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狐》 第1章 不聪明还学人秃顶 自从长老神经兮兮地看了我一眼,我心中总有不详的预感。遥记那句让长老黑了脸的,“不聪明还学人秃顶”出自我口,我想时光能重来定是极好的。 果不其然,在毫无预警下,我被长老推上了涂山美女的评选舞台。在这个“有沟必能火”的世界,无沟的我只能焚烧自己了。 面对眼前的丰乳***我默默地把胸前的纱衣收紧,遮住那微微起伏,擅于隐藏缺点便是我的优点,我如是想。 “接下来才艺展示环节,请各佳丽好好准备。”看着台下长老那奸计得逞的坏笑,我只怕要让他失望了,尽管我的才华隐藏得太深,但曾有人慧眼识珠对我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你怕是太缺德了”。在我见过泼墨挥毫,抚袖惊鸿,琴音绕樑,我毅然选择了我最拿手的煽情独白。 我深情地唱道“思悠悠,恨悠悠,飞絮落花几时休。”台下情绪沉寂,很好,但长老你收起那快脱臼的下巴吧,我心里暗笑。为增强代入感,与评委套近乎,我快速瞄了瞄那评委名牌,“几番行,几番醉,人不见水空流,仰头问愁云,盼见黑犬君”。片刻,最先反应过来的鸟族,从天空中飘来五个字,哈哈哈哈哈,顿时台下一阵暴笑。“不对啊,这明明是悲伤的节奏。”我满腹不满地睁开眼,只见台下那名白衣评委已恨恨地将名牌撕碎在地,愤然离席。 . 在我了解到那位标着黑犬名牌的评委,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林默,我恨恨地画了无数个圈圈诅咒那个告诉我评委姓名的人。 林默是谁?那可是涂山五公子之首啊,传说他温润如玉、霁月清风,但这些对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后那成千上万的拥护者啊。 “唯姑娘,果然才华横溢,令林某印象深刻,甚为有趣。”那天林默走得身姿挺拔、利落干脆,但留下这句话却带给我无尽的困扰。 暂不说那天,群情激涌啊,致使涂山美人的评选中断,我更险些丧生于此。长老一脸惋惜却挡不住眼里的幸灾乐祸,“唯宁好样的,我早就看那林黑犬不顺眼了。”满脸的褶子,怕是人人都看你不顺眼,我想。 可当我第50次途中遭遇水灾时,我怒了,你M的,你泼水就泼水,把桶也扔过来是什么回事?我抚额感叹,怕是如今整个涂山让人最不顺眼的是我了。 直到有一天,报喜鹊,捎来了涂山第一美人的称号,让我深感诧异。 遥想当年,妲已、褒姒是我族姣姣者,这涂山美女何用推选,可时间是把杀猪刀,同类美人欣赏久了,我族无意识的媚态被说成了娇糅造作。自从蛇族妹喜那款小清新获胜后,我们族人深受打击,以致于长老把评选当成了儿戏,以让最不成器的我出丑为乐。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长老拿着贺帖,不可置信地在我和贺帖间来回对照。 “唯姑娘聪慧敏捷,玉品含章,加上唯姑娘当天也的确,恩,比较瞩目。”说完,报喜鹊抹了把额头汗,难得还能找到恰当的词形容。 “恭送使者,我族唯宁必受命前往。”长老一脸兴喜,待报喜鹊离开后,变脸的功夫出神入化,以史无前例的严肃劲儿看着我,看得我心惊肉跳,莫不是这老头高兴坏了。 “罢了,罢了,是缘是命,我族最不成器的小儿,竟也获胜?怪之怪我族血统太优秀了。”长叹嘘唏,长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扬长而去。 而在我安然好眠的晚上,长老召集了各支族长老开了紧急会议,如临大敌。在昭明星还没升起之际,长老拖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来到凡间洞,语重心长地说:“唯宁,天际****,魔星下凡,怕是你已成为天界选定之人。我族祖先下凡历险,污名伤已,立下祖训莫再让子孙受此天命。你只记得平凡度过一世,美色头上一把刀,凡事莫出头,莫动心,伤了情。” 塞了颗丸药入我口,一把推我下凡间洞。而我的回应只有那惊慌失措的长长“啊”字。 第2章 救人还是害人 “唯宁,唯宁,这死Y头跑哪去了?” 尖而细的女声,由远及近,传入我的耳中。阳光从叶缝间透进来,我懒懒地翻了个身,这日子舒坦得很,犹似我还在涂山的时候。眨眼间来到人间已第三个年头,被平安庙的师太捡回了家。这时真不得不佩服长老的深谋远虑,这平安庙身处深山老林,如果不出意外,我还真如庙名,平安老死一生呢。 我翻身坐起,大树之下,听到动静的师姐,吓得一脸青白,紧张道:“唯宁,你前世是猴子吗?爬那么高做甚?”我心中感慨师姐的慧眼无珠,我明明是狐狸,怎成了猴子呢?两腿夹树,在师姐满眼的错愕中熟练下滑。“师姐,我是狐狸。”我认真道。师姐以一脸看白痴的模样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你想当狐狸精。” 我在点头与摇头间迟疑,狐狸与狐狸精,一字之差,可能这是人间的说法不定,想通了,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师姐满脸黑线,见过想当狐狸精的,没见面这么倘然的。可见对面灵动星眸、媚丽欲绝、腰似拂柳,也的确有这资本,“祝福你。”师姐道。 随着对话的神展开,险些忘了来时目的的师姐赶紧找回话头:“师傅叫你过去,说贵客要走了。” 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唯宁,你不知道那迎接樊公子的阵杖,樊公子怕不是普通人啊,大师姐有福罗。”师姐一脸捕捉到八卦的神情。 “大师姐想和樊公子一起离开?”我惊讶道。听说大师姐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师傅捡回家,理应如亲生父母般有感情。 “大师姐是樊公子的救命恩人,自然要以身相许的,况且樊公子才貌双全,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可遇不可求。”师姐背手而立,一脸唏嘘。 而我想起在水一方,伊人的身影被蓬头垢面的汉子占据,顿时一阵恶寒。 遥想那天,我瞄准王虎子家的旺财去隔壁采花的间隙,准备行偷鸡之事。我大爪一挥,那旺财一顿狂吠,为求自保,我猛得朝发声处扔了一个包子,旺财的叫声才平复下来。 我回头一看,原来离旺财不远处的河里停了一具尸体。我心疼不已,原来旺财是被吓着的。要知道师太有幅好心肠,总不占人分毫,可苦了久不闻肉糜的我,面有菜色,如今连唯一的包子也牺牲了。壮汉蓬头垢脸,衣裳褴褛,怕是从上流飘下来的,我想装作没看见,但阳光下,他颈间的玉佩亮瞎了我的眼。 这是多少个包子啊?我把心一横,当是你赔我的吧,艰难地把他拖上岸,扯玉佩之际,有一只手捉住了我,我惊叫,看到那湛蓝的眼睛,不自觉地拎起块石头快速砸向他的脑袋,那壮汉只来得及说句“你”,一切归于平静。 一阵狗吠打破平静,原来旺财把嘴里的包子吃没了,正抬头一脸谗样地望着我。首次向我摇了摇尾巴。 我低头看着那水草般的黑呼呼脑袋上渐渐涌出来的鲜红血液,不禁害怕以来。长老三令五声,天之道害人一命百过。 我撇开那丛丛乌发,底下渐渐见出俊容,两道剑眉夹得死紧,薄唇抿得紧紧的,脸唇因缺血良久泛白,但这丝毫无损那人的容颜,反添了些柔美,实属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可现如今我心里只有苦,颤抖着把手慢慢探入他的鼻间,默得一愣。 “狐神在上,此人本就有伤,浸水良久,如果不是凭着一丝毅力,早命休矣,我只是、只是不小心遇到了他,又不小心”。那后面的“害”字,久久咽在我喉咙发不出声。我朝着南面行了大礼。 “狐神在上,我必偿还的。”咬了咬牙,灵力被封,救他只有这个办法了。 以刀刃划破胸膛,温润的血漫漫染红衣襟,渐渐灌满小瓶,喂进那苍白的唇间,却流出了下颌。我急了,以唇对唇喂入大半,渐渐那苍白的唇被血浸红,身上的伤口凝结,恢复。狐之心头血,养精利伤,却最伤狐之根本,渐渐地我眼前发黑,险些跌落那人胸前。此时,在湖边采花的旺财一阵吠叫。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怕被人看见,跌跌撞撞地躲在了一旁的草丛中。 我看到大师姐来到壮汉身边,就没有然后了。因为我晕死过去。 “不过好可惜,听说樊公子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说是在河边时有人袭击他抢走了,樊公子当时受伤,但隐约记得是个带着狗的姑娘,要知道我们这与狗最有关联的就只有你了,哈哈。”说完,默得一愣,师姐一脸“不会是你吧”的眼神看着我。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师姐,“别跟我提狗,王虎子又找上门呢?”要知道,自我来了后,已到了鸡鸣狗厌的地步,与村口的旺财更是势不两立。 “也是,遇到你,旺财活到现在已算奇迹。你看,那不是樊公子吗?连背影也这么好看。”我顺着师姐的花痴目光,看着山脚下驻立的背影,一脸鄙夷。自从师姐称赞满脸横肉的王虎子高大威武,我对师姐的审美已失望透顶。 第3章 可是在怪我 夏季的热风拂过一池碧波荡漾,那公子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眉眼俊逸,身姿笔挺,犹如一计水墨山水,深深地吸引着人的视线,浅浅晕在人的心中。可那湛蓝色的眼眸却如同深潭,看得人置身于冰天雪地般,却仍想沉浸其中。 “可惜了这完好的皮囊,还是像那时闭眼的好。”我心想。 我拉了拉师姐与我相握的手,意欲离开。可师姐一脸洒了狗血的兴奋劲,拉着我藏身在一旁。 此时,山脚下又多了一枚倩影,正是步履翩跹、盈盈走来的大师姐。 “天行?”大师姐这一声唤得婉转千行。 此等温言软语,奈何我是雌性也不由得心酥了一下。 而场上作为雄性的樊公子,却一脸淡漠。 “可是在怪我?”大师姐微低的头缓缓抬起,澄清的眸子泛起涟漪。男子仍不言语,大师姐情深几许,望着樊公子,继续道:“我又何尝不想帮你,但那是我师傅,从小养我怜我,我不能对不起她。” 我一个激灵,一脸疑惑地看了看同样疑惑的师姐。 樊天行淡然一笑,灿若明星,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却因清朗男声说出的话而遥及千里。“珊儿,是你把师太的秘密告诉我的,我怎么会怪你了?只是得不到前朝宝藏,我永远都活在黑暗中,所以,珊儿,明日一别,你好自保重。” “不……”大师姐向前跨了一步,双手紧紧地环抱着男子的腰间。泪如雨下。 男的帅,女的妙,剧情更堪比坊间言情剧,我使劲瞅着,怕错过激情戏码。 “好,我帮你,不过师傅?”大师姐决然道。 “我必善待之”。樊天行揽大师姐入怀,两道身影融成了一道。 我和师姐一脸震惊,转身离开。却不料一时失足,把一块石头扫到了山脚下,惊动了那一双碧人。 师姐气急败坏地拉着我拔腿就跑。 “谁,在那里,给我搜。” 话音刚落,两道黑影快速朝我们这边靠近。 “唯宁,你个笨蛋。”对于师姐的话,我想出声辩驳,但对着那怒气腾腾的脸,我还是不惹为妙。 “这个李唯珊,简直忘恩负义,被狗蒙了心了。”师姐是我们这儿有名的火炮仗,一点就着。 幸好,我们的位置离山脚还有些距离,况且靠着我得天独厚的本性,论熟悉地形,我当之无愧,我带着师姐左绕右绕,绕到了我常驻的树下,便有些气喘吁吁。 “不行,我要把这事快快禀告师傅。”师姐着急道,说着就想往家中跑。 我听得不远处传来快速穿行的声音,赶紧扯住师姐的手。 “师姐,我来引开他们,你待他们走远了,再往反方向去。”我知此事急迫,想起过往的种种。从凡间洞自由落体,没了灵力护身,我坠落山涯险些一命呜呼,幸得师太及时发现了我,并背着我走了一日一夜。众师姐虽然老墨迹我,却也是极疼我的。 “不行。”师姐一把推开我的手,“你自从上次回来后,身体一直虚着,你看你现在跑这几步就脸苍白得成什么样子了?我来引”师姐的“开”字还没说完,我一把点了她的穴。 朝着离回屋最远的路,我穿行在丛中,让荆棘划破些许面料,伪装着痕迹,一路向前。想起师姐临别时的低吼,“唯宁,你个笨蛋。”我心想,师姐,我这不挺聪明的吗? 体力大不如前,我跑起来十分吃力,我回头已经能看见不远处两个黑衣人的身影和他们手上那光亮可见的利刃,我想以师姐的功力,应该已解开穴道,回屋报信了。 一不留神,被脚下石头一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顺势抓了一把泥砂。回头只见一个黑衣人已向我扑来,我把泥砂狠狠一散。可我少估了这风向,泥砂全糊我脸上了。我惊叫出声,眼里一片泥砂和水雾,我想我的小命休矣。 第四章 初遇林默 “砰”地一声,我感觉有一具暖暖的人身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推开压在我身上的人,双手死命挥动着,连连尖叫。 “闭嘴。”我的脸颊默得被人大力一拧,嘟成了猪嘴。 我拼命挣扎反抗,被来人一把扼住了双手拧在了地上。 “唯宁,你可以再蠢点吗?别和人说你是九尾白狐,简直是个侮辱。”声音是醇厚悦耳的男声,但话却不好听。 我停止挣扎,喜极而泣。 “丑死了。”来人话虽毒,可动作却轻柔了很多,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和泥沙。 我在一片泪光模糊中只看到一身黑衣,分辨不出来人。 “你是?”我问道。 “别说话,抬头,眼睛看上方。”我依言,感觉有风轻轻吹拂我的眼睛。来人靠着我极近,呼气如兰,来自年轻男子的淡雅的沉香气息围绕着我,沉稳而柔和。 “痛,痛,痛”我连呼,等到渐渐平静下下,我才感觉不仅眼疼,膝盖、手腕处更是一阵热辣辣的疼,看来铁定破皮出血了。 “活该!”来人嘲笑道,可手里的动作却更加轻柔起来。 渐渐地,我看清眼前来人的眼睛,离我极近极近,像水晶一样澄澈,像玛瑙一样乌黑,长长的睫毛因下看的动作覆盖在眼帘上,落下一层阴影。可那张脸却平凡得很。 “比我的睫毛还要长。”我不免嫉妒道。 “有时间看别人,还不如想想自己吧,唯姑娘。”来人耳尖,将我的小声嘀咕听得个全。 这声唯姑娘,倒让我想起某人来了。来人站起身,身姿如松、清隽轩朗,连他背后的日光也衬得暗淡了些。 这种气势,也像极了某人。我试探道“林默?” “嗯?”林默虚应了声,我的伤口在一片灵力照耀下,渐渐恢复。 我仰望着他,实在讨厌这种被俯视的感觉,挣扎着站起身来。 灵力源源不断进入体力,如身处春日般温暖。我这才有空打量,身边横陈着一具黑衣人,我看着林默在认真地拨那人的衣服,我心底有一堆疑问,但理不出个头绪。 林默斜眼看了看我木着身子一脸踌躇,深吸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胸前把一封信扔给了我。 “长老叫我亲手给你的。或许这死老头在信里说清楚了不定。” 我假装淡定地点了点头,淡定地接过信件,淡定地打开信件,心里却直范嘀咕,“长老明知道我这个那个,还写信给我?” 我淡定地默读着信件。淡黄色纸张,檀香喷鼻而来,这是长老的没错。这香还是我制给长老附庸风雅一番的。 我认真读着信件,庆幸顺利过关。 “你拿反了。”林默看着我的认真样道。 我尴尬一笑,把纸倒转过来,“刚沙子蒙了眼,看不太清。” 林默也不戳破。只是快速从我手中把信拿过,把信从竖向转成了横向,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期间,我看着他平静的眼眸,尽管只有一瞬,但里头闪过星星愤怒。 难道信里说了什么不好的?我心里十分好奇,一边腹诽,这个死长老,一般信不是打竖写的吗?哪有打横写的。 “可以读给我听吗?”我在一旁陪笑道。实在好奇地紧。 看着眼前人娇笑若盼,湿润润的大眼睛无辜地眨巴着。林默停顿片刻,思考了良久像做什么重大决定,点了点头,读起了信。 “亲亲唯宁见信如晤。” 开头的第一句刚读完,我和林默之间一片安静。 我敢肯定,长老写这封信的目的是在恶搞林默的,同时也在恶整我。如此亲近的话语,被林默干净醇厚的声音说出来,本是一番美妙。可配上那咬牙切齿的表情,和怒瞪你的表情,却恐怖极了。 不忍直视,我眼珠斜向了一旁,尴尬地咳了声。 林默深吸口气,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果然没有视觉压力,耳朵还是很享受的。 “如你看到此信,说明你和林默相遇了,那天你走的匆忙。”敢情不是你把我赶出去的吗?我心里腹腓,忽略了林默读到他名字时脸上的气愤表情。 “林默已和我说明,此时人间魔星应已除,你不过打个酱油就回来了,此番你安心跟着林默走一遭。林默虽为我族年轻一辈,可林默……”接下来,整整一大篇幅,把林默夸耀了一番,其中林默两字出现的频率十个手指也数不完。我备感诧异,要知道长老与林默不对盘是周知的事实。 此时,我才留意到,林默的声音却有逾冷的意味,我斜眼瞄了瞄林默的表情,怎一个黑字了得。 “此有明细一份,回来时记得帮我带上。” “什么明细。”我好奇道。 可得不到回应,我又瞄了瞄林默的表情,林默抿紧了唇,把信撕成了粉碎。 又恢复成了清雅公子模样。 “不用理会。你即知晓了信的内容,那把这身黑衣给换了。我们尽早离开。” 几个闪身,闪出了树林外。 第五章 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我把黑衣人的眼睛蒙上,提防他醒过来。 一边套上黑衣,心里直高兴。 “魔星已除,这意味着我能回家了。” 临别时,再去看看师太和众师姐吧,想来师姐已告知师父做好防备。我心想。 刚走几步,回头看着被林默脱得只剩裤叉的黑衣人。 于心不忍,把脱下来的衣物穿在了他的身上。 “怎这么久?”林外的林默听到声响回过头来,语气动作都是极其闲淡高雅的,我却能感受到他的不高兴。 林默看着从林中走出来的女子晃了下神,树叶透出的斑驳打在洁白如玉的脸上,头发随意的绑着,微散的发丝俏皮地贴在巴掌大的脸上,一双灵动的眼睛水润清亮,那摇曳的身姿哪怕是黑衣也隐藏不了。 我正要回话之际,迎面飞来一张黑巾。“把脸蒙上。”林默道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我忍了,把脸蒙上,陪笑道,“刚帮那位仁兄穿了些衣服,怕他着凉。” “死人用不着穿衣服,况且是你的女装?哼,你真是,老干些蠢事。” 听到这,我怒了。这衣服一种子怪味不说,如今还要被人嫌弃。 而且,什么死人? “你害了他,狐神会惩罚你的。干蠢事是你。”我正气凛然道。 “伤天害理的人,是你。”林默嘲讽道。 “什么意思?”我反唇相击。 “跟我来。”我看着林默揽过我的腰,一下跃起,穿梭在林中,我惊道:“我能走的。” 回答我的只有簌簌的风声,“好吧!走是没有飞得快。况且能被林默抱着走,也算是一种荣幸,但如果能把我正着抱而不是头朝下扛着跑,就更好了。”我心想。 平安庙烟雾迷漫,我奇怪道:“这么早就开始煮食了吗?” 看惯了的风景,倒着看,还别说,另有一番景致。 林默拉着我藏身在树头上。 “不要说话。”林默指了指。 我顺着林默的手指,看到不远处绑着师姐和师太。 林默一把捂住我的惊叫声,我挣扎着向前。 此时,一人正拿着一把刀摆在了师姐的脖子上,鲜血已流了出来。 而端坐在正位的白衣公子一脸冷默地看着。 被绑的师姐倔强着不说话,但颤抖却渗出了他的害怕。 “师太,还是不肯说吗?黄泉路上还要人陪你呢?” 师太一脸不忍,却只能怨恨地看到那主位上坐着的人。 “还是不肯说吗?”那人将刀子割开了师姐的外衣,里面的内衣露了出来。 “师太手下的徒儿可是个妙人呢,瞧这一身雪肤。刚好让我们尝尝滋味了。” 一个眼色,四个体大身粗的已扑到师姐身上,撕,啃,摸…… “不要,不要,放开我。”师姐激烈挣扎。 我挣脱不开林默的束缚,只能拿牙齿咬他,他也仅闷哼了一声。我的眼泪在眼眶着打转,一片模糊,只能听到女子受辱的声音。 “你放开她,樊天行,我说。”师太悲痛道。 “不,师傅。我不拖累你。”师姐说完,咬舌自尽。 “公子,人已经死了。”那人探了探师姐呼吸说道。 “不要停,直到师太说为此。”樊天行说道。 “樊天行,你。”师太怒道。 那人一把捏住师太的嘴,疙瘩一声,师太下颌脱臼,可嘴里面已有鲜血流出。 “师太,没忘了,你还有一位徒弟在我手里呢,前朝公主的女儿,不知尝起来什么滋味呢?” 师太拼命挣扎,却无能为力,如案板上的死鱼般绝望。 我颤抖着身体,将腰上的短刀刺向身后的林默。 林默一个躲闪,惊讶地看了我。 我急忙滑下大树,把脸上黑布蒙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靠近那主位上的人。 “有刺客,保护公子。”那人大叫。几道黑影向我迎了上来。 刀光剑影,如影随行。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要说失去灵力的狐仅是一个比较灵活的普通人,可流失心头血的狐,却连普通人都不如。刚已用了我全部心力。 在黑影抓住我之前,我把短刀刀刃插进了我的心脏上。 “樊天行,你放师傅走。”我说道 全部人都惊讶地看着我。 师太摇了摇头,一脸痛心。 那主位上的人,脸微皱。 一种心被刺的感觉,痛,这种痛蔓延至心间,痛至全身。 第六章 小姑娘,自杀是没用的 “小姑娘,自杀是没用的?不知道得还以为你是我们公子的情人呢?”那人嘲笑我的不自量力。 我把刀刃更深地刺向我的心脏。 “有没有用,是你们公子说了算。”我笑道,看着主位那人。 樊天行抚着心脏,依然处变不惊,表情都没变一下,如果不是刚才扫到他的双额微皱,我怕也不确信这远古传说。 樊天行的血顺着嘴角流出,这是强忍疼痛导致内血攻心。 “公子!?”众人急道。 “你这个妖女,快说解法?” 我看着樊天行抚了抚嘴角的伤口,艳丽的嘴唇慢慢绽放出嗜血的笑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里满是志在必得的掠夺。 “有趣,唯宁,我找了你很久!”樊天行一步一步向我走来,那如玉般的双手拉开了我的面巾抚着我的脸颊,我看着那张湛蓝色的眼睛,又回到初见时的恐惧。 那双玉手,渐渐下滑,抓住了我心脏上插着的利刃。 “从来没有人可以要挟我。”随即一把拔除。 鲜血奔涌而出,这是从我的胸前和樊天行的嘴里。 受血者承受的痛苦是授血者的10倍,我看着依然在一脸邪笑的樊天行。 “你这个疯子。”我骂道。可气弱柔丝,像是在娇嗔。 “把她抓起来带走,师太留在此地继续审。”樊天行道。 一道黑影快速刺向樊天行,樊天行险些躲闪不急,步伐有些凌乱。 “保护主上。”一群人冲过来包围着樊天行。 黑影顺势一把抱起我。 “伤敌八千,自损一万。唯宁你真是蠢透了。”我听着悦耳的男声默名有些安心。 “给我拦下。”五道身影快速闪出,我看着以一乱五的林默抱着我尤为吃力。 挣脱开林默,靠近师太身旁,原本,我就是冲着救师太去的,没想过活着走出去,更不想拖累林默。 失去累赘的林默如有神勇,剑花纷飞,刀刀致命,直逼向樊天行所在方向。师太这边的人都涌向保护受重伤的樊天行。 我解开师太身上的束缚,索性没受什么伤。 “师太快逃吧。”师太摇了摇头。 一把握着我的手站起来,我一惊,收回手心。 师太看着我的眼里有悲鸣,一闪身帮我挡下了身侧的一刀,命丧黄绝。 林默那方见我这边有异,飞奔而来,一片浓烟中,拉着我逃离。 沿着山涯绝壁,林默带着我躲进了深处的一处山洞。 “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 我的心里乱成一盘散沙,以致于身旁的林默在黑洞中没了声响都不自知。 我化作狐身,身上的灵力不足支撑身形,如今身后只有三尾。 虚弱地舔着为数不多的尾巴。 九尾白狐一尾当一命,也不知道怎得就剩三条了。 我数着多灾多难的断命之旅。 刚来的时候掉在了山涯上。后来,似乎割血救人。再后来,又割血害人。 好像是这三次。 我咽了咽嘴里的鲜血,伸出爪子,独自神伤。 想起师太、想起师姐,更想起那嗜人的湛蓝眼睛。 “林默,我们快点回去吧。”我小声说。 主要是再多的力气都没了。 却不见身响。 抬头一看,那一团白绒绒的躺在地上的不正是林默吗? 我用爪子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那白团子身后如今一条尾也不见了。 “林默!林默!”我叫道。 我强打起精神来。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们快点走吧。”我强笑道。 回应我的只有那深深的沉默。 我舔了舔林默的皮毛。 一阵心痛。 要知道,林默一族传言乃九尾天狐一族,拥有天狐血统,那毛色洁亮光泽,羡刹旁人,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也不致于这般模样。 一阵自责。 我舔了舔林默的嘴唇,气沉丹田,慢慢将内丹喂给了昏迷的林默。 已在嘴边,林默牙关紧合。我用嘴并舌头锹、钻,糊了林默一脸的口水,仍然无济于事。 我也气喘虚虚,怒得一爪子拍在了林默的肚皮上。 林默痛呼一声,我趁机将内丹送进他的嘴里,可不知怎的。 林默的内丹也冲了出来,两个内丹相碰融合,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消失。我只觉得一股纯净的灵力融进了丹田。 我远远的躲在了角落。 舔了舔我刚生出来粗壮的九条尾巴。 第七章林默番外 午间的阳光静静地散在林中,落在了树上瞌睡着的俊美公子身上。斑驳的树影印在洁白的脸上。 不远处的碧池里传来阵阵水声,扰了林默的睡意。林默随着声响瞄了一眼,池中一只小狐格外显眼,身姿曼妙,一抬手、抚袖都展现了狐族的媚态。 此时恰值女狐一年一次水神舞竞选。自家娘亲,便是当年的舞魁,林默对此并不陌生。水神舞,以舞敬献水神之意,薄纱娟白,以踏水而舞闻名。 湿漉漉的白纱伏贴身上,给本就美丽的身形以更多诱惑。 这对媚态十足的女狐而言,也就难在了跳出庄重、崇敬之意来。 往常,配合鼓声,女狐小心得压着水花,舒展肢体, 而这只小狐却反奇道而行之,踩着水花,一时如暴风骤雨,一时和煦如春风,水帘层层叠叠,白衣佳人置身于水雾中,折纤腰,转长裙,皓腕翻飞,待到急时,身如拂柳,轻点莲足,旋转翩飞,宛如凌波仙子。 待至层层水帘退去,而林默也看清了那中间置身的少女,乌发白衣,莹玉般的脸上一双水润润的眼睛。纤纤细足下点点涟漪慢慢消散,那红通通的双足露了出来,可女子丝毫不觉疼痛,脸上的笑容欲发灿烂,“这次水神舞,唯宁我赢定了。” 接下来,林默被无数水声困扰,“赢定了,还练。”林默心想,却也没有离开,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每次修业课都吵吵嚷嚷,今年的修业课格外热闹。涂山第一公子竟出现在现场,往年影都不见的他实属难得。昔日林夫人以第一女狐之姿赢得冠军,莫非这是物色媳妇的节奏,想到此众女狐精神抖擞。 林默扫了一圈,却不见那天的小狐,只觉诧异。 今天听说是女狐修业舞蹈课,想起那志得意满的脸,不知怎得就来到了现场。 “果然美不胜收。难得,难得。”随行的果子兄一脸赞叹,正想分享,转身只见到一脸平静的俊脸。 “默兄,既然来了,就开心点儿,一张臭脸给谁看呢。”果子兄打趣道,哥俩好似的揽了揽林默的肩膀。 要知道,林默这只移动桃花树吸睛无数,今天拉了他来果真不错,沾边儿收获不少啊。 林默一个眼神看了看肩膀上的手,冻得果子迅速缩手,果子讪讪地笑了笑。 一旁传来女狐们的尖叫,“好酷”,“好帅”。 果子诧然,原来现在好这口儿?正想摆摆脸谱。却见林默已到一旁的记表分前。 “呀,白淇、唯宁人气真高,我可买了白淇赢呢。”果子讨好地对林默说着,现在传开了,白淇可是林夫人看好的儿媳妇呢? “唯宁怎么还没来啊?难道不战而败。” 果子只怕林默不知敌人情况,忙丢书包拟的吧嗒吧嗒的介绍着。 “那唯宁是狐族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啊,不过肯定是白淇好看些。”果子忙补充到,可见林默置若网闻。 “莫不是出事了吧,我去看看?”果子看着林默一阵低喃,瞬即一阵烟似的跑了,惊呆了,白淇就在那里,那看的是? 当果子终于追上林默,却意外地看到一个不明物体横躺在林默怀里。 “这是?”果子疑惑道。 白毛毛的一团,真得是一团,那卷缩的身子看不到头尾。 这是被打回原型? 林默把怀里的一团,顺势送到了果子怀里。 “你先照看着,我去去就来。”语气有些急切,但交接的动作却温柔许多。 果子抬头间,林默已消失,隐约只看得见一个黑点消失在鲁林方向。 果子这才有空低头看看手里的一团毛。 这越看,越觉心惊。 手里的一团发烫得紧,但似乎空气中有一些甜甜的气味。刚多了个林默,还不觉得,现如今那甜甜的气息越发浓郁。 果子只觉得自己血液沸腾,似乎有种不能说的冲动。 果子瞄了眼林默消失的方向,又诡异地四处瞄了眼,这才低头,拨了拨手里的一团,这一身洁白毛色,灵气通透,那身上传来的甜甜气息一直在催促着自己靠近,再靠近。 “啪”的一声,果子惊讶地抬头,看着眼前林默冷默的脸色。 如淋了一场大雨,那浑身的透心凉冲淡了那股冲动与燥动。 “你魔帐了。”林默收回手掌,接过果子手里的一团。 果子看着空空如也的怀里,自己的心也有一种空洞洞的感觉。 “张嘴。”果子听到林默的声音,却惊讶得“啊”了声。 林默手里的暗绿色果子不会“绛青果”吗?绛青果乃鲁林特产,还是一个稀有的特产,属补气血佳品,说它能起死回生也不为过。但物好难取,绛青果母株仅一颗,一树才结一果,失果而株死,因此绛青果数量极少,而且还深喜黑暗低洼之处,相传上古神兽木龙蛇极喜绛青果的气味,长年在周围盘距。加上鲁林又长年沼气弥天,一个不慎有去无回。 这林默这一去就取了四五颗,还跟不要钱似的喂着白团。果子彻底傻眼了。这林默的功力到底有多高啊? “能给”果子急忙说道。 但白团在昏迷的情况下,却一点没有昏迷的自觉,吃起嘴边的果子来那叫一个顺溜,果子默默地把“我些”吞进肚子里。 果子用仇恨的目光看着白团,却发现白团的身子在快速变化着。可果子只来得及看见一道白光,接着一袭白衣将白团连头带脚罩住了。一些肉星都没露出来。 但那婀娜的少女曲线却是挡也挡不住的了。四五颗绛青果下肚,这不原型都能恢复人身了。果子不满得瞄了眼林默,美色当前,这也愣霸道了些吧。却发现了林默耳后泛起红晕,等一眨眼细看,就没有。 果子果断觉得自己看错了,林默会害羞?这太阳得从西边升起呢? 这时,西边飞来一只鸟,朝着林默吱喳个不停。 林默思索了片刻,朝果子说道“你把她送回去,我得走了。”不等果子回应,广袖一拂,驾起一片白云轻轻飘走了。 果子也随即点起白云,但无论如何云还是那虚无的水气,不知怎得心底就有了些恼怒与不甘。 “果子兄?我怎么会在这里?”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 “你病了,你不知道遇到了谁?”虽然猜测到是唯宁,但果子看到那白衣下露出的一张娇颜,轻轻的一笑氤氲出一片春光。果子那之前空虚的心仿佛一下被填满。 “我病了?对,我烧糊涂了,但后来舒服极了,原来发烧这么好,我要经常烧烧才行。” 果子在心里大喊,那是因为你吃了四颗绛青果,你知道吗? “但我记得我是在修业课的路上,是你救了我吗?”唯宁疑惑道。 看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眸,鬼使神差地,果子突然不想提到林默。 “嗯,是我救了你。”果子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 第八章 一生最大的代价 “你没事吧?” 我听到声响,诧异地抬头望了一眼。那一脸的温柔,那如水的低喃,原来战斗力低下的林默是这个样子? 面对这柔情似水的关心,我不禁羞红了脸,道:“没事。你还好吧。” 但眼前人显然以实际行动告诉着我他的不好。 那俊逸的脸上一阵挣扎,我紧张得奔跑过去。原来林默根本没有醒过来,那句话显然也不是对我说的。 我气得一爪子递了过去,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还在犹豫要不要帮你了,就给我来一招与梦里人暧昧。正当低头之际,这才细细打量了林默。夕阳晕黄的余晖静静地散向洞口,几点柔光投到了他的脸上。 洁白如玉的脸有了些瑕疵,沾了些血,更显得带了些诱惑。明明剑眉、薄唇每个五官拆开来看都是女生的柔美,偏偏拼在一起却有了男性刚强。 突然间,心里就觉得如果能看到那双眼睛就更好了。 我轻轻地将唇印在了林默身上,回想着过去的课上所教的内容。气沉丹田,慢慢将内丹从气海里运到了唇边,感觉刚才体内充盈的法术内力正慢慢消失,而对方的内丹也开始感知到那原本来自己的力量,自动运转起来,终于与我的相碰,再次融合。 我的体内也开始慢慢火热起来,是一种欲掠夺的欲望,如火焰般越烧越烈。我赶紧心头默念着清心咒,把体内的内力慢慢渡过去,再差一点,可以了。很多年后,我回想起这一幕,都有一种想杀死自己的冲动,叫你上课开小差,叫你听一截不听一截,叫你付出了一生中最大的代价,也勾起了和林默那剪不断、理还断的猿粪。 当两股内力相撞的那一刻起,我整个都不好了。 那种热欲演欲烈,原来轻抵着的嘴开始无意识地蠕动。 身下的身体冰冰凉凉的,挨着舒服极了。 两个珠子已融合在一起,我轻轻地吁了口气。 正当我想抽身离开之际。 身下人一股蛮力把我扯回了林默硬硬的胸膛。 我蒙哼一声,抬头就看到了那双我刚期待看到的眼睛。冲红带了血色的颜色,如一颗火红琉璃闪耀中光芒。 我高兴道“你醒了,我可把内力都” 但最后几个字吞噬在林默的嘴唇里。那是发了狠的啃咬,我都尝到了血的味道。我狠狠推开林默,但如铜墙铁壁般无法撼动。 “疼”随着我的轻呼,有一条灵活的舌头钻进了我的嘴里,翻涌搅动,很快就找准目标纠缠上来,那唾液不受控制的随着相贴的嘴间滑落。 这般火辣辣,致使我刚刚清心咒压下的无名火也嘣的一下升上来了。 我渐渐地学着林默的样子回吻回去,吻慢慢变得温柔而缠绵起来。渐渐地一丝寒意从我胸前传来,不知何时,挣扎间我的衣服松松散散,胸前被一双凝脂大手所覆盖。而那吻也开始一路下滑,最终汇集在一点。 明月当空,静静地看着下面浮动的人儿,不时扯过几朵云彩,遮住害羞的脸。 幽幽转醒,我感觉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背部更是火辣辣地疼,整晚被人在地上摩擦来摩擦去,其间一度还被挂在崖壁做着活塞运动。 虽说妖本身也是重欲,耐何这个欲似乎严重超出承受范围了。 翻身而起,那身下疼得我不觉呻吟出声,又跌回原位。幸好后方有一双手及时托起了我,我又落入了一个带着沉香的怀里。阵阵地清凉贴着背部,好受多了,我闻到了草药的香气。 我假装淡定地忽略罪魁祸首,男欢女爱,对妖来说那是太平常了,况且除了刚开始的不适,后面也的确小死了几回,还是享受到了。 不禁脑门被狠狠弹了一下,我那心里的火就撑地一下起来了。 “黑犬,你就是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的!”我怒道。 我抚着脑门,转头怒视林默,只见那林默,黑色的长发,阳光中更显俊俏,那睁开得双眼的确养眼多了,不愧为涂山第一公子,算算,我还是值了的。 “还真是谢谢你啊。”林默抚额笑道。 只是我眼尖地发现那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这诡异的笑容让我一惊。 “莫非你有什么暗疾?”我看着那双眼睛认真道。 那双眼里的无柰更加分明,也让我一度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我们是绑在一起了。”后方一双手拥我进怀里,慢慢地握起了我的手。 我看着交叠的两双玉手,渐渐出现了两道红印,有点像…… “宁儿,可认得这是什么?”我为那声“宁儿”失神,一时愣神,疏于防备。 “黑犬,你干了什么,快放开我,我这是怎么了?” 而回应我的只是某人挥一挥衣袖潇洒的背影,渐行渐远。 第九章 我会后悔的 我揉了揉发僵的肩膀,心里把林默的身影辗压了无数次。 竟然将我定死在崖壁上,就不管不顾的,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不要得。 果然不能做好人,看,出来做了几件好事,那谁谁不是捅了我一刀,再想想大善人师太,一振唏嘘。 而前方唠叨的声音还在不断重复着林某人的丰功伟绩,从1岁一直说到现在还停留在3岁单掌打败凹镜怪,想想还有十几年的光荫,我只能被迫出声转移话题,对过来解救我的小桃儿说道:“桃子姐,我们现在是去哪啊?” 小桃子貌似很不满我的打断,只用眼神瞟了我一眼,随即指了指桃花深处,不远处可以看到几所小屋,“你走到尽头就是了。公子在等着你。” 我带着复仇的心走向前去,忽略了小桃子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笑容。 “小桃子又使坏了。”旁边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镜子前小桃子愉悦的笑声。 小桃子一看来人,赶紧走上前去,甜笑道:“师父,哪能呢,只是替白小姐有些不值而已,这么个小阵法都看不破,真不知道怎么配得上师兄。” 想起刚看到唯宁那一刻,小桃子的脸就阴沉下来。一向寡言少语的师兄今天破天荒地求着找一个人,去到的时候,那只小狐只披了件小外衣在身上,脖子的点点红痕万分得明显,很能说明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加上之前林师兄阴郁的脸色,及急切闭关的身影。 作为明恋加暗恋者的小桃子,内心受到了1万点的伤害,只能将这伤害转移给始作俑者,整死她的心都有了。 只作为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如今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本来,唯宁心情份外良好地看着前面来回兜圈子的自己,还安心地找了个地儿坐了下来,特意摆了摆小人的方向,让她以最好的姿势面向镜子。 如今灵力充沛得也不在意和桃子姐玩一会儿,刚感慨双修提升灵力之快,一丝灼热感就从丹田处传了上来,赶紧用元神探了下,这强大的灵力可不是自己能够消受得起的。 这种灵力可比之前吸入林默内丹强上万倍,而且刚猛致极,幸亏只是施展了小小的法术,还能控制住余波,否则自爆的份儿都有了。 这时丛林深处划破一道细缝,很快,刚还满眼的桃花就消失殆尽,一身粉红的桃子姐就出现在眼前,讥讽道“哟,我倒是小瞧你了。” 我心里腹诽,如果这句话给长老听到,怕是会打得你只剩下桃核了。 这小小障眼法,连我们5岁的九尾白狐小童也不想玩的了。 看来林默这师也拜得不咋的,瞧这师妹的能力渣得很彻底。 “林默呢?”我也不废话直奔主题,一把把桃子压在了地上,刚捡得石块这时就派上用场了,那尖锐处刚好抵着桃子最脆弱的颈脉。 这是不说也得说的节奏了。 眼前闪过一袭蓝影,身下的人不见了,抬头三步远,只见桃子已一脸肃静地守在一人旁。 那人白发苍苍,但双眼炯炯有神,凛然有威,身穿蓝布直缵,正打量我说道:“姑娘,有话好好说,动粗可不好。“ 语毕,我只感觉手腕处被利器划伤般,一阵酸麻,手里的石块掉落地面,我抚摸着手腕暗暗忍下疼。刚看着他衣袖下的手只轻轻的拂袖,快得只在眨眼间。 “老人家何必为难我,到底谁动粗你我心里清楚。“我说道,一边把系在腰间的绸带抓得死紧。 “唯宁,你怎么和师傅说话的,别以为你是林默的人,我们就不敢动你。“桃子在一边不满道,手里幻化出剑直指向我。 “师傅.“从旁边传来一道男声,我寻找良久的主人公终于露面了。 林默持剑把我挡在了身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师徒二人。 “师兄,莫要再袒护她了。”桃子持剑相对,表情也是少有的严肃。 “默儿,你决定好了?”一旁的白发老头以惋惜的语气问道。 林默脸上闪过一丝伤痛,最后以坚定的眼神扫视了我一遍,那意味不明的眼神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听见那淳厚悦耳的声音响起:“决定好了。” 