底下，竟然放了两瓶白酒，一瓶茅台，一瓶云海本地产的‘云海香’。 “小辉，这是谁送给你的？这些东西都很贵的吧？上次我见你八婶在那里炫耀，说你八叔在城里买了一些年货，就有这个香菇和木耳，听说要1块多一斤呢。” “哥，怎么还有两瓶酒？你啥时候学会喝酒的？” 他爸应该听说过茅台，“小辉，这个茅台酒听说的，谁送你这么贵的酒？” “应该要10多块一瓶吧，具体我也没有去问过。” “阿辉，你说这个酒多少一瓶？” “10多块啊！怎么啦？” “我的乖乖，你爸一个月也才挣10来块，都买不到一瓶酒啊？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还给人家吧！”本来他妈还在惊喜报纸里包着的两吊腊肉，现在听说这酒一瓶要10多块，顿时感觉腊肉也不香了。 “妈，过几天你多包一些粽子，年后我给人家送去一些。” “粽子值什么钱……” 苏晓辉的大舅住在半夏村，离石莲子村有四五里的路程。 他们去到半夏村的时候，大舅正在院子里修‘风柜’，这是一种用来除去稻谷里的瘪谷、皮渣的农具。 “大舅！” “小辉来啦……姐夫，你也来了啊？” “大舅，你这个手艺不行啊！”苏晓辉和他开玩笑，大舅的手艺的确粗糙一点。 “海城，我来吧。” 他爸接过了大舅手中的工具，几下功夫就把风柜的破损给修好了。 “还是姐夫你的手艺好……小寒，我听你妈说，你想要毛竹？你要那么多毛竹做什么？” “我妈没和你说吗？” “她说得不清不楚的。” “我想搭一个大棚，大棚的架子打算用竹子来做。” “大棚？我跑船到广南的时候，也见过有人做这个，听说蛮费钱的？” “看怎么做吧，有贵有便宜，到时候我和我爸自己动手，应该会便宜一些。” “咦，你什么时候会做这个？” 苏晓辉笑笑，不知道怎么回大舅。 他们正打算去竹林里看竹子的时候，大舅妈和小表弟从外面回来了。 “姐夫，你们过来了啊？”大舅妈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 “舅妈好！” “小辉，我听你妈说你要搭一个什么棚子，里面用来种菜。种菜就种菜，干嘛还要搭这个东西？我们现在没棚子，不也一样种菜吗？” “舅妈，那个叫大棚。” “不管大棚还是小棚，我觉得你有点瞎胡搞，听海城说，这个东西蛮费钱的……姐夫，赚点钱不容易，你劝一下小辉，这个钱留着以后用来起新房不好吗？” “舅妈，这个我有分寸。” “姐夫，他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叫分寸？前年他还说要去补习，大姐回来跟海城说想借钱，要不是我拦着，这个钱估计也打水漂了吧？” 他爸脸色有点尴尬。 “卫红，好了，别说了！”大舅拦住了舅妈。 “不劝他的话，等一下竹子也砍了，棚子又做不成，不是白白浪费我们的竹子吗？” 说了半天，原来是怕他来白拿竹子嘛。 “够了！”大舅轻喝了一声。 大舅妈没再说什么，扭头进了房间。 “小辉，你舅妈也不是真的反对你，她就是怕你没有想好。没事，大舅支持你，我们这就去竹林里看看。” “表哥！”是大舅的小儿子黄伟盛，他比苏晓辉小四岁，还在读初一。所有的表哥表弟中，苏晓辉就数和他的关系最好。 第34章 被阴了 苏晓辉他们忙活了一个下午，砍了大概有五六十根大毛竹。他家的竹林还有一些竹子，到时候配合着应该够用。 苏晓辉给了大舅妈50块钱，他也不清楚现在竹子的具体价格行情，但想来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梁哥，今天又辛苦你了！” “没事，前几天我也帮人家拉了一车，轻车熟路得很！” 看着他们把一整车的毛竹卸在光头岭下的路旁，很多村民都跑来看热闹。 “谁运这么多毛竹来这里？要做什么用？” “好像是庆忠家的小子，喏，就旁边扛竹子那个。” “我是听说他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说是要搞一个什么棚子，要在里面种瓜果蔬菜。你们说，我们西山人种瓜果蔬菜这么多年，就没听说过还需要搭棚子来种的，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也不是这么说，我听说他前几天在村里收购泽泻，拉去城里，赚了一些钱呢。保不准人家这次搭这个棚子，后面又能赚钱呢？” “屁，收购泽泻是这么好赚的吗？你们忘了当初贵友也是收购泽泻，后来差点连老婆都没了？我是听德才他老婆说，这小子和她儿子俩人卖鱼是赚了一点钱，估计收购泽泻那事，把钱又全赔进去了吧？难怪德才家的儿子这次没有跟他一起厮混！” …… “小辉，那些人都在说你呢，好像他们都不看好你啊！” “梁哥，没事，嘴长人家脸上，还能不准人家说啊？” “那你心态蛮好的。” “梁哥，先休息一下，抽根烟？” “我不抽烟的。小辉，我也没见你抽烟啊，你怎么还带烟在身上？” “我不抽烟，可是别人抽啊，偶尔分分烟，也挺好的。” “这我就不懂了。” 梁国峥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摇摇头走开了。 苏晓辉看到他摇头，心里一乐，梁国峥还是那个性子。 迈步走到村民旁边，苏晓辉一边给他们分烟，一边这个‘叔’那个‘伯’地叫着。 “小辉，听说你要做个什么棚子来种菜？” “叔，那个叫大棚，北方那边早就很成熟了，我们南方比较少而已。” “我听我家老三说，这个什么棚子，最大的作用是保温，我们这里又不冷，需要保温吗？再说，搭个棚子种菜，那成本多高啊，会不会到时候本都收不回来？”说话的是陈屋村的陈绍清，他是陈文蓉的伯父，他的三儿子后来是陈屋村第一个大学生，今天他是溜达到石莲子村玩的。 “清伯，不一定就种菜啊，还可以种一些瓜果、花草和菌子啊！” “那做一个大棚要多少钱？” “有最便宜的那种小矮棚，我这种要做高一点，可能价格会贵一些，等做完就可以核算一下了。” 苏晓辉在和他们聊着天的时候，却不知道不远处有一双阴鸷的眼睛盯着他。 “表哥，就是他上次和我说的，说即使你在，他也照打不误！” “你没说我的名字？” “我就是说了你的名字，他才这么说的！” “苏晓辉，你给我等着！” 苏晓辉和梁国峥把毛竹堆叠起来，用草绳扎好，因为怕下雨，还拿竹叶把竹堆盖好。 周围都是村里人，大家都沾亲带故的，竹子放在这里，问题应该也不大。 安顿好，两人就走了。 下午，苏晓辉是和家里人一起过来挖坑的。 “晓辉，挖这么多小坑干嘛？”李国勇已经从他舅家喝喜酒回来，中午的时候，他听说苏晓辉下午要到光头岭来挖坑，也跟了过来。 “大棚的立柱，我打算用大毛竹，不挖坑，怎么埋毛竹？” 苏晓辉他们一家人，加上李国勇，大家在光头岭顶的平地上忙碌起来。 “哥，这个挖坑好难啊，你看我手都起泡了！” “呵呵，凤娇，我跟你说，其实是挖坑容易填坑难。”他给小妹说了个冷笑话。 “怎么可能，填坑多容易啊！”小妹怎么可能知道填坑的难。 “明天再挖半天，估计就可以好了。凤娇，后天我们出圩去买年货，准备要到年了。” “好啊！哥，我想要一个像文蓉姐那种的发夹！” “哈哈哈！”李国勇在旁边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笑个屁啊……”苏晓辉踢了一脚他的屁股。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扛着铁锹、铁铲来到了岭脚下。 刚走到竹堆旁时，眼前的状况让苏晓辉脸色一变。 昨天他和梁国峥扎好的草绳已经被人用刀砍断，堆好的竹子也被弄得乱七八糟，甚至有几根竹子还被砍成了好几截。最最过分的是，这个王八蛋，竟然在竹子上面泼了一桶粪水！ “小辉，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爸向来不惹事，现在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儿子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人？没有啊！”这段时间他‘低调’得很，应该没有得罪什么人啊！ “小辉，你说会不会是李友德这个瘌痢头干的好事？”李国勇听他爸说得罪人的事，首先就是想到李友德，这段时间，也只有李友德和他们有点摩擦。 “他？”苏晓辉想了一下，还真有这个可能，以他重生前对李友德的了解，这个人可以说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老流氓，做事很阴毒呢。 他来到住在旁边的贵生叔家，递了两根烟之后，就把人套了出来。虽然贵生叔没有直接说是谁做的，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昨晚三更半夜他起来撒尿的时候，看到李友德和另外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在竹堆旁转了好久。后来听到砍竹声，他家的小黑还狂吠了起来，再后来就没有声音了。 李友德，你大爷！ “小辉，现在怎么办？”他爸还是不太想惹事。 “爸，你和凤娇去贵生叔那边借桶，打水来先把这个竹子洗一下，我和国勇先上去挖坑。” 他妈和大姐是稍迟过来的，看到他爸和小妹在用水洗竹子，很是奇怪，等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之后，他妈嚷嚷着大骂起来：“哪个挨千刀的，我咒他不得好死，生儿子没……” “妈，不用骂了，人家又听不到。我哥肯定会有办法搞清楚的！” 第35章 下套 苏晓辉本来以为今天上午就可以把坑挖完的，但竹子被泼粪，无端地让工作推迟了半天，一直到下午才做完工。 临回家的时候，他去小卖部买了两包红梅给贵生叔，让贵生叔帮他多多留意竹堆的情况。 坐在厅堂里，苏晓辉一直搓着手掌心，心里暗暗盘算着，怎么弄一把李友德，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还无端地把手上起的水泡给搓破了。 “凤娇，你还记得我前晚跟你说的没有？‘钱财不外露’，我觉得就是有人眼红你哥，然后故意使坏的！” “妈，不能吧？我又没有说出去！” 早上李国勇问苏晓辉是不是李友德干的时候，声音很小，小妹和他爸根本听不到。 “庆忠，你觉得会是谁干的？”他爸也不清楚到底是谁做的，儿子去贵生那里回来后，也不愿意和他说是谁做的。他还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注意一点就是了。 倒是他大姐上次在酒宴上见过李友德和他的冲突，问道：“小辉，是不是李友德做的？” “李友德？小辉，你什么时候和他有矛盾的？”听他姐问是不是李友德之后，她妈很着急，儿子什么时候惹上这个‘瘌痢头’的？ “妈，我没有惹他！没事的，不用担心。” “没惹就好，我跟你说，你千万别沾上他。” 2月7日，星期五。 今天是农历二十九，明天就是除夕了。苏晓辉叫他爸妈放下手中的活，全家一起到圩上去逛逛，置买一些年货。 李国勇闲着没事，死也要跟着他一起过来。 今晚肯定是要包粽子的，大姐、小妹和他妈打算去买粽叶、肥猪肉和糯米，绿豆自己家里有，就不用买了。 他爸要去找路边的剃头师傅帮刮一下胡子。 大家约好等一下再一起去逛供销社的百货大楼。 苏晓辉和李国勇是凑一起逛的，看着鱼摊边的那些买鱼人，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掏出口袋里的钱细数了一下，还剩有150多块钱。 他抽出了三张10元钱，递给李国勇，“国勇，我听李叔说卖鱼的人找你结账，你已经把钱给他们了，喏，钱还你。还有，我从李叔那里拿的两条草鱼，你也帮我把钱给他。” 李国勇知道他的脾气，没有客气，把钱揣进了口袋。 “小辉，你也逛街啊？”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他回头一看，是梁国峥。 “梁哥，你也出圩买年货啊？这是李国勇。”他把李国勇拉了过来，介绍给梁国峥。 “国芳，你过来，这是晓辉哥和国勇哥！”原来他是和妹妹在逛街。 “梁哥，今晚你到我家吃晚饭？我有事和你说。国勇，你也去！” “一定要去吗？” “一定要去！” 梁国峥最后答应他一定过去。 “哥，那人在干嘛？”梁国芳忽然小声地对她哥说了一句。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苏晓辉他们看到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跟在一个中年女人身后，中年女人在挑粽叶，这个人一直盯着人家的口袋看。 “白拈？”苏晓辉看了一眼李国勇。 “好像是李友德这个瘌痢头！”梁国峥说道，想不到‘瘌痢头’的名头这么响，这么多人都认识他。 “兔子不吃窝边草，李友德竟然敢在西山的圩上做‘白拈’？” “我听说是他这几天和人家凑一起赌博，输了不少钱呢，你也知道，年到了，在外面混的赌棍全回来了！”也不知道李国勇哪里来的消息。 “那就是缺钱了？” “我艹，看你说的，哪个不缺钱？”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声音太大，李友德头都没回，就急忙躲到百货大楼的廊柱后面去了。 苏晓辉拉着李国勇，故意假装没有看到躲在后面的李友德，站在柱子前停了下来，梁国峥和他妹也跟了过来。 “梁哥，我听说现在百货大楼每天的营业额都很大，据说他们财务室每天都要收到很多现金呢。”苏晓辉故意说得比较大声，让后面的李友德能听到，他边说还边给梁国峥使了眼色。 梁国峥不明白他要干嘛，不过还是配合地回道：“是啊，我听说是这样！” 梁国珍就比较单纯，问道：“哥，晚上财务室的人不是回家的吗？那钱放里面多不安全啊！” 李国勇看着苏晓辉投过来的目光，说道：“不会有事的，人家锁着门呢！” 真是废话，哪个财务室晚上不锁门？ 几人一唱一和，等苏晓辉看着李友德溜走之后，这场对话才结束。 “晓辉？” “没什么，我们也走吧。梁哥，你今晚记得一定要准时到！” 等梁国峥和他妹走了后，李国勇才问道，“你想给瘌痢头下套？”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聊聊而已……”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在前世，1986年的农历二十九晚，乡百货大楼的财务室被人撬锁进去，蟊贼行窃时被保卫科的人当场抓获，当然，财务室晚上是没有现金留在里面的。 “你真是狡猾狡猾的！” 中午的时候，他们全家才又在百货大楼门口碰面了。 “哥，我有点饿了，我想吃粉！” “吃什么吃，一盅净粉都要3毛呢，等下回家再吃！” “妈，一年难得一回。走，今天我们全家集体吃粉去！” 6个人，5毛一碗的瘦肉粉，3块钱。 虽然他妈一直说贵，但是瘦肉粉端上来之后，她没有再说什么。 “妈，买个搪瓷脸盆吧！” “家里那个不是还可以用吗？你真是败家！” “那个都生锈了，看到它，我难受。” “就你事多，我怎么没见你爸、你姐他们说？” 小妹在一旁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们敢吗？” 最后，拗不过他，她妈选了一个，苏晓辉去付了3块8毛钱。 “哥，我的新衣服呢？” “今天都二十九了，你看还有人给你做新衣吗？等过了年吧，我们去县里买漂亮的成衣！” “……” “晓辉，烟花！”李国勇看到烟花爆竹的摊位，有点兴奋。 重生前，他住到城里后，城里都禁燃禁炮了，现在在村里，当然可以烧鞭炮了。 最后，苏晓辉花5块钱给家里买了一堆摔炮、烟花筒、串天猴和满地红鞭炮，李国勇跟着他也买了一堆。 “姐，我约了梁哥今晚去家里吃饭！” 第36章 大姐谈朋友了 “梁哥，国勇，这几天辛苦你们了。来，大家一起走一个！” 梁国峥拉泽泻和竹子的运费，苏晓辉是让大姐去帮付的，重生后，他还是有点不习惯和熟人谈价钱的问题。 “阿辉，你少喝点！”他妈偶尔听说过他已学会喝酒，但能喝多少就不知道了。 “妈，你放心，我就是想喝，我爸和梁哥他们也不行啊！” 梁国峥和他爸的酒量一直都不怎么样，他爸是那种‘一杯脸红，两杯倒’的人，梁国峥好一点，应该比他爸能多喝一两杯。 李国勇，呃……前世他是出牢之后才酒量大增的，说起来，苏晓辉后来那么好酒，大半还是陪他喝出来的。 “梁哥，我敬你一杯！”苏晓辉站了起来，很郑重地要敬他一杯。 “小辉，不用那么客气。” “一定要的，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 大姐莫名其妙，她弟不是才认识梁国峥没多久吗？ “小辉，你以前就认识国峥了吗？” “嗯，认识很久了，还是因为你才认识的呢！” “哥，你是不是喝多了？颠三倒四的，大姐不是前几天才叫国峥哥帮你运货的吗？” 梁国峥也有点不解地看着他，虽然自己是苏凤梅的同学，可以前他的确没有见过苏晓辉啊！ “哈哈，没喝多，不说这个了。梁哥，国勇，你们吃菜啊！” 本来他想开那瓶茅台的，但想起前世第一次和李国勇喝酱香酒的时候，他竟然一口吐掉，嚷嚷道：“晓辉，这是什么酒？一股臭大酱的味道？” ‘云海香’虽然不是啥名酒，但喝着也挺不错的，在云海很有市场。 “梁哥，你帮人家开手扶拖拉机多久了？” “有两年多了吧。” “怎么不自己买一辆？你开着又熟练，又有客户。” “你想什么呢？你知道现在一辆手扶拖拉机要多少钱吗？”他爸在拍了他一下。 “可以搞辆旧的啊！” 梁国峥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可以”，不过他马上又泄气了，“就算旧的，也要1000多块吧”。 1000多块，那的确是一笔很大的钱！ …… “小辉，挺晚了，我要先回去了，家里还有挺多事要我忙的。” “梁哥，那我就不留你了，有空你就过来，我们一起喝酒！” 李国勇也回家了，他在外面浪了一天，再不回去，估计李婶要提着扫帚过来了。 下午赶圩回来，他妈和大姐已经包好了粽子，是云海传统的长条米粽。 他爸在门口支了一个铁制的炉灶，架上家里烧水的大铝锅，里面可以放满一锅的粽子。 “哥，你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梁国峥？” 小妹正往炉里添着柴火。 他妈在往锅里叠着米粽，听到小妹的话，也抬头看向他。 “呐，大姐认识得更久，你们问她！”他姐刚送完梁国峥回来，刚进门口，就听到了他的话。 “姐，国峥哥就只是你初中同学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小妹本来是想问大姐是不是更早以前就认识梁国峥，没成想大姐倒是先心虚了。 “不是初中同学是什么？”说完，躲开他们收拾碗筷去了。 真是越描越黑！ 倒是他妈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意思，“小辉，你是说你姐和梁国峥……？” “妈，我什么都没有说！” “你皮痒了是吧？快说！” “妈，我说什么啊？又不是我谈朋友！” “那我问你姐！” “妈，你怎么那么八卦？人家说不定才刚刚有好感，你现在就去问大姐，大姐怎么回你？” “八卦？什么八卦？算命吗？这个跟算命有什么关系……不对，我是问你姐谈朋友的事情，你和我扯什么算命？” “妈，姐有没有谈朋友，我不知道，但是我了解梁哥啊，比我姐还了解，嘿嘿！” “哥，我刚才问你，你还说问大姐！！” “妈，梁哥他爸早几年就去世了，他还有一个妹妹，叫梁国芳，比他小好多岁，好像现在才读初三。” “啊？他爸去世了啊？生病还是？那他们家没有顶梁柱了啊！” “八字都没有一撇呢，你就关心人家家里的情况啊？” “我当然要了解清楚咯！” “他爸是车祸去世的，天不亮就起来去做工，路上被车撞了，撞他的人还跑了。妈，梁哥现在不就是家里的顶梁柱吗？” “这样啊，怪可怜的！不过，他倒也是个争气的人。” “妈，上次下垌的春兰婶也说要把她娘家的侄子介绍给大姐，你当时不同意，说大姐还小，不急谈朋友。现在怎么关心起这个梁国峥来了？”小妹在旁边叽里呱啦一通。 “春兰这个人不厚道，我打听过了，她娘家那个侄子，和李友德差不多，好饮烂赌，据说还喜欢到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去！你说我能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哥，照你说的，梁国峥这个人很不错咯？” “哈哈，和你哥我一样好！” “妈，哥的脸皮怎么那么厚？” 大姐已经收拾好碗筷，走到他们身边坐了下来。 “姐，妈问你是不是和国峥哥在谈朋友？” “……”他姐满脸窘迫，嗫嚅着不说话。 “……谁啊？谁谈朋友？”他爸也走了过来。 “爸，我们在说国峥哥，大姐好像在和国峥哥谈朋友！” “啊！凤梅，小娇说的是真的？” “爸，你怎么也和我妈一样，那么八卦！” “什么八卦？算命的吗？”他爸和他妈的反应倒是一样，看来不能说太多后世的语言。 “这个事情，我们就不要瞎给意见了，等大姐自己来决定。不过，我是看好梁哥的，等赚了钱，姐，我给你准备一大笔嫁妆！” 前世，大姐是明年结的婚，梁国峥是他货真价实的姐夫。 梁国峥在他爸车祸去世后，是家里的顶梁柱，很是能吃苦耐劳，他妹妹就是靠着他读完中专的。 大姐性格比较内向，梁国峥对她自然非常好。俩人都是能吃苦的人，结婚后，日子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也挺不错。他和小妹在困难的时候，大姐还经常帮衬着他们。 “小梅，妈问你，你真的在和梁国峥谈朋友吗？” “……妈，我们比较聊得来而已……那个……” 第37章 哥，我想放鞭炮（第一轮推荐，求追读！） 1986年2月8日，除夕。 这是苏晓辉重生后过的第一个年。 跟30多年后相比，虽然现在东西不是很丰富，但年味却要浓上许多。 村口有隔壁村的‘猪肉春’在摆摊卖猪肉，村里的人还是太穷了，即使过年，也不舍得买太多的肉。苏晓辉来到猪肉摊的时候，案台上还摆着一大块上好的五花肉，还有一些零碎的半肥瘦，猪脚也剩有两只，排骨倒是不多，只剩了两根。 和后世不一样，现在猪脚和排骨的价格比五花肉都要便宜。 “春叔，生意怎么样？”他分了支烟给‘猪肉春’。 “过节嘛，生意肯定要好一些。怎么样？有什么关照？” “想炸块扣肉，你帮我切成方块的。” “……你不会整块都要完啊？又没有几斤！” “我又不做酒，要那么多干什么？……呃……还有这两只猪脚……这两条排骨……都给我称上吧！” “小辉，叔跟你说实话，这个猪脚和排骨也没啥肉，你还是把这块五花肉全要完算了。” “猪脚和排骨不是便宜嘛，要不这个五花肉你再便宜点，我买完它！” “你真滑头！五花肉刚好五斤……嗯，猪脚三斤半……排骨两斤。我给你算一下哈，五花肉1块8一斤，五斤就9块……猪脚1块2一斤，三斤半……呃，4块2，排骨1块5一斤，两斤就3块……一共16块5。” “春叔，你这是一点都不便宜给我啊！” “小辉，叔已经很便宜给你了，要不这样，我把这个猪耳朵送给你！” “算了，不和你扯了，我还要赶回去炸扣肉。”苏晓辉付了钱，拎着猪肉回家了。 回到家，看到他爸正在清理大门两旁的旧对联。 “爸，凤娇呢？” “刚才还看见她呢，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凤娇～凤娇～！” “哥，你叫我干嘛？我在看妈蒸发糕呢！” “我给你写一张单子，你到圩上供销社把这些东西买回来……记得早去早回，别玩过头了！” “李锦记蚝油、腌梅子、八角、香叶、桂皮、草果……哥，怎么都是一些做酒席用的东西啊！” “废话那么多……喏，钱给你，快点去！”苏晓辉给了她3块钱，那瓶蚝油估计不便宜。 看着他把家里可以吃大半年的花生油都倒进了锅里，他妈很是心疼，“阿辉，你这个炸扣肉也太浪费油了吧？” …… “晓辉～晓辉！”人都还没有见到，就先听到了李国勇兴奋的叫喊声。 李国勇是跑着过来的，来到他跟前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的。 “你不在家帮忙准备年夜饭，在外面瞎晃荡什么？” “晓辉，我跟你说，出大事了，你猜猜是什么？” “你家母猪上树啦？” “你都癫的！我家哪里来的母猪？……我呸，被你绕晕了，母猪怎么上树？” “那就是水牛生崽了？” “……你是不是傻的？我家那头是牛牯……” “那我猜不出来！” “我再给你三次机会，猜对了，明天初一我给你拜年红包！” “是不是李友德被抓了？” “我艹，你是怎么知道的？不能啊！我刚刚才从我外公的儿子的姐姐的伯父的孙子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他们派出所这个消息还没公布出来呢！” “我说我猜的，你信吗？” “猜的？那你再猜一下我什么时候发大财？” “发财？你发癞吧？” “……” “好吧！我猜他昨晚是去撬百货公司财务室，在行窃的时候，当场被保卫科的人抓了。” “……你真的是猜的？！！这不可能啊！！不过，你也只是说对了一半。他昨晚真的是去了百货大楼那边撬门，在翻财务室的东西时，有一个工作人员想回办公室拿东西，和他撞了个正着。听说他前面翻了半天，没翻到什么贵重财物，就恼羞成怒，拿刀逼着那工作人员给他打开保险柜，工作人员不从，被他刺伤了！” “啊！刺伤人了？伤得很重？” “那倒没，保卫科的值班人员来得及时，只扎伤了手。” “哦！” “晓辉，你太厉害了，我跟你说……” “国勇，这件事你不要再和别人说了，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知道吗？” “嗯，我明白，我这不是高兴嘛！那我回去了，老头子估计又在找我了……” “小辉，你刚在和国勇在嘀嘀咕咕什么？” “爸，听说李友德昨晚被抓了！” “哦？乡里今年这么早就抓赌吗？往年不都是三十晚才抓的吗？ 他爸第一反应就是李友德昨晚因为赌博，被抓进去了。 “不是赌博被抓，是他昨晚去撬人家百货大楼的财务室，行窃的时候，被人撞到，他就持刀威胁人家，还刺伤了人，这次他不死估计也得掉层皮！” “啊！这么严重？他是自己一个人去作案的？真是胆大包天！不过他这个人，也是活该，村里总算是少了个大祸害！” “爸，我们不说他了。你过来帮我一下，那块五花肉我已经煮过了，你扎一下猪皮，抹一下盐，一会我再炸它……” “～哥～哥！” 今天的人都是怎么啦，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他妈刚蒸完发糕，正想拿着装米浆的桶去外面清洗一下，结果就看到小妹慌里慌张地跑回了家，呵斥道：“小娇，你这是怎么啦？一惊一乍的！”说完，也不理她，拎着桶就出了门。 “哥，我跟你说，出大事了……” “是不是李友德被抓啦？” “你怎么知道的？！！” “……”苏晓辉不理她，忙自己的事去了。 “爸，我哥怎么不理我？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刚才国勇来过了……” “哦！我本来还想让我哥猜一下呢……” “……小娇，你哥叫你买的东西呢？把它们给你哥，你过来帮我贴对联……” 一直忙碌到下午4点，年夜饭才算做好了，忙碌了一整天，其实也没有做几个菜。 村子里已经零零星星的响起了鞭炮声，来到大门口，他爸早已把对联贴好：吉星永照平安宅，五福常临积善家 厅堂里，小妹和大姐正在神台上摆放祭祖的菜肴、茶酒。 点烛烧香之后，苏晓辉站在旁边好好观察了一下厅堂，家里的神位牌还是用红纸写的，贴在墙上：苏门堂上历代一派宗亲位…… 神位牌左右各挂着一副爷爷和奶奶的碳画像。 “小辉，来了，先祭拜一下。” 全家人在厅堂中间站好，对着神位牌行了祭拜礼，等他爸洒了茶酒之后，苏晓辉才翻出了一串1000响的电光炮。 “哥，我想放鞭炮！！” “小娇，你不怕啊？” “姐，这有什么好怕的，看我的！” 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过后，他们家的年夜饭开始了。 第38章 除夕夜的烟花（第一轮推荐，求追读！） “哥，我们家还从没有过这么丰盛的年夜饭呢！” “阿辉，我觉得今晚太浪费钱了，香芋扣肉、白切鸡、甜酸猪脚、糖醋排骨、清蒸草鱼……这不就是一桌酒席菜吗？” “妈，一年到头，就过那么一次年，往年我们是没有条件，今年我们要好好犒赏一下自己。” 苏晓辉打开了那瓶茅台，给他爸妈和自己各满上了一小杯，大姐和小妹杯里倒的是天府可乐。 “爸～妈～姐～凤娇，来，我们大家一起干一杯！” 他妈就喝了一杯而已，嫌酱香的味道不好，和他姐她们喝起了可乐。咳！再过些年，茅台就更难喝上了！ 他爸倒是喝了两杯，不过两杯过后，也不愿意再喝。 “凤娇，卖了两次鱼，你分得108块，我都还没有把钱给你呢，喏，给你。” 昨天赶圩的时候，苏晓辉从存折里取了几百块钱出来，打算过年的时候，给家里每人一个大红包。 “哥，我要这么多钱干嘛？你不是要做大棚吗？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你给我8块就好了，剩下那100块，你自己留着做事吧！” “是啊，小辉，小娇说得对，你不要以为赚了点钱，就大手大脚的，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苏晓辉没有再多说什么，给了她8块钱，剩下的又放进了口袋。 “爸～妈，还有一件事，我问过贵生叔了，我们那个竹堆就是李友德泼的粪，前面没有告诉你们，是怕你们担心！” “……这个天杀的，怎么这么恶毒啊！小辉，怎么办？万一他下次……这个流氓！” “妈，你不知道吧？他已经被抓了，就在昨天晚上！”小妹一脸兴奋地告诉他妈这个消息。 他妈和大姐大吃一惊，“李友德被抓了？怎么会被抓？赌博吗？” 苏晓辉把他知道的都详细地告诉了她们，“这次估计没个十年八年是出不来了！” “该！他这种人，早就应该进去了。我跟你们说，陈屋村的陈光，知道吧？就养鸡那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得罪了这个‘瘌痢头’，一夜之间，鸡场就被毒死了几十只鸡，都报案了，明知道是他，可最后也没有查出什么来！” “还有，旧屋村那个五婶家，她家不是有一姑娘吗？有一天五婶家的其他人都去喝喜酒了，就这姑娘一人在家，结果晚上被这个‘瘌痢头’不知怎么的就摸进了房门，幸亏那姑娘警觉，衣服都没穿，就跑出来找邻居求救了！” “你们说，他是不是早该进去了？” “妈，别激动！过年呢，没必要为了这种人而生气。” “对～对～对，春梅，这种人不值得我们生气！” 李友德进去了，他爸被打的事就不会再发生，李国勇当然也不可能进去了。不过，自己中专毕业的事实却也改变了。 这顿年夜饭，从下午5点一直吃到了晚上8点，其实到了最后，饭菜都冷了，他们主要就是在聊天而已。 如果是前世，吃完年夜饭，该看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了吧？不过前世的1986，他们家依然没有电视机，只是在后来的《历届春晚展播》中看过一些节目，最深刻的当然是蒋老师的《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爸～妈，你们红包钱准备好没有？我准备了新钱，等我去拿！” 苏晓辉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拿了几扎新钱。 “哇！哥，你打算给这么大的红包钱吗？” “很大吗？”他换的是三扎5分和一扎1角的新钱。 “怎么不大？去年我收到的红包钱，大部分都是1分2分的，只有几张是5分的。你看你现在，都是5分和1角的！” “小辉，小娇说得对，大家都是给1分2分和5分的多，你就跟着他们好了。等一下人家还以为你很有钱呢，这样不好！” “阿辉，妈帮你换一些1分2分的，1角的那些，到时候给几张表弟他们就行了。” 给红包钱，也是这么有门道的啊？ 小妹不用给人家红包钱，他爸妈自己已经准备有新钱，不用他操心。苏晓辉就分了一半新钱给大姐，又从他妈那里换了一些1分2分的新钱。 “姐～凤娇，我们去放烟花吧！”昨天赶圩的时候，他买了一些‘窜天猴’和烟花筒，正适合放！” 仨人走到门外，在竹林边的空地上，小妹先是兴奋的点了一个‘窜天猴’。 “吱～”的一串呼啸声，‘窜天猴’直穿云霄，“嘭”的一声，在寂静的村子里分外响亮。 听到烟花声，很多小孩跑了出来，站在旁边看他们放烟花。 看了一会儿，一个小女孩脆生生的向小妹央求道：“凤娇姐，我也想放烟花。” 苏晓辉看了一下，是住他们家旁边的叶天叔的小女儿。 小妹本来想拒绝的，但想了想，还是给了她一根。 “耶～”小女孩拿着‘窜天猴’高兴地跑到旁边，准备去点火。 “姐，我也想放！”小女孩旁边的一个小男孩拉着他姐的衣袖央求道。 小女孩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把‘窜天猴’给了她弟弟，看着小女孩不舍的表情，大姐把拿在手中的‘窜天猴’递了过去，“喏，给你放！” 苏晓辉手上还有几根‘窜天猴’，他把它们都分给你旁边围观的几个小孩。 “吱～” “嘭！” “吱～” ”嘭！” …… 放烟花的小孩很高兴，苏晓辉他们也很高兴。 “还有烟花筒，我们也一起放吧！”他们仨人每人拿了一根以后，把剩下的都分给了旁边的小孩。 点燃烟花筒，朝着半空中喷射出五彩斑斓的烟花。 “哥，这个烟花真漂亮，要是能再喷得高一点就好了！” “也有高的，就是价格贵一点，等明年我们再买好玩一点的。” 看着在空中绽放的烟花，苏晓辉忽然想到了陈文蓉，不知道现在她在干什么。 陈屋村。 陈文蓉和哥哥、妹妹、弟弟们也在放烟花。 “姐，你在想什么呢？烟花都没点起来，你快重新点上啊！” “哦～那你把香给我，我重新点！” 第39章 红包风波（继续求追读！） 大年初一，苏晓辉是被一阵阵的鞭炮声吵醒的。 这是云海的习俗，大年初一拜财神。 “哥，起床了，爸都准备好拜神的东西了。等中午吃好饭，我们还要赶圩去看舞狮子呢。” “有舞狮子看？好嘞！” 等他洗漱好来到厅堂的时候，他爸已经点好香烛，就等他了！ 拜完神，苏晓辉从口袋里掏出了四个大红包，递给他们每人一个，“爸～妈～姐～凤娇，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小辉，新年好！” “阿辉，新年好！” “小辉，新年好！恭喜恭喜！” “哥，新年好！恭喜你虎年发大财！” “哈哈哈，托你的福，今年一定要’猛虎下山——锐不可当’！” 昨晚，他爸他妈已经给他们三个发了压岁钱，他爸每人给了5块钱，他妈每人给了2块钱。在石莲子村，这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压岁钱。 “哇！哥，你红包是不是给错了？为什么那么多钱？ 小妹的尖叫声让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都拆开自己的红包看了一下。 “阿辉，妈昨晚不是刚和你说了？挣点钱不容易，不要随便乱花，你看你现在给我们每个人50块的红包，在村里，很多人差不多要三个月才能挣到这些钱呢！” “妈，我是这么想的，今年可能我会有很多事情要做，俗话说得好：打虎亲兄弟，到时候做事不还得辛苦爸妈和大姐、凤娇她们吗？到时候遇上困难，你们还是要支持我！” “小辉，说什么呢，你是我们苏家人，我们不支持你支持谁？”平常很少话的大姐，也说了一句。 “春红，小辉说得对，新的一年，我们都要支持他。他给我们的红包，我们就当帮他存钱了，万一有需要，我们不还是可以帮他吗？” “呸～呸～呸！大年初一你说这个不吉利的话，我们阿辉新的一年肯定会平平安安，一切顺利的！” “妈，快去吃饭吧，一会我们还要上街看舞狮子呢。”小妹等着到圩上去，已经有点不耐烦。 初一舞狮子是西山的传统。 街上的很多店铺和有钱乡民会请醒狮去家里‘采青’。云海狮子舞的是南派醒狮，相比北狮，南狮昂扬威猛。 “哥，狮子爬杆了！你说那根竹竿那么小，他怎么抓得稳啊？啊……” 采青的‘青头’一般是挂在门口的屋檐下，醒狮要吃到‘青头’，必须要借着立起来竹竿，踩着鼓点，小心往上爬。 他们现在看的就是乡里‘弘武堂’醒狮队的采青表演，请他们表演的是‘蒙记粉食店’的老板。 刚才的表演很精彩，小妹看到惊险处，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转过头去不敢看。 “好！……”人群中先是传来一阵叫好声，接下来响起雷鸣掌声。 鞭炮声也适时响起…… “小辉，那个女孩子你认识吗？我看她一直在看。” “姐，谁啊？哪个女孩子？” “呐，那两个小孩身边那个！”大姐给小妹指了一下，动作挺隐蔽的，老人说：当面指着人是不礼貌的。 “哥，是文蓉姐！” 陈文蓉带着弟弟、妹妹也在看舞狮子，就站在不远处。 苏晓辉向她们走了过去，小妹也跟在他身后，倒是大姐站在他爸妈身边没有挪步，不过也看着他们。 “文蓉，新年好！” 陈文蓉刚才看到他走过来，其实是想带着妹妹他们离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迈不开步。 “文蓉姐，新年好！” “凤娇，新年好……文琴～建国～建兵，快叫人啊，这是晓辉哥和凤娇姐！” “晓辉哥，新年好……” “凤娇姐，新年好……” 苏晓辉掏出红包，给文琴和建国、建兵各分了一个，“希望你们新的一年健健康康，学业有成！” “文琴～建国～建兵，你们把红包还给晓辉哥！怎么能乱拿人家红包呢？” “晓辉哥，我们不能要！……”其实他们很想拿红包，新年嘛，哪个不想拿红包？不过，看着姐姐严肃的表情，他们只能不情愿地把红包递回给苏晓辉。 “别听你姐的，拿着，大过年的，谁还退红包啊？她不敢骂你们的！” “谢谢晓辉哥！！！”他们才不管大姐会不会骂人呢，先把红包抓在手里再说。 “你……”陈文蓉想说他，又不知道说什么。 苏晓辉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了她，“文蓉，新年好！恭喜发财！” 他特意把文蓉两个字说得很大声。 陈文蓉看着他有点耍赖的模样，有点无奈，真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他怎么老是这么霸道啊！” “姐，晓辉哥给你新年红包呢，你拿着啊！” “姐，新年哦！”建国和建兵在旁边叫着，只要大姐拿了红包，她就不能再说他们乱拿红包。 “谢谢！”陈文蓉扭扭捏捏地接过了红包，道了一声谢。 “好……”远处又传来叫喊声，醒狮队已经在另一家店铺门口采到了‘青头’…… “让让～让让～开水来咯～”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在他们面前打闹着跑过。 “建国～建兵～小心！” 陈文蓉拉了他俩一下，想避开那几个的孩子，但她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 “咚”的一声，对方有三个小孩和建国、建兵头碰头撞在了一起，摔成了一团。 建国、建兵没有哭，倒是对方一个小孩大哭了起来。 陈文蓉和苏晓辉赶忙把建国两兄弟拉了起来，拍了拍他们身上的鞭炮纸碎屑，问他们有没有伤到。 两兄弟都摇摇头，陈文蓉弯腰把他们掉在地上的红包捡了起来。 “小成，哭什么？”一个看起来有四十多的半秃头男子和一个有点胖的女人走了过来，扶起了坐在地上赖哭的小孩子。 “爸，他们撞了我！还拿了我红包！” “我太阳欸，从未见到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而且还是个孩子！‘子不教，父之过’，看来他爸也不是什么好货色！”苏晓辉心里暗想。 “你们谁啊？怎么欺负小孩子的？还有，这个红包怎么回事？”胖女人在旁边叫嚷道。 “阿姨，是他跑过来的时候撞到我们的。”建国反驳了一下胖女人。 胖女人扫了一眼和他儿子一起玩耍的几个小孩，“怎么回事？” 那几个小孩支支吾吾不说话，她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那这个红包怎么回事？小成？” “妈，她拿的红包是我的！”他指着陈文蓉，大声嚷嚷起来。 第40章 老虎不发威，它也是老虎（情人节快乐！） “你……这红包明明是我弟弟他们的！” “就是我的，我掉在地上的，你捡去了！” “你说红包是你的，你怎么证明？” 陈文蓉想着小弟他们的红包是苏晓辉给的，等一会儿让他证明一下红包里有多少钱，对方总不好耍赖了吧？ 胖女人看着儿子。 苏晓辉心中暗笑，“小兔崽子，这回总没有办法耍赖了吧？” “妈，我的红包是爷爷、奶奶给我的，每个红包里都装着1块钱呢，是十张1角的。” 陈文蓉感觉松了口气，“红包到底不是他的，估计他也是随便说个数，现在1块的红包钱，是很大的！” 她看向苏晓辉，就等他说出红包里有多少钱，不过瞧着他脸色有点难看，心里不由一紧，难道那小孩猜对了？怎么可能！！ 秃头男子刚才听到儿子说一块钱的时候，心里也是暗骂，“小兔崽子，你知道一块钱有多少吗？你也敢胡说八道？” 不过，等他看到苏晓辉的脸色时，也有点一愣，“这是猜对了？” “姐，红包是我们的，刚才我和建兵打开看过了，晓辉哥给我们的红包里放了十张1角钱！他看到我们打开红包了！”建国指着赖哭男孩的一个伙伴说道。 建兵也在旁边喊道：“姐，他就是个骗子，是想骗我们的红包！” 陈文蓉看着那孩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呸！我儿子会骗你？你见我儿子说里面有十张1角，你也说有十张1角，看你个穷酸样，你见过1角长什么样吗？是你们想拿我儿子的红包吧？”胖女人很是尖酸刻薄，对建国大加嘲讽。 “你怎么能骂人呢？”陈文蓉很生气，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骂他怎么啦？他这个样子，不都是你这个做姐姐的纵容吗？估计你平常也是这样的人吧？” “你……” “你什么你，说错你了吗？”胖女人越发张牙舞爪，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气急败坏，难道是看着陈文蓉比她年轻、苗条？ “好了！积点口德，大年初一呢！”苏晓辉本来以为她就是嘴碎一点，没想到，她倒是越发的嚣张起来。 “关你屁事啊？做什么‘二叔公’？” “死肥婆，你没完没了是吧？” “你骂谁肥婆呢？骂谁呢？蒙金堂！你就看着他为了这个小贱人欺负你老婆啊？”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是陈文蓉甩了胖女人一巴掌。 胖女人显然被打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个小贱人，敢打我？” 她冲上来想撕扯陈文蓉，被苏晓辉拦在中间挡住了。 胖女人扯不到人，开始撒泼骂起秃头男子，“蒙金堂，你死到哪里去了？！” 秃头男子也想冲上来，但是看着175多身高的苏晓辉，他有点发怵，毕竟他只有160多。 “小辉，怎么回事？” 他爸妈和大姐看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 “妈，哥给了文蓉姐弟弟红包……”小妹给爸妈简单说了一下。 就算小妹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他爸妈还是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你们要聊天回家里聊去，这个小贱人竟然敢打我，蒙金堂！你必须给我打回去！” 苏庆忠把儿子拉到一边，“小辉，蒙金堂就是以前经常到我们村收购泽泻的那个老板。我刚才在那边打听到他前段时间犯了事，进去了几个月，二十九那天才回的家。他这个人据说有点小背景，你当心点。” “我太阳欸，管你有没有背景，今天非打你脸不可！”老虎不发威，它也是老虎啊！ “得了，你们两公婆真是超级恶心，自己小孩什么鸟样不知道吗？红包是我给建国、建兵的，多少钱我还不知道啊？我都还没说话呢，你撒泼个屁啊！” “就算你家小屁孩知道有多少钱，那又怎么样？要不你告诉我，红包里钱的号码是多少？” 苏晓辉有些不屑地看着那两公婆。 刚才胖女人撒泼的时候，旁边已经站了一些围观的群众。 等苏晓辉要胖女人说出钱的号码时，人群一片哗然。 “小兄弟，你这是为难人啊，谁没事会去记这个东西啊？” “就是，那么长的号码，谁记得住？” “确定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做？” “就算这钱是你的，难道你就能记住？” …… 胖女人听到了人群的议论，忽然有了底气，尖声叫道：“你说是你给的红包，那你说钱的号码是多少？” “文琴，拿你手上那个红包过来。” 陈文琴把红包递给了他，他抽出了里面的钱，翻了几下，又把钱塞了回去，递回给她。 “我现在当着大家的面，让人把红包里的钱抽出来，我念一下钱上面号码的后三位，如果错一个，红包就是你家小屁孩的，这可以吧？” “我来～我来！”人群中一个中年男人站了出来，“有热闹不看，这不是脑子有问题嘛。” “有一个红包，里面十张钱最后的三位号码是：570，571，572……，另外一个红包，十张钱最后的三位号码是：580，581，582……” “咦！两组号码全对！” 中年男人把钱摊开给众人看了一下，的确是像他说的那样。 秃头男人有点郁闷，“尼玛，还能这样玩啊？” 胖女人则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耷拉在那里。 “你说红包也不过两块钱而已，蒙金堂和他老婆搞这一出，丢脸啊！” “那不是，蒙金堂还会缺这点钱啊？每年在乡里收购草药，赚得不清不楚了吧？” “他老婆太纵容他家小孩了，‘小时偷针，大了偷金’，这小屁孩长大估计也是个泼皮无赖！” “我们走！”秃头男子带着老婆小孩灰溜溜地走了。 没热闹看了，众人也散了场。 大年初一，为了2块钱，搞这么大一出，无语！ “爸～妈，这是文蓉！” “叔～婶，新年好！” “欸，新年好！”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陈屋村陈绍明家的大姑娘是不是？都长这么大了啊？新年好，新年好！” “来，新年要拿红包的。文蓉，这是你的～这是你妹吧？来～给你，这两个是你弟弟？给～拿着！” 他妈一看，也掏出红包，每人分了一个。 第41章 很多人都不看好他 初二，苏晓辉跟着他妈去了一趟外公、外婆那里，外公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这回见他，自然高兴得很，塞给了他一个大红包。 初四，他又去了一趟县里，是去给梁阿姨、唐伯伯拜年的，当时唐琳也在家。 梁阿姨和唐伯伯都很高兴，俩人还给他准备了大红包。 苏晓辉极力推辞，不想拿，梁阿姨说了一句，“没结婚，那就还是小孩子，小孩子就要拿红包……” 让他想不到的是，唐琳也给了他一个红包，怪不好意思的！ 到了大年初六，他的春节就这样过去了。 光头岭。 苏晓辉的大棚就要开工了。 听说他要开始搭建大棚，时不时就有人过来看一下。 “庆忠，这个大棚听起来挺新鲜的，怎么建啊？”村里的三才叔有点好奇。 他爸有点尴尬，我哪里懂怎么建？还不是儿子怎么说就怎么做？不过好像儿子从头到脚都没说过要怎么建啊！ “小辉，你三才叔问这个大棚的事，你跟他说说呗！” “三才叔，这个大棚简单地说，就跟搭个草房子一样，不过房顶盖的不是茅草，到时候用的是塑料薄膜。” “建房子？那成本不是很高？你做这个要花很多钱吧？” “面积有点大，可能最后要花几百块吧！” “多少？几百块？！！！那什么时候才能赚回来？” 苏家要花几百块钱建大棚的消息，经三才叔一传，很快就传遍了石莲子和附近的村屯。这是一笔很大的钱呐，八叔建那排瓦房，也不过用了2000块左右而已。 很多人都跑来看热闹。 三叔也来了。 “二哥，你真要建这个大棚啊？我劝你还是要谨慎一点啊，几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万一做不成，钱不是打了水漂？” 我靠，我都没做呢，就诅咒我的钱打水漂。不过，三叔还会劝他爸谨慎一点，倒也难得，难道是上次自己收购他的泽泻，他心里感激？ “阿福，这个东西不是我要做，是小辉他想做，其实你问我，我也不懂。” 他爸其实也有点担心的，特别听说要花费几百块钱之后，不过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拆儿子的台对不对？ “三叔，几百块钱，看起来很多，但是要做一个一亩的大棚，其实也不多！” “那你要种什么？什么时候才能赚回这个钱啊？我觉得风险太大了。我跟你说，你还不如跟三叔我一样种泽泻呢，比种田有的赚，这个田都还是用开荒田种的。” 听三叔说到泽泻，苏晓辉心里一动，“三叔，蒙金堂这个人怎么回事？我听说以前村里的泽泻都是他收的？” “金堂啊？他是乍浦村人，他爸做过村医，懂草药。他很早就专门在西山和附近乡镇收购草药，听说是运到玉州去贩卖的，这些年赚了不少钱。” “我听说他前段时间出事了，进去过？”他爸在旁边插了一句。 “……组织赌博，进去了，不过他家里有人……”三叔不太愿意说这个。 “小辉，你下次如果还收购泽泻，记得告诉我，金堂这个人，不是很厚道。” “不厚道？” “他每次收货，都是只付一半货款，另一半起码要等半年才能拿到。” 难怪上次苏晓辉说结余款，那些人都跑得那么快，原来是这样！ “咳……我们怎么说起这个了，不是在说大棚的事吗？小辉，三叔劝你还是谨慎一点，我听说你卖鱼是赚了一点钱，可能收泽泻也赚了一些，但赚得再多，也不经你这么折腾啊……” 苏晓辉不想再多争辩什么，三叔看他一意孤行的样子，没有再说什么，摇摇头走了。 忙碌了好一阵，父子二人终于把竹子从岭脚扛到了岭顶。 “爸，我妈她们应该明天就能把玉米地种完了，到时候我们就开工建大棚。” “小辉，我们都没做过这个活，要不要请你小叔来帮忙啊？” “爸，就别麻烦小叔了，我们自己先做，实在不行再说吧。再说了，请小叔来，到时候工钱也不少啊！” 他爸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没再坚持。 “晓辉哥……”是陈文琴。 苏晓辉正要和他爸先回家去，陈文琴跟她姐却过来了。 “文蓉～文琴，你们怎么过来了？” “晓辉哥，我们刚才在家听根叔说你要在光头岭搭建大棚，我们过来看看……” 陈文蓉的性格就是，有外人的时候，她都比较少和自己说话，当然这个是婚前的事，结婚之后，改变了好多。 “根叔？” “是啊，年前我爸想请根叔帮砌一个猪舍，当时他没空，一直拖到今天才有空，根叔现在我们家砌猪舍呢！” 陈文蓉想到她爸当初不相信苏晓辉，不愿意让他砌猪舍的事，有点郁闷，说道：“晓辉哥，我爸他……” 苏晓辉倒没觉得有什么，他才多大？以前又没做过瓦工，人家不信任不是很正常吗？甚至相信他才不正常呢。 “文蓉，根叔肯定说了我不好的话吧？”他大概也能猜出根叔说了什么，估计说话还比较难听，要不陈文蓉不会过来的。 “……他说你小……孩子，还想学人做这个，说你估计连竖根竹竿都难……反正说得很难听。” 平常看着根叔不像这样的人啊，难道是上次李德才想让他帮陈绍明砌猪舍的事情，他听到了？ 自己最后又没有砌猪舍，不算抢他的生意吧？干嘛这么小肚鸡肠的。 “晓辉哥，我听说这个大棚要花很多钱？真的吗？”文琴感到很好奇。 说到钱，陈文蓉又想起初一他给自己的那个红包，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的红包和文琴他们的是一样，结果回去打开后，才发现是10元的红包钱。 她妹还嚷了一句，“晓辉哥好偏心！” “文琴，你问这个干嘛？大棚做好，要好几百块吧！” “啊！要这么多钱啊？”其实陈文琴只知道几百块是大钱，但是具体怎么大，她也没有什么概念。 “因为面积大啊！根叔是不是还说，靠我们自己，这个大棚肯定建不起来？” “你怎么知道的？” “这还用猜吗？想都知道了！我敢说，建大棚，根叔不一定行，但我一定行！” “真的吗？那等你开始搭大棚，我们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搭！晓辉哥，等大棚建好了，我和我姐能常来玩吗？” 听说以后陈文蓉会常来大棚这边，苏晓辉心里倒是暗自一喜，这个未来的小姨子，大好人呐！ 他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呵呵一笑，说道：“当然可以啊！” 第42章 那你愿意我叫你‘晓辉哥’还是‘哥’ 苏晓辉盘算了一下，他和他爸俩人，人手还是不足，所以又找了李国勇帮忙，加上他妈她们搭手，应该是够了。 “晓辉，我应该做什么？” “我来锯立柱，你和我爸开竹片吧，那个拱杆要用到很多竹片！爸，你的工具都拿过来没有？” 他爸拍了一下脚下的木箱，“都在这呢！” “凤娇～凤娇～” “哥，做什么？” “你过来帮我搭把手，我来锯竹子！” 如果这堆竹子全部用来做立柱，倒也够用，但做拱杆的竹片就不够了，还有拉杆也需要用一定数量的竹子。幸好，自己家竹林还有竹子，到时候再去砍就是了。 忙活了半天，苏晓辉终于裁够立柱，不过他爸开竹片就比较慢了，因为这些毛竹都比较老，太硬了，开起来确实有点难。 “哥，用这个竹子做立柱，埋在土里，会不会腐烂掉啊？” “这个我想过了，搞点沥青来做一下竹根的防腐处理吧！” “小辉，这里的土质有点松软，要不要买些水泥做基坑的处理啊？要不到时候立柱下沉，大棚会不稳的。” “我也想过用水泥来处理，但是万一以后想处理的话，会比较麻烦，买水泥也是一笔钱，要不就在坑底放一些砖块吧，爸，你说呢？” “这样也行。” 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星期，总算把框架搞完了。 中间，小叔也来看过，还提了一些意见，苏晓辉细细思量了一下，觉得他的意见挺好的，也就做了相应的改变。 现在，基本的框架终于搭好了。 “晓辉，感觉这个棚顶好高，有必要搞那么高吗？”李国勇觉得搞太高，好浪费。 “其实矮一点也行，成本会降很多，但我觉得太矮的话，以后在里面干活会太拥挤，太难受了。” “想不到会用到这么多的竹子，你看我和忠叔开竹片，开到手都起泡，你就不想着弄点好东西给我们解解馋？” “等搞完这个棚子吧，万里长征第一步，才搭好框架，真正花大钱的还没有到来呢。” “阿辉，这就算完啦？”他妈她们这几天也是起早贪黑的忙碌着，不过等她看着框架搭起来了，也很高兴。 “妈，都还没有盖薄膜呢！爸～供销社外面应该有塑料薄膜卖吧？” 这时乡里的农资，主要就是供销社在卖，还要过几年，个体户的东西才会多起来。 “有的，就在百货大楼那边，塑料薄膜的价格好像涨了，每公斤比去年涨了4毛钱，去年都才3块5一公斤，今年已经涨到3块9一公斤了。” “那涨得挺多的，这两年的物价调整得有点大啊！阿辉，这个棚子这么大，以后要花的钱会不会更多？”他妈在旁边有点担忧。 大棚宽15米，长40米，其实差一点才够一亩，但在西山乡来说，已经是很大的一个棚子了。 “妈，后面的塑料薄膜大概还要1000平方这个样子吧，到时候去问问供销社的人，需要买几公斤。” —————— 苏晓辉和他爸去了乡里的供销社，塑料薄膜他看了一下，应该是10丝的，营业员告诉他，1公斤大概有10.6个平方吧，那1000平方，大概要95公斤的塑料薄膜，将近400块钱，有点超出他的预算，他本来以为只要200多块呢。 盖这个塑料薄膜真的很累，等他们把薄膜全部安好，差不多也花了两天的功夫。 “总算完成了，哥，这个大棚好漂亮啊，感觉都可以在里面住人了。” “这算什么漂亮啊？你都没有见过真正漂亮的呢！” “意思是你见过咯？” “呃……” “哥，文蓉姐过来了！”大棚最后安装好之后，陈文蓉也想过来看看实际的样子。 其实搭建框架的时候，她也来过几次，那时候都是和她妹过来的，今天却只有她一个人。 “文琴呢？”苏晓辉难得看到陈文蓉是一个人。 “她开学了啊，初三最后一个学期了！” 其实上学期末她就不想读了，晓军哥结婚的时候，那天晚上看电影，她本来就应该住校的，却是请假溜回了家。 “文蓉姐，你觉得这个棚子漂亮吗？” “嗯，挺漂亮的！晓辉哥，你打算在里面种什么？” “对啊，晓辉，一直忘记问你了，你打算种什么？”李国勇刚才跑到贵生叔那里找水洗手了，一回来就听到了陈文蓉问的话，他也挺好奇苏晓辉的想法。 其实，其他人也想知道苏晓辉有什么想法。 “我想种草药！” “中草药干嘛要搞大棚？我看他们种泽泻和穿心莲，都不用大棚啊！”他爸有点不解，花这么多钱去搞这个棚子，最后去种一些不需要棚子的药材，这不是应了那句话：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要种那种名贵中药材，当然，除了药材，其实也可以种花卉或者菌类啊！” “可是这个东西，我们也不懂啊！” “妈，我们不懂，有人懂啊，过几天我去县农科所找一下人，让人家指导我们一下。” “阿辉，既然棚子搭好了，晚上我和你爸就在这里守着吧！” “妈，不用吧？” “怎么不用，投了这么多钱，你忘记上次的事情了？今晚开始，我就和你爸在这里搭铺守着它。” “那我们轮流守吧！” 他爸先留在了大棚这边守着，其他人先回家去。 苏晓辉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去，他要先送陈文蓉回家。临走的时候，李国勇向他挤了挤眉眼，结果被他踢了一脚屁股。 陈文蓉在前面慢慢走着，他就跟在后面。 “晓辉哥，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陈文蓉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只是脚步放得很慢，两条马尾辫甩动得很好看。 “文蓉！” “嗯！” “以后不要叫晓辉哥好不好？叫晓辉就可以了！”前世他们结婚后，她一直都是叫他晓辉，当然，如果生气的时候，她就会叫他苏晓辉。 “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叫我晓辉哥！” “那我叫你哥好了！” 陈文蓉回头看着他，眉目间有点戏谑的神情，这小妮子，竟然也学会开玩笑了！ “不行！” “那你愿意我叫你‘晓辉哥’还是‘哥’？” “……” 苏晓辉只送她到村口的转角处，陈绍明现在对他还有点成见。 “文蓉，我回去了！” “嗯！” 苏晓辉转身回去了，陈文蓉看着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才转身回了家。 第43章 冲突 苏晓辉回到家，看到他妈正在厅堂里等着他。 “阿辉，你和文蓉怎么回事？” “妈，就朋友关系呗，还能怎么回事？” “我听你爸说，文蓉她爸是个很顽固的人，太顽固的人，都是很难相处的！不过看着她性格倒挺好的，就是有点瘦，人家都说胖点好生养……” “妈，你现在说这个东西不觉得有点早吗？文蓉是国勇的远房表妹，我们才认识没多久好不好？” 他妈这是已经想到抱孙子的事了？神速啊！难怪村里经常有人相亲后几个月就结婚。 “小辉……”三叔走了进来。 “三叔有事？” “我听说你的大棚搭好了，挺快的啊！” 不会就是来问这个吧？什么听说，石莲子村才多大？早就传遍村子了吧？ “三叔，你就说正事吧。” 三叔有点难为情，“是这样，年前你不是收完了村子里的泽泻吗？今天梁屋村的梁老四来找我，让我问问你，你还收货吗？” “不是说往常西山的泽泻都是蒙金堂在收吗？年前的时候说不见他人，现在他不是回来了？”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他这个人喜欢压货款。以前大家没什么渠道，只能任他这样，现在听说你年前收过一批，而且结款快，所以他们……” 也不知道赵国权现在要不要泽泻，如果要，再搞一批货倒也不错。 “小辉，听你爸说蒙金堂这个人有点难搞，你去收货，会不会和他有冲突啊？” 他妈的担心也有道理。 “三叔，都说这个人有点背景，究竟怎么回事？” “都在传他有个表叔在县里，说是什么商业局的副局长。小辉，商业局是做什么的？” “商业局啊？这个挺复杂的……” “小辉，你就告诉我，收不收梁老四他们的货吧，我好答复他们。” “三叔，我明天告诉你吧。” 第二天，苏晓辉去乡邮电所给赵国权打了个电话。 除了问要不要泽泻，他还问了赵国权，如果想大棚种植草药，种什么比较合适。 从赵国权那里，他得了两个信息：一是泽泻还需要，不过现在价格降了一点，1块7一公斤，要3000公斤左右的量，听他话里的意思，是帮朋友也采购一些，所以量大一点；二是大棚种植，可以种一些名贵药材。 “赵叔叔，大棚种植能种三七吗？我看上次在玉州的时候，你也问过三七的价格。” “三七是个好东西，不过它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太高了，我现在都没有听说哪里有人工种植成功的，最终还是要去文山拿货，而且价格还在不断上涨！” 好吧，挺可惜的！ “小辉，怎么样？”苏晓辉刚进三叔家，三叔就迫不及待地问他结果。 “三叔，我联系过了，可以继续收货。他们梁屋村那边种了多少啊？” “比我们村多一些，有个十来亩吧。” “那我去光头岭脚那边等他们，你叫他们把货拉到那边，还是原来的规矩，先付3成货款，余款大概一个星期结清。” “好嘞，我这去通知他们！” 苏晓辉去到大棚那边的时候，他爸妈正在大棚里除草。 “爸，我联系过厂家了，打算再收购一批泽泻发过去！” “阿辉，你不担心那个蒙金堂吗？” “妈，我们又不做犯法事，怕他干什么？难道这个东西就只能他做啊？” 他爸本来也想说几句，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干脆不说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梁老四就推着板车过来了，跟着他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梁屋村的村民。 “小辉，我听你三叔说你是先付3成货款，余款大概一个星期付清？” “是啊，四叔，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刚才商量了一下，小辉，要不你先付4成货款？” “四叔……” 他话还没说完，有人却找上门来了。 “哪个是苏晓辉？” “我就是，怎么啦？” 苏晓辉微笑地看着来人，是那个秃头男子蒙金堂。 “原来是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西山的泽泻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收购，我听说年前你把石莲子村的货都收完了，那时我有事，过去了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怎么？现在你又要来收梁屋村的货？手也伸得太长了吧？” “蒙老板，这你就说得不对了，没有这个生意就只能你做的道理吧？再说，把货卖给谁，他们自己总可以做主吧？” “你要什么道理？我说的就是道理！小兔崽子，前几天在圩上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今天就是要收他们的货呢？” “你敢！老四，你确定要把货卖给他？” “蒙老板，别伤了和气，其实我们年前已经将货卖给小辉了，今天只不过是把货给他送过来而已，你们说是吧？”说完，他向其他人使了使眼色。 “是啊，蒙老板，这批货我们年前就已经卖给小辉了，你也别生气，下一季的货，我们还是卖给你……” “苏晓辉，你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怎么？蒙老板，你这算是威胁吗？” “就是威胁你，又怎么地？” “哦嗬，那我等着！四叔，你们把货卸下来吧！” 梁老四他们可不管是梁金堂还是苏晓辉收货，反正货是他们自己的，谁给的价格合适，谁给钱爽快，就卖给谁呗。 其实他们内心里还是想把货卖给蒙金堂的，毕竟合作了那么多年，不过蒙金堂这人不地道，压货款压那么久的，这都要开春了，到时候哪里不是要花钱？ 看着梁老四他们把板车上的泽泻一一卸下来，梁金堂肺都气炸了，以前有人不想卖货给他的时候，他只要软硬兼施一下，村民最后一般都会给他面子，今天他的手段好像有点不好使啊！ “苏晓辉，你给我等着……” 说完，蒙金堂骑着车走了。 “小辉，没事吧？”他爸刚才看蒙金堂的样子，觉得他可能还有后手。 “爸，没事……四叔，我先结一部分款给你们，4成就4成吧！” 第44章 蒙金堂的苦衷 “嘭”的一声，一个喝茶的瓷碗被砸了个粉碎，破碎的瓷片溅得到处都是。 “我太阳它母亲的，这个小杂种，竟敢撬我饭碗……”一个秃头男子在自家的厅堂里狂躁地怒吼着，似乎要将他嘴中的‘死杂种’碎尸万段。 “金堂，你这是怎么啦？谁惹到你了？你都吓到小成了！” “吓个屁，早知道前几天那个小杂种就是他，我当时就应该找人搞死他！” “姓蒙的！骂了半天，你究竟在骂谁啊？”秃头男子的老婆，那个胖女人，在旁边也开始恼起来。 秃头男子自然就是被苏晓辉气走的蒙金堂了，胖女人是他老婆甘丽丽。 “我在骂初一那天让我们在街上出糗的那个小杂种，我原来还不知道年前是谁把石莲子村的泽泻给收了去的，今天才知道是他，现在他又把手伸到梁屋村去了，你说我能放过他吗？”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找一下梁哥，吓他一下？”甘丽丽想着以她老公的体格，肯定不能自己亲自去对付这个人啊，那家伙可是比他老公强壮多了！ 所以，最好还是去找一下乡派出所的梁敬晖，他和老公的关系还可以，到时候让梁敬晖去吓吓他，对方应该会害怕的。 “这个可以试试，就是不知道梁哥愿不愿意出面，毕竟这个事情本来就不属于他们派出所管的。” “他应该会出面的吧？毕竟你表叔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屁个面子，外面都在传我表叔是县里的副局长，实际上你也知道，他只不过是商业局里的一个小科长，还是做后勤的。他们这些人就是好面子，喝多了几杯，小干事就变成了科长，科长变成了局长。” “那怎么办？” “让我想想，咳，我太阳它母亲的，这个混蛋……”蒙金堂抓了抓头，可是头顶已经秃了，根本没有头发给他抓。 死马当活马医吧！他还是去乡派出所找了梁敬晖，不过梁敬晖竟然到县里办事去了，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才回到乡里。 “梁哥，有件事想麻烦您一下。” “哟，金堂啊？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蒙金堂叽里呱啦地和梁敬晖说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末了问他，“梁哥，我就想让您去吓吓他，比如什么投机倒把之类的。” “金堂，这个事情好像有点难办啊！大家乡里乡亲的，这个事情是你和他个人的矛盾，又不违法，我怎么出面啊？那影响多不好！再一个，如果他的行为是投机倒把，那你不是把自己也绕进去了吗？” “艹他大爷的梁敬晖，这孙子和自己吃香喝辣的时候，怎么不想到影响不好？现在找他帮一点忙就这影响不好，那影响不好！不过他倒说得不错，我不能把我自己绕进去啊！” “那梁哥您给支个招呗！” “哦，我听说这个收购药材好像是要有什么资质吧？” ”哥，我也没有这个资质啊，到时候不是连我一起也挨吗？” “俗话说得好‘捉奸捉双，拿贼拿脏’，后面不用我教你了吧？” 蒙金堂眼睛一亮，“对啊，到时候自己使人去举报，在现场给他来个人赃并获，看他如何狡辩！” 回到家，他兴奋地把老婆叫了过来，细细地给她交代了一番。 甘丽丽来到邮电所，给县里的医药局、工商局都打了电话。 这边，苏晓辉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把梁屋村的干泽泻收购完了，总共收了2950公斤的货，还好存折里够钱，4成的货款，就是944块钱。 中午蒙金堂走后，苏晓辉的右眼皮老是在跳，想起他临走前说的一些威胁的话，苏晓辉想了一下，还是往县里打了个电话。 “梁阿姨，唐伯伯在吗？” “在啊，他在看新闻呢，你等一下。” “唐伯伯，是这样的，我在乡里收购了一些泽泻……这个泽泻是属于药材吧？我怕有人举报说我没有资质，到时候可能会有麻烦……唐伯伯你有什么建议？” 电话那头的唐伯伯安静了片刻，过了好一会儿才告诉他，“你现在就赶到县里，我让老陈给你做一份农副产品的收购合同。不过，你后面还是要国权和你签一份收购合同，以防万一。以后你要再收购这些中药材，应该先让国权给你拟好合同，他开的是中药饮片厂，是可以直接向农户收购原料的！” 前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现在幸亏找对了人啊！ 苏晓辉骑着车，急忙赶往了城里，来到梁阿姨家的时候，陈伯伯正在和唐伯伯喝茶聊天。 “陈伯伯，真是太麻烦你了！” “呵呵，麻烦倒没有，我也好久没和海光喝茶了……喏，这个是合同，你看一下。” 接过合同，苏晓辉才知道原来陈伯伯开了一家土特产品的公司。 “小辉，有点晚了，你骑车还赶得回去吗？”梁阿姨有点不放心他。 “阿姨，没事的，才40里的路！”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了，那个大棚搞得怎么样啦？” “前几天已经建好了，我早上刚给赵叔叔打过电话，他建议我种植一些名贵的中药材。” “哈哈，国权倒是净想着他的药材生意，要我说，小辉，你不如种土特产品，到时候我来收购！” “陈伯伯，你还愁没有土特产品来收购啊？” 陈伯伯哈哈大笑，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 苏晓辉没有再多留片刻，因为还要赶回去。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他爸妈都在大棚那边守夜，家里只有大姐和小妹。 “小辉，你回来啦？累不累？”大姐一直在厅堂等着他，小妹差不多都趴在他姐的腿上睡着了。 “姐，那么晚了，你和凤娇怎么不先去睡觉？” “没事的，你回来了，那我们就去睡了。凤娇～凤娇～起来了，回房间里去睡！” “啊！姐，差点忘记问你了，你和梁哥说没有？明天要拉货去城里！” “我已经和他说了，他明天一大早就过来！” 梁哥是一个很守时的人，明天肯定会准时到来的！ 第45章 早有准备 天蒙蒙亮的时候，梁国峥就过来了，今天要拉的货比较多，不早一点的话，恐怕今天要忙不完的。 没有人在火车站那里看着货也不行的，本来苏晓辉想让他爸先过去，小妹却很想借机去城里玩一下，“哥，我和大姐先去吧。” “你们对火车站那边熟悉？” “不熟悉不会问吗？反正以后也要去，现在就让我们先去嘛！” “去也可以，但你俩别瞎跑，你们对那片不是很熟悉的……” 等开始装第二车货的时候，陆续有一些村民来到了这边找他爸妈聊天，大家对这个大棚还是很感兴趣的。 他爸妈一边忙活着，一边和那些人闲聊着。 “庆忠，你们打算种什么啊？” “这个要问小辉，我也不是很清楚。” “他都没种过田，最后还不是你和春梅说了算……” …… 他们正在装第三车货的时候，乡工商所派了两个人过来核实情况。 两个人里，一个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着像个小领导，另外一人是个30出头的年轻仔。 工商所其实也不想派人来过的，毕竟乡里乡亲的，这种事在乡里常有发生，大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再说，又不是搞什么假冒伪劣的东西，中药材，自然是药管局的事，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不过，谁叫是上面打下来的电话呢？ “谁是苏晓辉？”年轻人口气有点硬，爷爷的，不是为了这个事情，他现在正在所里喝着茶呢。 苏晓辉一看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自然明白了怎么回事，“我就是，你们好！请问有什么事？” “你就是？”年轻人有点怀疑地看着他，该不会是大人不愿意露面吧？ “他就是啊！”旁边的人都说他就是苏晓辉。 “那好！有人往县里打电话举报，说你们涉嫌无资质从事中草药材的收购，我们现在过来核实一下情况。” “这个不是药管局管的事吗？”苏晓辉问了一句。 “怎么？不是药管局就管不了你了是吧？”年轻人有点生气，平常他们去询问乡民，哪个不是老老实实的？现在这个愣头青竟敢质疑他们？ “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您继续说！” 听说被举报，他家里人都吓了一大跳，对他们来说，被举报啊，这是多么严重的一件事。这两个人代表着政府呢，就算什么都没做，只是和他们谈话，也总是觉得自己像犯了事一样。 “同志，我们家阿辉没有犯事吧？”她妈确实很担心。 “我们没问你，你有什么问题，等会儿再问。” “阿辉，这个没事吧？以前也没听说收购这个东西还要那个什么质的东西啊，他们会不会把你抓起来？”既然工商所的人不愿意说，那问她的儿子总可以吧？ 他爸毕竟常年走村串户，还是懂一些的，“春梅，你不要着急，等小辉来处理就好！” 话是这么说，但他妈提起的心，并没有因为他爸的安慰而放下。 “妈，没事，我来处理就好！”这个死秃子，就是想到他可能会使坏，所以苏晓辉昨晚才连夜去了县里一趟。 蒙金堂和他老婆就躲在人群的不远处看着热闹，看到他投过来的目光，俩人心虚地低着头转过身去。 “领导，这批泽泻是县里的一家土特产公司委托我们收购的，这个是合同。”苏晓辉从口袋里掏出昨晚陈伯伯给他的那份合同，递给了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拿着合同仔细看了起来。 