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深火热的导演》


 第一章 这年轻人

    着名导演冯晓刚生病住院，王忠君两口子去医院探望，几个人在病房里闲聊，听到一阵救护车声音……
    病房的门开着……，张弟看到担架上绑着一年轻人，这年轻人长的不错，就是胡子拉碴。
    居委会王大妈叫护士“大夫，你快给看看，这小伙子三天没进食儿……”
    “给他灌点葡萄糖。”
    “呦！”
    “喝啥呀！让我死了算了……，我不想活了。”
    “渴死我得了……”
    这年轻人，这幅厌世的模样，还真挺让人讨厌的，有些人憎狗嫌。
    冯晓刚招招手：“哎！王大妈。”
    “你怎么在这？”居委会王大妈有些岁数，眯着眼才看清原来是冯晓刚，还有他爱人张弟。
    病房里有好些个人，桌子上摆着水果，床单都是白的，冯晓刚穿着病号服坐起来。
    “我这没什么，就是小感冒，休息几天就好。”
    张弟八卦之心顿起，悄摸的问：“这是为什么呀？寻死觅活的。”
    “这是呀，寻死觅活也别用饿死这招，水米不进，这给谁看呢。”
    冯晓刚从桌子上拿一个苹果递给王大妈“您老先吃着，馋一馋他。”
    “搞不上对象呗，寂寞难捱，还好他岁数不大，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小伙子高中刚毕业，相中一个女的，考到北大了，他没考上，家里给拿了一些钱，在咱们社区租了一间房子。”
    王大妈咬了一口苹果，你还别说，倍儿甜，这都是不打化肥农药，绿色无添加。
    “这孩子倔气可真是大！人家女孩不见他，你说再找一个也行，他不得，非要寻死觅活。”
    “唉……！”王大妈叹口气：“什么招都用。”
    “撞墙，割手腕子，摸电门……”
    王大妈比划着“好家伙！还要点煤气罐，我老伴发现后，这些东西都给搬走，不然院子里都被炸！”
    “要不怎么捆上他，给他家里打电话了，他爹做生意在南边，家里母亲在厂子上班，独生子女，可劲惯着。”
    “这都往京里赶。”
    “奥。”冯晓刚点头，他可算听明白了，这小伙子真极端。
    王忠君在旁边笑骂“卧槽！这年轻人。”
    这伙子人去病房看年轻人，护士登记身份信息。
    “叫什么阿？”
    “张扬。”
    “性别。”
    “你脱我裤子看看不就知道了。”
    冯晓刚在旁边忍不住偷笑，这小伙子有意思，还真有幽默天赋。
    “男。”护士翻个白眼，嘴里默念着“改天阉割你。”
    “年龄？”
    “1979年2月13。”
    “那么就是18了。”
    “什么！！！？”
    年轻人挣扎着做起来，他露出惊恐的目光，看着病床的白床单，白窗帘，白大褂护士，她还有些微微胖。
    “18？”
    “今年是多少年？”
    “97呀，香港快回归了。”
    “美国总统是不是？”
    王大妈站在门口回头对他们说：“看到没，这孩子有癔症，胡说八道的。”
    冯晓刚点头：“是有点癔症。”
    “这爹妈也是惨！就这么一个儿子，疯疯癫癫的。”
    护士拿着葡萄糖水，让张扬张嘴“啊……，喝点葡萄糖水，不然你受不了。”
    “还喝啥葡萄糖水，你现在就是给我喝云南白药，也弥补不了我心灵上的创伤。”
    王忠君在旁边哈哈大笑“哈哈……，这年轻人，卧槽！这年轻人，这也太逗了。”
    众人离开后，冯晓刚坐到病床上，他看着王忠君说：“忠君，这个段子不错，我想到一个类似《顽主》这样的段子，把今年发生的事儿，咱们编几个故事，今年年底上映。”
    “电影我不懂，这事儿你拿主意就行。”
    ……
    躺在病床上的张扬，回想起自己的梦，他颇为自豪，成为一名优秀的导演，结婚六次，有五个孩子，这些女人都是爱他的。
    母亲去世早，父亲在老家生活。
    清晨的阳光照在病房中，昨晚喝了一瓶葡萄糖，他的精神好了许多，墙上的挂历撕下来一张，上面的日期是6月25日。
    一男一女来到病房，这就是张扬的父母，男的身材高大，穿着宽大的皮尔卡丹西装，女人身材瘦高，穿着一件米黄色外套。
    “你看看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住院一天要花多少钱，这可都是钱呀，老子一天赚钱容易吗？”
    母亲黄秀英是一名国营企业工人，现在厂子里效益不好，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她撇了一眼张国强。
    “这是什么话，儿子没了，你抱着钱过日子去吧。”
    “缺德死嘎嘣的！”
    这时护士走进来“谁是张扬家属？”
    张国强点头“我们是。”
    “去前台交费。”
    张国强瞪了张扬一眼，意思因为你我又要花钱。
    “妈你在那边还好吗？”
    黄秀英握着他的手问：“什么意思，你才从家走十几天，妈厂子就这样，人浮于事，杨杨没事就行。”
    “不是！”张扬摸着老妈头发：“我的意思是说，你在那边缺钱花，赶明个儿我多给你烧点。”
    “现在这边已经有1000亿面值的，智能手机，电脑，电视，洗衣机，空调，跑车什么的。”
    “你缺啥跟我说，我多给你烧点。”
    黄秀英大喊一声：“医生！”
    “医生！”
    黄秀英发现自己儿子疯了，说的话有些忤逆不孝，胡言乱语的，他平时很孝顺的，今天要诅咒她。
    医生过来各种检查：“病人情况很稳定，没啥大毛病，要不做个全身检查……？”
    张国强问“多少钱？”
    黄秀英看不下去了，她给张国强一拳“都什么时候了，还钱钱的。”
    “你们是做还是不做呢？
    张国强一咬牙“做吧。”他出门后大骂一句：“老子上辈子作孽，生出这个逆子！”
    张扬全身检查，身体良好，没什么病。
    在医院住了两天，张国强实在不想再花钱，一家三口回到朝阳的朝外南街四合院。
    这座四合院张扬有些记忆，他记得高中毕业时，李燕燕考上京大，他从老家哈市见她，李燕燕怎么都不见他，张扬就在这里租了一间屋子，天天去她们家等她。
    后来她毕业去了加州洛杉矶，在旧金山认识华裔，李燕燕再也没回来，她的父母也移民了。
    他对李燕燕也没什么感情，当初属于一时冲动，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随着时间的变化，人的心态也发生变化，他经历过这么多女人，曾经的女人也只在张扬的回忆中。
    老爹说道：“这间房子还不错，你就住在这里？”
    “嗯。”
    “多少钱？”
    “2000万。”现在这四合院一套就上亿，这里就住着四户，怎么也得2000万。
    “放屁！”
    “两千万能买一百个院子。”
    张扬想了想，现在1997年，他再不愿意接受，他也重生了，点上一根烟说：“1万左右。”
    黄秀英咳嗦着“咳咳！”她在屋子里找锅碗瓢盆，回头问他：“杨杨，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
    “抽烟费钱又不健康。”张国强补充道。
    “男人抽烟嘛，很正常。”
    黄秀英去院子里打水，张扬跟着她出去，老妈问：“要不再复习一年，燕子她爸工作调到这里，你再复习一年，妈感觉你在家里上二本，人家因为这个看不上你。”
    “算了吧。”
    “我要拍电影，不读书了。”
    说完这句话，张扬不管他们，他出门去外面看看。
    现在的京城根本不能和后世比，食杂店录音机里播放着：
    “你说你，想要逃。
    ……用心良苦却成空。”
    张宇这首《用心良苦》现在很火。
    街道上挂着红旗，还有热烈庆祝香港回归的标语。
    有录像厅，有歌厅，有公用电话亭，还有无数面包车，在大街上见到一辆桑塔纳，这都算高档汽车。
    这就是1997年。
    张扬在大街上大喊：“啊！啊！啊！”
    “97，97，我回来啦！”
    旁边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走过，看了一眼张扬，骂了他一句：“傻…b，发什么疯。”

 第二章 命运之门

    “一百年后我期待着你回到我这里。
    沧海变桑田，抹不去我对你的思念。
    一次次呼唤你，我的1997年。”
    张扬思来想去，他应该做的还是电影，最起码导演是一个让人尊敬的职业，要是成为商人，社会地位不行，还会被人剥削。
    研究了几天，他写出《命运之门》的剧本。
    这个剧本根据他编的故事改编。
    明朝时期在山西的代王，他有一个女儿，也就是茜茜郡主，有一个少年喜欢上郡主。
    茜茜郡主把这件事告诉代王，随后这个年轻人被砍头。
    年轻人死后…，他的魂魄化为一条蛇，它每天缠着郡主，这时，代王请来一个道士，这位道士告诉郡主：
    “你带着它去五台山，当你走进山门时，这条蛇不会再纠缠你。”
    郡主和黑蛇来到五台山，茜茜郡主对着黑蛇说：
    “我会带食物归来，请你在此地等我。”
    当郡主一入寺后，她便再也没有回来，天空下着雨，红色的雨水打在黑蛇的身上，它感觉很冷，它感觉很累，它看着山门口，它在等待郡主带着食物出来。
    黑蛇欲入寺时，五台山的大门关上，俄然闪电交集，雨水如火焰打在蛇的身上，黑蛇离开这里。
    蛇代表欲望，这是一个男人喜欢女人的欲望，男人天生就喜欢多女人。
    爱。
    只是借口。
    张扬傍晚回到家，听着老爹唠叨：“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张国强说完这句话，他捡起掉在桌子上的米粒，放进嘴中回味着：“要是有一座米山就好了。”
    “老婆子，你说扬杨不读书，道外张哥家有个闺女，嫁过来有很多陪嫁，这就是米山。”
    黄秀英夹了一点咸菜，她只说一句：“这姑娘是哑巴。”
    张国强摆摆手“这算什么，能传宗接代就行。”
    “咳咳！”
    老妈给他拿碗“扬扬回来了，赶快吃饭。”
    张扬没好气摔碗：“怎么又吃粥，不能买点肉包饺子吗。”
    “买点，花不了几个钱。”
    “你瞅瞅你这体格子，就像小牛犊子！”张国强看着他说：“喝粥怎么了？”
    “喝粥怎么了？”
    “比大鱼大肉强多了。”
    “吃了这些鱼和肉就会不消化，不消化了就要去医院，到医院又要花钱。”
    “是不是找罪受？”
    张扬辩论不过老爹，他扔下一句“不吃了。”
    开门出去，他回来时看到南屋李姨家包饺子，他也不客气。
    “扬扬来了。”
    李姨家正在吃饺子，他们家闺女上高二，今天放假回来，这姑娘一见张扬就害羞。
    “我这缺营养，家里就喝粥，我爹就是葛朗台，《聊斋志异》吃榆树钱棒子面粥的爹，李姨您家饺子够吃吗？”
    “够够够。”李姨拿着盘子给他装。
    张扬笑着“偶来偶来偶来。”
    坐在凳子上的楠楠忍不住笑出来“噗嗤！”
    “张哥太逗了！”
    张扬端着盘子回屋，李红梅用筷子打闺女手一下“告诉你奥！离他远点。”
    楠楠放下筷子“什么呀！”
    楠楠父亲说：“没什么的，张扬不是为非作歹的人，挺有礼貌的，每次见我都打招呼。”
    “为一个女人自杀，这也是没出息。”
    楠楠趴门口说：“这叫痴情！”
    ……
    张扬刚吃完饺子，老妈把他的衣服都拿到屋子，板正叠起来。
    老爹躺在床上拿着小说看。
    “老儿子，厂子里就放一周假，我要赶回去，你和你爸在这好好的，别气他。”
    “我气他什么？”
    第二天。
    送老妈坐火车回家，在火车站门口时，张国强非要坐公交回去，张扬要打面包车回去。
    “面包车回去5块，公交车2元。”
    “你坐吧，等你死后，我把钱都烧给你！”
    张国强破口大骂：“逆子！”
    张扬也不管他怎么骂，就当背景音乐了，向前走几步，在路边招手。
    他正准备上车时，一个人高马大女人拉开车门“师傅我着急！”
    张扬从来就不惯着女人，他把车门还上“有没有先来后到，真没有教养。”
    曾莉看着眼前的男人，帆布鞋，牛仔裤，白体恤，还戴着一副墨镜，长的很不错，身材也很好，就是没教养。
    “你才没教养呢，女士优先！”
    张扬举起巴掌要呼死她，曾莉向后退一步，举起手挡着。
    司机师傅大喊“哎哎哎！怎么打女人。”
    “是啊！”曾莉扬起下巴，一副小人得志模样。
    “狗日的！”张扬大骂：“懂不懂先来后到，你就这么干出租的？”
    “京里人都你这素质。”
    司机被怼的哑口无言，曾莉实在着急，火车站这里不好打车，她笑着说：“这样吧，我们一起走，你住什么地方？”
    “我去仲央戏剧学院。”
    “96级曾莉。”
    “你呢？”
    “朝外大街。”
    司机在前面说：“咱们这可不顺路呀。”
    “先去朝外再去戏剧学院。”
    曾莉笑着坐在他旁边“多给您一份钱。”
    “得勒！”司机启动面包车。
    坐在车里的曾莉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这种味道非常吸引她，她看着看向窗外的张扬，突然之间怀疑自己是否有魅力。
    她很喜欢看他，没话找话问：“你叫什么？认识也是缘分。”
    “张扬。”
    “什么地方人？”
    “东北。”
    曾莉笑着说：“我们有缘分，我有两个同学也是东北的，男同学很高，他家是吉林的。”
    张扬点上一根烟，他把车玻璃摇下来，现在这面包车真破，他有些想念前世的劳斯莱斯。
    曾莉他当然认识，媒体吹嘘戏剧学院两百年美女，营销听听就好，不过他对这些女人看的很淡，张扬什么美女没见过？
    曰本、韩国、英国、美国、意大利，还有老毛子女人。
    戏剧学院历史都没两百年，就敢吹两百年美女，快特么拉倒吧……
    递给司机5块钱他开门下车。
    曾莉有些后悔，她刚才想问他电话号，见张扬不搭理她，她也不好意思再问。
    ……
    在报摊买了一份报纸，上面有泰森咬霍利菲尔德耳朵新闻，还有甲A联赛的新闻。
    张扬刚到家，居委会王大妈就推门进来。
    王大妈在院子当中说：“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各单位还有各家都要挂红旗。”
    “你们这院子这么文明，肯定不能落后啊。”
    瘸子刚好推三轮车进来，他的嗓门比较大“放心吧，挂旗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王大妈您放心，咱们这条街，红旗挂的最多，肯定热热闹闹的。”
    张扬和老爹回屋子，他坐在桌子上写《命运之门》剧本
    马东是一名大学生，他刚刚失恋，应朋友国梁的邀请，他到海城散心，在这里他遇到心仪自己的舞蹈女孩，两个人一起喝酒，马东也对舞蹈女孩有一些好感，两个人随后发生关系。
    原来国梁也喜欢舞蹈女孩，马东的心情很复杂，他离开了海城，坐火车前往京城，马东在火车上遇到一名比他大的梅花，这个女人身材很好，而且家世也很好。
    到京城下火车后，他尾随梅花到她家，原来她已经结婚，丈夫是一名大学老师。
    马东想和她的关系进一步突破，他大胆表达自己的爱意，梅花主动带他去酒店开房。
    两个人发生关系，一时之间梅花沉迷在他的欲望之中。
    一天。
    两个人去红螺寺烧香，在寺庙下面的民宿，一名神婆给梅花算命。
    她告诉梅花，马东这个人很迷茫，未来的前途不会太好，梅花的丈夫会成为教授，而且会从政。
    马东和梅花回到市里，梅花告诉他“我回家拿钱，你就在这里等我。”
    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马东再次来到梅花家门口，他在门外面等着，怎么都等不到有人出来，他不敢敲门进去。
    当马东趴在门口看时，发现梅花和自己的丈夫在亲亲我我，他在门口避雨，天上突然一道闪电，随后雷声大作，马东点上一根烟。
    他笑着离开梅花家门口，任由雨水拍打在自己身上。
    命运之门再也没打开。
    ……
    夜晚。
    张扬和老爹躺在床上，他点上一根烟“我们断绝父子关系。”
    “弄啥嘞！为什么啊！”
    “你想要我断子绝孙吗？”张国强把灯打开。
    “我要拍电影，成为艺术家。”
    “电影是个啥？”
    “我要20万拍电影。”他算过老爹的身价，有50万左右，拿出20万给他拍电影。
    “妈呀！你这是要我的命！”张国强跳起来：“还20万，我这条命都不值20万。”
    “不给就算了。”张扬起来穿衣服，他回头说：“不给就断绝父子关系，我要拍电影，我要成为艺术家，我要泡妞。”
    “我焯！”
    “你怎么彪胡的！是不是傻了，电影20万怎么赚钱？”
    “1年时间还你30万。”
    老爹骂道：“我信你个龟孙！”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张扬开门出去，老爹在后面喊，他知道自己儿子能做出来这么忤逆的事。
    苦着脸说：“两万行不行？”
    “20万一分不能少。”
    “逆子！”
    张国强给他哄睡着，他一晚上没睡觉，半夜想掐死自己儿子，他要是再有一个儿子，张扬要死要活他不会管。

 第三章 两个女人的故事

    父亲离开京，张扬突然意识到父亲的好，有父亲在身边，他有所依仗，当父亲在时，他很厌烦。
    南方的生意不好说出口，反正东北人去珠三角生活不容易。
    户外的光线强烈照在他的脸上，随处可听鞭炮声，红色的纸絮飞舞在空中，就如同翱翔的蜜蜂。
    为避炎热的朝阳，张扬和她到北海避暑，她是吴越，一个女演员，比他大七岁，她有一种独特的美。
    如果说曾莉的美，让人说不出来，她为什么美？她为什么必须美？
    张扬形容不出曾莉的美。
    他能形容吴越的美，女人如梅花，傲世如独立，她知性，感性，还有理性。
    在后世，吴越已经五十多岁，她还未婚，张扬认为这没什么，人生的选择，不被世俗所束缚，也是好的。
    他结婚六次，有五个孩子，又怎么样？
    “《命运之门》这部电影让人物离开熟悉的外部环境，所见所闻引发人物改变，这样可以让人物更加深刻。”
    “这部电影把最真实呈现给观众，不教育，不杨善，也不作恶，这样观众自己去看，去感受。”
    吴越的声音很好听，张扬听过蜂鸟煽动翅膀的声音，频率很快，不会吵人，她的声音如春风，带给他夏日的凉爽。
    在公园里有一群大妈扭秧歌，她们穿着大红大绿，二人路过柳絮旁边，张扬低头而过。
    “可是有床戏，已婚女人和大学生，这也是不道德的。”
    “审不过，能拍吗？”
    “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究竟在谈论什么？”
    张扬在地上采了一朵野花，递给吴越“诺！”
    “谢谢……”
    “不论是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是罗密欧与朱丽叶，甚至很多经典名着，都是讲述爱情的，法国女作家杜拉斯，还有马尔克斯创作的长篇小说《霍乱时期的爱情》。”
    “这些都是关于爱情的，讲述爱情的电影太多。”
    “《命运之门》没有爱情，只有欲望。”
    “人类的欲望，在基因中，要是没有欲望，现在不会有汽车，也不会有电话。”
    “蛇性之Y，也是欲望。”
    “梅花因为欲望被吸引，也因为对物质的欲望抛弃马东。”
    吴越闭上眼睛，她在思考着，她毕竟是保守一些的女人，张扬告诉她有大尺度的床戏，这可是电影，就算不能在国内上映，盗版光碟也会宣传，父母也会看到。
    她和张扬一样，都是独生子女。
    看着她的眼睛，张扬突然之间想亲她，夏草繁衍，湖水碧波荡漾，一袭白衣的吴越，就像飘飘的仙女，她的五官不出众，她的气质很迷他。
    “姐姐。”
    “嗯。”
    吴越闻到一股香味，这种香很独特，她知道这是源自于张扬身上的，这种味道很好闻，让她有些痴迷，她想靠近他。
    “我能亲你眼睛吗？”
    吴越没说话。
    “就一下……”
    她还是没答应，闭上眼睛，似乎在等待。
    张扬低着头，在她的眼睛上如同鸡啄米一样，轻轻一口，吴越内心很紧张，她不由自主抱着他。
    他一点一点向下游，在她的嘴上亲一口，这时吴越睁开眼睛，为了缓解尴尬，她笑了“不是就亲眼睛吗？”
    张扬点上一根烟，他笑着说“女人不拒绝就是接受。”
    “你怎么这么坏。”
    他想吴越以前有男朋友，不然也不会让他亲，两个人继续向前走，突然之间，看到一个女人站在石栏上。
    “上个月我就从这跳下去，被一群大妈救上来。”
    “你要跳下去，一群大老爷们跳下去救你。”
    “德行！”女人转过头给张扬一个白眼“我这练气功呢。”
    “哈哈……！！”
    “哈哈！！”
    吴越捂着嘴大笑，她紧忙拉着张扬的手离开这儿。
    晚上。
    香港回归的晚会很热闹，这件大事，也是1997年的记忆。
    ……
    7月2日。
    戏剧学院门口。
    演员还缺一个舞蹈女演员，张扬过来问一问。
    “哎哎哎！美女。”
    “臭流氓！”
    遇到两个女生，张扬主动走上前：“你们是这院里的学生吗？”
    “对。”
    “你们两个会芭蕾舞吗？”
    “婷婷你会吗？”
    叫李婷婷的女生问：“你是干嘛的？”
    “我是一名导演，要拍摄一部电影。”
    “看你这么年轻，骗人的吧。”
    两个女生不管他，直接离开了。
    现在戏剧学院还不如后世有名，到这里搭讪女生的都是八旗子弟，有权有钱。
    一个女生骑着自行车出来，她穿着蓝色衣服，头发飘飘飞舞，这是一种青春的活力。
    “哎哎哎！”
    这个女生差点摔倒，给了张扬一个白眼。
    “你是这院的学生吗？”
    “对。”
    张扬才看清女生，原来是袁荃，他也喜欢袁荃，她很独特。
    张扬点上一根烟，袁荃用腿支着自行车，好奇问“你问阿！”
    “你会跳舞吗？”
    袁荃想了想，小时候去少年宫跳舞，11岁学京剧，北漂的日子。
    “跳过，不过……不过，很久没跳。”
    “这就行。”
    “这是我的剧本，预算20万，明年参加柏林国际电影节，你在里面演一个舞蹈室女人。”
    袁荃看了几页，她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男人，几乎和她一样岁数，戴着墨镜酷酷的。
    “噎！”
    袁荃露出嫌弃的表情：“你这是剧本？”
    “不是情色小说，有关欲望的，有大尺度的床戏，不过都是借位，女演员很正常，国内太保守，你看看《情人》，人家梁家辉还拍呢，更不用说好莱坞电影还有法国电影。”
    “这能过审吗？”
    张扬笑着说：“直接参加电影节，卖海外发行权。”
    西方人喜欢看大陆不一样的东西，张扬就给他们整点不一样的，不像老谋子和贾章柯拍摄大陆落后，也不像陈凯哥拍摄《霸王别姬》特殊时期。
    他拍摄现代生活中有关男女的欲望。
    经济崛起时，社会中男人与女人对待性的表达，人有钱了以后，需求也会增加，不然这么多KtV，会所，洗浴，按摩店给谁开？
    戏剧学院对面的小饭店，一进门就能看到明星们的合照，张扬看到巩俐的，还有江珊等等。
    “一盘酸菜饺子，一盘干靠大虾，一盘爆炒腰花，一盘腊肉炒尖椒，两瓶冰镇啤酒。”
    “够了！吃不了这么多。”袁荃劝着他。
    “嗯。”
    张扬点上一根烟，笑着看向她“你快回家了吧？”
    “就这几天。”
    啤酒上来后，袁荃用手挡着杯子“我不会喝酒。”
    “就一杯，喝完送你回去。”
    张扬喝上一口冰镇啤酒，他笑着说道：“这啤酒喝上就有劲。”
    “你叫什么？”
    “张扬。”
    “你多大了？”袁荃有些不好意思问：“看你年龄不大，想不出你从什么地方有钱拍电影。”
    “19，属羊的。”
    “呀！”袁荃有些惊讶“你比我还小两岁，刚才还叫你哥。”
    “刚才你也没问我。”张扬笑出来。
    菜端上来后，给她拿一双一次性筷子，两个人开吃，现在的菜味道比后世好。
    袁荃喝了一杯啤酒后，她的脸都红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笑着看他，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楚之意。
    此时袁泉的美有一种青春活力，她的眼睛就像一碗泉水，张扬看不清底，她的牙齿洁白无瑕。
    小表情让他陶醉，眉宇间的挑逗，话语之间微微停顿，低头一刹那芳华。
    “女演员也要有挑战，不然同学之间有人先拍戏，会让你有嫉妒之心。”
    袁荃在桌底拉着他的手，有些撒娇道“可是……，可是，我怕……”
    “我也为艺术献身了！”
    “哈哈！”袁荃笑了出来。
    买单离开时，三个肉菜，一盘饺子，两瓶啤酒，一共58块钱，这在后世不敢想，东北都没这物价。
    他牵着袁荃的手溜达，此时她真有些醉了，身体靠在他的胸口，嘴里呢喃着“你有女朋友吗？”
    “呵呵！”
    张扬不正面回答。
    送她到戏剧学院门口，袁荃拉着他的手说“没事，学院里让进。”
    还不到二十的女生，情窦初开，对爱情有无限的向往，青春耸立在令人炫目的顶尖上，它如同致幻的迷药，她嗅着令人神往的异香，这是一种如同诱惑夏娃的果实。
    走到女生寝室楼下，他实在不好再送，袁荃也醒了许多，身子站直回头看他一眼，这是一股如春风一般的笑容，让她很着迷其中。
    “这是寝室电话。”
    “嗯。”张扬点头。
    “我过几天回家，你打嘛？”
    “打打打。”
    张扬一挥手“上楼吧，不要声张，我不会让你吃亏，也不会让你受伤。”
    “相信吗？”
    “相信。”
    袁荃如同小鹿一般，小跑着上楼。
    张扬有一些迷茫，他的这种迷茫在于没法选择，现在不比后世，这个年代的女人都很极端，他也喜欢袁荃，这种喜欢是男人欣赏女人。
    如果发生关系，他就是袁荃第一个男人，他这种见女人就要上的坏习惯，只会伤害她。
    心里有另外一种声音说：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我是天使，亦是魔鬼。”
    “我是医生，亦是刽子手。”
    这句话来自于一一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十八世纪法国诗人。
    ……
    7月5号，老爹已从南方回来。
    “东西南北中，发财去广东，咱们东北人老土，老广很狡猾呀。”张国强叹口气：“唉……！”
    “他们说话咱听不懂，整咱们都不知道，还好，这一年没赔钱，小赚一些。”
    老爹拿出两捆钱放在床上：“老儿子，就支持你这一把，拍电影不行，赶紧跟着我学做生意。”
    “您这是把南方的生意出手了？”
    “出了，这回你在京城，我做生意也在京城，还能照顾你点。”
    张国强叮嘱道：“这可是血汗钱，你小子别拿钱不当钱用。”
    “听清楚没？”
    “ojbk！”
    张国强抽出皮带“特么揍你！”
    张扬紧忙跑出去，他在院子里喊“断子绝孙。”
    “你！你！你！”张国强被气够呛，这句话就像魔咒，让他非常难受。
    南屋大喊：“杨杨，电话。”
    他过去接电话，原来是袁荃打过来的。
    “我后天回家，你要过来送我吗？”
    “嗯，当然，还要给你爸妈买礼物，你买两只烤鸭回去。”张扬忍不住笑：“哈哈……！行不？”
    袁荃在电话里说：“还不坏了。”
    “我等你。”
    回到屋里时，老爹用被子把钱盖住，张扬见这幅模样就笑他“至于嘛？”
    “钱不漏白，你别彪胡的！”张国强笑骂他。
    晚上张扬买了点饺子还有两个猪蹄子，回去时又被老爹唠叨“这可都是钱，吃完嘴香，……”
    “停！”张扬赶紧让他打住：“你不吃拉倒。”
    爷两个晚上好不容易有共同语言，就是怎么用电影赚钱，张扬告诉老爹什么是国际电影节，什么是海外发行权，什么是电影分级，什么是电影艺术。

 第四章 颜色的表达

    炎夏，暖风从正面吹拂着他的脸颊，一种能让人战栗之感流淌遍全身，风的后面就像有风机，不停的吹，花椒，孜然，辣椒面，这些东西都喷洒在张扬身上，他会成为一只烤乳猪。
    再回哈市，看索菲亚教堂，内心有一种澎湃感，他想喊，可是，喊不出来，因为他怕被骂。
    索菲亚教堂的美，是一种独特的美，拜占庭风格的东正教教堂，本不属于这里，它建造于这里，并不突兀，哈市是一座新城市，大陆人听到它的名字，理应会想到外国，这里是张扬的故乡。
    乳白色的鸽子煽动着翅膀，它们发出沙沙声，孩童在广场上奔跑，突然之间摔倒，哭闹声又起。
    大江与大河，走到松花江，在江水拍打的岸边，有人垂钓，张扬点上一根烟，看着滔滔江水，有感慨，有想念，还有不知名词汇。
    “导演，什么时候开拍？”
    杜杰是电影学院学生，他只有21岁，他们带着SuperAmerica胶片摄影机，还带着两盒35毫米胶片。
    “等雨来。”
    昨夜刚好下雨，第二天雨晴。
    《命运之门》是一部关于人内心的表达，这部电影台词很少，有一些特立独行。
    片场是租来的房子，周围的墙壁都是白色，在电影开拍之前，因为没有斯坦尼康稳定器，也没有监视器，导演亲自下场演，张扬叮嘱摄影师杜杰：“开拍时，从右往左横着移镜头，一定要慢，当你在电影学院看过塔可夫斯基的电影，就明白横移镜头。”
    “这是一个长镜头。”
    灯光师撇撇嘴“导演，俺们在学院学的都是人物从左出来，你这怎么从右出来，主角是反派人物阿！”
    张扬把剧本卷起来，对准灯光师脑袋就是一下“看没看剧本！看没看剧本！”
    “主角马东的结局是被抛弃，从电影一开始就用镜头语言告诉观众，这不是正派人物，他的结局会不好。”
    杜杰忍不住大笑：“哈哈！”
    “还和导演犟嘴，活该！”
    张扬也给杜杰脑袋一下“你还说他，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看看这墙壁。”
    “怎么了导演？”
    张扬又给杜杰一下“白的！”
    “怎么了？”杜杰还有一些不服。
    “知不知道白色的墙壁反光，电影中要避免这样的事，一般都用稍微暗一些墙壁。”
    “咱们逆光拍摄，我等昨晚下雨，今早晴天，就是要阳光充足，这是表达外部环境温暖，与人物内心的区别。”
    “主角马东刚刚失恋。”
    “这么充足的光，表达错误！”
    杜杰挠挠头“这怎么办？”
    张扬大喊一声：“道具！你吗死什么地方去了？”
    “来喽！绿色滤纸来喽！”
    “灯光干活，把绿色过滤纸加到灯光上！”
    “导演，这是做什么？”毕志非好奇问。
    这个毕志非就是拍《逐梦演艺圈》的导演，他有一颗电影梦，杜杰和他是老乡，这个家伙不要工资过来当助理，就是打杂。
    “绿色代表腐朽，就像发霉的食物，这是用颜色刻画人物内心，窗外阳光充足，屋子内腐朽不堪。”
    “主角马东内心很不好。”
    “马东的服装是橙色还有淡黄色。”
    “舞蹈女人杜鹃的服装是白色，她代表白玫瑰，跳舞也是芭蕾这种，白玫瑰就像天使，外表是这样的，内心很堕落。”
    “梅花的服装是红色，她代表红玫瑰，她热情又奔放，但是红玫瑰有刺，她最后刺痛马东。”
    “太牛逼了！”杜杰给他鼓掌“老师讲的都没导演好。”
    “咱们可以开香槟庆祝了，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狮奖，非导演莫属，不给导演就是有黑幕。”
    张扬没好气骂一句：“滚犊子吧……”
    人家半场开香槟，他们要开始就开香槟，也太傻缺。
    ……
    《命运之门》！
    “各组准备！”
    “灯光oK！”
    “摄影oK！”
    “演员就位！”
    张扬躺到床上，被子只盖一半，他比划一个oK手势。
    “第一场，第一镜，一次！”
    “开始！”
    摄影机从右边缓缓向左移动，墙上的日历，还有桌子上半瓶的啤酒，突然之间电话想起来。
    第一幕：马东接到栋梁的电话。
    “喂！”
    “什么事？”
    栋梁在电话里问：“听说你失恋了？”
    “你是要嘲笑我吗？”马东缓缓坐起来。
    摄影机继续向左边移动。
    “好长时间没联系了，我在海城，你过来玩吧……”
    “你在海城，没回家？”
    “在海城。”
    摄影机继续向左边横移，拍到张扬点烟，他吐出一口烟。然后拍到床上的被子，还有窗外绿色树枝。
    “不要单恋一枝花，过来吧。”
    摄影机拍到因为下雨流淌到屋子中的雨水，干涸后的污渍，张扬慢慢出画，拍到书桌上他和前女友的照片。
    “啪”的一声。
    镜框被扣上，画面中听到穿衣服的声音，张扬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门被关上。
    “咔！”
    张扬走回来问：“怎么样？”
    “这镜头语言牛逼不？”
    “导演，牛逼是牛逼，就是拍的有点虚！”
    “焯！”
    张扬骂了一句：“再来一遍。”
    这个250秒的长镜头不容易拍，他们拍了三遍才过。
    之所以不多不少250秒长镜头，是因为张扬想玩梗，在东北250这个数字是骂人的话。
    ……
    老妈厂子里效益很不好，她在军工下属的机械厂工作，已经几个月发不出工资，他们一伙子回到家后，黄秀英买了很多排骨，还有一条大鲤鱼。
    晚上做的排骨炖豆角，得莫利炖鱼，黄瓜炒鸡蛋，拌凉菜，五香花生米，猪头肉拍黄瓜。
    “妈，一起吃吧，我们明天就去海城。”
    老妈问：“这么快？”
    “拍电影时间就是金钱，从我爸手里扣出这点钱，相当费劲！”
    晚上喝了不少酒，张扬家住三室没厅，有一个卫生间，一间厨房，这还是80年代老爹单位建的房子，他重生之前这里都没搬迁。
    床不够就打地铺，晚上蚊子有些多，他们在屋子里点蚊香，毕志非好奇问：“导演，你说我们能获奖不？”
    杜杰给他一杵子：“肯定的阿！”
    “咱们要相信导演，就导演这种自信，国内这些导演都没有。”
    “老谋子卖血，凯哥导演插队，他们似乎都在诉说着一种苦难，咱们国内这些人，要不诉说一种忆苦思甜的想法，就像不是大人物一样。”杜杰笑着说：“我就喜欢导演这种自信，老子天下第一！”
    “什么费里尼，塔可夫斯基，伯格曼，安东尼奥尼，都玩蛋去……”
    “哈哈！”
    张扬也笑出来“对对对，都让他们玩蛋。”
    ……
    8月5日，他们到达海城，托运的胶片也到了，走出车站时，看到袁荃还有秦昊向他们挥手。
    栋梁这个人物由秦昊演，这是张扬选的他，以后刘烨不缺电影演，同样都是东北的，秦昊在电影之路的发展不顺。
    “你们怎么才来啊！”袁荃拿着张扬的行李，她嘴里抱怨着。
    “拍电影呗，又不是掰苞米。”
    “昊子。”
    秦昊冲他点头“导演。”
    “咱们先休息一天，明天研究先拍什么。”
    袁荃吐槽着：“你没分镜头脚本？”
    “事物会变化，我边拍边修改剧本你信不信？”
    袁荃翻个白眼给他，嘴里嘟囔着“你要是被老师发现，肯定会被骂死，分镜头脚本都没有，还敢拍电影，切！”
    “你们是学院派，我这是野路子。”
    海城的风景很好，气候宜人，这里靠着大海，可以吃到很多海鲜。
    海城地处辽东半岛最南端，依山傍海，绿景形成了海城独特的美，他们坐车时看到，碧波蓝色大海，渔船在海中荡漾，槐花芬芳，飘逸在山海之间，这一路花的芬芳，让他有些迷恋这里的海。
    迎着落日的红霞，他们一行十几人坐在饭店门口，毛豆，花生，拍黄瓜都是赠送的，冰爽的啤酒入口，听着滋滋响烤大虾的声音，似乎他处于极乐之土。

 第五章 孤独的表达

    清晨的阳光淡蓝色被子上，海城的气候大陆性海岸特质，它不像法国的马赛，也不像意大利西西里地中海气候，午日的巴塞罗那炎热异常，要比东京还要热上几分。
    一串红的汁水有些甜，这种甜不像梨水，它如甘露，细微品味，给人一种沁人芬香，小时候学校花坛种了很多，女孩子喜欢品尝它。
    袁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衬衣，下身牛仔裤凸显出她苗条身材，带着微甜的笑容，大眼睛看向他。
    “你吃它。”
    袁荃笑着说：“幼儿园时花坛有很多，我们叫象牙红。”
    “你吃吗？”
    “嗯。”
    张扬摘下来一个，她弯着身子品尝下，点点头“很甜。”
    “是吧。”
    “早晨的露水退散，格外的饱满，阳光初照在花上，品尝最好。”
    金石滩的美，随处可见。
    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城市与环境，遇到陌生的人，不知是不是受英国小说家毛姆的影响，让张扬有了创作《命运之门》的动力。
    在毛姆的小说中，人物经常旅行，《面纱》这部小说故事发生在香港一个叫湄潭府的地方。
    对于一个人物到异乡，张扬有自己的看法，他以自己的内心，创作人物内心，如果，如果，如果他一个人到海城。
    首先想到一场艳遇，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原始得欲望，他曾经无数次乘坐火车，请原谅张扬的下流，他幻想过旁边坐着一位美女，他们一起下车，然后吃饭，开房，睡觉。
    孤独，这是一种心态，此时此刻马东就是孤独的，张扬用镜头语言把马东与社会隔绝。
    国内很多导演拍电影不愿意离开演员，这与学院派的教育有关系，在张扬这里，人与社会的关系，明显区分开，人是生活在社会中。
    就像安东尼奥尼《红色沙漠》一样，张扬在《命运之门》也要拍大量空镜头。
    摄影机架在金石滩的海岸上，远处一搜渔船飘飘荡荡，犹如此时马东的内心。
    秦昊有些不明白，为何导演要拍一艘渔船，而不是演员，这难道不是浪费胶片吗？
    他小声地和旁边的化妆师说。
    灯光师摇摇头“这就是艺术家吗，特立独行，故作高深。”
    张扬有些孤单向前走着，当他进入画面后，摄影机给他面部特写，最后停留在他眼睛上。
    杜杰有些不明白，他好奇问：“导演，这么拍有什么用意？”
    张扬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是故作高深的人，笑着解释给他们听。
    “空镜头所展示的是空间与环境，人生活在社会中，被环境与空间支配。”
    “咱们国家进入工业化，人在工业化社会，会凸显无助与渺小。”
    “最重要就是刻画主角内心孤独。”
    “让你们准备600毫米镜头，准备了吗？”
    “准备了。”杜杰回应道。
    张扬笑着说：“咱们去人流最多的大街上拍。”
    ……
    在海城西安路商业街上，因为有人拍电影，这里很多人围观，这些老乡以为他们会出镜，其实不然。
    老谋子在《秋菊打官司》拍摄了生活在社会中人群的生活。
    贾章柯在拍摄《小武》时，也拍摄了街道上人群的围观。
    《命运之门》并不是这样。
    张扬告诉杜杰：“你把600毫米镜头装上，等会开拍把镜头打到我得身上，周围人群要拍的特别模糊，就像海水中的海浪一样。”
    “现在已经明白拍海上的渔船用意了吧？”
    “渔船就像主角马东的内心，他与这里格格不入，用镜头语言刻画主角内心的孤独。”
    “而不是用台词表达，我好孤独，我好孤独，我好孤独。”
    在旁边的毕志非忍不住笑出来：“哈哈，导演你太逗了。”
    电影开拍后，马东就像海中的孤舟，人群就像海浪，他穿着黄色体恤，绿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层次感，和腐朽，体现的淋漓尽致。
    拍完这个镜头后，杜杰彻底佩服张扬，他不像第四代导演的说教，也不像第五代导演的苦大仇深，更不像第六代少部分导演对社会对生活的叛逆。
    张扬的特殊，就在于他开创属于自己的电影，不像罗西里尼意大利新现实主义，费里尼的意识流独自表达，不像法国新浪潮电影，更没有戈达尔迈入歧途的表达，形式大过内容。
    他不模仿，也不刻意表达，更没有抗争的想法，他拍摄的是男人最真实的想法。
    ……
    饮食男女，《命运之门》中的饮食男女，不像李安的《饮食男女》关于家庭，张扬的饮食男女，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
    正所谓饱暖思**，《命运之门》是当今大陆最真实的表达，人类吃饭与上床，必不可少。
    吃饭是一种常态，上床也是，压抑着性与不吃饭一样，有些反人类，也可以说：变态。
    马东到了海城后，第一场戏就是吃饭，吃的东西很平常，但是有特殊含义。
    海鲜。
    在《命运之门》这部电影中，海鲜是男人补充身体特殊部位的食材。
    电影开拍之前，张扬安慰着秦昊：“昊子，不要紧张，但是也不要展现，这部电影中不需要有太多表情，人物并不重要。”
    “你只需要按部就班就行。”
    “放心吧。”
    秦昊有一种高傲，他这种高傲源自于内心的强大，他现在还没带岳父岳母爬山，也没有娶大自己10岁的女星。
    马东刚下车，栋梁过来接，两个人找一家饭店吃饭。
    “好吃吗？”
    “还行。”
    “你平时是不是吃小鸡儿。”
    栋梁笑着说：“在海城可以吃到很多海鲜，很补的。”
    “哈哈哈哈哈……！！”
    张扬忍不住笑出来，他站起来大笑“补一补腰子。”
    “咔！”
    杜杰问：“导演，你怎么笑场了。”
    “没事，这段保存，挺尴尬的，我挺喜欢。”
    “哈哈……！”秦昊也忍不住笑出来，他看过剧本，知道吃海鲜的作用。
    在认识女人之前，马东和栋梁吃一顿饭。
    ……
    杜鹃在海城经营一家舞蹈室，班里有十几个学生，她与男朋友分手两个月。
    杜鹃的出场一身白裙子，袁荃穿上后很美，张扬笑着问她“你会什么京剧？”
    “挺多的。”
    “有没有耍花枪的京剧？”
    “《苏三起解》。”
    “就这个。”
    张扬也不懂，他不懂京剧，不过他想在电影中表达生活。
    他让道具师找来一根花枪，放在舞蹈室墙边，张扬给袁荃指一下“等会你随意发挥。”
    电影开拍后。
    马东和栋梁来到舞蹈室，这是栋梁朋友开的，他们刚到时，这里还在上课，见他们过来，杜鹃给学生们下课。
    这群学生走出舞蹈室，杜鹃来到门口问：“简陋了点，你们从什么地方来？”
    “金石滩。”
    杜鹃看了一眼马东，他长的英俊，高大，眼睛多停留几秒。
    “你们想看我跳舞吗？”
    栋梁看了看马东，尴尬笑了笑“好啊。”
    “那就跳一会。”
    “咔！”
    杜杰说道：“还要在拍一遍。”
    “再来一遍。”
    这次拍过了。
    张扬指挥调度：“摄影机架上就行，定机位，昊子等会咱们两个坐在镜子旁边。”
    “袁荃你就随意发挥，杜杰不喊停，你就不要停。”
    “好！”
    毕志非大喊一声：“开始！”
    袁荃开始跳舞。
    “这是芭蕾舞。”
    袁荃芭蕾舞跳的一般，不过很自然，她有一种自然而投入的美，当差点摔倒时，她尴尬笑了笑。
    张扬和秦昊给她鼓掌。
    “这是现代舞。”
    袁荃调整心态继续跳，张扬看不懂这些，见杜杰点头，他和秦昊继续鼓掌。
    这时袁荃有些累了，她笑着说“我还会京剧。”
    “《苏三起解》。”说完这句话，她走到墙边，把花枪拿起来，走回来后就开始耍花枪。
    不愧从小就学京剧，袁荃花枪玩的不错，见杜杰点头，他们两个准备鼓掌时，袁荃一个亮相，花枪掉在地上。
    她紧忙把花枪捡起来，张扬反应很快，他鼓掌“啪啪啪。”还用胳膊碰了秦昊一下。
    袁荃的脸都红透了，第一场戏就拍砸！这让她非常尴尬。
    “咔！”
    杜杰说：“导演，也再来一遍。”
    张扬摇摇头“不用。”
    众人惊讶看着他，就连袁荃都有些吃惊，他笑着说：“这叫尴尬美学，我们生活中遇到尴尬的事，不能从头再来，有这样的镜头也好。”
    秦昊有些懵逼，电影还能这么拍？
    收工后袁荃叫他“张扬，不要迁就我。”
    张扬笑着说：“什么迁就，保留尴尬部分，这是我的想法。”
    “你是不是喜欢我？”袁荃看着他问。
    “别多想。”
    他对袁荃谈不上喜欢，这是一种男女之间的欣赏。
    袁荃见他没有正面回答，有一些失望，这是张扬从她眼睛中看出来的。

 第六章 饮食男女

    男人与女人，实话实说，张扬经历过很多女人，他至今也不懂女人，就像费里尼拍摄的《朱丽叶与魔鬼》，《女人城》这两部电影，费里尼自认了解女人，当这两部电影上映后，茱莉艾塔都在骂他自大。
    是啊。
    女人很难懂。
    张扬也不懂，这是所有男人的难题。
    他的电影不会代入女性视角，这不是他擅长的，理应取长补短。
    男女任何一方先坦露感情，都会让自己处于下风，正所谓先爱的人受伤。
    毛姆小说《面纱》中有一句话：
    “死的那个是狗。”
    这句话出自：《一只疯狗之死的挽歌》，来自于：爱尔兰作家奥利弗-戈德史密斯。
    “一个公认的好人，收养了一只狗，狗起初和这个人相处的好像朋友，不料后来却发疯了，咬伤了主人。”
    “就在人们人为这个好人会死时，被咬的伤口慢慢愈合，咬人的狗死掉了。”
    众人听着张扬讲这个故事，他马上画风一变，点出电影中的台词：“昊子，这次知道为何你会有一句台词，虽然做人很累，也不要像狗一样活着。”
    秦昊点点头，现在明白为何会有这么突兀的一句台词。
    栋梁叫马东到海城散心，带着他吃，住，游玩，最后马东搞上栋梁喜欢的女孩，这就像《一只疯狗之死的挽歌》中一样，好心收留，被咬一口。
    张扬创作《命运之门》的灵感来自于两个地方，一个是英国小说家：毛姆。
    另外一个就是瑞士雕塑家：阿尔贝托-贾科梅蒂。
    “贾科梅蒂的作品有一种独特的孤独感，这也是很多雕塑中不曾出现的。”
    “贾科梅蒂走在大街上看到一只骨瘦如柴的狗，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只狗，那么的孤独那么的寂寞。”
    “这就是《命运之门》的视觉呈现，电影前半部分栋梁的一句话点出马东这个人物，后半部分梅花回到家中，马东怎么都等不到她，天空下起大雨，电闪雷鸣，他被雨水打湿，最后孤独而又寂寞离开！”
    “门在电影里有特殊意义，同样雨水也是一样，饮食男女，在男人要和女人上床时，会准备吃一顿好的，两个人对着坐，然后喝一点酒，就这么自然而然上床。”
    电影拍摄过程中，他们跟着张扬学到很多知识，这些知识他们不曾听过，国人对于艺术的了解，呈现在五千年历史两千年文化这句话上。
    正是因为这句：五千年历史两千年文化，让很多人不能走出去，就像很多人嘲笑西方或者韩国，Rb历史一样。
    无形之中给人们一种骄傲自满心理，用阿q的精神满足自己的幻想。
    男女关系你瞒着我，我瞒着你，你欺骗我，我欺骗你。
    摄影机定机位架上。
    电影开拍后。
    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对着坐，三个人聊的话题也有些尴尬，当栋梁去卫生间后……
    杜鹃看着马东，她首先表露自己的心迹。
    “好尴尬，我们用亲吻打破这种尴尬吧……”
    马东点点头。
    这是袁荃第一场亲吻，也是她的荧幕初吻。
    她与张扬的关系就像正在拍摄的电影，她先表露自己心迹。
    袁荃的唇很好看，也很好亲，她的唇不深不浅，可以感觉到两颗大板牙。
    同样，张扬也有两颗大板牙。
    “咔！”
    袁荃捂着脸跑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很害羞，曾经无数次幻想，今天为何自己会这样？
    “张扬！”
    “张扬！”
    听到袁荃叫他，张扬走到室外，他跟着她的脚步，两个人来到无人的角落。
    “你怎么想的？”
    “什么？”
    袁荃举着拳头轻轻打在他肩膀上“还装傻，你还不明白吗？”
    “非要我说出来？”
    她说完这句话，肩膀微微颤抖，脸更红了，就像已经熟透的红樱桃。
    张扬在刻意回避着，此刻，知道袁荃喜欢他，可是……！张扬不能有所回应，他记得前世袁荃的恋情有一些波折，最后和夏宇结婚，婚姻很幸福。
    张扬这个人不能带给女人幸福，带给她们的，只有伤痛。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还是一个花心的男人，你的性格倔强，最后你会痛恨我。”
    袁荃哭了出来，她很委屈，明明对方没女朋友。
    “蓬蓬！！”两声，拳头砸在他的胸口上，袁荃给张扬一个白眼“不喜欢就别来招惹我！！”
    这还成他的错了。
    “我不演了！”袁荃转身要走“跟不喜欢的人拍床戏，恶心！”
    张扬拉着她的手，用力一带，把她带到自己怀里，伸手抱住她“别这样。”
    “咱能不能好好地？”
    “恶心！”袁荃擦了擦嘴。
    “唉……！”张扬叹口气：“如果你是演员，就要有所牺牲，我露又不是你露，别闹了。”
    ……
    夜晚。
    摄影机跟拍。
    马东和杜鹃两个人下车，海城的夜晚很安静，汽车在街道上行驶，在路灯的照耀下，她身上的白裙子给人一种清纯。
    “你在想什么？”杜鹃问。
    “没想什么。”
    “真的，与你相识我很高兴。”
    马东听到这句话，他停住脚步，看着杜鹃。
    这是一种信号，可以上床的信号，他拉着她的手穿过马路，摄影机的晃动，给杜鹃面部特写，这是一个女人欲望的表达。
    两个人走到宾馆门口，突然！杜鹃停下脚步，她似乎在渴望得到什么。
    “你不许说谎。”
    马东用手挡住下巴，眼睛真诚看着她“绝不说谎。”这是一句哄骗人的假话，就像男人对女人说：“我绝对不碰你。”
    挡住下巴这个动作，就是马东的伪装，他内心不想说谎，但是又想与杜鹃上床，挡住下巴的过程，就像一个人带上面具。
    张扬也是第一次亲自拍床戏，现在他还是初哥儿，等一会肯定会出丑，不过这不算什么，一个人做自己想做的最开心。
    袁荃很紧张，因为房间里不止有张扬，还有摄影师和灯光，这里都是男人，就她一个女人。
    她拉着张扬的手，此时他感觉到袁荃手心都是汗，笑了笑看着她说：“我也是第一次，穿衣服不怕什么。”
    “嗯。”袁荃的声音很小，她的害羞，并不是伪装。
    在宾馆的房间里，被子和床单都是浅蓝色，张扬告诉杜杰：“镜头要晃动，给我屁股特写，不要拍袁荃下半身，她的面部有特写就行。”
    “嗯。”
    突然之间，杜杰有一些羡慕，他也想当导演，可以和女演员这么来，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和张扬的差距，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床戏开拍后，不可描述。
    就这么拍了五次，张扬有些筋疲力尽，收工以后袁荃嘲笑他“就一分钟，我也是你第一个女人了。”
    “放屁！”张扬没好气说：“穿着衣服不算。”
    “哈哈……！”袁荃笑出来：“谁说的，我赢了！”
    张扬不喜欢以女性代言人的视角讲述故事，他不懂女人，也不能代表女性，他也不相信一个男人能了解女人的内心世界，《命运之门》这部电影，表达的也是男人精神处境。
    一个男人对自身欲望的渴求，要比整个人类文明的真善美更加地真实，就像人们在谈论爱情时，或多或少有羞愧之心，几乎避而不谈性，当性被隐藏后，爱情就像空中楼阁，极其不真实！！

 第七章 故事点题

    海城的一个雨天，在薄雾一般雨中行走，这会体现在视角上的孤单，拍电影时没有人工降雨。
    《命运之门》剧组没钱租用摄影棚，只能等雨。
    电影开拍时……，张扬就这样走在雨中，任凭雨水打在脸上，他很享受这种孤独。
    一个人的孤独，也是最大的自由，这代表有足够独处时间。
    人物到陌生城市，吃饭，喝酒，艳遇，孤独与奔放。
    这种奔放就像一种释放词汇，陌生的城市，环境改变着一个人。
    张扬前世在法国遇到过Rb人，他们走出机场时说话很大声，也随地吐痰，随地扔垃圾。
    这就是一种释放，在东京城市中生活，人被压抑，扭曲着，东京有很多人自杀，特别是每年4月，可是也有一种奇怪，东京人自杀，同时东京人活的很长。
    “咔！”
    “一遍就过！”
    杜杰问：“导演，我们还拍什么？”
    “今天就这样。”
    “明天一早，天晴后，就像拍最开始镜头一样，不过这次不用绿色滤纸。”
    “好！”
    翌日。
    果然天晴。
    天清气朗，阳光充足。
    “等会摄影机还是逆光拍摄，袁荃你躺在外面，我躺在里面，这样我可以被阴暗淹没。”
    利用自然光线表达，这是人物内心刻画，马东深处阴暗中，代表他没有爱，杜鹃被阳光笼罩，代表着她喜欢马东。
    杜鹃用被子挡住身体，她看着马东问：“你爱我吗？”
    “爱？”
    马东没有正面回答。
    ……
    张扬很喜欢听翟万臣的配音，这次找他过来客串一个游客。
    摄影机跟拍，马东和栋梁坐船去鹿鸣岛游玩，这时遇到几个游客，其中一个中年人说起一段故事：
    “明朝山西代王府有一个郡主，名叫：茜茜………”
    马东问：“五台山真有命运之门吗？”
    “你去过不就知道了？”
    栋梁也说：“我听到过这个故事，郡主进去以后就没出来，黑蛇最后自己走了。”
    马东看着波涛的海水，他想去五台山看看。
    众人从船上下来，登上鹿鸣岛。
    “咔！”
    杜杰说道：“这段很生活化，缺少艺术。”
    “生活就是艺术。”张扬说：“拍电影不能完美，追求完美的人应该立即自杀！”
    杜杰有些无语，导演对电影的追求有些幼稚，这样的幼稚就像孩子，他不管好与坏，只管自己想要的。
    ……
    8月16日，午。
    接到老爹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问：“什么时候能拍完？”
    “钱还够不够？”
    “钱差不多够，新人演员，场景都在街上拍，不要钱的，过几天回京里，你有什么事？”
    “惦记你！臭小子！”
    挂断电话后，袁荃站在旁边，眼睛盯着他问：“谁阿？”
    “我爹。”
    “哦。叔叔呀。”
    她以为是女人给张扬打电话，是不是他有别人，所以不喜欢自己？
    看到毕志非在摆弄剧本，张扬想到他以后拍的《逐梦演艺圈》，可以这么说，这部电影拍的一般，不过，大部分人要佩服他的勇气。
    社会中有太多只动嘴，不动手的人，像毕志非这样实践的人很少，就像电影评论的圈子，人们动动嘴就来钱，让他们拍一部电影，大部分都不如毕志非。
    “老毕，怎么？你也想拍电影。”
    毕志非笑出来“导演，可是我没学过。”
    “去学啊，不会就去学，想拍电影就拍，卧槽！想拍电影拦不住的，就像我一样，想拍电影就拍小成本电影。”
    “你家里生活条件不错。”
    “我想去电影学院学，你看行吗？”
    张扬点头：“行！”
    “我看你能考上。”
    毕志非受到他的鼓舞，内心有拍电影的冲动，他确实喜欢电影，不然也不会跑过来打杂。
    在海城火车站拍摄，车站工作人员给他们拉了一条警戒线，周围都是围观的乘客，车站工作人员换上便装客串，现在人们对拍电影很好奇。
    张扬指挥他们坐下，毕志非大喊一声：“开始！”
    马东要离开海城前往五台山，栋梁到车站送他，因为身上没有钱，栋梁拿出300块钱给马东。
    “等回来给你。”
    “算了吧……，你小子。”
    两个人聊天时，杜鹃坐在马东旁边，栋梁看着她。
    “你来了？”马东问杜鹃。
    “火车几点开？”
    “一个小时。”
    这时栋梁站起来，离开座位去卫生间，杜鹃把自己的照片给马东，告诉他要想着她。
    在卫生间门口，马东找到栋梁：“你喜欢她，应该告诉我。”
    栋梁没好气说：“喂！马东，虽然做人很辛苦，也不要做狗！”
    “我知道。”
    马东坐火车离开海城。
    这段戏拍完，还有一段在火车上的戏，拍完在火车上的戏，他们要前往京城拍戏。
    火车上的乘务长也有戏瘾，张扬让他客串一名乘客。
    他告诉乘务长：“您就是一名旅客，等会火车行驶后，你夸照片上的女人漂亮。”
    “放心吧，铁路宣传队我也表演过，演技嘎嘎好！”
    “哈哈，行。”
    ……
    电影开拍后，马东拿着杜鹃的照片看，摄影机给照片特写，在照片的背面写着两行字：
    “祝你永远快乐，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坐在马东对面的中年人笑着说：
    “很漂亮。”
    “啊！”马东答应一声。
    “她可真漂亮！”中年人看着照片说。
    马东看了看中年人，他拿着照片说：“你想要吗？”
    “怎么了？”
    “送给你。”马东把照片递给中年人，他拿着包转身离开车厢。
    “咔！”
    “这段拍的很好，导演演出薄情寡义，还有潇洒劲！”
    袁荃随声附和：“这样的男人结局被抛弃属于活该，刚在床上说爱着杜鹃，转头就把照片送给陌生人。”
    男人在床上对女人说我爱你，这当然不可信，就像男人说只抱抱，不做什么一样。
    女人也不会真的相信，她只是给自己的欲望找一个借口，谎言欺骗自己，这个男人爱我，可以和他上床。
    乘务长看着张扬，有些欲言又止“没了？”
    “阿。”
    张扬笑着说：“没了，不过咱们可以聊一会，咱们这趟车不是到京城吗？”
    “我们就坐这趟火车。”
    现在的绿皮火车很慢，从海城到京城要十个小时，后世两个多小时就到。
    这一路上乘务长在餐厅和张扬聊天，他想知道这电影能上映不？
    “国内上映够呛，要参加国际电影节。”
    “这叫墙内开花墙外香，在国际上获奖，把电影卖给国外电影公司。”
    “能卖多少钱？”
    “上百万吧。”
    卖盒饭的大姐问：“谁买呀，再说你怎么知道自己能获奖？”
    张扬点上一根烟笑着说：“自信，因为我是国内唯一作者导演，在欧洲还有北美，作者导演有文艺片市场。”
    “作者导演是啥玩应？”乘务长好奇问。
    “作者导演就是拍电影只给自己拍，其他导演拍电影给观众拍。”
    “老谋子拿奖挺多，他也不是作者导演？”
    张扬摇摇头：“不是。”
    “华语电影作者导演目前只有两个半，台湾的侯孝贤还有杨德昌，香港的墨镜王算半个。”
    乘务长撇撇嘴：“你说这人我们都不认识。”
    张扬指了指烟：“这烟，抽过以后才知道滋味，还是要抽。”
    “这电影和烟一样，看电影要多看，看多了就知道这些导演。”
    “妈呀！挺高深呀！”卖盒饭的大妈笑着说。
    张扬回到座位后，袁荃给他拨个橘子“诺，你在餐厅和他们聊什么？”
    “侃大山，也没聊什么，乘务长拍完电影心情有些低落，安慰，安慰他。”
    傍晚，他们到达京城火车站，吴越他们过来接。
    张扬留下乘务长电话号：“大哥，过几天给你打电话，火车还要用一下，你在京里停车时，我拍广告。”
    “行，到时联系。”
    八月，京城的黄昏，非常好看，大街上的车流比哈市和海城多，人也多。