白发老人失望地带着桃子离开了。 周围低沉的气氛却透露着他的坏心情。 “决定什么啊?”我惊呼道,这哑谜都把我给整懵了。 “决定把你拴在我的手心里。”林默转身把我一头秀发揉成了鸡窝头,一边淡笑道。 我顿时张牙舞爪极力反击,忆起前头那莫名其妙地抛弃,手脚都律动起来,胖捧对方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耐何对方人高马大,一根指头就顶着我的额头,轻松推开了我。 看着面前满头乱发、毫无章法骂咧咧的人儿,林默连连摇头道“我会后悔的。” 此时一轮血色残阳从西山上斜射出来,暮色暗淡,给四周披上了一层惨淡的余晖,透出一股深邃的沧桑与悲凉。 第十章 诱惑成功 夜深人静,木屋里点点烛光驱散了黑暗,但却没有驱散屋内人心中的阴霾。 “师父,我们不管师兄了吗?他可是您最得意的弟子啊?”桃子姐焦急道。 “桃子,缘也命也,我们试图逆天改命,以一已之力除掉魔星,岂料事以愿违。”白发老人也就是袁奎无奈地看着夜空中繁星说道。 桃子随着袁奎的目光看着那暗黑色的夜空,那颗最高的星星正闪烁着光芒,前段时间暗淡无光本以为就此消失,现在却再次出现了。 桃子心中更恨那个救了魔星的人,本来师兄已算出魔星的下落,并且一举将其重伤,不料魔星生性狡猾,借着水流遁走,但伤势已重得无力回天,本想了结一凡尘之事,可这魔星却起死回生,这人世间又将遭逢巨变了。 “本为独行的星也有了未知的定数,而默儿选择的也正是守在未知定数。” “你是说那个人是唯宁?”桃子惊呼道。一颗极其微小的星星出现在了那颗魔星的旁边,如果不是师傅点拨,也发现不了。 “默儿自小聪慧,岂会不知这命数之事,只怕他早已参透。”袁奎道。只是这两星密切得再融不进其它,默儿的命数又将何去何从呢。 而另一边一声女声惊呼划破了寂静的丛林。 刚林默的一席话惊得我到嘴的鸡翅都掉了,这是极其少有的事情,可见那话的震惊程度。 “呀!我的翅,我好不容易等到的翅,啊!” 我大张的嘴被一只鸡腿所填满,丛林又恢复了寂静,我欢喜地专心啃着嘴里的鸡腿。 林默的手艺那是非常值得肯定的,在无油无盐的郊外,仅靠几根在我看来不甚特别的野草,就能做出如此美味,可见平时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只可惜东西是好的,可人就无比吝啬了些,就扔了根鸡腿给我,就继续烤火。 那点点火光打在俊俏的脸上,长眉如柳,淡雅如雾的眼神低垂,手腕处松松挽起,露出那白皓的手腕,简直是比那烤着的鸡更垂涎欲滴。 “你脸红了。”林默说。 这话惊得我被嘴里的肉咽着了,我捶胸顿足,眼睛挂起了面条泪。 “莫再捶,再捶就真没有了。”我默得一愣,捶胸的动作停滞下来,那咽着的感觉还真奇迹地消失了。我看着林默,那斯儿的眼神望着我的小山丘,连连摇头。 我不敢相信,刚才这话居然出自那清风明月般的人儿。 俗语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从小在长老跟前长大,诚然,恶趣味这东西,没有影响到我,这是不可能的。 但这种以惹林默为乐的恶趣味,过去我是不敢苟同的。 且不说林默背后的万人粉丝,单论他的身家背景也不是我能捍动的。这可是,林系一脉的嫡孙,据说林氏祖奶奶以前是天狐呢,那漂亮得,那利害得,引得妖魔神三届争端,现在思过崖里还有她的一整墙羽化飞仙图呢,据说是某位天神得之不得,饱含深情刻下的。 可现在,不惹他一下,只会被他的恶趣味一直打压下去了。 这就像弹簧,你弱他就强,你强他就弱,只有比他更不要脸才能打压他,而不要脸,我是信手拈来的,这与生俱在,没有办法的事。 “林默,你刚说的事,我都考虑过了。”我以45度角望着天空,语带忧伤地说。 据某位我的死忠粉说,我45度角微抬头时是最漂亮的了。 “你头不舒服吗?扭到了吗?”林默回道。 TM,你这不解风情,看在要打压你的份上,我暂时就原谅你吧。 情绪,情绪,情绪,我在心中默念。 我狠狠地拧了把大腿,眼含热泪,眼泪悬于眼睑,要掉不掉时,楚楚可怜最为动人,泫然欲泣地看着林默,正待开口。 一个鸡腿强塞进了我嘴里,我刚张开的口就被封住了,糊得我满嘴是油。 “饿了就直说。哭丧着脸,难看。”林默于无形中再补一刀。 我心中的小火演变成熊熊大火,我在诱惑你,看不到吗?感觉不到吗? 难看?居然是难看?梨花带雨,细弱柔丝,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居然下定义是难看。 我死瞪着对面那还无知无觉的人,怒撕着嘴里的鸡腿,打算吃完再报复。 可心中的怒火未消,我感到一丝熟悉的灼热感从丹田传了上来,这感觉有点像之前在桃子林时一样。我赶紧用元神探了下,一股强大的灵力在慢慢扩散,我凝聚真气,可完全不受控制,血液如黄河决堤般四处奔窜,疼痛逾发强烈。 “痛~”我喘息道,视线模糊,全身抑制不住地在发抖。 在朦胧的视线中,我看到林默奔上前来。 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扶起了我,我感觉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林默身上淡雅的沉香气息,耳边强有力的心跳,虽然没有减轻疼痛,却让我安心下来。 林默探了探我的丹田,我感觉真气都朝他的手中冲去,只是隔着我的皮肤,冲不出去。更加剧了我的疼痛。 “忍着”。我感觉林默热烫的唇轻轻复上了我的。 随即听到脑海里林默的声音说道“跟着我,吐纳,运气,提内丹。” 我赶紧照做,圈住他的脖颈,凑上红唇,让内丹与之相触,感觉丹田的真气正慢慢向林默那处涌去。 两人灼热的呼吸渐渐融合,衣裳不知何时全部脱落在地上,热烫的汗水滑落在娇嫩的肌肤上。 那种奇妙的感觉一点点驱逐了疼痛,最后体力不知的我倒下了。 这算是诱惑成功了吗?这是我昏死过去的第一个想法。 第十一章 人肉解药 我幽幽转醒,全身无一处不疼的,仿佛被重物辗压了一翻。 我忍着酸疼翻身坐起,低头瞧见身上那点点红痕,顿时老脸一红。 “醒了。”旁边悦耳的男声响起,听到这声音,不知怎得,联想起昨晚上耳边的低沉,脸上的红晕更为深了些。 “喝点水吧。”冰凉的溪水滑过我的唇边,林默手捧着竹筒喂了我些水。 我就着他的手,不客气地喝了起来。 美人在侧伺候,冰凉的溪水浇灌甘渴的喉咙,的确舒服了很多。 “昨天的事儿,我都考虑过了。之前的确是我行事有所不妥,才造成了今日你我如此局面。”说着说着,我泪花如雨。 “所以,我会死吗?”我大哭起来,诚然,死,我还是不想的。可,这数日汹涌而起的真气,渐渐得不再受控,加上林默昨天的确谈到了那可怕的后果。 昨日,林默的一席话惊得我到嘴的鸡翅都掉了,我内心还是很惋惜的。 当然不可否认,当时的惋惜,其中掉了的鸡翅占了一定的成分。 我以已之命救回了林默,体内的内丹与之相触,原本想把自己的内息尽数传给他。上学时,也的确是有这一种以命抵命的方法。 可我错就错在,不应该在两人都是原型,这种极难控制真气的情况下。没曾想,林默的内息强大到直接窜进了我的丹田里。 而且更悲催的是,原来那斯之前已经在自我修复,如果不是我的瞎掺和,人家自己就能自我痊愈。 我突然就从救命恩人,险些变成了杀人凶手。如果不是林默内力深厚,怕是已经被我吸干化为一缕飘烟了。想到此,如果我是林默,怕是杀死我的心都有了。无怪乎他之前把我定在石壁上那么久,如今想来,那还是轻的了。 两人相叠的手心浮出的红印,现在想来,那可是两种真气互不相融,最终造成的毒素入心啊。 而且我因为能力有限,还不能自已化解体内真气,还有自爆的危险。 我一把抓过他的手。两手相叠,运起真气来,只见之前还是一朵小红花大小的红印,现在已经沿着手心脉络蔓延上手腕处,延长的红线份外刺目。 “这可如何是好呢?”我焦急道,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办法也不是没有的。端看你愿意不愿意。”林默在一旁悠悠道。 林默这种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让我十分气愤,奈何有求于人,有办法还是总比没办法的好,我气得也不哭了,紧紧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林默的视线沿着衣角上的手,最后定在了那张脸上,眼帘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无怪乎世人多爱美人哭泣。那乌云叠鬓,杏脸桃腮,真似海棠醉日,梨花带雨。此时眼睛内的雾气散去,似用水洗涤后,更显清明。 “只要你和我XX。” “什么?”这无比淡定的语气,一度让我误以为只是在说一起去散个步的意思。 “你不也感觉到了XX后的真气变化吗?” 的确,事实胜于雄辩,体内的真气的确消减了些,而且部分真气也得到了融合,能为自己所用,一想到要和林默,我的小脸迅速转为嫣红。 我在一旁为难道:“还有其它办法吗?” “有。”林默在溪边装水的动作一顿,看着我认真道。 “你努力修炼,自行消减,不过以你的资质,最多五十载光阴吧。” 想起那椎心刺骨的疼痛要持续五十年,我的小心脏都疼起来了,没有迟疑,我立刻下了决定。 反正一次两次也不乎三次了,而且之后,说不定还可以在孙子孙女面前炫耀,当年你们狐奶奶可是睡过那顶尖尖的人儿呢。 可不是顶尖尖上的人儿吗?就失了一点点的真气,就要我用50年的修炼来消耗,这个云泥之别啊。再说,我看着那泠洌的溪水,轻轻滑过那双骨节分明的手,似上天精心雕琢般,真的不亏呢。 “好吧,我们现在开始吧。”我脱下外衣,身子往他面前一躺,张开四肢,准备“速战速决。” 林默却只是睨了我一眼,动都不曾动一下。 “七日一回,为期三年。”他开口道。 “什么?”我抬起头,不可思议道。 “你自己考虑吧。” 我气得牙痒痒,可对方只是丢下一句话,就飘走了。 什么叫自己考虑?还有得考虑吗?我寻思片刻,既然只能依靠林默,那把时间缩短点又为尝不可呢。 计上心头,我快速挪到林默的身边,堆起笑容道:“我知道有个地方于修炼大有益处,不如我俩一同前往,相信以林公子的修为及天分,不到一年,就能达成有所增益,何况你应该不想和我在一起三年之久吧。” 黑眸直视着我,坚定地摇了摇头,“是不想的,可林某本次下凡,肩负着去除魔星,辅助天命之子的任务,魔星消而复生,恕不能同唯姑娘一同前往。” 魔星消而复生,其中曲折,我当然知晓,这不是在讽刺我吗?我尴尬地笑了笑,“好吧,那只能我同林公子一同前往了。” 第十二章 奔赴沙场 我诧异地看了看林默送上来的皮制小护腰。 “围上试试。”在林默的示意下,我把护腰在腰上一扣,垫得还比较厚,小蛮腰顿时成了水桶腰,更显不出胸部了。 “我要去军营一趟,你跟着我最好改装一下,免去不必要的麻烦。”林默道。 在画本里,女扮男装,试问,我看得还是不少的。 “那束胸呢。”我问道。 林默的视线轻轻扫过我的起伏。我挺挺身前,我个人觉得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就这样吧,时间有限,把衣服换上吧。”林默不以为然道。 “这暴露了,可别怪我。”我心中不满,一边套上男装,一边说道。 林默看着换装后的青葱少年,加上围腰后原本盈盈一握的腰粗壮了很多,但眼神灵动,唇红齿白,看来着男装也不见得安全。 肃肃秋风,平沙莽莽,斜阳九月,夜间仍有寒意,离边塞到边陲小镇的大路上,大漠黄沙,风急沙腾,行人稀少,四周寂静。 鸿雁惊起,远处传来哒哒马蹄声,片刻间,一匹骏马疾驰甚急,马上人穿着墨色的长衫,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束于脑后,几根发丝随着马匹的疾驰,微微飘拂,五官似雕刻般分明,双目炯炯有神,外表俊美异常。 那人身前环抱着一小坨物什,用黑色披风裹得严严实实地,看起来十分娇小,不时出现些起伏及传来阵阵咒骂声,只可惜在一片疾驰中只显得细碎,倒是让马上人嘴角漾着令人目眩的微笑。 马蹄奔驰的声音,在寂静中十分刺耳,马上人把缰绳微微一紧,低头对着怀里的物什说道:“唯姑娘,莫再骂了,此刻已近边疆的城镇。” 怀里的人狠狠扯下盖头的黑色披风,只见来人少年模样。乌发如墨,发丝在披风下久了显得微乱,如今在风中飘飘逸逸的。顾盼之间,充满灵动。 此刻只有愤怒可以形容我的心情,你说去军营吧,怎就得去最远的边疆军营呢,我大呼着新鲜空气,整整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一路颠簸,如今屁股都失去了知觉,一动都觉得疼。 “你用法术一飘就是十万八千里,何苦带着我来受罪,我觉得你是故意的。”我气道。 “你当我是孙猴子吗?何况到了凡间,法术还是有限制的,少用的好。”林默答道,一边搀扶着我下马。 一落地,我一瘸一拐地直奔大地,俯躺在地上,还是四爪着地的感觉好啊。 “身体太弱了,不过保持这些姿势也挺好,至少想来是安全了。”林默看着我一点都不优雅的动作,笑道。 “什么安全不安全的。”我纳闷道。 “林默,你可总算回来了,陆将军命我在此等候,可是见天的问我你的下落呢。”语音清脆,说的是一口不标准的官话。来人中年模样,面带微须,身材略胖,脸上带着热切的笑容,一边说道,一边把身后的一位姑娘拉了出来。 “当然,着急你的人,可不是只有陆将军一个,雅妹子你说是吧。” “默哥哥。”这是个温柔、甜美的声音。当然,声音美,她的人更美,一双剪水双瞳含情脉脉地看着林默。 “虎哥,雅妹子,我现在就去见云生。我身边的这位少年是我的表弟唯宁,还望这些天帮忙照看下。”林默拉起趴在地上的我说道。 “他年纪尚小,总改不了贪玩的性子。”林默拍着我身上的黄沙,笑道。 “林默,你家血脉真养人啊,个顶个的,都漂亮得跟娘们似的,你放心,你兄弟就是我兄弟。”那个叫虎哥的壮士,一把揽过我的肩头,拍了拍我的肩膀,疼得我咝咝直叫。 此时,他笑容更见开朗,大声地说:“还真跟娘儿似的柔弱啊。瞧着身前没几两肉。回头叫雅妹子给你补补。” 一下被人踩到痛脚,我只能假装不经意地瞄了瞄那雅妹子身子的气势磅礴,又瞄了瞄阿虎哥的宽广心胸,最后低头瞄了瞄在护腰衬托下更加一马平川的身前,好吧,我甘拜下风,我承认,就算不束胸,也暴露不了。 我情绪不高地跟着虎哥走向长街,主要是虎哥太有眼色,拉着我的肩膀频频眨眼,想让雅妹子与林默独处。我走得一瘸一拐的,看得虎哥受不了,一把抱起了我,吓得我呀呀直叫。 “等下,虎哥,我有话要和唯宁交待。”林默身形动处,手臂—抡,眨眼之间,从虎哥手里抢过了我。 我落在林默怀里,疑惑道:“交待什么啊?你快去快回就是了。” “束胸还是要的。”我被林默的话搞得一脸雾水。 但接下来他的动作让我恼羞成怒,他抱着我时,手好巧不巧刚好放在了我的左胸上,刚还不觉得,现在被他有意地这么一抓,我顿时羞红了脸。 “快放我下来,色胚子,登徒子,你有看过两个男的抱在一起的吗?”我抡起拳头,一阵狂打,奈何对方皮粗肉厚的,疼得还是我自己。 他弯下腰,放我下地,靠近我耳边,把话声放得极低:“下次不要再让人抱了。” 幸好,此时我俩都在暗处,我游目四顾,发现虎哥和雅妹子正在一边交谈着,但两人的眼光老往这边瞟。 我没好气地道:“知道了。你快点回来,还有四天呢。”生命诚可贵,迫使我不得不向恶人低头。 林默从腰间拔了把小刀,快速割破手心,将流敞不止的血装进了瓶子,见装着快到小半瓶,点了穴道止血。 “如果我赶不回来,你喝了它,疼痛可得到缓解。”随后递给我一瓶子。 “你是说,你的血也可以治好我的病!?”我心头狂喜,精血,精血,不只是精,血也是可以的嘛,话说抽多点血,总好过那啥吧。 我的思绪被腮帮子的疼痛拉回来,“饭收。”我喊道。 林默用力扯我两边的腮帮子,怪之怪我还有些婴儿肥,脸颊上的肉此时铁定红了。 “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炼化精气靠饮血一时方可,但长久只会走火入魔。”林默的眼神犹如利刃,长叹了口气,说道。 “你留在此地,莫闯祸。”林默身形一闪,飘落在马上,骏马狂奔,消失在漫天黄沙里。 第十三章会回来的 “唯宁,来,你最喜欢的烤全羊。”我眼睛一亮,羊肉外脆内嫩,汁香味美,我吃得不亦乐乎。 在林默离开的这几天,我过得有滋有味,每天胡吃海喝的,在雅妹子的照顾下,体重呈直线增长。 “阿答,你别再给他吃了,这才几天,你没见他都长膘了。”说话人一把推开我伸向羊腿的魔爪。 我怒目以对,可那人只是笑了笑,还冲我扮了个鬼脸。我假装将手伸向那人背后,待他不注意时,另一只手快速闪向旁边的抓饼。 “抓饼也是很美味的。”说完,以防再被人截胡,我把整块抓饼快速塞进了嘴里,腮帮子塞得满满的。 “你属狗的。”那人气道,就要把手抻到我嘴里。 “窝数虎里地”(我属狐狸的)我吃完就跑,还不忘边跑边叫嚣道。 雅妹子笑着看着我俩打闹,“齐可,唯弟弟正在生长的时候,默哥哥叫我照顾一下,可怜见得,之前太瘦了。” 那名被唤作齐可的少年,手扶额头,头疼道:“那小子哪一块瘦了,几人份都不够他吃,那腰都没法看了,整一下水桶模样,又贪吃,又没用,真看不出是那个林默的兄弟。” 奔跑着,我不知不觉来到和林默分别的地方。 一片风沙里,我怔怔地站在那里,手里握着一个小血瓶,瓶子里的血还半满。幸亏自己早有先见之名,只在疼至极点时微微舔几口,要不按林默这一去不回头的性子,我早就死不瞑目了。 他离开整整七天了,还那个什么信誓旦旦地说七天一回,信他就有鬼,想当初,我就不该心软,如果再见到活人,就把他的血都吸干了。 “想林默呢。”身后传来虎哥那爽朗的声音。 “是呢,在想他呢,想得恨不得杀死他。”我在心中嘀咕。 我回过头来,瞧了虎哥一眼。此时虎哥也不得不感叹林默家的血缘强大。 真是个长得漂亮的孩子,只见他的美丽模糊了男女,身穿一件白色海棠缎子衣袍,束着银丝攒花云纹腰带,白皙娇嫩的小脸眉目如画,风沙刮得两侧脸颊呈桃红,双唇不点而朱,墨色的长发在脑后随意绑着,几缕发丝被风吹散,那双晶莹的大眼亮得比大漠里的星星还璀璨。风卷起黄沙,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仿佛渡上一层金色的光环。 虎哥错愕地看着刚才伫立张望的人儿猝然趴下,连头都狠狠地埋在地上。 “怎么了?”虎哥焦急道。 “又起黄沙了,上次我就被吹得眼睛里都是沙子,这次看它怎么吹。”声声控述从地上传来,底下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只余一个墨色小脑袋。逗得虎哥开怀大笑:“哈,还是个有趣的孩子呢。” “其实黄沙并不可怕,比黄沙更可怕的是贪婪的人心。你知道这里叫做疆宁,其实他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喀其斯”,在乌纳语里是“沙漠明珠”的意思。”虎哥说道。 “明珠?”我望着四周,天连着黄沙,黄沙连着天,除了环湖而建的几顶帐篷,建筑断瓦残垣,还真看不出所谓的明珠模样。 “茫茫的黄沙中,唯有这里有一片绿洲,曾经这里鼎盛一时,是商队穿越沙漠的交通要道,一片繁华景象。”虎哥带着对过往的憧憬道。 “那后来呢?”我疑惑道。 “释放无限光明的是人心,制造无边黑暗的也是人心,无情而又贪婪地吞噬着无数人的生命。” “什么?在吟诗?”我不解道,这虎哥长得粗枝大叶的,居然如此文绉绉。 “哈,哈,这话可是林默说的。” 虎哥想起那时的林默,年龄如眼前的少年相仿,“烽火燃不熄,征战无以时,真正的和平是用战争换取的。”漂亮的小脸散发出一种王者气息,令人甘心跟随,林默他们选择的是以战止战,而我选择的是相信守护他们。 看着云家军那面飘扬的旗帜,虎哥喃喃自语:“他们会回来的,很快就会回来的。” 恶搞小剧场: 林默回来的时候,唯宁已经把自己吃成了个小胖子。 林默看着眼里的胖姑娘,觉得头又开始疼了,讽刺道:“唯姑娘,每次相见,都让我份外惊讶。” 唯宁怒道:“你就看上了我的外表吗?” 林默说道:“请问你除了外表,还有什么?” 唯宁一下被戳中要害,“我……”我了很久,都没有答出。 “况且,论外表还是我强些的。”林默淡淡地再补一刀。 唯宁气得哭丧着脸跑走了。 “看来与魔星一役,还是由我男扮女装吧。”林默心中暗自思索。 两人就此分道扬镳,各散天涯。 剧终~ 第十四章一个手指推倒你 “你真是林默的弟弟?!” 我抬头望了一眼说话那人,好像我的人物设定是这样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有什么指教?” 那人也约摸13、14岁模样,可那身形可完全不似13、14岁该有的样子,筋肉横陈,孔武有力,那胸肌发达得都快有我脸那么大了,胳膊都快赶上我的腰那么粗了。 我看到雅妹子的弟弟齐可正一脸不怀好意地躲在暗处,看着我们。 “那我们来决斗吧。”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狐狸耳了,这决斗与是否是林默的弟弟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我站起身道,主要是头仰得过于辛苦了,站起身发现才到那少年的胸前,只能暗暗退一步,果然也不见得好很多。 “昔日,林默以一人之力干掉了我们乌纳其族300名壮士。现在我打败你,就能说明我已经长大了,证明我的实力。” 我看了眼少年高大的身躯,你已经很大了,我在心中吐槽。 “那你有本事,你找他就好了。” 少年脸一红,嗫嗫嚅嚅道:“我不敢,林默是乌纳其族的大英雄。” TM,原来我还是一个给林默陪衬的。 “那我不是他弟弟,你找其它人吧。”我拍拍屁股上的沙尘,准备走人。 那少年急了,一把拉着我的手道:“要走可以,打完再走。” 这么一拉,我惯性撞进了他的胸膛,强壮坚硬犹如一堵墙,撞得我鼻子生疼。 “放手,疼死我了。”我揉着鼻子道,手腕都红了一圈了。 少年不敢置信地看着红痕,在白皙透亮的手腕上显得触目惊心,只是轻轻的一拉,中原人都这么纤弱吗?而且还有一股香气袭来。 少年脸一红,还真放开了手,但还堵着我的去路,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可见对方有多执著。 “你看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我冷冷地说。 “林默以前也是看着纤弱,可他如此强大,只要打倒你,我就会资格和哥哥、爹爹一样上战场了。”我对这种没有考究的类比是深恶痛绝的。 看来是摆脱不了他的了,虎哥和雅妹子人也不在,听说去补给了,而齐可。看着他在旁边挑了挑眉,一脸坏笑,说不定这人就是他惹来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记仇。 “你叫什么名字?”我和颜悦色道,姑奶奶长你几百岁,该有的气度还是有的。 看着对面如花笑靥,少年红着脸道:“我叫蛮尔,我们开始吧。” 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武不行,咱可智取。 “蛮尔是吧,果然英雄出少年,我学艺不精,当然没有我哥厉害,不过既然你存心要比试,也不是不行的,我只用一个手指就能推倒你。” 蛮尔瞪大眼睛,不屑道:“哈,哈,你吹牛吹过了!别说你用一根手指,你就是用拳头打我一百拳也无法击倒我!” “你任何姿势都不倒的话算你赢,如果你倒下的话,就算我赢,以后都别找我比试了。”我说道。 “好。”蛮尔爽快道。其实蛮尔觉得自己也下不了狠手,小胳膊小腿的,就像中原的瓷娃娃,看着漂亮而极易碎,如今这个方法很好。 “你先蹲下来,对,并脚,曲腿,两脚踩地,手下滑,踩稳了,可别到时说我欺骗你。” 我用食指抵着他的额头用心一推,蛮尔整个人身体后仰,扑通一声,笔直地倒下了。 蛮尔乃至不远处的肖可满脸的震惊,蛮尔少说也有200斤,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人推倒了。 “愿赌服输,可别再来找我了。”我拍拍手,冲着不远处的齐可做了个鬼脸,哼着小曲,愉快地走了。 齐可走进,拉起了垂头丧气坐在地上的蛮尔。 “齐可,我输了。”蛮尔一脸惊愕和颓丧道。 “我看到了,这小子看着傻不拉几的,实际上还有些小聪明。”齐可说。 “林默家的果然内力深厚,一指就把我打倒了,看来我还是太弱了。”蛮尔的心情十分沮丧。 “这样蹲着你的下盘不稳,哪怕是一个小孩也能轻易推倒你,看来整死这小子还不太容易。”肖可愤愤道。 恶搞小剧场2。 昨天,林默意欲男扮女装的事儿漏了风,却让樊天行暗中生喜。\\(^o^)/ 樊天行:其实初见林默时,(*/ω╲*)那一身黑衣的潇洒风姿已深深刻印在我的心里,久久不能忘怀。 林默:其实我也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两人执手,凝视对方的眼神,擦出爱的火花。 “停!”唯宁的大头突然挤进了两人靠得越来越近的身体。。 “你们正邪不两立,而且性别是无法跨越的鸿沟,你们是不可能的。”唯宁咆哮道。 雪大头:这么多爆点,不如改为耽美文吧,读者也不一定会多起来,听说起点水深,小白女主已经不流行了。 唯宁:不行,上一部我只有3句台词,还演了女主她妈,好不容易才混了个女一号,被“唯姑娘,唯姑娘”的强调我花了多少钱啊,如果换了,我诅咒你点击量为0。 雪大头:现在也没有几个读者。+_+ 第十五章不正经的女人还偷看人兄弟洗澡 雅妹子和虎哥随车回来的时候,一脸的喜色,看来补给的还挺顺利,随车回来的还有一支商队,听虎哥说是沿途遇上的,暂时在疆宁停留休整。 “现在两边征战,他们来边疆做甚?”目的难免让人怀疑。 雅妹子给我一个少见多怪的眼神,笑道:“商人嘛,哪里有利益就去哪里,不乏发战争财的。” 雅妹子一脸娇羞的问我:“对了,你和墨哥哥关系很好的样子。” 我俩的关系很好?怎么会有这种错觉,当然为了我的口食,善意的谎言还是需要的。“还不错吧。”都袒裎相见了,说不错也不算骗人。 “默哥哥温润如玉,可总给人一种不易亲近的感觉,那天见你和默哥哥如此亲近,想来,待亲熟之人,默哥哥还是很好的相处。”雅妹子说道。 看,又是一个被林默外表欺骗的女人。听得我连连摇头,此时一忆起,我的脸颊还生疼呢,这般好的相处,我情愿不要呢。 “那默哥哥有没有相好的姑娘?就是你们说的红颜知己。” 我挑了挑眉,原来是打算探听情敌的? “呀!虫子。”雅妹子娇滴滴的呼喊还在耳边,我震惊地望着雅妹子把腰间鞭子顺势一挥,狠厉精准地落在帐上,绝美的脸蛋上没有一丝胆怯,果然都没有普通人啊。 我咽了咽口水,果断把战火转移给桃子姐。 “有啊,我记得阮桃桃心悦我哥,那姑娘与林默师兄妹关系,对林默的事情了如指掌,长得那个娇美明艳,面如桃花的,不过还是雅妹子你好看些的。” “真的吗?”雅妹子开心地抱着我,我懒懒地枕在雅妹子的大胸前。 “雅妹子颜美、性格好,哪像桃子姐,不就发现了我和林默肌肤之亲,就想加害于我。” “什么肌肤之亲?”雅妹子疑惑地看着我,那眼神足有星星之火燎原的态势。 我差点说漏了嘴,我讪笑道:“就一起洗了个澡,桃子姐在旁边看到了,连男人都记恨上了。” “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不正经的女人,还偷看人兄弟洗澡。”雅妹子道。那腰间鞭子一挥,那被鞭晕的虫子死无全尸,我吞了吞口水,又一个妒火中烧的,果然与林默有关的女人都得罪不得。 竹林深处的桃子姐喷嚏连连,“谁在背后骂我”,桃子姐怒骂道。 蛮尔看到我时,递给我一只肥美的雁子。 我瞪眼道:“这是给我的?” 蛮尔支支吾吾道:“唯兄弟,这是送给你的,我刚猎来的。”说完就一溜烟地跑着了。 我看着手中的雁子,一时有些犹豫,是红烧呢?还是清蒸? 突然发现雁子脚上绑着一个小管子,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我打开来细瞧之下,内容完全看不懂,字形不像是汉语。我把信交给了虎哥,顺便嘱咐他把雁子给我炖了。 虎哥一览之下,脸上表情紧张道:“此事甚为要紧,我立刻报给云将军。对了,这只雁是从哪里来的?” “蛮尔送给我的,是他猎来的,怎么了,不能吃吗?”我问道。 虎哥笑道:“没有,可以吃的。” 当晚,我睡得迷迷糊糊地被肖可叫醒。火把的光亮把四周都照亮了,一片吵杂处我看到疆宁所有的人都到场了。 我和肖可来得迟,站在人群最后,我问了问身边的肖可:“怎么了?” “听说商队里有人死了,就死在月牙湖边。巡逻的人发现得早,可惜凶手跳进水里,潜水逃走了。” 商队头儿一个箭步,朗声道:“现在天气突变,外头沙尘暴起,犯人不可能离开疆宁,凶手就在我们其中,此事关系着我们商队的安危,还望虎哥给我们一个交代。” “蛮尔怎么了?”我细看之下,不由一惊,蛮尔被几个壮汉控制,蛮尔正瞪着眼睛吃惊地看着虎哥,连连摇头,说道:“虎哥,不是我。” “那为何刚好有一盆湿衣服在你帐里,帐中也发现了你的猎枪上有未干的血迹。”商队的人追问。 蛮尔澄清道:“打猎的,枪上自然会有血迹。这盆湿衣服我是准备明天洗的。” “伤口也同你猎枪枪口大小,你赖不掉的,这衣服就是你潜水时弄湿的。”商队的人盯着他说道。 “大哥,在这小子帐里还发现了一袋珠宝。”这时搜查的人回来报道,珠宝上郝然刻着的“通元”,与商队所贩卖的一致。 “不可能,蛮尔不是这种人,你们莫要冤枉人。”雅妹子在旁焦急道,一把被人拦住。 “证据确凿,你小子,还有得抵赖吗?” “这东西不是我的,我不知道。”蛮尔道。 “是或不是,我们交给官府定夺,明天一早我们把人给带走。”官府离这最近的也有十里路,这途中,蛮尔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第十六章 人心难测 我在心中吐槽,这整得哪一出啊?证据看来生掰硬套,陷害人也不是这么陷害的! 双方僵持不下,奈何商队的人多,蛮尔眼见着就要被拖走着。 “慢着。”我朗声道,一旁的肖可拉了拉我的衣角,叫我别惹事。 我指着蛮尔的一头干发道:“既然真凶潜水而逃,那蛮尔的头发应该是湿的,衣服可以换,但头发一时半会还干不了。可你们看,他的头发不仅没有湿,而且发尾微翘,这可不是湿发后立刻能出现的。” 商队的人脸色顿变,旋即骂道:“那你说凶手不是他,还有谁?” 我将目光投向躲在商队最里侧的剃着和尚头的人,道:“反而是这个和尚头嫌疑更大,湿发后用布一擦就干了。” “而且你们看,这处湖岸边的沙泥明显比别处要高一些。”我拨开表面的沙砾,下方就是一片泥泞,“虽然真凶有意掩藏了,但下方大片湿迹说明这里是凶手上岸的地方,脚印可以抹去,但湿迹却很难去除,这沿路都没有沙砾湿过的痕迹,只有一种可能,他把湿衣服脱掉了,扔到了湖里。” 我拉着肖可,说道“过来,帮我搭个手。” 我把整个身子沉进湖里,果然在离岸边不远的地方,找到了湿衣。 “这个衣服肯定能告诉我们凶手是谁。”我高兴道。 虎哥深锁剑眉,睇望了商队的人一眼,厉声道:“这下真相大白了,还不快放了蛮尔。” 商队的人互看一眼,恻恻笑道:“当然。”拔剑顺势刺去,长剑从蛮尔身后穿过胸膛,蛮尔一声惨呼,扑面倒地,鲜血从背后的伤口涌涌溅出。 现场顿时大乱,两方拔剑相对。 虎哥大喝道:“你们什么意思?”身形一闪,避开攻来的剑招,剑随身动,直袭来人。 雅妹子手朝腰间一探,挥出一条长鞭,鞭势凌冽,狠狠挥向来人。 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我和肖可还在湖上,肖可拉着我赶紧上岸,朝雅妹子那方跑去。 雅妹子紧张地看着奔向前来的肖可,呵斥道:“别过来,快跑。” 商队已有人朝我们这边冲来,雅妹子凌空翻身,鞭风呼呼,如一道银蛇划破地面,逼得来人步步后退。雅妹子喊道:“快跑。” 可架不住人多势众,雅妹子身中一剑,嘴里渗出鲜血,凄然地露出笑容,向着肖可说道:“快跑,找默哥哥……” “阿答!”肖可惊骇得全身发抖,紧握着拳头,痛呼道。 随着虎哥、雅妹子、驻守疆宁的人一个个倒下,局面已不受控制,看着来人越来越近,肖可带着我一路后退,还往后就进入沙尘危险地带了。 “闭上眼,拉紧我的手。”肖可紧握着我的手说道。 我一脸惶恐地看着肖可,犹带着刚才经历的恐慌、哀痛,在呼呼地风声中,一切都不真切,我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闭上眼鼻。 肖可回头望了那眷恋的故土和已逝去的亲人,拉紧我的手,逃进了漫天黄沙里。 商队的人不敢靠近,远远望见那两个身影渐渐在黄沙中消失。 “大哥,怎么办,被那两小子逃跑了,还追吗?” “追什么追,这沙尘暴天气,不要命吗?量他们也逃不出来。” 伴随着呼呼的狂猛风声,黄沙铺天盖地而来,遮天蔽日,飞沙走石,远看似一大团熊熊的黄烟,肆意吞噬着人间,又如汹涌的黄色巨浪,高若万丈,只待致命反扑,狂风沙石交缠着,厮杀着,天地间都染成一片红黄色。 我与肖可深处在沙尘暴中,四脚趴伏,紧闭双眼,秉着呼吸,看不见彼此,只凭着相握的双手,才能确定互相的存在。 幸好,在沙漠中,我们找到了低洼的位置,帮我们阻挡了好大一部分的黄沙,然而身子越来越重,那湿透的衣服无尽吸收着沙砾,头上、背上、脖子上全是沙尘覆盖,连最细微的角角落落都被黄沙充实。 黑夜白昼几回更替,我不知这样趴着有多久了,久到嘴唇干裂,久到饥肠辘辘,久到黄沙渐弱,但至少我们还活着。 我甩了甩身上堆压的沙石,足有一丈多高,坚难地爬起来,才发现茫茫沙漠犹如一片金色的大陆,每一座沙丘看起来线条都很柔和,似乎刚才我所经历的凶猛只是幻觉一般。 我回头望了望肖可,那个少年有着与雅妹子相似的俊美,有着与虎哥相同的气魄,我们的手还握着,握得生疼也没有放开,我看着看着,不禁笑出声来:“你说你是十九铜人也有人信的。” “傻子,说人前,你先看看自己什么模样吧。”肖可反讽道。 就在我以为肖可会像以前一样教训我,但他只是一把揽过我,把我抱得紧紧的。 我感觉有眼泪滑过了我的脖子,我的心头一阵苦涩,这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啊。 第十七章说谎的人 我用手捧起肖可的脸庞,紧紧注视着他道:“振作起来!勇敢一点!你现在想的是要为雅妹子和虎哥好好活下来!哭吧!痛痛快快的哭一场,未来的路还长着呢,懂了吗?” 肖可扑哧笑出声,“唯宁,你每说一个字,脸上的沙子就掉一点,还有,没事别看那些乱糟糟的话本,我只是沙子迷了眼。” 肖可俊眉朗目,我从他清亮的眼眸中看到了我此时的狼狈的模样,这小黄人是谁?脸上黄沙干涸,刚才随动作一大,掉得七零八落的,别提多滑稽。 “你唯一能看的就是脸,趴下时记得脸也要包一包。”肖可幽幽地说道,话说得虽客气,但语气皆是嘲笑。 我两眼一瞪,气得躲在一边抖黄沙。 肖可熟练地辨认着方向,寻找水源、食物,说道:“往这头走就是东边,以我们的脚程,大约五天就能去到军营。” “你怎么对沙漠这么熟悉。”我疑惑道。 之前遇到沙尘暴也是肖可教的趴伏、屏息,再到精准地找到低洼躲风地,此时,肖可正光着膀子在挖草,顺着根部找水源。 “我曾经被扔到沙漠一月有余,那时8岁吧,我和姐姐逃难到这隶属两国边界的地方,接连两日,在这广袤的沙漠中迷了路,后来,遇到了这里的人,他们收留了我姐姐,把我扔在沙漠里。” “原来你还有如此坎坷的人生。”听得我热泪盈眶。 “呿!傻瓜,还真信呢,在大漠长大的人哪有不会的。”肖可哈哈大笑道。 “不过,说来你也消减得太快吧!”肖可瞄了眼我又仿佛变得轻盈的腰身道。 “这不饿了几天了。说来,我甚觉轻盈。”我插科打诨道。 林默的护腰绝对真材实料,厚实得热不透风,我实在忍不住,这不,偷偷脱掉了。话说,这小子不会发现了吧。 “你该不会怀疑我是女儿身吧。”我先发制人道,打算来个死不认账。 肖可瞄了眼我平坦的胸部,“放心,真没看出来。” 我撇撇嘴,心中腹诽:“束胸我可没拆,你当然看不出来。” 肖可弯腰执草之际,我一个恶狼扑羊把肖可压在身下,扯着他的裤腰往下拉。肖可大退一步,险险避开,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道:“请自重,我可没有断袖分桃的癖好。” 肖可双手拉着裤腰,想想不对劲,干脆把一旁的上衣穿上,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尽管肖可提得快,但刚露出来的完整印记我可看得一清二楚,那印记分明与师太交给我的玉佩图案一模一样。 “你身上怎么有一个图案,就是腰部那里。”我两眼冒精光,这不瞎猫遇到死耗子了,师太临终前塞给我的玉佩,我居然不费力就找到主人。 “我出生就有的。不过是一个印记,没什么好奇怪的。”肖可脸色阴沉道。 我从胸前拿出一个锦囊,倒出两块玉佩,一块是师太临终前塞我手里的,另一块是从樊天行处偷来的,还来不及销赃。 我指了指那块莹润光泽,翠色温碧的玉佩,道:“平安庙的师太你认识吗?就是这块玉的主人,她或许是你的亲人,你看这玉佩图案和你腰际上的印记一模一样的。” 说完,我顿觉不妥,师太的真实名姓是啥,我可从来不知道啊,一直都是师太,师太这样叫唤的。 我把希冀的目光投向肖可,希望这斯见玉如见人? “师太?平安庙?这玉和我腰际印记只是凑巧相似而已,我不认识她,也不想认识她。”肖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你想认识都认识不来了,师太已被奸人所害。”我忧伤道。 肖可离开的动作一顿,手紧握成拳,怒火堆积眼里,嘴里喃喃道:“善恶终有报,快了,很快了。” 赶了几天路,我们终于到了最北端的军营,在肖可的带领下,来到了令乱国闻风丧胆的骁云骑大本营……门口。 是的,门口,无论我如何解释、叫嚣,我们皆被拒门外。 我看着在一旁无聊啃草的肖可,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认识云将军吗?” 肖可幽幽道:“认识的话,我还坐在这里干嘛。” 我想想也是,无奈之下,只好和肖可一起坐着看星星看月亮。 可旁边的守卫看不下去了,冲着我们大声喝道:“你两个臭小子,给我滚,别挡在路中间,云将军是你等想见就能见的吗?”就差拿着扫把驱赶我们。 “我们从疆宁来的,有重要机密要上报给云将军。”肖可道。 “疆宁?疆宁已经毁了,我看你们搞清楚情况再来说。”守卫嘲讽道。 我和肖可震惊不已,除了我们,料想疆宁已无人生亡,怎会有消息传到百里外的军营。 “是谁带来的消息?”肖可问道。 一个彪形大汉从守卫身后走了出来,脑袋和右手臂上绑着绷带,眉眼一片冷酷之色:“是我。” “虎哥!你没死,太好了。”来人正是虎哥,我和肖可一脸兴喜。 守卫人躬身立于一侧,恭敬道:“虎校尉,他们说是从疆宁来的,一直不肯离开。” 虎哥摆了摆手,收敛心思,厉声道:“杀人灭口?你们当然想我死了,肖可你勾结敌国,与敌国密谋杀死了疆宁兄弟,现如今还想潜伏进军营通风报信,我悔在当初,就不该说服其葛收留你?” 肖可听了一惊,问道:“敌国?虎哥你什么意思?”我在一旁诧异,不解地看着虎哥。 “刺客以为我死了,在我面前谈及你们的计划。哈哈,幸好我大难不死,来得及时,不然整个骁云骑都被你蒙骗。”虎哥怒喝道。 我狐疑的眼光在虎哥和肖可两人间扫视,这两人间,有一人说谎, “唯兄弟,你莫要被奸人所骗,他是在利用你。”虎哥叱道,语音刚落,左手向肖可肩膀抓去,肖可险险躲过一击。 两边的守卫持长枪刺向肖可,我把手里持着的黑衣往前一扔,抓沙一扬,趁着对方眯眼之际,带着肖可躲避起来。 “你信我?”肖可看着尾随他身后的人道。 “那你是吗?”我说,雅妹子死时,肖可的态度那么真切,很难想象,肖可会杀死自己的亲人。 “我说不是,你信吗?”我看着少年,他的眼睛里有比星空更广阔的魅力,闪烁着坚定。 “我信。”我点头道,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我不是。”肖可说,一字一顿,砸然有声。 “但虎哥为什么要说谎?”我疑惑道。那日发生的事情,被虎哥这样一提出,肖可的嫌疑的确很大。 “你最近发现虎哥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我问道。 “没有,自从他和阿答补给后,就老有事,很少和我在一起。”肖可思考片刻后道。 “啊,这里也有雁子啊,倒是让我想起了美味。”我思考的心思被天上飞过的雁子打断,顿时肚子不合事宜的咕咕作响。 