那个年轻人也凑上去看了几眼，“你这个合同不会是假的吧？伪造公章可是很严重的违法行为！” 中年男人抬头看着苏晓辉，想看他怎么解释。 “领导，你也觉得是假的？” 合同应该是真的，这个时候能在云海开一家这样的公司，关系多半也是可以的，他倒有点摸不清苏晓辉什么来路了。 “这个泽泻是中药材原料，应该是要有中药厂的合同比较符合规定，农副产品的合同……这个嘛……也说得过去吧，但是下不为例啊！”中年男人向他解释道。 “好的，好的，下回我们一定注意，麻烦你们了！”苏晓辉双手合十向他们致歉，趁旁人不注意，往他们口袋里各塞了一包阿诗玛烟。 那个中年男人有点意外，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骑车走了。 “阿辉，那个蒙金堂和他老婆在那边！” “我刚才就看到了。” 看着走过来的苏晓辉，蒙金堂有点怵他，拉着自己的老婆就想走。 “蒙老板，你这样做人就没有意思了。生意嘛，各凭本事，没必要用这种下三滥吧？” “苏晓辉，你别血口喷人，可不是我举报的你！” “嗯？我说举报了吗？” “你……”蒙金堂说不出话来，大意了。 “蒙老板，你今天做的‘好事’我记下了，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我还怕你不成啊？！丽丽……我们走！”蒙金堂和他老婆骑着车灰溜溜地走了。 第三车货拉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多了。 他上回和赵国权的助理张兴民，在火车站货场部办理过托运手续，对这个事倒也轻车熟路，不过，如果没有梁国峥和大姐她们的忙前忙后，估计他一个人也搞不掂。 前几次上来，骑的都是李德才那辆‘二八杠’，今天李国勇和他爹到建集镇看鱼苗去了，苏晓辉自然是没得自行车借了。 “梁哥，等会儿你急着回去吗？” “都这个时间点了，也没有什么货可以拉了，你有事？” “我想去一下百货大楼那边。” “哥，都下午了，再不回去，等一下就要天黑了！” “小辉，你想让我等你一下，你从百货大楼回来，再坐我的车回去？” “不是，我们去问一下车站的人，看看能不能先把车放这里保管一下，等会儿我们一起过百货大楼那边。” 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倒是答应他们，可以把车放货场那里停一下，但不能太久。 “哥，你去百货大楼做什么？回我们西山，不是也有百货大楼吗？” “其实都一样，不过县里的百货大楼毕竟大一些，卖的东西也多一些嘛！” 第46章 买车 他们是走路来到了百货大楼。 云海县城不大，总共就那么几条街道，火车站就在县汽车客运站的斜对面。 很多很多年以后，云海有了高铁，而云海也成为云州省里为数不多的高铁站就在市中心的城市，很多来云海的人都大呼很爽，当然，这是后话了。 见苏晓辉带着他们直奔百货大楼一楼卖自行车的地方，他姐有点惊讶，“小辉，你是想要买自行车吗？” 小妹也很激动，“真的啊？哥，你真的打算买自行车？！” “前面一直是借李叔的车，偶尔一两次倒也无所谓，不过现在我们家里事那么多，没有一辆自行车，真的很不方便！” “可是，买车不是要票才能买吗？我们没有自行车票啊！”梁国峥提醒了他一句。 对啊！怎么忘了这一茬？印象中，还要一两年才会逐渐取消这种凭票购买大件工业品的制度。 咳，算了，都到了这里，即便买不了，看看总可以的吧？ 其实比起后世，现在大厅里自行车的牌子实在太少了，苏晓辉看了一下，就凤凰、永久和飞鸽三个牌子，款式也不多，大部分是28寸的大杠自行车，还有一些26寸的女式自行车。 不过，现在的自行车，质量真的很好，不是后来那些小工厂垃圾能比的，他都忍不住上前抓住一辆凤凰28寸大杠的车把，抬腿骑了上去，用力踩了几下，车轮飞转，发出”呜呜”的响声。 车把上的那个响铃是纯钢的，拨动了一下按钮，响铃发出清脆的“叮叮”声。 “你在做什么？谁叫你骑上去的？下来！”一个呵斥声在他们身后响起，苏晓辉回头一看，是一名穿着深灰色外套的中年男人，看他胸口别着的牌子，应该是百货大楼里的售货员。 “同志，不好意思，我们就骑着看看。”梁国峥显得沉稳一些，听到呵斥声后，连忙向中年男人致歉。 “如果只是看看，就不要随便乱踩、乱拨，万一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 “哦，不好意思啊，不过这个车也没有那么差吧？踩几下就坏啦？”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的车质量差？” “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刚才说：乱踩、乱拨会弄坏，所以我才问你这个自行车质量就这么差么……” 听着梁国峥与中年男人的对话，苏晓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大概也只有梁哥这样的性格，才会这么一本正经地和他争辩吧？ “我不和你们说那么多，你下来！”可能是梁国峥的争辩和苏晓辉的笑声，让中年男人有点恼怒，他伸手抓在苏晓辉的手臂上，用力把他扯了下来。 苏晓辉压根没想到中年男人会这样拉扯他，幸亏他长得高大，虽然趔趄了一下，但也没有摔倒。 “你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的，你好好叫他下来不就完了，你扯他干嘛？”梁国峥脾气就是好，还在和中年男人说理。 可能他们这边的动静有点大，在柜台那边聊天的另外两个人起身走了过来。 “老黄，怎么回事？”其中的一个青年男子问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指着苏晓辉，回道：“张科长，他一进来，什么都不问就骑了上去，还随便乱踩、乱拨。我就说了他们几句，他们还不服气，在和我抬杠呢。” “我们没有和你打招呼，是我们的不对，但你也不能这么野蛮啊！你还是公家的人呢。” “噗嗤”苏晓辉又笑了一下，自己这个未来的姐夫还蛮可爱的，你听听，这不就是在说：你还是吃公家饭的人，素质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你笑什么笑？”中年男人现在是听到他的笑声就火起。 “怎么？笑都不准啊？难道这里是你家？”苏晓辉冷笑道。 “你……”中年男人说不出话来。 “老黄，不要吵了……顾客即便不买，看看总还是可以的嘛，不过你们也不要随便乱踩乱拨。” “张科长，我刚才就是这么告诉他们的，叫他们不要随便乱弄，毕竟要是搞坏了，倒霉的还不是我们？” “国峥哥刚才不是说了吗，要是碰碰就坏了，那你们自行车的质量也太差了吧！哥，这么贵的车，质量还这么差，买来干嘛？”小妹对中年男人翻来覆去说的这个理由，有点不高兴。 “我们的车质量是好是坏，等你们买得起再说，买不起，就不要乱说话！” 他姐在旁边扯了一下小妹，“凤娇，别说了，我们又没有票，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小辉，我们走吧！” 苏晓辉也想着手上没有自行车票，买是买不成了，等有机会，再问一下梁阿姨那边吧，搞一张过来就是了。 “没钱就说没钱，扯什么没有票？”他们都想走了，结果中年男人又阴阳怪气了一句。 “老黄！……”张科长有点无奈，这个人怎么那么喜欢节外生枝的？ 苏晓辉笑眯眯地看着中年男人，问道：“你确定我们没钱买？” 中年男人一乐，讥笑道：“我就说你没钱，怎么啦？不行啊？你今天要能掏出钱来买一辆，不用你去找票，我这里就帮你把这张票付了！” 中年男人敢这么说，大概也是看他们几个，实在不像能买得起自行车的人吧？也难怪，今天搬了一天的货，每个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而且也不像有什么固定工作的人。 “吹牛谁不会？就你这个样子还会有票？” 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片，“啪”的一声，拍在身后的柜台上，“我会没有票？” “老黄，你胡闹什么！” “张科长，我不是胡闹，今天他要是真能掏出钱来买车，我就帮他把这张票付了，要是没钱，就不要在这里充大头蒜！” “万一你反悔呢？” “你就说你有没有钱吧，别那么多废话！” “哥，这辆车的标价好贵啊，要160块呢！”小妹拉了他一下，小说说道。 中年男人也听到了小妹的说话，看着他的眼神就更加的不屑。 “160是吧？”苏晓辉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数了十六张递给中年男人，“开票吧！” “啊？！”中年男人傻了，这混球真有钱？ “小兄弟，刚才他和你开玩笑呢，你别介意。”张科长在旁边打圆场。 “对对对，我刚才开玩笑呢，你别当真！”中年男人缓过神来，连连声称自己先前是玩笑话，不能把票给这个混球啊，那是自己刚找张科长要到的，是给他小舅子的老婆的哥哥的。 苏晓辉“呵呵”一笑，随即冷笑道：“谁和你开玩笑？” 中年男人哭丧着脸，向张科长求救道：“科长……” 张科长摆摆手，“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解决！”，刚才就说了，不要胡闹，你自己不听，现在怪谁？ 第47章 农强 看着苏晓辉他们把那辆崭新的凤凰28寸大杠自行车推出商场大门，中年男人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太贱了，斗什么气啊？不过这个混球也真是的，装什么穷人啊！ 大姐和小妹都还不会骑车呢。 他和梁国峥把那辆自行车搬上了手扶拖拉机，认真地绑好。大姐她们也找了一些茅草放在车斗里做垫子。 “梁哥，你先和我姐她们回去吧，我明天还有点事，想在县里住一晚。” “哥，你明天再上来不行吗？反正车都买了……哦～～你不会是在城里有狐朋狗友吧？” “说什么呢！女孩子家家，你懂什么叫狐朋狗友！我明天要到农科所那边去逮一个人……” “小辉，那我们先回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看着手扶拖拉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苏晓辉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转身往商业局的宿舍区走去。 “咦？小辉，你怎么过来了？” “下午刚把货给赵叔叔发过去，明天我想去找个人，这不没吃饭嘛，跑过来蹭饭吃……唐伯伯呢？”和梁阿姨他们已经很熟了，苏晓辉说起话来，也不像当初那么拘谨。 “吃饭就吃饭，怎么说得那么难听，还蹭饭吃……老唐～老唐～小辉来了。” 唐伯伯提着一个塑料洒水壶从阳台走了进来，“等会儿你陈伯伯过来吃饭，我正想叫你阿姨烧菜呢，你来了正好！” 只要不是做十大碗、八大碗，烧菜都是简单的事情。 “我说谁在厨房里忙活，是你啊！”陈伯伯探头进来看了一下。 “啊？陈伯伯，你怎么‘稍稍的进村’？” “小屁孩找打，我还‘打枪的不要’呢！” 这顿饭陈伯伯吃得相当开心，因为苏晓辉陪他喝多了几杯，还是喝的“云海香”。 “小辉，今天怎么想着过来吃饭啊？你不是在搞那个泽泻吗？”陈伯伯喝得有点兴奋了。 “我明天想去农科所那边找一个人！” “大棚的事？农科所那边你还有认识的人？” “不认识，但我听说过这个人，据说他一直在搞人工种植试验，我想去碰碰运气……” 云海县农科所在城区的西北郊，这边大部分地方还是一片荒凉，农科所就在国道的旁边。 苏晓辉想来找的人叫农强，名字取得很有寓意，刚好他的工作也是搞农业研究，倒也是名副其实。 “师傅，我想找一下农强农工。”他想直接进去，不过门卫师傅把他拦住了。 “你哪个单位的？找农工做什么？”门卫师傅是一个长相憨厚的中年人，对他还算客气。 “师傅，我是农工的远房亲戚，从乡下上来的，找他有点事。” 苏晓辉之所以知道农强，是因为农强后来在云海的农业领域非常有名，尤其擅长搞人工种植，不过这个是2010之后的事了，那时农强都快退休了。 “你真是农工的亲戚？” “师傅，这还能有假啊？农工是我们建集镇人，今年刚好30岁，已经结婚了，有一儿一女，我说得对不对？” 他说的信息没错，门卫师傅虽然有点怀疑，但还是把他放进了所里。 这是苏晓辉第一次进农科所，里面的确很大，他转了好久，才经人指点，找到了农强。 “农工，你好！”此时的农强正在一个低矮的塑料薄膜棚里查看草苗。 “你是？”他觉得苏晓辉面生得很，而且看起来还像个读书的学生。 “农工，是这样，我听说你现在在试验大棚人工种植？”苏晓辉开门见山，没有和他说什么客套话。 “你是谁？你听谁说的？”农强一脸的警惕。 “我不但知道你在试验大棚人工种植，还知道所里的其他人对你的这个试验都不看好。他们觉得云海本身的气候条件已经不错，没必要去搞什么大棚种植。”苏晓辉把自己前世看过的新闻报道内容讲了出来。 “还有呢？” “因为你一直研究这方面的工作，虽然他们都觉得没有前途，可你并没有放弃。不过，因为一直得不到真正的试验推广，所以你自认为研究很好，很有经济价值的成果，却没有施展的场所。” “还有吗？” “领导也劝你放弃这方面的研究试验，去和同事搞实际的农田研究，不过，这还不是最大的压力。你妻子一直都很支持你的工作，但是现在的情况是由于你工作得不到领导认可，他们也让你妻子劝劝你，你们夫妻这段时间的关系闹得有点僵，这才是你现在面临的最大压力！” 农强终于脸色巨变，“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其实我没有恶意，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搞大棚种植，我想让你在这方面给我一些技术上的指导！” “你要搞大棚种植？” “大棚我都建好了，大概有一亩的占地，我是想搞一些名贵中草药的种植，不知道农工对这个有没有兴趣？” “真的？你的大棚在哪里？” “离你们老家很近的，就在西山石莲子村，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到现场去看看。” “这个……”农强有点犹豫。 “农工，你放心，我来找你是想让你提供技术支持而已，对你的工作和其他不会有什么影响的，你在非工作日过去就行，另外报酬我也会付给你的！” 农强有点心动，这段时间领导和妻子这边给的压力挺大的。如果真能去苏晓辉那里给他提供技术支持，不但自己的研究没有中断，还有额外的经济收入，到时候所里的研究，领导要停就停吧。 “你容我再想想，这个周末你再来找我吧！另外，你说的想种植名贵中草药，我建议你考虑一下黄精这个药材。” “好！我认真考虑一下……农工，像黄精这样药材的幼苗哪里有？” “在玉州中药材市场那边就有人卖这个药材的幼苗，不过听说我们这边搞人工种植的人不多，要这个苗的话，需要预定。” “那我们就说定了，这个幼苗，希望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玉州看看。” 第48章 计划有变 农强最终答应了给苏晓辉的大棚种植做技术顾问，没办法，苏晓辉给的太多了！ 单单是每个月30块钱的技术顾问费，就足以让他妻子每天不断地给他吹枕边风了。 今天是星期天，农强的休息日，现在他就在苏晓辉的大棚里。 “小辉，看到你这个大棚，我忽然改变主意了，要不咱先不种植中草药了？” “哥，你这是闹哪样啊？” “前几天我是和你说过，你可以考虑种黄精，但现在不是大棚种植黄精的最好时间，要到晚秋呢。” “啊？那不是浪费了这个大棚了？” “那倒不至于，其实有一个更好的项目，不知道你敢不敢做，巨峰葡萄听说过吗？这是从扶桑国引进的新品种，刚进来的时候，味道是不够甜，不过我听师兄讲，现在改良过的品种，甜度可以了。” 巨峰葡萄？这个苏晓辉知道，重生前，超市里的葡萄必有一款是巨峰葡萄，想不到还是从国外引进的。 “不过如果要种葡萄，还要做架，你的大棚我算过，大概可以种120株，买老苗，今年就可以挂果，这里可能还要投入一些钱。” 苏晓辉要在大棚种植葡萄的消息，又传遍了石莲子村。 有的人担心，比如他妈。 “阿辉，大棚已经花了不少的钱，现在你又说要种葡萄，还要继续花钱，早知道我就不让你搞大棚了，你算算看，花掉的钱，我们都可以盖几间房子了？” “妈，前两天卖泽泻的钱，赵老板已经汇款过来了，钱够花的，等这波葡萄种下来，我们年底就可以盖房子了！” “万一不成功呢？你没有想过吗？” 苏晓辉没有回他妈的话，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做就做呗！当然，要说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但其实压力也没有那么大。 卖了两次泽泻，赚了差不多5000块。奶奶的，难怪蒙金堂要和他拼命，在这时来说，这是一笔巨款啊，如果拿来盖房子，两层的楼房都可以盖了。 李国勇也跑来问他。 “晓辉，村里很多人连葡萄都没见过，贸然去种这个，风险也太大了吧？” “等大家都见过，就烂大街了，还有什么种的价值？” 即使重生前，石莲子村的村民都不太会去买巨峰葡萄吃，最主要的还是价格贵，差不多10块一斤呢，很多村民觉得不值当。 “我也不是很懂这个，不过，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李国勇是有点为他担心，但也帮不上什么忙。 更多的村民还是看热闹的心态。 “小屁孩，不知道天高地厚，赚了几个钱，都不知道自己的斤两了，还想大棚种植葡萄。对了，老五，那个葡萄是什么东西？” “我没见过啊，听说是一种水果，还蛮贵的。” “他懂个什么？连田都不会种，还会种水果啊？” “我听说他请了县里的专家来帮他。” “啥砖家？” 种葡萄的消息和村民的议论很快也传到了附近的村屯。 陈文蓉也听到了消息。 他爸大概因为上次砌猪舍的事情，对苏晓辉一直都有点偏见，“文蓉，我听说那个苏晓辉要搞什么葡萄种植，还要在大棚里种？” “嗯！” “这个混小子这么能折腾啊？幸亏当初不让他砌猪舍，要不也是将我的猪舍折腾一番吧？” “爸……” “爸什么爸，我听文琴说，那小子对你很好？你给我悠着点！” “……” 陈绍明越是警告陈文蓉，她就越是想去看看苏晓辉那边的情况。 文琴已经去学校了，没有人陪她过去，不过她习惯了，上次不是单独去过了吗？ “咦？文蓉，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说你想种葡萄？” “是啊，葡萄架子都准备要搭好了，就等着葡萄苗过来了。” “可是你又没有种过，万一……” 咳，我还不懂生小孩呢，以后不也有儿子吗？ “我不懂，技术人员懂啊！到时候我让他教大家。” “哦！” “文蓉，有件事我想让你帮我！” 听苏晓辉说有事要她帮忙，她心里有点欢喜。 “做什么？” “等农工过来，你也到大棚来帮忙吧，算帮我忙，我给你开人工！”他爸妈毕竟文化程度不高，大姐和小妹是没有问题，但是多一个人不是更好吗？再说，等陈文蓉过来，自己就可以经常看到她了。 “我考虑一下啊！” 她倒是没有当场拒绝。 整个二月底和三月初，苏晓辉一直在弄葡萄种植的事情。 葡萄苗是农强找他师兄的关系从省城买来的，3年的苗，要1块钱一株呢，这个价格在86年来说，算非常贵了。 不过，农强告诉他，这种老苗，种下去管理好，下半年就可以有第一波收成了。 农强倒是不藏私，从怎么栽种、施肥、浇水和防害虫都详细地告诉了他们。大姐和小妹对这些好像不太感兴趣，最后都是陈文蓉一个人拿着本子在记着，遇到不确定的地方，还会反复问一下。 “凤娇，你怎么那么懒的，都是你文蓉姐一个人在做笔记！” “哥，说不定这个大棚以后都是文蓉姐在操持呢，我浪费这个脑子干嘛？” “说什么呢！”陈文蓉捏了一下小妹，小妹当着这么多人开她的玩笑，她有点尴尬。 “难道不是吗？哥，莫非你以后想叫别人来管？” “去去去，我不会叫爸妈来管吗？” “嘿嘿，爸妈到最后还不是听文蓉姐的……” 小妹啊，你这个调侃也太明显了吧，有哪个人吃得消？ 准备要开春了，黄鳝和泥鳅准备又要活跃了，不过苏晓辉现在对这个已经兴趣不大，主要是大棚这边太忙了。 李国勇来找过他，问以后收黄鳝、泥鳅怎么办？ 前面苏晓辉有想过带李国勇去收泽泻，但是李婶不同意，大概是怕钱打水漂吧！后面再去收，李国勇就不好意思参与了。 “国勇，以后收鱼的事，就你做吧，送货你自己去就可以。不过这个收鱼以后估计也是断断续续的，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李叔会不会同意。” “什么想法？” 第49章 文蓉姐，你脸干嘛那么红 葡萄果苗种下后，虽说是老苗，但苏晓辉一直不敢大意，只要栽种过树的都知道，是移植，就有存活率。 当初说可以种120株苗，他也不会天真到说就只买120株，如果到最后有90%能活下来，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果然，等到半个月之后，就有6株果苗枯死了，幸好多备了一些。他把坏死的拔掉后，重新进行了补种。 一直忙到三月底，所有的果苗基本算是没有问题了。 这段时间，陈文蓉经常和他耗在大棚里，虽然小妹还时不时地会开她的玩笑，但她也慢慢适应了，话也多了起来。 “文蓉，你爸知道你来大棚这边吗？” “知道啊！我跟他说我在这边干活，有工钱拿，他就不反对了。” 其实她没有说全，陈绍明当时听说她要过来，还是犹豫的，是她妈在旁边说了话，“现在又没有农活干，大妮过去还有工钱，你反对个什么劲？” 想起她爸当时吃瘪的模样，陈文蓉很想笑，但是又怕太突兀，只好忍住了，不过憋得很难受就是了。 “阿辉～阿辉～”是他妈在叫他。 苏晓辉走出大棚，问道：“妈，有事？” “是我找你！”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他妈身后响起，他这才看清后面还有一个人在。 “咦～？陈伯伯，你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不过你们石莲子村的路真不好走，我鞋子估计都踩烂了！” 废话，要不后世怎么会有那句“要致富先修路”！ “我今天来西山办点事，想起你应该在村里，就顺便过来看看你的大棚。怎么样？带我参观一下？” “哈哈，求之不得！” 陈伯伯一进大棚，就看到一排排的葡萄架，非常惊讶，“你不是说要种草药吗？怎么改种葡萄了？” 这年头没有手机就是不好，要是在重生前，他早就发条朋友圈，“终于把葡萄果苗栽下去，坐等秋天结果丰收，欢迎到时来采摘！” 接下来就该是一串的点赞了。 不用半天，和自己熟悉的人也就都知道自己种葡萄了。 “我上次不是说了要去农科所蹲一个人吗？我找到他了，还请他做了大棚种植的技术顾问，改种葡萄就是他提出来的，这个是巨峰葡萄的品种。” “这个是巨峰葡萄？不错啊，新品种，葡萄价格很贵的，和肉价差不多！”陈伯伯到底是做土特产品的，对这个行情也是相当了解。 “那么贵？”不过想想重生前云海的超市里，巨峰葡萄一直都是卖10块左右的价格，他又觉得现在和肉价一样贵，也算正常。 不知道云海还有没有人和他一样种植巨峰葡萄，如果没有，到时这个市场真是爽歪歪啊！ 陈文蓉正一个人蹲在地上观察葡萄的枝苗呢，还时不时的翻开笔记来照着看一下。 等到陈伯伯走到跟前时，她才发现多了一个人。 “啊！您好！”突然走进来一个陌生人，让她本能地吓了一大跳。 看着陪在陌生人身边的苏晓辉，她投过来了征询的目光。 “文蓉，这是县里来的陈伯伯！” “哦，陈伯伯，您好！”陈文蓉虽然有点窘迫，但很快就恢复了神色，落落大方地打着招呼。 “小辉，这是你妹妹吗？小姑娘长得真漂亮！” “哈哈，这是陈文蓉，我的好朋友！” 不是妹妹啊？陈伯伯毕竟是过来人，一瞧苏晓辉看人家的眼神，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戏谑地问道：“还是我的本家呢，真的只是好朋友？” “呵呵！” 现在还真的只是好朋友，只怪自己这段时间不够努力。等忙过这阵子，应该好好想想自己和陈文蓉的事情才行。 陈伯伯有点感慨，“小辉，你的事业是越做越大了啊！怎么样？等这一季葡萄上市后，我们有没有机会合作？” 苏晓辉什么都不愁，就是怕没有销售渠道，现在听陈伯伯说到时要进行合作，哪有不高兴的？自己最喜欢的就是这种送上门的生意。 “陈伯伯，本来我还说到时候葡萄上市后，去求您帮打开一下销售渠道呢，现在您自动送上门，我哪里好意思拒绝？” “哈哈，你这个小滑头！” 走出大棚，苏晓辉陪着他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村里山清水秀，空气特别好，陈伯伯也不由得一叹：“这里环境是真的好，大有作为啊！” 本来苏晓辉是想让陈伯伯吃过饭再走的，但他称还有事，要赶回城里，苏晓辉只好作罢。 看着苏晓辉的身影，陈文蓉觉得他挺厉害的，和这个伯伯有说有笑，一点都不发怵，好像不经意之间，就把生意给谈成了。 “看什么看？没看过这么帅的帅哥吗？”苏晓辉被她一直盯着看，有点不好意思，开了她一句玩笑。 “油嘴滑舌的！”陈文蓉娇嗔道。 “哪里有油？我看看，正好这段时间肚子里没有油水，寡死了！” “你怎么那么贫啊！”陈文蓉伸手想掐他一下，不料纤手竟然被他反手给抓住了。 啊哦！好软的小手！ 陈文蓉手被抓住后，脸“腾”地就红了，她几次用力想挣开苏晓辉的魔爪，但都被他紧紧地握住。 最后，见实在没有办法挣脱，也只能任他抓着，但还是怒骂了一句，“你要死啊！等一下给人家看到怎么办？” 看到就看到咯，能怎么办？凉拌呗！ “哥～哥～” 小妹老远就开始在喊他，陈文蓉见势，用力想把他的手甩开，苏晓辉只好松手，任由她抽回了小手。 真是个大号的电灯泡！ “咦～文蓉姐，你脸干嘛那么红？现在不热啊，你看我还穿两件衣服呢！” “就你废话多，什么事啊？火急火燎的。” “我刚才听到消息，说李友德判了！” 这么快？不是才一个多月吗？ “你听谁说的？” “我去赶圩了，街上很多人都在议论呢，说他好像判了十三年。哥，不是盗窃吗？怎么判那么重？” 如果单纯的盗窃，当然不会那么重，可他是盗窃变入室抢劫啊！86年，这是站在风口上的年份呢，抢劫，还是入室，必须加重啊！ 第50章 陈绍明的火气 陈屋村。 陈绍明有点恼火，以前养几头肉猪的时候，每天无非就是铲猪粪、煮猪潲和喂猪，虽然忙，他们夫妻俩倒也能应付得来。 现在砌了新猪舍，买了两头母猪，活就多了起来，偏偏大儿子陈建军却是眼高手低，大事做不来，小事不愿意做。一想到这个，他就气到肝疼。 这不，刚刚村里的陈三又来找陈建军了，陈三有一支气枪，平常在村里骚包得不得了，没事就会约村里的小青年到处走乡窜村去打鸟。 陈建军本来想跟着他跑出去的，结果被他爸的眼神给瞪住了，连带着陈三也被指桑骂槐地骂了一通。 不过陈三临走前，给他使了个眼色，看来今晚他还是要溜出去！ 陈绍明气得肝又疼了！ “你说你一天到晚的，这也不想干，那也不想干，你究竟想干什么？”如果不是老婆李金凤在旁边，他都很想抄起旁边的竹竿狠狠地抽陈建军一顿，小兔崽子，气死人了！ “爸，你每天一清早就叫我起来铲猪粪，我也起来了，可你看看那个猪舍，你就不会想办法让那些猪老实呆在一处吗？猪粪拉得到处都是，臭死了！” 想到每天面对的猪粪那恶心的味道，陈建军就想着要不再出去闯荡算了，当初自己怎么想的，干嘛要答应老头子回家帮他养猪！ “你到外面玩，我能不能也要求你必须走回家里的茅房拉屎？” “我又不是猪！” “我看你比猪还不如呢！我养猪还可以卖钱，你呢？我养大你能做什么？除了会吃，就是会花钱！” “好像你不吃不花钱一样……” 陈建军在那里嘀嘀咕咕，他爸气得青筋泛起，不过瞧瞧旁边的老婆，他强压着怒火，忍了下来。 “……你不愿意铲猪粪，那剁猪菜，煮猪潲总可以吧？你做了没有？” “我妈说这个她可以做，叫我不用动手！” “你妈说～你妈说！你就是被她惯坏的，早知道……” 旁边的李金凤看着老公和儿子火药味十足的对话，眼看着老公都快要爆揍儿子了，她赶紧叫停了俩人，“好了！建军，你少说两句……” “妈，我也不是不愿意干活，我爸他老挑我的毛病干嘛！” “你就不能反省反省你自己啊，要都像你大妹一样，你爸还会说你？” “你们都喜欢大妹，她做什么当然都没有毛病！” 忽然，他又想起了什么。 “……妈，我听文琴说，文蓉最近好像和那个苏晓辉走得很近？”陈建军转眼间又八卦起他大妹的事情来。 “文琴不是去学校了吗？她知道个什么？你大妹现在就在大棚那边干活，每天和那个苏晓辉见面不是很正常啊？” “妈，我说的不是这个。文琴可是说了，上次文蓉生日的时候，苏晓辉给她送了礼物呢。” “送礼物了？我怎么没看到？” “就她头上经常戴的那个镶钻发夹啊，你知道那个发夹多少钱吗？” “一个发夹能值什么钱？” 在李金凤的印象里，一个发夹，最多比胶箍贵了点，但再贵能贵到哪里去？ “不值钱？我特意去百货大楼那边看过差不多的，还没有她戴的那个那么好看，都要3、4块钱呢。妈，是3、4块钱，不是3、4毛钱！” “这么贵？”李金凤有点诧异。 “我是听说苏晓辉从年前开始，就赚了一些钱，好像国勇跟着他也赚了一些。建国他们说，初一的时候，苏晓辉在圩上见到他们，还给了他们红包呢！” 接着他又说道：“文琴和建国他们的红包我看到了，都是1块钱的！” “这么多？” 现在村里大部分人给的红包基本都是几分钱，给1角的都算多了，苏晓辉每人给1块钱，算是很大的红包了。 “呵呵，你要是知道文蓉的红包钱，估计就会更惊讶！” “多少？” “10块钱！妈，苏晓辉给文蓉的红包是10块钱。这么大的红包，都说‘无端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就觉得这小子对文蓉有企图！” 听到是10块钱的红包，连旁边一直不说话的陈绍明都“嘶～”地吸了口冷气，这小子，挺舍得花钱的啊！ …… 苏晓辉今天的心情非常好，李友德被判了十三年，算是符合他的预期，当初李国勇说要揍他，他拦住了，打他不算什么，坐牢才是李友德最好的结局。 如果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就是没能亲眼看到他被宣判的那一刻。 算了，这种渣子，自有人去折磨他。 陈文蓉又要回家了。 虽然她又说自己走回去就行，苏晓辉可不会这么天真。 “文蓉，听说你爸买了两头母猪？” “嗯，他这几天就是在忙这个事情，好像遇到了一些麻烦，他这几天脾气挺不好的！” “呵呵，这个倔老头子！” “什么？” 苏晓辉习惯了前世老丈人的脾气，有时候私底下讲话总免不了要吐槽一番。 “其实我爸就是脾气倔一点，不过他也很辛苦，家里很多东西都要他来操心，我哥又有点懒，做事总是马马虎虎，所以……” 陈文蓉知道他爸对苏晓辉的态度不是很好，但是她想和苏晓辉解释一下，她爸除了倔一点，其他…… “我知道，我这是开玩笑呢。” 陈绍明除了脾气倔一点，真的是很有想法，也很有闯劲。否则，以陈文蓉家七口人，在80年代，不要说读书，吃饭都是个问题。 去陈文蓉家是有一段路程的，但是苏晓辉还是觉得这段路太短了！ 平常他送陈文蓉到村口拐弯处时，就回去了，不过今天他站在那里没有动。 陈文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文蓉，我想到你家去看看。” “干嘛？你不怕我爸骂你啊？” 苏晓辉笑笑，怎么可能会怕他？前世自己也和他顶牛过，对老头子的脾气他了解得很！ “哈哈，怕他干嘛，他就是打我，我也不怕……你骂我，我就怕！” “神经啊，我无缘无故骂你干嘛！不是，我爸怎么会打人啊。” 第51章 苏晓辉的想法 看着跟在陈文蓉后面的苏晓辉，陈建军瞪圆了大眼睛，这刚才还在说着他呢，正主马上就到来了。 “陈叔，在忙呢？”苏晓辉向陈绍明打了个招呼。 陈绍明心想，我忙个屁啊，你没看到我坐在这里抽烟啊？ 还没等他应话，旁边正在捡菜叶的李金凤倒是站了起来，热情地向苏晓辉打着招呼：“小辉，你来了啊？今天怎么有空的？我听文蓉说，你们大棚那边挺忙的！” 苏晓辉心想，我再忙也不能24小时都忙着吧？就是生产队的驴，它不也得休息休息吗？ 当然，这些话他只会在心里想想而已，前世自己的丈母娘可一直是帮着自己的，要不然以陈绍明这个倔老头，自己哪有那么容易娶到陈文蓉的？ 所以，他只能笑眯眯地回了李金凤：“婶，那些葡萄果苗种下后，死掉了几颗，剩下的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现在主要就是日常管理而已。” 李金凤其实对葡萄种植挺好奇的，应该说是很多人都对这个感到好奇。毕竟附近村屯，甚至整个西山乡，从来没有人种过葡萄，有些人甚至连葡萄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听文蓉说，你种这个叫巨什么葡萄，还是国外进来的？” “妈，它叫巨峰葡萄。”陈文蓉给她妈解释了一下。 陈建军毕竟在外面浪荡了一段时间，竟然也知道巨峰葡萄，“我听说这个葡萄很贵的！” “嗯，价格是蛮贵的，所以才种它啊，如果种便宜的，大棚成本都收不回来。” 陈绍明不是很喜欢苏晓辉，有点看不惯他出风头的样子，关键是他那张嘴巴太厉害了。不过，他做事看起来比自己儿子靠谱多了。 苏晓辉看着不说话的陈绍明，心里暗笑，老头子还在端着呢。 陈文蓉看着她爸的脸色不太好，她哥似乎也是垂头丧气的，知道父子俩前面肯定又在顶牛了。 明知是这样，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爸，你是不是又和我哥说什么了？” 陈绍明只是“哼”了一声，竟然不说话，陈文蓉也很诧异，难得啊！难道是看到有外人在？ 陈建军想着今晚溜出去打鸟的事有可能泡汤了，有点郁闷，也不管他爸是否生气，对他妹嚷嚷道：“文蓉，你说说爸，他一天到晚就看我不顺眼，连铲个猪粪他都一大堆意见。” “我也不是不想干，你也知道，那个猪粪太臭了，还每天早上一大早就要起来铲，我睡觉都睡不够……” “你个混球，哪个家里的猪粪不臭？才两个猪舍你就嫌东嫌西的，你花老子钱的时候，我怎么就不见你嫌弃？” “这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没有这个猪，你屁个钱来花啊？” 这才消停了一会，又要吵起来了，有人在呢，这不是让人家看笑话嘛！ 李金凤有点无奈，尴尬地笑笑，“小辉，让你见笑了，他们父子俩就这样，为了点小事也可以吵上半天。” ”妈，我真的不想铲猪粪，我宁肯天天剁猪菜，煮猪潲，喂猪，我都不想铲猪粪。我出去人家都说我身上一股子的猪粪味！” 听到这里，苏晓辉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其实也不能怪陈建军。 你说一个20出头的小年轻，每天一大早就起来铲猪粪，换谁都会有抱怨的，苏晓辉自认是他自己，他也受不了。 但是养猪，不铲猪粪肯定是不行的，不说干净，猪也容易生病啊。 “建军哥，这个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没有办法。” 陈建军听了他的话，顿时不高兴起来，什么意思？就是说我懒咯？ 也不管他是不是客人，就讥笑了起来：“你说得倒是轻巧啊，叫你来做，估计一个星期都干不了吧？” 苏晓辉自然不会生气，不要说一个星期，就是只干两三天，他都会觉得受不了。 “叔，为什么不用水直接冲洗猪舍呢？” 陈绍明吧嗒吧嗒的抽着手里的卷烟，没有说话。还以为是什么建议呢，用水冲洗猪舍，谁不知道？现在他每个星期都会挑水洗一遍啊。 李金凤见状，很委婉地告诉他：“小辉，我们每个星期都会清洗一次猪舍啊，不过每天的猪粪还是要铲的。” 苏晓辉笑笑，说道：“婶，我说的是每天都清洗，不铲猪粪，直接把猪舍和和猪身上的污秽洗掉。” 陈建军这回真的是像看白痴一样望着他，尼玛，你这是要累死老子吗？每天一早就挑水，我还不如忍受着臭味继续铲猪粪呢。 苏晓辉就当没有看到他幽怨的眼神，继续说道：“我看了一下猪舍后面的山岭，有好几十米高呢，可以在岭顶砌一个水池，把河塘的水先抽上去，再安装管子，就可以每天用水冲猪舍了。” 一直不说话的陈绍明听了他的话，倒是眼前一亮，是个不错的想法，不过猪舍里的排水似乎是个问题，还有就是以后不是少了很多猪粪？这可是很好的农家肥啊，种田种菜很有用呢！ 陈建军一开始还挺鄙视他的想法，心想如果真能行，老头子不早就做了？不过仔细又想了想，好像也可以啊！ 李金凤可惜那些猪粪，说道：“那不是攒不了猪粪了？” “没有啊，可以对猪舍略微改动一下，做一个更大的粪池，把冲洗后的污水收集起来，这些粪水也可以用来种菜种田啊！” “刚好，我那里的葡萄苗也需要用农家肥，到时候我可以在婶你这里弄一些粪水呢！” 陈文蓉在旁边听他说了半天话，一直都没有插嘴，这时听到他说可以搞粪水，有点狐疑地看着他，小声说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所以才怂恿我爸做这个？” “冤枉啊，我也是刚想到的，我这不是为了你爸和你和着想嘛！” 他俩人在那里轻声说话，倒像是一对情侣在那里耳语。 李金凤看着老公不渝的脸色，轻轻地咳嗽了一下，陈文蓉这才发现了不妥，走得离苏晓辉远了一些。 陈绍明扔掉了手中的烟屁股儿，掸了掸身上的烟灰，说道：“好是好，不过这个钱要花不少吧？” 苏晓辉心想，你终于说话了。 “主要是拿砖和水泥、水管的钱。山岭上有家里的地吧？” “有有有，当初分有一块地在上面，路不太好走，我们都撂荒着。” 李金凤在旁边回他。 第52章 根叔的反对意见 苏晓辉看着陈绍明，等他做决定。陈绍明挠了挠头，沉吟了片刻，犹豫着说道：“毕竟不是小事情，等我再想想。” 虽然苏晓辉说是小事情，不过毕竟又是要重新改造猪舍，又要在岭头修蓄水池，还要把水从岭上引下来，怎么看都不是小事，陈绍明觉得还是要谨慎一些，甚至他还下意识地想，要不要去找根叔问一下。 苏晓辉听他这么说，倒也没有意外，他还没有幼稚到认为自己就像网络小说里的主角一样，只要王八之气一震，事情马上就成。 事情聊得差不多，苏晓辉也要回家了，陈文蓉又把他送到了村口。 看着身后的陈文蓉，他想到了前世的一个笑话，说一对小情侣，男生把女生送回家后，女生不舍得男生，又把男生送回了家…… 哈哈，当然，现在陈文蓉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 苏晓辉贼头贼脑地看了一下四周，好像没有什么人，他伸过手去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握在手里。 陈文蓉的体质偏寒，小手凉凉的。 她吓了一跳，忙着挣脱开了，嗔骂道：“要死啊，会有人看见的……” 苏晓辉嘻皮笑脸地问道：“是不是没人看见就可以握久一点？” 陈文蓉瞪了他一下…… 日子就像池塘里的死水，波澜不惊。快要到清明了，天气也开始慢慢热了起来。 陈绍明考虑了两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问了别人的意见，他最终决定要对猪舍进行改造。 消息是陈文蓉告诉他的。 当时他正和小妹在大棚里检查葡萄果苗，说实话，前世他也没有种过葡萄，但是看过朋友在院子里种有葡萄树，似乎打理起来也还算方便。 陈文蓉来到大棚的时候，看着他，有点欲言欲止。 苏晓辉看着她为难的样子，笑笑着问道：“怎么啦？让人给煮啦？” 这是前世的一个冷笑话，陈文蓉不知道这个梗，所以她有点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苏晓辉扶额笑了一下，靠，大意了，这些冷笑话，起码要二三十年后的网络时代才流行呢。 “你干嘛？发生什么事了？别吞吞吐吐的！” “那个……我爸想让你帮他做那个猪舍改造，还有砌那个水池……”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爸没有去找根叔？这个事情根叔也会做吧？” “……就是去找了根叔，根叔说你提的建议没有什么用，还说又是抽水上去，再把水引下来，纯粹浪费时间，还不如直接挑水呢！” “个糟老头子，没见过世面……”苏晓辉在哪里自言自语。 没有听到陈文蓉说话，抬头看了看，发现她有点不高兴。 他一想，陈文蓉多半是以为他在骂陈绍明，忙笑着说道：“没说你爸，我在说根叔呢！” 陈文蓉有点不好意思，“我又没有说你骂我爸……” 口是心非！ 苏晓辉有点好奇，“你爸最后怎么又同意我和他说的啦？” “他问了我一些当初你们怎么搭大棚，还有现在大棚是怎么样管理的一些问题……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他了……这个没有关系吧？……他听了之后，当时也没有说什么，后来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同意做了。” “嘿嘿，难道是因为我的魅力太大？” 苏晓辉在旁边很臭美地来了一句。 倒是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小妹看不过去了，鄙视道，“哥，我发现你脸皮真厚，简直有点不要脸！文蓉姐，你说是不是？” “嗯！” “你……！” 苏晓辉对着陈文蓉做出了双手掐脖子的手势。 “无聊……” 陈文蓉转身和小妹说话去了。 苏晓辉是过了清明节，才去的陈文蓉家。 他刚进门，李金凤就很热情地招呼他坐了下来，陈绍明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手卷烟丝。 “文蓉，给小辉倒杯水去。” “婶，不用客气的，我自己来！” 他从陈文蓉手中抢过瓷碗，端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水。 这个鬼天气，才四月初，就这么热了，他确实有点渴，一口气就把一碗水给干完了。 “你慢点不行啊……” “太热了！” 李金凤笑吟吟地看着他俩，苏晓辉脸皮厚，没有觉得有什么，陈文蓉受不了她妈的眼神，借口拿东西，跑进厨房去了。 “小辉，你打算先做哪个？砌水池还是搞猪舍？”陈绍明把烟卷抽完后，问了一下他的想法。 “叔，先做水池吧，猪舍那个后面迟点也不要紧。” “绍明～绍明～我跟你说……” 院子外有一个声音飘了进来，听起来像是根叔的…… “绍明，我跟你说，你别听苏晓辉那小崽子胡乱忽悠……” 根叔还在那里念念叨叨，进了院子才发现苏晓辉正坐在桌子旁笑眯眯地看着他。 骂人被抓了个现形，根叔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免老脸一热，幸亏他脸色本来就黝黑，倒也看不出什么来。 “根叔，你说我忽悠？” 根叔的尴尬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就又恢复了神色，“去山岭上建一个水池，花钱不说，关键水池的水要先抽上去，又再引下来，何必多此一举？在下面建一个水池，舀水用不也行吗？” “呵呵，如果现在有便宜的加压泵，谁愿意去岭头建个水池啊？这不是还没有普及嘛！” “啥玩意？加压泵？是什么东西？” “以后你就知道了！建水池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可以把抽上去的水当自来水使用，不用整天去挑水，方便洗衣服和猪牛喝水。” 李金凤听说可以方便洗衣服和喂猪牛喝水，有点意外，问道：“小辉，真的可以这么来用？” “当然啊，圩上他们建那个水塔就是这个道理啊，只不过他们是在平地建起来，我们是建在山岭的顶上，更节约成本而已。” “这个我也想过，但是抽水不用钱吗？” 根叔又提出了反对意见。 “又不是天天抽水，一次蓄水，可以用好几天呢，折算下来，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多，最关键是对猪舍好管理不是？” 根叔还是想提不同意见，但是陈绍明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想了想，不再说话。 哼，你不听我的，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第53章 杂草 修蓄水池实在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就是岭顶的地比较硬，在挖地脚的时候，费了一点功夫。 李金凤以前没有见过苏晓辉做砌砖的活，只是听陈文蓉说过他技术好像不错。 这两天，她也会时不时到现场看一下他干活，虽然她也不懂砌砖技术的好坏，但看起来他干活的熟练程度并不比根叔差。 “小辉，我看你这个砌砖的本事很好啊，你跟谁学的啊？” “跟我小叔学的，他做了很多年的泥水工……” “你这算很好了，有一门手艺在，无论怎么样都不会饿着肚子。” 再看了一眼蹲坐在旁边的陈建军，她气不打一处来，骂道：“你年龄比人小辉还大，你看看你，都学了些什么本事？” 苏晓辉心里好笑，自己终于也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陈建军正在卷着烟丝呢，那是刚才从老头子那里顺过来的，见他妈骂他，觉得挺委屈的，抱怨道，“妈，你怎么和我爸一样的，我又不想去做泥水工，学这个干嘛？” 李金凤见他竟然还在那里狡辩，就更生气了，伸手抢过他手中的烟丝，继续说道：“那你说说看，你有什么其他的本事？” 陈建军听他妈这么一问，顿时像只泄了气的气球，好像自己还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手艺，打鸟算吗？自己好像这个还行。 苏晓辉听着他们母子在斗嘴，觉得挺有趣的，不过手上的活可没有慢下来。 不过，他也不想李金凤再数落陈建军，等一下陈建军因为这个心里怨恨自己，那就不妙了，他笑笑着道，“婶，你也别这样说建军哥，他是还没有遇到自己想学的手艺而已！” “妈，你听到没有，还是小辉他了解我，真有机会，我觉得我肯定还行！” 李金凤听他这么一说，也没有再数落他，儿子长大了，也是要面子的人，说多了，估计也听不进去。 苏晓辉心里暗骂，我了解个屁。 他内心里对这个未来的大舅哥，其实谈不上很亲，前世的时候，他们的关系只能说一般而已。 他不是很喜欢这个大舅哥的性格。 陈建军初中没有毕业就跟着村里的人去了广南省，糊里糊涂地过了两年，做过很多工作，不过他属于典型的眼高手低的性格，什么活都干不久。 回家跟着他爸养猪，也没有很用心去做这个事情，一直到快40岁，都没有结婚。 最终让苏晓辉对他态度变得很淡的，是因为一件事。 1994年7月的一天，陈建军和一个朋友到苏晓辉家玩，当时苏晓辉不在家，陈文蓉因为陈建军整天没干什么正事的事情，说了他两句，结果他抡起水井边用来摇水的铁棍，把一个大瓦缸砸了个稀巴烂。 本来苏晓辉也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还是他回家后，他妈很隐晦地和他说了起来。 陈文蓉挺心寒的，后来她一直都没有再说过陈建军任何一件事。 苏晓辉自然跟着陈文蓉，和他大舅子的关系自然就很冷淡了。 当然，现在事情还没有发生，也不知道陈建军在这一世会不会有改变。 “妈，我先回去了，我去看看我爸挖那个沟挖到哪里了。” 陈建军想着他呆在这里，他妈又要在旁边啰里啰嗦个不停，还不如躲得远远的。 说不定还可以溜去打打鸟，不知道陈三在哪里，只有他有一把气枪。 “妈～妈～” 陈建军还没走呢，陈文蓉倒先上来了。 “文蓉啊？你来得刚好，我有点事，先走了，小辉有事的话，你就在旁边搭把手！” 陈建军也不管他妈和他妹有没有意见，就飞奔着跑下去了。 “建军……你……”李金凤想拦住他，等反应过来，人早没了踪影。 “这孩子……” 说实在话，李金凤对陈建军是有点宠，也可能和她性子比较软有关系。 苏晓辉当然不会说她什么，这能说吗？ “妈，我哥这是又溜去和陈三他们厮混吧，你也不说说他，再这样下去，就要学坏了……” 陈文蓉在旁边叨叨絮絮的，苏晓辉看着她说话的样子，觉得挺意外的，这妮子，性格还有这一面啊？ 陈文蓉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别过头去，不说话。 李金凤假装没看到，对她说道：“你哥就这个样子，你爸说他都不信，他就是太闲了，要不给他找个工作？” “他也做过不少工作了，我都没见他能坚持多久，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你就是给他找再多工作也没有用！” “小辉，我看你就很有办法，要不你帮婶想想办法？” 李金凤顺口问了他一嘴。 “婶，我能有什么……” 他正想拒绝，却看到陈文蓉也盯着他看，她这个时候还没有和陈建军起矛盾，当然还向着她哥。 “等我想想办法，到时候我给婶你答复。” 李金凤听他这么一说，显得很高兴，笑眯眯地对他说道：“那婶就先提前谢谢你了……文蓉，那个玉米地里好像长了一些杂草，我和你去拔一下……小辉，你有事就叫一声……” 刚才陈建军已经帮他搅拌好灰浆，倒也没有什么需要搭手的，没了他们在旁边讲话，他反而砌得更快。 等中午收工的时候，水池已经砌了一半。 “婶，你们杂草拔完没有？” “小辉，你那边怎么样啦？先回去吃午饭吧……文蓉，收拾一下东西。” 说完，她把一小捆的杂草扔在旁边的草皮上，这些杂草通常没有什么用处。 苏晓辉捡起杂草看了一下，“咦？这是什么杂草？还生有小花呢” 李金凤看他拿着杂草研究了半天，笑着跟他说，“这个是马骝草啊，玉米地里千万不能给它长出来，要不这片的玉米地就没什么收成了！” 还有这么牛逼的杂草？那要好好研究一下，苏晓辉总觉得这个杂草似乎在哪里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下午又忙活了半天，水池终于砌好了，等晾一下，明天就可以抹灰了。 “文蓉，你拿个东西把那个杂草装一下，我拿回去研究一下，我好像见过它。” “一堆杂草有什么好研究的？” 第54章 黄春梅被打了 这两天，苏晓辉一直在帮陈绍明做蓄水池和猪舍的改造，大棚这边主要还是他爸妈在照看。 看着他手上拎回来的一袋杂草，他爸有点不解，“你要这些杂草干什么？” 他拿出袋子里的“马骝草”看了看，是杂草吗？不像啊，有小花呢。他隐隐约约记得有人来收过这个东西，好像是药材来的，但就是想不起来这是什么。 这年头，没有“度娘”就是不方便。 “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苏晓辉抓起几根“马骝草”递给他妈。 他妈拿着铁锹正在旁边整着垄沟，见他问起手中带着小花的杂草，拿过仔细看了看，说道：“这是‘马骝草’啊！” “我知道是‘马骝草’，我就是想知道它是不是草药之类的。” 他妈哪里懂这个，说道：“我哪里知道是不是草药，不过好像有人来收过这个东西，而且不要生的，只要晒干的。这个东西晒干后轻飘飘的，再说收的价格又不高，基本没什么人去搞。” 他爸在旁边听他妈说有人来收购过，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袋子里又扒拉几根仔细瞧了瞧，有点不确定地说道：“这个‘马骝草’好像也叫‘独脚金’，我听收草药那个人说来的……” “独脚金？”那他知道是什么了，记得重生前，有同事很宝贝地拿过一点给他，说是煲汤喝，可以健脾消食、清热利尿，他去了解过，价格还很贵，要几十块一两呢。 现在外面的玉米地和荒地那里，到处都是，看来还没有到涨价的时候。 他妈看他在发呆，拍了他一下，说道：“想什么呢？这个东西就是能卖，也不值钱，想那么多做什么……对了，你去文蓉家帮她爸做那个水池怎么样了？” “已经砌好了，明天就可以抹灰做防水了。妈，我跟你说，这个水池蛮好的，都可以做成自来水来用，就是不能吃水而已！” “不能吃水要来干做什么？” “洗衣服，喂猪、喂牛饮水啊……” “我们家有猪、牛吗？” 哦，好像是没有，他家里条件不够，没有地方来养猪、养牛！ 虽然现在也不知道这个“独脚金”有没有用，但苏晓辉还是找了块地方，把它们晾晒了起来。 他妈本来想唠叨一下，后来想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 苏晓辉给水池抹灰做防水的时候，陈绍明也来了。 “小辉，你这个抹灰做得不错，根叔上次在猪舍那边做得有点马虎……” 苏晓辉笑笑，没有接他的话。这话可不好接，老头子吐槽可以，他还能顺着老头子的话一起去跟着吐槽啊？ “叔，引水的接口也预留好了，等这个抹灰干了之后，就可以抽水上来了……抽水机准备没有？” 一开始说要买抽水机的时候，陈绍明还犹豫了好久，后来算算成本之后，他咬咬牙，打算到县城去买一台回来。 不过，前两天好像又有点新情况。 “大队那边原来那台旧的抽水机功率太小了，现在抽水做水田的灌溉不太够用，打算换一台功率大的。” “？”苏晓辉不明白他说这个干嘛。 “我找了大队支书，他说旧那台抽水机要卖了，我讨价还价了好一阵，把那台机器要了过来。” 咦？还可以这样操作？ 正说着话的时候，陈文蓉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看着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陈绍明有点生气，“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 她顾不上听她爸的批评，轻吐一口气之后，跟苏晓辉说道：“凤娇过来了，她说你妈被人打了，现在在乡卫生院那边！” “什么！！！” “哎呀，你快走！”说完，她拉起他就往岭脚方向走去。 苏晓辉也很着急，边走边回头跟陈绍明说道：“叔，这些工具你收拾一下，我先去卫生院那边看一下……” 说完，就跑着下去了。 小妹正在岭脚那里焦急地等着他，一看到他，就埋怨道：“哥，你怎么那么慢？自行车在这里，我们现在赶过去！” 他推着自行车，叫小妹坐好后，和陈文蓉扬手告别了一下，接着就是疯狂踩着车，赶往乡卫生院。 来到卫生院的时候，大姐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姐，妈呢？” “在那边处理伤口呢！” 说完，大姐带着他们来到了门诊室，里面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正在给他妈处理伤口。 他不清楚他妈伤势如何，不过头顶那里，殷红的血液染湿了头发，血液留下来，脸上和衣服上沾得到处都是，有点触目惊心。 “妈……”苏晓辉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点颤抖，感觉就要哭出来了。 在处理伤口的医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低头继续处理伤口。 苏晓辉他们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漫长的等待煎熬在医生最后一针的缝线打结中结束了。 “医生，我妈她……” “还好来的及时，现在伤口已经止住血，也已经缝好针了。先住院观察两天，没事就可以回家了。” “医生，真的没事吗？我看我妈留了好多血！” “问题不大，关键是来得及时，如果再迟一点，流太多血，我们卫生院就不好处理了！行了，你们等一下扶着病人到留院病床那里去。”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苏晓辉不断向医生鞠躬致谢。 这会儿，他爸也回来了，刚才他去缴费了。 他们几个扶着他妈，来到了隔壁不远的住院病床，乡下卫生院，条件算不得很好，但是也没有办法，暂且住着吧！ 等他姐拿着毛巾，帮他妈擦拭好身上的污渍，并且换上住院病人的衣服后，他才有空问起他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聪打的！”伤口处理好了，虽然还是很疼，但他妈的情绪稍微好了一点。 李叶聪，下垌人。 “妈，究竟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要打你？我们和他无冤无仇吧？先前他们家的水田没有水，眼看着稻苗都枯死了，还不是我们放水给他？他这算恩将仇报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我去看玉米地，他牵着牛从旁边经过，那牛看见玉米苗就想吃，我就说了一句：看好一点那头牛，不要让它吃到玉米苗。他就暴怒起来骂我，我顶了他两句，他抄起那个钉耙就往我头上砸！” “什么？他是拿钉耙砸的你？！！！ 第55章 怒火 “李叶聪，我艹你大爷！” 苏晓辉心中怒火腾起，李叶聪竟然是拿着钉耙直接往他妈头上砸，把人砸到头破血流的，这是要置人于死地吗？ 这个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的！ 嘴上骂着李叶聪的同时，他已经转身往门外走去。 他爸一看，坏了！赶紧喊道：“小辉～你站住～小辉！” 等他追到卫生院门口，已经不见了苏晓辉的身影。 “这孩子……怎么办啊？” 他急得直跺脚，这边的事还没有完呢，别等一会苏晓辉那边又闹出什么事来。 “叔，怎么啦？” 他回头一看，是李国勇，陈文蓉也赶了过来，就站在旁边。 “国勇，你来得正好，小辉来卫生院看到他妈这个伤势后，听说是李叶聪打的，现在人不见了，估计是往李叶聪家那边去了，你快点赶过去拦住他，别惹出什么麻烦来！” 李国勇一听，赶紧骑车载着陈文蓉往村子里赶回去。 “国勇哥，你快点！他会不会和人家闹起来啊？” 陈文蓉很着急，不过她不是担心苏晓辉打人，而是担心他被人家打。 “应该没事的吧？以我对他脾气的了解，他不会和人家打起来的，最多是去和对方理论的吧！” “哎呀，不管了，你骑快点啊！” 李国勇车已经踩得够快的了，赶到李叶聪家的时候，老远就听到了一阵呼喊声。 “苏晓辉，我跟你说，你快松手……” “啪～啪～”好像是扇巴掌的声音。 “我艹尼玛，姓苏的，你耍横是不是……你给我放开……啊！～尼玛～啊！” 李国勇一听，坏事了，打起来了，扔下自行车就往院子里跑。 院子里，苏晓辉把李叶聪摁在地上，用膝盖顶着他的肚子，左手抓着他的衣领，右手不停地扇着他的脸。 “……你说，为什么要拿钉耙打我妈！！” 李叶聪挣扎着想爬起来，但是苏晓辉压着他，他根本起不来！ “……谁叫她骂我的……哎哟……” “你tm的，骂两句你就想把人往死里打啊？你现在也骂我了……” 说完，苏晓辉又继续扇他的嘴巴子。 “国勇，没事吧？” 陈文蓉看着李叶聪的模样，觉得他有点惨，脸颊高肿，两眼乌青，满嘴的血污，听他说话的样子，应该是有颗牙齿掉了，说话有点漏风。 按照李国勇的脾气，如果李叶聪不是他们李氏族人的话，他早就冲上去，给李叶聪补上几脚了。 现在陈文蓉问他，他不好明说什么，只是摆摆手，使了个脸色。 陈文蓉一看，没有再多说话。 “……哎哟，姓苏的，你个狗杂种，有本事你打死我，要不下次你妈再骂我，我继续打她……” 不知道李叶聪是不是被打傻了还是怎么的，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去挑衅苏晓辉。 “尼玛的，你找死！！” 苏晓辉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他脸上。 看着他发了疯似的狠劲，陈文蓉赶紧上前拉住了他，“晓辉，好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苏晓辉站了起来，擦拭了一下手中的血迹。 他觉得很憋屈，如果李叶聪打他妈的时候，他在现场，肯定也要以血还血，现在，却是怎么打都发泄不了他心中的怒火！ “……你们在干嘛……啊！叶聪！” 一个30多岁的女人从院子外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李叶聪。 “这是李叶聪的老婆。”李国勇轻声告诉陈文蓉。 陈文蓉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长得略微矮胖，可能常年干农活的缘故，肤色有点黝黑，长着一张不是很讨人喜的脸，说话的时候，嗓门大声又尖锐。 “……苏晓辉，你干嘛要打人！！” 这个女人一边叫喊着，一边伸手往苏晓辉的脸抓去。 苏晓辉根本没想到她一上来就抓脸，躲都躲不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后，几道划痕出现在了他脸上。 他伸手一把推开了她。 女人被推开后，摔坐在了地上，开始嚎啕大哭，撒泼起来，还大声叫嚷着：“打人啦！打人啦！” 他们刚才的动静有点大，隔壁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一些邻居看热闹，看到满脸血污的李叶聪，都是一脸愕然，等听到他老婆叫嚷“打人啦”，再看站在一旁有点衣冠不整的苏晓辉，才知道是这两人起了冲突。 苏晓辉刚才摁着李叶聪的时候，裤子跪在地上，沾了不少的灰。 陈文蓉瞧着他阴沉的脸，没有劝什么，只是轻轻拉过他，帮他把衣服身上的灰尘拍打干净。 只是她都还没有拍打几下，眼前忽然闪过了一道黑影。 “啊！～”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声！ 苏晓辉反应得非常快，偏开头，把陈文蓉往旁边轻推了一下。 “啪～”的一响闷棍声，一条木棍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疼，很疼！苏晓辉感觉自己的肩膀估计被打骨裂了，肩膀完全使不上力了。 他回头一看，是李叶聪。 此时的李叶聪正双手握着一根铲柄，刚才他就是拿着它想往苏晓辉头上砸的。 “我艹，这个王八蛋，真是有机会就下黑手啊！” 苏晓辉再也不客气，趁李叶聪还没有反应过来，冲上去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然后夺过他手中的木棍。 虽然肩膀处的骨头钻心的疼，他还是抡起木棍用力地砸在李叶聪的小腿上！ “啊！！” 一声惨叫声响彻整个院子，所有围观的人都是目瞪口呆，事情发展太快了，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李叶聪的老婆也愣住了，暂停了嚎叫。 苏晓辉怒气还没有消，正想继续砸李叶聪的第二条腿，李国勇和陈文蓉一左一右死死拉住了他，“晓辉，别砸了，要死人的！” 围观的邻居们也纷纷上前，拦在他们中间。 “啊！疼死我了……救命啊……” 疼痛让李叶聪撕心裂肺地嚎叫着，旁边有人喊道，“腿应该是折了，那个谁，快去找辆车，送他到卫生院找医生看一下啊！” 很快，有人推来了自行车，众人扶着他上了车，慢慢往卫生院驶去。 苏晓辉的肩膀也被砸了，估计也不轻，李国勇骑车载着他也往卫生院走去…… 第56章 隐情 苏庆忠看着被李国勇骑车送过来的苏晓辉，很是紧张，想抓李国勇过来问问怎么一回事，又见他忙上忙下的，只好作罢！ 等再见到被李氏族人轻推着送过来的李叶聪，苏庆忠一脸愕然。 李叶聪这时候的状况实在有点惨，脸肿得像个猪头，嘴巴流出的污血弄得满脸都是。他的腿好像出了问题，自己并不能走路，需要两个年轻扶着他慢慢走着。 卫生院一下子来了两个骨折的病人，医生们也很诧异，听病人的对话，打架的双方都还是认识的。 李叶聪的老婆赶到卫生院后，还不依不饶的骂着苏晓辉，顺带连他爸也挨骂上了。 “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苏晓辉不想和她争吵什么，但是她在那里啊吱啊喳，很是让人心烦！ “你打人了，还不能说是吧？还有天理吗？” 李叶聪的老婆嗓门高，喊起来简直是半个卫生院都能听到。 不过，她老公就在隔壁的门诊室，听到他痛苦的呻吟声，她没有心思再骂下去。 陈文蓉也赶到了卫生院，可能是跑得太急的缘故，脸颊通红，额头沾满密密的小汗珠。 医生正在给苏晓辉处理受伤的肩膀，看着他肩胛处的红肿，陈文蓉心里顿时一紧，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医生，他伤得很重吗？” “还好，只是轻微骨折而已，他当时躲避了一下吧？如果没有躲开，估计情况够呛！” “哦！” 陈文蓉轻舒了一口气，方才一直吊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刚才一直在病房陪着他妈的小妹也跑了过来，看着她哥的样子，有点着急，“哥，你怎么啦？怎么弄到的？” 医生帮苏晓辉处理好伤处后，给他上了三角巾，他吊着手臂，走出了门诊室。 被砸到的地方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但动作幅度大一点，还是有一点疼。 隔壁门诊不时传来李叶聪喊疼的嚎叫声，苏晓辉探头进去看了看，李叶聪正躺在小床上由医生处理着伤口。 他老婆在叨叨絮絮地说个不停，医生都有点烦了，直接喊道：“你出去！” “医生，我……” “你出不出去？你那么懂，那你来处理他的伤口！” 这婆娘才讪讪然地走出了诊室的门口。 一走出门口，她就看到了吊着白巾的苏晓辉，脸色一沉，张口就骂道：“你个天杀的，要是我们家叶聪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我等一会儿就去派出所报案，你打叶聪的事，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苏晓辉冷漠的看着她，不说话，等她骂得差不多后，才冷冷地说道：“你要报案？很好啊！你不去我还去呢！” 李叶聪的老婆听了他的说话，愣了一下，不明白他什么意思，这么有恃无恐的吗？ 小妹刚才已经问过陈文蓉，知道了他的伤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听到这婆娘又在骂人，顿时火冒三丈，直接走过去，拽着她的手，把她拖去了住院处的病房。 “你去报案啊！就等着你报案呢，你看看我妈！你们家李叶聪凭啥打她？还要往死里打！！” 小妹非常的激动，都差点甩这婆娘耳光了，“我哥打他，那是他活该，他就是该死！” “凤娇，你轻点，别那么激动，吵到妈了！”大姐坐在病床边陪着他妈，看到小妹这么激动，责怪了一下小妹。 小妹把李叶聪老婆拖出了病房，“你骂啊！你不会说你不知道我妈被打的事吧？” “我……” 这婆娘是知道他妈被打的，只是不知道被砸到那么严重，这时听到小妹的讥讽声，顿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刚才一直在跑前跑后的李国勇终于忙完了，看着站在走廊边的苏晓辉似乎没事了，小声问他：“晓辉～要去派出所报案吗？” “报案？” 他的思绪又飘回了重生前，前世他妈一样是被李叶聪用钉耙砸了头，当时他并不在家，等他回家想去讨公道的时候，他爸拦住了他，说报案了。结果，最后竟然说是民事纠纷，建议去法庭告对方。 他大舅帮着从县城请了律师，官司是赢了，判的是对方赔偿10多块钱！！！ 10多块钱！！如果可以，他现在可以拿十倍的赔偿砸对方一次！ 讽刺的是，直到自己重生前，他们都没有从李叶聪手里拿到这10多块钱。 他们都想不到今天苏晓辉会爆发，其实他今天暴揍李叶聪，未尝不是新仇旧恨一起算。 “算了，现在我们算是互殴了，暂时先不用报案，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再说。” 李国勇看了看他，没有说话，感觉又有点看不懂他了。 “咦？那个不是甘丽丽吗？”李国勇发现转角那里有人探过头来往这边瞧，看到他的目光之后，急忙缩了回去。 “甘丽丽？”苏晓辉一时想不起甘丽丽是谁。 “就是蒙金堂的老婆啊！” “她啊！她怎么会在这里？” 他们还没有搞清楚甘丽丽为什么会在这里，那边李叶聪的老婆已经匆匆忙忙往甘丽丽探头的方向走去。 哦？事情有点意思了！ “凤娇～凤娇～”苏晓辉喊了小妹出来。 “哥，有事？” “凤娇，你过来！”苏晓辉在她耳边细语了一番。 “啊？”小妹听了他的话，有点惊诧，怎么又节外生枝了？不过她没有多问什么，快步地往转角走去。 “国勇，今天辛苦你了，谢谢你！”苏晓辉很认真地向李国勇致谢。 “嗨！这点小事也值得你致谢啊？再说，其实我也没有帮到你什么忙。你也知道，李叶聪是我们李氏族人呢，如果不是这个原因，我早揍他了……” “不用～不用，你揍他没有道理，我揍他天经地义！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今天我也非揍他不可！” 他们还没有聊完，他爸走了过来，“小辉，你妈醒了，叫你过去！” 苏晓辉走进他妈住的病房，他姐正在给她抻被子，陈文蓉在一旁提着水壶倒开水。 “妈，你没事吧？头还疼吗？” “阿辉，我刚才听你爸说，你打人啦？” 他看了一下他爸，他爸有点尴尬，说道：“不小心说漏嘴了……” “妈，没事的，你好好养病！” 第57章 缘由 小妹刚才跟着李叶聪的老婆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匆匆忙忙回到了病房。 “哥，我刚才跟过去看了一下，发现李叶聪的老婆出了卫生院后，和甘丽丽聊了很久，她们俩人好像很熟的样子。” 苏晓辉有点出神，重生前，他和蒙金堂并不熟悉，更加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连蒙金堂都不熟，怎么会和他老婆甘丽丽认识呢。 “小辉，李叶聪他老婆也姓甘啊！” 他爸看到他在那里分神不说话，提醒了他一下。 苏晓辉若有所思，不过没有再说什么，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他妈的伤情。 他妈伤的是头，虽然医生说已经没有问题，但是苏晓辉还是打算让她多住了几天。 “阿辉，现在也没有大问题了，我还是回家去休息吧，住在医院多浪费钱啊！” 他妈觉得住在医院，每天有医生、护士看护着，应该花钱不少。 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说，她不喜欢医院的气氛，消毒水的气味，那些病人痛苦的哀嚎，都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妈，住几天能花几个钱啊？你就好好休息一下，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姐～这几天你辛苦一点，就在医院多陪妈聊聊天。凤娇，这几天送饭就由你来做！” “小辉，大棚那边……” 他爸还在关心大棚那边的葡萄，今天白天没有人在那边，已经让他有点担心了，晚上更加不可能没有人。 “爸，大棚那边的事，你们不用操心，照顾好我妈就行，这几天我会守在那边的。” “叔，白天我会在大棚那边的。” 陈文蓉插了一句。 …… 苏晓辉他们在病房里聊着的时候，乍浦村的蒙金堂也没有闲着。 下午，他听人说石莲子村出了件大事，先是苏庆忠的老婆被李叶聪拿钉耙打伤了，而后李叶聪又被苏庆忠的儿子苏晓辉暴揍，送进了卫生院。 刚听到消息的时候，蒙金堂整个人都楞了，越想越不安，赶紧让他老婆跑去卫生院那边打听一下消息。 这不，现在他老婆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 “怎么样？你打听清楚没有？怎么一回事？”他都没等他老婆喘上口气，就急急忙忙打听起消息来。 “我刚才和小红打听了，事情是这样的……”甘丽丽向他叙述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小红就是李叶聪的老婆。 “李叶聪伤得重吗？” “我不敢进卫生院里，所以没有见到他的模样，你也知道，苏晓辉他们一家都在里面呢，他们认得我……” “小红怎么说？” “她说苏晓辉那个小畜生下手非常狠，叶聪脸都被打肿了，牙齿都被打掉了一颗。” “这么凶狠？”蒙金堂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好像感觉自己被打了一样。 甘丽丽唾了一口，说道：“什么啊，这还不算最狠的呢，我听小红在那里哭哭啼啼地说，说那小畜生最后竟然拿起铲柄，把叶聪的一条腿打折了！” “什么！” 蒙金堂倏地跳了起来，“那还不去报案抓他？” “小红也在犹豫，她说叶聪被打折腿之前，是先拿了铲柄想打那小畜生的头，被躲开了，但也打伤了肩膀，那小畜生才发怒的……” “这样啊……” “还有，早上的时候，叶聪是拿了钉耙的那个钉齿直接砸的苏庆忠老婆，据说不是有一个苏姓村民经过，把人送到卫生院的话，可能人就没了，这个有点……” 甘丽丽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就觉得一开始，叶聪就做得挺狠的，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蒙金堂不知道该怎么说，这种情况之下，报案的话，最后更难受的可能还是李叶聪。 “金堂，这个事情不会牵扯到我们吧？”甘丽丽有点担心。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别胡说这些东西，是他打的人，又不是我们打的人！” 蒙金堂一开始还很激烈地否认，不过说到最后的时候，都开始有点底气不足，声音越来越小。 甘丽丽叹叹气，说道：“一开始我就说了，别和他斗气，你又不听我的，还怂恿叶聪，说有机会就给他们苏家一点颜色看看！你还不知道他那个人，喝了几杯之后，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吧？” “你懂什么，女人家家，头发长，见识短。苏晓辉这个小畜生，抢了我多少生意，你知道吗？赚不了钱，你们吃个屁啊！” 