 第八章 吴越

    回京后的第二天，张扬给袁荃还有秦昊发片酬。
    “这是你的2000。”
    “还有昊子的500。”
    秦昊笑着说：“导演，你比国安虐申花还狠心！”
    “500块片酬，听人说拍电影都是几万，几十万。”
    7月20，甲A联赛，国安在主场踢申花9：1，可以用血虐来形容，现在人们还津津乐道。
    “你们还是学生，要啥自行车。”
    “现在一个月工资200块，这500不少了，你们先拿着，等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后，把海外发行权卖出去，回来给你们补上，到时请你们吃饭。”
    “行吧。”
    袁荃看着张扬，她的单恋换不来他的心，她比较喜欢有才华的男人，特别是张扬英俊的外表，她很喜欢。
    “我们……”袁荃欲言又止。
    “算了吧。”张扬笑着说：“去找好男人，离我这样自私的男人远一点。”
    听到他的话，袁荃想到真诚这两个字，最起码他还是真诚的，见秦昊离开房间，她看着张扬说：
    “你能抱抱我吗？”
    “啊！”
    “就抱一下。”
    “好吧。”
    在他的怀里，袁荃再也闻不到他身上的味道，这种让她沉迷的香，突然之间她有些好奇，张扬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
    张扬喜欢女人，但是不会爱上女人，如果女人爱他像海深，他的爱就像水滴，正如名言一样：女人常常自以为是地认为男人爱上她们，实际上他们没有。
    同样男人也是……
    一个男人如果以为女人爱上他，这是一种幼稚表现，女人喜欢的是条件。
    男人拥有：钱、权力、才华、幽默、帅、酷、气质、学历，工作，甚至对女人的关心。
    满足一项，或者多项，就可以获得女人，当这些都不拥有时……，男人就算再爱女人，那么这个女人也不会看他一眼。
    ……
    曾经无数次幻想着在火车上的艳遇，可是一次都没有，张扬的旁边总是坐着老头或者醉酒的男人。
    旅行途中的艳遇并不浪漫，这是释放欲望的一种，男人和女人心思都不单纯。
    张扬承认自己是下流的人，他的思想也不单纯。
    吴越的服装是棕色长袖衬衫，这是红玫瑰的初级形态，当欲望释放越多，她的服装会越红，也就是越鲜艳，因为鲜艳，所以吸引人。
    她的身材高挑，身高168公分，知道问女人的体重不好，张扬还是好奇问：“大姐，你体重多少？”
    吴越笑着看向她，她的笑容很美，让他一时失了神。
    “你要干嘛？”
    “没事就问问。”
    “102。”
    “公斤？”
    “去！”吴越没好气说：“102公斤不成大胖子了，斤！102斤，穿着鞋量的。”
    “要是把鞋什么都脱了，是不是能轻一些……？”
    她知道张扬说什么，故意不搭理他，男人就想在口头上占便宜。
    不过。
    张扬推荐的是一本好书，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她看着文字很美，就是这男主人公有些另类，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有过很多女人。
    在电影开拍前，吴越问张扬：“这个弗洛伦蒂诺·阿里萨有多少女人？”
    “622个。”
    他忍住笑出来“虽然我有过600多个女人，我还是爱你的，我还是纯情的男人。”
    吴越被他的话挑逗的有些气，在张扬胳膊上拧一下，她的家教很好，父母都是教师，但！还是要教训比自己小的男人。
    ……
    一切准备就绪后，电影开拍。
    火车上，马东坐在一个女人旁边，她穿着棕色衬衣，皮肤白净，很有气质。
    女人醒了过来，她看着马东手中拿的小说，这是一本马尔克斯的小说：《霍乱时期的爱情》。
    男人英俊的样貌引起她的注意，她主动问：“你看完了吗？”
    “什么？”
    女人主动伸出手：“我叫梅花，在京城住，你去什么地方？”
    这是女人主动勾引，马东和她握手“我去五台山。”
    “这本小说我刚看，讲述什么？”
    “爱情！小说讲述了一段跨越半个多世纪的爱情故事。”
    “哦。”
    马东看了一眼女人“我们去餐厅坐会，喝一杯？”
    女人摇头。
    见梅花不答应，他独自一个人去餐厅，摄影机跟随马东到火车吸烟区，他点上一根烟，看着窗外的景色，摄影机横移拍摄景色。
    火车到了京城，马东再回车厢时，女人已经下车。
    “咔！”
    这段戏拍完，张扬下火车告诉吴越“大姐，你不是喜欢我，这是试探，敲了敲玻璃，然后对我笑笑。”
    “知道了。”
    这就是一段男女感情，从最初的相识，到互相试探。
    马东下车后，梅花看着他笑了笑说：“我只是想和你说再见。”
    “祝你旅途愉快！”
    梅花尴尬笑笑，马东也尴尬笑着“多谢了。”
    “再见了！”梅花说完这句话向出站口走去。
    看着她离开，摄影机跟随她拍摄，在梅花的身后，马东也尾随着她。
    “咔！”
    这段戏拍完，可算能休息会。
    在和乘务长告别后，众人坐着面包车离开车站，张扬问：“咱们还有多少胶片？”
    “还有23盒胶片。”
    还能拍200多分钟，应该够了，最近张扬有些累，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吴越，他拉着她的手，对方也没有拒绝，看了他一眼。
    不知不觉，张扬睡着了。
    吴越看着窗外的风景，八月下旬的京城，已不再炎热，东城到海淀有一段路要走，见已经睡着的张扬，她拿起自己衣服帮他盖上。
    在睡梦中的张扬，他梦到自己在花的海洋，这里都是黄灿灿的向日葵，花朵黄的刺眼。
    真要采摘时，突然醒过来。
    “张扬！”
    “张扬！”
    “到地方了！”
    吴越的脸距离他不到3厘米，可以看轻她的睫毛，她正带着笑看向他，她的嘴很大，吴越的头发撒在他的脸上，弄的张扬有些痒。
    “哦。”
    张扬问：“他们呢？”
    “都进屋了，让我叫你。”吴越伸手，意思可以拉他一把。
    张扬握着她的手，脑袋刚要抬起，他的下半身一沉，一把将吴越带到怀里，突如其来的一瞬，让她有些惊吓：
    “呀！”
    伸出另一只手把她抱在怀里。
    吴越挣扎着起身，两个人的脸贴的很近，此时她心跳的怦怦快。
    “这么坏呢？”
    “讨厌。”
    张扬也不管她说什么，主动吻了她，吴越嘴里呜咽着“不行……”
    开始她还拒绝，不一会主动回应着他的吻，正当两个人有感觉时，突然之间听到：
    “导演！”
    这是杜杰的声音。
    张扬紧忙松开吴越，她站起身子，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杜杰走到面包车旁边，晃了晃张扬“导演，到地方了。”
    张扬睁开眼睛“哦，我这就起。”
    吴越刚才很害怕，也很害羞，见走在前面的张扬，突然之间回头冲她一笑，她恨不得走上前去给他一脚！
    这个大男孩年龄的人，心思太坏了。
    《命运之门》剧组在海淀租一座院子，看中这院子外面的门，这门时明朝时期的老物件。
    院子和屋子不用布置，门还有门外的过道要布置，门是红色的，墙壁粉刷成黑色。
    红色和黑色组合代表着专制与压抑，杜鹃生活在有些封建家庭，她之所以主动勾引马东，就是要挣脱家庭的束缚。
    同样马东不敢进门里，就是他不敢挑战权威。
    红色代表着权力，最后杜鹃抛弃马东，是因为她听到神婆算命，她的丈夫会从政。
    女人对权力的崇拜，一点不比男人弱，这也是女人爱慕虚荣根源，因为权力可以带来金钱，权力的剥削，也是剥削的本质。
    当丈夫可以带给她享受权力的条件，那么她可以抛弃带给她欲望的男人。

 第九章 杀青！

    “法国时间：8月31日晚，戴安娜王妃在巴黎遭遇致命车祸；与她同车遇难的还有相恋不足两个月的埃及富豪男友多迪-法耶兹………………。”
    “这就死了？”
    见杜杰这副表情，张扬忍不住笑“哈，还能怎么样？名人新闻有销量。”
    吴越在旁边说：“我感觉像被害死的，听说……。”
    “打住！”张扬摆摆手：“她死不死与咱们没关系。”
    “开拍，开拍。”
    张扬拿起一张重金求子的广告，贴在电线杆上，这处是隐藏的点。
    马东到梅花家里找她，在门口遭受到她家人的盘问，两个人在门外的电线杆旁交谈。
    在电线杆这里拍，就是设置一处障碍，梅花不到20岁结婚，她的丈夫是大学教师，丈夫比她大8岁，两个人结婚7年还没孩子。
    电线杆上的重金求子，就是隐喻梅花和丈夫没孩子。
    “我想告诉你，你真的很美！”
    梅花笑了出来，被年轻英俊的男人这么夸，让她心花怒放。
    “我可不漂亮。”
    马东坚定说：“我认为你漂亮。”
    梅花有些手足无措说“我真的要走了，他们容易误会。”
    “你电话号多少？”马东问。
    梅花把电话号告诉他。
    当梅花走进院子后，马东离开这里。
    “咔！”
    “不错，不错。”杜杰忍不住笑出来“我感觉到暧昧还有尴尬。”
    吴越拉住张扬问：“袁荃是不是喜欢你？”
    “你听谁说的？”
    “她的戏都拍完了，还要到剧组，肯定喜欢你。”
    张扬摇头：“我对她没意思。”
    听到他这句话，吴越的心放下。
    随后几天，拍摄马东和梅花逛街，吃饭，然后喝酒。
    ……
    三天后的傍晚。
    开始拍床戏，吴越也有些紧张，她第一次拍床戏。
    她看着杜杰和张扬他们闲聊，她的内心很不舒服，不用想也知道，有关她的事。
    “导演，我严重怀疑你利用导演身份，大面积接触女演员。”
    张扬忍不住笑出来：“我牺牲最大，好不好？我的屁股都被拍到，女演员就露个脑袋，扎都不用露。”
    “哈哈！”杜杰笑着说：“你这是为艺术献身。”
    “张扬！”
    “张扬！”
    吴越大声喊他。
    “怎么了？大姐。”
    吴越拉着他胳膊到一边问：“你们聊什么呢？”
    “聊世界杯呢，9月13号就是国足对阵伊朗，比赛地方在海城金州体育场，这是咱们主场呀，肯定能赢！”
    “哦，还有一个多星期了。”吴越问他：“你真不喜欢袁荃？”
    “你没事吧？”
    “没事。”吴越摇头。
    ……
    翌日。
    梅花给马东留纸条，他眯着眼观察着，见她要走时，突然抬起头。
    “你醒了？”
    “我要和妈妈去参加婚礼。”
    “妈妈朋友的女儿结婚。”
    两个人又来了一次，梅花离开酒店。
    中午老爹给他打电话：“你在什么地方？”
    “在京里，玫瑰酒店。”
    “你没看新闻吗？一个抢劫杀人犯被抓，就在京里，这家伙原来抢了德胜门烟摊。”老爹在电话里大骂：“被抢的烟摊被我盘下来了，焯！这些人真缺德！”
    “应该就是白宝山这件事。”张扬让杜杰把今天报纸拿过来，他看了一眼，果然京城新闻报道，白宝山在家里被抓。
    这家伙确实在德胜门抢劫过烟摊。
    “都已经被抓了，你好好做你生意就行，你别走私香烟被抓。”
    “你给我去一边去，怎么和我说话。”老爹在电话里笑骂他，他最后说：“你们等着我。”
    他还是不放心，这次打面包车过来的，还好不是坐公交。
    “20万就买这些破烂？”张国强到片场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摄影机，灯光，还有其他器材都是租的，胶片自己买的。”
    “住宿，吃饭，胶片，演员片酬，还有场地费，都是钱。”
    张扬叫他们过来：“这是我爸，香烟贩子，在德胜门做买卖。”
    “叔叔好。”
    张扬看了张国强一眼，他笑着说：“行了，看也看了，你应该走了，别打扰我们拍戏，还要留在这吃饭吗？”
    张国强瞪了他一眼，转头就走，不一会回来，手中拎着两袋子水果。
    他把水果放下，招呼大伙过来拿着吃，拍了拍张扬肩膀“要拍电影就好好拍，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知道了，长篇大论教育人很烦，快走吧。”
    张扬不喜欢听别人教育，这个社会总要教育别人，好为人师，就是最大的坏习惯。
    众人休息时，张扬告诉杜杰：“等会要拍摄贾科梅蒂感觉，镜头距离人物5米到10米之间，孤独感要体现出来。”
    马东再次来到梅花家门口，这次他遇到梅花的丈夫，他慌忙离开。
    红螺寺在怀柔，这里秋天很多人，寺庙中的银杏树也很醒目。
    在红螺寺山下的民宿，马东和梅花两个人算命。
    神婆告诉梅花，她的命很好，丈夫很快会从政，让她在家里辅助丈夫。
    梅花问神婆：“他的呢？”
    神婆看了马东一眼，她告诉梅花：“这个人总是和芸芸众生背道而驰，他和另外一个女人有很不好的关系，以后几年都是背运，每年10月都有血光之灾。”
    离开神婆这里，梅花脸上洋溢着笑容，马东脸上都是孤寂。
    梅花笑着向前走，马东突然站住“我们不是要一起死吗？”
    “开什么玩笑？”梅花转过头，她笑着说：“你不一起走吗？”
    “不。”
    她走到马东身边“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家拿点钱。”
    梅花说完这句话，笑着一路小跑离开，此时镜头中的马东，就像一条孤独又寂寞的野狗。
    前一天梅花在床上答应他一起去死，现在抛弃他回家，男女在床上说的情话，听听就好，随着事后烟消散。
    这场戏拍完，只剩下最后一场戏。
    “大姐，你的戏拍完了。”
    吴越问他：“张扬，你喜欢我吗？”
    “谈不上喜欢，和你在一起很舒服。”
    吴越拿出笔记本，在纸上写下电话号：“你张扬喜欢我时，请给我打电话。”
    她挺喜欢张扬这样的阳光大男孩，很真诚，也很有才华。
    ……
    等雨来。
    最后一场戏需要雨。
    天气预报9月11日下午有雷阵雨。
    张扬他们在旅店等了三天。
    “这天能下雨吗？”杜杰在旅店门口坐在椅子上说：“这太阳都能把人烤化，这天气预报不准。”
    上午天还晴空万里，中午刚吃过饭，天突然阴云密布起来，众人紧忙收拾拍摄器材，坐上面包车往海淀的院子赶。
    轰隆一声打雷声，镜头给到院子对面的树，这是一颗空镜头。
    马东在房檐下避雨，他看了看手上的电子表，梅花一直没回来。
    他独自在雨中行走，正如贾科梅蒂雕塑中的狗，马东此刻就像一条孤独的狗。
    他来到梅花家门口，大门紧紧关闭，天空中一道闪电，很快一声巨响的雷声！
    张扬淋着雨大声指挥：“镜头给到空旷的街道，这是一种内心世界的表达，镜头语言告诉观众，马东所做的事无用功。”
    “镜头平移到街道，这就是告诉马东，赶紧离开这里，顺着街道离开！”
    杜杰也盯着大雨大笑：“哈哈！导演，你这也太狠心了！”
    毕志非拿着大喇叭大喊：“第三十二场，一镜，两次！”
    “开始！”
    镜头拍马东在梅花家门口，他趴在门口看里面，摄影机镜头平移，一直横移到街道，画外音是马东脚步踩在水中的声音。
    马东在雨水中点上一根烟，随后又把烟扔在地上，走到街道上时，他只有背影。
    “咔！”
    “过了！”
    杜杰在大雨中大喊：“太孤独，太寂寞了，这段拍的真特么的好！”
    张扬回到面包车上，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打湿，众人都坐上面包车，他大喊一声：“我宣布！”
    “《命运之门》杀青！”
    张扬问毕志非：“咱们还有多少钱啊？”
    “三万零点，不是要后期制作吗？”
    毕志非问：“导演，你要做什么？”
    “今天杀青，拿出500块钱，咱们摆两桌，在海淀大都涮肉庆祝下，提前定包间，都给他们打电话。”
    “好勒！”
    面包车开回旅店，张扬下车后就感觉冷，还好他年轻，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
    第一部电影拍完，张扬感触良多，有太多的不容易和困难。

 第十章 后期完成

    喝醉酒的张扬被吴越带到宾馆，扑通一声他躺在床上，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嘴里默念着“可真重，要累死我了……”
    吴越脱下衣服去卫生间洗脸，她再回到房间后，发现张扬已睡着。
    其实张扬并没睡着，他一直在眯着眼观察，心里有一种莫名感觉，他喜欢姐姐一样的人物，在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极度的自私。
    窗外汽车鸣笛声，吴越打开电视机，她洗完脚后，又看了一眼张扬，见他睡的香甜，回来时把他的鞋子脱掉。
    张扬听到鞋子掉落的声音，他暂时闭上眼睛，其实他内心在偷笑，知道吴越对他有意思，不然也不会主动带他到宾馆休息。
    此时的吴越内心异常纠结，张扬年龄比她小7岁，她又被他所吸引，愿意和他在一起。
    当鼓起勇气脱他衣服时，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给自己借口：“浑身都是酒味，不能喝酒，还喝这么多！”
    看着张扬健硕的身体，腹部的肌肉，还有脸上一颗青春痘，她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一口，如小鸡啄米亲了一下，慌张到卫生间洗脸。
    被自己的举动羞红脸，吴越对着镜子笑了笑。
    她脱下张扬的裤子，打火机掉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吴越被自己的举动吓到，看着打火机上面妇科广告的文字，她的脸更红了。
    平复自己内心，壮着胆子在他脸上亲一口，见张扬没有醒来，抚摸他的腹肌，当她忘情时，亲在他的嘴上，感受他嘴里香烟还有酒精混合味道。
    突然之间一双手抱住她，吴越挣扎着起身，她的脸羞红，就像一颗红苹果，做错事的孩子，被抓到一样。
    想要解释什么，不知如何开口。
    “放开。”
    吴越娇羞道：“讨厌……”
    “你装睡。”
    张扬露出坏笑“被你给折腾醒了。”
    “我的动作很轻。”吴越知道这句话说错，她这就是承认亲他。
    她在床上很害羞，当两个人做时，这一切都不可描述……。
    张扬点上一根事后烟。
    吴越是她第一个女人，这种感觉很好，他也喜欢大一些的女人，与他同龄的女孩太幼稚。
    当她裹着浴袍出来时，问张扬：“你渴吗？”
    “还行，喝点吧。”
    张扬笑着说：“挡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讨厌！”
    她钻进被子里开始盘问：“你是第一次，以前有喜欢的女孩吗？”
    “有一个她在北大，人家嫌弃我，不过我已经放下。”
    吴越抱着他问：“叫什么？”
    “李燕燕，没亲过都，算不上女朋友，我都放下了，高中和我不是一个班，笔友。”
    吴越笑话他“笔友就是你给人家写信，人家不回你。”
    “差不多。”
    “你呢？”
    吴越有些难为情，因为她和张扬不是第一次，她在魔都戏剧学院有过男朋友，她知道男人挺在意这个。
    “你真要听？”她看着张扬问。
    “我又不吃醋，也不会在意这个，就是一个膜，他不是都过去了吗？”
    张扬不会在意这个，他以后要经历很多女人，在意现在的女人，这格局太小了。
    “她是我师哥，后来我们分了。”
    “行，这样就行。”
    吴越抱着他，张扬贤者时间已过，他开始动手动脚。
    吴越从包里拿出一条裤衩穿上，她抱着张扬问：“我要是怀孕了，你要负责。”
    “哎呀！”张扬露出嫌弃表情：“最烦女人谈负责，好像就男人痛快一样，刚才你也痛快。”
    吴越用异样眼光看着他，在他胳膊上咬一口。
    “没想到你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
    “姐姐，潇洒一些好不好？”
    吴越转过头不理他，张扬贱嗖嗖哄她，不一会两个人又好了，他们在床上谈各自家庭。
    吴越的父亲是语文老师，今年55岁，他是篆刻家，也是书法家，现在不教学生，母亲是数学老师，在她家附近高中教书，她母亲比父亲小四岁，今年51，她是家里的独生女。
    “我爸是商人，小商贩，你见过，母亲在老家市里的工厂上班，国有企业，效益不好，工资发不出来。”
    “我爸1955年，今年42，我妈41，我爸是农村出身，恢复高考考上大学，后来下海经商。”
    “你也是独生子女？”吴越问他。
    “家里是这样，谁知道我爸有没有私生子，现在商人都流行包二奶。”
    “哈哈……！”吴越忍不住笑出来：“你太逗了。”
    两个人聊到后半夜，凌晨四点多才睡。
    ……
    “砰砰砰！！”
    “你们还住不住？”
    宾馆打扫卫生阿姨敲门，张扬和吴越都醒过来，她问他：“我们还住吗？”
    “不住了，你在什么地方住？”
    “酒仙桥十二街坊。”
    “你租的房子吗？”
    “嗯。”吴越问：“你要搬过去吗？”
    “住一段时间。”
    两个人退房后，先打车回家收拾东西，随后两个人打车去吴越家。
    这附近饭店挺多的，都快到东四环了，吴越租的屋子还行，两室一厅一卫，她推开另外一间不睡的卧室“小张，你东西就放这里。”
    “喝什么冰箱里有。”
    吴越回卧室换衣服，张扬看着她家，家电还挺齐全，沙发，洗衣机，冰箱，电视，还有dVd。
    “咱两个去外面吃，然后去菜市场买菜，你喜欢吃什么？”
    “大虾，排骨，还有茄子，我得补一补，看你给我折腾的。”
    “去！”
    “讨厌！”
    吴越挽着他的胳膊，遇到邻居她都主动打招呼。
    晚上做饭时，一会在厨房，一会到客厅转悠。
    “明天要剪辑了吧？”
    “嗯。”
    “你能吃糖吗？魔都人做菜放糖。”
    “少放一点，东北人口重，比你以前做菜多一点盐。”
    她很爱干净，卫生间，厨房，客厅，还有卧室，都收拾的干净整洁。
    张扬比较洒脱，也可以说邋遢，他并不在意这些，有个睡觉的地方就行。
    饭菜做好后，两个人在客厅吃饭，吴越问：“好吃吗？”
    “挺好吃的。”
    其实张扬想说干净又卫生。
    “张扬。”
    “啊。”
    吴越给他夹个大虾，笑着问他：“我好不？”
    “你这是讨好型人格，累不累啊，赶紧吃饭。”张扬四处看了看，他问：“你家没酒吗？”
    “我自己又不喝。”
    两个人吃完饭，一起去刷碗，洗完碗，张扬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吴越收拾完厨房，拿着拖把拖地，然后去卧室收拾衣服，一会又去另外一件屋子，拿出张扬的一大堆衣服。
    “你累不累啊？”
    吴越问他：“怎么了？”
    “看你转的就像陀螺，我都替你累，刚拍完戏，休息几天再洗不行吗？”
    “我这么多天没回来，收拾屋子，等会我还要做瑜伽。”
    “你随便。”
    ……
    《命运之门》开始在中影做后期，白天张扬在这里剪辑，晚上回去吃饭睡觉。
    陆陆续续忙了半个月。
    9月30日，《命运之门》才剪辑完成，全片109分钟。
    《命运之门》负片拿去冲印，要10月12号才能冲印完。
    他这里的钱还剩6530元，配音配乐就不做了，也没钱做。
    回到家后，吴越又在洗衣服。
    “张扬，你妈今天打电话过来。”吴越端着洗好的衣服问：“她问我是谁？”
    “你怎么说的？”
    “我就说是你姐姐。”吴越笑着说：“当时挺紧张的。”
    “不用搭理她，我上学的事，都拍上电影了，还上个屁学。”
    “你真不上了？”
    “你别管这事了。”张扬坐在沙发上，他点上一根烟说：“研究研究，明天去什么地方玩，十月一都放假了。”
    “回魔都呢？”吴越坐他腿上，搂着张扬脖子亲一口说：“我妈打电话让我回去，我们谈恋爱，给他们个惊喜。”
    “也行，俊女婿见丈母娘。”
    吴越忍不住笑：“还俊女婿，你真不要脸。”
    “不俊你能看上我？”
    “行行行，俊。”
    晚上两个人吃过饭去逛商场，给吴越爸爸买一件衬衣，给她母亲买一条围巾，烟酒这些下飞机再买，现在火车票难买，张扬打电话给代买机票的，晚上10点多给送过来的。

 第十一章 上门女婿

    飞机降落在虹桥机场，刚下飞机吴越就高兴，她拉着张扬的手说：“你紧张吗？”
    “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可不像你们魔都人，敏感又自卑。”
    两个人坐上出租车，先去商场买东西，吴越看着他笑出来：“哈哈……！我们魔都人才不自卑，我们经济这么好，又是现代化大都市，我们魔都人怎么会自卑。”
    “自卑的人，只能用外部的条件，满足自己内心的脆弱。”
    “魔都人自诩高雅，有一句话很适合，高雅不是装的，孙子才是装的。”
    出租车司机听不下去，开始和张扬掰头，他笑着说：“小伙子，你这就是不懂了，我们有复旦大学，我东方明珠，还有外滩，魔都要是不优秀，为何这么多外地人过来？”
    “当你们魔都人看到外地人在繁华区买房子，内心更加自卑，就像你开出租车，一年的收入不够买两平米房子，一个出生在农村的人，赚的钱能买几十套房子。”
    “魔都的外滩，东方明珠，还有繁华区的房子，都不属于魔都人，师傅你内心就有一种自卑，看我这么英俊，您自卑吗？”
    “你个小赤佬，会不会说话？”
    “看你穿个花衬衣，就像一个老阿飞，说你内心敏感又自卑，还没勇气承认，脆弱的人喝口水都会被伤到，能不能正常些。”
    “好了！”吴越拉着张扬的手：“你少说几句。”
    “知道人为什么不喜欢听实话吗？”
    “因为我说实话，你接受不了，你被伤到了。”
    “你！”司机快被气疯了！
    吴越劝说着：“师傅，别搭理他，就这么脾气，像狗一样。”
    吴越害怕司机受不了打击，路上撞到车，他们还在车上坐着。
    国人普遍敏感又自卑，经济发展上来，精神上一点没进步，就像人们所自豪的大学，为了像国际一些，特意招募很多海外留学生，假装学校很国际。
    这就是自卑的表现，还有什么拉夫，外国人说一点大陆不好，国人就非常敏感。
    外国人夸赞大陆，很多国人就吃这套，这就是自卑的表现。
    就像很多魔都人，自诩魔都是国际化大都市，这里怎么好，实话实说魔都的好与坏，与个人有关系吗？
    当你用外部环境证明自己优秀时，你就是自卑的，这就是魔都人心态。
    就像张扬这种自信的人，别人骂东北什么，他会很自嘲的说：“就是这样。”
    不需要任何解释。
    两条中华，两瓶茅台，一只金华火腿。
    吴越的家在闵行莘庄，出租车到七宝中学时，她指着学校说：“我以前在这里上学，我妈也在这里上班。”
    “挺好的，这里环境不错，不过魔都这里现在偏僻，以后都会开发，外地人很多。”
    吴越家住职工楼，他们到楼下时，吴越热情打招呼，叔叔阿姨的叫。
    老吴在楼上听到吴越的声音，紧忙穿鞋下楼，一个中年妇女调侃：“吴大哥，越越带男朋友回来喽。”
    “长的蛮帅的，哎呦！个子好高。”
    “小伙子，你多高？”
    “净身高183，穿鞋185。”
    “这么高，你打篮球吗？”
    张扬笑着说：“在学校打，现在不打了。”
    老吴帮张扬拿着东西，他们上楼后，吴妈妈给他们开门，她正在厨房做饭。
    张扬把东西放下，笑着说：“吴爸爸好，吴妈妈好。”
    他这一叫人，给吴越吓一跳，这也太热情了，直接叫爸爸，妈妈。
    吴越的爸爸身高也180以上，吴妈妈身高比吴越高，有170公分，她几乎和老妈黄秀英一样高。
    “电话不是10点40下飞机吗？怎么才回来？”吴妈妈问。
    张扬抢着说：“去商场买礼物，俊女婿上门，不带礼物容易不给饭吃。”
    吴爸爸忍不住笑出来：“小张很有幽默感，就是有些太热情。”
    张扬笑着说：“习惯就好了。”他从茶几上把礼物拿出来：“吴爸爸，这是给您买的衬衣，秋天穿正合适。”
    吴越也把围巾拿出来：“妈，这是张扬给你买的。”
    “哎呦，人来就行，还买礼物。”
    吴妈妈突然之间想到什么，大叫一声不好：“不好！锅里的葱烤大排。”
    张扬和吴爸爸在客厅喝茶，这半大老头子也套他的话，张扬多聪明一个人，他从来不按照套路出牌。
    “听越越说你家是东北的。”
    “嗯。”
    “你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以前叫投机倒把，现在叫商人，在京城开店，我妈在老家国企上班，工厂效益不好，快下岗了。”
    张扬拿出烟，递给吴爸爸一根，他摆摆手：“我不抽。”
    他自顾自点上笑着说：“我是导演，拍电影时，吴大姐是演员，我们的电影拍完，我们两个就好上了。”
    “对了，小张你多大？”
    “18。”
    吴爸爸看了看他没说话，主要是他太年轻，会让吴越没安全感。
    此时在厨房吴越也把张扬的话说给吴妈妈听，她一边炒菜一边问：“他多大？”
    “18。”
    “不行，太年轻了，你40，他才33，到时你年老朱黄，他风华正茂。”
    “而且长的这么英俊，心里不踏实，你不担心吗？”
    吴越撇着嘴说：“担心有什么用，喜欢上了，他现在不嫌弃我就行。”
    饭菜上桌后，开了一瓶红酒，吴越爸妈都有一些小资，张扬开始侃大山：“酒不醉人，人自醉，今天丰盛的饭菜，我感觉很幸福。”
    “我们一起干杯！”
    吴爸爸忍不住笑出来：“小张啊，这是我家，你有点反客为主。”
    吴越在旁边笑出来：“爸，他就这样，人们管这叫洒脱，他自信过头了。”
    “张扬，你收敛点……”
    第一次到吴越家，不能喝太多酒，一家人吃完饭，张扬主动站起来“吴爸爸，吴妈妈，洗碗就交给我吧，我从8岁就开始洗碗。”
    吴越收拾饭桌，笑着说：“我和张扬一起洗碗。”
    他们两个在厨房洗碗，吴爸爸和吴妈妈在客厅小声议论“不简单，不简单，能主动去干活，听越越说张扬也是独生子，家里娇惯着。”
    “就是长的太俊了，喜欢是喜欢，岁数太小了，越越大他7岁，心里不踏实。”
    张扬和吴越趴在厨房门口偷听，听着二老议论他们，在厨房里他和她偷笑。
    两个人洗完碗，又洗了一些水果，坐在沙发上，张扬故意喂吴越吃葡萄，吴妈妈在旁边看不下去，她咳嗦两声。
    “咳咳……咳咳。”
    吴越装作无辜问：“妈，你生病了？”
    “啊，没事，没事，去房里休息一会就好。”
    吴爸爸站起来：“老婆子，到屋里睡一会。”
    见二老走后，张扬笑着说：“你妈吃醋了，这甜蜜时刻她吃味儿了。”
    吴越掐着他的胳膊：“你可真缺德，都是你想的鬼主意。”
    吴妈妈进屋后，喘口气，她心里很不爽。
    “看把她美的，有了男人忘了娘。”
    “哎！”吴爸爸笑着说：“我和小张聊天，他很有才华，对文学有很深的了解，包里也都是经典名着。”
    “越越开心就行，你别跟着操心了。”
    “不行！”吴妈妈从床上站起来，她大步流星走出卧室，走到客厅见张扬抱着吴越看电视，两个人搂在一起。
    “咳咳。”吴妈妈咳嗦一声，马上换上笑容：“小张啊，你晚上住什么地方？”
    “啊。”
    “就住这里了，以后吴大姐生的孩子跟着她姓，我当上门女婿了。”
    吴妈妈被他的话吓一跳，差点摔倒，吴爸爸过来扶住她，吴越在沙发上笑了笑，走过来问：“妈，您没事吧？”
    “小张，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总感觉你这脑子不一般。”
    张扬笑着说：“不要用老思想考虑问题，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当上门女婿又没什么。”
    吴爸爸问：“小张你不是独生子女吗，你家就你一个儿子，你爸妈会同意吗？”
    “我们每个人的生活，究竟是给父母过，还是自己生活。”
    “当我们谈论生活时，究竟在谈论什么？”
    吴越一摆手：“停！别长篇大论了。”
    “张扬和他爸不对付，孩子姓吴，我很乐意。”
    吴爸爸拉着吴妈妈回屋，他说道：“不要管他了，张扬这个人不简单，他很自信，会做出一些事，他们自己生活就行。”
    “咱们等着抱孙子，张扬这么英俊，生的孩子也可爱，越越25了，她自己选择的。”
    “唉！”吴妈妈叹口气：“造孽！怎么遇到这么个人，他这不是当上门女婿，这是到这里当爹！”

 第十二章 电影灵感

    “越越，起来吧，都几点了？”
    张扬笑着说：“妈妈这是催魂吗？”
    “她就是看不惯咱们两个睡一起。”
    拉开窗帘，上午的阳光透进屋子，张扬穿上衣服去卫生间，吴越也穿着睡衣到客厅。
    “你看看都几点了，上午9点了，你们两个昨晚几点睡的？”
    “妈！你有点烦人了，你以前不是这样。”
    张扬洗完脸刷完牙，穿好衣服到客厅说：“咱们今天去逛街，现在也没什么事。”
    十一假期，学校放假，三个人去逛街，吴爸爸有事出去了，正好到秋季，买一些秋天穿的衣服。
    吃过饭他们三人下楼，吴越在中间，一边牵着一个人手，张扬说：“打车吧，坐公交省不了几个钱。”
    打车到徐家汇太平洋购物，张扬买了一件风衣，还有一双马丁靴，吴越和他买一样的风衣，不过是女士款的，吴妈妈买了一件羊绒衫，还有一条裤子，又给吴爸爸买了一件外套。乱七八糟花了两千多。
    中午饿了想去吃油饼，附近的饭店油饼和东北油饼不一样，找了几家饭店，才找到一家鲁菜馆子。
    “小张，你吃东西真挑，非要吃北方油饼。”吴妈妈笑着说。
    “花钱当然要吃舒服，不然钱白花了。”
    “我要一盘香菜肉丝，一盘土豆丝，吴妈妈，你们吃什么随便点。”
    吴妈妈点了一盘糖醋里脊，吴越点了一份蛋黄焗南瓜。
    张扬吃油饼就是要卷土豆丝还有肉丝吃，吴越第一次见这么吃。
    “这么吃，好吃吗？”
    他给吴越卷一个：“你试一试，就像吃烤鸭。”
    吴越吃一口点点头，饭桌上的祥和气氛，看在眼里的吴妈妈，独自吃着糖醋里脊。
    张扬想给吴妈妈卷个饼吃，怕她嫌弃自己手埋汰，他给吴大姐使眼色，她心领神会。
    “妈，我也给你卷一个。”
    吴妈妈听到这句话，摆摆手：“我不吃，你们吃吧……”
    吴越给她卷完，她开始还推辞，后来吃的津津有味，张扬看着他这准丈母娘，非常有意思的一个女人。
    回到家后，吴爸爸已经回来，他把张扬叫到书房，好家伙，这书房这乱，张扬正要收拾时，被他给拦住：“别动。”
    “你坐，你坐。”
    “吴爸爸，您是要审问我吗？”
    “不是。”
    他坐下后，给张扬倒杯茶，热气腾腾的茶升起水汽，就像冬日里的饭锅。
    “小张啊，你这么大，怎么不读书了？”
    “我在读书呀，也在学习，我现在拍电影，这是工作。”
    “以后呢？”
    “一直拍电影。”张扬笑着说：“知道你担心什么，害怕我的工作不稳定，您老不用担心，我拍的电影参加国际电影节，这样可以把海外发行权卖出去，这样就有钱了。”
    “虽然不能大赚一笔，养家肯定没问题，等海外发行权卖出去，就在浦东买房子。”
    “90年代初浦东开发，现在已经初具规模，学校，医院，商场，交通都会很好，我能养家。”
    “可是你这年龄不能结婚。”吴爸爸说道。
    “为什么要结婚？”
    张扬笑着说：“婚姻是一种保障，也是一种束缚，婚姻是两个家庭契约，你要履行契约带来的好处，也要被这种婚姻契约束缚。”
    “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
    “工业化的发展，让现代城市割裂亲情，有很多人不孝顺父母，也有很多男女离婚。”
    “以前年轻人要向老年人学习，现在老年人要向年轻人学习。”
    “吴爸爸，你要向我们学习年轻人的思维，不然你会被困住，这就是黄金综合症。”
    “你这口才应该去当老师。”吴爸爸笑着说。
    ……
    晚上。
    张扬把婚姻的本质告诉吴越。
    “你说男女两个人结婚，就像合伙开公司。”
    吴越问他：“要是有狐狸精喜欢你，到时你抛弃我怎么办？”
    “你也可以找啊。”
    “我看重不是你的外貌，真心而论，有很多外貌比你好的女人喜欢我。”
    吴越掐着他的胳膊：“你说的是袁荃吧，我看她喜欢你。”
    张扬笑着说：“都过去了，我和她只有导演和演员关系。”
    他和吴越在魔都玩了一个星期，去见她的同学，还有朋友，逛外滩，逛东方明珠，还去崇明岛逛了逛。
    10月8号，两个人坐火车回京城，他们买的软卧，这一路上两个人在下铺看小说。
    《霍乱时期的爱情》已经看完，张扬又买了一本《白鹿原》看，他前世看过，现在又看一遍。
    “我不喜欢白嘉轩，感觉他很封建。”
    张扬给她削个梨吃，他笑着说：“我喜欢白嘉轩，他是值得钦佩的人物，他不可爱，甚至有些死板。”
    两个人讨论到京里，还是没统一战线，他和吴越有共同语言，也有争执，两个人有喜欢一样的东西，也会有南北差异。
    她谦虚，谨慎，他潇洒，狂放。
    性格有互补，也会有激烈碰撞。
    张扬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久了会厌烦，和她在一起很踏实。
    回到家后她又化身陀螺，收拾屋子，整理房间，洗两个人的衣服，张扬做一些他愿意做的事，比如买菜，扛着大米，给吴越买药等等。
    ……
    10月12日，《命运之门》冲印出来，张扬第一时间看了一遍电影，感觉还不错，能不能获奖不知道，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没问题。
    他把负片还有冲印的胶片拿回家，吴越问他：“就这些吗？”
    “20万，就这几盒胶片？”
    “24盒，不算少了。”他去卫生间洗了洗手：“等到12月，邮寄到柏林电影节主办方，再缴400马克报名费，等着明年2月参加电影节。”
    “张扬你可真自信。”
    他抱着吴越在屋子里转圈圈“这是当然，也不看谁男人。”
    吴越搂着他脖子，一会亲他一会大叫“放我下来，转晕我要摔下来。”
    晚上。
    两个人去老家驻京办吃饭，这里装修的一般，两个人点三个菜：锅包肉，大拌菜，地三鲜。
    “锅包肉好吃，你怎么不吃。”
    张扬摆摆手：“给你点的，我不吃糖醋口的菜。”
    他小时候吃吐过，张扬不喜欢吃锅包肉。
    吃完饭两个人在街上走着，张扬点上一根烟说：“咱们两个去成都，我要去九寨沟看看，听说风景不错，为下部电影寻找灵感。”
    “我这都几个月没接戏了，心里有些急。”
    “有这当导演的男人，还缺电影演吗？”
    “现在电视剧和电影质量都不行，片酬也不高。”张扬笑着说：“咱们先出去玩。”
    回去的路上，在街上碰到袁荃和秦昊他们，秦昊过来主动打招呼：“导演，好久不见。”
    “嗯，你们这是……？”
    “班里聚会庆祝。”
    在不远处的袁荃看着这一切，怨不得张扬不喜欢她，原来已经和吴越在一起，她自问自己不比对方差。
    “我们吃过了，你们去喝吧。”
    秦昊回去时，曾莉问：“这谁呀？”她见张扬有些眼熟。
    “导演，很有才华，我和袁荃就拍他的戏。”
    ……
    回到家时，吴越问：“张扬我们定什么时候的车票？”
    “最近的就行。”
    “明天我们去车站买吧。”
    张扬点头：“也行。”
    第二天两个人去车站买票，买不到高级软卧，只能买京城到成都的软卧，现在还没有，要18号的车。
    “我们买吗？”吴越问他。
    “买。”
    两张快车软卧要1300元，他们两个买下铺，10月18从京城出发，要坐29个小时到成都。
    “张扬，你是不是喜欢坐火车？这价格与机票差不多。”
    “当然了，我坐飞机有一些时差，下飞机晕乎乎的。”
    两个人要去旅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吴越在收拾衣物，她第一次去成都，听闻要比京城热一些。
    老妈打电话过来，告诉他明天老爸生日，让他去看看。
    看就不去了，可以给他打个电话。
    “你妈说什么？”
    “明天我爸过生日。”
    她突然停下手中动作，走过来抱住他“我真傻，18号的车，我现在整理衣物。”
    “哈哈！”张扬亲了他一口“你才知道。”
    ……
    两个人上午11点到火车站，他穿着风衣，戴着墨镜，样子潇洒极了，吴越在旁边说“这些女人看你。”
    “她们是羡慕你。”
    上车后两个人把行李箱放好，在软卧车厢找到位置，先洗了一些水果放在台子上，随后张扬把门给关上，然后锁上门。
    “你要干什么？”
    他露出一脸坏笑：“还能干什么。”
    吴越一把将他推开：“大白天的，就想着这事。”
    “快快快，把窗帘挡上，一会人上来了。”
    吴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觉羞红了脸，自从和张扬在一起，她感觉自己活的太潇洒。

 第十三章 新剧本

    火车到达西安时，一对年轻夫妇抱着孩子上车，他们到车厢时很吵闹，此时吴越看了一眼张扬，见他睡着。
    小男孩的哭闹声吵醒张扬，当吴越看到他厌烦的表情，心里有些凉，她并不在意火车上的夫妇和孩子，她在意张扬对孩子的态度。
    他并不喜欢孩子。
    年轻的妈妈抱着孩子哄“别哭了，叔叔在睡觉。”
    这对夫妇抱着孩子艰难向上铺爬，张扬摇摇头“让孩子睡下铺吧……”他说完这句话，一窜就窜到上铺。
    “谢谢了，你们去什么地方？”
    吴越笑着回应：“成都。”
    他们到成都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4点，可以说成都的空气很好，要比京城和魔都还要清晰，阳光也很充足。
    “咱们去什么地方住？”
    “随便找个地方就行。”张扬问：“师傅，什么地方好？”
    “那你们去锦江吧，商业街繁华，还有很多饭店。”
    “你们是过来旅游？”司机操着川普话问他们。
    “嗯。”
    在出租车上，张扬看着成都的景色，这里阳光明媚，景色宜人，现在商业还不发达，不过几条商业街已经初具规模。
    街上有很多打麻将的，也有很多人摆地摊卖菜，两个人在红星路下车，附近找了一家不错的宾馆住下，上楼的时候吴越说：“坐车坐的脚肿了。”
    “不是躺着吗？”
    “就是躺的。”
    房间干净整洁，吴大姐拿出睡衣“换上睡衣再睡觉，宾馆床单不干净。”
    “净事。”
    张扬坐在沙发上，他看着外面的景色，这里都是钢筋混凝土。
    吴越先去卫生间洗澡，换完衣服后，她从包里拿出一套衣服放床上“赶快去洗澡，成都这里真热，气温20多度。”
    换上衣服后，吴越拿着墨镜给他戴上“亲爱的，你有点帅。”
    “哈哈，你才看到。”张扬给他一掌。
    两个人只吃自己想吃的，张扬不喜欢吃辣椒，吴越能吃一点辣，两个人随便找个饭馆吃水煮鱼。
    水煮鱼，凉拌鸡，毛豆烧茄子。
    张扬想了想不对，等毛豆烧茄子上来后，他尝了一口不错。
    “大姐，这不对，我在京城也吃毛豆烧茄子。”
    “家常做法，什么地方都吃，魔都也有这菜。”
    水煮肉上来，吴越吃一口感觉不错，张扬吃了一块鱼肉，也很喜欢吃，就是有些麻。
    吃完买单才知道，成都这里物价便宜，水煮鱼16，凉拌鸡10元，毛豆烧茄子5元，他们两个这顿饭才花35。
    现在成都一碗面两块钱。
    溜达着回宾馆时，吴越问：“张扬，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有一点，感觉孩子太吵闹。”
    吴越摇摇头“你就是太自私，就想着自己。”
    “我没想你吗？”
    “停！”
    其实吴越想要一个孩子，两个人做也没避孕，她不知自己怀孕后，张扬会有什么嘴脸。
    成都人真的喜欢打麻将，成都的夜景也真的美，夜晚很凉爽，他穿着体恤有些冷。
    回到宾馆后，吴越又开始问：“咱们有孩子呢？”
    “做掉，我真不想要孩子，我现在下楼去买东西……”
    吴越摇着头，她知道这个话题没办法与他沟通，张扬并不是不喜欢自己，吴越能感觉出来他心里有她，可是张扬这种自私的性格，让她害怕。
    ……
    恋人的冷战，就是我创作的动力。
    张扬开始创作下一部电影。
    雨夜。
    刚刚获得国际奖项的马杨，来到酒店的宴会大厅，这场宴会是专门为他准备。
    红色的地毯，黑色的大门，长镜头跟着马杨的脚步来到宴会大厅。
    众人听到门开的声音，齐齐向门的方向看，最先挤进画面的是助理：
    “导演，我们已经等你很久，这里都是为你而来。”
    △：这是一场空间争夺战，宴会厅的众人都要整顿马杨。
    △：这也是马杨窒息时刻。
    △：镜头推进，近镜塞满！！
    △：镜头跟随马杨，他试图逃避。
    编剧走过来：“导演，你可算来了，下部电影你要拍什么？”
    “你想要表达什么？”
    “你有什么要启示人们吗？”
    “他们说你的电影故事性不强，我们需要改变。”
    △：马杨再次逃避。
    △：镜头跟随马杨。
    △：母亲闯入画面，她再次把马杨挤到一边。
    母亲问：“儿子，你很久没回来了，也很久不见你父亲，你们两个究竟怎么了？”
    “你爸爸他很想你。”
    △：镜头跟随马杨的脚步，给白色雕像特写。
    △：这是一个女神的化身，同时也是给以后要出场的女演员做铺垫。
    △：妻子挤进画面。
    妻子大声质问者：“你从国外回来，现在都不回家，你说你要修养，你修养到什么地方了？”
    △：制片人挤进画面。
    制片人问：“大导演，我们接下来拍什么，预算要多少，找什么样的演员？”
    △：镜头继续跟随马杨，靠近角落位置坐着马杨的情人，（她以后会出场，不必给特写）
    △：靠近门的位置，马杨的爷爷出现。（爷爷已经去世，重点！以后梦境会出现）
    爷爷拿着一件白色斗篷给马杨披上：“我和你奶奶的房子年久失修，你什么时候过来修一下。”（指墓地，马杨很久没去祭拜爷爷奶奶）
    △：宴会厅里面的大门打开，马杨身上的白色斗篷掉落。
    △：马杨朋友郑同在包间，他举着酒杯，要给马杨庆祝。
    郑同指着一副画说：“看，这是九寨沟的景色，真的很美，你应该去这里拍摄。”
    △：镜头给画特写！！！
    △：镜头从左向右横着移动。
    △：（画上九寨沟的景色与现实中一样）
    △：长镜头从画的景色，到九寨沟现实景色，马杨和制片人出现在画面中，俯拍镜头由远到近。（通过树木剪辑，做到伪一镜到底，利用树木的色彩。）
    吴越在大半夜睡醒，她发现张扬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地上有很多纸，她知道他开始创作，张扬画的东西，她看不懂。
    虽然父亲也是国画，张扬画的像水彩风景画，怨不得要到九寨沟创作，原来剧本中有九寨沟。
    她叫张扬：“张扬！”
    “张扬！”
    “到床上睡去。”
    “嗯。”
    此时张扬困的不行，躺在床上继续睡。
    ……
    翌日。
    两个人吃过中午饭，他们去三圣花乡溜达，在路上的时候，吴越牵着他的手问。
    “你创作的剧本，我根本就看不懂？”
    “你要创作什么样的电影？”
    张扬点上一根烟，他在路边买一朵花，递到她面前：“送给你。”
    “挺香的。”
    张扬开始滔滔不绝：“这是一部关于自我表达的电影。”
    “一名青年导演在国外刚刚获奖，人们为他准备了宴会，当他下车的一刻，一直到他看到风景画，这是一颗长镜头。”
    “在这个长镜头里，把所有与他有关的人都装了进去，他们每个人都要和主角说话。”
    “之所以把所有人装进来，就是为了以后他们陆续上场。”
    “这就是视觉先行的表达。”
    “每个人都需要他，每个人都在逼迫他，他感觉到压抑。”
    “妻子，情人，妈妈，爷爷，制片人，助理，编剧，女演员，还有朋友。”
    “以后的场景，朋友不会出现，其他人都会出现，或者是在梦境，或者是幻想，或者是无征兆出现。”
    “这名导演到九寨沟，买下一艘邮轮，他要把这艘邮轮运到海里，九寨沟距离海很远。”
    “我总计创作出九个场景。”
    “开头！九寨沟，还有结尾的“海”。”
    “其他有六个困难。”
    “在沙漠，在湖泊，在土路，在山路，在雨里，在泥石流这六处困难地方，主角有六次人物变化。”
    “最先出场是情人。”
    “她找主角是为了想演戏，两个人在车里做，然后主角拒绝她，情人生病离开。”
    “邮轮运输到土路，遇到困难时，主角做梦，他梦到爷爷。”
    “这是关于他和爷爷奶奶。”
    “这些人陆续登场，主角心理逐渐崩溃。”
    “他开始出现幻想。”
    “树上的别墅。”
    “天空中成群的喜鹊。”
    “红色的雨。”
    “这些人陆续出现在主角这里，他们陆续离开。”
    “当主角快到所谓的“海”里时，制片人，助理，编剧也离开，他们宣布这部电影失败。”
    “这时主角依然固执要把船运到“海”里，当他到“海”时，他才发现，原来在沙漠中的海，是一片湖泊。”
    “这时主角站在沙丘最高处，看着远处湖泊中的船，他的内心无人知道。”
    “这艘运输上千公里的船，就是主角的心。”
    “我们所追求的，不必从外处寻找，只有我们自己的心。”
    “愚公移山容易，移动我们心中的大山难。”
    “他所迷茫的，他所压抑的都是他自找的，他渴望心中的女演员能拯救这部电影，当女演员出现时，她并不是女神，她只是女演员。”
    “女演员不能拯救马杨，所以他要继续前行。”
    “制片人，助理，编剧抛弃他，张扬依旧不能放弃，他还要前行，当船进入“海”，这时他才明白，他所追求的在他内心。”
    吴越佩服张扬的才华，这也是她喜欢他的原因，不过她并不能理解这部电影。
    “《命运之门》就足够艺术，你拍这部电影，更没人能看懂，梦境，幻想，意识流，一镜到底，魔幻主义，这么一拍，国内观众看不懂。”
    “现在看不懂，不代表以后看不懂。”张扬搂着吴越说：“互联网以后发达，人们可以在网上看。”
    “如果在意钱，那么就拍商业电影。”
    “我拍电影不为了拿奖，不为了钱，我只为自己表达。”
    “欧洲和北美愿意买发行权就好，这样我能继续拍。”

 第十四章 九寨沟到沙湖

    峨眉山的秋天，有漫山红叶，层林尽染，前世这里成为旅游景点，人们蜂拥而至，峨眉山里的猴子，也成为招揽游客的招牌。
    在秋意盎然的山顶，呼吸着清晰空气，创作剧本时的枯燥，烟消云散去。
    “听说早晨到这里，可以看见云层白雾。”
    “下次我们买帐篷到这里住下，早晨可以看日出。”张扬搂着吴越，两个人向山下走去。
    随后几天两个人又去乐山大佛逛逛，最后坐客车到九寨沟，这一路十分颠簸，到九寨沟彭丰村的民宿住下。
    院子里有几间屋子，还养着一些鸭子，院门口一条黑狗，见人嗷嗷叫，他和吴越在这里住下，管吃管住，一天20元。
    屋子里没有电视，也没有洗衣机，床也很破，一个暖水瓶，还有两个茶杯，吴越刚进屋子就捂住鼻子“这屋什么味？”
    “咱们这是西屋，平时很少有阳光，发霉的味，将就下。”
    她刚下车就晕，张扬用热水洗杯子，给吴越倒杯水“你先喝着，我铺床。”
    “你会吗？”
    “放着我铺吧……”
    张扬笑着说：“我呀，就是懒的，什么不会做？”
    “你休息会，这一路坐车颠簸的，明天咱们去买帐篷，晚上搭帐篷去野外睡。”
    “有狼吧。”
    “没事，借一把猎枪。”
    晚上吃的都是农家菜，鸡蛋炒大葱，炒腊肉，在这住的就两伙人，还有一对情侣在东边屋住。
    休息一晚，吴越好了很多，睡醒以后精神许多。
    他们先坐四轮车到路上等车，然后坐客车到南坪镇买东西，这里卖五金的店卖帐篷。
    帐篷，防雨布，野外锅，防潮垫，睡袋，肉，蔬菜等等，能买的都买。
    两个人又坐车回去，这些重的都归张扬背着，吴越也背着不少东西，两个人就在湖泊旁边安营扎寨。
    先搭帐篷，上面用防雨布盖上，吴越钻进去铺防潮垫，随后再铺禄子，张扬在外面把锅支起来，他拿着斧子出去砍柴：“我去砍点木头，你别害怕。”
    “怎么不怕，你快点回来。”
    “很快。”
    他也没砍湿木头，被风刮倒地小树，用斧头砍断，然后绳子困住，附近的树枝子捡一些，够今天烧就行。
    秋季的九寨沟，五彩斑谰的红叶、彩林倒映在碧蓝的湖水中，西边的太阳落山，一轮红日渐渐消失，听着烧木头噼啪响，十分惬意。
    “水开了。”
    吴越问：“这湖水喝了没事吧？”
    “不干不净，喝了没病，烧开就行。”
    吴越从包里拿出杯子，一人一袋速溶咖啡，两个人坐在火堆旁，互相看着对方，喝着手中的咖啡。
    “有些怕，晚上这里有狼怎么办？”
    “咱们有猎枪，咱们有斧子，我能保护你，怕个毛线，狼来了吃狼肉。”
    两个人做土豆炖牛肉，这都是提前买的，吴越做菜手艺很好，看着锅里的牛肉，张扬内心创作的枯燥被治愈了。
    当夜晚的月亮照在湖水中，周围的树木都是倒影，看着这里的景色，浩瀚的星空在山峦之中穿过，吃饱喝足的两个人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中繁星点点。
    突然！
    吴越坐起来：“我要去厕所，很急。”
    “去呗。”
    “我怕嘛，要你跟着我一起去。”
    “懒驴上磨屎尿多。”
    “哈哈。”张扬忍不住笑。
    在大树旁边挖个坑，吴越就在这里方便，她看着张扬说：“手，我要牵着你的手。”
    “净事。”
    张扬牵着她的手，靠在大树上抽烟，他的脚下放着猎枪。
    夜晚，两个人钻进睡袋里，说着有趣的童年话：“我小时候记忆深刻是到乡村扒苞米，我奶奶迎着风抽烟，她的模样潇洒极了！”
    “玉米秋天不会着火吗？”
    “我是没见过烟头把苞米地点着过。”
    吴越小时候的记忆是特殊时期，她的家庭是知识分子。
    这一晚上没听到狼叫，只听到松鼠，乌鸦，还有一些鸟叫。
    …………
    第二天。
    两个人睡醒时，天已经大亮，没看到日出，起来开始做饭，吃完饭要去采摘一些蘑菇，张扬笑着说：“现在没有蘑菇吧？”
    “做什么呢？”
    “我写剧本，你给提意见。”
    剧本写累了，张扬说：“大姐，你去旁边坐着，我给你画画。”
    画一副浪漫主义风景水彩画。
    半个多小时后……
    吴越站在他旁边，指着画问：“我呢，我呢，你没画我？”
    “这朵特别大的菊花就是你。”
    “蓝色的太阳，黄色的云彩，红色的雨，这是色彩中的三原色，一朵黄色的菊花。”
    “周围两只浅蓝色蝴蝶，黄色和蓝色混合在一起的嫩绿色湖水。”
    “好看是好看，不过太阳怎么是蓝色的？”
    张扬笑着说：“我想让它蓝，它就是蓝，不受常理约束。”
    正午阳光，张扬跳下湖水中，秋季湖水有些凉，他向吴越招手：“下来吧，一会就不凉了。”
    “不。”
    “没事，快。”
    “我不。”
    张扬在湖水下向她泼水“你再不下来，我上去了。”
    吴越只穿着裤衩下水，刚开始她冷的哆嗦，张扬抱着她亲一口，两个人在湖水中亲，一会不冷了。
    张扬要在湖水中抓鱼，抓了半天也没抓到，既然抓不到鱼，在湖水中做一次。
    两个人上去后，生火烤一会，泡一杯咖啡喝上，依旧很惬意。
    下午。
    张扬继续创作剧本，吴越去上游洗菜，洗肉，准备晚上饭食。
    两个人在九寨沟露营三天，猎枪还回去，张扬和吴越再次启程，他们要去沙湖。
    这也是《船》这部电影目的地。
    在剧本中的“海”就是沙湖。
    沙漠中的海。
    这一路一千多公里，他们先到礼县，再到静宁县，到Zw市时，他们休息了两天，在这里吃着油泼面，还有烤全羊。
    时间到11月10日。
    到达银川时，吴越叫张扬：“我这个月大姨妈晚来了三天。”
    “我是不是怀孕了？”
    张扬有些懵，他笑着说：“不能吧，你是不是水土不服？”
    “咱们距离沙湖还有50公里，在银川休息一天，后天就能到。”
    吴越拉着他的手“去医院检查吧，这样能安心。”
    两个人打车到医院，吴越做了一个彩超，不到半个小时就出结果。
    两个人去看彩超，结果并没有检查出来，张扬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吴越问医生：“我已经三天没来，是不是怀孕不到一个月？”
    “有这个可能，经期推迟一周，怀孕5、6周彩超可以检查出来。”
    “你可以验hcg，怀孕后hcg会升高，你们可以做这个。”
    “验血很疼的，算了吧，你就是水土不服。”
    吴越瞪了他一眼。
    “医生，我们做这个。”
    此时吴越就像英勇无畏的女烈士，一个小时后，检查结果出来。
    医生笑着说：“初步判断是怀孕了，你的hcG升高，经期推迟三天，不过要等到10天后再做一次彩超。”
    两个人走出医院时，张扬沉默不语，吴越牵着他的手，此时她也很沉默，她知道张扬不喜欢孩子。
    “你不喜欢孩子？”
    “不喜欢。”
    “做掉吧，我真不喜欢。”
    “老公，我舍不得。”这是吴越第一次叫他老公。
    回到宾馆时，张扬看着她说：“我不认为我得基因有多优秀，也不认为没有我们的孩子，地球就会毁灭，我和我爸的关系很差，我也避免和他见面。”
    吴越笑出来：“我知道，打电话时，你只有几句话。
    ”吃了吗？”
    “你挺好的？”
    “今天你过生日，打电话给你，没事挂了吧。”
    “我不知道你为何与你父亲关系这么差。”
    张扬点上一根烟说：“从我到13岁时，我们关系就很差，学习学不好被打，家里说几句话被骂，我很不愿意在家里待着。”
    “他总是教育我。”
    “我不喜欢他教育我。”
    “什么都懂，为何要听他的教育？”
    吴越也说：“我上初中时，也和我妈关系差，我们经常吵架，平时也不想她，回去又要听她唠叨。”
    “所以我搬到京城住，不回魔都住。”
    “我拍电影忙，你也要追求自己事业，我们放弃这个孩子吧。”
    吴越抱着他说：“我舍不得，再小也是生命。”
    张扬叹口气：“唉……！”
    “这是你的选择，今天话说清楚，我不会结婚，我是不婚主义者，你要做好单亲妈妈准备。”
    “我会给生活费，但是我不会管孩子，如果你坚持要生，我也没办法。”
    吴越松开他，她的心有些凉，以她对张扬的了解，这句话是真实的。
    晚上两个人分床睡，如胶似漆变成冷战。
    ……
    翌日，吴越要回魔都。
    张扬送她去机场。
    他一个人前往沙湖。
    沙湖的美，存在于它的独特，当夜幕降临时沙湖的风景更是美不胜收，天边的晚霞照耀在沙湖中显的更佳的诱人，独自一人的张扬躺在沙中，欣赏着美景。
    他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也不隐藏自己的自私。
    第二天，清晨。
    他爬到沙湖附近最高的沙丘，看着远处的沙湖，幻想着湖中心停留着一艘邮轮。
    这就是《船》的画面。
    11月15日。
    他乘坐火车返回魔都。
    这一路距离2000公里，他要坐30个小时火车。
    他在这段归途中，继续创作《船》的剧本，他把这一路上看到的，想到的，还有他内心的纠结都表达出来。

 第十五章 入围主竞赛单元

    再次回到魔都已是十一月十五日，张扬刚走出车站，就看到吴越向他挥手。
    她并没有说话，他也不说话，张扬在等着吴越认错，似乎她也是这么想的。
    看着窗外钢筋混泥土景色，行人在街道上走着，出租车内的气氛沉默，吴越再也忍不住，她问：
    “为何不和我一起走……”
    “回到家后，我哭了好几天。”
    张扬摇了摇头：“这是你的错，我并不愧疚，距离沙湖只有50里，这是你抛弃我离开。”
    “看着你走，我心里有一点点难受。”
    “就一点点吗？”吴越问。
    “那么你说多少？”
    她抓着他的手，用力一捏，似乎在报复，又像困住他。
    “怎么像是我的错？”
    “难道是我的错？”
    两个人回到家后，吴妈妈不在家，她今天有课，吴爸爸不知去什么地方。
    两个人在卧室亲昵着，这也是打破冷战办法，吴越抱着他说“以后不要再气我。”
    张扬刚想说谁气谁？
    想一想好男不和女斗，和她争论不出什么，所以点头“好！我气你。”
    “本来就是嘛。”
    中午吴妈妈开门，他和吴越在屋子里睡着了，听到吴妈妈喊吴越，张扬才从卧室走出来。
    “吴妈妈，您回来了。”
    “小张啊。”吴妈妈已经没有以往的热情，看来吴越已经把他们的事告诉家里。
    “买菜了，我做饭吧，您上班辛苦了。”
    这时吴越也出来“妈你上午有课？”
    “嗯。”
    吴妈妈好奇问：“小张你还会做菜？”
    “我妈在厂子上班，晚上都我做，现在不做就是懒。”
    青菜炒香菇，鸡蛋炒韭菜，糖醋排骨。
    吴越在旁边看着，连连夸奖：“炒菜就像大厨，不过下次别颠勺了，灶台都是油点子，还要擦。”
    “净事。”
    “本来就是，好不啦。”
    中午吃饭时，吴妈妈尝了几口，点点头“炒的不赖，就是盐放多了。”
    “哎呀，妈！张扬是北方人，口重一些。”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和气，不过！张扬知道，晚上他将要面临什么。
    ……
    晚上吃完饭，吴越去洗碗，他也要去时，被吴爸爸叫住：“小张啊，你怎么想的？”
    “嗯？”他表示疑惑，其实就是装傻。
    吴妈妈开始说：“说说你们，还没结婚就怀孕，你才18呀，正是在大学的年龄，本来是最好的年龄，你能当好爸爸吗？”
    张扬算见识到魔都女人的厉害，吴妈妈开始滔滔不绝：
    “吴越也是有事业追求的，现在她正是好时候，这时候怀孕，全耽误了。”
    “你为啥不要孩子？”
    “妈！”吴越擦干手出来：“孩子生下来你不能带吗？”
    张扬说道：“这不对，老人有老人的生活，父母不是给儿女带孩子的，吴爸爸和吴妈妈退休以后还要出去旅游，过一过休闲时光。”
    “唉……！”吴爸爸叹口气：“这些是都是后话，说一说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的事。”
    “因为我不喜欢孩子，而且我也不想结婚，以前我就说了。”
    “女人要有孩子的，不要孩子没有保障，越越身体要紧，这个孩子我们家要生，你不要就离开吧。”
    “从你进门我就发现你散漫！”
    “好了！”吴越大喊一声！
    “明天我就去医院做掉，这回都省心了。”
    吴大姐这句话，就像天空响的巨雷，吴妈妈瞥了一眼张扬，站起来哄她的宝贝女儿。
    “胡说什么！”
    “这孩子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这多伤身体，你爸都55岁了，也是该到抱孙子年龄，让他哄孩子。”
    吴妈妈说完，吴爸爸说：“既然有了，那么就生下来，这都是缘分，你和张扬在一起也是缘分。”
    “张扬！”
    “领屋去！”
    他心里想着还是吴大姐聪明，她这一威逼利诱，吴妈妈不再攻击他，还好张扬不笨，知道不能和吴妈妈顶嘴，这准丈母娘也是丈母娘，他们两个人要吵上，就像一张脸皮撕破，再也不能愈合。
    回到屋里后，吴越笑出来“还是我厉害吧。”
    “牛逼克拉斯！”
    “哈哈。”
    ……
    第二天。
    他陪着吴越去医院检查，这次彩超一做，确认怀孕，日子大约10月15日，张扬回想当天的事，这是在沙发上。
    此后。
    张扬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
    白天带着吴越溜达，认识她一些同学和朋友，原来徐争和吴越是同学，以后他要叫张扬姐夫。
    张扬以后叫他：牛山争
    这是徐争的外号。
    11月匆匆过去，12月转眼到来。
    12月5号。
    张扬坐火车回京城，柏林电影节报名开始，他回到京后，把《命运之门》冲印的胶片邮寄到柏林电影节主办方，再缴400马克报名费。
    期间又请杜杰和毕志非他们吃饭，晚上去KtV唱歌，散场后他吃了一个快餐，吴越怀孕，他可不憋着，张扬不是什么道德君子，他尊重人性活着。
    隔天他去德胜门看老爹，他现在生意很忙，很多人到这里批发香烟。
    父子两个在附近的饭店吃了一顿饺子，老爹要过年前三天才回去，他们没说几句话，张扬也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回到家后，发现回魔都的路费没有了，给吴大姐打电话，让她明天转到他卡上一些。
    “原来不还有2000多吗？”
    “吃饭，唱歌，看老爹，这些都要花钱的，你不愿意啊？”
    吴越再电话里说：“不是，就是你这钱花的快。”
    “钱就是花的。”
    12月12日。
    张扬买火车票回魔都，这一路上他在想剧本的事。
    回到魔都后，他继续创作剧本。
    12月22日。
    《船》创作完成。
    他第一时间拿给吴爸爸看：
    “您老给看看。”
    两个多小时后……
    吴爸爸开口第一句：“小张啊，你是不是有恋母情结。”
    “有一点，您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你把导演的妻子写成任劳任怨的人，而且容忍你的情人，都说作品是作者的人格外化，这就像母亲。”
    “你把妻子写成像母亲一样的人。”
    张扬尴尬笑笑“我确实有这些毛病，不过《船》是一部伟大的作品，华语电影不会出现。”
    “这就像我拿着一把刀，把自己的心挖开，让大家看看，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嗯，你确实很有才华，在电影这方面会超过国内很多导演，他们拍的电影大部分有原着，你的电影都是自己写的。”
    吴爸爸笑着说：“我也看了你画的画，有些超现实主义水彩风景画，你的想法很大胆，要比美院的学生强许多，技术不足，思想开放。”
    “等你以后出名，这幅画能卖大价钱，这也说不准。”
    张扬被夸的心痒痒。
    吴爸爸提起笔，他给研磨，宣纸上四个大字：和光同尘
    “你很有才华，性格有些孤傲，现在你年轻别人会忍让你，可是在国内，你会非常困难，儒家讲究中庸，你的才华会刺痛很多同行业的人。”
    “希望你掩饰自己的锋芒，不要刺痛别人。”
    “吴爸爸！”
    张扬说：“可是这样就不是我了，我要拍自己的电影，只属于我自己的电影，这条路会很难走，我也知道。”
    “或许会成为全民公敌，我也不在乎。”
    “咱们国人就是敏感又自卑，听不得一点真话，现在的电影就是不行。”
    “经济发展上来了，精神还停滞不前。”
    “当一个国家随意删减电影，这就是落后的表现。”
    “我们是一个精神落后的国家。”
    “你呀！”吴爸爸很生气：“你这样会很惨！”
    “这和光同尘，白写了！”吴爸爸要把字没收，张扬用手拦着“我尽量闭嘴，只拍电影，不说话。”
    “反正你要吃苦头，你的优秀会刺痛平庸的人。”吴爸爸叹口气：“你会受伤的。”
    张扬笑着说：“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我要做自己，这样被伤也开心。”
    ……
    12月25日。
    外国的圣诞节，魔都这里也过。
    他和吴越下午去逛街，傍晚在西餐厅吃了一顿牛排，晚上去电影院看《甲方乙方》。
    当看到冯晓刚在医院时，遇到一个要自杀的男人，张扬的脸色很难看，这就是他的事。
    不过这部电影拍的不错，这也算国内第一部贺岁电影。
    《甲方乙方》是一部非常现代的电影，故事都是1997年的事，当年拍，当年能过审，当年能上映。
    特别是最后葛友的独白：
    “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是啊。
    1997年过去了。
    张扬也很怀念它。
    拍第一部电影。
    认识吴越。
    两个人有了孩子。
    ……
    1998年，到来。
    在一片欢天喜地的庆祝中，张扬也迎接自己的好消息。
    1月6日。
    第4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入围主竞赛单元名单公布：
    《命运之门》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国内还有两部入围主竞赛单元：
    《天浴》、《放浪》。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张扬第一时间告诉吴大姐。
    此时她正在卧室睡觉，他走过去在她脸上亲一口。
    “讨厌。”
    “别闹。”
    张扬继续亲，吴越用手挡着。
    “别闹了，让我睡一会。”
    “刚才又吐了。”
    “媳妇。”
    “媳妇儿！”
    吴越坐起来“你到底要干啥？”
    张扬笑着说：“《命运之门》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海外发行权有着落了！”
    “真的！”
    “当然！”张扬笑着说：“国内还有《天浴》入围，导演是移民到美国的陈冲。”
    “还有一部台湾的电影，叫《放浪》。”
    吴越一听就感觉是真的，她对张扬很有信心，因为欣赏他的才华，所以才爱着他。
    “老公，太好了！”
    两个人抱了一会，吴越问：“爸妈知道吗？”
    “爸在书房写书法，妈没下班。”
    ……
    晚上。
    今天是腊八节。
    吴越把《命运之门》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名单的事告诉吴妈妈和吴爸爸。
    张扬吃着今晚的腊八粥，他现在家庭地位上升，这粥很甜啊！
    “妈，这可是世界三大电影节，能参加这样的电影节，入围主竞赛单元名单的导演，在国内都是知名导演。”
    “是吗？”吴妈妈笑了，这代表女婿有出息，小白脸子也能争光了！
    吴爸爸很冷静，他看出这里的猫腻，他也了解国家与社会，国内提倡集体，张扬肯定是私自行动。
    “一切都要低调！”
    “回来时写好检讨，请求领导的原谅，知道你不走捷径，想要出头还不知什么时候，但是你生活在国内，就要遵守规则！”
    “是！”张扬点头。
    “爸，妈，等我从柏林回来，给你们买大房子，让吴大姐住豪宅！”
    吴妈妈笑着说：“有这个心就行，我们不求大房子，只要你们两个好就行。”
    一家人因为孩子的矛盾，因为《命运之门》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再次回归到和睦。