肖可笑道:“傻子,那种雁子吃不得的,你还是乖乖啃草吧。” “怎会?蛮尔还抓过给我的,虎哥说可以吃的。那只脚是红褐色,这只是黑色的。” “那种叫樢雁,是饲养的,一般就是食用或者传信。” “怪不得,那雁子脚上有一个小管,我把它交给了虎哥,虎哥当时一看,脸上可紧张了,说是立刻报给云将军呢。还细细问我从哪里来的,我说是蛮尔给的,他那时的表情可丰富了。”我回忆道。 “管子?这种樢雁不可能出现在边疆的,难免蛮尔不认识,如果知道那信的内容就好了。”我啃着草,颇为潇洒地拍了拍肖可的肩膀。 “这有何难?我记得啊,我当时可是认真看过一遍的。”我拿起手中的草根在沙地上一笔一划写出来,字虽丑了些,但随着沙地渐渐出现的文字,肖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认识斐厘文?”肖可问道。 我讪笑出来:“哦,原来这叫斐厘文,怪不得与汉书不同吗?”其实何止这什么斐文的,连汉字我也不认识呢。 “这说得是什么啊?”我一旁问道。 “虎哥在补给路上就被人顶替了,这人打算混入骁云骑,引骁云骑进流沙湖一举歼灭,看来蛮尔的死,也是他怕蛮尔读了这管子内容,杀人灭口,呵,呵,想不到,却被你这个傻瓜记下了内容。” 我跳到他前面,狠狠地一巴掌拍到他的头顶上,气愤地说:“你敢骂我,别傻瓜傻瓜的叫,我好歹有名字的,总好过你自作聪明,被人冤枉,你才是笨蛋!” 肖可,这不,之前就说过是记仇的孩子,怒极反笑,我俩一言不合,扭打在一起。 第十八章重挫流沙湖 我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得出来,肖可这回下得是狠手,当然我也没让肖可好到哪里去,那俊俏的脸满是指甲印,原本苍白的脸色,硬被我挤出了一大片红润。 “蛮尔的死,你别内疚了,错不在你。”肖可长叹一口气道。 我垂着头,道:“我……” 的确与肖可打架泄愤是有一些的,更多的是内疚,如果不是我的话,蛮尔还是那个疆宁年轻一代的勇士。 我喃喃道:“蛮尔之前说想去军营的,想与父亲兄弟一起战斗的,可是……” “是我害了他。”我哽咽道,眼里的热泪夺眶而出。 风扬起黄沙,在这片遥远的土地上,我又再次感受到了人世间的生死别离,那份凄凉与悲伤,如夜般漆黑,压得人沉重不已。 肖可瞧着身边的人满面泪痕,满眼凄楚,叹息道:“我们去流沙湖吧,挽救不了蛮尔的性命,至少可以救蛮尔珍视的人。” 我问道:“还来得及吗?” “沙尘暴过后,谁也不敢走进流沙湖,所以我们有足够时间,在他们进入流沙湖前做好准备。”肖可说道。 流沙湖,其实并不是一个湖的名字,只因流沙流动频繁得名。 流沙,是沙漠中最可怕的灾害之一,看着如沙漠无异,但那里的地型注定沙似液体一样可以流动,一脚踏入,整个身子都陷进沙池里,不能自拔,顷刻间被流沙完全淹没。 我们用衣服包着沙子,每走一步都把包着沙子的衣服往前扔,确定安全才前进,果然,在四五步间就有一个流沙出现,试探了几轮后,终于确定了一整块相对安全的位置。 肖可指了指这一块平地,如是说道:“就是这里,这里是唯一的落脚点,我们在这里挖个洞,再以草脉沙泥铺平表面,他们到这里时,自然会沉下底去。” 这种可怖的景象,我不敢想象,同是生命,只是立场不同,何苦互相惨杀。 我摇了摇头,拒绝道:“他们也有父亲兄弟的,亲友至亲死时,他们的伤痛也与我们不异。” 肖可讥笑道:“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我们可怜他们,那到时谁来可怜我们,他们吗?那蛮尔、虎哥、阿答、还有我的族人是怎么死的?” 我一时语塞,但这种偏颇却无法一时从肖可的脑海中扭转过来。 我俩面面相看,互不相让,肖可气道:“你即想两全其美,你自己想办法吧。” 等了十余日,我站在沙丘张望,终于看到了骁云骑的身影,白骑黄沙,如飘拂的白云席卷而来。五天前,流沙湖早有敌国夫桑的人埋伏,采取的方式与肖可无异,在唯一的落脚点处设下陷阱。 肖可在我身旁讽刺道:“你在可怜敌国,可他们杀人的手法丝毫不手软?” 我不理睬肖可,紧张地看着骁云骑离那陷阱越来越近。 那当头的一骑白衣在黄沙中尤为明显,身姿挺拔,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脸肃杀,气势逼人。 肖可道:“没想到,陆云生竟然亲自来了。”我扫视了一圈,也不见林默的身影,心越发沉重。 我拉了拉手中的绳脉,绳上隔着数米系着一沙石包,降落在流沙面上,那流沙湖顿时形成一个大漩涡,不断吞噬着沙石,而处于漩涡两侧的人都傻了眼。 “是流沙,流沙湖崩塌了。”这时乱国埋伏的地方响起了害怕的声音,这种可怕是生活在大漠的人最畏惧的,他们迅速撤离,双方交战未起,就败在了自然的力量。 “一个一个小流沙,一起触发了,就会形成大漩涡,只要让他们以为有大的灾难来临,只会远离,谁也不会靠近。”我笑道。 “现在该是你我登场的时候了。”我推了一把肖可,以翻滚姿势从沙丘上快速滚到骁云骑面前。 骁军骑的人眼见着两个黄泥人滚下沙丘,顿时拔刀,我见势不好,赶紧一个大雁式翻腾起来,旁边的肖可已经很想装着不认识这个人了。 我连忙说道:“小的见过云将军,小的是从疆宁来报信的,小的当时截获了假虎校尉的密报,密报上写着假虎校尉拟混入军中,引骁军骑进流沙湖,目前小的已经略施小计令夫桑的人撤退,将军可要提防假虎校尉啊。” 旁边已经有将士不耐烦了,吼道:“别小的,小的叫个不停,什么?你已令夫桑的人撤退了?” 我点了点头,恭敬道:“正是小的,啊,还有小的身边的这位少年,肖可。” “肖可?你还活着?”后方传来兴喜的声音。我随声望去,说话人魁梧壮汉,有着和蛮尔极其相似的轮廓及体形。“蛮尔?”我下意识偏了偏头,与肖可的冰冷眼神撞了个正着,肖可摇了摇头,出声道:“这是蛮尔的哥哥,蛮其。” “将军,这是我们族长的养子肖可,是雅妹子的弟弟。”蛮其恭敬道。 我疑惑地目光看向在旁的肖可,低声怒喝道:“你认识这个蛮其,之前我们在军营门口干坐着做甚?” 肖可道:“我不认识云将军,没说不认识其它人,我不想叫,怎的。”态度倨傲无比。 我抬头瞄了一眼正位那人的反应,马上的人一身银甲,头盔遮了脸,表情看不真切,这表情是怎的,我们可是立功之人啊? “夫桑的人已全部撤离了?”陆云生问道,声音带着杀意。 我抖了抖身体,这话里的寒意让我不寒而栗。周围响起一阵兵甲碰击的声音,我和肖可被士兵们围了起来。 “我们没说谎,虎校尉是假的,在疆宁,他已经死了。如果再走前一步,死的是你们。”我激动道。 “虎校尉是假的,我们早已知晓,不过将计就计,主要目的就是在此引出夫桑的人一网打尽,却被你们两个坏了事,其罪当诛啊。”那最开始吼我的将士道。 “什么?”我和肖可不敢置信道,我赶紧低头装刺猬。 “将军请熄怒,他们也是好心办坏事。”蛮其道。 “蛮其,我们精心部署了那么久,就被他们的好心,害得功亏一篑。这两小子能令夫桑的人撤退了?我看,说不定是敌人派的内线想混进来。今天你们死在我手里,也没有什么怨言了。”说罢,寒光一闪,吓得我啊啊直叫。 陆云生抬了一下手,阻止了将士砍人的动作,道“剑是在战场上指向敌人的,不是用来指向平民的。正弘收起你的剑。” “这两人面生,倒是不失为机会,你们愿意留下来为骁云骑效力吗?”陆云生道。 我望了眼旁边的肖可,只见他点了点头,再扫视了一圈那持刀而立的镖形大汉,我细胳膊细腿的,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更重要的是生理不符合啊。 “我……”正想拒绝。 那叫正弘的一言不合,就想动刀动枪的,在旁吼道:“你小子还敢犹豫,难得将军看得起你,血战沙场,还是在此身首异处,你自己选吧。” “谢将军大人恩德。我愿血战沙场,保家卫国。”我死命叩首,强装慷慨激昂道,心中却叫苦不迭。 第十九章辨我雌雄 “话说,洞房花烛夜后,新郎一觉醒来,发现新娘泪流满面。”我娓娓道来,话音一转,收获了一圈热切的目光。 有人插话道:“铁定是那斯满足不了这婆娘。” 我淡定地摇了摇头,掐着嗓门,装作美娇娘哭诉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你那玩意儿用了一夜就缩小到不成样子了,以后咋办啊!?” 骁云骑底下多半是些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聊得不外乎女人,女人,还是女人。 作为女性代表,我深谙其道。这不,此话一出,引得哄然大笑。 “唯兄弟果然妙哉,妙哉!”这话出自我在军中的头号崇拜者刘沐林。自从我惟妙惟肖地描述了我的丰功伟绩,以一已之力如何驱逐大批夫桑人后,这小子崇拜得差点把我当神佛供了起来。 肖可对此嗤之以鼻。我深以为在他的脑海中,我当时翻滚及雁飞的身姿过于夺目,以致于掩盖了我的机智。 肖可听完,赏了我两个字“无耻。” 我笑着咧开了八颗洁白整齐的牙齿。 刘沐林指着我一袭内衬,疑惑道:“唯兄弟,你咋不脱衣入睡,这天怪热的。” 我有苦难言啊,皮护腰我这一拆不就露陷了。 跟我们同一帐内的王二听见了,马上笑道:“对啊,咱们男子汉,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你这小白脸细皮嫩肉的,莫不是有什么隐疾?”说着就要伸手来解我的衣裳。 我顺势躲在肖可背后,掩着衣服大叫道:“对,我就是太细皮嫩肉兼貌美如花,保不定有人打我主意,我这叫小心为妙。” 同一帐内的人放声大笑,纷纷以打趣的目光看向王二,有人甚至拳打脚踢和王二闹在一起。 “臭小子,我疯了才找你,摸你我还磕手呢,要找我也找肖可。”王二羞红了脸,看了看肖可,期期艾艾地解释不通,怒瞪我这个始作俑者。 我推了推身前的肖可,笑道:“哟,原来看上你这个小白脸了。” 诚然,有个比你长得更像女人的少年在,我的安全感备增。 肖可出乎意料没有甩开我,把我往榻上里侧一推,就睡在我身旁,幽幽道:“睡觉,生死由天,有命再想女人吧。” 这个煞风景的,在战场上活不活得过明天谁也不知道呢。 夜深人静,我悄然起身,借夜尿偷偷冲出了军营,寻着记忆来到了绿洲湖,这唯一能洗澡的地方。 见四下无人,我快速脱下衣服,沉入湖中,打算速战速决。 俗不知,这一切都落入了两个人的眼里。 湖水冷冽,滑过光洁的背部,仿佛月光也被凝住,散上淡淡莹辉,漆黑的长发披散肩头,垂于胸前,遮掩那无限春光,明亮的眼眸包含着漫天繁星,顾盼间如午夜绽放的汀兰,散发着郁烈的芬芳。 惊艳之色闪过两对眼眸。卧于树上那人发现了另一人,弹指间一枚小石子惊动了湖面。 我猛得一惊,瞧见那草丛里似有人影疾步前来,赶紧套上衣服,拔腿就跑。 那人意欲追上去,可随即几把石子从空中精准袭来,灵巧躲避之后,眼前哪还有佳人的踪影,树上的人也凭空消失,只徒留草丛间的人望天沉思。 我特意兜转,见后头跟踪的人不见了,才平复心跳,走向帐内。 环视了长塌上的人,一个都没少啊,看来不是他们,刚爬上床,身旁就传来肖可略带鼻音的声音“上哪了?” 我笑笑道:“上大号了,这不有些肚泄?” “真是懒人屎尿多。”肖可说完,翻身睡去。 次日一早,我仔细端详了众人脸色,一切如常,提了一晚的心,终于放下,“或许只是幻觉,别自己吓自己。”我自我安慰道。 可奇怪的是,始终不见林默的身影,我打算打听打听这解药的下落,毕竟胸前的小瓶子里血也快用完了,而且如果林默的职位是个肥缺,我也不在意巴结巴结,增补一下伙食也是很好的。 “刘沐林,你知道军中有一人叫林默吗?”我把目标锁定在有军中大喇叭之称的刘沐林身上。 “默先生?这我当然知道,怎么?” “这不,在疆宁久仰大名,特别想相见。”我试图先掩藏一下我和他的关系,避免发生如蛮尔的悲剧。 “这个你问我就对了,默先生可是咱们骁军骑的神话,姿质风流,足智多谋,妙手回春,是云将军的幕僚谦军医,现如今不在帐上,听说去给太子医治去了。不过……”刘沐林话音一顿,卖了个关子。 “不过什么?”我疑惑道。 “不过听说,他和云将军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就是那种。”刘沐林给了我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我的眼睛瞪得如铜铃大小,这消息也太劲爆了,远远超乎我想像。 “军中少有红花,这绿叶,而且是美如冠玉般的绿叶,自然深得人心。两人在帐内秉烛长谈,夜雨对床,抵足谈心,这更阑人静,两人又志同道合,从经史子集谈到文韬武略,惺惺相惜,亲密无间,啧啧。”刘沐林压低声音道。 “你昨晚的表现是对的,穿严实些,这军中水太深了。如此细想,我也不能光着同塌。”刘沐林两手交握于背后,一路如老生般摇头晃脑。 刘沐林果然是挖掘八卦的小能手,不一会儿就道出了林默的不可告人的底细。但是显然,刘沐林后面的担忧是多余的。 别看刘沐林这名字如此书生气,但外在与名字极为不符,生得广额阔面,虎体熊腰,面如重枣,脸似黄金~我心中恶寒,这非凡相貌,试想看上他,要如此重口味。 第二十章将军有疾 “傻站着做甚,云将军有要事召见我们,找你半天了,快走。”肖可从后方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焦急着。 云将军?那个好色之徒。“云将军召见我俩?”这曹操来得也太快了吧,刚说完他的八卦事儿。 “对,刚我已拜见,云将军为人仁慈,爱护士兵,只要你将功补过,之前的过错也不会再追究,你莫要害怕。”肖可道。 “他对你怎样?” “态度温和,甚好。” 我听后连连摇头,望着面前的少年肤白貌美、目若秋波,难免易让好色之徒起龌蹉心思,决定提醒一下肖可多加提防,免得失身。 我斟酌了一下词语,婉转道:“那个我刚听说,将军有疾,分桃之癖。” 肖可以看白痴的神情看着我道:“我看你是脑子有病,病入膏肓。” 我颤抖地指着肖可道:“难为我好心提点你,你骂我。” “听谁说的?” “刘沐林。” “那个五行缺木的话,你也信,谣言止于智者。我看你五行缺五行,多吃鱼,补脑。”肖可讽刺道。 “这里哪有鱼啊。”我吼道。 肖可心中无语问青天。 我跟着肖可走向帐内,想想不安全,我自认比林默还是好看几分的,我赶紧借尿盾躲在茅厕里抹了点粉。自从进入了这男人堆,我早把自己的皮肤涂黄,降低一点自己的美色,没想到瑕不掩瑜,还是被王二之徒掂记上了,我狠了狠心,挥刀霍霍。 肖可看到我,一脸惊讶,“你的脸咋了?摔在茅厕里了?” 我笑笑道:“没哒,莫让将军等久了,我们快走吧。” 进入帐内,果然看到了一袭白衣端坐于桌后,我不敢多看,赶紧低头,跪首在地,仅仅一个照面,就觉得此人丰姿奇秀,身姿俊挺,如此之疾,实属女子之不幸啊。 蛮其早已来到帐内,看到我俩跪地,向云将军拜了两拜,求告道:“将军息怒,这两人虽坏了将军的计策,但也是一心杀敌,请念在他俩的年幼分上,请将军宽恕。” 正弘插言道:“蛮校尉莫这样说,这两人看来也有十三、四五的年龄,想当年,我们将军已经征战沙场,拿下不少战功,况且两国交战,如果混入什么奸细那就麻烦了。” 我心头咯嗒一下,这奸细莫不是指我们两个吧,这一定罪,非死即伤啊。 “那依弘副将的意思,怎样处理这两人?” “坏我军规者,杀无赦,骁云骑从不留多余人。” “你敢,这是我们疆宁的人,照你的意思,我们疆宁人是奸细了。”蛮其圆瞪着脸,怒瞪道。 气氛一度陷入僵局。 我大喊一声,“谢大人不杀之恩,大人方才说坏我军规者,杀无赦,我俩当时未从军,自然不曾触犯军规,大人宽恕在下,谢大人恩德。” 正弘怒道:“你!”正弘将军没想到有人如此无赖,钻自己话里的空子。 忽然,从帐后传为“噗”的一声笑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了起来,“云生,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两个帮手,果真有趣,我要了。” 我微微侧头,看到一纤细、柔媚的男子,一袭红衣趁着一张粉脸面如桃花。什么要了,说得我们是货物一般。 蛮其听了,十分欢喜:“太好了,唯宁,肖可,现如今给你们机会将功补过,两国交界处有一处中立地叫余晖,你们跟随天涵扮作商旅去探听谁在操控。将军意下如何?” “将军?将军?”蛮其连唤几声。 陆云生看着眼前跪地的少年出神,那双眼睛像极了那晚上的少女。那夜,云生见湖边闪过一个鬼魅身影,没曾想,在湖边见到了月下精灵,只觉得如一场梦际,那黑暗里看不分明容貌,唯有那双眼睛灿若明星,眼波流动,留下了惊鸿一瞥的震惊。 我抬头望了眼那主位上的人,却不曾想与那人的眼神相撞,我只觉心惊,这赤裸裸的眼神莫是要找人算账吧,吓得赶紧低头。 肖可也察觉到异样,身子前顷,遮挡了我一些。 “你的脸怎么回事?” 随着陆云生的问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脸上,我紧张得吞了吞口水,心中再次感叹自己的先见之明。 “回将军话,我的脸受伤了。”我答道。 我怕疼,不忍对自己下狠手,只能割下一圈圈的布条缠在脸上,佯作受伤。 “把脸上的布给拆了。” “万万不可将军,小的脸上伤痕触目惊心,怕污了众位的眼。” “啧,这我就好奇了,我倒想看看怎样触目惊心法?”红衣男果然是变态,这人受伤,他眼里的兴奋是咋地。 随着布料扯落,我啊啊叫疼,现场再次陷入沉默。 “这伤得果然触目惊心,昨夜饭都要吐出来了。”红衣男夸张地以手抚胸干呕道。 我撇撇嘴,试问我化妆技巧还是很过关的,这脸上青肿相交吓死个人。 随着布料扯落,陆云生也看清了少年喉节,犹不心死地问道:“你家中可有什么姐妹?” 我摇了摇头,“没有。” 陆云生闭上眼睑,实在失望过顶,恹恹道:“就这样吧,天涵你带他们走吧,事办了自然论功行赏,办不成,你们都别回来了。退下吧。” 红衣男叫沧天涵,腰太细,脸太媚,走起路来随风摆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良人。 果然,我看到商旅里那一排的红衣少女,我颤抖地问道:“我们这是正经的商旅吗?” 天涵笑了笑:“正经,怎么不正经,我们卖艺不卖身的。来把衣服换上。” “这是女装?”我讶异道。 “就是看在你们俩有男扮女装的潜质才找上你们的,不改装一下身份,怎么进入余晖?” “那他们也是假的。”我看着那一个个波涛胸涌的红衣娘子们,太以假乱真了。 “只有你们是假的。”沧天涵翻了个白眼。 “抹点粉,还是能见人的,不过这身材?”沧天涵看着眼前的少女,丫鬟打扮,梳着羊角髻,脸上的青青肿肿用粉一遮,还是挺娇俏的,可一肚子的肥肉掩都掩不住。 “这不说明你们优待下人吗?” 沧天涵:“……” 我拔腿就跑,走起路来虎虎生风。 “停,步子太大,挺胸、收腹、眼睛目视前方,腰太粗,吸气,吸气。” 我讪笑道:“这再吸,就断气了。” “折纤腰以微步?不懂吗?看看人家肖可。”我随着,那头肖可也换上了女装,正在练习走路,款步姗姗,还真有倾城美女的样子,但我越看越不对劲,他那身女装可比我的显贵很多。 “为什么他穿成那样?而我却是个粗使丫头。”我抗议道。 “你有见过腰这么粗的小姐吗?” 我心中腹诽,乃怕腰再粗,我也是货真价实的女子。 第二十一章 碧姬的温柔 “哟,沧当家,这小美人从哪挖来的?模样可真俊。” 我和肖可接受严格训练后,就被扔上了马车,当然这接受严格训练主要指的是肖可,一颦一笑都有倾城之姿了。 乍被扔进一群女人堆里,肖可冷着张小脸,寻了个角落坐下。 我尾随其后,甜笑道:“众位姐姐好,想不到中原有如此绝色,还如此之多,可把我家小姐比下去了。” “这小姑娘嘴真甜,不像你家小姐看着心高气傲的。” 我走到肖可身边,眼泪滑滑地下落:“我家小姐苦啊!原是名门出身,不料家道中落,一家子被奸人所害发配边疆,还肖想我家小姐美貌,幸得云将军相救,春风一度,奈何将军心系家国,只能交由沧当家代为照顾了,才有今日与众位姐姐相逢。” 肖可脸色一僵,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调笑道:“小姐莫要害臊,云将军定会和你再续前缘的。” 马车外传来一声“噗”的笑声,我撇了撇嘴,看来,沧天涵可以改叫“噗噗君”。 “陆云生听到了,怕是杀了你的心都有了。”沧天涵笑着摇了摇头。 “男子薄情,众使云将军那样的少年英雄,也难逃男人的劣性啊。”众歌女哀叹道,不少念着与自己相似的经历,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人言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倒相信,云将军定不会忘了小姐的。”我以坚定的眼神看着旁边的肖可,气得肖可暗地里狠狠捶我。 “但愿如此吧,对了,在这种地方起个艺名是免不了的,我们是按颜色命名的,我叫绿罗,这是红裳、素锦、紫伊、青芸、翠墨……沧当家帮你们起了什么名字?”绿罗介绍了众姐妹后,好奇道。 “你们的名字挺好听,沧当家学识渊博,定会帮我们取个更好听的名字的?对吧。”我特意朝着帘外人大声说道,天晓得,这变态会起什么名字给我们。 “嗯?学识渊博,就这样,看来名字也好不到哪去了。”帘外传来遗憾的声音。 我佯笑道:“当然,不止,沧当家德重才高无人不赞,上到天文地理,下到诸子百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贱妾蒲柳之姿,幸蒙沧当家见爱,得一赐名,实属三生有幸。” 肖可:“……”。 沧天涵笑道:“噗,这都被你吹出花了。放心,你们的名字我已经起好了,包你们满意,就叫纱朱和碧姬。” 众位姐姐听后笑作一团,绿罗调侃道:“名字嘛,大雅雅于俗,这碧姬甚悦耳,这纱朱……嗯,也很别致。” “那我选悦耳的名字,碧姬。”我抢先道。 沧天涵打诨道:“纱朱适合你,这是我精心为你挑选的,此朱音同猪,无论内在和外在都十分贴切。” 坐在一边沉默寡语的肖可幽幽道:“的确贴切。” 我的内心在吐血。 一路无话,一行人来到了余晖城。 城门有人把手着,沧天涵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过关通牒并一些金银一起递给了守门人。 守门人乃四五壮汉,细细查看了通牒,收了金银,厉声道:“原来是沧当家,我们也是例行检查,车里的人下车,把箱子逐一打开。” 沧天涵笑道:“当然,当然,这规矩我懂,我懂。” 随着姑娘们下车,与肖可站在了最后,沧当家和小厮把随身的行李打开,那一箱箱珠光宝石差点闪瞎了我的眼,中原的茶、陶瓷、衣裳……此刻,我才相信原来这沧天涵还真是商人啊。 “这些在过关通牒都写得清楚。” 守门人点了点头,清点完毕,把目光移到了我们这一群女眷身上。 “沧当家手下的姑娘果然个顶个的美艳啊。”守门人色眯眯的望着我们道。 “这是给侯爷准备的,当然,高规格。”沧天涵笑道,这意思,守门人也不好再动手动脚,清点了人数,搜了身,一行人顺利通关。 进入余晖,没想到这偏居一隅的小城,到处一派繁荣景象,城中大而奢华的房子很多,充满异域风格,大量的拱形和圆顶,市场上陈列着珠玉珍宝,各行各业的人川流不息,两边的小贩吆喝声不断。 我偷偷揭开窗帘往外看,被这繁荣景象震惊。 “想下去走走吗?”绿罗道。 “可以吗?” “我们沧当家在余晖可是有头有脸的人,是吧,沧当家?”绿罗调笑道。 “当然,你想打横走都行。”沧天涵揭开帘子道。 “回来,我没叫你真的打横走。” “我想试试打横走的感觉,果然霸气。” “我看是霸气侧漏。” “不,我看是王霸之气(王八之气)。”跟着下车的肖可道。 我其实在马车上已心怡此物许久,如今逮着机会自然不放过。 绿罗及一群姐妹,看着我朝那个方向快步前进,惊讶道:“纱朱妹子,果然好眼光,这刚来就嗅到了宝物的气息,这家店售得东西可是世间少见啊。” 绿罗及一群姐妹到达店时挑选起各式金银珠钗,绿罗左右来往张望,也不见我的身影,疑惑道:“怎不见纱朱妹子的踪影。” 沧天涵指了指店旁,无奈的摇了摇头。 绿罗顺着沧天涵指的方向望去,顿时无语,只恨不认识那个满嘴塞得满满的人。 我刚在马车上,尽管只是匆忙的一瞥,那小油鸡的香味已传到我的鼻子里,恨不得大快朵颐。 肖可咋舌:“对她来说,吃得可比这金银有趣多了。” 沧天涵头疼道:“看,我这先见之明,纱朱这名字真贴切,但莫要再吃了,这长相没暴露,可这吃相只怕要暴露身份了。” 纱朱那头传来一阵嘈杂声,沧天涵见到纱朱正焦急地跟店老板争论,急忙上前,肖可拉了拉他,指了指脑袋道:“我劝你最好别去,这丫头这里有些问题,巴不定惹什么祸了。” 沧天涵见那里越吵越激烈,只当好人做到底,但上前没多久,就一脸铁青地走了回来,拍了拍肖可的肩膀道:“你说得太对了。” 沧天涵上前做好人的经过是这样的: 沧天涵:“怎么了?” 纱朱:“老板他骗人。” 老板:“姑娘,冤枉啊。” 纱朱:“他说免费送给我好多只小油鸡的。” 老板:“我是说买得越多越便宜。” 纱朱:“对啊,那我就说帮我装到免费为此,有错吗?” 沧天涵:“……” 这错是大错特错,最后沧天涵气得又走回来把我撵走了。 我一路挣扎:“放开我,我的小油鸡正在呼唤我呢,你做甚。” 沧天涵拖着我,怒极笑道:“丢死个人儿,你这样叫我在余晖怎么混下去。” 听到四周议论纷纷,绿罗及一群姐妹赶紧远远地低头佯装忙碌,只当这两人我都不认识。 而肖可正要走上前劝阻,只见一个黑影,无比之快,一把将肖可按在了墙上,两唇相贴,吻得十分用心。 一切发生得过于突然,导致我和沧天涵维持着一个被拖、一个强拉的姿势定在原地。 肖可死命挣脱,又捶又打的,可丝毫不能捍动对方,那男子身材魁梧,一身华服,风度翩翩,这男才女貌,堪比话本里的霸道公子与娇弱佳人。可毕竟这佳人是伪女子,那个男人被一脚踹在了命根子上,顿时疼的蜷缩在地上,一脸狰狞。 沧天涵看清楚了那人的长相,惊讶道:“小侯爷”,忙上前扶起那人。 我也冲上前去,跑到肖可身边,瞿然望着他。 肖可擦了擦嘴唇,脸庞越发冰冷,走进那个男人上去就是一脚。 那小侯爷犹不知耻,咧嘴笑道:“乍见姑娘风姿,不能自己。请问姑娘芳名?” 肖可以结实的一脚回应了他。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恰似一朵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小侯爷在地上望着肖可痴迷道。 这分明就是个变态,还是个被虐狂。 用这温柔让你心痛和泪流吧。这回,我也没忍住,和肖可对着男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沧天涵如今想阻止已来不及,得了这次,可真的别想在余晖混了。 恶搞小剧场3。 雪大头满眼爱的星星:“肿么破?我想将肖可转正啊,太有爱了。” 林默拍桌而起:“什么,这部剧说好我是男主,这都几章了,一直没我的戏份,这我都忍了,现在你还想要换人,门都没有~” 樊天行掀桌而上:“整部剧都是围绕我来写,你看我到现在,我连个影儿都没出现,我对你早有意见了。” 一旁的唯宁挤了进来,义愤填膺道:“我,我也对你不满很久了,你把我写成我最讨厌的样子,什么万能女主、绝世容貌、人见人爱,无敌圣母,运气极佳,逢凶化吉……” 雪大头、林默、樊天行:“……” 雪大头:“你们确定她是在不满吗?” 林默、樊天行看着越说越眉飞色舞的人儿,坚定地摇了摇头。 第二十二章金津玉液可消毒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沧天涵一脸痛心道。 那天小侯爷的惨状令沧天涵如今想起来都蛋疼。 “不知道。”我啃着小油鸡欢乐道。 “不知道,你们还下此重手,他可是小侯爷,是这余晖城主唯一的儿子,三代单传的独苗苗,平时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有个小病都大惊小怪的,现在都快毁容了,大件事了,大件事了?”沧天涵急得团团转。 “怪不得捧得都变态了。”肖可淡定地喝着茶道。 沧天涵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一个悠哉,一个傻吃的人,只觉生不可恋。 “那我们快走吧,既然都知道余晖城主的身份?那我们探听谁在操控的目的也达到了。”我思索着要带几只小油鸡回去的可能性。 沧天涵气得抢走了口食:“这只是明面上的人,要查出背后操控人,还有你整天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有什么不吃的。” 我咧嘴笑道:“有啊,我不吃亏,不吃苦。” 沧天涵气哼哼地想找同盟,只见肖可一脸波澜不惊,看来已习惯成自然了,“竖子不足与谋。”气鼓鼓地走了,回身不忘将我包好放在一旁的小油鸡拿走了。 我淡定地回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早藏好的小油鸡,继续吃。 看得一旁的肖可傻眼,“怎变得如此有钱了。”毕竟之前那甩骗的一幕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我把玉佩当了。”话一出,肖可脸色一沉,我浑然不觉,犹自沉浸与小油鸡亲密交流的世界里。 “怎么当法?活当,还是死当?”肖可眼神冰冷,把拳头握得死紧。 “肯定是最值钱那种。那玉佩果然值钱,不枉我从河里辛苦半日,原想得几个包子,现在能换几十只小油鸡呢。”我欢喜道。 “什么河里?包子?”肖可从话里听出了不解,疑惑道。 我发现我差点说漏嘴,赶紧以小油鸡封嘴。 “你当得不是上次说的师太的玉佩?” “肯定不是,师太的玉佩,那是要找到主的,可不能当,这当的玉佩是无意中得的,不过那朝奉一脸奸诈,着实谈了许久。” 那玉佩唯宁上次拿出时,肖可无意也看到过,才值几十只小油鸡? “被骗了笨蛋,还说自己不吃亏。”肖可声音愉悦,眼里的冰霜融化,笑出声来。 果然,平日不笑的人,一笑果然杀伤力强,那红唇上扬,眼眸流光溢彩,如新发牡丹,果真花中倾国容。 我揶揄道:“小娘子果然一笑倾城,平时可不能这样笑,不笑都遇变态,笑了可不遇一群变态了。” 肖可的笑容更甚,“你看起来似乎幸灾乐祸?” “不,同情、惋惜。”我端着脸道,可上扬的嘴角泄露了真相。 “借你的小油鸡一用,拿着,这个也拿着。” 我左手、右手各捧着小油鸡,一头雾水的望着肖可。 肖可低下头,红唇压了下来,吻在了我的唇上。 我两手想推开,可奈何我不忍扔掉小油鸡,只浑身一僵。 那唇如羽毛般轻覆我的唇瓣,轻啄吸吮,慢慢舌尖滑进了我的嘴里,由浅及深,撩拨着我的舌头,那冰冷的双眸变得火热。 我颤抖着身子,一把推开肖可,两人陡然分开的嘴唇拉出一缕银丝。 我快速接住快掉地的小油鸡,大口呼吸,骂道:“你做甚。”说话间带着喘息。 “听说,金津玉液可消毒。”肖可看着我匆忙托鸡的动作,笑道。 “什么玉液?这是口水。” “诚然,我错了,的确满嘴的小油鸡味。” 我满脸黑线,“这么说,我和小侯爷间接接吻。”想起那个画面,我心塞。 夜色正好,月色撩人,步出门口的肖可滑落在一旁,一脸通红。 此时,在另一处别院,素月中天,银烛光中,一双纤长的手执起一封密信,看着信中的内容,蓝色的眼眸闪着邪魅的光,“玉佩出现在余晖,看来我们很快就会见面了,唯宁。” 第二十三章再遇奸情 次日一早,我被一阵歌声所激醒,打开门探头一看,一白衣少年对着肖可门前唱着情歌,旁边沧天涵礼貌相待,客气有加。 “你应该被呵护,被珍惜,被认真,被深爱被捧在手掌心上……”这乐调还算别致,但声音着实过大,把我瞌睡虫都吓跑了。 我定睛一看,那柱着拐杖的人,不是上次那个变态小侯爷吗?柱着拐杖,脸上还有些淤迹,但看得出来,着实仔细捯饬过,玄纹云袖,嵌玉小银冠束发,剑眉入鬓,俊眉朗目,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 沧天涵给我使眼色,猛对着我闪眼睛,我装作看不见,这不早饭有着落了。 “小侯爷,我家小姐可不喜欢这些东西。”我笑着走进小侯爷道。 那小侯爷的家仆一个个视我若洪水猛兽作戒备状态。 小侯爷一把推开家仆,几步蹿到我面前道:“姑娘请说。” “别看我家小姐一副不食人间烟火模样,其实她最爱的是人间美食,尤其是天恩楼的名菜,那日尝过后,终日不能忘怀。”只可惜沧天涵那小气鬼,带我吃过一次后常以各种理由拒绝。 “呃,是小姐常在我面前这样提起。” “这有何难?那天恩楼我也尝过,实属普通,我家就有比天恩楼更好的厨子,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来我家吧。” 所以一行人应小侯爷的邀请,来到了余晖最大的宫殿,目及所见皆是璀目眩烂的珐琅彩绘窗棂和栩栩如生的大理石浮雕,巍峨的宫殿正廊绵延至数十里。 “我家小姐最喜欢这味菜了,说其清爽可口,那味也很喜欢,还有那个……”我一连虚指了十几道菜,下人们忙得不可开交。 肖可暗地里拉了拉我的衣袖,莫要太过分。 “小姐,你放心,我懂得,再来十份小油鸡。” “纱朱,你家小姐喜欢什么你随便点就是了,小爷我什么不多,就是钱多。哈哈~”这冤大头送上门,没道理不用吧,我笑着点了点头,点得那个欢快。 上菜了,我把每样菜都夹了一小点给肖可,伺候得那叫一个殷勤。耐何,只是每样一小点,都堆成了小山,沧天涵头疼的看着我道:“你家小姐吃得完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喂猪呢。” 听着沧天涵这话,摆明意有所指,我道:“沧当家,我家小姐肯定吃不完,她就是想尝尝每样的味道。但她有一个得力的丫鬟,也就是我,我吃得下。” 我以风卷云涌之势把美食塞进了嘴里,转眼间,果然,美食都一一不见影儿了。 肖可:……(我可什么都没说过。) 沧天涵:……(果然得力。) 我饱得连打数个嗝,吃得甚为满意,看着那边头的小侯爷一脸娇羞、含情脉脉地望着肖可,而肖可一连淡漠的喝着茶,只当小侯爷透明,我少有的良心发作,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我也是懂得。 “要不我们行酒令吧。”我提议道。 酒为良媒,只看小侯爷能否把握得住了。 沧天涵眼前一亮,赞许得看着我,我心想,原来这斯想喝酒来着。 沧天涵转向问道:“小侯爷意下如何?小侯爷?小侯爷?” 连唤数声,才将小侯爷的魂叫了回来,惹得一众姐妹嬉哈而笑。 小侯爷俊脸微红,连声称是。看着小侯爷情根深种的样子,我连连摇头,如果肖可的男儿身份曝光了,对小侯爷这打击有多大啊。 一行人围坐在了回环弯曲的水渠边,接下来,就是沧天涵的天下了“杯随水流,流到谁面前,谁就以花木为令,如果对不出来,就把酒喝下。” “要不,我们玩个别致的,叫做真心话大冒险,杯随水流,流到谁面前,那人就要回答对面之人问的问题,这问题嘛,当然”小侯爷给了大家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那人如果回答了,那就是选真心话,大家图一乐,如果不想回答,那就自罚三杯,并进行大冒险,由得对面之人提一要求,至于何种要求,只要无伤大雅都是可以提的。” “这个有趣,早听闻小侯爷见多识广,果然连玩乐也如此精怪。” 酒过三巡,一开始大家都还挺局促,问得问题不外乎底衣穿着、喜爱物什,可随着酒劲上来,大家的问题问得越来越不正经,这不刚好杯随水流,流到了肖可面前,被对面的小侯爷逮着了机会。 “碧姬的初吻给了何人?”小侯爷的问题引起全场哗然。 肖可漠然道:“被狗啃了。”在场基本上都是知根知底见过那“狗”咬人一幕的人,那被称为“狗”的,一点都不介意,笑得是春风得意满风桃花,还含羞道:“狗甚欢喜。”看得我心塞。 第二轮,好死不死,又流到了肖可面前。 “碧姬如今可有钟意之人?”小侯爷果然有探听八卦的超强倾向。 肖可二话不说,拿起了面前的酒杯自罚三杯,动作干脆利落,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刚肖可那斯望了我一眼。 这种有且不说的态度,引起了小侯爷的极大不满,但耐何游戏规则是小侯爷定的,再问也问不出来了,但转念一想,这一吻定情的戏码,在现代还是看得不少的,看着对面那人玉貌花容,小侯爷觉得这次穿越的目的就是为了和眼前这人相逢,相惜,相爱,相守。 这白红相交的脸色,这深情地凝望,看得众人一振心悸,只恨自己能瞎了眼,当然这时我也不用瞎眼了,因为我已经打入了敌人的根据地。 就在众人推杯换盏的当头,沧天涵把我领到一边,耳语了一番:“等回你沿着我们来时的路,潜入左头厢房,那里是侯爷的书房,看看有什么情报,一切望小心。” 我深觉任务沉重,这种精细的工作不应该是肖可做的吗? “要不,找碧姬去吧。”我商量道。 沧天涵摇了摇头:“刚才你提议行酒令,此法甚好,你走时不引人注目,况且现今只有你走得开。”这不,挖坑给自己跳了。这行酒令还真只有我以丫鬟的身份站到一边,而且看着小侯爷的深情凝望,这碧姬是走不开的。 我一路小心躲避着巡逻的人,奈何我天生左右不分,这庭院深深又深几许,莫说来时的路了,连回去水渠的路,我都找不到了,彻底迷了路。 不远处的传来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微微的喘息声,我耳尖,我赶紧躲在花丛里。 “大白天宣yin,这小侯爷府上果然乱,无怪乎小侯爷一见面就吻了肖可,啧啧。”现如今我进退两难,被迫躲在花丛里观看那活春宫。 那男的身材很不错,伟岸魁梧,刚好从我的角度只看到那背后,但那迸起的肌肉结实有力,皮肤呈健康的小麦色,那女的两颊艳红,微张着红唇,娇喘连连,胸前的宝贝波涛汹涌,连我是女子看了都瞠目,随着男子的动作,波涛荡漾,鬓发微散,脸上的表情谈不上多痛苦并愉悦着。 作为过来人,我深觉我狭隘了,原来这事还有如此之多讲究,论这姿势的舒服性。 刚好那男的变换了花式,那正面看得我心里一惊,全身害怕得发抖,这蓝眸我做梦也认得,那不是樊天行吗? 第二十四章恶梦降临 我赶紧闭上眼睛,心中默念片刻睁开眼睛,那个卖力运动着的男人还在,也的确是樊天行。 “苍天无眼啊。”我心中大吼。 这种坏人还没死,而且还有兴致在玩女人。想起就冤,我都以命相抵,被打回原型了,险些一命呜呼,还失了身,如今我心口的刀疤还在。反观,这樊天行活得人模狗样的,样子容光焕发,铁定勾女无数。 硬碰硬,我的血泪史告诉我是行不通的,但毫不阻碍我给他们的房事添点堵。 听说男人在关键时刻受惊,这后果非同小可。我小心搜索着作案工具,决定给樊天行来一次印象深刻的致命一击。 这不,给我在花丛底找到了一块手掌大小的石头,我握在掌心里看准时机,趁樊天行背对着我时,朝他光洁的屁股奋力一扔,随后立即拔腿就跑。 听到身后一声男性的痛呼,“该死。”和女人坠地的声响,“天行,你怎么了?” 我心中默名一喜,闪身躲进回廊,看来全身而退不是梦。 原来还是白天梦一场,我咋忘了还有随身的暗卫呢?想起上次离开时,不小心惊动那人,还被人追杀的傻事,同一个坑,我竟掉了两次进去。 那暗卫点了我穴,把我压到了樊天行身前,樊天行已披上外衣,只在腰际系上一条绑带,胸前露出大片结实的肌肉,汗水滑落平添几抹性感。 我圆瞪着眼,摆着一付恨之入骨的脸,怒视着樊天行。 樊天行以手捧起我的脸,那双蓝眸闪着邪魅的光,“唯宁?是你吧?你再怎么变装,我也认得你,你这双眼睛很漂亮。” “你教我恶心。” “这样就恶心了?那这样呢?”说着,红唇压了下来,盖在了我的唇上,我一脸震惊地望着这死变态,奈何被定了穴道,只能任人宰割。 樊天行揽紧了我的腰,加深那个吻,我动弹不了,只能破口大骂。 而这更方便了樊天行行事,那湿滑的舌头探进我嘴里,我闭紧牙关,却惊不住樊天行那抚向我屁股的手,狠狠掐了我一下。 趁着我松口的当头,缠上了我的舌头。“嗯,不,嗯。”只留下我破碎的低吟。 “天行!”身旁一直被忽视的女子,眼见着情郎当面吻了个女子,气急败坏道。可刚走进樊天行的身边,还没扯上他的袖子,就被一股内力振开,旁边的暗卫半强迫地对女子说:“宁夫人,请。” 女子恶狠狠地瞧了我一眼,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齿,转头离开了。 此时,恨不得咬碎一口牙齿的还有我,我也的确一口咬上了樊天行的舌头,只可惜他躲得快,咬伤了我自己。两人嘴里的胭脂味,很快被血腥味所覆盖,樊天行这嗜血鬼,似得更兴奋了,恨不得吞我入腹般亲得更深入。 血混着银丝滑下我的下巴,我喘息不过,只觉得头更晕了。 “主子,小心。” 一记暗招从旁快速打向樊天行,樊天行凭极快的反应权衡一下,蓦得以左手接招,右手掐花势,一记“拈花一笑”闪电般朝对方甩出,但毕竟对方招式太快,当场跌退余步,给了来人机会,对方一把揽起我,闪眼飞跃而去。 “主子?!”暗卫担心道。 樊天行吐出一口血,以手抹血,嘴角露出一抹的笑道:“我没事,不过又给唯宁跑了,下次,我一定会抓紧她的。” “属下救驾不力,请主子责罚。”暗卫齐跪地道,就在眼皮子底下,也能被人袭击了主人,这功夫 “这是前朝的密招“古月凤”,以快、准、狠闻名,莫说你们,哪怕是我也很难躲过,看来前朝的人,我们也引出了,不过他中了我“拈花一笑”,这毒可不是这么好解的,他们走不远的,立即叫宁侯关城门,派人各家各户搜索,凡是肩膀有伤的,都关起来。” “是!” “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当恩人放开我时,我险些跌倒,朝着那救命恩人拜了三拜。 那姑娘取下面纱,竟然是肖可,这反差让我当场傻了眼。 “是我!你怎么惹上这个人物的。”肖可道。 “他啊,他不是什么人物,就是个杀人狂魔兼色狼,每次在偷情都意外被我撞破,而且那个师太就是被他杀的,我现在终于能理解你被强吻的心情了,简直糟糕透了。” “那你要消毒吗?” “什么?” 说着,红唇就压了下来,我赶紧躲开,恼怒地捶了下肖可。 “我都这样了,你还开玩笑?” “现在心情好点了没?”肖可轻笑道,可随即一口血喷了出来,吓了我一跳,定睛一看,肖可的左肩渗出了血来。 “你受伤了?”我惊呼。 “嗯,看来你惹了个不得了的人,“拈花一笑”这种毒招都使出来了。”肖可苦笑道。 “你脸都青了,这下怎么办?”我焦急得团团转。 “别转了,我这没毒死,都被你转晕死了。” “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 “放心,我死不了,不过接下来就靠你,伏着我去找沧当家了。” “可是,这里……”我正待开口,可肖可已快速点了自己左肩及靠心脏旁的一路穴道,从袖口里拿出个药丸吞了下去,很快进入了睡眠模式,我背起肖可,一步一回头,背伏着你没关系,但是你清醒时,倒是和我说一下这里是哪里啊? 恶搞小剧场4 雪大头作邪魅总裁状,“小妖精们,看我对你们好吧,你们上次说的,我都一一帮你们实现了。” 樊天行:“屁咧!我这出场还不如不出场了,这花心大萝卜,会掉粉的。” 唯宁握紧拳头抗议道:“这种在院子里也能迷路的性格,你确定是我想要的吗?” 林默:“你确定我出场了吗?你看看,哪一点有我了。” 雪大头静静飘走,深感这文没法写了。 第二十五章李代桃僵 正当我驮着肖可,以龟速一步一步往前挪动时,遥遥望见有人正疾走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定睛一瞧,原来是沧天涵。 此时的沧天涵在我看来如同救命菩萨,浑身闪耀着救苦救难的光,还没等我露出喜悦的笑容,沧天涵这浑蛋,一个挥袖拍在了我脑袋上,疼得我哎呀出声,我就知道这斯的本质哪是什么菩萨,刚肯定是错觉。 “你们两个好样的,就把我扔在了那里,知道我花了多少口水才把小侯爷劝服吗?”沧天涵指着我俩一通大骂,还没等我回话,眼风一扫,瞧见了我背上的肖可,震惊道:“他怎么了?” 我焦急道:“快,快,找个地方,肖可刚才中毒了。” 沧天涵以二指扣腕,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暗沉:“这是,拈花一笑?” “不要管什么笑不笑的,这里很危险,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要紧。” 沧天涵一脸黑线的看着我,“这里就是小侯爷安置我们的睡房,你不认得吗?” 看着我一脸茫然的表情,沧天涵摇了摇头,“错在我,不应该指望你去探听什么情报。” 我担心地看着肖可安静的睡姿,脸色铁青,一动不动得宛如死人般,呸,什么死不死的,我在心里狂骂自己。 “啧,这小子也太倒楣了,能遇到拈花一笑这种江湖失传多年的功夫?” “什么拈花一笑?他会死吗?” “何止死,还死得难看呢,别听“拈花一笑”这名字美的,可这武功邪门极了,出手相当快,会让你一直在梦中做各种美梦,一直都不愿起来,而且感受不到疼痛,但是你已经开始七窍流血,浑身疼痕,下意识的不断自己伤害自己,最后失血而死,不过幸好这小子福大命大,遇上我了,不然铁定要找阎王下棋了。” 我眼前一亮,刚沧当家能认得这功夫,如今这样说,那救人的机会也大了。 “沧当家,没想到你还懂医术,快快救人要紧。” “错,我只是略懂脉相,这拈花一笑我也只是从我那万能的师弟听到过,我这就修书一封于他,他一直在追踪着此人,相信他会来的。” “那多久才来?”这七孔流血,听着就可怖极了。 “这,我师弟去医治太子爷了,我催催他就是了。不过这小子,看来,也是懂一些药理的,这不,这许久了,也只是脸上有些铁青。” 我看着沧天涵把内容写在了纸上,叠成了一只丑八八的纸鹤,往火里一烧,就拍拍手了事了。 “你这师弟是阴间人吗?还带烧纸的。” “胡说什么,小心我师弟听到了收拾你,这是我们师傅的密法,这纸是传音纸,我也统共那么几张,要不是看这小子可怜,加上这是我师弟一直要追踪的功法,我才不舍得呢。不过,你倒是说说,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叫你去书房吗,找到什么没有?” 一听肖可有救了,我的心也放了下来,急急地把我那遭遇都吧啦吧啦地说了一遍。 “这么说,那个叫樊天行的很可疑了。宁夫人?莫不是那个宁夫人吧,对了,今晚倒可以让你认一下人。” “什么?” “那小侯爷不是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吗?肖可选了大冒险,小侯爷这色胚就说想看看肖可的舞姿,今晚还要求他独舞呢,下午为了不露陷还排练来呢。这下可头疼了。”沧天涵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肖可,头疼道,难不成演个睡舞。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吵杂声,一帮姐妹怒叱着来人,沧当家闪出门外,指了指里间,给了我个眼色。 我心领神慧,赶紧搬着肖可去里间,脱下他衣服,把他沉进水桶里,不断搅动着水桶里的水,低头正好瞧见了那左肩的伤痕已经发黑了,还有那腰间的图案在水里看不真切,我心下好奇,把师太的玉佩拿出来,与他腰间的图案细细比对,仅仅是一个缩小版的差距。 开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沧天涵厉声道:“这就是小侯爷的待客之道吗?我家姑娘正在为晚上的表演准备呢,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那人作千道:“沧当家,有刺客潜入,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侯爷有令,左肩有伤的一律抓劳,还请沧当家谅解。” 我掐着声音,佯装惊慌失措啊一声,又佯怒地冲着屏风喊道:“我家小姐在沐浴呢,你们不可以进来,小侯爷,小侯爷,有人想染指我家小姐!” 这话还是相当有说服力的,来人立即停住了脚步,对看了一眼,一时拿不定主意。 闻迅而来的小侯爷破门而入,一把推开众人,怒道:“反了你们,竟敢欺负我的贵客,不想要命。” 我听到小侯爷的声音,心想这下有救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小侯爷,我们也是听令行事,侯爷有令,所有房间都要搜一遍。” “停,叫你搜房间,可没叫你在人洗澡时搜,你是什么意思?” “可是……” “别可是了,侯爷的命令你听,难道我的命令就不听了,再说,今晚碧姬还为我表演来着,如果她肩膀有伤,今晚自然看得出,你们给我滚。” “是,小侯爷。”一行人相继出去了,独留下小侯爷望着屏风处的倩影出神。 沧天涵暗暗咳出了声,总算拉回小侯爷的思绪。 “小侯爷,多谢了,还望小侯爷能出去,再不起身,我家小姐可要着凉了。”我说道。 小侯爷脸上不由一红,“我自然是相信碧姬的,好,好。”小侯爷依依不舍地倒退着出了门,临出门前还被门槛绊了一下,看得沧天涵摇了摇头。 我和沧天涵把肖可移上了床,两眼相看,我看到了对方的不怀好意。 “我去倒杯水来。”我讪笑道。 后领被沧天涵大手一抓,还没等我挪开步子,就被沧天涵翻了个身提到了他的面前。 我挺了挺肚子,试意下,我这身段,可跳不了舞。 没想到沧天涵彻底无视了我,沉声道:“你代替他上吧。” “要不,还是把肖可交出去得了。”我的脑袋挨了沧天涵一下打,我疼得嘶啦出来,仍不死心道:“要不,让绿罗上。” “绿罗?绿罗的身段你们能比吗?这里就你和肖可的身材相似。”我想起绿罗凹凸有致的身材,高挑出众,我竟无语凝咽,还真只有我和肖可身高体型相似。 “但,但……” “别但是了,把这束腰给我死劲绑好了,不要逼我出手,不然勒碎你的腰。”沧天涵这死无赖递给我带子和两块垫子,就找绿罗给我编舞去了。 “现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远远还能听到沧天涵无奈的声音。 丫的,你无奈,我还心死呢,我只能默默把我的护腰给拆了,幸好,衣服还不算多裸露,轻衣薄纱,但该遮得,还是遮住了,我拿起两个垫子,这形状还真有点像,我往肚兜里一夹,这波涛汹涌,顿时把我吓傻了,原来绿罗她们的胸器都是这么来的?太有欺骗性了。 第二十六章再遇林默 “碧姬?”绿罗看着眼前少女,简直移不开眼睛,那不盈一握的纤腰,衬得那胸部呼之欲出,深蓝的薄纱衬得肤色如凝脂般润白,明明没有任何暴露的地方,却漂亮性感得让人血液翻滚。 我拉下面纱,朝绿罗喊道:“是我,纱朱。” “纱朱?!”这震惊地声音过于大,乃至于我不得不扑上前去掩住她的嘴。 可这一掩,手肘好死不死压在了绿罗的胸部上,那软绵的触感,那深深的鸿沟,实在不像是用垫子垫出来的。 我好奇地下意识打量了绿罗那傲人的山峰,另边厢,绿罗也对我的水桶腰变细腰无比羡慕,指了指我的束腰,赞叹道:“这束腰效果很不错啊,哪整得,也给来我一条。” 我讪讪笑道:“这吸呼都成问题呢,你还是别整了,不过……”我瞄了眼绿罗的胸,羡慕道:“这垫子效果也不错。” “什么垫不垫的,这是真材实料,可不是你那种用垫子可以垫得出来的,不信你摸。” 即然话已到这个份子,再矫情也是虚的,我红着脸,伸手摸了摸,按了按,果然触感非凡。 沧天涵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这臭小子变装久了,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 “臭小子,你还要脸不要脸,我这姑娘是你可以摸得吗?” “你家姑娘叫我摸的,况且,我也有,我用得着摸别人的吗?”我挺了挺引以自傲的胸,有胆你也摸啊。 “妹子别抖了!都不会动一看就是假的,况且丑女的大胸毫无意义,你还是把面纱罩上吧。” 我愤愤地把面纱罩上,我这也叫丑,你生眼疾。 绿罗问:“会跳舞吗?” 我本想谦虚一番,还没等我说出口。 沧天涵就嘴快道:“得了,你就躺在中央,绿罗教她几个手部动作,她们围绕你跳就是了。” 敢情肖可也是这般处理的?这哪里叫主舞?那小侯爷不得识破我啦,当然要多做翻腕动肩的动作。 说到翻腕动肩的动作多得舞蹈,那肯定是狐族的水神舞了,我打算拿出我跳水神舞的风姿,再怎么说,这舞我也练了许久,况且现时没有狐族的在,我偷偷为我的机智点个赞。 于是我当场露了一场,那薄纱随着我踏足的动作从风飘舞,露出一小截白足,已是诱惑,折腰、翻腕、抖肩、看似不经意的动作不失章法,软如柳絮,步步生莲,缭绕人心,一时叫沧天涵迷了眼。 “沧当家,沧当家,你流鼻血了。”绿罗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但沧天涵的眼里,心里都被眼前的少女所迷惑。 我从回旋着停下来,指着沧天涵,大笑出声来:“我这舞可跳得庄重,高洁,啧,啧,莫不是这天干得沧当家都流鼻血了。” 沧天涵抹了鼻血,心中满是黑线,越庄重、高洁,越引人犯罪,怕是看到你舞蹈的人都恨不得撕下你衣服,把你压在身下。 是夜,我为我的轻率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坐在主席台上的人,怎份外眼熟啊,这不是林黑犬吗? 那时,我还躲在后台准备,一阵阵雀跃的声音从四周传来,那些刚表演完的姐妹眼含春意而来,看得我莫名其妙。 “哇,刚才他看我了。” “胡说,是我,是我。” “长得太俊了,刚才他看过来,我心都要溶化了。” “原来男子也如此秀色可餐。” 这姿色可以当饭吃?我心中不能苟同,不过她们的歌艺实在让我佩服。 红裳唱的那首四季歌,刚在后台听得我陶醉不已,我不由得哼唱起来:“日月更出没,四季倏往来,春木载荣兮,雨覆日暖百花鲜,夏日林茂兮,绿树阴浓蜂回攒,秋风逐叶兮,黄花朱实荷月蔓,冬雪纷华兮,白皑似锦盼春颜,经冬复立春,几换年华,愿君岁岁安。” “唱得不错啊,你听了一次就会唱了?”我身后随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声。 我回头一看,脸不由得一红,在原唱面前,这拙劣小技可不足挂齿,一袭红衣的红裳耀眼芳华,美得如同画一般。 “你唱得可真好。”我羡慕道,这美妙的歌声,可比拟涂山百灵鸟。 旁边的翠墨笑道:“当然了,红裳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歌姬,绿罗的舞蹈也是一绝。碧姬,你等下可别丢我们的脸。” 碧姬?!对了,我差点忘了现时我代肖可上场呢,忙不迭得点头。 “对了,纱朱哪去了,怎不见她人呢?” “纱朱,她去帮沧当家拿东西去了。”我讪笑道。 “要我说,你们主仆咋差距这么大了,你看看你杨柳细腰的,那纱朱,啧啧,还真没改错名字,和猪似的。” “是怎样呢?”我强笑道。 “那肚里包油,啧啧,别人说宰相肚里可撑船,我看她可以撑下大海了。” 我忍。 “还有那暗黄的肌肤,我时常用她的脸来警醒自己。” 我再忍。 “平时贪吃死了,那饭量吓死个人呢。” 我再再忍。 “还有最差的是性子,无耻加无赖说得就是她。” 翠墨拍了拍我的肩膀,“看来,只有你能忍下她了。” “哟,原来你对她意见那么大,但你好到哪里去啊。”我指着翠墨用垫子垫出的沟,笑道:“看你走个路都昂首挺胸的,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平胸吗?还有,你以为你说话装可爱,别人就看不出你二十五了吗?” 翠墨气得指着我,两眼包泪,一路泪奔而去。 我无赖怎了,我自豪,小样,和我斗,姑奶奶就靠无赖加无耻在涂山横的。 众姐妹看着不同以往的碧姬,惊讶不已,“碧姬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骂起人来威力惊人,看来她对纱朱果然是真爱。” 我仗着无赖的气势,那水神舞跳得是激昂畅快,铿锵有力,转着圈圈时,发现伴舞姐妹老是带着莫名的斜视,总往座台的某处飘去,眼神还带着点火热。 我下意识跟着那些热切的视线扫了过去,吓得我的心都跟着往外蹦了。 那小侯爷我是认得的,但他旁边那位怎份外眼熟,我借着转圈,装作不经意的再望一眼,那淡然出尘的气质,那俊逸卓然的眉目,确是林默无疑,那视线静静地注视着我,目光淡淡,看不出情绪。 “这下惨了,被发现了,在外族面前跳水神舞可是大忌。”我心下一片凄然,动作不由得就出了错,生生错了一拍,绿罗赶紧围上我来,我硬着头皮将水神舞硬改作了水袖舞,随意挥了几下,趁着曲终赶紧离场,不知是否心中有鬼,总觉得那抹淡淡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我。 众人望着云台喝彩,林默举起酒杯喝着酒,听得旁边小侯爷陶醉不已的声音,“碧姬!碧姬!跳得太美了,酒不醉人人自醉。”不知怎得生出些烦躁,手心一转,作了个结印。 “宁兄快把口水擦擦吧。” 小侯爷下意识的抬手抹了抹嘴唇,才发现被人糊弄了。 “默兄,这是作甚,嘲笑我了。我不信你没反应?”小侯爷猥琐得看了看林默的胯下。 果然,那大冒险是值的,碧姬那举手投足的媚态,那婀娜多姿的身段,咦,不知怎得,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就是记不真切,奇了怪了。 林默起身,不理会这猥琐男。 “默兄去哪?” “小解。” “哦,这我懂得,我懂得。”小侯爷笑得那叫一个贱,连素来冷淡如菊的林默都深觉内心疲惫。 第二十七章相互伤害 我走得匆忙,直接用落慌而逃来形容也不为过。 “碧姬,碧姬,你刚怎么了,前面都好好的,后面跳得乱七八糟。”绿罗恼怒道。 碧姬?!对了,我现在是碧姬,那路过的铜镜现出我现在的样子,脸上蒙着一层淡青色的面纱,云台离得座席也有些远,只要我打死不认,料林默也猜不到我。 我主意一定,笑出了声,绿罗心想:“这孩子莫不是跳傻了吧。” “纱朱?!” 我赶紧摆摆手,一脸诚恳地制止了绿罗,正色道:“我是碧姬,刚跳过舞的碧姬,纱朱那妞正在后厨帮忙呢。” 对,卸下这副马甲要紧,我一顿狂奔,闪身于去后厨的路上。 绿罗看着前头跑得飞快的人儿,满脸的黑线,帮忙?帮忙吃吗? “唯宁。”这清朗若风吟的声音,也份外耳熟,我赶紧低头装作没听见,与说话人擦肩而过。 林默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回身装迷糊道:“公子,是叫我吗?我不叫什么唯宁,我叫碧姬。”我装傻充楞的本事也不是盖的。 林默一把扯下我的面纱,“这是怎么回事?”这肯定平缓的语调,把我打死不承认的美好愿景粉碎一空。 我心中拔凉拔凉的,我抬头正要焦急地解释,却发现那斯的眼光带着点疑惑不解。 我顺着林默的目光,落到了我傲人挺拔的胸上,我脸一红,这涂山五公子之首,清冷如冰泉,皓洁如明月,应该是我误会了什么? “这胸怎么回事?我离开时犹记得,不过小笼包大小,怎么变成了大馒头?匪夷所思。” “什么怎么回事?人总是会长大的?”我坚决不承认我造假。 “哦~”这声哦意味绵长。 话一说完,其实我是后悔的,我可是狐,不是人,狐修炼几百年才得以变换一下外表。 “既然长大了,那怎么老干些蠢事?水神舞?我没记错的话,族里有规定,可是只能在祭祀时跳的?那好像是在族规第五十六条……” 我心中腹诽,是,你老人家记忆深厚,这几条几则都背得滚瓜烂熟。 “既然公子已知晓,为保守秘密,奴家以身相许可好。” 我诧异地看着林默,居然点头了,这斯居然好意思点头了,我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点着他的胸膛,一一数落。可这比人矮,气势就差人一大截,仰着我的头都疼了,只能把目光落在他的胸上。 “是不是你在边城丢下我的?” 林默点了点头。 “是不是你说很快回来,结果数十日都不归的?” 林默再次点了点头。 “是不是什么七天一回,不但人不见了,还叫人不要饮血,结果还不给我足够血的?” 林默一把抓住我的手,两手相握,我气得甩开他的手,没事胸膛长这么硬干啥,戳得我手疼。 “那依姑娘的意思,我以身相许可好?” 我惊讶得抬头望向他,那吻就落在了我的唇上,分离这数十日,我体内原本就属于林默的真气可是真认主的,这轻轻的相碰,那汹涌的真气就如溃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我还想假意拒绝一番,不过片刻就已揽过他的脖颈,深深迷醉在这一吻间。 林默已开始攻城掠地,沿着光洁的脖颈吻一路向下,雪白的肌肤上印下片片红痕,喘息、轻吟声渐渐在安静的夜色里响起。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从迷醉中回过神来,林默那斯已扯开我的薄纱,肚兜内两块垫子就这样毫不预警地掉落在地上。 我老脸一红,这下捡也不是藏也不是,在林默黑亮的眼眸中,我看见自己窘得通红的脸。 林默的手覆了上来,变着花样揉捏起来,弯起嘴角调笑道:“假的可当不了真,起码触感骗不了人。”我气得正要回话,就被林默以唇封了口。 气清兰蕊馥,露白月微明,又一个无眠的夜晚。 我从梦中醒来,神清气爽,探了探丹田处的真气,气息平顺,看来这双修果然有效,忆起真气乱撞的痛苦,我贼心不死,打算偷偷弄点血来,以防前车之鉴。 我轻轻移开林默搁在我腰间的手,在他光洁的脖颈上比划了下,考虑哪放血才算好,犹豫之际,感觉那扇贝般的睫毛动了几下,我赶紧挤出些笑容,要是知道我打算放他的血,还不杀了我。 林默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张略带献媚的笑脸。 “怎么了?”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发丝稍乱,眼眸澄澈,脸颊带着微红,被子随着起身的动作下滑至腰间,露出修长精瘦的身躯,那锁骨、胸前还有我昨晚泄愤的划痕,怎么说了,带着初醒的性感。 我亲了亲他的脸颊,眼珠子一转,想起那久违的画本,情话用起来那是一甩一个。 “我想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你。”我情意绵绵道。 我等着对方反应,而林默靠着床帷,找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坐着,以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我。 眨眼, 再眨眼, …… 没有反应。 “你不应该说些什么吗?” “嗯,我应该说些什么?” “例如你这磨人的小妖精,然后我们就OOXX”然后我再狠狠地划伤你的脖子,弄点血来,当然后半句我没敢说出声。 “有空多读书,读好书,别看那些不着调的画本,不过后半句倒可以一试。”林默把我压在身下,后来我没拿到他一滴血,因为我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林默坐在床旁,看着那熟睡的人儿出神,纯净甜美的脸庞毫无防备,林默无意识的执起床上人的一缕墨丝把玩。那白而细长的脖颈,只要徒手用力一圈,这人儿就消失了,那么那人也会跟着消失吧。 回廊响起的脚步声拉回了林默的沉思,林默从容地把被子掖好,用身子挡了挡床上人,不久,就见门被一阵外力所震开。 “师弟啊?你从昨晚就不见人影了,知道师兄多担心你吗?咦,你床上那人是谁?” “沧师侄,你叫我什么?” “呃,是,是,师叔,这可以了吧。”呜呼哀哉,明明年龄比我小,比我晚进门,理当是师弟,怎就直接被师祖所收了呢,摇身一变成了我师叔,沧天涵内心呐喊世道不公啊。 “嗯,这纲常辈份不能乱,所以。”林默眼中利光一闪,看得沧天涵心惊。 “师叔的事容不得你过问,以后别咋咋呼呼地,连该有的礼仪也不懂,把门关上,出去。” 沧天涵最怕的就是这个师弟,不小师叔了,别看年龄不大,人又生得过分俊俏,但偏生武力惊人,平时看上去不温不火的,但发起怒来天都能劈下来。 正当要退下时,那恻动的八卦之心,还是促使沧天涵好奇地望了望林默身后,那里突然伸出了一个小脑袋。 “纱朱?你,你们!”太过惊讶,以至于无法你们下去的沧天涵,直接被林默内力震出了几丈远的大门外。 第二十八章七男大战一女 “纱朱啊!你怎能误了我小师弟的前程啊。” 自从,沧天涵这斯发现我上了林默的床上后,总语重心长地唠叨着这一句,听得我神烦。 “原来你就是那个阴间的小师弟。” “什么阴间的小师弟?” “他烧纸给你啊,我亲眼所见。” “别,别,师弟,那是传音符,我郑重纠正过他的。”林默一弹指拍在沧天涵的脑门上,“辈份不能乱,还叫错。”我看着这棒槌,大快人心啊。 “传音符,能随时找到你吗?”我期待地望着林默。 林默眼风一扫,沧天涵浑身抖了抖,哭诉道:“小师叔啊,我就通共这么几张了,你还要我给她。” 我拿着传音符,朝沧天涵摆了个鬼脸,这随时找到救命解药的神器,我偷也要偷过来。 “你个小贼,敢偷我的东西。”沧天涵大喝一声,就要过来抓我。 “此乃长借,不算偷,而且你小师叔也说给我的。”我笑道,赶紧低头将传音符收好。 正当我整理好重新抬头之际,只觉一束炙热的目光投在了我身上。 沧天涵眼神直直地看着我,我被看得莫名其妙,是以为赶紧溜走为甚。 一步步退向门边,一溜烟跑了。 觉得莫名其妙的,还有沧天涵。为什么仅仅一笑,对着那张脸居然有怦然兴动的感觉? 沧天涵阅尽千帆,也不得不承诺这人儿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原本蜡黄的皮肤,此时变得白里透红,眸中带着笑意,如水如月华浮动着浅浅的流光,脸上的笑颜当真如春晓之花,眉目间带着天生的妩媚,勾魂慑魄。 “沧师侄,回神了,人已走远了。”林默清冷的声音如一泓清泉瞬间打散了沧天涵满脑的绮思。 “小师叔啊,大千世界,美人何其多,何苦在一棵歪树干上吊死啊,而且你确定纱朱他不会吸你精气吗?过一晚上,就变得如此美艳。”沧天涵小心提醒道。 “如果,我说我们是盖棉被纯聊天,你信吗?” 沧天涵翻了个大白眼,这纱朱颈间的吻痕明显得不要太明显了,这聊天也太密切了点,骗谁呢? “不信。” “那如果,我说纱朱是女的,你信吗?” 沧天涵想了想那斯的种种所为,撇开那颜而论,哪一点像女的? “那我还是信你们是盖棉被纯聊天吧。”沧天涵正色道。 此时,我犹不知自己被编排了,正往肖可的住处奔去,这阴间小师弟到了,意味着肖可定能痊愈了。 果不其然,看到了端坐一旁的肖可,尽管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起码生命无碍了。 “肖可,你可醒了,太好了,伤怎样了?”我高兴道。 肖可抬头往里间望了望,示意我不要出声。我朝里间一望,那个正在认真舀粥的人,不是小侯爷吗?只见过他一勺一勺地把粥舀凉。 “你昨晚做了什么?为什么小侯爷比以往更缠人?”肖可小声说道。 “啊?!我能说我顶替了你跳舞,还跳得过于出色,这小侯爷可能,嗯,更钦慕你了。”我斟酌着字眼,力图平静道。 肖可听后,闭了闭眼睛,无奈道:“我就知道是你。” “这伤也是你找的沧当家解的?” “啊,不是沧当家,是” 从里间冲出来的小侯爷兴奋地打断了我的话,捧着吹凉了的粥就送到了肖可面前。 “碧姬,可以了,这粥正合适吃,快,再凉就不好了。”热情得不要不要的。 “哟,纱朱也在呢?你昨晚去哪了,知道碧姬找了你一晚上吗?今早才睡下呢?” “什么?”我看着肖可不可置信道,这昨天下午还昏迷不醒的人,居然找了我一整夜? 小侯爷叮咛道:“你有这样一个主子,实属修来的福份啊,碧姬昨晚跳舞扭伤了脚,我过来探望,正好看到她问起沧当家你的下落,这不陪着她找了你一夜,你倒好,现在才回来,不过,你的脸怎么了?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 经小侯爷这一提醒,我懊恼不已,刚来得匆忙,忘记补黄妆。 “小侯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肖可出声道。 “当然,我绝没有调戏纱朱的意思,我的心意你是懂的。”我看着旁边嘘寒问暖的小侯爷,这过了一晚,这两人感情变得如此之好? “我不想喝粥了,小侯爷能帮我拿份乳糕。” “当然可以。” “粥别浪费了,我可以吃的,还有再多拿五份吧。”这要加量的,是我的声音,我笑咪咪地看着小侯爷,刚好我也还没吃早点。 只见他满脸通红就冲出门外了。 “这是什么?”我本想与肖可再谈谈,可定睛一看,书上居然放了一本画本,更难得的是这封面上的几个大字我认得,七男大什么一女的。这牵扯到多男少女的,难免让人误会,我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肖可。 “《七男大战一女》喜欢就拿去吧,这果然是臭味相投,傻缺喜欢傻缺的东西。”肖可把画本塞在了我怀里。 《七男大战一女》这么血腥?!这么卑污?!这么下流?!就这么送给我了,我气(gao)愤(xing)地接过,带着控诉的心情打算细细读完,并给予郑重批评。 可翻看之下,越看心中越无语,还真是正气凛然的故事,大意就是七个小呆瓜成精后,为救爷爷与蛇精女武力战斗,套上如此正气凛然的名字,为实难得。 命下人端上早点的小侯爷,忙活完,一脸喜色地看着我,高兴道:“这画本是我找人画的,怎样?这可是我们那里的经典故事,为了加大传颂,这标题我琢磨很久了,吸引人吧。” 何止吸引人,我这狐狸也被骗了。 第二十九章余晖幕后人(一) “要不,你再加个楔子怎样?” 小侯爷疑惑地看着我。 “论七个小禽兽如何欺负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你觉得怎样?”我正色道。 小侯爷听完,眼前一亮,赞赏地看着我,道:“妙哉,妙哉,纱朱果然有独到眼光。我这就去改。”说完再次兴冲冲地跑没影了。 肖可听完嘴里的一口乳糕就喷了出来,这独到的眼光实在难以苟同。 我冲着肖可惋惜道:“别啊,要吃你就认真吃啊,你这样太浪费了。” 我带着浓浓地控诉与谴责,埋头大快朵颐,示范何谓认真的吃法。肖可深觉这傻缺的世界自己果真是难以进入的。 而此时已经进入并很难出来的林默,正为此事伤透脑筋。 看刚才沧天涵一脸旖旎,最后还红梅散地的模样,林默知道唯宁铁定在沧天涵面前跳过水神舞了,林默无奈只能抽走他的记忆,水神舞的威力,林默如今算知道得一清二楚。 狐族的水神舞是祭祀风调雨顺用的,但其实,还有另一种说法,当年狐先祖用来诱惑水神,是一种极强的媚术,在举手投足间虽然带着禁欲,但是看过的莫不精气上涌,沉迷其中,不能自拔,脑海里想忘都忘不了,最后只会被施舞者精神控制,因此,族规写明不能向外族人展示。 这也是为什么每年只有祭祀的时候选处子跳的原因,因为这处子乃纯真体,散发出的也是纯粹的美丽,还不具有媚性,因此越跳得庄重,就代表以后能控制媚术的能力。这唯宁是不是处子,作为始作俑者的林默知道得一清二楚,庆幸唯宁还不懂精神渗透,甚至可以说唯宁压根不会,但潜意识中已经对沧天涵造成了伤害。 而被害人沧天涵压根就不记得自己曾被唯宁**上了,正一脸怒意着找着唯宁。这不还真被自己猜对了,哪里有吃得,哪里就有他,这家伙就只道吃,吃,吃,纱朱(傻猪)这名字果然没取错,快步向前准备教训一下吃里扒外的家伙。 我远远瞧见沧天涵疾步寻来,正打算在肖可面前灭一下他的锐气,要知道,我现今身份可不同往日了,这不,沧天涵怎么也算是我的师侄了,我心中暗笑,和肖可低语道:“待会你看着,现在沧当家对我是服服帖帖。” 我不理会肖可一脸的怀疑相,摆好了长辈的架势,“师……”侄字还没出口,没曾想,沧天涵作势就要打我,吓得我四处逃窜。 肖可一脸了然,我在他一脸平静中居然读出了鄙视。 “你做甚?”我怒吼,这下手为实不轻啊。 “你下来,再说。” “你说了,我再下来。” 我趴在房栏上,朝下方的沧天涵咆哮。 沧天涵只觉怒气更甚,反咆哮回去:“我不是叫你查书房的吗?你查到了什么?幕后人查到了?是在乳糕里啊!” 是的,沧天涵从这之后关于唯宁的记忆都被林默消除。 说到查东西这一项,我一惊,这走错路,还害肖可受伤,这可能,的确,我应该负上了一点责任。(雪大头:你确定是一点?) 没曾想,这沧天涵秋后算帐算得如此得晚,我尴尬地扬了扬嘴角,讪笑道:“跳舞那时,我可有认真辨认宁夫人的,可是离得有点远,加上我当时比较紧张,实在是没瞧清楚。” “你跳舞?”沧天涵认真想了一下,似乎在脑海里对纱朱跳舞是有印象的,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一深想就觉得脑袋生疼。 我看着沧天涵一脸的狰狞,赶紧拉个垫背要紧,往下指了指一脸无事样的肖可,提醒道:“这不,碧姬,也没探听到什么啊。” 肖可瞪了我一眼,从柜子里拿出一叠的纸,“嗯,这是我近日找到的一些线索,是不够,不过总比某人强。” 那大叠的资料看得我傻了眼,沧天涵摇了摇头,“错在我,不应该指望你去探听什么情报。” 我咋觉得,这句份外耳熟啊,似乎曾在哪听到过(详见第25章),我心想。 基于我的一无事处,沧天涵给了我一个他自认为简单到不行的任务,那就是把小侯爷拖住,让肖可有时间潜入书房,搜索线索。 我把这个重要的任务告诉了林默,可得到林默无情的嘲笑。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我见阳光正好,十分适合睡眠,寻了半日,也没瞧见一棵大树,心中不免有些可惜,也因这圆顶可真稀奇,只能退而求其次爬人房顶了。 带着几分新奇刚爬上房顶,想不到居然遇到老熟人了,那人席地而坐,一壶水,一碟花生米,一看就知道来了有段时间了。 我兴奋地爬到林默身边道“原来你也喜欢爬高?”顺手拿起花生米吃了起来, 林默望了我一眼,拿起杯子抿了抿。我深觉得当个透明人如此尴尬,讪笑着换了个话题。 “你和小侯爷认识啊?那天我瞧见他和你相当熟识呢。” “嗯,病人与大夫的关系。” “你在人间是个大夫?”我的诧异不亚于现在告诉我林默是个女的。 “嗯,有问题吗?” “没有,不过小侯爷看起来龙精虎猛,不像有病的样子。” “是小侯爷的母亲,宁夫人。” 宁夫人,那不是沧天涵要我辨认的人吗?我悔于与宁夫人没有见面的机会,在沧天涵面前抬不起头,那天那女子与樊天行坦诚相见,她的样貌我可是看得真切的。(雪大头:为什么你会看得清,反而跳舞看不清?唯宁:你问你自己。) 我旁敲侧机道,“那宁夫人肤白胜馒头,双目犹似核桃酥,还有胸挺丰满的吧。” 林默扫了扫我的胸,暗笑道:“的确比你胜很多,用木瓜或可拟。” 我不理林默的嘲讽,现在基本特征都对得上了,“那嘴角还有一颗痣?” 林默点了点头。 我心下一定,看来八九不离十了,“嗯,那就对了,我记得她肚脐边也有一颗痣的。”此话一说,我只觉得说漏了嘴,赶紧以手抚嘴,可已经晚了。 “你怎知道她肚脐边也有一颗痣?” 嗨,我当然知道,她和樊天行哪个姿势我都看得清。当然,现下可不能直说,我忽悠道:“猜的,像她这种美人,腰际有颗痣才销魂啊。” “莫不是看到她和樊天行在行不伦之事吧。” “你怎么知道?你也看到了。”我惊讶出声,要知道这部分我说时可是省略过去的,想不到林默也在现场。 “原来还真的是,这种偷窥行为对你的修为可不好。”被人套出话了,我气恼不已,我当然知道不好,但我当时是被迫围观的好吧。 “你看到樊天行的XX了?比之我的如何?”那嘴角上扬绽放的笑,犹如在说今天天气晴朗。唯宁已经石化。(雪大头:这么污,你们不知道和谐啊,杀猪别石化了,快说哪个大?) “生气了,其实我开玩笑的。”林默点了点那石化后略带颤抖的小肩膀。 可唯宁转过脸来,一脸的笑意,“没事,我还要谢谢你呢,我刚想好了怎么拖延小侯爷了,我就以一个异性的眼光对同性的喜好进行深度对比分析,这个当然吸引人啦,你看他七男大战一女都弄出来了,铁定投其所好,可以把小侯爷拖住的……” 我说得兴高采烈,口干舌燥,顺手拿起林默的水壶就灌了一口,“你这水还挺好喝的。”随即倒下。 林默想阻止已晚了,抱起醉倒了的人,林默心想:“我觉得不怎么样。” 就这样林默保持着抱人的姿势躺在了屋顶上,与下头找人的肖可撞了个正着,眼神一暗,林默朝肖可笑了笑。 唯宁:其实,我可以睡床的,真不挑。 雪大头:滚,剧情需要,你不懂吗?你这人设是喜欢爬树的,不信请看第二章。这是沙漠,没有树,只能让你们爬房顶了。 唯宁:你可以再随便点的。 第三十章余晖幕后人(二) 我是饿着肚子起来的,醒来后,一眼就看见了林默那放大的脸,睫毛可真长,可真翘,我心中难免有些嫉妒。但雀跃的心情很快就占据了心目,我拔下头上的发簪,快速在林默的脖子上划过,就在接触的瞬间,林默的眼睛就睁开了,我感受被一股外力弹开,心中只觉可惜,再快一点就好了。 我僵持着动作,一时有些无措,看着林默的脸色,也谈不上多好看,我笑了笑道:“下次我一定可以弄点血出来的。” 这话倒把林默惹笑了,嘴角带着一丝玩味,伸手把发簪接了过去,“嗯,那我把这凶器先收好才行。” 我看着林默把发簪收入怀中,一脸心痛不已,要知道这发簪可是我最喜欢的,从狐族带到了现在,好不容易穿次女装,才有机会戴一戴的。奈何情势比人强,望着那张俊脸,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莫要被这温润如玉的外壳给蒙骗了。 我埋怨的脸一把被某人抓了个正着,如玉的双手捧起我的脸,认真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我的脸莫得一红,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有种春暖冰雪消融的感觉,可是又像置身于云雾当中,一切都不真切。 林默俯在我的耳边轻声道:“不过如果七****都等不及的话,我委屈点随时奉陪就是,至于放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那柔声细语在我耳边落下惊雷,我就知道人不可貌相,刚才那情深几许的模样肯定是我的幻觉。 我恼羞成怒,一把推开林默,气道:“你胡说什么?谁要你奉陪了,我大把的选择。”我打肿脸冲胖子,朝林默叫嚣,当然这其中的水分我是忽略不记的。 林默拿起我一捋发丝把玩,优哉游哉道:“是啊,好歹你是涂山第一美人呢,那你打算找谁呢?我倒替你想想,沧天涵?小侯爷?还是樊天行?” 这么给林默一列举,原来我还有那么多选择,我还险些忘了我还是涂山第一美人呢,这个绰号还是取悦了我的,我嘴角上扬,点了点头,笑道:“你看,我这么有竞争性,你可要看牢点啊。” 林默眉头轻挑,道:“嗯,是要看牢点。” 语毕,一个手镯套在了我的手上,我低头一看,玉质细腻通透,一看就价值不菲,我摸着手镯,一边寻思着这能换多少只小油鸡,一边傻笑。 “卖了手镯,我就把你卖了。”一旁林默的声音传了过来。我撇了撇嘴,对于这种送人东西,还要限制用途的,我打从心底里深恶痛绝。 “对了,刚才有个漂亮姑娘路过,探头探脑的,似乎在找你。” 漂亮姑娘?“哪个?我认识得真不少呢?”我说道。 “看着,应该是常在你身边的,叫碧姬的。”林默回道。 “碧姬?”漂亮姑娘,我心头一动,心生邪念,“是挺漂亮的,你喜欢吗?”最好你是喜欢的,我心中狂笑。 林默摸了摸我的头,“这人可不简单,没事别离他太近了。” “他可是雅妹子的亲弟弟。”话一出口,我想完了,这邪恶路子怕是要断了。但一细想,我就觉得自己傻了。这林默比我接触他们的时间要长,不信,他连肖可都没见过?怕是着女装不认识而已。 “你没见过肖可?”我狐疑道。 “没有,所以我才叫你离他远点。” “为什么?” “别说我,云家军的人都没见过他,这就是可疑的地方,不过每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秘密,雅妹子和虎哥和我们也只是合作的关系,所以你能躲开就躲开吧。” 我还以为是什么理由呢,“什么没见过他,是你平时端着太高,不记得他才这么说的吧。”我嘲讽道,“况且你一眼就认出来他的男儿身了,果然阅女无数。”在心中为林默打了大大的X。 林默笑出了声音,“这有胸,没胸,真胸,假胸,我还是分得清的,不过你放心,尽管你没有胸,我还是知道你是女的。” “谢谢你了。”我翻了个白眼。 “所以,你和小侯爷谈性,我觉得不妥。”这谈性和心可差远了,我瞧了眼林默,这是有何高见啊。 “这可能会导致他觉得你对他有意思,然后……” 我脸色一白,双手交叠挡了挡胸,讪笑道,“不会吧,他可是对肖可忠心不渝啊。” 林默敲了敲我的脑袋,“想什么了,我是说他会找借口逃走,那你不就拖延不了时间了。” 被林默这一分析,还真像这么一回事。 “那如何是好?”我不耻下问。 林默噤声不语,往后躺了个舒服的姿势,一点想说的意思都没有。 我强忍心下不快,“你就端着吧,迟早会摔死。”但这抱怨只敢在心里吐吐,只能强撑着微笑,在林默身边,帮他揉揉肩,打打腿,谁叫我有求于人呢。 林默点了点我的嘴唇,“不想笑,就别笑,难看死了。” 我笑道:“不想装逼,就莫装逼,恶心死了。”这话说得林默膈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我今天要去侯爷夫人府上看诊,正缺一个药童。” 我眼前一亮,这不正是个大好机会吗? ==^O^===^O^===^O^==我是搞笑的双分割线==^O^====^O^== 恶搞小剧场5 雪大头拿着剧本,认真交待,“这章你们俩交换信物,深情相拥,互诉衷情。” 