蒙金堂有点生气，苏晓辉其实不知道，蒙金堂和李叶聪其实算是连襟，李叶聪的老婆甘小红是甘丽丽的堂妹。 自从苏晓辉和他起矛盾之后，几次三番丢脸的蒙金堂，就开始想找找苏晓辉的麻烦。 一次和李叶聪喝酒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跟李叶聪透露了一个消息，当时李叶聪喝多了，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他会帮蒙金堂出这口气。 蒙金堂当时还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他了解李叶聪这个人，但是谁知道他真的下手了，而且是重手，万一死人了…… 甘丽丽有点生气，甘小红毕竟是她堂妹，如果他们这边想撇开这个事情，最后堂妹肯定会埋怨上他们，弄不好最后亲戚都没得做。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金堂……” “好了！这个事情不要再说了，我就当不知道，你明天抽空买点礼物，去卫生院看一下叶聪！”蒙金堂有点不耐烦，她老婆老谈到是他怂恿叶聪去做这个事情，关我屁事啊？是他李叶聪没有脑子好不好，这么冲动。 说完，他不理甘丽丽，走了出去。 甘丽丽有点发呆，过了一会儿又垂头丧气地忙活去了。 …… 卫生院里，甘小红看着她老公的样子，也有点发呆，不知道该怎么办。 甘丽丽刚才过来的时候，她问了甘丽丽这个事情该怎么办，结果甘丽丽含糊其辞。 事情闹成这样，难道他们就没有责任吗？要不是蒙金堂的怂恿，她老公会去打人吗？现在他们想撇清，没门！大不了最后大家开个鱼死网破！ “小红～小红～” 是李叶聪在叫她。 第58章 葡萄花 整个四月，苏晓辉都很忙。 他妈休息了两个星期，身体才算康复过来了，但是心理上的创伤，却没有那么容易抹平。 而且，在后来的时间里，每到阴沉下雨天，黄春梅的头就隐隐有点胀疼，算是后遗症吧！ 黄春梅被打这件事对他刺激很大，本来以为重生了，很多事情也会因此而改变，比如打他爸的李友德就进去了，而且是判了十三年，李国勇也没有进去。 可他妈还是被打了，他累积了多年的怒气也在这次大爆发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月末。 今天，苏晓辉他们一家都在大棚里忙活。 距离黄春梅被打已经两个星期过去，当初李叶聪老婆甘小红一直叫嚣着说要报案，苏庆忠也担心了好久，因为他在卫生院亲自看到李叶聪是被打折了腿的。 不过，后面就没了什么消息，也没有见有公安来找他们，不知道李叶聪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小辉，这件事就算完啦？” 他爸算是那种不愿意惹事的人，一开始见到他妈被打，当时也非常的气愤。后来见到李叶聪被揍得那么惨，又开始担心起儿子来，害怕他惹上事。 现在，他妈头上的伤已经痊愈，看着后面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碍，他爸却是想着事情早点就过去，不愿意再纠缠在当中。 这中间有很多事情，他爸其实并不是太清楚，苏晓辉也不想让他爸了解太多。 “爸，这个事情你以后就不用管了，你就当它过去了吧。我们现在的事情就是要弄好这个大棚……对了，可能下半年我们就可以盖房子了！” 小妹却是不满意这个事情就这样过去，生气道：“哥，你怎么能就这样放过他们？我觉得这件事情，说不定蒙金堂也在背后使坏了，就这样的话，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不放过又能怎么样？再打他们一次？还是报案？” 苏晓辉自认做不到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他向来秉持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奉还！” 以后有的是机会，不过这些比较暗黑的东西，没必要讲给他们听，徒增他们的担心而已。 “凤娇，算啦，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了，过去就由它过去吧！” 他妈也在一旁劝着小妹。 “妈……”小妹很想反驳什么，但看到她妈的样子，也不想惹她生气，只好不说话，在一旁生着自己的闷气。 “咦？小辉，这个是葡萄的花吗？” 苏晓辉他们在聊天的时候，大姐就很少插话，她刚才一直在看葡萄的架子，这段时间，大棚里的葡萄树长得还可以，可能也和他们的勤快管理有关系。 忽然，她发现有一颗葡萄树竟然长了一些细细的，像花一样的东西。 “在哪里，我看看！” 苏晓辉连忙走了过去，在大姐站在的葡萄藤前，他竟然发现了一串很细的白色小花。 “是葡萄的花！这些葡萄藤竟然长花了！” 他非常的激动，当初农强和他说这是老苗，移种得好，当年就可以开花结果。当时他还半信半疑，现在看来，这是真的了。 听到他说是真的葡萄花，他爸和小妹他们也都走过来看那串葡萄花。 “哥，这个葡萄花看起来怎么那么细啊？是不是施肥还是哪里出问题了？怎么感觉像是发育不良？” 小妹看着那串葡萄花，有点担心，平常她们种番茄就是这样，如果那个花长得不好，后面的番茄结果多半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是啊，阿辉，这是怎么回事？要不要找那个农工问问看？” “妈，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我们再找找看其它的苗有没有发花。” 大棚里一共有120多株的葡萄树，他们逐一细细检查起来。 不检查不知道，一检查吓一跳。 大棚里的葡萄树，竟然有三分之一已经零星地开始发花了，有些还是一根藤上长了好几串的花。 不过，所有的花都是细细的。 苏晓辉前世并没有认真去看过葡萄花究竟长什么样。这是他第一次种葡萄，现在爸妈他们都担心这个花那么细，觉得会不会是施肥或者管理出了问题，所以让他去找一下农工。 这段时间因为家里的事，他已经很久没有去过县城了，他也想上去一趟。 明天就是星期天，农强通常会在这一天休息的。 “爸，我打算明天去趟县里……” “哥，我也要跟你去！” “你去什么去？浪费车费！” “妈，可以让我哥骑车载我啊！” “……你看你哥的样子，能骑车吗？” 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苏晓辉的肩膀吊带还挂着，不要说骑车了，使重力气都不敢。 小妹看着他的样子，做了个鬼脸。 “妈，没事，明天我们坐船上去！” 小妹想了一下，把他拉到旁边，说道：“要不让文蓉姐和我们一起去吧！” 苏晓辉对这个建议蛮心动的，就是不知道陈文蓉愿不愿意而已。 她今天没有过来，是因为陈绍明的水池和猪舍全部弄好了，她在家帮忙呢。 说到水池，最后的收尾工作并不是苏晓辉做的，他的肩膀伤了后，一直干不了重活，不知道陈绍明最后找谁做的。 他决定去一趟陈文蓉家，看看改造猪舍的效果。 一开始听陈文蓉说苏晓辉会李叶聪打伤肩膀的时候，陈绍明还觉得他性子有点软，等听到他把李叶聪打折了一条腿，陈绍明竟然称赞起他来。 “爸，你怎么还称赞他打架呢……” 陈文蓉觉得她爸真是疯了！ “一个男人，老妈都被人家打了，如果还不能为老人讨回公道的话，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因为这件事，陈绍明对他的看法竟然发生了一个大转弯，开始称赞起来了。 所以，当苏晓辉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陈绍明竟然也关心地问了几句，倒让他有点不真实感。 “叔，水池和猪舍都弄好了，现在清理猪舍怎么样？” “小辉，我正想和说你这个事情。现在用水管里的水清洗猪舍真的是方便太多了，不过那个粪水池很快就要满了啊！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第59章 蜕变 粪水的处理，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发酵过后，就可以用作葡萄树所需的肥料。 想到农家肥料施肥的事情，苏晓辉又想起前世自己曾经养过几盆兰花，长得还挺好的，结果有一天早上起来，发现有一盆烧苗死掉了。 一问，才知道是他的儿子昨晚突发奇想，要给兰花施肥，直接对着兰花撒了一泡尿，结果…… 农家肥料要发酵过，而且像粪水还必须要稀释来使用，才不会导致农作物烧苗。 发酵是需要时间的，当然，也可以去找农强，应该是有药物可以加速发酵的。 苏晓辉今天过来，可不单单是为了讨论怎么用粪水，他还想来找陈文蓉。 不过，当着陈绍明的面，他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找人家闺女干嘛干嘛。 结果，聊了半天，大家都是说一些没啥营养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很尴尬。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尴尬，陈绍明后来也没再搭理他，李金凤也找了个理由忙去了。 “文蓉，明天我想去县城一趟。” “你想去就去啊，和我说这个干嘛？”陈文蓉有点疑惑，难道还需要向她请假啊？ “真没有耐心，你听我讲完啊！我是想让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县城。” “……我去干嘛？我不去……” 陈文蓉有点不好意思，他这是什么意思？让我陪他去县城逛街？ “……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凤娇也去，我想让你到时候和她一起，你们女孩子有话题聊。” “真的？” “蒸（真）的？我还煮的呢！骗你干嘛？” 陈文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过看样子他不像说假话。 她也没说去不去，不过以苏晓辉对她的了解，只要她不拒绝，那多半就是答应了。 等他回到家的时候，李国勇竟然也在他家里。 原来，李国勇不知道哪里听到自己要去县城，也嚷嚷着跟他一起去，他自然不会拒绝。 好嘛，变成一队人了！ 陈文蓉和凤娇坐船比较少，上了船后，对什么都感到新奇，这里走走，那里看看。 苏晓辉心想，如果是重生前，女孩子们应该是拿着手机在各种自拍吧？ 当然，这也是想想而已，实际上，后来随着客运班车的崛起，最后西山到云海县城的客船也停运了。 船到云海客运码头的时候，小妹自诩已经来过县城玩，比较熟悉情况，一上岸就牵着陈文蓉沿着街道两旁的店铺到处闲逛。 “文蓉姐，等一下我们去逛百货大楼吧，我知道里面有好多东西卖。” “我们西山不也有百货大楼吗？那里你没有逛过？” “那不一样，文蓉姐，你头上的这个发夹好好看，我们去百货大楼看看，我哥说也给我买一个。” “啊？！” 陈文蓉没想到小妹会说起这个发夹的事，她也不知道苏晓辉是在哪里买的，倒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凤娇，这个发夹百货大楼哪里有卖？是在百货大楼对面……”李国勇听她们聊起发夹的事，一时没注意，脱口而出，只不过话没有说完，又想起了什么，便收住了嘴。 小妹一脸狐疑，问道：“国勇哥，你怎么知道哪里有卖？发夹是你买的？” 李国勇可不背这个锅，也不管苏晓辉看他的眼神，硬着头皮说道：“我可没那么奢侈去买，这是你哥买的，给文蓉的生日礼物！” “哦～～！！”小妹阴阳怪气的把这个“哦”字拉得长长的。 苏晓辉看了她一眼不说话，再看陈文蓉，陈文蓉已经别过脸去，不搭理他。 “哥，我不管，你也要给我买一个！” 苏晓辉不搭理她，他吩咐李国勇带着她俩先去百货大楼附近逛一下，他要去商务局宿舍区那边一趟。 …… “呀！小辉，你的肩膀怎么啦？” 梁阿姨开门后，见到肩膀上打着绑带的他，感到非常的惊讶。 连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唐伯伯也好奇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苏晓辉一直在考虑这次处理他妈被打这件事是否做得对，可能梁阿姨和唐伯伯会给自己一些建议吧。 因此，他没有隐瞒，详细地把他妈被李叶聪用钉耙砸伤头部，然后自己去揍了李叶聪，再到李叶聪用木棍砸自己，最后自己把他打折一条腿的整个过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们。 梁阿姨听了之后，一脸震惊，原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而后又埋怨他，“小辉，这个事情我要批评你一下，你去找他之前，就没有想过结果吗？万一他当时有帮手呢？那你自己不是要吃大亏？” “我当时气在心头，没有想那么多，就过去了！” 唐伯伯刚才一直都是在听他说话，现在听了他爱人的批评后，插话道：“年轻人，冲动一点也正常。不过，小辉你这里的处理方法并不是很妥。” 苏晓辉疑惑地看着唐伯伯。 “现在又不是旧社会，搞什么‘杀人偿命’，再说，你还能把他打死啊？” “是不能打死。” “既然不能，你这样打他一顿，他心里可能并不服气，说不定心里也不是真的害怕什么，那以后就有可能会找机会给你添麻烦！” “你要记住，做什么事，都要有所准备。你其实可以有很多法子，既不用和他正面冲突，又可以让他‘哑巴吃黄连’，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有时死往往不是最可怕的……” 说到最后面，唐伯伯可能也觉得讲的太暗黑了，就停了没有再说下去。 有些东西，不用讲得太直白，聪明的人，一点就透！ “我知道了，以后做事我会三思而后行的！” “你知道就好，以后生意做起来后，对手不会少的，你太莽撞了可不行。都说抓蛇要抓七寸，对敌人就要一击中的，否则被反咬就不好了。” 苏晓辉重生后，说实在的，性子还是不够果断。 今天，唐伯伯倒是给他认认真真上了一课。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今天之后，他的行事风格果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梁阿姨本来是不赞成唐伯伯给他讲这些的，但是她想想苏晓辉现在做的事越来越多，性子太软可不行，要吃亏的，因此就没多讲什么。 第60章 旧恨添新仇 县农科所内。 农强和他老婆正在家门口陪着小女儿在玩耍，苏晓辉他们的到来，让他很是意外。 他放下喊着要他抱着‘飞～飞～’的女儿，问道：“小辉，发生什么事了？” 他有点忐忑，这段时间比较忙，有两三个星期没有去石莲子村了，该不会是大棚葡萄那边有事吧？自己可是技术顾问呢。 苏晓辉看到农强有点紧张的样子，笑笑道：“农工，不用紧张，是好事来的。就是昨天我们在整理葡萄树的时候。发现有些树苗已经发花了，不过花朵很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施肥没有跟上的缘故。” 听苏晓辉说是葡萄树发花的事，农强松了一口气，带着他来到研究小矮棚那里。 在里面，苏晓辉发现农强也种有几颗葡萄树，而且长势还不错，其中有一颗树藤上也发了两串花，花朵也是非常细小。 “你那里的葡萄花是不是也长这个样子？” “是啊！” “那没事，它就长这样，不过到了这个时候，记得要及时的施肥。我给你写个施肥量的单子，你拿回去照着做就行。” “真没有大问题？” “没事，等你以后见多了，你就熟悉了。” 知道葡萄发的花没事，苏晓辉算是放心了，毕竟第一次搞这个东西，千万别折在上面，否则以后想让村民和自己一起种啥的，就难了。 “农工，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中午我们去吃个饭吧！” “不用客气，要不在我这里吃就行了，何必在外面浪费钱？” 农强本来觉得在家里就可以做这顿中午饭了，不过他话刚说完，他老婆就扯了他一下，然后指指苏晓辉他们几个。 他这才反应过来，并不是苏晓辉一人过来，小妹、李国勇和陈文蓉他们也过来了。 他家里并没有这么大的地方容纳这么多人吃饭，再说，家里也没有准备什么菜啊！ 吃饭的地方，苏晓辉想了一下，农科所附近比较适合去吃饭的，就是氮肥厂了。 氮肥厂是云海为数不多的几家大型国营企业之一，苏晓辉的伯父就在里面上班，只不过他很少和他们有来往而已。 云海氮肥厂的食堂非常有名，尤其它自酿的米酒，更是一绝，关键是现在氮肥厂的食堂是对外营业的。 苏晓辉他们去到食堂的时候，正是中午吃饭的高峰，空桌并不多。 他们在二楼的角落处挑了一张大一点的方桌，刚好可以坐下六个人。 小妹是第一次在这种餐馆吃饭，显得有点拘谨，向他问道：“哥，这里会不会很贵？” “没事，随便吃，难道还能贵过西江饭店？” “西江饭店？比这里还贵吗？” “西江饭店应该是云海最好的饭店了吧？”李国勇毕竟去过西江饭店，在旁边插了一句。 “嗯，应该算吧！不过和省城那边的饭店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 苏晓辉虽然重生后还没有去过省城，但是前生还是见识过一些东西的。 “哼哧，几个乡巴佬，口气倒不小……”一个不算很友好的声音在隔壁桌响了起来。 他们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看向了隔壁桌。 旁边坐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不过这个年轻人看着不太像个好货，穿得花里胡哨的，留着盖耳的长发，梳着个中分头，脖子上戴着一条很粗的银项链。 李国勇听了他的话，有点不爽，呛了一句：“口气小不小，关你毛事啊？” ‘中分头’可能平常跋扈惯了，就想跳脚起来，不过看到李国勇和苏晓辉的块头后，刚站起来的他又坐了下去。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苏晓辉不理他，跟农强说道：“农工，你和嫂子点一些菜吧！” 农强的老婆看了一下墙上写着的菜式的价格，小声跟农强说道：“这里的菜好贵啊，一顿饭下来，都得你一个月工资了吧？” 农强看着一下，也有点犹豫，的确，菜的价格并不便宜。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和苏晓辉说道：“小辉，要不算了吧，价格蛮贵的，还是回家吃吧！” 听着他们的对话，那个‘中分头’又阴阳怪气起来：“我说了你们还不信，这是你们可以来吃饭的地方吗？” 我太阳，你有完没完？苏晓辉有点不爽，怎么这年头，去哪里都遇到一些变态！ “农工，这算什么贵啊？再说来都来了，我听说这里的饭菜不错，尤其它们自己酿的米酒，等一下一定要尝一下。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这地方可能吃剩的骨头比较多，有只野狗来觅食的时候，老是向我们乱吠！” 陈文蓉听了他的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后面可能觉得太突兀，她只好抿住了嘴，但是憋得好难受！ ‘中分头’被他当场骂为野狗，那怎么能忍得住，正想还嘴的时候，从楼梯上来的一人却叫住了他。 “小建！” ‘中分头’转头一看，是自己的表哥。 “表哥！” 苏晓辉抬头看了一眼‘中分头’嘴中的‘表哥’，靠！冤家路窄嘛！ 除了农强和他老婆，其他人看到这个‘表哥’，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其他人。 ‘表哥’显然也看到了他们，一时间竟然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是他背后有一人推了他一下，奇怪地问道：“金堂，你怎么啦？” 不错，‘中分头’的这个表哥就是他们的老熟人——蒙金堂。 不过，当蒙金堂身后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苏晓辉、小妹和李国勇却是非常的惊诧，因为这人竟然是苏晓辉的大伯苏庆伟。 “大伯……” “小辉～凤娇～你们怎么在这里？” 苏庆伟也很诧异，自己的侄子侄女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们过来吃饭！”苏晓辉的惊诧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实际上他对自己这个大伯，没有很多人想象中的那么亲。 “哦？这里的饭菜不便宜的……”苏庆伟以为他们不知道这里饭菜的价格，很隐晦地提了一下。 “哦，我知道！”苏晓辉却是不太愿意和他继续交谈下去，小妹也是不太愿意多说话。 气氛有点怪异！ 第61章 苏科长，你也认识苏晓辉的吧 苏晓辉他们一家和大伯家的关系有点淡。 苏庆伟1969年就进了云海氮肥厂，按照村里人的说法，那是吃国家饭的人。 不过，他是在西山乡娶的老婆，一直到1982年的时候，伯母才带着堂哥和堂姐一起去了县城。 小的时候，苏晓辉和堂哥堂姐的关系还可以，毕竟是一起长大的。 堂哥堂姐他们进城之后，虽然离西山也不远，但是一年到头，就清明或者春节回乡下一下，再或者就是婚丧嫁娶了。 上次晓军哥结婚，苏晓辉太忙，没有注意是谁回来喝的喜酒，应该是伯母回来的吧？ 反正他的印象里，自从堂哥堂姐去了城里，他们的关系就慢慢疏远了。 苏庆伟对苏晓辉他们还行，虽然平常很少见面，但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子侄女，还是要关心一下的。 “小辉，你们怎么想到来这里吃饭的？到县里来，怎么不到家里去坐坐？” 苏晓辉他们到县城，不太愿意去伯父家，不是伯父的原因，也不是堂哥堂姐的原因，是因为他伯母的原因。 他伯母是个很厉害的人，性格强势，嘴巴得理不饶人。 她娘家那边条件不错，记得重生前，她大弟是村里有名的富豪，在省城有公司，房产无数。 一开始，苏晓辉他们也跟他爸去过伯父家，伯父挺热情的，伯母也挺客气，但是客气中有着明显的冷淡。 后来，他们就很少去伯父家了，大家见面也是客客气气，和村里普通人之间没什么两样，外人有时候都看不出他们原来是一家人。 当然，现在伯母不在这里，况且伯父对他们也还算不错，所以，伯父问他，他肯定不能不搭理啊！ “我们今天有事，听说氮肥厂的食堂不错，就过来吃个饭。” 苏庆伟听他这么一说，显得很高兴，说道：“嗯，食堂的菜还可以，在云海县城算有点名气，经常有外面的人来这里吃饭。” 还没有等苏晓辉说什么，刚才和他们拌嘴的那个年轻人已经笑嘻嘻地说道：“氮肥厂的食堂这么好吃，还不是因为苏科长你管理有方，我听说咱们厂里酿的米酒，就是在你手里做出名气来的。” 苏科长？ 苏晓辉这才想起来，他爸说过，大伯现在是氮肥厂的后勤科科长，食堂就是后勤科管的。 苏庆伟听了年轻人的夸赞，嘴上很客气的说道：“没有～没有，都是我们厂长领导有方！” 他嘴上客气，但是脸上却是有点自得的脸色。 苏晓辉和伯父客气地打过招呼后，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继续招呼农强他们一家。 看到农强和他老婆还在客气，他笑着说道：“既然农工客气，那我就自作主张了。” 说完，他看着墙上的菜谱，荤素搭配地点好了菜。 “农工，要来点米酒吗？这里的米酒据说很不错。” “也可以……啊！还要带小孩子，就不喝了。” 农强本来想说也可以的，还没等他说完，坐旁边的老婆已经掐了他一把，并把女儿推到了他怀里，他只好婉拒了。 看到他老婆的举动，苏晓辉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陈文蓉，陈文蓉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问道：“你看我干嘛？” 刚问完话，才想起他刚才是看到农强老婆掐农强，才看向她的。 想到这里，陈文蓉不由得粉脸一红，瞪了他一眼。 苏晓辉嘿嘿一笑，转过头去农强他们聊天。 小妹和陈文蓉对农强的女儿很感兴趣，毕竟三四岁的小孩子，是最可爱的年纪。 小妹就伸手去掐了一下她粉嘟嘟的小脸，小孩子不受掐，叫嚷着要她妈妈抱，众人看到她可爱的样子，都哈哈大笑。 小妹掐小孩子的时候，苏晓辉又看了一下陈文蓉的粉脸，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目光，陈文蓉乜了他一眼。 …… “表哥，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和苏科长这么熟！” “金堂还是小屁孩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苏庆伟给‘中分头’解释了一下。 他们就坐在苏晓辉他们旁边的桌子，说话也不算小声，苏晓辉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原来蒙金堂还和伯父是老熟人呢。 “苏科长，你老家是哪里的啊？” “你这不是废话嘛，我小时候就认识了庆伟哥，他自然也是西山人啊！” “我是问苏科长是西山哪个村的……” “哦，我是石莲子村的。”苏庆伟告诉‘中分头’。 “石莲子村？表哥，你那个姨襟不也是石莲子村的吗？上次你和我说，被一个姓苏的小畜生抢了两个生意，他该不会也是石莲子村的吧？苏科长会不会也认识他……” ‘中分头’在那里滔滔不绝地吐槽着，苏晓辉他们这一桌的人，除了农强一家，其他人都知道蒙金堂被‘抢’的两次生意是怎么一回事。 反正吃亏的是蒙金堂，他们就当是笑话听一下就算了，也不太放在心上。 蒙金堂听到他表弟骂苏晓辉‘小畜生’的时候，想到当事人就在隔壁桌，而且自己一桌还有当事人的伯父，他脸色变得有点尴尬，不断地向‘中分头’使眼色。 ‘中分头’却没有理解他的眼色，继续说道：“表哥，他又不在这里，你还怕他啊？再说，你那个姨襟不是替你出了一口气吗？” “小建……”蒙金堂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赶紧喝住了还在唾沫飞扬的表弟。 苏晓辉他们的脸色也非常难看，不，应该说是苏晓辉和小妹的脸色变得阴沉。 苏庆伟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见‘中分头’没有再说，有点好奇地问道：“什么出气？” “就是有一个叫苏晓辉的人得罪了我表哥，我表哥的姨襟，就是你们石莲子村的李叶聪，把苏晓辉他妈砸破了头，出了一口恶气……苏科长，你也认识苏晓辉的吧？” 蒙金堂很尴尬，他和苏庆伟从小就认识，但对苏庆伟在村里的情况却不是很了解，毕竟大家又不同一个村。 不过，他猜测，苏晓辉应该是苏庆伟的堂侄之类的。 苏庆伟看着蒙金堂，脸色非常难看。 蒙金堂一看，心想：坏了！ 第62章 你想承包食堂 苏庆伟脸色很难看。 本来今天蒙金堂来找他，说他表弟想做烟酒销售，氮肥厂食堂自己酿的米酒在云海太有名了，他表弟就是来找他这个管理食堂的后勤科长，看看这个米酒能不能批发出去。 蒙金堂的表弟叫施建，是他表叔的小儿子，没错，就是那个在商业局的表叔。 施建这个人，眼力着实有点差。 苏庆伟脸色都黑成那样了，他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说着。 蒙金堂也很无奈，表叔对他这个表弟太宠了，喜欢以自我为中心，自己都在不断向他使眼色，结果他愣是看不出来。 现在，不但旁边的苏晓辉他们听到了李叶聪是替自己出气，才打的黄春梅，而且听施建的意思，是自己怂恿李叶聪去做的？ 真是蠢成猪一样，还做生意，做个毛线啊！ “表哥，你怎么啦？老眨眼睛干嘛？是不是进沙子了？” 施建没有反应过来，竟然还在问蒙金堂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蒙金堂心里有一万头飞马奔驰而过，心想道：你眼睛才有问题，你全家人眼睛都有问题！ 苏庆伟脸色阴郁，眼皮在不停地跳动，没好气地对施建说道：“我当然认识苏晓辉，他是我侄子，亲侄子！呐，那个就是！” 说完，指着旁边的苏晓辉告诉他。 施建这时才傻了眼，合着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怎么一回事，只有自己像个傻波一在旁边跳来跳去。 苏晓辉在旁边什么话都没有说，但陈文蓉看到他紧握着的拳头，青筋尽露，关节发白。 知道他心里有怒气，但是这里可不比村里，而且农强一家也在，她也怕他又像前几天揍李叶聪一样。 所以，她扯了扯苏晓辉的袖子。 苏晓辉也知道现在的环境不好做什么，轻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情绪，然后告诉她：“没事！” 那边的苏庆伟却是站了起来，板着脸问道：“金堂，这是怎么一回事？” 蒙金堂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个事情，嗫嚅着说道：“庆伟哥……这个……” 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苏庆伟转过头来，向苏晓辉问道：“小辉，你说，怎么一回事？” 苏晓辉看着伯父，很平静地说道：“大伯，这个事情等有空再和你说，我现在先和农工吃个饭。” 却是旁边的小妹向大伯嚷了一句：“大伯，他蒙金堂就不是个东西，亏你还和他是朋友！” 苏庆伟看了看蒙金堂，又看了看施建，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就往楼梯口走去。 “哎，庆伟哥……你听我说……” 蒙金堂赶紧追了过去。 看到施建还站在那里，他叫了一声：“小建，走啊！” 李国勇看了走出去的几个人，问道：“晓辉……” “没事～没事，大家吃饭！” 苏晓辉不想和农强他们说起这个事，招呼大家先吃饭。 现在毕竟很难有机会上一次馆子，哪怕像农强他们这种吃国家饭的，都觉得在馆子吃一次差不多要一个月的工资。 苏晓辉他们是从村里上来的，就更加不用说了。 食堂的饭菜不错，大家很快就暂时忘了刚才的插曲，开始在那里大快朵颐。 当然，苏晓辉除外，他还是有点心不在焉。 吃好走出食堂的时候，没有看到蒙金堂他们，想必是已经走了吧。 走出氮肥厂门口的时候，他们却意外地看到苏庆伟站在门口那里等他们。 “农工，我有点事情，我让国勇送你回家吧！” “不用～不用，又不是很远，我们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你有事就忙你的！” “不好意思啊！” 苏晓辉送走农强一家后，向大伯那边走去，可能怕他会冲动，小妹他们也跟了过去。 “大伯……” “小辉，这件事怎么回事？” “蒙金堂没有告诉你？” “他支支吾吾不愿意说……” 苏晓辉简单地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 他本来不想说的，因为和大伯这边的关系一直比较淡，他觉得说这个也没啥意义。 谁知道等他把事情说完，大伯却是非常生气，骂道：“这个蒙金堂真不是个东西！这是欺负我们老苏家没人了吗？” “大伯……” 他想不到大伯的情绪会这么激动，印象中，大伯都很少回村里，对家里的事也不算很热衷。 “小辉，你怎么不早点和我说这个事情，我早知道这个事情，我会找律师的，我们去告他！” “谢谢您！这个事情现在告一个段落了。大伯，这个蒙金堂和你关系很熟？” 苏庆伟一愣，说道：“一般吧，就是认识很多年了而已！” 说完，他又问道：“你想干嘛？” 他现在不太了解自己这个侄子，刚才听施建说，苏晓辉那天非常凶狠地和李叶聪打了起来，把对方的一条腿都打折了。 他非常地诧异，印象中，这个侄子的性格有点内向，话不多，有点怕和人交流。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觉他现在变了好多。 “没什么！大伯，他们今天过来找你有事？” 苏晓辉看施建不认识大伯，应该是蒙金堂在牵线。 “也不是什么大事，他那个表弟好像想做一些烟酒生意，听说厂里食堂自酿的米酒很不错，想通过我们这边批发拿出去卖！” “哦？还可以拿出去卖啊？” “可以啊！现在厂里不是在改革嘛，食堂虽然酒菜不错，但是一般的职工还是觉得太贵了，怎么可能舍得去吃？厂里的领导在考虑，是不是把食堂的一部分承包出去，盘活一下食堂。” 苏庆伟作为后勤科长，知道这个事情也实属正常。 当然，他随口提了一下这个，也纯粹是回答一下苏晓辉的好奇而已。 承包食堂？ 苏晓辉又想起后世学校的食堂，当然，这个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不过，现在私人食堂还比较少，氮肥厂食堂又有名气，地理位置也可以，应该很多人想承包吧。 “大伯，这个食堂外面的人也可以承包吗？” “领导的意思是先看厂里有没有人想承包，但是承包就要放弃职工的身份，厂里没有人承包了，再对外，你问这个干什么？” “大伯，这样，哪天食堂正式要对外承包了，你告诉我一声！” 苏庆伟非常惊讶，“你想承包食堂？” 苏晓辉点点头。 第63章 苏庆伟的意外 苏庆伟之所以惊讶，是因为由个人承包国营企业的饭堂，在云海，绝对还算是个新事物。 这不单单是钱的问题，饭店承包之后，食堂怎么管理，怎么招揽顾客……所有这些问题，都是要考虑的。 他不是说看不起自己的侄子，只是他知道苏晓辉初中毕业没两年，而且一直是在村里生活，哪里来的管理经验？ 最重要的，承包食堂是要钱的，你要交承包费吧？食堂日常的经营你也要花钱吧？ 他弟弟一家情况他是知道的，主要是在村里种那几亩田，农闲的时候，他弟也会走乡串村去帮人家裁木头，但是这个能挣几个钱？ 所以，在惊讶过后，他没有把苏晓辉的话当一回事。 小孩子，总喜欢有一些不是很现实的想法，以后磨炼多了，就懂了。 “你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呢？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赶紧去码头等船回家吧。” “大伯，我没有开玩笑，我是很认真地说这件事，不信你问问凤娇和国勇，看看我有没有开玩笑！” 苏庆伟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感情这个侄子来真的？ 李国勇他是知道的，下垌李德才家的小子，不过不是很熟而已。 他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侄女。 苏凤娇听到她哥把她抛出来，倒也不胆怯，毕竟是自己的大伯。 “大伯，我哥说的是真的，他现在在家里就搞了一个塑料大棚，在种葡萄呢！” 说起这个，她满脸的骄傲，现在村里有谁能有她哥的能耐？不单大棚搞出来了，而且里面种植的葡萄树也开始发花了，说不定下半年就可以有收获了。 苏庆伟很意外，再看苏晓辉的时候，一脸的不相信。 “小辉，凤娇说的是真的？” 苏晓辉没有谦虚，这个事情，有什么好扭捏的？ “嗯，年初的时候，在家里搞了个一亩的大棚，种了100多株的葡萄。刚才吃饭那个农工，就是我请的技术顾问！” “还请了技术顾问？看来做得还不错啊！不过，做餐饮可不比种田，那是实打实做生意，你可不能想当然。” “我现在只是有一些想法，到时候食堂真的要向外承包了，大伯记得告诉我一声就行！” 要说的，也都说完了，苏庆伟还有事，就先回厂里了。 苏晓辉他们要去码头赶船，也没有再多做停留，就直接往回赶。 不过，赶回到客运码头的时候，才是下午2点钟，离3点半的开船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 “晓辉，要不我们再去一下百货大楼？” 李国勇忽然提议道。 苏晓辉有点奇怪，“你们早上不是刚逛过吗？” “嘿嘿，我想去看一样东西！” 他们几个又往回走，不过百货大楼就在码头的不远处，倒也不费什么时间。 李国勇到了百货大楼，就直接往二楼走，因为二楼有一个钟表柜台，除了墙上的大挂钟，玻璃柜台里还有各式各样的手表。 他记得他爹就有一块手表，上海牌的，他眼馋了好久，还偷偷摸摸拿来试戴过。现在柜台里的手表，比他爹的那块还要漂亮。 李国勇是很想叫营业员把一块他看中的手表拿出来试戴一下的，但看了标签牌上的价格后，他顿时泄了气：自己口袋里的钱，连半块表都买不到！ 倒是苏凤娇眼馋里面的一个闹钟，她记得苏晓辉房间就有一个。 “哥，你给我也买一个闹钟呗！” “真想要？” “嗯！” 苏晓辉指着柜台角落处的那个闹钟，对营业员说道：“阿姨，我想看看这个闹钟。” “你还买这玩意？价格还那么贵，把你原来买那个给凤娇不就完了？”李国勇觉得一个家里买两个这玩意，太奢侈了。 “那我用什么？” “你可以买那个啊！” 李国勇指了指柜台里的手表。 或许是因为营业员听到了李国勇的话，所以她只是看了一眼苏晓辉，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我真买！”说完，苏晓辉掏出了两张‘大团结’放在柜台上，他刚才看了标签，这个闹钟是18块钱。 营业员脸色顿时有点尴尬，低头打开柜门，拿出了那个闹钟。 这是一个上海钟表厂生产的钻石牌闹钟，全金属的，质量非常不错。苏晓辉试了一下闹铃声，声音够大，又清脆，他没有多问什么就开票付了款。 “阿姨，你再拿这块手表出来看一下！”苏晓辉指着柜台里的一块手表，刚才李国勇就是盯着这块手表看了好久。 营业员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确定要买吗？这个手表很贵的！” “我们都没看过呢，怎么能确定买不买？”好久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营业员了，苏晓辉有点不适应。 或许是因为苏晓辉刚刚才买了一个闹钟，所以营业员尽管心里不情愿，但她还是从柜台里拿出了那块手表，并且她一再强调：“你们一定要小心，这块手表贵着呢！” 李国勇拿起营业员递过来的手表，戴在手上试了一下。 挺好看的，就是价格太贵了！ 李国勇恋恋不舍地脱下手表，交还给了营业员。 苏晓辉在旁边问道：“阿姨，这块手表挺好看的，就是这个表链不好看，还有其他样式的表链吗？” “我……”营业员想打人，这家伙来找茬的吧？买不起就直说，找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没有好看的表链啊？那算了！我们再看看吧。国勇，走啦……” 在他们身后的，营业员投来了鄙视的眼神。不过，苏晓辉无所谓，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李国勇本来就很不爽营业员刚才看着他们的眼神，所以离开的时候，他向苏晓辉抱怨道：“你说她牛什么？好像欠她钱似的！” 苏晓辉笑笑，没有说什么，这种牛气，维持不了几年了！ 接着，他又转头告诉小妹：“凤娇，如果到时候我们承包食堂，你对顾客可不能这样的态度！以这样的服务态度，估计就是承包了食堂，也做不久！” 苏凤娇有点不确定，“哥，你真的打算到时候承包食堂啊？” “有想法，等我先规划规划！” 第64章 也有村民想种葡萄 小妹一直挽着陈文蓉的手走着，陈文蓉在旁边都是听他们说的多，偶尔也插上一两句。 “刚才你怎么不看看那里的手表？” 苏晓辉突然转头问了一句她。 陈文蓉很奇怪，“我看手表干嘛！” 苏晓辉嘿嘿一笑，说道：“结婚三大件里不是有一个是手表吗？” “什么结婚……”陈文蓉刚开口，就反应了过来。 陈文蓉不理他，她知道苏晓辉的性格，越理他，他越得寸进尺。 她很想掐他一下，不过这么多人在，只好作罢。 小妹也听到了他的话，说道：“哥，怎么没听说你也给我买一个手表……” “去去去，以后你自己买……” “……文蓉姐，我哥老抠门了，你以后别答应他……” 苏晓辉笑笑，轻拍了一下小妹，佯装生气道：“你究竟是那边的啊？”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五月。 大棚里的葡萄树都已经陆陆续续地开花，看着那一串串的白色小花，苏庆忠和黄春梅非常高兴，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 先前村里对苏晓辉种植葡萄有所怀疑的村民，听说葡萄发花了，也经常跑过来看。 村里的苏老四就来了。 “庆忠，这个就是葡萄花？以前都没有见过，感觉像龙眼花一样，不过比龙眼花还要细。” 苏庆忠也是第一次见到葡萄花，所以他很老实地回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葡萄树的花，你还说得真对，是和龙眼树的花差不多。对了，你不是种了好多龙眼树？看样子，今年应该是个丰年吧？” “我们这边谁家里没有几棵龙眼树？越是丰年龙眼越不得价。这个葡萄到时候怎么卖？” “这个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一直都是小辉在弄……你想知道价格，那你还是要亲自问他。” 苏老四还没有走，又有两个村民走进了大棚。 是贵生叔和他的一个朋友。 “庆忠，听说葡萄树发花啦？” “嗯，基本发完花了，这一季是头一茬，可能花不是很多！” “产量估计会有多少啊？” “这个……” 苏庆忠他哪里懂这些？当初苏晓辉说要搞大棚，他就不是很赞成，最后是苏晓辉自己搞来了钱。 后来苏晓辉又说要种葡萄，他也是一头懵。听说过葡萄，但是葡萄怎么种，他可不知道。 还是苏晓辉找来了技术人员做指导，他才陆陆续续知道了一些知识。 但是，你要问产量如何，价格如何？怎么卖，他也不懂啊！ 就在苏庆忠不知道该怎么回贵生叔的时候，苏晓辉从外面回来了。 “啊！这么多人在啊？” “小辉，你回来啦？我们问你爸一些问题，他都不知道，说是你才懂……” “你们想问什么问题啊？我肯定知无不言！” 还是贵生叔直接，“小辉，像你这么多树，今天收成会有多少？” “今年是第一茬，估计产量还不算很高，可能会有2000多斤吧！” “2000多斤，倒也不高……” “能卖什么价格？” “现在还不知道呢，不过我知道这个葡萄的品种是从倭国过来的，是新品种，市场上面卖的价格不低。” 苏老四年年卖荔枝、龙眼，对水果倒有一些了解，说道：“再贵能贵到哪里？龙眼也不过卖几毛钱一斤！” “几毛一斤？四叔你也太瞧不起它了吧！” “怎么瞧不起了？它不就是酸不溜秋的葡萄吗？我在市场里又不是没见过，它们卖的价格还没有我的龙眼高呢！” “你说的那是普通的品种，那些葡萄你请我吃，我还嫌酸牙齿呢。这个品种等成熟了，你来看，就知道如何了！” 苏晓辉也只能解释到这里了，毕竟又没有实物，说出花来，也没有人相信啊！ 跟着贵生进来那个人，苏晓辉觉得有点陌生，不像是村里的人。 看到他的疑惑，贵生叔笑笑，介绍道：“小辉，这是我小舅子，他听说你在搞大棚葡萄种植，想来看看。” “你好，我是梁顺明。” 梁顺明年纪大概30多岁，苏晓辉感觉叫他叔，又把人家叫老了，但是叫哥，好像又占了贵生叔的便宜。 不过最后，他还是叫了哥。 “梁哥，你也想种葡萄？” 苏庆忠骂了他一句，“没大没小，叫叔，不要乱了辈分！” 贵生叔在旁边笑呵呵的，也没有生气，给他打了个圆场，说道：“不碍事，各论各的！” 梁顺明也没有去纠结这些问题，今天他来看大棚里的葡萄树，难道是为了让别人喊几声叔吗？ “小辉，我听你说这个葡萄品种是倭国进口的品种，难道是巨峰葡萄？” 苏晓辉有点惊讶，“梁哥，你也知道这个品种？” 梁顺明点点头，说道：“我去年在羊城打工的时候，见过那边的水果摊有卖，价格卖得很贵呢，比猪肉还贵！” 苏老四大吃一惊，叫道：“怎么可能！我在市场里见过葡萄，就卖几毛一斤。现在猪肉多少一斤，你知道吗？1块8一斤呢，这个什么峰葡萄，怎么可能卖得这个价格？” “我在羊城市场里亲自见过巨峰葡萄就卖这个价格啊，这还有假话啊！” “不可能！不可能！” 苏老四觉得不可思议，刚才苏晓辉说这一季葡萄会有2000多斤，如果卖得比猪肉还贵，那不是一季就有好几千的收入？ 单单种一季，就全部回本了，自己种荔枝、龙眼辛苦得要死，结果屁都不是。 苏庆忠也大吃一惊，真有这么贵？ 那这个大棚不是很容易遭贼惦记？他忽然患得患失起来！ 梁顺明继续道：“不过量这么大，就是怎么卖比较麻烦。” 苏晓辉嘿嘿一笑，“这批葡萄如果没有意外，已经被人家订完了！” “什么？！” 这回苏老四和梁顺明都大吃一惊，刚发花，果就被订完了，现在种葡萄这么给力的吗？ 苏老四这回看苏晓辉的眼神变得炙热起来，“小辉，你有销售渠道？那明年我如果也种葡萄，你能不能……” 梁顺明本来也想问这个话的，既然苏老四已经问出口了，他就等着看苏晓辉怎么回答。 “可以啊，如果你们种的话，到时候我帮你们销！” “真的？” 苏老四和梁顺明异口同声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啊！只要你们种，我就帮你们销！” 苏老四和梁顺明互相看着对方，都想知道，苏晓辉答应得那么爽快，会不会是他挖的坑啊？ 第65章 苏晓辉要买牛 苏晓辉当然不会坑他们！ 上次和唐伯伯聊天之后，他就给自己做了定位，他不会单纯去做一个种植人，他要做一个中间商。 所以，对苏老四和梁顺明的迟疑，他看在眼里。 “四叔～梁哥，我是说真的！你们可以等我做完这一季再决定，到时候我可以先和你们签好合同，你们再种植！” 苏老四和梁顺明眼睛一亮，如果在种植之前先签好合同，那销路完全没有了压力，至少放心一半了。 这种种植模式，在后世正常得很，不单种植，苏晓辉记得云海后来有一家非常有名的饲料厂，最后做得非常大，据说在京城都买了一栋办公大楼。 这家饲料公司，后来转型，把重心放在养猪了，不过它是养母猪，得到的小猪仔后，提供给农户。 农户把猪养大后，这家公司再收购回来，当然，饲料生产它也没有丢下。 由村民规模种植，等果实收获之后，苏晓辉再进行收购，完全符合他给自己的定位。 说到底，敢这么做，还是他觉得自己有这个销售渠道。 梁顺明他们高高兴兴地走了。 苏庆忠对苏晓辉的承诺有点担心，“小辉，你真打算教他们怎么种葡萄？万一他们种好之后，葡萄卖给别人怎么办？” “爸，其实这个种植也不是什么秘密，即使我不告诉他们，只要有钱赚，他们肯定也会搞到这个技术。” 想了一下，他接着又说道：“你说的也有可能，只要有人给更高的价格，我想他们肯定也会卖给别人，就看他们有没有长远眼光了。” 既然苏晓辉自己心里有数，苏庆忠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相信儿子比自己看得明白，也有自己的想法。 忽然，苏晓辉想起在县城见到苏庆伟的事。 “爸，上次我去找农工的时候，见到大伯了。” 苏庆忠并没有惊讶，他大哥就在城里，县城那么小，碰到也正常。 “我从大伯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氮肥厂好像想把厂里的食堂承包出去。如果有机会，我想把这个食堂承包下来……” 苏庆忠愣了一下，盯着他看了一会，有点担心问道：“现在大棚这边还不上不下的，你怎么又想到要承包食堂？我们家里有人懂管理食堂吗？” 苏晓辉想过了，如果能承包食堂，还是要带一个人出来去管理，“爸，这个是食堂而已，不是酒店。只要能管好厨房和账目，就成功一半了。到时候可以让大姐过去，我去问问国勇有没有想法，他有想法的话，和他合伙最好不过了！” “你大姐她哪里懂这个……” “其实，我挺看好梁哥的，不过大姐和他……” “你姐的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苏晓辉想了一下，也对，自己现在都重生了，万一历史改变了呢？还是顺其自然吧！ “爸，我去找国勇……” 李国勇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事，如果真的想承包食堂，还是要有一个人去镇住场子的，他觉得李国勇就很合适。 “咦？小辉，好久没见你过来玩了！” 李德才正在院子里忙活，看到他过来，挺意外的。 自从苏晓辉搞了那个大棚之后，就一直都挺忙的，连过来找他儿子的机会都少了。 上次和李叶聪打架的事，在村子里闹得很大，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 “叔，在忙呢？” “嗯，田里的秧苗有点发黄，我想着去施点肥……你找国勇？他牵那头牛去后岭了……” 苏晓辉来到后岭的时候，李国勇却是正在看热闹。 好几个人正围着一头黄牛在看。 阿黄竟然也在这里，看到他过来了，它跑过来在他身边转来转去。 苏晓辉有点烦它，轻踢了它一下，它竟然不走，还是紧追着苏晓辉不放。 过了一会，看到苏晓辉不理它，它很委屈地追着一只蝴蝶玩去了。 等他走近人群，才发现是盛吉叔和他娘‘哑婆’，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 “国勇，这是在……？” 李国勇小声告诉他，盛吉叔想把这头黄牛卖给人家，那两个人就是来买牛的。 “你这头牛不行，明显是病了，你看它病殃殃的样子，我都不知道买回去能干嘛！” 其中一人对着盛吉叔说道。 盛吉叔脸带尴尬，讨好着说道：“它不是生病吧，就是瘦一点而已，如果生病，估计早就没了……” “呀～哦～呀……” ‘哑婆’牵着牛绳，听到那个人说她的牛生病，她好像有点生气，在那里咿咿呀呀地叫嚷着。 “你不要说了……今天这个牛必须卖掉……” 盛吉叔对着他娘喝道，可能他心情也不是很好，在冲着他娘叫嚷的时候，声音有点大。 ‘哑婆’好像有点怕他，被他喝了几句之后，不敢再说话。 苏晓辉看着她浑浊的双眼有点红，可能不舍得把牛卖掉吧。 他知道平常这头黄牛都是由她牵着去放的。 盛吉叔还在和那人讨价还价，“500块太便宜了，600吧，600你把它牵走……” “600给不了，这头牛买回去，它也耕不了地了，我看了一下，它估计就一两年的寿命了……” 听说牛活不了多久了，‘哑婆’有点难受，她放养了这头牛多年，还是有感情的。 不过她也知道这头牛的确是病了，日渐消瘦，她也很焦急，可找过兽医，兽医也开过药，还是没有办法。 看着‘哑婆’难过的样子，苏晓辉忽然插嘴道：“盛吉叔，我给你600块吧，你把牛卖给我……” 李国勇听说他要买牛，忙着扯住他，小声说道：“晓辉，这是一头病牛……” 盛吉叔则有点惊讶，转而很不高兴地说道：“小辉，你不要开玩笑，这头牛要600块呢，不是60块。” 他可不觉得苏晓辉能拿出600块钱来买他这头牛。 刚才说话的那个陌生人见他插手过来想买牛，有点生气地说道：“小兄弟，你这样做事有点不厚道啊……” 苏晓辉也不生气，笑吟吟地说道：“那你给盛吉叔600块，牛你牵走！” 那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盛吉叔，那意思像是怀疑他是托一样。 过了一会儿，那人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不要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盛吉叔一看，连忙叫道：“你别走啊……价格我们好商量！” 那俩人却是头也不回就走了！ “小辉，你这叫什么事啊！我好不容易找到想买这牛的人……” 盛吉叔很生气地抱怨道！ “盛吉叔，我真的要买这头牛！等会我去拿钱给你。” 听他这么一说，盛吉叔呆住了，合着这是真的要买啊？ 第66章 败家仔 李国勇看到苏晓辉一言不合就买牛，也是很着急。 他把苏晓辉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晓辉，你傻啦，盛吉叔这头牛是病牛，耕不了田的！你真想买牛，也要去买一头好的牛啊，我让我爹帮你去找找……” 苏晓辉看了一眼‘哑婆’，不知道该怎么和李国勇解释。 李国勇见他看向‘哑婆’，恍然大悟，问道：“你可怜‘哑婆’啊？可怜归可怜，买牛可是要花钱的啊！而且是600块，不是60块……” 不管李国勇如何劝说，苏晓辉最后还是掏600块买下了这头黄牛。 盛吉叔拿着600块钱，还生怕他反悔似的，赶紧装进口袋，拉着他娘急急忙忙就走了。 傍晚时分，当苏晓辉回到家的时候，他爸妈和小妹都在。 大棚那边是大姐在看着。 看到他手上牵着一头黄牛，大家一脸愕然。 他们家一直都没有养过牛，平常要犁田耙田，都是去大舅那边借牛。 说起原因，倒也简单，他们家没有牛栏，养牛的话，都不知道放哪里。 前世的时候，在建了新房后，他们家才第一次买了一头小黄牛，不过没有养几年，就因为牛生病，卖掉了。 “阿辉，这牛是谁的？” 他妈有点好奇。 虽然他知道自己说出来后，他妈，包括他爸肯定会骂他，不过他还是实话实说：“这牛是盛吉叔家的啊，不过我已经把它买过来了！” “你买了这头牛？” 他爸一脸不解，好端端的，怎么买起牛来了？再说，如果耕田，不是卖头水牛更好吗？ 还是小妹知道问关键问题，“哥，这牛要多少钱啊？” “600块！” “600！！！”他爸妈一听到这个价格，‘嘭’地站了起来！ “多少？你再说一遍！” “600啊，怎么啦，一头牛600块不是很正常吗？”苏晓辉觉得他们真是激动，现在去买一头水牛，价格更贵呢！ 他妈听了他的话，就更激动了，“苏晓辉！！你是不是疯了，你花600块去买这头牛，你和我们商量过吗？你知道600块是多少钱吗？？它不是60块！！” 苏晓辉有点无奈，大家怎么都是这个反应啊？ “哥，我听人家说盛吉叔家的这头黄牛是病牛啊！！一头病牛你还花600块买回来，你是不是中邪了？” “对对对，庆忠，你看一下你儿子，他是不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中邪了？” 他妈听了小妹的话后，赶紧问起他爸，这么愚蠢的行为，除了中邪，还能用什么来解释？ 他爸倒没有这个担心，说道：“胡说什么呢，什么中邪，乱七八糟的……不过，小辉，你怎么会买这头病牛啊！” 苏晓辉可不会跟他们说自己前生是在兽医站呆过几年的，也是见识过病牛的。 “爸，这头牛耕田是不能耕田了，先治一下看看吧。” 一说到这个，他妈就更来气了，“你知道不能耕田，那你还买？你是不是有几分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我姓苏啊……” “你……不行，我要去和盛吉说一下，小孩子不懂事，我们把牛退回给他！” “妈！牛我都买了，很多人都看到是我自愿买的！你觉得盛吉叔会同意把牛退回去吗？” 他妈听了他的话，顿时泄了气。 村里谁不知道盛吉叔的性子？那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钱到他口袋里，还能要得回来？ “真是被你气死了！我今天告诉你，你现在剩下的钱必须拿到我这边来保管！” 苏晓辉没有应他妈的话。 家里厨房旁有半块空地，正好安顿这头黄牛，他直接就把牛拴在了那里。 苏晓辉花600块钱把盛吉叔的生病黄牛买了事，很快就传遍了村里。 虽然也有人觉得他掏钱买这头牛，应该是有想法，但是更多的人是背后嘲笑他。 “他还以为他什么都懂啊？就算他搞了大棚，种了葡萄，那又怎么样？盛吉那头病牛，能卖400块就不错了，只有他这种‘水鱼’会被人家宰。” “那个葡萄现在才刚发花，以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你说他买这个牛是不是想杀掉卖牛肉？” “卖牛肉就更亏了啊，那头牛瘦成那样，能有几斤肉？” “这个败家仔，庆忠应该气死了吧？” “可不是，我听说春梅当时就跳起来了，还说要去找盛吉退回钱。” “开玩笑，你觉得以盛吉两公婆的为人，这个钱能拿回来？” 下垌，李德才家。 李国勇就坐在院子里，看着他爹在修渔网。 他娘在旁边摘着菜。 “国勇，听说小辉买牛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你怎么不拦他一下啊？” 李婶有点疑惑地看着儿子，按说他和苏晓辉关系是非常好的，苏晓辉当时这么冲动，李国勇应该怎么都会拦一下吧？ “娘，我当时拦了的，但是他坚决要买，我拦都拦不住，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 李国勇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苏晓辉为什么这么冲动，难道真是看‘哑婆’可怜？ “要我说，盛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不是坑人嘛！大家都是一个村的，这牛怎么回事，难道大家都不明白吗？小辉小孩子不懂事就罢了，他一个这么大的人，也不懂事吗？ 李婶还在那里叨叨絮絮，李德才倒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苏晓辉不会平白无故做一些事情的。 很多次大家觉得他傻，觉得后来都被打脸了，难道最后大家还是会被打脸？ 苏晓辉好几天没有和他妈说话了，不是他不愿意说，是他妈不搭理他，还在气头上呢。 他现在没有时间搭理这个，他要去给赵国权打个电话。 “……赵叔叔，你们收购独脚金吗？” “……独脚金？这个草药现在很普遍啊，收购是收购，不过价格可没有那么高，干草的价格是一块多一斤吧……怎么？你手上有货？” 干草都才一块多一斤，苏晓辉可是知道前世的时候，这个药草最贵的时候，可是被炒到超过千元一斤呢，看来这个时候时机还没有到。 看来，要找找看还能收到什么好货，都好久没有卖过什么货了，这段时间净是花钱了！ 第67章 杀牛 黄春梅看着厨房旁边角落处的那头黄牛，有点心烦，她真的很想趁着苏晓辉不在，牵着这头牛去找盛吉，把钱给退回来。 看着她心烦的模样，苏庆忠安慰她，“你也别烦来烦去了，小辉这么坚决买这头牛，可能是他有什么办法治好呢？你现在要是牵着它去找盛吉，不说盛吉那边认不认，小辉回来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 听苏庆忠说苏晓辉会不高兴，黄春梅就更来气了，“他还能反了天不成？” 话是这么说，但她也没有再提退牛的事情。 看着那头黄牛在那里‘哞哞’地叫着，她只好去地里割了一些草回来喂它。 苏晓辉从圩上回来的时候，平常在村口摆摊卖肉的春叔也跟在他后面。 “春叔，你看一下，就是它！” 苏庆忠和黄春梅对春叔的到来，一脸茫然，怎么还介绍牛了？ 谁不知道春叔是杀猪卖肉的？难不成苏晓辉想杀牛卖肉？ 可是卖牛肉，哪里有一整头活牛值钱啊？ 黄春梅觉得苏晓辉这是疯了！ “黄牛啊？还行，肉比水牛肉要好，就是这头牛好像有点瘦啊！” “没事，有多少算多少！” “那行，明早我过来。” 说完，春叔就和他们告别，走了。 等春叔走了后，黄春梅才‘审问’起苏晓辉，“你这是打算杀牛卖肉？” 苏庆忠在旁边也是满脸疑问，按说苏晓辉不傻啊，这头牛如果是卖肉，那要亏老本了。 苏晓辉可不管他爸妈怎么想的，笑嘻嘻地说道：“对啊！我找春叔过来，就是想春叔帮我杀了这头牛，到时候能卖多少就卖多少！” 黄春梅瞪了他一眼，问道：“你这是钱烧的吧？” “妈，卖完你就知道了，你觉得我会做亏本生意吗？” 苏晓辉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要杀牛的事情，怕他爸妈会和别人说起这个事情，他还特意吩咐了一下他们。 石莲子村的人很少杀牛的，因为牛太珍贵了，平常耕田耕地都不够用，哪里舍得杀？ 不过，当初盛吉叔买这头黄牛回来，就没耕过田，听说是因为他觉得这头牛日渐消瘦，想养肥回来再转卖掉。 卖了好久都没能卖掉，最后还是遇到苏晓辉这个冤大头，才把牛卖掉的。 第二天一早，春叔就带着工具过来了。 李国勇不知道哪里得来消息，也跑了过来。 苏晓辉记得没有和别人说起这个事情啊，问道：“你哪里知道消息的？” 李国勇‘嘿嘿’一笑，“凤娇告诉我的……” 小妹和大姐不想看杀牛，俩人一早就去大棚那边了，正好替他爸看守大棚，他爸再回来帮一下手。 “正好，等会儿你带一些牛肉回去。” 其实，杀牛的场面挺血腥的，苏晓辉就没有去看。 不过，等到春叔要剖开牛肚子，清理内脏的时候，苏晓辉站在旁边，一动不动地看着。 “春叔，我听说牛胆可以入药，清肝明目，我想把它整个保留下来。” 春叔正在割那层白色的筋膜，无暇顾及他，给他指了位置后，让他自己动手。 苏晓辉摸索了一下，找到那个牛胆，看着挺大的，都有点膨胀了。 春叔瞅了一眼，说道：“嚯，这么大的牛胆，不过看着不太好，应该是有炎症，都肿大了……” “没事，我看看还有多少胆汁……” 苏晓辉把牛胆割下后，小心翼翼地拎着它进了厨房。 等他把胆囊里的汁液倒进碗里，然后拿刀小心翼翼地割开整个囊袋，一捧大小不一，犹如鹅卵石一般的块状物体呈现在他眼前。 这个东西才是他坚决要买下这头牛的原因。 他找来一个碟子，小心地把这些块状物盛好，然后把它放在碗柜的最顶层，先阴干再说。 一切弄妥当之后，他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胆汁后一碗吗？” 春叔边割肉边问他。 “嗯，有大半碗。春叔，先休息一下，抽根烟！” 春叔叼着烟，磨了一下手中的刀，说道：“这头牛看着瘦，肉还挺多……听说你是600块买回来的，估计是不得回本啊！” 他也很奇怪，按说苏晓辉还算聪明啊，怎么会花600块买这头牛来杀？ 难道真是有钱人的生活枯燥而无味？ 苏晓辉笑笑着说道：“杀都杀了，还能怎么办？” 听说可能不得回本，黄春梅在旁边一脸不高兴地看着他，想发作，但是又有外人在，只好自己生着闷气不说话。 一直忙了一个上午，才算是把这头牛分解完了。 这时，村里的很多人才听说苏晓辉家把买来的那头黄牛杀了，很多人都跑过来看热闹。 “庆忠，牛不是刚买的吗？怎么就杀了？” “听说这是一头病牛啊，不过看着肉也不少啊？小辉，你们打算怎么卖？” “小辉，这个牛骨和牛蹄怎么卖啊？” 村民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苏晓辉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回他们。 “小辉，你这张牛皮怎么处理？” “春叔，你有销售渠道吗？” “要不这样好了，杀牛的人工费我就不要了，这张牛皮归我？” 苏晓辉想了一下，答应了他。 “小辉，我问你这个牛骨怎么卖呢……”刚才问牛骨的村民又问了一下。 “卖什么卖？乡里乡亲的，大家分一下这个骨头……” 听苏晓辉说骨头分给大家，来看热闹的村民顿时高兴起来。 春叔用工具把牛骨一一砍好。除了牛肚，其他的下水和牛蹄，苏晓辉也一并分给了村民。 现在就还剩下牛肉和牛血了。 苏晓辉盘算了一下，两个舅舅、外公和两个姑姑都要送一些过去。 对了，还有陈文蓉家、李国勇和三爷爷上面也要送一些。 按照他的要求，把牛肉和牛血分好后，还剩下有100多斤的肉。 “春叔，我哪里有空卖这个牛肉？我便宜处理给你吧！” 黄春梅口瞪目呆地看着苏晓辉的处理，感觉这头牛杀完，一半的本都回不来啊！ 春叔也很意外，他也想不明白，苏晓辉这图的是啥？ 第68章 送牛肉 春叔是高兴了，毕竟苏晓辉把牛肉处理给他的价格很是便宜。 黄春梅很不高兴，因为她看着春叔只掏了200多块钱，就把分割剩下的牛肉带走了。 600块买了一头牛，虽然说自家留了一些牛肉来送亲戚，可是，最后只收回200多块的本，这一进一出，就不见了300多块钱。 苏庆忠也很无语，300多块钱啊，自己一年到头，做生做死，都不一定能赚这么多，结果儿子这个败家仔，几天时间就嚯嚯完了。 就算平常再支持他，苏庆忠心里这时都是有着十万个为什么，就等客人都走了，他才好问。 “爸，你和我妈把这些牛肉给我舅、我姑他们送过去吧……” 这年头，家里可没有冰箱，牛肉要趁新鲜及时送过去。 黄春梅没有动，她还在生气呢。 “爸，你劝一下我妈，等送肉回来，你们有什么疑问，我再和你们说。” 尽管黄春梅很不情愿，但在苏庆忠的劝说下，他俩还是把牛肉装好在篮子里，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上次去买了这辆自行车，果真有先见之明，排上用场了。 看着他爸妈骑车走了之后，苏晓辉锁好门，拎着一块牛肉，和李国勇一起离开了家。 “晓辉，那天我劝着你别买这头牛，你硬是不听我的，今天亏老惨了吧？” “还好，亏了300多块，其实也没有亏那么多，我们不是给自己留了牛肉了吗？” 苏晓辉给每家送的牛肉，大概有五六斤的样子。 “自己能吃多少啊？太亏了……”李国勇还是觉得很可惜。 苏晓辉笑笑，说道：“还是我经验不足，计算失误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吸取教训吧！” 李国勇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他苏晓辉能吸取教训就怪了。 …… 李国勇把牛肉拎回家后，转身跟着苏晓辉一起去了陈屋村。 他们来到陈文蓉家的时候，陈绍明正在搞猪舍，李金凤和陈文蓉在院子里弄猪菜。 今天是周末，陈文琴要下课才会回家，倒是没有见到陈建军，不知道是不是又去打鸟了。 “小辉～国勇，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玩啊？”李金凤看着他俩出现，很是意外。 李国勇笑嘻嘻地说道：“表婶，今天晓辉家杀牛，我们是送牛肉过来！” “啊！那头牛杀了……”李金凤很惊讶，前段时间，苏晓辉花600块买了一头瘦牛的事情，也传到了他们这边，很多人都把这件事当成了笑谈。 陈文蓉也一脸不解地看着苏晓辉，不是听说他要把牛治好吗？怎么就杀了？ 苏晓辉笑笑，“治不好了，而且越来越瘦，就杀了，除了自己吃的肉，其他都卖给春叔了……” 附近村子的人基本都认识春叔。 听说牛肉卖给了春叔，李金凤饶有兴趣地问道：“卖了多少钱啊？应该能赚一些吧？” 苏晓辉不知道怎么说。 李国勇见状，满肚子抱怨地说道：“哪里能赚，亏大了，只卖了200多块钱……” 听说杀掉这头牛，只卖了200多块钱，李金凤一脸愕然，这是亏了老本啊！ 陈文蓉也是一脸不解，在她印象中，苏晓辉从来不做这种亏本生意的啊。 “婶，我们不说这个了，我给你们带了一点牛肉和牛血过来，文琴今晚应该也从学校回来吧？正好加餐……” 陈绍明整理好猪舍，看到他和李国勇在院子里，正想和他说一下猪舍的事情。 忽然听到说他卖牛肉亏了300多块，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话了。 李金凤本来还想劝他想开点，就当一次教训吧。 谁知，苏晓辉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还有说有笑地和陈绍明说起牛肉要怎么做才又香又嫩。 苏晓辉越是这样淡定，陈文蓉就越担心。 在送他们离开的时候，看着满脸笑容的苏晓辉，陈文蓉觉得他多半是强颜欢笑吧？ 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他爸妈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去小姑那边了吧？ 小姑嫁得有点远，骑自行车也要走半个小时呢。 他把厨房的门扣上，从橱柜的顶层拿下那个碟子。 碟子里的块状物经过半天的功夫，表面已经阴干，不过里面也要干燥的话，可能还要再静放几天。 可惜没有秤，不知道这些东西重量有多少。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苏庆忠和黄春梅才一脸疲惫地回来了。 让他无语的是，爸妈拎着的篮子里，满是舅舅姑姑送的瓜果蔬菜。 “你现在可以说说怎么回事了吧？”黄春梅憋了半天，现在趁着没有外人，她想知道苏晓辉究竟是怎么想的。 苏晓辉不说话，转身就往厨房走。 “你……”黄春梅见他不说话，正想去揪他过来，却见苏晓辉端着一个碟子进来了。 看着碟子里大小不一，状如鹅卵石的黄褐色块状物，他爸妈一脸疑惑。 还是苏庆忠先问了起来，“小辉，这是什么？” 苏晓辉一脸兴奋，嘿嘿直笑，“这是牛黄！天然的牛黄！” “牛黄？是牛黄解毒片的那个牛黄吗？” “牛黄解毒片算什么？这是安宫牛黄丸用到的牛黄！” 黄春梅可不懂什么安宫牛黄丸，她就想知道，这个东西值钱不值钱。 “贵如黄金，你说值钱不值钱！” 苏庆忠大吃一惊，“这么值钱？谁会要这个东西啊？” “爸，这个不用愁，想要这个东西的人多着呢！” 苏庆忠估算着，这里的牛黄，差不多有一斤多吧？那不是值老多钱了？想到这里，他的呼吸都重了起来。 现在还没有完全阴干燥，等阴干之后，估计重量有个七八两吧，也有可能更多。 苏晓辉嘴上说淡定，其实内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如果顺利，这是一笔巨款啊！ 这个东西太值钱了，苏晓辉叮嘱爸妈千万别把这个消息走漏出去。 就算大家都是乡里乡亲，也难保没有一些恶意之人，如果觉得大家都是亲朋好友，就什么都说出去，未必太天真了。 苏庆忠和黄春梅知道这是牛黄之后，又听苏晓辉说这个东西贵如黄金，脑海里顿时一片空白，轻飘飘，回不过神来。 第69章 牛黄是什么 如果没有重生的优势，就是打死苏晓辉，他也不敢花600块买了盛吉叔的这头黄牛。 前世的时候，盛吉叔卖掉这头黄牛可不值600块，记得当时他只卖了400块钱，而且当时很多村民都在笑话买牛的人，谁不知道盛吉叔家的这头黄牛又瘦又耕不了地？ 不过，后来却爆出一个消息，这个买牛人杀了这头黄牛后，得了牛黄，重量是多少，倒是没有一个准确的数。 总之，大家的笑话也就成了笑话。 现在，村民们笑话的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买牛人，而是他苏晓辉。 “你们听说没有？庆忠家那小子把买来的那头牛给杀了，肉卖给了阿春，听说就卖了200多块，把庆忠都气吐血了！” “没有那么夸张吧？那头牛不是花600块买来的？怎么亏也不会亏这么多吧？” “怎么不会？当初他买牛的时候，600块本来就贵了，按我说，盛吉那头牛最多值个3、400块。” “我听说那小子倒是很大方，牛骨和牛蹄、下水都送人了，而且给他舅、姑和三爷爷家都送了牛肉，每家送好几斤呢……” “听说陈屋村的陈绍明家也送了，他家和陈绍明家有什么亲戚关系？”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哪里是因为陈绍明，是因为陈绍明的闺女，那姑娘长得真好看，平常就在他家大棚那边帮忙……” “你不也是姓苏的吗？苏晓辉没给你家送一些牛肉？” “村里姓苏的人多着呢，就我没得分啊？”说这话的人，心里的确有点吃味，凭啥李国勇都能分到，他姓苏的反而分不到？ “你们呐，再分的话，他妈估计要气死了吧！呵呵呵……” 不单是石莲子村，连陈屋村的村民也在笑话他。 “绍明，听说苏庆忠家那小子给你们送了牛肉过来？” “嗯，他们家杀牛了……” “600块买来的牛，杀掉卖肉，卖了200多块，他是怎么想的？你家闺女和他……” 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陈绍明，说话的村民赶紧收住了嘴。 李金凤本来对苏晓辉挺支持的，现在见大家都在看他的笑话，也有点动摇，问陈文蓉：“小辉究竟怎么回事啊？他没有告诉你？这次的买卖亏得有点大啊！” “妈，他跟我说，不用担心，我看他跟没事人似的，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文蓉觉得苏晓辉不会瞒她什么的，应该是条件还不成熟吧。 苏晓辉家。 “哥，外面的人都在笑话你呢！” “人家要笑话，你还能拦人家啊？没事，你哥我脸皮厚，不怕人笑话！” “妈，你看我哥！他一点都不后悔，亏了那么多钱，他还笑得出来呢。” 黄春梅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没有那么担心了，看着苏凤娇着急的样子，一脸平静地说道：“都这样了，难道要哭啊？以后不给你哥拿钱就是了……” 说到最后，她竟然笑了起来。 苏凤娇很惊奇，她哥亏了那么多钱，她妈不但不生气，最后竟然还笑了，是被刺激了吗？ “妈，你怎么啦？你别吓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晓辉看她妹着急的样子，拍拍额头，无力吐槽。 苏庆忠笑笑安慰了一下她，“凤娇，你妈没事的，她哪里是生气？她是高兴！” 苏凤娇一脸不解，“亏钱还高兴？” 但是没有人回她的话。 苏晓辉已经给赵国权打过电话，听说他杀牛得了牛黄，赵国权电话里一个哆嗦，决定晚上就从羊城上云海和他见面。 苏晓辉本来想约李国勇一起去县城的，没想到他又去了他舅家。 李国勇的大舅也决定养鱼，李德才对大舅子的想法也是支持的，就和李国勇去帮忙弄一下鱼塘。 和其他村民一直笑话苏晓辉不同，李德才可没有笑话苏晓辉，他隐约觉得苏晓辉从一开始买牛，就应该想到了卖肉是不划算的，但苏晓辉就是买了牛。 李国勇没办法去，苏晓辉试着叫了一下陈文蓉，他还没有单独和她逛过县城呢。 让他意外的是，陈文蓉竟然答应了他，弄得他辗转反侧了一晚，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黑眼圈像熊猫一样。 站在客船的甲板上，苏晓辉时不时看一下身旁的陈文蓉。 陈文蓉被他看得有点发窘，问道：“你看我干嘛？” 苏晓辉嘻皮笑脸地应道：“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看着他一脸无赖的样子，陈文蓉倒没有生气，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 但见她狡黠地一笑，伸手在他腰间狠狠地掐了一下。 “哎哟！