 第十六章 亲手送走他

    床边的电话声响起，是老妈打给他的，这是一个噩耗！
    张扬放下电话，他的表情呆滞。
    “老公，怎么了？”吴越问。
    “我爷爷去世了，就在今天。”
    “啊！”
    吴越有些吃惊！她抱着他安慰“不要太难过，现在定机票回去。”
    《命运之门》刚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张扬人生中的命运之门就戏弄他，这或许是蝴蝶效应，记得爷爷是过完年后，5月才去世，他提前四个月去世。
    原本历史中张扬在哈市科技大学上学，他高考成绩317分，也就能上一般大学，现在他拍电影没去上大学，爷爷很生气，他老人家不懂导演能做什么？
    坐上魔都飞回哈市的飞机，下午2点多到太平机场，在机场打车到县城，这一路70公里，这一路上不断回想着爷爷的样貌。
    张扬的爷爷很喜欢喝酒，几乎每顿饭都要喝，一个星期要喝一桶十斤装的白酒，他还记得小时候和爷爷去打鱼的画面，爷爷喜欢打鱼，他和弟弟们背着包站在河岸边，爷爷打上来鱼，他们跑过去捡。
    此时此刻想到爷爷打鱼上来的笑容，逐渐离他远去。
    遇到下雨天，爷爷穿着雨衣，张扬躲在爷爷怀里避雨。
    他的内心很复杂，爷爷73岁去世，年龄也挺大的，张扬本不应该哭泣，对于死亡他看的很淡，可是，现在爷爷去世，他还是忍不住。
    到了县城后，年味很重，再有12天就过年，街上的孩子放挂鞭，已经有贴春联的。
    下出租车，在县城街道打一辆面包车，张扬继续往乡村赶，下午4点25分，太阳马上落山，他终于赶到老叔家，爷爷奶奶住在老叔家，大姑，二叔，还有老爹每年给两百生活费。
    张扬是长孙，他去东屋看奶奶，她老人家病倒了，已经没有往日的飒爽，此时已经说不出话，见到张扬回来，拉着他的手只是哭，张嘴说话说不出来。
    他问老叔“是病倒的，还是……”
    “早晨喝点酒，去猪圈喂猪，脑出血摔倒，车拉到医院人就不行了。”
    老叔说完这句想哭，旁边大姑一直哭，老妈还有婶子们准备衣服，不到一个小时老爸也回来了。
    父子两个人见面，相对无言。
    张扬去猪圈看了看，这些猪还活蹦乱跳，一点不知这里死了人。
    爷爷，他活着时候喂猪，杀猪，吃猪肉，他死的时候，被猪吃了几口。
    爷爷已经去世，张扬不得不接受，他把爷爷送走了，送进了二号火炉，看着爷爷化为灰烬，此时他想爷爷的灵魂能与他沟通，这，并没有，张扬亲手把爷爷装进盒子里，他再也抑制不住哭了出来。
    出殡后，他整理爷爷的日记，爷爷并没有学问，他没读书过，能写几个字，这些日记也没文学性，都是这十几年来的流水账。
    有时下地扒苞米他都要记，从爷爷的日记中张扬清楚了解，农民并不喜欢土地，爷爷他也想在工厂干活，他在日记中写道：
    “这几亩地，让我又爱又恨，下地干活累的腰疼。”
    他一辈子从土地中刨食，最后他化为灰烬，充当燃料，滋养着土地。
    回到哈市后，已经是19号。
    张扬回到家当晚，他就生病了，急性咽炎，食物吃不了，喝水都嗓子疼，每天晚上还发烧。
    老爸回家后也病了，他以后再也没有父亲了，张扬以后再也没有爷爷了。
    ……
    1月27日，1998年的除夕如期而来，上午张扬和吴越通电话，她在电话里安慰着他：
    “爷爷去世时我也很难过，我们的生活还要继续。”
    “唉……”张扬叹口气：“这几天好多了。”
    挂断电话后，他帮着老妈做饭，老爸出去打麻将了，他这一年没回来，有很多哥们要见。
    中午吃完饭后……，张扬出去见他的哥们还有同学，晚上7点，他回家帮着老妈包饺子。
    春晚第一个节目就是青春美少女表演节目，这也算国内最早女团。
    小品：《回家》很有意思，这个小品里嘲讽男足，张扬忍不住笑出来。
    男足2：3输给塔卡尔，现在已经过去几个月，人们逐渐忘记悲痛！
    特别是到本山的小品，家里已经包完饺子，老爸也回来准备烧纸，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小品。
    小品《拜年》太经典了！
    老爹问：“你小子是导演，他们这小品演的如何。”
    “非常好，很有生活化，这三位都是艺术家。”
    本山，高秀敏，还有范伟，都是很有生活的人，看不到一点表演痕迹，而且细节很多。
    “细节上的眼神，很有生活，也表现出东北特点，外面女人给男人面子。”
    “从老赵眼神中有体现。”
    都是金句。
    “地球非得围你转，你是太阳啊！”
    “说这些臭氧层子还有啥用！”
    “产房传喜讯，生了。”
    “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
    这以后都是生活中聊天语言。
    《拜年》这个小品太经典！
    小品：《王爷与邮差》也经典！
    小品：《功夫令》也不错。
    还有经典的《相约一九九八》歌曲。
    老妈煮饺子，张扬和老爸拿着纸去楼下，十字路口都是人，各家烧各家的，他跟着老爸烧纸，在地上磕头，念叨着爷爷。
    回到屋里时，老妈已经煮好饺子，张扬跟着老爸在门口，还有储物间烧纸，再在地上磕头。
    吃饺子时，老爸问：“包钱了吗？”
    “包了，6个五毛的，谁吃到算谁的。”
    张扬一个没吃到，老妈吃到三个带钱的，老爸吃到一个，他反正也不想发财。
    吃完饺子，老爸老妈拿出钱，他们两个看着张扬说：“今年就不磕头了，我和你妈一人给你五十。”
    “谢谢妈。”
    半夜12点25分，春晚播完，张扬拿起电话给吴越打过去。
    此时吴越都睡着了，她在电话里问：“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媳妇儿，你们家都不看春晚的吗？”
    “看，不过一般不吃饺子，我们家吃的汤圆，肯定没你们东北年味浓。”
    “孩子的事，你和爸妈说了吗？”
    “还没说，等从柏林回来，家里最近事太多。”
    “那好吧……”
    “你什么时候去柏林？”
    “2月10号电影节开幕，我2月7号从京城出发，过完年办理手续。”
    挂断电话后，张扬也有些困了，看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已经半夜1点，老爸老妈进屋睡觉了。
    ……
    到正月初五，张扬开始办理护照。
    他2月5号到京城，定7号京城飞柏林的飞机，张扬钱又花光了，他给吴越打电话。
    “我在魔都办了一张汇丰银行的卡，你兑换5000美元，把钱转到我汇丰银行卡上。”
    “老公，你怎么花这么快，5000美金就是4万多。”
    张扬笑着说：“到柏林要住，要吃，你有没有？要是没有我去找我爸要。”
    “有，下午给你转过去。”
    晚上。
    张扬再次请《命运之门》剧组工作人员吃饭，杜杰说：
    “导演，你要化悲痛为力量！”
    “《命运之门》入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后，爷爷去世。”
    此时张扬迷迷糊糊的，好像有爷爷灵魂的指引，他准备拍摄一部有关故乡的电影。
    “导演，请带着爷爷去世给予您的力量，问鼎柏林，成为国内唯一的电影大师！”
    想到爷爷去世，想到爷爷的日记，他的眼睛模糊。
    带着对爷爷的思念。
    1998年，2月7日，中午。
    张扬一个人乘坐京城到柏林的飞机，他这次要参加柏林国际电影节，他心中已经有了一部关于故乡的电影。
    这部电影一句台词都没有。
    这是送给爷爷的一封信。
    这也是送给像爷爷一样的农民，发不出自己声音的人们。

 第十七章 电影节开幕式

    在飞机上，张扬想到南柯一梦的故事，蚂蚁洞和槐安国，淳于棼的三十年犹如一场梦。
    爷爷做了一场梦，他的梦里娶妻生子，一辈子种地，喂猪，73年就像73秒，他是一只蝴蝶，醒来后发现在梦里，他变成一个人。
    荣华富贵，功名禄位，这些对张扬来说，都是可以放弃的，他的人生就像一场梦。
    他要做减法，不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不说自己不喜欢的话，不要太有钱，也不要太有名。
    当一个人有名后，就像栋梁。
    庄周的故事中，一颗大树因为无用而活的久，张扬要随性而活，不求成为有用之人，在上飞机之前他对柏林电影节奖项有所追求。
    此时此刻他的心态放空。
    一个人有钱，就要为钱所累。
    一个导演追求票房，就要被电影票房所累。
    张扬以前追求奖项，他就要为三大电影节奖项所累。
    得时喜，失时落。
    这未免会着想。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此时此刻张扬不再纠结爷爷去世，这或许对他是好事，古代已经死亡几十亿人，这些人就像爷爷化为灰烬，与泥土，空气，树木融为一体。
    在蜜蜂世界中，鸟儿是大的，在鸟儿世界中，鹰是大的，在鹰的世界中，人是大的，在人的世界中，山川，河流，湖泊，大海是大的，在大海世界中，地球是大的，在地球世界中，太阳是大的，在太阳世界中，太阳系是大的，更大的还有银河系，宇宙等等。
    张扬的时间有限，他不能为别人而活。
    飞机降落在柏林泰格尔机场，时间是下午4点10分，柏林比京城慢7个小时，张扬前世来过两次柏林，对于他来说，在什么地方生活都一样。
    打车到门德尔松公园附近，张扬在附近的万豪酒店住下，这里距离电影宫两公里，价格也很便宜，每天200马克。
    柏林和哈市差不多，气温类似京城，白天零上5度左右，夜晚零度左右，吃酸菜，喝啤酒，泡澡堂子，柏林人还喜欢吃肘子。
    张扬英语早就过6级，他去过50多个国家，有过十几个国家女朋友，在床上独爱韩国女人。
    他不止能用英语交流，还会几句德语，他读过尼采的书，还喜欢听瓦格纳的音乐，更喜欢德国的汽车。
    他有一种时差病，坐飞机时间长，一下飞机就犯困，一睡就十几个小时。
    ……
    再次睡醒，已是第二天中午。
    在一家餐馆他点了一份思耐耐，这菜就是猪肉炖血肠，德语：schlachtplatte。
    张扬又点了一份烤香肠，还有一杯扎啤，他吃饱喝足后，去附近的澡堂子泡澡，这里与东北差别不大，在休息大厅时，点了一份冰激凌吃。
    看着德语电视，他躺在沙发上休息，下午3点出去溜达，他先去勃兰登堡门走一走，这里对他不陌生，附近有很多游客拍照。
    一名带着英国口音的姑娘笑着跑过来“哈喽，能和我拍照吗？”
    张扬用英语说：“你一个人吗？”
    “是。”
    姑娘问：“你是Japanese？”
    “No！”张扬笑着摇头“chinese。”
    “哇偶！”
    “你英语真好。”
    “It's my pleasure to meet you。”张扬举起相机：“Your eyes are really beautiful！”
    两个人牵着手离开这里，这名来自伦敦的姑娘叫：凯瑟琳。
    她在伦敦大学读书，因为喜欢钢琴，所以她到柏林。
    德国出过很多钢琴家：贝多芬，肖邦，霍洛维茨，塞尔金。
    张扬对钢琴没有了解，但是他对电影中的音乐知道一些，他开始谈电影中的音乐。
    “瓦格纳的音乐主导动机，我最早听瓦格纳的音乐来自于《八部半》这部电影，在《现代启示录》中也有瓦格纳的音乐。”
    凯瑟琳的父亲是银行家，母亲是位舞蹈老师，她有着高挑身材，皮肤很白，样貌要比凯特贝金赛尔还要美。
    两个人一起去音响店，她笑着说：“《爱在黎明破晓前》也有一起去音像店。”
    张扬笑了“是你主动和我说话。”
    “我只是让你给我拍照，不是让你滔滔不绝。”凯瑟琳举起唱片：“《我心永恒》，对了！你喜欢看电影，你看《泰坦尼克号》了吗？”
    张扬说实话“对于我来说，这是一部幼稚电影。”
    “你是嫉妒人家LEo比你受欢迎，你的英文名也叫：LEo，莱昂纳多也叫LEo。”
    “我比他高。”
    “哈哈！”凯瑟琳忍不住笑出来。
    “在伦敦大学有很多华人留学生，你是我见过最自信的。”
    “因为我长的帅。”
    “噗！”
    两个人离开音像店，顺着河流向西走到柏林市政厅后柏林墙球场。
    凯瑟琳要和他谈社会主义还是资本主义，这里是柏林墙古迹，张扬并不想谈。
    “任何主义都没有意义，我只想自私活着。”
    “你很坦诚。”
    天色渐晚，两个人去餐馆吃饭，他们不吃中餐，也不吃英国菜，而是吃意大利菜。
    “你去过意大利吗？”
    “罗马，西西里岛。”张扬笑着说：“意大利家庭观很重，这有些像大陆，不过艺术还是大陆好。”
    “what？！”
    龙虾意面上来后，龙虾被张扬挑着吃，面给凯瑟琳。
    他笑着说“当你看到北魏的壁画，就会发现意大利的画家都是垃圾。”
    “为什么？”
    张扬说：“在大陆北魏的画最粗糙，它没有唐宋时期的画精致，它的优点在于自然，非常生活化。”
    “男女偶遇是缘分，这有个词叫：邂逅。”
    “有心与无心。”
    “你与我无心相遇，这是自然力，当我们告别，或许会有失落，这就是命运。”
    “你怎么像个哲学家？”凯瑟琳问张扬。
    “生活家。”
    两个人牵着手离开饭馆，在街角卖香肠的店门口，凯瑟琳有些生气“我们应该AA的，我并不想欠你。”
    “如果你感觉到亏欠，那么就买一瓶红酒，我们在公园长椅上喝完这瓶酒，然后亲个嘴，我们就散场。”
    “为什么不继续？”
    “我可不想去英国。”张扬笑着说：“英国菜很难吃，我不会因为女人委屈自己。”
    “LEo。”
    “嗯。”
    凯瑟琳笑着说：“你很坦诚。”
    她是没见识过张扬骗人。
    柏林的晚上实在太冷，买完红酒后，张扬牵着她的手，打车到万豪酒店。
    她坐在沙发上问张扬的情感经历。
    “我想我人生中的女人都是过客，我有一种见一个喜欢一个的性格，我控制不住自己。”
    “大部分女人都主动追求我。”
    “LEo！”
    “啊！”
    “过来。”凯瑟琳在沙发上向他勾手，张扬坐在她旁边，她主动亲了他。
    这是一个学习英国伦敦腔的机会。
    ……
    翌日。
    凯瑟琳离开时给他留了一张纸条，如果喜欢她，张扬可以给她打电话，这个19岁的英国女孩，会等着他。
    他并没有把凯瑟琳放在心上，这只是他到柏林吃的一次英国菜，张扬不想与女人有纠葛，他要减法，他要简单。
    2月10日，晚，6点20分。
    第4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开幕式。
    他一个人走红毯很快，张扬带着主办方发的白色卡，在大厅看到李小鹿，她是《天浴》的女演员。
    香港的关锦鹏。
    他拍的《愈快乐愈堕落》也入围了主竞赛单元。
    张扬还在大厅碰到贾章柯，他留着长头发，穿着厚重的衣服，张扬也没看到《小武》入围主竞赛单元。
    张扬一个人无聊，他主动过去打招呼“老贾！”
    听到嘎嘣脆的普通话，贾章柯和一个矮胖男回头。
    “您是。”
    “《命运之门》导演张扬，我不是电影学院的，野路子。”
    贾章柯好奇问：“你怎么出来的？”
    “我就没送审，旅游出来的。”
    “这是摄影师余力为，还有我同学王宏伟。”
    几个人简短聊几句，张扬笑着说“这里没什么，咱们从后门走，开幕式没什么意思。”
    众人从后门离开，找了一家餐馆，张扬点了一些德国菜，要了一些啤酒。
    “你不是第一次到柏林吗？”王宏伟好奇问：“你怎么会德语？”
    “我有语言天赋。”
    “《命运之门》2月18号首映，主办方为这部电影举行首映礼，就在电影宫举行，到时老贾咱们走红毯，我一个人太无聊。”
    贾章柯问：“你就自己出来的？”
    “这部电影我自己筹措资金拍的，在国内审核没时候，或许一辈子拍不上电影。”
    “现在入围主竞赛单元，到柏林卖海外发行权，明天去复印海报，我们一起去街上贴。”
    “这顿饭我请客，你们帮我贴海报。”
    余力为笑着说：“你可真会算计！”
    他乡与故知不准确，这算他乡遇国人，众人聊着柏林电影节的事，贾章柯对自己电影有些担心。
    “我的电影能卖出去吗？”
    张扬记得《小武》这部电影贾章柯赚了500万，发行很多国家，他安慰着：“当然，你让主办方安排放映，虽然不能安排首映礼，在影院上映没问题，到时张贴海报，片商会过来看电影。”
    “你跟着我参加《命运之门》首映，在首映结束有记者发布会，我会介绍《小武》，这样就有知名度。”
    “张扬，多谢了。”
    “没事，一句话的事。”
    他们三个人喝酒都喝不过张扬，一会他们就醉了，张扬打车送他们回酒店，然后再回万豪酒店。

 第十八章 首映开始

    柏林的街道潮湿，建筑规矩，每到春季雪化之时，地上都要渗出水。
    他们在街上贴着海报，在波茨坦广场，电影宫附近，余力为好奇问：“张扬，你不用贴海报，电影节宣传册上都是关于《命运之门》简介。”
    张扬笑着说：“电影节的宣传册，就像旅游时给发的宣传册，没什么实际参考价值。”
    贾章柯问：“你这海报上没人，你这么帅，印在海报上啊！”
    “《命运之门》不是传统电影，我们国内的电影，镜头舍不得离开人，认为演员加台词，就是一部电影。”
    “我拍电影不是这样的，人是生活在社会中的动物，我电影的人物都极具人性，其实说白了，真实的人性就是兽性，宗教，哲学，学校，还有社会等等，都是限制兽性的工具。”
    “搞的就像哲学家。”
    张扬哈哈大笑：“其实就是装逼，我拍电影就为了装逼！”
    “男人最终极目的，就是装逼！”
    “毕加索的画，还有达利的画，都是为了装逼，艺术就是装逼。”
    “谁能装逼成功，谁就是艺术家。”
    “我靠！”老贾说：“拍电影装逼，这也太……，太……！”
    这时两个姑娘走过来，她们向张扬问路，看她们长相，就是日耳曼人。
    “我也不知道。”张扬摆摆手，没有搭理她们。
    王宏伟忍不住笑“以前我以为有钱就能睡女人，现在我才知道，长的帅别人上赶着。”
    这俩姑娘就是过来和张扬搭讪的，贾章柯把梯子收好，他笑着说“人帅xx累，人美xx遭罪。”
    中午张扬请客吃意大利菜，他突然之间想到凯瑟琳，以世俗标准他就是渣男，以人性标准他就是潇洒。
    “张扬，你这部电影能获奖吗？”王宏伟问。
    他摇摇头“无所谓。”
    贾章柯笑着说“你可真潇洒。”
    “你心中有获奖的执念，你就要被奖项所累。”
    “当你的心放空，一种去特么的！要是这种心态，或许获奖更多。”
    余力为笑着说：“张扬怎么有一种庄周哲学，不像你这年龄。”
    张扬笑着说：“我拍电影时是老子天下第一，拍完电影后是爱咋咋地！”
    “当导演就要狂！”
    “不然就不要拍电影。”
    “如果你把费里尼，伯格曼，或者是国内的老谋子还有凯哥导演放在心上，那么你就会不由自主模仿着他们。”
    “你不把他们放在心上，你就会走自己的路，这就是创作。”
    张扬举起酒杯“干一个。”
    一杯酒下肚贾章柯问：“你认为国内导演谁拍的电影最好？”
    “别国内了，华语电影吧。”
    “我排十个人。”
    “第一：杨德昌
    第二：侯孝贤
    第三：胡金铨
    第四：张扬
    第五：李安
    第六：陈凯哥
    第七：老谋子
    第八：墨镜王
    第九：费穆
    第十：贾章柯
    怎么样？”
    余力为笑着说：“张扬！你确实狂，只拍一部电影还没上映，你确实很狂妄！”
    “我拍的《命运之门》比他们都强，这也是以我主观判断。”
    “杨德昌拍《恐怖分子》时，昆汀还没拍电影，多线叙事人家杨德昌很早就玩了，这在华语电影里算开创。”
    “之所以侯孝贤比杨德昌排名底，就是侯孝贤电影里有成濑巳喜男的影子，他还没走出自己的路。”
    “我喜欢《风柜来的人》，特别是有一幕，几个人去看电影，在毛坯房里，楼里没上窗户，就像一块大荧幕，城市就像画面。”
    “台词也很逗。”
    “还真实大荧幕，还是彩色的。”
    “哈哈！”贾章柯忍不住笑出来“我也看过。”
    “不过我更喜欢侯孝贤。”
    “胡金铨第三，也是因为他开创，现在徐克还在模仿胡导演，不过徐克拍的电影不行，一点都不细致。”
    “胡导演拍《龙门客栈》，墙上画着白圈，这是防狼的标记，徐克拍的《新龙门客栈》就没有这个。”
    “这就是缺少生活。”
    “拍武侠电影还是胡金铨。”
    “徐克最多二流。”
    “而且《侠女》拍的很好，特别是竹林大战，非常经典，20多个画面剪辑到一起，很流畅。”
    “华语电影武侠开创，还是胡金铨导演，后来香港导演拍武侠电影，抄作业都抄不明白。”
    “不是我贬低香港导演，除了李翰祥和胡金铨，其他都是二流货。”
    “说说，你怎么感把自己排第四？”
    “这就是作者导演，我所拍的电影，并不是巴赞电影手册中的作者导演，而是我敢于表达自己。”
    “国内导演拍电影，大部分都是原着小说，很少有敢于表达自己的电影，特吕弗拍《四百击》就是表达自己童年。”
    “费里尼拍《甜蜜的生活》表达信仰已死，罗马腐朽堕落的生活，《八部半》也是半自传电影。”
    “《命运之门》这部电影没有爱情，都是欲望，拍广角镜头演员脸大，我就拍广角镜头。”
    “电影里一般三堵墙，有的电影打破第四堵墙，演员和观众对话，去特么的！我打破第五堵墙，天花板我都拍。”
    “我想怎么拍就怎么拍，什么电影理论，我根本不管。”
    “我所表达的欲望，就是国内经济发展起来，人的内心欲望也跟着增长，旅游，吃饭，喝酒，上床，电影里不教育人，也不说教。”
    “这就是特么的艺术。”
    “这也是陈凯哥比老谋子排名高的原因，凯哥导演有些像Rb导演大岛渚，他的电影中有集体与个体。”
    “《黄土地》，《霸王别姬》中的集体与个体，还有《大阅兵》集体与个体。”
    “我们国家强调集体，这样方便管理，个体与集体出现矛盾，个体会受伤，你要看《乌合之众》这本小说，就能明白国内气功，还有传销。”
    “政府的本质在于统治！”
    “统治的本质在于稳定！”
    “当个体锋芒毕露！有突破集体牢笼的想法，那么就会受到打压，这就是陈凯哥的可贵之处。”
    “对于人性的洞察，他要比老谋子深很多。”
    “不过凯哥导演很可惜。”
    老余笑着说：“我在香港听过一个事，关于凯哥导演的。”
    “他和前妻参加活动，当时《霸王别姬》获奖，他对前妻说：我们现在是人上人了。”
    张扬摇头：“这个我没听过。”
    贾章柯笑着说：“穷习惯了，突然之间出名，想有物质追求。”
    “这也是凯哥导演的纠结，一方面有个人表达，一方面想要追求物质。”贾章柯说。
    “老谋子会逐渐被物质吸引。”
    张扬笑着说：“所以他不再纯粹！”
    “当初拍电影的付出，现在想要回报，他似乎把黑泽明当精神偶像。”
    “我呢？”老贾问：“我并不算优秀，你还给我排名。”
    “这是我对你的期许，如果你想要赚钱，就去拍商业电影，如果你想要表达，你就要纯粹！”
    怕就怕像姜闻一样，一瓶酱油不满，半瓶子四处晃荡，个人表达不明白，想拍商业电影没票房，以后埋怨观众不买账。
    ……
    第二天，他们一起去看《天浴》，小鹿演的不错，这部电影拍的垃圾，没任何可取之处。
    他们又去看《新感官世界》，可以说这部电影也是垃圾。
    从影院出来，张扬说：“《感官世界》的表达并不是性，这是集体与个体表达，两个个体天天做，这是两个人世界。”
    “当主角个体走在街上，遇到参军的Rb兵，他们迎面走过，这就是电影表达。”
    “《感官新世界》是毫无可取的垃圾！”
    “这就是抄作业都抄不明白。”
    贾章柯虽然是学电影的，不得不佩服张扬的阅片量，他似乎什么电影都看过。
    ……
    2月18日，晚上，18点整。
    张扬穿着定做的两百块西装，他里面穿着绒衣绒裤，柏林的夜晚冷啊！
    “走吧，汽车在楼下等着。”
    张扬、老贾、老王他们三个人，一起参加《命运之门》首映礼。
    楼下停着一辆奔驰车，这是柏林电影节主办方安排的。

 第十九章 命运之门

    当汽车停在柏林电影节电影宫门口，这里围着很多人，老贾笑着说“这里人挺多啊。”
    “入围主竞赛单元的电影，一般都会有首映礼，习惯就好。”
    他们下车后，先在休息区等候，前面走着《心灵捕手》剧组，马特达蒙，还有导演格斯-范桑特。
    《亚太日报》的女记者问：“LEo，这是您第一次参加柏林电影节，现在有什么想说的？”
    “你会汉语吗？”
    “普通话懂吗？”
    女记者很尴尬，她刚才用英语提问，被张扬怼了，她红着脸继续问。
    “您有什么想说的？”
    “你是傻逼！”
    老贾忍不住笑出来，直接骂媒体，这是他第一次见，他知道张扬性格怪，脾气不好，第一次见他这么干脆骂人。
    《中时电子报》的记者递着话筒问“张先生，您是否违规参赛，因为你的年龄很小，打破欧洲三大电影节纪录，您今年刚19岁。”
    “你和她一样，都是傻逼，问一些有关电影的事。”
    这时轮到他们走红毯，张扬走在中间，柏林电影节主办方工作人员清场，他这只手牵着老贾，另外一只手牵着老王。
    王宏伟笑着问：“他们说走红毯很爽，今天见识了，这么多聚光灯，真爽！”
    栅栏两边的摄影师拍照，有的摄影师大喊“LEo！”
    “LEo！”
    “看这里。”
    “LEo！”
    张扬笑着点点头。
    老贾开玩笑道“我们可以走多久？”
    “一直走行不？”
    “十几分钟没问题，这场红毯就是《命运之门》首映礼红毯，咱们才是主角，我不登场，电影不放映。”
    “哈哈！”
    “真牛！”
    走上台阶时，张扬站在台阶上，回头冲着媒体挥手，他的这份自信，让很多人难忘。
    评委会主席：本-金斯利和张扬握手。
    “这是一部非常棒的影片。”
    张扬点点头“我知道。”他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合作。”
    老贾还有老王他们进入影厅，张扬在工作人员指引下去休息室。
    参加首映礼的导演很多：阿伦雷乃，科恩兄弟，昆汀，关锦鹏等等。
    20多分钟后……
    工作人员叫张扬“导演先生，要上场了。”
    张扬掐灭烟头，他站在电影宫影厅门口，内心十分平静。
    “欢迎《命运之门》导演：LEI，张扬！”
    “欢迎！”
    影厅大门推开，张扬迈着自信从容的步子上场，影厅内的人都站起来为他鼓掌。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灯光闪耀，坐在中间位置的李小鹿看着张扬，原来这部电影导演这么年轻，而且很帅。
    很多人都和她有一样想法。
    张扬边走边向众人挥手，当他走到自己位置时，他回头向坐在后面的人飞吻。
    此时贾章柯见到张扬这么灯光，他也想拍一部入围主竞赛单元的电影，这才叫参加电影节。
    张扬坐下后，老贾调侃着“这个逼上你装到了。”
    “哈哈！”张扬大笑。
    影厅内的灯光暗下来，大荧幕亮起。
    ……
    电影开始！
    黄色与绿色光的区隔，窗边白色窗帘随着风摆动，人们看到房间内的布置，床，桌子，啤酒，日历，一阵急促的电话声。
    这是非常牛逼的画外音长镜头，镜头从右向左移动，栋梁给马东打电话，邀请他去海城散心，在电话里得知马东刚刚失恋。
    当绿色的光打在马东的脸上，在场的导演感觉不可思议，他们都是懂灯光的，电影后期可以调色，像这样外面阳光明媚，屋子里面绿色灯光，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老贾也懂电影，他好奇问“这绿光怎么打的？”
    “在灯光上加绿色滤纸，人物的肤色与灯光结合，刻画人物内心腐朽，就像腐烂食物。”
    “用灯光刻画人物。”
    长镜头一直到桌子上的相框，这是马东和前女友的合影，“啪的一声！”相框被扣上。
    镜头到屋子门口，马东穿着衣服出来，“砰！”的一声门关上，一个跳切镜头，又“砰！”的一声，汽车门被关上。
    中远镜头一个男人站在出站口，他似乎等着人，30秒后马东入画，两个人开始聊天。
    “你最近瘦了，咱们去补一补。”
    “吃什么？”
    “海鲜。”
    画面切换到饭店，两个人点了几个菜，桌子上有啤酒，他们聊着最近的事，栋梁安慰他不要难过。
    栋梁给马东加菜“多吃点海鲜，补一补。”
    “哈哈！”突然之间马东笑出来。
    影厅现场的人看的十分尴尬，突然之间笑什么？
    而且还是两个人大笑。
    老贾问“笑什么？”
    “看后面。”
    果然，很快观众跟着笑出来，原来栋梁和马东去逛KtV，两个人光着膀子搂着陪酒女唱歌。
    唱的还是《广岛之恋》这首歌。
    包厢内灯光不是红就是黄，好一副醉人梦死。
    ……
    第二天。
    两个人来到金沙滩海边，空镜头对着海上的渔船拍，就这么足足拍了3分钟，随后马东入画，他对着镜头说“这里的景色真美。”
    这就是打破第四堵墙，人物与观众对话。
    栋梁也从旁边入画，两个人谈论着女人。
    “有一个跳舞的女人，她跳舞很厉害，我们应该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栋梁坚定说。
    这一路都是海城的风景，碧蓝的天空，鲜花与树木，干净整洁的街道，汽车停在舞蹈室门口。
    镜头先一步上楼，隔着玻璃看到舞蹈室内，身材苗条的女人在教一群女学生跳舞，舞蹈室内播放着音乐。
    随后听到脚步声，马东和栋梁上楼。
    这样的拍摄手法，震惊到在坐的导演，他们从来没这么拍过。
    镜头先主角一步行走，比主角先看到人物，然后在楼上等着主角上楼。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视觉先行？
    观众的视角先认识人物，主角最后认识？
    很多在坐的观众表示看不懂。
    杜鹃给学生们下课，她一身白裙子十分美，她主动提出跳舞给他们两个人看。
    马东和栋梁坐在镜子旁，两个人就像观众，杜鹃自顾自跳舞。
    “芭蕾舞。”
    没有音乐伴奏，芭蕾舞跳的尴尬。
    “现代舞。”
    她跳的气喘吁吁。
    观众发现栋梁吹牛，杜鹃跳舞一般。
    “京剧《苏三起解》。”
    杜鹃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走到墙边拿起花枪，她开始耍起来，当人们认为她耍的不错时。
    “啪嗒！”一声，花枪掉在地上，杜鹃脸红起来，栋梁先鼓掌，然后用胳膊碰马东，两个人一起鼓掌。
    见到这么反差的效果，影厅内的众人尴尬着笑出来。
    这就是先吹牛逼，然后被打脸。
    三个人去吃烧烤，当栋梁出去上卫生间时，杜鹃主动说“我们应该用亲吻打破沉默。”
    马东主动亲了他，两个人亲在一起。
    当栋梁从卫生间回来，杜鹃整理衣服“呀，这屋子里好热。”
    现在影厅内的导演才知道张扬的厉害！杜鹃出场穿着白裙子，她就像天使一样的女人，外面是天使，里面是妓女。
    阿伦雷乃对旁边的人说：“这不是表达女性人物，而是主角由内而外的内心表达。”
    “当女人像天使一样，男人希望她们像妓女。”
    “这个导演太厉害！”
    阿伦雷乃就是《广岛之恋》导演。
    果然。
    画面一切。
    马东浅黄色的衣服，变成黄色的体恤，当他走在大街上，人群就像海浪一样。
    这个场景与金沙滩上的渔船对应着，贾章柯也感受到男主角的孤独，这种孤独很深刻。
    他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
    当他出现在餐厅时，杜鹃坐在他对面，镜头给到马东时，只有他一个人，镜头给到杜鹃时，她的身后还有其他顾客。
    张扬用镜头语言刻画了马东的孤独，他被这个社会隔绝开。
    一顿丰盛的晚餐，桌子上几瓶啤酒，女人的脸喝红了，两个人谈论着爱情的话题。
    走出餐厅后，两个人牵着手压马路，空旷的大街，霓虹灯照耀在宾馆前，杜鹃钻进他的怀里。
    两个人上床。
    这样的床戏，国内不曾出现。
    李小鹿看的入迷，她看着男主角马东的屁股，她知道这是张扬的，她17岁的心，荡漾着，幻想被压的是她。
    清晨。
    两个人在床上谈论着爱情，当杜鹃让他说爱时，马东说了爱。
    两个人继续运动。
    ……
    广鹿岛的风景很美，马东和栋梁在码头上坐船，看着海水碧波荡漾，一个中年游客开始讲故事。
    “明朝山西代王有一个郡主，她叫茜茜，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爱上了她，代王大怒，下令将他处死。他死后化身为黑蛇，紧紧地缠住郡主。郡主很辛苦，道士向代王指点迷津，叫她到五台山去，那里的寺庙有命运之门……
    ……”
    观众才知道，这部电影的名字，原来是五台山寺庙的门。
    马东很好奇“五台山真的有这座门吗？”
    栋梁说：“有阿！”
    “这个郡主到五台山后，她让黑蛇等着她，郡主进去后，再也没出来。”
    “最后呢？”
    “黑蛇离开了。”
    回到海城后，杜鹃给马东打电话，他没有接，当他出去散步时，天空突然下起雨，他独自一人在雨中行走。
    他回到酒店后，告诉栋梁“我想去五台山看看……”
    ……
    天清气朗。
    海城车站。
    栋梁拿出500元钱，马东接过“谢谢了。”
    “我会还你的。”
    这个时候杜鹃戴着墨镜过来，她靠着马东坐，栋梁去卫生间，她告诉马东“昨晚我哭了很久。”
    “这是送给你的。”
    “你要想着我。”
    镜头跟着马东的脚步来到卫生间，栋梁在这里抽烟，他很不好意思说“你应该告诉我你喜欢她。”
    “喂！”
    “马东。”
    “做人虽然很辛苦，但是也不要做畜牲！”
    马东告别他们，坐上火车，杜鹃摘下墨镜，她的容貌很憔悴。

 第二十章 命运之门（二）

    远景看到北方的美，这里鲜花绽放，绿树茵茵，水质清澈。
    马东在火车上把玩着照片，这是杜鹃送给他的，对面的中年男人看着照片，他夸道“很漂亮。”
    “啊。”
    “照片很漂亮。”
    “送给你了。”
    杜鹃刚送给他的照片，刚上火车马东就送给别人，给人一种绝情感，在影厅内的观众，都为杜鹃抱不平。
    马东推开车厢门，镜头直接对准坐在位子上，身穿棕色薄绒衣的女人，这又是一个视觉先行镜头。
    在场的导演瞬间明白，这是用主角的视角狩猎，这就像动物世界，猎物先出现，猎手隐藏在后面。
    猎物曝光在荒野上，等着猎手过来捕捉。
    从女人身上的棕色服装就明白，这个女人代表红玫瑰，她会一点一点绽放。
    果然。
    马东走过去坐下，女人醒过来，她看着马东，然后主动打招呼。
    “这本小说好看吗？”
    “啊。”马东晃了晃手中的书。
    “《霍乱时期的爱情》马尔克斯，国内盗版，哈哈。”
    众人感觉有意思，这导演吐槽大陆盗版，也是一个真诚的导演，其实大陆盗版在国际上很出名。
    张扬借用马东的嘴说出来：“外国人也想看盗版，人性就这样。”
    这确实！
    张扬去其他国家旅游，这些外国人总向他问资源，这就像很多外国游客，到大陆旅游必买的物品，就是盗版光碟。
    录像带和光碟太贵了，要25美元。
    女人叫梅花，她主动和马东握手，两个人谈论着《霍乱时期的爱情》。
    在影厅内的导演都明白，梅花没介绍自己的身份，她是有夫之妇，隐藏的点就在《霍乱时期的爱情》。
    这就是导演厉害地方，不用台词，就能交代剧情。
    不过看这位青年导演的电影，必须有很深的文学性，还有很深的艺术研究，不然会一头雾水。
    马东提出去餐厅喝一杯邀请，梅花委婉拒绝。
    当马东回来时，梅花已经下车，他坐在位置上看书，听到敲玻璃声音，窗外的梅花冲着他微笑。
    这就是男女之间拉扯，互相套路。
    马东走下车，梅花笑着说“我就是想祝你旅途愉快。”
    “哦。”
    马东看着梅花离开，他在后面尾随着她，看到她走进院子后，他才离开。
    马东找了一家旅馆住下，镜头营造氛围，他很孤独，当镜头打破第五堵墙时，灯光，变成阳光。
    ……
    马东孤独走在街上，行人就像海浪一样，此时此刻，在场的导演终于明白，为何要给大海上的渔船空镜头，这是多么孤独的一个人。
    行人像海水一样碧波荡漾，马东的衣服越来越深，原来的黄色，变成现在的浅橙色，他手里拿着一本书，敲开梅花家的门。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问他找谁。
    他找梅花。
    不一会，梅花穿着浅红色衣服出来，这正是白玫瑰与红玫瑰，此时梅花代表着红玫瑰。
    在家人的注视下，马东非常尴尬，这也是《命运之门》中的尴尬时刻。
    “这本书还给你。”马东把手中《霍乱时期的爱情》递出去，梅花接过来，随后她的母亲拿着书看，发现没什么纸条，又还给梅花。
    “我们能去旁边说几句话吗？”
    梅花的弟弟说：“可以在这里说。”
    梅花的妈妈说：“有事可以去屋里说。”
    此时尴尬的马东，能用脚抠出一座大厦，他笑着说“就几句话。”
    梅花也很尴尬，她低着头说“我去一会，马上回来。”
    两个人来到墙边，中间被电线杆挡住，上面贴的广告，让老贾他们忍不住笑出来。
    重金求子！
    马东大胆示爱“你真漂亮，就像花一样。”
    “就这事吗？”梅花问。
    “嗯。”马东尴尬笑笑“明天我就要走了，过来见你一面。”
    两个人在这里聊天，梅花的母亲监控她，当马东离开后，母亲问梅花“他是谁呀？”
    “火车上遇到的人。”
    ……
    翌日。
    阳光明媚。
    在北海公园，画面中是湖泊中的鸳鸯，镜头就像一幅画卷，横移到马东身上，此时此刻镜头距离他很远，这是一种疏离。
    懂艺术的导演清楚，这种距离就像贾科梅蒂，这种孤独也是一样，此时，马东已经脱离道德，他成为兽性代表，他是一条孤独的狗。
    镜头向左一摇，梅花入画，从步伐上看她的心情不错，远景推进近景，画面中两个人闲聊。
    一起去逛街，马东用所剩不多的钱给梅花买一件衣服，随后两个人去吃饭。
    此时的场景与杜鹃和马东吃饭的场景都一样，很多人都知道，吃过饭后，两个人必将有一场大战。
    果然。
    在出租车上梅花装醉，到酒店后她很清醒，而且很主动。
    ……
    翌日。
    阳光透过窗帘，梅花被阳光笼罩，马东被阴暗笼罩，男女关系就是这样，谁主动谁处于弱势。
    梅花告诉马东，她和母亲要去参加婚礼，让他在酒店等他。
    马东并没有等他，而是在街上四处闲逛，最后他到梅花的家里，在这里他遇到梅花的丈夫。
    梅花丈夫问他做什么？
    马东走开。
    场景再次切换。
    马东和梅花躺在床上，两个人说着甜言蜜语，从聊天中得知，马东的钱已经花光。
    他抱着梅花亲，马东要和她一起自杀。
    “保存爱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互相吸引时自杀！”
    梅花被他的话吓到，她并没有回应。
    当两个人来到京郊的红螺寺，这里的风景异常优美，梅花在寺庙中祈福，马东站在院里欣赏着银杏树，他的目光一转，盯着寺庙中的门很久。
    两个人离开红螺寺，来到一处民宅，梅花主动敲门，原来这是神婆住的地方。
    两个人坐在椅子上，神婆上香，烧纸，坐在椅子上哆哆嗦嗦，就像有鬼神上身一样。
    神婆问：“今年多大？”
    “29，阴历六月初五。”
    神婆告诉她：“你未来有好运，你的丈夫不错，他很有前途。”
    “他多大？”
    “41，阴历九月十四。”
    “他应该是从事教育，未来会从政，你们会白头偕老，你要好好辅佐他。”
    画面中马东的表情放大，他的目光有些呆滞，他看着笑的就像花一样的梅花，他感觉自己异常孤独。
    “他呢？”
    梅花问神婆，马东的命运如何？
    “他这个人与大众背道而驰，已经与别的女人有不好的联系，未来都是霉运，每年十月有血光之灾。”
    马东的表情并不在意，他对神婆的话不屑一顾。
    两个人离开神婆家里，梅花这次主动走在前面，她的嘴里哼着歌。
    马东停下脚步“你要去什么地方，我们应该向西。”
    “你跟着我走。”梅花命令他。
    梅花继续向前走，马东站在原地，不一会梅花走出很远，她回头看着马东，表情有一丝轻蔑。
    当她走回来时笑着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回家拿一些钱，很快就回来。”
    马东点头，他站在原地。
    梅花就像小鹿一样，嘴里带着笑容，一路小跑回家。
    天空突然阴云密布，镜头下阴云的天空，有一种肃杀气。
    突然一道闪电，然后是雷声，雨下起来，马东站在原地等着梅花，她并没有回来。
    马东冒着雨前行，他来到梅花家门口，他浑身湿透，从门缝看院子里面。
    镜头一点一点横移，一直移动到街上，空旷的大街上一个人没有。
    一阵脚步声，马东叼着被雨水打湿的烟头走出来，他把烟头扔在地上，一个人向西边走。
    最后镜头给到梅花家黑色的大门。
    电影开始出现字幕：《命运之门》。
    电影完。
    这是一部超越时代的电影，镜头语言也领先这个时代，长镜头刻画的孤独感，让人感同身受。
    影厅内的灯光亮起。
    众人从椅子上站起来。
    “啪啪啪！！”
    众人开始鼓掌。
    摄影机镜头对准张扬，他跟着众人鼓掌！
    一分钟……
    “啪啪啪啪！！”
    两分钟……
    “啪啪啪啪啪啪！！”
    三分钟……
    “啪啪啪啪！！”
    张扬感觉自己的手有些疼，他用手按了按，表示可以了。
    四分钟……
    “啪啪啪啪！！”
    贾章柯笑着说：“还是电影节，这里对电影充分尊重。”
    五分钟……
    “啪啪啪啪！！”
    张扬又用手按了按，他转过头表示可以了。
    一直到5分52秒，掌声才停止。
    众人陆续离开影厅，在路上谈论着《命运之门》。
    “生活就是这样，聊天，吃饭，喝酒，上床，睡觉，这是一部非常先锋电影，在电影里男女说着爱，他们的举动都不是爱。”
    张扬去卫生间，遇到关锦鹏导演，他好奇问：“导演，这部电影灯光怎么打的。”
    “绿色灯光都在恐怖片，这里很有层次感。”
    “用人脸皮肤与灯光结合，这是高级色彩搭配，绿色滤纸加到灯光上面。”
    “表达堕落生活，腐朽生活，生病，或者失恋。”
    “灯光表达人物内心。”
    关锦鹏笑着说：“多谢导演教我。”
    张扬点头：“嗯，没事，以后多交流。”
    老贾在卫生间门口喊：“张扬！快一点，工作人员叫你，记者发布会准备好了，媒体都在等你。”
    “抽完烟再去。”
    张扬参加记者发布会，就是帮着贾章柯的《小武》宣传。

 第二十一章 爱情是什么

    现场有几十家媒体，张扬的横空出世，犹如给沉寂的电影届一点希望，意大利新现实主义，法国新浪潮，Rb新浪潮，这些都已经退散，现在欧洲电影市场被好莱坞冲击。
    《泰坦尼克号》就像一搜巨轮，冲开欧洲电影。
    这一届唯一亮眼的只有《命运之门》，这部电影有自己独特的视听语言，张扬是一个开宗立派的人物，只要他还继续拍电影，以后会成为为数不多的大师级导演。
    当他坐在椅子上，左边是贾章柯，右边是王宏伟，主持人介绍着他们。
    很多开始记者提问。
    《帝国杂志》的记者提问：“导演先生，《命运之门》这部电影的爱情，为何让人感觉不到。”
    张扬先拧开一瓶矿泉水，他随后点上一根烟，笑着冲记者点头“你可以坐下了。”
    他用手碰了碰眉毛，笑着说：“当我们谈论爱情时，我们究竟在谈论什么？”
    “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命运之门》这部影片没有爱情。”
    闪光灯闪个不停，记者发布会现场交头接耳，他们拿着纸和笔记录着。
    “现代社会99.9999%的情侣没有爱情，大约十万对情侣之间，只有一对有爱情，敢问你是这其中之一吗？”
    一个女记者站起来，她笑着问：“怎么没有，就拿《泰坦尼克号》举例，他们的爱情就很真挚。”
    “您为何要这么说？”
    张扬笑着说：“现在的情侣，都是欲望的，两个人吃饭，喝酒，上床没什么，当遇到现实问题，比如！车子，房子，金钱，现在的情侣应该如何解决？”
    “我爷爷和我奶奶在一起时，我爷爷没房子，没汽车，他也没钱，他们遇到很多困难，一直到我爷爷去世，她都爱着她。”
    “我不会像我爷爷爱一个女人，首先我面对女人时，不能持续以恒，我的性格是见一个喜欢一个。”
    “她要漂亮，身材要好，皮肤要好，还要不黏着我，而且她不能贪图我的钱财和电影。”
    “这不是爱情，这是等价交换。”
    “现在社会情侣大部分都一样，之所以很多人不说出来，这就是人类的虚伪。”
    “当我们面对镜头时，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完完全全坦露自己，包括我也是一样。”
    “这位女士，当你面对爱情时，不看对方样貌，不看对方身材，不看对方金钱，不看对方工作。”
    “这个时候你再谈论爱情。”
    “现在大部分找情侣，并不是寻找爱情，而是寻找自己对欲望的期许，当你对欲望有期许时，所谓的失恋，就像投资失败。”
    “我拿出身上所有钱，投资赔钱，也会失望很多年。”
    “不要再用爱情欺骗自己了，面对自己的自私。”
    张扬的话对有些人就像醍醐灌顶，瞬间通透，对有些人就像一根刺，他们承认他说的对，但是要欺骗自己。
    婚姻并不是爱情，而是人对欲望的投资，当女人在抱怨时，老公，孩子，工作等等，她所抱怨的是自己欲望并没有被满足。
    结婚之前只能抱怨自己无能，父母无能，结婚以后丈夫，孩子是转移口，同样男人也是一样。
    当女人试图用婚姻改变生活时，男人也是一样。
    这就是《命运之门》伟大的地方，电影里说着爱情，可是人们感受不到爱，全部都是男人和女人上床，男人欺骗女人，女人欺骗男人。
    《命运之门》的伟大，这部电影给所有爱情电影一个耳光：
    “别特么装爱情了，太虚伪！”
    “成熟一些，让我们面对人类的欲望。”
    ……
    《电影手册》的记者问：“LEo，是什么给你自信？”
    “帅。”
    现场媒体哈哈大笑，旁边的老贾也笑出来。
    张扬把烟头掐灭，他笑着说：“这是事实，男人女人都是视觉动物，参加柏林电影节，有很多女孩主动搭讪，在认识我之前，人家不知道我是拍电影。”
    “肯定是我长的帅吸引她们。”
    “样貌就像金钱一样，吸引着人类，接受现实吧！”
    柏林电影节官方媒体记者问：“张先生，请问您这部电影有很多新拍摄方法，这里有具体表达吗？”
    “具体表达有，就像颜色表达。”
    “白玫瑰就像天使，现实生活中就像妓女。”
    “有很多男人与女人喜欢伪装。”
    “这是人类的智慧。”
    “具体什么意思，明天重映你们再看一次电影。”
    “你们关注服装颜色，灯光颜色。”
    “还有就是镜头语言。”
    张扬笑着说“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同行，也是来自大陆的导演。”
    “贾章柯！”
    老贾很害羞站起来。
    “大家好。”
    “这位是《小武》的导演，后天他的电影在柏林首映，到时我会去现场，希望媒体也过去捧场。”
    “这位是《小武》制片人，他也是《小武》这部电影男演员，王宏伟。”
    王宏伟站起来“大家好！”
    张扬再点上一根烟说“这部电影非常棒！如果你们想了解大陆县城生活，那么就去看这部电影。”
    记者发布会散场，老贾握着张扬的手“什么都不说了，这份情我记住了。”
    张扬摇头“我这个人喜欢酒肉朋友，如果因为我帮你说几句话，你就要还人情，这味道就变了。”
    “我只是为大陆电影，就算不是你贾章柯，我也会这么做。”
    众人离开电影宫时，张扬手插在口袋里，他回头看着他们两个“酒肉朋友好，有酒，有肉，朋友就在，这里没有利益。”
    “我很不喜欢交朋友功利，这次帮助别人，下次人家不帮他，就在心里记恨上，说人家不够意思。”
    “这样交朋友目的就不纯洁，就像投资一样，这次我帮你，遇到困难你必须帮我。”
    三个人坐上奔驰车，王宏伟由内心敬佩张扬这个人，他活的太通透了，不纠结爱情，不纠结友情，只拍自己的电影，开创自己的电影。
    会给人一种很装逼的感觉，不过张扬这个人很坦诚，电影上映之前他就说过：我拍电影就是为了装逼！
    ……
    翌日。
    德国很多媒体报道了张扬的言论。
    报纸上的标题很大。
    《我们还有爱情吗？》
    媒体把昨天记者发布会的内容刊登上去，《命运之门》和张扬，瞬间在德国成为人们讨论的话题。
    德国电视二台（ZdF）的记者上街上采访路人。
    老贾还有张扬他们在酒店看电视。
    “你怎么看LEo在记者发布会上的话，《命运之门》您看了吗？”
    “他说的很对，很多人不愿意承认，有些人喜欢欺骗自己。”
    “确实！听了他的话，我感觉结婚没必要。”
    采访一个大学老师，这位大学老师对着镜头说“他说的话很经典！这是一位真诚的导演，想看他的电影。”
    “说的没错。”
    一个男孩笑着面对镜头说：“突然之间感觉到《泰坦尼克号》很假，想看这位导演的电影。”
    “说的太对了！”
    “他说了实话。”
    采访一位女大学生，她笑着面对镜头说：“这个人说的话很悲观，我认为人生有真善美，并不是所有人都一样。”
    “他就像尼采，这位导演是哲学家吗？”
    老贾站在电视前，他听不懂德语，不过，能明白大概意思“太牛逼了！”
    张扬笑着说：“人咬狗才是新闻。”
    “媒体也要赚钱。”
    他并不在意自己在柏林多么火。
    ……
    下午3点。
    几个人刚走出酒店门口，一大帮媒体还有无聊的人群就围过来。
    这些人都是要见张扬的人。
    “请问您对爱情的表达，是个人的吗？”
    “您有女朋友吗？”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张扬伸出中指，他叫酒店的安保人员，先保护着他点。
    “你们这些媒体非常无聊，知道你们为了钱，现在我不想接受采访，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
    “要论缺德，所有媒体人独缺八斗，剩下两斗是政客。”
    “你们媒体人比政客还要虚伪，你们这群臭鱼烂虾，赶紧去采访政客，让他们用虚伪的语言，满足你们的金钱欲望。”
    这些媒体人脸都被骂紫了！
    大陆的导演，第一次见到这么狂妄的，这个男人比戈达尔还有赫尔佐格还要狂！
    奔驰汽车在前面走，这些媒体在后面跟着，他们一起来到电影宫附近的影院，《小武》今天首映。
    张扬让老贾走在前面，刚到大厅一个小姑娘就小跑过来。
    “张哥，能在柏林遇到您，真是太好了，我也是东北的。”
    小鹿一脸花痴样，张扬什么女人没见过？
    这个女人喜欢做头发。
    她就不是老实女人。
    再说她还是未成年，远离她是正确的！
    “你呀，不用动心思，我有女朋友了，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的，你太矮了，我喜欢高的女生。”
    “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咱们两个不要对话。”
    李小鹿忍不住笑“什么阿，就是认识下，谁说喜欢你了！”
    “打住！”
    张扬摆摆手“再见，别再出现我面前，你给我上一边去。”
    王宏伟在后面忍不住笑。
    “哈哈！”
    老贾也忍不住笑“张扬什么女人没见过，就这几天搭讪的女人有几十人，要是都答应，腰子都累掉。”
    《小武》这部电影很不错，因为张扬一句话，上座率提升50%，有很多片商也过来看片。
    这部电影很真实，县城的生活就是这样，不过老贾拍这部电影有些悲观。
    友情，亲情，还有微乎其微的爱情，全部失去。
    小武被拷在电线杆钢丝上，像一只狗一样。
    这部电影放映完，没有记者发布会，老贾有些吃醋，他们走出影院时，媒体们的话筒就像机关枪一样，一齐对准张扬。
    “这特么是我的电影。”贾章柯在心里想。
    张扬不想搭理媒体，他叫贾章柯“老贾，你应付他们。”
    当张扬戴上墨镜，这就表示他不想说话。

 第二十二章 最佳导演

    2月23日。
    上午。
    张扬和老贾他们在酒店吃早餐，柏林电影节主办方工作人员走过来“导演先生，昨天电话联系。”
    “嗯。”
    “什么事？”
    主办方工作人员说“今天下午2点，在电影宫大厅，国际影评人协会，给您颁发国际影评人费比西奖。”
    “哦。”
    “知道了。”
    老贾和王宏伟都很高兴，《命运之门》获得费比西奖，今天下午还要颁奖，国际论坛奖，也叫施多德奖会颁发给《小武》。
    老贾问：“你不是不在意奖项吗？”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内心不纠结奖项，也不会排斥奖项。”
    下午。
    出门。
    张扬刚到电影宫门口，这里围着很多媒体，他不想应付他们，让安保人员把他们拦住。
    柏林电影节主办方也操蛋，张扬刚进电影宫，他们就把媒体放进来，对准张扬一个劲拍照。
    国际影评人协会把奖状颁发给他，张扬拿着准备离开这里，虚伪客套没什么用。
    主办方工作人员说“导演先生，你回答两个问题，尊重一下程序。”
    “唉……。”
    “好吧。”
    中间用围栏把媒体拦住，旁边站着安保人员，几十家媒体对准张扬开始采访。
    “您认为《命运之门》会获奖吗？”
    “无所谓。”
    “LEo，您是有史以来获得国际影评人协会费比西奖最年轻导演，请问您此时感受。”
    “有些困，回去想睡觉。”
    “哈欠。”
    这些媒体快被气疯了，第一次见到这么不配合的导演，人们都说库布里克是外星人，今天他们终于见识到外星人。
    张扬说话就是外星人。
    他刚走出电影宫门口，十几个人围过来。
    “我是意大利tF1电影公司的，想要买《命运之门》发行权。”
    “我是好莱坞探照灯影业的，想要买《命运之门》发行权。”
    “我是新线影业的，我们也想买《命运之门》发行权。”
    “我们是法国mK2电影公司的，在法国和西班牙有300家影院。我们想商讨《命运之门》发行。”
    张扬摆摆手“现在不谈这事，等颁奖礼结束，在酒店谈这些。”
    张扬坐上奔驰车，离开电影宫。
    他不懂这些，又怕被骗，他要在柏林找个律师，让律师谈这些，条款被骗怎么办？
    回到酒店时，吴越打电话过来“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几天吧。”
    张扬告诉她“我先要回京，我爸和我妈也在京里，然后我们一家去魔都，双方吃一顿饭，就算认识下。”
    “真不结婚了？”
    “我这辈子不结婚，如果我和别的女人结婚，你就杀了我。”
    “杀你我是杀人犯！”
    “在柏林钱够花吗？”
    “够了。”
    “海外发行权卖出去，就有一笔钱到账，到时候买一套房子，再给你买一辆车。”
    “你能回来就行。”吴越叮嘱他“多穿点。”
    挂断电话后，张扬躺在床上抽烟，他就这么无所事事。
    要是有智能手机就好了，还能看短视频，打打游戏也行。
    晚上。
    老贾领奖回来。
    这家伙内心很忧愁，这奖项不知名，他也没有张扬的名气，唉声叹气的。
    “《小武》怎么能卖出去？”
    张扬记得贾章柯在《小武》上就赚了500万，不会卖不出去。
    “车到山前必有路，颁奖礼结束，会有片商购片会，到时我们一起去，我还请了一位律师，他看协议，咱们不懂法，别被骗。”
    ……
    2月25日，晚。
    《天浴》没被挽留，不能获奖。
    《小武》的奖项已经颁发完。
    关锦鹏的《愈快乐愈堕落》也没被挽留。
    《放浪》这部电影也不会获奖。
    华语电影《命运之门》获得4项大奖提名。
    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剧本，最佳摄影。
    晚上，6点10分。
    张扬就自己走红毯没意思，老贾他们也没回国，一起陪着他走红毯。
    在车上时老贾说：“90%会给你颁发最佳导演，最佳影片金熊奖概率很小，《命运之门》比《中央车站》还有《摇尾狗》优秀，不过张扬你太年轻了，今年才19岁，这么年轻就拿三大最高奖项，太骇人听闻！”
    “无所谓。”
    张扬并不在意，最佳导演就最佳导演。
    他们走红毯时，影迷站在栏杆处大喊“LEo！”
    “LEo！”
    张扬回头挥挥手，他走过去给影迷签名。
    轮到他们时，张扬还是走在中间，王宏伟开玩笑道“我们这是蹭红毯。”
    “光明正大！”张扬笑着说“我自己一个人太孤单。”
    走进电影宫后，碰到张国荣，他笑着冲张扬点点头，他也冲张国荣点点头，他是这一届柏林电影节评委。
    两个人现在不好说话。
    他们找到自己位置坐好，张扬坐在中间位置。
    主持人一大堆废话，开始颁奖。
    最先颁发终身成就金熊奖：凯瑟琳-德纳芙。
    凯瑟琳也是《白日美人》的女演员，她是三大电影节常客。
    评审团特别奖：《摇尾狗》。
    最佳女演员：费尔兰德-蒙特纳哥。
    最佳男演员：塞缪尔-杰克逊。
    最佳导演的颁奖嘉宾是索菲娅-罗兰，这个女演员很传奇，她和卡罗-庞迪的故事在意大利让人津津乐道，有些像后世的洪尚秀与金敏喜。
    “评委会主席，请告诉大家，这届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是？”
    本-金斯利站起来，他拿出信封拆开“获得第48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的是！”
    “《命运之门》导演：张扬！LEI！”
    摄影机对准张扬，他站起来，贾章柯和王宏伟也站起来，他们三个人拥抱。
    “牛逼！”
    “哈哈，张扬，这个逼让你装成了。”
    “19岁获得世界三大电影节最佳导演，你打破纪录！”
    张扬摆摆手“请坐，基本操作。”
    他大步流星走上台，从索菲娅-罗兰手中接过银熊还有奖状，这女演员60多岁，他下不去嘴。
    张扬走到领奖台，嘴角微微一笑“谢谢！”
    “或许以后我会获得很多奖，心里激动不起来，原谅我一份自信。”
    “三克油。”
    张扬拿着奖杯下台，等会颁奖完他们获奖者要上台合影。
    最佳影片：《中央车站》沃尔特-塞勒斯。
    颁奖结束，张扬他们上台。
    在评委会主席的发言中，第48届柏林电影节闭幕。
    晚上还有闭幕式酒会，他刚到酒店的宴会大厅，张国荣就走过来。
    “我特别喜欢《命运之门》，希望你拍下部电影找我，就算没有片酬都可以，你是大陆唯一能成为大师的导演。”
    “我特别喜欢你拍的电影。”
    张扬心想，自己成为不成为大师无所谓，张国荣演他的电影，他演谁去？
    张国荣不能演龙套吧？
    张国荣很喜欢《命运之门》这部电影，他主动和张扬握手，在他耳边说：“很多评委都喜欢《命运之门》这部电影，色彩运用，镜头语言，还有特殊符号语言，这是一部开创电影，都认为这部电影应该拿最佳影片金熊奖。”
    “可是你太年轻了，把最高奖项颁发给你，对你或许没好处。”
    张扬摆摆手“这个无所谓，我对奖项不在意。”
    “哥哥，你真想和我拍电影？”
    “当然！”张国荣很肯定：“拍你的电影很过瘾。”
    “拍我的电影会很累！”
    张扬笑着说：“有一部关于内心表达的电影，名字叫《船》，如果你喜欢，我拿剧本给你看。”
    “要拍摄几个月。”
    “拍摄期间会很辛苦。”
    “好吧，明天你拿给我看，臭小子！”
    两个人喝杯酒，很多导演过来敬酒，张扬都一一应付，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喝的差不多，看一眼时间11点，张扬让工作人员拿着奖杯，他坐车离开宴会厅，坐车回酒店休息。