唯宁和林默认真地把剧本看了遍,还是没能看出作者要的意思,这是拿错剧本的节奏? 林默:“那我是以何种感觉来演这个角色。” 雪大头觑了眼帅气的林默,微笑道:“亲,肯定是霸道总裁,老帅,老帅了。” 林默心中苦啊,这是古言,哪来的总裁,摊上个神经质的作者香菇蓝瘦。〒▽〒 唯宁在一旁冒出头,~\(≧▽≦)/~星星眼道:“那我是磨人的小妖精罗。这,我可谓本色出演的。” 雪大头,“滚,你是霸道总裁的男人。简称霸男。” 唯宁:?真是哔了狗。 第三十一章余晖幕后人(三) 我把这大好机会告诉了肖可,原以为欢兴一场,可得到肖可无情的黑脸。 “今天在你身边的是林默。” 你看,你看,我就说平时林默端得太高,眼高于顶,你不认识人家,人家肖可可一眼就认出你呢。 我拍了拍肖可的肩膀,“对啊,他等会要带我去看看宁夫人呢,这下你不用探听书房了。快感谢我吧。” 肖可一把拍开我的手,竟自坐在一旁,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空气。 这少年嘛,少男情怀总是春,难保就有那么几天不舒服,性情多变,我可以理解。 我打开柜子,一脸高兴地找着昨天刚补及进去的小油鸡,但居然不见了踪影,我整个人都探进柜子里焦急地四处翻找,难道沧天涵找过来了。 “碧姬,有没见我放在这里的包袱?” 旁边肖可冷冰冰地声音传了过来,“包袱我不知道,不过小油鸡我扔了。” 果然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你做甚?” “刚才幽会怎么想不起来,这下就惦记着小油鸡呢。” 我一脸糊涂,“什么幽会?我和林默是表兄弟,正当见面,你穿女装穿傻了。” “那你们真是相亲相爱了,你都埋在他怀里,是几个意思,再说你……”肖可突然没声了,我抬脸正好望见肖可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我什么?”我疑惑道。 “反正你自尊自爱吧,别被别人的皮相所迷惑,别和我姐姐一样爱错了人。”谈起他逝去的姐姐,肖可语调平稳,可细细观察,不难发现那明亮双眼里的一片伤痛,又像是之前那失去至亲迷茫的少年,这多日的相处,我可真把他当亲弟弟看待了,(雪大头:为肖可默默点几根蜡。)难免有些心疼。 于是我打算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了,还是做大事要紧,“算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小油鸡找回来,快说,你把小油鸡扔哪了。” “出门左拐。不送。”肖可把我狠推出门,砰地一身把关门上了,看得我傻眼,这貌似是我的房间啊。而且出门左拐,那不是沧天涵的房间吧。 我一把跑过去,果然,那斯已经在撕我的小油鸡了,吃得那真叫一脸满足,看到我还不忘感慨道:“碧姬果然不错,懂得分享,纱朱你还有得学啊。”我压下心里的不悦,这哪是哪啊,双目一探,桌面哪还有小油鸡的身影,只有吮得彻底的骨头,天啊,我就仅剩这几只了。 是夜,我跟着林默走向侯爷的府邸,思及任务的重要性,我难免担心道,“我用不用换个男装。” “不用,这余晖可不是随便能冒出个人的。” “那,怎么解释我和你的关系?难道说我们王八看绿豆,看对了眼。” 林默阴凉凉地看了我一眼,我立刻改口:“我是王八,我是绿豆,可以了吧。” 安静的夜里传出几声笑声,我侧头望去,被那笑容迷了眼。剑眉如墨,鼻梁英挺,身姿如松柏清冷挺拔,骤然一笑,狭眸微眯,上扬的嘴角带着笑意,衬得下颌弧线的美好,在这灯火阑珊里只觉比月华清辉更光洁,如春日暖阳般温暖。 我的心不由得擂动,咚咚作响,那声音大得让我羞红了脸,这诡异的感觉,让我觉得这是林默这死狐狸精在放媚术了。这黑夜里就我俩,还拿同族来练手,我恨得一把抓向林默的脸。 林默一把挡下我的手,挑眉疑惑地看着我。 我只觉被他握住的地方都热乎乎的,烫手得很,心中擂动更甚,我猜测我的脸红得可以堪比猴子屁股了。 “放开我,你居然对我下媚术。”我吼道,趁他放手之际,立即退到三步远,这下被冷风一吹,算是清醒过来了,原来在他身边还有挡风的功效。 林默不确定地问出了声,“你看到我呼吸急促?脸红心跳?不会还常常想起我吧?”瞧见对面那人,潋滟的桃花眼里,波光粼粼,每说一个就脸黑了一重,干脆最后低下了头。 “啧,我还是不想让你爱上我的,怪只怪我太优秀了。”林默连连摇头,但上扬的嘴角显示不错的心情。 但我此时心乱如麻,也不曾注意这些,只注意到那话的欠揍,“爱?”不会吧,说出口的瞬间,我吓了一跳,由不信道:“真没对我用媚术?”这感觉可和我族的媚术效果很像啊。 “得了,唯姑娘,回去慢慢缕吧,现在再拖拉,可见不到宁夫人了。”林默一把牵过我的手。看着交握的双手,地上交叠的影子,听着自己加速的心跳,我开始怀疑我的心,难道真得出问题了? 于此同时,在余晖的一角,只见一名男子慵懒地倚在紫檀椅榻上,看着面对悠闲喝茶的人,道:“他二人已经在去宁府的路上。” 那人喝茶的动作略一顿,神色淡淡。 男子翻身坐起,唇角微抿,看上去似笑非笑,却带着一股凉薄,“你不会心疼了吧。” 对面那人抬眸在男子脸上一掠而过,眼神亮得惊人,黑亮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情绪,淡淡地道:“这你管得太宽了,别忘了谁才是主子?” 男子笑道:“是的,少主,我也是为你好,你和她是不可能的,别忘了你的身份和身上的责任。” 那人放下茶杯,眼睛里闪过着嗜血和杀气,“不需要你提醒,我一日都不曾忘记。宁显那边打好招呼了?” “是的。” “告诉宁显,准备行动。我要林默死无葬送之地。” “可是少主,宁昭觉那边似乎出了问题?她和樊天行那头搭上了。我怕我们的计划会泄露出去。” “女子的心果然易变。不用理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樊天行知道更好,就让他和云家军两败俱伤。” 男子语气不免带着担心:“樊天行的背后还有夫桑的西觉军,再加上云家军,我们早晚会两面受敌。” 那人思索片刻,无意识地以手指敲击桌面,眼中精光一闪,决然道:“余晖不能再留了,吩咐下去,开始转移,既然玉佩已经到手了,我们也不用再等了。还有如果我不找你,你不要过来。林默都来了,我们行事还是小心点的好。” 寒风吹得战旗猎猎作响,月色却格外明亮,犹如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银,显得四周一片凛冽冰冷。 第三十二章宁夫人的嫉妒 我随着林默徐徐而行,待走近宁府正栏,把药箱递给了我,耳语道:“自己小心点。”我拿着药箱心里有些紧张,忙跟上林默的脚步。 管家一脸喜色地迎了上来,林默冲管家点了点头,管家瞧见一旁的我,惊讶道:“这位是?”默先生过来看诊也有一、两次了,可从未带其它人来的。 林默淡定道:“这是内子。此次需要下针,寻了个帮手。” 管家惊讶的表情丝毫不亚于我的表情,我把惊讶默默压在了心里,冲管家笑了笑,以示友好。 管家看了我一眼,脸上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可惜,但还要违心道:“默先生好福气……”我正等着管家的下文,接下来不是应该说些夫人很漂亮,夫人真能干之类的客气话吗?回话我都准备好了,譬如哪里,哪里,管家见笑了,云云。哪知,管家说完这话,索性转过了头,目不斜视地向前带路去了。 我的脸不就涂黄了些,衣服穿得朴素了些,肚子不就大了些,我自认配林默还是绰绰有余的,我瞄了眼旁边的林默,他冲我笑了笑,果然一笑倾城,我的心跳又开始突突地跳个不停,看着月色下移动的清雅,好吧,我承认是不配的,也不怪乎管家的态度。 一路沿着小径前行,我都不敢抬头,可周围灯火通明,余晖最大的府邸奢华的一面还是冲入了我的眼里,我心中腹诽,小侯爷家可真有钱啊,这里到底多大啊,这回走得腿也有点酸疼。 直到管家沉稳的声音响起,我才吁了一口气,终于到了,“默先生在此等候,我进去和夫人通报一声。” “有劳了。” 很快,里头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默先生,可把你盼来了,快快请进。”随管家出来的还有一人,看得出管家的态度谦恭,这是主人了? “侯爷客气了。”随着林默的回话,这个就是余晖的主人无疑了。我看着来人和小侯爷有些三四分相像的,身材魁梧,年纪四十上下,一双眼睛闪闪有神采,看得出年轻时也是帅哥一枚。我打量来人的时候,侯爷也在打量我。管家看出了侯爷的疑问,介绍道:“这是默先生的妻子。” 侯爷眉一挑,笑道:“怪不得送了多个美人给默先生,默先生都拒绝了,原来有心爱之人。” “这都感谢侯爷的邀请,在余晖认识了一生的挚爱。”林默含情脉脉地看着我,我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果然论脸皮厚,林默认第一,没人感认第二,我赶紧低头装害臊样,天知道,我装得多辛苦。 寝殿十分宽阔,昏暗的烛火在寂静的空间中摇摇曳曳,长及地的薄纱扫在光洁的大理石地上,显得空间更为宽敞,朱红漆鎏金的大床上,帷幔微掩,隐约可见一位女子的身影。 “侯爷。”声音呢哝,软媚生嗲,我是雌性都难免心猿意马。 “昭觉。现在感觉如何?”果不其然,侯爷立即上前紧张地拥抱起床上人,“默先生,快帮内子看一下。” 林默走向前去,也不违矩,冲床上人道:“宁夫人,请把手伸过来,让在下为你把脉。” 从幔帐里伸出一截如雪般白皙的手腕,林默三指把脉,脸色微沉,一旁侯爷焦急道:“夫人脉浮,渐脉象变洪大,比来时显得势缓而力弱,邪盛正衰,请容在下施针,还望无关人等回避。” 侯爷以眼色示众人下去,我借递银针之便,偷偷抬头瞄了眼宁夫人,果然,是那日与樊天行交合之人。不料,那之前阖眼之人似有所觉,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我时眼神化为利刃,但很快就恢复那病美人的样子,快得让我一度以为是幻觉。 施针完毕,宁夫人借侯爷之手坐在了床沿上,一脸地感激,“谢默先生救命之恩。” 林默正在收拾,深深地看了一眼宁夫人,“再喝几帖药,相信能痊愈,不过提醒夫人有些事还是注意的好。”听完林默的话,宁夫人优雅的表情一度裂开。 “当然,你身边这位姑娘我看着眼熟,是叫唯宁?”来了来了,这是要试探的意思了,想必那天我记得她,她也未必就不记得我。 我赶紧道,“夫人,我叫纱朱,是沧当家带的歌姬,我可从未见过夫人您,我和那唯宁长得像吗?不过,唯宁这名字真好听,简单易懂,朗朗上口,显得特别有文采,能配得上这名字,想必这位姑娘肯定美若天仙,貌美如花,优雅明艳。” 我衬着这机会,好好把自己称赞了一下,林默嘴角一抹淡笑,揉了揉我头顶的发丝道:“没文化真可怕,侯爷和夫人见笑了。”眼里带着一些宠溺,而这温柔的一幕落在宁夫人眼里顿时有些不舒服,勉强笑道,“或许真是认错人了,这唯宁只是个烧火丫头,姿色不过尔尔。”我脸色一僵,这是变相骂人了。 侯爷爽朗大笑,“纱朱姑娘还是很有趣的。” 回去的路上,我好奇问了林默,这宁夫人到底得了什么病,林默看着我摇了摇头:“你不知道比较好。这到处是秘密,知道得越多反而成了坏事。” 我撇了撇嘴,“啧,看你下针的穴位以及给的药方,一看就是流产后调理的药。”我一副你不说,我也看得出来的表情。 “我倒是小看你了。”林默在我耳边低语,“你等回游到湖底,那底下有一个通道。”我的心跳又开始突突跳个不停,我一把推开林默,怒道:“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甚?” 怪不得我说这和来时的路不同,我还以为林默带我游湖呢,这余晖仅有的一块湖泊。 林默一把揽过我,缓缓搂住我的腰,双手越收越紧,直到我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陷入他胸膛了,“这才算近呢。” 我抬头准备骂人,林默低头亲了亲我,软软的双唇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看着眼前人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面,潋滟秋波,轻笑道:“唯姑娘果然人如其名,美若天仙,貌美如花,优雅明艳。”听了林默的话,我忍不住抖了抖,更甚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呛了一下,林默缓缓抚着我的背为我顺气。 待看到来人已近身,在湖边推了我一把,我在湖里担心地回头望了眼岸上,来人可不止一个,林默以一敌六,牵制着所有人,林默看了我一眼,我赶紧游向湖底,避免他分神,此时我和他都知道,此时我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第三十三章 地下皇城 我快速潜入湖底,灰暗的环境下,我只能摸索着通道的路口,所幸运气使然,还是给我感受到了水流动的气息。我寻着直觉一路向前,感受黑暗离我逾来逾近,前方忽得有光,那微弱的光随距离的缩近,越来越亮,我知道一直游下去就能脱险,但我的肺生疼,已经到达极限,只能双手胡乱打着水,我的意识渐渐远去,我想我小命休矣。 后头传来一股推力,我感觉有人揽过我的腰,一个柔软的东西贴上了我的嘴唇,轻轻地送气给我,随后,感觉有人环着我的脖子一路向前,朝着光亮处越来越近。离开水的瞬间,我大口大口地呼吸,浑身无力地趴在岸上。 “你不会是和狗学的游泳?” 一个清越温润的声音轻轻传来,话里的吐槽,我感觉份外熟悉,简直句句都是冰,刀刀不见血,我轻轻偏过头,果然是林默那斯,他正坐靠在石柱上,单腿微屈,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臂随意的搭上曲起的膝盖,明明是慵懒的姿态,但看上去无比的优雅。 诚然,狗扒式的确不甚雅观,但试问像我这种会水的狐狸是不多的,而我仅会的狗扒也的确是向隔壁王虎子家的旺财处偷学来的。但在这种情况下,我选择无视他的嘲笑,毕竟还是很高兴能再见到他的。 “你怎么逃出来的?”当时情况十分凶险,攻击林默的人招招致命,而且以一挑六,还是勉强了些的。(雪大头:你错了,我开了金手指,林默以一敌百也不是梦!) “你下去没多久,又来了一拨人。” “什么?早知道我就不跳湖了。差点连小命都跳没了。” 林默摆了摆手,笑道:“幸好你跳了,也是来杀我的,然后两拨人就打起来了,我就趁乱跳下来。” 我狐疑地望着林默,当我傻啊,一起打你就是了,怎么可能先内斗? “当然,我喊了声,总算来了,就快速躲在了来人身后,可能他们和你一样误会了什么。”林默一脸无辜道,“不过幸好跳下来,不然某只狗扒就真交待在这了。” “那他们也会追到这里吗?”我顿时有些紧张道。 “不会,这里难找。”但更深一层,我临走前还洒了点粉。后半句,林默在心里道。 “那这里是哪里?”我环顾四周,断瓦残垣,但从仅存的柱子还是能推断出这里曾经的富丽堂皇。 “这里是余晖的地下城。” “怎么这里还有个地下城?而且你怎么知道?”我震惊地望着林默,觉得这斯肯定隐瞒了什么. “我自有我的办法。你的衣服都湿了,我们还是进去找件衣服换上吧。”我寻着林默的目光低头,才发现林默眼光在我胸前有意的逗留,今天来时,我特意找了件白衣打扮了一下,没曾想这一湿水,可真是透晶亮了。 我脸羞得通红,掩住胸前,怒道:“看什么看,大流氓。” “啧,可惜了可惜。”林默一脸可惜的模样领着我走进这个莫大的地下城。 黑暗渐渐吞噬着两人,但隐约还能听见两人在路上争辩的声音。 “怎么你的衣服干了?” “我有内功,一烘就干了。” “那帮我也烘一下就好了。” “这个,如果你不介意脱光的话,我可以帮你。” “那算了,我还是换一件吧。” …… 侯爷府上 “什么?你说林默逃了。”暴躁的声音伴随着杯碗落地的声音格外刺耳,宁侯爷怒视着上报的人。 “是的,我们派去的人全部死了,不见林默的尸体,在现场还看到几具尸体。”上报人低头沉声道。 “看来,也有人在行动了。”旁边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与往日嬉皮笑脸不同,脸上带着一股冷漠和上位者的气势,正是宁小侯爷。 来报人欲言又止,小侯爷问道:“怎么了?” “看两边的伤口,应该是互相残杀,而且依刀口来看袭击我们的人应该是夫桑西觉军的手法。” “你意思是西觉军与林默勾结,这下可麻烦了。”小侯爷沉呤片刻,一副调笑的模样,看向同样在沉思的侯爷,“侯爷,少主可是说过在他行医时下手,这下好了,人你也给放走了,而且还泄露了消息,看来,侯爷还是放心不下宁夫人的。” “什么宁夫人,他是你娘,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哼,我娘早死了,现下问题就出在宁夫人身上,现在谁泄露出去,相信侯爷清楚得很,如果侯爷还执迷不悟,我相信少主不介意换人来当这个城主。” “你这个逆子。我本想昭觉刚恢复,见血腥总是不妥的。” 小侯爷嘲笑道:“那西觉军的人能找上门,还在莫愁湖边伏击?你不想她见血,我们的人可见血了。”小侯爷似突然想起什么,对来报人说道:“慢着,你是说尸体在莫愁湖边发现的?” 来报人低头称是。 小侯爷的手指扣在桌上轻轻敲打着,“莫愁湖,莫愁湖,看来这下麻烦了。”看着侯爷闪过一丝怒意,嘲讽道,“最好你的地图不曾给她看过。” 侯爷听到莫愁湖脸色也跟着一沉,“这是秘密,我没有告诉过昭觉。” “看来,的确等不了,东西已经转移完了吗?” “已经转移了半数,因为要隐蔽进行,所以明面上的还要缓一些。” “不能等了,明面上的能不动的就不要了,与南方的线已经搭上,少主的意思是我们大后天就出发。” “可是……” “爹,有舍才有得,要想得,必须舍弃。” 这一声爹,已经许久不曾听到,仿佛震住了侯爷,看着眼前人,羽翼丰满,眼神带着绝然的杀伐决断,心中有种成长的欣慰,也有一种隔阂的伤痛。 地下皇城 “果然有一个狗一样的鼻子。”后头传来林默的调笑。 我咬着嘴里的糕点,津津有味道:“有种你别吃,而且你在骂你自己,别忘了我们可是同族的。” “啧,那我该说你的鼻子比狗还灵?”我莫名被噎了一下,回头怒视。这一看不打紧,只见林默微低着头,小口地抿着,一点声音也没有,吃得是相当斯文优雅,不知道得还以为他在品尝什么皇宫美食。相比之下,我的吃相可真是狼吞虎咽了,我当着林默面狠狠咬了口,以泄心头恨。 本以为地下城弯弯曲曲,错综复杂,一时还有些忧心我迷路的体质,没曾想,拉着林默的手居然真得给我走晕了。 我看着林默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地图,认真端详起上面四通八达的路,“你第一次来?”一种不祥的预感由心而起。 “嗯。”这声嗯将我仅有的一丢丢信任支解得支离破碎。 最后还是我在空气中寻着一丝食物的香气走出了大殿,最后打开了一间古色古香的房子,里面放着香茶及一叠糕点,室内光洁如新,看得出来常有人打扫。 而林默看到的就不仅仅是食物,而去摸到了一个瓶子。密道开启的瞬间,里面的宝石金银闪瞎了我的眼,林默却只执着于那箱子里的一叠纸。 林默把手中的糕点递到我面前,一脸笑意地看着我道:“怎么了,不够吃,这些我还没吃过,给你吧。” 算你有眼色,我默默地把糕点拿下,一边不忘矫情补了句:“那你怎么办?”快速将糕点塞进了嘴里。 “没关系,你吃饱就好。”我狐疑地看着林默,太好说话了,此事必有妖。 “吃饱了吗?”我点了点头,这糕点几乎被我一人扫光了。 “那你把这纸的内容背下来。”林默把他刚收好的纸递给了我,我匆匆瞄了眼,头开始大了,这一堆的字,我一看就头疼。 “对不起,我不识字。”我答道,一边瞄了眼林默,看他能把我怎样。 “只要你记得字就行了。”林默拿出了长老的信,在我面前一扬,“就像这个,唯姑娘匆匆一眼就记住了,我想这些内容应该也难不了唯姑娘的。” 果然我就说上次默写的长老的信去哪了,原来给林默这斯给盗了。上次林默读了长老的信,那声音中的诸多停顿一时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原打算默出来,回族里找人问问的。 这时,外头传来阵阵脚步声在安静的空间显得格外突兀,衬得这地下城更觉阴森。 第三十四章 我要她 “快看。”林默催促着我,一边紧张地看向门外。 我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拿出突击狐试的劲儿,低头猛记,林默从怀中拿出火折子,随着我放下的动作,一页页地烧毁,就在门打开的瞬间,地上只余下灰烬。 “看来我还是晚来了一步。”门外走进一人,如闲庭信步,尽自坐在了椅子上。可后头跟着的人就不同了,看着地上的余灰,凶光毕露,面上的神色变得更难看了。 林默拉着我起身,挡在我身前,笑道:“同样的错误,我怎能再犯。” 我缩了缩身子,此刻只愿缩成个小圆饼(雪大头:不能想成点别的吗?),彻底藏在林默背后,并在心头不断祷告,“没有看到我,没有看到我。” 显然,这里并不属于狐仙大人的管辖地,很快就被人发现,那凌厉的目光如鹰眼般锐利,觉察到身前那双炽热的目光,林默皱眉微侧身挡了挡,惹来对面那人的轻笑。 “是吗?这样又何必,失去了这份重要文书,这前朝余孽如何一网打尽?这对于云家军来说实属可惜。” 我诧异地望向林默,刚背下的内容竟然涉及如此重要的内容? “是可惜了,不过胜过落在居心叵测的人手中加以利用。”林默深深地看着樊天行一眼,似有所指。 樊天行挑了挑眉毛道,“看来我们注定不能合作呢。” 林默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这点上我和你倒有共同的想法。” 樊天行白玉般莹润的手指拨弄着桌上的一个白玉杯,目光在林默身上打量,“我很欣赏你,你不认为我比他更适合当一国君主吗?” “你比他有才能,但只要知人善用,就不失为一位仁君,你性格暴虐,凶残成性,我认为他比你更适合。” 我在心里默默为林默点了个赞,又不忍心为他点了个烛,照樊天行睚眦必报的性子,林默算是列为樊天行的头号谋杀对象了。 林默的话惹来樊天行的哄然大笑,神态傲然地起身,手中的白玉杯径直向林默处射去,“性格暴虐,凶残成性,对,形容得很贴切,我愿这全世界都给我陪葬。” 黑色的发丝滑过雪白长袍,薄唇上带着志在必得的微笑,湛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嗜血和杀气,此刻樊天行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带着一种魅惑的凉薄,看得我心惊。 林默闪身,那白玉杯化作一个弧线冲击到地上,落地瞬间粉碎,砰的一声巨响,划破了平静。我躲在林默身后,心底一片可惜,这是多少只小油鸡啊,这有钱人扔东西也不知扔点石头之类的。(雪大头:……) 原本恭恭敬敬地立在樊天行身侧的人拔刀相向。一个个劲装疾服,眼眸中精光四射,一看就知道是内力高手,反观我们这边,就我俩,我是不能指望的了,至于林默,手无寸铁,一脸的深沉,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心中充满黑暗的人,是无法给人带来光明的。”林默说。 说实话,换作以前,我会十分佩服这林默火上浇油的性子,但你也不看看情况,现在你说这些,我们死得更惨,你没瞧见樊天行脸都煞白了吗?我以谴责的目光看向林默,手悄悄拉上他的衣角,示意他快跑。 “心中充满黑暗的人,是无法给人带来光明的。” “心中充满黑暗的人,是无法给人带来光明的。” “心中充满黑暗的人,是无法给人带来光明的。” …… 这句话在樊天行心头久久,仿佛又令他想起了当年的那些经历,母亲的抛弃,乳娘厌恶的眼神,恶毒的话语,“不要看着我,我讨厌你的眼睛,都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啊”,一声轻呼唤回了樊天行的回想,是的,现在我不是幼小的那个他,我有自己的势力,我不再躲在黑暗中,我有能力让那些不喜欢我的人付出代价,樊天行眼神灼灼,看着面前摔得四脚朝天的女子。 林默赶紧拉着我起身,十指相扣,长长叹了口气,喃喃道:“这算不算是拖油瓶?” 我气愤地看向林默,“没事,你干嘛突然闪身。”害得拉着衣角的我猛得向前一摔,林默示意我看了看原位置,那里一排银针,如果不是林默拉着我闪得快,很可能就被扎成筛子了。 原来在樊天行分神之际,他手下人可没分神,这不瞅着机会下手了。 “你逃不了,不过我可以放你走,但我要她。”樊天行指了指林默身后,我求救似的目光投向了林默。 “公子,不可。”樊天行不理会手下人的叫唤,只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林默看了我一眼,放开我的手,转身离开,连思考的时间也不曾有,看得我傻眼。 按照平时看的画本,这时不应该争得你死我活,方有一种你死,我也跟着你一起死的感觉? 樊天行索性走过去,微笑道:“我们又碰面了。”我看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心中的仇恨如火焰喷薄,想起枉死的师太和师姐,只恨得将眼前人饮血割肉。 袖口寒光一闪,只听“嘶”的一声,樊天行胸前的衣襟划开了一个口子,他目光凝视落在地上的一缕黑发,笑道,“有进步,不过还是太慢了。” 利刃被夺去,我的穴道被封住,我冷冷道:“樊天行,杀人偿命,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必杀你。” 樊天行只是挑了挑眉,“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你一个。”樊天行俯低身子,靠在我的耳边,含着我的耳珠,低声道:“不过我愿意给你机会。”那话里的阴沉,让我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我恐惧地望着那双湛蓝的眼睛。 樊天行一把揽过我,抱着我离开,其它人不徐不疾地跟着,但耳尖的我还是听到他们低声议论的声音。 “红颜祸水,真真红颜祸水。” “啧,这种姿色,实在谈不上红颜。” “我看赶紧通知北大人要紧,该给公子看眼疾了。” …… 我心中一群草泥马跑过,你们公子不仅要请大夫看一下眼,还要看一下心吧,到底有多黑。 第三十五章 我是她的药 樊天行抱着我走出了地下皇城,在偏隅的地方上了马车。在漫天的黄沙里,马车一路向北疾行,我透过边窗看着这颗沙漠明珠离我越来越远。 樊天行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而我被放在了他的手边。我试着挪动到离他最远的地方,但不到一刻,就被他一把抓住抱在了旁边,白玉般的手摸上我的脸,一脸的嫌弃。 “你能看的就这张脸了,为何糟蹋成这幅模样?”看着一手的黄色腻腻的东西,樊天行紧皱着眉头道。 “啊,你放开,疼,啊。”我的皮肤被樊天行大力的揉搓按压,疼得我嘶嘶直叫。 马车外的人努力做到神色自若,可心里已不由得浮想联翩。 “公子果然重口味,这也下得了口。” “果然旷得久了,母猪都能变美女。” “快快,公子的眼疾不能再拖了。” …… 见搓得效果不强,樊天行干脆把几上的茶壶对着我的脸倒水,不顾我的挣扎惊叫,执起衣袖擦我的脸。 随着黄色淡去,眼前人白皙莹亮的皮肤如脱壳鸡蛋,眉目如画,娇靥如玉,眼睛明亮透着水汽,双唇不点而朱,姿色绝艳,衬得满谷鲜花也失去了颜色。 樊天行满意地点了点头,捧着我的脸端详了许久,“就这留海狗啃似的,还是我帮你剪剪吧。” 我心已麻目,如今鱼在砧板上,这人根本无视我的叫嚣,自顾玩得开心。 樊天行朗声道:“明月拿剪子和镜子过来。” 掀开帘子,一股香气袭来,佳人翩然而至,可只捧着剪子和镜子就恭敬地退了出去。 樊天行执着剪子,一下左笔划,一下右笔划,我干脆闭上眼睛装死鱼,不理会。 “真漂亮,看看,是否满意?”樊天行捧着铜镜示意我照一照。 在强权面前,我决定无视他,继续闭上眼睛装死鱼。 “你不睁开眼睛,是在等我吻你吗?” 我气得睁大眼睛,那面前的铜镜现出了一对怒容,留海只在额上一点,衬得脸更小,显得眼睛大而明亮,如明星般璀璨,整个人娇俏十分,换作从前,我肯定是喜欢得很,可如今这人间满是豺狼虎豹,我这招摇的样子,还怎么在人世间混下去。 看着我所有的伪装都没了,我怒极反笑:“你想怎么样?” “我选得必是最好的。”原来他下属的话,他还是听到的。 吻就压了下来,真如他人般霸道、强势,直直封住我的唇,猛力啜吸,舌肆无忌惮地在我口中辗转,****得用力,呼吸都要被夺去。 我在他身下呼吸难受,极力挣扎却毫无用处,反而被他一手抓住双手的手腕压在了头顶,樊天行的吻犹如洪水决堤,瞬间把我淹没。 我在他怀里轻喘着气,用手背恨恨地抹了抹嘴唇,气道:“你说不吻的。”惹来樊天行哈哈大笑,“啧啧,真是傻子。” 门外响起一声清澈动听的声音,“公子,衣服备好了。”我一把推开樊天行,如受困小兽般躲在角落。樊天行也没有再次抓我的意思,调整了一下坐姿,慵懒地躺在软榻上。 得到樊天行的默许,门帘揭开,明月美女捧着衣服送了进去,转身将衣服放在案几上,整个动作目不斜视,神色自若,仿佛我不存在一般。 在我的怒瞪下,樊天行悠然道:“明月,帮她换上。” 明月美女靠近我,伸手就要给我宽衣,我极力拒绝,让明月美女促起了好看的眉毛。 “不要她换,那我帮你换好了。”樊天行一句话让我停止挣扎,只能无奈道:“那你背过身去。” 闻言,樊天行挑了挑眉,无辜地眨了眨眼。 我愤怒地指着樊天行,骂道:“你!无耻。”此刻,只恨我会的国骂太少。 见我如此,樊天行笑得前仰后合,居然真君子了一回,转身下车离开。 再见时,跟着樊天行一起上车还有一位美女,但更吸引我的是美女手上的众多美食,我猛得吞了吞口水,面对美食我的抵抗力不堪一击,这是要上弹衣炮弹了。 上车后,明月接过美女手中的托盘殷勤地布食,美女在一旁侍侯着樊天行饮茶,樊天行左拥右抱的,还略可惜道:“霓裳,这茶往后减少片叶子,太浓。” “是,公子。”那大胸贴得樊天行紧紧的,锦衣玉食、香车宝马,“臭骚包。”我心里不满道。 马车上饭菜的香气弥漫,热气在飘来飘去,四周仿佛都有无数的声音在喊“尝尝我吧”。 “我不会吃的。”我咬牙切齿道。 “原本还想邀你一起吃的,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委屈点吃完了。”樊天行慢条斯理地优雅进食,丝毫没有和我分享的意思。 我怔了怔,气道:“我要杀了你。”(雪大头:你们可以想像一个吃货的愤怒。)前方传来笑道:“我等你”。 这樊天行如此待我,我恨恨地上心里画无数圈圈诅咒他。最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闭上眼睛躲在角落里休息,或许一天的担惊受怕,或许经历了背弃与后怕,我很快就睡了过去。樊天行看着倦缩在角落里的女子,唇边勾起邪魅的笑意。 在梦中我正好不容易逮着只小油鸡,正待我准备烤熟之际,那小油鸡居然变成了湛蓝色的大油鸡,那硕大的身体压得我透不过气,我费力挣扎,湛蓝色的大油鸡张开血盆大口反咬我,吓得我浑身冷汗直流,瞬间惊醒过来。 我发现我陷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只手正压在我的胸前,我抬头望了望那浓密的睫毛,两道修长的眉舒展开,肌肤细致如美瓷,薄唇轻抿,呼吸平稳,睡得很舒服…… 果然是这个恶魔,居然在梦中也不放过我,我记恨得把他的手推开,猛地意识到我离他太近,刚想往后退,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固定住我的后脑勺,唇轻柔且坚定地压在我的唇上,唇与唇的接触,一触即离,那睁开的湛蓝色的眼眸如蔚蓝的天空,眸光流转间,展现荡漾人心的诱惑。 “公子,后面有人追上来了。”一声惊呼打断了我的凝望。这双漂亮的眼睛,居然让我看得出了神,这就是恶魔的手段。 马车快速停驻,一人挡在了马车前,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喊道:“我想了下,还是不能丢下她,我是她的药。” 第三十六章你有病? “我想了下,还是不能丢下她,我是她的药。” 我一时以为听到的是幻觉,直到樊天行俯低身,在我耳际低喃道:“你有病?” 我瞪圆了眼,彻底清醒过来,“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我骂道,一把推开樊天行,焦急地就要拉开门帘往外看去。 樊天行一把将我拉到怀里,边说边抚上我的脸,意味深长道:“药也分很多种,有些是良药,有些也能是毒药。” “我知道,你就是最毒的毒药。” “哈,哈,你说得也对,不过,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他那时走得如此干脆吗?” “放开我。”我推拒道,拼命在他的怀里扭打生拽。 “你不想知道他怎么拿到那地下皇城的地图吗?”樊天行收紧双手,把我禁锢在身前。 外面响起打斗声,而马车内也针尖对着麦芒。 “我不想听。”见挣脱不开,我干脆以双手掩耳。可我低估了某人的恶劣心态,很快就被强硬地拉下双手,那带着幸灾乐祸的声音传进耳朵,“那我更要告诉你了。” “这地图可是宁昭觉保命的本钱,我问了她几次都没拿出来,居然轻易给了林默,可想她对他的感情,而你……”樊天行点了点我的脑门,“我也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和林默的亲密刺激了宁昭觉,她不会把地图给了我,但还是晚了一步,现在前朝的关系网在他的脑袋里,他以为借此能牵制我不动你?哈,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马车外响起了激烈的嘶杀声,但我的心里如死寂般黑暗。如果此时告诉樊天行不是林默记住了内容,而是我记下了内容,我想他定会觉得这次顺手牵走的这只羊有够肥的,因为我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我撇开脑袋不去看他那张过分招摇的脸,可脸被强扭过来,唇上被啄了一下。我刚想咒骂,就被樊天行点了哑穴,见我奋怒不能言的样子,樊天行含笑道:“可惜了,这次我要食言了,我们就玩到这里,最后送你份礼物,如果你这次不死的话,下次见面我一定会抓紧你的。” 樊天行飞身出了马车,随后二道黑影跟着一起离开。樊天行回身拉起马缰,俊马前蹄扬起,我听到樊天行朗声朝林默道:“林默,我把她还给你。” 我心中充分胡疑,这樊天行今天如此好说话,刚揭开门帘探出脑袋,就看到一计利刃飞快有力地刺向了我后方的马车上,那马以疯了一样的速度急促飞疾,快速冲击着我所在的马车,于是,受惊的马变成了两匹,受到波及的我在剧烈颠簸中赶紧缩回身子,拉紧了车内一边的护栏,心中狂骂樊天行,“这果然是个神经病。” 而这神经病已经与手下架着俊马一路疾行离开了。 两辆马车疾速前行,透过抖开的门帘,我看到前方的马车上奔出了一个身影,那身衣服及狗啃的头发,我咋觉得如此眼熟,然而这冒然跳车可是很危险的,但我还来不及吐槽,就被眼前一幕惊呆了眼。 很快,一个俊俏的黑衣身影跃马冲上去接住了女子,那长身玉立,眉如墨画,眼亮如星,不是林默,还有谁? 两人在地上翻滚,看得出来情况千钧一发啊,林默紧紧抱住了怀中人,低沉温柔的声音带着安抚道:“唯宁,没事了。”那声幽幽低喃在风中飘扬,与我快速疾行的车错过,我轻叹了口气,你不是应该来救我的吗?林默,我在这里啊,但口不能言,我的头随着马车的颠簸磕到了车沿上,看着离尽头只差一些距离了,再往前就冲到山丘底了, 我敢肯定,樊天行在这匹马上也做了手脚。我慌忙爬到车夫位上,扯断了疆绳,马直奔而去,冲向山丘。失去马的牵引,那车仍顺势疾行,我此时也顾不上到处磕碰磕碰,拉着车上帏帐,就向刚才旁边已倒下的车抛了过去,庆幸,勾住了马车收住了势,车身翻转停了下来,不幸的是我被压在了车底。 我压在车身下,想起刚才相拥的两人,我仿佛听到了异世曾经红极一时的歌曲,“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多甜蜜。”当时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是车底,现在我用切身的经历体会到了,果然是毕生难忘的礼物,我对樊天行的恨更浓了,果然是变态。 其实林默刚抱到怀里人的时候,就后悔了,那香气可不是唯姑娘的,待看清怀中的人,果然发现抱错了人,转身待再细细寻找那辆马车,就看着那压在另一边车底下的华衣女子,一脸错愕。 我脸色铁青地从一堆废弃物下爬了出来,林默赶紧跑上前搀扶起我来,我甩开林默的手,依靠在车身上,林默欲上前说些什么,我指了指喉咙,啊了几声,林默会意,一指点开了我的哑穴。 此时,沧天涵和肖可策马而来,见林默居然抛下了边上坐着女子,正紧张地守在一位女子身边,因隔得有些距离,视线又被林默挡着,一时只觉得是位曼妙的女子。 沧天涵和肖可都有些生气,只能压下心中的不满,扶起女子道:“纱朱没事吧?”等看着女子的面容时,不禁一愣,沧天涵更喃喃道:“这不是纱朱啊,纱朱可没这么漂亮?” 肖可把怀中的人推给了沧天涵,不管不顾地走到了林默身边,“怎么回事?” 待看清那一头土灰的人,脸型相貌颇与纱朱相似,可美过纱朱太多,衣服华美,脸若桃花、雪肌玉肤、美目流盼、身段窈窕,只脸上的表情实在谈不上好。 沧天涵抱着女子过来,大吃一惊:“呀,这更不能是纱朱了,更漂亮了。”虽然满脸土灰,但珍珠蒙尘也还有自身的光环,那土灰根本掩盖不了女子的美丽。 林默轻咳了一声,“你看,真不止我一人认错。” 我怒视了林默一眼,“我气得不是这个,你知道的,你居然利用我。” 林默俯身就要抱起我,“回去再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修养。” 我一把推开林默的手,“我刚才差点就真“好好修养”了。” 肖可拦下了林默,把我一把抱了起来,“不劳默先生,唯宁我自会照看着。” 我把头埋在肖可的怀抱里装作看不见林默一脸的神伤,闭上眼睛。 沧天涵抱着女子走进林默,焦急道:“师弟,这女子怎么办?” “啊。”沧天涵发出一声惊呼。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林默倒在了地上。 心中无语,苦肉计吗?我都没倒,你怎么就倒下了呢? 第三十七章 坚强的女汉子 事实证明我还是一个相当善良且坚强的女汉子,最后我是一瘸一拐走回去的。肖可抱着吓晕过去的“幌子”,沧天涵伏着不知原因突然晕倒了的林默,而我这个直接受害者只能依靠强大的自己了。 我戳着床上的睡美人,以一种不屑的眼光扫去那长而浓密的睫毛,“可以起来了,现在这里没人。” …… …… …… 丫的,你还给老娘装上瘾了。我一巴掌拍在了林默的胸前,双手蹂躏起林默两颊的肉,不可否认手感还是很好的,正当我玩得不亦乐乎时,“啊!”一声杀猪的声音从门处传了过来。 外出煮药回来的沧天涵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喊道:“纱朱啊,莫要太过分了。” 我慌忙收了手,一脸正色道:“我只是帮他按摩按摩,你想哪去了?” 沧天涵一脸信你有鬼的模样,带着哭腔述起苦来:“我可怜的师弟啊,你的命可真苦啊!摊上这么个忘恩负义的人。”音辞慷慨,声泪俱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杀戮忠良,谋图不轨。 我正喝水润润嗓子,一口水顺势喷了出来。 沧天涵见此,加多两钱肉紧,一头扑到林默的身上,以头抢林默的胸,用手捶打着林默的身子。 看得我脑部神经一抽抽的,“你小心林默醒了后打你,师侄。”我提醒道。 或许受到师侄这个词的刺激,沧天涵手一顿,果真收了手,转身朝我生气道:“师弟丢下你回来时,失魂落魄地一直看着自己的手,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的样子。” 我挑了挑眉,还有这等事,我讽刺道:“是不是还带着微微手抖?” “你怎么知道?” “你给我继续编啊。” “你,把别人的好心当作驴肝肺。” “好心?