疼～疼～疼！” 看着求饶的苏晓辉，陈文蓉松了手。 “年底，我应该可以建新房子了！” 苏晓辉忽然说道。 “嗯？”陈文蓉有点不明白，好好的，怎么说到建新房子了？ “我们家在村尾有一块地，到时候我想在那里建一个带院子的楼房，就像圩上那种楼房……” “不是刚做了大棚？这次卖牛又亏了几百吧？你们够钱建新房？” 陈文蓉心想，他现在身上应该也没有什么钱吧？建一栋小楼房，至少也要好大几千吧？要不，自己回去问一下家里，帮他借一些？ 咦？他建房子，自己干嘛要帮他借钱？ 苏晓辉和赵国权是在陈伯伯的店里见的面。 “陈伯伯，您好！” 陈文蓉向陈伯伯打了个招呼，上次陈伯伯去石莲子村的时候，她见过陈伯伯，现在还记得。 陈伯伯笑呵呵地回应道：“文蓉，小辉把你拐到县城来了啊？” 陈文蓉咬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陈伯伯的话，干脆转过头去不说话。 赵国权不理他们，他觉得老连长有时候像个老顽童一样。 “小辉，东西呢？” 苏晓辉打开手上拎着的绿色挎包，掏出一个月饼盒子，这个盒子还是他在家里翻了好久才找出来的。 打开盒子，还有一个塑料袋。 陈伯伯很好奇，问道：“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还一层又一层的包着？” 等到苏晓辉把塑料袋打开，陈伯伯拿起一颗闻了一下，不确定地问道：“这是牛黄？” 接着，他又很激动地问起来：“这真的是牛黄？小辉，你哪里弄来这么多牛黄？” 陈文蓉听陈伯伯说牛黄的时候，一脸茫然，“陈伯伯，牛黄是什么？” 第70章 赚了建楼房的钱 “就是我们平常说的安宫牛黄丸里用到的那种牛黄，它属于名贵中药……” 陈伯伯耐心给她解释。 赵国权看着袋子里的牛黄，心情有点激动，拿起一块仔细查看起来。 “真不错！做药这么多年，我都还没有见过有人能一次拿出这么多的牛黄，而且品质这么好！” 苏晓辉微笑着不语。 赵国权说的是实话，这种天然牛黄出现的几率非常低，记得前世看过资料，平均每万头牛能出牛黄也不过400克左右。 “小辉，现在黄金大概在55块左右一克，这些牛黄我给你50块一克，你看可以吧？” 50块一克，自然符合苏晓辉的心理价格，说实在话，和赵国权做交易，哪怕价格再便宜一点，他也能接受，毕竟大家也算老客户了。 看着赵国权交给苏晓辉一扎扎的十元大钞，陈文蓉眼睛都瞪直了。 “小辉，这里一共是块钱，你点一下！” 下午3点半，苏晓辉和陈文蓉又是坐着船回去的，钱已经存进了存折，存折就揣在他裤兜里。 “这些牛黄是哪里来的？” 陈文蓉有点好奇，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过？ 苏晓辉有点洋洋得意，“不是刚杀了一头牛吗？” “你是说前两天杀的那头牛里，有牛黄？？” “对啊，要不我平白无故买这头牛干嘛？有了这笔钱，就开始可以建楼房了。你喜欢什么样的楼房？” 苏晓辉突然问了她一句。 “你家建楼房，你问我干嘛？” 陈文蓉有点懵。 苏晓辉嘿嘿一笑，陈文蓉觉得这个笑声有点奸诈。 “当然要问你啊！以后我可是要向陈叔提亲的……” 陈文蓉听了他的玩笑话，骂道：“谁要你提亲啊……” 忽然，她好像想起什么，问道：“人家知道你赚了这些钱，会不会来找你麻烦啊？” 苏晓辉有点无语，反问道：“现在就我们俩人知道赚了这么多钱，不告诉别人不就好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说道：“不对，还是要让别人知道我赚了钱，我被他们笑话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有机会，不得狠狠地打他们脸啊？不过，具体赚了多少，可不能让他们知道！” 陈文蓉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直接不吭声。 苏晓辉碰碰她的肩膀，说道：“你一定要跟陈叔说啊，要不他现在还以为我高价买牛，亏本卖肉，像个傻子一样呢！” “你才知道你是个傻子啊？” …… 苏晓辉回到家的时候，他妈正在厅堂里收拾东西，看到他回家了，显得有点紧张，问道：“东西卖出去了？” “嗯。” “嗯什么嗯，卖了多少钱？” “你猜？” “你皮痒了是不是？”他妈作势拿起鸡毛掸子。 “等我爸回来，我告诉你们！” 说完，他躲进了房间。今天跑了一天，有点累，先眯一会儿。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他才施施然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现在天还没有黑，大姐和小妹也跟着他爸一起回来吃饭了。 当着全家人的面，他把存折递给了他爸。 他爸伸手接过存折，问道：“干嘛给我看这个？” 等他看到存折里的数字，手竟然一哆嗦，存折掉在了地上。 小妹很好奇，问道：“爸，怎么啦？” 说完，她捡起了地上的存折，看了一眼，大叫起来：“块！！哥，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嘘！你小声点！”他妈在旁边给小妹做了一下手势。 “妈，那个牛黄总共450克，赵叔叔给的价格是每克50块，一共块钱……” 他妈有点吓到了，问道：“那些牛黄这么值钱？” 过了一会儿，她又患得患失起来，觉得这么多钱，放在家里多不安全啊。 “妈，我们还到处嚷嚷自己有这些钱啊？我们不说，谁知道？” “对～对～对，庆忠，还有你们，都不许把这个事情说出去……”他妈看着大姐和小妹吩咐道。 “那也不用，不说具体的钱数就可以了，要不到时候建楼房，人家问你怎么一下子有这么多钱啊？你也不好解释吧？” “哥，我们真的要建楼房了吗？” 小妹很激动。 其他人听他说要建楼房，也是一脸的高兴。 “嗯，等这季葡萄卖了，我们就有空了，到时候我们开始建楼房，我们建个两三层的楼房，带院子的，钱应该够的！” 苏庆忠真的很高兴，不过半年时间，他儿子赚的钱就已经够家里建楼房了，这回看村里还有人笑话他们吗？ 接着，全家人又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楼房应该怎么建楼房，中间还小小地争吵了一下。 苏晓辉没有说什么，反正他自己心中已有了大概的想法。 没过两天，石莲子村和陈屋村的村民也吵开了。 吵架的源头当然是他苏晓辉。 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他发财了，前几天他们都还在笑话他亏本杀牛卖牛肉。 其实人苏晓辉才没有那么傻，他是在牛肚子里得到了牛黄。 听他爸妈说，牛黄卖了不少钱呢，具体多少，他爸妈却不愿意说。 很多人又开始在那里自嘲，“这混小子，怎么运气那么好啊？这头牛怎么就不是我买到啊！” “你拉倒吧！盛吉这头牛卖了那么久，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要去买？现在看到人家得到牛黄了，你又在这里阴阳怪气！” “我哪里知道这牛身上有牛黄，再说盛吉把这牛卖得那么贵……” “对啊，如果知道有牛黄，盛吉自己都不愿意卖了吧？” “这就是命啊，你别说，这小子现在的运气真是好啊，做什么就什么赚钱！是不是他家里的坟山葬得好啊？” “有可能，我是不是也要去找人看看我家的坟山？” 陈屋村。 陈绍明也听说了这个事情。 他知道陈文蓉是和苏晓辉一起去了县城的，好奇地问道：“牛黄卖了多少钱啊？” “卖了不少……” “你还对我保密啊？” “以后你问小辉不就知道了？反正他说钱够建楼房了！” 陈绍明大吃一惊，“这么多？” 现在要建楼房，少说也要五六千块吧？这还是使用预制板的价格，如果用浇筑的楼面，成本更贵！ 第71章 竞争承包食堂 整个五月，石莲子村都处在一个相当有趣的氛围当中。 很多村民对苏晓辉得到的这笔财富，都是一种非常羡慕的心态，当然也夹杂着一些道不明说不清的嫉妒。 其实最后悔的还是盛吉叔，人人在羡慕苏晓辉的同时，他却成了村里揶揄的对象。 他老婆甚至怂恿过他，让他去找苏晓辉，要求分牛黄得到的一部分钱，“你就去跟他说，你只是卖牛给他，牛黄可不卖给他！” 盛吉叔还真的找到了他，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这个意思，“小辉，这头牛身上可是有牛黄的，600块太便宜了……” 苏晓辉没空搭理他，让苏庆忠去和他交涉就好。 他大伯让人带话回来了，氮肥厂的食堂要对外承包了，不过只是二楼的部分，一楼还是厂里的职工食堂。 苏晓辉这才想起，前几天净顾着买牛，忘记和李国勇说食堂这个事情了。 他去到李国勇家的时候，李德才和李婶也在家。 这段时间苏晓辉的财运不错，李德才一见到他，满脸堆笑道：“小辉，来了啊？” 苏晓辉心态可没有什么变化。 “叔，国勇呢？上次有个事忘记和他说了。” 李婶在一旁看着他，态度有点热切，毕竟苏晓辉现在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赚钱小能手，不过除了她儿子，倒也没见他和其他人走得更近。 “国勇啊？他刚才去放牛了，估计准备回来了。小辉啊，你找他有什么事？好久都没见你们去卖鱼了……” 李德才听了李婶的话，在一旁直翻白眼，心想，还以为是年前啊？现在苏晓辉估计都看不上卖鱼这种小打小闹的赚钱方式了。 “婶，现在比较忙，哪里有空去卖鱼？我跟小辉说了，他收来的鱼，自己直接拿去县城卖掉就可以了……我今天过来找他，是我想去县氮肥厂承包那里的食堂，国勇不知道想不想一起做……” 李德才很惊讶，“你怎么想起要去承包食堂？这个不好做吧？” “上次去县里吃饭的时候，碰到我大伯，他和说起，我才知道氮肥厂的食堂要对外承包。” 看着李德才还是满脸疑惑，苏晓辉继续说道：“现在私人食堂、饭馆非常少，即使有人做，也多是做一些粉食之类的。氮肥厂的食堂在县里很有名，但是叫好不叫座，他们领导也想着承包出去看看能不能盘活……” “他们对外承包多久？不会等你们做好了，人家就不给承包了吧？” 苏晓辉想想，也有这个可能，没钱赚的时候，厂里估计巴不得你多承包几年，一旦赚钱了，自然有人赶着来摘果实。 “叔，具体什么情况，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还是等先去一趟县里，了解清楚再决定吧！” “如果到时候没有问题，就让国勇跟着你闯一下吧。“ 李德才想了一下，做了决定。 苏晓辉和李国勇又到了氮肥厂。 他们先去了苏庆伟家，伯母和堂哥、堂姐他们都不在，苏晓辉松了一口气。 他看到伯母，总觉得有点尴尬，没什么话说。 “小辉，厂里方案下来了，领导的意思是可以让人先短期承包一年试试，只承包二楼，一口要给厂里的职工留下来用。费用的话，每个月租金1000块，水电按实际用量收费。还有，领导希望承包的人能安排两个职工的工作岗位，这两个人还是厂里的职工，但工资是承包食堂的人付……” “小辉，这个承包费太高了吧，才二楼一层，而且还要安排两个职工，这个能有钱赚吗？” 李国勇一听说一个月的承包费要1000块，马上质疑起来，一年就要块呢，这么多钱，要怎么才能赚回来啊？ “大伯，有多少人报名想承包？” “食堂有一个师傅想承包，外面的话，除了你，还有一个你想不到的人……” “是蒙金堂的表弟吗？” “咦？你怎么知道？他叫施建，他爸是商业局管后勤的一个科长……上次本来说想批发米酒的，后来听说食堂可能会对外承包，他就报名了。” “他爸的身份会影响到这个吗？” “不会，我们系统不一样，最后谁能承包，还是看条件……” 承包会议是在食堂的二楼开的，没错，就是要打算对外承包的二楼。 苏晓辉这次又仔细看了一下食堂，典型的八十年代风格，装修程度当然不能和后世想比，但还不算破旧，应该是前两年刚翻新过。 面积倒是挺大，他估摸着可以隔出几个包厢来。 氮肥厂的厂长是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头，看到外面想来承包食堂的，竟然是两个小年轻，他显得很惊讶。 一般做饮食的，不都是一些有年纪的人吗？ 这两个小年轻，看着都不像是做过饮食的人啊！ “罗厂长，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苏晓辉～另外一位是施建，这两位同志都有意向想承包我们的二楼食堂……” 罗厂长笑呵呵地说道：“真是年轻有为啊！等一下由我们苏科长说一下总体要求，然后大家再说一下自己的想法，最后我们再决定承包人！” 苏庆伟向大家说了厂里的总体要求，和刚才他告诉苏晓辉的倒差不多。 旁边的施建上次和苏晓辉闹不愉快之后，这次见到他，又像个没事人似的，还嘻皮笑脸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等苏庆伟把要求说完后，施伟第一个说了自己的想法，“每个月1000块的租金太贵了，600块就差不多了，而且一年的合同期太长了，可不可以半年续租一次？” 施建的想法让苏晓辉有点摸不着头脑，这种承包的方式，怎么看着像随时要亏本跑路一样？ 食堂那个老师傅对一年的承包期倒没有什么疑义，租金他也认为每个月600比较合适。 轮到苏晓辉发表意见的时候，他想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说道：“我可以出700一个月，但是我有点小要求，合同必须签三年，租金押三付一，另外我只提供一个岗位给厂里安排职工……” 听说苏晓辉出700一个月，那个食堂师傅和施建脸色都有点难看，再听说他要签三年，施建甚至想笑出声来，“这个蠢蛋，未免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第72章 苏晓辉的想法 听到苏晓辉说愿意付700块一个月的租金，还要签三年的合同，苏庆伟急了，猛的给他使眼色。 食堂能不能赚钱，别人不知道，他苏庆伟还能不知道啊？ 看起来好像也对外营业，外面的人也可以到食堂来吃饭，但每天主要的顾客还是厂里的职工。 如果食堂很能赚钱，厂里怎么可能会承包出去？ 可是，无论他怎么使眼色，苏晓辉竟然都当作没看到。 苏庆伟有点生气，这小孩，怎么这么不听话的，如果他不是自己的侄子，自己才懒得管他，亏死了最好！ 罗厂长并不知道苏晓辉是他侄子，看着他不断眨眼睛，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关心地问道：“苏科长，你怎么啦？身体不舒服？” 苏庆伟有点尴尬，连忙否认，“厂长，我没事，刚才可能有灰尘进眼睛了。” 苏晓辉心里暗暗一笑，他其实看到了大伯的眼色，既然他说出自己的想法，肯定是经过谨慎考虑的。 李国勇也很不理解，那个老师傅和施建都是开600的价格，苏晓辉跟着就行，平白每个月多100，要赚多久才能赚回来？ 而且，为什么要把合同时间从一年延长到三年，万一亏本，押金都拿不回来。 罗厂长倒是有点意外地看了苏晓辉一眼，700块一个月的租金，和他们的目标价格差不多，厂里是想的是最低也应该在800块，至于那两个岗位，如果苏晓辉只提供一个，他们也能接受，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是那个租期有点让他踌躇，他之所以设一年，是有小心思在里面。 如果有人把食堂承包了，做得好，有了名气和经验，厂里到时候收回来自己做。如果这一年里，做得不好，到时候承包人不愿意再承包，那换个承包人就是。 现在苏晓辉提出要承包三年，他倒一时下不了决定了。 罗厂长和苏庆伟、厂里的其他领导开始低声商量起来。 过了一会儿，苏庆伟告诉他们，厂里先登记他们的方案，讨论过来，再决定让谁来承包，他们回去等通知便是。 离开的时候，施建还想凑上来说几句，不过看到苏晓辉并不想搭理他，他也不生气，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就走了。 苏晓辉看得出来，感觉施建对承包这个食堂并不是很重视，按照前世的说法，比较佛系。 反而是那个食堂师傅好像对这个很感兴趣，苏晓辉提出700块的租金的时候，这个师傅眼神里竟然有一丝揶揄，还有一丝的不满。 苏晓辉和李国勇没有立即走，而且稍稍地往大伯家走去，他知道大伯不太能理解刚才自己的想法。 让他意外的是，伯母这个时候竟然在家。 “小辉？你怎么来了？” 伯母看到他，有点惊讶。 年前回家喝小军结婚酒的时候，他们没有碰到，当然，现在不是手机时代，对这近半年来村里发生的事情，她并不是很清楚。 她还以为苏晓辉今天是到城里玩，顺便到这边来蹭饭呢，村里的人到县城来玩，一般都喜欢这样，她这里经常要招待村里上县城的亲戚，都有点烦了。 不过，她看着苏晓辉旁边的另外一个人，有点脸生，不知道是谁的小孩。 想到这，她态度变得有点冷淡。 苏晓辉无所谓了，他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伯母的脾气，他平常压根就很少来，如果不是因为食堂的事情，他也不会过来的。 苏庆伟回来了，看到他老婆的态度，他知道她误会了。 不过他现在没空理这个，他现在想知道的是苏晓辉的想法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辉，700块一个月，这个租金不便宜啊，而且你为什么想签三年？你知道吗？这个食堂不好做的，如果你打算签三年合同，到时候押金都拿不回来了！” “大伯，如果生意不好做，签一年和签三年有区别吗？罗厂长的想法可能是签一年来看看效果吧？如果生意好，恐怕到时候厂里就要在一年后把食堂的承包权收回去了……” 苏庆伟很诧异，“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苏晓辉哂然一笑，道：“猜都猜出来了，要不谁会设这么短的承包期？” 苏庆伟这时才真正审视起自己的这个侄子，他侧面向蒙金堂打听过，据说这个侄子现在在村里混得风生水起。 伯母在旁边听了他们的对话，这时才反应过来。 前段时间厂里说要把食堂承包出去，听苏晓辉的话，他这是想承包食堂？ 这可是一件大事！ 苏庆伟一直厂里的后勤，她可是知道厂里对这件事情很重视，而且据说租金也不便宜。 苏晓辉在村里什么情况，难道她不知道吗？家里种几亩田，苏庆忠偶尔去帮人家裁木头，可那才赚几个钱啊？ 苏庆伟知道的东西多一些，不过他也知道她老婆的脾气，有点不太瞧得起苏庆忠一家，所以这半年来，村里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告诉他。 “大伯，我的条件今天我已经说了，实际上签三年合同对你们厂不会亏，即使签一年，我敢说我能做起来，你们未必能做。你可以把我的话告诉你们罗厂长……” 苏庆伟没有说话，他其实同意苏晓辉说的。 厂里不是没有对这个食堂做过改变的尝试，只是不成功而已，罗厂长只是不甘心而已。 该说的也说完了，苏晓辉婉拒了苏庆伟的挽留，和李国勇走了。 伯母这时才有机会问起他大伯，“小辉什么意思？他想承包厂里的食堂？” “嗯，有三个人想承包，另外两个人把月租金压在600块，他提出可以付700块一个月，而且要求把合同期限从一年延长到三年。” “700块一个月？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庆忠知道吗？难道是庆忠他们给他的？但是这么多钱，庆忠春梅他们就给他这样折腾啊？” “不是，我听说这个钱和庆忠他们没关系，都是小辉这半年来自己挣的！” “怎么可能，他还没到19岁吧？” “挣钱和年龄有什么关系……” “小辉如果承包食堂，会不会对你有影响？” “能影响什么？现在厂里就想尽可能收租金……” 第73章 食堂经营计划 罗厂长他们考虑了几天之后，最终还是选择把食堂二楼承包给苏晓辉。 这个结果是苏庆伟托人带回来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晓辉他们正在吃饭。 “爸，大伯让人带消息回来，氮肥厂那边同意把食堂承包给我们了。” 苏庆忠先前已经听他说过想承包食堂的事情，那时候还以为他只是开玩笑呢，没想到最后竟然是真的。 “大棚这边现在正是关键期，你又要承包食堂，到时候怎么办？” “爸，我之所以承包这个食堂，是想让大姐和凤娇她们去管理。” 苏庆忠一听有点急了，说道：“你大姐和凤娇哪里懂这个，你不是瞎胡闹吗？” 苏凤梅也是很诧异，自己连县城都没有去过几回，哪里懂食堂的管理？如果说干杂活，自己还勉强可以做做。 苏晓辉可不这么看，前世的时候，大姐和梁哥，可是把事业做得很不错呢，管理一个食堂，还是绰绰有余的，现在只是缺一个机会而已。 “小辉，这个我可做不来，你如果不是自己做，那千万不要承包！” 苏凤娇听说可以做饭堂，可没有大姐那么瞻前顾后，而是非常兴奋，嚷嚷道：“哥，我和大姐都可以去吗？可是我们什么都不懂啊！” “小娇，你别给你哥添乱，食堂哪里有那么好做？真好做，还轮得到你们做？” “爸……我……” 苏凤娇有点郁闷，多好的机会啊，听同学说，县城里可比她们乡下好玩，赚钱机会也多。 当然，在她心目中，她哥现在可是相当厉害，赚钱小能手呢！ “爸，我打算找李国勇一起做。我会先带一下他们，顺便研究一些菜，等他们熟练之后，就让他们自己管……” “可是每个月700块租金啊！半年的租金都可以建一栋楼房了，再说，你们一点经验都没有……” 苏晓辉觉得他爸的担心很正常，换谁都会这样。 幸好，他是重生的，虽然不敢担保说百分百成功，但是保本还是可以做到的。 苏庆忠听苏晓辉这么一说，虽然心里还有担心，但是也没有再反对什么。 这半年来，苏晓辉做的事情，基本都是赚钱的，这才能说服他爸，否则苏庆忠哪会这么容易支持他？ 李国勇家。 李德才也听到了消息，他想，过不了几天，村里人都会知道这个消息的。 现在村里的人，可能有一些人或许还有嫉妒之心，但是更多的还是想着苏晓辉有什么赚钱的机会，也带带他们，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啊？ “爹，你真的让我和晓辉一起去做那个食堂啊？我对做饮食不懂啊！” “你不懂不要紧，小辉既然敢去承包，他肯定懂怎么做的。到时候我们出一部分钱，我觉得我们占两三成就好，一定要由他来话事，你听他的就行！” 李国勇对这个没有什么异议，就是他爹不说，他也知道怎么做，反正做生意，听苏晓辉的准没有错。 五月底的时候，苏晓辉和李国勇，带着苏凤梅、苏凤娇一起去了县城。 他们是到氮肥厂签食堂承包合同的。 合同签完，当苏晓辉把2800块钱交给氮肥厂会计的时候，一旁的李国勇看着那三扎‘大团结’，陡然感觉到压力好大。 不过，想着自己准备也能做半个老板了，他又高兴起来。 当然，还是要跟苏晓辉好好学学。 “大伯，谢谢你！” 准备要走的时候，苏晓辉他们又去了大伯家，毕竟能承包这个食堂，是要感谢大伯的。 “一家人，说那么客套干嘛！” 苏庆伟挥挥手，他还有事情，就没空和他们聊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 在回家的船上，李国勇问道：“小辉，你打算怎么经营这个食堂？” 既然合同已经签下来，下面就是全力以赴去经营了。 怎么去经营，大家还是要统一一下思想的。 “氮肥厂只租二楼给我们，一楼还是职工食堂，我们肯定不能搞和一楼一样的经营。我想过了，我们主要做小炒，顾客是那些想改善伙食的厂里职工，或者厂子外面来的顾客！” “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做宵夜……” “宵夜？” 李国勇很惊诧，现在大家吃完晚饭，到点就睡觉了，谁会吃宵夜啊？ “对啊！宵夜，可能大家一开始不能接受，但是我想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李国勇都不知道之后云海的宵夜是多么的出名，云海人吃宵夜，可以从晚上10点，吃到凌晨2、3点，热闹得很。 “菜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正想说这个，收购泥鳅黄鳝那个事情你别忘了，到时候这些都是我们的招牌菜！还有，李叔应该养有很多草鱼吧？到时候也可以做成招牌菜。” 李国勇想起来了，苏晓辉做的菜，可是能在西江饭店成为大菜的。 到时候他们承包的食堂也上这些菜，自己不相信会招不到客人。 当然，他知道苏晓辉会的菜其实还有很多。 不过，苏晓辉还有一个难题，自己不可能一直在食堂那里做菜，还是要培养一个厨师才行。 李国勇的性格不行，他耐心不够，做不来这个，大姐和凤娇也不行。 倒是梁国峥可以，前世的时候，一开始还是梁国峥教他烧的菜，只不过后来青出于蓝而已！ 可是，现在大姐还没有和他结婚啊！ “姐，梁哥呢？在忙什么？好久没有见他了！” 大姐以为他在开玩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晓辉知道她误会了，于是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我忙起来，可能不一定时时有空做菜啊，我记得梁哥做菜也可以，不如让他也过来？” 苏凤梅一想，这是正事呢，就是不知道梁国峥怎么想的，只好说道：“我回去问问他，不过你也要做好他不答应的准备！” 苏晓辉想着梁国峥现在开手扶拖拉机，收入也不错，未必愿意来做这个前景还不明朗的事，“那你就如实告诉梁哥，我相信他会认真考虑的！” 第74章 食堂开业前的准备 不知道大姐是怎么和梁国峥说的，他竟然答应了，愿意一起去县里经营这个食堂。 梁国峥愿意去，事情就好办了很多。 在正式对外开业之前，苏晓辉找人对二楼进行了改造，隔成了三个包厢和一个大厅。 现在可不流行什么复古装修，苏晓辉就按照现代风格去装修，不是高档豪华，也不是随随便便那种，至少看起来是有一定档次，但又不会让人觉得消费不起。 包厢这玩意，就现在来说，很多人根本没有见过。当苏晓辉说要装修几个包厢的时候，李国勇还提出了质疑，觉得搞这玩意，纯粹是浪费钱。 不过，当包厢装修完成，李国勇再也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苏晓辉还非常骚包地给几个包厢命了命，什么“西山厅”，什么“格木厅”……让人看着倒是十分的亲切！ 包厢里放的是大圆桌，椅子是布艺软垫的，而大厅摆的却是长方形的方桌，椅子也是普通的木椅。 在装修的时候，苏庆伟也来看过，对苏晓辉花钱去重新装修，他有点不解：“小辉，原来的装修也没有多久，完全可以继续使用，干嘛要浪费钱去重新装修？” 特别是那几个包厢，他的观点和李国勇一样，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苏晓辉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一切等后面见分晓吧！ 食堂二楼在装修的时候，氮肥厂的职工就在不断地议论，大家都很好奇，哪个钱多的暴发户，这么想不开？要往这个无底洞扔钱？ 一个看起来有点精明的中年人，神秘兮兮地对几个工友说道：“我听说承包食堂二楼的是西山的一个老板，而且他还是苏科长的侄子。原来食堂的甘师傅也想承包来的，不过苏科长的这个侄子硬是把每月的租金提高了100块钱！” “100块钱？你没有骗人吧？我三个月的工资呢！” “骗你有饭吃啊？听说他还是一签合同就三年呢！” “这是个败家玩意儿吧？” “你说这会不会是苏科长特意找他来这么做的？听说这次食堂的承包，苏科长压力很大……” “嘘～你小声点！这个事情，大家私底下说说就好，你还到处嚷嚷啊？” 苏晓辉当然不知道这些议论，就算知道了，他还能堵住人家的嘴啊？ 回想起来，自己重生后，所做的每一件事，哪个不是被人家评头论足的，结果呢？自己不都做成了吗？ 左公说过：能受天磨真铁汉，不遭人嫉是庸才！ 他现在正在梁阿姨家。 “你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好久没见你到家里来了，听你陈伯伯说，你上次卖牛黄赚了一些钱？” 梁阿姨一见他，就噼里啪啦的问个不停。 “嘿嘿，我现在承包了氮肥厂的食堂，现在在装修，过几天就开张了！” 梁阿姨一脸惊愕，问道：“承包食堂？你不是在搞大棚种葡萄吗？怎么又跑去弄这个了？” “事情是这样的……”苏晓辉把事情的原委细细地告诉给了她。 梁阿姨听了，十分的无语，这孩子，太能折腾了。 听说每个月租金是700块，而且签了三年的合同，她又替苏晓辉担心起来，“我先前听人说商业局后勤科施科长的小儿子也想承包食堂，后来没有成功，原来是你和他竞争啊？” “不过，就算你会做菜，可是没有做过饮食的工作吧？贸然承包这个食堂？会不会风险太大？” “风险肯定是有嘛，哪能敢保证百分百成功，但我相信我至少可以做到不亏本！” “那家里的大棚会不会没有时间去管理？” “我爸妈他们现在在看护着，陈文蓉平常也在，周末的时候，农工也会去指导。食堂这边，等我带他们做好菜，走上正轨，就由他们来了了，我再回去管理大棚……” “你自己有分寸就好，我是不太赞成你步子迈得太大的，我就觉得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要一件一件地做。不过都到这一步了，有再多的困难也要勇往直前！” “对了，等开张的时候，我给你送些花过去，我们把声势搞得大一些，酒香也怕巷子深嘛！” 苏晓辉笑呵呵地说道：“我今天过来找您，就是想说这事来的，我还想去找人印一些单子，让人去发一些，就当做广告了！” 梁阿姨很意外，“你还懂做广告了啊？你脑子里平常都装的是什么东西啊？怎么感觉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你懂得不少？” 苏晓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着掩饰了过去，当然，梁阿姨也没有说真的想追问清楚什么。 今天食堂的改造算是全弄好了，所有的墙壁都重新粉刷过，桌椅也全部是新添置的，与刚接手时相比，焕然一新啊！ 大姐他们也都从村里上来了，李国勇还带来了收购的黄鳝、泥鳅。 “晓辉，你想过菜谱没有？” 李国勇也是知道的，到时候有没有人来吃，菜谱很重要啊！ “正好大家都在，我们研究一下，搞一些有特色的招牌菜。” “哥，在研究这个之前，你先告诉我们，晚上我们住哪里啊？” 苏晓辉一拍额头，差点忘了这件大事了。 他是有准备的，以后大姐、小妹和梁哥、国勇他们会长时间呆在这里，住宿的问题肯定要搞好！ 得亏苏庆伟是管后勤的，苏晓辉找他租了两间杂物房，作为他们的宿舍。 到时候大姐和小妹一间，他们仨男的住一间就行。 以现在云海的消费水平，菜不能做太高档的，普通的家常菜就可以，关键是要做得有特色。 苏晓辉倒觉得怎么宣传更重要。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李国勇就很惊讶，“你的意思是我们印一些传单去外面分发？” “是啊，就在县里最热闹的地方！” 梁国峥在旁边插了一句，“这个方法好像挺不错的！” “还有，到时候让梁姨、陈伯伯他们帮我们送些花过来，把声势搞大一些！” “还有，到时候要找个人演一出戏！” “演什么戏？像放电影那种吗？” “演双簧戏……” 第75章 开业 食堂的开业时间，苏晓辉定在了六月八日这一天。 李国勇很好奇，“晓辉，为什么定在这一天啊？这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特殊啊！‘六八六八’，我们要发！” “……” “真不是开玩笑！毕竟好听一点，其实主要是今天是星期天，大家都有空。” 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 昨晚，苏晓辉在云海县城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个做粽子和发糕的阿婆，在她那里订了一些米粽和两盆发糕，记得重生前，云海人但凡开店，都喜欢在开业当天买发糕、米粽，让前来的客人品尝。 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不是重生后第一家这么做的，说不定以后大家都会模仿！ 对了，还要杀只鸡，祭拜一下。 他爸也从村里赶了上来，和他一起上来的还有李德才和李婶，他妈因为要看护大棚，没有一起跟上来。 就在他招呼着大家上二楼的时候，才发现陈文蓉就站在他们身后。 苏晓辉很惊喜，傻乎乎地问道：“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他太忙了，都没空和陈文蓉说起开业时间，不过陈文蓉经常在大棚那边，肯定知道食堂什么时候开业的。 苏庆忠听到了他的问话，笑着说道：“文蓉是和我们一起上来的。” 一大早，梁阿姨和陈伯伯就让人送来了花篮。 还别说，这样的气氛，氮肥厂的职工就感到很新奇，也有外面的人跑了过来，手上拽着一张纸，拉着他们问上面的内容是不是真的？ 苏庆忠看了一下那人手上拿着的粉红纸张，是用毛笔写的，内容是：“西山饭店”重装营业，凭手中传单，在开业当天可享受七折优惠！传单背面还写了一些菜肴的名称。 “西山饭店”是苏晓辉他们想的名字，为了这个，苏晓辉还通过陈伯伯，去工商局办了一张个体户的营业执照。 不用苏晓辉招呼，李国勇和小妹她们已经招呼着客人坐好，倒上热茶，一一给客人介绍传单上说的内容。 李德才和李婶在旁边看得口瞪目呆，他们的儿子什么样，他们还不知道啊？ 怎么才几天过去，感觉完全变了个样？ 其实，单单如何招呼客人这个事情，苏晓辉就带着他们练了两个晚上，也讲了一些注意事项。 李德才他们在圩上的百货大楼习惯了那些营业员爱理不理的态度，现在再看到他们的服务态度，的确感到很诧异，连打算过来看看热闹的苏庆伟都若有所思！ “大哥(庆伟哥）！” 苏庆忠和李德才跟苏庆伟打了招呼。 清明的时候，苏庆伟回乡下拜山了，不过那时候苏晓辉还没有打算要承包食堂呢，现在苏庆忠再见他大哥，竟然是儿子承包了食堂，开起饭店来了。 苏晓辉还想陪着他们聊几句，李国勇从一楼跑了上来，“晓辉，梁阿姨他们过来了……” 苏晓辉和他们打了声招呼，跟着李国勇下了楼。 过了一会儿，苏晓辉带着三个人上了楼。 苏庆忠和李德才都没有见过这几个人，还想着是苏晓辉认识的什么人呢。 他们不认识，可是苏庆伟认识啊！ 苏庆伟作为氮肥厂的后勤科长，在云海县城认识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恰好苏晓辉带上来的三个人里，他认识有两个，不过他不是很清楚苏晓辉和他们关系如何。 “爸～大伯～李叔，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苏晓辉一一给他们介绍了梁阿姨、陈伯伯和宋经理。 他想不到宋经理也过来了，挺意外的！ 苏庆忠和李德才见到苏晓辉一本正经地给他们介绍来客，这种场面他们经历得比较少，顿时有点不自在起来。 李德才还好一点，毕竟他经常卖鱼，见的人要多得多。 苏庆伟就不一样，这种场面他见多了，“陈老板～宋经理……”，他伸手过去和他们握了一下。 陈伯伯有点惊讶，“苏科你和小辉认识？” “小辉是我亲侄子啊！” 陈伯伯诧异地看了一眼苏晓辉，问道：“怎么没有听你说过？” “陈伯伯，你也没有问过我啊……” “……” 梁阿姨看着插科打诨的他，笑着说道：“都自己要做老板了，还不正经一点……” 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他，“你唐伯伯今天没有空，给你准备了红包，希望你生意红红火火，越来越旺！” 陈伯伯和宋经理也给他送了贺喜红包。 苏晓辉笑呵呵地接过了红包，大家就是高兴，给他送个彩头！ 苏庆伟这才知道，他这个侄子不简单呐，怎么感觉挺有人脉的？ 陈伯伯对‘饭店’的装修风格挺好奇的，转着整个二楼仔细看了一遍，“小辉，你怎么想到要搞包厢？我记得云海现在都很少有这个，羊城那边倒是挺多饭店有这个，你去过羊城？对了，宋经理，你们西江饭店好像也没设包厢！” 宋经理点点头，“我们饭店那边没有装修包厢，不过有小餐厅，小辉的思路不错，看来我们饭店也要改变一下！” 梁阿姨对那个发糕、米粽比较感兴趣，头一回见开业的时候，摆发糕、米粽的，不过寓意不错。 苏晓辉安排大家坐进‘西山厅’里喝茶聊天。 苏庆伟在后面悄悄拉住了宋经理，指了指梁阿姨的背影，问道：“这位是？” 宋经理轻轻说道：“苏科长不认识梁姐？她是我们唐局长的爱人！” 商业局的唐海光？ 苏庆伟不由得一愣，他们苏家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能耐了？和商业局局长的关系都这么熟？ 他看着在和大家热情聊天的苏晓辉，心思陡然间明朗了起来，儿子苏晓伟中专快毕业了，自己正愁他到时候分配工作不好怎么办呢…… “大家尝一下这个发糕，我昨天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味道还不错。现在离吃饭还有点时间，先垫垫肚子。” “小辉，今天开业第一天，你们菜什么的，准备好没有？不过，你的手艺不差，应该早就胸有成竹了吧？ “今天开业第一天，估计来的客人还不会很多，我正想着怎么做件大事，吸引一下大家呢……” 第76章 有人砸场 中午11点多的时候，陆陆续续来了一些顾客，只是来的人，大多都是问询而已。 很多人看着墙上的菜单，都觉得价格有点贵，三四个人吃一顿饭下来，快半个月工资了，如果再喝点酒，那还要加一些钱。 还有最关键的，这个饭店毕竟是新开的，大家都不知道这里厨师烧的菜味道如何。 说实在话，云海人对吃还是比较挑的，味道不行的话，还真的是一次过，绝对没有下一回。 宋经理给了个建议，“要不你做几个菜，让来的顾客试吃一下？” “宋经理的提议挺好的，但是很多客人互相都不熟悉，而且来的时间都不同，应该试吃的效果不会太好……”陈伯伯在旁边说了自己的意见。 “晓辉，要不我们打五折吧，先吸引一下顾客！”李国勇见过他爸卖鱼，每次鱼卖到最后的时候，他爸总会打很低的折扣，把剩鱼卖掉，现在饭店也可以这么做吧？ “打低折扣也是一个办法，但是折扣太低的话，也会带来负面影响，下次客人再来吃饭，折扣不够低，他们就会觉得不划算，最后就会走入一个死胡同……” “那怎么办？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先吸引顾客啊！” 苏庆忠有点着急，花了这么多钱，如果一开始就遇到大挫折，后面就会更难了！ 苏庆伟看着苏晓辉，也有点好奇，他这个侄子感觉不是很着急，似乎这些难题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哥，你出来一下……”是小妹在门外叫他。 大姐、小妹、文蓉和梁哥并不在包厢里，他们都在大厅和厨房里忙活着。 苏晓辉不知道小妹找他有什么事，看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来了不该来的人？ “什么事？搞得这么神秘！” “哥，你猜我刚才看到了谁？” “谁啊？” “蒙金堂，他和一个人在外面徘徊了好久，见我看见他躲起来了，不过和他一起来那个人没有躲，就在那里！” 透过窗户，顺着小妹手指的方向，苏晓辉一眼就看到了施建。 咦？这个家伙当时看着不是已经放弃了吗？今天过来是什么意思？砸场子吗？ 苏晓辉想了一下，算了，今天是开门营业，自己还真不能拦着不给人家进来，先看看他想做什么再打算吧。 过了一会儿，才看到施建带着一个年轻人上了二楼。 施建今天打扮得很是骚包，梳着中分头，下面是一条酒红色的西裤，上身却是一件花格衬衫，衬衫束进了西裤里，脚上一双尖头皮鞋，像极了苏晓辉以前看的八十年代港台电影里的打扮。 没有看到蒙金堂，他可能是知道自己上来的话，免不了会有火药味吧！ 施建没有说话，倒是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手里拿着一张传单，嚷嚷道：“老板，老板呢？” 苏晓辉知道他是明知故作的，毕竟施建是知道饭店是自己开的，他不可能没有告诉这个年轻人。 “我是这个饭店的管事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苏晓辉很客气地和这个年轻人打招呼。 “你就是老板？上面说你们今天开业，全场酒菜打七折，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墙上黑板那里写出来的菜，你们都有？” 苏晓辉看了一下菜谱，都是家常菜啊，应该没有做不了的，“这位先生，我们今天开业大酬宾，所有酒菜都是打七折，菜的话，只要黑板上写有的，我们都能提供，当然你如果有其他要求的话，我们能满足的，也尽量满足您的要求……” “什么先生？你这个骂我吗……”年轻却是不适应这个称呼，平常人家叫得最多的还是同志，当然也有人叫他‘靓仔’。 “你个蠢蛋！广南下面现在很多餐厅都是称呼客人‘先生’，你不会以为‘先生’先死吧！” 施建骂了一句那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很狗腿地跟施建陪笑道：“施少，我这不是见识少嘛……老板，你们有些菜平常不是很常见吗？怎么卖那么贵！你看这道炒田螺，你们竟然要2块钱，都一斤猪肉的价格了！你们怎么不去抢？” 苏晓辉微微一笑，回道：“价格贵不贵，是看菜好不好吃，如果做得不好吃，就算是只卖一毛钱，它也是贵，如果菜好吃，它就是卖3块4块，它也是值得，你说对吧？” “你……”年轻人有点哑口无言，对啊，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 不对，自己今天是过来砸场子的，怎么能被他说服了？差点耽误了施少的大事。 “不对，好不好吃，这个标准谁说了算？不能由你说了算……” 苏晓辉知道他后面想说由他们说了算，赶在他没有把话说出来之前，苏晓辉就抢过了话头，说道：“好不好吃，肯定不是我说了算，应该是由顾客说了算，现在在场有这么多顾客，他们作为证人，总可以吧？” 实际上在年轻人嚷嚷之后，小妹、陈文蓉已经走了过来，站在他旁边，有一些来看热闹的顾客也围了过来，其实，年轻人的话多少也是他们心中想的。 施建看了一会热闹，听了苏晓辉的话后，知道他看出了他们的目的。 但是他怎么可能会放弃主动权，于是他插嘴说道：“我们是顾客，我们点了菜，好不好吃，我们自己还不能说吗？” 苏晓辉还是笑着，并没有生气着急，“你们也可以说啊，不过，万一有人是来捣乱的呢？” 那个年轻人急了，叫喊道：“你说谁捣乱呢？你是觉得我们吃不起你的饭菜咯？施少……” 施建看着苏晓辉不说话！ 苏晓辉也不着急，慢慢开口说道：“各位顾客，大家好！我和这位先生先前有过一点小矛盾，今天我们饭店第一天开业，他过来赏光，进来就是客，欢迎他们。今天他无论点上面的什么菜，我都会认真去做好，但是为了避免他说我坑他，他点的菜我会一样多做一道，也请大家品尝一下，看看我有没有坑他！” 围观的人群一听，这个可以免费品尝咯？连忙叫好起来。 第77章 砸场子的人配合着做广告 他们在大厅里吵闹的时候，包厢里的众人其实已经注意到这边的状况。 李国勇从里面走了出来，苏庆忠和李德才他们也想出来，但是被苏庆伟叫住了。 他觉得一群人忽然从包厢里跑出来，影响还是很好，而且他觉得苏晓辉可以应付这个局面。 不过苏庆伟看到梁阿姨他们对外面发生的事似乎毫不在意，不由得有点奇怪，难道他们和苏晓辉的关系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熟？ 陈伯伯看着满脸疑惑的苏庆伟，哈哈大笑着，说道：“不用担心他，这点事情他如果都不能处理好，这个食堂他也不用开了！” 话是这么说，苏庆忠和李德才还是有点不放心，把目光看向了梁阿姨和宋经理，听刚才的说话，好像他们两个关系也蛮厉害。 只是让他们有点失望的是，梁阿姨和宋经理也没有多说什么。 大厅里。 刚才苏晓辉的一番话，让围观的人群很是兴奋，想不到第一天开业就有人来找茬，砸场子，看出来，这两人是有备而来的啊！ 饭店的这个老板看起来蛮年轻的，不知道水平如何，会不会应付不了？ 人群中有一个声音高喊起来，“老板，今天的菜做出来，只要味道好，就算他俩不承认，我们也挺你！” “是啊，虽然兜里没有几个钱，但是帮衬老板你一顿饭，我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老板，你别说那么多了，开始做菜啊！” 苏晓辉看着闹哄哄的人群，心里其实开了花，真是‘眼困就有人送枕头’，自己还愁怎么宣传一下自己呢，结果蒙金堂就怂恿施建过来了！ 面对众人的吵杂声，他还是一脸微笑，说道：“我是想快点烧菜啊，只是这两位先生还没有点菜呢……” 人群将目光投向了施建和那个年轻人，年轻人看着他们异样的眼光，有点窘迫，看着施建不说话。 施建有点尴尬，在那里站着半天不说话。 围观的人群笑了起来，有人问道：“小伙子，你不会怕了吧？” “我觉得他就是怕了，怂包！这样就被吓住了，能做什么大事……” “老板，算了～算了！你今天是做不成他的生意了！” 施建被众人说得有点下不了台，突然暴怒起来，骂道：“艹，说谁呢？我会怂？我会吃不起这顿饭？我这就点菜，你就给我做这些菜……” 他一口气点了五菜一汤：鱼香肉丝、爆炒鳝片、炒田螺、回锅肉、蒜蓉炒菜心和泥鳅鸡蛋汤。 说实在话，这些菜里很多都不是云海的传统菜，很多都是前世各地的名菜。 云海算是小城市，这些菜在这时的确不太常见。 “晓辉，这个家伙蔫坏啊！他点这么多菜，我们不是也要多做一份让大家品尝吗？” 李国勇悄悄地在他耳边说道。 苏晓辉没有应他，国勇还是不习惯这个。今天这个事情，不要说多做五份给围观的人群品尝，就是多做十份他也愿意。 围观的群众那么多，关键他们是真的潜在客户，不是那种纯粹来蹭便宜的，那么难得的做广告的机会，平常请都请不来呢。 苏晓辉抄起一个本子，大声说道：“2号桌客人鱼香肉丝、炒田螺……各一份！” 说完，把菜单拿进了厨房里。 厨房里，梁国峥和大姐已经在那里忙活，刚才他们在大厅一来一回的时候，梁哥和大姐已经在里面着手准备需要的原料。 梁国峥本来就会做菜，前两天，苏晓辉和他已经说过一些细节，他大概已经知道怎么配合。 苏晓辉在炒菜的时候，梁国峥就在旁边仔细看着，还帮着搭一下手！ “梁哥，做这些菜，无非就是怎么配料和怎么掌握火候，我说，你仔细记下，以后饭店还要靠你呢……” 梁国峥笑了笑，说道：“我看着呢，大体都差不多了，就是有一些细节还需要再看一下！” 饭店的炉具果真和家里不一样，速度比家里快多了，没让大厅里的众人多等，五菜一汤就做好了，双份的！ 小妹和陈文蓉把菜端上了施建他们的饭桌，在隔壁的桌子上，也摆了同样一模一样的另一份菜肴，那是让围观的人群品尝的。 施建旁边那个年轻人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有点发愣，这就做成了？这些菜的品相太好了，根本不像那些普通食堂的小炒。如果想不落下面子，那只能寄希望于菜的味道不行了。 “施少，菜好了……” 施建也有点发愣，蒙金堂只和自己说这个苏晓辉有点会赚钱而已，可没有说他做菜也厉害啊！ “施少……” “啊！好看有什么用？好吃才最重要！” 施建还是有点嘴硬，他不相信年纪轻轻的苏晓辉能做出什么好味道，关键这些菜，平常都没有怎么听说过啊！不是云海的常见菜。 施建他们没有动手，旁边的围观人群却是拿起筷子，品尝起另外一桌子上的菜肴。 “嗯！香！这个鱼香肉丝里怎么没有见到鱼肉啊？不过它怎么有鱼肉的味道？” “快来尝尝这个，这个田螺都没什么泥腥味，味道真的很不错！” “这个鳝片才是一绝，滑嫩、鲜香，真是下酒菜啊……” 看着七嘴八舌的人群，施建有点怀疑，真的那么好吃？不会这些人都是他苏晓辉找的托吧？ 对，一定是托，我不相信味道有他们说的那么好！ 刚才还在包厢里看热闹的众人，这时也已经来到了大厅。 陈伯伯看着围观人群交相称赞的言语声，对旁边的梁阿姨和宋经理说道：“得！不用担心他了，这事基本成了，这个广告打得好啊！” 宋经理听了陈伯伯的话，点头称赞道：“小辉脑子够快，以后不出去找地方做个酒楼，那就太可惜了……” 旁边的苏庆伟一听，“嚯！这个评价够高的，看来这个侄子还有很多东西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苏庆忠这时才放下了心，不过他还是有点不解，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知道啊？他究竟是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啊？ 第78章 开门红 众人的赞口称颂，让施建和同伴的找茬失去了意义，他俩匆匆忙忙吃完饭，付款后，离开了饭店。 走下楼梯的时候，那个年轻人还在那里和施建叽叽歪歪，“施少，我们不是说好了等他菜做好，就找他的麻烦吗？上面那么多人，只要我们吐槽一下，我不信那些人……” 施建正满肚子火呢，刚才可是被苏晓辉狠狠地打了一把脸，现在旁边的这个家伙还在这里啰嗦个不停！ “你可闭嘴吧！难道我不想找他麻烦吗？你说说看，你想怎么找他麻烦？” “我……” 年轻人也想不出怎么找苏晓辉的麻烦，说菜不好看吗？实际上那些菜的卖相是真的不错，如果在西江饭店，估计价格还要翻倍。 说味道不好吗？他觉得自己都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味道的菜了，如果不是施少急着走人，他都想再添一碗饭。 “我什么我，赶紧走吧！还不够丢人现眼吗？” 他俩走出食堂后，一直躲在角落处的蒙金堂迎了上来，“怎么样？事情顺利吗？给他找麻烦没有？” 施建脸色有点讪讪然，刚才上饭店之前，他可是向蒙金堂夸了海口，说今天一定搞掂苏晓辉，结果，自己却被搞了个大花脸。 “表哥，你怎么不说他烧菜很厉害啊？我被他诓了……” 蒙金堂露出一副惊愕的表情，这就完啦？我怎么知道他会烧菜啊！不过，就算他会烧菜，难道就不能找他的茬吗？ …… 二楼饭店里。 “梁阿姨，你们稍等，我给大家烧几个菜，大家边吃饭边聊天！” “小辉，我们不着急的，你先招待好外面的客人……” 本来大家也没有说一定要在这里吃饭的，毕竟这个饭店新开，味道如何还不知道呢。 结果施建这么一闹，大伙儿刚才也尝了一下饭店烧的菜，还别说，材料是常见的材料，味道却很是不错。 再说，今天新开业第一天，凭传单可以打七折呢，那就搓一顿吧！ 一下子，大厅的饭桌就坐满了人。 客人七嘴八舌，乱哄哄的，都想着先点上菜，吃上饭。 小妹和陈文蓉毕竟还不是很熟练，加上人多，一下子就慌了起来，显得有点手忙脚乱。 苏庆忠和李德才一看这种状况，也走了过来帮忙，尤其李德才，毕竟经常卖鱼，应付这些场面确实比小妹她们老练多了。 本来乱哄哄的场面顿时理顺了，客人们坐在桌边等着菜肴上桌。 苏晓辉预想到这个场面的出现，事先准备好了不少的瓜子，在客人等待的时候，给他们端上瓜子，让他们一边嗑瓜子一边等待。 还别说，刚才还有点怨气和犹豫的客人，三三两两欢快地嗑起了瓜子。 看到这个场景，陈伯伯都向苏晓辉竖了一下拇指。 现在，苏晓辉、大姐和梁国峥正在厨房里忙活着，梁国峥上手很快，已经把炒菜的一些细节掌握得差不多了。 他俩火力全开，各桌的菜肴有条不紊地一一上桌。 “老板，酒呢？食堂的米酒不供应吗？” 苏庆伟听到了客人的喊叫声，走了出来，说道：“米酒啊？有～有～有！” 米酒是食堂自酿的，卖谁不是卖？二楼饭店卖得越多，他们赚得也越多。 他下了楼，让楼下食堂的工人从仓库抬了一罐米酒，放在了二楼的收银台旁。 看着热闹的大厅，宋经理有点羡慕地说道：“小辉真是有一手，开业第一天，就坏事变好事，打了个大大的广告。我们饭店都没有这里那么热闹！” 陈伯伯一旁鄙视了一下，说道：“他这里今天第一天开业，人肯定会多一些，能跟你们饭店比啊？如果西江饭店客源不行，你这个经理有点危险啊！” 宋经理听了陈伯伯的玩笑话，哈哈一笑，混了过去。 对啊！如果西江饭店客源都不行了，那绝对是自己的失职，估计快要被撸了！ 苏晓辉一直忙到一点多，才总算忙完了厨房的活。 包厢里，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看到苏晓辉走了进来，让他坐了下来。 桌子上有米酒，苏晓辉倒满了一杯，举着对众人感谢道：“谢谢梁阿姨、陈伯伯和宋经理的捧场！” 苏庆忠看着他倒满了一杯酒，有点担心地劝道：“小辉，你别喝那么多！” 春节的时候见过他喝酒，但是这毕竟是满满一杯呢！ 陈伯伯大笑起来，“老苏，你太瞧不起小辉了吧？这个米酒对他来说，和开水有什么区别？他不干完这杯，我都不愿意！” 其他人也都笑了，梁阿姨他们却是知道陈伯伯为什么这么耿耿于怀，因为陈伯伯每次和他喝酒，都吃亏…… 陈伯伯也不生气，一次有机会再找回面子就是，“小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县城中心去开个饭店，他们不愿意，我就和你合伙！” 苏晓辉向他拱拱手，“陈伯伯，等这边走上正轨，有了经验，以后一定去县城最中心那里开一家，到时候您不愿意合伙，我绑你绑你过来！” “哈哈哈哈！” 吃完饭，梁阿姨他们就回去了，临别的时候，她还让苏晓辉有时间的话，多去家里吃饭。 苏庆伟又是一愣，怎么苏晓辉和唐局长家的关系这么密切的吗？ 今天中午来了十桌的客人，虽然打了七折，但是也有100多的收入，这还是中午的收入。 通常来说，饭店晚餐的收入，往往比中午还要好。 如果说一开始是很担心的话，现在李德才倒是对后面充满了期待。 他老婆前两天还忧心忡忡呢，现在倒是喜开眉笑了。 “哥，站了半天，好累啊！文蓉姐～你累不累啊？” 陈文蓉倒没觉得很累，就是一开始很多东西都不熟悉，有点手忙脚乱而已。 “等一会儿又要准备晚餐了！累你也要挺过今天，等忙完这波，哥好好犒赏你！” “那我们以后要不要请人啊？” 苏庆忠听她说要请人，骂道：“请什么请？请人不要发工资吗？你们现在赚很多啦？” 第79章 大棚说婚事 现在的云海县城，个体饭店还是非常少的，如果不是氮肥厂的二楼食堂对外承包，苏晓辉都还没有想到要那么早涉足餐饮业。 当然，中午他对陈伯伯说的那番话，倒也不是客套话，承包氮肥厂的食堂仅仅是试水而已，主要是想通过这次承包来积累经验，等后面时机成熟了，就可以另找店面了。 在帮忙两天后，苏庆忠和李德才他们就回乡下去了，李婶早已经回去，家里的猪是要喂的。 陈文蓉也回去了，毕竟上来那么多天，大棚那边也需要他帮忙打理。 当初想承包食堂的时候，苏晓辉答应氮肥厂了，留一个岗位给他们安置职工，最后来的是一个中年女职工。 中年女工身材偏瘦，有点沉默寡言，做事也有些慢，不过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干活很勤快。 苏晓辉对她挺满意的，在他看来，做事慢不要紧，勤快才是最重要的，仔细思考了一下后，苏晓辉把她安排在厨房，专门帮忙摘菜、洗菜之类的。 梁国峥现在做饭店里的招牌菜，已经接近苏晓辉的水平，完全可以应付厨房的工作了。 李国勇脾气收敛了好多，有他在这里，别人也不敢来找什么麻烦，再说，不还有苏庆伟吗？ 苏晓辉想着明天应该要回一趟石莲子村了，上来那么久了，都不知道大棚怎么样了。 “梁哥，我明天要回去一趟，厨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如果真的有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你也可以去找一下我大伯……” 李国勇听说他要回去，有点着急，“晓辉，你现在就回去啊！饭店这个时候没有你，我怕……” “怕什么？有你们四个在这里，我觉得放心得很，做到后面你就觉得简单得很了，不过，记得一定要把服务做好，我们能不能成功，就要靠这个了！” “好吧……” 苏晓辉回到石莲子村的时候，陈文蓉和黄春梅正在大棚里忙活着。 有些天没见，大棚里的葡萄藤上已经挂满了一串串的绿色小果，数量还不少。 想着再过几个月，葡萄就要成熟丰收了，这些就是白花花的钱呐，他顿时高兴起来，嘴角都笑咧了。 陈文蓉看着他，小声嘀咕了一下：“跟个傻子一样……” 苏晓辉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以为她有事，问道：“你说什么？” 陈文蓉听到他问话，还以为他听到了自己说的话，等知道他没听清之后，干脆不理他了…… 黄春梅一直在旁边笑吟吟地看着他俩，她很中意陈文蓉，按理说，其实现在也可以找人去陈绍明家提亲了，倒是她知道苏晓辉一直有自己的主见，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等苏晓辉自己提出来。 当然，这不妨她和陈文蓉开开玩笑：“文蓉，明年你19了吧？” “嗯！婶，怎么啦？” “阿辉说下半年就可以盖房子了，到时候留一间大一点的，好好装修，以后做你俩的婚房……” 陈文蓉一听，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变得有点支支吾吾，说道：“什么婚房……” “妈，你讲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早吗？你三叔家的小军，比你才大一点，我听说他老婆现在都有了……” 陈文蓉一听这个，哪里还听得下去，假装要去拿东西，往大棚外面走去了。 “文蓉，我不是那个意思……嗨……” 黄春梅看着溜出去的陈文蓉，有点无奈地说道：“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嘛。” “妈，她明年才19，你急什么急啊？我觉得你应该先急我大姐的事！” “你不说我还想问你呢，梁国峥真的和你姐在谈朋友？要不他怎么放着好好的开拖拉机不做，跑去和做厨师？”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姐是怎么说服他的，他既然愿意跟着去，那和我姐的事多半是八字有一撇了吧？妈，他们会不会明年就结婚？” 按照重生前的轨迹，大姐的确是明年结的婚。 “我怎么知道？不过，如果他们愿意明年结婚，也可以，反正我们家现在也有这次条件！” 黄春梅已经憧憬着下半年建房子的事情了，一开始她和苏庆忠都想着建瓦房来的，不过这个方案已经被苏晓辉否了。 苏晓辉的意思是一步到位，盖楼房，而且不做那种预制板的，要做就做那种混凝土浇筑的。 他不管黄春梅在想什么，反正钱已经准备好了，缺的是时间而已，等这茬葡萄收完，就请人盖。 他走出大棚的时候，陈文蓉正站在大棚外面的斜坡边看月季花。 “这花漂亮吗？有很多人拿它来冒充玫瑰呢！”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做过？” “我……”苏晓辉觉得自己简直是自掘坟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岔开了这个话题，说道：“我妈刚才有点乱说，你别在意……” 陈文蓉咬着嘴唇，狡黠地问道：“这也是你想的吧？” 苏晓辉嘿嘿一笑，“那肯定嘛，好事肯定都揽自己头上，我不好意思问你而已！” 陈文蓉抬脚踢了他一下，说道：“你想得美！谁要……你！” 那个嫁字她说得很小声。 “你以后不嫁我，你嫁谁？” “你要死啊……”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道：“我哥都没有结婚呢！” 苏晓辉扶额感叹，忘了这个事情了。 云海的习俗，哥哥没有结婚的话，妹妹是要等等的，当然，那种哥哥一直不结婚的另外算。 “建军哥现在在做什么？” “还是老样子，每天给猪洗澡……”想着他哥的模样，陈文蓉有点好笑。 其实陈建军还是不太想洗猪，不过被陈绍明骂了几次之后，倒变得老实了一些，虽然偶尔也发牢骚，不过却不敢不洗猪。 “他谈朋友没有？” “你问这个干嘛？” “没谈的话，我替他介绍啊，他不结婚，我着急啊……” “啊！他不结婚，关你什么事……” 说到这里，才想起来刚才自己说的，她哥结婚了，才能轮到她。 陈文蓉看着嘻皮笑脸的苏晓辉，伸手掐着他的嫩腰，用力捏起来。 “疼～疼～疼……” “小辉，你们在聊什么呢？” 他回头一看，是他爸。 陈文蓉也收回了掐他的手。 第80章 乡间小路 “爸，我们在说房子的事情！” 苏庆忠一听说是盖房子的事情，马上来了兴趣。 村里现在很多人建了新的青砖瓦房，自己家里还是砖泥混合的，而且现在孩子都长大了，房间的确不够住。 “你是打算盖新房了吗？” “现在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找小叔做一下预算？” “不知道他有没有空，晚上我就去找他……” 苏庆忠却是很兴奋，根本不想再等到明天，马上就想着去找堂弟做一下房子的预算。 “爸，你记得跟小叔说，墙要用红砖的，千万别搞水泥砖，楼面和楼梯也是混凝土浇筑，不用预制板的！” 前世的时候，他们家造的房子，出于成本的考虑，就是用了水泥砖和预制板的楼面，加上没有做框架，结果不到20年，就破败不堪，成危房了。 “这样会不会成本太高了？没有什么必要吧！我见圩上很多人建的房子都是用预制板的……” “其实也省不了几个钱，没必要为了这点钱，弄得后面麻烦一大堆。” 苏庆忠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想着预制板效果的确没有混凝土现场浇筑那么好，再说，他儿子都说了，差不了几个钱。 苏晓辉没有理他爸怎么想，现在是黄昏，天色很好，他借口送陈文蓉回家，把她拉走了。 走在凹凸不平的泥路上，虽然有些坑坑洼洼，但是没有下雨，倒也问题不大。 路两旁的灌木丛青青郁郁，不知名的鸟儿在竹林里“咕咕”地叫着，偶尔能看到去放牛的村民从他们旁边经过。 苏晓辉现在在村里有名得很，经过的村民看到他和陈文蓉走在一起，在打招呼的同时，都会好奇地将她打量一番。 陈文蓉一开始还没感觉有什么，但被看了两次之后，变得有点不好意思，只是人家村民又没有什么恶意，她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她走快了一些，拉开了跟苏晓辉的距离。 看着她欲盖弥彰的举动，苏晓辉差点笑出声来。 见他忍着憋笑的样子，陈文蓉很想回头来踢他一下，但是一想到会有人从旁边经过，她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还好，在走了一段大路之后，可以从一条小路穿过去，那样也可以到陈屋村。 不过，这条小路平常比较少人走，有点荒草丛生。 苏晓辉快步前去，还没等陈文蓉反应过来，他就拉着她的小手往小路走去。 “哎！你放开我……” 陈文蓉想甩开他的手，不过手掌被苏晓辉紧紧地握在手里。 挣扎了片刻以后，见他没有放手的意思，只好任由他握着，不过她还是小小地反击了一下，用另外一只手用力掐了他一下。 苏晓辉被掐到“哇哇”直叫，松开了握着她的手。 “啊！都掐出血了……”苏晓辉怪叫起来。 为了装得像一点，他故意皱成了一副苦瓜脸。 陈文蓉一开始还不相信呢，以为他骗自己，但他装得太像了，陈文蓉不由得紧张起来，“真出血啦？” “哈哈哈！” 苏晓辉看她竟然相信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陈文蓉一看他的样子，才知道自己又被他骗了，伸手又想掐他，不过又怕像刚才一样，只好‘呸’了一声，不理他。 苏晓辉可不管，牵着她的手，慢慢向陈屋村走去。 “饭店不是很忙吗？你怎么回来了？” “现在大棚里的葡萄是关键期，我想回来看看，辛苦了那么久，可不能因为一时疏忽，最后影响了收成！” “婶一直在家看着呢，我回来也看了，都挺好的，没什么事。” 陈文蓉怕他担心，赶忙告诉他这些天大棚的事情。 “我知道，梁哥和国勇在饭店里，出不了什么乱子。嘿嘿，我这不是几天没见你了嘛，怪想的！” 陈文蓉睥瞪了他一眼，“谁要你想啊……” 苏晓辉看着她，挺感慨的，相比以前，她现在活泼了好多，以前的她，文静得很！ “文蓉，你明年就19岁了！” 陈文蓉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嗯！干嘛？” “明年我想去县城再开一家饭店，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再开一家啊？那家里的大棚怎么办？” 陈文蓉觉得他是不是步子迈得太大了，家里还有这么多事呢！ “大棚其实已经很稳定了，这一茬葡萄种下去，几年都不需要再更改什么，后面精心护理就是了。” “如果有机会，再收购一下药材，不过做这些也不需要天天在这里啊！时间到了，回来收拾就行。” 陈文蓉想了一下，他说的似乎也对。 不过，自己现在还不是他的什么人吧？到时候跟着他上去，她爸妈肯定反对吧！ 其实，她想多了，她爸妈如果要反对她和苏晓辉来往，怎么可能让她天天来大棚这边？ 你以为村里的人是善茬啊？嚼舌头的人多着呢。 如果说陈绍明一开始对苏晓辉还颇有微词的话，这段时间他的表现，让陈绍明默认了他和自己女儿的来往。 加上这段时间以来，苏晓辉赚钱的手段，让周围的村民嫉妒得很，如果他再大个几岁，估计苏家的门槛都被媒婆踩平了吧？ 陈文蓉回到家的时候，李金凤正坐在院子里摘菜，看到她回来，抬头往她身后看了看。 “妈，你干嘛？” “你一个人？小辉呢？” “什么小辉？我一个人回来的！” “真的？”李金凤狐疑地看着她，往常她早早就回家了，今天回来那么迟，多半是苏晓辉送他回来的吧？ “妈……” 李金凤看着她的样子，心想自己还真的猜对了，“干嘛不叫他进来玩玩？” “他还有事，先回去了！” 这回她倒也没有再否认什么。 李金凤心里暗笑，自己这个女儿，藏不住心事，稍一诈，就露馅了。 她一直对苏晓辉挺看好的，自己女儿很少会和一个男孩子说那么多话，对苏晓辉却是个例外。 如果不是他俩还小，她都想找个媒婆说一下这个事。 附近三村五屯，适龄的女孩子，多着呢。 不过，照目前看，自己的担心有点多余，他俩似乎关系好着呢！ 第81章 葡萄丰收 大姐和小妹都不在家，苏晓辉打算做好饭菜带到大棚，一家三口就在那里吃晚饭。 不过一直到了晚上九点的时候，他爸才来到了大棚。 他爸的晚饭是在小叔家吃的，一见到苏晓辉，就兴奋地把他和小叔聊的盖房子的事情告诉了他。 “你小叔说，如果全部用红砖和混凝土浇筑，盖一栋两层的楼房，大概要小一万块呢！” 他们家那块地，如果盖房子，占地面积大概在100平米的样子，两层就是200多平米的建筑面积，小一万块，倒是符合苏晓辉先前的预算。 他妈在旁边听说要小一万块，有点咂舌，“小辉，这个钱太贵了吧？我听说你八叔盖的那排瓦房，才3000块，而且我们盖楼房，人家会不会有想法？” 村里现在还没有哪家盖的是楼房，他妈总是觉得盖楼房有点太招摇了，估计到时候眼红的人就更多了。 “妈，过不了几年，大家就都不会盖瓦房，是直接盖楼房了，我们现在只是提前一些而已。” “就是，我们的那块宅基地那么小，如果盖瓦房的话，都没有几个房间，还是楼房好一些！” 他爸算是看开了，村里很多人，你过得比他差，他瞧不起你，你过得比他差，他又看不起你，反正怎么做都要被说，既然这样，干嘛不是一步到位盖楼房？ “小叔现在是去哪里给人盖房子啊？” 一说到这个，他爸就感叹起来。 “他现在拉了小工程队，在附近的村镇给人家盖房子，好像还不错。我跟他说，你打算盖的是楼房，他还夸了你，说现在很多人开始喜欢盖楼房了，一家比一家漂亮！” 他妈听说小叔的工程队做得不错，有点可惜，说道：“当初我不是劝你去跟小叔吗？你看人家现在……” 他爸一听这个，笑了起来，“小辉现在做得哪里比他小叔差啊？恐怕赚的钱还要多吧？” 他妈一听，也是，按照苏晓辉现在的赚钱情况，可比和小叔去做泥水工赚得厉害多了，想到这，她也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那等小叔有空，我们就把盖房子的事交给他，不过房子盖什么样子的，我再想想。” 他爸很奇怪，盖什么样的房子，不都有参考吗？看一下别人盖好的，照着盖不就完事了吗？ 苏晓辉可不这么想，前世的时候，他们家盖的那个楼房，他一直觉得不好看，只不过当时很多人都是这么盖，他爸妈也是随大流而已。 到了2010年之后，村里很多人盖的房子，有点像别墅一样，苏晓辉就很喜欢这种风格的房子。 不过，现在就盖这种风格的房子，那就真应了他妈说的，太招摇了，至少在村里是这样。 容他再想想吧！ 中间，苏晓辉又断断续续去了县城，现在氮肥厂的饭店已经走上了正轨。 除掉成本，这两个月，饭店每个月的盈利都在几百块。 李国勇他们很满意，刚开始，不亏本就不错了，现在还能盈利，虽然苏晓辉觉得盈利不算多，但是他们却觉得很不错了。 之所以会这样，只不过是这半年来，苏晓辉每次卖药都能赚不少，他当然觉得这几百块少了。 李国勇他们却不一样，这时候一个工人的月工资也不过30来块钱，几百块，已经是两个工人一年的收入了。 想到这里，他们顿时感觉干劲更足了！ 到七月底的时候，大棚里有少部分的葡萄开始成熟了。 看着那果皮黝黑、果实大颗饱满的葡萄串，苏晓辉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试尝了一下，葡萄多汁甜美，虽然比起前世自己吃到的更好品质的巨峰葡萄差一些，但是在现在来说，也是相当可以了。 他剪了几串下来，有村人到大棚来玩的时候，也叫他们品尝一下，很多人是第一次尝到葡萄的味道，都觉得挺神奇的。 他妈有点心疼，不是说这个葡萄价格和猪肉一样贵吗？这么好几串，值很多钱了吧？ 看着他妈心疼的样子，苏晓辉笑笑，“妈，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大家觉得葡萄好吃好卖之后，才会跟着也去种葡萄啊，以后有机会，我就去收购他们，那也是可以赚钱的！” 他妈其实没那么小气，她也知道在村里做事，太过于小气的话，可能也会引起人家的嫉妒，到时候对自己的大棚种植也不是很好。 大棚里的葡萄，隔几天就能剪下一两百斤，按照当初的约定，苏晓辉都是一大早剪下葡萄包装好后，当天就送到城里给陈伯伯。 苏晓辉真的觉得这个时候的巨峰葡萄价格卖得有点夸张，那些水果店里，就数这个葡萄卖得贵。 陈伯伯给他的价格是1块5一斤，他专门供给人家送礼，或者做成果篮，那个价格连苏晓辉都觉得像智商税。 一直到八月底，这一茬葡萄才陆续收割完。 总共卖了有两千多斤，第一茬就有这个收成，苏晓辉非常高兴。 村民也都知道他这茬葡萄赚了不少钱，五月份来大棚看过的梁顺明又来了，他是贵生叔的小舅子，当初他就来问过大鹏的事情。 现在他终于知道苏晓辉没有骗他，而且产量估得也非常准。 梁顺明就想趁着其他村民没有反应过来，他也种植葡萄。 “小辉，做这个大棚太麻烦了，能不能不做大棚，直接种植？” 梁顺明试着问了一下。 “也是可以的，就是要辛苦一些，做好防虫，还有就是防灾！” 梁顺明一听说不需要大棚也可以种植，顿时松了一口气，搞一个大棚老贵了，到时候家里人反对的意见可能比较大。 听到苏晓辉愿意到时候给他做技术指导后，梁顺明满意地走了。 “小辉，这么早就告诉他们怎么种植，到时候不影响我们的大棚吗？”他爸有点担心。 “没事，我就希望他们多种一些，到时候找个渠道，我专门收购他们的葡萄！” 他爸一听，就没有再担心什么。 他妈却是在旁边提醒他，“你不趁现在给文蓉家送一些过去吗？” 前面陆续摘葡萄的时候，他妈就叫陈文蓉带一些回家，只不过陈文蓉觉得这个葡萄太贵了，不舍得怎么吃。 现在收割完了，苏晓辉特意留了一些下来，送给亲戚吃的。 第82章 小辉，听说你要盖楼房？ 苏晓辉提着一篮葡萄来到了陈文蓉家。 陈文琴初中毕业后，却是没有考上什么好学校，她也不打算再读，现在正呆在家里帮忙。 “啊！晓辉哥，你来啦……姐～姐……” 没见到陈文蓉，倒是李金凤听到声音，先从房里走了出来。 “小琴，去给你晓辉哥倒杯水……” “婶，我过来给你们带些葡萄来尝一下！” “那么浪费干嘛？我听文蓉说，这个葡萄很卖得价，你拿去卖了不好吗？” “也不差这些，多卖这一点，还能发大财啊？” 李金凤笑了笑，没有再多推辞。 他们家里，陈文琴和陈建国、陈建兵两兄弟比较喜欢吃这个葡萄。 自从大棚的葡萄熟了之后，陈文蓉会时不时带一些回来，大部分都是被他们仨吃了。 “当初很多人都不看好你搞这个大棚，听说你要种植葡萄，很多人都想看你的笑话，这一季的葡萄卖完，应该建大棚的本钱都回来了吧？” 李金凤笑眯眯地看着他，文蓉那个死妮子，真是女大不中留，自己问她苏晓辉大概卖了多少葡萄，能卖多少钱，她嘴巴可真严实了，死都不肯说。 这个又不是什么秘密，苏晓辉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今年是第一茬，卖了有2000多斤，除掉搭建大棚和其他的成本，今年纯利有1000多块吧，明年成本就会降下来了。” “这个收入比你叔养猪好多了，他一年到头忙死忙活，卖猪赚的钱都不到1000块。” 苏晓辉笑笑，没有说话。1000块钱，比他赚的是少，但相对村里其他人来说，可是不少的钱呢。 李金凤也是随口说说笑而已，难道还真的是嫉妒他苏晓辉赚得多啊？ “小辉，葡萄卖完了，接下来又忙什么啊？是要上县里去忙那个饭店的事吗？” 一开始他们也不知道苏晓辉又去县里承包了食堂，还是陈文蓉上次去了县里，两天都没见回来，陈绍明和李金凤都急死了，还以为出事了呢。 后来还是陈文琴告诉他们，她姐是去了县里看望苏晓辉，苏晓辉又在县里承包了一个食堂。 “饭店已经基本走上正轨了，有我没有，差不了多少的。我是想趁着这段时间，弄一下新房子的事情。” 李金凤很惊讶，“你们家打算盖新房？” “嗯，村尾那里有一块地，刚好够盖一栋房子，到时候留一个小院子。” 这时，陈文蓉才施施然地从房里走了出来，刚才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干嘛，不过瞧她那惺忪的睡眼，多半是睡懒觉了，真是难得见到她睡懒觉。 “妈，你们在聊什么？” 她看了一眼她妈脚边的篮子，那里装着一篮的葡萄，才知道苏晓辉原来是过来送葡萄的。 她从大棚回来的时候，他直接让她带回来不就行了吗？弄得那么麻烦！ 