 第二十三章 海外发行权

    清晨刚睡醒，张扬拿起电话打给吴越，告诉他自己获得最佳导演奖。
    “太好了！老公。”
    “我们的付出没有浪费。”
    张扬笑着说“这也太夸张了，能不能获奖都无所谓。”
    吴大姐笑着回应“我这不是为你高兴吗。”
    他挂断电话后，给老爸打去电话。
    张国强在电话里问“这是什么地方的电话？”
    “我在柏林打给你的。”
    “你什么时候去柏林了？”张国强问张扬：“是电影的事吗？”
    “是！”
    “你给我妈打电话，让她到京里等着，回去我有事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三天之内。”
    “到京给你打电话。”
    张扬挂断电话后，贾章柯敲门“张扬，张国荣过来了，他找你有事。”
    张国荣身后还跟着他的经纪人，是一个中年大妈，贾章柯笑着说“我们去吃饭。”
    张国荣说道“这顿早餐我请客。”
    “好吧。”
    张扬把《船》剧本拿着，这次张国荣过来，也是想和他合作拍电影。
    说实话，在张扬这里，他认为张国荣自杀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张国荣活到后世，他60多岁时，就像王杰参加一些节目，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在歌迷心中的分量就会减轻，他也会成为一个讨人厌的老头子。
    霍去病之所以让人们怀念，就是给人们可能性，因为他年轻去世，才有这么多佳话。
    这就像李隆基一样，唐玄宗在开元时去世，他会成为评价非常不错的皇帝，可惜到天宝时，爆发安史之乱。
    一个人的生与死，并不重要。
    张扬没有把张国荣看成一个偶像，他看张国荣就是普通人，想要抱他大腿的男演员。
    他不关心张国荣的性取向，也不关心张国荣有多少粉丝，他只在意张国荣能否演好这个角色。
    在餐厅吃饭时，张国荣认真仔细看着剧本，他们都吃完饭，他还在看，而且看的越来越认真。
    mK2电影公司还有新线影业的人员到酒店找张扬，他们要买《命运之门》发行权。
    张扬让他们等一会。
    一个半小时后……
    张国荣放下剧本，他问张扬：“为何非要把船运到沙漠中？”
    “这是一个人的内心追求。”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我们很难表达自己内心，《船》这部电影是我个人内心表达的一部电影。”
    “不论是作家，还是导演，创作的作品，都在说自己的话。”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没有人关心别人说的是什么，成年人特别烦别人教育，拍电影也是这样，教育别人的电影，那么就是一部烂片，展示自己的电影，不一定是烂片。”
    “索性讲故事，不如什么都不讲。”
    “如果你想演，那么你今年就什么都不要做，只拍这部电影，如果你想要赚钱，那么就去赚钱，如果你想要知名度，那么就去拍商业电影。”
    “拍戏需要几个月？”张国荣问。
    “今年7月开机，要拍到10月。”
    “你从5月就不能做其他事，要为电影准备，五个月时间，你想清楚。”
    张国荣想了想：“这部戏我接了。”
    “好！”
    ……
    下午。
    张扬带着律师去购片会，世界各地的片商会到三大电影节购买影片，三大电影节不止是红毯和颁奖，还有影片交易。
    张扬的到来，瞬间被人们围住，大陆能出口的影片不多，全新视听语言的电影更是少之又少。
    他先和北美片商交流，最后新线影业出价70万美元，购买《命运之门》北美发行权。
    mK2电影出价100万美元，购买《命运之门》欧洲发行权。
    张扬提前说好：“我要筹备下部电影，而且出国很不方便，不能参与到宣传中，你们买完发行权，宣传就靠你们自己。”
    “这里没有宣传费用。”布克-卡米兹说。
    《命运之门》录像带版权，mK2电影公司30万美元购买。
    《命运之门》北美录像带版权，百视达30万美元购买。
    现在就差Rb，韩国，新加坡，泰国这些亚洲版权没卖出去，张扬也不着急，等欧美上映后再说。
    律师看着协议，张扬在会议室里抽烟，一手交钱，一手交拷贝。
    当天。
    张扬汇丰银行账户进账230万美元，现在人民币美元汇率：8.27：1美元。
    这230万美元，可以兑换1902万人民币。
    现在魔都普通房价3500一平米，贵一些5000左右，魔都房子一套70万人民币，他这钱购买20套，以后什么都不干，光收租年入百万。
    张扬对待钱财，看的也不重，够用就行。
    mK2电影公司的布克问：“张先生，我们公司能否投资您下一部电影。”
    “可以呀，我们商议下。”
    张扬预估《船》的预算300万美元，张国荣拍这部电影没片酬，让他成立一家电影公司，出资100万美元，等这部电影上映后，三家分成。
    张扬是导演，这部电影剧本也是他的，他出资50万美元，这就足够意思，现在想投资他电影的公司，最少有上百家。
    美国很多独立电影公司也想投资他的电影。
    银行卡里有钱后，晚上张扬请客喝酒，他们在很高档的餐厅吃饭，在酒桌上老贾愁眉不展。
    “怎么？”
    “发行权没卖出去吗？”
    王宏伟说：“今天我们也去了购片会，出价都太少，能卖80万美元。”
    “多等几天。”
    张扬不想管这些事，他太热情不好，卖多卖少，总会纠结。
    ……
    翌日。
    在酒店会议室，布克，张国荣，还有张扬他们三个人商谈。
    张扬坐在中间说：“《船》这部电影预算300万美元，在大陆拍摄，筹备时间三个月，拍摄时间三个月。”
    布克问：“能在大陆上映吗？”
    张扬摇头：“我也不知道，之所以与mK2电影公司合作，就是看中欧洲市场，如果我指望着大陆市场，现在我会饿死。”
    “哥哥拍的《霸王别姬》也是一样，如果没大人物发话，这部电影不能上映。”
    “你是说要我成立电影公司？”张国荣问。
    “就这么一说，随你们，你们不投资，我去找其他人，意大利，德国，美国，Rb很多电影公司要投资我的电影，找你们谈，是因为省事。”
    张国荣问：“我投资多少？”
    “哥哥，你投资100万美元，分成30%，录像带版权还有票房分成。”
    张国荣点点头。
    “mK2电影公司投资150万美元，分成也是30%，录像带版权还有票房分成。”
    “我投资50万美元，占40%分成，录像带版权还有票房分成。”
    布克问：“凭什么？”
    “你不合作我找其他人，这是我的电影，我的剧本，导演是我。”
    “哥哥现在片酬要800万港元，他也投资100万美元。”
    他们都知道张扬的自信，现在求着要投资他的人很多，这部电影是否会亏本，他也不在乎。
    布克点头：“好吧。”
    张扬笑着说：“mK2电影公司派两个助理，监督我花钱，还要协助我拍电影。”
    “可以！”
    “哥哥，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我去上卫生间。”
    张国荣叫住他：“臭小子，答应你了，谁让你拍的电影好。”
    商谈完这些事，张扬给律师结算工资，谈好的1%抽成，支付他美元工资。
    当天下午，张扬订购头等舱机票，他准备回京城。
    晚上。
    老贾的《小武》也卖出去，北美发行权30万美元，欧洲发行权卖60万美元，同时北野武工作室找到他，要投资老贾下一部电影。
    张扬买了一些德国土特产带回去，姜饼，小甘菊，德国葡萄酒，还有皮包等等。
    2月28日。
    上午。
    他一个人乘坐柏林飞京城飞机，老贾他们要过几天回去。

 第二十四章 震惊消息

    月亮，六便士。
    月亮是人之欲的期盼。
    六便士是人之欲根本。
    张扬看《月亮与六便士》，他突然之间想到造神与毁神，这也是他内心的投射。
    获奖以后会造神，接踵而来是毁神。
    张扬十九岁，他年龄不算大，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也算成绩，他违规参赛，这也是一种反叛，人们会认为他很有才华。
    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张扬有很多缺点，他也喜欢钱，他仰望着月亮，同时也捡起脚下的六便士，他是一个很庸俗的人。
    造神。
    毁神。
    造神的根本在于欲望，这是人们心中欲望的投射，造神的过程能满足人们心中的期待，在造神时人们把自己心中想到所有美好的词句贴在人身上，这些美好的优点，集中在这个人身上，这时他就是人们心中欲望的神。
    这个人被造神后，他个人的性格要隐藏，他个人的缺点也要隐藏，如果他要活成自己，那么人们心中的欲望就会破灭。
    在人们心中，有钱人必须要粗茶淡饭，同时要把钱拿出来做慈善，这样才是富人的标杆。
    如果一个富人不能满足人们心中的预期，那么这个富人就是为富不仁，同时这个富人也是奸商。
    在张扬看来，这是违反人性的。
    一个人有钱，那么他就要享受，他就要奢侈，不然他赚钱干什么？
    如果一个穷人被造神，那么这个人就要一直没钱，他要全心全意为人们做贡献，这个人不能对物质有一丁点追求。
    如果这个穷人神，他活的比很多人好，那么就是违反人们心中期待，不论他做了多少事，这个人都是虚伪的。
    不论富人，穷人，才子，或者佳人，都要按照大众期待生活，如果他们违背大众期待生活，那么就要被毁灭。
    同时。
    道德经有言：不尚贤，使民不争。
    例如一个明星，他所立的人设是单纯男孩，他已经20多岁，在粉丝的眼中，他不能与任何异性发生关系，如果发生关系，这就是欺骗。
    人设代表着讨好，他的人设为他带来利益，同时他的人设也束缚着他。
    这也是古人的话：大奸似忠。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一个受万人敬仰的圣人，他的身后跟着九十九万个模仿圣人的人，这些模仿者就是大盗！
    因为模仿圣人，可以给人带来利益。
    这也是孔夫子的话：乡愿
    乡愿，德之贼也。
    当社会崇尚有道德的人，那么就会有很多乡愿之人，这些人利用道德牟利。
    当一个社会不推崇有道德之人，那么也不会有利用道德牟利的人。
    这就是道德经：不尚贤，使民不争！
    ……
    回到京城后，张扬在建国商务酒店开了一间套房，这间套房不便宜，一天2300元，他有些困，先给老爹张国强打电话。
    “你带着我妈到建国商务酒店，我现在很困，你们快点过来。”
    他躺在床上等着，已经睡着了，电话响起来，前台不让上，他去楼下接人。
    张国强第一句话问：“这酒店多少钱一天？”
    “几千块钱。”
    “什么！！？”老爹大吃一惊：“这比我一天赚的还多。”
    张扬把礼物拿出来，他笑着说：“叫你们过来就是享受的，套房有两间房，你和我妈住主卧，我去客卧睡，主卧卫生间可以泡澡，你们两个洗澡，睡醒后咱们去购物。”
    张扬不管这些了，他困的就像葫芦，随时都会睡着。
    睡着的时候，感觉他住卧室的门，一会开，一会关，不用猜都知道是老妈，她几个月不见，很想他。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他睡了19个小时，老妈站在门口看他，欲言又止。
    “拍电影海外发行权卖出去了，不用担心钱的事。”
    张扬简单洗把脸，老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笑着说：“咱们去楼下吃早餐。”
    “这里有早餐吗？”
    “自助的。”
    张扬喝一碗豆浆，两个包子，一个煎鸡蛋。
    吃过饭后，带着老爸老妈先去工商银行，到了工商银行后，开了五张银行卡。
    张扬给汇丰银行打电话，他给每张银行卡转账50万人民币。
    跨行转账要等一会，他带着老爸老妈去商场买衣服，见他这么大手大脚，张国强好奇问：“你赚多少钱？”
    “没多少，几百万。”
    “这还不算多，我奔波这么多年，才赚几十万，你拍个电影就赚几百万！”
    张扬笑笑没有理他。
    回到酒店后，汇丰银行给张扬打电话，询问他的真实信息，是否本人意愿。
    办理完这些，张扬一直等着，现在还没有银行短信通知，要等2000年才开通这项业务。
    不过现在有电话通知，汇丰银行转账到工商银行后，工商银行打电话给张扬，告诉他已经到账金额。
    张扬拿着银行卡递给老爸：“这是50万，双倍还你，剩下10万给奶奶，大姑，老叔他们，这个你给他们分。”
    张国强问：“你到底赚了多少钱？”
    “别问了。”
    张国强拿着银行卡，他叮嘱道：“有钱后别乱花，这年头赚钱难。”
    张扬笑着说：“一个中老年人，最大的素质，就是不教育后辈，这也是一个人的涵养。”
    老妈黄秀英拍了张扬一下，她怒斥着：“怎么和你爸说话呢。”
    “是啊，你小子赚了几个比子，搞的就像你是我老子一样，我看你是膨胀爆了！”
    张扬笑着说：“妈，你也是50万，10万给我姥姥，姥爷，大舅，二姨，老姨，剩下40万你自己留着。”
    “厂子效益不好就休息，停薪留职，什么时候厂子黄了，你回去领补助金，你以后就在京里，这40万能买一套房子，今年你在京里装修房子。”
    “老儿子，你呢？”黄秀英问。
    她也知道厂子半死不拉活，早晚也要黄，已经几个月不发工资，张国强在京里，她索性也过来，有这笔钱能买一套房子，以后张扬结婚，也有房子住。
    张扬坐在沙发上，他点上一根烟说：“告诉你们一个事，别震惊奥！”
    “说吧，臭小子，什么事？”张国强有些好奇。
    “我处个对象。”
    “这是好事呀，有什么震惊的。”张国强笑着说。
    老妈反应过来，她问：“是不是怀孕了？”
    “哎！还是我妈聪明，她怀孕了，已经有几个月，叫你们过来，就是咱们一家去魔都见他们家。”
    “你他吗的！”张国强骂道：“你才多大，结婚都没这么大的，农村也就这岁数结婚，你可真是会搞惊喜！”
    “就知道你会闯祸！”
    张扬说：“不结婚。”
    “耍流氓！”张国强骂道：“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怀孕，就是耍流氓，要是早些年，你小子就要被枪毙！”
    “你可真能长脸！”
    “能不能听我说？”
    黄秀英站起来，她走到张扬旁边“儿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不婚主义者，我了解我自己，就算结婚，百分之一万也会离婚，索性不结婚，女方也同意，他家人还有些抵触，你们过去说几句好话。”
    “你让你爹怎么开口？”张国强问。
    张扬笑着问：“你去不去？”
    “咱们买房子，房子落户到她名下，这也算一种补偿，孩子也是女方姓，以后儿子再给你们生一个。”
    黄秀英摇头“不愧你爸说你，要是早些年，你活该被枪毙！”
    “满脑子流氓痞子思想，还美其名曰艺术，搞艺术的都这种人，我宁可没艺术家儿子！”张国强很生气。
    张扬也不搭理他们，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睡觉，明天定机票再说。
    现在和他们怎么理论都是挨骂。
    ……
    3月1日。
    一家三口乘坐飞机到魔都，张扬已经提前给吴越打电话，让她到机场来接。

 第二十五章 远离父母

    到了机场，吴越穿着一件卡其色外套，见到张扬他们挥挥手。
    “妈，这是吴越。”
    “这是我妈，黄秀英女士。”
    “哈哈。”
    老妈看到他笑，忍不住瞪他一眼，从眼神中看出来她对吴越不满意，或许是吴越长的不够漂亮。
    “叔叔好，阿姨好。”
    “好好好！”老爸很高兴，他看吴越落落大方，而且好生养，不像现在女孩子瘦瘦的。
    他们打车到黄埔，在新锦江酒店住下，这栋楼还挺高，开了一间豪华套房。
    进屋后，张扬从箱子里拿出礼物“这是你的，听说女人都喜欢爱马仕，给你买个蓝色皮包，还有一些衣服。”
    “这很贵吧？”吴越问他“我听说爱马仕很贵。”
    “这无所谓，你喜欢就行，给你买东西我很爽！”张扬笑着看向她，要是老妈老爸不在，高低要亲一会。
    “你现在不能吃辣，咱们定一家粤菜饭馆，晚上叫咱爸妈过来吃。”
    “张扬！”老妈喊他“还没结婚，什么叫爸妈，你热情的有些过分。”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先休息，我带着礼物，先去吴越他们家。”
    他们两个人走后，黄秀英问：“怎么样呀？你也不说话。”
    “我看挺不错，好生养，气质也很好。”
    黄秀英说：“她长的一般。”
    “就你好看！”张国强说：“这样就可以了，完蛋！忘记问年龄了。”
    张扬牵着她的手下楼，吴越在电梯里问：“你妈似乎不喜欢我？”
    “她就这德行，不用搭理她，就算找个天仙她也不满意，大姐！你记住，是咱们生活，不是父母生活。”
    “一个成年人最明智的做法，就是远离自己的父母，这次咱们有钱了，赶紧买一套房子，孩子生下来雇保姆，也不让他们照顾。”
    “保姆不用心，还是自己亲妈好。”
    “快拉倒吧！”张扬在她额头上亲一口“如果让她照顾孩子，那么她就要插手咱们生活，只要她插手，就必须爆发矛盾，原本是咱们两个人的矛盾，最后会爆发两个家庭的矛盾，甚至两个家族。”
    “婆媳关系不好，是婆婆压榨儿媳妇。”
    “上门女婿，不得好死！是因为女方家的压榨！”
    “正所谓远香近臭，一个月吃一次饭，会互相想念，天天在一起，会鸡飞狗跳。”
    “我们都是不完美的人，特别是女人，如果一个女人追求完美，那么这个女人就是悲哀的，家庭也会受到她的牵连。”
    “放开自己的心，咱们两个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呸！”吴越笑着说：“说这句话的人，他都自杀了，你还信？”
    在楼下坐出租车时，张扬问“你有驾照吗？”
    “做什么？”
    他说：“给你买一辆车，这样就方便一些，吴中路有一家奥迪汽车销售店，明天咱们去看看。”
    “我这都怀孕呢，你让孕妇开车？”
    “没事啊！”
    回到家时，吴妈妈在家，他问吴爸爸去什么地方？吴妈妈告诉张扬，闵行书画院要筹备，吴爸爸担任第一任院长。
    “吴妈妈，这是给你买的礼物。”张扬拿着礼物递给吴妈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
    “奥。”
    吴越拿起银熊奖杯，这东西还挺沉“妈，这是张扬获得的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奖，这可是世界三大电影节的奖项，国内导演拿过这个奖的，一只手不到。”
    吴妈妈问：“谢晋拿过吗？”
    “没拿。”张扬说：“这不算什么，并不能代表拿奖就是好导演，不拿奖不是好导演。”
    两个人进屋后，抑制不住的欲望，他确实想吴越了，想着她的音容笑貌。
    亲了一会后，他抱着她，两个人躺在床上，诉说着相思。
    抱了十几分钟后，张扬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两张银行卡：“这张是给你自己花的，你拿出10万给咱爸妈，卡里有50万。”
    “老公，你到底赚了多少？”吴越问他。
    张扬不想告诉她实际数字，含糊着说“几百万吧，这张也是50万，这是咱们两个小家的钱。”
    “羡慕！”吴越嘟着嘴说：“拍戏这么多年，我都没赚到50万。”
    “行了，别羡慕了，你把银行卡收好，明天咱们去看车，然后咱们去南汇桃花村看桃花，就咱们两个。”
    “你不带着爸妈逛魔都吗？”
    “想要生活过的好，就要远离他们，以后一年见他们两次，夏天去北方避暑，过年时候回家。”
    “平时你爸妈咱们一个月见一次，这就可以了。”
    “你可真是……”吴越有些无语。
    中午吴爸爸回来，张扬拿着瓷器去他的书房，他笑嘻嘻说“爸，你看看这个！”
    “这是……？”
    “宣德时期官窑青花缠枝莲纹碗，您看看这苏麻离青。”
    吴爸爸小心翼翼拿起来看底款“宣德年制。”
    这一看就是官窑，而且品相很好，吴爸爸问：“我记得河北博物院有一只，你这只怎么淘来的？”
    “我在柏林买的，现在青花瓷在国外卖的不贵，土耳其还有伊朗有很多元青花，永宣青花还不认。”
    “多少钱？”吴爸爸问他。
    张扬伸出一只手：“5万美元，价格不算贵，可是也不便宜，这够在魔都买一套房。”
    “是呀，能买120平的。”
    “张扬啊，这么贵的，我看看就行。”
    “就给你买的，看你书房有瓷器，专门给你买的青花瓷，以后您老可是要开设个人艺术馆的，到时您这些篆刻，书法，书画，瓷器都能展览。”
    吴爸爸笑出来：“唉……德高望重的才能开艺术展。”
    “您老就德高望重，您写的红歌，各大晚会都唱。”
    中午在家里吃饭，老妈打电话问他去什么地方，张扬让他们在酒店吃，先休息一下。
    吃过饭后，张扬也有些累，他搂着吴越睡一会，他们睡醒后，准备出门。
    吴越说：“妈，张扬爸妈晚上在香雪楼，你和我爸不要迟到。”
    “知道了。”
    两个人到黄埔的商场，买一些水果，回酒店时老妈开的门：“你们中午去什么地方了？”
    “在吴越家吃饭，买的礼物要送过去。”
    黄秀英翻个白眼“有了媳妇忘了娘，你就是典型。”
    “行了，行了，你们中午吃的什么？”
    “面条还有菜。”
    这时老妈来劲了，她拉着吴越的手问“吴越，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哎呀！”张扬从卧室里走出来，他说：“妈，别查户口，你儿子不是金元宝，谁都喜欢。”
    “你妈问问怎么了，知根知底嘛。”老爸张国强在旁边帮腔，一看他们中午就商量好了。
    “我爸妈都是老师，我爸教语文，我妈教数学。”
    张扬坐在沙发上，拉住吴越另一只，给她点信心，她回头看了一眼他。
    “妈，都是重点高中，她们家不缺钱，吴越是演员。”
    “演员不行！”黄秀英一听演员，她头摇的就像拨浪鼓。
    “我是导演，她是演员，拍戏的时候好上的，你这有点职业歧视。”
    黄秀英说：“我看电视里，女演员都要这个……”她不好意思说出口，她的意思就是亲吻。
    张扬笑着说：“不就是亲嘴嘛，我不在乎，我支持她继续拍戏，难道也让她像你一样吗？”
    “知道我为什么不结婚吗？”
    “就是讨厌婚姻的束缚。”
    “这也不算什么，不自信的男人害怕戴绿帽子，我很自信，我就现在戴上绿色的帽子，人家也不会说我窝囊。”
    张国强把他拉到卧室，张扬要是再说一句，黄秀英就要扔烟灰缸。
    “孩子几个月了？”
    “还能不能打掉，我听说演员挺乱的。”
    “四个多月了，男孩，很健康，就问你舍得不？”张扬直视着老爹的眼睛。
    “造孽呀！”
    “怎么生出你个逆子！”
    显然张国强听到是男孩，他很舍不得，东北不重男轻女，可是他家就张扬一个孩子，还是男孩好一些，要是两个孩子就无所谓。
    他们再回卧室后，黄秀英站起来，她又拉着老爹走进卧室。
    “问了，这姑娘26岁，比扬扬大七岁，你说说，这可怎么整？”
    “老侩，别整了，肚子里是男孩，已经四个多月。”张国强叹口气：“现在就是打掉牙，都只能咽下去，谁让咱们摊上他。”
    吴越对张扬的表现很满意，他的话让她心里暖呼呼的，本来以为张扬以后不会让她继续拍戏，没想到在父母面前支持她。
    “老公，你真好。”
    “是嘛？”张扬笑着说：“晚上吃饭时一致口径，打死不结婚，订婚也不办，这次看你的，如果你掉链子，或者背刺我，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咳咳！”张国强咳嗦一声“那个，咱们什么时候去吃饭？”
    “5点多再出门。”
    傍晚打车到饭店，这家粤菜馆装修不错，很典雅，也很安静。
    他们走到二楼包间，老妈摆弄翡翠手镯，等会要送给吴越。
    吴爸爸和吴妈妈快到6点时才到，张扬点了八个菜，又点了一瓶茅台，一瓶红酒，两瓶果汁。
    互相介绍完后，张扬笑着说“我和吴越已经决定，我们不结婚，也不订婚，今天聚会，就是告知一二。”
    “人们都说婚姻是两个家庭，往往鸡飞狗跳，避免鸡飞狗跳就是不结婚，孩子跟着吴越姓。”
    “停！”张国强激动站起来：“你还是我儿子吗？”
    “你要倒插门吗？”
    “爸，你坐下吧……”
    “我都看开了，你激动什么？”
    “过几天买一套房子，孩子生下来搬到新房子住，不用父母照顾，我们雇保姆。”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黄秀英看着张扬说：“你就这么讨厌我们？”
    “是啊！”吴妈妈说：“雇保姆要花钱，而且照顾不好，孩子又哭又闹，还是我们去照顾好。”
    “停！”张扬说：“我们已经决定！不要再商议。”
    吴越也说：“我们商量好了，双方都是独生子女，因为孩子会闹矛盾，索性双方家长都不要掺和进来。”
    “吴越！”吴妈妈说：“你坐下！”
    “吴越在魔都生活，吴妈妈和吴爸爸一个月去一次新家，看孩子，还有吃饭聊天。”
    “我们夏天带孩子去北方避暑，过年带孩子回去过年。”
    “就这样决定了！”张扬大喊一声：“上菜！”
    这顿饭吃的很不愉快，张扬跳跃的思维，让两家的家长无法掌控，这种感觉很不好，奈何经济独立，不依靠他们，两家的家长又无法开口驳斥。
    吃过饭后，他们去黄浦江散步，这里的夜晚很多人，轻风吹到脸上，细细抚着。
    先送老爸和老妈回酒店，然后坐车回吴越家睡觉，他们这么久不见，有很多话想说。
    躺在床上时，张扬继续看《月亮和六便士》，他的手很不老实。
    “你干嘛？”
    他笑着说“没事，润润手好翻书。”
    “讨厌！”
    怀孕四个多月，做的时候格外小心。

 第二十六章 买车买房

    奥迪100就要35万人民币，1997年出的奥迪A6c5要47万人民币，张扬记得过两年奥迪引进到国内，国产奥迪便宜许多。
    买一台奥迪A6要50万，这足够在魔都买两套房子，吴大姐感觉太贵，拉着他说“别买了，这也太贵了。”
    张扬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这没什么，你喜欢就行。”
    他问销售小姐“白色的车有现车吗？”
    他的印象里，男人开黑色，女人开白色，吴越也喜欢白色，给她买白色奥迪挺好。
    “您好，先生，有现车。”
    现在能买的起奥迪的人，要比后世买劳斯莱斯还有钱，现在人均Gdp1250美元，一万人民币出头，普通家庭根本买不起汽车，张扬也算先富起来的人。
    办理完手续后，现款支付购车，旁边销售小姐议论纷纷，原本她们以为吴大姐包养的小白脸，是她要给张扬买车，到最后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小白脸给女人买车。
    这给她们羡慕半天，等他们开车离开时，销售小姐还议论“这个女人很面熟。”
    “唉……！这么帅的男人，我什么时候碰到。”
    “别做梦了！”
    现在魔都私家车也不算多，大部分都是公交车还有自行车，少量的私家车都是面包车，有钱一些的开桑塔纳，能开捷达都是少数，进口奥迪A6开在街上，回头率很高。
    人们也认识奥迪，大部分都是公务车，白色奥迪很少见。
    马上到中午，两个人开车去吃午饭，吴大姐吃饭的时候非要坐靠窗的位置，一会向外看看，一会忍不住笑。
    没想到她也是爱装逼的人！
    “老公，下午看花不太好，上午去看花好，咱们回家休息会吧……”
    “哈哈！”张扬忍不住笑出来，她拿纸巾给他。
    “你笑什么？”
    “你想开车回去给爸妈看，是不是？”
    “你咋知道？”吴越笑着看向他。
    “不用显摆，有一台车不算什么。”
    其实吴越的内心就是想显摆，这或许是女人的通病，有一个爱她的男人，舍得给她花钱，买了一辆新车，想回去给爸妈看。
    “行行行！”吴越嘟着嘴“去看花。”
    这一路是真的远，南汇桃花村都到乡村了，一直开到南六路，吴越开车都快迷路了，孕妇开长途车不好，换张扬开车，这道路有些颠簸。
    “把安全带系上。”
    他们到桃花村时，已经下午2点，吴越感觉有些累，已经没有看桃花的心情。
    张扬牵着她的手，阳春三月之时，乡村开满桃花，这里的桃树林有上万亩。
    他们到时，这里开桃花节。
    两个人在游船码头旁边的凉亭坐下，吴大姐带着毯子，张扬躺在她的大腿上，她用手轻抚他的头发，耳边靠近她的肚子，听里面生命力量。
    “你听得到吗？”
    “咕噜咕噜的，是不是你中午吃多了？”
    吴越在他脸上掐一下“说怪话，是不是要逗我。”
    这里有些凉，桃花很美，他们都有些累，正巧这里有民宿，两个人在这住下，打电话告诉双方的父母，他们晚上不回去。
    两个人相拥躺在床上时，吴越在他脸上亲一口，大眼睛看着他“我们不回去，爸妈会不会认为我们自私？”
    “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们有我们的，我爸我妈才四十多岁，想去什么地方丢不了。”
    晚上在这里摘了一些青菜，张扬买了一只老母鸡，他给吴大姐做鸡汤，又买了一斤桃花酒，这桃花酒就是当地自己酿造的。
    借用民宿大叔家的厨房，他用砂锅熬制鸡汤，炒了两个菜，晚上他和吴越对坐在桌前。
    “老公，你为何对我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企图，或者做了亏心事。”
    张扬给她倒一杯酒，他笑着说“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我以前以为东北男人都是大男子，不会做饭的，没想到你做饭好吃，还这么体贴。”
    “刻板印象！”张扬笑出来：“我12、3就自己做饭，放学回来我做饭，妈妈下班回来吃一口热乎的。”
    “我们东北家庭，或者是东北人独立一些，这种独立也是迫不得已，妈妈下班回来都快6点，她上一天班，再做饭，也够累的。”
    “舍不得她呗，我从小就做饭，不过我衣服洗不好，我承认自己弱点。”
    “哈哈！”吴大姐给他家一块鸡肉“能做饭就好了，你不也说嘛，人无完人。”
    “东北家族观念不强，像江浙地区大家族观很强，温州人在国外很团结，他们做生意很多人一起凑钱，借条都不用打。”
    “因为东北工业化，城市化很早，切割家族观，这也造就东北人独立观。”
    “我们东北人普遍社交能力很强，这也是因为家族关系弱势的体现，不过随着城市化进程，南方家族观也会削弱。”
    “我是东北人，不得不告诉你，不要轻易相信东北朋友，社交不能带来真正朋友，这只是一种个人生存关系。”
    “老公，你是说东北有些人说的好，做的很差。”
    “以后都会是这样。”张扬笑着说：“你去美国还有法国就知道，特别是你去Rb，在Rb人们互相很少借钱。”
    “城市化带来的交通便利，人是可以移动的，在古代的时候讲信用，根本原因是人移动不了。”
    “不论是我父母，还是你父母，咱们都不要让他们插手，经济独立，才能生活独立。”
    “很多婆媳关系差，就是因为年轻夫妇经济不能独立。”
    “年轻夫妇经济不能独立，就只能忍着。”
    “婆婆在年轻时吃过的苦，她要施压到儿媳妇身上。”
    “你要和我妈保持距离，千万别抱着能和她相处如母女一样，你和你妈吵架，几天后能和好，要是你和我妈吵架，能记一辈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张扬抱着吴越，两个人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因为没有路灯，星星格外明亮。
    “老公，我有些焦虑，想以后拍戏，这么长时间不拍戏，怕人家把我忘记，前一段时间人们打电话找我，因为怀孕拒绝了，害怕拒绝多了，他们以后不找我。”
    “你要生活嘛，这也是人生经历，怀孕以后感受人生，以后演戏也能贴近生活。”
    “什么年龄演什么戏，有些女人40多岁，还扮嫩演小姑娘，只会让人讨厌。”
    “还是有一些焦虑。”吴越说。
    “怎么也要孩子一岁半，到时咱们两个时间岔开，你一年接一部戏，我休息时你去拍戏，我在家里照顾孩子。”
    “好！”吴越回答很干脆，她就等这几句话。
    ……
    第二天回到黄埔时，爸妈不在酒店，他们去东方明珠了，张扬和吴大姐开车回她家。
    丈母娘今天没课，她拿被子出来晾晒，见到吴越从车上下来，特别是引人注目的汽车。
    周围邻居围过来。
    “呦！钱老师，姑爷回来喽。”
    “妈！”张扬笑着说：“叔叔阿姨们好。”
    吴妈妈姓钱，见他们开车回来，上楼后关上门问“你们买的车？”
    “啊！”吴越笑着说：“张扬买给我的，我想怀孕不能开，他说以后也能开，正好吴中路有卖的，我们昨天买的。”
    “这要不少钱吧？”
    “钱不钱的无所谓，吴越喜欢就行。”
    “妈，中午做点面条吧，我爸呢？”
    “他还是忙书画院的事。”
    张扬坐在沙发点上一根烟说：“妈，最近几天我们要去看房子，我过几天要回京，然后去香港一趟，要5月才回魔都。”
    吴越拉着他的手回卧室，她问：“你也没告诉我去香港？”
    “我妈的厂子效益不好，这次回老家她办理停薪留职，她这辈子很少旅游，厂子她工作大半辈子，心里肯定有落差，带着她出去散散心。”
    “咱爸不是在德胜门有个店吗？”
    “嗯。”吴越点头。
    “让他们在京城买房子，咱妈忙着装修的事，这一年她忙碌一下，心情也就能顺过来。”
    吴大姐抱着她“老公，你可真孝顺。”
    “我也想跟着你去香港。”
    “明年再说吧。”
    吴越去过香港，她在香港拍过电视剧，与温兆伦搭档的电视剧《天地情缘》。
    ……
    3月5日，星期六。
    现在买房子的人真多，张扬和吴越选了两天，终于在cN区华容东道选了一套房子。
    这片小区是古北集团开发的，这片小区叫巴黎花园，1997年竣工销售，均价3300一平米，这片小区很先进，现在人车分流很少，地下车库也很充足。
    他们两个看好一套建筑面积161.45平方的房子，还赠送12平米露台，这套房子中层13层，他们相中的房子在八层。
    “老公，他们说八楼不好，七上八下。”
    张扬摆摆手：“八月出生的人还不活了？”
    “实用面积多少？”
    销售小姐说：“128平，要是加上露台就是140平米。”
    “128平米够用了，就我们三口人住，太大打扫也麻烦。”
    张扬简单看了下，可以装修成两室一厅，一书房，一小型放映室，厨房，卫生间。
    “怎么样？”张扬问吴越。
    “还行把……”她问销售小姐：“这的房子多少钱一平米？”
    “3550一平米，现在买房地下停车位优惠，只要5万元。”
    “买吧！”张扬说：“孩子出生就能住新家，露台咱们两个能喝茶，你再养点花。”
    “就是有些贵，不能便宜一些吗？”
    “一平米最多优惠50元，这样吧，3500一平米。”
    吴越想了想，这优惠8000多，这点不够干什么的。
    张扬忍不住笑，吴大姐买菜砍价，买房子砍价，他笑着说：“就3550一平米，我们全款购买。”
    销售小姐有些吃惊，见他们开奥迪过来，第一次见到这么有钱的年轻人。
    现在还不流行富二代，她也想问问他们钱从什么地方来？
    这也太有钱，根本拿钱不当钱用。
    161.45平米，全款购买要支付：元，加上地下停车位，张扬一笔支付元。
    他花钱很爽，吴大姐很心疼，两个人办理完手续后，开车回去的路上，她问张扬：“你还剩多少钱？”
    “怎么花都花不完？”
    张扬简单算了下，买车48万，买房59万，加上四张银行卡200万，还有乱七八糟买礼物79万。
    他这里还有1517万人民币。
    “足够花，和你说个事。”
    “嗯。”
    “拍电影时支付的片酬很少，过几天回京里，给他们补一点钱，我下部电影要筹备了。”
    “补钱可以，让袁荃离你远一点，我看她喜欢你，你要记住咱们孩子。”
    “知道了。”
    ……
    第二天。
    张扬和吴越带着各自的爸妈到新买的房子，他们看后很满意。
    “这可以装修四室一厅了。”老爸张国强说。
    张扬立刻打住他们的想法：“没有四室一厅，只有两室一厅。”
    “你什么意思？”黄秀英问张扬。
    “妈，你们还年轻，这房子就住几年，以后还要再换房子。”张扬先安抚住他们，同时也告诉他们，别想和他们一起住。
    吴爸爸没吱声，吴妈妈拉着吴越的手到窗边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嫌弃老人？”
    “妈！”吴越说：“你们多心了，以后你随便住，张扬不在家时你可以过来。”
    丈母娘对张扬也开始满意，给女儿买车，新房子也是他花的钱，有一个能赚钱，舍得花钱的女婿，她当然高兴，不过她看张扬的脸，就有些担心。
    这么优秀的男人自己闺女喜欢，别的女孩也会喜欢，男人定力不足，架不住年轻小姑娘往上扑。
    晚上在饭店庆祝，这也算买房宴，同时告知吴越爸妈，张扬和父母要回京城了。
    丈母娘客套挽留，老妈黄秀英也和她客套，东北女人口才不比魔都女人差，两个人都快唇枪舌战。
    3月10日。
    张扬一家三口坐火车回京，老妈黄秀英几乎和张扬有一个毛病，坐飞机后，一下飞机就有些头晕。

 第二十七章 韩立买单

    下火车后，感觉京城已到春季，早穿棉，午穿纱，晚上捧着火盆啃西瓜，张扬拿着行李他问黄秀英“妈，坐火车不晕吧？”
    “快别说了，去魔都时下飞机晕乎乎的，吃了药才好。”
    老爸张国强说：“咱们别住酒店了，一天很贵的，再有钱也不扛这么造，住宾馆就很好了！”
    “行吧，行吧。”
    张国强在德胜门就租了一个单间，他们一家三口去住，肯定很挤，张扬突然想到吴越在bJ租的房子，要今年6月才到期。
    他拿出钥匙笑着说“忘了，我和吴越在京城住的房子，两室一厅，你们住主卧，我去次卧住，收拾一下就好。”
    “这也行。”
    到家后张扬先让老妈休息，他叮嘱道“你们别动吴越的东西，衣服也不要洗，特别是我的胶片，这东西是留念，以后能卖一些钱。”
    张扬给杜杰他们打电话，订饭店包间，晚上要庆祝获奖，前几天老贾给他打电话，他和老王回来了，有时间聚一聚。
    现在他回京里，正好和他们聚一下。
    张扬先去银行，取了5万块钱，柜台额度最多5万，他又办了两张银行卡，一个里面存10万，一个里面存5万。
    当他到饭店后，最先见到秦昊，他主动过来握手“导演，您太厉害了！”
    “咱们都差不多大，不用您您的。”
    昊子帮着他拿包，走进包间第一眼看到袁荃，张扬冲着她点头，袁荃也笑笑。
    一大桌十几个人，张扬坐下后开喝，杜杰张罗着喝酒。
    张扬拿起酒杯：“多谢大伙帮衬，要是没你们，也没这部电影，我敬一杯！”
    众人喝了一杯后，杜杰问：“导演，兄弟们都没活，咱们什么时候拍下一部电影？”
    杜杰还在上学，他特想拍电影。
    “快了，法国和香港公司要过来合作，也就三天左右，到时你们筹备，我要去银川。”
    “做什么？”
    “取景。”
    喝到一半，张扬拿出钱，他先给杜杰一叠：“这是你摄影师的片酬。”
    “其余化妆师，道具师，灯光，厂记一人5000。”
    “毕志非你也是！”
    “昊子，你们上学不容易，演员片酬高一些，你是5万。”张扬递给他银行卡。
    秦昊有些不敢拿，杜杰他们也看着，张扬给他们眼神，意思以后他们有赚钱的地方。
    “导演，这么多！”
    “给你就拿着，磨磨唧唧，你们演员自己交税，这我就不管了。”
    “自己想招。”
    张扬递给袁荃一张银行卡：“你的是10万，你算女主角，多一些。”
    袁荃问：“吴越多少？”
    “她你就别管了，有了这钱，你也有钱用，收起来吧。”
    拍《命运之门》时片酬给的少，现在张扬给他们补上一些。
    杜杰他们感觉有些少，张扬站起来去卫生间，杜杰和毕志非他们跟着站起来。
    “你们别嫌弃少，这笔钱拿着用，现在一年工资也就一万，拍下部电影你们片酬翻倍，以后和袁荃还有秦昊他们合作机会少。”
    杜杰点头：“我明白了，导演！”
    酒桌散了后，袁荃要张扬送送她，他也知道她什么意思。
    “算了吧，昊子你送她回去。”
    “好！”
    袁荃看了一眼张扬没说话。
    他们走后，张扬大笑：“走！天上人间！”
    “导演牛逼！”
    杜杰他们都听过天上人间的大名，还没有去过，张扬包里还有两万多，应该够消费的。
    到了天上人间后，这里一楼年轻人居多，一楼装修就像酒吧，服务生询问：“哥，咱们定包间了吗？”
    这服务生见他们七八个人，脸喝的红扑扑的，肯定不是过来喝酒的，过来消费的。
    “你这能刷poS机吗？”
    “能！”
    “好！”张扬笑着说：“二楼大一点的包间。”
    二楼装修的很豪华，这里还有三楼，一般人上不去，这不是有钱的问题。
    这里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老板，听说挺有能量，咱也不敢打听，咱也不敢问。
    进了包间后，才发现这里也就装修好一些，唱歌这些设备太落后，这里能刷poS机，张扬招呼他们：“想喝什么随便点，红酒就是葡萄汁，威士忌，啤酒都随便。”
    包间里女服务生跪着服务，张扬知道她们不出台，叮嘱杜杰他们一句，不要调戏人家，要尊重人家的工作。
    他们点了一瓶红酒，两瓶路易十三，还有两打啤酒，两份果盘，一些瓜子零食，张扬拿出1000块钱递给男服务生“这是你的小费。”
    “叫姑娘们过来。”
    服务生也见过老板，第一次见花钱这么痛快的年轻人。
    杜杰他们都看傻眼了，在张扬耳边问：“导演，这要花多少钱？”
    “出来玩就不要问钱，这里的姑娘过来，各凭本事，价钱自己谈，以谈恋爱为借口。”
    “哈哈！”灯光师大笑：“导演！您真牛！”
    十几个姑娘进来，张扬挑选一个穿黑裙子，身材高挑的姑娘，这里的姑娘都是老手，见张扬坐在中间，就知道他花钱。
    “你叫什么？”
    “薇薇。”
    “行！”张扬笑着说：“服务生把酒打开，再拿一些冰块。”
    张扬喝了一杯红酒，感觉还行，现在国内进口的红酒口感不如后世，他加了一点雪碧进去。
    张扬让薇薇点一首《广岛之恋》，他们两个人唱。
    包间里的灯光昏暗，张扬手里拿着麦克风，他搂着薇薇开唱。
    “你早就该拒绝我，不该放任我的追求。
    给我渴望的故事，留下丢不掉的名字。”
    张扬唱的还可以，只能用不跑调形容。
    薇薇唱的不错。
    他们两个一首歌唱完，众人都鼓掌，不是他们唱的好，这是人情世故。
    薇薇贴在他耳边问“老板，您叫什么？”
    “我叫韩立。”
    “你多大？”张扬问薇薇。
    “今年20了。”
    他看周围这几个人，都开始和姑娘们聊天，还有为了省钱不叫姑娘的，喝着啤酒，吃着开心果。
    没想到毕志非这老实巴交的也叛变了，他找一个大扎姑娘。
    唱歌，看姑娘们跳舞，和薇薇聊一些无聊话，张扬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到晚上12点。
    “晚上去酒店谈恋爱？”
    薇薇笑着说：“不给钱也去，你这么帅。”
    “别，我不想亏欠。”张扬笑着说：“一笔一清。”
    他看了看杜杰他们：“我说，这就散了吧。”
    “确实挺晚的。”
    “散吧。”
    张扬叫服务生过来买单，他先给两个女服务生，一人1000小费。
    她们接过钱后“谢谢老板。”
    服务生拿账单笑着说：“老板，总共消费。”
    “什么！”杜杰有些惊讶：“这么多！”
    “慌什么！”张扬摆摆手“刷pos机。”
    买完单后，薇薇挎着他的胳膊出门，杜杰这家伙叫的欢，人家姑娘不愿意和他出来，还是毕志非搞到一个姑娘。
    打车去酒店，张扬坐在沙发上，薇薇坐到他身上主动亲。
    现在她想起来“韩哥哥，多少钱一晚。”
    “给你一万。”
    薇薇搂着他“你真好。”
    这一晚上大战三百回合。
    ……
    老贾最近也要去香港，他告诉张扬一个事“听说上面要找咱们。”
    “要准备写检讨。”
    张扬摆手“我不写这东西，《命运之门》并不在国内上映。”
    “你获奖了好说，我有些惨！”
    张扬问他“你下部电影怎么说？”
    “北野武工作室要投资，他们能海外发行，我想拍一部80年代电影。”
    这应该就是《站台》了，现在老贾已经有这部电影雏形。
    “你呢？”
    驻京办包间门打开，热气腾腾的小鸡炖粉条端上来，张扬夹了一口菜，他吃完才说：“张国荣要演这部电影，他还有法国投资人要到京里谈合作，一部关于内心表达的电影。”
    “有些类似《八部半》，又很不一样，就是关于一名导演内心的电影，从九寨沟拍到银川沙湖。”
    时间等不得，片场不需要搭建，最重要的就是木头邮轮，要赶紧建造，7月份要完工。
    晚上他们再去天上人间，张扬都快成这里常客，服务生见到他都眼熟。
    这一次他选了清秀一些的姑娘陪他聊天，前几天和薇薇做累到他，要休息两天。

 第二十八章 敦煌！我来了

    张扬正在全神贯注看着壁画，杜杰叫了他一声“导演，出来了。”
    远处张国荣和他的团队，还有mK2电影公司的人到了。
    张国荣问他看什么？
    “哥哥，这里原来有一副壁画，某位港商的故事，这位港商很有能力，当他看到壁画在，他放心到内地投资，当他看到壁画不在，他决定跑路。”
    张国荣哈哈大笑“这个人很聪明，细微处观大局！”
    因为这次到京城不是做活动，媒体也不知张国荣到京城，身后跟着唐先生，张扬并不抗拒这种事。
    建国饭店已经开好房间，众人坐车直接去，张国荣不愧是大明星，到酒店后很多人想找他合影。
    张扬在大厅抽烟，布克问：“LEo，这部电影投资需要多少？”
    “谈好的，300万美元，原本张国荣的片酬高一些，现在他也投资，把他的片酬去掉，大陆演员片酬很少。”
    “好莱坞一线演员片酬2000万美元，这也是他们制作成本高的原因。”
    “也就几个人。”布克笑着说：“介绍下，这位是朱丽叶，你的助理，这位是艾玛，她是财务总监。”
    张国荣是1956年的，和张扬老妈同岁，只是生日比她小一些，他们两个有些差辈。
    众人上楼后，张扬让他们先休息，晚上去吃涮羊肉。
    布克笑着问他“不是吃烤鸭，喝茅台吗？”
    “烤鸭明天中午吃。”
    张国荣说：“我们从香港来，不累，LEo你谈一谈电影。”
    “哥哥叫我小张就行，要不然叫导演，在大陆叫英文名，这太装逼，容易挨揍！”
    唐先生忍不住笑出来。
    张扬在酒店也有一间套房，他这间套房有一间大办公室，这是用来选演员，开会用的地方。
    众人坐下后，张猛拿着单子说：“现在费钱的是木头邮轮，这艘邮轮造价要500万人民币，我们要快一些定制，导演预计7月开机。”
    布克说：“这艘邮轮要移动，我们可以不可以做一艘可装卸的？”
    翻译把布克的话翻译过来，张猛点点头“这样也可以，或许能省钱。”
    “导演你说呢？”张猛问。
    这个张猛是张扬的老乡，也是东北的，他父亲是春晚语言类导演，张猛也是学电影的，他后来拍出《耳朵大有福》，《钢的琴》，也算优秀导演。
    “这样也可以，按照图纸订购，速度要快，不要耽误我拍电影。”
    张扬拍了拍桌子：“其余就是演员问题，哥哥演男主角，其余的像妈妈，爷爷，制片人，助理，编剧，你们挑选。”
    “情人要扎大的。”
    张国荣好奇问：“扎是什么？”
    杜杰在胸口比划比划：“就是女人的两坨。”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众人在会议室大笑。
    “妻子年龄30岁左右，哥哥长的年轻，妻子年龄要小一些，最重要就是气质，可以不漂亮，不能没有气质。”
    杜杰问：“女演员呢？”
    “给我找一个叫颜丹宸的女演员，她今年20左右，全国各大电影学院，各大艺术院校，就给我找她，让她出演这个带一些仙气的女演员。”
    “导演，你是不是烂桃花？”杜杰问他。
    “滚！”
    “散会。”
    张扬站起来后，他回头一指张国荣，挠了挠头发，似乎想到什么“对了！”
    “哥哥，过几天咱们去银川，先去敦煌看壁画，再去九寨沟看看。”
    “京城有什么高档酒店吗？”
    “新开的。”
    张国荣点点头。
    这时张猛说：“导演，知春路的翠宫饭店今年开，他们准备试营业。”
    “就定这家，《船》开始的戏份在这家酒店拍，开机时让这家酒店准备。”
    “告诉他们保密，哥哥可是巨星！”
    张扬拿着皮包准备离开酒店，他今天还有事，要陪着老妈看房子。
    坐在车上张扬告诉司机：“去东三环的景园大厦，朝阳公园旁边。”
    杜杰坐在副驾驶回头问：“阿姨要看房子吗？”
    “嗯，旁边是朝阳公园，空气还不错，这几年开发的不错，原来都是农田和水沟子。”
    他到售楼处时，老妈正在和售楼小姐砍价，景园大厦这的房子，也是1997年开售，小区绿化还不错，就是停车位紧张一些。
    黄秀英见他拿着包，身后还跟着两个人，她回头问：“这也太贵了！2800一平米，都是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咱们买吗？老儿子。”
    “哎呀！”张扬忍不住生气，现在两千多一平米嫌弃贵，以后这地方要8万多一平米。
    “行吧，买吧，买吧，这里都是小高层。”
    “这贵呀，咱们哈市才1500一平米，还是咱家南岗。”
    “这里是京城，不是老家。”
    “这钱我出！”
    “两室一厅就够住了，这160平米，200平米的房子你和我爸住的太空旷。”
    “还有你呢？”黄秀英问。
    “买126平米的户型，两室一厅，多出来的搞一间杂物间。”
    他和老妈去看房，这里空气确实不错，站在9楼看路对面，能看到公园的南湖，平时老爸老妈可以逛公园。
    “就这户把，今天能办理手续吗？”
    售楼小姐问：“需要办理贷款吗？”
    “全款。”
    房子落户到老妈名下，张扬给老爸打电话，告诉他房子买了。
    汽车把老妈送到德胜门店时，他在车里告诉她：“过几天你跟着我坐车去敦煌散散心。”
    “敦煌在什么地方？”
    “西北。”
    “房子不着急装修，你回来再说，明天你回老家办理停薪留职，五天之内回到京城。”
    “你这是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张扬告诉张猛：“你给疏通下，办理港澳通行证。”
    “好！”
    老爸正在忙店里的事，他来回走都没看到张扬，他在车里大喊一声“爸！”
    张国强正低头给客人找钱。
    “你们先走，晚上我打车去饭店。”
    他和老妈下车后，老爸这时才抬头看：“啥时候回来的？”
    “早回来了，你这烟摊怎么样？”
    张国强见这时没人，他笑着说“挺好，一天挣不少，每天都能对付三五百。”
    “干完今年兑出去，以后批发香烟算你走私，政策一天一变，烟酒这个以后不搞。”
    “正大光明买卖，咱们有执照！”
    “这不太行，我拍电影得罪上面，已经有口风了，人家不能拿我怎么样，光棍一条，找你们麻烦我难受。”
    “现在做广告不错，房地产行业这么火爆，给房地产做广告，我能认识不少明星。”
    “把烟店兑出去，你搞个广告公司，我助理也多，让他们拍广告赚点外快。”
    “你能认识谁呀？”张国强撇了他一眼。
    “走！”张扬递给老爸一根烟：“晚上去和张国荣吃晚饭，他是我下一部电影男演员。”
    “我去！这么牛逼！”张国强看着张扬。
    老妈也问：“真的假的？”
    张国荣在国内还是挺有名的，他们都看过他的碟，《英雄本色》，《倩女幽魂》这些。
    晚上到了东来顺后，张国强见到张国荣后他终于相信。
    “艾玛！终于见到活的了，以前在电视上见过，我以为扬扬吹牛逼，没想到是真的！”张国强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给我签个名，以后我牛逼大了！”
    张国荣被吓到了，以为这是什么恐怖分子。
    张扬笑着说：“哥哥，这是我爸，这是我妈黄秀英，他们过来吃饭。”
    张国荣勉强笑笑。
    老爸看了一眼张扬：“什么哥哥，人家比你大很多，叫张叔叔。”
    老爸拉着张国荣手说：“我和你说，咱们两个是本家，我大名叫：张国强。”
    “你叫张国荣，咱们两个以后就是兄弟。”
    张国荣问：“你还有小名？”
    “我小名叫狗剩子。”
    “行了！行了！”
    “爸，妈，你们快坐。”
    张扬拍拍手，服务生走进来：“请问有什么需要？”
    “上菜，再拿两瓶茅台，啤酒要一箱青岛，都要冰镇的。”
    张扬坐下后，给老爸老妈再介绍：“这位是我的法国合伙人布克。”
    碰到老毛子张国强说话还能沟通，遇到法国人他不会法语。
    张扬会一些法语，他充当翻译。
    这顿饭吃的不错，让张国荣他们感受到了热情。
    ……
    3月18号，一行十几人乘坐火车前往敦煌，这一路两千多公里，火车K41要开35个小时。
    张扬和老妈住软卧，门关上也没人打扰他们。
    “老儿子，你咋这么厉害！”黄秀英有些自豪道：“这老外，这大明星，他们都听你的。”
    “导演不就是管这事的吗？”张扬笑着说：“演员不听导演的可还行。”
    张国荣在卧铺床上躺着，他和唐先生聊着“导演这个人很会生活，这35个小时他不感觉浪费。”
    “当初《霸王别姬》获奖后，凯哥的眼睛上天了，再没心思拍一部电影。”
    “艺术家就这样，我以为他是很高傲的人，见到张扬后，他很有生活。”唐先生也笑出来：“还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到敦煌时，正是早晨。
    二十几个人下火车，张扬帮老妈拿着东西，她坐这么长时间火车，头还是晕。
    “导演，我们什么安排？”
    “休息，明天再说，送房间一碗小米粥，我妈没食欲。”张扬一挥手：“你们去忙吧。”
    酒店的环境还不错，黄秀英躺床上后好一些，张扬给她倒一杯开水：“你喝点开水，我给你拔个橘子吃。”
    敦煌这两个字，古朴沧桑扑面而来，张扬来这里就是为了壁画，他痴迷于北魏时期壁画，认为这个时期的壁画有灵气。

 第二十九章 艺术真与美

    北魏壁画的美所给予张扬的陶醉，使他的一部分变得不透明，壁画的美是原始，是真实的，这种美跨越千年能与之对话，壁画中的人物，似乎对他说：“快进来，我们一起玩。”
    “看看这幅壁画栩栩如生，神采飞扬，特别是壁画中的几十匹马，没有一匹是重样的，每一匹马都特点鲜明。”
    “特别是这里！马受惊拉屎的场景都入画了。”
    众人看着壁画，张扬用手指着，旁边还有一些外国游客。
    “要论绘画技术，北魏时期的壁画，远远不如唐宋时期，我们刚才看唐宋时期壁画，给人一种恢宏，庞大之感。”
    “现在看北魏壁画，会给人一种会不会画感觉，北魏壁画很粗糙，正是因为这种粗糙，没有刻意雕琢痕迹。”
    “现在我们画画，不会再画马拉屎的画，以现代人的看法，这并不美观，甚至有伤风化。”
    “两军交战，你要去拉个屎，这会遭到人们耻笑，不过！这就是生活，我们人类不是完人，马匹不是完美的马，受到惊吓会屎尿多，这幅壁画体现了北魏时期的真实。”
    很多人拿着笔记录，张扬能给他们讲艺术，这是不可多得机会，很多外国游客也记录。
    “当我们看包工头米开朗基罗的雕塑，给人一种真实之美，雕像露出男人特有之物，大卫雕像现收藏于意大利佛罗伦萨美术学院。”
    “米开朗基罗之所以成为艺术家，就是因为他有个人的表达。”
    “大卫是一个圣经中的人物，非利士人中有一位武士，名叫哥利亚，力大无穷。”
    “关于大卫和哥利亚的雕像，都是大卫打败这个巨人后，割掉他的头颅，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米开朗基罗并没有这么做，他的大卫雕像没穿衣服，露出线条明显的肌肉，还有男人特有的物体，米开朗基罗的大卫雕像，表达大卫即将向巨人挑战时刻。”
    “胜利之后的得意洋洋，这是一种很庸俗的表达，胜利之前的勇敢，充满着未知，这给人无限的想象。”
    “北魏时期的壁画，要比大卫雕像创作的早，我喜欢自己的国家，就是因为有北魏时期的艺术，看这样的壁画，看一次喜欢一次。”
    “相比于敦煌壁画飞天女神的美，北魏壁画马被惊吓出屎，还是马比女神更胜一筹！”
    “这就是我要讲的，艺术追求。”
    “我在柏林电影节时讲过，抛开性去谈爱，那么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这也是飞天女神的虚假，与北魏壁画的真实。”
    “不论雕像，电影，绘画，还是小说，都是表达欲望的工具，当创作者选择美，抛弃真，那么就相当于，把大卫雕像特别显眼的东西阉割掉。”
    “那么大卫雕像，还是大卫吗？”
    “当国内的绘画，电影受到西方影响，甚至模仿西方，那么就丢失了真。”
    “我们要创作属于自己的东西，电影导演创作时，首先要看粉红电影，把所谓的伦理道德丢掉，这样才能创作出自己的东西。”
    “不论是大卫雕像，还是北魏壁画，透纳的画，贾科梅蒂的雕塑，八大山人的画，蒲松龄《聊斋志异》，《水浒传》作者，这些都是创作者个人表达。”
    走出北魏壁画，他们站在上面看沙漠，张扬点上一根烟，他们的目光都看着他，想听他还有什么说的，杜杰递给他水。
    张扬把烟掐灭，又来到有关鬼神壁画，他开始讲《聊斋志异》。
    “蒲松龄创作《聊斋志异》时，他就是有自己主观想法，因为他科举不顺利，他的作品中有很多讽刺科场舞弊的故事。”
    “《司文郎》，《叶生》等等。”
    “这就是创作者的创作。”
    “我们每一个人都说自己的话，创作者也一样，国内的导演在创作上，缺少真实，不敢表达自己，欧洲影评人评价我说：大陆仅存的作者导演。”
    “表达自己，就是表达所有，宗教的诞生，源自于人类的恐惧，这种恐惧就是人类的生死观。”
    “你们看看这壁画中的鬼，害怕吗？”
    张国荣听到张扬的话，感觉冥冥之中有一种召唤，这种想法告诉他，不要再纠结过去，要换一种生活，不要追求虚荣，要追求真实。
    我们每一个人都带着面具生活，在面具之下如何，这要看个人。
    “大陆的宗教有地府，人间，仙界。”
    “西方的宗教有地狱，人间，天堂。”
    “这是东西方交流的产物。”
    他们几十人跟在张扬身后，众人走出敦煌壁画，来到沙漠上，沙子打在张扬脸上，他并不在意。
    “创作者要有一种相信的力量，一名导演都不相信自己创作的作品，怎么让观众相信。”
    “假如创作一部电影，讲述耶稣和撒旦的故事。”
    “我所讲述的，因为瘟疫，撒旦出现，他无私奉献吸走人间的疾病，人们看到他丑陋的样貌，认为他是带来疾病的恶魔。”
    “人们把撒旦杀死，这时撒旦的另一面变化，他变成白衣，改名耶稣，因为耶稣的俊美，人们把他当成神明。”
    “当瘟疫再次降临时，耶稣无能为力，他要人们供养他，当人们发现耶稣也欺骗他们，这时人们又把耶稣打死！”
    “这就是希望与信仰，同时被人们毁灭！”
    很多外国游客听的目瞪口呆，有些人很生气，这英俊的男人太能胡说，他把撒旦和耶稣塑造成一个人，还让人不得不相信。
    “撒旦和耶稣，就是人的内心，这就是咱们大陆人看到的阴阳图。”
    “一阴一阳，一黑一白。”
    “白中一点黑，黑中一点白。”
    “这也是国内禅宗哲学，相比于西方哲学家，禅宗六祖慧能不识字，他不会写字，但是他比任何哲学家都要通透。”
    “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我现在也比上帝耶稣，释迦摩尼还要通透，这就是一种自信，这种自信来自于相信，这种相信就是要相信自己。”
    很多人听张扬说，确实通透了，这种感觉就像把大脑敲开，所有信仰拿走，让自己处于空的状态。
    同时布克也听明白，张扬创作电影的根源，这是来自于一个男人自信。
    也是张扬所说相信的力量。
    ……
    众人从敦煌莫高窟一路向西，一直来到雅丹魔鬼城。
    这里是这些大自然的杰作，就像鬼斧神工一般。
    下车后张扬手里拿着矿泉水，众人聚集在他身边。
    “都坐下。”
    黄沙吹打着人的面庞，这里一切都停止了，这里的美，来自于古人在这里生存，同样也见识到自然的残酷，这里荒荒。
    “我们闭上眼睛，感受天地之间，人与自然的连接。”
    当睁开眼睛时，看着这里的荒山，这才是任尔东西南北风，不论东风还是西风，荒山都在这里。
    张扬站起来，他们也跟着站起来：“咱们有一句老话，树挪死，人挪活，我们人就是迁移的动物。”
    他的手指指着远方：“看！”
    “这一座又一座荒山，不论什么风，他们都耸立在这里。”
    “这里的山，就像人一样，我们生活的社会，就像风一样。”
    “有时候的东风，有时是西风，不得不承认人是软弱的，想到满清入关中原，他们圈地跑马，搞大屠杀！”
    “我们的祖先在留头不留发下，全部都选择活着，这就是生存的力量。”
    “来到这里给我的感悟，就是人要活着。”
    “不论是东风还是西风，不论是金钱鼠尾，还是现在的短发，我们都要活着，千年还是万年，我们都要像虫子活着。”
    “人讨厌虫子，但是人从来没消灭掉虫子，一直都是共存的。”
    “社会不喜欢我这种人，我也要像虫子一样生活，与社会共存。”
    张国荣说：“在这里拍一部电影，会有很多感悟，几年前拍《东邪西毒》时，并没感觉沙漠的美。”
    “看到这里的荒山，还有一座又一座孤峰，大自然才是最伟大作者，他创作出雅丹魔鬼城这样的杰作。
    夜幕，穿沙而过，他们在雅丹魔鬼城露营，在篝火旁众人围坐在一起，张扬躺在沙子上，他仰望着美到窒息的星空，耳边的风声凌厉！
    “导演，这羊肉串很美味。”张猛递给他一串。
    伴随着沙子，张扬吃羊肉串，吃到嘴里都是沙子，他也不嫌弃，肉咽下去，沙子吐出来，吐不出来就一起吃下去。
    众人钻进睡袋，绳子把他们捆绑在一起，抬头仰望着星空。
    这就是生活。