好心让我死是吧,好心到利用我是吧。” 沧天涵涨红了脸,在他那身红衣衬托下,整个小辣椒似的。 “师弟也不是利用你,这不你自己撞到樊天行和宁昭觉的枪口上,师弟不过借你出来溜溜,原想你只是露露面铁定安全的,你扪心自问,有危险是不是师弟第一时间保护你的?” 我哑口无言,在两拨杀手面前,的确是林默挺身而出的。 “师弟原本就有伤在身,还要潜进水里救你,而且樊天行那卑鄙的家伙居然在地下城埋了炸药,想让余晖消失殆尽,这消息是我临时传音透露给师弟,他总不能放弃这余晖数百条人命吧,樊天行这人最惦记别人喜欢上的,师弟不理你,你还没有生命之忧,再说还有前朝的文书,他一时也不会动你。” 我听得瞠目结舌,横着林默那斯走了后原来去扫炸药去了。 “师弟刚挖完炸药又不听劝休息一下,急着去找你,你以为樊天行会突然放了你,是师弟不远万里跑到夫桑把西觉军都坑了,樊天行急着回营才放过去你的,这一来一回,还要去干架,铁打的也累垮了。所以这件事你要怪就怪我吧。”沧天涵摆出一副要杀要剐都找我的模样。 这话我听着就有一个很大的漏洞,“那林默直接把樊天行端了救我就成了?用得着坑他背后的军队。 沧天涵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我要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好吗?“他不能杀了樊天行,反正是有原因的,现在不能告诉你。” “你听完不感动?”沧天涵狐疑道。 我摇了摇头,这间接被害也是被害啊,还要我感动,我又不傻,原不原谅他,还要看我心胸宽不宽广呢。 沧天涵气得鼻子里出气,递给我一碗药,冷声道:“我白说了,冷血的女人,你把药喂给他喝了。” “你自己不会喂啊。”我没好气道,到底心里还是意难平。 “他都晕了,只能嘴对嘴喂药了,我喂的话,以后见到师弟不尴尬死了,也保不定他醒来后不打死我?”沧天涵促狭道,“再说你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还在乎嘴对嘴喂药?” 我老脸一红,“你瞎说什么?” “反正这药交给你,我去隔壁看看那个姑娘。保不定人家可比某人可爱多了。” 沧天涵走后,我手捧着药,看了眼躺在床人的林默,好吧,我心胸宽广,我心胸开阔,我不断开解自己,捧着药碗自己喝了口,“这么苦?”我怀疑沧天涵这不靠谱的东西,铁定是在打击抱复。我苦丧着脸,总算对着林默的嘴灌下去了。 “妹子,果然单纯。”门外的沧天涵偷笑不止,这药当然苦了,我可是下足了功夫的,好不容易待着师弟病了这个难得的机会,上次我病了,师弟可是连苦参、黄莲也下得出手的,这次只能算你倒楣了唯宁妹子。 我打开门,看着在门旁一脸不怀好意的沧天涵,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怎么会?我对师弟的心日月可表,我是真心想让他醒的?” “我看是苦醒吧?”我一脸狐疑地望着沧天涵。 “啧,这也叫苦,上次我病了,师弟可没收下留情啊。” “你在报复,你这个公报私仇的家伙。” 沧天涵正色道:“良药苦口,再说师弟这一生太过平顺,总要尝点苦头才好的。” 这是变相承认了,“你好自为之吧。肖可呢?”我拍了拍沧天涵的肩膀道。 “我安排他去照顾那小美人了。他一直想冲过来看你,被我拦了,还真别说,人家对你可是重情重义的。” 我心中冷笑,“还真是重情重义。” 看着我没有回屋,反而往外走,沧天涵生气道:“你不理师弟了?真真是狼心狗肺,师弟啊,你的命苦啊。” “别师弟,师弟的叫个不停,人家可是你的小师叔,不同辈。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我比了个封口的动作。 “我好着呢,啊,师叔,你可醒呢,担心死我了。”待看到我身后的林默,沧天涵原本笑意融融的脸瞬间变色,一副狗腿模样,最后还不忘一脸幽怨地瞪了我一眼,醒了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朝他摆了个鬼脸,叫你算计我。 “怎么不叫我师弟呢?师侄果然有心啊。我决定和师傅提议把你派去大孤山。”林默语气淡淡,但话里的内容让沧天涵浑身抖了抖。 “不,那狗不拉屎的地方,而且我讨厌死那桃子精了,师弟啊,我宁愿你打我。” “这可是你说的。”话音刚落,沧天涵定在了原地,那脸色逐渐铁青,就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疼痛。 我疑惑地望了林默一眼,林默,“别理他,他正在承认我念力的冲击。” 我只能说,“你们城里人太会玩了。” 教训完沧天涵,林默看着我离开的背影,唤道:“你去哪?” 我摆了摆手,我也有人等着教训呢。 第三十八章 和我一起走 等着我教训的人就在眼前,可我没动他分毫的意思,只敢躲在暗处细细观察,诚然,这显得有些懦弱,但实在是打不过他。 尽管肖可还是那个肖可,不还是那个碧姬。 那一身女装还是很衬他的(雪大头:恭喜你,再结仇人一枚),可那娇俏的小脸上带着疏离和冷漠,怎么以前就没感觉到了。 肖可警觉地回头,就看着一个身影猥琐地躲在暗处,打量着自己,那隐藏技能渣到可以,露出了半个身子,还自以为隐藏得很好。 我惊讶出声:“你怎么发现我的?” 肖可觉得脑门又疼了,只能转移话题了:“唯宁,你那身打扮怎么回事?” 我低头一看,衣服还是好看的,但实在是在沙地里滚得时间太长了,不免撕破了点,带了点尘。 肖可走上前来,以手摸上了我的脸,用衣角细细擦拭着沙尘,没好气道:“一脸的灰”,语气谈不上多好,但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一个心爱的物什。 但奈何某人细皮嫩肉的脸早被樊天行搓伤了,这轻轻触碰都带着疼,我嘶嘶叫疼,肖可看着眼前雪肌玉肤,杏眼水眸,听着耳边的细细低吟,只能尴尬地转开了脸,喃喃道:“还是以前顺眼些,这都没法看了。” 我疼得听得不真切,只听到最后一句“没法看了”,心中不免咯噔一下,轻轻摸上了我的脸,冲到一旁的铜镜前,紧张道:“这不会毁容了吧。” 心中暗暗生喜,这也好,难得不用自己动手,还是丑得好,丑得安全。 显然肖可误会了我的意思,撇了撇嘴道:“放心,还是那个傻样。” 看着镜中的样子,我略有点失望,但转身狐疑道:“你看到我这个样子不觉得惊奇。”可是比以前美太多了,这人居然淡定如斯? 肖可走上前,揉弄我的一头秀发,“可真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本少爷什么女子没见过,还真当自己隐藏的好。” 得了,原来这人早知道我是女儿身,我一时无语,只能装作四处张望,“那个小美人呢?” “走了。” “啊?你放走她了。” “什么放走的?她自己有腿,我去找你,她就自己跑了。” “没有点个穴啊,或绑个绳子之类的?”我诧异道。 肖可挑眉看了看我,“我下不了手。” 我不满道:“美人果然待遇就不同。”犹记得,肖可可是和我实打实干过架的,怎么当时就下得了手呢。 “那当然,美人也分很多种,像你这种傻缺就是欠揍。”幽幽转来肖可的嘲笑声。 “那你这种美人呢?花瓶吗?”我指了指肖可的一身女装,不屑道。 来啊互相伤害啊,本来我就是要找你算账的。看着肖可一脸阴沉,这斯就恨别人说他像女人了,我摆好了干架的准备。 怎料,肖可抱着我紧紧得,还能感受到他的颤抖,在我耳边低喃:“幸好你没事,你和我一起走吧。” 我仿佛再次感受到了以前在沙漠逃亡时候的温暖,肖可也是这么抱过我的,害怕颤抖,一度让我觉得我和他的关系很近很近,可是现在却得到大大的讽刺。 沧天涵看了眼旁边的林默,兴灾乐祸道:“好大一挺绿油油的绿帽子当头盖下来啊!” 林默收起手中的膏药,转身离开。 沧天涵紧跟在旁,一脸不怀好意:“你不阻止他们吗?” 林默看了眼沧天涵,幽幽道:“师侄,果然很闲,看来赴大孤山的重任只能交给你了。” 沧天涵立时耸了下来,看着旁边人云淡风清离开的背影,仍不死心道:“小师叔,这人别那么自信,到嘴的鸭子也会飞。” 林默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修长的身躯在浩渺的黄沙里显得坚韧挺拔,高旷之气笼罩着他的周身,那高雅的气度似临风玉树,身为男儿身的沧天涵也不得不感叹,“小师叔还真是真心帅啊,要担心地倒是某傻瓜抓不抓得住小师叔的心。” 我在肖可怀里大大地打了个喷嚏,暗道:“谁在骂我。” 肖可头疼道:“你总能伤风景。” 我看着肖可背后,正色道:“我不会和你走的。” 肖可无语,“你能不要看着食物,看着我说话吗?” 我直接走进桌前,边吃边道:“不能。” 肖可坐到了我旁边,诱惑道:“你跟着我,我可以带你去南方吃好吃的,明辉城的汤汁包芳香四溢,肉质鲜嫩、清香味醇,加上翠绿的青菜和鲜美的汤汁,嗯,唇齿留香啊!还有那麻团,糯米甜馅,外酥内软糯,形圆心空,味甜香。” 我听得吞了吞口水,一时有些心动,那声好差点脱口而出。 但想起那水下窒息的黑暗,还有师太的惨死,我把怀里的玉佩拿了出来,“你即要走,这玉佩还是给你吧。” 肖可脸色不变,不可思议道:“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什么时候?应该是初时看到你的纹身就开始怀疑了,再是那次在水底细细对照过,真真是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那本“七男大战一女吧”,每个小呆瓜都有些一个类似的纹身,就不难联想起什么了。 “你现在接近我,不就想要那个玉佩吗?你本不用在我身上花时间,这原本就是你们家的东西。”我吃得不亦乐乎,掩下心头的苦涩。 “不,你……”肖可一时看着我,皱起了眉头。 “我不会和你走的,从你引我接近小侯爷开始,我一直不明白,你们想要什么,直到我在地下城看到那个东西,我算明白了。” 我苦笑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原来是我一厢情愿。” “不,你和我一起走,我是想带你走的,是宁岷他,我想不到他居然要你死。” “那知道我看了那个东西,小侯爷不是更想让我死了吗?” “我没告诉他,你能记下东西。”我诧异地看着肖可,这可是他们保命的东西,丝豪泄露不得的。 肖可执起我的手,眼里还闪着真挚的光亮,说道:“和我一起走吧,我可以保护你的。” 我一时分不清真心还是假意,但相处这么久,肖可可是我到人间仅有几个朋友之一,从和他在大漠生死相依,到从樊天行救下我受伤昏迷,点点滴滴萦绕在心头。我抬头看着那双美玉般的眼睛,光辉灿烂耀人。 一枚暗器直射向我,快如疾风,肖可把我扑倒在地,我紧张地探头看着上面的肖可,那双璀璨的眼神如死般暗淡,我摸着肖可身上,只见一手的血。 第三十九章 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林默,林默,救命。”一支折纸鹤从空中出现,落在了林默的手中,林默慌忙收起纸鹤,一路疾行,打开门的瞬间,被那身血惊了一脸。 “唯宁。”林默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拥起床旁静坐的女子。 “我没事,是肖可,你快救救他。”我哭泣道。 此时林默吁了口气,不厚道地想,幸好不是她有事。 林默朝床上人看了眼,那脸色苍白的很,嘴唇发紫,眼瞳放大,林默探身测了测他的脉搏,不觉紧皱着眉头。 “他吐了好多血出来,伤口也在不断流血,都是为了保护我,呜呜呜。”我不断掉眼泪。 林默不觉有些心烦,“别哭了。”出声制止道。 “他最后说的话是我可以保护你的。我颤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没有呼吸了,没有呼吸了。”我拉上林默的手,激动道:“他是不是死了,他是不是死了?” 听着耳边的哭声,林默怒道:“闭嘴,不是你的错,死了,我也能救回来。给我出去。” 我被推出了门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但奇怪的是,心里却被林默的话镇服,莫名有种踏实的感觉,也不再敢哭得太大声,只能控制着情绪,一抽抽地颤抖。 沧天涵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种类似小动物被遗弃的可怜表情。 看着眼前人抬头露出怯弱的表情,点点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眼眶通红,更衬得那种明眸如秋水。 “我的姑奶奶啊,你又怎么了?”沧天涵心都化了,拿出手绢帮她擦拭了泪水,心中暗叹,还真像小动物啊。 “林默在里面救肖可,不让我进去,肖可为了救我,可能不行了。”我哏咽道,一边伤心地比了比肖可的伤口。 沧天涵看着眼前人哭得更伤心了,那满身的血也的确吓人的很,只能拍了拍她的脑袋,宽慰道:“那肯定没事了,我师弟神医在世,不用操心。” 我也跟着点了点头,勉强带着笑意道:“嗯,我相信林默,不过他是你师叔,辈份不能乱,辈份不能乱。” 沧天涵的手抖了抖,忍住掐死眼前人的冲动,果然近朱者赤,近默者黑,这纱朱已经黑得发亮了。 焦急的等待唤来了结果,打开门的瞬间,我看着林默如神祗般,那样的清雅高贵,那样的淡漠,那样得让人难以接近,可难掩一脸的倦容,我担心地望着门口的林默,刚想出声,却听到房里的低唤,我只能赶紧走向前去。看着床上的肖可那虚弱的脸上却带着笑意看着我,我的泪汹涌而出。 肖可欲抬起手无力地放下,我赶紧扶上他的手,拉到脸上,看着肖可,露出了一个自认为灿烂的笑容,可眼上的点点泪光,却模糊了双眼,肖可用尽全力道:“没哭了,丑死了。” 我佯作生气地轻打了他一下,肖可唇际带着一抹笑意,可能太过虚弱了,我看着肖可闭目休息,等我再回头,门外已没有林默的身影,我突然发觉我的心空当当的。 “师弟啊,想不到你是这种人。”沧天涵扶着林默,一边施针一边道。 反观林默,闭目休息,充耳不闻,平静如止水。 但这丝毫不影响话唠子沧天涵,喋喋不休道:“啧,你本来就受伤了还没好,居然还用内力救人,不要命了。想不到师弟还是这种默默付出的人物啊,这在画本里面可是男二的命啊。” “你可以走了。不送。”林默躺回床上,指了指门外道。 看着自行摆回桌上银针,沧天涵笑道,“果然,害羞的样子也与众不同。”这不连辈份都不计较了,得到林默无情的眼刀。 “你好好休息吧。” 当时师弟还死撑着,骗骗纱朱那傻子还可以,那脚步蹒跚,底盘不稳,一看就知道内力消耗厉害了,要不是我及时接着,还不四肢趴地,早知道就让你尝尝这滋味,怪之怪我太过善良了,不该接着你,沧天涵心想。 看着独自神思的林默,沧天涵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小侯爷宁岷提剑杀进了侯爷府,被侯爷挡住在了宁昭觉的前面。 “让开,不要逼我杀了你。”小侯爷怒道,“她居然找人暗杀我的客人。” 在侯爷背后的宁昭觉不见丝毫害怕,笑道:“小侯爷有什么证据?而且你确定他们是为作客的?” “宁昭觉你做了什么心知肚明,主子不动你,并不代表不知道你的事情。” 侯爷不满地扫了眼宁岷,大声呵斥道:“莫要胡说。” 惹来宁昭觉的连番大笑,“他没有胡说,的确是我干的,我还干了很多,比如把这里的秘密告诉了别人,比如偷了你的地图,比如卖给了西觉还有云家军。” 侯爷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个女人,相伴五载,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昭觉,你,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我恨你们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了棋子,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夫人,却把我让给了别人,却没想到,我会爱上他,可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为了那个女人去死,没关系,就陪那个去死吧,一起共归与尽吧。哈,哈。”看着眼前笑得狰狞的女人,侯爷内疚得很,看着眼前心爱的女人,瞬间只觉自己老了好几岁,心力疲惫。 “想死,是吧,我成全你。”剑光一闪,美丽的女人倒在了血泊中,侯爷抱着眼前的女子伤心欲绝。 “为什么?为什么?”侯爷痛苦低喃。 宁岷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讽刺,这就是余晖,一个太阳快要落山的地方,那绯红的一切彻底地消失,所有的一切都会暗淡下来。 第四十章 我养不起你 我呆在肖可床边,不时帮他擦汗倒水,看着虚弱得如小动物般的肖可,简直激起了我体内的母性情感。 沧天涵捧着药进来,就看到我正忙着给肖可更衣。 “纱朱,你做甚,快把手拿开。” 我和肖可一齐望向沧天涵,我正把手伸到肖可的腰部解腰带。 “肖可他浑身是汗和血,睡得不舒服,我正帮他换下呢。”我无辜道。 肖可看着沧天涵紧张的样子,“不就换个衣服,沧当家有意见?” “没有,唯宁乐于助人,我甚宽慰,倒是这个粗重活还是让我来吧。”沧天涵假笑道,递给我一碗药,粗声粗气道:“你去把药吹凉了。” 沧天涵接过我手中的活,刚准备动手,就看到我站在旁边,捧着药碗边吹气,边睁得大大的眼睛看着这边。 “非礼勿视,你把脑袋转过去。” 我撇了撇嘴道:“我这叫监督,保不定某人把持不住、兽性大发、饥不择食。”但还是依言,扭过了头。 身后传来肖可的笑声,沧天涵无奈道:“纱朱,有空多读点书,不就换件衣服,这三个成语用在这里合适吗?” 身后一阵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没曾想肖可突然传出一声“嗯哼”。 “沧当家,你弄痛我了。”肖可低吟道。 “你别动,我进不去。”沧天涵粗声粗气道。 “快点,把手拿出来,啊呀,这怎么这么大啊?” …… 我背过身,吹气的动作一顿,我很怀疑,这背后发生的一切还是换件衣服这么简单吗? 肖可一声痛呼,惊得我一回头。 这一回头,就见沧天涵正以某个诡异的姿势骑在了肖可身上,手在用力绑着带子,脸上还有汗往外冒,而肖可一脸痛苦,小脸微红,还露了个香肩出来,这姿势,这态度,一度让我看到了满地菊花残,想到了激情四射夜。我惊讶地“啊”了一声,难以置信地指了指沧天涵。 “起开,你压到我伤口了。”肖可一脸痛疼道,沧天涵慌忙起身。 “原来大了的是衣服。”我喃喃低语,果然是太了点,都香肩微露了。 肖可同我身高相当,沧天涵那骚包,衣服不是红就是粉,肖可自然看不上,只能借用林默的了,想林默身高马大,还喜穿白衣,这衣服套到肖可身上自然大了点,所幸肖可肤白貌美,还是很衬得起这白衣的。 沧天涵一个棒槌打到了我的头上,一脸怒极不争,“你果然思想不正,幸好我帮碧姬换了,要是你还不知怎的了。”疼得我嘶啦出声。 “我起码不会骑到他身上。”我直指问题关键。 “他虚弱得很,不让他挨到我身上算不错了。”我和沧天涵激烈争辩,倒惹得当事人肖可一脸黑沉。 “你干嘛打他!”肖可激动道。 我和沧天涵双双诧异地望着肖可,不是常打(挨打)吗? 肖可拉过我,一手挽住我,抚上我的脑袋道:“既然你在此受到不公平的对待,还是和我一起走吧。” 沧天涵拿起我放在一旁的药,语重心长道:“骚年,药不能停,来,凉了,喝了吧。” 我心中刚升起的暖意,被沧天涵凉嗖嗖的话语一吹痛彻心凉,这时轮到我不满了,“沧当家,你说什么呢?” “他让你走,不是有病吗?再说我们对你哪不好了。” 这话倒激我的逆鳞,“利用我,刚才还打我,哪里好了。” 林默推门而进,就看到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 “师叔,你来评评理,纱朱她要跟碧姬走,说我们对她不好。”被沧天涵这一总结分析,我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但好像说的也是这么一回事。 我望着林默,却不料,林默看了我一下,垂下眼漫不经心道:“随你。” 蓦地,仿佛晴天霹雳,我努力保持着神色自若,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道:“等肖可一好,我就和他一起走。” 肖可:“那我们明天就走,我的病不碍事”。 夜深,美丽的月色笼罩着大地,银辉色的月光给所有事物镀上了一层银色,这样美好的夜晚,我却辗转反侧。没办法,彻底闹翻的结果就是,我睡在肖可外间守夜。 想起明天就要离开,我突然一阵烦躁,一双漂亮至极的黑亮双瞳在脑海里窜了出来,一时想起相拥时稳健的心跳,一时又被冷漠远去的背影所代替,我拼命摇了摇头,用明辉城的美食催眠自己,心情顿时对未来有了些期待,沉入香甜的梦中。 肖可听着外间反复翻滚,随后趋于平静,和缓的呼吸证明某人已沉入梦乡,但隐约还能听到声音带着娇娇糯糯,喃喃道:“油鸡”、“麻团”……惹得肖可扯了扯嘴角,心中暗叹“真是个贪吃鬼。” 但随后那声低不可闻的“林默”,却让肖可的手紧攥成拳,“在乎又怎样,我不会放手的。”肖可望着外间透出的倩影暗道。 次日一早,我和肖可整装待发,站在来时的城门口,只觉一切不真实,原本繁盛的街道被空寂所代替,余晖成为一座空城,而这座空城却有一个人在守着旧梦。 我看着边角的佝偻大汉不禁一振唏嘘,侯爷不复往日的风采,整个人痴痴颠颠,神志不清,怀中还抱着一位死去的美人宁昭觉的尸体,尸身已经开始腥臭。 肖可看着我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处,“想不到侯爷倒是个痴情种子。” 我摇了摇头:“这人才是可怕的呢,人都死了,还不能入土,这种爱真可怕,我倒愿从未遇上他。“ 肖可微低头,看着地下点点黄沙,喃喃道:“喜欢的当然要牢牢抓在手里。” 我拍了拍肖可的肩膀,微笑道:“骚年,你还太年青,怎么知道喜欢,还是不喜欢,兴许是一时的喜欢呢?你这样对对方可是不好的。” “那总要试试才知道是一时,还是长久的。” “那不合适呢?你会放她离开吗?” 肖可望着那怀抱旧梦的侯爷,突然有一丝不确定,或者我会毁了她也不一定。 我揉了揉肖可的头发,甜笑道:“所以你还小,等再大一点再谈姑娘吧,对彼此都好。” 肖可一把推开我,恼怒道:“说得你很大似的。” 我心中一动,也就比你大个百来岁吧,在狐族年龄不大,但放在人间就吓死个人了,因此婉转地回了句,“做你太姥姥也是可以的。” 肖可撇了撇嘴,做了个太监搭手的动作,戏虐道:“好的,太姥姥,请跟重孙儿走吧。” 我笑了笑,正准备搭上肖可的手,在余光中就看着沐着晨光而来的林默。 肖可一脸戒备状态,挡在了我的身前。 我笑着推开了肖可,朝林默摆摆手,算打了个招呼,“我觉得美食还是能抵消体内的疼痛的,所以,我决定自己来修为了,那就不见了。” 背光看不太清林默的表情,不过也能想象他此时,铁定面无表情。 可出乎意料的,他朝我这边扔来了个小袋子,我打开一看,里面一大瓶子的血,我诧异地望着林默,晨光中的林默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那泣血般的双唇带着颤人的魅力。“唯宁”,林默低下头,一字一顿道:“我说过会一直在你身边,是真的。”林默停顿片刻,“还有你珍重。” 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沙尘埋藏掉,我用转身的微笑,你用决绝的背影,独留我一座空城旧梦。 在马车上,肖可望着我凝视远方的眼睛,“你在哭什么?” 我摸了摸脸,看着手中一片湿漉漉,才发现原来我一路在掉泪,我笑道:“沙子迷了眼。这里的沙子果然厉害,都冲进车里了。” “啧,不想笑,就别笑,从刚才开始就丑死了。”肖可爬回车前赶车,语气淡淡道。 “我在你眼中有不丑的时候吗?”我没好气道。 肖可含笑的声音从车外传来,“有,不过我忘了。”眼神里有浅浅的笑意漾开,其实我在说谎,那夜在绿洲湖,那月下美人如同一缕温存的月光轻易地拨动人心,久久不能忘,或者说今生都不会忘。 “你下车吧。”肖可语气突然不耐道。 “啊。”我此时在车里把玩着林默给的血瓶,总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还真没听清肖可在说什么。 “我说下车。”急速前行的车子骤然停下,我猛得撞上了车栏,揉着撞疼了的前额,我气道:“肖可,你又发什么神经。” 肖可一把把我推出车外,我倒在沙面上,从低处仰视着车内的肖可,那一脸阴沉,不是应该是被推下车的我才应该有的吗?这小子果然翅膀硬了。 “我突然发现我可能养不起你,你吃太多了。”肖可说。 这理由我居然无力反驳,而肖可也没有给我时间反驳,驾着车马扬长而去,留下一路黄沙飞扬。 我促不及防,被飞扬的黄沙呛了好几下,朝着远走的马车大骂道:“咳,咳,你也给老娘留匹马啊,我怎么走回去?” 宁岷看着疾驰的马车,迎上前去,只看见车前充当马夫的肖可,那一脸黑沉足以和黑碳媲美了。 宁岷探身进马车里找了一圈,也不见那只唠叨的猪。 “纱朱呢,你不是说带着她一起来。” 肖可手扶着额头,倒在了车栏上,看着那浩瀚的蓝天,没有回答。 宁岷见他半天也不回话,不由收起轻松的表情,皱眉道:“你不带她才好呢,对你,对她都好。” 肖可闭上眼睛,轻笑出声,“怎么办,我现在已经后悔了,什么放她离开,果然信她才有鬼。” 宁岷搭上肖可的肩膀,“你还有我呢,等你拿回皇权,什么女人没有,这纱朱样子还行,就是脑子,啧啧,对后代不好,对后代不好。” 肖可哈哈一笑,眼中满溢着感动。 望着那遥远的北方,肖可喃喃道:“是一时,还是长久之后,再见时有些事情就确定了。”跟着一行轻骑消失在漫漫黄沙中,路还长,天总会亮,少年路还长着呢。 第四十一章 我怀疑你给的血 而此时,我深觉我的路也长着呢,还苦着呢?耐何肖可赶车技巧十分了得,心情也特澎湃,这一会儿功夫,我下车,不被强行赶下车的地方,就离余晖十万八千里了,而身为路痴的我,在漫天黄沙中,我一步一脚印走得份外艰辛,我感觉离来时的路更远了。 我仅凭一抹愤怒支撑着我移动,林默那丫的居然给我假血。当时在车上我还觉得血瓶子的血有些异样,打开一闻,甚至有种淡淡的熟悉味道。被赶下车的时间,怀中的血瓶不慎坠落,凭着我与那物多年的接触经验,那落在黄沙里的分外就是鸡血。枉我当时收到血瓶子时还有些感动,原来一切都是骗局。 午夜时分,我一瘸一拐地终于来到了余晖,也顾不上那被黄沙吹疼的脸,急匆匆地就往林默居住的地方跑去,推开了林默居室的门,四处寂静无人,我想终是找不到人算账了,心中难免有些惆怅。 明月当空,我在庭院里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朝着腻想出的那张恶劣的俊脸挥了挥拳头。 “唯姑娘,好兴致啊。”旁边传来一道好听的声音。 我望着暗处,原来有一人隐在黑暗中,姿态轻闲地躺在摇椅上,垂放在椅上的手精致修长,在黑夜中根根如玉。 我冷冷望着林默,恨恨得走上前去,手一伸,一把翻过他的椅子,耐何林默武功高强,一个跃身就落在了地上,那一袭白衣在月色下俊美非凡。 “你居然给我鸡血。”我气道。 林默挑了挑眉,“我说过是什么血吗?还是你误会了什么?” 你,你,你,我食指直指林默,心里涌起深深的愤怒。林默玉手一包,握住我那根食指,一把拉近了和我的距离,俯首在我耳边轻轻的低语道:“不是说去找美食的吗?为何回来?” 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又回来了,一颗心也如小鹿般跳个不停,更甚至闻到林默身上的气息,我体内的真气开始涌动起来,我脸一红,果断推开了林默,手抚耳埋怨道:“没事,别靠这么近,不知道快七天之期吗?我是去找美食的,但肖可那斯不知突然发什么神经病,说我太大吃了养不起我,一把把我推下车,这杀千刀的。” 闻言,林默俯身哈哈大笑,“唯姑娘,运气倒不错,遇到真心待你的人,不过可惜,他遇到的是个木疙瘩。唯姑娘还是我为喂吧,保证养得你肥肥胖胖。” “然后再把我卖掉?”我立即出声反驳道。 林默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似笑非笑道:“唯姑娘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老是搞得一身土灰,还是随我洗洗吧。” 沐浴过后,我躺在床上,果然感觉浑身爽利多了,但脸上总有些刺痛,刚想着,就见林默拿着药膏推门进来了。 我仅着单衣,这种情况我深觉女方还是有些吃亏的,慌忙拿过一旁的棉被盖上,还特小心得拉到了肩膀上。 林默走到我的床边坐下,我赶紧往内侧缩了缩,林默看了我一眼,“你说你有什么我没有看过、摸过的?” 我被口水呛了一下,忙咳了咳道,义正言辞道:“以后你都没得看,没得摸。” 我双手忙着拉被子,不料被林默那只修手的手掐上了我的鼻子,顺势捏了捏,“稀罕了。” 我刚想反抗,一阵清凉覆上了我的脸,林默在往我脸上抹东西,林默离我极近,那长而翘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轻轻扇动着,那带着的淡雅的沉香气息扑面而来。 随着那片清凉慢慢在移动,我感觉脸上的痛果然减轻了不少,但是体内的真气却在不受控制地疯狂涌动,我按压着涌动的真气,赶紧默念清心咒,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唯姑娘,现在月上中空,不是快七天,其实今日就是第七天了。”林默用手指挽起那落在被子外的一缕秀发,细语慢言道。 七天,那不就是今天我们要…… 一抹红晕涌上我的脸儿,强压着体内流窜的真气,犹自挣扎道:“那你放点血给我吧。” 林默摇了摇头,“我不和你说过长久饮血只会走火入魔,况且我这个解药就在身边,你不打算用一用?”那在耳旁低喃的声音干净醇厚,却带着吸诱人犯罪的魅惑。 我还来不及回话,那股灼热感从丹田传了上来,血液四处奔窜,疼痛逾发强烈,我被体内的疼痛所折磨得蜷缩着身子,额上的汗流敞不止。 丫的,还真不是一般的疼,以前七日还能饮饮血,原想自己还能控制住,这下没有血的效果,才真得发现体力的真气叫嚣着往外冲,肌肉骨骼如撕裂般的巨痛,先前豪气干云说什么自己能修为掉林默的真气,原来一切在疼痛面前都是浮云。 “林默!帮我。”我疼得冷汗直流,小脑袋在枕上左右摇晃。 林默黑眸闪烁,眉头一拧,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就是会逞强。”一把连着棉被把我压到下方,那冰凉的薄唇就压了下来。 我只觉得吻温柔地落在我的眼睛上、额上、脸颊上,就是不落在那不断低低喘气的地方,我只能焦急地圈住他的颈项,凑上红唇,笨拙地吻着他的唇。 “别急。”林默哑声道,那清亮的眼眸不复往日的清明。 “跟着我吐纳,把气沉到丹田。” 这个时候还吐纳什么,我对他这磨叽的性格讨厌至极,手就伸向他的腰带,蛮横地扯着他的衣服。 随着身下人扭动动作的加大,林默脸上闪过隐忍,但还是深呼吸了几下,“不要再动了,到时伤着你就不好。” 那声音本来就悦耳的声音,此时带着淳厚的沙哑,我觉得我体内的热更盛了,也听不太清他说些什么,只胡乱的点头,伸舌就舔向他的颈项、胸膛,一双小手也开始在他身上胡乱地摸。 我神智模糊,却不知落在林默眼中的自己如何诱人,那醉人的红唇喊着声声娇喘,那漂亮地小脸闪着情动的红晕,那点点红梅立在胸前傲然挺立,还有一双不规矩的小手在身上处处点火,实在是诱人 林默只能暗叹一声,夺回了主动权。我只觉那滚烫的舌头与我的交缠得更紧了,那热烫的手落到了我的胸前,渐渐在我身上周游。 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夜色弥漫,仿佛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万物都罩在里面,也把这份温情笼罩进去。 第四十二章 骗自己骗别人 林默化被动为主动后,受苦的就是我了,我觉得腰都要被林默的手挎断,先前轻柔的绵绵细吻变成了如狂风骤雨般的瓢泼之势,雨打浮萍,泪雨零铃,灿灿满树梨花凋落,泉浪滚滚,渐闻声颤,嘤嘤咽语追欢入抱,直到体内汲取到一片温暖,由相触的一端渐渐向四肢百骸扩散开来,那翻滚的真气平缓,我心想,总算完了。 但身上人仍不停歇,那起伏的身影却发凌厉,我不满地抬腿踢了踢被子,道:“你够了没,我累了。” 林默勾唇笑了笑,“你累了就睡你的,我做我的,互不影响。” 说完还把我如死鱼般翻了个面,我被迫趴在床上,感觉阵阵热浪袭来,不由得辗转嘤咛几声,“这种情况,你叫我怎么睡?你当我是猪吗?”我极力想转过身,耐何某人压得死紧,我再次抬腿后踢欲把某人踢下来。 却不料被人一把抓了个正着,虽然总算翻回了身,但那白嫩的细足被某人放在手心细细把玩了一番,还恬不知耻的俯下了身…… 我彻底无语,所幸眼不见,心不烦,闭上眼睛,不再理睬,事实证明我还是有当猪的潜质的,这不,还真给我睡觉了。 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我无意识地卷曲着身子,沉沉昏睡。这货果然没安好心,信他一成就有鬼,什么你睡你的,我做我的,互不影响,这还不受影响,一晚上总是合眼没多久,就痴缠起来。 如今阳光也如某人一般恼人,我不由得皱了皱眉毛,把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埋。林默不由低低轻笑出声,侧身挡了挡那散入室内的阳光,还顺带掖了掖某人滑落香肩的被子。 而站在门边的沧天涵被林默的柔情惊了一脸,乃至于林默自然道了句“去倒杯温水来”也下意识地跟着走了出去,当回过神来时,只能一脸不快地去烧水沏茶了。 林默接过沧天涵手里的水杯,以眼神示意某人可以走了。 沧天涵心有不干,转身还不忘回头阴阳怪气地道句:“师叔,色字头上一把刀,小心伤着自己。” 林默挑了挑眉毛,“不劳师侄挂心,大孤山凶险十分,还望师侄一路上多珍重。” 沧天涵与林默对决,卒。 沧天涵飘在前往大孤山的路上,一路在心中狠狠地画了无数个圈圈,诅咒这无情的师弟,不就忽悠了一下傻猪吗?就要被扔到那狗不拉屎的大孤山,遥遥地还能听到那桃子精吃吃嘲笑的声音。果然好人一生难平安啊,师祖你交代的任务我是完不成了,还留下了惨烈的阴影,至今想起那日的师弟就不由得心惊胆战,差点小命都耍没了。 那日师弟言语绰绰道:“以唯宁的智商,不可能想到离开,你说你把我的诱饵放走了,我该如何是好?”那一脸的阴沉,吓得沧天涵浑身抖了抖,紧张得吞了吞口水,上次师弟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可有人倒了大霉了。 由忆起某个大闹天庭的魔星横扫千军,差一点就成功了,但好死不死在天际边陨偶遇了采药的师弟,被师弟的颜惊为天人,拦在师弟路上大放厥词,师弟那时还是个青葱少年啊,看着一脸无害,可是,啧,啧,想起都血淋淋,现在还被压在通明湖封印呢,想到这,不由为自己担起心来,急得大汗淋漓,只能老实交代道:“师祖,是师祖,说把你们拆开的,唯宁会害了你的。” 林默眼神一暗,手中浑浑起燃的蓝光烧得更甚,沧天涵由不死心道:“你何苦把自己摊进去,那魔星陨落又不是你的错。” “你去取一瓶鸡血来。”林默收回手中的蓝光,看着沧天涵道。 沧天涵傻眼了,这演得是哪一出啊,林默又补充了一句,“一大瓶。然后你就去大孤山吧。” 沧天涵还待说什么,林默已经转身离开,独留一个狐寂的背影。 沧天涵看不过去,朝林默喊道:“不动心就不伤心” “如果不把自己的心放进去,哪里骗得了人?”沧天涵想起林默那停顿片刻的低叹,无奈的摇了摇头,骗人的爱情哪能长久啊,这样比较起来,还是去大孤山做任务好,唉,两位就自求多福了。 第四十三章新上任的兵头 林默拥坐起我,执起杯子送到我唇边,轻声道:“来,喝点水,再睡。” 我皱了皱眉头,死死不肯睁开眼睛,还不满地踢了踢被子以示抗议。 林默无奈地笑了笑,倒是把水喂给了自己,再辅身渡给我,我惊得蓦得睁开了眼睛,就见眼前睫毛弯弯,那黑影扫过我的肌肤,红唇带着点点湿润,笑道:“终于肯醒了,原来唯姑娘喜欢这种喝水法,正好我也渴了。” 我以手抚过流出嘴角的水,愤愤不平道:“脏死了。” 林默俯低身,在我耳旁轻道了句……(请自行想象),气得我满脸通红。 我睡意全无,慌忙接过林默手中的杯子,免得他又出什么鬼主意。 “刚才我好像听到沧当家的声音,他人呢?” “嗯,他去执行任务了,你刚喝得水都是他煮得。” 我正捧着杯子喝水,嘴里包着的一口水顺势喷了出来。 “有这么难喝吗?沧师侄过去经常烧菜煮饭,烧水这活儿还是挺熟练的。”林默闪得及时,但还是被溅了少许,正皱着眉毛弹了弹衣襟上的水印。 沧当家会烧水,还做菜煮饭?想起那身红衣妖娆地挠水切菜,画面太美,我简直不敢想象。 但转念想起沧当家离开的消息,我烦躁地坐起身来,用手扒了扒头发,余晖的任务我可是算完成的了,这没功劳也有苦劳,这下,苦劳去找谁算去啊。 我把希冀的目光投向了那俊脸,眼冒星星道:“我可是完成了余晖任务的,所以,听说你和云将军很熟是吧。” 林默挑了挑眉,“你想要什么?” 我认真想了想,“行军在外,最好吃食方面能开个小灶,黄金能赏就赏点,当然升个职也是不错的,不过太大我可做不了,我见不得血腥,能不打仗就最好了。” “我想起有个职位倒挺适合你的。”林默拍了拍我的肩膀,一脸我办事你放心的表情。 我眼前一亮,喜得连连点头,还不忘谦卑道:“那麻烦默先生了。”只觉前途似锦,这回铁定扬眉吐气一番了。 次日,我早早拉起林默起床,催促着他带我前往军营受赏。 林默睡眼惺松,一脸慵懒道:“这么焦急领取你的奖励?” 我连连点头称是,想起有些小激动,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状态。 林默摸了摸我的脑袋,笑道:“行了,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 我赶紧回身摸了摸,才发现原来被这斯嘲笑了,咬紧牙齿嘶嘶直叫,惹得林默哈哈大笑,“你装扮一下,我们出发吧。” 论功行赏,在探查余晖一事上,我想我还是完成得不错的,在此事上我有足够的自信,在军营中挺胸走在了林默前头,众人朝我恭敬地点头,看着我的眼神与过去有着惊人的不同,带着敬仰与崇拜。 我疑惑地问着林默:“你办事挺快的啊,他们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同,觉得我是大英雄似的。” 林默笑道:“你现在可不是大英雄吗?” 我嘴角上扬,但不忘扯了扯林默的衣袖,冲着他道:“低调,低调,懂不懂?” 来人引我们在帐前,刚想同林默一起进帐,就被守在两旁的士兵拦了下来,林默嘱咐我在此处等候,并给了个放心的眼神进入了帐内。 我在帐外无聊地踢着泥沙,刚想靠近偷听偷听,门边的两个黑脸门神尽职尽责,马上以武器示意,我撞了一鼻子灰。 好在不久,就有人从帐外出来,一脸恭敬地冲我道:“唯伍长,我这就领你去新任职的地方。” 伍长?好歹也是一个小官,看来林默办事还是公道的。 我跟着那人走到营地的一侧,来到了一个我们俗称马厮的地方。 我心中一群草泥马跑过,分外心寒,那马厮内的良驱嘶嘶叫个不停,仿佛在嘲笑我似的。 那人塞了把扫帚到我的手中,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最好不是我想得那样。 但接下来的话让我彻底死心,“以后这里就交给唯伍长了。” 我拿扫帚的手抖了抖,那些管马的士兵皆用一种好奇的眼光看着我这个新上任的兵头。 “你还喜欢这里吗?这里遍地是“黄金”,还远离战场,至于小灶,你到我帐内一同吃就是了。”旁边传来林默的声音,那挺拔的身姿在这马厮中显得格格不入,周围的人全都恭敬地朝林默看去,低头示敬。原来由此至终那尊敬的眼神都是投向林默的,而这家伙居然还误导我。 我手抖了抖,“对不起,手滑。”那地上的“黄金”直冲向林默,林默一个闪身,“黄金”落地,还恬不知耻地朝我笑了笑,柔声道:“没关系,你喜欢这个职位就好。” 那温柔的模样气得我咬牙切齿。 