当然，她哪里清楚苏晓辉的心思，他亲自送过来，不就有了机会过来看她吗？ “文蓉，小辉说他们准备盖房子，你知道吗？” 李金凤笑眯眯地盯着女儿，她有感觉，文蓉肯定知道苏晓辉要盖新房的事情，只是没有告诉他们而已。 果然，陈文蓉丝毫没有意外地说道：“我知道啊！” 不过，她又看着苏晓辉问道：“不是说年底再盖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反正现在事也不多，闲着也是闲着，我爸现在是巴不得明天就开始盖新房！” 陈文蓉抿嘴一笑，苏庆忠每次说到盖新房的事情，都是兴奋的不得了，他就觉得这是一件对他们家来说，非常重要的事！而且在村里，盖新房可是挣足面子的事情。 “小辉，盖新房要三四千吧？不过，今年卖葡萄的钱应该够一半了……” 李金凤本来还想问钱够吗，后来一想，苏晓辉应该不差钱。 “婶，瓦房就不盖了，我打算盖一栋楼房。昨晚我爸找我小叔算过了，一栋两层的楼房，要小一万块吧！” 李金凤大吃一惊，“要这么多钱？大家现在不都是盖瓦房吗？花这么多钱盖楼房，太贵了吧？” “婶，你的想法和我妈倒是一样。不过，钱虽然要多一些，可以后大家盖房肯定都是盖楼房的，主要还是我们家的那块宅基地太小了，盖楼房可以得到的房间数多一些。” 李金凤看着苏晓辉，越发高兴起来，既然他说要盖楼房，那他肯定是钱已经够了。 那算起来，他们家以后就会是村里第一家建楼房的了。 以后文蓉嫁过去，看起来日子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们聊得正开心的时候，陈建国两兄弟跟着陈绍明回来了，原来他们刚才到圩上逛去了。 “晓辉哥！”两兄弟很热情地和苏晓辉打招呼，这时他俩才注意到地上的那篮葡萄。 “哦～哦！有葡萄吃！” 两兄弟欢声雀跃地嚷叫起来。 “叔！”苏晓辉向陈绍明打了个招呼。 “小辉，我刚才在圩上见到你爸，听说你打算盖楼房？” 苏晓辉有点赧然，他爸可真大嘴，现在就开始到处说盖楼房的事了，不过，也正常，这毕竟是可以到处炫耀的事情，估计他爸也是想向陈绍明暗示一下，以后陈文蓉不会吃亏。 “嗯，我打算等我小叔有空后，就开始准备着手这件事！” “为什么不把这个事给根叔做啊？” 苏晓辉却是想着，根叔虽然手艺不错，但是他都是单打独斗的多，自己要盖楼房，可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得了的，它起码需要一个小工程队呢。 “我小叔他现在有一个小工程队，根叔如果也想做，那就只能和我小叔一起做了！” 苏晓辉不知道是不是根叔听说了什么风声，想让陈绍明做说客？ 其实，他是理解错了，陈绍明纯粹是好意多问一下而已。 陈文琴听了半天，才知道苏晓辉家打算新建一栋楼房，有点好奇地问道：“晓辉哥，你这半年来赚了不少钱啊？都开始可以建楼房了，我看圩上那些楼房就很漂亮！妈，我们家也什么时候可以建楼房啊？” 李金凤一听，白了她一眼，你以为谁都是苏晓辉啊？ 第83章 盖别墅 苏晓辉回到家里，却意外地看到根叔正和他爸妈在厅堂里聊天。 从当初帮李德才砌牛栏，根叔和苏晓辉就开始有了不愉快，后来又因为陈绍明猪舍的事，俩人矛盾更深了一些。 根叔一直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落下了面子，因而对苏晓辉的态度一直都是阴阳怪气的。 不过苏晓辉倒是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反正他和根叔又没有什么根本利益上的冲突，躲着总可以吧？ 苏晓辉刚一进屋，根叔就笑眯眯地问了起来，“小辉，你回来啦？” 苏晓辉有点疑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往常根叔见他，不都是爱理不理，甚至还热嘲冷讽的吗？ 他爸妈也非常意外，平时根叔都不怎么待见苏晓辉，今天怎么这样主动热情了？ 根叔见到大家诧异的表情，有点尴尬，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听你爸说你去了绍明家，他那边还好吧……” 苏晓辉心想，你这个聊天，都尬到能挖出一室三厅来了。 陈文蓉家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 听陈文蓉说，根叔是他们家的常客了，他没事就会去找陈绍明吹上几句。 见苏晓辉没有说话，根叔又继续说道：“我听说你打算盖楼房了……” 这不是废话吗？我不相信你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今天你来我家，恐怕不只是想知道我要盖新房吧？ 苏晓辉心里吐槽着，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很客气地告诉他：“嗯，我妈本来说想盖瓦房的，是我觉得干脆一步到位，直接盖楼房好一些。” “根叔，你有什么想法？” 根叔一愣，“啊？” 他没料到苏晓辉会忽然把话锋转向他，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苏晓辉笑了起来：“根叔，你是不是也觉得盖楼房不好？” 根叔连忙摇头否认，“当然不是！” 苏晓辉又问他：“那你有什么想法？” 根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足勇气说道：“小辉，我听说你想把这个工程给你小叔做，你要不跟你小叔商量一下，让我也参与一部分？” 根叔这个提议倒是有点出乎大家的意料，包括苏晓辉。 苏晓辉一愣，没想到根叔是提了这样的要求，他还以为根叔想独自承包下这个工程呢。 “根叔，我小叔不在这儿，要不等我问过他，我们再商量？” 根叔眼中闪过失望，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心态，笑呵呵地说道：“是应该和庆权商量一下的！” 庆权就是苏晓辉的小叔。 根叔有点失落地离开了，在他看来，苏晓辉说要问过苏庆权，多半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他苏晓辉就是房主，让谁来参与建造，还不是他说了算？ 想到这里，他有点懊恼，心里也有点埋怨自己。 都说‘莫欺少年郎’，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干嘛一再地撩拨他干嘛？ 不过，这好像也不能全怪自己，谁知道他苏晓辉一个小屁孩，半年时间不到，竟然成了村里的风云人物，大家都在传他赚钱赚到手软！ 苏晓辉可不知道根叔的这些心理活动，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取笑什么。 根叔的想法，其实也是大多数村里人的想法，只能说苏晓辉的重生，太bug了！ “小辉，根叔也想过来参与一部分，不答应他，好像也不是很好。” 苏庆忠是个老实人，他向来秉承的是‘能不得罪人就尽量少得罪人’的心态，最好到时候苏庆权也答应根叔，让根叔一起做。 黄春梅可不管这些，她的态度是谁对自己儿子不好，她也没必要给对方面子，“你就是太好面子了！根叔他一直都是到处做零工，我们要盖楼房，肯定是要交给工程队啊，他想参与，就看庆权到时候愿不愿意了，这有什么问题咯？” 苏庆忠被黄春梅说得有点语塞，也对，如果真是把工程交给庆权，到时候想让谁参与，自然是人家工头说了算。 苏晓辉在第二天的时候，亲自去找了小叔。 他爸前两天已经和小叔大概说了盖楼房的事情，不过当时只是说一个大概而已，现在苏晓辉来找他，自然是想聊一聊细节问题。 “小辉，这半年来，你神龙见首不见尾，都没见你来找过我……” 小叔和他开玩笑地说道。 苏晓辉嘿嘿一笑，“小叔，哪里是我不想见你？是你太忙，我想找你也找不到！” “油嘴滑舌，感觉你都不太像以前了，变了那么多，听他们说你现在赚钱相当厉害？” “没有～没有，长大了一些而已！” “跟你叔都不愿意说实话啊？还是说你过来是想嘲笑你叔？” “叔，你再这样说，那我走了……” 旁边的小婶看着他小叔还想继续和苏晓辉贫嘴，伸手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胡说些什么？就不能好好说一些正事？” 她倒了杯水，端给苏晓辉，笑着问道：“小辉，你吃饭没有？找你叔是不是说房子的事情？” 苏晓辉接过茶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还是小婶你好，我叔他净知道笑话我！” 小婶笑笑，没有接他的话。 小叔在旁边鄙视了他一下，“我听你爸说，你要盖楼房？村里那么多人不都是盖瓦房吗？你看你八叔盖的瓦房，又好又便宜。” “小叔，我不相信这是你的真心话！你现在搞一个工程队，不就是看到了以后大家盖楼房是趋势吗？我只是比别人提早了一点而已！” “呵呵，你怎么知道的？” 小叔有点好奇，还真给苏晓辉说中了，他就是走多了一些地方以后，隐约看到了盖楼房会是以后的趋势，所以他要趁着这个机会，先拉一只工程队起来，以后活估计多的是。 “小叔，其实我不但要盖楼房，而且我要盖别墅！” “别墅是什么？” 小叔有点好奇地问道，只能说小叔现在没有去过省城或者广南的羊城，对这个还不是很了解。 “别墅啊？有点像那个庄园……” 小叔听了，顿时糊涂起来，不是说要盖两层楼房吗？怎么又变庄园了？ 第84章 小叔的邀请 小叔想了半晌，也没弄明白这个所谓的‘庄园’究竟是什么。 苏晓辉便把这个‘庄园’简单地介绍了一遍。 听完后，小叔恍然大悟：“哦......原来这就是你说的庄园啊？你就说像地主家的老宅不就完了吗！” 苏晓辉一愣，还能这么解释？ 不过，他仔细想了一下，可不就是一样嘛？ 小叔沉吟片刻，问道：“小辉，你的意思是你想盖那种类似庄园风格的房子？” 苏晓辉是挺喜欢那种中式别墅，可他知道这种别墅不但占地面积大，而且造价那是相当的高。 “要那种现代风格的吧，我画一张图给你看看，你就明白了！” 小婶从房间里给他找到了一张皱巴巴的白纸和半截铅笔。 苏晓辉的绘画水平只能说一般，但是架不住他见到的东西多。 只是寥寥数笔，他就在白纸上勾勒了一栋两层乡间别墅的轮廓。 这种乡间别墅，在他重生前，村里有钱一点的人家都是这么盖的，算是很常见的。 不过，现在是1986年，乡里都是各种瓦房泥屋，忽然要盖一栋乡间别墅，未免太惊世骇俗了。 等苏晓辉把草图画完，小婶伸头过来看了一眼，一脸的惊讶：“这么漂亮的房子啊？” 她的感触其实并不是很深，只是单纯地觉得画里的房子漂亮而已。 小叔就不一样了，苏晓辉说要画草图的时候，他还以为苏晓辉可能是在城里见过一些楼房的样子，觉得那些房子好看，想照着画下来给他看。 他一开始没有打断苏晓辉，是觉得苏晓辉还在兴头上，让他表现一下也可以。 只是等到苏晓辉一笔一笔地把自己想要的房子画出来之后，小叔的表情也从淡然，到惊奇，再到最后的一脸震惊。 “小辉，你从哪里看来的这个房子？？我在县里都没见过这种风格的建筑啊！” 苏晓辉看着小叔惊讶的表情，心里暗暗一笑，也就是云海这个时候还比较落后，不，应该说整个云州省都比较落后，否则小叔是应该见过这种建筑风格的。 “我到时候就想盖这种风格的楼房，小叔，你的施工队能盖出来吗？” 小叔有点尴尬，老实说，他的工程队也是刚拉起来不久，普通的楼房是盖过一些，但是像这个风格的房子，他们的确是还没有盖过，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苏晓辉见小叔不说话，有点意外，“盖不了？” 问完才想起来，自己脑海里还是重生前的想法，却没有想过现在小叔一直是在各个乡镇帮村民盖房子，西山搞建筑的这帮人，真正蜕变要到90年代后期。 “小辉，老实和你说吧，你叔我虽然拉了一只工程队，但是你也知道，这些人平常充其量就只能搞搞一般的楼房和那些瓦房，像你画的这么复杂的房子，盖是能盖，只是有很多细节不熟悉，到时候效果可能出不来啊！” “嘿嘿嘿，不要紧，他们不懂，我懂啊！到时候具体需要注意的细节，我告诉你们！” 听苏晓辉说他懂怎么盖这个别墅，小叔哑然一笑，自己的这个侄子，这些时间还是太顺了，顺利到他产生了幻觉，觉得自己什么都懂。 可是，盖房子能和其他一样吗？ 做生意失败的话，最多就是亏钱而已；种植葡萄不成的话，最多就是不赚钱。 盖房子出问题的话，可是要死人的，工程队是自己的，自己要对房子的好坏负责的。 见到小叔一副‘你不要开玩笑了’的表情，苏晓辉顿时不爽起来，我像个开玩笑的人吗？ 如果李国勇现在在场，他肯定会接一句：像啊！你就是个经常开玩笑的人！ 可惜，小叔并不是李国勇，他现在哪里摸得清苏晓辉的性子？ 小叔也看到了他不爽的表情，解释道：“小辉，这盖房子和你搭大棚可不一样，没有那么简单的，该怎么做框架，下多大的钢筋，砌多厚的墙，顶上怎么做防水，这都是有讲究的，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听小叔说他是小孩子过家家，苏晓辉哈哈大笑起来，“小叔，今天我要给你这个老师傅上一课才行！” 听他说要给自己上课，小叔苦笑起来，真是小孩子心性，无知者无畏啊！ “小叔不信？那你听着！” 苏晓辉从桩基，到地下设施，再到砌体如何分布，需要用什么钢筋、什么混凝土和什么砖，一一给小叔介绍了个遍…… 小叔刚开始的时候，还一脸戏谑地看着他，想听一下他如何吹牛的。 结果，当小辉说出桩基如何分布的时候，他就愣住了：这小子，连这个都懂？ 再到后面，听苏晓辉说着化粪池的设置、砌体钢筋、混凝土的使用规范一堆东西的时候，小叔终于动容起来。 这个侄子真的是个懂行的人啊！奇怪？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说过他懂这个的？ 春节前，二嫂不是还央自己节后带着他去做小工吗？ 按他现在说的东西，一个小工哪里容得下他？这妥妥的一个老师傅啊！ 而且，他说的一些细节问题，对自己也是很有启发的。 “小辉，你哪里越来的这些东西？怎么感觉你比我知道的还多？” “嘿嘿，小叔，现在我能给你上上课没有？” “你啊……” 小叔无奈地笑笑，这个侄子的确可以给自己上上课，就是不知道实际动手能力如何。 “所以，到时候就按照别墅的规格去盖这个楼房，我会跟着小叔一起，一些细节规范我到时候告诉你们！” 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小叔重新审视起来，可能这个侄子还有一些东西没有告诉自己。 忽然，一个念头出来在他的脑海里，“小辉，等这个房子盖好，估计我这个工程队要一炮而红了，你有没有想法加入到小叔的工程队？” “我现在可没有时间去做泥水工，我赚钱的地方可是很多的！” “不是，我是想让你和我合伙搞这只工程队……” 小婶刚才一直在听他们说话，没有插话，这时听小叔说要拉苏晓辉来合伙，顿时愣住了！ 第85章 拒绝 本来大家聊天聊得好好的，小叔突然冒出来的提议，倒是让苏晓辉一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有点安静，他脑子里在快速思考该如何去回答小叔。老实说，现在做建筑队，时间算不上很好，因为现在的建筑市场并不大，至少在云海是这样。 他也不知道小叔的真实想法是什么？是因为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让小叔觉得自己想法比较超前吗？ 可实际上，在西山，或者说整个云海，除了自己，估计也没有几个人想盖所谓的‘别墅’吧？ “你扯我干嘛？”小叔喊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小婶，苏晓辉抬头望过去，小婶看着他，脸色有点尴尬。 刚才他们在聊天的时候，小婶一直都没有插话，后来听到小叔邀请他加入建筑队，小婶才急了起来，但她又不好意思直接跟小叔说，只能在背后扯了一下小叔的衣服。 苏晓辉其实明白小婶的想法，小叔辛苦干了那么多年的泥水工，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拉了一只建筑队，从这半年来看，还是能挣钱的。 既然自己就能好好的赚钱，那干嘛要把苏晓辉拉进来？平白无故把到手的钱又分一些出去。 “你现在不是做得好好的吗？我掺和进去干嘛？再说，我平常又没空和你一起去做事！” 苏晓辉找个理由，拒绝了小叔的邀请。 前世小叔在九十年代也拉了一只建筑队，做过一些小工程，只不过在90年代后期的那波转型浪潮中，没有及时跟上，最后一直都是在乡镇帮人盖一些民房而已。 有钱赚，苏晓辉当然也想干，不过不是现在，等合适的时机吧，现在不温不火，掺和进去也是徒增烦恼而已。 小叔见他一口拒绝，倒也没有什么遗憾，之所以想让苏晓辉进来合伙，是他觉得苏晓辉的建筑理念很是新潮，说一定以后可以大有作为。 不过，他也知道有想法很正常，但是现在大家接不接受这种理念，也还是个未知数。 刚才他只是头脑里兴奋，顺口问问而已，苏晓辉一口拒绝他，他就当这是俩人开了个玩笑，就这样揭过去不提了。 “小辉，按照你的这个想法，盖这栋别墅的要花的钱可不少啊！” 小叔把话题拉回到了盖别墅，先前二哥只是说想盖一栋二层的楼房，面积也说了，自己就大概做了一下预算。 今天苏晓辉过来，忽然说要改变方案，要盖一栋二层的‘别墅’，那花的钱肯定要上去不少！ “多一些不要紧，到时候让我爸妈他们高兴一点，不也挺好吗？” 小婶听了他的话，笑着插了一句：“小辉，你这么孝顺，二哥、二嫂可真幸福！” 这话说得苏晓辉挺惭愧的，前世自家盖房子的时候，自己可没有出什么力，等到后来自己有了些经济能力，能在城里买房的时候，虽然也接爸妈到了城里来住，但是那时候他爸妈年纪已经大了，已经过了享受的年纪，这也是一个遗憾吧。 记得重生前，他爸一直想让他回到村里把老宅重新翻建，只不过那么多年不在村里住，他已经没了兴趣。 “对了，昨天根叔去我家，他的意思是他也想参与盖这栋楼……” 苏晓辉本来不想和小叔说这个事情的，把盖房子的事情交给小叔，至于小叔想找谁做工人，那是他的事情。 不过，昨天自己说了要问过小叔，那就顺口说一声好了。 “根叔啊……”小叔在那里低头沉吟，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小叔不说话，小婶则是发起牢骚来：“请他做大工是可以的，但是他如果想合伙一起盖这栋楼，那不行！庆权，我可跟你说好了，你千万别不好意思……” 小叔听着小婶的牢骚话，对着苏晓辉苦笑起来。 苏晓辉有点奇怪，这个事情拒绝就拒绝了，怎么会有什么不好意思呢？ 小叔看着他疑惑的表情，笑笑着告诉他：“根叔算是我师父，我泥水工的手艺就是跟他学的！” 苏晓辉虽然有点意外，但想想，又觉得很正常。 木工、瓦工这些手艺人，本来就是老带小、熟带生，很多人都是同村或者同乡的亲戚朋友。 根叔是附近村屯有名的泥水工，当初小叔跟他学手艺，再也正常不过了。 “那……”苏晓辉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算了，由小叔自己来处理，他管不了那么多。 “没事，我会和根叔说好的。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动工呢？” “呵呵，我是随时可以动工，不过我爸妈肯定要请人看过日子的！” 西山乡的习俗，破土动工、上梁封顶，肯定都要请先生看过日子的，苏晓辉可不会说他爸妈迷信，他们让自己心安一点，也无可厚非。 小叔对这个当然没有什么异议，实际上，他们平常在给人家盖房子的时候，遇到破土动工这样的大事，也是会烧香、放一下鞭炮的，大家都图个吉利不是？ “好嘞！那我先算出需要的材料，等二哥看好日子，我们就开工……” 和小叔谈妥这件事情，苏晓辉打算回家了，小叔倒是不放过他，“小辉，我听大家说，你现在很能喝，要不我让你小婶做两个菜，我们今晚喝几杯？” 苏晓辉有点无语，谁传的自己很能喝？ 嗯，虽然自己是能喝一些，但是现在自己的心态已经不一样了，没什么必要，他现在可不会就这样喝上。 “小叔，算了吧，等一下我还有事，改天等我来做菜，我和你好好喝一次！” 小叔捋了捋头上的乱发，哈哈一笑，“差点忘了，你现在不但能喝，还是大厨，你小婶的手艺可比不了你……” 小婶瞪了他一眼，笑骂道：“我的手艺再差，你还不是吃了那么多年？有本事你别吃啊！” 苏晓辉也不忘在旁边拱火：“小婶，你说得对，我小叔他有本事的话，自己烧饭啊！” “去～去～去，你赶紧回去，少在这里添火！”小叔‘不满’地把他推出了门。 第86章 选日子 苏庆忠是去玉州请先生看的日子。 云海很多人都信玉州的先生，但凡是涉及选地盖房、迁坟安葬这些，都要去玉州找先生看一下日子。 他记得重生前不久，表弟要安葬已经过世的小舅，当时就是去玉州请先生选的日子。 本来三年就可以二次下葬的，后来就是因为先生说日子不合适，又拖了一年，到小舅已经去世四年后，才完成了二次葬。 在家里，黄春梅对请先生这个事情，向来是敬而远之。 苏晓辉问过她，她倒是说过理由：如果去请先生，先生说的是好事，那也还行。可是，如果先生说的是不好的东西，那就难免会东想西想，反而增加了烦恼，又有什么必要呢？ 苏晓辉突然觉得她讲得好有道理。 当然，苏庆忠可不这么想，他对这些东西还是很相信的，尤其越是年纪大之后，他越是相信这些东西。 苏晓辉记得，前世发生过两件事情，让他爸对请先生这事深信不疑。 第一件事发生在前世他初二那年，那年的清明，在去给他奶奶扫墓的时候，他们发现因为老鼠打洞，加上雨水，坟墓竟然坍塌了一小半。 他爸只好和大伯商量，打算重新把坟墓修葺一番。 因为害怕再有蛇鼠虫蚁去破坏坟墓，他们决定用混凝土把坟头浇筑起来。 这样的好处非常多，一方面杜绝了蛇鼠的破坏，另外等到每年的清明节，不需要费那么多时间去砍掉那些灌木和杂草，省事了许多。 因为这是个大事，在决定修葺之前，他们去玉州请了一个先生回来，打算让他看一下坟墓，然后选个日子。 那个先生来到现场后，拿着罗盘前前后后走了一遍，又把坟头的泥土端详了一番，才告诉他们：“这块坟是不适宜用混凝土浇筑的，因为你们家将有福气降临，如果用混凝土把坟丘全部封实，等寒风一过，到头来全是一场空！” “还有，就是我观你们家的坟墓里，金瓮的方位摆得不对，如果为子孙后代着想，还是要把它的方位挪动一下！” 家里人被这个先生说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他爸和大伯决定看好日子，在重新修葺坟丘的时候，把金瓮挪动一下。 好巧不巧，第二年，苏晓辉就考上了地区的农校，这是村里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考上中专的，很多人都夸赞苏家这是祖坟冒了青烟。 他爸想起了那个先生的话，觉得一定是那次听从了先生的话，家里才出了这么个读书人，开始对请先生这事特别相信起来。 不过，他妈却觉得那只是个巧合，如果真的是彻底翻身，那为什么后来苏晓辉又丢掉了兽医站的工作？ 第二件让他爸非常笃信先生的事，是和苏晓辉的小舅有关。 他外公外婆去世后，过了很多年，小舅和表哥他们就打算把俩人合葬在一起，重新修葺坟茔，还用混凝土把坟茔浇筑起来了。结果，在这件事情做完后不久，小舅却在一个早上去散步的时候，被一辆无牌的拉货三轮车撞倒，后脑勺着地，去世了。 这件事情发生后，他爸又想起当年那个先生说的，不能随便用混凝土浇筑坟茔的建议，认为是犯了忌讳，才导致他小舅出事的。 正因为这个，他爸就更相信那些先生了。 只不过重生后，那两件事情都没有发生，他爸现在去玉州请先生看日子，那纯粹是云海人的习俗，毕竟盖房是相当重要的大事。 他爸从玉州评回来的日子是公历9月10日，农历八月初七，宜动土。 在正式开工前，他爸已经和小叔去买好了钢筋、水泥和红砖等材料。 八月初七一大早，他爸搬着一张小桌，他妈拎着昨晚做好的发糕、米粽，对了，还有一只早上才杀好的鸡，来到了村尾的宅基地。 很多村民听说苏家要盖新房，都跑来看热闹。 要不说现在大家都闲得慌，没啥娱乐活动，连盖房子动工，都这么多人跑来看，而且大家都嘻嘻哈哈地在那里打闹嬉笑着。 “庆忠，要搞得这么隆重吗？”有人好奇地问他爸。 他爸笑眯眯地回道：“要的～要的，这么大一件事情，怎么能儿戏呢？” 也有年轻一点的后生问道：“二叔，我听说你们要建楼房，这个建楼房也要像瓦房那样，也有上梁仪式？” 他爸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呆了一下，才回道：“这个啊？到时候问问他小叔看看。” “二哥，都准备好了，还没有开始吗？” 他爸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看了一下，“八月初七巳时，先生说上午九点是正日子，还有半个小时！” 拜神的东西都摆好了，香烛也已经点好，就等九点一到，仪式进行。 大姐和小妹她们太忙，没来得及赶回来。陈文蓉倒是过来了，陈文琴也跟了她过来，说是要看看热闹。 “文蓉，你过来了啊？等一下吃完中午饭再回去！”他妈看到陈文蓉，拉着她来到身边，聊了起来。 卖完葡萄后，她们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面了。 小叔和他建筑队里的几个人拿着铁锹站在旁边，今天开始，他们要先挖地基。 看着他们的阵势，苏晓辉却是想到，如果是重生前，最快挖地基的方式，就是去请辆挖掘机，三下两除二就搞掂了。 现在嘛，却是没有挖掘机的，只能用人工来挖。 本来按照现在村里建瓦房的标准，只要挖个半米深的基坑，然后用青石砌好地基就可以了。 小叔也是这么建议的，不过苏晓辉却不想，他告诉小叔，地基也用钢筋混凝土浇筑。 听了他的要求，小叔觉得他小子真是个败家仔，这得多花多少钱啊？ “小叔，你别摇头啊！我们这里土质比较松软，用青石砌地基的话，钱是要少花一点，但是时间久了，可能会让墙体不稳，出现裂缝啊！” 前世他们家的楼房之所以才二十多年就成危房，地基不稳就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第87章 新的做地基方法 作为一个重生者，苏晓辉当然知道后世农村建别墅，既经济又有质量的地基是哪种。 因为别墅只盖两层，前两天和小叔商量的时候，苏晓辉就告诉他，石莲子村的土质，做条形基础就行。 “条形基础？这是什么样的结构？我不是很明白，你说一下！” 小叔现在对他可是信任得很，按理说，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泥水活，怎么做地基，应该还是懂的。 苏晓辉提到一个‘条形基础’的说法，倒是让小叔怎么也想不出它究竟是什么样的结构。 不过，现在是80年代，村里的人普遍盖的都是瓦房，瓦房就一层，对地基不会有很大的要求，这也正常。 不像后世，有些人还填鱼塘来盖房子，那个打桩基要求就高了。 “小叔，这个地基其实是我们常见地基的一些改进而已，不过，用到的钢筋混凝土比较多，成本比用青石砌的地基，造价可能要高不少。” “你就跟叔说一下，究竟什么样子的？” 苏晓辉那根木棒，在地上给小叔比划起来，从挖基槽，到如何扎钢筋、浇筑基层……最后做地圈梁，他说得非常详细，有不明白的地方，还直接搬来砖块，演示给小叔看了一遍。 看完他的演示，小叔有点咂舌，按照这么做，一个地基就要花个一两千啊，这个太奢侈了，感觉没有必要啊！ 石莲子村的地质不算差，也没有什么防震要求之类的。 “小辉，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说到底就是在我们平常地基的基础上做加固。这样做的成本太高了，我觉得还是按照传统的，用青石做基层？最后的地圈梁再用钢筋混凝土，这样能省不少呢！” “叔，这个，各有各的优势，青石砌的基层，也很费人工的，再说，我家那块地原来是菜地，地基可能有点松软，就按我的方案！” 小叔见他坚持自己的想法，也没有再说什么，反正钱是他出的。 其实小叔也有点想法，苏晓辉提的这个做地方的方法，挺新颖的，这次做完这个工程，也算是学到方法了，以后有人再有类似的要求，自己也就懂得了怎么做。 ……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过后，苏家新房破土动工的仪式完成了。 今天是喜庆的日子，苏晓辉买了糖烟，趁着村民来围观，他给大伙儿一一散上香烟和糖果。 村民们接过香烟，有人笑嘻嘻地向他问道：“小辉，你盖房子这么大一件事，砌墙什么我们是不懂，可是苦力我们还是可以做的，你不照顾一下大伙儿吗？我们挣个烟钱也可以啊！” 苏晓辉看着他们，再看了看正站在远处的小叔，思忖着有啥苦力活。 挑石头吗？前世他们家造房子，地基是用青石砌的，当时的大石头就是请人挑的，人工还花了不少钱呢。 不过，现在他已经否掉了青石地基的方案，自然也就不用挑石头了。 挑沙扛水泥？这个根本不需要，到时候卖沙卖水泥的人会把东西直接拉到工地来的，不用他操心。 苏晓辉走到小叔身边，跟他说起了刚才有村民问到的事情，“小叔，有没有这种苦力活啊？大家都是自己人，如果有这些活，与其叫外面的人，不如让他们去做，反正现在农活也忙完了，他们也没有什么事做！” 小叔想了一下，才道：“还真有！你现在打算条形基础，那我们现在要挖基槽，工程量还不少。就凭我那些人，要挖到什么时候啊？反正这个也没有什么技术要求，就让他们来做！按天结人工给他们。” “那你去跟他们说，多出来的这部分人工，到时候我给你结！” 小叔呵呵一笑，说道：“小看你叔了不是？这个本来就是我要掏的钱，这是工程的一部分呢！” 苏晓辉没有多争辩什么，相对最后的工程款，这个真的不算什么！ 不知道小叔是怎么和他们说的，忽然就听到了那边传来一阵欢呼声，想来是小叔和他们说了挖地基的事，而且是按天结算工钱的，这个对他们来说，这是最喜欢了的，干一天活，拿一天钱，多好的事情啊！ 正在收拾东西的他爸也听到了欢呼声，走了过来，“小辉，他们怎么啦？” “哦，小叔要请他们挖地基，按天结算工钱那种！” “啊！在家门口就有钱赚啊？比我走村串乡去裁木头好多了，我都想也去挖……” 听到他爸说也想去挖地基，苏晓辉对着他爸翻了个白眼，“爸，你以为你还年轻啊？别到时候伤了腰，得不偿失！” “我……” “我什么我！阿辉说得对，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几岁的人了！” 他妈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了起来。 其实，他爸也不算年纪大，五十都不到呢！ 只是今天的苏晓辉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都能掏一万多块钱出来盖楼房了，还能让他老爸为了几天的人工钱去折腾这条老命啊？ “爸，适时让人家赚点钱，免得人家说我们家吝啬！你觉得没事做的话，有空就来这边看看人家怎么做工。一天天的看着自己的新房盖起来，也是蛮有成就感的！” “去～去～去，我是心疼人家赚这个人工钱吗？我是羡慕好不好……” “嗯？文蓉呢？”苏晓辉怎么感觉又不见陈文蓉人了。 “你以为都跟你少爷一样啊？喏！她不是在那边吗？” “我怎么是少爷了？我正宗地主家的长工！”他贫嘴地反驳了一句他妈，不过说着他妈手指的方向，他看到了陈文蓉和她妹正在远处帮忙收拾着刚才带过来的一些香烛、酒水之类的杂物。 “哟，你还反了天是？你的意思是我们是压榨你的地主老财咯？”好久没有听到他妈讽刺他了，今天算是毒舌再现吗？ “妈，我觉得你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你们算哪门子地主老财啊？充其量只能算老长工！” “你……”他妈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第88章 别墅主体完工 原本要三天才能挖好的地基，因为有好几个村民做小工，结果一天就把基坑挖好了。 看着那一米多宽，半米深的基坑，有村民好奇地问道：“小辉，盖个一两层的房子，有必要挖这么深的地基吗？我看你就是钱多没有地方花……” 苏晓辉都没有回他，旁边的其他人就已经在呛他：“就你屁话多！如果不是要挖这么深，还还需要你来干活啊？我看你是吃饱撑的！” 那人嘿嘿一笑，不再啰嗦。 对啊，管人家挖多深干嘛？又不是花自己的钱，最好苏晓辉把地基再挖深一点，他们能干的活更多，一天有五块的工钱呢。 小叔和他的工人开始进场做地基了，当然，苏晓辉会到现场给他们做技术指导。 不知道小叔是如何说服根叔的，反正他现在也一起来到了工地。 根叔对条形基础也不是很熟悉，当他听说地梁用12的钢筋做主筋时，直呼浪费，而且这个基坑这么宽，这么深，一个地基做下来，花的钱都可以盖半排瓦房了！ “根叔，你也觉得浪费？” 刚才吐槽苏晓辉地基挖得深的那个村民，听到根叔的惊呼声，顿时觉得原先自己的想法并没有错，就悄悄地问道：“根叔，你也觉得这样做地基，太浪费了是？不过才两层的房子嘛，有必要这样吗？” 根叔正想接他的话，忽然想起以前每次自己吐槽苏晓辉，最后都是自己被打脸的多，这回如果又去吐槽，万一最后又被打脸，那以后自己的脸面还值钱吗？ 他只好尴尬地对那人笑了笑，没有去接他的话。 与根叔想象的不一样，基层条形基础只做了20多公分高，是青石加混凝土浇筑。 看着还剩下的三十公分的基坑，他有点愕然，这是个什么操作？ 很快，他就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剩下的三十公分，苏晓辉要求用红砖做了基础砌体，主框架梁从基底开始做起。 红砖砌体上，才是地圈梁。 地圈梁拆模后，小叔又指挥人工回填了土方。 所有这一切，根叔都能清楚地看到每一步骤的施工，这半个月时间，对他来说，真是震撼与惊喜一波又一波。 还以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泥水工，有啥没有见过的，这一回，一个小小的地基施工，就让自己大开眼界了，难道后面还有大惊喜？ 根叔对后面的日子，忽然充满了期待。 苏晓辉和小叔并不知道根叔的感慨，他俩现在正站在屋地前，商量着需要改动的方案。 “小辉，这个基础做得怎么样？” “挺好的，小叔你还是有一手的，第一次做就做得这么好！” “呵呵，叔就当你是夸奖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做主梁了，钢筋你有什么想法？” “叔，后面怎么用钢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了，不要太小气就行，也省不了几个钱！估计这栋别墅盖好，以后找你盖楼房的人肯定很多。” 小叔哈哈一笑，当初自己就想到了这个，毕竟现在乡里都没有多少人盖楼房，圩上那些人盖的楼房，哪里有那么复杂？很多都是用预制板的呢。 以后附近乡镇有人想盖楼房，要找建筑队，肯定是第一个想到自己。 所以，现在自己一定要把小辉这栋房子盖得漂漂亮亮的。 这些天，村里的人对苏家盖的房子，都好奇得很！ 往常村里盖房子，都是做好地基，然后砌好砖墙，最后才是上梁、盖瓦。 虽然现在盖的是楼房，倒为什么现在不砌砖体，反而是先浇筑框架梁？ 看着那一匝匝的大小钢筋，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 “看着这些钢筋，我就像看到这一根根钢筋柱子是用钱贴出来的，我都觉得肉疼！” “奇怪，我原来也见过圩上人家盖的楼房，我没见有这个梁啊，人家还盖三层高呢！” “我听说这是小辉要求的，怎么？他们家现在不是庆忠说话了吗？” “你们觉得这样的搞法，这栋房子最后造价要多少？一万够没有？” “嘶～”旁边有人吸了口冷气，“一万！！要这么贵？那个谁～小辉他八叔，他盖那排瓦房，听说才花了两三千块钱，这个要一万？” 旁边有一个年轻一点的后生，可能见识的东西要多一点，也有可能是事先打听过，他听那人在嚷嚷一万块贵，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一万块？你吃屁呢！我听说他苏晓辉的预算是一万多，单是这个地基就花了不少呢……” “还要多？？”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声，有些人的眼神里不由地多出了一些难以言状的东西。 看来，很多人传的东西是真的了，都说苏晓辉那一波牛黄和种葡萄赚了不少钱，一开始很多人还不信，觉得可能是苏晓辉给自己脸上贴金呢，现在看来，可能他们的猜测有点保守！ 半个月后，别墅的第一层楼面完成了混凝土浇筑，别墅砌的是24的外墙，现在村里很多人的瓦房都还是半泥砖墙呢！ 太稀奇了！每天总有村民会走过去，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很多人发现这个房子和一般的楼房还不一样，里面的厅堂特别高特别宽敞。 根叔这回见识到了很多新东西，也学到了很多，在这个过程中，他可是亲眼瞧着苏晓辉是如何指导他们做一些细节处理的。 一直到十月份，别墅总算封了顶。 房顶虽然是瓦房的造型，但是和村民想的不一样，这个房顶依然要扎钢筋，然后混凝土浇筑。 虽然没有装修，但是别墅的主体算是做成了。 很多人第一眼看到房子，哪怕是还没有装修，依然觉得真的很漂亮！ 只不过在问了大概的施工造价后，很多人都摇摇头，失去了再问的勇气，这哪里是他们这些小村民盖得起的？ 陈绍明也特意过来看了一下，虽然陈文蓉中间不时和他说过一些施工情况，但是当他亲自来看过现场之后，才明白了什么叫‘百闻不如一见’！ 第89章 村支书的建议 别墅的设计，苏晓辉是综合了重生前农村别墅的方案，当然也要做一些改动。 虽然圩上人用的是自来水，不过那个自来水实际上是从江边先把水抽到水塔再使用的，和后世的自来水还是不太一样。 石莲子村离圩上有点远，并没有通自来水，再说，村里人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装自来水？ 别墅里没有自来水，别墅的卫生间就没有多大意义了。 现在村里大部分都是旱厕，对重生之后的苏晓辉来说，重生之后最不能忍受的其中一个，就是上旱厕，太难受了。 现在花了这么多钱盖这个别墅，当然不能败在这个厕所上。 苏晓辉打算还是用修水池的方法，在房子后面的山岭上修一个水池，再接水管回到房子里，至于水源嘛，房子旁边打一个水井，把水抽到水池，算是比较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以后家里就可以实现二十四小时供水了。 不过，山岭是村里的自留地，如果在上面建水池的话，必须要村里同意。 苏晓辉去了村委会。 村支书是下垌的李德忠，年纪和他爸差不多，年轻的时候当过兵。 刚开始的时候，李德忠也雄心壮志，想带着村民闯出一番天地，但是石莲子村实在是没什么资源，而且村民们并不想冒什么风险，种种田、过过小日子不就行了吗？瞎折腾，万一亏到裤头都没了呢？ 再后来，李德忠的热情就慢慢消退了，现在他这个村支书，主要是上传下达政府的一些文件，完成上面摊派的一些任务，日子也算清闲。 不清闲也没有办法，没事做啊！ 苏晓辉到村委办公室的时候，李德忠正和村委里的会计在聊天。 “哟！小辉，难得啊！” 李德忠说这话的时候，多少还是带点戏谑的味道在里面，没有办法，苏晓辉现在在村里，怎么也算个名人了。 不管什么年代，会赚钱的人，总是会成为焦点。 李德忠看着苏晓辉，又想起了在部队的时候，战友们互相竞争的日子。 倒不是说有什么坏心思，是不太服气而已，不过想着苏晓辉年纪不过大自己儿子几岁而已，他不由得又泄了气。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如果战友们知道自己嫉妒一个小孩子，肯定要笑掉了大牙！ 苏晓辉却当没有听出李德忠话里的酸味，笑嘻嘻地掏出口袋里的玉溪烟，给他和会计一人分了一根。 “忠叔，吃饭没有啊？没吃的话，我们到圩上喝两杯？” 往常也偶尔有人请李德忠喝酒，不过那些人都是有求于他才那么做的。 李德忠想不出苏晓辉有什么事会求到他。 “无端献殷勤……说说看，有什么事要叔帮忙？” “忠叔，别说那么难听啊！是这样……” 苏晓辉跟他说了来意。 李德忠很惊讶，“你要在岭顶做水塔？这个花费可不小呢！” “忠叔也知道做水塔通自来水啊？” “废话！我原来在部队的时候，驻地是在一个山沟里，我们当时用的自来水就是这么搞的……” 苏晓辉‘嘿嘿’一笑，这才想起李德忠是在部队呆过的，拿后世的话来说，那是见过世面的人。 “忠叔，反正那个山岭也种不了什么东西，我就要一小块地方而已，我可以置换的！” “这样啊？”李德忠细细思索起来。 苏晓辉见李德忠半天不说话，又接着道：“要不租也可以！” 李德忠看了他一眼，笑着回道：“也不用租，这样，我和村里其他干部开个会，我的想法是地可以给你使用，不过你做的水塔必须做大一点，到时候水管接下来，村里的其他村民如果想使用自来水，也可以接上就用。” 苏晓辉盘算了一下，虽然费用会多一些，但也能接受，就算自己为村里做一件好事！也免得其他人到时候嫉妒自己，反正大家都可以使用。 “行，到时候你们开完会，你告诉我就行，我安排人做这个工程！” 李德忠倒是想不到苏晓辉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不过他又一想，苏晓辉始终要做水塔的，现在只不过稍微多出一点钱而已，“村里也不会让你吃亏的，到时候就用村里换下来的那台抽水机用来做水房的机器，油费的话，到时候谁用水就谁交钱！” 这个建议挺好的，到底是在外面见过世面的人，苏晓辉一口答应了李德忠的建议。 事情谈完了，苏晓辉正想回去，李德忠却是又把他叫住了，“小辉，你别急走啊，我还有一件事问你。” 苏晓辉有点奇怪，“忠叔，你还有事？” 李德忠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才说道：“现在村里就数你最会赚钱了，你看，这才大半年的功夫，你建了大棚，又盖了新楼房，听说还和国勇他们在县里承包了饭堂，你一个月赚的钱，都顶上大家一年赚的钱了？” 苏晓辉心想：那可不止！当然，他并不会把这个说出来，“忠叔，你想说什么？跟我说话，你就别兜圈子了！” 李德忠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发财了，也要带着大家一起发财啊！大家可都是你的叔伯兄弟呢……” 苏晓辉这才了解李德忠的想法，这是希望他带着大家共同致富呢！ “忠叔，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了。不过，大伙儿未必信我的啊！这样，如果大家种种泽泻、黄芪这些中药，或者种植葡萄，养养鱼，只要愿意，我都可以给大家提供技术！” “种泽泻，养鱼啥的，大家都懂，倒不是什么难题，种黄芪、葡萄倒没有人做过，不知道他们敢不敢做，关键的是，以后怎么卖而已……” 苏晓辉一听，知道这才是李德忠真正想让他做的，他也不扭捏，一口答应道：“忠叔，只要大家种了这些东西，我都可以帮大家解决销路，如果大家害怕的话，到时候我可以先收购大家的东西，价格绝对不比其他人低，这总可以了？” 李德忠一听，只要苏晓辉愿意兜底收购，这事就成了一半。 第90章 打消村民的疑虑 不知道李德忠开会的时候说了什么，反正两天之后，他告诉苏晓辉，村里同意在后山的岭顶处修建水塔，村民到时候都可以使用这个水塔的水。 其实相当于苏晓辉出钱帮村里修水塔，这个水塔属于村集体所有，供全体村民使用。 当然，如果村民从主水管把水接进家里，所需要的物料费，却是需要自己承担的，另外，把水从水井抽到水塔，是需要耗费柴油的，这个也需要用水的村民承担。 苏晓辉都还没有装修别墅呢，就又要跑去修水塔，村里顿时又热闹起来了。 村民当然知道自来水，乡政府那边就有一个很高的水塔，算是乡里最高的建筑物了，水塔里的水，是从政府旁边的大江里抽上来的。 基本政府部门和学校这些单位，用的都是这个水塔供应的自来水。 村民们想着到乡政府去办事的时候，看到那些人只要一打开水龙头，水哗啦哗啦就流出来了，比他们在村里到大水井那边去挑水方便多了。 “小辉，听德忠说你打算在后山的岭顶修水塔，到时候水是通到哪里？” “贵叔，水塔主要由我找人来修建，修好后，水塔是村里集体所有，不过我只负责把主水管接到山脚下，大家如果想把水接到家里，还是需要你们自己另买水管。” “这样啊？不是村里把水管安装到每家门口吗？” 倒是旁边有人笑着骂了一句，“你吃屁呢！可真会想，我听说这些水管贵着呢，把水管通到每家的门口，要多少钱你知道吗？现在村里有钱？” 贵叔傻笑了一下，说道：“小辉，听说你赚了不少钱，你可以赞助村里一下啊！” “……”苏晓辉很是无语，我都出钱修水塔，往山下引水了，还要把水管安到每家每户门口啊？薅羊毛也不能这么死命地薅啊！ “你们聊什么呢？”一个爽朗的大嗓门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德忠啊，我们正和小辉说自来水的事呢。到时候村里能把水管接到每家的门口啊？” “你想什么呢？要不要我让会计把村里的账簿给你看看，你数一下还有几个钱？” “嘿嘿，这不是我个人的一个小建议嘛……” “别那么多废话，我跟你们说，让小辉出钱修这个水塔，我可是央求了好久他才答应的，到时候主水管都接下来了，你们还不知足啊？” 不过，贵叔可不会不好意思，有便宜不赚是王八！ 李德忠看到很多村民都在，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知道大家觉得自己安装水管要花不少钱，不过我跟你们说，这个水塔修起来，始终有一天大家会用得到的！” “不就是现在大家都没什么钱嘛？我今天就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小辉已经和我说好了，现在开始，大家也可以种葡萄、种黄芪，当然原来的泽泻种植也可以继续扩大，甚至养鱼也可以，小辉答应只要你们愿意种，到时候他都全部负责收购，有多少就收购多少，你们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这个消息比修水塔更让村民激动，没有水塔，最多像现在一样，每天去村口大水井那里挑挑水就行了。 种葡萄、种黄芪多赚钱啊！ 他苏晓辉今年种葡萄不就赚了不少钱嘛？要不怎么那么快就可以盖楼房了。 只要能解决销路，种什么他们都不怕！ “德忠，你不会忽悠我们？”村里的泽泻种植户苏二喜问道。 “我有什么好忽悠你的？小辉就在这里，不信你亲自问他！” “小辉～小辉，刚才德忠说的是真的吗？到时候你统一收购我们种植的东西？不过，空口无凭，万一我们种好了，到时候你反悔，不愿意收购，我们去找谁啊？” 苏二喜种了那么多年的泽泻，对这些深有体会，其实对他们这些种植户来说，种植什么，不是最重要的，最后如何销出去才最重要。 以前村里就有人被坑过，有外人来宣传西番莲的种植，还说好了等有了收成，他们就过来收购。 结果真有人就信了，还种植了不少，只不过到了收获的时候，那些外人却不见了人。 种植户看着那些成熟的西番莲，欲哭无泪，最后很多都烂在了地里。 到了后来，再有人劝村民种植什么的时候，他们都是将信将疑，没办法，“一边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虽然苏晓辉是赚了钱，现在就算是李德忠劝的，大家也是将信将疑。 苏晓辉当然知道这些往事，他等大家都安静下来的时候才说道：“我是和忠叔说过这个事，我也知道大家可能有顾虑，这样好了，其他我不敢说，如果是泽泻、黄芪这些中药，或者葡萄这些水果，只要你们种了，到时候我绝对都收购完大家的，如果你们不放心，我可以和大家先签好合同！” “签合同又怎么样，到时候你摆烂，我们能对你怎么样？” 李德忠很生气，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都签合同了，还怕人家毁约！ “说什么呢！小辉还会这样坑你啊？” “德忠，你不用急，我们这不是先说好万一嘛，没有那就最好啦！” 苏晓辉也不生气，他能理解。实际上到了后世，这种毁约的事情不要太多！ 他想了一下，说道：“我知道大家有担心，这样好了，我可以先付一部分定金给大家，这总可以？” “小辉，你……”李德忠有点诧异，他可是说了好久，才说服苏晓辉愿意带着大家一起搞种植的，现在为了让村民相信，他竟然还愿意先付定金让大家安心。 苏晓辉接着说道：“不过，我的定金必须是在你们已经开始种植后才付给你们，这可以？”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有疑虑的村民也不好再说什么。村民担心苏晓辉，难道人家苏晓辉就不担心他们拿了定金却没有去种植吗？ 到时候，少不了又要扯皮起来。 当然，最好一切顺利，你好我好大家一起好！ 第91章 别墅装修 蓄水池修在了山岭的最高处，砖混结构的，本来小叔他们图方便，想修一个长方形的，不过苏晓辉否掉了他们的建议，坚持要修一个圆形的。 小叔只是建议而已，反正钱是苏晓辉掏的，他要修圆的就圆的，哪怕他要修一个锥形的，只要技术可行，也不是不可以。 别看只是一个蓄水池，但是也花了差不多十天的功夫，乡里没有这些水管设备，苏晓辉还是到县里找了关系，才把设备买了回来。 既然村里愿意提供那台旧的抽水机，苏晓辉就让小叔在岭脚下直接盖了一间小的抽水机房。 石莲子村不算什么干旱的地方，岭脚下面随时可以打井，就是要打深一点而已。 到这里，自来水的问题算是圆满解决了。 苏晓辉还是很高兴的，如果不是这样，按照重生前的轨迹，要到2000年之后村里才会安装上自来水。 他是高兴了，他妈可不是很乐意。 “盖房子已经花了这么多钱了，干嘛还要花这么多钱去弄这个水池？没有自来水就不用呗，我们在家里打个井，不也够用了吗？我看你就是有了点钱烧的！” 他妈的性格就是一旦对一件事情有意见，会一直唠叨个不停。 “妈，你别在这里唠叨了，这大半年来，我们是赚了一些钱，可对我们家阴阳怪气的人也不少。大家乡里乡亲的，现在我掏钱修了这个水池，哪怕还有人会有想法，但至少他们态度会好一点？” “哼哼”他妈冷笑了一下，“你也别想得那么好，我就怕到时候人家觉得你怎么这么有钱，反而更眼红你，那就坏事了！” “应该不会？”苏晓辉一愣，不过他想了一下，他妈的担心也不无道理，看来以后再有类似的事，要把握一下这个度才行。 其实，村里很多人也都觉得苏晓辉有点傻，为了用上所谓的自来水，花这么多钱去建蓄水池和修水管，是自己的话，肯定肉疼死了。 不过，因为这个蓄水池修好后，是归村里集体所有，村民都可以用，大家对这一点还是很有好感的。 有了钱，还想着大家，也不算‘为富不仁’。 再说，人苏晓辉可是说了，只要大家愿意搞种植，他可是愿意带着大家一起发财的。 如果说前面还有人眼红的话，现在他们对苏晓辉却是充满了期待，不说什么，哪怕每年能赚个几百块，大家就要翻身了。 水池修好了，现在该装修别墅了。 看惯了新世纪之后那些精美的装修风格和异常丰富的装修材料，现在再看看八十年代的装修材料，苏晓辉有点心塞。 市场里不但东西少，而且价格还不便宜。 云海百货大楼和西江饭店的装修已经算档次很高了，外墙用的是‘石米’和‘马赛克’，室内的瓷砖，也是那种红色地砖和‘马赛克’。 本来苏晓辉还打算装修成那种现代风格的，现在看来，还是装修成白墙灰瓦的中式风格。 石莲子乡甚至整个云海人在八十年代建的房子，一般都没有装修外墙的习惯，甚至有时候连室内的内墙都不装修，没办法，大家都穷，有时候还用泥砖呢，你和我说要装修？ 当然，中式风格的装修，设计好，也是相当漂亮的。 苏晓辉花了一个晚上，才把别墅的装修草图给勾勒出来，虽然缺乏彩色的绘画笔，草图没能完全呈现出他想表达的东西，就算这样，当他把草图拿给小叔看的时候，小叔的脸色那真的是精彩极了！ “小辉，这是你画的？！！” 小叔真的很意外，你说你懂施工就算了，现在连装修设计都懂，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活路吗？ “小叔，几张草图而已，你要那么夸张吗？” “我也接触过县里建筑公司的人，他们那些所谓的装修方案，跟你画的相比，狗屁都不是！” 小叔说的这个，苏晓辉倒是没有否认，毕竟有重生的优势，再说重生前，他可是一直做着建筑工的，没有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小辉，怎么样？以后合适，还是来和我一起搞建筑队？” 小叔上次就说过想让他一起做建筑队，现在小叔再次提起这件事，态度比起上次更加的真诚！ “叔，我还是上次的意见，等时机成熟，我出钱和你一起做一家建筑公司，到时候你不要拒绝就是了。” “你不诓我？” “你觉得我像骗人的人？” 小叔对苏晓辉的答案很满意，他忽然对自己以后从事这个行业充满的期待。 “小叔，现在这个别墅的装修，可是积累经验的机会，你挑几个灵醒一点的工人，好好把整个流程都熟悉下来，以后再有类似的工程，还不是小菜一碟？” “这个不用你说，我都知道怎么做，以后叔有什么难题，你可要帮叔啊！” 按照他俩的想法，装修很快开始了。 村民本来都以为苏家楼房的装修会像圩上那些楼房一样，就是把房子内部刮一下白灰，没成想，这个房子的装修却是从外面先开始装修。 “小辉，外墙还装修啊？这有什么用啊？浪费钱……” 有村民看到别墅外面搭了手脚架，一打听，说是外墙也要装修，顿时有点不解。 “没打算怎么弄，就刮刮大白而已……” 村民听了，心想道：我就说嘛！ 不过，苏晓辉的‘刮刮大白’却也是搞了一个星期，不但屋顶铺设了灰瓦做装饰，而且外墙是先刮好水泥砂浆，才又刮了大白。 原来问他的那个村民，每天经过的时候，都会停下来看看施工，看着工人的施工，有点心塞：尼妹啊！这叫刮刮大白而已？ 脚手架拆掉后，灰瓦白墙的中式风格小楼房，在都是红砖灰瓦或者青砖灰瓦的瓦房的村里，显得很是抢眼，‘万绿丛中一点红’啊！ 很多村民很好奇，时不时有人会跑过来看一下，有时候还会走进房子里看一下。 不过，他们也知道，这些都是用钱堆出来的！ 第92章 陈文琴的过往人生 这几个月来，苏晓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弄大棚和盖楼房的事情，虽然偶尔也去一下氮肥厂，不过都是来去匆匆，没怎么细问饭店的事情。 趁着这几天也没有什么事，他想去县城一趟。 李国勇他们也好久没怎么回来了，估计也憋疯了？赶紧上去看望一下他们，免得他们背后吐槽自己。 苏晓辉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都好久没有和陈文蓉去逛过了，这次他想让陈文蓉跟自己一起去逛逛。 本来他是打算骑着自行车去县城的，虽然时间会久一些，但是感觉也不错。 前世的时候，他就是经常骑车载着陈文蓉上县城玩的。 不过那时他做事总是不紧不慢的，骑车的时候也是慢悠悠的，每次车骑到半路，就会被陈文蓉赶下来。 陈文蓉看着文静，做事却是相当果断，把苏晓辉赶下来后，改由她骑车载着苏晓辉。 她骑车的速度，快到有点让苏晓辉心惊胆颤的，总要不断提醒她放慢点速度。 这是苏晓辉一直觉得很‘耻辱’的事，因为他一个大男人，被娇小的陈文蓉骑车载着，沿途经过，路人总是投来异样的目光。 苏晓辉看着人家似笑非笑的表情，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所以，几次之后，他就不愿意再骑车了，宁肯早一点，坐船上县城。 苏晓辉打算骑车的计划还是落空了，因为听说她姐要去县城玩，陈文琴嚷嚷着也要跟去。 看着走在前面的两姐妹，苏晓辉有点气馁地跟在后面。 不知道陈文琴和她姐说了什么，陈文蓉被逗得有点嘻嘻发笑。 “你俩说什么呢？有那么好笑？” 走去江边坐船其实并不远，不过他一个人傻傻地走在后面，总觉得好无聊，如果陈文琴不在，这会儿陈文蓉应该是挽着自己的？ “晓辉哥，我跟我姐说，我今天是不是做了‘电灯泡’？还是很亮的那种，哈哈哈……” 陈文蓉听到她妹在那里胡言乱语，抬手拍了陈文琴一巴掌，骂道：“死丫头，你胡说些什么？你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姐，我不是小孩子了好不好？‘电灯泡’你都不懂啊？” 苏晓辉瞧着陈文琴，这丫头，比起她姐，是要活泼多了，按照后世的说法，是个‘社牛’啊。 他举起拳头，对着陈文琴比划了一下，“知道你是‘电灯泡’，你还这么不自觉……文蓉，要不我们半路把她扔了……” “切！你别挑拨离间，我姐对我好着呢……姐，是不是啊？” 陈文蓉瞪了她一下，然后笑眯眯地跟苏晓辉说道：“等到了县里，我们就把她扔在那里，等她自己回家，哈哈哈！” “不会？你为了他，连你亲妹都不顾啊？我要回去告诉爸！” 他们就这样嬉闹着走到了江边。 陈文琴很少到县城，更加不用说坐船了，上了客船之后，对什么都挺感兴趣的，但是不再黏着她姐。 看着远处的陈文琴，苏晓辉对着陈文蓉傻笑了一下。 “笑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啊，我是想着文琴这个‘电灯泡’终于不在这里了……” “傻子一样！” “你骂谁呢！” “谁是傻子谁知道……” “姐，谁是傻子？” 他俩都被吓了一跳，陈文琴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关键是一声不吭，跟个幽灵似的！ “陈文琴！你走路有点声音行不行！信不信我把你扔江里去？” 陈文蓉对她妹很是不满，刚才陈文琴在她身后响起，真的吓了她一大跳。 苏晓辉看着她俩，没有插话。 陈文琴比她姐小了两岁，前世的时候，也是初中毕业后就没有继续再读书。 再过一年，她就会跟着她们村里的姐妹下广南去打工，在纺织厂里做女工做了很多年。 再后来就是嫁给了附近村的杨三良，结婚后她没有再去广南，而是在家里跟着杨三良做豆腐。 本来日子一直不温不火，没曾想，杨三良后来跟人合伙跑运输，借着改革的春风，倒是混得风生水起。 家里有钱之后，他们本来平淡的生活开始起了波澜。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生活过得很艰难的时候，他们生活反而是困苦中带着甜蜜，带着希望。 等有钱了，杨三良开始‘骚包’起来，经常夜不归宿，倒不是说他在外面有了女人，是他喜欢上了赌。 赌啊！你就是能赚再多，能补得上这个窟窿吗？ 陈文琴一开始也劝过他，可是赌徒嘛，输红了眼，哪里还听得劝？ 家里开始从小吵变成了大吵，再到后来，陈文琴也不吵不闹了，颇有‘哀莫过于心死’的样子。 苏晓辉一直不明白前世的时候，陈文琴为什么不离婚，或许她内心里一直是个比较坚持传统的人。 “晓辉哥，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呆呆的？” 陈文琴可不知道刚才苏晓辉在脑海里把她的前世人生捋了一遍。 看着这个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小丫头，苏晓辉也不知道这一世，她的人生会不会还与杨三良有交集。 “文琴，你都初中毕业了，有什么打算吗？” 苏晓辉想知道她有什么打算。 “村里的三姐说，现在广南下面的工厂大量招人，她就在纺织厂里打工，每年能赚不少钱呢，就是整天加班，有点辛苦……姐，你说我跟着她们去打工行不行？” “你还是一样去广南的纺织厂打工啊？” 苏晓辉都没有思考，就脱口而出。 陈文琴有点诧异，“什么叫‘还是一样’？你说什么啊？” 陈文蓉也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文琴以前去过打工？ 苏晓辉面不改色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也和她们一样，到广南去打工吗？” 他又想了一下，“文琴，要不咱不去广南了？” “我不去打工，谁养我啊？我在家啃爸妈啊？” 如果是陈文蓉问这句话，苏晓辉肯定说：“我养你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陈文蓉，而是陈文琴！ “要不我想个办法，你留在云海！” 第93章 李国勇想偷师 “真的吗？是做什么的？在西山还是县城？” 虽然堂姐她们说在广南打工挺赚钱的，但是陈文琴都没有出过远门，她才初中毕业，对去太远的地方，内心里总还是有一种不安全感。 现在听苏晓辉说可以留在云海找工作，可能挣的钱不一定有去广南那么多，但毕竟在家门口，万一遇到问题，还有人帮衬不是？ 苏晓辉只是有一个大概的想法而已，按照原来的人生轨迹，陈文琴还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会去广南。 如果真的要给她找个好工作，倒也不是很急。 “你想呆在西山还是想到县里来？” 苏晓辉不知道陈文琴心里怎么想的，按照她现在比较跳脱的性子，估计在西山呆不住。 说实在话，如果留在西山，除了到他大棚那边做一下工，其他还真的没有什么适合的工作。 “我可以选择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到县里来！凤娇姐她们在县里不是呆得挺好的吗？” 陈文琴知道这几个月，她表哥李国勇和苏凤娇她们一直呆在县里经营饭店。 陈文蓉看她妹似乎很羡慕苏凤娇，敲了敲她的头，说道：“凤娇她们很累的，哪有你想的那么轻松？” “再累也比呆在家里好？你不知道，我现在待在家里，爸妈他们看着我，对我嫌弃得很，好像我整天无所事事一样！” 苏晓辉听了她的牢骚，笑了一下，“像凤娇她们一样，做饭店的活，你也愿意？” “我可以去凤娇她们饭店那边？” “那边现在人手暂时够了的，而且那个地方太小，很难再做大了，我想另外找地方做一家更大的饭店。” 上次到县城买水管的时候，他去看望了梁阿姨，在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国家对私人开饭店什么的要全面放开了，不会再卡得那么严。 氮肥厂的饭店，经营也快半年了，他们学得应该也差不多了。 估计要不了多久，云海县城的私人饭店就会像雨后春笋一样了。 现在他们已经累积了经验，那肯定要先别人一步打出名声。 “哇！晓辉哥，这才半年功夫，你们就要开新店了吗？” 陈文蓉也很意外，怎么都没有听他说过想开新店的想法？ 苏晓辉看着她俩惊讶的表情，笑着说道：“你们有那么夸张吗？我还在考虑着，先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再说。” “那我不管，等新店开张了，我要在新店这边做工，你不同意，我就找我姐……” 陈文蓉都没反应过来，奇怪地问道：“你找我干嘛，又不是我要开饭店！” 陈文琴盯着她姐看了一会，又看了看苏晓辉，然后就是‘呵呵’地笑起来！ 陈文蓉这才知道她妹是拿她和苏晓辉打趣呢。 不过，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再说家里的人基本都默许她和苏晓辉的关系了，如果是以前，她或许还会害羞一下，现在嘛，她已经可以面不改色了。 苏晓辉其实挺喜欢看陈文蓉窘迫的模样的，只不过没能如他所愿，陈文蓉瞪了她妹一眼，然后掐了她一把，‘恶狠狠’地说道：“信不信我把你扔江里去喂鱼？” 陈文琴吓了一跳，忙着退后了几步，她看着那奔流而下的江水，多少是有点发怵的。 苏晓辉看着陈文琴的反应，哈哈大笑起来。 陈文琴这才知道，她姐逗她呢。 …… 他们到了氮肥厂的时候，才是早上九点多，还没有到中午饭的时间呢。 不过，饭店嘛，一天的采购却是早早就完成了。 每天都是梁国峥和李国勇去的采购，在氮肥厂不远处，就有一个农贸市场，凌晨四五点，市场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不知道他们去哪里搞来了一辆很破旧的边三轮自行车，他们就是骑着这辆车去采购的。 饭店里，苏凤娇和苏凤梅在打扫和整理着餐桌凳椅。 “不好意思，现在还没有到吃饭时间，你们想吃饭的话，还要等一会儿功夫……” 苏凤娇低着头擦桌子，没注意到是苏晓辉他们，还以为是有客人来吃饭，脱口而出地说了几句客套话。 等她看清是苏晓辉他们之后，才一惊一乍地大叫起来：“哥～文蓉姐，怎么是你们？” “不错～不错，呆了半年，这个服务态度很好，可以出师了！” 苏晓辉笑呵呵地夸赞道。 “死去！谁要你表扬啊？文蓉姐～有没有带好吃的给我？我跟你说，这段时间吃饭店里的菜，我感觉都上火了！” “凤娇姐！” 陈文琴和苏凤娇打了个招呼，她比苏凤娇要小一岁。 “啊！文琴，你也来了？” 苏凤娇有点惊喜，苏凤梅虽然才比她大两岁，不过她姐向来比较内向，平常都不知道聊什么。 李国勇倒是挺能说，但是他嘴太贱了，就知道整天和她抬杠。 她虽然认识陈文琴的时间比较短，但是两人年龄相仿，性格也差不多，倒是挺投缘的。 “凤娇，我们带了一些瓜果蔬菜上来，都自己种的，应该适合你们的口味！” 陈文蓉听她说都上火了，微微一笑，递上了从村里带上来的那一大篮的蔬菜。 可能是他们声音有点大，不一会儿，梁国峥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梁哥”苏晓辉看到只有他一人，“国勇呢？” 梁国峥正想说话，苏凤娇已经抢着说道：“他啊？厂门口外面有一家粉食店，推出了一种什么‘煲仔饭’，据说很好吃，国勇哥说想去偷师！” 说到最后面，她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似的，左右看了一下，还故意放低了声音。 苏晓辉很是无语，客运码头那边不就有卖煲仔饭的吗？又不是没吃过，有必要说什么偷师吗？ 梁国峥知道的多一点，他看苏晓辉很是不解的样子，笑着告诉他：“那家粉食店的煲仔饭的确不错，我和国勇去试过，味道还是不错的！” “真的那么厉害？不过，我们是做炒菜的，偷师学这个也没有什么用啊？” “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平常我们蛋炒饭都能卖不少呢！” 第94章 苏晓辉的不满 “我们做的是饭店，又不是街边的摊贩，蛋炒饭卖得再多，如果炒菜卖得不好，那有什么用？” 苏晓辉忍不住打击了他妹一下。 “哥，你这话说得没意思，卖蛋炒饭也赚钱啊！有钱赚还不行啊？” 苏凤娇对苏晓辉的话有点不满。 没办法，上次有个客人来问有没有蛋炒饭，饭店里都没有卖过这个，不过他们以前读书的时候，有时早餐吃的就是隔夜炒饭，运气好点，可以加个蛋进去。 梁国峥试着炒了一个蛋炒饭，还别说，味道可以。 后来，他又试着加了一些其他菜进去，味道就更丰富了，如果苏晓辉看到，肯定要来一句：我靠！这是无师自通？ 因为这个和后世那些扬州炒饭之类的像极了。 多的时候，每天饭店里可以卖上二三十份的蛋炒饭，难怪苏凤娇不满了。 苏晓辉忍不住吐槽了一下他妹，说道：“小孩子就是受不了批评，我的意思是我们做的是饭店，当然还是要把主要的心思放在研究菜肴上面，蛋炒饭也可以卖，但是不能放太多精力在上面。就像国勇想去学人家那个煲仔饭，我们又不是做粉食店，别本末倒置了！” “我……” 苏凤娇还想争辩一下，倒是梁国峥听了苏勇辉的话，若有所思，打断了苏凤娇，“晓辉，你说得对，我们的思路好像出了岔子……” “不过，我们好久没有出新菜了，这段时间的客源有点波动。” 苏晓辉也想到了这一点，前段时间自己一直在忙家里的事，饭店这边是比较少关心，都差点忘记这一茬了。 像自己新开的这种饭店，如果不经常更新一点新菜，估计很多人就吃腻了。 印象里，云海人对吃这块，嘴巴挺刁的，有点‘喜新厌旧’。 好消息就是：现在外面饭店比较少，那些客人可以选择的机会相对还比较少，除了他们这里，如果想吃一些有档次一点的菜，除非去西江饭店，否则还真不好选择。 “我这次上来就是想说这个事情，现在天冷了，我想试做几个菜，适合现在吃的。” “哥，你又研究出新菜啦？” 苏晓辉有点自傲，“这个还用研究啊？你哥我脑子的菜谱多着呢！” “切～文蓉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哥脸皮特厚？” 陈文蓉倒没有说什么，只是笑吟吟地看着苏晓辉。 她觉得苏凤娇对他的评价那是相当精准，想当初他才见了自己几面，就强行往自己手里塞生日礼物，还非要自己接受不可。 还有，就是霸道地牵了自己的手，当时自己甩都甩不开，他的脸皮着实厚得很！ 不过，自己为什么不生他的气啊？ 他这么无赖，自己应该生气才对啊！ 还是梁国峥记着正事，问道：“晓辉，你打算做些什么菜啊？” 苏晓辉这才收起了和他妹拌嘴的心思，和梁国峥商量道：“这边的饭店也开张半年了，你们应该也积攒了不少的经验。今年年底，国家对私人开饭店什么的，政策会越来越宽松，到时候我们回城区中心那边找个地方，多开一间店！” 梁国峥听他说想多开新店，显得很惊讶，“这边的饭店才开张半年，你就想着开新店了啊？会不会太急了点？”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们要赶早谋划，再拖久点，以后竞争就大了！不用怕不够人手，你看，这里不还有两个新人吗？” 苏晓辉边说边指了指陈文蓉两姐妹。 “哥，那到时候这边的饭店还做吗？” “做啊，我不是说了嘛，多开一家店。不过，我想过了，新开的店，我们要做特色菜为主，就是今天我说的新菜。” “啊，晓辉，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是李国勇回来了。 “我再不上来，估计你现在都忘记自己是做饭店的了？你说你没事去看人家做什么煲仔饭啊？” “晓辉，我跟你说，那个煲仔饭真的很好吃！如果我们也懂做，估计肯定很好卖，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们的蛋炒饭……” 苏凤娇看着唾沫横飞的李国勇，心里暗笑：又一个撞枪口的！ “停！我刚刚说完凤娇，看来大家的思想要统一一下！再说了，一个煲仔饭，还要去跟人家学啊？” “你不会告诉我，这个你也懂怎么做？” “你说呢？” “真的？快快快，今天中午就给我们露一手！” “别闹，我先和梁哥商量好新菜的事情，等一下再让你们见识一下……国勇，有一个新菜，以后还要靠李叔呢。” 李国勇有点不解，“我爹？他又不懂做菜，能帮我们什么？” “不用他做菜，我们是要用到他养的鱼，他不是养了很多草鱼吗？我想到的第一个新菜是‘酸菜鱼’，鱼就用草鱼好了！” “酸菜鱼？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菜？” 梁国峥算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菜，有点好奇。 没有听过很正常，云海一个小县城，外地人并不多，川菜这个时候还没有传过来呢。 不过，苏晓辉也有点担心，不知道现在云海人能接受这个菜不，毕竟口味和云海寻常的菜完全不一样。 “没有听过很正常啊，我们要做的就是以后云海人一说到这个菜，首先就是想到我们！” “晓辉，有这么神奇的吗？” 李国勇一脸的怀疑，其他人也觉得苏晓辉太大话了。 “好了，你们别聊了，准备有客人要来了，先准备中午的菜！” 苏凤梅刚才去厨房里帮忙摘菜，现在才忙完，看到他们一堆人凑在一起瞎聊，忍不住叫停了他们。 苏凤娇做了一下鬼脸，这才想起快到饭点时间了，吃饭的客人准备要来了。 陈文蓉她们也帮着忙活起来，刚才听苏晓辉的意思，他想让她们两姐妹以后也在饭店里做。 苏晓辉也到厨房里忙活起来，今天有他在，梁国峥应该没有那么忙了。 “晓辉，你别忘了刚才说的那个煲仔饭啊！” 李国勇还不忘刚才苏晓辉说的话。 第95章 酸菜鱼 中午来饭店吃饭的人算不上多，毕竟下午还是要继续上班的。 而且还真像苏凤娇说的，很多人都是来点一个蛋炒饭，如果是几个人一起来吃饭的，也不过是点几个家常便菜，所以整个中午算不上很忙。 氮肥厂离县城中心毕竟远了一些，有些人想请客，又觉得不是很方便，只好选择价格更贵的西江饭店。 也就是现在交通不行，重生前，云海的吃货，为了吃上一口美味，可以驱车几十里，到山里的农家乐吃上一顿饭。 苏晓辉和朋友就没少干这种事，有一次为了到乡下一个水库边吃鱼，硬是跑废了一条轮胎。 当然，他并没有心疼，因为车不是他的。 所以，苏晓辉觉得做特色菜馆应该会不错，如果说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就是时间早了一点。 现在大家都还在解决温饱，远没有到挑口味的阶段。 饭店里除了草鱼，其他的材料都不是很足，不过，苏晓辉想做改良过的酸菜鱼，适合云海人口味的。 重生前，云海做得最好的酸菜鱼馆，里面的酸菜鱼都是改良过的，和原来的川菜已经有了不少的区别。 所以材料在市场里并不难买。 以后苏晓辉不一定会经常在店里，到时还要靠李国勇去采购材料，所以中午休息的时候，苏晓辉拉着他一起去了农贸市场。 “晓辉，这个什么酸菜鱼，真的可以吗？不是我们这边的菜，会不会口味不太合我们这边的人？” “当初那个土豆丝和椒盐土豆丸子也不是我们这边的菜啊，最后大家还不是吃得很爽？” 李国勇想起当初三叔家的婚宴上，苏晓辉一战成名的杰作，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苏晓辉像变了个人，变得他都觉得很陌生，不过赚钱也是那时候开始的。 “嘿嘿，以后咱说不定也能做个鱼餐馆的老板了……” 李国勇有点得意。 “你能不能做鱼餐馆老板，还要看李叔的眼色呢！” 看着李国勇得意的样子，苏晓辉忍不住提醒了他一下。 “为什么要看我爹的眼色？就算我家里的池塘没了鱼，我们就不能在市场上买吗？对了，一定要草鱼才行吗？” 其实，能用来做酸菜鱼的鱼，种类可多了，其他地方苏晓辉不是很清楚，至少前世的时候，云海的酸菜鱼用鱼就有草鱼、鲈鱼、黑鱼和巴沙鱼。 巴沙鱼基本没有刺，但是好像很多人评价不高。 如果给他挑，他最喜欢鲈鱼，最好是加州鲈鱼，不过价格太贵了，还是草鱼最划算。 农贸市场里的杂货铺，基本什么材料都有，他们很快就采购完了想要的东西。 趁着午休时间没有客人，苏晓辉决定给他们先做一个酸菜鱼，让他们尝一下味道！ “梁哥，你看好了，这个酸菜鱼，最关键的就是汤底和鱼的处理。” 梁国峥点点头，站在旁边看他如何处理那个草鱼，其他人也没什么事要做，就都钻进了厨房，一同观看他做菜。 这是陈文蓉两姐妹第一次见到苏晓辉很正式地做菜，虽然以前在家也看他做过菜，但那都是一些家里平常吃的菜肴，和现在做的毕竟不一样。 都说会做菜的男人很帅，陈文蓉看着苏晓辉那认真的模样，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有点加快了。 陈文琴看着苏晓辉，心想：难怪她姐会对他动心！ 梁国峥本来以为苏晓辉会切鱼块的，不过，当他看着苏晓辉在小心地处理着鱼骨和鱼刺的时候，才想着可能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去完骨刺的鱼肉，在苏晓辉娴熟的刀功下，变成了一张张蝴蝶鱼片，晶莹剔透的薄片，很是漂亮。 “怎么像鱼生一样？不过，鱼片好像厚一些！” 云海人也有吃鱼生的习惯，所以梁国峥还是懂这个的。 “梁哥，以后你要注意了，千万不能像鱼生那么薄，要不一下锅就碎了！” 梁国峥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看着苏晓辉往鱼片里撒入生粉、胡椒粉等调料，还往里面加入了鸡蛋清，李国勇有点不明白，“晓辉，加蛋清干嘛？放点水不就可以了吗，还浪费一个鸡蛋……” 梁国峥毕竟是会做菜的人，看着他加入鸡蛋清，就知道了为什么，见李国勇问这个问题，他笑着说道：“加蛋清和加水不一样的，加入蛋清抓匀后，鱼肉熟了后，会更加的滑嫩！” “哦……”其实李国勇还是不明白滑嫩的意思，不过他不好意思再问，等会儿又要被苏凤娇嘲笑了。 鱼片处理好，就到了做灵魂汤底的时候了。 苏晓辉把动作放得很慢，他要让梁国峥记下所有的细节。 汤底里有鱼头、鱼骨，有酸菜，还有酸萝卜和豆芽。 看着他把豆瓣酱、酱油之类的调料一股脑地倒了进去，旁边看着的人有点咂舌，这是又咸又酸又甜又辣？这能吃得下吗？ 把滚烫的底材捞起，铺在碗底，锅里留着汤水。 “梁哥，看好了，这一步一定要做到位！” 只见苏晓辉把腌制好的鱼片轻轻地滑进滚烫的汤水里，“记得不要翻动，一翻动，肉片就碎了，只需要3-40秒！” 看着苏晓辉把滑好的鱼片倒进碗里，厨房里顿时鱼香四溢。 不过，事情并没有结束，当他把一抓干辣椒和花椒撒在鱼片上，泼上热油之后，连一直都没有吭声的陈文蓉都惊叫起来，“好香啊！” “给你们瞧瞧什么叫大厨！”苏晓辉说完这话后，非常骚包地往碗里放了几根香菜叶！ “我x……”李国勇骂了一声，不过旁边都是女孩子，他活生生地把那个‘草’字吞进了肚子里。 “走，出去尝一下味道！” 刚才他们还觉得这菜肯定又咸又酸又甜又辣的，估计不好吃，现在倒是抢着拿起筷子去捞那个鱼肉尝起来。 “这是鱼肉吗？这么那么滑嫩？”李国勇尝了一块鱼肉后，惊叹起来！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之所以加蛋清来抓这个鱼片，就是要达到这个效果！” 第96章 新菜品尝 “你们觉得味道如何？” 苏晓辉问了一下其他人，他们这会儿都在捞着碗里的鱼片。 今天做的这条鱼并不小，差不多有四斤重呢，不过现在有七八个人在，基本每个人吃一点，就没有剩下什么了。 苏凤娇比较喜欢吃酸东西，苏晓辉问话的时候，她正在捞着碗里的酸菜和酸萝卜，酸菜梗酸辣可口，非常合她的口味。 “哥，要说实话吗？” “废话！大家畅所欲言，说一下你们最真实的想法！” “那我先说，我觉得里面的配菜不够，酸菜可以再多一些……” 苏凤娇还是念念不忘刚才她说的酸菜和酸萝卜。 梁国峥想了想，开口说道：“这个花椒是不是太多了？感觉嘴巴有点发麻了，云海人的口味可能会吃得淡一点。” 说实在话，苏晓辉今天做的酸菜鱼还是减少配料的，如果花椒少了，其实这道菜的味觉效果起码会减少很多。 李国勇能吃麻辣，所以他倒没有觉得花椒多，“我觉得味道合适，花椒少的话，可能不够香，而且鱼的腥味会重一点！” 一直都不怎么说话的苏凤梅小声地问了一句：“客人到时候如果吃不了那么多怎么办？” “姐，怎么会吃不完？你看我们现在还不够吃呢！” “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人家只有两个人来吃饭，那总不能像我们一样，吃这么一大碗？” “这也是个问题，不过，到时候我们准备一些大小不一的鱼，由客人自行选择就好！” 梁国峥提了自己的意见。 “嗯，一定要保证鱼是现杀的，新鲜的鱼才能保证鱼肉的质量和味道！” “晓辉哥，我能说一下吗？” 陈文琴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有什么不能说啊？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 “到时候新的餐馆里还是像现在一样做菜吗？” 陈文琴倒是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苏晓辉的想法是新餐馆主要还是以吃鱼为主，当然其他菜也一样提供，就像后世的酸菜鱼馆一样。 “你们觉得呢？” 苏晓辉觉得后世的做法，现在做不一定合适，可能还是问问大家的想法比较好。 不过，大家都没见过苏晓辉说的特色餐馆，所以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是你说你的，我说我的，都没个统一的想法。 “这样好了，这两天我们在这边试着做这道菜，让客人品尝一下，看看客人的意见。” 李国勇听苏晓辉说今天的酸菜鱼是提供给客人品尝的，有点不乐意，“这样太亏了？要不我们就说这是新推出的菜品，打折出售，至少也能收回成本？ 苏晓辉摇摇头，说道：“一个，客人都没有吃过这道菜，你现在就是写出菜单，他们也不一定敢去点；二个，成本怎么收？你跟人家说我们今天只收成本价，那以后你卖多少合适？还不如就让他们品尝一下，只要他们觉得口味合适，后面就好办！” “当然，我们不会每桌都给他们做上一条鱼的份量，关键是让他们品尝，到时候十桌客人，能有两三桌的人认可，以后吃饭还会点这个，我们就成功了！” 大家想了一下，还真是。 李国勇开玩笑地说道：“晓辉，我怎么觉得你这个做法很像我们去河边抓鱼一样，把往撒出去，就等鱼儿撞上来，撞的鱼越多，赚的也越多！” “孺子可教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去去去，夸你一句，你还喘上了是？你还想做老师？” “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看着苏晓辉摇头晃脑的模样，陈文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国勇还以为她是嘲笑自己，瞪了她一眼，陈文琴可不怕她表哥，也瞪了回去。 陈文蓉看着他俩的样子，拉了一下她妹，笑骂道：“别闹了！” 下午晚饭点的时候，来吃饭的人果然比中午多了好多，甚至有好些人是从县城中心那边过来的。 “老板，你们这段时间都没有推出什么新菜吗？我们的客户都抱怨说怎么老是这几样菜？” 说话的是坐在大厅里靠窗一桌的一个中年男人，听他说话的内容，应该也是老客户了。 李国勇应该和他还蛮熟的，“张老板，你今天来对了，我们今天还真有新菜推出，这就送上来让你们品尝一下，给点意见，这道菜今天是的！” 听说有的新菜品尝，张老板顿时来了兴趣，问道：“李老板，你们该不会送上一道青菜让我们品尝？” 李国勇装做不高兴的样子，“瞧你说的，我们能做这么孤寒的事情吗？放心，觉得是好吃的，你们吃完还要多多提意见！” 其他桌的客人也听到了李国勇的话，纷纷问道：“老板，你不会厚此薄彼？我们这一桌不能品尝吗？” “哪能呢？今天每一桌我们都提供一份，吃完后，大家还请多多提供意见！” “老板大气！”众人纷纷称赞起来。 每一桌吃完饭结账的时候，李国勇都会向他们询问这道酸菜鱼的味道如何。 他怕自己记不住那么多，还叫了陈文蓉两姐妹在旁边也听着客人的意见。 对这道菜，客人的意见出奇地一致，就是鱼片爽滑可口，开胃下饭，有意见的反而是在配菜啦、辣度啦这些小细节上面。 其实算酸辣之类的这种，倒不是什么大难题，做之前先问客人的意见就行。 “那你们觉得这个价格的话，多少钱你们会觉得合适？” 讲实在话，这么问其实有点很难回答，客人当然是希望越便宜越好啊！ 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所有的客人都笑哈哈地回道：“老板，我们当然是希望越便宜越好啊，这还用问吗？” 李国勇知道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也是和客人哈哈地笑几句，这就过去了。 “晓辉，这道菜到时候怎么定价啊？” “其实很简单，按鱼的重量！设每斤鱼多少钱就可以了！” “咦？还真是这样，鱼大就贵点，鱼轻就便宜一点，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苏晓辉心想，这哪里是我想的？后世的酸菜鱼馆都不是这样的吗？我现拿现用而已！ 第97章 黄春梅的打算 客人反馈过来的意见，给了苏晓辉很大的信心，至少菜的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最大的变数，可能就是顾客能不能接受这种餐馆的模式！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时间很快就要来到1987年了，年内开酸菜鱼餐馆的目标估计是没有办法实现的。 酸菜鱼的做法，苏晓辉已经教给了梁国峥，不得不说，梁国峥真是天生的做菜能手，一点就通。 为了证实他已经学会做这个菜，梁国峥还试着给大家做了一条鱼，大家品尝后，都觉得和苏晓辉做的没什么区别了。 “国勇～梁哥，家里的房子还没有装修好，我要回去看一下，过几天我再上来，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找店面！” 苏晓辉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哥，我都好久没有回去了，新房子我还没得看过呢！你一定要跟妈说，留一个二楼的房间给我！” “二楼有什么好，爬上去不累吗？” “才二楼，就累啊？一楼太暗了，我不喜欢，我一定要个二楼的房间！” 陈文琴听着苏凤娇在说着选房间的事，有点羡慕，“凤娇姐，你们真好！不知道我爸什么时候才会盖楼房……” 按照前世的经验，苏晓辉当然知道陈文蓉家什么时候会盖新房，但是他现在肯定不能说。 或许因为自己的缘故，原来的历史也会改变呢？ “对了，梁哥，现在在云海，除了我们，估计暂时没有其他人做这个酸菜鱼的，一定要注意，可别让人家偷师学了去，到时候抢在我们前面推出酸菜鱼餐馆，那就不好了！” 苏晓辉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尤其重生前，这种菜肴的复制太简单了。 只要有哪个餐馆推出一些有特色的菜，要不了多久，其他餐馆也会遍地开花地推出相同的菜，到最后大家就在那里卷来卷去！ 梁国峥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对苏晓辉的提醒，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放心！我会注意的！” 石莲子村。 苏晓辉回到村里的时候，小叔他们已经在进行房子的室内装修。 天色还不算晚，陈文蓉她们也跟着过来看一下房子。 对苏晓辉来说，此时的室内装修，充其量只能是简单装修，毕竟市场上的装修材料太少了，当然，如果愿意花大钱去买，也是能买到好材料的，只是苏晓辉不愿意这样做，他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不过，在苏晓辉看来是简单的装修，在陈文琴的眼里，却变成了豪华的装修。 其实，也就是刮白墙壁，铺上红色的地砖而已，就算这样，对村里很多人来说，这个装修也是非常豪华的。 黄春梅正站在屋子里看着工人施工，乍见到陈文蓉，她笑吟吟地问道：“文蓉～咦！文琴，你也在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是知道她们跟着苏晓辉去了县城。 现在大棚的葡萄已经收割完，再说又是农闲时间，村里也的确没有什么事，去玩玩也正常。 “妈，我们家的稻谷收割完了？” 苏晓辉忽然想起他家里是还种有水稻的，按时间，也是这个月割的稻子。 黄春梅见他问起这个事情，有点讽刺地说道：“你现在才想起这一茬事啊？是不是有点迟了？” 苏晓辉脸皮厚着呢，假装没有听出她妈的讽刺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哎呀，我不是太忙了嘛，才想到这个事！” 陈文蓉倒是习惯了他的样子，笑了笑，说道：“上周的时候，婶已经找人帮忙割完稻谷了！” 苏晓辉一脸狐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事情？” 黄春梅笑着骂了他一顿：“文蓉也帮我们割了稻子啊，你太忙，不知道而已……” 苏晓辉听完，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这些活，本来应该是由他们兄妹仨人来做的，结果现在三个人竟然都没有出力去做这个事，倒是让外人来帮做了。 当然，在他妈眼里，陈文蓉可不是外人。 “妈，凤娇说，要你给她在二楼留一个房间……” “这个死妮子，这么多房间，她还怕没得住啊？阿辉，二楼最好的房间，到时候要留给你和文蓉做那个婚……” “妈！我爸呢？” 苏晓辉大声地岔开了话题，陈文琴还在旁边呢，他妈就口无遮拦地说这个，也不看看陈文蓉脸都红成啥样了！ 黄春梅也想到了这个，对陈文蓉笑了笑，“你爸不知道在大棚那边忙什么，都去半天了！” 天要暗下来了，陈文蓉和她妹要先回家了。 在路上的时候，陈文琴定定地看了她姐有好一会儿，然后才‘嘿嘿’笑起来，带着戏谑的口吻说道：“阿辉，二楼最好的房间，到时候要留给你和文蓉做那个婚……” 她模仿刚才黄春梅的口吻，开起了她姐的玩笑。 陈文蓉瞪了她一眼，说道：“你皮痒了是？” 在没有外人的时候，陈文蓉在她弟弟妹妹面前，可是绝对没有什么害羞不害羞的！ 看着陈文蓉捏过来的手，陈文琴求饶道：“姐，我错了！哎哟，你真掐啊？姐～姐～我错了……” 她们回到家里的时候，竟然全家人都在，包括整天在外面晃荡的陈建军。 “啊！你们回来了啊？正要吃饭呢……”李金凤看到她们两姐妹，有点意外，还以为她俩还在县城里呢。 “下午就回来了，刚才和我姐去看晓辉哥盖的新房了。妈，你去看过吗？真的很漂亮啊！” “去看过了，听说花了不少钱……” “这个就要问我姐了，妈，刚才黄婶还说二楼最好的房间到时候留给我姐……哎哟，姐，疼！” 李金凤笑眯眯地看着打闹的两姐妹，没有制止她们的意思。 基本上，他们两家现在都是默认苏晓辉和陈文蓉的关系的。 看得出来，苏晓辉对陈文蓉真的很好！ 看着在旁边扒拉扒拉吃饭的陈建军，李金凤拿起筷子敲了他一下，说道：“你自己都不争气点，别到时候耽误了你大妹！” “我争不争气，和耽误大妹有什么关系？” 陈建军一脸懵逼！ 第98章 新店计划 “哥，你真的是有点笨啊！妈的意思是你不结婚，那姐她也不能结婚……妈，我说得对不对？” 这个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一旦讲出来，好像显得她李金凤急着嫁女儿似的。 李金凤脸色有点讪然，怎么好像说得自己很势利一样？她故意咳嗽了一声，掩盖了一下自己的尴尬，俄而，又小声呵斥了小女儿一声：“好好吃你的饭，怎么废话那么多？” 陈文琴自然知道她妈是什么意思，她转过头，跟她姐做了一下鬼脸，才不情不愿地吃起饭来。 过了好一会儿，李金凤才又问道：“你们这次去县城，忙什么去了？” 陈文蓉跟她爸妈很少会主动说苏晓辉家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她爸妈问什么，她就答什么，那种感觉常常让李金凤觉得很无趣。 就像现在，李金凤都问话了，可是她就是不太想说这些东西。 不过她不愿意说，陈文琴可憋不住，“我们去了氮肥厂那边，国勇哥和晓辉哥不是承包有一个食堂吗？我们去看了食堂，晓辉哥还做了新菜式……妈，你猜一下，是什么新菜式啊？” 陈建军看着他妹手舞足蹈的样子，有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是不是傻啊？妈怎么会知道饭店里做了什么新菜？你知道我昨晚做了什么梦吗？” “妈！哥他骂我，他才是傻子呢，他全家都是傻子！” 这回连陈文蓉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这个傻小妹了。 一直看着他们嘻嘻哈哈的陈绍明这时才掐灭了手中的香烟，好奇地问道：“什么新菜？他们饭店的生意怎么样啊？” 陈文琴笑嘻嘻地告诉她爸：“那个新菜是酸菜鱼，爸你没有听过？我也是第一次吃，可是真的很好吃啊！都不知道晓辉哥怎么会做这个菜，他可真厉害！” 酸菜鱼？什么东西？陈绍明是没有听说过这个菜。 “你姐我是不担心了，你也初中毕业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上次你三姐不是说带你去广南，一起进厂里做工吗？” 李金凤对什么酸菜鱼、咸菜鱼的可没有什么兴趣，现在陈建军帮着家里，陈文蓉除了帮着家里，有时也会去大棚那边做工。 建国、建兵还小，现在就是陈文琴的工作比较愁人了，不过她现在才初中毕业，等明年再让她跟着去广南。 “听说现在去广南的厂里打工，工资很高的，你看你三姐，才去了几年，听说家里都准备可以盖新房了！” “妈，我不去广南了！” 不单李金凤，陈绍明也有点愕然，前面不是说得好好的吗？等明年就跟着她们去厂里。 “不去广南，你想去哪里？” 陈文琴有点得意，眼睛都快眯笑成了一条缝，“我就留在云海，晓辉哥说了，他准备在县城中心那边再开一个新餐馆，到时候我和我姐都去那里做！” 李金凤有点意外，“氮肥厂那边的饭店怎么不是才开张半年吗？怎么就要开新店了？新店开了，氮肥厂那边的店还做吗？” “继续开啊，他说到时候氮肥厂那边的饭店主要做家常炒菜为主，新开的店，要做专门的酸菜鱼餐馆，方式不一样！” 陈文琴倒是用心，苏晓辉讲过的东西，她是记下了七七八八。 “专门做一道菜就能开一个饭店？” 李金凤有点懵，这是个什么操作？ “哎呀，不是只有一个菜，是主要是卖酸菜鱼，如果想点其他的菜，也是有的。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实际究竟怎么样，要等餐馆开了才知道了。” 李金凤还是很替苏晓辉高兴的，说道：“小辉现在可是越来越厉害了，饭店都准备要开两个了。我可是听说了，他还愿意指导村里人搞中药和水果种植，那么多东西，他忙得过来吗？” 陈建军对他妈的话有点无语，“种植东西又不是天天都种，做好技术指导就可以了，我听说等收获之后，他去收购就行了！” 李金凤见陈建军竟然反驳她，讥笑着道：“就你懂，你那么懂的话，怎么不像人家小辉一样能赚钱，你看看你……” 陈建军真想打自己几个耳光，干嘛嘴巴那么多话，这不是引火上身吗？ 听着他妈的唠叨，他站起来就往外走，“我去看看建国、建兵，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吃饭……” “你看，我一说这个，你就走……” “你自己觉得喜欢那就留在云海好了，不过，不能因为是小辉的店，你们就不认真做事，不能让人家为难的！” 陈绍明没有李金凤那么啰嗦，只是简单地吩咐了一下。 其实也不用他吩咐，他相信陈文蓉是有分寸的人，她虽然很少会和他们长篇大论，但是她带弟弟妹妹还是可以的。 石莲子村苏家。 “妈，这次去县里，我四周看了一下，打算在县城中心再找个店面，再开一家餐馆！” 和李金凤一样的反应，他妈一听说要再开一家饭店，有点担心地问道：“现在的饭店不是才开张几个月吗？怎么又要开新店？你现在手上还有钱吗？” “现在氮肥厂那边的饭店，每个月的盈利还可以，钱不是问题……” “我就是觉得你摊子是不是铺得太大了？万一有一个不顺利，那投进去的钱就都要打水漂了，现在挣钱可不容易！” 苏庆忠却没有那么担心，他现在非常相信他儿子，“你不用那么担心，他肯定有分寸的！我们尽量不要拖他后腿就可以了……” 听到苏庆忠说什么拖后腿，黄春梅就不高兴了，“我怎么拖后腿了？我这不是有点担心吗？我还能害自己的儿子啊？” 苏庆忠有点无奈，说道：“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看着在拌嘴的爸妈，苏晓辉倒没有不高兴，这种拌嘴，在每个家庭不都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吗？ “年前我去找好店面，装修好，年后就可以开张了！” “你那么忙，先前村里不是有人想问你种中药和葡萄的事吗，你有空处理？ 第99章 再到县城 自从上次苏晓辉和村支书李德忠说了，鼓励村民种泽泻和葡萄之后，村里今年种泽泻的人多了起来。 为了不影响秋稻的收成，当初苏晓辉就建议村民等稻子收完，马上移植泽泻的幼苗。 云海的气候即使在冬季，大部分时间也是温暖湿润，非常适合泽泻的生长。等到明年1月底2月初，泽泻就可以成熟收获了。 年初的时候，苏晓辉和村民合作过一回了，大家非常喜欢他的作风，价格合适、回款又快，不像往年的蒙金堂，不但压价格，而且还拖回款。 大家都希望他今年继续收自己的泽泻，对苏晓辉来说，这自然求之不得。 看来要联系一下赵叔叔，拓宽一下那边采购泽泻的数量，哪怕价格低一些，只要数量大，可以赚到的钱并不少。 当然，上次牛黄的事情，自己要的价格并不高，相信赵叔叔也是知道的。 蒙金堂失去这么大的一块货源，到时候又要跳脚了？ …… 一直到12月中旬，别墅的装修终于完成了。虽然在苏晓辉看来，因为时代的局限性，里面有很多东西他并不满意，比如水电，比如地砖墙壁，又比如厨卫。 就算如此，凡是来房子看过的村民，都觉得整个房里由内到外，都透出一股精致感。 已经有不少的人询问了苏晓辉房子的造价，虽然苏晓辉说出的价格劝退了很多人，但也有不少人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小辉，你这个造价太高了，好看是好看，可是叔的口袋没有你那么多钱啊！” “那你可以把房子盖成那种普通的楼房，成本会降下不少的！” “看了你现在的房子，你再让我建那种普通的排房，我觉得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叔，你不能‘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 小叔也在屋里看着房子呢，在工程队撤走之前，要把所有细节都检查清楚。 他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着插了一句过来：“有多大头，戴多大的帽子！按照实际情况来就好了，别打肿脸充胖子。” 刚才还在纠结的村民听了小叔的话，点点头说道：“庆权，还是你说得对，我们可没有小辉那么有钱，还是悠着点好！” 苏晓辉笑嘻嘻地回道：“我也没有钱的，就是我小叔说的那种‘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村民们听了他的话，纷纷朝他翻来白眼，如果他苏晓辉也是‘打肿脸充胖子’，那他们岂不是都是穷逼了？ “庆权，明年开春，我也打算把现在的那个泥房推倒，盖个两层的楼房好了，你帮我搞个计划看看……” “我也是，我那个房子天天漏水，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我说你急什么，我可是先和庆权说的，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得了，我不会和你抢的，你先～你先！” 瞧着在拌嘴的村民，苏晓辉看了小叔一眼，恰好这时，小叔也看了过来，俩人意领神会地相视一笑。 就像当初苏晓辉说的，这个别墅做好，估计找小叔的人会多起来。 事情果真像苏晓辉说的那样，等别墅装修好，不但自己村里的人经常来看一看，就连附近村的人也经常来探看一番。 “小辉，我原来和你说的，让你和我合伙搞这个建筑队，你现在想法怎么样啊？” “小叔，再等等，现在我实在没有时间。过几天我还要到县城里去一趟，我打算再开一家饭店……” 小叔一愣，接着才苦笑说道：“你这个赚钱速度，真的是没有办法去形容啊！难怪你会对建筑队不感兴趣。” “嘿嘿！”苏晓辉笑了一下，不过他倒没有否认小叔说的话。 实际上苏晓辉说的时机成熟就这个意思，现在建筑市场还不算很大，自己当然先做其他。 明年底，应该就可以和小叔一起搞建筑队了。 …… 苏晓辉又去县城了。 这次去县城，没有那么仓促，他好久没有去梁阿姨家了，趁这次机会，他要去看一下梁阿姨和唐伯伯。 陈文蓉没有和他一起，她们家里有事，她要留在家里帮忙。 苏晓辉是先去了陈伯伯的公司，俩人在公司里喝茶聊天，呆了一下午，准备到下班时间的时候，他们才提着菜来到了商业局宿舍区。 “来就来了，干嘛还提着菜啊？家里还会少你吃的啊？” 梁阿姨看着苏晓辉手上拎着的菜，不免好一顿埋怨。 苏晓辉知道梁阿姨的性格，虽然她还在唠叨，他可不管这些，径直拿着菜来到了厨房。 唐伯伯正在给阳台的花洒水呢，看着他在厨房里，问道：“今天做什么菜啊？” 苏晓辉扬了扬手中的菜，其实就是一些家常菜而已。 只有他们四个人，倒不需要烧太多的菜。 “小辉，来，我们搞两杯！” 陈伯伯也好久没有和他喝过酒了，现在逮着他，马上又催他喝起酒来。 今天人不多，不怕他们喝疯，所以梁阿姨也没有怎么说苏晓辉。 “小辉，你那个房子弄好了？” “嗯，装修完了，晾上两个月，春节前就可以搬进去了！” “这么快啊？”梁阿姨感慨了一下，时间真快，差不多一年过去了。 第一次见到苏晓辉，他还在想着怎么往西江饭店卖鱼，现在他又是收购中药材，又是搞大棚种植，还开了饭店，事业做得红红火火。 “今天怎么那么有空？” 梁阿姨看他经常忙得不可开交，今天倒显得很有空似的。 “我想在城区中心这边找个店面，再开一家饭馆！” “……再开一家？是不是太心急了？氮肥厂那边的饭店才没开多久？小辉，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做事要稳扎稳打！” 梁阿姨虽然语气不重，但听起来是在批评他做事太心急了。 “我上次试做了一个新菜，反馈不错，这次我打算在城区这边找家店面，做一个专门的餐馆！” “什么菜啊？让你这么有信心？” “酸菜鱼！” “酸菜鱼啊？你哪里学来这个菜？” 陈伯伯有点好奇，他以前在部队吃过这个菜，那是川菜来的。 第100章 中山路 苏晓辉还能说自己是个重生者啊？所以他打了个‘哈哈’，打算把这个事情蒙混过去。 陈伯伯之所以好奇，只是想找个聊天的话头而已，他也知道苏晓辉不想过多解释，在说了一句‘滑头’之后，这事就算过去了。 “你有看好的地段吗？” 梁阿姨虽然不是很懂生意上的事，但她也知道做生意有几个东西很重要，一要有资金，二要有好东西卖。 这年头，就像也怕巷子深，所以做生意的地段也很重要。 现在云海县城里，最好的当然是和平路，西江饭店，汽车客运站，县政府等很多重要单位都在这条路上。 如果可以的话，她觉得在和平路上找一家店面应该会很不错。 苏晓辉的想法和她不太一样，他知道很快，县城西面的中山路会快速发展起来，因为那边靠近县人民医院，也有很多私人公司在那条路开起来。 不过，那条路除了几家粉店，没有什么像样的饭馆，在那边新开一家饭馆，客源应该不成问题。 “阿姨，你觉得中山路那边怎么样？” “中山路？那边那么荒凉，连鬼都不多一个！你是怎么想的？” 听苏晓辉问中山路怎么样，陈伯伯有点诧异，接着又觉得很无语。 按说苏晓辉又不是只雏鸟，他难道不明白做餐馆，最重要的是客流吗？ “是啊，那边现在人太少，你要慎重点！” 梁阿姨同意陈伯伯的意见。 “客流还行，那边靠近人民医院，另外也有很多私人的公司，其实吃饭的人挺多的，最关键的是那边现在还没有一家像样的餐馆。” “另外，我去问过了，中山路那边的铺租比和平路这边要便宜将近三分之一呢，这可以省好多钱呢！” 陈伯伯有点愕然，“你做生意就单单看铺租是否便宜啊？铺租再便宜，如果没有人，那也做不成啊！不能为了贪这点便宜，本末倒置？” “其实不单铺租的问题，中山路那边的铺面，单个铺面的面积都比较大，而且店门前的位置也够宽，出入要方便很多……唐伯伯，我听说县政府那边有想法，准备要往西城那边开发？” 唐伯伯点点头，说道：“你消息倒是灵通，现在新的县高官是从省城下来的，据说他有想法，未来县城可能会往城西方向推进发展，不过这都是还没有确定的东西。” 云海县城以后会往城西片发展，也不是什么秘密，实际上上任县高官就提过类似的建议，因为云海老县城这边太狭窄了，已经没有办法再扩大。 随着经济的发展，云海县城要再扩大，那就只能往西和往北发展。 凭着重生前的见识，苏晓辉可是知道没过多久，云海县城就正式要往城西和城北方向发展了。 往后县城的中心就在城北片区，而城东和城西未来的分界线，就是中山路。 中山路未来将成为云海地标性的商业路，也是云海最繁华的一条路。 可是现在，中山路的铺租却是低到令人发指。 “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中山路将成为整个云海县城最繁荣的商业路，到时候的酒楼商场也将是整个云海最好的！” 刚才还在批评苏晓辉，现在听到他斩钉截铁的讲话，陈伯伯不禁又犹豫起来，他可是见识过苏晓辉赚钱的眼光的，比自己都不差！ “你确定？” 陈伯伯还是有点怀疑。 “我非常确定！” 唐伯伯看着信心十足的苏晓辉，适时给了他一个消息：“在中山中路靠近新邮电局那里，原来县中药公司在那里有一个仓库，现在这个仓库准备要搬去中医院那边了，所以仓库可能会对外出租，面积蛮大的，你可以去看看！” “新邮电局？” 苏晓辉忽然想起，那里很多年以后，将会聚集云海最好的几家酒店餐馆，每天无数的云海人从四面八方汇聚在那里用餐、办酒席，当然，现在那里还是比较少人一些。 还算好的消息就是附近有好多国营单位，也有一些私人企业，总的来说，是上班的人居多。 在这里做一个普通价位的餐馆，应该还是可以的。 “对的，邮电局，附近还有一家电缆厂……” 这样的城市布局，在后世的城市里是不太会出现的，像电缆厂这种企业，肯定是分布在城郊，但现在是八十年代，不但电缆厂在市区，甚至县城边上就是云海氮肥厂。 “那我明天就去那边看看……” 陈伯伯见他似乎就认定了这个位置，摇摇头，说道：“不吃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不过，小辉，你如果做餐馆，我能不能入点股啊？” 苏晓辉有点意外，“陈伯伯，你不是不看好这块地方吗？怎么还想着入股？” 陈伯伯像个老奸巨猾的狐狸，嘿嘿一笑道：“我不相信这个位置，但是我相信你赚钱的能力啊，有钱不赚王八蛋！我还会跟钱过不去啊？” 似乎觉得这个话说得有点粗鄙，陈伯伯说完之后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苏晓辉倒是了解陈伯伯的性格，其实他骂起来，不见得比陈伯伯好到哪里去。 梁阿姨他们向来不太会直接去说他做生意的事情，就像现在陈伯伯说要入股，他们也只是当知道这件事情而已，并没有多言。 当然，苏晓辉知道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陈伯伯也是熟人，以他们对他的了解，多半也不会做诓苏晓辉的事情。 “你放心，我只入股，不会去插手你经营饭馆的事情……” 毕竟是做了多年生意的人，陈伯伯也非常了解合伙做生意，最怕的就是合伙人互相拆台。 其实刚才梁阿姨心里也有点担心这个，她见过了太多因为争权夺利的闹剧，害怕到时候他们也会这样呢，可是她又不好劝说最好不要合伙，现在陈伯伯事先说了这个，倒是去了一半的担心。 “好了，事情说完了，还是先认真吃饭，菜都要凉了！” 见他们把事情说完，梁阿姨连忙招呼他们赶紧吃饭。 第101章 去看新店面 苏晓辉昨晚吃完饭后，直接去了氮肥厂食堂。 李国勇他们都还没有睡觉，正在玩牌呢，打的是‘拖拉机’。 梁国峥的搭档是苏凤梅，李国勇的搭档是苏凤娇，苏凤娇自诩和李国勇是黄金搭档，可惜，一直到苏晓辉来到宿舍的时候，梁国峥他们都打到‘8’了，李国勇他们还在‘3’那里徘徊。 苏晓辉看着苏凤娇拿着的那手烂牌，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苏凤娇知道自己手上的牌不好，心里正有点上火呢。也是奇怪，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啦，运气一直都很差，上手的都是超级烂牌。 苏晓辉的口哨声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觉得是她哥在讽刺她。 “吹什么吹，烦死了……” 她抱怨起来。 “小孩子就是缺乏耐性，你这样怎么可能赢？” “哟，你很厉害吗？那你来打！” 苏凤娇站了起来，然后把手中的牌往他手里一塞，躲到了旁边。 “梁哥，我和国勇搭档没事？” 梁国峥可不怕他们，现在他和苏凤梅牌运正旺，而且遥遥领先，就算他苏晓辉有三头六臂，还能翻天不成？ 苏凤娇刚才摸到的这一手牌实在太烂了，苏晓辉就是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没能拿到足够的分数，梁国峥他们继续升级。 苏凤娇见他也打输了，就阴阳怪气地嘲讽起来：“哥，你刚才不是说打牌要有耐性吗？你现在有耐性了，倒是赢一把啊！” 苏晓辉也不恼，笑眯眯地告诉她：“你等着，让你看看你哥我真正的实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换了人，苏晓辉抓到的牌突然好了起来，好到苏凤娇看了，直想骂娘打人！ 不要这么欺负人好吗？凭什么自己抓拍的时候，那些牌跟狗屎一样，等到她哥抓拍的时候，却是完全颠倒过来了？ 刚才梁国峥还想着苏晓辉他们还能反了天不成，结果这一把打下来，苏晓辉和李国勇扣牌成功，连升四级，可以直接打‘6’了！ “哇！你这是什么狗屎运？太夸张了！” 苏凤娇嚷嚷着吵了起来，自己辛苦了半天，还没有她哥一把牌的运气。 “呵呵，我就说了嘛，要有耐心，你看，这不快追上来了吗？国勇，我们再加把劲，把他们杀得个干干净净！” 李国勇也很得意，憋了一晚，终于要翻身了。 趁着洗牌的功夫，苏凤娇问他：“哥，你怎么满嘴的酒气？臭死了！你去哪里喝酒了？” “去梁阿姨家和陈伯伯喝了几杯……” “晓辉，你今天怎么有空上来了？不会就是上来喝酒？” 李国勇有点好奇，他知道苏晓辉这段时间很忙的，没有什么急事，他会一直呆在石莲子村。 “明天我打算去和平路那边看个门面，租金合适的话，年前就可以装修了，等过了春节，新店就可以开业了！” 苏凤梅却有点担心：“小辉，会不会太急了点？” 苏晓辉笑着说道：“不算急，稳扎稳打，借着好运气，要乘胜追击，国勇，来！我们绝地大反击！” “好！” 结果真如苏晓辉说的，这一局，他们不但赢了，还让梁国峥他们被倒扣了牌面分。 苏晓辉他们又是连升三级，超过梁国峥他们，直接打‘9’。 现在的苏晓辉很得意，下巴朝着苏凤娇扬了扬，问道：“怎么样？你哥我运气好？” “狗屎运！” 苏凤娇叫骂了一句，过了一会儿，她又泄气了，她哥运气实在太好！ “好了，今晚就到这里，梁哥～国勇，我们说一下正事。” 梁国峥他们放下了手中的牌，等着苏晓辉说事。 “那边的新店，陈伯伯也想入股，你俩怎么看？” “我听你的！” 李国勇对于做生意这一块，现在其实还是懵懵懂懂，他还是习惯性地让跟着苏晓辉的步伐，让苏晓辉来做决定。 梁国峥也不是那种有着雄心壮志的人，当初如果不是苏凤梅去和他说到县城来做饭店，他现在多半还在西山帮人家开手扶拖拉机？ 所以，现在听说有人想入股开新店，他自然也是让苏晓辉拿主意。 “好，那我就说了，陈伯伯那边人脉还是很广的，到时候新店里，你们和陈伯伯各占15的股份，大姐和凤娇的股份在我这里，我拿55，你们看这样可以？” 李国勇和梁国峥都没有什么意见，实际上，苏晓辉完全可以自己去开这个饭馆，现在他愿意带着他们赚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他俩能做的，就是在他的指挥下，好好经营这个饭馆，到时候苏晓辉还能亏待了他们不成？ 至于苏凤娇两姐妹的股份，苏晓辉想过了，等以后饭店做大，自己自然要给她俩都留一点股份。 第二天一大早，苏晓辉就出去了。 李国勇他们要操持饭店这边的营业，没有办法跟他一起去。 不过，苏晓辉也不是一个人去的，他昨天就和陈伯伯约好了，今天一起去看那个仓库。 苏晓辉去到仓库附近的时候，陈伯伯还没有去到。 借着这个空隙，他认真地观察了一下仓库四周的状况。 仓库并不在主路的边上，而是在主路边上一条巷子的巷口，有上下两层，房子看着不算破旧，感觉新建没有几年。 周边没有什么民房，不过巷子深入进去，倒是有几家私人企业。 而这一个地段的中山路，除了县邮电局，还有县建委等一些单位。 按照一般人的想法，这些单位即使有招待，那也多半是去到和平路那边的西江饭店。 当然，现在他不是一般人，按照后世的经验，只要有机会，是肯定能在这里分到一杯羹的。 就在他想着以后如何破局的时候，陈伯伯过来了。 陈伯伯是一个人骑着一辆进口的本田摩托车过来的，这年头，个人能买一辆摩托车，那也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不过，苏晓辉向来对摩托车没有多大的兴趣，一直都不喜欢。 “陈伯伯，你这辆车倒是挺拉风的！” “哈哈哈，漂亮不？12，够劲！” 第102章 租金有点贵 中药公司仓库里的东西还没有完全搬完，苏晓辉他们进去的时候，一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正在指挥几个工作人员在搬一些杂物。 见到他俩进来，干活的工作人员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继续忙活着。 那个领导模样的中年人走了过来，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找谁？有什么事吗？” 大概是陈伯伯看起来比苏晓辉更像一个能做决定的人，毕竟年龄摆在那里呢。 所以，陈伯伯开口说话了：“我们听说这个仓库要对外出租，想过来看看！” 中年男人有点诧异，他们是计划着要把空下来的仓库对外出租，毕竟不可能一直空放着。 不过，这个消息现在只是内部的人才知道，这俩人是如何得知的？ “我们东西还没有搬完呢，而且怎么出租，公司里现在还没有做最终的决定呢，原则上我们是不拆分出租的，要租就要把两层都租完。” 中年男人瞧着他二人也不像什么大生意人，估计很难把这两层的仓库全部租下来？ 陈伯伯还好一些，毕竟做生意多年，一些气质还是有的，看着不像个一般人，但对中年男人来说，也是仅此而已。 苏晓辉么，看着就纯粹是一个乡下来的，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土气。 这也不能怪苏晓辉，都说‘人靠衣装’，可是重生后的日子里，他的确没有新添什么衣服，现在身上穿的都是比较破旧的一些旧衣裳。 他们也不生气，其实只有苏晓辉经历过重生前的日子而已，要说不舒服，也只能是苏晓辉。对陈伯伯来说，中年男人的态度在这个年代，普遍得很，既然这样，也就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了。 “我们不分租，就打算把整个两层全部租下来！不知道租金如何？” 他们进了仓库之后，又把房子内部的结构认真观察了一下，两下两层楼，每层大概有两百多到三百平这个样子，做饭馆是合适的。 苏晓辉心里都不由自主地设计了一下，到时候一楼做厨房和大厅，二楼装修成包间。 听到陈伯伯说要把整个二层都租下来，中年男人开始有点吃惊，就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话，不过他也收起了一开始的轻视之心，说道：“公司还没有定下具体的租金额，但是我听领导说过，每个月的租金不会低于1200块，而且是要签长合同！” 氮肥厂那边的食堂每个月租金是700块，不过食堂里本身已经有了厨房设备和一些桌椅台凳，现在仓库这边1200块只是一个空的仓库，到时候还要做厨房，添购各种设备，1200一个月，好像贵了一点？ 苏晓辉拉着陈伯伯走到旁边，小声地问道：“这个价格是不是太贵了？” “嗯，主要是现在这边不算太热闹，这个租金偏贵了一些，我估计还是可以继续谈一下的！” “领导，您怎么称呼呢？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具体来谈一下这个仓库的承租事宜？” 苏晓辉插话问道。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陈伯伯，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有点意外地再看了一下苏晓辉：这么年轻的少年，也能谈生意了？看不出来啊！ “你们真的诚心租这个仓库？我先和你们说好了，这个仓库不能分租，而且必须签两年以上的合同……” 中年男人怕他们只是来打探一下消息，所以给他们先打了一下预防针。 “诚心的啊，我们今天一大早过来，难道就是好玩啊？你就告诉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谈一下承租的事宜，然后和谁谈就可以了！” 陈伯伯有点不耐烦，这个中年男人啰里啰嗦的，要不是苏晓辉在旁边，他真想骂过去。 中年男人低头想了一下，才告诉他们：“我要先回去请示领导，具体怎么租个租法，明天早上九点你们再过来好吗？” 看情形，今天的确没有办法谈承租事宜，所以苏晓辉他们和中年男人约好，明天早上九点再过来谈承租的事。 谈完事情，苏晓辉想着先回氮肥厂的饭店，本来他想自己走回去的，但是陈伯伯坚持骑车载他过去。 “小辉，这个租金是是有点贵了，而且这个位置我觉得有点偏，你真的打算选在这边？要不我们再回和平路那边找找看？” “租金贵的话，我们明天谈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少，位置嘛，是比不了和平路，但是也有它的优势，我刚才四周看了一下，这边有电缆厂，还有一些私人厂，虽然这些厂里应该都有食堂，但周围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像样的餐馆！” “到时我们主要是做酸菜鱼，只要价格合适，我觉得还是非常有机会的！” “话是这么说，可这个毕竟是川菜，这边的人能不能接受，还不一定，而且这个到时候是签长合同，我们还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的！” 的确，就算苏晓辉是重生者，他也不敢说自己的这次计划就一定会百分百成功，毕竟天时地利人和，他只是掌握了大势，细节并不是很清楚，历史也不一定就是按照他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生意嘛，‘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既然重生了，还是扭扭捏捏，实在不符合他的性格。 回到氮肥厂，和他们说起租金的事情，他们也都觉得价格好贵，到时候还要装修，估计要花的钱不少。 不过，他们倒没有反对，毕竟苏晓辉会盘算的，能不能做，他们相信他的判断。 第二天一早，苏晓辉又和陈伯伯去了仓库那边。 这回，除了中年男人，还多了另一个梳着中分头的青年男子。 苏晓辉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中年男人的手下的职工，介绍之后才知道青年男子竟然是中药公司分管后勤的副经理。 “听说你们要把整个仓库全部租下来？” 还没等苏晓辉他们问话，倒是青年男子先开了口。 苏晓辉和陈伯伯点点头。 得到他们的肯定后，青年男子直接说出了公司的决定：“月租金最低不能低于1000块，第一次先签两年的合同，以后每年续签一次，要先预付半年房租！” 第103章 小叔也想合伙 两年的合同，对做餐馆来说，其实不算长，如果是做酒店，这个合同甚至算更短了。 从重生前的经验来看，租店铺开饭馆，合同时间在三到五年是比较合适的，续租最好三年一签。 所以，苏晓辉给他们提了自己的意见，希望续租的时间是三年一签，而不是一年一次。 那个青年男子一开始也和昨天的中年男子一样，以为苏晓辉是陪陈伯伯过来看热闹的，现在见他竟然提了一些意见，这才知道原来他也是过来一起谈事情的。 其实对中药公司来说，一年一签和三年一签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他们现在也不太看好这块区域，否则就不会搬到中医院旁边去了。 说实在话，这么大面积的仓库，而且又不是在和平路那边，要整体租出去，还是比较难的。 如果苏晓辉他们愿意租下来，而且是长租，实际上也可以省却他们很多的麻烦。 最终，苏晓辉他们以月租1000块的价格，和中药公司签下了仓库的承租合同，双方约定预付三个月押金，租金每半年交一次，合同到期后，每三年续签一次合同。 苏晓辉现在身上并没有带什么钱，押金和预付的租金都是陈伯伯先垫付的。 “陈伯伯，你应该和工商局那边有认识的人？我想快点把营业执照办下来，接下来就可以装修了，一切顺利的话，估计年后就可以开业了！” 陈伯伯看着他风风火火的样子，笑笑着说道：“你做起事来倒是快得很，那我就找一下人，赶紧把这个营业执照办好。对了，你想过饭馆的名字吗？” “名字我是想过一个，你觉得就叫苏记酸菜鱼如何？” 苏晓辉偷懒了一下，实在不想绞尽脑汁去想一些花里胡哨的名字，不如就直接用他的姓做招牌。 “苏记～苏记～”陈伯伯沉吟思考了一会，“不错，就用这个名字，‘苏记’这两个字，听起来也有老字号的感觉。以后哪怕不单只做酸菜鱼，也不要紧！” 办通了事情，本来陈伯伯想和他一起回他公司那边的，不过苏晓辉却想着先回氮肥厂，这么大的事情办通了，还是要去和李国勇他们说一下的。 苏晓辉回到氮肥厂饭店的时候，已经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李国勇他们并没有午睡的习惯，几个人却是又在打牌聊天。 看到苏晓辉回来了，他们放下了手中的牌，朝着他看去。 “晓辉，这么快回来啦？事情谈得怎么样啊？” 李国勇看他一脸镇定的样子，也看不出什么虚实，只好老实开口问他。 “谈好了，每个月租金1000块，先租两年，租期满了之后，三年签一次合同。” “租金也不算贵啊，这里都要700一个月呢！” “那也不算便宜，那里就是个空仓库，什么都没有，到时候还要自己进行装修和添购设备呢，相当于什么都要自己来弄！”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哦！” “对了，房子租好了，我已经叫陈伯伯去办营业执照了，等营业执照下来，我们要签个协议比较好，毕竟我们以后是奔着把饭馆做大做强去的！” 梁国峥他们倒没有什么意见，都说‘亲兄弟明算账’，事先就把事情说好，总比以后有了摩擦好。 苏晓辉在前世可是吃过许多这种暗亏的。 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他曾经和一个老表合伙做过小生意，由于太熟了，当时大家凑钱后，根本没有签什么协议，反正就是口头上说了大家各占多少股。 一开始掏钱的时候，老表还害怕他不出钱，一直天天催他，说多少钱占多少股份。 结果，等后来赚钱之后，由于没有协议，那个老表后来竟然翻脸不认了，说没有占股份，那些钱纯粹是他借苏晓辉的。 俩人最终因为这个事情，闹翻了，亲戚都做不成了。 所以，涉及到利益的时候，苏晓辉后来一直遵循的原则就是‘亲兄弟，明算账’，不能因为是熟人，就不遵循这个游戏规则。 昨晚已经说好到时候怎么分配股份，现在却也是没有什么好讨论的。 “来来来，我们继续打几局！” 事情说完，李国勇想起昨晚的牌局，又飘了起来。 …… 苏晓辉在氮肥厂呆了两天后，又要先回石莲子村了。 营业执照一时半会还下不来，不过装修的事情却是可以准备了。 他回到村里的时候，刚好碰到小叔也在他家里。 原来，他爸让小叔过来处理了一些房子里的小瑕疵。 “小辉，怎么好几天没见你，干嘛去了？” 小叔有点好奇，这个侄子，看起来比自己还忙。 “你猜！” 苏晓辉卖了个关子。 “我猜个屁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小叔，你好恶心啊！” “那你还不说？”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呢，我这次去县里，是去租了一个仓库，大概有600平米这个样子，两层楼。我打算把这个仓库装修成一个餐馆，到时候还要麻烦小叔你带人去做施工！” “还有，装修图纸我会给你出的！” 小叔很是诧异，“怎么又跑去租仓库了？还是要做成饭店，我不是听说你们在氮肥厂已经有一个饭店了吗？” “嘿嘿，这回是打算租个面积大一点的，以后专门做鱼餐馆！” “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起？怎么？有钱赚，也不和叔说一声吗？让我也投一些钱啊！” 小叔半开玩笑地说道。 其实也不算开玩笑，小说还真的有这个想法，谁叫苏晓辉现在是村里的香饽饽呢？赚钱小能手啊！ “哈哈哈，你问得迟了，已经有好几个人投钱了！等下次，下次有新的项目，我一定先告诉你。” “你可要说话算话啊，不许忽悠我！” 虽然这次有点遗憾，不过只要苏晓辉答应了，就不怕他下次不带自己。 “不忽悠，你和你的人说一下，过几天我们就到县里去，那个仓库的装，怎么也得花上一个月？年前一定要装修好！” 第104章 想去窑红薯 就算心里的疑问像猫抓一样，挠得人痒痒的，但是他爸妈还是等小叔走了之后，才详细地问起租仓库的事情。 “小辉，我们也知道现在你有自己的主见了，我们说的你未必听得进去，不过，租仓库这么大一件事，先前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过？” 苏晓辉知道，如果不把一些事情告诉他爸妈，他们不免会一直放不下心，但告诉他们太多，也有可能让他们更担心。 所以，他挑了一些事，简单地说了一下：“爸～妈，这个仓库租下来，是打算装修好之后用来做新餐馆的，仓库有两层，差不多600个平米。” “每个月租金是1000块钱，不是我一人做，我和国勇、梁哥他们商量好了，我和大姐、凤娇拿55的股份，国勇和梁哥各拿15。” 怕他爸妈听得不清楚，苏晓辉把这个事情说得比较慢。 实际上，上次承包氮肥厂食堂的时候，苏晓辉告诉他爸妈，李国勇和梁国峥都入了股，他们就听不懂入股是什么意思，等他解释完之后，他妈还抱怨他：“合伙就合伙，净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干嘛？” 苏晓辉一听，也是，可不就是合伙嘛！ 现在再讲到股份，他爸妈自然懂得是什么意思，不过他爸却是又有疑问：“不对啊，那你们加起来也只有85的股，另外15呢？” “哦，忘记说了，我这次见到了陈伯伯，他也想合伙，所以他也拿了15的股！” 他爸一听说陈伯伯也合伙了，有点紧张的神情似乎放松了一下，不用说，苏晓辉也能猜到他的心理。 无非是陈伯伯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有他一起合伙，想必苏晓辉也不会瞎胡闹。 苏晓辉当然不会争辩什么，虽然近一年来，他钱赚得不错，可他毕竟是苏庆忠和黄春梅的儿子，他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还不清楚吗？ “你和你姐她们占55，出钱也要比较多？你现在剩下的钱够用吗？” “55的股肯定是要的，要不等以后做大了，我不能说话怎么办？大姐和凤娇的股，我给她们拿着，等以后合适了，把股给她们就行了。” “钱嘛，又不是全部我一个人出，现在手头里剩下的钱，还是够花的！” 听苏晓辉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爸妈就没再担心什么。 …… 别墅已经装修完了，按照他爸的意思，还是要请人看过日子，才搬进新宅的。 苏晓辉没有什么意见，反正现在大姐和凤娇也不在家，怎么也要等春节他们回来再说。 现在在村里，他们苏家的别墅绝对算是一道风景线，在青山绿水的乡间，大家都是青砖灰瓦或者泥砖灰瓦的一层瓦房，突然间孤零零地冒出一栋白墙灰瓦的两层别墅，关键是这个别墅还相当的漂亮，经过的人都忍不住要细细地看一下。 苏庆忠和黄春梅对于这样结果，其实是不太乐意的，毕竟在乡下，被太多村民关注，未必是什么好事。 现在村里是冬季的农闲时节，比起重生前，实在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趁着空闲时光，苏晓辉决定把新餐馆的装修草图画出来，不过，当他拿起铅笔，看着台面上那张白纸的时候，脑子里却是有点乱，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重生前，很多饭馆都喜欢装修成那种有点时代感或者农家风格的格局，可是现在是重生回来的，后世模仿的风格，就是现在大家习以为常的。 如果还是这样装修，似乎没有什么吸引力啊！ 有点卡脑，苏晓辉放下了手中的笔，打算出去逛一下。 李国勇不在村里，如果是往常，他俩指不定又要去弄好吃的了。 现在并没有下雨，还有点小太阳。云海的十二月，算不得冷，家里的红薯已经挖回来，就晾在厅堂的角落里。 苏晓辉去瞅了一下，还有一些很小的山药蛋和芋头，记得还要更小一点的时候，家里的大米不够吃，他妈每次煮饭就在里面掺一些红薯或者芋头。 到新世纪之后，苏晓辉去那些农家乐吃饭，还可以点到那种杂粮饭，美其名曰忆苦思甜，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自己小时候这个东西都吃到腻了，忆什么苦吃什么甜啊？ 可惜李国勇不在，要不这个时候却是去窑红薯的好时间。 苏晓辉这时才想到，村里除了李国勇，自己竟然很少和其他同龄人一起玩耍，好像重生前也是一样。 算了，去陈文蓉家，说不定可以带着她们去窑一窑红薯。 不过，等他走到陈家的时候，除了在家忙着的李金凤，却没有看到陈文蓉她们的身影。 李金凤见到他，没有什么惊讶，很随意地问他：“小辉，你不是去县里了？” “上面的事忙通了，就先回来了。婶～文蓉她们呢？” “还不是建国和建兵，他俩说要吃窑红薯，文蓉和文琴就带着他们出去了，说是到田垌那边去窑红薯！” 苏晓辉有点意外，他印象中，陈文蓉不会窑红薯啊，难道是陈文琴会？ “婶～那我过去看看……”说完，他转身就往田垌那边走去，李金凤本来还想多说两句，见他已经走远，只好继续忙起手中的活。 所谓的‘田垌’，就是陈文蓉家不远的岭坳处，那里平常有水，可以种水田，不过现在是冬季，田里是干旱的。 这里的土质是‘红泥’的，种的水稻不算怎么好，不过这个土质拿来窑红薯，却是相当不错。 苏晓辉都还没有走远，就远远看到了建国和建兵两兄弟的吵闹声。 “姐～你这个方法根本不行～你看，这个窑都不稳，随时要塌了一样！” “你不要碰它，我忙活了那么久，你要是把它弄倒了，看我不揍你们个屁股开花！” 听声音，应该是陈文琴，果然，陈文蓉是不会砌窑的！ “姐～” “啊！～你们干什么？！”隔着有点远，苏晓辉已经听到了陈文琴的咆哮声，应该是建国和建军做的让她生气的事。 第105章 教陈文琴砌泥窑 能让陈文琴如此咆哮的理由，那多半是陈建国和陈建兵两兄弟把窑弄坏了！ 果然，等苏晓辉走近一看，一个砌了一半的泥窑，已经塌倒了一半，蹲在旁边正拿着泥块想砌窑的陈文琴正满眼怒火地瞪着她的两个弟弟。 “文琴，干嘛呢？” 苏晓辉是明知故问，总要缓解一下现在的气氛不是，以他对陈文琴的了解，再过一会儿，陈建国两兄弟估计就要挨揍了。 陈文蓉看到他走了过来，挺意外的，他不是去县城里办事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陈建国两兄弟其实也不太怕陈文琴，陈绍明和李金凤，对这两个小儿子，还是相当宠溺的，以至于他二人多少有点吵闹。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有去年春节前看露天电影那次小摩擦了。 当然，苏晓辉内心里还得谢谢当时嚣张的李友德，那次是自己重生后第一次见到陈文蓉，而且在当时的场合，相信陈文蓉还是印象很深刻的。 他在胡思乱想，发着感慨，建国建兵两兄弟见到到，叽叽喳喳地跟他说道：“晓辉哥，我二姐根本不会砌泥窑，都搞了半天了，还是砌不好，我们说她，她还骂我们……” 趁着今天的好天气，想在这里窑红薯的，可不止陈文蓉他们几兄妹，还有陈屋村的其他一些小孩。 刚才陈文琴骂人的时候，在旁边砌窑的几个小孩也凑了过来看热闹。 一开始他们也觉得是建国和建兵捣乱，弄坏了泥窑，不过等他们看到陈文琴砌的泥窑时，都‘呵呵’发笑起来：如果陈文琴砌的这也算泥窑的话，估计建国他们今天是吃不上什么窑红薯了。 见那几个小屁孩也笑自己，陈文琴本来就有点怒气的脸色就更加不好看起来。 她的性格比起她姐可是泼辣多了，陈文蓉遇到这种事，多半会是沉默以对，陈文琴可不一样，她真会骂人的。 那几个小孩多半也是知道她的性格，所以尽管想笑，但也是暗暗发笑，不敢当着她的面放肆表现出来。 有一个看着和陈文琴差不多年纪的小孩，从苏晓辉看到他，他就一直一副戏谑的表情对着陈文琴。 难道有梁子？ 果然，他开口了：“陈文琴，你还整天吹嘘自己厉害，什么都懂，现在连个泥窑都砌不好，你也好意思说？” 陈文琴看着他，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陈小龙，我们怎么弄，关你屁事啊？管好你们自己的就得了……” 苏晓辉有点不解，看着旁边的陈文蓉，比划了一下嘴型。 “陈小龙是文琴的初中同学，俩人以前为了一些小事，有过矛盾……” “呵呵”苏晓辉笑了一下，小孩子嘛，也也正常，他站在一边，并没有插话。 被同学嘲笑了一下，陈文琴面子有点落不下来，不过她这时的底气的确有点不足，她是真的不会砌泥窑。 以前都是她哥，就是陈建军砌的泥窑，今天他们本来也打算叫陈建军一起来的，可惜昨晚他跟着陈三去打鸟了，差不多天亮才回家，现在正在家呼呼大睡呢，怎么叫都叫不来。 “有本事，你把这个泥窑砌一下啊！” 陈小龙见陈文琴还嘴硬，嘲讽了一下。 “你……” 陈文琴想反驳，不过好像底气不足啊！ 不过，她看了一眼苏晓辉后，心里有了打算：“晓辉哥，要不你来帮我们砌这个泥窑？……陈小龙，你以为我们没有人啊？我可以叫人教我啊！” 陈文琴有点得意：还有晓辉哥搞不掂的事？ 陈小龙看着苏晓辉，刚才听她喊‘晓辉哥’，才知道原来他就是苏晓辉。 苏晓辉现在在附近的村屯，还是蛮有名气的，大家都知道他能赚钱，还建了漂亮的别墅。 不过，听说过名字，却没有见过他这个人，刚才见他走过来，还以为是看热闹的，原来他就是苏晓辉。 不过‘初生牛犊不怕虎’，他陈小龙管他是不是能人，只要今天他不能砌窑，那就狗屁都不是。 “哟，陈文琴，这就是你和我们说的你未来的姐夫啊？” “什么姐夫……”陈文蓉在旁边发懵，俄而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说自己和苏晓辉吗？ 陈文蓉有点尴尬，小脸变得微红，“陈文琴！你跟外面瞎说什么呢！” 其实，她倒不是否认自己和苏晓辉的事，她只是不想自己的事情被别人拿来评头论足！ “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陈文琴给自己争辩了一下，不过，她的口气多少还是有点弱，她真是和人家说了苏晓辉是自己未来的姐夫，她内心里真就是这么认定的。 苏晓辉和陈文蓉不一样，他现在心里可高兴了，陈文琴这个‘小姨子’真是得分，就冲这个，今天自己一定要让她大大长脸！ 他把建国建兵叫到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大团结’，在他们耳边低语了几句。 建国两兄弟拿着钱，高兴地跑了！ “你给那么多钱他们干嘛？” 陈文蓉有点不解。 苏晓辉笑笑，“我叫他们去买点东西，今天咱们既然来玩，就要玩个开心！文琴～来，我教你怎么砌窑。” “好啊～陈小龙，你看好了哦！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人外有人！” 这妮子，刚才被人家嘲笑的时候，还支支吾吾，现在见苏晓辉出手了，又忍不住反过来嘲讽起人家。 陈文琴砌泥窑失败，是因为她不懂收顶，结果越砌越高，像个碉堡一样，怎么可能封得了顶？ 陈文琴悟性还是可以的，经苏晓辉稍微一指点，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诀窍，很快，一个相当有造型的泥窑就砌好了。 “怎么样？我会不会砌？” 陈文琴盯着一直站在旁边的陈小龙，问了一句。 “文琴～你还说！” 陈文蓉对她妹得理不饶人的态度有点不满，要不是苏晓辉及时来帮忙，陈文琴这会儿都要满地丢脸了。 陈文琴自然也想到了这点，所以在陈文蓉骂了一句后，她没有再说什么。 第106章 窑鸡 泥窑砌好了，刚才建国、建兵两兄弟已经在旁边的树林里捡来了不少的干树枝，这会儿他们只要直接生火就行。 苏晓辉瞧了一下，树枝是容易生火的松枝，陈文琴平常在家不少干烧火做饭的活，现在起火烧窑当然也难不倒她。 不过，毕竟是蹲在地上烧火，而且泥窑和家里的灶台也不一样，才一会儿，陈文琴就已经弄得蓬头垢面，脸上脏兮兮的，让她看起来颇像一只花猫。 苏晓辉可不会去笑话她，要不按照她的性格，等会儿她甩甩手，最后还不是自己去烧火？ 火烧到一半的时候，陈建国两兄弟也回来了，只见他们一人手里拎着一只鸡，鸡是个头三四斤的‘项鸡’。 苏晓辉记得，以前朋友们常开玩笑，说这个‘项鸡’还不属于老母鸡，只能叫青年母鸡。 看着建国他们拎回来的鸡，陈文蓉有点诧异，刚才苏晓辉给钱他们，就是去买这个鸡？ 其实这个时候，村里每家每户，哪有人不养几只鸡的？不过，这些鸡通常都是逢年过节才会杀掉。 一开始他还想回家抓两只呢，但是想到他妈知道后在那里唠叨他的情形，他干脆掏了钱，让建国两兄弟去春叔卖肉的地方看看。 春叔偶尔也会摆出一两只土鸡卖卖，因为买鸡的人并不多，所以他没有像自己重生前见的那样，都是杀好的鸡。 苏晓辉有点无语，这是要自己动手了？ 幸好离陈文蓉家不远，他想着先去把这两只鸡先处理一下。 他吩咐完陈文琴不要把火烧得太旺，转身就和建国他们往家里走去。 李金凤见到他去而复返，还以为他又有什么事要说，等见到他身后的建国和建兵，还有那两只鸡，她一脸的惊讶：“建国，你们哪里来的这两只鸡？” “妈，这是晓辉哥掏钱叫我们去买的，说是有用！” 李金凤有点不解地看着他，“小辉，你想吃鸡肉？家里养有鸡啊，还要花钱去买，真是浪费钱！” “婶，自家养的鸡，那是要等过节杀的，我今天买的这两只，是等会儿用来做‘窑鸡’的……” 李金凤听他说买的两只鸡，是用来做‘窑鸡’的，顿时哭笑不得，这孩子也太浪费了？ 现在大家吃饭，偶尔能吃上一顿肉，已经是非常难得了，很多人改善伙食，也要等到逢年过节，现在苏晓辉竟然奢侈到买两只鸡来去窑？ 真是‘败家’啊！ 苏晓辉不知道她想什么，他现在叫着陈建国赶紧烧水，他要先把鸡杀好，腌制一下，等会才好拿去窑。 可惜现在鱼塘里的荷叶已经干枯了，不过这难不倒苏晓辉，他在陈文蓉家屋后的芭蕉树林割了几张芭蕉叶，等会就用它来包裹腌制好的鸡。 时间稍微仓促了一点，杀好的鸡只腌制了一会儿，苏晓辉就把它们端着往田垌那边走去。 他们重新回到泥窑那边的时候，陈文琴已经将泥窑烧得通红。 见到他们回来，她嚷嚷道：“晓辉哥，你们再不回来，这个泥窑都要烧塌了……” 苏晓辉嘿嘿一笑，“把泥烧透点，等会儿红薯会更香！” 陈文蓉见他盘里端着两只腌制的整鸡，有点好奇：“你要做烤鸡？” “烤什么烤啊，做窑鸡！” 陈文蓉她们以前只吃过窑番薯、芋头，最多就是吃过窑鸡蛋，窑鸡却是从来没有吃过。 确实，现在有谁家可以奢侈到随便拿鸡来窑啊，这也是刚才李金凤心里说他‘败家’的原因。 刚才有和陈文琴拌嘴的陈小龙在旁边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走了过来凑热闹，他也是头一次见到有窑鸡的。 “晓辉哥，等会儿这个鸡直接这样放进去？可那样不是会弄脏了吗？” “这不是有这个吗？” 苏晓辉拿来了刚才割到的芭蕉叶。 “可惜没有锡纸，如果有的话，那就更好了！” “锡纸是什么？” “锡纸是……” 他正想给大家解释一下锡纸是什么，刚开口，却没有办法解释清楚那是什么。 虽然现在的烟盒里也有锡纸，可这个锡纸和那个食品用的锡纸完全不一样。 “嗯～锡纸是一种可以防止东西被烤焦的东西……” 陈文蓉她们并没有见过他说的这个东西，所以最后也实在不清楚那是什么。 苏晓辉拿芭蕉叶把那两只鸡包好，扎实。 泥窑已经烧好，他从窑顶轻轻地把顶部的泥块捅进窑肚子里。 众人开始手忙脚乱地把包扎好的鸡、番薯和芋头一股脑地扔进了窑里，接着拿一个石块轻轻地把覆盖在番薯和芋头上面的泥块敲碎，最后再在外面覆盖上一层泥土层，防止热量散发掉。 起码还要一个小时才能扒开窑土，取出里面的东西，趁着这个空隙，他们在旁边玩起了游戏。 “晓辉哥，这样窑鸡，鸡能熟？” 是陈小龙问的他，虽然陈小龙会时不时和陈文琴拌嘴，但那多半是少年心性，也不是真的有什么恩怨，说到底，大家还是一个村的亲戚呢。 不过他对苏晓辉可不敢像对陈文琴那样，可不是，在苏晓辉的眼中，他还是个孩子呢。 “可以熟啊，不过放在里面的时间要长一些，等会儿你也尝一下就知道了……” “我也有份？” 陈小龙有点惊喜，那是鸡肉啊！ “哼！” 听到陈小龙的惊叫，陈文琴有点不高兴，“你好意思吃啊？” “我有什么不好意思？晓辉哥叫我的，又不是你，要是你，送我都不吃……” “你……” “好了，别闹了，大家都是自家人呢！” 陈小龙比陈文琴小几个月，按辈分，他要叫陈文琴一声‘姐’呢，虽然是堂亲。 苏晓辉带着建国和建兵，把旁边的几个泥窑也看了一遍，大家基本就是窑红薯和芋头，这年头，谁有他苏晓辉那么有钱啊，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晓辉哥，可以开窑了……” 他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别人烧窑呢，不远处的陈文琴却呼叫起来了。 这么快吗？苏晓辉抬了一下手腕，哦！忘记了，重生后，自己还没有买手表呢。 第107章 定下装修风格 建国、建兵两兄弟从封窑开始，就一直惦记着窑里的那两只鸡。 要是往常，对他们来说，有番薯和芋头就已经很好了，可是什么东西都怕对比，想到等会儿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鸡肉，他们顿时觉得番薯也不那么香了。 准备开窑之前，苏晓辉还要做最后一道工序，就是要把覆盖在窑顶上那层泥扒开，让窑里面的湿气都散掉，那样番薯才会更香。 泥土一层一层地被扒开，逐渐露出了焦香的番薯和芋头，往常大家都抢着吃的东西，今天却不是很畅销。 建国、建兵，包括陈小龙，这时的眼睛都是紧巴巴地盯着那两只用芭蕉叶包着的‘项鸡’。 “晓辉哥，这些番薯尾巴那里都焦了，那两只鸡会不会也烫焦了？” 如果是用火来烤，苏晓辉不敢担保会不会烤焦，但是用窑的方式，他觉得自己裹了厚的芭蕉叶呢，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看着已经烤干了的芭蕉叶，甚至有些地方都变黑了，他又有点不自信起来，“应该问题不大……” 幸好，打开芭蕉叶之后，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鸡皮只是略微烤焦了一点点而已，这个焦香味反而让鸡肉显得更有食欲。 甚至不需要刀具，只要用手就可以把整只鸡分解。 苏晓辉先扯下了半只，用芭蕉叶包好，然后才是把鸡肉一一分给大家。 陈文琴嘴上咬着鸡肉，含糊不清地问道：“晓辉哥～你是要把鸡肉带回去给叔叔他们吗……半只会不会太少了？” 她以为苏晓辉要带一些鸡肉回去给他爸妈尝一下。 “不是啊，这半只是留给陈叔他们的，对了，番薯也给他们留几个！” 陈文琴这才知道这是留给她爸妈的，小声嘀咕了一下：“还要讨好老丈人啊？” 陈文蓉瞪了她一眼，陈文琴装作没看到她姐的目光，站在旁边继续啃着香酥的鸡肉。 “不用给他们留那么多？”陈文蓉对苏晓辉说道，她觉得不用留那么多的，而且她觉得苏晓辉没有带一些回去给他爸妈，好像有点不好。 “不还有你哥吗？他们三个人吃半只，不多！”自己爸妈那边，想什么时候吃，自己随时可以做，方便得很。 旁边很多在窑番薯的小孩，也闻到了鸡肉的香味，都眼巴巴地盯着他们手中的鸡肉，不过鸡肉不多，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分到，动作慢的，没能捞到一点，只能遗憾地回去了。 可惜这时候没有什么饮料之类的，如果有啤酒就更好了，边喝啤酒边吃窑鸡，享受啊！ 可能是吃了鸡肉的缘故，后面剩下的番薯和芋头蛮多的，他们收拾好东西，往陈家走去。 看着苏晓辉他们把半只窑鸡和一些番薯、芋头摆在桌子上，李金凤很是意外，“怎么剩下那么多？你们没有吃？” 早上没有见到的陈建军，也已经起床了，正坐在桌子边喝着粥。 看到芭蕉叶里包着的鸡肉，他可不管什么，手抓起一个鸡翅膀就啃起来，“嗯，真香！这是窑出来的？” “这是给你吃的吗？你怎么一声不吭就吃上了……”李金凤对他的吃相有点不满，吊儿郎当的！ “婶，没事，就是带回来给你们吃的！” “妈，我就说嘛，晓辉哪有你那么小气……哎哟！”陈建军还想多说两句，却是被李金凤拿筷子在手臂上抽了一下。 趁着现在也没有什么事，苏晓辉在陈文蓉她们家附近溜达了一圈，他现在脑子里又回到了怎么装修仓库的状态。 陈屋村和他们石莲子村一样，所有的房子基本都是青砖灰瓦或者红砖灰瓦的房子，根本没有楼房，那算起来苏晓辉的别墅应该是附近村屯的第一栋楼房了。 “怎么啦？你在想什么？” 陈文蓉是跟着苏晓辉一起溜达的，本来她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村里的人在走来走去的。 不过，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碰到什么人，她忐忑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 “我在想仓库那边准备要装修了，但是我一直想不好装修成什么风格，是像我们现在村里房子一样的乡村风还是那种现代风？” “两种风格区别大吗？” “区别可大了，乡村风就像我们现在的房子一样，虽然简单，但是会让我们有一种在家一样的亲切感！” “现代风嘛，就是那种城里宾馆那种感觉一样。” “那你自己更倾向于哪种风格？” “如果是以后，我肯定会装修成乡村风格，毕竟多年以后，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但是我们也会越来越怀念现在的这种很纯粹、很淳朴的日子……” “你讲什么？我不是很明白，你怎么会知道我们以后会怀念现在？” “哈哈哈，你看我们爸妈不经常说到：我们小的时候……吗，这是人的习性嘛。” “哦～”陈文蓉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释。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说道：“我觉得还是装修成现代风格，乡村风不就是我们现在见到的吗？天天面对，都腻了，没有什么惊喜感？” “倒也是，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先要给人家一种惊喜，那就按照现代风来装修！” “嗯！” “我过两天要和小叔他们去县城，你要去吗？” 反正现在家里也没有什么农活，苏晓辉还是希望陈文蓉能跟着他去县城。 “再说……” 陈文蓉没说要去，也没有说不去。 …… 苏晓辉回到家里的时候，他妈正准备做晚饭呢，看到他回家，把手中的活扔给他，她自己摘菜去了。 “今天一天不见人，做什么去了？” 他爸坐在厅堂那里，在弄着那辆自行车，感觉不像是坏啊？ “车坏了？” “没有，有点脏，我擦一下……你还没说你干嘛去了！” “嘿嘿，我和陈文蓉她们窑番薯去了……爸，过两天我和小叔他们去县里把那个仓库装修一下，大棚那边，你和我妈看着点，现在天气干燥，要注意防火！” 不能因为说村民淳朴，就放松了看护，这年头，什么人都有的！ 第108章 北山寺更好玩 陈文蓉还是和苏晓辉一起到了县城，同行的还有小叔和几个工人。 这时的交通挺麻烦的，如果是重生前，一辆面包车就差不多解决他们的出行了，现在倒是要转来转去的，麻烦不说，还很浪费时间。 虽然小叔他们都是熟练的瓦工，不过平常基本都是在乡镇里帮人家盖房子，县城里来得还是很少的。 看着上下两层，将近600平的仓库，小叔有些羡慕，“小辉，可以啊！你这是打算把饭店往大里做了！” “试着做呗，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大，反正叔你帮我们装修好一些，能不能赚钱，还要看你的呢！” 苏晓辉和小叔开了个玩笑。 