 第三十章 安心立命

    说实话！张扬对待母亲更多是一种表态，在他十几岁时很厌烦她的唠叨，当老爸在家时，她有些沉默寡言，父子二人的对抗，她充当着看客。
    他并不爱自己的母亲，如果母亲生病需要他的器官，张扬并不能无私奉献出来，请原谅他这种自私。
    人们似乎看待一个女人的成功，衡量标准是家庭幸福，现在他的母亲黄秀英女士，成为很多女人羡慕的对象，她不为钱财发愁，还有一个能为她带来荣耀的儿子。
    回到敦煌后，张扬拿着照片给黄秀英看，老妈开始看还有些笑容，慢慢脸上的笑容消失，她手中拿着照片询问他“这个外国女人是谁？她为何要亲你？”
    张扬看过照片后，他摇了摇头，记得当天有近百人，他们一伙二十几人，因为老妈晕车原因，她在酒店休息，其余几十人都是外国游客。
    国内大部分人不喜欢艺术，因为相比于艺术，他们只是生存，到敦煌看壁画的人中，大部分都是艺术类院校的学生。
    这几十人中，一部分是欧美人，还有一部分是Rb人，这些小日子很痴迷敦煌文化，二战时期他们进入藏经洞，搬走很多经书。
    国内对这些经书并不重视，这就像后世的韩国与大陆文化之争，国内的人对于文化并不重视，当韩国有一点风吹草动后，国内重视起来，甚至会以几千年历史文化嘲讽韩国人。
    “并不认识她们，当时人很多，亲一口我也不能少一块肉。”
    黄秀英听他这么说，她选择相信，手上的动作不停，她把有关女人的照片挑选出来，撕碎后扔进垃圾桶。
    “不要让吴越看到，女人在怀孕时，会记你一辈子。”
    ……
    两天后坐车前往银川，他们在银川的酒店休息一天，这里的羊肉很好吃，张扬就像野兽一样，他吃了一个羊头。
    后世看过网络上吃羊肉的视频，他也很像吃，他被这种野兽吃法吸引，不过空嘴吃很膻，他要沾一些酱油蒜泥。
    这次老妈的身体很好，他们乘坐一辆中巴，几辆越野车前往沙湖，老妈坐车晕车，张扬就把窗户打开，这样可以透透气，给她拔几个橘子吃，这样可以让人清醒。
    吃橘子可以缓解晕车，橘子的味道很好闻，或许因为遗传，张扬也喜欢闻橘子皮。
    沙湖的美，在于蓝天，三月底的天空，云彩倒影在湖面上，这里没有魔鬼城的荒寒，也没有敦煌莫高窟的人为创造，这里是大自然的恩赐，这里也有历史的厚重。
    “沙湖的美在于不被理解，这是一种孤独的美，人们想到沙漠，就想到了荒凉，世外有没有桃源我不知，沙湖是沙漠中的伊甸园，这里的根就是水。”
    “这里也是《船》这部电影的结尾处，偏执狂的精神，人们认为是一种缺陷，独我认为偏执是一种精神！”
    “就像人们不能欣赏沙湖的美一样，千里马常有，伯乐常常眼瞎。”
    “偏执狂：主观、敏感、多疑、自我为中心、自命不凡、自我评价高、喜欢幻想。”
    “人们的评价，这与人的自信所违背！”
    张扬点上一根烟，他看着众人说：“在毛姆的句子中，长辈总喜欢说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听长辈的话。”
    “所以我们才有电灯，汽车，电话，电脑使用。”
    “人的缺点也是不听长辈的话，这体现在人类的循环，翻遍史书，人类一直在自我循环之中，以儒家为例子。”
    “东汉末年出现天灾人祸，当时人们处于绝望，这才导致宗教兴起，道教，佛教。”
    “当道教和佛教也不能拯救人们时，魏晋时期的人，开始一种哲学，这种哲学就是去他妈的哲学！”
    张猛听到张扬的话笑出来！
    “魏晋时期的哲学安顿不了人们的心。”
    “隋唐时期佛教兴起！”
    “这就是禅宗！”
    “禅宗就是修心！”
    “修心修的也是一塌糊涂。”
    “当我们古人到宋明时期，又把儒学捡了起来，这就是宋明新儒学。”
    “明中期时，王阳明开创儒家新道，这就是心学。”
    “当时一部分人学儒家理学，一部分学心学。”
    “心学也抵抗不了人性，大部分死于贪婪。”
    “当满清入主华夏后，给华夏带来非常不好的思想，这种思想就是奴性！”
    “一直到现在，大部分国人仍然有奴性！”
    “人们美化满清的统治，教科书上叫这个时期为封建制度！”
    “这是大错特错！”
    “满清时期，是奴隶制！”
    “当新文化兴起时，传统文化统统抛弃，现在国家发展几十年，我们大部分人的思想还停留在以前。”
    “当经济发展时，我们每一个人的人格并不能建构，这个需要独立的思想，思想的根源在于心。”
    “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愚公可以移动大山，愚公不能移动人心。”
    “以后每一个人能否有安心立命的地方？”
    “现在国内有少部分人富裕起来，国内这些富裕起来的人，内心无比空虚，这些洗浴，酒店，酒吧，KtV都是他们的身影。”
    “富贵不能乐业，贫穷难耐凄凉，我们的心没有安放的地方，究竟如何做，我也只能尝试。”
    “这就是《船》这部电影的意义。”
    听了张扬的话，众人都沉默，独有黄秀英女士为之自豪。
    他的学历并不高，他的思想比很多教授高。
    当我们谈论目标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是欲望的目标？
    还是人的目标？
    难道每一个国人都要被欲望所支配？
    张扬所追求的精神，这种精神凌驾于财富，权力，宗教，这种精神是独立的个人，宁可一世孤独，也不随波逐流。
    他此时处于唯我状态！
    这种状态凌驾于任何人，在他的眼中，不论古人圣贤，还是政治家，都要在他的身后。
    唯我，无我，空。
    这是张扬追求的三种精神。
    当一切空之时，他的骨灰就像空气，融入在大自然之中，就像灰尘一样，进入每一个人鼻孔。
    他必须要走自己的路！
    ……
    从沙湖到九寨沟，这一路的风景很美，张扬的画面就像下蛋，到一处他说一处，张猛和杜杰画下来，树上的房子，大雾的河滩，爬坡的大船，鸟群的袭扰，暴雨的天气。
    这是一场心灵奥德赛。
    到九寨沟欣赏美景后，张扬说：“就这么八九场戏，京城开庆功宴一场，到九寨沟一场，妻子，情人，女神，母亲，爷爷，制片人他们离开，每一场一个场景。”
    “每一场人物不同，幻想和梦境不同。”
    张猛说：“导演，咱们要去成都订购木头大船。”
    “长二十三米，宽七米左右，上下两层，可装卸。”
    他们到成都时，已经是4月9日，这一路看景色，张扬表达个人想法，与主创团队沟通。
    到成都后，他们在酒店签署协议。
    隔天300万美元到《船》剧组账户上，张猛还有朱丽叶他们订购大船，张国荣他们回香港。
    接到京里的电话，女演员颜丹宸已经找到，她是电影学院96班的学生，长的有点婴儿肥。
    张扬对颜丹宸这个女演员没感，只是认为她适合演仙女，记得她演过嫦娥，挺有仙女气质的。
    “导演，其他演员好选，这大扎女演员很难选，她们不给看，要导演自己回来看。”
    “我焯！她们还端起来了，大老爷们谁没看过？”
    “我最近要回去，等着吧，你们把照片准备好，也让演员准备视镜。”
    挂断电话后，张扬陪着老妈去文殊禅院烧香，她还是比较信佛的，自己儿子经常谤佛，这让她有很深的忏悔。
    一些官员还有商人喜欢烧香拜佛，这是因为他们内心脆弱，整日提心吊胆。
    张扬到寺庙就是欣赏风景，因为陪着老妈，他选择闭口不言。
    订购一艘大船要460万人民币，大树就要砍伐几百根，这艘大船都是木头建造，留下人在这里盯着。
    4月12号，乘坐火车返回京城。
    这次他和老妈坐软卧，这床很宽敞，火车玻璃也能开一个缝隙，盖上被子就不会冷。

 第三十一章 面试女演员

    乘坐一个钟头公交车，颜丹宸终于到达建国饭店，能在这里长住的人，一定很有钱，她为自己的穿着自卑，去年她拍摄了一部电影，《花季雨季》上映后，反响并不好。
    周导演到电影学院挑选演员，一部关于农村题材电影，当看过《命运之门》后，她更倾向接张扬的电影。
    《命运之门》是老师放映给他们看的，告诉他们不要声张，因为这部电影没有在国内上映，听闻是获得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张扬导演很年轻，这让她多少有些期待。
    当见到人们口中的导演后，眼前的英俊男人，并不像导演，在颜丹宸的认知中，导演的年龄都很大，最起码要30多岁。
    “导演您好，我是颜丹宸。”
    张扬很愤怒，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嫦娥姐姐，这特么就是一包子女人，这大脸盘子，让他有些怀疑人生。
    “你们特么的！是不是糊弄我？”张扬一拍桌子：“还特么想不想干，我要的是仙女，你们怎么回事？”
    毕志非低着头说：“导演！她就是颜丹宸，千真万确！”
    “1978年出生，湘潭人，她才20岁，有一些婴儿肥。”
    “你是颜丹宸吗？”
    此时的颜丹宸脸红彤彤的，听着英俊导演羞辱她的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不敢发脾气，只能含羞点头。
    “我焯！”
    “你多高，多重，我要听实话，不说实话让你滚犊子！”
    “166公分，112斤。”
    “怨不得，你这太胖了，并不是要羞辱你，这部电影你和张国荣合作，你这大饼脸。”张扬忍不住笑出来：“真不能当张国荣的女神。”
    “给你签一份保障协议，7月20日之前，你要减重到96斤，你这嘴唇太厚了，想办法弄一弄。”
    当然，亲是很爽，看就差许多，张扬都不喜欢的女人，怎么能让观众喜欢？
    “带下去。”
    颜丹宸低着头离开，她询问女助理“姐姐，导演脾气是不是很臭！”
    “任何导演都一样，没脾气的导演拍不好电影。”
    “做演员就看取舍，你错过导演的电影，不后悔就行！”
    “再去挑选，给我找一个叫陈好的女学生！”
    张扬记得陈好在拍摄《那山那人那狗》也有一些灵气，勉强可以替代，胡静还真不适合演仙女。
    “陈好好像是去年考进戏剧学院的，97班的，长的确实挺美！”杜杰说。
    “这还是你学妹，赶紧叫过来视镜，焯！这女演员事真多。”
    ……
    开始面试性感女演员，这是情人角色，有李晓冉、宁靖、胡静、曾莉，这帮家伙更过分，还把演过《金瓶梅》的杨思敏叫到京里视镜。
    能够与张国荣合作，这些女星都很乐意，张扬也是获奖导演，《船》这部电影虽然没宣传，在影视圈内部还是流传出消息。
    杨思敏脱衣服后，她的普通话很差，她说话一股台湾腔，面试她第一个被淘汰。
    还有一个她长的不灵。
    宁靖的身材不错，一说话大虎妞，她这不是情人，有些像包养导演，而且她太主动，也被张扬淘汰。
    到胡静时她有些不敢脱，张扬什么没看过？他前世女情人就上百，老婆就六个，他看这些很淡。
    说实话，胡静的演技不错，后来嫁给马来西亚富豪，在演戏这里耽误，从另一个角度也是一种生活态度，在影视圈或者主持人圈子，女人要有一个靠山，不然会被欺负，人性就是这样。
    长的漂亮，感情丰富会被说成搔，长的有气质人家说你装，嫁给富豪人家说你拜金，独自一人人家说你没人敢娶。
    反正每一个人都主观输出自己的观点，这个世界不存在客观。
    张扬点上一根烟，房间里的空气都在凝固，胡静低着头看地板，她脑子里思考着，如果他做自己男朋友，脱给他看并不算什么，他只是随便看看，并没有保障，她并不想脱。
    张扬的手拄在桌子上，他看着窗外的景色，胡静轻轻咳嗦下，想要引起他的注意。
    “你不脱，就滚犊子吧！”
    “你怎么这么流氓！”胡静有些气愤，开口就骂人的男人，很没有素质。
    “我一天见这么多女演员，会在意你吗？”
    当她把衣服脱下来后，张扬随便扫了一眼，他一摆手“出去吧，太小了。”
    胡静的脸被羞的通红，当她穿好衣服后，伸手指了他一下“你！”
    曾莉看着胡静带着哭腔出来，走上前询问“怎么了静静？”
    “没事，我想一个人静静。”
    李晓冉的皮肤很白，就像雕塑一般，她的身材也很性感，当张扬走进看时，她抬起头，呼吸都急促起来。
    “你待定！”
    “出去吧。”
    此时，李晓冉不知是喜是悲，她喜的是张扬不是流氓，悲的是对方似乎并不喜欢她，这是一种很工作的态度，不掺杂感情色彩。
    当她穿好衣服后，抬起头问：“导演，你多大了？”
    “年龄还是？”
    “想什么了？”她笑着问：“年龄！”
    “19周岁，虚岁20。”
    “有女朋友吗？”李晓冉当然想做他女朋友，能当导演女朋友，不缺资源，她也不用陪权贵子弟。
    “我不搞对象。”
    “为什么？”
    张扬摆摆手：“我不相信爱情，你可以出去了。”
    她从皮包里拿出电话号，笑着?到张扬手中“姐姐相中你了，有时间一起吃饭。”
    “滚吧！”
    张扬面试也很累，他不想浪费口水，明星对于他来说，几乎都一样，这些美丽的女演员，在他心里并不能替代吴越。
    吴越的美，在于欣赏，能欣赏她的美，是张扬的荣幸，她的气质有一种独特的美，就像江南的小桥烟雨。
    菊花露水美中来，芙蓉蔓蔓秋风开。
    嫣红姹紫蜂蝶恋，青葱少年笑自来！
    他不会写诗，意境到时，有感而发。
    此时张扬陷入幻想，吴越躺在漫山遍野的菊花中，他如一只小蜜蜂，一点一点啄着她。
    曾莉已经站了半天，见张扬傻笑，她的内心很欢喜，她喜欢有才华的男人，眼前的他就很有才华。
    不过……，这让她有些许担心，优秀的男人，不止她一个喜欢。
    “傻乐什么？”
    “哦！”张扬反应过来，他喝口水问：“你来了？”
    “问你个事？”曾莉看着他。
    “什么事？”
    “袁荃是不是喜欢你？”
    “怎么？”
    曾莉笑着说：“她被窝里都是你的海报，我们学校放《命运之门》，她还很美，我们老师也夸赞你，说你拍的很美，把袁荃也拍的很好，就是思想有些邪恶。”
    “当初你怎么不找我演？”
    他们两个去年就认识，认识曾莉比认识袁荃还早。
    “你们学校放《命运之门》了？”
    “这当然，这是内参片，很多外国电影不能在国内上映，学校都会放映，你不是获奖了吗？”
    “嗯。”张扬点头。
    “参考获奖影片，分析拍摄手法。”
    “以后腐败电影可以用绿色打光，这是老师说的。”
    “焯！”张扬骂了一句。
    “你不适合袁荃这个角色，这次你来视镜。”张扬靠坐在椅子上，他伸出手，意思你可以开始表演了。
    “我有些害羞，不想给不是男朋友的男人看。”曾莉看着他说。
    房间内的空气再次凝固，张扬内心想笑，他没说出来，你丫装什么装？
    拍男人装时也没见你害羞？
    现在还拿上了。
    “不配合就滚出去！我没时间陪你耽误功夫。”
    “你脾气怎么像狗一样，好好说话就咬人？”曾莉说。
    “回答我的话，袁荃是不是喜欢你？”
    “你问她，今天不谈袁荃，就问你配合不？”
    “看来你是不喜欢她。”曾莉笑着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不谈恋爱。”
    “为什么？”
    “不相信爱情。”
    “怎么？”曾莉看着他，想知道他的答案。
    “男人是欲望动物，见一个喜欢一个，我并不能对女人忠诚。”
    “这就像女人一样，她们不会看没钱又长的丑的男人，女人的欲望是条件，这不是爱情。”
    曾莉点点头“说的有道理。”她的上衣拿掉，主动过来牵着张扬的手，在他耳边说：“你给我脱，不知是否是我的脸皮后，见你第一面就喜欢你。”
    “我被你的气场吸引，现在被你的才华吸引，听到他们夸奖你时，比夸我自己还高兴。”
    “你会喜欢我吧？”
    张扬看着她的皮肤，曾莉的皮肤很粗糙，并不算白，有一些质感，她的身材高挑，脸盘子有些大，面形有些长，这样很不上镜。
    “你的皮肤有一些差。”
    “是有一些，还不如你的细致。”曾莉笑着问：“你用的什么化妆品？”
    “大宝。”
    “噗嗤！”曾莉笑出来：“哈哈……！”
    张扬问：“你想红吗？”
    曾莉反问：“想听真话吗？”
    “想。”
    “你能亲我吗？”
    “焯！”张扬坐回去，他从远处欣赏她的一丝不挂。
    “爱说不说。”
    “有一点点想，不想出卖身体，感觉不值得。”
    “梅厅跟着一个大佬，拍了几部电影，也是和张国荣合作。”
    “当时很羡慕，老师让我们毕业后在接戏。”
    张扬点上一根烟，他拍了拍手，让她穿上衣服，他告诉曾莉“别听老师的，你都22了，女演员黄金年龄就是30岁以前，毕业后还有几年？”
    “五六十年代香港邵氏女演员到30岁，几乎都退休，大部分都自杀了，《胭脂扣》你没看过吗？”
    “黄泉路上都是邵氏自杀的女演员。”
    “你的脸型并不适合国内大部分影视剧，因为缺少亲和力，让你演正剧女主角不合适。”
    听到张扬为她着想，曾莉主动坐在他大腿上，她并不是为了演戏付出身体，只是单纯喜欢张扬，想要靠近他，闻着他身上让人痴迷的香味。
    她牵着他的手问：“那么演什么？”
    “性感角色！”
    “你的模板可以参考法国女演员凯瑟琳-德芙娜，她和你一样都是大脸盘子，因为一部《白日美人》她获得很多关注。”
    其实曾莉适合演一些大女主电视剧，就像宁靖演的《孝庄秘史》一样，因为脸盘子大，身材也高大，会给人一种震慑。
    也可以演一些性感角色，或者都市类型的霸道女总裁，女强人。
    张扬把这些告诉她后，曾莉并不认同。
    “难道我不能清纯吗？”
    “快拉倒吧！”张扬笑着说：“再清纯就挂我身上了，你能下去不？把我腿坐麻了。”
    “讨厌！”她推了张扬一把站起来。
    “你回去看费里尼《甜蜜的生活》，我要安尼塔这种风格。”
    “你喜欢大的？”
    “嗯。”
    曾莉拿出电话本，把宿舍电话号给张扬，主动在他脸上亲一口：“给我打电话，我想和你一起吃饭，你不要忘记。”
    “嗯。”张扬答应一声。
    等曾莉出去后，他才推门出去，把张猛还有毕志非叫进来。
    “曾莉和李晓冉待定。”
    “今天就这样吧，面试女演员真累。”

 第三十二章 不可描述的事情

    选女演员是一个很累的工作，看的美女很多，这会造成审美疲劳，饰演母亲的女演员，选中曹翠芬，选这个人的原因，是因为她和张扬的老妈有几分相似。
    看到曹翠芬女演员，似乎看到老妈以后的样子。
    制片人由翟万臣饰演。
    助理由张猛客串。
    爷爷由蓝天野饰演。
    这也是蓝天野老爷子，他与张扬爷爷有些像。
    还差一个妻子。
    候选人很多……。
    刘培、蒋雯丽、陈晓旭、安雯、俞飞宏……等等。
    张猛他们挑选了十几个女演员，特别是原来《红楼梦》剧组，女演员都很有气质，还有《西游记》里的何青、许青，她们都30岁左右。
    面试了一大堆，张扬揉了揉眼睛。
    “就定俞飞宏吧，她和吴大姐很像，气质比吴大姐少了一分典雅，多了一分风尘。”
    “腹有诗书气自华嘛。”
    杜杰笑着调侃“导演，你这不是选女演员，你这是按照你的现实生活挑，母亲的角色真像阿姨。”
    “这是我的电影。”
    “本来就是我自己内心表达。”
    “去吧，去叫俞飞宏进来。”
    现在俞飞宏的脸有些圆，脸盘子没有颜丹宸和曾莉大，也不算小，她有些南人北相。
    出生在江浙地区，长的就像北方人，这种女人很有吸引力。
    她现在的皮肤没有后世白，看过《喜福会》后发现有一些婴儿肥，现在她就是胖的。
    “你现在体重是多少？”
    “你很没礼貌！”俞飞宏瞪了张扬一眼。
    “这是试镜，不是搞对象。”
    她犹豫着还是说了：“嗯……，嗯……，106斤。”
    “女演员这个体重有些重，你要减肥，98斤吧，给你两个半月时间，你应该留短发，这样有气质，穿白色衣服，皮肤在美白一下。”
    “你现在穿衣服就像村姑，这不是鄙视村姑，女演员要表现自己，懂了吧？”
    看着比自己小的导演，俞飞宏内心有些不服气，不就是拍几部电影嘛？拽的就像二五八万。
    “哦。”
    “好吧，就定你了，带下去签署协议。”
    张扬揉了揉眼睛，他去卫生间洗把脸，演员暂时告一段落，他这几天很忙，回去休息。
    ……
    4月21日，新闻都是取缔传销，都是宣传传销各种危害的。
    张扬接到吴越打来的电话。
    “你和妈什么时候去香港？”
    “最近几天，忙着筹备电影。”
    她在电话里说：“最近听说很多企业倒闭，你在京城还好吧？”
    张扬笑着说：“我不创业，也不投资，不用担心我的事。”
    “每天我要做的事，吃饭，睡觉，还有想你，在想你的时候，有时会忍不住哭……”
    “你听到了吗？”
    “你想我吗？”
    很肉麻的话从吴越的口中说出，这让他有一些羞愧，他是一个下流的人，在她已经怀孕时，张扬的脑子里想着其他女人。
    思念如线，他在她的身上别上细针，每想他一次，吴越就会痛一次，当张扬距离她越远，她就会越痛，这是人世间的情感。
    在天人境的他，并不明了。
    他具有视他人如粪土的能力，他只在意此刻他能看见的人。
    当张扬再次入睡时，看到昏暗的光，电话声响起后，他会不耐烦，厨房中的响动，这是老妈在做饭。
    接起电话，传来女声。
    “我这里有两张《泰坦尼克号》的电影票，现在很难买到，原本要约紫怡去看，她去试镜了。”
    “张扬，你有时间吗？”
    听着曾莉的声音，他脑子里想到吴越，想到她隆起的腹部。
    “张扬！”曾莉在电话里大喊一句。
    “说话啊！”
    “去……，去吧……。”
    理性败给欲望，这种欲望是人的本能，这也是人性，只要是人，就会有人性，张扬与人性对着干，一般没好果子吃。
    “我在崇文门外大街新开的新世界百货等你，不要让我等太长时间，下午1点见。”
    张扬站起来去洗脸，他的头晕晕的，这也有疲惫的原因，白天面试演员，晚上修改剧本。
    他似乎养成一种习惯，电影拍摄完成，剧本也在这时修改完成。
    “妈，中午不在家吃，我去交电费。”
    “都做好了，怎么不在家吃？”黄秀英看着他，从表情上看，她很生气。
    “中午买了鱼，你不是喜欢吃鲤鱼吗？”
    “晚上。”
    他拿着包出门，打车到崇文门外大街，在新开业的商场门口看到身材高挑的曾莉，她的身高有173公分，从远处看她就不瘦。
    正好一楼有药店，可以量体重。
    “你多少斤？”
    “不是说了吗？”曾莉看着他笑着说：“108。”
    “咱们去药店量一量。”
    “你怎么这么讨厌？”她很不情愿。
    张扬牵着她的手，她跟随着，店员问他们买什么药，张扬说先量体重。
    “你们这秤准吗？”
    女店员点头，电子秤，很准的。
    “我靠！63公斤。”张扬忍不住笑出来“哈哈！”
    “你们这些人，欺骗我这19岁年轻导演，给我玩偷袭，当初就不应该相信你们。”
    “女人的嘴都是用来骗人的。”
    “这秤肯定不准，我110斤，我脱鞋试一试。”曾莉似乎感觉到对方嫌弃她太沉，对于一个女人，被男人嫌弃很羞愧，她喜欢的男人，并没有为她遮掩，而是在大庭广众拿她取乐。
    “你家鞋十几斤？快拉倒吧……”
    他牵着曾莉的手离开药店，她跟在身后，指甲扣着他手心，这是惩罚他大嘴巴。
    她严重怀疑张扬不懂怜香惜玉，一点不拿她当回事。
    新世界百货有LV店，张扬带着她买衣服，曾莉的衣品很差。
    “你喜欢什么？”
    “这里很贵吧？”曾莉问。
    “还可以，选一套衣服。”张扬说：“你穿白色的好看，马上到夏天，选一件裙子。”
    这里就不是给平民开的，一年工资才能买一件裙子，谁能穿的起。
    曾莉穿上白色裙子后，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旁边售货员夸赞“你比模特身材都好，这件裙子很适合女士。”
    “好看吗？”曾莉回头望着他，希望张扬能夸她一下。
    “还可以吧……”张扬一摆手：“就这件，刷卡！”
    “这么一件衣服要8000多，太贵了！”曾莉手里拿着袋子感叹。
    “想要做女演员，就要买一些高档衣服，不然同行都看不起你。”张扬笑着说：“这是人性，你和人性对着干，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的脸型不适合长发，以后留短发。”
    “我以前就是短发，他们说我像假小子。”曾莉牵着他的手，身体不断靠近他。
    两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中午没吃饭，买了一些零食进去，坐下后曾莉说：“这部电影很好看，我听同学说的，一直想看。”
    张扬已经过了看爱情电影的年龄，他躺在椅子上无所事事。
    当看到杰克与肉丝画画时，曾莉牵着他的手，她的眼睛看向张扬，想从他的眼神中，解读出是否对她有意思？
    当杰克与肉丝在马车上腻歪在一起时，张扬可以感觉到曾莉的呼吸都加重许多。
    走出电影院时，她问张扬：“你怎么不哭？”
    “这部电影并不能打动我。”
    “电影行业的人，并不会被这么浅显的故事打动，爱情电影里都是俊男美女，难道这世界上都是俊男美女吗？”
    “我不否认爱情的存在，但是这部电影看不到爱情，都是套路。”
    “这部电影票房这么高，只是好莱坞强大的宣发能力，詹姆斯卡梅隆的套路管用。”
    “人家还获得奥斯卡呢。”曾莉看着他说。
    “奥斯卡并不能证明什么，只不过是美国地区电影奖项，奥斯卡是为美国主流价值观服务，人家要输出自己的观点，如果你崇拜奥斯卡，那么就势必受到美国价值观影响。”
    “最简单的一个例子。”
    “斯皮尔伯格拍摄过两部二战电影，第一部叫《太阳帝国》，这部电影讲述魔都故事，电影里把咱们大陆人塑造成虫子一样的人物。”
    “奥斯卡获奖影片《辛德勒的名单》，斯皮尔伯格把德国人塑造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犹太人善良，勇敢，团结，家庭和睦。”
    “在斯皮尔伯格的眼中，咱们国人不配做人，犹太人都是善良的，可怜的。”
    “这个世界不存在客观，都是每一个人主观。”
    “奥斯卡给《辛德勒的名单》颁奖，足够说明这个奖项完全主观，不存在为了艺术，都是为政治服务。”
    “你说的很没劲！”曾莉耸耸肩。
    两个人去理发店，她剪头发，张扬躺在沙发上睡觉。
    短发曾莉清爽许多，也有他一分喜欢的样子。
    天色见黑，他们去吃饭，老妈电话打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你们先吃吧……”
    “谁呀？”曾莉问。
    “我妈，问什么时候回去吃饭。”
    “你家是京城的？”
    张扬摇头“东北的，哈市。”
    “那么阿姨给你打电话。”
    “搬到京城住几天……”张扬问：“你想吃什么？”
    “吃饺子吧。”
    晚，8点。
    两个人走出饭店，牵着手在大街上压马路，夜晚的寒风吹在脸上，曾莉感觉有一些冷。
    张扬脱下衣服给她披上，曾莉停下脚步问“你喜欢我吗？”
    “我知道让你说出爱，这会为难你，我只希望听到你说喜欢。”
    “喜欢。”
    两个人打车去建国酒店，随后发生不可描述。

 第三十三章 香港大排档

    “我想让你快乐，永远让你快乐，看的出来……，我也感受到，你是导演，需要刺激！”曾莉的手就像藤蔓一般缠绕着他，这是一种自私的占有，她的目光审视着他，口中吐出几个字：“你缺少灵感吗？”
    她的脸距离张扬不到3厘米，每一次她呼吸的声音都能够听到，就在刚刚，几分钟前，听她说自己是满族人，张扬是她第三个男人，曾莉曾经学京剧时有过一个初恋，她在戏剧学院也有一个男朋友。
    这个人是张扬的老乡，他也是东北的，也是满族。
    要是在清朝，张扬高攀不起她，现在……，或许，情况不一样。
    她的性格很飒，是他喜欢的，当在床上时，她又变成小女人，趴在他的身上，不停亲吻着他的面庞。
    “我相信…，相信自己，我并不是成心勾引你，我也不是坏女人，有一种追求美好的天性，这让我很喜欢你。”
    “多愁善感什么劲？”张扬深知女人的嘴，在床上的男女，说的话一句都不能当真，这些甜言蜜语，往往随着事后烟消散。
    两个人去浴室洗澡时，她还有些害羞，张扬躺在浴缸中，一会，曾莉也钻进来，水温对于她有些凉。
    把她抱到床上，张扬用自己的腰带捆住她，曾莉回过头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玩。”
    ……
    老妈苍老了许多，她的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镜子，上面点点白色瘢痕，嘴里自言自语着：“菩萨，请原谅我堕落的儿子。”
    她的身后白衣圣雪的观音菩萨端坐着，靠近看时，是一尊雕像，这观音菩萨肤如凝脂，雕刻的栩栩如生，一副慈眉善目像。
    突然之间！
    张扬来到一处房间，这里贴着女人的照片，这些都是他以前的女人，她们正笑着看他。
    这些照片在空中飞舞着，一阵风吹动，这些照片向他飞来，脚、腿、腹部、胸口、头部全部被这些照片贴紧，他被封闭起来。
    张扬感觉一动不能动，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当他挣扎着翻身时，终于醒来。
    曾莉发出一声叫：“呀！你压我头发了。”
    张扬翻了一个身，把她的手和腿从自己身上拿开，这虎了吧唧女人，压的他喘不上气。
    ……
    离开酒店，张扬回到家，老妈黄秀英坐在沙发上，她询问着：“你昨晚去什么地方了？”
    “在外面玩够了吗？”
    张扬有一些累，不想回答她的话，嘴里吐口一个字：“嗯。”
    回到家后他继续睡着，当中午太阳光照的他发热时，手机响起，是贾章柯打给他的。
    “喂，老贾。”
    “昨天我被请去喝茶，问了一些话，我写了检讨书，对了！”贾章柯在电话里提高声量：“你的电影海外票房反响很好，你就这么不关心吗？”
    “哦。”张扬应一声，随后他问：“多少？”
    “欧洲超过1200万美元，北美已经到900万美元，外国媒体夸奖你是作者导演嘞。”
    “我被请去喝茶，就是因为《小武》在海外上映，媒体也宣传，消息回到国内，就被请去。”
    “你写检讨应该能过关。”
    张扬一句话不说，他没什么好说的，这不是装逼时刻，这个问题很难搞。
    政府的根本在于稳定，类似于张扬和贾章柯这种人，就不是稳定份子，当一切太自由时，说明统治在减弱。
    张扬是熟读明史的人，明朝的经济和文化繁荣时期，是在嘉靖后期，这时明朝的统治削弱，地方势力大过朝廷，《西游记》，《金瓶梅》，《三言二拍》等很多小说在这个时期诞生。
    屁股指挥着大脑，每一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换位思考，如果张扬坐在上面，也不喜欢他这样的导演，不听话嘛。
    挂断电话后，黄秀英推门进来，她给张扬找了一个裤衩。
    “赶紧换一换，我去德胜门，饭菜在冰箱，老儿子！你不能这么生活，晚上不睡觉，白天起不来。”
    “知道了。”
    “你有什么衣服要洗的？”
    “别动！”张扬紧忙制止她。
    老妈的关心，有一些太热情，这种热情以对他好为借口，干涉他的私人生活。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曾莉打过来的。
    “等了你一上午电话，也不知打一个，看来你心里没有我。”
    他把怒火发在她的身上，见黄秀英开门出去，张扬大喊道：“你特么神经病啊！”
    “烦不烦？”
    “我这睡觉呢，以后你少给我打电话，有事我给你打，挂了！”
    当曾莉放下电话后，泪水止不住流下来，听着张扬的话，就像无数把刀扎在她心口。
    这种疼痛让她喘不上气，闷闷着不敢回到宿舍，害怕她们耻笑。
    ……
    翌日。
    不可避免。
    张扬也被请去喝茶，喝什么不方便说，喝的时间挺长，这茶喝了三天。
    喝茶的滋味不好受，马上到5月1日。
    这次喝茶回来后，张扬和老妈乘坐京城到香港的飞机。
    他的内心种下一颗种子，这是自我表达的种子，它在张扬的心里生长，深根发芽，长出树干枝叶。
    张扬和上面有一个拉扯的过程，他就像叛逆的孩子，家长不让做什么，他越想做什么。
    这也是一次互相试探，他要改变自己的户籍，他想继续做大陆人，户籍要从东北变成香港。
    第一香港管的不算严格，他也是试探上面，他们再拉扯，张扬就会去好莱坞拍电影，他们不拉扯，他继续拍华语电影。
    他不想写检讨书，他也不会不满，唠叨，或者愤怒，这样太女人。
    第二就是香港个人所得税少，大陆现在40%，香港15%，给香港交税也是给大陆交，这样的心里能过去。
    第三就是出国方便，因为不写检讨这件事，他出国会被卡一下，户籍是香港，他出国能方便一些。
    下午。
    太阳的热劲刚过，张扬穿着白色体恤，戴着一副墨镜出现在出机口，张国荣派他的司机过来接张扬。
    司机举着大牌子，上面有张扬的名字。
    “妈，有人接，咱们坐车走。”
    上车以后把车玻璃打开，张扬点上一根烟，他说道：“这里比京城热多了，我看有很多游客到香港。”
    “是呀，张先生先去酒店吗？”
    张扬看向老妈黄秀英：“妈，你说呢？”
    “去酒店吧。”
    从机场一直到弥敦道，他们在半岛酒店定了房间，酒店有一些古老，1994年扩建翻新过，他们住在22楼的豪华海景套房。
    打开窗户，站在落地窗前，可以看到维多利亚港，还有海上的轮船，老妈问他：“这里多少钱一天？”
    这样的海景套房要2000美金，张扬并不在意这些，他现在账户还有1023万人民币，足够他用一段时间。
    “你不用管这些，这都是剧组开销。”
    老妈要休息，张扬也有些累，他躺床上就睡。
    睡醒时已经天黑，到楼下时前台告诉他，张国荣找过他，让张扬有时间给他打电话。
    到香港要吃大排档，张扬牵着老妈的手，两个人在路边打车，她问张扬：“老儿子酒店不就能吃吗？”
    “都是自助餐和西餐，吃着美味，咱们去吃避风塘炒蟹。”
    上车后张扬告诉司机：“去深水埗的爱文生。”
    到这里时，大排档人很多，随便找个位置坐，张扬点了一份黑椒牛柳粒，一份避风塘炒蟹，避风塘炒虾，豆豉香辣青口，四瓶啤酒。
    “妈你吃饭吗？”
    “这么多菜，还吃什么饭？”
    “就这些。”张扬从口袋里拿出50美金递给服务生：“麻烦快一些……”
    服务生第一次见到大陆过来的大款给小费，这一次小费足够她一天工资。
    现在看这靓仔顺眼许多。

 第三十四章 礼贤下士

    香港的早餐，几乎和粤区的早餐差不多，黄秀英起的很早，她不像张扬，他晚上睡觉晚，起的也比较晚。
    张扬和老妈去吃早餐，打车去九龙，这里饺，片，糕，饼点了七八样，又点了两碗鱼丸牛肉粥。
    他喜欢香港的早餐，就像喜欢哈市的早餐一样，张扬去Rb待过一段时间，东京早晨很少有早餐店，他玩了一晚，从银座回去睡觉时，想吃一些早餐，几乎吃不到热乎乎的包子。
    “妈，怎么样？”
    “很丰盛，就是这里消费太贵了！”黄秀英感慨：“随便打个车要几十块，吃一顿饭要几百。”
    她还在为昨晚的大排档纠结。
    “赚钱就是花的，不要在意。”张扬问：“我不是给你留一笔钱吗？”
    “啊。”
    “有钱就有钱活，没钱吃馒头我也不嫌弃。”
    “哈哈！”黄秀英笑出来“忘记谁摔盘子又摔碗，嚷嚷着要吃饺子。”
    张扬暂时不想理她，埋头吃饭，在九龙这里溜达一会，两个人打车回酒店，今天上午要去海港城逛街，老妈要买几件衣服。
    下车刚到酒店大堂，看见余力为和张国荣他们。
    在香港，余力为再次见到自己的偶像张扬，匆匆柏林一别几个月，张扬的样貌没有变化，他更自信一些。
    余力为敬佩张扬的个人表达，还有他对爱情的理解，每次见到张扬，他都感受到如沐春风，明亮的眼睛像弗拉特黑德湖清澈，鱼儿在他眼中游荡，他的眼睛似乎能看穿一切。
    “妈，你先上楼。”
    张扬问：“什么事呀，都过来。”
    “就是想见见你，到香港也不联系。”张国荣笑着说：“在香港我请客。”
    他们在一楼大厅卡台坐下，余力为刚坐下就问：“您真一点不在意自己电影票房？”
    张扬的嘴角露出笑容“都已经卖出去，有什么好在意的？”他点上一根烟，吸上一口说：“现在花着钱，我很潇洒。”
    他可不想攒钱，赚多少花多少。
    大厅的女服务生走过来，她露出职业般笑容“先生，一楼是公共场所，不能抽烟。”
    “雪茄可以吗？”张扬笑着问。
    “先生，雪茄可以。”
    他从包里抽出十张美金，笑着递给服务生：“给我来一盒不错的雪茄，我要一杯茉莉花茶，你们喝什么？”
    “蓝山咖啡。”
    “再来两杯咖啡，对了！”张扬又拿出一百美金：“这是你的小费，给我上一盘哈密瓜。”
    余力为忍不住笑，他敬佩张扬的点，就在于他的洒脱。
    张扬的举动给张国荣愣到，他以前从没这么看别人爽过。
    “张扬，你装逼的功力又上涨了，以后你就是咱们华人的逼王！”余力为忍不住哈哈大笑。
    “能用钱解决，就不要浪费口水，她也是工作。”
    刚才的女服务生点上雪茄，递给张扬笑着说：“先生，请随便抽。”
    “谢谢。”
    “这次到香港，是旅游吗？”张国荣问。
    “差不多，算是吧，你们谁能办优才计划？我想把户口落到香港。”
    “一般是需要世界前一百大学硕士学历，每年几百个名额，还需要有亲人在这里。”余力为看着张扬说。
    “这么说办不了？”
    余力为笑着说：“别人办不了，凭张扬两个字随便办理，这件事交给我办吧，能为你服务，也算荣幸。”
    “好吧，这个事交给你，需要多少钱电话联系。”
    “嗯。”
    张扬说：“国内的电影界并不欢迎我和老贾这种人，他写了检讨，我没写，也不想写，我把户口落到香港，然后在这里成立工作室。”
    余力为问：“你要在这里拍电影吗？”
    “香港对于我来说，太小了，这里的人也中毒太深，新加坡要比香港还要小，人口差不多，房价要比新加坡贵很多。”
    “我的生活不能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以后在公共场合我尽量少说话，我不喜欢香港这座城市，它几乎没有温度。”
    张国荣问：“我应该如何生活？”他没遇到张扬之前很迷茫，去过敦煌还有银川沙湖后，他感觉张扬就像天人，这是一个与世俗区隔开的人。
    “你的资产有多少？”
    “大约4亿港元。”
    “做自己喜欢的事吧，明星这份工作体面，同时也扭曲着人性，每一个明星就像政客一样，有着两幅或者多幅面孔。”
    “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你做了什么？”
    “当哥哥你备受瞩目时，也被大众绑架，你的一切生活都被人们娱乐，就连抽烟扔的烟头，都有人购买。”
    “听说香港有个故事，地产商人李先生，每次有人去找他，这位李先生都要出现在电梯口，他这样的礼贤下士，人们都很敬佩。”
    “余力为你看过《水浒传》没有？”
    “看过，这和李首富有什么关系？”
    “宋江在柴府遇到武松，当武松要回家时，这宋江拿着银两，亲自步行送武松十里多路，先五七里，后三二里，这是宋江和弟弟送武松。”
    “当武松再遇到宋江，两个人就生分许多，宋江还是原来的宋江，武松已经不是原来的武松。”
    “他斗杀西门庆，血溅鸳鸯楼，醉打蒋门神，张督监开始对待他如宋江一样，最后要害他命的也是张督监。”
    “宋江和李先生一样，都是能成功的人，这就是《水浒传》的魅力，能够放下面子礼贤下士，也能够媚上，我做不到这样。”
    “所以我要远离财富，我指的财富是几十亿美元这样的财富。”
    “我对文化的理解，能赚到几十亿美元。”
    余力为笑笑不语，张国荣相信张扬。
    “财富就像重量，拥有的越多，压的人越重，没钱的人吃一顿好的，他已经满足。”
    “有钱的人他需要更大的成就，直到死亡。”
    “哥哥你想做什么？”
    张国荣说：“我现在很混沌，很多事想做，又不想做太多。”
    “不过，我确实要抛弃娱乐，我想跟着你去魔都生活一段时间。”
    张扬点头：“成立工作室后，我的工作室或许会在魔都办公，这都说不好。”
    ……
    带着老妈去海港城购物，走进店里时黄秀英问：“老儿子，你给吴越买的包多少钱？”
    张扬笑出来“你也想要啊？”
    “就是问问。”
    爱马仕的包太显眼，张扬害怕老妈被抢劫，他带着老妈去万宝龙专卖店，买了一个黑色几千块的皮包。
    随后去LV专卖店，给老爸买了一条LV皮带，张扬笑着说：“我爸肯定把这标志漏出来，他喜欢显摆。”
    “这几千块钱，告诉他价格，他都舍不得用。”
    老妈买了两件裙子，还有一双高跟鞋，张扬买了一件白体恤，一条牛仔裤，一双白色休闲鞋。
    回到酒店后，他躺沙发上抽烟，黄秀英拿着遥控器，捅咕半天没弄明白。
    “老儿子，给你妈弄弄，昨天看的《还珠格格》，我咋找不到了。”
    “还没播呢，要等到傍晚，到时我再给你调。”
    老妈看《还珠格格》上瘾，看了几集电视剧，就像着魔一样。
    傍晚顾不上吃饭，老妈坐沙发上看电视，张扬在旁边唠叨“这小燕子太能作，谁找她这样的，长的也丑。”
    “紫薇也不好看，这就是一个套路女，一点气质都没有。”
    “妈，这清朝大辫子电视剧，多难看。”
    “闭嘴！”黄秀英骂他一句。
    张扬笑了笑，他下楼去维多利亚港逛了逛，他在附近的海鲜饭店点了几份菜带回去。
    回去的时候老妈在摆弄电视机，见张扬回来，她问：“老儿子，怎么没了？”
    “一天就两集，不用着急，以后咱们买碟片看，明天看也行。”
    “哦。”黄秀英想起来一件事：“刚才有两个电话，听不懂香港话，吉鲁咕噜说了一大堆。”
    “你先吃吧，海鲜凉了不好吃。”张扬把电话回过去。
    第一个是张国荣打的，邀请他明天去他家吃饭，张扬答应下来。
    第二个电话是英皇老板打给他的，杨老板想投资他的电影，张扬没有答应，杨受城在电话里问：“能否选一些女演员演张先生的电影？”
    “这次选角已经完成，你想要进军内地市场，最好不要和我还有贾章柯合作，我们的电影很难在内地上映，你给凯哥导演电话联系。”
    现在香港电影完犊子，被《泰坦尼克号》虐的体无完肤。
    想一想也是，李翰祥和胡金铨去世后，香港这些导演拍的电影大部分都是垃圾，也就墨镜王和成龙的电影能看。

 第三十五章 爱情是什么

    去张国荣家吃饭，到他家后发现很多明星在，梅艳芳，张曼玉，还有陈百祥他们都在。
    他们说粤语，张扬听不懂，他能听懂英语还有法语，韩语和日语也懂一些，德语也能说几句，粤语能说，听不太懂。
    中午吃过饭，老妈黄秀英和他们打麻将，张国荣住在多加利山32号，平层别墅是租住的。
    能和这些大明星打麻将，黄秀英也很自豪，她知道这是粘了儿子光，这些明星也知道张扬很厉害，能够让哥哥敬佩的导演不多。
    差不多……，傍晚5点，睡醒后的张扬到客厅，她们还在打麻将，黄秀英赢了一些钱，他晃了下手表“妈，还珠格格要播放喽。”
    “那么就不打了……”
    张国荣他们出门送，门口的司机拉开劳斯莱斯车门，这是酒店配备的，需要支付一笔车费。
    “哥哥，我们就先回去了，过几天我回内地，咱们京城见。”
    “好的，有空过来玩。”
    墨绿色劳斯莱斯启动，看着汽车远去，张曼玉好奇问“哥哥，这个靓仔为何这么冷漠？”
    “他就是新获奖的导演？”
    “他就是张扬，只是不想搭理你们，他陪着母亲到香港旅游，我下部电影和他合作，我很喜欢这人。”
    “他是天才导演？”
    张国荣耸耸肩。
    “墨镜王和他谁厉害一些，或者关锦鹏呢？”
    “关锦鹏算优秀导演，墨镜王拍电影实力也有，他也是一个很好的导演，有些意大利导演安东尼奥尼影子。”
    张国荣笑着说：“张扬不一样，他是great master！”
    “great master？”张曼玉有些吃惊，没想到哥哥居然对刚才的靓仔评价这么高。
    “你问一问关锦鹏吧，他还要向张扬学习，现在他不算great master，以后也会是。”
    “可以改变电影史的人物。”
    “我们和他不在一个维度，他对艺术的理解，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
    回到酒店后，在餐厅吃过饭，当还珠格格播放后，黄秀英对着电视机破口大骂，紫薇在皇后的严刑拷打下遍体鳞伤，老妈一直在骂皇后。
    “哈哈……！”张扬忍不住笑出来“这是电视剧，你别当真呀！”
    “闭嘴！”黄秀英瞪了他一眼，显然老妈沉浸在还珠格格中，她为小燕子和紫薇的遭遇感到悲伤。
    这比张扬挨揍还让她悲伤。
    带着老妈去坐香港的天星小轮，她差点吐船上，回到码头时，她再也不想坐。
    张扬只好带着她回酒店休息，在一楼又遇到熟人，关锦鹏过来找他。
    “我这有一部电影，想请你指导镜头。”
    “改天再说吧。”张扬不用猜也知道什么电影，记得《蓝宇》拍的还行，画质很差。
    扶着老妈上楼，先让她躺床上休息一会，他拿着桌上的报纸看，香港的媒体报道他。
    “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到港，哥哥张国荣下部电影有望与张扬导演合作！”
    张扬把报纸丢进垃圾桶，他很不喜欢媒体报道他，特别是这个时候，刚被请去喝茶，他现在到香港，这会让上面胡思乱想，他没有这个意思。
    有一些媒体也想利用他，张扬是导演，并不想发表与电影无关的话。
    香港这里最着名的就是间谍之城，世界很多国家的间谍在这里活动，一举一动都被世界各地关注着，特别是内地。
    不能坐船，不能爬高，张扬随后几天带着老妈去太平山顶看夜景，他们次日去维多利亚港散步，这里靠近海边，可以感受到海风的吹拂。
    下午这里附近人很多，香港也有一些闲人，他们喜欢喝下午茶。
    “在京城我和你爸有房子，在魔都你给吴越买房子，老儿子你没想给自己买房子吗？”
    “还真没想，附近的海景房大平层贵一些，一平尺要5000港元，我并不会在这里长住，出去游玩，还是三亚不错，现在三亚房价便宜，100多万可以买别墅。”
    “你要在三亚买房子？”黄秀英问他：“老儿子，你还有多少钱？”
    “几百万吧。”
    老妈笑着说：“还几百万，从柏林回来就几百万，花这么长时间还几百万。”
    “900万也是几百万，现在还有300万行了不。”
    突然之间！
    张扬感觉后腰被撞了一下，他险些一个踉跄，感觉长长的手臂从后面抱住他，低头一看这手臂是女人的，很细，上面还有汗毛。
    黄秀英大骂一声“快撒开手，你个外国鬼子，抱我儿子干什么！？”
    黄秀英伸手去打，张扬回头一看，一头黑色长发，好看的美肩以及锁骨，上半身穿了一件白体恤，下半身白色休闲裤，她的脸埋在他的身上，听她的哭声有些熟悉。
    凯瑟琳-琼斯想他，她做梦都是张扬的笑容，她抬起头时望着他，希望自己漂洋过海来看他，对方可以与自己说一句话。
    “你怎么？”张扬有些无语，凯瑟琳不是在英国伦敦上学吗？为何到香港？
    “你怎么出现……”
    “扬扬，这外国鬼子你认识？”黄秀英看着张扬问。
    “额……”张扬不知如何开口，凯瑟琳望着他，她的眼里都是累。
    “算认识吧……”
    这时，凯瑟琳-琼斯才松开他，主动牵着张扬的手。
    “这是我妈！”张扬用英语说。
    “阿姨，您好！”
    “她向你问好。”
    凯瑟琳说：“你能给我10分钟吗？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5分钟也可以，需要我们单独说。”
    张扬掏出房卡：“妈，先去咖啡厅等一会，我和她谈几句话。”
    黄秀英说：“可以一起去咖啡厅谈，这有什么的。”
    “咱们一起去咖啡厅。”
    凯瑟琳拉着张扬的手“No！我要单独和你说，求求你……”
    “妈，你先去，我马上就去找你。”
    张扬牵着她的手继续向西边走，一直走到无人的地方，感受着海风的吹拂，他问凯瑟琳：“你怎么到香港了，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当你的电影《命运之门》在伦敦上映37天，每天我都要去看，每天我都要看着你的海报睡着。”
    “在伦敦看到你的新闻，得知你到香港，我控制不住自己过来找你，我去问过cheung，也去过半岛酒店，他们告诉我你在这里。”
    海风吹动凯瑟琳的秀发，她比在柏林时瘦了很多，张扬轻抚她的头发，她钻进他的怀里，泪水止不住流在他的胸前。
    “我是靠着对你的思念撑过来的，想到你在大陆健康活着，一直没有忘掉我，这是我无尽黑暗生活中，唯一的光亮。”
    张扬用手给凯瑟琳擦泪水，她真是爱哭的女人，想到她瘦了许多，一定是泪水流的多，体重随着水份蒸发。
    他叹口气“唉……！为了我，你不值得。”
    凯瑟琳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锁骨处亲一口，她紧紧抱住他，就像蛇一样缠绕。
    “她们劝我忘记你，我也试图忘记你，可是我忘不掉，与你分别这82天中，每时每刻都在想你，想到你如沐春风笑容，再美的春风也不如你的笑，以后再见不到，忍不住哭泣出来……”
    “你对我的笑容，没见过的人，不会明了。”
    张扬抱住凯瑟琳，她的爱就像爬山虎，一点又一点爬满他全身，这是一种不断生长的爱，如果一个女人，不远万里见一个男人，只是为了说几句话，那么这肯定是爱。
    张扬很惭愧，这是由内而外野蛮生长的惭愧，他就像斗兽场中的猎物，被一个勇敢追爱的人射杀，他的头颅悬挂在空中，这是让他无比屈辱的时刻。
    在心里默默流泪的张扬，他太惨了！凯瑟琳的爱虐待着他，她的这种爱让他窒息，让他无法呼吸。
    一张用爱编制的渔网，将他打捞上来，他就像被渔夫贩卖的臭鱼，被渔夫嫌弃，被买家嫌弃，就连野猫都不肯吃他一口。
    他相信人世间有爱情，可是爱情这两个字，让他一遍又一遍的玷污。
    要是在后世，人们会给他扣上一顶渣男的帽子，此时此刻他再不能找借口，他的花言巧语能骗其他人，同样也能欺骗他自己，唯一不能欺骗一个真正爱他的人。
    两个人相拥，他们哭泣在一起，泪水犹如爱的结晶，它们混合在一起，这让他再狠的话也无法说出口。

 第三十六章 真实的谎言

    两个来自不同国度的人，他们的生活习惯，哲学观点，历史背景大相径庭，在大陆的教科书中，鸦片战争英国是主要敌人，在英国的教科书中，他们是给大陆带来先进的科学，促进贸易发展。
    在英国教科书中，认为清朝统治者是愚昧的，落后的，无知，还有一些可爱……。
    香港，香港，这个地方让他和凯瑟琳-琼斯有一丝丝联系，一年以前这里还是英国的殖民地，现在这里是大陆的国土，这里虚假的繁荣，让这一场相遇变的有些残酷！
    在爱情、性、不幸、欲的溪流中，被拒之门外的只剩下金钱。
    香港一家酒店阳台上，凯瑟琳穿着白色花纹浴袍，她手里端着咖啡，眼神温柔看着张扬，他睡的很香甜，趴在床上的他，腰以上的部分赤裸着。
    在这场相思中……，因为思念他，凯瑟琳就像死过一次的人，同样是因为思念他，她要活下去，此刻，也只有他能给自己带来生之欲。
    在朦胧睡意中，有些凉爽的晨风吹拂他的半身，张扬感觉有些凉，他拉了拉被子，凯瑟琳趴在他身边，嘴角吹动热起腾腾咖啡，凑到张扬嘴角时，她带着笑容看他。
    “什么时候醒的？”
    “很早。”
    他们不是一对甜蜜恋人，这是一段四角或者多角关系，因为张扬也不知道他有几个女人。
    他不喜欢喝咖啡，大陆人很少有喝咖啡习惯，他们喝了几千年茶，英国开始海外殖民后，从大陆带走茶树，英国人在殖民地种植茶树，以后很少进口大陆茶叶，当他们把鸦片贩卖到大陆时，贸易被打破。
    心里想的这些事，与张扬没关系，相比于鸦片的危害，清朝统治者带给大陆人的危害更大，他的祖先就像虫子一样苟延残喘活下来，他们就像小草，茂盛，收割不尽。
    现在，满清的文化几乎不存在，只剩下影视剧中出现，张扬的祖先就像七武士中的农民，再次胜利！
    这是一种对生命渴望的胜利。
    ……
    当自己儿子彻夜不归，英国女人红光满面出现在黄秀英面前，她对自己儿子很失望，此时此刻她想到怀孕的吴越。
    “姑娘，你先出去！”
    门被关上，老妈的手有些颤抖，她破口大骂“畜牲！你还是个人？”
    “人家吴越怀着孕，你出来搞破鞋，还是一个老外，真给你妈丢脸！”
    “人家会骂你妈没教育好你！”
    “张扬！你自己好好想想，都二十了，不是小孩子。”
    他一句话不说，来的路上有很多借口为自己编织谎言，爱情，欲望，漂洋过海，跨越万里的情感。
    此时此刻！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拉着凯瑟琳的手进门，在路上无数次排练的结果，她用别嘴汉语说了一句话“阿姨，您好！”
    黄秀英女士摆摆手，她让他们两个滚出房间，人类的情感是共通的，凯瑟琳也知道张扬的母亲不喜欢她。
    难道自己是英国人，她不喜欢？
    还是她不喜欢张扬？
    香港的天气非常炎热，突然之间乌云密布，这是雨水要来之前的征兆，张扬喜欢吃肠粉，他并不在意女人喜欢吃什么，他吃自己喜欢吃的，是的，他很自私。
    一个东北人喜欢吃肠粉，他每次都要吃四份，他吃撑了，凯瑟琳一边吃一边看着他，她想要靠近他，凯瑟琳越来越沉浸在他周围，看着他，想吻他，呼吸着他的体香。
    吃饱离开后，张扬嘴里叼着香烟，天空已经下雨，这让炎热的香港，多了一份清晰，他支上一把黑伞，凯瑟琳钻进他的怀里。
    他们一直走到尖沙咀连威老道，这里有一家新开的酒店，他们进去开房，凯瑟琳掏出钱包，为了购买到香港的机票，她几乎用光了自己零用钱，LV钱包中，崭新的英镑所剩不多。
    还是张扬花钱，母亲的教育让他大方，父亲的教育让他节省，就这么互相矛盾中，他成长起来。
    雨水和汗水交织，当凯瑟琳在他身上时，张扬的脑子里都是鸦片战争中遇难的百姓，他们绝望，他们呐喊，赤红色的鲜血就像河流，一点一点汇集到他心中。
    张扬把她推开，一把压在凯瑟琳身上，画面非常强烈，突生欲念，又互相矛盾，他就像鲁迅笔下的阿q，精神胜利法他赢了，赢的很彻底，一个美貌的英国女人对他痴迷，这难道不值得自豪吗？
    夜晚，雨水停了。
    他们漫步在尖沙咀大街小巷，聊天中得知，凯瑟琳与父亲关系不好，她的母亲已去世，最疼爱她的奶奶也在今年去世，在她人生最黑暗时刻，她遇到张扬。
    这个来自东方的大男孩，这份自信给她温暖，就像太阳照在树木花草上，给她营养，两个人分别，凯瑟琳回到英国后，一直无法忘记他。
    张扬的脚步加快，他不能去英国，他也不想与她结婚，百分之一万，她爱着他，可是这种爱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束缚，是一种不自由。
    看着他走在前面，而她尾随在后面，犹如跟随一只猎物，到了红绿灯路口，她小跑追上来，周围看到俊男美女，会驻足评论，这给凯瑟琳带来极大满足，她牵起张扬的手，就像获奖的人一样，笑着向他们展览。
    她静静的注视着他，终于开口说“我们去喝一杯。”
    这里有很多酒吧，张扬并不喜欢去这种地方，单身的他喜欢去酒吧，这代表着艳遇，他是去捕猎的，此时他成为猎物，没心情去。
    他买了一瓶红酒，还有一些瓜果，他们从兰桂坊走到圣保罗堂，这里的建筑雪白，一场大雨洗刷掉污渍，彩色玻璃在路灯照耀下，宾彩夺目。
    他们没有杯子，他喝一口红酒，递给凯瑟琳喝一口，他们已经亲吻过很多次，并不会互相嫌弃，她拨开板栗喂给张扬吃，炒板栗很香甜。
    甜蜜过后要面对现实，他不是一个欺骗的人，似乎心里的不在乎，让张扬敢于说出真话。
    “我在国内有女人，她怀孕了，我很快要当爸爸。”
    雨水过后不会再打雷，凯瑟琳眼睛再次流出泪水，她抬头仰望着星辰，模糊的双眼看不清星星，月亮，还有灯光。
    她的内心滴血，让她双耳轰鸣，她惧怕自己爱的男人再说话，凯瑟琳多么希望对方欺骗她，这样她就可以自欺欺人，她幻想营造着自己短暂又甜蜜的初恋。
    张扬是她第一个男人，她把最美好留给他，张扬给了她一个耳光，叫她醒过来。
    凯瑟琳脑海中拼凑起柏林二月时张扬年轻的面庞，她希望时间可以停止，停在塞纳河畔上他春风一般笑容。
    “你能跟我去伦敦吗？”凯瑟琳紧紧抱住他，她想要争取，她并不想失去，嘴角露出带着苦味的笑：“人们会喜欢你拍的电影，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不知失去你的日子如何生活。”
    张扬不能去英国，这种因为女人放弃父母的行为，是一种背叛亲情性质的禁忌之恋，是他内心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他点上一根烟，摇摇头。
    “我并不爱你，我似乎忘记爱，我离不开父母，也离不开东北，我们结束吧……”
    凯瑟琳跳到他的身上，四肢紧紧锁住他，从脖颈到面庞，每一寸她都亲吻，她挤出笑容：“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这不重要，我爱着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把我的心给你……！”
    “我不要国家，不要家庭，我只要爱你，在19岁的我遇到你后，这是一见钟情，你是我最真挚的初恋，此生最诚挚的爱都赋予你，我得爱人。”
    然而，张扬还是要离开，他不能抛弃父亲母亲，还有他生长的东北土地。
    两个人回到酒店后，在床上疯狂的欲望，凯瑟琳奋力的讨好他，希望能挽留住张扬。
    ……
    他还是走了……。
    在机场的候机大厅，他们两个人中间隔着母亲，三个人一句话都不说，张扬留给凯瑟琳10万美金，这是她回去的路费，还有她一年的学费，她收下了，因为她不想再要父亲的钱，也不想再见到继母。
    凯瑟琳看着此生最爱的人离开，她的心就像被抽空一般，行尸走肉一般回到酒店。
    她闻着床单，陷入迷恋，这上面有张扬留下的气味，还有他们两个爱的味道，凯瑟琳并不想放弃，她相信自己还会见到他。