第四十四章狐狸耳的新用途 我铲着“黄金”一脸生无可恋样,旁边的刘沐林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刘沐林,你倒是省点口水,帮我一起铲啊,不然我今天又干不完了。”我指了指那成堆的“黄金”,如今想杀死林默的心都有了。 说得好听是什么伍长,可是,可是,以前专职管马的只有一个老马倌,还只负责云将军的疾风,其他的兵都是兼职管管马,时不时还被调来调去,活是干多少是多少,现在好了,我这新上任的兵头成了专职管马,是活都在我肩上。 刘沐林认真地摇了摇头,一脸嫌弃样,“你说你是不是傻,我听说原本云将军要封你去骁云骑的,那可是云将军的贴身队伍,多少人都盼着呢,你倒好,托默先生说要当什么马倌,还说从小的志向,你说是不是自找的。” 这回真相了,我心中的小怒火燃烧起来,这林默坏人好事,还一脸老好人样,“我去杀了他。” 我扔下簸箕就想冲到林默的帐前,被刘沐林一把挡了下来,刘沐林神秘兮兮地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拉着我赶紧躲在一旁。 看这架势,以刘沐林的尿性,又有什么八卦要说了,我按捺下心中不满,着急地等着刘沐林开口,在八卦面前,愤怒都是枉然,其实是我想起还有一顿饭还要去林默那吃呢,吃完再算账也不迟,免得林默翻脸不开小灶。 果然,刘沐林一出口就是劲爆消息,“你现在不能去默先生那,默先生帐内有人,正那啥呢?”最后,配上你懂得的眼神,传递着的信息过于隐晦,但我却神奇地接收到了。 我大吃一惊,可以想象,我现在的表情嘴大张得足以吞下一个大肉包子(雪大头无语问青天:为什么老是吃的?)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心下不明,一时担心,是不是我被人发现了,要知道我在林默帐内的时间也不短,但我们晚上可是规规矩矩得很。 “还误会什么?”刘沐林左顾右盼,压低声音道:“每当这时候常有呻吟声从默先生帐内传出来,是个男声,声音倒是悦耳好听,你说大白天的,关起帐门,这声音哪弄出来的。” 刘沐林看着眼前人一脸惊讶,心里充满了满足感,果然没了唯宁这听众,说个八卦都不舒服,这下好了,知音回来了。 “没见这几日,云将军都不开心吗?每次训练,那就一个狠,我的腰现在都还疼呢。虽说,你这次回来光荣负伤,脸更丑了,但是晚上,你自己也要小心,军中绿叶胜红花啊,啧啧,你这残叶也难保安全。对了,你晚上有察觉到什么吗?” 我摸了摸脸上的伤疤,那血淋淋也不知怎弄得如此逼真,也倒方便了林默这军医,以照顾为由,把我拉到了他的帐内,同吃同住。 我冲刘沐林郑重地摇了摇头,一切如常,没发现林默有没有异样啊,不过也放下心来,看来,刘沐林口中的那人不是我了,那是谁呢? 我决定还是偷偷去打扰打扰林默的好事儿,刚迈开脚,没曾想又被刘沐林一把扯了过来。 “对了,那事儿,你还干吗?”刘沐林问道。 我一脸迷糊地看着刘沐林。 “就是那个”刘沐林比了个“读”的口型,“这些日子我可盼着你回来啊,别和我说你收手了。” 我眼前一亮,差点忘了这揸了,捞金要紧,我仿佛看到有无数只小油鸡向我招手,我吞了吞口水,激动道:“他们还玩吗?” “嘘,小声点,被人抓着可惨了,我们作庄,肯定有人玩。” “现在正值休息时候,不如我们现在走吧。”我提议道。 “你不是还有工作没完成?” 我回头看了看马厮内的“黄金”,突然灵机一动,铲到了隔壁棚,据说是云将军名驱疾风处,这下好了,剩下的就不是我处理的了。 “名驱果然非同凡想,排泄量如此惊人啊。”我对刘沐林道。 刘沐林看着疾风棚内小山似的“黄金”,满脸黑线。 “开始吧。”刘沐林几个眼神已经在军营中找齐人了,我一看,还是那些老面孔,料想安全的很。 我们齐聚在之前我住过的帐内,可问题来了,我苦恼道:“那时我走得匆忙,那几颗骰子也不知在哪里呢?” “放心,我给你收着呢。”刘沐林弯腰自床底下,翻了几翻,拿出只小瓷碗,碗里放着的正是我亲自雕的四粒骰子。 我欣然接过,扔骰子进碗里上下一阵抖动,放定桌上,笑道:“掷骰子还是老玩法,两个六点是‘天’,两个一点是‘地’,其余骰子比大小。” 众人纷纷下注,有的一两,有的二两。 刘沐林递给我十两银子,“给你,赢了咱俩对半”,这回赌资也有了,我笑着点了点头,不忘称赞一遍刘沐林的慷慨。 众人顺次一个个掷骰子,有的赔了,有的吃了。轮到我掷时,我耳朵微动,细细听着手中的玎玲玲声,揭开一看,果然是四个六点,“通吃”,刘沐林兴奋地喊了声,我则收着赢回的砝码笑意盈盈。 王二骂道:“你小子,出猫啊,以前开始就老赢。” 我嘻嘻笑道,“运气好,运气好。” 一连几盘,我掷时刻意留神了下,一盘二三两,不时输个一二两,进出甚小,也没这么招摇了,但几盘下来还是赢了不少。 众人正赌得兴喜,忽闻一个悦耳的声音自背后响起,“唯宁赢不少啊。” 我刚好背向帐门,正准备扔骰子进碗里,一时不察,还傻傻回道:“还好,还好。” 众人顿时如惊弓之鸟,纷纷四散,只留下一桌子赌资,还有一个拿着碗不知所措的我,这时我正犹豫是把碗里的骰子吃了,还是吞了。 可俨然来不及了,林默一把扯过我的耳朵,讥笑道:“可以啊,唯宁,想不到,你的狐狸耳还用在这个地方了。” 第四十五章 像,真像 我疼得嘶嘶大叫,扯回自己的耳朵,心疼地揉了揉,感觉都红了。 我骂道:“你怎么在这里?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林默径自捡了个位子坐下,漫不经心道:“什么帐?” 丫的,还和我装傻,“你给我找得是什么职位?我可听说了,人家云将军本来是要封我当贴身将士的。” “贴身将士?是不是要上战场打战?” 我一时无语。 “是谁说不想上战场的?” 我头低了一点。 “开小灶,你说,有没有开?今天早上是谁把我的那份也给吃了的。” 我头更低了一点。 “想当个小官,我成全你,所以……”林默停顿了片刻,对着我义正言辞道:“这份职位是不是按你要求找的,我可是求了云生很久,才成全你的,不然凭你一个外人,怎么在云家军立足?” 我头更低了一点,一时被林默的气势逼得一愣一愣的,但细想一下,眼中露出怒色,喝道:“那,那个,说得好听是小官,但根本就没人给我管,还有我是说赏点金银的黄金,怎么就变成了捡马粪呢?” “有得必有失,这个道理,唯姑娘也是知道的,我已尽力为你争取了。”林默叹息道。 我一怔,一想也的确如此,心中怒气去了大半,却忽略了林默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那唯姑娘的账算完了,轮到我了。”林默悠悠道。 我拽紧手中的瓷碗,嘴硬道:“我有,有什么?” “居然在军政严明的云家军中聚赌,这账,唯姑娘不想给我算,那我这就找云生来,和你算一算。” 我看着林默起坐,赶紧抓紧他的衣袖,求饶道:“不要,是我错了。”其实,我错得离谱,要知道这赌起头者正是我,当然这话我也不敢和林默说。 林默看着自己故意慢了步伐,才让对方捉住的衣袖,心中只觉感叹,这小狐姿质真是差,命也,命也。 “那你把你休息时间也腾出来,过来帮我吧,我刚好有病人在帐内。” 什么,现在连休息时间也要压制,我陪笑道:“我很忙的,你知道的,马厮里的马都等着我侍候呢,换一个。” 林默一甩衣袖,“我也很忙的,你的账就等着云生算吧,告辞。” 我一咬牙,“就这个吧,反正马我也侍候了,也不再乎多几个人呢。” 林默微笑道:“那就有劳唯姑娘了,至于这些赌资就劳我帮你们销脏吧。” 我眼睁睁地看着林默把满桌的赌资收入囊中,心痛地把脸侧向了一旁。 林默走近我,把魔爪伸向了我,我赶紧侧身躲避,可已经晚了,“还有唯姑娘的证据还没销毁了”,林默指了指从我身上搜刮到的银子,再次从容地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你,你!”我气得指着林默骂道。 林默大步走出帐外,离走时还不忘对我摆了摆手,一脸笑意道:“不用谢。” 我犹不死心,冲上前问了句:“我最后问一句,你怎么知道的?”要知道,我们这赌约可是一向小心得很,难道有人告密。 林默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缓缓道“我的耳朵也不比唯姑娘的差。” 我心想:你的耳朵当然不差呢,这一听,就把我们所有的银子都刮走了。 银子没了,还可以再挣,但更悲催的还在后头,正当我回到马厮,居然看到了满脸怒气的老马倌,平时这个钟点,老马倌可是在外带着疾风放风呢。 “疾风回来了。”我充着笑脸,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 可老马倌却明显不懂这俗语,拎起扫把就挥了过来,我赶紧躲闪。 老马倌体力到底不如我,几圈下来就气喘吁吁,“臭小子,看我不把你这事告上去。” 我一听赶紧朝疾风看了眼,那马不是好好的吗? “疯风不是好好的吗?”惊讶得把平时对疾风的爱称都说出来了。 “风风是你叫的吗?你看。”老马倌一指疾风的背上,那亮白柔顺的毛上粘着不明黑色物体,看着有些恶心。 我顿时有些明了,怕是铲“黄金”时不小心砸到疯风了,但此时面对怒容,只能装傻道:“疾风怎么长斑点呢?” “这是粪。”老马倌生气道。 我当然知道,还是被压扁了的粪,也愿不得老马倌提前回来,还换了条裤子。 “怎么疾风还玩这东西啊。”我叹气道。 老马倌一个扫帚拍过来,胸中的怒火你们可以随便感受下。 “疾风棚内多出这么多粪,你偷懒还诸多借口,这事你掩不了的,我这就同云将军说去。” “随便。”我笑道,指了指门口,“疾风可是你看管的,要问责,大家一起受罚罢了,你去说啊,门在那边,快走不送。 老马倌气得一挥衣袖,真得走了出去。 我赶紧兜路朝林默的帐上跑去。 一见到林默,就把事情啵啵地道了出来,“惨了,我可把老马倌得罪了。” “看来,你这回只能侍候人呢。”林默道。 “你没有把我那事说出去吧。”我平复急促的喘息,回想起来,这赌博一事可是罪加一等啊。 “放心。”林默摸了摸我的脑袋。 这时,帐门揭开,陆云生走了进来,见到云将军,我浑身不对劲,没曾想这老马倌速度这么快,我闭着眼睛认命地等着受罚。 却没想,陆云生那悦耳的声音只是对着林默道:“叫你过去了,又复发了。”我顿时舒了品气。 林默提起放在一旁的药箱起身,我也赶紧跟着。 却被陆云生拦了下来,“林默你先过去。” 这回可不只我惊讶,林默也挑了挑眉,望了我一眼。 我以眼神示意:“你告状?”军中聚众赌博可是重罪,我紧张得吞了吞口水。 林默摇了摇头。 我朝林默闪了闪眼睛,心里祈祷,你快说点什么啊。 显然,我们缺乏默契,林默说了句“我先过去”,就真走了。 我讪笑道:“云将军,小人也告退了。”慢慢向帐门后退,看着差一点就解除危机了,却被陆云生的话生生得吓了一惊。 “你叫唯宁是吧。” 我只能停顿下来,佯装一脸激动道:“是的,将军,想不到,将军还记得我的名字。” 陆云生上前捧起我的脸,细细端详,口中还不断喃喃道:“像,真是太像了。” 试问,对着这张脸,我是断断做不到捧起来看的,果然将军有疾,饥不择食。 “将,将军。”我吓得一哆嗦,唤回了云将军的动作,放下了我的脸。 我赶紧道:“将军,我先告退了。” 也不待陆云生点头,我就急急往外跑了。 像?像什么? 我一路苦思冥想,也想不起什么时候给云将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想什么呢?” 出神之际,倒被靠在一旁的林默吓了一跳。 “你吓死我了。” “云生和你说什么了?” 我回想了一下,走近林默捧起着他脸,凑上前去:“像,真是太像了。” 林默皱了皱眉,“就这样?” “就是这样,这样已经很越矩了。”我不满道。 “云生口味不至于这么重,可能你长了个大众脸,真像某人。” “……” 正说话间,旁边传来吸气声,我和林默一起朝出声处看去,就见刘沐林一脸尴尬地站在一旁。 “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我赶紧放下捧着林默脸的动作,苦丧着脸道:“惨了,你的桃色绯闻又多了一条。” 林默挑了挑眉,“谣言止于智者,而且,你这样子,说出去,有人信我看上你吗?” 我摇了摇头,心想,你不了解刘沐林,我已经看到可怕的未来了。 第四十五章 不结实的床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是正确的,林默过于低估了军中因无聊而腾起的腻想。 我一路被人指指点点,眼光一扫,那些人赶紧装作忙其它的样子,可背过身去,又收到无视好奇的眼光,所以这几天我变成了冷眼扫射机,一个个飞冷眼。 我把这事告诉了林默,林默笑道:“我没发现什么异常。”明明那天就见林默被人一路指指点点,窃声细语的,这叫没有什么异常? 原来习惯别人瞩目的人是如此令人讨厌的。 次日,当刘沐林一脸内疚的看着我,我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那天本来去替你解围的,没想到撞上了你和林默的好事,你瞧我的嘴巴就是管不住,我对不起你。”刘沐林说着眼圈都红了,“现在他们已经赌起来了,你和云将军谁会赢得默先生的心。”见我脸色发黑,刘沐林的声音越来越小。 不是说禁赌吗?我恨恨道,转念一想,问道:“多少人买我赢。” “这个赌,军中大半人都参加了,赌码都到八十两了,当然因为你的客观原因买你的人真心不多,不过你放心,我们这些好兄弟可是都买了你会赢的。”刘沐林赶紧补充道。 我眼前一亮,这倒不失为一个机会,这回可是稳赢不输的。 见于所有钱都被林默没收了,胸前只有一个林默送的手镯了,我把手镯拿出来,朝刘沐林道:“你把这个也拿去,压我赢。” 刘沐林膈应了一下,“你也赌,不生气?” “输人不输阵,我哪一点比不上云将军。” 刘沐林看着眼前人,腊黄的皮肤,脸上还有伤,虽然淡了,但还是留下了印记,想起脑海中那皎洁般的人物,很想回一句,“真是哪一点都比不上。”但碍于某人的自尊,还是违心地点了点头。 “你的钱也被林默收了,你哪来的钱?” “放心,我可是底裤都压上了。”刘沐林道。 我惊讶道:“底裤都有人要?” 刘沐林摇了摇头:“我这底裤可是用金线做的。” 我给了个分外中肯的评价:“骚包。” 见于我和刘沐林的赌资过于大,我决定挺而走险,当众与林默来一个亲密接触,和刘沐林一阵密谋后,我们敲定了时间,决定于明日操练后,我假装摔倒在林默怀里,让林默抱我回营,以绝万人之口。 刘沐林:“你这样后,更多人对你指指点点了?其实输了也算了吧。”本来就没想过赢的。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要是让林默知道我把他给我的手镯拿去赌了,还不把我杀了,这手镯肯定要赢回来的,“不行,反正都被人指点了,不如顺带把钱也赚了。” 刘沐林:“……”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可我把扑倒的时间算错了,摔早了一些,好死不死压在了林默身前的云将军身上。 我听到周槽响起了无数抽气声,云将军下意识推开了我,我刚松口气,脚下被一块圆形不明物一绊,这块不明物相当熟悉,正是我准备的绊脚石,原来真是应了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无奈再次扑向了身前人,云将军刚受到刺激,就见一个黑影压了下来,收势不及,一同摔倒在地。 这时场上抽气声更甚,转瞬一切安静下来,众人纷纷低下头,自动自发地四散开去。 随着人潮的散去,站得比较后的刘沐林终于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禁佩服起唯宁的魄力,心中暗道:“果然,为了赢不择手段啊。” 待看清楚唯宁身下的人时,顿时愁云满面道:“这下好了,两个被赌的人亲上了,这下算谁赢啊。” 我铁青着脸跟着同样铁青着脸的林默回到帐内,承受着帐内的低气压。 我犹豫片刻,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我是不小心摔倒的,你知道的,我经常摔跤。”这时节操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只能拼命抹黑自己。 我瞅了瞅那张黑脸,强笑道:“开饭吧,这一天都吓死我了,我饿了。”往日我一说饿了,早开好的小灶就会上桌的。 我坐好,正准备开饭,就听到嘭的一声,吓得我整个跳了起来。 我认命地望着林默,心中有一丝异样,这,我可以理解为吃醋吗? 原来,那不过是那床塌一角无预警的塌了,林默正坐在那一角,离那塌了的床塌有些距离呢。 我干笑道:“这床可真不结实。” 四周一片宁静,只听到林默手无意识扣着桌子的声音,那声音犹如一声一声的催命符。 此时已过饭点,看来小灶是彻底没戏了,我认命地起身准备出去吃大锅饭,希望还有剩。 但礼貌上还是说了句“我去拿点材料来修修。” “修过的东西,还是原来的样子吗?”林默低声道,怎耐我的耳力极好,此时也不能装傻了,笑道:“一样,保证一样的,长老书房的椅子你看不出来吧,都是我修过的。长老屁股是尖的,椅子半月一修。” 看在我都把长老的秘密都曝光的份上,让我赶紧撤吧。 我刚准备提脚,又听到林默问道:“那狐狸呢?” 狐狸?修狐狸?我疑惑地看着林默,不过还是好心回答道:“啊,我们小狐修复能力可强了,应该和原来一样。对,一样” 话音刚落,就见林默一个极速起身,冲到我面前,捧起我的脸就吻了下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啃,那力度重得,我都感觉到血腥味。 我圆瞪着眼睛,一时感到错愕,这激情来得过于突然,其次,是气愤,你居然咬我?我死命推挤着林默,但无法挣脱,索性我也加入咬人的行列,与林默互啃,结果是实力悬殊,呼吸都快没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脖颈处传来温热的气息,我的嘴巴总算获救了,耳际传来林默粗重的呼吸声,我侧头,只见那唇上一片艳丽,血流不止,看来他也没好过。 林默放开我,单手环着我的腰,另一手抹了抹嘴唇,不甘道:“你属狗的。” 我的嘴巴现在都疼着呢,到底谁是狗,我嘟起嘴唇,不满道:“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说完,自己都后悔了,这不也把自己骂上了吗?我们狐族可没分小家,一族算一家的。 林默伏下身,亲了亲我嘟起的唇,嗤笑道:“果然,修完了也是老样子。” 这下,我可明白了,原来他在修理我,我报复似地张口,向着林默白玉般的脖颈咬去,直到咬出血来,林默都不曾动半分,反倒是我不好意思,松了口。 林默眼神一暗,暗示性的拍了拍我的屁股道:“今晚再收拾你。” 第四十七章 伤痕累累 “有本事现在就收拾我啊。”我嘲林默吼道,当然是在心里,这人疯起来没谱的,怕半条命都玩没了。 我赶紧往后退一步,恼羞成怒道:“你想都别想。” 林默挑了挑眉毛,走近我,我连忙防备地看着林默,林默只笑了笑,伸手整理着我的衣服,原来刚才在拉扯间,春光大露犹不自知,林默俯低身在我耳边道:“我从来不想,只是做。” “你,你无耻。”我老脸一红,怒骂道。 “唯姑娘,想哪去了,怎这就无耻了,你弄丢我给你的手镯不是更无耻吗?”林默看着我的手腕道。 我心格挡一下,佯装镇定道:“哪丢了,我放得好好的,我现在这个身份这种东西能戴吗?” 林默:“藏哪了,拿出来给我看看,你知道的,要是把我给的东西弄不见了,后果很严重。” “我,我当然藏在安全的地方,再说那东西送给了我,就是我的了,哪有过问的道理。” “反了你,明天你要不拿出来,你也可以不用出来了。”林默以手在脖子前划了划。 这时,有人进帐,朝林默恭敬道:“默先生,公子有找。” 林默使了个自求多福的眼色给我,就跟着出去了。 我心下一阵慌乱,林默可是说到做到的人,赶紧找到刘沐林,细细打听赌资的下落。 刘沐林看着我爱莫能助道:“这个赌资可是王二起的义。那赌资也放在他那儿了。” 于是我找到了王二,没曾想他也不是庄家。 最后兜兜转转,居然落在了在军中雁过拔毛之称的“显昌”身上,我推挤着身边的刘沐林快快开口,速速把我的手镯拿回来。 可显昌一句话堵死了刘沐林:“林默看上了谁了?限期已到,这赌无人赢,所有归庄家所有。” 这回不得不逼我出手了,我一招饿狐扑狼,把显昌放倒在地,最后的结果两败俱伤,只能双双向林默所在的帐上报到了。 我疼得嘴角抽搐,当然显昌也没好过,一只眼睛愣被我打成了熊猫眼。 “你到底交不交出来?”我朝显昌怒吼。 “凭什么?”显昌笑道。 “我把你聚赌的事说出去。”我威胁道。 “你说啊,有甚证据。”显昌一脸无赖。 “这就不是由我来调查的了。”我笑道,殊不知这一笑,脸疼得厉害。 “你……” 刘沐林看着两个躺在病床上的人,你一句,我一句,争吵不休,很想说一句,两位声音能否小一点,这里可不是讨论这个的地方。 最后,显昌一脸不满地把金底裤从怀里拿了出来,“怕你了,给你。” 刘沐林兴喜地准备接过,我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是个手镯。” 显昌又从怀里摸了下,顺手朝我扔了过来,“搞什么,搞了半天就为了个破镯子,给你。” 显然,显昌的准头有够烂的,我奋力朝手镯的方向扑去,幸好在落地的一刻被我一把接住,但不幸的是,我重重摔在地上,我的头还撞上了几角,我来不及理会,急急看向手中的手镯,舒了口气。 刘沐林和显昌却吓了一跳,尖叫出声,我不满地望向两人,受伤的是我,你们叫什么? 我感觉有什么流了出来,滑落额角,用手一摸,一手的血,“这回吃多少小油鸡都补不回来了。”我晕倒过去。 第四十八章 骑在太子身上 “不用等我收拾你,你自己就把自己收拾了。” “疼,你轻点。”我阻止林默在我头上乱按的手。 “别乱动,在上药呢。”如今帐上只有我这个重伤病人了,我苦苦地把自己从一个活力四射的小伙子弄成了个重伤病人,至于熊猫眼这等轻伤,显昌早已欢快出帐了。 “我的手也疼,铁定了是刚才把手给扭了。”我特意在林默面前扬了扬手,好显示手腕上的手镯。 林默视而不见,依然专注了自己的医疗事业当中,下手绝不留情,用绷带一圈圈地包裹得我受伤的脑袋。 最后,林默满意地看着我的头,喃喃道:“不错。” 这时,有一个人在帐外喊了声:“默先生,公子有请。” 又有请?这公子难道是刘沐林口中的呻吟美男,正当我思绪纷繁之际。 林默正色道:“进来吧。” 我透过林默看了看来人,顿时索然无趣,来人二十光景,中等身材,面白微须,但一看就是条精练阴鸳的汉子,丝毫得罪不得。 显然,来人也在观察我,但看到我的瞬间快速低下头来,但我已经看清他的表情极其扭曲,有种像想笑又极其克制,但克制不住的那种表情。 我疑惑地看着林默,林默淡定地朝着来人道:“我这边也有个重伤病人,一时走不开,有劳公子移步。” “但……”来人眼光扫向我,一脸欲言又止。 “此人与我相熟,并无大碍。” 来人恭敬地退了出去。 林默朝我道:“你睡会,待会我有病人过来。” 我点了点头,赶紧闭上眼睛,佯装睡觉,但哪里睡得着,刘沐林说的那些话一直索绕在我耳边,什么传来呻吟、关起帐门、声音悦耳的男子……这不免让人有些好奇。 不久,就有脚步声传来,听着声响,已掀开眼帘走了进来。 声音除了之前那个人外,还有一道柔柔的、份外悦耳的声音,想来应该是那个美男了。 “今天好些了吗?”我听到林默温柔关心的声音响起,我撇了撇嘴,那对着我总带讽刺兼凉薄的声音现在听来,似乎是幻觉。 “嗯,还是会做恶梦。”做恶梦,还真是小孩子心性啊。 我偷偷透过被子,瞄了一眼,刚好那人的身形被林默挡了个正着,我往前挪了挪,只瞧见那光洁的下巴,但下颌弧线美好,感觉是个大帅哥无疑了。 我犹不死心地再往前,整个身子呈高难度的动作悬在床沿上,总算看清来人的样子了,但惊吓过度,导致我一时不甚摔下了床。 “谁?”我的动静明显惊动了来人。 我抬首之际,看到锋利的刀剑指向了我。我吓得一抖擞,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姿恶狠狠道:“樊天行,没想到你居然找上门来了!” 来人正是樊天行,可感觉很不同,除开那双蔚蓝的眼睛变成了如黑夜般的漆黑色,整个气质都不复原来的冷冽,眼神灼灼如春日暖阳,容华如流逸的泉水,但温和中却隐含深沉。 樊天行看到我的样子顿时笑出了声,我知道的那个樊天行,甚少这样笑,不是奸笑,就是恶笑,反正笑起来带着邪魅,不是在算计别人,就是在谋划阴谋,但这一笑却如春花烂漫,仿佛漫天的光华都融入到他的唇齿间,温暖而怡人。 这感觉像又不像樊天行,我疑惑地看着林默。 “这只小兔子是谁,好傻,甚好笑。”来人唇角微微上翘,果然又是一个毒舌男。 我借着刀光,照了照我现在的样子,上面一圈圈的绷带,愣是被林默在带子尾部绑成了两个蝴蝶结,上面还有意扎成了两个耳朵,还真像兔子,样子甚滑稽。 我现在明白那汉子扭曲的表情为哪般了,换作是我,铁定忍不下去,实在是太可笑了,“林默!”我朝林默怒吼。 林默目光闪动,扬起笑容道:“不是挺可爱的吗?” 林默走上前来,无视那无眼的刀剑,扶起我躺回床上,“又流血了,你迟早会把自己收拾掉。”说着解开我的绷带,又重复上药的工作。 旁边樊天行给了个眼色,汉子收起了剑,恭敬地站在樊天行身边。 樊天行出声疑惑道:“你认识樊天行?” 你在假装什么,不就是你吗?你以为眼睛换了个色儿,就不认识你。 我不满地把头扭到一边,不理会这个恶魔。 “别乱动。”林默以手敲了敲我的额头。 “我是叫樊天行,但你认识的那个和我不是一个人。”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在说绕口令吗?什么我认识的,不是他。 “我管你是谁,慢着,你不认识我?”我扭头看向樊天行,之前那个屡次朝我下重手的人居然不认识我了,看来我该烧香谢佛主了。 樊天行摇了摇头,随后一脸戒备道:“你和樊天行什么关系?” 我刚想回应,林默截住我的话头,吓唬道:“再动一下,我就把你的脑袋绑下来。”我吓得不敢再动,只能老实地任林默上药。 我上床老实呆着,林默正持银针在樊天行身上治疗,我耳边回想起刘沐林那句“每当这时候常有呻吟声从默先生帐内传出来,是个男声,声音倒是悦耳好听,你说这大白天的,还关起帐门,这声音怎么弄出来的?” 现在可以解释了,原来真是会发出这种声音,真没做啥,关起帐门来,是因为下针要脱衣,这衣裳不整,开门量谁都不好意思。 有呻吟声,也正常,换药下针,看樊天行那极力隐忍的脸色,换作是我杀猪声都响起来了,这偶有几声的低吟已经很克制的了。 停针时,林默带着那汉子出去抓药了,剩下我和樊天行两个重伤病人。 我赶紧起身,无视樊天行的拒绝,和善地递了杯水给他,却刚好不小心地倒在了他的胸前,“啊呀,对不起,我现在就帮你擦干净。” 我俯下身,一把拉开了他的衣服,却发现胸膛肌肉横陈、皮肤光滑,丝毫不见伤口,想起在平安庙时,那个樊天行可是毫不犹豫地拿刀自残的,胸口留有伤口,难道真不是他? 或许是听到帐内的声音,有人冲进了帐内,看着眼前女上男下的一幕,来人呵斥我道,“唯宁还不下来,这是太子殿下。” 我心想,刘沐林,你闯大祸了,你居然误会太子殿下是断袖,却忘了我现在正骑在太子身上。 第四十九章 苍天饶过谁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将军,我吓得赶紧爬下来,却无意看到了身下人红了一脸,樊天行居然会脸红。 果然善恶终有报,苍天饶过谁,这斯也有脸红的时候,我当时恨不得拿起画笔,把这惊人的一幕画下来。 “唯宁,跪下,还不谢罪。”耳边传来陆云生的声音,唤起了我的意识。 我赶紧照做。 樊天行挥了挥手,语调和缓道:“算了,起来吧,唯宁也只是不小心。” “还不谢谢太子殿下。”我按着云将军的吩咐照做,但心头除了被樊天行的身份所震慑外,还有他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性格。 这樊天行变了双眼睛后连性格都变了,变得这么好说话?此事有妖,我心下判断,连样貌、名字都一样,私下我还是认为这和之前的樊天行是同一个人。 “唯宁,你去一边躺着吧。” 回神之际,才发现樊天行在和我说话呢。 我看了看云将军,见对方允诺后,爬上了床躺下。 “属下有要事禀告,唯宁还是下去吧。”我刚准备起身,就被樊天行制止了。 “无碍,说吧。” 我进退两难,僵持着起身的动作,陆云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并不多言。 于是我只能躺下,装物什了。 “夫桑与我军疆持了数月,近段时间多次来犯,夫桑名将柯晃进领军增兵十万攻入边境,夫桑正值秋收,人力不足,恐是最后一搏,属下拟增派十五万戍边将士应敌。” 这是要开战的意思了?我不由紧张地把眼光看向一脸平静的樊天行。 樊天行笑了笑:“军中一事自当交给云生,我不过受命前来摊个虚名,倒是许久不曾与你下棋了,正好今日来一番如何?” 我眼角抽了抽,如此紧要关头,居然还下棋,这俨然就是昏君之态啊。 但云将军显然比我有气度多了,当即摆好了棋盘。 撇开要事而言,看两个美男下棋还是赏心悦目的。 我瞄了瞄棋盘,数十个回合,樊天行所持的黑子处于劣势,棋盘大半都是白子,白子起落间带着杀伐之意,进断有力,眼看着就成定局。 我看了看樊天行的表情,仍是那副唇角带笑的精致容颜,甚至脸带笑意地赞道:“云生的棋技越发精益了。” “可是……”随着樊天行话语一落,那起手落子间黑子尽数吃尽了白子,本已是败局的棋却转败为胜! 樊天行拈起一粒黑子淡淡一笑道:“云生,你的心已乱了。” 云将军看着棋盘大势已去,感觉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砸了一下,恭声道:“是云生愚昧了,谢太子指点。” “我与你仅是下一盘棋,并未多言,何有指点一说。”樊天行漆黑的眼瞳里泛着清明。 “是,属下告退。”随着陆云生快步离开的身影,我俯身看了看那棋局,之前黑子正面相持,步步受损,却原来在边角处另起夹击之势,最后黑子落子之处,截断了白棋正面的出路,形成了围城之势,白子就此认灾了。 我看着棋盘出神,这局不可谓不高,有种置之死地而复生的气魄。 樊天行低首收拾着棋盘,将黑白两子分开,一粒粒收入棋盒里。 “你好像很恨我?”耳边响起一道悦耳的声音,我不可思议地看向樊天行。 他眸光深沉却神色淡然,平淡地似乎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却激起我心中的骇然。 想起那刺入胸膛的巨痛,想起那午夜梦回的伤痛,想起那马车上的强硬胁迫,尽管我藏得很深,但终究我是恨他的,带着颤栗的恐惧。 “我对你做过什么吗?”那悠然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默捧着药碗过来,阻断了我俩的对话,“说什么了?”林默道,待看着樊天行手中的棋盒,摇了摇头,“天行,下棋伤神,你的伤势可不能再耗神了。” 樊天行:“知道了,默嬷嬷。” 噗嗤一声,我笑了出来,这天底下还有人叫林默作默嬷嬷的。 林默过来解开了我的脑门上的绷带,“又出血了,刚才你们做什么了?” 我俯在林默身上,笑道:“我觉得还是黑犬好笑些。” “对,都是某人不识字惹得笑话。”林默反笑道。 樊天行看着两人熟识的样子,相识数年,甚少看到如此的林默,不由挑了挑眉,看着眼前腊黄肌瘦的少年,唯一可取之处怕是只有眼睛了,大而明亮,犹如星光吸引人的眼球。 仿佛察觉到樊天行的视线,林默不解道:“怎么了,药凉就不好喝了。” 樊天行捧着药碗吮了一口,无奈地望着林默道:“不凉也不好喝。” 林默指了指碗旁的蜜饯,“知道你的,我一直带着。” 这下,樊天行也没有控诉的理由了,捧起碗一口饮下。 我微笑地听到两人的互相吐槽,心却慢慢沉了下来。 第五十章 你到底想怎样 出了帐门,我一把拉住林默,扯着他往少人的角落去,质问道:“你和樊天行到底什么关系?你一早就认识他了?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林默挑了挑眉,看着我:“这么多问题,你要我先回答哪个?” “别和我装傻,你知道我问得是什么?”我怒道。 林默解释道:“他只是和樊天行同名同样貌而已,他不是他,准确来说,他们是有关系,但是是那种孪生兄弟的关系。” 我质疑道:“不可能,世界人怎会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人间本就有孪生兄弟,这种情况少,必不代表没有,只是你没撞见而已,你不认为他们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吗?” 我回想起一个阴冷邪魅,一个温暖如风,的确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认识天行已经很长时间了,自我算出了魔星转世后,我就找到了他,本以为杀死了魔星,却不料被你救下了,我可以杀他一次,就可以再杀他第二次,可是这个樊天行却不能动,他是真命天君,一旦失去他,这世道将乱。” “那我呢,你想我在里面做什么?”我看着林默的眼睛道。 林默那双漆黑的眼眸划过一抹伤痛,“你不用干什么,也不需要干什么。”因为这个局从一开始就定下了,一个左右魔星的异数,命运会推着你前行。 我垂下头,忽略心中涌起的伤感。 “拔营,我们回城。”随着云将军的一句话,云家军浩浩荡荡地起程。鉴于我是个伤兵,在我百般推辞下,还是荣幸地坐(押)上了太子殿下的坐辇。 我左右坐不踏实,悄悄揭开了帘子的一角探出头来,帘外刀光在我面前闪了闪,一个凶神恶煞的瞪了我一眼,吓得我赶紧缩回了身子。 这是上了贼船的节奏啊,不禁叹了口气。 这声叹气声,倒惹来辇中人的轻笑,“年纪轻轻的,叹什么气呢。” 这都是谁害的,我瞪了樊天行一眼,阴阳怪气道:“太子殿下,小人怎能与你共乘一榻,不知道的,还可以你有不可告人的隐疾。” 樊天行温声道:“无妨,不拘俗礼,再说……”樊天行以目光扫了扫我那绑着兔子耳的头,“你确实有休息的必要。” “太子果然仁厚。”我心内泪流成河,关键是你在这,我压力大啊。 樊天行那张漂亮的脸上,浓浓的剑眉微皱起,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他凝视我道:“既然你和林默相熟,大可不必说这些。” “我和林默?”想起林默,我的心忽得疼了下,强笑道:“那也谢过默先生和太子殿下了。” “你和林默发生什么事情了?”耳际传来温和话语。 我看着那细长眸子里的一片温柔,真得与那冰蓝冷眸截然不同,模样是一样的,为何性格却天壤之别,对了,林默说他们是兄弟呢。哈哈,我心中冷笑,只觉步步在棋局中,连自己也成了棋盘上的一子了。我默默地低头看着那雕着图纹的栅栏,没有言语。 樊天行静看了我片刻,忽而笑道:“我问了林默,他也如你相同的反应。” 他将一杯温水推到我面前,平和道:“林默他如非不得已,万万做不得伤害人的事。”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他,感叹道:“可以把旁边的甜点也一并推过来的。” 樊天行弯起了嘴角,悠然地看着我道:“近日常见林默备着吃食,原来是孝敬到你嘴里了。”将在旁的甜点一并送了过来。 我佯装未知,只将手中的甜点胡乱塞在口中,心中却细细琢磨他的话,他到底知道多少呢? 抵达聊城的时候,只听闻帘外传来恭敬地声音,“恭迎太子殿下,体恤军中疾情,从旭光一路疾行而来。” 我诧异地看着樊天行,我们不是一路跟随大军?何有初次到来之理。 樊天行跨出榻外,朗声道:“众位将士辛苦了,” 我才发觉如今我真真骑虎难下,随着马车帘子掀开,我顿时暴露在众人眼里,显然,这种过于耀眼的出场方式我是不习惯的,深喘了口气,只能装着一张深沉脸,无视众位俯首跪地的昔日同袍,跟着樊天行下车。 却不料,就是有人见不得我的深沉,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我随着声音看去,只见刘沐林正被旁边人死死压了压头。果然沉不住气,我摇了摇头,却发现原来自己同手同脚走了好几步,我抖了抖腿,脸上泛出红晕,幸好脸上的黄妆够厚,依然是那张深沉的脸,我如是安慰自己。 失神之际,却见樊天行停下了脚步,转身温声朝我道:“谢谢云将军派人去接孤,也谢谢这位小兄弟了,有伤在身还来带路。”离开时,还不忘冲我微笑着点了下头。 陆云生看了我一眼,跟着离开。我莫名地看着樊天行的远去,听着四周窃窃思语,因离得太远,我听不到那话儿,却能感受到有一种名叫好感的东西在同袍中涌动,敢情我就这么好用?人人都为掺合掺合。 “你说,这护送的任务怎么就不落在我头上,偏偏是你去。”我挥开刘沐林指向我的手指,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不过太子殿下果然仁厚,还让你一同坐在车上。”刘沐林用手拐了拐我道,“坐太子殿下的车什么感觉。” 我笑着点了点头,“里面的东西都挺好吃的。” 刘沐林顿时脸上五颜六色,“唯宁啊,你可以再有出息一点吗?” “可以,那里的茶也挺好喝的。”我回忆道。 说话间,传来王二兴奋的声音,较以往显得热络许多,“唯宁,云将军叫你过去。”语毕,四周扫了扫,略显神秘地对我说道:“我当时就在,太子指定要你侍候呢,好好干,莫忘了兄弟。” 旁边有八卦喇叭之称的刘沐林窜出了头,拍了拍我的肩膀,“果然因祸得福,这马官被撤了,却换了这近身侍卫之职,你可要抱好大腿。”还不忘,比了个抱大腿的姿势, “我可以拒绝吗?”我苦笑道。 刘沐林与王二异口同声道:“不行。” 他俩尚不放心,随即亲自押着我前去,离开前,双双比了加油的姿势。 我苦着脸略走几步,回头看到刘沐林与王二挥着手一路目送我离开,看到我回头纷纷激动道:“兄弟一辈子,我们可靠你了。” 这是逃走不成了的节奏了。难怪我今天眼皮跳了又跳,大凶征兆啊。 第五十一章 太子的侍卫?我吗? 我踏入门内的刹那就后悔了,奈何形势比人强,我只能在现实面前低头了。 冲到殿前,朝着那正位上的人俯首,道:“既然你这么想要我做你的侍卫,我就如殿下所愿吧。” 可回应我的是一串清铃般的笑声,我诧异地抬头,看到樊天行大笑出声,清润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我不解地看着旁边倚靠在柱上的林默,他正头疼地抚额,我想我好像被王二给坑了。 云将军怒喝了声:“唯宁,注意你对太子的语气,不是如殿下所愿,如果殿下要的话,你别无选择,要么答应,要么死。” 提及死,我浑身抖了抖,吓得俯身再拜。 樊天行训斥道:“云生说得对,唯宁你真这么讨厌做我的侍卫!” 这冰冷的话语,吓得我脊背尽湿,手脚发软,连声解释道:“不,不,我是下定决心,我愿意。” 我焦急抬头,才发现原来语气如此强硬,樊天行的嘴角却泛起一抹薄笑,眼里甚至带着笑意看着我。 “看来,玩笑开过了。”樊天行抿嘴克制住笑,还不忘向一旁的林默闪了闪眼。 我心中无数***在狂奔,这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樊天行,好吧,这么萌,皇帝你爹知道吗? 林默轻叹口气,没说话。 反倒是樊天行看着陆云生,笑道:“没想到,云生这么会开玩笑。” 被点名的陆云生慌忙跪地,回说:“殿下,为臣句句当真,并无玩笑。” 樊天行摇了摇头,“还是这么认真,云生,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为臣战场杀敌,捍卫祖国就是意义。” “你是在质疑孤的话!” “臣不敢,臣只是陈述事实。” …… 我趴在地上,说是五体投地式也不为过了,看着虔诚至极,心中却早已脏话连篇,到底说完没有,我可以站起来了吗?悔在刚惊吓过度,俯首间过于用力了,膝盖与地面怕是擦出火花,疼得厉害,我轻轻伸手揉了揉膝盖。 一阵清亮如汀兰般的声音打救了我,“天行,莫要吓唬云生了,这样玩下去不累吗?” 我心中狂点头,累,累,太累了,你们不累,旁边听得例如我就很累了。 可林默又轻缓地补了句,“看都把唯宁说得给睡过去了。” 这是把战火撩到我这呢,我朝着林默龇牙裂嘴。 “啊,对了,唯宁快起来,玩得我都快把唯宁给忘了,真是有趣。”樊天行摆了摆手,笑意渐深。 终于能站起来了,但他话里的意思,我咋听得这么不顺耳呢。 云将军没等樊天行招呼,就起身坐了回去,还一脸悠闲地抿了抿茶,丝毫看不出刚才曾与太子针锋相对过。 我看到此处,算是明白了。 原来这一唱一和的,都是在整我啊。 林默淡雅一笑,对着樊天行和云将军道:“看来,你俩真真太闲了,不如……” 不如怎样?