小叔当然也知道他是在开玩笑，饭店的装修当然重要，但是还没有到能决定赚不赚钱的地步。 “你说得我好有压力，不过我看了你画的图，相比家里的别墅，那要简单多了，再说，你交代的事情，我能不做好吗？” 时间还是比较紧的，苏晓辉在现场再和小叔确认了一些细节，技术上他并不担心，就是担心小叔去建材市场选材料的时候，会不够细心。 小叔做事也是雷厉风行，上午他们确定了方案，下午小叔就带着人去看材料了。 他总感觉苏晓辉有很多东西还没有完全告诉他，不一定是故意不说，而是苏晓辉脑子里的东西说出来，他也未必能一下子理解那么多。 所以，下午去市场看材料的时候，他强烈要求苏晓辉跟他一起去。 到了建材市场，小叔才知道，自己带着苏晓辉来，是多么无比正确的确定。 走进琳琅满目的材料市场，小叔觉得有些材料连自己都叫不出来，但是在苏晓辉的眼里，这些东西稀疏平常得很，它们的用途是什么，有哪些优缺点，苏晓辉可以如数家珍，娓娓道来。 一开始，小叔还当他开玩笑，越是走进市场，小叔越是惊讶，自己做了那么多年的建筑行业，感觉这些门道还没有苏晓辉精通。 苏晓辉和小叔一一确认了材料后，后面的具体工作，他就不打算再去干涉了，怎么做工，小叔可是比他厉害多了，他是理论强于动手，至少重生后是这样的。 “叔，后面怎么装修，你看着办就好，我可能也不太有空，这里的事就麻烦你了。” “别啊，你有空还是要时不时来看一下，我觉得有些细节还是要你过目一下，等这里的装修做完，我觉得以后的装修工作，我们这个队伍也可以‘入门’了……” “哈哈哈，好的好的，只要小叔你到时候不要嫌我烦就好！” 苏晓辉其实也有意在装修这块指点一下小叔，倒不是说在技术或者施工上指点，而是将重生前的一些理念灌输给他。 本来小叔还在啰里啰嗦，想拉他留下来说东西，不过苏晓辉不理他，拉着陈文蓉走了。 还有点时间，他想跟陈文蓉去逛逛，“走，我们压马路去……” “压马路是什么？” 陈文蓉有点不明白。 “呃……逛街……” “……” 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又不像重生前，有很多的商场去逛，这时的云海县城，很多商店都快要关门了。 本来去逛一下南湖公园也挺好的，这是云海县城现在唯一的一个市区公园，也是很多云海市民喜欢去玩耍的地方。 记得前世，陈文蓉就很喜欢和他去逛南湖公园，他们每次到县城玩，去的第一个景点就是南湖公园。 那时的公园有一个六百多亩的内陆湖，湖中种有荷花，每年的七八月份，正是荷花盛开的时节，那时就会有很多市民来公园里赏花。 记得南湖公园这个时候是收门票费的，每人2毛钱。 再后来，因为污水处理不好，南湖却成了一个臭湖，市民也不爱去游玩了，随着云海新城的西移，南湖公园也像老街一样逐渐破败。 一直到2008年之后，外地的地产巨头进入云海，把南湖公园周围的地块拿下，打算开发高层住宅，当时的云海市政府的条件是这个地产巨头必须出资把南湖的环境进行治理。 后来，南湖就更漂亮了，可是，苏晓辉却再也没有去玩过一次。 “你想什么呢？” 陈文蓉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在想饭店装修的事情。 “小叔不是说了吗，你有时间也要常过来看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饭店的装修，我是不担心的，这个是小事情，即使装修得差一点，其实对后面影响也没有那么大，现在大家看的还是做的菜和价格，其他的东西还是次要的。” “我刚才是想到了南湖公园，你好像还没有去那里玩过？要不是现在太晚了，我们可以去那边玩一下呢，我觉得你会喜欢那里的环境的！” “没有去过，那里有什么好玩吗？我就去过北山寺公园，我觉得那里挺好玩的，我上次和文琴去玩，她在那个‘漏米洞’那里还差点把手卡住了……” 苏晓辉听她说去过北山寺公园，倒是有点意外，像他们从乡下来的，知道有南湖公园，可不一定知道有北山寺公园。 苏晓辉他爸妈就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北山寺公园，如果自己不是重生，估计以后他爸妈还是不会去这些公园玩，毕竟村里人，一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哪里有那么多闲情逸趣去逛公园啥的。 “我都没有去过北山寺公园呢，那个寺里的老和尚还在吗？” “咦，你不是说你没有去过寺里吗？你怎么知道那里有个老和尚？” “呃……我听人家说的！” 北山寺名气还可以，在云州省都算得上是佛教圣地，北山寺更是千年名刹。 苏晓辉之所以知道老和尚，是因为后来老和尚圆寂之后，留有舍利子，当时名动一时，不过那要九十年代之后的事了。 苏晓辉饶有兴趣地盯着陈文蓉看了一会儿，直到她觉得莫名其妙，踢了一脚他之后，苏晓辉才嘻皮笑脸地说道：“改天我们也去北山寺玩玩。” 第109章 氮肥厂要违约 “你今天怎么对这些事情那么感兴趣？” 陈文蓉有点不解，往常苏晓辉对这些游玩的事情，似乎是不太感兴趣的，一天到晚，净想着怎么赚钱。 “你说有一天会不会出现城里人也喜欢到我们乡下去游玩，去享受乡村的生活？” 陈文蓉伸出手，用手背在苏晓辉额头贴了一下，开玩笑地问道：“你没有发烧？怎么说起胡话来了？只听说过村里人到城里玩，没听说过城里人到我们村里玩的，我们村里能有什么玩的？” “去～去～去”苏晓辉拨开她的手，“万一呢？说不定有那么一天……” 苏晓辉在那里喃喃自语，陈文蓉也不知道他说个什么，索性不理他了。 她当然不知道以后的乡村旅游会成为一股热潮。 他们石莲子村，以后会成为云海有名的水果种植基地，百香果、火龙果和番石榴的种植非常多，名气特别大，顺带地石莲子村也成了有名的休闲娱乐之村，很多城里人会在周末和节假日到村里来摘果，品尝农家菜。 不过，这个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要到城里赚城里人的钱。 “走了……”既然天色已晚，没有办法去公园玩了，苏晓辉只好和陈文蓉往氮肥厂那边走去。 他们来到氮肥厂的时候，正是晚餐时间，大伙儿都在忙着。 “啊！你来了？”梁哥看到苏晓辉，打了个招呼，“正好，有几个菜加急，你也动手！” 苏晓辉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就动起了手。 虽然没有经常炒菜，但是他感觉前世做菜的经验已经深入他的骨髓里，形成了肌肉记忆，就像现在，无论客人点的是什么菜，他根本不用思考，三下两除二就把菜给做出来了。 就算厨房里有两个人动手，他们也一直忙到八点多才停下了手。 现在不好比重生前，重生前的云海，晚饭吃到十点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奇怪，今天怎么那么多人？”梁哥擦了把汗，嘀咕了一声。 哪怕现在是冬天，厨房里也是热得很，几个小时忙下来，俩人已经都是汗流浃背。 “可能是周末？”苏晓辉不确定地说了一句，其实现在来说，工厂里哪里来的什么周末？ 到了九点多，客人都走完后，苏晓辉才炒了几个菜，大家吃起了晚饭。 “哥，难得啊，今天怎么又有空过来看我们了？”苏凤娇说这话的时候，多少还是带有一点讽刺的。 苏晓辉假装没有听到，低头吃着他的饭。 苏凤梅拍了一下小妹，叫她不要说怪话。 “我们今天是和小叔他们上来的，仓库那边已经开始在装修了……”陈文蓉见苏晓辉没有回小妹的话，忍不住在旁边插了一句。 “这么快就开始装修了？我还以为你要等一阵子呢！”李国勇听说仓库那边开始装修了，显得很惊讶，不过想想苏晓辉的做事风格，他又觉得这个装修好像还慢了呢。 “装修好，再不装修，我们准备都要失业了……”苏凤娇又崩来了一句。 “怎么回事？”苏晓辉放下筷子，盯着大家看了一圈，“你们闹矛盾啦？” “没有，刚才忙，没有跟你说，是氮肥厂这边，昨天你大伯过来，听他话里的意思，是氮肥厂这边想提前把承包权收回去……”梁哥给他解释了一下。 “提前收回？我们签了三年合同啊，现在才半年……” “具体的他也没怎么说，他就说让我告诉你一声。” 当初之所以把一年租期提到三年，苏晓辉就是怕万一他们把饭店经营好了，到时候厂里不续租怎么办？ 所以，他当时坚持要签三年。 没曾想，这不到一年，就要毁约了？ 后面的饭，苏晓辉吃得没滋没味的，连饭后李国勇提出要打牌，他都没有兴趣，心里就盘算着明天见到大伯应该怎么说。 苏晓辉见到大伯是第二天中午。 “小辉……”苏庆伟见到他，张嘴想说话，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当初明明说好了租三年的，结果现在厂里缺想着毁约了。 “大伯，怎么回事？” “只能怪你们把饭店经营得太好了，现在不知道谁在厂里捅了消息出去，说你和我有亲戚关系，当初租下这个食堂，价格太便宜了，而且一租就是三年，算是国家资产流失……” “放……，当初竞租的时候，可是公开的，而且施建给的租金不是比我们还少吗？” “我们也给提意见的人解释了，但是他们就是不听，他们还说一开始本来租金是1000一个月，为什么最后会降到700？而且不是一年租期吗？为什么最后是三年？” “我……” “他们还说了，如果厂里不解决这个事，他们就要到县里举报去，县里不解决，就举报到地区去。” “现在你们厂里的意见是什么？” “罗厂长的意思是就租完一年，一年之后，厂里就把食堂收回来。” “可是我们是签了三年合同的啊，你们不能说不租就不租啊，我们的投入怎么办？”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你说一下，我跟罗厂长说一下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都在合同里，当初我们签合同的时候，里面是有约定违约金的！”苏晓辉当初留了个心眼，就算是他大伯出面，合同里他还是设了一个5000元的合同毁约金。 记得当初设这个金额的时候，李国勇还很担心，觉得数目太大了，万一到时候他们提前不租饭店，那要陪的钱也太多了？ 最后还是苏晓辉坚持了下来，只是他没有想到，最后不是他们撑不住，而是氮肥厂先毁约了！ “5000的毁约金，太高了？”苏庆伟觉得这个问题蛮棘手的，厂里很多职工可能并没有这个合同意识，到时候觉得要赔5000块的毁约金给苏晓辉他们，肯定又是轩然大波。 “当初我们签合同的时候，你们也是商量过的啊，如果今天是我们先毁约，你们厂里会觉得这个钱太多吗” “这个……”苏庆伟说不出话来，看来还得找罗厂长继续商量。 第110章 参观新店装修 第二天，苏庆伟找到苏晓辉，告诉他厂里的决定：“罗厂长那边的意思是违约金肯定会赔给你，但是5000太多了，他的意思是你们做到明年5月，刚好满一年，厂里赔给你们2500块的违约金，你看这个怎么样？” 对这种随意违约，而且还不遵守合同内容的合作方，苏晓辉是相当的不爽，他很想喊一句：不行！按照合同办事，不行我们就告到法院。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纯粹是发发牢骚而已，就算他去告氮肥厂，估计也赢不了，别最后还被安上个‘投机倒把’的名头。 “我也退让一步，我也不要求5000，你们赔我3000块违约金，而且饭店里添购的一些设备，我要带走！” “这没有什么必要？那值几个钱？”苏庆伟有点无奈，罗厂长本来还想让他说服苏晓辉，把饭店里的桌椅台凳之类的留下来，到时厂里什么都不用多做准备，接回来就可以经营。 “蚊子肉它也是肉啊，到时候新店那边刚好可以用！” “新店？什么新店？” “我们在中山路那边租下了一个仓库，打算在那边开一家新店，本来想着两个店一起经营的，没想到你们厂有点不厚道，这也能违约，不过也好，以后我们就集中精力搞好那边的店。” 苏庆伟有点咂舌，本来还觉得氮肥厂收回食堂，苏晓辉他们这群人后面会有点难过，没想到人家一声不吭，新店都准备好了。 “可以啊，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过的？” “恰好有机会而已！大伯，你透一下底，厂里把这个食堂收回去，究竟是厂里想自己做还是有谁看中了这个食堂？”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罗厂长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毕竟是氮肥厂管理后勤的科长，苏庆伟多少还是知道一点消息的，虽说厂里有人议论说当初租食堂给苏晓辉他们是租金便宜，有领导让厂里利益受损的嫌疑，但是厂里什么时候会受这些消息影响过？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有人看到苏晓辉他们把饭店经营得红红火火，眼红了，找人给罗厂长施压了。 苏晓辉听他大伯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不用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也无所谓了，氮肥厂毕竟位置还是偏了一点，想再做大一些，也是比较困难的。 当初他就是想通过承包这里的食堂，让梁哥和国勇他们积累一下经验而已，一年的时间，其实也差不多了。 虽然没能承包满三年，也只是少赚一些而已。 看中这个饭店的人，见他们经营得不错，就以为到时他们也能玩转，这个想法未必太简单了些。 或许是找罗厂长的那个人说了些什么，又过了一天，苏庆伟给苏晓辉他们带来了新的消息，“小辉，厂里同意了赔给你们3000块的违约金，饭店里你们后来自行添购的设备也可以带走，但是明年五月底必须搬走……” “大伯，这个也太欺负人了？没有赔足违约金不说，还这么急急忙忙想赶我们走……” 李国勇有点忿忿不平，的确，自己好不容易做了一件让他爹觉得都蛮有面子的大事，而且现在饭店经营得相当不错，结果厂子这边说毁约就毁约，太欺负人了！ “国勇，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和小辉说过了，这个违约金也是经他同意的，具体你可以问他一下。” 苏庆伟能体谅李国勇的牢骚，换他估计也会这样。 本来就是嘛，现在饭店的生意并不差，每个月除掉人工和成本，还有一笔固定的利润，虽然不是非常多，但是胜在稳定啊！ 苏晓辉见厂里答应了他的条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胳膊拧不过大腿，氮肥厂现在也算云海有名的国营企业，自己和人家闹起来，虽说有合同在身，但是也未必就一定有胜算。 在苏庆伟走了之后，李国勇还是满肚子牢骚，苏凤娇也在旁边一唱一和的。 “好了，事情都成定局了，再骂有什么用？后面剩下的几个月，一如既往地做好就行。新店那边，我们会加快装修，年后说不定我们也有可能提前结束这边，尽快投入到新店那边。” “可是……” 李国勇还想说什么，就被苏晓辉打断了，“别可是了，赚钱的机会多的是，不要过于纠结这些，眼光看远点。” 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想到新店那边正在装修，大家又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刚才的不愉快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小辉，什么时候有空，我们也过去看一下新店。” 新店都装修那么久了，每次都只是听苏晓辉说而已，他们都还没有到现场去看过呢。 “中午或者晚上收工之后就可以去看啊，反正走路也可以过去……”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大家都过去看一下！” 晚上饭店打烊之后，已经是9点多了，走到仓库那边时，小叔他们倒还没有睡觉，几个人正凑在一起打牌呢。 “小辉，怎么这么晚了才过来？”小叔看到他，有点惊讶，等见到他身后那群人是，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过来。 “这不是饭店刚打烊吗，他们说还没有来过这边，想趁着有时间过来看看……” “都没有弄完呢，有点乱，能看出什么？”小叔边说话，还不忘出掉手中的牌。 “叔，你们打你们的，我们四处看看。” “别啊，老四，你接我的牌，我带他们看看……”小叔将手中的牌交给了一旁观战的一个人手里，起身带着苏晓辉他们晃悠起来。 “晓辉，这个仓库好大啊，感觉有个四五百平？”李国勇看到上下两层的大仓库，有点兴奋。 “差不多600平！” “这里比氮肥厂那边环境好了很多，到时候装修好，生意肯定不比那边差！” “生意好不好，到时候还要看我们的菜品做得怎么样，装修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装修也重要嘛，如果是我来吃东西，我肯定会选一个让自己顺眼的地方对？” 第111章 回家过节 大家虽然是晚上来简单地看一下，而且这时装修也才开始没多久，根本看不出什么门道。 不过，就算这样，单单面积这一点，就已经让大家很激动了。 因为氮肥厂要提前结束食堂承包期的不快，总算缓了一下，以后就算只有这边的店，也能接受。 苏晓辉倒是想得长远一些，把这个店搞好，说不定以后可以搞成连锁系列呢，重生前云海最有名的酸菜鱼馆不就是这样吗？每天要吃鱼，还要排队呢！ 反正这段时间村里也没有什么事，苏晓辉决定在饭店这边多呆一些日子。 有他和陈文蓉做帮手，大家轻松了好多，日子倒也是累且快乐着。 这段时间，晚上打烊之后，大家没事就是打牌、聊天。 陈文蓉本来是不会打‘拖拉机’的，结果在苏晓辉手把手的帮助下，倒也是打得有模有样了。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她和苏晓辉联手，还是赢少输多，到后来是输赢各半。 现在，却已经是赢多输少了。 李国勇就很不爽，一直在吐槽，本来他和苏凤娇联手，在跟梁国峥他们打的时候，就是输多赢少。 这些天，好不容易遇到了陈文蓉这个菜鸟，李国勇终于遇到了可以虐的对手，就算苏晓辉厉害又能怎么样？ 那句话怎么说来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陈文蓉这只菜鸟虽然不能说是猪队友，但是刚开始的水平的确不怎么样。 李国勇那叫一个高兴，那叫一个嘚瑟，开口闭口都是‘我虐死你们’！ 谁知道苏晓辉不但自己厉害，做老师也相当出色。 才几晚的功夫，陈文蓉的牌技那叫涨得快，虽然她和苏晓辉搭档，不一定能赢梁国峥和苏凤梅，但是要‘虐’李国勇和苏凤娇却不成问题了。 李国勇也开始从嘚瑟变得郁闷不止，不过，他可不敢埋怨苏凤娇，按照苏凤娇的性格，如果李国勇埋怨她，估计最后俩人吵着吵着，说不定到最后还打起来呢。 “哈哈哈，国勇，你怎么打急眼了呢？” 李国勇和苏凤娇都是比较急性子的人，偏偏打‘拖拉机’又很讲究配合，他俩的性格都是输了牌就会埋怨对方的人，很多时候，打着打着，他俩倒是内部先吵起来了。 白天有空的时候，苏晓辉也会到仓库那边看看那里的装修，按照现在的进度，春节前完成装修应该问题不大。 转眼间，他和陈文蓉倒是在县里呆了半个月，时间都来到12月下旬了，冬至又要到来了。 自己重生就要一年了，这一年，感觉真是漫长啊，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今年冬至，要不打烊两天，大家回家过个节！” 冬至在云海人的心里，这是一个太隆重的节日了，尤其现在物资缺乏的时代，冬至就是一个庆祝丰收和祭祖的节日。 “好啊……”苏凤娇首先高兴得跳了起来，她都好久没有回村里了。 其他人也觉得忙活了大半年，是要好好休息几天了。 “打烊几天，不会影响后面的生意？”苏凤梅有点担心。 “又不是只有我们过节，客人也要过节嘛！” 说到底，也还是交通不方便，等到以后私家车普及之后，几十里路，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方便得很。 1986年12月21日，冬至的前一天，在忙完中午餐之后，苏晓辉他们关上饭店的门后，贴上了打烊的纸条后，一群人往县城的客运码头走去。 虽然西山供销社那里也能买到东西，但他们还是去百货大楼买了一些吃的、用的。 李国勇还是对那个手表念念不忘，又去看了一回，现在他要买个手表，倒是简单的事情，不过，或许是这大半年来辛苦的缘故，他却不舍得轻易买了。 “等过年～到过年的时候，我一定买一块！” 李国勇发了个誓。 三个女孩倒是各自挑了一身新衣裳。 “梁哥，给你妹妹也买一身，那么久没有回去了，总要带着继续，免得她埋怨你。” 苏晓辉开玩笑地说道，“对了，文蓉，你给文琴也挑一身～还有国勇，给你弟也挑一身！” “你们今天买衣服的钱，我来付！” 苏晓辉让他们给家里的弟妹都整上一套新衣裳，钱赚了，总是要花的。 “你说的啊，我可不会客气！” 李国勇还是知道他弟的身高的，很快就自行挑衣服去了。 苏凤娇她们三个女孩则是在哪里嘀嘀咕咕，不过女孩子挑衣服，他们可提不出什么意见。 “梁哥，这大半年，你都很少回家，家里没有什么事？也怪我，都没说去你家那边看看……” “没事，我妹她常年住校，我娘她身体也还行。” 俩人就这样有一样没一样地聊着，一直等到她们把衣服买完。 梁国峥他妹妹的衣服是苏凤梅帮挑的，不过，李国勇给他弟挑的衣服，却让苏晓辉忍不住吐槽了一番。 “切，我挑得再不好，总比你身上现在穿的要好？” 苏晓辉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才想起来，自己重生后，好像是没有买过新衣服，款式的确有点那个…… 苏晓辉帮大家付了钱，又给他爸妈买了一些果脯，众人才赶往客运码头。 …… 瞧着仨人都回了家，苏庆忠和黄春梅一愣，“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都回来了？” “妈，你过分了啊，都这么久没有见我了，也不见你说想我，我想你了，你还对我阴阳怪气的，再说了，就是生产队的牛，它也要歇一下？” “去～去～我想你，也不见你常回来看我？” “好了，这高兴的事，怎么又吵起来了？” 苏庆忠叫停了俩人的拌嘴。 “爸～妈，明天不是冬至吗？过节，饭店也没有什么人去，大家都回来过个节～喏，这是给你们买的一点零食。” “哥，我还没有看到新房怎么样呢，我们去看一下！” 苏凤娇却是拉着苏晓辉，要去看一个家里的新房子。 第112章 找李德才帮忙 苏凤娇拉着大姐，和苏晓辉一起到了村尾的新房子处。 房子装修已经完成，里面空荡荡的，没什么东西。 本来苏晓辉想着添购一些家具，结果被她妈骂了一顿，说家里有些家具都还可以使用，搬过去就行了。 他不想和他妈争辩什么，到时候搬进新房子，自己难道还继续木板长凳搭一张床啊？ 还有像神台、吃饭桌和一些书桌衣柜之类的，还是要添购的，到时候让他爸去看货就好。 苏凤娇也算在城里呆了半年，也见过各种楼房，就算这样，但看到自家的新房，还是很激动：“哥，新房好漂亮啊，比城里很多楼房都要好！姐～我们上二楼去看看……” 二楼有一个小厅和三个房间，不过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确实没啥看头，就算这样，苏凤娇已经想好自己住哪个房间，到时候自己的房间应该怎么摆设。 “走，回家吃饭！” 苏晓辉催着她俩赶紧回家，肚子都有点饿了。 在苏凤娇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姐弟仨人在夕阳的余晖下，慢步向老宅走去。 再回到家，他爸妈却是已经把晚饭做好。 “快去洗手吃饭！” 刚才去看新房子的时候，不知道摸到了什么东西，他们的手上都有点灰尘。 等全家人都围着桌子坐下的时候，苏晓辉才想起一家人这么认真坐下来吃饭，应该已经是春节的时候了。 “爸，明天冬至，这么大的节日，明天你去早点买菜，我们一家好好吃个饭。” 听到苏晓辉叫着他爸明早去买菜，黄春梅又说道起来：“又去买菜啊？家里不是养有鸡吗？到时候杀一只就行了，往年不也是这样过的吗？” “妈，春节到现在，我们都没有认真吃过一次饭呢，这都快一年了……难得大姐和凤娇她们有空回来，买些菜不正常吗？” 其实，大姐和小妹她们，现在对吃肉啥的，倒没有什么强烈的要求，这半年来，本来就是经营饭店，还缺吃啊？ 黄春梅就是顺嘴提一下而已，纯粹以前省惯了，她也知道现在家里也不缺这一两顿的菜钱。 “爸，还有一件事，下个月就是春节了，我们年前搬进新房子？你看什么时候摆酒席合适？” 在石莲子村，除了婚丧嫁娶这些是大事意外，像进新宅、孩子满月这些也算大事，都是要办酒席的，尤其对进新宅的重视程度，并不亚于结婚。 甚至重生前，苏晓辉见过村里有搞笑的，买了一辆二手车，也要摆上几桌来祝贺祝贺，反正就是找个理由来搞酒。 “嗯，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呢，我打算这几天去玉州那边去看个日子！” 他爸还是很相信这个，反正也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苏晓辉也只好由着他了。 “打算摆几桌？” “我们老苏家那么久没有摆过大酒了，这回总要热热闹闹摆一回。” “这个你说了算！” 苏晓辉不打算操心这个事情，他爸自然会弄好。 “哥，去买几张新床！” 苏凤娇提了一嘴，刚才去看新房子的时候，她就想着自己的房间应该添购哪些东西了。 “买什么买，现在家里的不能用吗？” 黄春梅瞪了她一眼。 “妈，你看看我们现在睡的，那叫床吗？是两条长凳和几块木板？” “就算是长凳和木板，不也能睡吗……” “妈，花了这么多钱建这个楼房，再花点小钱去买几样像样的家具，你都不舍得啊？别到时候让人家笑话我们。” 黄春梅一听要被村里人笑话，顿时不说话了，她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尤其现在儿子给她挣了大脸面，她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情，到时候被村里人笑话。 添购新家具的事情，就算是愉快地决定好了。 晚上的时候，他爸去了大棚那边过夜。 虽然现在大棚里的葡萄已经卖完，但是大棚的设施和里面的葡萄苗还是要看护的，就怕遇到有人使坏，到时候损失就惨重了。 所以，每天晚上他爸妈还是要去守着大棚。 当初为了方便看护大棚，苏晓辉还特意在大棚旁边搭了个草棚，倒也能住人。 苏晓辉没有这么早睡觉，他溜去了李国勇家。 “小辉？快进来，你吃饭没有？” 李德才见到他，倒是很高兴，忙不迭地把他请进家门。 进了李家的厅堂，才看到他们正在收拾碗筷。 “阿黄呢？怎么没有见它？” “刚才还在呢，可能跑出去了……阿黄～阿黄～” 李国勇叫了好几声，都没有见到阿黄的身影。 “这条死狗子！”他骂了一声。 “小辉，你爸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进新宅啊？” 李德才问起了新房的事情，他对老苏家建的这个新楼房还是很羡慕的，不过想着儿子现在跟着苏晓辉一起做饭店，加上自己在家养鱼，说不定过上两年，自己也可以建一栋新房了。 “刚才我爸还和我说起这个事情，他说先要去玉州请先生看一下日子……” “这个是要的！” 李德才也是老辈的人，对这个事情也和他爸一样的相信，所以听说要先看日子，他连连称道。 “到时候摆酒的时候，我再通知给您！” “还有一个事，叔，你知道我们又搞了一个新店的事了？” “国勇已经和我说了，庆伟他们厂真不是东西……那个新店听说已经在装修了？” “嗯，估计年前就可以装修好了，新店比现在的饭店还要大，除了我和梁哥、国勇，我们还拉了一个合伙人进来。” “这个我也不是很懂，你们自己做自己的就好……” 李德才知道做这些，自己并不比人家苏晓辉懂得多，所以苏晓辉和李国勇他们怎么做，他也只是听听，没有多发表什么意见。 “我今天过来，还有一件事要找叔你帮忙！” 听苏晓辉说有事要他帮忙，李德才第一反应是可能新店需要更多的钱，所以他直接问道：“是钱不够吗？你需要多少？” 苏晓辉笑笑，“叔，我们暂时不需要借钱，我想让你帮忙的是草鱼的事情。” 第113章 帮陈文蓉擦拭头发 “草鱼？你们又想给西江饭店卖鱼？” 当初苏晓辉和李国勇就是靠给西江饭店卖黄鳝、泥鳅，小赚了一笔钱。 不过，后来忙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抓鱼去卖了，而且现在是冬天，黄鳝、泥鳅也的确比较少，如果单靠这个，是赚不了几个钱的。 “我们是要卖草鱼，不过不是卖给西江饭店，是到时候我们自己的餐馆要卖！”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你们的新餐馆以后用到的鱼，我定期给你们送上去就行，小事一桩！” 苏晓辉的这个请求，李德才熟悉，乡政府食堂也会定期叫他送一些鱼过去。 因为食堂不是每顿都做鱼，所以量也不是很大，一般一个星期送一次就行了。 他想，苏晓辉他们的新餐馆到时候也差不多是这样，最多就是量大一点而已。 “叔，跟你想的还真不一样，国勇还没有和你说？到时候我们的新餐馆主要是卖鱼为主，主打酸菜鱼，每天用到的鱼可能量很大……” 听说以后的新餐馆主打的鱼，李德才一愣，第一次听说有人开餐馆主要卖鱼，这行吗？ 这年头，大家饭都经常吃不饱，有钱上馆子的人，难道不是要吃一些见油的菜吗？相比吃鱼，大家更喜欢的是点肉菜？ 所以对于苏晓辉的打算，李德才说了自己的想法：“小辉，主打卖鱼，会不会太冒险了？” “招牌菜是酸菜鱼，客人要点其他菜，我们肯定也有啊。不过，以后用到的鱼很多就是了，到明年四五月，你养的鱼可以得卖没有？” “可以了，到那时候，鱼塘里的鱼也有四五斤一条了，如果再迟几个月，可能会更大一些！” 和李德才谈完事情之后，本来苏晓辉想回家了的，今天太累了，他想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忙过节的事呢。 结果，李国勇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一旁，“晓辉，你别急着走啊，我给你看个东西！” “？” 李国勇拖着他来到了房间。 还没等苏晓辉问话，李国勇就掀开了被子，从里面掏出了一支气枪。 “咦？你哪里来的这个东西？” “你别管我哪里得来的，怎么样？今晚我们去打鸟？” “你无聊不，冷都冷死了，哪里来的鸟给你打？” “你是不是傻了？我们这里这么暖，北方的鸟还不跑到我们这边过冬啊？趁着现在鸟都躲在树林、竹林里，我们今晚去好好搞一把，我跟你说，这都那么久了，我手老痒了！” “无聊，我想回去睡觉……” “别啊！晓辉，你陪我去一次啊！” “要去你找陈建军去？他对这个特别喜欢。” “这样啊，好像也行，那你跟我去陈文蓉家，我去找陈建军，你的面子比我好使。” 苏晓辉想了一下，答应了他。 他们走到陈文蓉家的时候，陈建军正想出门呢。 “建军哥，你干嘛去啊？” 李国勇喊了他一句。 陈建军听到他的叫喊声，急忙使了个眼色，才小声说道：“嘿嘿，陈三约我今晚和他去打鸟，你别嚷那么大声，让我爸知道了，他等一下又要骂我了！” 听到陈建军说要和陈三去打鸟，李国勇向苏晓辉挤了挤眉，然后笑嘻嘻地跟陈建军说道：“建军哥，别走啊，你看！” 他把手中的气枪扬了扬，“今晚我跟你一起去打鸟。” 陈建军看着李国勇手里的气枪，不由一喜，问道：“国勇，你哪里来的这把气枪？给我看看……” 虽然陈三经常叫他一起去打鸟，但是陈建军觉得陈三纯粹就是想让他去做苦力和壮胆的。 因为去打鸟的地方，往往都是荒郊野岭，陈三可不太敢一个人去。 李国勇把气枪递给了他，陈建军拿过枪，仔细把玩了一番后说道：“等会儿记得我们每人各打一半的铅弹……” “没问题，就给你打一半！晓辉，你真不跟我们去？” “不去……” 这会儿，陈文蓉倒是从洗澡房那边走了出来，正拿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看到苏晓辉，她有点意外：“你怎么过来了？有事？” “我没事，是国勇，他来找建军去打鸟，喏！” “哥，你又要出去？爸刚才怎么说你的？” “啊！晓辉，我不打搅你们了，你们聊，我们走了。” 说完，陈建军拉着李国勇走了。 “哥……” “别喊了，他们都走远了。你头发那么湿，不冷吗？我来帮你擦一下！” 可惜现在很少见到风筒，要不把头发弄干倒是分分钟的事情。 陈文蓉瞄了一下厅堂，没有人注意到外面的情况，她顺手把毛巾递给了苏晓辉。 苏晓辉让她坐在凳子上，然后用干毛巾帮她轻轻揉拭着湿发。 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味道有点熟悉。 “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香味蛮特别的！” “就‘蜂花’牌啊……” 擦拭着头发的时候，苏晓辉的手指偶尔也会碰到陈文蓉的耳垂，感觉有点凉凉的。 陈文蓉感觉他就是故意的，回头乜了他一眼，不过那个眼神倒不像是凶他，而是透着一股子羞意。 苏晓辉脑子一热，伸手在她的耳垂上轻捏起来。 陈文蓉没想到他会这样捏自己，身体一颤，差点叫出声来，想着爸妈就在厅堂里，她活生生地憋住了，不敢发出声音。 气氛有点奇怪，但是俩人都没有说话。 “姐……” 陈文琴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咦？晓辉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看着苏晓辉拿着毛巾帮她姐擦拭着湿头发，陈文琴故作惊讶地叫嚷道：“姐，你可真大的面子啊，竟然能让晓辉哥帮你擦头发！” 厅堂里的李金凤听到陈文琴在叫嚷嚷，还以为有什么大事，走了出来，这才发现苏晓辉也在。 她有点惊讶，往常很少见到苏晓辉这么晚还过来，“小辉，你怎么过来了？有事？” “没事，我是和国勇过来的，他和建军哥有事出去了，我正要回家呢，这不是看见文蓉刚洗完头嘛，我就说帮她擦一下头发！” 说完，苏晓辉扬了扬手中的毛巾。 “好了，可以了！” 陈文蓉拿回他手中的毛巾，转身进了房间。 第114章 大蚊子 第115章 外婆 石莲子村的冬至，真的是个很隆重的节日。 一大早，苏晓辉就起来忙活了。 今年的冬至节，苏晓辉让他妈去把外婆请过来，一起过节吃饭。 苏晓辉对外婆的感情挺特殊的，小的时候，他有几年时间是在外婆家和表哥表弟他们一起生活的。 虽然那时候大舅和小舅已经分家，而且外公是跟大舅吃，外婆是跟小舅吃，但大舅和小舅所有的孩子却都是由外婆带着。 苏晓辉家那时候日子过得比较苦，他爸妈又要做工干活，没有多少时间来管他们三姐弟，外婆心疼他妈，就让他妈把他送到外婆家，由外婆一起带着他们。 到后来，大姐和小妹偶尔也会过去住一下，最多的时候，外婆带着八个小孩。 每天吃饭、洗澡的时候，都是鸡飞狗跳。 一直到上了小学，苏晓辉才回到自己家，但还是经常会去外婆家，跟着表弟表弟一起玩，有时候还跟着外婆一起去放牛。 不过，重生都快一年了，自己却还没有见过几次外公、外婆和表哥、表弟他们，想起这些，心里的确有些惭愧。 所以，昨晚回来后，他特意告诉他妈，让她今天去请外婆过来过节。 外公性格比较古板一些，他三个女婿，在苏晓辉的印象中，他都没有去过哪个家里过节之类的。 苏晓辉正在收拾着的时候，却看到小叔探头看了进来。 “咦？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知道小叔他们肯定也会回来过节，他猜想应该是今天中午回来的，没想到这么早就见到了他。 “嘿嘿，我们昨天下午就回来了！” “昨天？我们也是昨天下午回来的啊，船上没有见到你们啊？” “我们是坐手扶拖拉机回来的，刚好有车回来，就顺道回来了。咳，我跟你说，这车颠簸得太厉害了，我现在腰还隐隐作痛……” “哈哈哈，早说啊，你和我们一起坐船回来多舒服啊！对啦？你有事？今晚要不要过来一起吃饭？” “别了，我那么久不在家，今天不准备过节的饭菜，你小婶指不定要拿扁担来赶我了。” “好，不勉强你，你还没有说你有什么事呢！” 苏晓辉可不相信他探头探脑的，就只是因为无聊。 “嘿嘿，我还以为你们在上面忙那个饭店，打算叫你爸妈去我那里吃饭，既然你们回来了，那就没事了！” 小叔简单解释几句，就离开了。 苏晓辉继续在忙他手中的活，大姐和小妹去了菜地那边摘菜，他爸去买肉菜了，他妈听了他的吩咐，去外婆家了。 石莲子村的人，冬至有吃鸭的习惯，他家里只有几只散养的鸡，却是没有鸭子。 不过，这没关系，下垌有人是养鸭子的，而且是上好的青头鸭，做柠檬酸鸭正合适。 苏晓辉亲自去养鸭场挑了一只看起来没有那么肥的鸭子，又去李德才那里捞了一条草鱼，才‘左手一只鸭，右手一条鱼’地回了家。 走在路上的时候，那些叔伯看到他，五一例外地叫嚷道：“小辉，这日子可以哟！” 当然，苏晓辉这时肯定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一声不吭了，人家恭维他的时候，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笑嘻嘻地道：“晚上一起到家里喝几杯啊！” 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大姐和小妹已经摘完菜，正在厅堂里挑着菜呢。 他爸正在厨房里忙活着，苏晓辉瞧了一眼菜篮，他爸买了五花肉和排骨。 苏晓辉昨晚就想好今天的菜谱了：白切鸡、柠檬酸鸭、芋头扣肉、糖醋排骨、清蒸鱼和炒菜心，再做一个鸭血青菜汤，刚好六菜一汤。 可能在以后这个菜不算什么，但是在现在来说，却是非常丰盛的菜肴了，和一桌婚宴酒席不分上下呢。 做扣肉是最麻烦的，苏晓辉就要从最麻烦的炸扣肉开始…… 他做大厨，烧火的活自然是小妹来做了。 “哥，这个扣肉是好吃，就是太费油了，倒这么多油进锅里，也就是你，如果是老妈看到，估计又要说你败家了……” “烧你的火，废话那么多，你不说，妈她怎么会知道？” “什么事不让我知道……” 一个声音在厨房门口响起，不用说，自然是他妈黄春梅了。 苏晓辉和小妹都不说话，不过手中的活也没有停下。 “哟，炸扣肉啊？” 他妈就是问了一句，后面却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出了厨房。 “咦？哥，妈她今天不对劲啊，怎么不唠叨几句了？” 苏晓辉也有点意外，往常见他这么用油，她肯定会唠叨几句的，或许是外婆过来过节？ “得了，你注意火候，别烧那么大火，注意油温……” 等苏晓辉拎着炸好的扣肉，走出厨房的时候，才发现外婆正和他妈、大姐坐在厅堂里聊着天呢。 “外婆，你过来啦？” “呀！阿辉，刚才他们都跟我说今晚的饭菜是你来做，我还以为他们骗我呢，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我怎么一点都没听你说过？” 外婆在那里好奇地问道，她已经六十多岁了，常年生活在农村、干农活的缘故，脸色有点黝黑，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 前世的时候，外婆却是在七十三岁那年，从梯上摔下来，摔断的肋骨刺伤了肺部，后来就病逝了。 想起往事，苏晓辉却是有点心痛。 “外婆，我跟人家学的这个，都没来得及告诉你呢，等菜做好了，你要好好地给我评价一下啊！” 苏晓辉跟外婆开着玩笑。 现在才是中午，冬至吃的是晚餐，中餐随便对付就可以了。 “外婆，今晚你在这里住一晚，我都好久没有见你了，老想你了！” “家你的牛……” “娘，那些事他们自己不会弄啊？没有你在，他们就不过日子啦？你今晚住一晚，我和你好好聊聊天！” 他妈在旁边劝外婆，现在他爸晚上要去守大棚，外婆在家住一晚，也是有地方住的。 等下个月搬进新宅，以后家里有客人来，住宿都会方便一些。 第116章 冬至节 就算有他爸做帮手，苏晓辉还是忙活了一个下午。 下午五点，伴随着一阵鞭炮声，冬至节祭祖也结束了。 厅堂里，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桌子有点小了，等进了新宅，要换一张大圆桌才好，要不再多几个人，都坐不下了……” 苏晓辉看着眼前这张小圆桌，有点感慨，这么多年了，以前一直不觉得桌子小，现在稍微多几个菜，忽然就觉得桌子不够大了。 说到换饭桌，他又想到了书桌和衣柜，好像自己走入误区了，前世的时候，装修房子的同时，就开始定制家具了。 他当时也知道现在是没有办法定制家具的，最好还是买现成的，直接搬进房子里就可以了。 可现实的条件是，就算想买现成的家具，现在在云海县城也是买不到的，即使有，也是难看得很。 大家最喜欢做的，还是买来木料，请木匠帮自己做家具。 当然，这个时候做家具，用的都是原木，可不是那些人工板材。 云海人在这时候做家具，用的的木料，最多的还是杉木和苦楝树的木材。 杉木档次好一些，苦楝树就要差一点。 就算这样，如果家里有一个苦楝树木材做成的柜子，那也是很让人羡慕的一件事情呢。 苏晓辉有点奢侈地想着，如果能搞到一些酸枝木就好了，做一套厅堂的摆件，兴许是件很不错的事。 他们这里离交趾挺近的，不知道有没有那边进来的木料？ 算了，这个事情后面再想！ “外婆，你都好多年没有过来一起吃饭了，就是不知道这些菜合不合你口味……等明年，让我外公也过来，他都没来过这边吃饭呢！” 外婆自小就疼他，今天亲眼见到他忙活了半天，做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才恍然间发现她的外孙已经长大了，自己都有点不认识他一样。 “阿辉，这些菜看着都知道味道不会差了。我听你大舅说，你现在做了好多事，什么大棚种植啊，开饭店啊，你现在怎么那么厉害了，外婆都快不认识你了……” “娘，他有什么厉害的？你看他是赚了一点钱，不过花起钱来也是大手大脚的，就像新起的那个楼房，我当初说要盖瓦房，他非要盖什么楼房，还说要盖什么别墅……那个别墅盖好，花了小一万块呢！” 他妈在外婆面前，又开始埋怨起他来，不过说是埋怨，到最后却又隐隐有点自豪起来。 外婆听着他妈的唠叨，倒没有生气，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说道：“别听你妈唠叨，能花这么多钱盖这个房子，证明我们阿辉能赚钱嘛，对？看来外婆以后也能跟着享享福了……” “对嘛，外婆，你说得对，我妈她就是古板，我哥现在赚钱老厉害了，我跟你说……” 他妹对现在家里环境的改善，很是满意，关键这些都是她哥赚钱弄得，她哥和爸妈不一样的就是赚了钱舍得花。 他妈一看，感觉大家都在针对她一样，瞪了一眼他妹，说道：“能赚钱，也要攒点钱嘛，万一……” “好了～好了，先吃饭，饭菜都要冷了！” 他爸打了个圆场，再拌几句嘴，这饭都不用吃了。 春节的时候，梁阿姨送的那瓶茅台还没有喝完，趁着今天过节，苏晓辉打算和他爸喝上几杯。 “阿辉，你啥时候学会喝酒了？” 外婆有点好奇。 “呃……会喝一点点。” 他可不敢说他爸都喝不过他，“外婆，你吃一下这个扣肉，知道你牙齿不好，我刚才在蒸这个扣肉的时候，特意蒸久了一点……” 苏晓辉给外婆夹了一块瘦肉稍少的扣肉，瘦肉太多的话，外婆的牙齿可能塞牙齿比较厉害。 “嗯，好吃，比去吃酒吃到的扣肉好吃多了！” 外婆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刚才他妈又唠叨了一番，所以他也给他妈夹了一块。 他妈笑着说道：“你以为夹肉给我，我就不骂你啦？” 苏晓辉笑嘻嘻地回道：“我可没有这个奢望……” 倒是外婆放下了筷子，轻轻拍了一下他妈的肩膀，“阿辉长大了，你别老像对小孩子一样对他。” 他妈其实也不是真的想骂他，就是喜欢唠叨而已，听了外婆的话，倒没有再说什么。 “外婆，我们家这边下个月应该进新宅了，我大舅他现在往哪里跑船了？到时候有空过来喝酒吗？” “他现在在家啊，上次去了一趟广南回来后，说是船掉漆厉害，这些天白天在刷漆，晚上在家呢。” “妈，那你记得先跟我大舅、小舅说好时间，哦，还有我阿姨她们。” 这时不是后世，大家在这个时候还是非常讲究走亲戚的，这次进新宅，对他们家来说，不亚于结婚办酒。 他的两个舅舅、三个阿姨，到时候都是要请过来的。 这一顿饭从下午五点，一直吃到了晚上七点多，时间这么长，主要还是因为聊天的时间比吃饭的时间更长。 趁着大姐和小妹在收拾碗筷，外婆悄悄地问他妈：“我听说凤梅有‘朋友’了？” “嗯，是她的初中同学，这半年来，一直在县里一起经营阿辉他们承包的那个食堂。” “人怎么样？” “这个你要问阿辉，他比较了解梁国峥，娘～梁国峥就是凤梅的那个朋友。” “阿辉？” “外婆，梁哥人很老实的，又能吃苦，和我姐脾气倒是很搭！” 这个时候，‘人老实，能吃苦’，就是最好的评价。 按照老人的说法，这叫‘稳重，能成事’！ “那就好，看来明年要双喜临门了！” 外婆很高兴地说道，‘双喜临门’，自然指的是进新宅和大姐结婚了。 今年的冬至，就是在这油盐酱醋的琐事中过去了。 看着昏暗的灯光下，兴高采烈的一家人，苏晓辉忽然想起，自己的重生，就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 不知道前世自己喝倒后，其他人是怎么个反应的？他们有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重生了？ 第117章 协议 过完冬至节的第二天，大姐和小妹她们就要继续回氮肥厂经营饭店了，厂子那边答应饭店可以经营到五月底。 等中山路的新店装修好，或许会提前结束氮肥厂食堂的承包也是有可能的，但就目前来看，还是要继续等一等。 苏晓辉也没有呆在家里，他是和大家一起坐船去县里的。 小叔他们也是今天上县里的，苏晓辉也想去看看新店的装修哪里需要改动的。 当初和中药公司签订仓库承租合同的时候，是陈伯伯先行垫付的资金，苏晓辉也要去见一下他，把钱还给人家。 到了县里，苏晓辉没有跟李国勇他们一起去氮肥厂，而是一个人去了陈伯伯的公司。 走到他公司的时候，只见他正陪着客人喝茶聊天。 入冬了，陈伯伯的公司仓库里除了少量的苹果和雪梨，都没有怎么见到有本地的应季水果。 这也难怪，云海属于亚热带气候，到了冬天，除了柑橘和甘蔗这些，却是很少有其他的水果上市。 不过，其他的香菇、米粉和腐竹之类的特产也不少。 “陈伯伯，怎么水果那么少？不是临近春节了吗？水果的需求量不是很大吗？” 虽说他做的是精品水果，价格昂贵，但以陈伯伯的人脉，销售却是不愁的。 说到这个，陈伯伯有点苦恼，“今年年末开始，上面逐渐把一些物品的价格放开了，现在涨价涨得厉害，我都不太敢拉那么多水果回来。” 苏晓辉这才想起，今年下半年是个很重要的时间节点，政策上，很多行业也逐渐放松管控，比如个人搞饭店宾馆，但是另外一方面，物价上涨的速度有点让人咂舌。 “不说这个了，仓库那边装修得怎么样了？” 陈伯伯钱投进去了，入了股，但这个事情主要是苏晓辉在弄，他倒不是很清楚现在的进度。 “我今天过来就是和你说这个事情的，上次的租金和押金是你先垫付的呢，我这次带着存折上来了，要把钱先还给你。” “这个倒不用急，你还是先拟一份协议，按照上次说的，把出资和股权都拟好，大家签好协议，这么大一个餐馆，流动资金啥的，都是要用到钱的。” 其实，如果是重生前，根本不需要拟什么协议，直接成立一家公司，然后直接按照出资分配好股权就行。 只不过，现在云海可没有这方面的探索，记得苏晓辉前些日子去工商局问这个事情的时候，人家也是一脸懵逼，觉得他太超前了。 没办法，那就私底下签署协议，等以后政策发生变化的时候，再进行修改就是。 关于这个协议，苏晓辉早就打好了腹稿，只是这段时间一直忙，没来得及处理而已。 既然今天陈伯伯提出来了，他就想着不如趁大家都有空，赶紧把这个事情做好。 这时候，当然是没有电脑排版打印了，最简单的就是手写。 叫陈伯伯拿来几张白纸，苏晓辉把协议的大概内容罗列了出来，交给陈伯伯，让他看看哪里需要补充的。 陈伯伯看得非常仔细，几乎是一条一条的内容逐一细读了好几遍，对一些细节问题也提出了修改意见。 到最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之后，苏晓辉才誊写了一式五份。 他打算到时候让梁阿姨帮做个见证人。 把这些东西都弄好之后，苏晓辉才坐了下来，和陈伯伯好好喝茶聊天。 “小辉，你真是个让我都有点看不懂的人，按理说，像你这个年纪，不可能懂得那么多东西的，可是就从今天拟的这份协议来看，我怎么感觉你比我的心态还成熟？你跟谁学的这些东西啊？” 苏晓辉心里暗暗一乐，可不是，按照重生前的年纪，自己的确是比陈伯伯现在的年纪要大的，经历的事情也未必少，所以心态成熟，也的确很正常。 不过，这个能说吗？能解释吗？说出来，恐怕大家都当他是疯子？ 既然不能说，那干脆就装傻，蒙混一下就过去了，所以，“陈伯伯，我这些都是这段时间慢慢学习摸索出来的，备受打击之后学来的啊，我跟你说……” 苏晓辉和他说起了氮肥厂食堂的事情。 当听到因为饭店经营不错，氮肥厂竟然以有人举报国家资产流失为由，要求提前结束承包时间，陈伯伯有点生气。 “氮肥厂的领导未免欺人太甚了！要不要我帮你找人打个招呼？当初说承租几年就几年啊，我们也不占它的便宜，按照合同办事就好！” 苏晓辉倒没有怎么生气，反正那边也赔了一部分违约金。 最关键的还是他知道，即使自己找人来说情，但是这个时候的国营企业还是很强势的，尤其氮肥厂又是云海排得上号的企业，罗厂长肯定也有自己的人脉。 隔壁为了这个，最后弄得个鸡飞狗跳？ 这可不太符合自己低调地赚钱的态度。 “算啦，我已经和氮肥厂那边谈好了，要求他们赔偿一部分违约金。现在仓库这边装修还算顺利，到时候这边开业之后，熟练的人手可能也没有那么多，氮肥厂食堂结束就结束！” 陈伯伯有点意外，苏晓辉倒是头脑异常清醒，分得清楚事情的轻重。 以他的经验来看，真的和氮肥厂闹起来，苏晓辉还真的未必就能赢。 现在他没有亏本，还小赚了一笔而退出，倒也没有吃亏。 “我本来还担心你把摊子铺的太开，可能会分心呢，现在看来，我倒是担心过度了。你别说，就你对氮肥厂食堂处理这件事，我忽然很看好新饭馆这边的未来了……” “哈哈哈，陈伯伯，合着你前面投钱入股，只是想赌一把啊？” 陈伯伯哈哈大笑了一下，也没有否认。 当然有赌运气的成分，他前面是觉得苏晓辉这个人现在的财运太旺了，借着这个运气，自己开拓多一些财路，也是个好办法。 现在看来，他苏晓辉可不简单是运气好那么简单的，人家的谋划也不得了。 第118章 唐琳的关心 苏晓辉这次在县里，一直呆到了元旦。 新饭馆的出资和股权协议书签好了，是找梁阿姨做的证人。 苏晓辉出现在梁阿姨家的时候，她好一顿埋怨，说他现在越来越忙，都不见过来吃吃饭了。 梁阿姨两个女儿，大女儿唐瑜在羊城，小女儿唐琳在省城。 俩人除了逢年过节或者有事，呆在家里陪父母的时间并不多。 当初梁阿姨叫他来家里吃饭，其实也有家里太冷清的缘故。 苏晓辉想着，改天是不是劝劝唐瑜或者唐琳姐，让她们其中一个回云海来，免得唐伯伯和梁阿姨太孤单。 所以，梁阿姨埋怨是埋怨，苏晓辉只能笑哈哈地陪笑道：“阿姨，这怪我，这段时间太忙了，等忙过这阵子，我会经常过来看你和唐伯伯！” 梁阿姨只是做个简单的见证人而已，不过她还是认真地把他们的协议仔细地看了一遍。 看完之后，她一脸的诧异，“小辉，这个小店投资不少啊，会不会风险有点大？” 在她心里，就算苏晓辉现在也做了不少的事，也赚了一些钱，可她还是觉得苏晓辉就像自己尚未成熟的子侄，总怕他有个闪失，会亏大钱。 这个心态倒是和他妈很是相似。 “阿姨，你难道还不相信陈伯伯的眼光啊？” 苏晓辉把陈伯伯抬了出来，怎么说，陈伯伯也是占15的股权的。 “你啊……” 梁阿姨笑笑，不再多问什么。 李国勇已经来过几次，梁阿姨也认识他，他自然不会有什么拘谨的。 梁哥是第一次来梁阿姨家，刚才他私下已经问过李国勇，知道梁阿姨的身份，更知道唐伯伯原来是商业局的局长。 一开始他很惊讶，原来苏晓辉还有这一层关系，难怪小小年纪，就啥生意都敢做。 不过看着苏晓辉和梁阿姨的谈话，他又觉得，苏晓辉得到梁阿姨他们的帮助，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梁哥和李国勇还要赶回饭店，晚饭没有他们两个，饭店怕是要歇业了。 苏晓辉可不敢走，刚才梁阿姨可是埋怨他好久没有过来吃饭了。 再说了，明天就要元旦了，今晚是要和他们好好吃个饭。 既然要吃饭，梁阿姨索性下午请了个假，去市场买了一些今晚要用的菜。 当然，今晚的厨师自然是苏晓辉了。 知道今晚要在梁阿姨家吃饭，陈伯伯的酒虫子又被勾起来了，急忙赶回家，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瓶好酒，还顺带拿来了一盒茶叶。 菜做到一半的时候，唐伯伯回来了。 刚才梁阿姨已经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今天晚上苏晓辉、陈伯伯他们回来家里吃饭，叫他到时早点回家。 跟着唐伯伯进门的，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个子不高，微胖，头发稀疏，有秃头的倾向。 他一进门，就笑哈哈地和梁阿姨打了个招呼。 看得出来，他和陈伯伯也是认识的，因为陈伯伯也嘻嘻哈哈地和他聊了几句。 等到苏晓辉最后把炖好的汤端上桌子的时候，客厅里聊天的众人才围着饭桌坐了下来。 苏晓辉这时的形象有点狼狈，就算是大冬天，厨房里还是太热了，等他把饭菜做好，已经是汗流浃背。 加上他身上的穿着实在不怎么样，所以，中年男人看到他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他应该是陈伯伯带过来的帮手，是过来做今晚的晚餐饭菜的厨子。 苏晓辉给众人盛好滚热的老鸡香菇汤，大家就要动筷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 ‘吱’的开门声，门外一前一后走进来了两个人。 却是唐瑜和唐琳两姐妹。 梁阿姨很诧异，“咦，你们两姐妹怎么凑一起了？” 也难怪梁阿姨惊诧，她们两姐妹，一个在羊城，一个在省城，怎么就能同一天凑在一起回家的？ 倒是唐琳先开口了，“妈，我姐前几天有事，出差到省城，明天不是元旦嘛，我们就一起来回了。” “小瑜～小琳，快洗洗手，我们也是刚要开始吃饭……” 陈伯伯笑呵呵地说道，唐瑜和唐琳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侄女。 趁着她们洗手的功夫，苏晓辉已经帮她俩摆好了碗筷。 “小辉，谢谢你啊，好久不见你了！” 唐瑜的性格比她妹要温婉一些，对于苏晓辉，她是瞧着弟弟一般。 距离上次吃饭见面已经很久了，不过她对苏晓辉的印象倒是蛮深刻的。 “瑜姐～琳姐，趁热喝一下鸡汤，味道不错的……” 中年男人看着苏晓辉和唐瑜两姐妹很是熟悉的样子，而且瞧唐瑜对他的样子，可不像对待一个普通厨子那么简单，这才知道自己先前猜测的方向错了。 梁阿姨看着中年男人有点诧异的眼色，笑笑着向他介绍道：“陈科长，小辉是小瑜她们的弟弟，自家的子侄。小辉，这是陈科长，在局里负责管理商贸物资这一块……” 苏晓辉现在应付这个已经是驾轻就熟，听了梁阿姨的话，知道她不会平白无故地介绍陈科长，所以他赶忙站了起来，热情地和陈科长打了个招呼。 “市侩……” 他听到坐在旁边的唐琳低声嘟囔了一句，不过他清楚唐琳的性格，所以对于她的嘲讽，他倒没有生气。 陈伯伯自然不愿意放过喝酒的机会，这不，汤喝完后，他就开始给大家倒上了满杯的白酒。 在大家共同举杯预祝了元旦新年后，苏晓辉借着今晚的机会，给大家一一敬了一轮酒。 就算酒杯很小，但是什么主食都没有吃，就开始喝起白酒，其实胃也是有点难受的。 三四杯酒过后，唐琳却是低声跟他说道：“你少喝点，别那么猛！” 苏晓辉听到她的说话，有点诧异，这是在关心他？刚才不是还讽刺他吗？ 看着苏晓辉诧异的眼神，唐琳倒是很镇定，接着说道：“等一下你喝多了发酒疯怎么办？” 大家都在吃饭聊天，并没有听清他们在嘀咕什么，不过唐瑜是听到她妹说话的，她有点好奇，按照唐琳的性格，她不是个会照顾别人的人啊！ 第119章 你又是算命算出来的？ 唐琳其实也没见过几次苏晓辉，但是她知道她妈是很喜欢苏晓辉的，像对待自己的亲侄子一般。 刚才她叫苏晓辉别喝那么急，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她就是觉得他像自己弟弟一般，让他一人去和一群‘老头’拼酒，总是不太好的。 比起唐琳，唐瑜对苏晓辉的印象要好很多，虽然她这是第二次见到他，不过上次见面的时候，苏晓辉已经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听着他们在喝酒间隙的聊天，唐琳才知道苏晓辉在这一年来，已经不单单是搞大棚种植了，还承包了氮肥厂的食堂，开了一个饭店。 听陈伯伯话里的意思，他现在又在中山路那边租了一个店面，正在装修着，下一步依然是要做餐馆。 唐琳很诧异，“你忙得过来吗？” 陈科长也很惊讶，还以为是个屁小孩，原来已经是个赚钱小能手了。 面对唐琳的疑问，苏晓辉笑笑着给她解释道：“有其他人在呢，其实我还不是最忙那个，再说了，氮肥厂那边的饭店，租期到明年五月就到期了，到时候也没有那么忙！” 氮肥厂食堂的事情，苏晓辉只和陈伯伯说过，当初他不是没想过找唐伯伯帮一下忙，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点事情，就不要欠人情了。 梁阿姨听他说氮肥厂的食堂明年五月租期就到了，有点诧异，问道：“当初不是说租三年吗？你们提前中止承包？” 苏晓辉嘿嘿一笑，“那边的食堂能赚钱呢，不过氮肥厂不愿意继续给我们承包了，说是……” 苏晓辉给她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这件事。 梁阿姨有点无语，氮肥厂这个操作真是不厚道，想了想，她问苏晓辉：“要不要找人和氮肥厂那边商量一下？” 她想着找唐伯伯去和那边打声招呼，事情应该还是有转机的，不说一定成功，但是几率还是很大的。 陈伯伯在上午的时候也这么问过苏晓辉，不过对这个事情，苏晓辉早有决断，“算了，氮肥厂食堂不做就不做，到时候新饭馆这边装修好，人手也不够的！” 梁阿姨见他态度坚决，而且好像也没有什么不舍，也就不再说什么。 唐伯伯对他处理这件事情的做法，倒是很满意，知进退，无论在官场还是商场，能做到这一点，都是相当的不错。 陈伯伯见大家还在说这个，举起了酒杯，叫嚷道：“好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大家再来一杯……” 说完，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入喉，有点辣，不过对他来说，那是一种很爽的感觉。 “现在中山路这边的新店装修也快进入尾声了，氮肥厂那边不做就不做。到时候把这边的店搞好，有机会再多开两家分店，还怕不赚钱啊？小辉，我跟你说，我可是很看好你的，你赚得越多，我能分红就越多！” 唐瑜有点好奇，按说像苏晓辉这样年纪的人，如果不读书，大部分人还是去广南打工的多。 似苏晓辉这般能折腾的，倒是比较少见，关键做的还是很累的餐饮业。 苏晓辉听了陈伯伯的玩笑话，却是一本正经的说道：“钱是肯定赚的，多少而已！” 陈科长见大家一晚上都在围绕他说事，而且似乎他很能赚钱一样，不免有点好奇：“现在做饭馆能赚钱吗？我怎么听宋经理说他们饭店那边生意一般？” 苏晓辉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西江饭店，西江饭店生意一般，是因为它的定位太高了，普通人可没有多少人能经常去那里吃饭。 按照重生前的市场，云海的餐饮业可是火爆得很，这个市场大到他们在座的所有人都想象不出来。 不过，现在大家都还比较穷，口袋里钱不多，所以市场看起来一般而已，难怪陈科长问能赚钱不。 “再过五年，五年之后回头再看，你们会发现这是个不可思议的市场，当然，再过二十年，你们会惊掉下巴……” 唐琳见他又在那里夸夸其谈，插了一句：“你不会又是在算命？你还能知道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之后的事情？” 她依稀记得苏晓辉当初猜她工作的事情，对他说的所谓算命，印象特别深刻。 “什么算命？” 唐瑜有点好奇，她可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情。 “姐，小辉说他懂算命……” 唐琳正想说下去，梁阿姨却是低喝了一声：“不要胡说，哪来什么算命？是你不懂分析问题而已！” “小辉懂得分析形势，根据他做生意的经验进行推算，这不是很正常吗？我们国家还定期制定五年计划呢，难道这也是算命？” 梁阿姨到底是老革命，几句话就把事情分析了个大概。 其实她说得不错，一些人是可以通过数据分析一下大的趋势的。 当然，苏晓辉更绝一些，他是个真的重生者，是见识过已经发生的历史的。 不过，他可不能以这个理由说出来，就算说出来，人家也未必相信他的话。 所以，他顺着梁阿姨的话，说道：“嗯，就像梁阿姨说的，随着我们国家改革的深入，这个市场会逐步放开，等以后大家有钱了，改善生活的人自然就多起来了。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先占好先机，树立好自己的口碑……” 苏晓辉的话，让一旁的陈科长有点若有所思。 唐瑜在羊城呆了很久，见识自然要广一些，听了苏晓辉的分析，很是高兴地说道：“对啊！我跟你们说，现在羊城外来人口很多，饭馆、宾馆就开了很多，各地的菜都有，我就特别喜欢那些老牌的粤菜，真的很好吃！我看他们的生意都很火爆呢！” “倒是回到我们云海之后，看到的饭馆特别少，小辉，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方向的？” “呵呵，因为我比较好吃，结果外面又找不到什么好吃的地方，所以我想着干脆自己开个饭馆！” 苏晓辉随便说了个理由，大家竟然也没有提出异议，他们都知道苏晓辉做菜是可以的。 第120章 进新宅的日子选好了 吃完晚饭，陈科长就先告辞离开了。 碗筷自然是唐瑜两姐妹收拾的，本来梁阿姨也要进厨房帮忙的，不过她们把她推了出来。 都没到九点钟，苏晓辉也不急着回氮肥厂。陈伯伯刚才去拿酒的时候，也顺便拿了一盒上好的茶叶过来，趁着这功夫，大家坐在沙发上继续泡泡茶、聊聊天。 “你家里的房子全部弄好了？” 陈伯伯给苏晓辉倒了一杯茶后，忽然问了他一句。 看着陈伯伯娴熟的泡茶动作，苏晓辉想起重生前，自己接触的很多大老板或小老板，都喜欢在办公室搞一套茶具，在招待客人的时候，总是一边泡着茶，一边聊着天。 等聊了半天后，大家自然是话说了不少，而茶也是喝了一肚子。 那些老板之所以喜欢给客人泡茶，苏晓辉觉得无非是他们喜欢掌控大局的感觉，当然，如果能让客人恭维自己就更不错了。 眼前的陈伯伯就是这个样子，他喝酒不服输，连泡茶都不愿落于人后。 刚才喝了一些白酒，嘴唇有点发干，苏晓辉拿起茶杯，轻呡了几口，算是润润嗓子了。 他都没有怎么和陈伯伯和梁阿姨他们过多地说房子的事情，毕竟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现在陈伯伯忽然问起，他当然是实话实说：“房子已经全部装修好了，我爸的意思是要挑个好日子，年前就搬进去！” “咳，我就向来不相信什么风水之类的，当年我们在部队的时候，地方有人跟我们说哪里有什么鬼怪，我们带人过去，轰它个几枪，什么牛鬼蛇神，统统不见了踪影……” 唐伯伯听他说起以前部队的趣事，也跟着笑了起来。 梁阿姨听了陈伯伯的话，都没等苏晓辉说话，就已经给他辩解道：“挑个日子，搏个好兆头嘛，算不得什么封建迷信！” “嫂子，我这是开玩笑呢。” 陈伯伯刚才只不过是当玩笑话一样说说而已，他可没有什么心思去管这些闲事。 再说了，云海人婚丧嫁娶、进新宅啥的，都找人看看日子，不一定就是说迷信什么的，有时候纯粹就是搏个好兆头，大家都高兴不是？ “应该是年前会进新宅，具体的时间，到时候我通知你们。陈伯伯～梁阿姨～唐伯伯，你们到时候有空的话，一定要去喝两杯喜酒哦！” 苏晓辉先提前和他们说了这个事，到时候估计唐伯伯是不太有空了，他是局里的领导，向来比较忙。 “妈，你们说什么喜酒？谁要办喜酒？” 唐琳她们已经忙完了厨房的活，她解下围裙，有点好奇地向她妈问道。 “小辉在村里盖的新房已经装修好了，下个月可能要办进新宅的喜酒，这不是邀请我们到时候去喝喜酒嘛！” “啊！盖了新房啊？不邀请我去喝喜酒吗？” 她像是开玩笑一样问了一句。 “呵呵，琳姐，怎么可能不邀请啊，到时候你和瑜姐有空的话，也一定要去喝喜酒啊！” 一直闲聊到九点多，苏晓辉才离开了商业局宿舍区，向氮肥厂走去。 现在他到县里，如果想住在城里的话，往往都是在氮肥厂那边的宿舍凑合着住。 等他赶到氮肥厂的时候，李国勇他们还没有休息呢，还是凑在一起打牌。 “你们怎么又是打牌啊？没有电视看吗？” “看电视？哪里来的电视机？” 小妹见他说为什么不看电视，就不好气地呛了他一句。 苏晓辉这才想起来，自己习惯了重生前的日子，以为大家没事就是喝喝酒，看看电视，聊聊天。 却不想现在电视机宝贵着呢，不要说彩电了，就是一台十二寸的黑白电视机，也是稀有得很。 “嘿嘿，算了，当我没说，还是打牌。你们又输了？怎么那么久了，牌技一点都不长进的？你等着，我帮你打！” “小辉，你不许帮凤娇他们，你来打的话，我们怎么可能赢你们？” 大姐一听他说要帮小妹打牌，顿时叫嚷嚷起来。 难得见到大姐反对一件事情，苏晓辉倒是挺意外的。 好，既然不能打，他只好在旁边无聊地观看起来。 偶尔他想指点一下小妹，这时大姐总是死死地盯着他，弄得他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结果一晚下来，李国勇和小妹输得那叫一个惨，到最后，小妹扔下纸牌，不愿意再打了。 不过，时间也很晚了，他们没有再玩，毕竟明天还要早起呢。 …… 第二天就是元旦了。 氮肥厂是生产的工厂，这时候可没有假期放假的说法。 所以虽然是元旦，但是他们的饭店也没有关门休息，因为吃饭的人还是很多的。 苏晓辉本来已经打算回村里准备进新宅的酒席事宜了，不过今天饭店实在太忙，他又多停留了一天来帮忙。 “我明天就回村里了，我爸估计已经选好进新宅的日子，我回去准备一下酒席的事。” 他和李国勇他们交代了一下。 …… 苏晓辉回到村里的时候，他爸果真已经去玉州请人看好了日子。 “时间选在17号，农历十二月十八。” 他爸给他说了一下日子。 苏晓辉翻了一下厅堂里的那个挂历，上面赫然写着‘宜搬家……’。 “该不会那个先生也是看日历来选日子？”他在心里暗自悱恻了一番。 “那你们通知亲朋好友没有？要提前和大家说好，好让人家有时间安排。” 他妈在旁边插了一句：“都通知到了，我们家亲戚本来也不多，很容易通知的。阿辉，你想好怎么办酒席没有？” “按照结婚的规格来办，我们家那么多年没有办过大的喜酒了，这回好好办一下，也算感谢大家这些年的照应嘛！” “会不会办得太大了？如果按照结婚的规格，要花的钱不少呢。” 他妈有点迟疑地问道。 “妈，我们家亲戚又不多，花不了多少钱的！对了，这个月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村里人种的泽泻可以收了？可能这个事情也要忙上几天……” 第121章 准备酒席 苏晓辉家的确很久没有办过喜酒了，借着这次进新宅的机会，苏庆忠和黄春梅决定好好办一场酒席。 虽说他们也不是什么争强好胜之人，但苏晓辉初中毕业后在村里晃荡的那两年，很多村民对他们家，多少是有几分瞧不起的，甚至对他们儿子未能考上中专，竟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 谁叫他苏晓辉自小读书就好呢？整个小学和初中，黄春梅在村里就喜欢和人家说儿子读书好的事情。 中考之前，苏晓辉的老师也和她说过，按照平常的成绩，她儿子考上一个好的中专应该问题不大的。 谁曾想，苏晓辉竟然考砸了，成绩离上线有很大的距离呢。 后来村民又听说他打算去复读，一心想考上一个好中专。 后来，黄春梅没有同意他复读，他就赌气般地在村里晃荡了差不多两年，每天都浑浑噩噩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祖宗显灵，或者是祖坟冒了青烟，在那个夜晚，当苏晓辉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后，就一切都改变了。 如今不到一年的时间，苏晓辉已经搞起了大棚，收购大家种植的中药，听说还在县里弄了两家餐馆。 如今，更是村里第一个盖起了楼房，现在村里谁还敢嘲笑苏晓辉，嘲笑苏家？ 当然，苏晓辉还是提醒了他爸妈，还是要低调一点好。 所以，苏庆忠和黄春梅提着糖饼，一一到村民家，邀请他们到时候一起参加酒席。 苏晓辉这边邀请的朋友，倒是不多，只有陈伯伯和梁阿姨一家。 就算他打算把这场喜酒办得隆重一些，但毕竟不是结婚酒，需要连办三天。 尽管只办一天的酒席，苏晓辉还是决定请乡里的电影院到他们村里放一个晚上的电影。 现在村民的娱乐生活还是很少的，让他们高兴一下，也挺好的。 酒席开始的前两天，大姐和梁国峥、李国勇他们就回来了，这次的酒席，不需要再请外面的厨师啥的了，他们就是生力军。 不过，还是要去借一套酒席的炉灶和锅具的，这个去找陈叔就行，苏晓辉在那次三叔家的酒席之后，和他的关系不错。 想找一些好的木料，但在现在来说，并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至少在云海是这样的。 在苏晓辉的建议下，他爸找人用杉木做了几张木床和书桌之类的家具，这些家具做起来，并不是很费时间。 而衣柜就算比较大型的家具了，做起来要费工时相当多，当初苏晓辉由于犹豫，没有及时叫人来做，所以想在进新宅前做好，是来不及了。 这也没有什么，反正也不算很迫切的事情，可以慢慢来的，再说了，他也想好好想一下款式，到时候做得漂亮一些。 十二月十七，酒席的前一晚，苏家已经在老宅的门前搭起了大锅，要先炸扣肉和炸肉丸之类的，要不明天来不及。 本来苏晓辉是想直接到新宅那边开火做事的，但他爸说，明天才是正日子，到时才能在新宅生火做饭。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由着他爸便是。 梁哥也过来了，明天他也是做菜的大厨。 他爸妈已经认同了梁哥，对他也挺满意的，按照他们的想法，明年大姐倒是可以结婚了。 李国勇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虽然他不擅长做菜，但他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 苏晓辉特意在门口放了一盏汽灯，虽然没有高瓦数的灯泡那么亮，但也算过得去。 在明亮的灯光下，李国勇看着梁哥不断地翻动着油锅里的扣肉。 “晓辉，明天有几桌人啊？怎么炸这么多扣肉？” “又不是结婚酒，太远的亲戚都没有请，不过中午和晚上两餐，怎么也有个四十多桌？” 李国勇听说两餐要做四十多桌，感觉挺惊讶的，因为一般中午那餐并不是正餐，客人那时候可能也还没有来齐，等到下午那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酒席，这么说的话，来的客人至少有三十多桌了，是和办结婚酒差不多了。 “有那么多人？” “应该差不多，我妈让我外公、外婆和舅舅、阿姨那边的亲戚都过来……再说，村里的亲朋好友也都通知了，人只多不少！” “我听说你还请人家过来放包场电影？” “是啊，索性让大家高兴一下，反正也很久没有看电影了。” “哈哈，你这个阵势，好像是你要结婚了一样。现在进新宅就搞这么大，等以后你结婚，是不是更吓死人？” 李国勇有点兴奋地嚷嚷道。 说到结婚，苏晓辉转身问了一句正在翻动着扣肉的梁国峥：“梁哥，你打算什么时候盖新房吗？” 梁哥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盖什么新房？” 俄而，他才反应过来，他如果要和苏凤梅结婚，肯定要盖新房的，毕竟现在他家里的房子太破旧了。 就算不像苏晓辉家一样盖楼房，瓦房还是要盖的。 “盖新房啊……” 梁国峥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并没有继续说后面的话。 苏晓辉倒是能明白他的意思，可能梁哥现在手上的钱并不是很多，他或许在盘算着盖个新房需要花多少钱？ “没事，等你要盖新房了，你就和我说一声，我这里还是可以匀一些钱出来的。” 这大半年来，梁国峥他们虽然每个月都会有工钱，但毕竟又要准备新店了，在氮肥厂食堂赚的钱，并没有什么分红机会，所以就算加上以前攒下的钱，梁国峥哪怕只是盖瓦房，钱还是不够的。 听苏晓辉说到时候可以匀点钱出来，梁国峥倒没有扭捏，而是很爽快地说道：“行！你帮我做一下规划，等明年空闲一点的时候，我就找人来盖！” “卧槽，梁哥，你也打算盖新房啦？这不是刺激我吗？” 李国勇听了他俩的对话，顿时激动起来。 不过，李国勇再激动也没用，他们家要盖新房，他可说了不算，自有他爹李德才来做，除非他能像苏晓辉一样地赚钱。 可是，谁能像苏晓辉一样变态啊？ 想到这里，李国勇有点泄气。 第122章 她们都喜欢陈文蓉 第二天一早，苏晓辉他们就把烧菜的炉灶和大锅抬到了新宅的院子里。 在石莲子村，他们苏家的宅基地不算多，每家每户都比较紧缺，像他们现在盖了楼房，还带了一个小院子，已经算很难得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和村里的人置换一下土地，让盖房子的地更大一些，但是现在的村里，大家就是靠种地生活，地本来就少，想换地确实很难。 不过也没事，房子旁边就有一块空地，陈叔那里也有酒席用的桌椅出租，到时候在旁边摆酒席就行。 