 第三十七章 策马狂奔

    回到魔都，还要已经怀孕七个月的女人开车接，张扬有一些歉意，能见到他，吴越很高兴，车上有黄秀英，她不好诉说相思。
    他买了曲奇四重奏还有陈意斋的糕点，先在酒店聊会天，老妈有些累，他们两个开车回吴越家。
    “妈这次去香港好吗？”
    张扬忍不住笑“被我气到了，哈哈，她看还珠格格，我胡言乱语。”
    吴越点头“听说这部电视剧在港台很火，大陆还没引进。”
    “这能叫火吗？这叫万人空巷，香港tVb电视剧也不能比，大姐！我搞不懂，女人为何爱看这样的剧？”
    香港很多饭店里的电视机也在播放还珠格格，很受欢迎。
    “通俗易懂吧，你拍的电影肯定不会火。”
    “呜呜呜，你这样说，我要哭了，跟你说个事，我得户籍落到香港，《命运之门》在大陆上映不了，老贾的《小武》也不能上映。”
    “你怎么提前不和我商量？”吴越看着他问。
    张扬有些忘记，他忘记自己还有怀孕的女人。
    “我忘了，以后会告诉你。”
    回到家时，丈母娘不在，她今天有课，岳父正忙书画院的事，两个人躺在床上亲一会，相拥睡着。
    丈母娘中午回来，张扬把糕点拿出来“妈，吃一点糕点，不知您喜欢什么口味，买多一些。”
    “越越说你妈和你一起去的香港？”
    “对！她停薪留职，厂子效益不好。”张扬接过菜，他去厨房做菜。
    好几次他都想和吴越说自己有女人的事，晚上回到酒店，张扬把自己想法告诉黄秀英。
    老妈摇摇头“千万别说，这时候说容易出人命！你是真坏！”
    “等吴越坐完月子，你自己和她说吧。”
    张扬点头。
    ……
    翌日。
    在逛菜市场时，张扬听到一阵又一阵鸟叫声，这些鸟一定很痛苦，它们喜欢自由，为何要关起来？
    在梅陇花鸟市场，看着笼子中的鸟儿，他的恻隐之心动了，他问店主“你这里的鸟怎么卖？”
    “有鹦鹉，白头鹎，乌鸫，八哥等等都有，你要什么？”
    “这些鸟儿总共多少钱？”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多少钱？”
    老板笑着说：“我也不管你多要，八千！”
    张扬拿出一叠钱，从里面抽出20张，其余递给老板：“你数数。”
    他打开笼子放这些鸟，张扬的举动引来很多人围观，他们对着他冷嘲，热讽。
    这些鸟儿飞到空中，有几只舍不得飞走，它们看向张扬。
    当他把这些鸟儿都放飞后，众人发出一阵嘘声，冷嘲也好，热讽也罢，他做事随心所欲，张扬不是一个好人，只是一时悲伤，想给这些鸟儿自由。
    买完菜回家后，他洗猕猴桃还有无花果，听说孕妇吃这些好，桌上还有他买的西瓜和香蕉。
    ……
    5月19日。
    张国荣到魔都，哥哥在这里有很多歌迷还有粉丝，因为张扬在魔都，张国荣也要过来。
    在忙碌几天后，张国荣主动联系他“我已经想好，以后在魔都定居一段日子。”
    “我们去喝茶，我的女朋友还没见过哥哥。”
    得知下部电影和张国荣合作，吴越有一些担心，她知道张扬的脾气不好，发生矛盾互不相让，事情会很复杂。
    张国荣的歌迷粉丝多，最后吃亏的会是张扬，吴越说：“还是换演员吧，宁可你自己演，老公拍电影还是用新人演员好。”
    她是为张扬考虑，说明吴越心中有他，多了一分高兴，添加一分歉疚。
    “就合作一部电影，下部电影不用他，这次是哥哥主动过来抱大腿。”
    “臭美！”吴越说：“就算心里想，也不能说出去。”
    张扬这么早就有孩子，这让张国荣很吃惊，他开始怀疑自己。
    巴黎花园的房子正在装修，再有一个月就能完工，张扬和吴大姐去看看，中午在附近吃的面条。
    张国荣给他打电话，房子已经选好了，位置在古北名都城。
    社区距离巴黎花园很近，张扬也知道名都城里的别墅，都是古北开发的一期住房，里面的别墅要用美金购买。
    张扬和吴大姐过去看，别墅很不错，外观是白色的，张国荣、唐先生还有他的经纪人都在。
    房子占地1096平米，花园占地就836平米，别墅三层，建筑面积355平米，六房两厅格局，三楼是阁楼，很矮，能放一些杂物，这样的房子只卖给外籍人士。
    这里的房价很贵，1500美金一平米，这栋别墅要53万美金。
    这些钱对于张国荣来说很便宜，魔都的房价要比香港便宜许多，张国荣很喜欢这栋房子。
    他直接买了两套，东边的房子他也买下来，东边的房子和这栋一模一样。
    “张扬！如果明年我能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男演员，东边的别墅送给你。”
    张扬摇摇头“我有钱，优才已经办完，我也能用美金买，楼上楼下300多平米，这多累人，我可不想和你当邻居。”
    张国荣笑骂“咋了？嫌弃我？”
    “你是大明星，一举一动都受到关注，我只想清静生活。”
    现在的房子真便宜，一栋别墅才50万美金，要是后世，最少要2000万美金。
    ……
    5月27日。
    张扬告别吴越，他和老妈回京城，上车之前告诉她：“生孩子我或许不会回来，有事给我打电话。”
    “电影什么时候开机？”
    “7月初。”
    老贾在京城，张扬的包里装着银狮奖杯，他最近很憋屈，张扬把奖杯送给他。
    到京城后，他们在驻京办喝酒，张扬把奖杯拿出来“送给你了，这东西就是摆设。”
    “张扬，真送给我嘞？”
    “拿着吧……”张扬举起酒杯：“喝一个！”
    “好！”老贾也举起酒杯：“等以后我拿到三大电影节金奖，奖杯送给你。”
    “行！”
    他们商量着去草原玩，夏季到来，索性去避暑山庄看看，听说木兰围场可以骑马，露营可以烤羊肉。
    ……
    5月30日，张扬召集剧组工作人员开会。
    商议摄影器材，灯光，服装，道具。
    “主角马杨的服装白色和蓝色，女神也是白色，先白后黑。”
    “幻想中的女演员白衣飘飘，现实见到她俗不可耐，服装变成黑色，这是大反差效果。”
    “其他人服装橙色和黄色系。”
    “主角的道具有两个很重要，一个是帽子，这是导演象征，马杨戴上帽子，他就要行使导演权力，戴上眼镜他要逃避，别人说话他不听。”
    “导演，胶片要准备多少？”
    “100个小时胶片。”
    “要630盒胶片。”
    “光胶片就要花50万。”
    张扬摆摆手“你们去准备吧，我过几天要去草原，6月25日上午，召集所有人剧本围读，按照原计划7月2日开机。”
    ……
    曾莉得知张扬回京，一遍又一遍给他打电话，这时他已经决定和她分开，很多人羡慕他的女人缘，张扬并不想找这么多女人。
    这就像一个人戴金链子，戴一个是装逼，戴几个就是傻逼！女人越多，越沉重。
    两个人在咖啡馆见面，曾莉见到张扬很高兴，她问：“你去香港了？”
    “你怎么知道？”
    “去酒店问的。”
    想一想没送什么礼物给她，两个人去手机店，去年发布了6110，今年刚上市，这是一款带贪吃蛇游戏的手机。
    价格3350一部手机，张扬买了三部手机，曾莉好奇问：“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一部送给你，一部送给我妈，还有一部自己用。”
    曾莉有一些不好意思，3000多的礼物，非常贵重。
    张扬把手机送给曾莉，她自己办了一张电话卡，现在还没移动，现在通信还是联通。
    两个人吃饭，开房，张扬又虐了她一次，这让曾莉很爽！
    傍晚。
    张扬穿好衣服，他叫曾莉穿衣服“你把衣服穿上，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说吧……”
    见她穿好衣服，张扬说：“我们两个分开吧，还好你和男朋友还没分手，不然我会有些愧疚！”
    “我的心里只有电影，没有你。”
    “感觉和女演员搞对象，会耽误拍电影。”
    曾莉过来要揍他，手被张扬攥住“别动手。”
    她挣扎着，大骂道“张扬！你特么就是混蛋，玩完了自己爽就不管我了，你知道我为你哭过多少次吗？”
    张扬把她的手扔开，推门出去，听到曾莉在房间里大哭。
    凯瑟琳-琼斯的事告诉他，少招惹女人，更不要让女人喜欢上自己，太纠缠也不好，还是KtV里的小姐姐好，一点不纠缠。
    曾莉打电话给他，在电话里她苦苦纠缠着，张扬把电话挂断。
    看来给她买手机是一件错事。
    ……
    6月1日。
    乘坐火车到达承德，老贾，杜杰，毕志非他们一群老爷们几个人，到了这里后，先坐车去避暑山庄逛一逛。
    以前清朝统治者才有资格，现在买票就能进，这里远不如故宫繁华，湖水，寺庙多了几份典雅。
    在木兰围场骑马狂奔，拉弓箭射猎，快意几何，张扬的箭术很好，射中一头野鹿。
    晚上躺在草坪上，篝火上架着鹿肉，大伙喝着酒吹牛逼。
    张扬有一种能力，忘却的能力，他能割舍爱情，亲情，唯独酒肉朋友的友情，让他放弃不掉。
    没人陪他吹牛逼，这样的日子太孤单！

 第三十八章 潇洒男人

    六月的雨，突然多起来，想到今年是1998年，张扬知道要有不好的事发生，他忘记这个事。
    草原多雨，不能再浪，他们一行人坐火车回京城。
    就在他们刚到京城第二天，连着下了三天的雨，停了！
    张扬在电话里和杜杰吹牛“焯！可惜！可惜……！可以多玩几天的。”
    杜杰还有老贾他们羡慕张扬的潇洒，他是真的敢花钱。
    因为张扬在京城，张国荣提前两周到京城，哥哥在魔都参加很多活动，还接受了电视台采访，看电视时，采访他的女主持人，后来成为着名主持人。
    实在没什么地方玩，他们去十三陵逛一逛，这里是明朝皇帝陵，唯一被打开的是定陵，这是万历皇帝陵墓。
    昌平这里的空气很好，因为爬长城太累，他们当天去，当天回。
    Rb，韩国，港台的片商找到张扬，他们想要购买《命运之门》发行权，这部电影在北美获得1021万美元票房，《命运之门》也是华语电影北美票房最高的电影。
    记得今年《尖峰时刻》快上映，不过这部电影不是华语电影，是一部英语片。
    江治强是后来李安还有老谋子电影制片人，《卧虎藏龙》还有《英雄》都是他投资的。
    经过张国荣引荐，江治强在建国酒店见到张扬。
    “张导演这么年轻。”
    “江总客气，您是香港重量人物。”
    “对了！这部电影在北美欧洲票房可以，不代表在港台，新加坡，马来西亚这些地区可以。”
    “毕竟人家有单独文艺片院线，欧洲很多观众都50多岁，在国内很少看到50岁左右观众看电影，香港见到也很少。”
    张扬的话很明显，买发行权可以，票房没有保障。
    mK2电影公司还有新线影业也会宣传，他们把张扬打造成电影神童！天才型人物。
    张扬也理解他们的做法，说白了都是为了w。
    “最近几年香港电影衰落，张导演很了解电影，你看香港电影还有机会吗？”江治强想听张扬的看法。
    张扬摇摇头：“实话实说，香港电影以后会回到原来的地位，崛起是因为美苏冷战，当时因为意识形态，引进的好莱坞电影不多。”
    “当美苏冷战结束，美国要输出价值观，他们培养好莱坞，政策上扶持，很多意大利导演，法国导演，英国等等其他国家导演和演员都去好莱坞务工。”
    “人家是吸纳整个欧美行业人员，国内要是放开，市场也足够大，可以吸纳Rb，韩国，整个东南亚国家到大陆拍电影。”
    “这就看需要什么。”
    “以李翰祥，胡金铨，张彻导演为例，他们还有一些追求，带出来的徒弟都是现在香港电影导演主力军，以前香港电影崛起是因为吸纳整个大陆影视行业人员。”
    “慢慢大陆市场崛起，还抱着香港电影，这也太low了！”
    “我懂了。”江治强点点头。
    江治强绝对不是普通电影公司老板，他不止在香港有电影院，还很有能力，特别是和迪士尼关系，据说迪士尼在香港建造游乐场，一直不能获得审批，老谋子的《英雄》票房在美国不能结算，就是江治强压着。
    刘天仙之所以能出演迪士尼的《花木兰》，就是走了江治强的关系，当初刘干爹被查，刘妈妈带着她去香港，先投靠杨受城，后来投靠江治强。
    江总不止在北美关系硬，在大陆关系也硬，不然怎么会投资老谋子电影？
    像老谋子这种导演，想投资他电影的老板，拿着现金挤破脑袋都没机会，这里水很深。
    张扬喜欢钱，但是他看钱不太重，艺术电影不好说，他要价很少。
    “20万美元，港台加东南亚发行权都卖给江总。”
    “这么少？！”江治强有些吃惊，他以为张扬会要100万美元，就算他要100万美元，他也会给。
    “艺术电影不好说，您也是哥哥介绍过来的，太计较钱不好，不过有一个条件。”
    “张导演你说。”
    “要8月初再上映这部电影。”
    “为什么？”江治强问。
    这主要是不想影响吴越，因为电影在香港上映，盗版光碟就会进入内地，到时媒体宣传会影响到吴大姐，人们会把光碟拿给丈母娘他们看，毕竟有床戏，国内还没这么开放。
    张扬看的开，就算光碟不进入内地，以后互联网什么看不到？
    “按照我说的做，不然免谈。”
    江治强点头：“好吧，我答应张导演。”
    就在一楼大厅卡座签署协议，江治强一个电话，20万美金就打到张扬汇丰银行账户上。
    第二天《命运之门》韩国发行权，还有Rb发行权都卖出去。
    韩国卖给cJ娱乐，Rb卖给北野武工作室。
    韩国卖10万美元，Rb15万美元。
    原本张扬账户上还剩907万人民币，现在又到账372万人民币。
    毕志非好奇问：“导演，北美和欧洲录像带版权能卖，韩国，Rb，还有港台怎么不卖？”
    “不着急，以后再说，香港盗版多，以后东南亚几乎都是，韩国也有盗版，Rb能卖一点钱。”
    “这些事都不重要。”张扬一摆手“晚上天上人间。”
    ……
    晚上张扬出门前，张国强问他去做什么？
    他告诉老爸：“去天上人间喝酒。”
    张国强听过天上人间，还没有去过，他有些不好意思，张扬看出来他也想去。
    “行吧，跟我一起去吧。”
    都是男人，张扬也理解父亲，他独自在南方做生意时，也是找过小姐姐的，他并不把自己的父亲想象成一个圣人，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既不高大，也不神圣。
    满足父亲的要求，张扬带着一大帮人到一楼，这里的男公关很欢迎他们。
    “韩哥，好久不来了，都有些想你了。”
    “哈哈……！最近出去玩。”张扬一摆手“二楼有人吗？”
    “没有，咱们还是去大包。”
    张国强问张扬：“你经常来这？”
    “还可以吧。”
    杜杰，毕志非他们无语，出来玩带着老爹，导演可真会玩。
    其实他们不清楚，谁没年轻过？张国强是他的父亲，也是男人，只要是男人，都有各种需要。
    到了包间后，老爸侃侃而谈，他吹嘘自己年轻时的艳遇，张扬也不戳破他，老爸年轻时是70年代，能有什么艳遇？
    到了90年代他都40多岁，年轻女孩能看上他吗？
    天上人间这里流动很大，老铁薇薇已经不做了，当一排小姐姐进来时，张国强看的面红耳赤。
    张扬给老爸点了两个小姐姐，他挥金如土的样子，让张国强很心疼，知道他有钱，第一次见他这么花钱。
    他从小与老爸相处时间不多，小时候爷爷奶奶照顾他，后来张扬上学，也是老妈照顾他，等他懂一些事后，张国强又去南方经商。
    看着他和小姐姐跳舞，张扬喝口酒说“我爸也是男人，你们不要笑话我。”
    “樽前作剧莫相笑。”
    毕志非还有贾章柯他们羡慕张扬的洒脱，带着老爹逛夜店，他们还第一次见。
    “不会。”老贾举起酒杯：“很羡慕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偶像，你的生活，才是人的生活。”
    张扬哈哈大笑：“我们都是人，都是酒肉朋友，有酒，有肉，就有朋友，哈哈！”
    张扬主动安排老爸带小姐姐去开房，他让这里男公关去昆仑饭店定最豪华的房间，还准备了两万现金?进老爸皮包里。
    看着张国强带着小姐姐出门，张扬开怀大笑“咱们喝一个，接着奏乐，接着舞。”
    不到10分钟，服务生推门进来，告诉张扬：“叔叔到酒店一楼，说什么都不肯去房间。”
    张扬买单离开天上人间，贾章柯他们也跟着他一起去。
    到酒店后，看着老爸一个人坐在酒店卡台，他的背影有些孤独。
    他询问着：“怎么了？”
    “年轻时渴望有钱，能给你还有你妈好的生活，现在你长大了，也知道你为我好，还是算了吧，我要回家。”
    张扬让酒店准备车，半夜路上不好打车，他给小姐姐一万现金，让她开开心心离开。
    回去的路上张国强问：“你今晚花了多少钱？”
    “噗嗤！”张扬忍不住笑出来，看来是老爸舍不得钱，他还是原来的他。
    “没多少，你不用管这些。”
    上楼的时候老爸叮嘱他“这事你别告诉你妈。”他笑着说：“对了！KtV没什么意思，还是洗浴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扬笑着说：“行！下次就咱们爷俩，去京城最高档洗浴。”

 第四十章 巨婴导演

    烧香拜佛只能求一时安慰，还是形式上的，张扬一点也不怕鬼，爷爷去世时，他多么希望鬼魂出现。
    7月2日，《船》开机，因为没雨，今天不拍电影。
    他已经到了如黑泽明，胡金铨这样地位的导演，电影什么时候拍，全由他说了算。
    《船》这部电影开始是雨天，剧组等雨来。
    看过天气预报，4号下午会下雨。
    “演员背剧本，练习走位，4号下午到酒店集合。”
    黑泽明和胡金铨是等云到，此时张扬等雨来，环境对人的影响很大，下雨天他喜欢睡觉。
    《船》这部电影主角马扬是张扬的一部分，借用马扬的口，说出他想说的话，这部电影也是极具个人色彩的电影，对于不了解张扬的人，有些难看懂这部电影。
    他也看不懂毕加索，架不住毕加索有名，我们都是这么浑浑噩噩活着，李白一辈子没做什么事，也千古留名。
    张扬并不抗拒做一个名人。
    马扬这个人物有些巨婴，他看不起自己的情人还有妻子，同时又依恋着她们，用后世话说就是神经病。
    张扬也是这么一个人，他并不爱吴越还有其他情人，心里也没有孩子，他依恋着自己的母亲，在他生病时，老妈会给他买很多好吃的，他小时候喜欢吃黄桃罐头，不惜装病也要吃上一口。
    他对短发的痴迷，源自于他初中时喜欢自己的英语老师，这是他的性启蒙，曾经无数次幻想和自己的老师上床，长大后并不喜欢女老师，她留给张扬的符号，只有干练短发，在他内心中，会对短发女人有好感。
    最重要还是看脸，有气质，长的漂亮的短发女人他喜欢，长的丑的短发女人他视而不见。
    ……
    7月4日，下午。
    果然下雨，还是雷阵雨。
    在电闪雷鸣下，张扬来到翠宫饭店，当他到时，演员到的很少，下午4点俞飞宏才到。
    张扬见她进门，大喊一声“站住！”
    俞飞宏被他的声音吓一跳，她不了解张扬，同他拍过电影的杜杰清楚，这个姐姐要被骂。
    “提前告知你没？”
    “电话通知你没？”
    “你是猪吗？”张扬走到她身前：“这是你最后一次，下次再迟到，赶紧滚犊子，没人惯着你！”
    俞飞宏脸色胀红，她平时很威风，现在被骂低着头，这一次她也知道张扬不会怜香惜玉，甚至她怀疑是否针对她？
    “各组准备！”
    “演员们准备！”张猛拿着大喇叭喊。
    俞飞宏被化妆师拉走，她告诉俞飞宏“导演拍戏时脾气不好，平时还可以，我们经常被骂！”
    “他是疯狗吗？见人就咬。”
    化妆师抿着嘴偷笑，国内剧组脾气还好些，香港剧组骂人更厉害，有所成就的导演，脾气就没有好的，想要做导演，性格就要强势，不然也震不住人。
    张扬把张国荣拉过来，告诉他如何表达情绪“哥哥，巨婴导演，当你走进宴会厅时，你感觉到压抑，想要远离这里。”
    “明白。”
    张扬继续告诉摄影师杜杰：“这是一场画面争夺战，这些人都想进入画面，你带着耳机听我指挥。”
    “好的。”
    张扬大喊一声：“一镜到底！”
    ……
    外面下着大雨，天色见黑，马扬乘坐一辆奔驰到酒店，门口迎接他的是助理和编剧。
    助理告诉马扬，他的母亲已经到了，妻子还有情人也在等着他。
    作为一个巨婴导演，他的身边不能没有女人照顾，脸上露出不耐烦，心里很爽。
    “咔！”
    张扬喊了一声咔，这一段张国荣的表演有问题。
    “哥哥，内心有些抗拒，你的肢体语言还有表情都太放松，庆功宴并不是你想参加的。”
    “oK！”
    张扬并不能教一个老前辈演戏，他是导演，他要告诉演员，他想要的。
    继续拍摄。
    编剧询问马扬下一部电影，询问他有什么表达？
    马扬并没有理会他。
    当门被推开时，用环绕轨道运动镜头，这是张扬的一种开创，利用起落幅度，把助理和编剧变没，这种运镜很粗糙。
    当镜头俯拍宴会大厅时，表达这里人声鼎沸，当镜头横移后，给女神雕像，母亲，妻子，情人，制片人，媒体记者特写，这是告诉观众，视觉先行，以后这些人会陆续登场。
    当镜头横移到马扬身上后，给他面部特写，这里的人看到他进来。
    首先出场的就是母亲，马扬被母亲挤到镜头边缘，一个人占据画面的大小，决定着谁掌握话语权，母亲占据的空间大，马扬占据的空间小，表达着马扬在生活中被母亲支配。
    母亲问马扬“你为何不穿西装？”
    此时张扬身穿蓝色衬衣，《船》这部电影主题还是三原色，红，黄，蓝，宴会大厅的墙壁是淡黄色，马扬身上的服装是深蓝色，这代表着他与这里格格不入。
    沙湖的沙子，河中的鹅卵石都是黄色，张扬的服装与这些对应着，他身上的服装，代表着他内心渴望的外化，他渴望着大海，海水也是蓝色的。
    马扬找借口说：“西装还在洗。”
    这当然是借口，功成名就的导演，不缺西装穿，他不敢违背自己的母亲，只能敷衍着。
    镜头向前移动，在宴会中的妻子，正四处招待客人，她理所应当操劳着，这种理所应当不是现实中的理所应当，这是马扬这个人物心中的理所应当。
    妻子此时的形象，就是马扬想象中幼年母亲的形象，是的，马扬有一些恋母情结，潜意识中马扬依赖她，需要着她，此时他被母亲逼问衣服的事。
    妻子抬头看到他，镜头把她带到马扬面前，演员的占位并不好。
    张扬大喊一声：“咔！”
    摄影师杜杰正过瘾，听到一声咔，他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这样的电影，摄影师也可以名扬海外。
    张扬设计的镜头语言，是一种全新的电影语言，不属于以前的电影，只属于张扬自己。
    “怎么了？导演。”
    “站位有些不对。”张扬点上一根烟说：“母亲和妻子要站在主角前面，这样她们占据的画面大，母亲在左，要比妻子更近半步。”
    杜杰已经明白，这是说母亲比妻子更重要，不知吴越看了电影有什么感想，导演直接不隐藏了，拍电影告诉吴越，你没我妈重要。
    张扬告诉张国荣：“哥哥你等会站后面，空间被她们挤压，你的目光向左看。”
    “摄影师给女神雕像特写。”
    “制片人去拉主角的手，从右边拉。”
    “镜头向右横移时，给情人一个镜头。”
    张扬大喊一声：“曾莉你看到镜头时，嘴角笑出来。”
    ……
    继续拍摄，母亲和妻子争论马扬衣服的事，他左是母亲，右是妻子，镜头里她们占据的画面比他大，他被挤压的难受。
    当他看向左边时，镜头跟着他的目光向左边移动。
    这是一尊女神雕像，她白衣飘飘，是马扬幻想的女神。
    女神的出现，把视角带出去，马扬获得短暂的放松。
    一个画外音：“你在这里！”
    一只大手攥住他的手臂，镜头向右移动，制片人出现在镜头中，制片人占据的画面也比马扬大，他依旧是个屌丝。
    制片人问他下一部电影时，马扬沉默不语，他还没想好拍什么，镜头一直移到女情人身上，她笑了笑。
    制片人的画外音突然说：“爷爷的去世不要难过。”
    这是马扬的精神出轨，爷爷两个字，把他拉回到现实，爷爷代表着道德，规矩等等。
    想要和女情人春宵一度的心，被制片人狠狠打碎。
    几个媒体人争夺着画面，他们闯进镜头中，询问着他下一部电影拍什么，女演员选谁？
    被挤到角落的马扬，险些跌倒，一名浅蓝色裙子女演员扶住他，原本马杨对她还有些好感，交谈时女演员喋喋不休，聒噪着没完没了。
    再一个环绕轨道起落幅运动镜头，人群继续载歌载舞，马扬推门离开宴会大厅。
    与宴会大厅形成鲜明对比，走廊里一个人没有，马扬孤独走进走廊，摄影机跟随着他的脚步。
    推开一间门，房间乱糟糟，一副水彩画吸引马扬的注意。
    “还不错吧，九寨沟的景色很美。”朋友给马扬介绍九寨沟。
    马扬点点头。
    镜头聚焦在水彩画上，这幅画的景色就像真的一样，镜头从左往右一直拍水彩画。
    张扬大喊一声：“咔！”
    杜杰长舒一口气，有些爽！同时也很累。
    张国荣坐在椅子上问：“导演，怎么样？”
    现在没有监视器，张扬也不知道，只能问杜杰。
    “很牛逼！这样的长镜头，非常牛逼！”
    张扬不听他吹牛，选择继续拍一遍。
    再拍一遍效果还没有刚才好，张扬摆摆手：“休息几天，过几天下雨再拍。”
    “导演，要是傍晚不下雨呢？”
    “等。”
    他的助理朱丽叶还有张猛他们很不满意张扬这种做法，剧组一百多人每天等下雨，经费就像流水。
    他们也没办法说服张扬，知道他这个人很任性。
    7月12日。
    京城再次下雨，有些可惜，不是傍晚下雨。
    他们继续等5天，7月17日，京城又下雨，这次是傍晚下雨。
    《船》剧组又拍摄两遍，这次张扬很满意。

 第四十一章 大船！大船！

    七月中旬，松花江，长江，闽江，珠江等河流，都出现不同程度洪水，铁路也受到影响。
    《船》这部电影不能停，拍摄电影努着一口气，停了就黄摊子。
    7月21日，《船》剧组到达成都，在成都休息一天时间，翌日到达九寨沟，这里的湖水要比去年还要深。
    蓝天野老爷子感慨：“还是第一次到这里，很不容易呀。”
    时间不等人，投资方mK2电影公司一直在催促张扬，要他尽快拍摄电影。
    《船》这部电影的轮船已经建造好，全木制建造，长21.34米，宽6.87米，高6.52米，吃水2.1米，重量42.6吨。
    看着这个大家伙，张扬心里很喜欢，这艘船就停在九寨沟的湖水中，张扬他们上床去看看，这里的油漆已经干透。
    因为连着下雨的原因，船舱里很潮湿。
    拍摄大船被拖走的戏份，第一步就是要爬坡，张扬告诉剧组的工程师，坡度要45度，这艘船要过去就要爆破，你们要准备好炸药。
    张扬拿着九寨沟风景水彩画，他告诉杜杰：“取景的时候要按照画中来，你们道具组去准备。”
    张扬拿着取景器看这里的景色，同时告诉张国荣还有翟万臣。
    “制片人并不支持拖着船走，等会开拍时你要逼问主角，为何要拖着船走，为何不在当地采集木头？”
    今年国家有一个政策，就是退耕还林，现在不能随便砍伐树木，这个政策是6月颁发，他们造船时3月末。
    “哥哥，你把这个政策告诉制片人。”
    “制片人摇头，无可奈何。”
    张扬叫张猛过来：“群演准备如何？”
    “已经凑够120人。”
    张扬再叮嘱一句：“派一个人，监督剧组不要乱扔垃圾，九寨沟景色这么美，这里是风景，垃圾不要乱扔，树木不要破坏！”
    “是！”
    张扬一声开拍！
    毕志非拿着大喇叭喊：“各组准备！”
    毕志非的脾气比较好，别人说他也不恼火，这种能听进别人话的人，特别的少，现在人们都不喜欢听别人讲话。
    镜头俯拍再降落，聚焦到马扬和制片人的背影，人们在湖旁忙碌着。
    助理拿着图纸入画，他告诉马扬：“已经打听过，距离这里最近的海在银川，当地人说海水很清澈。”
    马扬就喜欢清澈的海水，他知道去银川不容易，还是决定把船运过去。
    马扬决定走渭河这条路，他们要走渭河，需要把船运到白龙江，这中间有上百里的山路。
    制片人劝他把船截肢，这样分成几段运输，马扬摇头，他要完整把船运到沙海。
    镜头再次俯拍，工人们正在拖船上岸。
    “咔！”
    “oK！”
    挖掘机大约能拉动十几吨重东西，剧组安排四台挖掘机，一起把大船拉上来，当把船拉上来后，再拍人工拉船的镜头。
    工程师指挥挖掘机干活，张扬他们商议下一个镜头。
    “哥哥，你一定要表现出愤怒，这是一种心态表达，因为你决定把大船运到沙湖时，你的精神就不太正常。”
    “压抑，癫狂，愤怒，悲伤这些心态都要表达出来。”
    “我试一试。”
    ……
    在九寨沟这里，没有酒店，也没有奢华的服务，也就张国荣带着经纪人和助理，大伙都住帐篷。
    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炎热的夏季，晚上睡觉时蚊子特别多，这里可是野外。
    张扬浑身涂满花露水都不管用，索性他也不管了，爱咋咋地，反正咬不死他就行。
    这天。
    他们刚刚炸完山，一声爆破声，山崩地裂，碎石在空中飞舞。
    杜杰的身上都是伤口，他捂着小腿一阵叫唤，旁边的道具师大喊“医生！医生！”
    “快救救人！”
    张扬他们跑过去，他问：“怎么回事？”
    “在野外上厕所时，被蛇咬了一口，咬在小腿上。”
    张猛直呼不好“卧槽！有毒没毒。”
    此时杜杰脸上都是汗水。
    医生过来查看，张扬问：“这个有毒吗？”
    医生说：“这是高山蝮咬的，九寨沟这里有蛇，出去要小心。”
    杜杰被吓坏了，他捂着小腿哭出来：“这咋整，要不截肢吧，我还没活够。”
    张扬也被吓到，被毒蛇咬一口，到底会不会死？
    “咱们这里带着血清了，不用担心，高山蝮毒性也不厉害，过几天就好。”
    听到这句话，张扬的心才放下，剧组就杜杰一个摄影师。
    张扬告诉剧组所有人，再出去上厕所一定要小心，不要再发生这样的事，现在杜杰受伤，要赶紧找摄影师替补上。
    张猛、朱丽叶，还有张国荣经纪人各显神通，开始打电话找摄影师，被蛇咬伤，杜杰需要休息一段时间，看着他的小腿肿起来，一时半会不能好。
    剧组车要送他去成都休息，张扬握着他的手说：“不要歉疚，人没事就好。”
    正在他们四处找摄影师时，台湾的李屏斌主动请缨，他刚和侯孝贤拍完《海上花》，媒体宣传张扬很厉害，他想看看张扬厉害在什么地方。
    李屏斌刚到九寨沟傍晚，张扬他们请他喝酒，晚上雨越下越大，晚上8点水到坑洼处膝盖，不到两个小时，水已经到腹部。
    他们住的帐篷也被大雨浸泡，张猛打着手电筒出去，很快跑回来告诉张扬：“导演，船顺着水流，要冲到东边。”
    他再也不能镇定，不管不顾穿上鞋出去，雨水打在张扬的脸上，他看不清路。
    张扬看着大船顺流而下，他很着急，发怒道：“赶紧把师傅们叫起来，开沟机把船拖住！”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不能冷静，这艘船就是他的理想，如果这艘船撞坏，《船》这部电影就完蛋，他也会成为人们耻笑的目标。
    “我的船！”
    张扬不管不顾跳入湖水中，他奋力向大船游去，当他靠近时，巨大的船，他根本就抓不住。
    张扬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一直跟着船游，他的耳边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耳朵嗡嗡的响。
    此时他就知道目标，他要上船，就算死，他也要和船同归于尽。
    当他爬上船后，甲板根本站不住，雨水很滑，狂风暴雨击打着他，张扬用绳子把自己捆在桅杆上，他相信自己可以战胜天！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雨水就像一把一把刀子打在他的身上，大船终于不再向东漂流，大船撞在岸边的石头上。
    张扬抬头看着天，他仰天大笑：“哈哈！”
    “哈哈……！”
    “继续下雨，继续来吧！”
    “老子才不会怕，我就在这里，想要我的命，现在就来拿吧，我焯尼玛！”
    此时张扬已经陷入癫狂，自从到九寨沟后，拍电影就不顺利，时常下雨，杜杰还被毒蛇咬伤。
    大雨下了半夜，凌晨三点才停，张扬浑身没有力气，他们把他抬到房车里，李屏斌看着张扬，他笑着说：“你可真是一个疯子！不过我喜欢。”
    张扬睁开一只眼睛，他笑了笑“不要说为了电影不要命，我只是一时冲动，害怕失去船，要是得知船不会被冲走，我才不管呢。”
    张扬的这种性格，用东北话就是虎逼，或者山炮，做事有时一根筋，全凭着莽劲。
    他困的要死，闭上眼睛睡觉。
    ……
    一艘几十吨重的轮船翻山越岭，要在山中，沙漠，石路上行驶，不知消息被谁透漏。
    香港，国内，法国，美国几十家媒体到九寨沟采访，《船》剧组被困在这里十几天，这艘40多吨重的船，还没有到山顶。
    法国mK2电影公司制片人布克找到张扬：“LEo，现在可以特效拍摄，模型也能拍，你这样太浪费资金。”
    “No！”张扬还是坚持自己想法，他已经付出这么多，不想放弃。
    一大群媒体围住张扬还有张国荣，他们问着各种问题。
    《好莱坞记者报》记者问：LEo，这部电影你要表达什么，能给观众带来什么启示？”
    在电影界疯子导演不多，现在张扬也算一个，他们认为他太疯狂。
    张扬戴上墨镜，就像电影中的马扬，他不想解释，时尚墨镜一戴，他谁都不爱。
    告诉张猛他们把媒体赶走。
    此时陈淑芬问：“张导演，你经历这么多磨难，怎么还能继续拍，你这段时间瘦了很多。”
    张扬毫不客气怼回去：“你怎么会问这种话？”
    “如果我不继续拍电影，那么我就是放弃梦想的人，人如果没有理想，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张扬把墨镜扔在地上，他大吼着：“以后任何人不准说放弃，我与这部电影共存亡！”
    镜头中远景拍摄大船上山的戏份，在山顶有四台挖掘机拉，下面有一百多人推，马扬指挥着人们干活，他的脾气就是现在张扬的脾气，他暴躁异常！
    当大船登上山顶后，远处树屋上的人向这里看，张扬站在吊车上，他在最高处发出吼叫：“我成功了！”

 第四十二章 多灾多难

    葫芦河是渭河一条大支流，《船》剧组到达礼县后，张扬想到一个事，或许这些烦人的媒体也有用，拍摄电影期间，这些媒体总烦扰他们。
    他告诉张猛：“把这些媒体叫到片场，咱们安排一场戏。”
    大船被截肢四段，正在安装，他们要拍别的戏，等大船安装好，剧组拍大船入水的画面。
    这些媒体就像苍蝇一样，很快就找过来，张扬接受简短采访，并且告诉这些媒体，让他们客串下。
    “你们把问我的问题，再问男演员就行。”
    他给张国荣还有翟万臣他们说戏：“这是一场制片人搞的宣传活动，马扬并不想参加，他要逃避！”
    这场戏是心理预设，遇到困难的马扬，他会试图逃离，制片人在他耳边喋喋不休，让他说一些什么。
    媒体的话筒就像机枪，对着马扬狂轰滥炸，他什么都没说。
    当这场戏拍完，终于到了关键时刻。
    这时一场梦境。
    梦境之所以会出现，是因为白天马扬被媒体攻击，晚上他躺在床上，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俯拍镜头，然后给演员面部特写，窗边的铃铛要响起来。”
    张扬点上一根烟说：“由铃铛开始进入梦境，由铃铛再响结束梦境。”
    这是一场非常难的戏份。
    马扬进入梦境，长镜头横拍一个老人在河边打鱼，张扬告诉摄影组：“镜头从右向左移动，最先入画的是河流，然后是岸边的景色，当听到渔网的声音，继续向左摇。”
    “摇起来时，给爷爷面部特写。”
    张扬告诉蓝天野老爷子：“你就一句台词。”
    “下雨天，好打鱼。”
    这是张扬爷爷的习惯，他每次雨停都会带着他去打鱼，张扬和弟弟们背着雨包，这个雨包是装雨衣，还可以装鱼。
    “继续向左移，孩子牵着一头猪入画。”张扬告诉小演员：“你就一句台词，我去摘猪草了。”
    “然后向爷爷方向走。”
    “镜头再向左移，带到河岸边的马扬，牵着猪的小孩是马扬小时候，他现在40岁到不惑之年，爷爷已经去世，他梦到爷爷，这也是他内心渴望被救！”
    “人的内心潜意识里受到伤害，就会把自己封闭起来，咱们的巨婴导演也是。”
    “他现在遇到困难，晚上就梦到爷爷。”
    “哥哥，镜头给你广角特写时，你向爷爷走去。”
    张扬告诉摄影组：“当张国荣出画时，镜头再打回来，从左往右移。”
    “不要管张国荣的脚步，镜头聚焦到渔网和鱼上，爷爷打到鱼，让小马扬装起来，小马扬手滑，鱼落入河水中，他很生气，一脚把猪踢到水里。”
    “当猪落水后，发出扑通一声！”
    “梦境结束，铃铛响起！”
    “铃铛响，梦境开始，铃铛再响，梦境结束。”
    张扬告诉李屏斌：“一定要拍到爷爷红内衣，这部电影黄蓝红。”
    “蓝色代表少数，黄色是大部分人服装颜色，也是沙漠颜色。”
    “红色和黄色，融合就是橙色，《船》这部电影里红色，是马扬渴望的颜色。”
    “爷爷的外套是黑色，特别黑！”
    “同时与爷爷对应的，就是女神的白色。”
    “黑的特别黑，白的特别白，这在电影中叫大反差效果，所展示的就是这种不真实表达。”
    ……
    拍摄有关爷爷打鱼的镜头，张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他戴上墨镜哭了出来。
    这是一部极具个人色彩电影，人们看电影时会莫名其妙，此时此刻张扬流下泪水，看着小孩牵着猪叫爷爷，他背过身去。
    爷爷在猪圈去世，被猪啃了几口，这在他心里留下很深的符号，同时爷爷喜欢打鱼，这也是符号。
    李屏斌彻底佩服张扬，这样极具个人表达导演，在华语电影界很少出现，《船》这部电影是可以同《野草莓》，《八部半》相提并论存在。
    当张国荣走的太快时，张扬大喊一声“咔！”
    “你怎么回事？”
    “是要赶着跳河吗？”
    张扬的话有些冷嘲热讽，张国荣也不想再忍受他，开始反击：“你能不能真实一些？”
    “没人愿意听你童年的往事，也没人愿意看你和自己爷爷关系，你这是自我感动吗！”
    剧组张扬最大，他是制片人，还是导演，编剧。
    他也不惯着张国荣：“愿意拍就拍，不拍就滚犊子，你的演技还不如这头猪。”
    “真的，你演技很差，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我焯你巴巴！”张国荣彻底被激怒，他扑过来要打张扬。
    当张国荣扑过来时，他根本不是张扬对手，他抱着把张国荣摔到地上，刚要抡起拳头打，就被杜杰和张猛他们拦住。
    “导演，不能打！不能打！”
    双方被拉开后，都有着火气，张国荣的经纪人过来说：“他妈妈病重，他最近心情很不好，刚通完电话。”
    “知道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对事不对人。”
    杜杰去劝张国荣：“导演也不容易，现在投资人，媒体都不看好他，拍摄又遇到困难，开机一个多月，只拍了五分之一的戏。”
    “他就是太自私，认为自己有才华，就没大没小！”张国荣吐槽着张扬。
    两个人打了一架，这导致两个人一天没说话。
    ……
    8月9日。
    早晨刚吃过饭，张猛就跑过来说：“哥哥生病了，水土不服，上吐下泻。”
    张扬去张国荣的房间看他，随着剧组的医生给他检查，现在他满头都是汗水，电影必须要停拍一段时间。
    张扬告诉张猛：“给曾莉打电话，让她三天之内到礼县。”
    《船》剧组就像被下了诅咒，先是大雨耽误，然后杜杰被蛇咬，前几天导演和演员吵架，现在张国荣又病倒了。
    张扬握着张国荣的手：“哥哥，前几天是我不好，最近脾气很大。”
    张国荣的身体很虚弱，他冲着张扬眨了眨眼睛。
    “送医院去吧。”
    “让哥哥好好休息。”
    张扬告诉张猛还有朱丽叶：“剧组休息三天。”
    他刚回到房间，老妈黄秀英电话打过来：“老儿子，我们到魔都了，吴越再有几天就生了，你能回来吗？”
    张扬心想，他差点熬死在剧组，还有什么心情管孩子，吴越肚子里的是他孩子，《船》这部电影也是他孩子。
    ……
    8月12日，张国荣身体好了许多，曾莉也来到剧组。
    电影拍摄不能耽误。
    在大船上继续拍摄。
    铃铛声一响，仰拍镜头，这是进入梦境俯拍镜头对应的。
    马扬睁开眼睛。他的床边围着很多人，他的面容很憔悴。
    现在张国荣生病，正好拍摄情人照顾马扬的镜头。
    这些人穿着橙色，浅黄色，黄色衣服围观着马扬，他睁开眼睛后，感觉头疼欲裂。
    当门打开后，制片人叮嘱马扬好好休息。
    曾莉饰演的情人穿着浅黄色裙子走进房间，她大大的扎，半漏着。
    她拿着毛巾给他擦汗，还抚摸着他，此时的马扬就像一个婴儿。
    这是一种特殊的感情，只有马扬生病时才表现出他的乖巧，他蜷缩在女情人的怀里，脸贴近她的胸口。
    “咔！”
    张扬告诉曾莉：“你现在不是他的情人，你是他的母亲，要像照顾婴儿一样照顾他。”
    《船》这部电影里的女性角色，都是马扬的臆想，他所认为生病，女情人理所应当照顾他。
    女情人肩宽，腿粗，衣服品味很差，她就像土里的小草，马扬是个才华横溢的导演，有理想追求的人，只有在他生病时，他才会依靠女情人。
    当马扬的病痊愈后，他会把女情人赶走，认为她是累赘。
    张扬渴望当宝宝，依恋女人，他又排斥女人，心理非常复杂。
    晚上回到房间时。
    他接到老妈黄秀英的电话：“吴越已经进产房了。”
    “是！”张扬说：“妈你不要管，她剖腹产少遭罪。”
    “剖腹产对孩子不好。”
    张扬听到这句话有些火，老妈黄秀英被压抑很久，正所谓母凭子贵，现在张扬有身份，有钱，她就想要欺压吴越。
    前世他结婚这么多次，也是因为女人与黄秀英没办法相处，任何女人她都不满意，认为自己儿子最重要。
    前世张扬大学毕业就在京城买了房，他也不缺钱用，老妈黄秀英人是不坏，她心里有些不甘，认为儿媳妇要听她的话。
    这是一种服从，只要是儿媳妇不服从，她就要找张扬闹，为了自己老妈，他不得不离婚。
    有张扬这么个儿子，她也有底气闹，儿子没出息，婆婆肯定老老实实的，这是博弈。
    黄秀英认为吴越配不上他，年龄还大，张扬离开她有更好的，吴越离开他很难再找到张扬这样男人。
    这就是老妈有些阴暗心理。
    “你把电话给我爸。”
    生孩子，养孩子都是矛盾，此时他不高兴，反而很沮丧。
    “喂，爸，你要管住我妈，让她的嘴什么都别说，如果她不听话，那么我就和吴越分开，以后你们再也见不到孩子。”
    “给吴越买点东西，再给她元，万里挑一，数字吉祥。”
    “你们看看孩子就赶紧回京，不要在魔都多逗留。”
    “这是我孙子，我看看还不行了？臭小子，你是不是眼里没有爹妈了？”
    “好吧，我现在给吴越她妈打电话，让她报警，把你们赶走，提前说好的，别临时变卦。”
    张扬感觉到心累，这个孩子没给他一点快乐，此时电影，家庭，孩子，健康都袭扰着他。
    晚上！
    吴越给他打电话，张扬感觉头很晕“老公，已经生了，7斤4两，白白胖胖。”
    张扬闭上眼睛，他已经没心思管孩子，他的后腰还有大腿根就像断了一样，额头上都是汗水。
    “嗯。”
    “我们在一起，你还从来没说过爱我，今天我想听你说。”吴越现在也有些虚弱，她听电话里的声音，比她还虚弱。
    张扬挤出一个字：“爱！”
    此时他非常口渴，喝了一杯水后，继续躺下睡觉，他浑身酸疼。

 第四十三章 她被需要

    清晨。
    杜杰端着饭菜进门，叫张扬还在睡觉，他喊一声“导演，起来吃饭了。”
    见张扬没有回应，他走进一看，张扬的脸色蜡黄，在额头上摸一下，都是汗水，掀开被子，整个被子都湿透，导演高烧很严重。
    杜杰摇了摇张扬的肩膀，见他没有醒过来，知道他生病了，看到张扬捂着腹部，杜杰背着张扬出门。
    在走廊里遇到张猛：“赶紧叫车，导演生病了。”
    两个人紧忙把张扬扶到车上，此时张扬半昏半醒之间，听到杜杰问：“导演，你什么地方疼？”
    “我得肚子，疼！……疼的就要裂开。”
    导演生病了，《船》剧组彻底停摆，众人都被阴云笼罩着，前几天张国荣水土不服刚好，现在导演又病重，这部电影拍摄过程，太让人绝望。
    汽车停在医院门口，杜杰背着张扬到大厅，张猛大喊：“大夫！大夫！”
    此时医生还没上班，他们赶紧去急诊室，量体温39.2度，严重高烧，医生用手按张扬的腹部，他大声问：“疼不疼？”
    “这疼吗？”
    张扬咳嗦一声，他迷迷糊糊说“疼疼疼……。”
    “可能是阑尾炎，病人高烧严重，病人腹痛典型症状。”
    “赶紧做一个腹部ct，现在要尽快手术，不然病人容易阑尾炎穿孔。”
    做要腹部ct，确诊阑尾炎，张扬迷迷糊糊被推进手术室。
    他只看到白色的灯，一会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导演阑尾炎手术，《船》剧组无所事事，俞飞宏已经到礼县，当她得知张扬生病，她买了鲜花去医院看他。
    之前拍电影时，对方骂了她，俞飞宏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仰慕他的才华，做事应该执着一些。
    手术已经做完，张扬高烧还没退，他躺在床上就像一个宝宝，已经没有往日的霸气，他的面容很脆弱，这让俞飞宏有一种可以亲近他感觉。
    她的脸很大，肩膀很宽，屁股也大，还有小肚子，当她把鲜花放在床头时，闻到让她迷恋的香味，她知道这是张扬散发出来的，距离他近时，会闻到这种味道。
    俞飞宏把护士还有剧组其他人赶走，她要单独照顾张扬，这是一次机会。
    她牵着张扬的手，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擦他额头上的汗水。
    张扬小时候依恋着母亲，他每次生病都能吃到黄桃罐头，他睁开眼睛时，嘴里呢喃着“妈妈……妈！”
    俞飞宏下意识答应着，她见到张扬软弱的一面，他与其他男人不同，有些男人会主动追求她，对于这种男人她很不喜欢。
    自从张扬骂过她后，俞飞宏脑子里都是报复他，现在见他就像小宝宝一样，她知道自己被他需要。
    他身上出了很多汗，俞飞宏用热水透毛巾，给他擦拭身体，这样可以给他降温，他的额头一会就出很多汗，她拿手帕再擦，忍不住在他的额头上亲一下。
    听到他说黄桃罐头，她现在就去买，推开门时，她看着众人说：“晚上我照顾他，现在张扬要吃黄桃罐头。”
    张猛笑了，知道吃黄桃罐头就没什么事，他笑着说：“我去买。”
    张国荣把俞飞宏叫到一边，告诉她：“导演已经有女朋友，你不要当第三者。”
    俞飞宏以为张扬单身，没想到他有女朋友，她很快想过来，她喜欢的男人，有女朋友很正常，他是个才华横溢的导演，长的很英俊，身材很好，刚才擦身体时，他的皮肤很光滑，这些她都喜欢。
    当俞飞宏回到病房后，张扬已经睁开眼睛，此时他渴望母亲在身边，无微不至照顾他，俞飞宏见他醒来，笑着说：“你醒了？”
    “嗯。”
    “我要上厕所！”张扬憋着尿。
    俞飞宏知道他下床不方便，找了一个瓶子，此时她就像张扬的女神，是他的守护着，他依恋着她。
    俞飞宏看着他的尿液，黄中泛红，他病的很严重。
    当黄桃罐头买回来时，俞飞宏用勺子喂他。
    此时他很满意她，俞飞宏把张猛他们赶走，她想和张扬独处。
    ……
    夜晚。
    张扬能喝粥，当他刚吃完时，他的额头又开始出汗。
    病人晚上高烧很正常，俞飞宏用手帕给他擦，张扬笑着看向她：“我有些害怕，我到底怎么了？”
    她抚摸他的脸，亲切着回应他：“你马上就会好起来。”
    “我会照顾你。”
    张扬的手机响个不停，这是吴越和老妈打过来的，张猛拿着手机到医院。
    他刚到门口时，看到里面俞飞宏正在亲吻导演，他很不喜欢这个女人，认为她趁人之危，在导演生病脆弱时献殷勤。
    张猛敲了敲门：“阿姨的电话。”
    俞飞宏拿过手机，她马上把手机关机，此时此刻她想独自占有他，并不想其他人打扰他们两个。
    “导演，阿姨给您打电话，她把手机给关了。”
    此时张扬高烧迷迷糊糊，他只想让俞飞宏照顾他，老妈只会为难他。
    “你出去吧，不要打扰我。”
    听到张扬的话，张猛很生气，他把俞飞宏拉出去，直接说：“你不要缠着导演，你比他大很多，要一点脸！”
    俞飞宏并不在意他说的，她只想和张扬在一起，两个人回到病房后，张猛看着张扬说：“导演，您好点了吗？”
    “医生说你过了今晚就会退烧。”
    “要不让护士照顾您？”
    张扬半睁眼睛“别碰我……，出去吧。”
    张扬再次睡着，在梦里他梦到爷爷，他带着张扬一起在河里洗澡，在野外烤鱼，炖蛤蟆吃，水草很长，风声轻抚耳边。
    俞飞宏见他眼角流出泪水，她躺在床上紧紧抱住他，张扬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品尝他的泪，苦涩的咸味。
    “我就是想你，就这么简单。”
    当俞飞宏听到他自言自语这句话，忍不住亲吻他，她回应着“我也喜欢你，也这么简单。”
    ……
    翌日。
    俞飞宏抚摸他额头“你的烧退了。”
    张扬也清醒许多，他感觉到饿，看清身边的是俞飞宏，他有些抗拒。
    他的脆弱，让她有可乘之机，昨天她照顾张扬一天。
    他的病好了许多，张扬让俞飞宏出去，他不再需要她。
    听到他冰冷的话，她没有反应过来，第一次见翻脸这么快的人，昨天还叫她妈妈，女神，地球，月亮，星星，亲爱的，现在病好了让她滚出去。
    “你很美，但是我不喜欢，出去吧……。”
    “好。”
    在他的规则里，她无法反抗，俞飞宏有些失落走出病房。
    张猛他们到医院看他，桌上都是水果，张扬拿手机给老妈还有吴越打电话，告诉她们昨天拍戏忙，没时间接电话，他勉强糊弄过去。
    他并不想把自己生病的事告诉家人，这样显的软弱。
    不知道是谁漏出的消息，传出《船》剧组导演和演员张国荣打架。
    国内还有香港媒体蜂拥而至，他们到剧组询问。
    “是否有打架的事？”
    “张国荣有没有受伤？”
    “因为什么打架。”
    “怎么看不到张导演。”
    8月16日。
    mK2电影公司制片人布克到医院探望张扬，他到病房后说：“你好好修养，剧组还有50万美元，我们是否放弃这部电影。”
    “不行！”
    布克说：“从7月初开机，已经拍摄一个月，《船》这部电影才拍摄五分之一，今年能拍完吗？”
    “拖到明年需要追加投资。”
    张扬坐起来“一定能拍完。”
    现在制片人开始质疑这部电影，张扬在医院住五天就出院。
    马上参与到拍摄中。
    ……
    女情人照顾生病的马扬，在他病好后，接到妻子的电话，马扬立刻把女情人赶走！
    同时制片人开始质疑马扬，他们认为大船不应该再继续向前运。
    此时此刻拍摄的内容，俞飞宏都看在眼里，她生张扬的气，认为他薄情寡义。
    张扬并不在意。
    当大船落入葫芦河水中时，大船溅落的水花也被摄影机捕捉，这是非常有诗意的镜头。
    《船》这部电影拍摄开始顺利起来。

 第四十四章 癫狂幻想

    颜丹宸来到剧组，她感觉获奖的张扬不过如此，她喜欢渭河附近的景色，这里就像人间仙境。
    大船走过的地方，河岸高耸的大树，这让人心驰神往，想要一直在这里。
    这是一场癫狂的戏，也是烧钱的戏，拍摄这戏需要花费50万美元，《船》剧组请来蔡国强的团队，当烟花燃放时，空中要有女神的模样。
    河水的两岸要有几百人举着火把，黑夜要照的像白昼一样。
    这是主角马扬的幻想。
    飞是一种自由。
    遭受到巨大压力后，马扬再次陷入幻想，他在自己的幻想中，遇到女神接他上天。
    此时《船》剧组资金已经用完，法国mK2电影公司的人，不想再继续投资这部电影。
    张扬也陷入困难，不过他账户中还有152万美金，任何困难都会过去，人在去世之前遇到的困难，都是小问题，他个人哲学：随他去。
    也可以叫：去他吗的！爱咋咋地！
    飞他很喜欢。
    这是一场超越现实的戏。
    工作人员用鱼线拉着床，马杨闭上眼睛，他陷入幻想，在船舱内的床，一点一点移动到甲板上，白色的丝巾在船尾随风摆动。
    这场戏拍完后，要拍摄女神从天而降的戏，颜丹宸求饶着：“导演，我恐高，能不能不吊威亚。”
    “吊车已经准备好，这场戏已经筹备很长时间，你说不拍就不拍了？”
    “赶紧给她上威亚。”
    颜丹宸额头都是汗水。
    开始拍吊威亚戏时，颜丹宸升到半空中时，开始大喊大叫。
    “咔！”
    “放她下来。”
    “导演，我害怕，在空中特别怕。”颜丹宸用求饶口吻说：“我不拍了，饶过我吧……”
    “拍戏不是你家吃饭，这么多人等着你。”
    “准备！”张扬大喊一声：“再来！”
    这次颜丹宸升空没有再叫，她的表情很痛苦，当张扬喊咔后，剧组工作人员把她放下来。
    颜丹宸刚下来，扑通一声坐在地上，嘴里念念道：“我的肚子，特别痛，勒的痛死了。”
    张扬点上一根烟，一把将她拽起来，他看着颜丹宸，见她脸色确实难看，周围的工作人员围过来。
    张扬愤怒道：“我发现你听不懂人话，谁不累，这晚上人这么多陪着你，我们拍这么久也没你矫情。”
    “你别沮丧着脸，女神要笑，懂不懂。”
    “你要是再拍不好，咱们就吊着，什么时候你笑了，咱们再开始拍。”
    俞飞宏在旁边看着，前几天她还把颜丹宸当成假想敌，现在想来多虑，张扬根本不喜欢颜丹宸。
    她走到颜丹宸旁边劝她：“你要听导演的话，这么多人不容易。”
    颜丹宸没给俞飞宏好脸色，她咬着牙说：“你喜欢导演就去表白，别给人家当老妈子，最烦你这种女人。”
    “没人管你！”俞飞宏也生气，她不想再和颜丹宸说话。
    ……
    颜丹宸吊了几次，她整个人麻木了，身上穿的白色服饰，上面爬满虫子，夏天在夜晚，灯光通明，白色招虫子。
    从天而降的女神，马扬很兴奋，他一把抱住女神的大腿。
    张扬坐在吊车上用对讲机指挥，“俯拍镜头，给马扬面部特写。”
    “好！2号摄影机俯拍，照两岸的火把。”
    “船向前行进。”
    “威亚升高，再高！再升！”
    “向前飞，向前，再向前。”
    这就像仙侠电影，神仙姐姐带我上天，游览这河光山色，在空中翩翩起舞。
    “降落！”
    “慢慢的落。”
    “转圈，转圈！”
    “蔡老师准备！”
    蔡国强回复：“收到！”
    当女神和马扬降落到甲板上时，烟花升空，镜头对准烟花拍摄，女神像的烟花，绚丽夺目！
    “咔！”
    这场戏太特么费钱了，还好拍摄顺利，当张扬回到船上时，颜丹宸躲在船舱里哭，她被虐的很惨！
    张扬并不在意她的感受，他问李屏斌还有杜杰：“拍的怎么样？”
    “很癫狂！也很有感觉。”
    “要比库斯图里卡拍的还牛逼！”
    张扬哈哈大笑：“这是人的臆想。”
    拍摄一晚上戏，有些饿了，俞飞宏用电磁炉煮了一些面条，她拿了一些维生素片给张扬。
    “你有事没事，搞的就像我女朋友一样。”
    张扬并没有给她好脸色看。
    俞飞宏也不在意。
    ……
    从渭河到咸河，大船一路向北。
    船尾飘荡着红色的纱巾，镜头给到船舱，这是一件红色的嫁衣。
    红色的嫁衣隐喻婚姻，这也是给妻子出场做铺垫。
    因为大船运输的困难，制片人抛弃了马扬，没有资金的马扬，选择离婚，这样就可以拿到一笔钱。
    《船》这部电影没有这么多困难，法国mK2电影公司追加50万美元资金，张国荣的荣新电影公司也追加50万美元资金。
    现在《船》剧组还有100万美元资金，应该够了。
    张扬的鲲鲲电影公司稀释分成，原来40%分成，稀释到30%，mK2电影电影公司还有荣新电影公司各占35%。
    张扬已经不在乎能否赚钱，mK2电影电影公司也认为船这部电影在票房上不能收回投资，只能看dVd市场了。
    在天水。
    剧组在这里休息一天。
    在宾馆内，俞飞宏准备了精致的西餐，她还准备了鲜艳的玫瑰花。
    当她敲门邀请张扬时，他正在房间里打电话，吴越每天都要打电话给他，张扬现在很厌烦她。
    父母已经从魔都回到京城，可以这么说，是因为吴越他把父母赶回去的。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并不喜欢孩子，凭什么认为孩子就比我们强，你是否问过他，咱们的孩子愿意来到这个世界？”
    “你不要说丧气的话，我出了月子就去看你。”
    张扬告诉她：“我在拍电影，不想见你。”
    他并不会因为女人坐月子就迁就她，老子在剧组都快熬死，也没见有人迁就他。
    “我准备了西餐，你想吃吗？”
    张扬回头看是俞飞宏，吴越在电话里听到女人的声音，她大声问：“谁啊？”
    “有人邀请我吃饭。”
    “男人女人？”吴越问。
    “你听到还问。”张扬并不想再理她，他把手机关机。
    ……
    茶几上摆放着蜡烛，不愧是去美国留学过的，这很小资情调，俞飞宏穿着一件薰衣草色的裙子，她笑着看向张扬：“喜欢吗？”
    他很不喜欢，认为这样很油腻，他也不喜欢吃牛排，认为不如牛肉炖土豆好吃。
    张扬直来直去，他把灯打开，俞飞宏反应很快，她又把灯关上“呀！破坏气氛。”
    “你特么装什么装，好好吃一顿饭不好吗？”
    “搞的这么小资做什么，还烛光晚餐呀，我很不喜欢。”
    她的脸色很难看，被张扬喷的勾芡，只能把灯打开，开灯后发现她还涂了嘴唇，脸上还化了很浓的妆，张扬告诉她：“你去卫生间洗洗脸，我很不习惯，以为你要吃了我。”
    俞飞宏心里很气，脸上也表露出来，不过她内心很爽，她仰慕张扬的才华，被他骂也不会真的生气，这只是他性格的表达。
    她回来时脚步很笨拙，差一点摔倒，俞飞宏对着张扬笑了笑，两个人对着坐下，张扬打开酒给她倒一杯。
    他不喜欢吃牛排，喝酒吃一些凉菜，看到床头有一瓶黄桃罐头，张扬拿起来说：“我小时候生病，我妈就买黄桃罐头给我吃，吃过后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
    俞飞宏问：“你一定很爱你妈吧？”
    “不，甚至有些讨厌。”张扬哈哈大笑：“嘴上讨厌，内心还是很依恋的，这就是男人的复杂。”
    “知道我为什么要让女演员剪短头发吗？”
    俞飞宏摇摇头，她试探着说：“你母亲是短发？”
    “不！”
    张扬也不再废话。
    他抱起俞飞宏。