大被同眠,我脑海顿时充斥着三人同床的情景,吓得我赶紧甩了甩头,真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被刘沐林这死变态影响了。 “唯宁是想到什么了?脸这么红。”樊天行说道。 我心头一跳,怕真真红了,用手大力地拍了拍脸,心中更加讨厌那名叫刘沐林和王二的损友了。 “啊,这下可真红了。” 我诧异地看着樊天行,敢情又被耍了。 樊天行看着眼前人的眼睛,细长的眼眸震惊时大得如铜铃,水汪汪如一泓清泉,真是漂亮极了,不由出声道:“真是有趣,既然你也同意,就留在我身边侍候我吧。” “天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又同时震惊地对望了对方。 “怎么,云生和林默都想留下唯宁侍候你们?” “可是我很喜欢他呢?”樊天行指了指我,遗憾道。 我来不及深想,已是浑身冷汗,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才不再次跪下。 “天行,这是我们云家军的人,战场才是他应该在的地方。” 如果换作以前,贪生怕死的我怕是极力搪塞过去了,可如今听到这样的话,我忙不迭地猛点头,死在战场,也比在樊天行旁边好。 “你呢,林默?”樊天行侧头朝林默道。 林默看了看我,转头俯身行礼道:“我愿意尊重唯宁的意愿。” 樊天行斜靠在椅子上,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那你呢?唯宁。” 三人目光都看向了我,这是有选择的机会呢,我一个抖擞,用力跪地,满怀慷慨激情道:“保家卫国,征战沙场。”说完,我都被自己感动了,想不到一个狐狸也有如此大的决心与梦想。可心里早已泪流满面,这膝盖真是要废了,疼得都不是自己的了。 樊天行状似苦恼,忽地看着我道:“这可如何是好呢?” 我想起云将军刚说的那句,“如果太子要的话,你别无选择,要么答应,要么死”,果然是大凶,大凶应验啦,我吓得不敢抬头,也不敢再出声,很想说一句,“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实在太好笑了。” 终于,樊天行出声,语气还算和颜悦色,“起来吧,” 我忙起身垂身直立,就听见他笑着说道:“这样好了,你就做我的侍从,限期就我在军中的这段时间。” 我知事已大定,只能跪地谢恩。 身旁林默那略带担忧的眼神正看着我,而另一侧还有一道沉思的眼神。 第五十二章,从侍卫到贴身侍从的三级跳 “嘶,疼,疼,你轻点。”我挥舞着拳头,抬脚就想往那张漂亮的脸重重喘过去。 “别乱动,不用力,怎么去淤青?”林默无视我的拳头,一把抓住我的脚又揉了起来。 “这才几天,已经满身是伤了。”林默碰了碰再次绑上的兔子耳朵,“现在上个药都要花半个时辰,下次再努力点,争取一个时辰。” 我嘴角抽了抽,“不如我努力点,干脆不用你上药。” 林默扬唇笑了起来,轻轻将吻落在我唇上,柔声道:“那你可要加倍努力了。” 我脸一红,捂着嘴唇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默。 “七日之期也快到了,今晚来这找我。”林默俯下身,看在外人眼里,如同他在安抚我似的。 我不甘心地小声嘟囔:“我都伤痕累累了,你也下得了手。” 却被林默这千里耳听得分明,抬眸望了望我,一脸痛心疾首道:“好吧,是我太勉强你了。” 这回轮到我心情不快了,语气带着指责道:“怎么你以前不说勉强了,是不是要我痛得撕心裂肺来求你,你才肯救我。” 林默摇了摇头,苦笑道:“果然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斯居然骂我,我气鼓鼓地翻身而起,一把掰过林默的脑袋就吻了上去,用力过猛的结果就是我和他同时发出了痛呼,以我的惨叫声尤甚。 “你的牙齿撞上我的牙齿了。”我抚着嘴巴,泪眼婆娑。 耳际传来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林默长臂一伸,我感觉我被温柔地抱在了怀里,淡淡的檀香萦绕,那眼眸如皓月皎皎生辉,看得我心头微微一动,不自觉地就呆愣在他怀里。 林默的唇轻轻擦过我的唇,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唇上带着几分凉意,吻轻轻浅浅地在唇间辗转舔吮,舌头被轻轻卷吸着,抚过撞疼了的牙床。 被如此温柔地对待,我心跳砰砰作响,过了许久,我渐渐有些喘不过气,紧紧抓着林默的衣角,却发觉他的手臂在不断收紧。 此时,门外响起扣门声,打断了一室的旖旎,我担心地看向林默,挣扎开来。 林默淡定地把我拉回到他怀里,淡然出声:“稍等,我在帮唯宁上药。” 我靠在他的怀里,听着林默有些加速的心跳,嘴角上扬,原来也不只我一人在脸红心跳。 “默先生,殿下召唯宁速去求见。”门外人道。 我犹如从头被盆冷水淋了个透彻心凉。 林默看了我一眼,点了点我嘟起的嘴唇,轻笑道:“都可以挂油壶了,自己小心点。” 我点了点头,无奈地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边,不自觉地回头看了眼林默。 林默仍维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但那双眼睛却一直看着我,里面浓浓的阴郁让我心惊,看到我回头,那双漂亮的眼眸又充满着暖意,琉璃般的眸子如水般纯净,似乎刚才的阴郁是我的错觉。林默唇角扬起漂亮的弧度,比了个嘴型。 我的脸彻底红透了,心中又窘又羞,恼怒地看了他一眼,打开门快速逃离,他的唇型分别就是“今晚再继续。” “殿下,您找我何事?” 樊天行抬眼望了望我,“不是说做我的侍卫吗?你有尽到责任吗?“ 我一顿语塞,的确作为侍卫,我是失职的,“但我有伤在身,可能也护不了殿下。”我老实交待。 樊天行吃惊地看着我,笑了笑,“你真以为孤找你当侍卫的?” 我心中涌起不详的预感。 樊天行朗声朝外道:“梧雄,过来一下。” 门外走进一人,正是常以刀指着我的凶神恶傻,如往常一般,瞪了瞪我,那随身携带的刀甚至朝我比了比,如此浓的警示意味,让我毛骨悚然。 樊天行指了指他,笑着对我说:“我的侍卫长这样,而你”樊天行上下扫了我一圈,“还不够班。” 我就知道,我刚想忍下这口气,可樊天行话风一转,“不过,当侍从还是可以的。” 侍从?侍从?那不是宫中太监做的事吗?我堂堂九尾白狐落到做侍从的份上,长老要是知道了,打死我的心都有了。 为了我的小命,我决定据理力争一下。可还没等我开口,那把闪着光芒的刀已伸向了我的脖子。 “做侍从是殿下看得起你,不愿意我就在这里送送你。”我顿时腿软,此时长老是什么,乃至节操都是浮云了。 我颤抖地说道:“那,那个,大哥,刀剑无眼,看着点小的。” 见梧熊兄丝毫没有动弹,我弱弱地将希望的目光投向了他的主子,感恩涕零道:“谢殿下看重,莫说侍从,哪怕为殿下铺床叠被、洗衣做饭,都是我三生有幸,不十辈子修的福分。” 表情之感慨,语气之深情,足以令日月无光,天地为此动色,可即便如此,樊天行依然没有下令调离那只熊。 既然如此,看来要下狠招了,我记得异世有一首歌来着,正符合现在这种场合,叫做,对了,叫做,“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梧熊嘴角抽了抽,表情抽搐,不知道的以为在对抗着什么,导致那把刀在我脖子上抖了又抖,我也吓得跟着抖了又抖。 樊天行哈哈大笑,“行了,别唱了,梧熊退下吧。”刚说完,梧熊就跑没影了,就像有洪水猛兽在追赶着他似的。 “唔,既然,你连铺床叠被、洗衣做饭都愿意为孤做了,那孤怎能辜负你的好意。” 这是大凶的预兆啊,可我已无力反抗,只能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希望明天会更好,但某人摆明见不得你好。 樊天行微微一笑,下了死咒,“就赐你个贴身侍从,专职侍候孤。” 听完,我简直想泪奔了,从侍卫到侍从,再到贴身侍从,这是连升好几级啊,我激动地恨不得以头抢地。 我含着两泡眼泪,颤抖着跪地谢恩,腿上的疼已不算什么了,因为心在滴血,我谢谢你全家。 樊天行见我如此感动,摆了摆手:“起来吧,莫用如此感激孤”,顿了顿,樊天行正色道:“还有以后莫要唱歌了,挺吓人的。” 暴击1万点,唯宁卒。 第五十三章 福祸相依 “今晚再继续。”林默暧昧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 但现实却如此惨酷。 如今月上中天,樊天行端坐在书桌后,认真地看了将近几个时辰的书。 而我这个贴身侍从被强烈要求随侍左右,只能静静地缩在了他的后头。 烛影摇曳,落在墙面上,四下一片安静,我怔怔地看着烛影,极力维持着“清醒”。 前面似乎响起了几声低语,我犹在梦中,不觉皱了皱眉,觉得有几分吵杂。 “啪!”响亮地一声,彻底振醒了我。 樊天行微微一笑,“想不到唯宁站着也能睡着。” 我极力否认,指了指我瞪大的眼睛,冤枉道:“我寸步不离地守着殿下,并无懈怠。”就不信你背后也长眼睛了。 樊天行直勾勾地看着我,忽然笑道:“的确,睁着眼睛睡觉很累吧?” “不会,我自小背书就习惯了。”说完,我就后悔了,被套话了。 正在一片尴尬之际,门外响起扣门声,樊天行颔首应了声。来人推门而进,我看向门口,原来是云将军。 此时云将军也恰好望向我这个方向,看到我,那清润的眸子露出了诧异,但很快转开了眼光。 云将军与太子低声说话,我端着茶杯正要上茶。 “嗯,你下去吧。明早再来侍候。” 我一时兴喜,手中的茶杯甚至抖了抖,我强压下心中喜悦,老实地应了声,就退下了。 正退到门边,樊天行幽幽地说道:“你似乎很高兴?那孤可不能让你走了。” 我被他一噎,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却见他的笑意渐浓,单手合拳,顶着嘴唇轻笑道:“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笑呢。” 我转身就走,尤能听见屋内阵阵的笑声,气得我咬牙切齿。 第五十四章 残忍的发现 我看到了什么?两张丝毫不逊色于女子的容貌紧紧挨在一起,两个男子的身躯如麻花般抱在一起,而唇与唇居然也贴在了一起。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作响,在这寒冷的天气,我居然冒出了一场冷汗,我拽紧了双手,甚至看到樊天行朝我这个方向笑了笑,是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那眼眸里暗潮汹涌。 我害怕地后退了一步,猛然撞上了一个人的怀里,来人很快捂住了我的嘴,制止了我的惊叫。 “不要说话,是我。”我看着来人,脑袋却仍然一团浆糊状,甚至发现双腿无力,一路撑着来人才得以离开。 林默听着屋外人离开的声音,眼眸中滑过伤痛,但情绪稍纵即逝,再抬眸只有冷然。 林默一把推开了樊天行,用力擦拭着双唇,淡然道:“这下你满意了吧,殿下,我答应过你,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不至于这样。” 樊天行仍是那幅阴郁的表情,林默叹了口气,上前抱住了樊天行,柔声道:“自12年前,我找到了你,就不曾想过离开,哪怕……”林默越说越小声,最后两字已近无声,却在心里痛苦地想着:“哪怕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哪怕以伤害他人为代价完成目的。” “我只是害怕,我只是不想再一个人了。”樊天行颤抖地说着,林默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双手都沾满血,但眼神却怯弱无依的孩子。 林默摸了摸樊天行的脑袋,如同12年前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天行,12年过去了,你不再是那个软弱的只能躲在他人后面的小孩了,你当年可以战胜心魔,现在也是,你不再孤单,你有战士、疆土、子民,他们都将不离不弃。” 樊天行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又变得混浊,有一个声音不断在他脑海里重复:“他在说谎,他在说谎,他在说谎,你终将会被人抛弃,你是个罪恶而生的孩子。” “不!你在说谎!你在说谎,你在背弃我。” “天行,你以前不会这么多疑的。” 樊天行眼中露出锋芒:“不,是你变了,我昨天晚上一直耗着,换作以前你肯定过来劝我休息了,可是你至始至终都没来去,你怪我,因为那个奇貌不扬的孩子。” 林默不再言语,只把眼投向那渐趋陌生的人。 樊天行见林默不语,苦笑道:“我说中了,对吗?” 林默摇了摇头,听到这里,渐渐知道樊天行的怒气所在,原来刻意的疏离还是害了她。 林默只觉心从未有过的累,“我没有怪你,只是希望他能在这平顺些,我终将有负于他,真的仅此而已。” “是吗?想不到林默也有如此自欺欺人的一天。”樊天行眼中尽是怒意,笑中却满是讽刺。 自欺欺人?林默仿佛又回到涂山池边,看着那眼神灵动的少女,苦恼地一遍又遍练着水神舞,或者真是自欺欺人,那时心已失去。 “那孤是不是更要感谢他才行,这个让林默自欺欺人的‘女子’。”樊天行又恢复一派温文尔雅,仿佛之前的暴戾都是幻想。 林默缓缓伸出手,却被樊天行无情地挥开,最终樊天行抚袖而去。 林默追出门外,看着樊天行渐渐远去的背影,衣衫因迎面的冷风而瑟瑟抖动,眼睛里一片深晦难测。 孤,12年来都不曾对我用过的词,终究还是生分了,终究还是同未知的命运重叠了,终究还是无法改变。 第五十五章 身心俱疲 此刻觉得有趣的还有樊天行,在还没动手之前,某人的行事手段如此拙劣。 樊天行俯首笑道,“你是故意的?” 我看着樊天行的床榻那一大滩水迹,连连摇头,诚惶诚恐道:“殿下,我原想侍候你净手的,这绝对是意外。” 樊天行上下打量我,悦声道:“那这算失职?” 我长松一口气,心想失职也比蓄意好吧,连连点头称是。 桌上墨砚应声而碎,樊天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冷声道:“失职可是重罪,孤判你什么好呢?” 这是我看过即长老后,又一变脸高手,但我却无力吐槽。 我唯唯诺诺地低头,只为自己感到惶恐,这手怎突然间就无力,一盆水就这么浇下去了,横竖都要死,如果浇到樊天行的头上就更好了,我心想。 “不过,孤原谅你。”樊天行温声道。 我诧异地看着樊天行,这是要闹哪出? “就算你50两好了。”话音刚落,我满脸黑线,50两,就那床被子,是金子做的吗?但更重要的是。 “我没钱。”我据实交待。 “梧熊。”看着樊天行的架势,这是拖出去斩首的意思了。 “不,我,我可以打个借条。”我急中生智,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了。 “借条?” “对,对,那打借条就不是这个价了,100两。”樊天行老实在在道。 “殿下,你这叫坐地起价。” “不会是你条命不值这100两吧。”樊天行问道。 原来衡量的标准不是那床被,而是我的小命,承蒙殿下看得起,我的命还真的不值这100两,我很想大声说出来,但我最终妥协。 看着樊天行在那认真草拟着借条内容,不知道的,还以为殿下在处理什么军中大事,果然认真你就输了。 “你看看这个内容,没有问题就画押签字吧。”樊天行甩了页纸给我。 我拿着手上的借条,只觉欲哭无泪,但更可怕的是,我看不懂,我期期艾艾道:“我不识字,殿下。” 樊天行默了半晌,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林默博学通才,其弟居然一字不晓。” “我还是认识几个的。”我反驳道,不识字已是我一生的痛,平日里我都掖着藏着,现在倒好,被人生生撕开伤口,但反驳完我也后悔了,何苦平添尴尬。 樊天行挑了挑眉,“那意思是借条你也不能打了。” 我赶紧道:“打,能打,我可以打手印,我信任殿下,借条内容也不用看了。” 樊天行还真看着我打完了印,并小心地把借条收入了怀中。 我吞了吞口水,不得不承认,欠人东西的感觉真得不好,特别是我还可能还不起。 我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最后找到了刘沐林,把借条递给他看了看。 刘沐林一阅之下,吃惊地看着我道:“你这也签得下去?枉我们兄弟还把希望寄托在你,不但好处没捞到,现在还签下了卖身契啊。” 卖身契,我吓了一大跳,“没啊,我不是欠了一百两吗?” 刘沐林指了指欠条上的内容,“这里写了一百两,但每月增加一成利息,如果不能归还,甲方归乙方处理,利滚利,你有能力归回吗?你算算那不是变相卖身了吗?” 那如何是好?我焦急地左右踱步。 刘沐林拍了拍我的肩膀,淡定道:“你放心,你哥哥我即将去战场,获胜归来,就把你这坑给填了。” 我一头雾水,没听说过打战这么好挣钱的。 刘沐林给了我个你傻的表情,“是立功,相信云将军定会不计前谦,把你这一笔抹了去的。” 我很想说,其实这份字据是比云将军更高大上的人立下的,但我心中已充满感激。 我紧握着刘沐林的双手,感动道:“刘沐林,你太好了。” 刘沐林摆了摆手,“别婆婆妈妈的,大老爷们别说这么肉麻的话”,但还是被我发现了他的耳际一片通红,为保留他的自尊心,我装作看不见,但心里却一片暖洋洋的。 但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刘沐林。 一回帐内,就见我的行李已被移到了樊天行的房内,在樊天行外间旁边还有一张小床。 我希望不是我想像中的那样。 梧熊看着我的样子,给了我一个你运气真好的表情,“今后,你就在这好好服侍殿下。”? 我抽了一口冷气,幸好我现在是男儿身,不然这话对一个女子来说,得多让人误会啊。 “我原来住得好好的,不用换。”我讪笑着商量道。 “贴身侍从,哪个不是在外间候命的,有哪个像你睡到天光大白的?”梧熊再次展现了当熊的潜质,声如惊雷,我很担心他说话间挥舞的手会一小心拍死我,于是我明智地选择闭嘴。 片刻,樊天行徐徐而来,一脸温和无害样,还含笑地看着我道:“还喜欢你的住处吗?” 我不胜惶恐道:“我如果说不喜欢的话,我能回去吗?” 樊天行叹了口气道:“可这夜间想喝口水,都找不到人使唤,怎么办呢,哦,对了给我借条的人或者能帮我来着。” 那不就是我吗?我满脸黑线。 “那人应该有契约精神的吧,况且一百两也着实不多,对吧。” 我点了点头,幡然大悟道:“谢殿下,睡在这儿,刚好省了我的腿程,再也不用来回跑了,为殿下尽力的机会也更多了,那真是太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硬被我说成了背诵的感觉,果然梧熊怒目相对,做了个再吭声就揍你的动作。 怎奈,当事人果断失聪,还老神在在道:“那就谢恩吧。” 我低头咬牙跪了跪,果然人不要脸至无敌。 自真正“贴身”后,侍侯机会多了不少,我被指唤得实在身心俱疲。但万万没想到,连这种重要的战前讨论,我也要随侍左右。 房内激烈的争论进入了白热化,你一言,我一语,我四下还顾,发现闲得就只有我,哦,不对,还有我身前这位重量级人物,这不正两眼望着地图上的某点出神呢,别人或者不知道,但根据我与他多日的相处,这斯思绪正在神游当中。 果然,这不被点名了,“殿下有何高见。” 我把目光投向了这个居然敢点太子殿下名的家伙。 第五十六章 风起于青萍之末 原来是在流沙湖一言不合,就动刀动枪的正弘副将,我决定对他改观,心中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赞字。 此时,现场一片安静,大家的目光因为正弘的叫唤,都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那个位居高位的人。 但正如我所预料的那样,此人正在神游天际,一时半会儿,都没发现自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于是,正弘理所当然地变成了另一拨人的焦点,不过是嘲笑的焦点。 我看着正弘脸由红转青,这种被无视的感觉,我深表同情,仿佛看到了往日的自己,还只能把这种被人无视的心情默默吞到肚子里。 但显然,喜欢动不动就杀人的正弘,作为一个铁血汉子容不得他人的无视。 “啪!”重重一声,拍案而起,声若惊雷,“殿下有何高见。”如此简单粗暴,却极有效果。 这不,樊天行将视线转了回来,涣散的眼神聚焦在了正弘身上,却神色坦然道:“众将士说得都有道理,在战场自然都比我有经验,云将军你意下如何?” 这个踢皮球的,我心中鄙视他,果然,现场一半的人都与我一样目露鄙夷,剩下一半的人装得面不改心。 唯独一人大放厥词,“你个小娃娃哪懂什么东西,不过是朝廷派个人来监视我们,我们云家军保家卫国,到头来还怀疑我们。” 哪怕我多么讨厌樊天行,听到这儿,我都觉得说得太过分了,这明显是捧云将军,压樊天行的意思了。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樊天行神色不改的脸,想不到他这一国的太子殿下,当得如此憋屈,根本成了个摆设了,也怨不得他欺压欺压我这等弱者。 “正弘。”云将军面露怒意,“把他压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其它将士担心地望着正弘,正欲求情,却被一道温和的声音抢先一步。 “云生,今夫桑军柯晃步步相逼,正是用人之际,正弘将军也是着急心切,怎能把矛头对自己人,把人放了?”出声者正是樊天行。 云将军朝来人摆了摆手,正弘跪地谢恩。 众人都看向樊天行,大度能容,识时务、知进退,不复之前的轻视,不觉眼神中都带着敬意。连之前大放厥词的正弘如今也心悦诚服,连声道:“谢殿下仁厚,为臣定会将夫桑军赶出境内。” 我挑了挑眉,如果不是之前看到樊天行与云将军博弈的一幕,看到此我都要相信了樊天行的仁厚了,原来一切都在算计中。 云将军指着地图上的一点道:“我方严守聊城,同时采用分战法,正兵留守,奇兵从此处进入埋伏,此处犹如地形如同井巷,绵延百里,待柯晃举军攻城之际,从后方袭击,绝他后路。” “以正合,以奇胜”众人纷纷点头赞成。我借机看了看地图,怪不得云将军要回城,这种地势只有聊城有,可攻可守,必是夫桑中所图之地。 我想起樊天行与云将军博弈的那盘棋,如果不是樊天行的提点,云家军调大军守在边疆与之相抗,而失了聊城,夫桑军将从后方切断云家军的粮草,怕如今失败的就是我们了,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正兵如何以饵,激得夫桑进犯?”有人提出。 樊天行笑道:“不如孤亲自出战,如何?” “以孤为饵,再加上孤的名声,相必定会给夫桑有可趁之机的考虑。” 众将军哗然,左右互看,不敢相信这丝毫不懂战事的太子殿下会以身犯险, “将军,请允许我带领奇兵带罪立功。”正弘自动请缨,却被否了。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一个个微小的改变,汇集在一起改变人们心中的感观。 次日一早,太子坐阵的消息不胫而走,不知道夫桑听到这个消息如何应对,但我却想哭的心情都有了,可没听说贴身侍从也要上阵的道理。 正当我拒理力争,樊天行拿出一张纸扬了扬,彻底将我所有的反驳都打了回来。 我只能认命地服侍他穿上银色战甲。不可否认,这一穿英气十足,原来温雅的气质荡然无存,气质变得清冷绝尘,银甲衬得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带着不可忽视的倨傲与霸气。 果然人模狗样,这只披着羊皮的狼,现在终于将内心的狼性表现出来了,我心中暗暗不平道。 此时,门外响起急速的脚步声,显示着来人焦急的心情。敲门声响起,樊天行应了声,来人推门而进。 樊天行朝向门口,我正面向着樊天行帮他整理衣摆,只觉得樊天行身形一疆,我不经意地转头,看到了林默。 我才发现我有些时日都不曾见到他了。自从搬出他的地方后,我再无机会回到林默那里,而且在樊天行处居然也没见过林默,也不知是林默不来了,还是来时樊天行都借机支开我,在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军中,我和林默隔离开了。 我深深地望着林默,却一转眼只觉得身子被转了个圈儿,还没回神,鼻子和脸就撞上了某样硬硬的东西,更惨的是脖子和肩膀被某人死死地抱着。 “樊天行,你发什么神经?”我拍打着、挣扎着,奈何银甲的威力让我只打两下就疼到不行了。 我被樊天行牢牢锁在他的怀里,丝毫动弹不得。 我算明白了,这是看林默一眼都不行的意思,这该死的占有欲。 果然,樊天行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怒意:“你过来做什么?找她吗?” 林默叹了口气:“你松开他,他快被你勒死了。” 樊天行原本还不信,一低头,看了我两眼,发现我脸色潮红、就差翻白眼了,顿时减了些力道。 我无力地靠在樊天行胸前大口大口地呼吸,可他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第五十七章 被打傻了? 看着唯宁无力地靠在樊天行身上,林默内心有些刺痛,那双原本水灵灵的漆黑双目,如今蒙上了水光,怔怔地失去了焦距,林默眼睛有些发红,痛苦地合上双眼,这是预料中的事儿不是吗? 樊天行看着林默用着专注而温柔的眼神看着怀里的人,不自觉收紧了力度。 我再次疼得出声。 林默的眉头快速轻蹙了一下,被樊天行捕捉了正着,樊天行忽然一笑,收紧手臂道:“似乎我把他杀了,你才会多看我一眼。” 林默身子一僵,抬眼看他说:“我是来找你的,你要做诱饵,这危险性知道吗?” “不要你管。你不是说我是天命之人吗?我可是信你的,我从来都是信你的。所以天命之人,怎会死呢?” “但你会受伤,天行,再听我一次,别去。”林默坚持道。 但在林默面前,樊天行的暴怒就好像另一个人似的,仁、雅、度全然消失,只有讥讽与嘲笑,那张漂亮的脸甚至因为嫉妒而变形,“是吗?可是这次我不想听了,以后我也不想听了。”樊天行顿了顿,那双幽深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我感觉似乎是被毒蛇盯上,浑身不自觉地抖了抖,惹得樊天行轻笑出声。 但樊天行眼中笑意全无,只有冰冷,看着我对林默道:“这次我还要把他一起带上,他是我的贴身侍从,战场上凭白消失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事,是吧,唯宁。” 我手心冒着细汗,禁口不言,虽然之前隐约猜到几分,但被他如此直白地说出来,心下猛跳,哑然失声。 林默看着樊天行,眼中似惊、似怒,到最后都化成了一片漆黑。 “即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话音落,林默一拳挥了过来,樊天行被打了个正着,却下意识地把我护在了怀里,这个动作导致我们三人都愣了下。 但很快林默把我拉开,拳头再次挥向樊天行,这回樊天行也挥拳相向,两人就此打了起来。 我躲在一边,看着两个人在对打,准备地说是樊天行在挨打。樊天行几次挥拳都被林默躲开了,反而是自己中了不少彩。 我看着樊天行被打倒在地上,偷偷溜在他身后,举起旁边的灯罩,正准备再给他致命一击,但樊天行后面仿佛长了眼,被打当头还回头瞪了我一下,我讪讪地笑了笑,收回了手,“这个灯罩有点脏。”我赶紧装无辜,假意用袖口擦了擦,心中却腹诽道你一个被打的人就专心被打,这回头看我作甚?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林默身上。 但林默却听不到我心的呼唤,反而是看着樊天行大笑出声,收回了手。 是的,樊天行被打居然还笑得出来,这是被打傻了的节奏。 “你打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打我。真怀念不是吗?” 听到这,我很肯定这斯真的是被打傻了,这审美?被打还怀念。 “天行,你太让我失望了。以前是,现在也是。”林默落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此时冲门而进的梧熊被这里面的动静吓了一大跳,这素来温和有礼的默先生居然痛打了太子,而太子殿下坐在地上大笑,梧熊只能把目光转向了唯一在场的旁观者,却发现我也一愣一愣得。 樊天行不理会那裂开的嘴角,那黑了的眼圈,坐在地上手背抚着额头大笑出声,至此,我对梧熊说道:“你家主子傻了,快请大夫吧。哦,对了,大夫刚走,是被大夫打傻的。” 梧熊怒吼道:“也是你家主子,还不快扶他起来。” 我定定出神,摇了摇头,“怕是起不来了,我怀疑断骨了。” 最后,我的猜测得到了验证,樊天行果然只能用躺的了。 樊天行躺在床上,皱着眉头,一遍遍重复:“他居然打我,他居然打我。” 我站在樊天行床角,打着哈欠,心想我现在都想打你了,快点睡吧,你不睡,我怎么睡啊。 在床头的梧熊宽慰道:“殿下,别想太多,睡吧,你现在需要休息。” 梧熊把眼神望着我,示意我也说几句,“是的,殿下,睡吧,被打一天都累了吧。” 说完,我也没机会再说了。 梧熊一把捂上我的嘴,就要推我出去,我下意识地挣扎,顺手扯着身边的东西,却没料到居然是樊天行的被子。 于是,樊天行就此“大白于天”了,但樊天行却还在纠结着他居然打我的事实。 梧熊那把无名火看来已经点燃了,鼻子都气歪了,一撸袖子,杀气腾腾地看向我。 我抖了抖手,把手中的被子赶紧盖在樊天行身上,嘴角一抽,把被子从樊天行脸上扯了下来。 “这些都是小事,小事。”我讪笑道,装忙似的弯腰帮樊天行掖了掖四周的被子,却发现一只手突然从下方抱住了我的腰,我被樊天行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我刚要号叫出声,一旁的梧熊快速地点了我的穴道。 我用匪夷所思的眼神望着梧熊,他朝我比了比那闭眼熟睡的人。 我顺着那双手臂看到闭起的美目,和缓的呼吸声证明真进入梦乡了。 敢情,我成了抱枕。 却只能看着他帮我掖了掖被子,退了出去。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声来,你倒是帮我移个舒服的姿势,再走不迟啊。 第五十八章 虚情与假意 “你怎么在这里?”次日一早,樊天行一声怒吼,随即“砰”的一声,我被无情地踢下了床。 所幸,我屁股落地,料想伤得应该不重,一挪动之下,才发现僵硬了整晚的身子,浑身酸疼。果然古人诚不欺我,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跋前踬后,动辄得咎”。 昨天睡至半夜,我发现穴道居然解开了,喜不自禁,刚想脱身离开,却发现熟睡后的樊天行仍死死捆着我,任凭我如何死命挣扎都无济于事,反而是我自己最后累得无力,就这么挨着樊天行睡去,如今这人还一脸盛怒状,甚至把我狠心踢下了床,果然翻脸不认人。 我抬头刚想反驳,却看到樊天行因刚才用力过猛,伤口疼痛难忍,皱紧了眉头,配上那一脸的伤,我不禁噗嗤笑出声来。 樊天行的怒意我看得真切,但那一脸肿得如猪头的模样,我还是看得十分开心。嘴角微肿,眼圈黑青一片,我也很难违心说出“殿下,你哪怕被人打了,也是帅的”之类的话。 我俩就此僵持着。 我有点儿尴尬,想起樊天行往日多变的性格,佯作关心道:“殿下,你重伤在身,还是去塌上歇着吧。” 但樊天行的脸色却越来越差,大有一种风雨欲来,黑云压城的气势。 可这种气势维持时间不长,樊天行身子一软,缓缓跌倒在塌上。 我叹了口气,用双手捂着脸,这碰瓷碰的,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梧熊听到声响,怕是受到昨日的刺激,急急忙忙,也不待樊天行叫唤就猛冲了进来,“殿下,你怎么了?” 待看清樊天行虚弱的模样,梧熊一把抓住我的后颈,把我整个人都提了起来,不由得勃然大怒,吼道:“这是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就成这样了。” 我冤枉啊,昨晚被打成这样还叫好好的,也不见你找林默算帐,我欲哭无泪,吓得一个哆嗦,结结巴巴道:“或许是饿了,殿下从昨天就不曾吃东西。” 梧熊翻了个白眼,拖着我就想往外跑,我嘀咕抗议:“其实,我也浑身无力,只是意志强撑着。” 梧熊面黑如锅底,吼道:“还不把东西送过来。” “什么?”我被丢出门外,还一头雾水。 “吃的。” 我点头附和,加快了步伐,心想,这熊还真信啊。 樊天行睁开眼的时候,我还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不能自拔,想起梧熊的威胁“殿下不醒,你也不用活了”我为自己的命运担扰不已。 “哭什么?我还没死。”听到声音,我抬起朦胧的泪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樊天行,一度怀疑出现了幻觉。 “幸好,你醒了。”我想着小命终于回来了,破涕而笑。 却发现樊天行温柔地揉了揉我的头顶,笑了笑,尽管嘴角裂开、眼圈黑紫,但眼睛里的笑却是真诚而温柔的。 “没想到,你倒是个有良心的。” 他这句话直接把我吓傻了,似乎误会得很严重,我呵呵两声干笑出声。 随着樊天行的逐渐康复,我的福利待遇显著提升,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简直就是误打误撞。 福兮祸兮,这提高的福利待遇却让我头痛不已,因为我即将随樊天行出战了,而且还有了个副将的身份。 樊天行站在城头,脸上戴了个银色的面罩,遮住了大半边的脸。 正弘见此,喋喋不休地赞道:“殿下,果然有先见之名,你那脸确实需要遮遮的,太,太漂亮了,失了威严。” 我心想,他这脸现在也不得不遮了,身上也没好全,脸上伤显然易见,何止失了威严,简直惹人发笑。 我想,这可能也是林默的计划不成,靠说得不行,直接让樊天行上不了战场,可这樊天行也是硬气,挺着伤硬在此撑着。 “云生已经出发了?”樊天行问道。 “云将军已启程,但不知夫桑柯贼会不会上勾?”正弘看着城下道。 樊天行眉梢一动,面色渐渐转霁。 “这么肥的肉放在他的面前,如此明了之事,柯将军很难拒绝。唯宁。” 位于高处一览无余,我一时看着底下的广阔在发呆,风摧尽草,顿时感到一种荒芜的力量。直到边上人推了推我,才回过神来。 “唯副将,殿下叫你呢?” 第五十九章气量远不及我 可明显弘副将的气量远不及我,甚至比他的大肚子也小了不止一二十倍。 正弘反嘴相击道:“如今唯副将的马屁都拍到我身上了。但可惜,这马屁拍错了人,我可给不了你什么好处。” 旁边传来樊天行悠悠然地话语,“弘副将和唯副将如此惺惺相惜,相谈甚欢,孤本不欲打扰,但大敌当前,你二人似乎有比交谈更重要的事情。” 这话语气丝毫没有苛责的意思,却棉里带针,说得我俩面红耳赤,恭恭敬敬地站着,低眸垂首不再出声。 “弘副将听令,招集兵马,做好出战准备。袁副将备好粮草,林副将……”樊天行脸色正肃,在广袤的黄沙背景里银色的面具折射出大漠的烈阳,之前柔和俊美的感觉已给刚烈所取代,排兵布阵的樊天行让我觉得十分陌生。 身边的人一个个听令行动,我把希冀的目光投入了樊天行,可令人失望的是,空荡荡的城上只剩下我一人。 我赶紧朝樊天行跑去,“殿下,我负责哪方面呢?” 樊天行用余光把我打量了一遍,缓缓开口道:“唯副将,有何想法?” 这可把我难住了,往常按照我贪生怕死的个性,我断然不会沙场请缨,但不做些实质性工作,又真显得我这副将途有虚名,我的脸色到底挂不住。 樊天行见我思索久久,一锤定音道:“既然唯副将没有想法,又想行事,那不如随孤一起出征吧。” “出,出征。”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咽着。 “殿下,三思啊。”如果正弘副将在此,必然与我联手反对。但他人已经不在,而我的反对意见已经被樊天行视而不见。 樊天行临走前还不忘火上浇油道:“唯副将果真男儿,浴血沙场孤如你所愿,你不用太感谢孤。” 只留下我捶胸遁地,悔不当初啊。 “星辰晦暗不明,妖星却越发闪烁,天行,你可知这一次可真回不来了?”林默仰望着窗外道。 “什么回不来?”我从窗外探出头,就见林默一脸伤春悲秋的表情。 许是明天就要开战了,平时防我跟防贼似的樊天行密锣紧鼓地排兵布阵,居然给我从他手中溜了出来,于是我摸到了林默的屋里,寻些对策。 林默看着我猥琐的爬墙姿势,又是深深地一叹气。“其实我可以开门给你的。” “哦,对哦。你拉拉我吧。”我卡在半中央,到底身手还是不同以往了,想起以往爬树的经历,我也开始伤春悲秋了。 林默无奈走进了我,伸手将我环抱起来,我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平稳地心跳声,只觉心安。 “怎么过来了。”林默问道。 “我还不过来,我明天就死了。你知道樊天行明天要我跟他一起出战吗?” 林默挑了挑眉,平静地附和道:“这不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吗?恭喜你了,成为一只有功名的狐狸。” 我翻了个白眼,冲林默怒道:“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要不,你今天再去打醒他吧。他不是最听你的话的吗?”想起林默狠揍樊天行的画面,我觉得这个方法妥当,樊天行最听林默的话了。 最听你的话…… 这不由让林默想起第一次遇到樊天行的时候。 那天林默探得宿主的下落,却很意外,那环抱着荷花小心就为了母后一句喜欢荷花 兴奋地 看着羞红着脸,你长得真漂亮,是仙子吗? 聪明,却谨慎,还有一股子倔劲。纯善 林默当时就想,如果是这个人就好了。 于是就这样静静陪了他数年,见过他的纯善,见过他的,以为可以一直引导他从善 可是…… 我朝林默面前摆了摆手, “这就是命运吧。” 我听着林默老气横秋地说了句,没好气地捧着他的手指了指上面的手纹道。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不努力试过,怎么知道这就是命运。” 林默听闻,侧身亲了亲我的脸,我不敢置信地望着林默,这种亲昵甚少在林默身上看见过。 “看来唯姑娘果然大彻大悟。这话长老听到甚欣慰呢。”但林默却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试过后呢?不得不认命。 我慢半拍地眨了眨眼睛,斩钉截铁道:“长老一直对我都感到很欣慰的。” 涂山长老打了大大的一个喷嚏,旁边的副长老长叹道:“长老,夜凉如水,快歇息吧。”主要是我们也困了。 “现如今唯宁和林默一点消息都没有,黑犬这娃我是不操心的,但唯宁铁定闯祸了,这从小就不省心的,不行,我要去凡间洞瞧瞧。” 啪啪,幸好唯宁不曾看到这一幕,也自以为林默不曾知道,不然真真是大大地打脸。 “所以,你想好,我怎么当个逃兵了吗?”我瞪大眼睛问道。 “这都还没打,就想当逃兵了。”林默摇了摇头,“唯姑娘如此,定有自己的主意了。” “你!”我气得指着林默的鼻子道。 林默仅仅转身避开,“我要歇息了。请回吧唯姑娘。” 默得一顿,林默回头道:“这次请走门。”林默指了指房门。 我气得牙痒痒,只觉今晚是白来了。 我已走到门边,又被林默唤了回来。 林默朝我扔来一个锦囊,险些砸中我的脸,“这有一个锦囊,不到必要时不要开启,关键时刻可保你一命。” 我接过锦囊,这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让我想再问多几句,可一股内力无情地把我推出了门外,房门应声关闭。 我低头看着镜囊细密华美的针脚,心中吐糟道:“骚包。” 刚想打开,就听到耳内传来林默的密音,“关键时刻再打开,唯姑娘,别忘了。” 我冲紧闭的房门吐了吐舌头,这回倒老老实实地把锦囊收入怀中,转身离开。 屋内一片漆黑,正如林默此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