今天的酒席，主厨是梁哥，苏晓辉、李国勇和大姐、小妹她们是帮手，当然，在村里办酒席嘛，亲戚朋友和邻居也都会过来做帮手，洗菜、切菜、端盘、洗碗是不缺人手的。 中午的时候，来吃饭的只是村里一些的一些亲朋好友，毕竟还不是正餐，所以倒也不是很忙。 外公、外婆和舅舅、阿姨这些亲戚很早就过来了。 印象中，这是外公第一次来他们家喝酒，倒不是说外公和他爸妈有什么不和之类的，只是外公的性格就是这样，不喜欢去远一点的地方串门喝酒而已。 大舅、小舅各自带着耳机他们的家人过来了，大姨和小姨却都只是单独过来而已。 这也正常，他妈和两个舅舅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尽管前世的时候，小舅和他妈闹过矛盾，以至于后来他妈再也不管小舅的那些烂事，但不管怎么说，两个舅舅毕竟是她的亲弟弟。 就是大舅妈还是有一点点势利，可能也和大舅是跑船的有关系。 两个姨丈都没有过来。 其实两个阿姨对他妈都不错，尤其小姨。 重生前，记得他妈被打后的那段日子里，对他妈最上心的就是大舅和小姨了。 那段时间，小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但她还是尽自己所能，掏钱出力来帮助他们家。 两个姨丈都没有来，苏晓辉也没有感到意外，甚至还觉得正常。 他们虽然和他爸是连襟，但聊不到一块，他爸平常不抽烟，酒也少喝，两个姨丈却是无酒不欢的人。 盖房子的时候，除了大舅来看过，其他人倒是第一次来看新房子。 今天，他妈心情很激动，高兴中隐约带着一点骄傲。 前两年家里有点困难，她有时候也会回娘家，找大舅帮一下忙。 大舅当然没得说，不过大舅妈那关就比较难过了，有时候说起话来，不免有点难听，到最后，他妈怎么也不愿意回去了。 就像盖房子这个事情，当初他妈也想过要不找舅舅、阿姨借一些，加上他们自己攒的一些钱，然后盖个新瓦房，缓解一下家里住房的困难，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没曾想，现在不需要借钱，苏晓辉就实现了这个梦想，关键是盖房子的钱完全是苏晓辉自己挣的，而且盖的还是楼房。 他妈带着舅妈和阿姨她们在房子里参观，他爸则陪着外公和舅舅他们在客厅里聊天。 “小辉，你在忙什么？坐下来，陪外公、外婆聊聊天。” 大舅看他走来走去，笑着把他拉住了。 “大舅，你们先喝茶聊天，我出去看看中午的饭菜！” 苏晓辉这个时候可不敢坐下来闲聊，说实在话，他爸妈这个时候办酒席的经验还未必有他那么丰富呢。 再说了，不时地有一些叔伯进来，他也要招待不是？ 不过，凭他自己一人可不行，幸亏中午做菜不是很忙，可以让小妹过来给客人斟茶倒水。 “哥，你看谁来了？” 小妹笑嘻嘻地走到他身旁。 苏晓辉一看，不是陈文蓉还有谁？ 她是和陈文琴一起过来的。 苏晓辉这次办酒，没有请陈绍明，没有好的理由请啊，他们苏家和陈家都还没有成亲家呢。 不过，他邀请陈文蓉两姐妹过来，却没有人会说什么，现在不但石莲子村，连陈屋村的很多人都知道陈文蓉是他苏晓辉的“朋友”。 陈文蓉过来，可没有把自己当客人，既然有客人要招待，她和陈文琴就和苏凤娇一起忙碌起来。 她们主要是给客人敬茶，招待客人吃发糕、糖饼。 他妈陪着阿姨她们已经参观完房子，这会儿正回到客厅坐下聊天。 阿姨她们手里拿着的茶水已经冷掉，等她们坐好后，陈文蓉将她们茶杯里的冷茶倒掉，重新斟上热茶。 “文蓉，你什么时候到的？吃东西没有？” 见到在忙碌的陈文蓉，她妈高兴地问了一句。 阿姨她们当然认得苏凤娇，却不认得陈文蓉两姐妹，一开始她们还以为陈文蓉她们是苏晓辉的堂妹之类的。 不过，她们发现他妈看陈文蓉的眼神可不像看侄女的眼神，怎么说呢？有点看儿媳妇的感觉。 这就奇怪了，阿姨她们很是好奇。 “大姐，这个姑娘是谁啊？长得可真俊！” 他妈在娘家排行老大，不管是舅舅、舅妈还是阿姨，都叫她大姐。 他妈低声向阿姨她们介绍道：“她是陈文蓉，旁边那个是她妹妹，她俩是陈屋村陈绍明的女儿！” 其实附近这些村屯，很多人都是沾亲带故的互相认识也正常。 阿姨她们认识陈绍明也正常，当然她们对陈绍明的儿女并不熟悉，不过，她们没听说大姐家和陈绍明有亲戚关系啊！ 莫非？ 看着阿姨她们好奇的眼神，他妈接着说道：“她是小辉的朋友！” 这么一说，阿姨她们就明白了，这时候可不像后世，一说到朋友，她们自然就明白，这说的是男女朋友呢。 而且看着，大姐对这个姑娘可是满意着呢。 当然，她们看着也很满意，小姑娘人漂亮不说，关键看着很大方、娴静呢！ 等到陈文蓉给外公、舅舅他们倒茶的时候，舅舅他们也和阿姨她们一样好奇，他爸像他妈一样，免不得又要解释一番。 外婆看到陈文蓉，很是喜欢，拉着她细细聊了一下。 陈文蓉哪里见过这个阵势，脸刷地就红了。 不过，不一会儿她就镇定了下来， 第123章 说话带刺的伯母 苏晓辉有两个姑姑，不过她们都嫁得比较远，平常也很少回娘家，特别是他爷爷去世后，就更少回来了。 不过，今天是苏晓辉家大喜的日子，他爸很早就和她们说了酒席的时间。 接近中午的时候，两个姑姑和姑父都回来了，不过那些表弟、表妹却都没有跟着一起过来。 两个姑姑，苏晓辉和小姑的关系比较亲一些。 因为小姑家种有很多黄皮树和龙眼树，这两种水果都是他比较喜欢的。 每年一到这些水果的收获季节，他就往小姑家里跑，哪怕要走很远的路。 两个姑姑和姑父都只是听说他们家盖了新房，一开始还以为是瓦房，等今天回来见到这一栋漂亮的楼房之后，显得很是惊讶。 大姑、大姑父和伯父那边关系比较好，听他妈说，她刚嫁到苏家的时候，大姑就一直都没有给她好脸色。 苏家两个妯娌有矛盾，大姑都是站在伯母那边，他妈可没少吃过苦头。 每每说起这些往事，他妈心里总是不舒服。 当然，现在他妈不怕了，今时今日，有苏晓辉在，已经没有人敢欺负她了。 “二哥，盖这个楼房花了不少钱？” 小姑拉住他爸，小声地问道。 和大姑不同，小姑比较向着他爸，和他妈的关系也不错。 当初小姑就是他妈这边的亲戚做的媒才结的婚。 对他们家盖楼房，小姑和小姑父是真心替他们感到高兴的。 当然，小姑也是知道他们家前几年的经济条件并不宽裕，和城里的伯父一家相比，他们家过得比较拮据。 好在现在家里三个小孩都可以为家里分担了，她还正想问一下苏晓辉他们三兄妹想不想去广南打工呢。 这时的云海青年，到广南的厂里去打工的确是一条比较普遍的路子。 他爸听到小姑的问话，挠了挠头，说道：“其实盖这个房子具体用了多少钱，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都是小辉在弄！” “二哥，我又不是要向你借钱，你找这个借口干嘛？” 小姑听了他爸的回答，有一些不高兴，觉得他爸在敷衍她。 她想着，苏晓辉才初中毕业没两年，哪里懂这些东西？ 他爸倒也没有生气，而是用很认真的语气告诉小姑：“不是借口啊！你还不知道你哥啊？靠我的手艺，猴年马月才能赚得这个钱来盖这个房子？你比较少回来，不是很清楚家里的情况，这些钱都是小辉这一年来赚的！” 如果刚才他爸说房子的事情，一直是苏晓辉在弄，小姑还还只是惊讶的话，现在再听他爸说盖房子的钱也是苏晓辉赚的，小姑剩下的只有满脸震惊的表情。 “二哥，盖房子的钱真的是小辉赚的？怎么可能！！” 也难怪她会震惊，盖这一栋楼房要花的钱，估计现在在村里，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笔一辈子都挣不了的巨款。 关键现在她哥跟她说，这笔钱还是苏晓辉这个小孩挣的，听起来感觉像个神话一样。 其实也不怪她，这一年来，她和姑父大部分的时间也是在广南的厂里打工，都很少回家，家里发生的这些事，她确实不是很清楚。 小姑震惊是震惊，不过缓过来后，却又是很替他们感到高兴。 大姑那边和小姑则不太一样。 也不知道伯父和伯母什么时候回到了，伯父还好，进了院子后，就掏烟和一些叔伯聊起天来。 伯母则是和大姑凑在了一起。 苏晓辉向来不喜他伯母，他觉得她有点像只笑面虎，而且那张嘴巴很是不得了。 比如现在，她和大姑笑哈哈地走到他妈跟前，大声说道：“春梅，恭喜你啊！盖了一栋这么漂亮的房子，还是你们能赚钱啊！” 这个声音是又响亮又尖锐，传到苏晓辉的耳朵里，他觉得很是刺耳。 他妈这么多年来和伯母打交道，早已熟悉了她的风格，面对伯母有点带刺的话，她也笑哈哈地回道：“还行，辛苦地攒了这么多年，就盖了个空壳，家具什么都没有呢，我正想找你借一点钱添置一些东西呢……” “啊，这个……” 伯母突然卡壳起来，添置一些家具，当然没有盖房子那么花钱，他妈说要借钱，伯母如果说没有钱，旁人也不相信啊，谁不知道他伯父是氮肥厂的后勤科长？ 但是真要伯母借钱嘛，她肯定是不愿意的。 苏晓辉对他伯母可是了解得很，对于钱，她可是看得比什么都重。 还是大姑在旁边插了一句：“大嫂哪里有钱？小勇不是准备要结婚了吗？要花的钱还多着！” “对～对～对！小勇的婚事差不多要定了，庆伟现在也在头疼他结婚的事呢！” 苏小勇就是苏晓辉的堂哥，伯父的大儿子。 他妈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当然，从一开始她说要借钱就只不过是一个玩笑话，她只是不爽伯母说话老是带刺而已。 他们家一家都在村里，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如果不是因为苏晓辉这一年来的爆棚运气，怎么也不会比他们城里的一家好。 现在见他们家盖了楼房，伯母竟然说话带刺地说他们更能赚钱，不将她一军，还以为自己现在还像以前一样那么好拿捏啊？ 当然，村里的生活就是这样，哪怕有吵有拌嘴，但是大家表面上还是要和和气气的。 这些小插曲过后，大家开始先简单吃个中午饭，下午的晚饭才是正餐。 吃完中午饭，苏晓辉他们这个饭店团队就开始完全没有空了，因为晚餐要开始准备了。 村里的叔伯一开始还奇怪苏晓辉他们怎么没有请陈河陈叔来做酒席呢，等到看到火力全开的梁哥和苏晓辉，他们才反应过来，人家本来就是在城里开饭店的，还需要请厨师啊？ “文蓉，等一下我就没有空了，一会陈伯伯和梁阿姨他们应该会过来，你和文琴先去招待他们！” 担心等一会没有时间招待陈伯伯他们，苏晓辉就让陈文蓉做好准备，等陈伯伯他们过来后，做好接待。 第124章 曲终人散 下午三点多，陈伯伯和梁阿姨他们就过来了，是开着一辆军绿色的bj吉普过来的。 不出自己所料，唐伯伯毕竟是领导，肯定是没有空过来的，不过，让苏晓辉意外的是，唐琳竟然也过来了。 今天是周六，那就是说她昨晚应该就从省城回来了。 这个时候，苏晓辉他们是最忙的时候，因为亲朋好友在这个时间段差不多都来了，再过一会儿，宴席就可以开始了。 当然，农村办酒席，肯定是流水席嘛！ 陈伯伯来过村里，去年收购葡萄的时候，已经和他爸妈熟悉了，所以在陈文蓉带着他们来到客厅的时候，他爸就迎了上来。 “叔，这是陈伯伯和梁阿姨！” 怕苏庆忠认不得梁阿姨他们，陈文蓉给他介绍了一下。 这是苏晓辉他爸第一次见到梁阿姨，虽然经常听苏晓辉说到她，知道她是儿子遇到的贵人，但是以前却是没有机会见面的。 想不到自己家进新宅，梁阿姨这么给面子，也过来了。 其实，事情也没有他爸想得那么复杂，梁阿姨的心态和后世的那些退休老太差不多，她今天过来喝喜酒，一是现在都快退休了，有时间出来走走也不错，第二嘛，苏晓辉就像她的侄子，喜事还是要过来祝贺的。 唐琳乍一看到陈文蓉，倒是挺感兴趣的。 虽然陈文蓉打扮不算很洋气，甚至在唐琳看来，略微有点土气，但是气质挺不错的，五官俊俏，肤色白腻，而且身材也高挑。 一开始她还以为陈文蓉是苏晓辉的妹妹呢，正想着苏晓辉比起他妹妹，感觉都不像一个妈生的。 等到陈伯伯告诉她，这是陈文蓉，是苏晓辉的朋友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起来，“我说嘛，他俩怎么会差那么多！” 听到唐琳在那里嘀咕，陈文蓉还以为她想问事情，但是刚才根本没有听清她说什么，所以陈文蓉有点好奇地问道：“琳姐，你说什么？” “哈哈，没说什么！文蓉，你带我参观一下这个房子！” 虽然是城里人，但是唐琳对苏晓辉在村里盖的这个楼房挺感兴趣的，省城也有人盖这样的楼房，她知道这是别墅风格的楼房。 刚才见到陈伯伯他们进来，正在客厅里聊天的舅舅、阿姨和姑姑、伯母他们都很好奇，因为看着实在有点面生，想不起是哪边的亲戚。 等看到苏庆忠站起来去招呼客人，他们就更惊讶了。 还是伯母先问了起来，她问的是伯父，“他们是谁啊？哪边的亲戚？” 陈伯伯他们过来，是有个专门的青年司机的。 大家一开始还以为这是一家人呢。 上次氮肥厂饭店开业的时候，陈伯伯和梁阿姨也去过庆贺，伯父是认得他们的。 现在见伯母问起来，他小声说道：“这是小辉的朋友，那个是陈老板，开有自己的土特产公司。另外那个是县里的工会副主席，她爱人是商业局局长，那两个年轻人我就不知道了！” 毕竟是议论别人，所以伯父把声音压得很低，就算是这样，伯母听了他们的身份介绍后，顿时一愣。 就算她知道苏晓辉他们承包了氮肥厂的食堂，也知道他们的食堂是赚钱的。 不过苏庆伟可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苏晓辉还认识有这些人，而且这只是一场进新宅的喜酒，人家这么有身份的人，竟然亲自从县里跑过来喝喜酒了。 想到刚才她对黄春梅的嘲讽，她突然有点患得患失起来，他们不会因此而恼怒上自己？ 这个纯粹就是伯母的‘小人之心’了，不说苏晓辉他们和她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就算有，需要叫外人来助阵吗？ 反正从这一刻开始，刚才还牙尖嘴利的伯母，忽然变得安静了许多。 “庆伟，你说可不可以通过小辉，让他找一个这些领导，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小伟的工作？” 刚才还在担心苏晓辉会不会找自己茬的伯母，忽然又向伯父问起了这个事情。 虽然伯父也可以找关系来弄堂哥工作的事情，但是现在一听说有关系更大的人，伯母又有了新的主意。 “算了，你不知道？我们厂里要提前收回小辉他们承包的食堂的经营权，估计他现在还满肚子火呢，你还说这个……” “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情？” “你是谁啊？我们厂里的领导吗？这个事情还要通报给你听？” 伯父呛了她一句。 要说伯母嘴巴虽然厉害，但是伯父却能治得住她。虽然伯父呛了她，她却也不恼，只是盘算着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苏晓辉他们当然不知道伯母他们的这番对话。 忙了一天，他们终于把菜做完了，现在就是等着客人坐好桌，一一把菜端上来就好。 菜都是平常的酒席菜，苏晓辉不会想着做什么标新立异，现在对村里人来说，最实惠的酒席就是肉多、肉多、肉多！ 最新上桌的是村里和一些稍远的亲戚，毕竟他们吃完还要赶回家呢。 苏晓辉把舅舅、阿姨、姑姑和陈伯伯他们安排在最后面，他今天都没来得及和他们说说话呢。 等大家都上了桌，在热烈的气氛当中，他开始了老节目——给大伙儿敬酒！ 看着苏晓辉端起酒杯，唐琳拍拍额头，“他怎么又来这一套！” 唐琳是见识过他喝酒的。 陈文蓉却是有点担心他会喝多，于是不露痕迹地给他端上一碗汤，悄悄地扯了他一下，让他先把热汤喝掉。 唐琳见到陈文蓉的举动，‘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低声在她旁边说道：“你还怕他喝多啊？他不把别人灌醉就不错了！” 陈文蓉被她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嗫嚅着说道：“喝点汤，垫一下肚子也不错……” 唐琳听了她的话，翻了个白眼，却也不再说什么。 在大家的一片‘恭喜’声中，苏晓辉向大家敬了一圈酒。 这个场面，像极了自己重生前结婚时的场景，只不过那时候没有现在那么热烈而已！ 一直到了晚上七点多，酒席才算是曲终人散。 第125章 小姑 当晚，苏晓辉还请乡电影院的人在村里放了两场包场电影。 村里距离上次看包场电影，都快一年了，这次放电影，附近村屯又来了很多人。 一开始还以为是苏家办结婚酒席，等听说是进新宅酒之后，很多人都挺好奇的，就算是天黑，还是陆续有人走过来看看新房子。 到这里，苏家的房子在乡里也算是有了名气，很多人都知道石莲子村有一栋很漂亮的楼房。 开始有人细心地打听这个房子是哪个工程队盖的。 等听说是小叔的工程队盖的楼房之后，真的就有人当晚就拉着小叔探讨起盖房子的事情。 第二天，小叔来到家里，和苏晓辉说起了这个事情，还一脸的兴奋。 苏晓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也就是村里人没有见过后世那些五花八门的建筑风格而已，等以后他们见多了，就习惯了。 当然，现在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年后小叔这边的工程应该有得他忙了。 昨晚喝完酒之后，客人都回家了，不过两个姑姑和姑父留宿了一晚，老宅那边也一样可以住人，所以不怕房间不够。 因为家里还有事，尽管他一再挽留，姑姑他们在吃完中午饭后就回去了。 临走前，苏晓辉给两个姑姑各自装了满满一篮子的鸡鸭鱼肉和一些干货。 在他看来，这些东西也不值什么钱，但这年头，也只有这些东西最实惠了。 经历了一天的酒席，大姑现在再看苏晓辉他们，眼神已经没了往常的那种不耐烦，实际上还略微带着一点讨好的意思，当然，大姑父也是一样，平常他和老爸说话的口气都有点不好。 小姑当然就是另外的样子了，她本来对苏晓辉就很好，现在看到二哥一家生活有了这么大的改变，自然是替他们高兴。 看着苏晓辉给她装得满满的一篮子东西，她眼睛有点发红，不过她也没有矫情去推托。 “小辉，那我们就回去了，有空你去小姑家玩啊，那个黄皮树结果后，我给你留着……” 小姑父话不多，听了小姑的话，他也笑着点点头。 “啊，说到黄皮果，差点忘记了。小姑，你跟我进去拿点水果……” 说完，他转身进了房间里，昨天陈伯伯他们带有一些水果过来。 小姑跟着他进入房里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到了小姑的手里。 “小辉，你这是做什么？” “姑，你拿着，表弟他们没有过来，到时候你给他们买点好吃的零食！” 小姑还想推辞，不过却被苏晓辉硬塞进了手里。 见推辞不了，她只好把红包装进了裤袋里。 苏晓辉没有给大姑塞红包，大姑家的条件比小姑家好很多，他从来没有什么赚钱了就给亲戚大发红包的心思。 之所以给小姑塞红包，纯粹是他更亲近小姑而已。 在依依不舍中，小姑他们也回家了。 小姑父昨天是借着一辆自行车过来的，现在他踩着自行车，小姑提着篮子坐在后座。 想了想，小姑从裤袋里掏出了苏晓辉给她的红包，拆开看了一下。 “啊！” 小姑惊呼了一声。 “怎么啦？” 小姑父以为有什么事，停下来回头看了一下。 “你看！” 小姑向他扬了扬手中的那一叠钞票，刚才她数过了，有两百块钱呢。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小姑父吓了一跳。 “小辉给我的红包！” 说着说着，她眼睛就红了。 她们兄妹四人，大哥全家在城里，而且在氮肥厂也算是一个小领导。 氮肥厂的效益很不错，大哥一家自然过得不差。 三姐家，三姐夫是开拖拉机的，而且那辆手扶拖拉机还是他们自己买的，生活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二哥一家在村里，虽然二哥有时候也去帮人家裁木头，但这个又不是什么稳定的工作收入自然也稳定不到哪里去，家里种的地，也不过勉强解决温饱而已。 记得以前，大嫂她们是很不喜欢二嫂的，反正每次见到二嫂，都要挤兑一下，而且背后也喜欢说二嫂的坏话。 之所以这样，一个原因竟然是因为嫉妒，二嫂的娘家弟弟和妹妹条件都不错，经常会帮衬他们的这个姐姐，在大家都是穷哈哈的村里，她竟然有这样的弟弟、妹妹，大嫂她们怎么受得了？ 再一个就是大嫂这个人在村里特别喜欢搬弄是非，偏偏二嫂最讨厌的就是这种长舌妇人，所以对大嫂这种行为向来都很排斥。 因此二人表面上和和气气，实际上底下是相当不对付的。 她自己因为不愿意和大嫂一起排挤二嫂，竟然也被大嫂厌恶上了，大嫂就很不喜欢她，甚至也在背后说她的坏话。 好在后来大嫂去了城里，村里也安宁了好多。 想到这些，小姑有些无奈。 不过，现在小辉这么厉害，听大伙儿的意思，自己的这个侄子现在村里可是非常了得，收购中药，还开了饭店，混得风生水起。 “要不，我们不去广南了？让小辉也教教我们种草药或者种葡萄？我听说现在村里很多人都想做这个，小辉也答应教他们。” 小姑扯了扯踩着车的小姑父，有点迟疑地问道。 小姑父过了好一会儿才回道：“会不会让小辉为难？” 其实昨天过来的时候，在和村里的亲戚聊天的时候，小姑父就有这个想法了，毕竟自己家里也是有这个土地的，而且西山乡的土地状况也差不多。 现在听小姑也说到要搞种植，小姑父自然是同意的，可他也怕这会让小辉感到为难。 这种事情，越是亲戚，越会让别人感到为难，想拒绝都不好意思。 “等下次我找个机会问一下小辉……不行，过几天我就过来……” …… 客人都走了，看着在院子里忙碌着收拾的爸妈和大姐他们，苏晓辉却想着就要到春节了，这几天村民的泽泻要陆续收回来了。 自己可是答应过他们，要准时收购泽泻的。 看来，又要先去给羊城的赵叔打个电话了。 第126章 又是泽泻收购的季节 苏晓辉当然不知道小姑和小姑父的打算。 现在他正在圩上的邮电所里排队等着打长途电话，云海是个小县城，哪怕是县里，个体户安装营业电话都很少，就更加不用说西山这个偏僻小乡了。 不过，用不了两年，可以打长途电话的个体电话点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多起来了。 好久没有和赵叔叔联系了，就算长途电话费很贵，苏晓辉还是和他聊了好一会儿的天，到最后还是赵叔叔提醒他之后，他才说起了收购泽泻的事情。 “哈哈哈，我还以为你真是许久不见，找我聊天呢。我们都老熟人了，你还要这个虚的，以后你有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就先谈好，再聊其他啊。怎么样？今年的泽泻收成如何？” “嘿嘿，今年天气不是很冷，收成还可以，去年他们尝到了甜头，今年的种植面积比去年要大一点……赵叔叔，你今年能收购多少的量？” “你那点量，我这里还是可以吃得下的。去年从你那里收来的货，质量可以，关键价格合适。我一些做这行的老伙计今年也打算继续和我一起采购，价格到时候我们按照市场价格来就行！” 其实，这么稳定的合作，即使价格再低一点，苏晓辉也是能接受的，毕竟每年就是准备钱辛苦收货、发货就行，利润又稳定。 “小辉，还有个事，你有时间的时候去看看能不能收到穿心莲、藿香、茯苓和独脚金这些草药，广南这边是越来越少了，我们现在需求量还是有些大的！” 赵国权和苏晓辉合作还是很愉快的，几次下来，苏晓辉都能帮他收到不少质量不错的泽泻，最关键还是苏晓辉上次给他搞到了200多克的牛黄。 纯天然牛黄啊，这可太稀有了！ “哈哈哈，赵叔叔，我时间多得是，您需要什么药材，尽管提，这边有的，我一定想办法帮您搞到！” 对苏晓辉来说，只要有钱赚，什么时候都会有时间。 和赵国权聊完了药材的事情，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回村里收购泽泻了。 现在已经搬进了新宅，院子足够用来堆放收购的泽泻，所以今年倒不用再像去年一样，需要把收来的泽泻堆放在大棚那边。 很多村民的泽泻已经收割，并且烘干好。前几天就有人向苏晓辉打听，什么时候开始收购，只是他要忙进新宅的事，没有空来处理这档子的事。 现在既然喜事已经办完，他就开始往外放风，今年的泽泻收购要开始了。 和去年一样，今年第一个跑来的还是三叔，“小辉，前几天蒙金堂放出风来了，说他今年今年收泽泻，价格给到9毛一公斤，而且也是收货先给三成，然后一个月内结尾款……” “神经病……”苏晓辉心里暗骂了一句，去年他第二次收泽泻的时候，给了8毛5的价格，现在蒙金堂提高到了9毛，而且结尾款的时间也不拖了，这明显是要和自己争夺村民手中的泽泻了。 果然，第二天他就见到蒙金堂缩头缩脑地出现在村里，都是去有泽泻的村民家串门。 或许是蒙金堂的拜访有了效果，所以就算苏晓辉放风出去说今年的泽泻开始收购了，原来还信口旦旦说今年要把泽泻继续卖给他的村民，现在却不见踪影。 不过，苏晓辉却也不感到惊讶，对村民来说，卖谁不是卖？关键看谁的价格高而已，去年不愿意卖给蒙金堂，一是因为价格低，二是因为他蒙金堂结尾款的时间久。 现在蒙金堂愿意提高收购价格，而且结尾款的时间也快了，他们自然也愿意把货卖给蒙金堂了。 不过，他们也不急，因为他们还想看看苏晓辉怎么应对，说不定苏晓辉会给更高的价格呢？ 苏晓辉想了一会儿，才告诉三叔，自己也给9毛的价格，而且是当场全款结账。 三叔听他说可以全款结账，倒是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小辉，这个全款结账，可是要不少的现钱呢，你确定要这么做？” 三叔看起来表现得是为苏晓辉担心，但是他心里其实是暗喜的，去年他只有一亩的收成，今年可是有两亩的收成，400公斤，可以拿到360块钱呢。 很快，包括靠近石莲子村的一些村屯在内的村民，都听到了这个消息。 蒙金堂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家里的碗又被他砸了两个，“小兔崽子，欺人太甚啊！我x他祖宗十八代……” 骂是骂了，但是他却不敢和苏晓辉一样当场结了全部的现款。 他只是个二道贩子，收来的泽泻也不过是运到玉州转卖给那些药材商。 他不是付不起钱，可那些药材商未必会一下子全把他的货收完啊，哪怕是拖几个月，自己压这么多钱在里面，风险太大了，一不小心，赔个底朝天怎么办？ 想了想，他只有决定再提高一下收购价格了，9毛5一公斤。 还别说，这个价格，还是有人愿意卖给他的，毕竟哪怕才多5分钱的价格，如果种了两亩的地，那就要多20块钱呢。 不过，大部分人还是愿意把货卖给苏晓辉，毕竟现结啊，他蒙金堂说是一个月结余款，但是后面的事情，谁知道呢？万一到时候他拖着呢？ 大姐和小妹都已经回县城的饭馆了，他爸妈对算账这块，毕竟不是那么在行，所以苏晓辉去找了陈文蓉。 当然，他爸妈也在一旁帮着搭手。 看着院子里的泽泻越堆越高，而苏晓辉手中的钱一把一把地转到了村民的手中，他爸妈看得眼皮子直跳，这都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银啊！ 幸好他爸妈知道这些货收上来，只需要运到城里，通过火车发往羊城就可以了，风险倒没有那么大。 而且，刚才他们都检查过村民拉过来的货了，质量是没有问题的。 陈文蓉很高兴，这是她第一次帮苏晓辉收购这些药材，恐怕往后自己就是他的得力助手了，想到这里，她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甜蜜的感觉。 第127章 逛南湖公园 一直忙碌了三天，才把村民今年种的泽泻收购完了，除了有几户和蒙金堂关系比较好的村民，大部分人还是愿意把泽泻卖给苏晓辉。 对他们来说，苏晓辉毕竟是他们村里人，有什么事，找起来也方便。 再说了，苏晓辉可是答应说以后可以帮助他们种植葡萄啥的，赚钱的机会更多呢。 现在不和他搞好关系，以后好意思找人家指导吗？ 到后来，附近村屯也有人拉货过来卖。 看着堆放在院子角落处的一袋袋的干泽泻，苏晓辉翻了一下账本，收购的数量和去年差不多，大概是3000公斤的货物。 “阿辉，这么多的货压在这里，都快到年了，还来得及发往羊城吗？” 他妈是知道他已经谈好了合同，才开始向村民收购这些干泽泻的。 现在她不是担心能不能卖掉，而担心的是这么多货物堆在院子里，说句不好听的，就相当于把白花花的钞票放在院子里一般，一天不把货拉走，她一天就不安心。 “妈～来得及的，明天我就去找人，把货拉到县城发掉！” 去年的时候，梁哥还在帮人家开手扶拖拉机，当时找他来拉货，倒是很方便。 现在他在县里，苏晓辉也不认识那个车主，再去找去年的车，怕是不可能了。 大姑父倒是有自己的手扶拖拉机，也帮人拉货，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空？ 苏晓辉跟他爸提起了这个事情，“爸，要不要去找大姑父，让他过来把这批货拉到城里？” 反正给谁赚不是赚？当然能照顾一下亲戚也挺不错的。 他爸想了片刻，才慢慢说道：“还是不要了，我觉得这样不是很好，主要是到时候你怎么和他谈运费？你现在是生意起步阶段，控制成本很重要的，要精打细算！” 苏晓辉倒是明白他爸的意思，他爸是怕他到时候抹不开面子和大姑父谈运费的事情。 再说了，大姑父那边离他们村挺远的，这么跑过来拉货，人家也未必愿意，那干脆就不要提这个事情好了。 “要不找你八叔？你就直接和他说一下运费，他愿意就拉，不愿意我们再找人。” 苏晓辉想了一下，这倒可以，他不好意思跟大姑父谈运费，跟八叔谈却是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其实以后这种事情会越来越多的，自己想得还是太多了，人家说不定就愿意在商言商呢？ 最终，还是他爸去找八叔谈了这个事情。 事情还真的像他爸说的那样，人家八叔可没有他那么扭扭捏捏，直接就按照市场价报了运费。 也不是第一次去火车站发货了，对苏晓辉来说，发掉这批货自然没什么困难。 货已经发往羊城，现在是中午的时间，苏晓辉还不想去氮肥厂那边，现在的他正和陈文蓉走在去南湖公园的路上。 虽然天气有点冷，但走了一段路之后，陈文蓉的鼻尖还是染上了细密的汗珠。 “早知道我们骑车上县城好了，走那么远……” 其实要说远它也不远，就两三里的路而已，只不过是苏晓辉见到陈文蓉走得满头是汗，有点心疼而已。 陈文蓉可没有他想的那么娇气，平常在村里，经常要去很远的地方干农活，而且那些路还都是村里的泥泞小路、田埂啥的，甚至到乡里的初中去读书，都是要走路去、走路回的。 所以听他说应该骑车来的时候，陈文蓉故作惊讶地问道：“你现在身体那么差了吗？是不是这段时间累坏了？” “什么身体那么差？” 苏晓辉一时反应不过来，等看到她狡黠的眼神，才知道她在调侃自己呢。 “切，我是看你都走出汗了，才这么想的好不好？” 苏晓辉很想抓住她的手，狠狠捏一下她的脸蛋，但是现在是八十年代，自己现在就算牵着她的手走在路上，估计回头率都很高，更加不用说捏她的脸了。 他都怕如果自己捏了她，会不会被群众当成流氓狠揍一顿。 冬天的南湖公园，虽然园中的大部分植被还是绿色的，但湖中的荷叶却是只剩下了枯叶败枝。 公园的面积蛮大的，苏晓辉和陈文蓉沿着湖边慢慢闲逛着。 今天并不是周末，而且这时的公园是收门票费的，所以公园里的人并不多。 刚才路上已经走了蛮远的路，沿着湖堤走了一段之后，俩人在路边的一个石凳下坐了下来。 “这个湖好大啊！就是里面的水好像不太好，有点臭！” 陈文蓉觉得南湖里的水太脏了，还没有他们乡下小溪里的水好。 这也正常，毕竟南湖里的水是死水，而且有些周围的居民还偷偷将生活废水排到湖里去。 九十年代之后，湖里的水质越来越差，住在周围的居民怨声载道，但是没有办法，财政并没有钱来支撑这个大湖的环境治理。 见陈文蓉也吐槽南湖里的水质，苏晓辉笑笑着说道：“这是一潭死水，再过些年，以后这里会好起来的。说不定到时候这湖里的水会变得很清，这周围也会建起高楼大厦，住在这些高楼大厦里的人，没事就会到公园里来逛逛！” 陈文蓉想象不出他嘴里说的高楼大厦是什么样子的，见他把这个公园的未来说得那么美好，她微笑着不回答，她觉得他是在吹牛讲故事而已。 当然，苏晓辉还真的不是在吹牛，进入二十一世纪之后，南湖公园日益地衰败，湖中的臭味‘熏得游人醉’，附近的居民意见特别大。 终于，云海市政府招商引资，把南湖周围的片区拍给了一家全国有名的地产公司进行商业开发，附带条件就是这个湖必须要彻底治理。 结局还算不错，南湖后来被治理得非常不错，而南湖旁边的商业小区也成为老城区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建设得不错的住宅小区。 不过，现在距离二十一世纪还很远呢，当然，留给苏晓辉的时间也很多，以后有机会，自己总要分上一杯羹的。 “走，我们到前面的湖中亭看看！” 苏晓辉起身拉起陈文蓉，打算继续往前走。 第128章 说服李国勇 下午的公园里，人并不是很多，偶尔能碰到的，也是到公园里约会的情侣。 看到人家那些情侣都是手牵着手，苏晓辉也把陈文蓉柔软的小手握在了手里。 陈文蓉已经习惯了他的举动，没有什么反对，俩人就这样静静地走着。 偶尔地，苏晓辉也会给她说一些家里的趣事，听到有趣的地方，她也会小声笑起来。 一直逛到下午三点多，俩人才离开了公园，往氮肥厂的方向走去。 走进饭店的时候，小妹和大姐正在大厅里忙着，看到他俩走进来，小妹有点意外：“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们中午去火车站发货了……” 陈文蓉看着小妹直勾勾的盯着他们的眼神，有点赧然，好像是怕小妹误会似的，她特意小声地解释了一下。 “真的只是发货？” 小妹有点不相信，中午就发完货了，现在都下午了，什么时候从火车站走路过来需要几个小时？ 陈文蓉太老实了，实在不经诈，小妹只是怀疑地多问了一句，她就老实地说了后面的事：“我们去南湖公园逛了一下。” “哥，你这就过分了？我们在县里呆了那么久，都还没有去过南湖公园玩呢！不行，下次我们也要去……姐，哥这是不是偏心啊？” 正在收拾着桌椅的大姐，也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似乎也是在说：“对啊！我们也都没有去过呢！” 看着大姐的眼神，苏晓辉有点惭愧。 经营这个饭店，自己的确有点像个甩手掌柜，基本很少呆在这边，大姐他们虽然在城里呆了很久，但也没有什么时间出去玩一下。 等那边新的饭馆开业后，自己以后把时间放多一点在饭馆里，反正现在村里的种植啥的，已经不需要自己天天呆在那里了。 现在可不是打闹玩耍的时间，小妹虽然抱怨，但准备就要有客人来吃饭了，所以苏晓辉是不是偏心的问题，她暂时放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快到年了的缘故，到饭店里吃饭的人好像比往常少了一些。 可能是看到了他露在脸上的疑惑，李国勇笑着告诉他：“氮肥厂是肥料企业，冬季，尤其年前是淡季，有些工人就调休休假了，来吃饭的人自然就少了。” “我听说现在城区中心那边也陆续开了一些饭馆，以前从那边过来吃饭的人，现在也少了一些。” 听着李国勇在那里絮絮叨叨，苏晓辉也没有接他的话。 他知道李国勇就像个话痨，即使他不问，李国勇也会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噼里啪啦地说出来。 梁哥不是个很健谈的人，不知道平常在这里，他俩是怎么相处的？ 大概就是李国勇叽叽哇哇说个不停，而梁哥大部分时间就是在旁边听他说个不停？ “哥～哥，那个施建过来了，坐在外面，说要吃饭……” 就在李国勇还在说个不停的时候，小妹却是兴冲冲地跑进了厨房，有点兴奋地嚷嚷道。 “他来就来咯，你干嘛那么兴奋？” 李国勇有点无语。 “这个时候他来干嘛？我看他满肚子坏水，该不会是过来给我们找麻烦的？” 小妹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为了承包食堂的事情，她哥和施建他们可是闹得有点不愉快。 听说这个施建的老爸还是商业局的一个小领导。 “没事，他来吃饭就是客人，他点什么菜，我们就做什么菜就行，他还能使什么绊子？” 苏晓辉倒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那个‘小白脸’，还不值得他动气。 小妹本来还想说着什么，但是看到大家都没啥表示，知道自己可能或许担心了，只好压住内心的激动，走出了厨房。 等小妹走了出去，李国勇才问道：“晓辉，你觉得施建过来想干嘛？” 梁哥也是很好奇地看着他，想看看他有什么想法。 “我猜啊，让氮肥厂宁肯毁约也要与我们提前结束租约的，估计就是他，可能他找关系了！” “啊？是这样吗？我艹，这孙子，太不是东西了。要不，你去找一下唐伯伯那边？施建的老爸不是商业局里的吗……” 梁哥听了李国勇的话，也插了一句：“是啊，小辉，要不我们也找人？” 苏晓辉边切着菜，边笑笑着说道：“对付他这么个败家仔，还要去找唐伯伯他们啊？我估计他一直就没有停止过观察我们饭店的经营情况，就是因为觉得客人多，赚得不错，所以才找人去罗厂长那边说情的！” “你们刚才不是说了吗嘛，现在饭店的客人比以前少了一些，临近春节当然是一个原因，但我觉得现在城区中心那边也开了一些饭馆的因素，是值得我们重视的！” 看着李国勇有点不解，他继续解释道：“氮肥厂里城区中心毕竟要走一些路，以前那些人愿意过来一个是城区那边很少饭馆，当然另一个原因就是我们的菜做得不错了。” “但是以后那边陆续开了新的饭馆之后，只要不是太挑剔的人，肯定都优先选择在城区中心吃饭，毕竟方便很多嘛！” “所以以后，这边的饭馆可能不会很好做的！” 听了苏晓辉的解释，李国勇他们当然也明白这些道理，但还是有些气不过来。 “不用气，本来我还打算说这边的饭店干到五月份呢，现在看来，不用等了，我们就干到这个月底！” 李国勇听到他说这边的饭店打算干到这个月底就结束，顿时大吃一惊：“不是说到五月吗？虽然这个月生意没有以前好，但还是赚钱的啊，就这样放弃，太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新店那边已经装修好了我们以后的重心应该是放在那边，以后是喝粥还是吃饭，就看我们能不能一炮打红了，不要把精力浪费在这里了！” 李国勇虽然觉得可惜，但细想了一下，觉得苏晓辉讲得对，现在他们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不可能同时兼顾到两边，总要有取舍的。 第129章 提前解约 一直到饭店打烊，苏晓辉都没有走出厨房去看一下施建和他的朋友，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提前结束这边的承包，那无论施建做什么，都不会影响他的心情。 苏晓辉不在意，但不代表没有人不关心。 等到饭店打烊，他们坐下来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小妹才叽叽喳喳地向他们说起了施建过来吃饭的目的。 “哥，你猜一下施建为什么要过来？” 小妹刚才在大厅里忙碌的时候，已经有意无意地靠近施建他们，打听到了他们过来吃饭的原因。 苏晓辉可不会那么幼稚地去配合小妹做这些猜谜底的小游戏，所以就算小妹反复问他，他也是一言不发，低头吃着自己的饭，偶尔还告诉陈文蓉哪些菜比较好吃。 “凤娇问你呢，你告诉她一下怎么啦？” 陈文蓉看着小妹，对他的举动有点不满。 苏晓辉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幼稚！” “你……” 大姐看着他俩拌嘴的模样，觉得有点好笑，不过她向来没有什么八卦之心，她也觉得小妹有点幼稚，直接说出来不就完了，又不是施建肚子里的蛔虫，还能猜得出人家为什么过来啊？ 李国勇看着小妹憋着却不能说出来的着急模样，觉得如果自己再不配合说一些话，小妹肯定要暴走起来了。 “嘿嘿，我猜一下啊，是不是以后施建要承包这个饭堂？” 李国勇把刚才厨房里苏晓辉猜测的话说了出来。 小妹听了他的话，有点惊诧，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一眼大姐，“姐，是你跟他们说的？” 刚才苏晓辉他们仨一直都在厨房里没有出来，她旁听到施建过来的目的后，都只是告诉了大姐而已，她连陈文蓉都没有告诉，现在李国勇是怎么知道的？ 大姐也很好奇，她可没有告诉苏晓辉他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梁哥看着大姐好奇的样子，笑笑着道：“刚才在厨房里，凤娇进来告诉我们施建来了的时候，小辉就已经猜了他过来的目的。怎么？施建真的是以后食堂的承包人？” “是啊～是啊，国峥哥，那个施建带着朋友过来，然后他向那些朋友吹嘘，说这里生意不错？再过几个月，这个饭堂就归他承包了，他那些狗腿子朋友都在夸他，说什么‘施少这么厉害，到时一定会生意更厉害，比现在更能赚钱’，真是气死我了，如果不是他使绊子，我们可以承包满三年？” 小妹忿忿不平地数落着施建的‘恶行’，这大半年来，饭店能不能赚钱，赚多少钱，她还是非常清楚的，所以现在饭堂突然不能承包了，一开始不知道以后谁承包，她只能把火气憋在肚子里。 现在得知竟然是施建，她心中的愤怒顿时倾泻了出来，当初他们就是打败施建，获得了食堂的承包权的。 没想到现在食堂做起来了，这个不要脸的，竟然找人使阴招。 “哥，现在知道是他背后使的绊子，我们是不是也找一下人？” “找什么人啊？不用找了！晓辉刚才说了，打算这个月底就结束承包，也不用等到5月份了，年后我们全力以赴做好新店那边的生意。” “哥，这边做得不是挺好吗？离5月还有几个月呢，现在就结束承包，会不会太可惜了啊？” 小妹一听说这个月底就要结束承包，顿时觉得这个消息比自己知道以后是施建承包食堂还要意外。 “为什么啊？现在生意不是挺好吗？提前几个月结束，要亏很多？” 苏晓辉这时已经吃好了饭，他放下碗筷，抬头看着小妹，问道：“你是一直在大厅里忙的，每天来多少客人吃饭，你最清楚不过，这个月以来，来饭店吃饭的人是不是比以前少了？” 大姐在旁边插话道：“嗯，这个月是少了不少的客人。” “因为准备过节了啊，很多人都在忙，而且厂里现在是淡季，估计有一些人都调休回家过节了，所以来的人少一些不是正常的吗？” “这个当然也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是我听说现在城区中心那边也开了一些新的饭馆，往常从那边过来吃饭的客人，现在有了更方便的地方，不过来了，这个我们也要考虑啊，我估计以后人比现在还继续要少一些……” 听苏晓辉这么一分析，小妹低头沉思起来。 做饭店也有大半年时间了，她明白客源才是饭店能否做下去的最大倚靠，如果客源都没有了，菜做得再好吃，又有什么用？ “真的要放弃？” 小妹不甘心地再问了一句。 “不蒸（真）的，难道煮的啊？” 苏晓辉开了个玩笑。 接着他才认真地继续说道：“今天我们来统一一下思想，今天过来后，我看了一下饭店的客流量，我觉得再多做几个月，也没有多大的意义，我们提前结束承包，我想厂里肯定是巴不得呢。这两天我就和罗厂长他们交涉，也快到年了，我们回去好好过个年，年后大家就要花上百分之两百的热情投入到新店中去。” 其实刚才在厨房里，苏晓辉和李国勇、梁哥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他们是没有什么不同意见的。 小妹和大姐见李国勇和梁哥都没有提不同意见，知道他们刚才或许已经讨论决定好了，也再没有多说什么。 实际上，小妹是非常信任苏晓辉的，既然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她紧跟步伐就是。 这些人当中，陈文蓉却是没有什么利益关系的，哪怕是到了年后，做新店那边，她也是和苏晓辉一起的。 果真，等到第二天，苏晓辉找到伯父，见到罗厂长，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之后，罗厂长非常的意外。 不过，他对这个结果却是非常欢迎。 施建要承包这个食堂，可以说是无缝对接，厂里得到的租金不但没有少，还会多一些，因为他答应每个月的租金可以提到800块。 另外，他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是？ 所以，苏晓辉的解约要求，竟然非常的顺利。 第130章 偶遇 苏晓辉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既然决定了只租到这个月底，那也不在乎多做还是少做几天。 所以，在统一了大伙儿的思想之后，他们在回家前结束了氮肥厂食堂的营业。 当初为了开这个饭店，他们添置了一些桌椅台凳之类的，现在也一股脑搬到了已经装修好的新店那边。 还有几天就到年了，大家忙碌了大半年，都没怎么逛街，趁着回家前，他们又去了一趟百货大楼。 主要还是想买一些衣服。 冬至节那次回家过节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一次了，当时也买了衣服。 衣穿住行，对女孩子来说，衣服当然越多越好。 况且，就要到春节了，给自己再多挑一套衣服，不挺正常的吗？ 苏晓辉前世见惯了那些花花绿绿的时髦时装，现在再让他去挑这些颜色单一、款式略微土气的衣服，他却是没有什么兴趣。 他没兴趣，小妹和大姐她们可是有兴趣得很。 百货大楼卖成衣的地方在三楼，从里到外，从薄到厚，一应俱全。 到最后，连陈文蓉都加入了她们的行列，一起探讨起哪个衣服样式好，哪款衣服既洋气又暖和。 柜台里面的那个女营业员，不是她们上次来买衣服时接待她们的营业员，现在的这个中年女人，眼神里透着一股看乡巴佬逛城的轻视。 他们几个男的还好，反正又不是刚出社会的雏子，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这些营业员再鄙夷的眼光，也激怒不了他们。 倒是小妹她们，女孩子嘛，脸皮子薄，再说了，她们现在口袋里又不差这点钱，几套衣服还买不起吗？ 见这个中年女人对她们爱理不理的，小妹嚷嚷起来：“这里怎么没有人啊？” 中年女人听了她的话，顿时不高兴起来，合着她不是人啊？ “你个黄毛小丫头，在叫嚷什么呢？” 中年妇女站了起来，呵斥了小妹一句，她身形有点胖，说话的时候，感觉声音有点喘。 “啊？这里是有人的啊？我还以为没人呢！” 小妹也不怕她，顶了她一句。 “你个小～小孩子家家的，怎么嘴巴那么毒啊？” 本来中年妇女想骂人的，但是看着站在小妹身后的苏晓辉他们，已经到了嘴边的脏话，却是活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 没办法，苏晓辉和梁哥看着还好，至少有点忠厚老实的样子，当然，这是苏晓辉自己认为的。 李国勇就不一样了，他剪了个寸头，毕竟整天呆在厨房里，如果头发太长的话，整天油腻油腻的，着实让自己不舒服。 本身他长得就比较高大，加上他脸上的表情，中年女人都怀疑如果她真骂起来的话，李国勇会不会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 小妹见中年女人骂她嘴巴毒，却也不在意，这半年来，她接触的形形色色的客人多着呢，有时候菜上得迟一点，那些急躁的客人也会骂起来。 一开始她也会和客人争辩几句，被苏晓辉教育过几次后，她现在心态倒是平和得很。 所以，她对中年女人的话毫不在意，“你们这些衣服卖不卖的？” 中年女人见她不还嘴，还以为她怕了，登时又得意起来，说道：“这里的成衣都是好料子做的，价钱可不一般，你们……” 都说人靠衣装，这个时候当然是吃着公家饭的人兜里才有钱来消费啦，尤其是云海这种小城市，在中年女人看来，你几个村里种田种地的，能随随便便买得起这里的衣服？ 懂得察言观色不能说是错，但是做一个营业员，却也是很容易被打脸的，尤其在苏晓辉重生前，被打脸的机会不要太多。 听中年女人的口吻，似乎是质疑她们买不起，小妹顿时有点生气起来，难道她们现在的样子就这么让人看不起？ “你……” 小妹正想讽刺一下中年女人，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了起来：“咦？小辉，你们也在这里啊？” 是梁阿姨的声音。 苏晓辉回头一看，是梁阿姨和唐瑜姐，“啊！阿姨，你和瑜姐也过来买东西啊？” 唐瑜看着他们一群人，却是除了苏晓辉，其他人她都不认识，“我陪我妈过来逛逛，你们这是在干嘛？” 现在他们一群人站在这里的确有点怪异，卖衣服的地方，也没见他们在看衣服，反而是和柜台里的中年女人说着什么。 苏晓辉可不会无聊到告诉她，说中年女人歧视他们呢。 这年头的国营单位的服务员不差不多都这个样子吗？尤其他们这种小县城。 忽然，他发现中年女人的脸色有点不自然。 “梁～梁姐，你认识他们啊？” 中年女人有点尴尬地看着梁阿姨。 “认识啊，家里的侄子！” 梁阿姨有点奇怪地看着中年女人，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问，这年头，东西都是上面定价的，又不会因为认识就会价钱少一些。 “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就问问！” 中年女人说完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满面春风起来，开始向小妹她们介绍起衣服的款式。 陈文蓉目睹了中年女人从爱理不理到满脸微笑的整个过程，看了一下苏晓辉，不动声色地挤了一下眼。 苏晓辉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小辉，你们有空到家里吃饭啊！” 算起来，梁阿姨都是见过他们的。 当然，大家都知道她是客气的邀请，不会真的就一群人跑到人家家里去吃饭。 “阿姨，我晚上还真的要过去吃饭……” 要过年了，苏晓辉却是想着要去梁阿姨家拜个早年。 “那我和小瑜先回去准备一下！” 听他说要过去吃饭，梁阿姨就打算早点回去准备晚饭了。 苏晓辉没有跟着她俩一起走，他要陪着大家买完东西。 在中年女人的热情介绍下，几个女孩子各挑了一身新衣服。 李国勇也把他念念不忘的那块手表买上了。 除了陈文蓉，其他人都不愿意跟着苏晓辉过去吃饭，按李国勇的说法就是吃得不自在。 陈文蓉本来也想跟着其他人一起走的，是苏晓辉硬拽着不给她回去的。 第131章 唐瑜离婚了 苏晓辉和陈文蓉去到梁阿姨家的时候，唐伯伯也在家里，就是缺了唐琳，她要明天才回家呢。 五个人的饭菜，倒是简单。 这是陈文蓉第一次和苏晓辉过来吃饭，梁阿姨虽然见过她几次，但却没有怎么和她聊过，这时，倒是借着机会聊了起来。 苏晓辉在厨房里做着饭，偶尔会从厨房门口探出头，看向客厅。 他知道陈文蓉和梁阿姨她们不是很熟悉，有点担心客厅里的氛围会不会让她感到尴尬。 让他惊讶的是，平常看着话很少的陈文蓉，但是很落落大方地和梁阿姨、唐瑜姐她们聊着天，说到高兴的地方，大家还哈哈大笑起来。 “奇怪，怎么都没有发现它还有这一面？怎么感觉一点都不怯场啊？” 心里是这么嘀咕，但他现在是没有什么空来抓她问个究竟的，等吃完饭再说。 家常便菜，苏晓辉做得很顺手，没一会儿功夫，晚饭就做好了。 往常的时候，陈伯伯他们在这里的话，苏晓辉会和他们一起喝点酒。 唐伯伯因为身体的原因，梁阿姨看得紧，所以今晚大家倒没有喝酒。 “听说你前两天又给国权发了一批药材？” 不知道是不是赵叔叔联系了唐伯伯，这会儿他倒是问起了苏晓辉这个事情。 “嗯，今年村里村民种的泽泻，都是我收上来的，差不多3000公斤的样子，都发过去了！” 梁阿姨听他说前两天才发了一批货，笑了笑，说道：“你现在对这个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接着，她转过头去，对唐瑜姐说道：“蒋维如果能像小辉这样踏实做事，你俩何至于会像今天这个样子？不过，都过去了，反正以后他做好做坏，跟你都没有关系了！你要回云海来工作吗？” 蒋维是谁？唐瑜姐又为什么要回云海来工作？苏晓辉听了梁阿姨的说话，隐约觉得知道点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 “妈，我们不要说这个可以吗？” 唐瑜姐似乎不太想提起这个事情。 “说他怎么啦？小辉又不是外人！再说了，你现在不是和他离婚了？你们以后就没有关系了！你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我不好说什么，现在我总可以说说这些年我心中的不快了？” 接着，她向苏晓辉介绍道：“蒋维是你小瑜姐的爱人，不对，现在应该叫前夫了，前段时间他们离婚了……我现在问你小瑜姐，要回到云海来工作吗？反正羊城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唐瑜见她妈不但没有停止唠叨她，还把她已经离婚的事情告诉了苏晓辉，就算她性格再好，也隐隐显露出了一点不高兴。 也难怪，她妈这是把她的伤口又揭开了一遍。 苏晓辉倒是能明白唐瑜姐的心情，讲实在话，在八十年代，敢于离婚，还是很需要勇气的。 哪怕是到了九十年代，他也是见到少量的离婚而已，很多人的婚姻哪怕已经名存实亡，也依然煎熬着过下去。 他不知道唐瑜姐挣扎了多久才下定这个决心的。 “阿姨，小瑜姐原来在羊城是做什么工作啊？” 苏晓辉见梁阿姨越说越激动，插了一句，岔开了这个话题。 梁阿姨可能也见到了唐瑜姐不高兴的神情，所以就算肚子里现在还有满腹的牢骚话，她也只好停止了埋怨，说道：“你小瑜姐在羊城的省医药公司上班。” 苏晓辉挺意外的，他还以为唐瑜姐的工作和唐琳姐差不多。 广南省医药公司，真是好单位啊！倒是不知道蒋维是做什么工作的，不过，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阿姨，您是想让小瑜姐调回云海？” 就现在来说，跨省调动工作当然是难的，不过，以唐伯伯的关系，对苏晓辉来说很难的事情，或许对人家来说，可能却是很简单的事情。 梁阿姨并不知道他想的这些东西，听见他问起工作调动的事情，反正又不是外人，她就叨叨絮絮了起来：“她一个女孩子，当初读书出来的时候，我就叫她回云海来，进医院、进医药公司都行，结果，她非要跟着蒋维去羊城。” “当初她一心要跟着蒋维，我是坚决反对的，为了这个事情，她还跟我们闹过一段别扭呢。这么多年来，我看人还是很准的，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蒋维是个眼高手低的人，大事做不来，小事不愿意做！” “虽说他不算个坏人，可也绝对不是个能好好过日子的人。要不是你爸劝我，我当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我还以为他结婚后，会成熟一点，能改变一下自己，结果现在你也看到啦……” 梁阿姨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看得出来，这些话她憋在肚子里好久了，今天借着这个机会都发泄了出来。 唐瑜姐默然不语，可能梁阿姨的话触动了她内心的一些东西，到最后，她眼眶都有点红了，眼看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一看这个情形，苏晓辉安慰起梁阿姨，说道：“阿姨，我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了！现在小瑜姐不是及时脱身了吗？以后过好咱日子就行了！” 刚才梁阿姨在唠叨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的唐伯伯听了他的话，插嘴道：“今天大家高兴吃个饭，说这些做什么？” 陈文蓉趁机给梁阿姨和唐瑜姐各自添了一些浓汤，尴尬的气氛倒是一下子就缓和了。 梁阿姨看了一眼陈文蓉，给她也夹了一筷子的菜。 大家停止了刚才的那个不愉快话题，开始又说有笑地吃起了饭。 吃完晚饭后，苏晓辉又陪着梁阿姨他们聊了一会儿的天。 太晚了，现在出去住宾馆，倒是挺麻烦。 在梁阿姨的要求下，他俩今晚在唐家住了下来，陈文蓉和唐瑜姐一起住在唐琳姐的房间。 苏晓辉则住在另一间客房里。 躺在床上，他却是想着，唐瑜姐在羊城，不知道能不能通过她，看看羊城的水果市场。 今年，估计很多村名会跟着他种植葡萄，到时候如果能把这些葡萄销往羊城，应该是一条好路子。 第132章 两女夜聊 陈文蓉其实和唐瑜姐并不熟悉，今天她们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说实在的，就算是苏晓辉，他和唐瑜姐也才见过几面而已。 时间还不是很晚，虽然是第一次见到陈文蓉，但唐瑜姐却很喜欢她，俩人躺在被窝里聊起了天。 记得以前，她和妹妹也很喜欢这样窝在床上聊天，不过自己结婚后，加上唐琳是在省城上班，俩人一起的时间却是越来越少。 想到这里，她突然有点伤感，越是长大，亲情倒是越来越生疏了。 看着比自己妹妹唐琳还要小好几岁的陈文蓉，唐瑜好生羡慕她，现在的陈文蓉，像极了以前的自己。 “文蓉，你和小辉是同学吗？” 在村里，像陈文蓉这样年纪的女孩，如果不是同学，她和苏晓辉关系应该不会这么亲密？ 说起和苏晓辉的关系，陈文蓉一直有一个疑惑，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给她的感觉就是苏晓辉对自己很是熟悉，对自己家里的人他也非常熟悉。 她曾经以为是李国勇告诉苏晓辉的，她还因为这个事情悄悄地问过李国勇，不过李国勇却矢口否认他说过这事。 其实李国勇自己也很疑惑，他和苏晓辉算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苏晓辉性格如何，有哪些朋友，他可是一清二楚的。 陈文蓉是自己的亲戚，苏晓辉以前有没有认识她，自己能不清楚啊？ 所以，直到今天，陈文蓉和李国勇一样，都不清楚苏晓辉是如何认识自己的。 “文蓉～你怎么啦？发什么呆啊？不愿意说？” 唐瑜姐见她问了陈文蓉和苏晓辉是不是同学后，陈文蓉却有点走神没有说话，还以为她是因为害羞，不愿意说这个事情呢。 “啊！唐瑜姐，不是的。我和他不是同学呢，他和国勇哥是同一个村子的，他们才是同学。国勇哥是我远房的表哥，去年春节前，他们村有人办喜酒，请人到村里去放电影，我去看电影的时候，和他就认识了……” 听说他俩是去年春节前才认识的，唐瑜姐倒是挺意外的，不像啊！以自己过来人的经验，他们却像是很多年的情侣。 “不会？才一年的时间而已？可我怎么觉得你们很默契，像认识很久了一样？” 听唐瑜姐这么一说，陈文蓉仔细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 俩人平常做什么事情，根本不需要过多地解释什么，就很容易清楚对方的想法。 “他好像很熟悉我的习惯和想法，有时候我觉得他甚至比我的家人还要了解我。” 陈文蓉有点疑惑地向唐瑜姐说道。 “会不会他特意找人了解过你？你长得那么漂亮，肯定很多男孩子喜欢你的！” 唐瑜姐开玩笑地说道。 在她看来，陈文蓉真的很漂亮：身材高挑，肤色白腻。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辫。脸蛋像婴儿般粉嫩，让人直想着掐上一把，尤其那双大眼睛，感觉会说话一般，连唐瑜看着，都有一种心动的感觉。 “你们现在关系到哪一步了？” 唐瑜姐有点好奇，虽然以过来人的经验，她觉得陈文蓉应该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但她还是想问问。 没办法，八卦之心，谁都有。 “什么关系？” 陈文蓉有点不明白，如果苏晓辉在旁边，他肯定知道唐瑜想问什么，没有办法，在后世的网络时代，什么场面大家没见过？ “呵呵，就是你们发展到哪步了？拉手？还是？” 陈文蓉这才明白唐瑜姐想问的是什么，她有点害羞，但是还是老实地回答道：“他牵我手了，我都不想让他牵的，是他死皮赖脸地要牵……” 她不好意思说那次苏晓辉偷袭地亲了一下她的脸庞，他当时太‘流氓’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不由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噗嗤……”唐瑜姐笑了起来，问道：“真的只是拉手了而已？” “哎呀，唐瑜姐，真的啦！这还不够啊？” 见陈文蓉说到这里的时候，耳朵已经变得粉红，唐瑜姐就没有再开她的玩笑。 她也是这么经历过来的，当然知道小情侣之间的一些甜蜜小细节。 当然，她也知道，云海，尤其是村里，小情侣之间的爱情，肯定不能和羊城的那些小情侣相比嘛。 “好啦，姐相信你，你们就是牵牵手而已！哈哈哈！” 唐瑜姐嘴上说相信，可她的笑声分明出卖了她。 俩人就这样在嘻嘻哈哈中聊了好久，一直到最后眼皮实在撑不开了，才沉沉地睡去。 和唐瑜姐她们聊到三更半夜不同，苏晓辉却是早早就睡下了。 没有办法，这年头，没电视、没网络，对他多少是点煎熬。 既然什么事都没有，还不如好好睡一觉，这段时间实在太累了。 …… 第二天，苏晓辉早早就起来了。 比他更早的是梁阿姨，她要起来做早餐。 她熬了一小锅的白粥，又出去买了一些包子、油条回来。 等到唐瑜姐和陈文蓉起来，苏晓辉和梁阿姨已经吃好了早餐。 “啊～”唐瑜姐打了个哈欠，还是有点困，昨晚一高兴，和陈文蓉聊得太晚了。 陈文蓉也有点不好意思，大家都起来了，自己竟然睡到那么晚，都让别人看笑话了？ “妈，我爸呢？” 唐瑜姐没有看到唐伯伯，问了一句。 “你爸啊？一大早，出去散步了。自从上次动完手术后，他这一年来，都喜欢早上早起去散步一下。过一会儿他就要回来了，还要去上班呢！” 话刚说完，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是唐伯伯散步回来了。 “阿姨，等会儿我和陈文蓉就先回去了。等年后我再过来给你们拜年啊！” 昨晚的晚饭，算是年前大家吃的一次团圆饭了。 “这么快就回去啊？那你等一下，我给你装一些年货！” “不用麻烦了，家里现在也不缺什么东西……” 苏晓辉怪不好意思的。 梁阿姨瞪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手上的活并没有停下来。 “文蓉，年后你和小辉一起上来啊，到时候我和你去逛街！” 唐瑜姐吩咐陈文蓉。 第133章 看电影 苏晓辉和陈文蓉拎着梁阿姨给他们准备的两大袋年货，离开了商业局的宿舍区。 时间还太早，回西山的客船要到下午三四点呢，如果坐客运公司的班车回去，倒是方便，不过现在只有到建集镇的客运班车，要回到西山，还有一段路要走，却是不方便。 “我们坐客运班车回去还是等下午的客船？” 陈文蓉问苏晓辉，现在才是早上，要等到下午，还要很久呢。 如果是后世那种商业繁荣，商业广场到处都是的场景，他觉得自己带着陈文蓉，随便逛个几圈，差不多就可以等到下午了。 可惜啊！现在整个云海县城，除了一个百货大楼，就基本没有什么商业场所了。 去往码头的那条街道，也有一些店铺，不过很多都是一些卖副食品或者粉食的地方，确实没有什么好玩的。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我都没在县城里看过电影呢，听说县里的电影院比我们乡里的电影院要气派很多！” “看电影啊？”陈文蓉有点心动，“可我们拿着这么多东西呢！” 她看着手上拎着的年货，有点无奈。 “这个好办，我们可以先把东西放到客船那边的保管。” “这可以吗？” 陈文蓉没有试过，所以她不知道苏晓辉的想法是不是可行。 苏晓辉却是知道这个正常得很，前世他坐船回西山的时候就经常这样，先把行李放到船上，叫船老板帮着保管，自己就先去玩耍，到时间了再去坐船就可以了，而且还不需要保管费。 果然，等到他俩提着纸箱来到客运码头，和船老板说了一下缘由后，船老板二话不说，帮他们把纸箱放在了行李架上，还体贴地帮他们画了几个符号，再给了他们一张纸条。 陈文蓉拿过纸条一看，是几个数字，看来和保管自行车的差不多。 “你饿没有？要不先吃点东西？” 苏晓辉问了她一下，早上在梁阿姨家，吃了点粥和包子，这才过了没多久，现在却是感觉又饿了。 “我不饿啊！” 陈文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是才吃过早饭没多久吗？谁会这么快就饿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醒悟过来，“你这么快就饿啦？” 苏晓辉‘嘿嘿’一笑，却是没有回她话。 陈文蓉白了他一眼，接着就是老了四周一下，看看有没有吃东西的店铺。 “吃粉还是吃饭？” “吃个粉就可以了，时间快点。” …… 云海县城里有三个电影院：东方红电影院、露天电影院和人民电影院，东方红电影院就在码头不远的地方，是最方便他们现在去看电影的。 苏晓辉看了一下票窗前的公告栏，大部分电影自己在前世的时候都没怎么看过，唯一熟悉的一部，就是《神鞭》。 前世的时候，他在电视机上看过几次这部电影了，觉得还是挺好看的，不知道陈文蓉看过没有。 苏晓辉问了一下陈文蓉，她果真没有看过这部电影。 电影票的价格倒是不贵，三毛钱一张。 现在是中午时间，而且又不是休息日，看电影的人不算多。 他俩走进电影院的时候，只看到座位上稀稀拉拉地坐着一些人，看样子，大部分都是情侣。 按苏晓辉的标准，电影院有点简陋，虽然是宽荧幕，但是椅子确是那种可以翻起来的木头椅子，坐在上面，感觉屁股都硌得有点疼。 陈文蓉可没有他那么多的想法，这是她第一次走进县城里的电影院，对她来说，这个电影院已经可以用豪华来形容，特别是那块大荧幕，比她在乡里以前看到的电影荧幕大太多了。 虽然电影票上有座位号，但是现在电影院里又没有多少人。 电影院里有点暗，苏晓辉牵着陈文蓉的手，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去。 一开始，陈文蓉还以为他是要带着自己坐中间的座位，等看到苏晓辉是牵着她往边上的角落去的时候，她有点不解：“不是坐中间的位置更好吗？” “哈哈，等一下电影开始后，中间的位置正对着荧幕，显得比较亮，我们看电影的时候，就会显得不是很舒服……” 苏晓辉一本正经地给她解释道。 如果是李国勇在旁边，他肯定会狠狠地将苏晓辉鄙视一番，这混蛋纯粹是想带着人家女孩子往黑暗的地方走而已。 陈文蓉哪里知道他的花花肠子，竟然相信了他的解释，任由他牵着小手，走到了角落处坐了下来。 电影开始了，苏晓辉前世已经看过了几次这部电影，内容也比较熟悉，所以对现在荧幕上放的东西没有多大的兴趣。 陈文蓉没有看过这部电影，从电影一开始，她就看得津津有味。 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呢，突然，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差点她就叫出了声来。 等看到是苏晓辉搭过来的手时，她有点生气，抓起他的手，用力地掐了一下，问道：“你干嘛？好好的电影不看，吓死我了……” 手被掐得有点疼，苏晓辉龇着牙，轻声求饶：“疼～疼～疼，你轻点，我这不是在看着电影吗？我这不是怕你冷嘛！” 说完，挣脱了陈文蓉的手，搂过她的肩膀，狠狠地把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啊！” 陈文蓉措不及防地被他搂进怀里，正要叫起来，刚开口，才想起是在电影院里，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小嘴。 虽然电影院里有点暗，而且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但她总觉得有人瞧着他们一般，挣扎着想离开苏晓辉的怀抱，无奈他力气太大了。 最后，她干脆放弃了挣扎，任由苏晓辉搂着她。 感觉苏晓辉的手慢慢由肩膀滑了下来，停在了她的细腰处，陈文蓉心底一颤，用手死死抓住苏晓辉的‘怪手’，不让他在乱动，但她也没有掰开他的手，就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背。 苏晓辉搂着陈文蓉的细腰，感觉她好像在打颤，他探头看了一眼陈文蓉的正脸，接着荧幕的微弱亮光，感觉她脸已经很红了。 第135章 呀，电影讲的是什么故事了？ （134被屏蔽了。） 毕竟是公共场合，苏晓辉倒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这样轻搂着陈文蓉。 陈文蓉没有说什么，她头靠着苏晓辉，双手握着他的手掌，不让他瞎动。 俩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电影。 陈文蓉虽然看着已经平静了下来，但实际上她现在脑子里已是半空白的状态，银幕上放的是什么，她哪里还知道。 她现在心里特别的矛盾，既怕苏晓辉的手不老实，可又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 不知道昨晚陈文蓉用的是什么牌子的洗发水，苏晓辉嗅着她的发梢，味道甚是好闻。 “你昨晚和唐瑜姐聊了什么？我看到你们现在好像已经蛮熟了，今天早上离开梁阿姨家的时候，她还拉着你的手，叫你别忘了年后上来一起和她去玩……” 毕竟是在电影院里，虽然人不多，但苏晓辉还是靠着陈文蓉的耳边，小声地说着话。 如果是在外面，就是打死陈文蓉，她也不可能和苏晓辉这样亲密地说着话。 可现在不是在黑暗的电影院里面嘛，应该没有人能看得到？她心里安慰了一下自己。 “你说唐瑜姐啊？”唐瑜姐昨晚可是和她聊了很多呢，而且还聊到了她和苏晓辉的事情，聊的那些话多害羞啊，怎么能告诉他呢？ “没有聊什么啊，都是一些女孩子之间的小话题！”陈文蓉找了个借口。 “真的？”苏晓辉有点怀疑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 漆黑的影院角落里，银幕的亮光微微映照过来，让陈文蓉水汪汪的眼睛显得格外地明亮。 看着楚楚动人的陈文蓉，苏晓辉心动不已。 “红豆生南国……”苏晓辉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什么？”陈文蓉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张嘴问了一句。 就在这时，苏晓辉‘啵’地亲了一口她的粉脸。 “啊！”陈文蓉这时才反应过来，小声尖叫了一声。 这时候她的头脑已经从刚才的半空白变成了一遍空白，脑子里晕乎乎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过了好一会儿，陈文蓉才反应过来，隔着薄毛线，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哎哟，疼疼疼！”陈文蓉掐得有点狠，苏晓辉龇牙吸了一口冷气，怪叫起来。 毕竟是放着电影呢，他也不敢叫太大声，不过听声音，应该是真疼了。 陈文蓉抬头看了一下他的表情，好像是掐得重了一点。 想到这里，她又有点心疼起来，伸手在刚才她掐腰的地方轻轻帮他揉抚起来。 “活该！谁叫你耍流氓的？”陈文蓉嗔骂了他一句。 “我哪里耍流氓了？”苏晓辉辩解了一句，他知道陈文蓉还落不下脸。 “刚才就耍流氓了啊！都没经人家同意，你就……” 苏晓辉‘嘿嘿’地笑了起来，他脑子有包才会去问一个女孩子，“我能不能亲你一下啊？” 你这么问一个女孩子，人家是答应还是拒绝你？ 所以，在陈文蓉说他未经同意就亲之后，苏晓辉在她脸颊上又亲了一口。 这回，陈文蓉却是再也不同情他了，不顾他是真疼还是假疼，非常用力地再掐了他一次。 苏晓辉没敢再发出声音，只是龇着牙，不断吸着冷气。 “活该！疼死你！” 陈文蓉‘落井下石’地嘟囔了一句。 …… 走出电影院的时候，陈文蓉的脸颊还是一片粉红，像用胭脂晕染过一般，连耳朵的轮廓都是红的。 苏晓辉忽然显得懊恼一样，问道：“文蓉，刚才电影讲的是什么故事了？” 这个家伙，他绝对是故意的！ 陈文蓉乜了他一眼，也不理他，径自往码头方向走去。 “咳，文蓉，我错了，我和你开玩笑呢……”他追了上去。 …… 回到石莲子村的时候，才是下午五点多，就算是冬天，天色也还亮着呢。 梁阿姨准备的两箱年货，一箱是苏晓辉的，另一箱是给陈文蓉准备的。 从码头回到陈屋村，路是有点远呢。 他俩打算先回到苏家，然后苏晓辉再骑车送她回家。 苏家现在已经搬到了新房子，进了院子后，除了他妈黄春梅在院子里干活，其他人却没有见到。 “呀！小辉～文蓉，你们回来啦？”他妈正在干着活，听到院门开门的声音，等看到是他们之后，高兴地问了起来。 “婶，你在忙什么呢？”陈文蓉也和他妈打起了招呼。 “准备粽叶啊！后天就是除夕了，我怕到时候忙，时间来不及，所以打算明天就包粽子。小蓉，你喜欢吃什么馅的粽子啊？婶子专门给你包一些合你口味的……” “啊？不用～不用！我随便就可以了。”陈文蓉有点不好意思地拒绝了。 “妈，你这就过分了？我才是你亲儿子啊！我怎么没有见你问我喜欢什么口味的？” “去～去～去！谁管你吃什么啊？到时候有什么你就吃什么就可以了！” “偏心！不和你说了，我先送文蓉回家。”说完，他推着自行车就出了院子。 “婶，我先回家了。” “嗯，路上小心点啊！” 实际上，如果骑车的话，从苏晓辉家到陈屋村，也就十分钟都不到的路程。 苏晓辉把车骑得有点慢，陈文蓉坐在后座，一手抓着车座的把手，一手搂抱着纸箱。 苏晓辉本来想让她抓住自己的衣服的，但陈文蓉说什么都不愿意。 附近的村屯都是熟人呢，在路上，时不时会碰到熟人，她不可愿意看到大家笑她。 事情还真的像她所料，一路上碰到了好多熟人，有些还是自己的叔伯，他们在和她打招呼的时候，都是一副微微笑着的表情。 咳，明天应该就传遍村里了？ 到了陈文蓉家，看着推着自行车的苏晓辉和拎着纸箱的陈文蓉，李金凤有点好奇，“你们干嘛去了？还骑着车？” 平常都很少见到苏晓辉骑车过来，基本每次见到他，都是走路过来的。 “没去干嘛啊，我拎着纸箱呢，走路不方便，所以就骑车了……” 陈文蓉给她妈简单地解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