 第四十五章 时空镜头

    天人五衰。
    不知为何，以前俞飞宏认为张扬是天人，自从睡过以后，他由天人转变成人，再不能闻到他的香。
    她感觉到张扬是在透支自己身体创作电影，每拍摄一场戏，他就像螃蟹一样蜕一次壳，当创作出最完美作品时，他会自我毁灭。
    这与Rb作家三岛由纪夫很相似，国内很多人没听过这位作家的名字，他的故事很有趣，大庭广众刨腹自杀，三岛由纪夫让的朋友把他自己的头砍下来，这种自毁被不悲壮，结果有些戏谑。
    她所知张扬并不爱她，喜欢也谈不上，他只是在寂寞时，想要与她身体交流，这是男人的需求。
    俞飞宏对他的爱是不可理喻的，这种爱深不可测，他们两个都是自私的人，他的自私体现在电影上，他把对人的占有与投入放在电影上，她的自私是想独自占有他。
    到达彭阳时，这里有着名的花海，九月已初秋，张扬看着艳红的花，这里美的让人窒息，埋葬他的土地，也能埋葬这里的花，这是一种很自私的想法，他想把这里霸占，赶走所有人，这样他就可以独自欣赏。
    梯田一样种植的花，让它们处于不同水平线上，花海很绚丽，初秋已没有蝴蝶，蜜蜂，他对着他们说：“把这里装走，放心我的心里，一起远走高飞吧。”
    不熟张扬的人，会认为他是疯子，他的想法很癫狂，熟悉他的人，认为他的想法很美，承认自己自私的人，也会为他鼓掌欢呼。
    当我们遇到美好的物时，会有一种独享的心，花海很美，要比有名的Rb樱花还美。
    当摄影机架好后，《船》剧组要在这里拍几个镜头，电影不止有台词，还要有诗意一样的表达，美是一种表达，就像花海一样。
    ……
    李屏斌突然发现张扬的厉害，这种厉害在于他的道，这种道叫：反者道之动。
    张扬本是只拍过一部电影的导演，他一直在强调作者导演，其他人也会争论，张扬把老谋子还有侯孝贤他们贬低，抬高自己的位置，这会给人们有狂妄的印象，李屏斌就是被狂妄的张扬吸引过来。
    最开始时他好奇这个年轻人是否真的厉害，此时李屏斌认为张扬是否厉害已经不重要，因为人们认为他是天才。
    这就是：反者道之动。
    一个人在没名时，要尽量高调，这样会引起人们的关注。
    张扬并没有他们的想法，他的处事哲学来自于网络，一个网红想要出名，必须要标新立异，新闻的本质：人咬狗。
    狗咬人不叫新闻，因为经常发生。
    人咬狗很少出现，这才叫新闻。
    同样，张扬再拍民族大义，农村题材，他并不能获得关注，张扬有一些神经质，不代表他傻，理想主义也是有脑子的。
    ……
    始于英俊，陷于才华。
    这八个字就是俞飞宏形容张扬，她从来没这么拍过电影，听到他的话，就像自己脑子被炸过一样。
    李屏斌此时形容张扬是：沟口健二和安哲罗普洛斯的结合体，也可以说是优于他们两个人。
    当然。
    华语电影从来没有导演这么拍过。
    张扬要在电影里变魔术，这是一个镜头两个时空拍摄手法。
    马扬的妻子过来找他，此时他在船上与助理谈论着什么，张扬拿着对讲机指挥：“给妻子大全景，代工人的镜头，预设交代关系。”
    大船停在码头上，工人拿着梯子，妻子爬梯子上去。
    妻子上船，马扬还在和助理商议如何运船，镜头给到马扬，助理，还有妻子，此时助理见到妻子过来，他退出镜头。
    “给荒漠猫特写，换一口气。”
    这只荒漠猫也就一个月大，这种猫很稀少，张扬有一种能力，他很吸引动物，这只小猫一直跟着他。
    “镜头给6：4位，妻子占据的画面大。”
    不论5：5位，还是6：4位，又或者7：3位，都是对话的关系，谁占据的画面大，谁占据着主导位置，此时在船上，妻子占据着主导。
    妻子询问：“你为何不回家？是不想我吗？”
    “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镜头向下移动，移动，一直移到船的中央。”
    “咔！”
    张扬看着穿粉红色外套的俞飞宏，总感觉她不能让自己满意，这是否有一种逃避心理，他很不喜欢与已经得到的女人一起工作。
    不可否认她的美，还有她独特的气质，俞飞宏的长相他很喜欢，她是南人北相，南方的女人，面容和身材都是北方人。
    她出生在江浙地区，父母也是南方人，俞飞宏脸盘很大，她的肩膀也宽，胳膊有些粗，屁股也大，这是北方女人的身材，不过，她确实是南方女人，这样的女人最让人着迷。
    还有一种张作霖长相，北人南相，也很有个人魅力。
    张扬还喜欢一种长相，就是张国荣这种，男人女相，张国荣年轻时很有女人相，这也让他很有魅力。
    Rb的坂本龙一也是这种长相。
    他也欣赏女人男相，记得快乐女声最火时，就是几个女人男相的女孩子唱歌。
    当马扬的妻子问他：你知道什么是爱情时。
    马扬会告诉妻子，爱情是什么。
    演员们下船，看似是一场长镜头的戏，是通过两个镜头拼凑在一起的，剪辑点就是船。
    镜头缓缓向下降，两个人的关系也慢慢降落，镜头降落到船下时，在码头的空地上，支了一张桌子，两个人对着坐好。
    一颗镜头，人物一样，空间不一样，两个人的关系也不一样，这就是魔术。
    镜头中此时马扬占据6，妻子4，马扬占据主导位置。
    “既折磨他人又折磨自己是爱情。”
    马扬说出黑格尔的名言。
    他巧舌如簧狡辩：“我不想折磨他人，也不想折磨自己，所以我没有爱情。”
    两个人不可避免吵架。
    “咔！”
    张扬叫演员们过来。
    他看着俞飞宏说：“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你的小动作不要太多，你是妻子，不是你演妻子，你似乎在告诉观众，快看，我的演技多好，快给我鼓掌。”
    “你可真是油腻！”
    “你是不是喜欢表演？”
    俞飞宏被骂的后槽牙青筋突起，她痛恨张扬一点不给她面子，在这么多人训斥她就像训斥宠物一样。
    “你要是再这样，我让你拍100遍，今天拍不过，你就不准吃饭！”
    张扬也不管她是否生气，点上一根烟回到摄影机位，询问杜杰刚才拍的如何。
    李屏斌拍风景很好，杜杰的特长是拍摄人物，就像国内的顾长卫，他拍摄国内最好的人物电影，可能就是《鬼子来了》，这部电影有大量的人物，光线利用的有些差。
    俞飞宏呼了一口气，冲着张扬的反向翻个白眼，她恨他，也爱他，仰慕他的才华，厌烦他的苛刻。
    镜头继续向上摇，一直摇到船甲板上，这时两个人继续4：6，妻子占据6的画面。
    妻子开始抱怨：“不谈爱情，家庭你也是失败者，何时管过家里，我一个人带孩子，还要应付你的父母！”
    “你只拍自己喜欢的电影，这些我都知道，我不会厚颜无耻的说这些是艺术。”
    这是张扬的自我剖析，也算他自我吐槽，按照世俗，吴越生孩子他不管不顾，父母他也不管，他只在乎自己的电影，他拍的电影也是自己喜欢的。
    贬义词他陷入自我精神世界。
    “我只是想拍电影，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马扬辩解着。
    “你继续自私吧！继续拍你认为伟大的电影，让他们仰慕着你。”
    “咔！”
    休息一会继续拍。
    镜头再次向下降，这次降到的镜头，画面中7：3开。
    马扬占据画面7成，他把妻子挤到角落。
    “好吧，我承认我自私，我们离婚吧，我现在很缺钱，我们离婚后，我可以获得一些钱。”
    他的话，刺激到妻子。
    一个女人被刺激到，会做出疯狂的举动，俞飞宏并没有表达出疯狂。
    张扬再一次训斥她：“大小姐，你要用最恶毒的话诅咒他，书香门第是不是不会骂人？”
    俞飞鸿被他气的鼻子都冒烟了，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她忍受不了，站起来走到张扬身边。
    “你有病吧，拍电影至于嘛？”
    张扬摊开手：“对新人演员可以容忍，你都拍过多少戏了，还不会拍戏吗？”
    “骂人会不会，卧槽！想骂人，控制不住的。”
    “傻逼！”俞飞宏终于骂张扬一句，她的内心舒爽很多。
    刚才她快被张扬折磨疯。
    这个男人才华横溢，嘴也是真的贱，说她家书香门第，不会诅咒骂人，就是说她装逼，其实只要是人就会骂人，地位越高的人骂人越多，四大名着《红楼梦》会教你怎么骂人。
    俞飞宏再次翻白眼，不想再理他，她怀念当初照顾生病的他，张扬躺在她怀里就像宝宝。
    现在就像一个烂嘴巴的导演。
    “是时候结束了，你应该去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
    “你个缺德，自私自利，又绝情的狗杂种！”
    “啪啪啪！！”
    “啪啪啪！！”
    张扬拍着巴掌，他笑着走过来。
    “好！这段拍的很好。”
    张猛在旁边忍不住想笑，这段拍的能不好吗？这俞飞宏的眼神都能杀人了！
    俞飞宏没有理张扬，她故意不看他，他被无视也不生气，拍的好他就夸，拍的差他就骂，这没什么错。

 第四十六章 能婴儿乎

    进入九月，雨水减少，电视上的新闻，松花江洪水也得到控制，张扬拍电影过程中，无数次想回东北一次，他的账户上还有一些钱，拿出来捐掉十分之一，也算心安，一直没机会只是后话。
    “给俞飞宏结算片酬，让她赶紧滚蛋！”他说这句话有些戏谑，同时反应张扬内心不想与俞飞宏一起工作，她总是借着关心他为借口，插手他的生活。
    “导演，张国荣的母亲病重，唐先生打过几次电话，他经纪人也请假，想请假一个星期回去看看，您看呢？”
    “他母亲到底是什么病？”张扬好奇问，他是一个不关心别人私生活的人。
    “癌症晚期。”
    “唉……！”张扬叹口气：“那么就让他回去看看，我不想悲伤，你们代替我送送。”他从皮包里拿出两万块钱，递给张猛：“买一些当地土特产，就当礼物了。”
    “嗯。”
    当爷爷去世时，他难过很久，张国荣的母亲是他的至亲，此时张国荣也很难过，癌症晚期的病人等死，这是一种煎熬。
    张扬想到紫色木兰花，传闻中紫色木兰花的树皮可以治疗癌症，前世在母亲去世前，他曾苦苦寻找，足迹遍布很多地方，一直到母亲去世，他都没有找寻到。
    经历生离死别，张扬陷入冥想。
    他想到：能婴儿乎？
    人欲望最小时是婴儿时期，只要能吃奶就不会哭闹，大部分人都会喜欢婴儿，只有少部分像张扬这种想做婴儿的成年人不喜欢婴儿。
    张扬的私心太重，想的太多，他要退化，就像倒退活人生一样，他今年19岁，再活19年，他想倒退至婴儿时期。
    他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他身上邪气太重，想法抱怨太多，婴儿不会想这么多，吃饱，喝足，睡觉，喊妈妈。
    像孩子一样画画的毕加索，这种做法很有灵气。
    张扬认为孩童最有灵气，打电话时，他的儿子能哭一个小时，嗓子居然还能用，张扬不如儿子，他哭十几分钟就哭不动。
    儿子叫：吴茗。
    吴越和她父母希望孩子可以像张扬做一个导演，或者公务员，甚至画家。
    张扬并不想让小家伙做这些，吴茗，就是无名，像小草一样健康生长，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像虫子一样，具有顽强生命力。
    公务员，导演，作家，都是外物标签，张扬也不会因为吴茗做官欣喜，古代这么多皇帝，宰相，能让人记住又有几人？
    张扬并不喜欢自己儿子吴茗，他也开始讨厌吴越，这是源自于他的自私。
    ……
    大船距沙湖还有230公里，剧组行至同德，这里山路异常颠簸，已经不能用货车运输。
    因张国荣的名声，可以获得军方支持，四架直升机吊着大船飞行。
    贾章柯从山西过来看张扬，国内还有国外媒体都关注着他，老贾到剧组后，他调侃张扬：“好家伙！你可以嘞！都用上直升机！”
    张扬笑着说：“这还是哥哥面子大，没有他的电话，别说直升机，就是模型都搞不来，花费也是贵。”
    “一个小时就要烧油8吨，一天就要烧几十万。”
    《船》剧组账户再次枯竭，这部电影票房上肯定亏本，张扬拿出自己账户钱，又往里增资50万美元。
    现在制作成本飙升到450万美元，这是什么概念？
    去年票房冠军《甲方乙方》制作成本400万人民币，《船》制作成本已经用掉450万美金。
    “张扬，这部电影能回本不？”贾章柯问。
    “现在不想回本的事，我现在只想拍完这部电影。”
    山路很颠簸，他们骑骆驼走山路，这里有很多骆驼，天空中翱翔着猎隼，注视着他们。
    张扬和老贾谈到创作。
    “你说一个理想主义者是追求自己理想开心，还是拥有金钱美女开心？”
    “你就拿我说吧……。”老贾骑在骆驼上抽烟，他回头看看说：“海外发行权卖出去，赚了500多万人民币，现在京城一套房子几十万人民币，有一阵感觉失去方向，这还拍什么电影，混吃等死一辈子。”
    贾章柯也不是吹嘘，他拿100万出来在京城买三套房子，还真混吃等死一辈子，张扬和他都一样，海外发行权赚到钱。
    “想了想，他妈的拍电影有意思，到这里后……，想到第一次看《黄土地》，咱是小县城的，被震撼到。”
    “我也喜欢电影，现在我真不太在乎钱，最近我经常想老子一句话：能婴儿乎？”
    “什么意思？”杜杰问。
    “婴儿时期有奶吃就很好。”
    “孩童时期有玩具玩，有爸妈陪伴就好。”
    “上学时，有伙伴，有爸妈，有人夸奖。”
    “中学时又加码，喜欢的女同学，同性之间的打架，幻想的老师，父母的关爱，考试的压力等等。”
    “大学时的压力更大。”
    “结婚后，父母，孩子，妻子，朋友，工作，精神等等。”
    “人生是一个不断加码的过程，当不堪重负之时，也是人生走到终结之时，这是一次又一次欲望的渴求。”
    “婴儿的欲望渴求，只有吃奶。”
    “我想退化到婴儿时期，现代化大城市，让人的精神力不堪重负，我在魔都的街头，几乎看不到带着天真笑容的脸。”
    “看看旁边放羊的孩童，还有他的父母，笑的多开心，这在魔都几乎见不到。”
    贾章柯的思想就像受到一次重击！他自认不如张扬，没想到此时张扬已经要向返璞归真的方向发展。
    老贾说：“是啊，我在京城看到的笑容，就不如在老家县城看到的纯真。”
    张猛也点头：“咱们小时候笑的多么纯真，长大后假笑太多，我们都被世俗困住。”
    张扬吸引动物，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头顶聚集着上百只乌鸦，荒漠猫躺在他的怀里，就像婴儿，骆驼一步一步向前走。
    ……
    至黄河下游，中宁。
    俞飞宏心有不甘，国内再也找不到像张扬这样完美的男人，她想要把他拉入凡尘，他已不再是她所仰慕的天人。
    她常常听到人们赞美张扬，他的身边人也都是仰慕他的人，在她心里认知，张扬就是美的，他的这种美是一种精神，可以改变她的心情。
    俞飞宏怀念起在医院时照顾张扬的时光，她喜欢他躺在自己身边，天人的香味，再次出现，这让她变的疯狂！
    她亲自购买了豆角，榨汁机，蜂蜜，哈密瓜。
    俞飞宏颤抖着手把带有毒素的油豆角和哈密瓜果实一起放进榨汁机，企图通过哈密瓜的香味掩盖豆角味道，她看过有关豆角的书籍，两个豆角生吃，不会害死人，会导致食物中毒。
    当张扬生病后，她可以继续照顾他，这样她就可以继续在他身边，而不是像工具一样，结算完片酬把她踢开。
    当俞飞宏加入蜂蜜，搅拌均匀，放进冰箱冷冻，她知道张扬喜欢喝冰冻的东西，啤酒喝冰冻，可乐喝冰冻，吃西瓜也要冰冻。
    中宁是黄土高原和NmG高原过度带，这里常年干旱，就算今年洪水，这里的雨水也不算大。
    当她乘坐越野车追赶上张扬他们队伍，他骑在高大的骆驼上，周围围着很多媒体，《船》已经拍摄两个多月，媒体此时不再说风凉话，而是开始恭维。
    俞飞宏把这杯“果汁”递给张扬，他没有犹豫，几口就喝下去，回头看了看她“不是让你回京了吗？”
    “我也想去沙湖看看。”
    “哦。”张扬点头：“沙湖很美，有沙漠，有湖泊，这是大自然独特之美，这种美很让人迷恋。”
    俞飞宏心跳的蹦蹦快，为了张扬，她犯罪了，要是他去世，她成为潘金莲一样的女人。
    看着骆驼继续向前走，《南方都市报》美女记者问：“张导演，这部电影拍摄这么困难，肯定能获奖吧？”
    他们想要引诱张扬说出狂妄的话，他偏偏不说：“扯什么王八犊子！”
    张扬说：“《船》这部电影还没拍完，我还不知道报名电影节，还谈什么获奖，太早，太早了！”
    “也不是不能获奖，我创办一个电影奖项，我颁发给我自己，这肯定获奖。”
    旁边的贾章柯还有张猛他们忍不住笑出来，这明显是讽刺的话，在场的媒体脸色很难看。

 第四十七章 饮鸩止渴

    “张扬，你今年才20，为什么不上学了呢，看你很聪明，去电影学院学习几年，再拍电影是否会好很多？”
    问这话的记者是京城的媒体，当然！京城有戏剧学院和电影学院，出过很多着名导演。
    张扬并没有看不起科班出身的导演，他只是认为自己不适合，导演这行有科班出身，也有不是科班出身。
    “现在拍电影，没有时间。”
    张扬并不想和媒体争论，科班是否好，他糊弄过去。
    “不要挡着道……！”张猛大喊一声。
    “最后一个问题。”
    “张国荣先生演这部电影，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张扬也没说服张国荣，是对方主动找他的，原本他想自己演的，给自己加点床戏什么的，不过……，他没自恋到无以复加地步，张扬演不演都行。
    就像姜闻一样，他的电影拍夏宇拍的很好，姜闻拍自己就会陷入到自恋中，几乎与周星驰有同一个弱点，就是电影给表演让路。
    周星驰的电影，经常出现逆光位，这样拍摄可以把人物拍的壮美一些，阳光从左往右，摄影机位置于右，就是这么拍摄的。
    观众并不能看出来，都是影视行业的人员，张扬还有老贾他们都知道，周星驰的电影在给他的表演让路。
    实话实说这并不算错，周星驰也很有上进心，张扬最近也看他的电影，他在从语言到动作转变。
    一流的喜剧演员，一定是吃动作，而不是语言。
    卓别林和金凯瑞都是动作。
    刘别谦和巴斯特基顿的电影也是喜剧动作，成龙开始模仿巴斯特基顿，现在他已经开创个人风格，不然好莱坞还有其他国家演员也不会模仿成龙。
    姜闻拍谢晋，谢非，老谋子的电影，表演都没有问题，张扬很喜欢他在《本命年》里的表演。
    可是姜闻在自己的电影里，陷入到自我沉醉之中，如果张扬拍自己，也会陷入到自我沉醉中，这是人的人性。
    难道还有男人不喜欢自己吗？
    张扬要给哥哥一些面子，直接说他抱大腿不太好。
    “哥哥当时是柏林电影节评委，他看过我得电影后，有一些喜欢，我们在酒会时喝酒，喝多了开玩笑，有机会一起合作。”
    “我刚好创作完《船》剧本，哥哥看过后也喜欢，就这样合作了，只能说都是缘分。”
    其实《船》在去年11月就创作完了，张扬之所以这么说，就是给张国荣面子。
    记者听完记下来。
    这些媒体还想问，朱丽叶和张猛他们拦住，不让他们继续问。
    ……
    到中宁县城时，已是下午。
    剧组先在宾馆安顿好，这里的羊肉和土鸡很好吃，清炖土鸡，爆炒羊肉，拉皮子。
    这里和他老家县城一样，张扬到这里就是回老家。
    刚从饭馆出来，张扬感觉恶心，想吐，头还有些晕晕的。
    张猛见他有些不舒服，捂着肚子，他问道：“导演，您怎么了？”
    “赶紧回宾馆，我肚子疼。”
    汽车刚停到宾馆门口，张扬再也忍不住，哇的一下，大吐特吐出来。
    老贾说：“是不是肠胃感冒？要不要去医院？”
    “导演刚手术不久，是不是肠胃病？”杜杰也说。
    站在后面的俞飞宏担心着，内心又欣喜，机会再次来临，这里只有她知道怎么回事，并不是饭店吃坏东西，他们都去饭店吃的，只有张扬吐。
    回到房间的张扬，紧忙跑到卫生间，他腹泻很严重，站起来时，膝盖很酸。
    此时他的头很痛。
    俞飞宏再次把他们都赶出去，她从张扬皮箱中找来一套蓝色睡衣，这是她给张扬买的，他并没有扔。
    “喝点水，我给你换衣服。”
    张扬的头很晕，他浑身没有力气，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俞飞宏刚给他换好衣服，他再次跑到卫生间，他又吐了一次。
    “啊！”
    “啊！啊！”张扬感觉很难受，肚子就像翻江倒海，他感觉整个人在房间里转圈。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张猛带着医生过来，他看了一眼俞飞宏，知道这个女人像妖女，她在导演身边没好事。
    “让医生给导演检查下，他到底怎么了。”
    俞飞宏开门让他们进来，此时张扬躺在床上，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从卫生间内发出非常难闻的气味，房间的窗户打开，张猛和贾章柯走到床边：“导演，大夫来了，让他给你看看。”
    “滚出去！不要碰我！”张扬的身体很虚弱，他骂人有一点点力气。
    “让大夫看一下……”
    “滚！”
    众人看着俞飞宏，想知道她给张扬灌了什么迷魂汤。
    “要不让阿姨过来……？”
    “出去吧。”张扬说完这句话，他闭上眼睛。
    当张猛他们走后，张扬忍不住要去卫生间，他再次腹泻，这一次他的身体更加虚弱。
    “亲爱的，你还好吗？”
    “你好吗？”她的眼中带着泪水站在卫生间门口。
    俞飞宏并不想伤害他，她只是太爱他，想要留住他，可是没有任何办法留住他。
    她闯进卫生间，把他扶起来，以往如同天人一样的男人，此时此刻就像一摊烂泥，他依靠在她的身上，回到床上时，张扬依旧难受。
    俞飞宏用热水给他擦拭着身体，此刻他终于不再折腾，她把卫生间打扫干净，还用了一些空气清新剂。
    当她看到蜷缩在床上的张扬，她内心有一种欣喜，在夕阳的照耀下，他的面容犹如古铜，一点一点锈迹斑斑，钟灵之气正慢慢代放，俞飞宏的内心悲伤又欣喜，她如同圣母一样，揽张扬入怀中。
    正如此刻他如孩童样，依恋着她，这一刻，两个人彼此相处的价值，终体现出来。
    爱是一种自私的占有，她不想与别人分享张扬的美，他看到任何与人无关的事物都是美地，他不喜欢人，俞飞宏的欲望告诉自己，唯一的爱就是让他需要你，只有这样张扬才不会离开。
    他很虚弱，此时，他需要她，张扬爱她，这是已经发生的。
    当张扬再次去卫生间吐时，他已经吐不出任何事物，暗黄色和暗绿色的水被他吐出来，他的五脏六腑被置换位置。
    为了缓解他的病痛，俞飞宏为张扬熬制绿豆粥，这样可以补充营养。
    “亲爱的，你还要再换一套睡衣。”
    张扬已经吐过七八次，腹泻十几次，他的体内已经没任何食物，他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夜晚。
    张猛和贾章柯他们到房间看过一次，看到张扬还能睁开眼，暂时放下心，大夫在宾馆等待。
    俞飞宏脱掉衣服，她抱着虚弱的张扬，她哺育着他，这样她才算拥有他，她知道张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毒药，也是张扬的解药，他的身体生长，他的内心还停留在十几岁时，他如一根香蕉，社会催熟了他，外面熟透，内心还是生的。
    社会把很多男人催熟，这不单单是张扬个人，别人只看见才华横溢的导演，俞飞宏看到内心纯真，善良，甚至有些顽皮大男孩。
    ……
    张扬半夜醒来。
    他头疼欲裂，天晕地转。
    睁开眼睛，一个老头披着黑色大衣，呆呆站在墙边，注视着他。
    这是张扬的爷爷，这也是他的幻想，中毒后的梦。
    他的容貌还如去世前一样，爷爷身体一动不动看着他，他们也无法交流。
    张扬开始自言自语：
    “你来看我了吗？”
    “您一直在跟着我吗？”
    他的眼角流出泪水，他说着：“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我想为你拍一部电影。”
    “我想为你做一些什么。”
    “在梦里，一直梦不到您，醒来时会难过很久，地里的苞米又熟了，再也不能和你一起吃了。”
    “你能听到吗？我想你！”
    “我想把所经历的事，获得奖项还有荣誉同你一起分享。”
    “我想跟着你去打鱼。”
    “我听不见你的声音，我很难过！！！”
    张扬的泪水流到枕头上，俞飞宏翻身时，感觉湿漉漉的，她抚摸着他的发丝。
    “亲爱的，你怎么了？”
    她的话，惊走了爷爷，他讨厌她！
    就是这么简单。

 第四十八章 一次别离

    当清晨的阳光泼洒进屋内，空气的清香，让张扬缓解了头痛，已知昨天生病，早起好了许多。
    他感谢俞飞宏无微不至照顾，痛恨她无时无刻黏着他。
    张扬开口第一句：“你怎么睡在我旁边？”
    她已经习惯，知道他又想赶走自己，俞飞宏脸上带着笑容，她下床找来干净的衣物。
    “你昨天在饭店吃坏东西……”
    张扬摆摆手：“别！不要做有罪推论，你们都吃了，你们没生病，我病了，这是我的问题，怎么能怨饭店。”
    她只是想把自己的罪过，推脱给饭店，自私的心怎么会主动认。
    “好吧，你想吃什么？”
    “面条吧……”
    当吃完饭后，老贾他们带着张扬去溜达，他的身体还有些虚弱，神色好了一些，张猛说：“导演，是不是俞飞宏给您吃不好的东西？”
    张扬摆摆手：“不要做有罪推论，我可能肠胃不好，现在已经好了，不谈这事。”
    他们到公园溜达，找一处长椅，点上烟开始吹牛，老贾看着快要落叶的树，他说道：
    “我们国内的电影界，就像一辆公交车，第五代导演出现时，第四代导演挡在车门口，不让第五代导演上车。”
    “老谋子，凯歌导演他们就从车玻璃上车，现在到我们，人们叫咱们是第六代导演，其实一点都不准。”
    “已经不是电影制片厂时代，也不存在第六代导演，听说现在人们叫咱们地下电影导演。”
    张扬和老贾也不想当地下导演，国内电影市场这口锅太小，这就像饥荒，遇到饥荒时，总要穿上破衣服，拿着破碗出去乞讨，说白了就是混一碗饭。
    去年国内电影市场总票房不到10亿人民币，好莱坞电影占一部分，主旋律电影占一部分，剩下的票房，根本不够分，能赚外国人钱，也是好的。
    似乎有人很在意张扬和老贾他们，有些像一个小媳妇，害怕别人指责，更有甚者攻击张扬他们，给西方人递刀子。
    国人何时能够抛弃自卑，何时能够不在意别人目光？
    张扬说：“我想到清朝，因为清朝统治者自卑心理，大兴文字狱，对待百姓也很残酷，当洋人进来时，又十分惧怕洋人。”
    ……
    回到酒店后，张扬开始创作。
    这是一部关于爷爷的电影。
    名字：《一次别离》
    功成名就的导演要回故乡，他乘坐的火车，因为事故被迫停车，他跟随人流继续向东走。
    老贾在旁边拿着稿纸看了看：“你这是要写《乡愁》吗？”
    张扬摇摇头：“不是。”
    俞飞宏切了一些水果端过来，当地的水果非常甜，味道也很香，特别好吃！
    “我创作电影最开始是人物。”
    “一个功成名就的导演，这导演也就是我，《一次别离》中我是配角，我爷爷是主角。”
    “想到我爷爷很能喝酒，所以人物形象是爱喝酒，有些神经兮兮的哲人。”
    “李白？”张猛问。
    “差不多……！”张扬拿起一块哈密瓜吃，他点点头。
    “当然，人物更加丰满在于给他添加物，我爷爷在猪圈内去世，《船》这部电影里有猪，《一次别离》这部电影中猪是重要角色，就像《流浪者之歌》中的火鸡。”
    “导演从火车上下来，跟随着人流走，天黑以后，人们消失不见，再天亮时，一个身披黑色斗篷，20多岁，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现，他手牵着一头猪。”
    “人物很丰满。”老贾笑着说：“你拍的也很私人，不过以你的艺术造诣，拍什么都有人看。”
    “这部电影是一部浮世绘。”张扬告诉他们：“这部电影一句台词都没有。”
    “什么！”俞飞宏有些吃惊：“一句台词都没有？”
    “你出去！”张扬不喜欢她插嘴，把她赶出去。
    老贾把门关上，他重新坐好问：“说一说你想怎么表达？”
    “社会上大部分人都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特别是底层人们，他们处于失声状态。”
    “结合现在的社会状况，东北处于下岗再就业情况。”
    “这些原来的工厂主人公，就像我母亲，他们也发不出声音。”
    “时代的洪流，就像因为事故被迫停下的火车，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呼啸着向前。”
    “下岗也只是暂时的，悲伤也好，难过也罢，都会过去的。”
    “因为底层发不出声音，《一次别离》这部电影没有一句台词。”
    张猛问：“导演，那你如何拍？”
    “类似《船》这样的段落，我和爷爷游山玩水，遇到开心或者不开心的事。”
    两个人一起打鱼。
    他和爷爷避雨。
    遇到工人聚集。
    最后爷爷莫名其妙消失，导演背着猪过大桥，在大桥的对面有一座黑色的大石碑，猪钻入树林消失不见，导演看了一眼石碑。
    电影完。
    这是张扬一次心灵奥德赛，他拍这部电影就是和爷爷告别。
    昨晚梦到他，醒来后他知道自己太执着，《一次别离》也是写给爷爷的一封信。
    当然，这部电影有张扬的个人表达，倒吊的人，就是有不好的事发生，一个女人从楼上跳下来。
    工人们聚集到广场，他站在雕像最上面，往自己身上浇汽油，最后与雕像一同燃烧。
    还有乡下燃烧的房子。
    一个农民抽打一匹老马，爷爷看不下去，他抱住马痛哭，导演花钱买下这匹马，当马被放开后，上千匹马一起在草原上奔跑。
    老贾拍摄《天注定》也有人抽马这个画面，包括《都灵之马》这部电影，他们都来自于尼采的哲学观点。
    张扬有他自己的表达，老贾在旁边忍不住哈哈大笑：“张扬！啊！张扬！你可真是自恋，把自己爷爷幻想成尼采，还抱着马哭。”
    “哈哈……！”
    “这就是个人表达，尼采说上帝已死，费里尼拍摄《甜蜜的生活》也表达人们抛弃信仰。”
    “现在国内经济发展好，同样也抛弃信仰，人在物质生活久了，就没有信仰。”
    “我们处于娱乐至死年代，谁他妈都别装！”
    “《甜蜜的生活》中把耶稣的雕像吊走，我拍和雕像同归于尽。”
    贾章柯感叹：“你的脑洞确实大，这么拍肯定获奖，不过上面也会痛恨你！”
    “人家说要有信仰。”
    “你说信仰已死！”
    “记得《甜蜜的生活》获得戛纳金棕榈，费里尼回到意大利，被意大利官方骂死！特别是宗教，因为这部电影痛恨费里尼。”
    张扬摆摆手：“获奖不获奖无所谓，我是东北人，要拍摄一部电影，我也要拍摄关于我爷爷的电影，他是农民，种地的，他也养猪，我并不会因为他不是官员感觉到自卑，反而还有些自豪。”
    “他一天要喝一斤半白酒。”
    张猛笑着说：“一个星期一桶，老家很多老头都这样，我还见过因为喝酒冻死的。”
    “嗯。”
    张扬哈哈大笑：“哈哈……，我爷爷不会写诗，不过他要比李白潇洒，李白是古人，看不见摸不到，我见我我爷爷，还和他生活过。”
    贾章柯也哈哈大笑：“你拍你爷爷，我下部电影拍我爸，关于80年代的电影，也有老家7、80年代发生的一些事，你拍东北，我拍山西。”
    张猛也说：“以后有机会，我要拍东北三部曲。”
    “你拍沈阳大街吧。”
    “怎么？”张猛问。
    “国内没有沈阳大街，就像西方没有耶路撒冷，哈哈……！”
    这只是一个梗，张扬并不讨厌后世互联网上这些段子，反而很喜欢，这代表着人的一种精神，能够火起来，也有火起来的优点。
    万事万物诡辩都能说出道理，看你屁股坐什么地方。
    有一句话：多数人喜欢的就是好艺术。
    Rb的粉红电影大部分国内男人都看过，难道这也是好艺术吗？
    在张扬这里，不禁要打上一个问号。
    喜欢看粉红电影，这是人的欲望。
    ……
    9月12日。
    张国荣从香港回来，颜丹宸也赶到剧组，《船》这部电影继续拍摄。

 第四十九章 拍摄完成

    大船已经到了银川，再次拍电影时，李屏斌由衷佩服张扬的才华，人物服装的颜色，就能代表事物。
    马扬心中幻想的女神，当她出现在马扬面前时，她的衣服是黑色的，幻想中女神白衣飘飘，现实中她全身黑衣。
    “你终于来了，我很高兴。”马扬的表情很欣喜。
    女演员问马扬：“我们电影什么时候开拍？”
    他无法回答，马扬只想把大船运到沙海，并没有想电影何时拍摄。
    当女演员唠叨个没完没了时，马扬开始厌烦她，自己幻想的女神，并不是她。
    马扬幻想着女神拯救他，现在前功尽弃。
    夜晚。
    他再次陷入梦境。
    这场梦境戏份，就是马扬梦到母亲，这段梦来自于张扬的童年经历，小时候他跟随老妈回娘家，姥爷家有一片稻田地。
    每到9月时，人们收割水稻，稻田非常好看，金灿灿的。
    收工回宾馆时，李屏斌在车上夸张扬：“导演，大反差设计的很好。”
    “黑白的灵感来自于《八部半》，还有一部分来自于生活，女人有一种反差，就是生活中与床上，生活中再清纯的女人，再床上也要有欲望，这在男人眼中就是反差。”
    “《船》这部电影所想，都是基于我是一个男人想的，主观臆想。”
    “一切都不可能客观。”张猛笑着说：“屁股的问题，过分相信科学也是迷信，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主观的。”
    张扬点上一根烟说“所以，女人，精神力弱的人看这部电影会有不适，国内有很多道德君子，看到电视里有亲吻镜头说，教坏孩子。”
    女神的形象最先出现是白色雕像，随后马扬的臆想也是白衣飘飘，当现实见到后，女演员身穿黑衣，而且喋喋不休，这就是大反差效果。
    对电影和艺术有了解的观众，很快会明白为何要这么刻画人物。
    这是凸出主角心理落差。
    ……
    银川这里稻田不好找，西北种稻田不算多，东北的大米很好吃，张扬小时候吃大米吃咸鸭蛋，美味极了。
    “盘锦大米好吃，还是五常大米好吃？”杜杰问。
    他是河北人，听过这两个地方的大米，都有一些名气。
    “盘锦呗，大米还有螃蟹，贼拉好吃！”
    “哈哈！”张扬哈哈大笑：“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五常大米比盘锦大米好吃，要说最好吃还是牡丹江响水大米。”
    “人家响水大米是特供，懂不懂特供。”
    张猛有些不服气：“凭啥五常大米好吃，我不服。”
    “你犟什么嘴，在京城卖的最好就是五常大米，你们盘锦大米出了辽没人吃。”道具师说。
    “谁不说呢，非要和我犟嘴，就像山炮一样，彪的呼！”张扬说完这话，忍不住笑。
    张猛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服！”
    不服也没用，张扬开始不搭理他。
    拍摄麦田的戏，整体艺术风格呈现透纳感，张扬看过透纳的水彩画，他的画黄色很不错。
    张国荣有些抗拒拍这场戏，这是一场奔跑的戏。
    马扬面临着崩溃，他陷入梦境，奔跑在麦田中，寻找母亲。
    张扬一声开拍，张国荣就开始跑，他的服装颜色与麦田呈现对立，麦田黄色，他的服装浅蓝色。
    这就像四百击最后的长镜头，张国荣在跑，他们用斯坦尼康稳定器在车上拍，张国荣也40多岁的人，肯定不能像年轻人这么跑，麦田里还有障碍物，他跑的更加困难。
    第一天麦田奔跑的戏没拍完，他们第二天接着拍。
    又拍了三遍，这场戏才算拍完。
    当然不会让马扬见到母亲，他在梦中就是在麦田奔跑，母亲在麦田里站着，他永远跑不到母亲身边。
    ……
    银川距离沙海还有50公里，运大船的钱没了，助理不想再陪着马扬，他也离开了。
    马扬只好忽悠工人们继续运船。
    夜晚的沙漠，篝火通明，九月中旬的天开始干燥。
    马扬一觉睡醒，工人们都跑光了，只有他孤零零站在大船旁边。
    9月20日。
    上午。
    剧组工作人员指挥直升机吊大船，摄影组分两个机位拍摄，一个俯拍，一个仰拍，这是一个魔幻时刻。
    现实生活中马扬一个人运不了大船，在电影中可以，因为张扬赋予他魔法，这就是魔幻时刻。
    他给张国荣讲戏：“哥哥，你要大声的唱出来，你喜欢我给你写的歌不？”
    张扬也是臭不要脸，开始搞抄袭，他认为《易燃易爆炸》这首歌很适合张国荣，也很适合《船》这部电影此时马扬的心境。
    “盼我疯魔还盼我孑孓不独活
    想我冷艳还想我轻佻又下贱
    要我阳光还要我风情不摇晃
    戏我哭笑无主还戏我心如枯木
    ……
    似我盛放还似我缺氧乖张
    由我美丽还由我贪恋着迷
    怨我百岁无忧还怨我徒有泪流！”
    “歌唱的不错，表演就差一些。”张扬告诉张国荣：“哥哥，此刻你的心态就是老子天下第一！”
    “任何人都去他吗的！”
    “当你手指勾动时，大船开始升空，当你唱歌时，大船升空更快。”
    “当你这首歌唱完，大船落入沙湖中。”
    张国荣很喜欢这首歌，他的经纪人也喜欢。
    “张扬，这首歌叫什么？”
    “《理想》。”
    “有些不贴切。”张国荣说。
    张扬摆摆手，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这是给张国荣的歌，他抄袭可以，他自己的东西不会抄袭，这样有那么一点点丢人，虽然他脸皮比城墙还后，不过！也不好意思抄袭。
    想到抄袭，张扬想到夏洛特烦恼，现在周轮轮已经快出道，抄袭人家的没意思。
    最重要，张扬不懂音乐，不懂什么音调，《命运之门》没有任何背景音，也没配乐。
    张国荣这边唱，大船在天上飞着，拍的时候很尬，剪辑一起就很牛逼，这是一段超我表达。
    ……
    10月2日。
    张国荣的母亲病情加重，《船》这部电影要赶紧拍完。
    上午开拍时，张扬就告诉张国荣：“哥哥，向沙丘顶上跑，到时会给俯拍机位，你也不用说台词，听我指挥转头就可以。”
    开始拍时，张国荣有些心不在焉，他母亲病重让他很担心，要不是最后一场戏，张扬就让他昨天回去了。
    开始，跑，一路跑到沙丘，俯拍张国荣，然后镜头给他面部特写，镜头再升上来，给湖水中的大船画面。
    《船》这部电影拍摄完成。
    众人并没有欢呼，在场演员就张国荣自己，剧组工作人员也很累，此时张国荣的母亲还病重。
    他们送张国荣离开。
    晚上在大船上他们摆了两桌，买了一些熟食，买了一些酒水，这就是杀青宴了。
    拍摄《船》这部电影差点把张扬熬死在这里，此时他终于解脱。
    张扬喝多了，俞飞宏搀扶着他去船舱睡觉，这一晚上睡的也不好。
    ……
    翌日。
    睡醒后，俞飞宏问他：“你喜欢我吗？”
    张扬摇头：“不喜欢。”
    “莫名其妙就和你在一起了，按理说我有女朋友，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我都有些纳闷。”
    听到他的话，俞飞宏并不生气，她也住在京城，以后有很多机会再见，她只是好奇张扬的女朋友是谁？
    “你女朋友漂亮吗？”
    张扬点上一根烟，他吐出一口说：“还可以，我都快忘记她了，拍这部电影耗尽我的心血，此时我对任何事都没兴趣。”
    “有没有女人都可以，我并不爱女人。”
    俞飞宏问：“你不相信爱情？”
    “只有骗子才能满足人们对爱情的幻想，如果我是杀人犯，你还会爱我吗？”
    俞飞宏沉默不语，她没想过张扬是杀人犯。
    638盒胶片，101个小时拍摄胶片，光剪辑就要用几个月，一盒胶片8斤，光胶片重量就2.55吨。
    十分费劲雇货车运回京城，张扬他们坐火车回京城。
    10月8号，他刚到京城，就被老爸骂了一顿。
    “死孩子！你媳妇都给你生孩子，拍完电影第一件事不是去看她，你回京城干什么？”
    焯！
    张扬把这事忘记了，他记得自己女朋友没怀孕，原来孩子已经生了。
    原因是张扬最近不接吴越电话，他有些厌烦她。
    买火车票和爸妈一起去魔都。

 第五十章 三年之期

    到魔都时是下午，吴越在出站口等他们，见到张扬第一面她就说：
    “你瘦这么多！”
    张扬是瘦了许多，7月电影开拍时体重160斤，现在145斤，瘦了15斤，这不是减肥，他病了几次。
    “还行吧……”
    张扬对吴越没有热情，此时看待她就像看路人一样，两个人也谈不上感情，她和母亲带给他的只有痛苦。
    张扬不是一个抱怨的人，他也不想抱怨，让这些都淡淡过去。
    回到吴越家时，才知道丈母娘也退休了，她提前退休原因是要照顾孩子，张扬不能说什么，这是丈母娘个人决定。
    老妈和丈母娘都说：“快看看你儿子，虎头虎脑很可爱……”
    张扬去卧室看孩子，吴越也跟着进来，两个人有很多话要说，他看了一眼孩子，此时这家伙在睡觉，长的确实虎头虎脑。
    这么可爱的孩子，张扬理应会喜欢，奈何他喜欢不起来，这是一种深深无力感，他不认为自己成为孩子的榜样，他是一个自私的人，包括在孩子这里，他也不喜欢孩子。
    “老公，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吴越靠近他，眼睛看着张扬问，她想知道答案。
    “忘记了。”
    在火车上时，老妈叮嘱他到魔都要欺骗吴越，不要告诉她，把她给忘记了，老爸也随声附和，这样太伤人心。
    此时张扬不想欺骗她，这种不欺骗源自于他不在乎吴越，当一个男人在乎一个女人，会不停欺骗她，当一个男人对女人无所谓时，他会无比真诚。
    “蛤！”吴越脸色难看，她被张扬气笑了，她心里想，孩子都生了，居然说忘记了。
    “你有女人了？”
    张扬点点头：“有了，在香港有，拍戏时有，都不是我主动的。”
    他似乎在显示自己的高傲，告诉吴越他不是主动勾搭女人，都是她们送上门的，柳下惠我做不到，你能拿我怎么办？
    吴越留下泪水，她知道不论自己如何哭闹都无用，在自己家里张扬况且毫无顾忌，两个人单独谈时，他可能不会理自己。
    人类的物质如同心中欲望，吴越曾经梦到过张扬和其他女人上床，她醒来时哭了很久，和他在一起会不安，源自于他的优秀，像张扬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喜欢，其他女人也会喜欢。
    ……
    傍晚。
    小家伙醒了，众人去饭店吃饭，老妈让张扬抱着孩子，他实在厌烦，把孩子递给吴越抱。
    父母也知道他不喜欢孩子，每次打电话时，张扬也不会主动问孩子的事，都是关心他们的身体，还有乡下奶奶，姥爷，姥姥如何，似乎这个孩子不存在一般。
    正是因为这样，黄秀英才让张扬抱自己的孩子，她所认为父子关系是培养的，只有张扬的付出，他才能珍惜孩子，不至于造成抛妻弃子场面。
    “老儿子，你抱抱他。”
    张扬正要发作，他不想抱，也不想和孩子亲近，吴越见他的表情，笑着接过孩子“妈，还是我抱吧，他没抱过，不会抱。”
    黄秀英看了自己儿子一眼，她已经清楚张扬对待孩子的感情，他就是不喜欢孩子，他和吴越的关系也会崩溃，她和张国强以后见孙子的机会很少。
    这顿饭表面欢声笑语，实际风起云涌。
    张扬送父母回酒店，路上老妈拧着他耳朵问：“你到底发什么疯，这孩子一看就是你的，你到底怎么了？”
    “快撒手！”张扬说：“没说不是我的，只是不想虚伪。”
    “妈，我不想被迫承担原本不属于我的责任，当初我就不想要孩子，是吴越非要生下来，我不想为了别人而活，包括自己的孩子。”
    “我只要做自己！”
    “你这是自私！”张国强有些愤怒道：“没想到你如此自私！我们都要承担自己的义务，到你这里就为自己活，你想过吴越吗？”
    张扬一摆手：“算了，我们不必再沟通，因为孩子带给我的只有伤痛！”
    他送父母回酒店，独自一人在黄浦江边散步，这里人来人往，脸上的笑容很少，繁华的霓虹灯下，安放不了各自的心灵。
    ……
    10月20日。
    父母回京城。
    10月25日。
    张扬和吴越搬家，他们搬到巴黎花园小区，这里装修精美，房子里家电家具齐全。
    两日后的傍晚，在孩子睡着后，张扬叫她到露台。
    “我们分开吧，房子，车子，钱都给你，我需要有更多的追求。”
    吴越劝说他：“我知道你的追求，你抬眼看月亮，也要手中有六便士，你现在能抛弃我和孩子，老公，你能抛弃父母吗？”
    张扬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此时处于唯我的自私状态，在他心里吴越和孩子都是拖累，当他拍摄出自己足够多满意的作品，他就会追求无我状态，当他追求到空时，他要离开人世间。
    “放下你，还有孩子，并非我薄情，此时她们我也可以放下。”
    吴越继续问：“你回答我，你此时能放下你父母吗？”
    张扬沉默不语，他能放下吴越，也能放下孩子，他此时放不下父母。
    “孩子还小，我知道你有女人不是你的错，我也不怪你，月亮和六便士，此时你追逐着月亮，希望你不要抛弃六便士，不要抛弃我和孩子。”
    张扬叹口气：“这又是何苦，你我早晚也分开，我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卫道士的道德约束别人，从来不约束自己。”
    “这段时间我们已谈过，相比你也了解我的归途，当我至空时，已化为灰烬。”
    吴越问他：“既然你不能尽到为人夫，为人父，你为何要与我生这个孩子？”
    张扬不再理她，他把准备好的银行卡放在桌子上，他的账户里还有842万人民币，给吴越留430万，其余明年缴纳个人所得税。
    他拿上衣服，趁着月光出门，刚开门的一瞬间听到虎头哭闹声，吴越站在身后满脸都是泪水。
    张扬听孩子的哭闹声有些不舍，迈出门半步，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一种莫名伤感油然而生，这是一种名曰亲情纽带。
    他另一只脚就像灌铅一样迈不动，张扬坐在门口，吴越抱住他：“再等等吧……，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为了父母，为了孩子，还有为了我，老公！你还抛弃不了世俗。”
    张扬闭上眼睛，他脆弱了，听到孩子的哭声，吴越的哭声，他被自己的心打败！
    张扬败给自己，他还要给自己脆弱找一个借口，点上一根烟告诉吴越：“只三年，三年之期一到，我还是要离开。”
    三年以后谁又说的准，或许不到一年他就能放下。
    张扬被束缚，这是一种吴越奉献带给他的，他每天吃饭，睡觉，逛街。
    一直到11月初，凉爽的下午。
    张扬一拍大腿！
    他忘记一个事，张国荣的母亲在10月18日，去世，当时张扬还想去香港参加张国荣母亲的葬礼，他把这件事忘记了，张扬的头脑最近记性很差，总是忘记一些事。
    张扬打电话给张国荣：“哥哥，你还好吗？”
    “还好，你有事吗？”张国荣问他。
    “唉……。”张扬实在没法开口，张国荣刚度过最难过时期，他又怎么开口说没去参加葬礼的事。
    挂断电话后，张扬陷入沉思，他的脑袋到底怎么了？
    为何总会忘记一些想的事？记得当时关锦鹏给他打电话，张扬答应去参加葬礼的，睡一觉就把这事忘了。
    在家住的厌烦了，张扬告诉吴越，他要回京城，电影还没剪辑，这是一项巨大工作，100个小时胶片要剪辑，每天工作三个小时，要剪辑两个月。
    “嗯，需要我准备什么吗？”吴越问他。
    张扬摇头：“不需要，你照顾好孩子就行，我走以后你让咱妈过来住吧。”
    当然，还有钱。
    张扬还是留给吴越430万人民币，这是给她还有孩子的，在1998年这是一笔巨款，可以在魔都买十套房子。
    11月12日。
    张扬坐火车回京城。

 第五十一章 互相依赖

    秋风大落叶，节气也已到立冬，这是深秋与初冬交替的日子，回到京城的张扬，忙碌起来。
    是思考着是否在京城成立一间工作室，买一些剪辑，配乐等器材，这样就可以不用租赁中影的设备剪辑。
    今年是不行了，明年可以买一些新设备。
    100多个小时剪辑，真不是一个轻松的活，他每天到剪辑室五个小时左右，一个星期下来，剪辑不到十分之一。
    11月18日，下午。
    回到家的张扬，这天老爸提前回家，他问张国强：“爸，你带我奶出去旅游过吗？”
    这句话把张国强问懵了，张扬曾经带老妈出去旅游过，他作为父亲，还没有带自己的母亲旅游过。
    这无疑是非常讽刺的，因为张国强口口声声要求张扬孝顺，他并没有做到，最起码他对自己的母亲不太上心。
    放不下自己作为父亲的尊严，张国强有些严厉问：“你什么意思？”
    “不是……”张扬笑了笑。
    他这样的笑容，看在张国强眼中无疑带着嘲讽，老爸沉默不语，似乎带有补偿心理，他也想带自己的母亲出去旅游。
    一个星期时间，张国强把德胜门的烟摊兑出去，他拿着钱带着黄秀英回到哈市。
    张扬依旧在忙碌着剪辑，《船》这部电影今年剪辑不完，他开始放缓速度，不能因为工作失去乐趣。
    在俞飞宏打了132次电话后，张扬终于答应她见面，他实在有些厌烦她，张扬并不是傻子，怀疑过她给自己下毒，只是不想说出来。
    经过一个多月修养，张扬的体重恢复到152斤，初冬他穿着暗绿色风衣，脚上的马丁靴走路时，给人显的有些沉重。
    俞飞宏的衣品很差，甚至可以用土形容，这在女演员中普遍存在，当后世网友翻看90年代女星穿着，会发出辣眼睛的声音。
    他们两个走在街上并不般配，因为俞飞宏长的显老，一看就是他姐姐，或者什么特殊身份。
    海淀白石桥这里开了一间西餐厅，她本来就有一些小资，她的家庭和吴越差不多，区别在于吴爸爸是文科，俞飞宏父母都是理科。
    两个人找靠窗地方坐，俞飞宏笑着说“这样浪漫。”
    “吃西餐就是浪漫，我说吃火锅你就认为不浪漫，咱们三观不合，还是尽早分开。”
    张扬就是故意找茬，并不是俞飞宏不好，只是他想减少，他以后要减少与女人情感纠葛，这样有助于他提升自己精神力。
    重活一世，赚多少钱，获得多少奖项，拥有过多少女人，这样都太弱，人的精神力并没有成长。
    张扬增强自己精神力第一步就是抛弃荣誉，只有抛弃荣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嫉妒别人，现在国内电影导演他谁都不嫉妒。
    贾章柯有一股嫉妒心，他嫉妒第五代导演，根源自于：西方左翼电影人培养国内第五代导演。
    他们聊天时，老贾就说过：
    第五代导演之所以经常获奖，就是因为国内5、6、70年代电影与文化脱轨，世界想看看现在大陆什么样，出于对国内电影鼓励，所以颁奖很多。
    张扬并不嫉妒老谋子还有凯歌导演，环境造就人的生存，他们宏大叙事，他们表达苦难，正是因为他们经历过。
    他最喜欢老谋子拍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喜欢就是喜欢，就是这么简单。
    “你怎么不吃？”俞飞宏给他切了一块牛排，看着张扬问。
    “三观，三观。”
    俞飞宏并不搭理他，她知道张扬要和她分手，装傻充愣就是最好的办法，不然还能怎么办？
    “过几天大雪了，我们去买衣服吧？”
    算了……，算了，真懒的和她说。
    张扬要和她分开，她说买衣服。
    回去的路上，没有分手信，心里也不难受，张扬有话直说：“我们分开吧，这样对彼此都好，我和女朋友没分开，是的！我们有一个孩子。”
    俞飞宏看着他问：“男孩女孩。”
    张扬都佩服她，人家和她说分手，俞飞宏问他男孩女孩，这太别扭。
    他没有告诉她，而是跟着俞飞宏回家，她位于朝阳的家装修的不错，房间布置很小资，俞飞宏主动给他脱衣物。
    张扬坐在沙发上抽烟，在这间屋子里，她穿着黑色的绒衣，凸显出有料的身材，俞飞宏似乎并不在意他有孩子。
    “我们分开吧……”
    “为什么？”她问。
    “我并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给你充分自由，你只需要分配一点点时间给我。”
    “终究是要分开的，我并不爱你，也谈不上喜欢，只是……！在需要欲望时，才会和你上床。”
    张扬的话很伤人，他把俞飞宏比喻成妓女还不如的女人，最起码他会给妓女一些钱财。
    “你就这么想一个人吗？”她说完这句话，生了一点点气，手中的活计没停下，一杯香气扑鼻的浓茶，摆放到张扬面前。
    俞飞宏搬来一把软木椅子，上面赤红色的花纹，底部有一点点类似点缀，看得出来她精心制作的椅子，外人一看她就是有生活的女人。
    “是啊，投入的感情多，分开会有不舍，现在分开刚刚好。”
    俞飞宏笑出来，她坐到张扬旁边，一只手放在他左手上，眼睛带有一丝顽皮看着他：“这说明你心里有我。”
    “我并不会成为你的累赘，只是想见到你。”
    他给了吴越三年时间，他只给俞飞宏三个月时间，张扬在京剪辑电影时，她可以照顾他，时间一到他就会离开她。
    张扬内心并没有负罪感和她上床，因为他不会被道德束缚，在国内对于他这种人，别人会骂他缺德，张扬并不在乎。
    随他去吧……！
    ……
    在十二月初。
    老爸老妈带着奶奶到京，似乎受到张扬的语言刺激，他们要带奶奶去三亚，还问他去不。
    张扬告诉他们：“我要剪辑电影，暂时先不去。”
    他不去，但是要买火车票，张扬买了四张京城到三亚火车卧铺票，大姑一起到京，他们一起去三亚。
    东北人对三亚有一种执着，现在老家哈市已经下雪，三亚气温还零上十几度，暖暖花香，可以吹到海风。
    当老爸他们去三亚后，剪辑快一个月的张扬感觉到累，晚上要自己回家，他很不习惯，索性搬到俞飞宏家去住。
    她很开心，这样可以天天见到张扬，而且晚上可以睡一张床。
    每次吴大姐打电话过来，她都要趴在门口偷听。
    张扬问她：“你想偷听什么？”
    俞飞宏笑着摇头：“我没偷听，只是刚好路过。”
    他很不喜欢女人这样，似乎离开他就不能活一样，女人和男人没有任何不同，女人也可以追求理想。
    张扬拉着她的手坐在沙发上，带有语重心长口吻说：“你应该做自己的事，做你自己，不要整天盯着我。”
    俞飞宏摇头：“我没有啊。”
    他叹口气：“你随便……”
    张扬不再理她。
    ……
    翌日。
    张扬故意发脾气，原因随便找的，就是要和她分开。
    “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搞这些形式的东西，吃鸡蛋就吃鸡蛋，还煎成心形，你不这样能死不？”
    张扬把盘子摔在地上，他的脚狠狠践踏上去。
    俞飞宏并没有哭，她也没有埋怨，而是拿着扫把清理地面，当她见到张扬拿着包出来，她抱住了他。
    “你不能走！”
    张扬苦笑摇摇头：“我们结束了！”
    他把包扔在地上，穿着羽绒服离开，当张扬关门的一瞬间，听到屋子里噼里啪啦砸东西声，她终于忍不住愤怒。
    俞飞宏给他打电话，张扬没有接，他在路边打车，很快就被抱住，她穿着拖鞋出来追他。
    “回去吧，求你了。”
    “你太卑微了，我有女朋友，你们这么喜欢我，对我也是一种残忍，吴妈说祥林嫂要锯成两半，我可能要被砍成粉身碎骨。”
    “我们终究要分开，早晚的区别，以后不见面你还可以嫁人。”
    “你太自私了！”俞飞宏愤怒道：“太自私！”
    她问：“你一点不觉得害臊？”
    “我不害臊。”
    她试图说服张扬，颤抖着手，握着他的手。
    “我爱你，喜欢你，心甘情愿为你付出，你难道就不能可怜我吗？”
    “谁可怜过我？”
    俞飞宏抱住他：“我可怜，外面太冷，回去吧……，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张扬见她脚冻得红彤彤，抱着她回屋，此时此刻他非常难受，女人就像牛皮糖，他越想摆脱，她们越缠上来。
    ……
    为了挽留住张扬，俞飞宏再次去菜市场买豆角，她怀念照顾生病时的他，健康的张扬让她受伤，生病的张扬依赖着她。
    听着果汁机嗡嗡声，张扬已经知晓是她要下毒，吃豆角会中毒，上次她就是这么做的。
    一杯香味浓厚的“哈密瓜”汁放到面前，张扬看了俞飞宏一眼，她笑着说“老公，现榨的，很好喝。”
    他并没有犹豫，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就算有毒他也喝，看来他和俞飞宏的孽缘暂时不能结束。
    在他愿意喝她制作的“哈密瓜”汁时，他们两个分不开。
    这是世俗眼光中畸形的感情，怎么可以喝毒药？
    张扬喝了，而且喝的干干净净。
    他看了一眼俞飞宏，很快笑出来：“我很快就会生病，你能照顾好我吗？我的爱人。”
    俞飞宏开始有些震惊，因为她被识破，很快她又释怀，而且内心非常高兴，张扬愿意喝，这代表心里有她，他愿意相信她，也爱着她。
    她的笑容很灿烂，亦如冬日的梅花，俞飞宏在他的脸上吻，她说：“我能。”
    两个半小时后，张扬如期生病了，依旧是上吐下泻。
    俞飞宏忙前忙后照顾他，她的心里没有一点点怨言，反而很高兴，因为对方需要她，牢固的爱人关系，就是互相依赖，此时张扬绝对不会让她滚！

 第五十二章 剪辑完成

    俞飞宏不理解张扬，她不理解他为何要和她分开，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放下所有的自尊祈求他，张扬还是想离开她。
    清晨。
    他的身体好多了，俞飞宏有些担心他的身体，经常食物中毒的男人，会不会对肠胃造成严重创伤，此时他去世，她真不知道以后如何生活。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要拍电影，我要追求精神力，这种精神力不被金钱，女人，权力，还有荣誉束缚，我要做到空的状态。”
    “阳明先生也是有妻子孩子的，你不要追求极致，可以生活，也可以着书立说。”
    俞飞宏还在劝说他，或许王阳明也是浙江人，她给张扬举例，让他追求王阳明这种生活，不要再追求这种极致生活。
    “可是我不喜欢王阳明，能做到李贽很好，我不适合从政，也不想教育他人，此时的亲情还有男女感情对我都是拖累。”
    俞飞宏举例王阳明，张扬说李贽，这个人是明朝的哲学家，李贽人到中年时放下妻子和儿女，还放下了亲情，最后自尽在狱中。
    自我毁灭是一种解脱，张扬最近常想到安乐死，国内不允许这么做，当他到达空的境界，思想归零后，他会去瑞士安乐死。
    俞飞宏盯着张扬看了半天，她以为自己了解张扬，此时她感觉自己一点不了解他。
    “你才二十，不要这么早想出世，就算修行也能在家修行，最好不要抛弃我。”
    张扬告诉她：“我现在修行不成，心静不下来，内心还有对电影渴望。”
    他躺在床上玩电脑，对于想修行的人来说，张扬无疑是堕落的，俞飞宏在厨房忙碌着，昨天家被砸个稀巴烂，她又整理好房间。
    两个人并没有因为争吵感情破裂，反而又增进一些，毕竟此时张扬需要她。
    ……
    下午。
    他们去商场购物，盘子，杯子，碗摔碎，购买一些新的生活用品。
    为了增加情趣，她还买了一件性感内衣，张扬站在店门口只感觉别扭，因为店里大部分都是女人。
    只一天，张扬的身体就好了许多，吃晚饭时，他们买了红酒，虽然已经到冬季，他喝红酒还是喜欢加冰。
    晚上不可避免，要在沙发上做一些事。
    12月16日。
    老爸老妈他们回到京城，奶奶也容光焕发了许多，1999年除夕在2月15号，他们在京城住了一段时间，要回哈市过年。
    张扬的生活用惬意形容，他好像有两个媳妇，魔都一个，京城一个，在剪辑电影时，他还一边创作《一次别离》。
    他白天做剪辑工作，晚上创作剧本，吃饭，穿衣，生活都被照顾的井井有条，不时他还和俞飞宏出去吃一顿饭，两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她也不再问他女朋友是谁？
    ……
    1998年过去，1999年到来。
    在元旦当天，张扬和俞飞宏去吃涮羊肉，刚到饭店时，遇到一个熟人，他想要躲起来。
    “姐夫。”
    徐争走出包间就看到张扬，他和吴越是同学，吴越比徐争大几个月，徐争也去过他们家。
    “你在这里吃饭。”
    徐争认识俞飞宏，她演的电影电视剧他也看过，见他们出现在这里，也知道怎么回事。
    “嗯，你们去吃吧……”
    两个人刚走进包间，俞飞宏就笑了，她主动问：“你女朋友比你大吧？”
    “啊，怎么了？”
    “她是魔都的？”
    “啊。”
    “是不是吴越？她和徐争都是魔都戏剧学院的，这一年多吴越没拍戏，想来是生孩子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其实这也不难猜，《命运之门》女演员就是吴越，徐争是魔都人，叫张扬姐夫，他和女朋友有一个孩子，能猜到是吴越。
    张扬没有理她，而是开始点菜。
    吃的差不多时，俞飞宏主动说：“我想带你回家见父母，他们会喜欢你。”
    “不要得寸进尺！”张扬警告她。
    见他很抵触，她不再说。
    晚上他没有在俞飞宏家住，而是回到自己家住，张扬让老妈准备衣物，他要回魔都几天，前几天吴越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去看看孩子。
    “过年你们回来吗？”
    张扬说：“看她的意思，她想跟着我回哈市，我们就带着孩子回，她不愿意，我就自己回家过年。”
    现在他和父母亲情正在减弱，原因就是孩子，他们一家三口不止一次吵过，老爸老妈轮着教训他，张扬也逐渐疏离他们。
    ……
    张扬再回到魔都，还是吴越到车站接他，见他头发有些长了，询问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她怕把张扬惹毛，他这种个性，让人害怕。
    要是别的男人，女人会问他这么久不回家，是否在外面有女人，张扬已经供认不讳，吴越也不敢审判她，只能默默承受。
    虎头已经出生快四个月，还好家里有中央空调，魔都的天气还好，屋子里有一些冷，丈母娘嫌浪费电，空调不舍得开。
    “妈，电费用不了多少钱，用电也不能节省，发多少用多少。”
    现在也不是节约用电的时候，他们在这里节省用电，达官贵人乘坐私人飞机，这是什么道理。
    反正有一些钱，一年电费有五万足够。
    “年轻人不会过日子。”
    吴越知道这句话得罪张扬，果然！在晚上刚吃过饭，他们两个回到卧室，他直接说：“让咱妈明天回家，我又不是她学生，还要听她的教诲，别把我惹恼了！”
    吴越很无语，张扬一点不惯着她父母，他要按着自己喜好生活，母亲确实有一些唠叨，他都不愿意听自己母亲唠叨，更不用说丈母娘的唠叨。
    ……
    翌日。
    丈母娘收拾行李回家，她和张扬就像游击队员，张扬回家她要回自己家，张扬走，她到巴黎花园住。
    中午。
    一家三口去南京路吃饭，一家本帮菜馆，本帮什锦小砂锅，白斩鸡，雪菜黄鱼。
    吃饭时张扬说：“不是说雇保姆吗？为何还叫你妈到家里住，我回来让她回家，就像我赶她走一样。”
    “她因为照顾我，都提前退休了，你能有同理心吗？”吴越问。
    “不能，难道见不到外孙子，她能死不成？”
    “你！”
    吴越被气的说不出脏话，她真怕了张扬，自己的男人脾气太怪异。
    他们回家后，窗外有一只鹦鹉，这只鹦鹉一直啄玻璃，张扬开窗户让它进来。
    “谢谢。”
    卧槽！
    这只鹦鹉居然会说谢谢，它似乎和张扬很亲近，他给这只鹦鹉拿了一些小米吃，它就在他手上啄着吃。
    “什么地方的鹦鹉？”吴越问。
    “我也不知道，它飞到窗户上，一开窗它就进来了。”
    “你要养吗？”吴越问。
    “不想困住它，只是饿了吧……”张扬喂完鹦鹉，开窗放它出去。
    他不喜欢孩子，小虎头也不喜欢他，吃喝拉撒都是吴越照顾，张扬回魔都负责做饭。
    一到周六，他去菜市场买菜，买肉，还有一些海鲜和水果，他先开车去岳父家，给他们送点东西，然后开车回家。
    白天做饭，晚上在书房写剧本。
    他在魔都住了12天，要回京城继续剪辑电影。
    “今年你愿意跟我回老家过年吗？”
    吴越在给他整理衣物，他明天回京城，听他这么问，知道话里有危机。
    “回吧……，过完年咱们再回魔都，这样行吗？”
    “嗯。”张扬点头。
    家庭生活枯燥乏味，没有一点点乐趣。
    ……
    回到京城他继续剪辑电影，现在《雍正王朝》热播，晚上会看电视剧，老爸也喜欢看这部电视剧，家里白天老妈看还珠格格。
    到了2月。
    老爸老妈回东北，他们回去准备过年。
    《船》这部电影在2月4号，剪辑完成，全片131分钟，过完年进入到配乐，配音工作。
    张扬2月9号，再次回魔都。
    他和吴越已经买好魔都到哈市的火车票，高级卧铺，车厢里就两张床，还有一个沙发，他们一家三口不被打扰。
    2月11号，下午15点15分，火车到达哈市，张扬提前给家里打电话，他这些叔，大姑，婶子，姨，舅等等都在家里等着。
    刚到楼下，就看到老爸在等着，他很高兴，抱着虎头就不撒手。
    “哎呦，大孙子，可想死爷爷了……”
    回到家就像回到上古战场，他们家两室一厅，这客厅坐满了人，吴越被震惊到。
    红包就像扑克牌，一张一张发到虎头小棉被里。

 第五十三章 戛纳主竞赛单元

    回到老家的日子，张扬充当了拍马者，谁都可以哏斗他两句，这些叔叔老姨他整不过他们。
    还好，还好，过年春节的日子马上来临，他们都各回各家，腊月二十九上午，他们一家去商场买东西。
    今年过年笼罩在阴云之下，并非是他的家庭，而是整个城市，很多人下岗，这个年不太好过，老妈的厂子已经停工，她领了两万块钱，成为灵活就业的一员。
    好在张扬给她一笔钱，让黄秀英心里有底气，不然说不准如何伤心。
    张扬要买几条活鱼回去，明天中午可以做着吃，老妈让他明天再来买。
    “今天买一条鲤鱼，放在盆里养着，明天就不用买了。”
    “买回去孩子想玩，你小时候就抓鱼玩。”
    “行行行！”张扬犟不过老妈，只能买一些菜回去。
    东北冬天菜比肉贵，特别是豆角和黄瓜，反正就是没便宜的，这菜价并不比魔都便宜。
    买了一大堆菜回家，吴越回到家就化身成好媳妇，跟着老妈蒸馒头，这馒头不是用来吃的，上供用的，家里两口锅一直咕嘟着，上午蒸馒头，下午炖肉。
    老爸出去打麻将，张扬晚上不在家里吃，他出去和自己高中同学聚一聚，这几个也是他酒肉朋友。
    除夕，一大早。
    虎头被鞭炮声吵醒，吴大姐也很烦，她嘴里嘟囔着：“这大早晨放鞭炮，烦人……。”
    “嘿嘿嘿嘿，你看晚上的。”
    “傻乐什么……？”
    “样吧。”
    早晨吃过饭，老爸继续出去打麻将，张扬帮着老妈做饭，吴越哄孩子，瓜子，花生，糖，水果都拿出来，摆了满满一茶几。
    这真让吴越长见识了，东北过年居然买这么多东西。
    鞭炮声从上午10点开始，一直就没停过，老爸中午11点35回家，他拿着鞭炮逗虎头，还和往年一样，他下楼放鞭炮，等老爸上楼后，他们家差不多开饭。
    小鸡炖蘑菇，排骨炖豆角，蒸肘子，尖椒苦肠，锅包肉，家常凉菜，红烧鲫鱼，干靠大虾，蒸螃蟹，猪皮冻，整好十个菜。
    算上小虎头才五个人，吴越悄悄对张扬说：“老公，能吃完吗？”
    “吃不完，我家原来都吃到初五，这些菜要吃一些日子。”
    张扬拿着酒杯：“爸，妈，你们也倒上，这红酒就像葡萄汁。”
    “今年你也当爹了，过了年就21，也成家了，喝一个吧……”张国强顿生感慨。
    张扬和爸妈喝完，他又端起酒杯：“媳妇，咱们两个喝一杯，你今年辛苦了。”
    “好！”
    吃完饭，老妈换上新衣服，她也给吴越买了新秋衣秋裤。
    吴越拿着衣服回卧室，她忍不住想笑：“老公，妈买一套红的，这能穿吗？”
    “你换上就行，哈市是不是比魔都暖和。”
    “嗯，这屋子里一点都不冷。”
    张扬下午出去溜达，找他伙伴们打麻将。
    ……
    晚上，7点。
    张扬回家先吃饭，他把鱼热一热，东北过年就这样，傍晚不做饭，想吃什么自己弄。
    一直到晚上11点吃饺子。
    今年春晚的节目很精彩，小品《打气儿》会惹一些人不高兴。
    记得前世这个小品把老妈气够呛，现在黄秀英并没有气，儿子有出息，她又在京城买了房，银行卡里有几十万，下岗就下岗。
    小品《昨天今天明天》很经典，老妈很喜欢宋丹丹，似乎东北人都差不多，喜欢宋丹丹，不喜欢蔡明。
    晚上，11点。
    老爸打麻将回来，张扬跟着他出去烧纸，还要念叨念叨。
    回到屋时饺子已经煮好，虎头困的眼睛睁不开，一家人吃饺子，吴越突然面部难受。
    张扬哈哈大笑：“吃到钱了，快给虎头。”
    张扬用筷子粘一点红酒，他要逗虎头，就像老爸以前逗他。
    张国强和黄秀英脸上带着笑“喝点，喝点……”
    吃完饭，老爸老妈把他们叫到卧室，张国强说：“也不叫你们磕头了，你们都大了。”
    他拿出一个红包：“这个是给吴越的。”
    “老儿子，这个是你的。”
    “谢谢爸。”
    黄秀英也拿出红包：“这个是给吴越的，这个是老儿子的。”
    钱不算多，每个人给五百块钱，就是个意思，他们两个也不缺钱。
    晚上打升级，张扬和吴越一伙，老爸和老妈一伙。
    不得不说吴越打扑克真菜，老爸和老妈都打J了，他们才打到6。
    “不玩了，不玩了，一点多了，困了。”
    张扬玩不过开始耍赖，他再和吴越打，肯定要骂她。
    ……
    初一，上午。
    吴越和老妈出门拜年，张扬自己在家哄孩子。
    初二，上午。
    他们先坐车去姥爷家，张扬也有一年多没过来，姥爷都82了，身体还非常硬朗，他和姥姥在大舅家。
    这是吴越第一次到东北乡下，她去厕所还要张扬陪着她。
    农村冬天上厕所不方便，很冷！
    晚上，他们就在姥爷家睡的，吴越睡火炕，半夜鼻子睡流血，上火了。
    他们离开时，姥爷和姥姥他们送张扬一家很远。
    初四。
    他们又去乡下看奶奶，这也是吴越第一次见奶奶，在老叔家住了几天。
    要不是奶奶的原因，老叔他们家就搬到县城住了，老家的田地春种秋收才会回来，老人家岁数大了，不经折腾。
    正月初六，张扬和老爸去给爷爷上坟，念叨着张扬有儿子了。
    老爸给大姑，二叔，老叔每家一笔钱，又给奶奶留了一万，让她自己买东西。
    其实老爸也想接奶奶去城里住，她在哈市住三天就忍不住回乡下，奶奶在市区什么人都不认识，在村子里还有人窜门说说话，春天老太太们晒一晒太阳。
    ……
    正月初九。
    张扬和吴越坐火车回魔都，老爸和老妈舍不得大孙子，这次老妈还哭了，张扬离家上学也没见她哭。
    回到魔都，住在岳父家，很长时间没见虎头，张扬成了无关紧要的人，他也乐得轻松。
    白天出去溜达时，他去洗浴泡澡，蒸，搓，按摩，晚上到饭点才回去。
    一转眼就到了元宵节，阳历到了3月。
    过完元宵节，张扬买车票回京城。
    《船》继续后期制作，这部电影配乐他请了三宝做。
    抽空张扬又去了一趟香港，去年的收入要缴纳个人所得税。
    他去年收入275万美元，他需要缴纳15%个人所得税，也就是341万人民币，他账户里还有402万人民币，交完税还剩60万。
    写《一次别离》时，张国荣很喜欢这个剧本，他还想演张扬的电影，剧本写完，他拿给张国荣看。
    “谁演爷爷呢？”张国荣问他。
    “20多岁，不到30岁男演员，样貌要英俊，身材要高大，我还没选好，这部电影今年会拍。”
    现在张国荣逐渐走出来，他们一起坐飞机到魔都。
    魔都古北的别墅正在装修，张扬也陪着他们去看了看。
    在魔都休息一段时间，张扬再回京城，《船》这部电影后期制作完成。
    3月20日，戛纳电影节报名时间，张扬把《船》报名这届戛纳电影节。
    1999年，4月15日。
    第52届戛纳国际电影节入围主竞赛单元名单公布。
    华语电影三部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
    《荆轲刺秦王》：陈凯哥
    《船》：张扬
    《天上人间》：余力为
    对于自己的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名单，张扬一点都不意外，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因为有华语电影入围，媒体也关注到张扬。
    此时他正在银川沙湖，他们的大船很有故事，当地要用大船开一间餐厅，这部电影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以后能吸引很多游客，更吸引人的就是，这部电影主演是张国荣。
    “这要问其他投资人，要是我自己的，就送给银川。”
    “我们可以合作共同开发。”
    “联系我助理吧……”张扬不适合经商，他不管这些闲事。
    回到魔都时，虎头已经能说话，小家伙才8个月，就能开口说话，确实很厉害，虎头长的也大，特别能吃。
    虎头八个月，体长73，体重24斤，白白胖胖的，已经能叫爸爸，妈妈，姥姥，姥爷。
    “老公，你什么时候去戛纳？”
    “5月初。”
    “用我准备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
    ……
    5月8日，张扬，张国荣，杜杰，俞飞宏，颜丹宸，他们主创五个人，加上助理还有宣传人员十个一起坐飞机从香港飞巴黎。
    能不能获奖无所谓，从戛纳回来要筹备《一次别离》。
    爷爷这个人物饰演者，张扬选了很多，刘烨和张震都有些忧郁，驾驭不了有些人来疯性格，选来选去，张扬认为辛柏青适合，他是北方人，长相也很北方，身材也高大，也能演活泼一些人物。
    飞机降落到戴高乐机场，前世张扬经常来，当时巴黎很多黑哥们，他钱包都丢过。
    “哎！大伙留意着，巴黎小偷多。”
    他这并不是危言耸听，景区小偷更多。

 第五十四章 凯哥导演

    众人刚走出机场，出机口有mK2电影公司的布克迎接，还有法国媒体采访。
    在国内张扬没什么名气，在法国他的名气比张国荣还大，记者举着话筒采访，他们往前走，媒体往后退。
    “导演先生，听闻这部影片拍摄很不顺利，您能讲一讲吗？”
    张扬笑着说：“都已经过去，不顺利也变成顺利，我想开幕式有很多机会。”
    “谢谢。”
    张扬不喜欢接受媒体采访，他一摆手让杜杰赶走他们。
    众人坐车到巴黎第二区，住在柏悦酒店，张扬下飞机很困，他要睡觉。
    他刚睡醒，已到第二天早晨，酒店前台打来电话，一位女士要见他。
    五月巴黎，气温零上十几度，张扬穿白色运动服下去，正好在附近吃早餐。
    刚到楼下就看到凯瑟琳向他招手，张扬见到她头都大了，快一年不见，她怎么找到巴黎的？
    “你怎么过来了？”张扬问。
    “香港媒体报道，戛纳电影节主办方媒体也报道，我在巴黎等你几天了，昨晚法国电视二台报道你到巴黎，四处打听得知你住在二区柏悦酒店。”
    “卧槽！”
    张扬有些无语，这都能让她找到，两个人牵手去吃早餐。
    在第五歌剧院附近的和平咖啡馆，早晨这里人很多，张扬点了一份可丽饼，一个煎鸡蛋，一根煎香肠，还有一杯橙汁。
    “亲爱的，你不喝咖啡吗？”
    张扬摇头：“晚上喝咖啡还行，搞的就像小资。”
    凯瑟琳从包里拿出一本书，这本书名：《初恋》，讲述一名英国女孩和大陆男孩的爱情故事，两个人在柏林相遇，大陆男孩参加完电影节回到大陆，后来英国女孩追到香港。
    张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骂她，这特么不就是写他们两个人的故事吗？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凯瑟琳笑着说：“我没病，你才有病，这本书在英国，美国，德国出版，已经畅销90万本，我已经是畅销书作家。”
    “我这一年版权费就拿390万美元，我有钱了，亲爱的。”
    张扬彻底无语，这虎逼娘们。
    “我们分手了，你爱写就写。”
    凯瑟琳看着他说：“我还没同意，这次到巴黎，就是要和你一起去戛纳。”
    “随便。”
    虱子多了不愁咬，张扬已经脸皮厚，他已不在意这些事。
    回到酒店时撞到余力为，他和梁家辉也参加这届戛纳电影节，他们拍的《天上人间》入围主竞赛单元。
    在酒店卡台聊天时，张扬才得知，原本老谋子《一个也不能少》能够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奈何戛纳电影节主办方不欣赏这部电影的价值观，《一个都不能少》有一幕升国旗的画面，戛纳电影节主办方认为这是一部为国家宣传的电影。
    老谋子写公开信抗议戛纳电影节主办方，宣布退出这届戛纳电影节。
    张扬听到余力为说的，他记得老谋子这部《一个都不能少》获得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影片金狮奖，戛纳这边不亮，威尼斯亮了，这也算因祸得福。
    张扬已经不再拘泥于电影节获奖，他看待这些都淡一些，《船》首映时，可以嘲讽一下戛纳电影节主办方。
    他想问问戛纳电影节主办方是否对美国电影也这样，是否对法国电影也这样。
    最近南斯拉夫发生一些事，张扬不想提起。
    ……
    俞飞宏被震惊到！她以为自己是小三，没想到是小四，张扬还有一个英国情人，两个人郎才女貌的，她看起来有些多余。
    “这是怎么回事？”
    “柏林认识的，我们有快一年不见了，她瞄准我到巴黎，从伦敦过来，我赶不走她。”
    俞飞宏嘲讽着“你可是真风流。”
    “我这是受罪！”
    张扬的话一点没错，一年不见，凯瑟琳不会轻易放过他，这晚上不折腾累，他不能睡。
    白天一伙人去埃菲尔铁塔，卢浮宫，凯旋门溜达，晚上他要和凯瑟琳睡。
    5月11日，下午。
    在巴黎坐火车到戛纳，海风，棕榈树，还有各国的明星，名流，这座几万人的小城，每次电影节都很热闹。
    海边都是各个国家，各家电影公司的白帐篷，这是商业与艺术的结合。
    戛纳电影节之所以有名，就是因为商业做的好，气候也很宜人，像张扬老家哈市冰雪电影节，都没人愿意去，大冬天走红毯，这不是有病吗？
    他这左拥右抱，还真叫人羡慕，杜杰和余力为他们就很羡慕，不止一次说张扬很牛逼！
    ……
    5月12日。
    晚上，18点10分。
    第52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举行开幕式，张国荣看着张扬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脚上穿着耐克鞋。
    “你就穿这个去？”
    “我已经不着于物，这些高档西装已经不能衬托出我的身份，不需要任何服装，我还是我。”
    张国荣由衷佩服张扬：“你这样真好，做自己，穿自己喜欢的，说自己喜欢说的，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你。”
    张扬笑着说：“你也可以，不要在意别人目光。”
    他们出门时，香港，台湾，大陆，法国，美国媒体聚集到酒店门口，他们问着张扬还有张国荣各种问题，张扬不愿意搭理他们，墨镜一戴，谁都不管。
    奔驰汽车停到门口，他们上车，今晚俞飞宏穿了一件白色礼服，她整个人很美，笑的也很开心。
    走红毯时，张扬走在中间，左边张国荣，右边俞飞宏，两边还有媒体大声呼喊，他此时风光无限，世界电影界的天才，国内唯一作者导演，无数光环聚于一身。
    走上台阶，张扬转身对着后面挥挥手，他们有白色通行卡，开幕式没什么意思，他拿着卡直接走后门离开。
    ……
    翌日。
    张国荣介绍陈凯哥，《荆轲刺秦王》入围主竞赛单元，他受到的欢迎不如张扬，两个人相差许多，《霸王别姬》戛纳电影节最佳影片金棕榈奖，也是双黄蛋，当年《钢琴课》也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影片。
    张扬对陈凯哥拍电影没什么兴趣，对陈凯哥这个人很有兴趣，特别是拍完《无极》后遭受到网络攻击，这正是中年危机，由盛到衰的过程。
    他的经历适合拍一部电影。
    张扬对陈凯哥印象不错，就是一个中产家庭的人，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他看不起陈凯哥的前妻，这个女人就像一个怨妇。
    女人经常提到自己前夫，这就是心有不甘，见到前夫家庭不错，孩子也健康成长，心里都是怨气。
    凯哥导演前妻能力很差，像这种给八旗子弟当包衣出来的孩子，要早于国内一些家庭出国，凡事都带着居高临下姿态，还要说一些亲民的话。
    搞来搞去一个女人，别人就记住她父母，还记住她是陈凯哥的前妻，没事还爱在媒体面前挖苦凯哥导演，也不看看人家搭理她不。
    “张扬，你今年多大了？”
    “79年的，20，虚岁21。”
    陈凯哥有些吃惊：“这么年轻，我认识像你这个岁数的，大部分都在上学，拍电影的几乎没有。”
    张扬点上一根烟说：“上学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可以拍电影生活，谁还会想上学，拍几年电影，就算再不出现在媒体面前，也会成为名人，就看能获得多少奖，票房有多少。”
    “到时哈佛，剑桥，斯坦福这些名校，会争先抢后给我荣誉博士学位。”
    “你说的可真直白，社会也真是这样，有名气后，别人都认你亲戚。”
    “就是这样，见怪不怪。”
    “名气是双刃剑，有时能帮助人，也能伤人，看淡一切就好。”
    张扬对陈凯哥没崇敬之心，看他就是一个前辈，一个导演，仅此而已。
    他拍他的电影，张扬拍自己的电影。

 第五十五章 船！首映！

    白天坐船钓鱼，下午还有晚上看电影，在码头旁边的海鲜市场，餐馆可以做海鲜，每次他们都把钓来的鱼交给厨师，买一些戛纳当地的红酒喝。
    戛纳电影节开幕式的三天后，张扬刚吃完不错的早餐，一群媒体就把他堵在门口。
    “就在一楼卡台接受采访吧……？”
    “行！”
    “好！”
    “oK！”
    这些媒体们七嘴八舌，昨天《荆轲刺秦王》首映，也不见这些媒体去采访凯哥导演。
    《荆轲刺秦王》已经在大陆还有Rb上映过，凯哥导演深受Rb导演影响，拍摄《无极》时的服装，也是Rb风格的，后来的《猫妖传》建筑也是Rb仿唐风格。
    张扬点上一根雪茄，他翘起二郎腿，给服务生一些小费，他喝茶还要吃一些水果。
    “人们都叫你天才，您认为是吗？”
    张扬笑着说：“随便他们怎么说，嘴长在人家身上，我又不能把他们嘴堵上，我一点不在意。”
    “《命运之门》没在大陆上映，您能说说吗？”
    “以后会上映的吧，我并不着急，这是一个信息化时代。”张扬喝口茶，他拿起一块西瓜吃，笑着说：“知道你们什么意思，不必这么想，任何国家都有自己的政策，也有自己的问题。”
    他不是傻子，他是大陆人，不可能在外人面前贬低大陆，这是非常傻的行为，狗不嫌家贫，家丑不可外扬，他无论如何不会在外国媒体面前抱怨。
    媒体没想到他心态如此平和，第五代导演或多或少都会抱怨，张扬居然不抱怨，他们想听张扬抱怨。
    这是意识形态决定的，西方人一方面看不起大陆，一方面又想到大陆捞金，同时源自于心里对大陆的恐惧，从明朝往上到秦朝，大陆一直是世界老大，这些历史西方也知道。
    法国电影《登堂入室》就有这方面表达，丈夫想要去大陆赚钱，同时又很迷茫，因为他不了解。
    这是西方人普遍想法，知道大陆能赚钱，他们不知道怎么赚，嘴里贬低，心里向往。
    张扬如此不配合，让媒体抓耳挠腮。
    《帝国杂志》女记者问：“LEo！您认为这次参加戛纳电影节你会获奖吗？”
    “如果心里只装着奖项，那么电影不会拍好，心里一点没有这个想法，这是自欺欺人，一切都随缘，获奖不获奖，这是戛纳电影节主办方还有评委会决定的。”
    “我参加电影节就是看电影，吃饭，逛街，睡觉，就当旅游。”
    这些媒体没有一点收获，张扬讲了一些空话，很快悻悻散去。
    回到房间，凯瑟琳正在打电话，见他回来她问：“亲爱的，我父亲电话。”
    “嗯。”
    原本以为他和凯瑟琳已经结束，现在她又贴上来，每天中午吃过饭，张扬都要午睡一会。
    ……
    晚上去看《菊次郎的夏天》，张扬的出现受到人们欢迎，这并不是他电影拍的多好，而是他长的年轻，还有他很英俊。
    这部电影就像一部闹剧，同样都是童年电影，张扬更喜欢侯孝贤拍的《童年往事》。
    凯瑟琳和俞飞宏很喜欢这部电影，快快乐乐的，看着非常轻松，而且看一遍就能懂。
    只能说她们两个追求不高，喜欢人为制造的欢乐，这就像观众喜欢看《肖申克的救赎》，从事电影工作的张扬更喜欢《死囚越狱》。
    《肖申克的救赎》和《死囚越狱》都是讲述越狱故事，作为一个人，张扬怀疑《肖申克的救赎》，认为这不是一个真实故事。
    布列松的《死囚越狱》，张扬相信这样的故事会发生。
    这就是两者之间差距。
    观众更喜欢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就像古代帝王降生时有奇异发生，民间也愿意相信，在朝堂中的大臣，绝对不会信这样的事。
    ……
    5月18日。
    下午，2点。
    《船》还有半个小时要在戛纳电影宫首映，张扬穿上米色休闲裤，上身穿着白色衬衣，干净又清爽。
    这些衣服都是凯瑟琳买给他的，她帮张扬穿完，还要笑笑。
    “很好看！”
    张扬也对她笑笑，汽车已经在等候，主创团队都在等着。
    刚走出酒店，香港还有大陆媒体聚集过来。
    “张导演，你认为这部电影会获奖吗？”
    张扬摇摇头：“不知道。”
    媒体问张国荣：“请问演这部电影，你有什么改变？”
    “也没什么改变，我和导演配合很默契。”
    他们上车，酒店距离电影宫一公里左右，戛纳下午阳光明媚，打开窗户可以吹到海风。
    到达电影宫时，这里已经开始走红毯，《荆轲刺秦王》主创，还有余力为带着人过来捧场。
    “LEo！”
    “LEo！张！”
    张扬笑着向观众区挥挥手，轮到他们走红毯时，杜杰有一些紧张。
    “人这么多？！”
    “还行吧。”
    这也是颜丹宸第一次参加自己演的电影首映，她穿了一件黄色花纹裙子，没钱买高定，她显的有些怯场。
    张扬在什么地方都一样，自信面对镜头，自信面对人们。
    一直走到电影宫台阶，主办方主席吉尔-雅各布，评委会主席大卫-柯南伯格和张扬拥抱。
    “LEo，你这部影片很棒！”
    “多谢！”
    客套几句话，还是如同柏林电影节一样，张国荣，俞飞宏他们走进卢米埃尔大厅，《船》首映就安排在卢米埃尔大厅举行。
    在主办方工作人员指引下，张扬去休息室休息，凯瑟琳已经在这里等候，她从后面进来的。
    “亲爱的，你不紧张吗？”
    “紧张什么？”
    凯瑟琳抱着他说：“我都替你紧张，要是我上台讲话，我都说不出来。”
    “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好紧张的？”
    大约十几分钟，张扬都有些困了，每天中午要睡一觉，今天首映礼没时间睡。
    主办方工作人员叫他“导演先生，马上首映。”
    “好！”
    他答应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卢米埃尔大厅门口，往里看了一眼，现在大厅都已坐满。
    主持人在音乐声下，大声的吼着：“让我们欢迎！LEo！张扬！”
    “欢迎！”
    主办方工作人员也会搞事，他们安排了NbA公牛队入场音乐《sirius》，这bGm一响，搞的就像他要登基一样。
    灯光一闪一闪聚焦到张扬身上，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笑着向大家挥挥手，偶尔还要飞吻。
    当他走到自己位置时，主持人在台上介绍着他，灯光继续跟着他，张扬先和北野武拥抱，然后找到凯哥导演拥抱，还有余力为。
    张扬笑着回头飞吻，他随后和张国荣，杜杰他们握手。
    杜杰笑着说：“导演，这也太爽了！”
    “我也想当导演！”
    “哈哈……！”张扬哈哈大笑：“以后有机会你也拍电影。”
    他坐下后，音乐停止，大厅内的灯光也暗下来，此时此刻就等待《船》的到来。
    这是一个激动人心时刻，参与到《船》这部电影制作的人员，都经历了各种困难，杜杰被蛇咬，张国荣水土不服，拍这部电影，张扬的阑尾都被切除掉。
    当影厅内的灯光暗起，大荧幕亮起后，《船》这部电影开始放映。
    坐在张扬旁边的俞飞宏也没看过这部电影，不要说俞飞宏，就连张国荣到现在也没看过这部电影。
    她伸出手，握住张扬的手。
    俞飞宏也知道张扬不容易，现在是属于张扬的时刻！
    只听到大雨声，一道闪电，随后跟着打雷声。
    一辆奔驰豪华汽车停在酒店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张国荣饰演的马扬。

 第五十六章 船！放映！

    两个男人给马扬打伞，视觉先行已经是张扬电影的特色，通过对话得知，这两个人中，一个是马扬的助理，一个是马扬的下一部电影编剧。
    环绕轨道运动镜头，当镜头升高时，环绕镜头下，编剧和助理消失不见。
    这就像在电影里变魔术，这样的技术，在场的导演还有观众见都没见过，镜头中的魔法时刻。
    当俯拍镜头下降时，给到马扬面部特写，他的眼睛看向右边，镜头并没有跟随他的目光，而是一个中年女人突兀出现在画面中。
    中年女人问：“你的西装呢？”
    镜头向右移动，给到一个忙碌女人，她正在招待宴会大厅中的客人，这个女人径直向马扬这里走过来。
    “你辛苦了。”
    这句话是向忙碌女人说的，中年妇女开始和忙碌女人对话，中间隔着马扬，通过对话了解到，中年妇女是马扬母亲，忙碌女人是马扬妻子。
    马扬被挤到中间，他占据的画面很小，这场对话母亲占据主导位置。
    观众们对于视觉先行不理解，电影中的人物莫名其妙登场。
    张扬看向左边，摄影机镜头跟随马扬的目光向左，他的脚步继续向前，母亲和妻子争论他西装的事，马扬并不想管，观众也感觉到压抑。
    两个女人吵架，就像一群鸭子，嘎嘎乱叫。
    镜头给到一尊白色雕像，一个经典话外音“你在这里！”
    一双大手抓住马扬的胳膊，镜头开始向右移动，一个身材高大陌生男人，马扬看了看他没说话，镜头一直给到右边一个身穿黄衣女人，这个画面观众看的莫名其妙。
    男人说：“爷爷去世我也很悲伤，请你不要难过，下部电影拍什么？”（男人是制片人，视觉先行，对话没介绍制片人身份）
    马扬告诉男人：“我还没想好。”
    镜头继续向前，男人拉着马扬向前走，几个人拦住他们的路。
    这是几个记者，他们询问马扬下一部电影：“导演先生，你下一部电影想要表达什么？”
    “您电影中有什么启发吗？”
    “下一部电影主题是什么？”
    记者问的话，也是现实中张扬被问到的话，国内观众看电影总想找一个主题，他们想知道导演讲述一个什么故事。
    张扬在电影中表达了自己，因为他的电影没什么主题。
    画面中张扬被挤到一边，媒体记者喋喋不休，问着他各种问题，大厅里的观众还有导演也感觉压抑。
    男人继续带着他向前，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孩子冲着马扬笑。
    开始马扬对她还有好感，这名女演员开始喋喋不休，她问自己有几场戏？有没有吻戏？
    马扬并没有回答她，宴会大厅西门摆放着一块黑石板，镜头给黑石板两秒中镜头，又一个环绕轨道运动镜头，这一次把马扬变没了。
    很快镜头降下时，马扬已经出现在前面，这是一条空旷的走廊，这里与宴会大厅形成鲜明对比，画面中马扬显的很孤单。
    到现在大厅内的导演还有观众们才知道，从电影开始到现在，一镜到底拍摄，镜头跟随马扬的步伐，来到一间乱糟糟房间。
    在这间房间里，摆放着很多木兰花，一名男子笑着看向马扬，此时两个人占据画面一样。
    “看！这里很美！”
    马扬点点头：“确实很美！”
    马扬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男子答：“九寨沟。”
    镜头给到画作上，这是一副九寨沟风景水彩画，画作中景色宜人，鸟语花香。
    这幅画就像人间仙境一样，镜头从左往右一点一点。
    ……
    突然之间！
    一个俯拍镜头，画作中九寨沟的景色，变成了真实景色，这里的湖泊里停着一艘大船。
    佩德罗-阿莫多瓦看到画面，他的心灵被震撼到，画作中的景色变幻成真实景色，他不禁被天才般的设计深深打动，他此刻……，仿佛在看上帝拍的电影，画面中的景色很美，它为何这么美，这里的美让他立刻！马上！现在就要去九寨沟看看。
    大卫-林奇不禁感叹，这真是天才的想法，画作是二维，真实环境是三维，这位来自大陆的小伙子，居然可以在电影里变魔术，二维变幻三维。
    比利时的达内兄弟对视一眼，他们已经四十多岁，此时此刻看到《船》这部电影，他们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天才，他们两兄弟拍摄这么久电影，还不如一名二十岁年轻人拍摄的电影，此时此刻他们感觉到内心深深的自卑。
    余力为心里五味杂陈，他试张扬为偶像，同时他也深深嫉妒着他，自己如此努力，拍摄的电影怎么都到达不了《船》的高度，为什么要让自己遇到张扬，还清楚了解到张扬生活，他私生活混乱，同几个女人不清不楚，现在于张扬相差越来越远，《船》这部电影不像人拍的，就像一个神拍的。
    陈凯哥心里五味杂陈，《船》这部电影太美了！它美的就像一首诗歌，张扬可以说是天才中的天才，就像莫扎特一样的人物，大陆能容忍天才的个性吗？
    贾木许伸出大拇指：“牛逼！”
    北野武内心很嫉妒，为何要有这种天才人物？感觉自己拍了十几年电影，所有用功都白白浪费。
    ……
    马扬要把大船运到海里，制片人坚决不同意，这时助理跑过来说：“银川有海，当地人经常去，距离这里一千公里。”
    听到银川有海，马扬就像中魔一样，他要把船运到海里。
    镜头中的九寨沟景色美不胜收，几百工人拖着大船，一点一点向岸上拖，坐船的第一天就不顺利，当晚下起大雨。
    翌日。
    天清气朗，大船再次拖到岸边，众人开始商议如何把船运到山顶，还是助理出主意，可以利用大船发动机，带动大船爬山。
    制片人听到大船要爬山，他感觉马扬疯了，工程师也认为不可能，大船几十吨，爬45度角的山坡，根本不可能完成。
    十几天的改造，炸山坡，砍伐木头，树林中的鸟在空中飞舞，马扬手中拿着帽子，他站在高耸的木屋上，看着正在爬坡的大船。
    大船的绞盘加到轮滑组上，利用发动机的动力带大船爬山。
    画面中看着大船爬山坡，大船发出白色的烟雾，马扬带着帽子指挥，大船一点一点向上爬。
    几天时间。
    大船终于爬到山坡上，制片人感叹着不容易，马扬也露出欣慰的笑容，众人开始在船上狂欢，庆祝这一切。
    这是一场愚公移山壮举，大船不止在水里航行，还可以爬山，这让人不敢相信。
    ……
    大船逆流而上向北航行，一日他们停靠在码头。
    马扬他们刚一上岸，媒体蜂拥而至，他们要采访马扬。
    “马导演，你为何要运大船？”
    “这个大船有什么用？”
    “我们不想听你童年经历，这部电影你要表达什么？”
    面对媒体们的咄咄逼问，马扬戴上墨镜，助理见他戴好墨镜，开始驱赶媒体记者，这代表导演不想回答问题。
    ……
    夜晚！
    马扬躺在床上，他脑子里想着事，听着挂在床头的铃铛声。
    “当啷！当啷！”两声。
    画面切换，由原来有些昏暗的空间，转换成明亮空间，这里风和日丽，山清气爽。
    由右往左移镜头，绿树茵茵，显眼的花，一群羊走过田野，一条河出现，小河流水哗啦啦的声，一个身穿黑衣的老人，他正在打鱼，渔网扔到水中。
    老人面部特写！
    老人一边拉渔网一边对着镜头说，此刻广角镜头对准老人，他就像一个先知：
    “雨晴了，打鱼。”
    镜头继续向右边移动，岸边身穿橙色的男人，镜头拉近，原来是马扬。
    听到一阵猪叫声，镜头开始从右往左移动，也不管马扬是不是主角，一直向左边移动，一个小男孩出现，他手里牵着一头猪，另一只手拿着几根草。
    老人问：“你干啥去了？”
    “爷爷，我采点猪食草。”
    老人不再说话，一阵草动声，渔网往上拽，打到一条鲤鱼，小男孩跑到河边，他背着鱼包捡鱼。
    由于手太小，鱼很滑，小男孩手拿不稳，鱼掉进水中，爷爷并没有责怪，小男孩很生气，他把这头猪踹进水里。
    只听“扑通！”一声，猪落到水里。
    镜头给到马扬，他的表情很痛苦。
    “当啷！当啷！”两声铃铛声！
    广角镜头给马扬面部特写，他的眼角流出泪水。
    这一段给大厅内的观众还有导演们看懵逼了！
    老人是谁？
    小男孩是谁？
    猪是怎么回事？为何要把猪踹水里？
    马扬为何出现在这里？

 第五十七章 船！映中！

    俯拍镜头下，马扬的眼中有泪，他的样子很伤心。
    镜头切换，仰拍镜头中，窗边的阳光照进房间内，形成鲜明对比，床边站着人，他们低头看着马扬，就像参加他的追悼会，制片人，助理，编剧，工程师等等，他们身上就像披了圣光。
    冷色系下，马扬躺在床上，镜头里可以看到大船天花板，这是一副蓝色海景图，这也是马扬心中向往。
    门被推开，身材性感的女人走进来，她身上穿着蓝色衣服，脖子上一条淡红色围巾。
    这个女人莫名其妙赶走房间里的人，她摸了摸马扬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你生病了……”
    “有些高烧……”
    这时大厅内的观众才知道，主角生病躺在床上，怎么生病的，生什么病？没有说清楚。
    马扬躺在床上自言自语，他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性感女人照顾着他，她就像照顾宝宝一样。
    最后脱掉衣服抱着他，哄着他入睡。
    第二天马扬醒来，他的病好了一些，性感女人也醒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马扬要喝水，性感女人给他拿，当他喝完水，女人开始说：“我男朋友一直没有工作，你拍电影缺不缺工作人员，让他过来工作？”
    “我买了很多漂亮衣服，你喜欢看吗？”
    马扬没有兴趣看，也没有答应她，他躺在床上看图纸，这时制片人走进来，他告诉马扬：“我们的经费紧张，能不能在银川砍木头造船？”
    马扬叫助理过来，让他说国家最新政策，现在的政策退耕还林，不允许在砍伐木头，他要把大船运到银川。
    制片人悻悻离开，告诉马扬他要放弃，经费让他自己想办法。
    马扬的病好了，他赶性感女人走，两个人又亲又抱，这时观众才明白，这个性感女人是他的情人。
    同时感觉电影里的主角很无情，生病的时候让人家照顾，病好后就赶人家走。
    马杨接到一个电话，从电话里得知，这是他妻子打给他的，在电话里妻子质问他最近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打电话回家。
    马扬说他在运船，妻子有时间可以过来看看。
    大船在河中行驶，制片人找到马扬，两个人发生争吵，由于马扬不和制片人说自己的想法，运船的大量资金消耗，让制片人痛苦不堪。
    经费在燃烧，制片人受不了了，他要放弃大船，马扬无可奈何，他放下狠话，让他想走就走。
    制片人连夜下船，坐着一艘小船离开。
    ……
    夜晚。
    一阵空灵的音乐响起。
    床一点一点漂浮到甲板上，这一幕给大厅内的观众看愣，这有些莫名其妙，床居然可以在空中飞行。
    当床落在甲板上，两岸灯火通明，几百个火把照亮夜空，一艘大船行驶在河里。
    天空中突然出现白衣飘飘的仙女，她看了一眼马扬，对着他笑了笑，马扬也露出灿烂的笑容。
    这里就像人间仙境。
    马扬抱住仙女的大腿，仙女一点一点升空，镜头俯拍下大船继续向前行驶，树上的树屋正在燃烧。
    仙女一直飞过大树，足足有几十米高，马扬在空中笑的很开心，当仙女缓缓降落时，马扬眼神里都是陶醉。
    大厅内的观众还有导演们都看懵了，这是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女神。
    当仙女降落到甲板上，镜头向左移，听到一阵噼里啪啦声，烟花在空中绽放，烟花的图案正是仙女模样。
    这是一段非常魔幻画面，让人看的如痴如醉。
    张国荣参与了这部电影拍摄，他现在也看不懂这部电影。
    他好奇问张扬：“张扬，这段什么意思？”
    张扬小声说：“这段是超现实表达，制片人离开马扬，他陷入困难，为了心里战胜困难，他陷入幻想，希望自己的女神能拯救他。”
    “电影开始女神雕像，就是现在女神，这一段是男主的幻想。”
    “哦。”
    现在张国荣才明白，原来是幻想。
    当仙女图案消失，两岸的火把也消失不见，船尾飘荡着红色的围巾，悠扬的配乐飘荡在大厅中，红色围巾一会升空，一会降落。
    镜头一转，马扬躺在床上，他睡的很香甜，画面中出现红色的嫁衣。
    当白色出现时，女神出现。
    当红色出现时，在场的导演都明白，有重要人物出现。
    大船在河边鹅卵石地上托运着，几百工人喊着口号，大船发出阵阵白烟，马扬穿着白色西装指挥着，他的模样有些癫狂。
    助理告诉马扬，他们的经费快用完，要是没有钱，这些工人会罢工。
    马扬点头表示知道了，当大船再次落水，在湍急的河流中，大船左突右撞，马扬站在甲板上，他大声的吼叫，似乎在与命运作斗争。
    当大船平稳行驶后，船员告诉马扬：“这艘船需要休整。”
    马扬表示知道，靠近县城的码头，他们会休整大船。
    当大船停在县城的码头，一个短发白衣女人出现，她询问马扬在什么地方，一个工人告诉她：“在船上。”
    镜头给到马扬还有助理，他们在商量资金问题，镜头又给到女人，她爬梯子上船，镜头带到马扬和女人，两个人是有关系的。
    一个全景镜头，女人问马扬：“你最近忙什么？”
    马扬回头，他开始有些差异，随后嘴角带着笑：“运船，我要把它运到海里。”
    “你怎么不回家？”
    “媳妇，妈还好吗？”
    交代人物，女人是马扬的妻子，到这里看他。
    镜头给到荒漠猫，这只小猫很可爱，耳朵上有长毛。
    助理离开后，镜头中6：4位，妻子占据主导地位，她开始询问马扬最近的事，他告诉妻子，最近他一直在运船。
    妻子问马扬：“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镜头缓缓向下降，当镜头再给到场景和人物，马扬和妻子居然坐在船下的桌子前。
    这就像变魔术一样，这是一个魔幻时刻，一个镜头两个时空，人物不变。
    船下镜头6：4位，马扬此刻占据主导位置，他说自己不懂爱情，反问妻子：“你知道什么是理想吗？”
    看似是废话，其实很现实。
    女人要求男人爱情，希望男人多爱她们一些，男人并不看重爱情，马扬此刻追求理想。
    妻子问他：“这艘大船就是你的理想吗？”
    马扬说了一些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句话的话，有些乱七八糟。
    镜头缓缓向上摇，一直摇到船上，马扬和妻子站在甲板上，她再次占据主导位置，她开始训斥他：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的生活里没有我，不论你做什么都不和我商量，总是一意孤行！”
    马扬表示抱歉，他只想运船到银川，没想过提前告诉妻子。
    镜头再次缓缓向下降，再次降落到桌前，这次画面占比7：3，马扬占据绝对主导位置。
    他说：“我们离婚吧！”
    妻子表示震惊，她笑了出来，认为他开玩笑。
    妻子吐槽：“谁会和巨婴结婚，只有我才能照顾好你。”
    马扬告诉她：“我们离婚吧，只有这样我才有钱继续运船，离婚我可以分一笔钱。”
    妻子站起来，她很愤怒：“这是你创造的谎言，只是你欺骗自己！”
    “你只拍你自己喜欢的电影，我不会厚颜无耻为了自己放弃婚姻！”
    “继续运你的船，继续拍你自说自话的电影！”
    “我们结束了！”
    “马扬，你应该下十八层地狱！”
    “你个缺德，自私自利，又绝情的狗杂种！”
    妻子撂下狠话就离开，马扬无奈看着她走。
    大船继续前行，因为离婚有钱了，马扬并没有难过，心情反而好了很多。

 第五十八章 船！映完！

    在风声，雨声之中，大船穿过层层迷雾，正在睡觉的马扬，房间门被推开，助理告诉他：“前面泥石流，大船行驶过去非常危险！”
    马扬紧忙穿上衣服，他顶着雨出门查看，船员劝阻道：“导演，前面泥石流，我们靠岸休息吧……”
    马扬并没有听他们的，而是发出癫狂一般的怒吼：“前进！前进！给我前进！”
    他已经抛弃婚姻，赌上所有，大船必须向前行驶。
    此时张扬看的津津有味，大厅内的导演也被马扬这种精神激励，可是有30%观众在呼呼大睡，他们看《船》这部电影很无聊，认为马扬就是一个精神病，莫名其妙运船。
    没有经历过的人，认为一些事情很蠢！经历过的人，或者心里有理想的人，认为这些事值得去做。
    大船继续向前行驶，大河已经被泥石流堵塞，当大船碰到河中大石头后，船体发生震荡，马扬他们站在甲板上，东倒西晃。
    此时马扬叹口气，自然环境，大船必须要停。
    第二天雨过天晴，空中鸟群飞舞，画面就像一副水彩画，美级了！
    看到此情此景，陈凯哥陷入陶醉之中，九寨沟的景色很美，银川的景色同样美，这是一片花海，他想躺在上面。
    陈凯哥感受到独特之美，在国内他从来没有到过这么美的地方，张扬的电影不止这一幕画面经典，《船》这部电影每一帧都是经典。
    整个花海泛红又泛黄，让整个人沉浸在水彩画之中，来自英国的导演身体前倾，他想要钻进荧幕，进入花的海洋。
    画面就像透纳的画一样有魔力，让人感受到花的语言。
    ……
    当女神再次出现时，在场很多导演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这一幕太高超，经典大反差效果。
    女神不再白衣飘飘，她跟着助理来到马扬面前，她原来是女演员，她也是马扬的灵感缪斯。
    当女演员到来，马扬拉着她的手，谈论着他要完成的电影。
    马扬观察着女演员，他说给她自己的故事。
    但是！
    女演员并不关心他的故事，她询问马扬运船做什么？有什么用？能赚多少钱？
    “我有多少场戏？”
    “能不能参加电影节？”
    “我的片酬是多少？”
    女演员不是马扬幻想的女神，她本质上与其他女演员没有区别，而且还是没有灵气的女演员，这个女演员见面喋喋不休。
    马扬对她失望透顶，他孤单向大船方向走，一群骆驼路过，它们冲着马扬大喊大叫，似乎在嘲笑他一样。
    ……
    夜晚。
    助理告诉马扬，他们已经快没钱了，大船运到银川还需要上百公里，没有钱，他也没办法，助理明确表示，他也要离开。
    马扬挽留着助理，他告诉助理，等大船运到“沙海”里，他们就会有钱。
    显然。
    他说的话自己都不信。
    马扬进入梦乡。
    画面非常暖色系，阳光明媚，一片又一片金色的麦田，远景站着一名妇女，她好像在对马扬笑。
    马扬向着妇女狂奔，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风声在马扬耳边呼呼响，不论他如何奔跑，他和妇女的距离依旧很远。
    马扬越跑，脸上的笑容越少，当他满头大汗时，累倒在地时，他躺在金色麦田之中，镜头俯拍着马杨，一个旋转镜头。
    镜头切换。
    张国荣很纳闷，他好奇问张扬：“这段是什么意思？”
    “梦境。”
    “马扬遇到困难，他进入到梦境之中，麦田中的妇女是马扬妈妈，就像小男孩遇到困难找妈妈一样。”
    可想而知《船》这部电影有多难懂，张国荣演这部电影，他看这部电影都不懂，要是没有张扬告诉他，张国荣还不知这段什么意思。
    ……
    画面切换。
    大船停在一片沙漠中，助理不见了，编剧不见了，医生不见了，工程师也不见了，就连船上的船员都不见了，工人也不见了。
    在荒无人迹的沙漠中，大船孤孤零零耸立在这里。
    马扬左右查看，找不到任何人，这是一段长镜头，摄影机跟随马扬的视角，当广角镜头下，马扬的面部表情平静。
    镜头给马扬手指特写，他手指一勾，大船从沙子中起来，当古筝和现代音乐响起后，有些励志的音乐。
    马扬站在甲板上开始歌唱：
    “盼我疯魔还盼我孑孓不独活。”
    第一句歌唱，大船就开始升空。
    “想我冷艳还想我轻佻又下贱。”
    仰拍镜头下，大船升高几十米。
    这是一个超现实画面，此时此刻马扬就像有一种超能力！
    “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
    整个大厅响起马扬的歌声，这声音很响。
    凯瑟琳-琼斯从睡梦中醒来，这部电影虽然是她男人拍的，她也看不懂这部电影，刚才睡着了，她被歌声吵醒。
    再次醒来，发现大船在空中飞行，大船周围都是大雁，在红霞满天的空中，画面异常的美。
    “怨我百岁无忧还怨我徒有泪流！”
    当一首歌唱完后，大船缓缓下降，俯拍镜头下，一半沙漠，一半湖泊，原来“沙海”不是海，是沙漠中的湖泊。
    当大船落入湖水中，清澈见底的沙湖，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
    马扬从大船上下来，他从湖水中走到岸边，注视着大船，一句话没说。
    日落，天黑。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马扬开始向沙丘奔跑，他越跑越远，他越跑越累，当一轮红日从东边升起，马扬终于跑到沙丘顶，他站在高耸的沙丘，俯视着沙漠，湖泊，还有沙湖中的大船。
    此刻！
    沙湖中的大船，就像人类的心脏，镜头给到马扬面部特写，他露出心满意足笑容。
    电影完！
    整个大厅观众感觉莫名其妙，电影就这么完了？
    荧幕上开始出现字幕，大厅内的灯光亮起，聚光灯齐齐向张扬还有张国荣这里照来。
    主办方工作人员带头鼓掌，张扬他们也站起来鼓掌。
    张国荣好奇问：“大船停在湖泊中，就是人的心，对吧？”
    张扬一边鼓掌一边点头：“差不多。”
    啪啪啪啪！！”
    “啪啪啪啪！！”
    掌声持续1分钟。
    三大电影节有一个习惯，遇到人们喜欢的电影，他们会站起来鼓掌，此时陈凯哥回头看看张扬，见他神采奕奕。
    对于《船》这部精巧的安排，让陈凯哥心生嫉妒，他人到中年，拍摄不出张扬这种随心所欲的电影，每一个导演都想表达自己。
    张扬的电影充分自我表达，有三大电影节买账，这是他的幸运，同时站在陈凯哥旁边的达内兄弟称赞这部电影。
    “很好看，每一帧画面都是经典，就像一部心灵奥德赛，同《野草莓》，《八部半》一样精彩！”
    再回头看向张扬，他身边俞飞宏露出崇敬目光看着他，不止电影拍的好，美妞也喜欢他。
    陈凯哥有一种危机，不止是他，应该是整体第五代导演，张扬的电影受到欢迎，人们会拿他的电影和第五代导演电影比较。
    “啪啪啪……！！”
    “啪啪啪……！！”
    掌声持续三分钟，还没有要停的意思。
    余力为看着前排的张扬，他感觉很痛苦，《船》这部经典电影，为何出自他的手里，这让余力为有一种深深挫败感，不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拍不出这么经典电影，同时他和张扬是朋友，这个人对待朋友还可以，对待感情就是一个人渣，他不止有两个女人，左拥右抱同时，拍出《船》这部电影。
    以前他崇拜张扬，是因为自己有机会追赶上他，现在余力为知道自己追赶不上他，同时因为张扬混乱男女关系，不再想把他视为偶像。
    “啪啪啪……！！”
    “啪啪啪啪！！”
    掌声依旧继续，已经持续五分钟。
    杜杰问张扬：“导演，戛纳电影节一直这样吗？”
    张扬伸手压了压，示意可以了，五分钟足够长。
    “有鼓掌超过十分钟的，反正谁拍谁手麻。”
    “啪啪啪……！！”
    “啪啪啪……！！”
    掌声持续八分钟，还在继续。
    一直到8分46秒，掌声才稀稀拉拉停止。
    一阵口哨声，代表着人们喜欢《船》这部电影。
    大厅内的观众散去，张扬赶紧去卫生间放水，主办方工作人员跟着他：“导演先生，5分钟后有记者发布会。”
    “我知道了。”
    他和杜杰还有张国荣去洗手间放水，在卫生间遇到美国导演吉姆-贾木许。
    他冲着张扬深处大拇指：“LEo！电影拍的真棒！”
    “谢谢夸奖，还行吧，我也看过你的电影。”
    “哪一部？”
    “《不法之徒》。”
    “哦。”贾木许点点头，他问：“LEo，想过到好莱坞拍电影吗？”
    张扬提上裤子，他点上一根烟，递给贾木许一根：“现在没想，以后谁知道？”
    他们在卫生间抽烟，聊天。
    主办方工作人员在门口大喊：“导演先生！”
    “来了！”张扬有些不耐烦应着。
    记者发布会有mK2电影公司布克，张扬，张国荣，还有俞飞宏。
    他们刚走上台，发现现场记者很多。

 第五十九章 姐姐真好

    张扬他们刚坐好，戛纳电影节主办方主持人开始介绍：
    “大家，下午好！”
    “欢迎来到张扬导演《船》新闻采访发布会，欢迎导演：张扬！”
    在场的媒体鼓掌。
    “演员：张国荣，俞飞宏。”
    媒体继续鼓掌。
    “还有电影制作人布克先生。”
    “如果有问题可以举手提问。”
    “第一个问题开始。”
    《电影手册》记者提问：“第一个问题，我想问导演先生，拍摄这么一部极具癫狂的影片，你是否有什么表达？”
    张扬点上一根烟，他整个人靠在椅子上，显得十分放松，清了清嗓子说：
    “这是一部有关理想的电影，拍摄这部电影时有困难，我们克服过去，你提问癫狂的部分，或许是幻想的表达。”
    “这部电影有幻想，梦境，超现实多种表达方法。”
    《星岛日报》的记者举手站起来，这位带着眼镜男记者提问：“张先生，《船》这部电影是您与张扬导演合作的第一部电影，拍摄过程中传言你们大打出手，请问您和张扬导演合作有什么感想？”
    “这部电影拍摄过程有困难，现在都已过去，创作任何作品都会有分歧，我们只是讨论，张扬导演非常有才华，做事也很认真，这是我认可他的原因，希望我们下部电影还合作。”
    《泰晤士报》女记者问：“LEo！《船》这部电影美术有透纳的影子，您是否以透纳的画为参考？”
    张扬点点头：“我看过透纳的画，他的作品对黄色的运用很高级，确实有参考，我对透纳色彩参考，就像法国画家莫奈参考透纳画作一样。”
    对于透纳，大陆很多人不知道他，他的名气也是来自于后世，透纳很多作品私藏在英国，很少参加外国展出，人们对透纳了解不多，后来20英镑头像用透纳画像，这时透纳才被人们知晓。
    透纳的绘画影响到莫奈，同时也对毕加索，康定斯基，蒙德里安这些抽象画家有影响。
    在法国华裔画家比较有名气的赵无极，张扬也看过他的画，对于色彩的运用，也是比较高级的，去年赵无极到魔都，张扬和老丈人还去看过他的画展。
    张扬对绘画不算了解，但是他会感受，就像北魏壁画，他能感受到活力，同样透纳的绘画也有一种活力。
    有记者提问：“导演先生，刚才《船》这部电影首映时，很多人看不懂，请问如何能看懂《船》这部影片？”
    张扬哈哈大笑！
    “哈哈！”
    “要是在大陆，一部电影让观众看不懂，那么无疑是一部失败的影片。”
    “《船》这部电影有些个人表达，打鱼的老者可以理解成我的爷爷，麦田中的妇女理解成我的母亲。”
    “这是两段梦境。”
    “遇到困难时，人会幻想，还有梦境，这是人类自我逃避一种本能。”
    这就像阿q一样，被打一顿，并不会反抗强权，而是陷入到梦境之中，在梦里把赵家人打一顿。
    《帝国杂志》记者问：“导演先生，《船》这部电影开始长镜头，有什么用意？”
    张扬笑着说：“人生就像宴会，有时聚，有时散，在电影开始时，《船》这部电影中的人物都在场，或是人物，或是象征，随后这些人陆续登场。”
    听到张扬说这么多，现在人们才有些懂这部电影。
    张扬摆摆手，先让记者不要提问，他要讲几句话。
    “《船》这部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前几天我听朋友说，我们国内一部名叫《一个都不能少》的影片因为升国旗画面，不能入围主竞赛单元，戛纳电影节主办方说这部电影为国家宣传。”
    “今天我在这里想问戛纳电影节主办方，戛纳电影节是否公正，是否带有意识形态？是否为欧美国家服务？”
    在场的媒体相机咔咔咔闪个不停，张扬的话无疑是在质疑戛纳电影节。
    这对一个有可能获奖的导演，无疑是公开与戛纳电影节对抗。
    张扬笑着说：“美国，法国，甚至欧洲一些电影，是否会有这样的场景，戛纳电影节是否会让这样的影片入围主竞赛单元？是否会给这样的影片颁奖？”
    “奥斯卡最佳影片《阿甘正传》，这部电影是否在弘扬美国的真善美，善良的人运气不会太差，奥斯卡把最佳影片颁发给《阿甘正传》，那么这部电影是否值得最佳影片的美誉？”
    “以好莱坞导演斯皮尔伯格为例，他拍摄了两部二战电影，一部《太阳帝国》，一部《辛德勒的名单》，在《太阳帝国》中他把大陆人塑造的如同麻木的虫子，在《辛德勒的名单》中把犹太人塑造成善良，勤奋的人。”
    “这两部电影，法国人，英国人，德国人，美国人，Rb人，韩国人都去看一下，如果我所说不实，斯皮尔伯格或者奥斯卡主办方可以起诉我。”
    “在意识形态下，我们人类是否能判断是非善恶？在这里我提出疑问。”
    “俄罗斯作家：高尔基、托尔斯泰、契柯夫、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否与西方作家拥有同样知名度，我认为俄罗斯作家文学要比英国强，英国的文学要比美国强，当然，法国的文学非常优秀。”
    “以我是一名大陆人来说，大陆很多文学要比法国优秀，法语电影什么时候不用翻译成英语，那么法国电影才能叫自信。”
    “今天我希望戛纳电影节清楚，给美国当舔狗，你们要舔到什么时候？”
    “谢谢！”
    张扬的话把戛纳电影节还有奥斯卡骂的很惨，他有些话没明说，意思你们所谓的电影节，不过是为意识形态服务的。
    同样是作家，张扬认为《年轮》作者梁晓声写的不错，当然他也喜欢《白鹿原》这部小说。
    俄罗斯小说，张扬很喜欢《罪与罚》这部小说，这也是他生长在大陆原因，毕竟以前大陆和苏联关系还可以，东北又靠近苏联，他们小时候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部小说。
    张扬的话总是石破天惊！
    作为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导演，他质疑戛纳电影节。
    也可以说是嘲讽。
    现在你们要求老谋子《一个都不能少》不能弘扬主旋律，到时戛纳电影节也别给其他国家主旋律影片颁奖。
    戛纳电影节恰恰是为美国意识形态服务的，张扬记得有一部美国电影《生命之树》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影片。
    张扬讽刺美国不够，真看讽刺美国还要看伍迪-艾伦，他拍过一部《西力传》这部电影很有意思，讨论集体与个体的影片。
    张扬不再拘泥奖项，他看淡这些。
    回到酒店，众人庆祝。
    他喝了很多酒，俞飞宏和凯瑟琳扶着他回房间。
    “最近他很累，到我房间休息吧……。”俞飞宏拉着张扬说。
    凯瑟琳看了她一眼，她并不想让张扬同其他女人睡觉，爱一个人没有温良恭俭让，爱一个人要自私占有，不占有说明不爱。
    “我也能照顾好他。”凯瑟琳瞪大眼睛，她不会退让。
    张扬有些烦了，搞什么二女争夫。
    “你们两个石头剪刀布，谁赢去谁房间，妈了个把子的！”
    俞飞宏赢了，他去俞飞宏房间睡，在她照顾张扬时，她嘴里喋喋不休。
    “你看看你，都被英国女人折磨成什么样？你才20岁，以后要远离她。”
    张扬躺在床上，他接过俞飞宏递过来的水杯，喝了一口，看着酒店房间天花板。
    “我挺好的。”
    她帮张扬退去衣物，抚着他的头发说：“男人要有所节制，外国女人就像女鬼，她只知道索取，并不爱惜你。”
    “姐姐疼我。”张扬有些撒娇道。
    “我们两个谁美？”俞飞宏好奇问，她想听张扬如何说。
    再看他时，已然呼呼大睡！

 第六十章 戛纳提名

    张扬和凯瑟琳睡一起，他们两个人要折腾到半夜，他和俞飞宏睡一起，睡眠质量很好。
    他刚睡醒，热水就递到面前，张扬喝了一口，脸上露出笑容“姐姐真好。”
    “你别总叫我姐姐。”俞飞宏显然不喜欢听他这么叫，她在抗议着“给我叫老了，以前亲爱的，宝贝，媳妇儿都可以。”
    男人大部分都这样，想要得到就会讨好，已经得到就会忙碌其他事，张扬也不是圣人，他现在想通了，修炼不成，索性躺平，多多益善也未尝不可。
    他抱住她，闻了闻俞飞宏刚洗的秀发，很香，一股淡淡茉莉花香。
    “讨厌，赶紧洗脸，下楼吃饭。”
    他们刚到楼下，戛纳电影节主办方工作人员就过来，这位男工作人员先鞠躬，带有歉意说：“导演先生，今天电影节官方要发布一个声明，希望您不要回应。”
    “哦。”张扬点头，他表示懂了。
    这是一次公关活动，张扬把戛纳电影节主办方弄的很难受，不回应说明心虚，处理张扬不免会被人们议论报复，他这有些臭无赖。
    随后工作人员告诉他，上午8点30分《船》重映，他应该露面。
    吃过早餐，余力为他们过来，众人聊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张扬回到房间给吴越打电话。
    “这个俞飞宏是不是喜欢你？”吴越在电话里问。
    “没有啊，只是合作关系。”
    “快停吧！”吴越大声说：“国内新闻都报道了，报纸上还有照片，她眼睛都快长你肉里了，崇拜目光看着你，眼睛一动不动。”
    “哎！”张扬笑着说：“你又不是新人，媒体都是有意报道，截取的照片，你不要胡思乱想。”
    “哼！”
    吴越一声冷哼，显然她对张扬回答不满意，随后她问：“老公，你什么时候回国？”
    “十天左右吧……”
    “嗯。”
    “回来先到魔都，我想你了。”
    “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俞飞宏看着他问：“谁啊？”
    “女朋友。”
    “怨不得。”她别过脸去，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嘴里自言自语“老公，亲爱的，叫的很亲，张扬！”
    “啊！”
    俞飞宏说：“你要注意身体，我从不奢求独自占有你，可是你别太过分，我也是女人。”
    张扬抱住她，在俞飞宏脸上亲一口，她含情脉脉看着他。
    “你是我最好的姐姐。”
    “还叫姐姐。”
    “好好好！”张扬笑出来：“大宝贝。”
    凯瑟琳送张扬一块百达翡丽手表，他并不喜欢带表，感觉很沉，出门时想送给杜杰。
    “导演，英国富婆送给你的，我带算什么？”
    “我不带表。”
    “算了吧。”杜杰笑着说：“我只有羡慕的份，人家给你买的。”
    ……
    影院门口有很多人，这些观众半夜就到这里排队，想看《船》这部电影。
    戛纳电影节场刊给《船》这部电影很高评价，他们说：《船》这部电影张扬开创属于自己独特的电影语言，这种语言极具想象力。
    特别是《船》这部电影从开头长镜头，一直到绘画变真实景色，影评人叫这种视听语言：一种张扬式。
    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镜头语言，这是非常高的评价。
    戛纳电影节场刊给《船》这部影片3.6的评分，在满分4分的情况下，评分3.6也是今年戛纳电影节电影最高评分。
    走进影厅时，凯瑟琳偷偷拉了张扬手一下，看着他问：“亲爱的，你对我有些冷淡了。”
    “没有，没有，我们天天在一起。”
    “可是昨晚你跟着她走。”
    张扬看了看俞飞宏，发现她已经坐下，他悄悄说：“她是我的情人。”
    “我是什么？”凯瑟琳问。
    “你是女朋友。”
    “是嘛？”
    “是！”
    电影重映，张扬躺在椅子上睡觉，左边坐着凯瑟琳，右边坐着俞飞宏，两个女人眼神不停交流。
    当电影放映完，张扬也睡醒，他们走出影院时，后面的人议论纷纷。
    “看懂了吗？”
    男人摇摇头：“没看懂，不知道要表达什么。”
    张扬刚要出声，被凯瑟琳阻止，意思让他别说话。
    回到酒店后，凯瑟琳把他叫到房间，直接问：“亲爱的，你和这个女人什么关系？”
    “情人。”
    “要是情人，你就要和她断，她多大了？”
    “28。”
    凯瑟琳呵呵一笑：“老女人，当女人到30岁，没有一点吸引力，亲爱的，你怎么找一个老女人当情人？”
    张扬一想，你也是女人，你也有30岁时候，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他没有说话，见到张扬不说，凯瑟琳继续问：“你说！我和她谁漂亮？”
    “你们两个都好看，都很美。”
    张扬这么说，就是都不想得罪。
    “亲爱的，我长的美吗？”
    此时此刻，凯瑟琳就像孤芳自赏的花瓶，她张开自己的羽毛，展示自己的美丽，想要获得张扬认可。
    张扬笑着说：“你的皮肤很白，五官更立体，不过……，不过你的皮肤有些粗糙，没有她的光滑。”
    听他的话，有些伤人，凯瑟琳再不言语，身子背过去，手摸着自己手臂，她自知自己皮肤不光滑，每次她摸张扬，他的皮肤比她的好。
    感觉到自己说错话，张扬走过去抱住她，凯瑟琳跳到他身上，不停亲着他。
    嘟着嘴说：“我皮肤不好你还招惹我？”
    “给你脸了？”张扬冷笑。
    昨夜没做的运动，今日做。
    当下午睡觉前，俞飞宏的脸色很差。
    “张扬！你是不是又和她在一起了？”
    “怎么了？”
    “你这天天这么搞，什么人都受不了，她这不是爱你，这是害你，你要修养身体了，知道吗？”
    张扬也感觉最近有些累，他答应着：“大姐，今晚我睡你这。”
    “行！”
    ……
    为了自己身体，他开始有意疏远凯瑟琳。
    最近张国荣的呼声很高，他很有机会获得这一届戛纳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前几年《霸王别姬》没获奖，今年差不多。
    他的气色好了许多，在酒店卡台聊天，余力为问：“《喜剧之王》你看了没，我认为拍的不错。”
    “周星池拍的吗？”
    “对。”
    张扬笑着说：“他能力是有的，这部电影开头也很好，是一部关于理想的电影，《演员的自我修养》这本书，就像一个bUG，获得这本书，就拥有理想，主角拥有理想时，现实生活过的一般。”
    “当他把这本书交给女主角时，他选择面包，当女主角把这本书还给他后，他再次选择理想。”
    “这部电影最后拍的烂尾，不应该有警察卧底的桥段，显的很突兀，最后拥有理想，拥有女人，这是导演向现实低头。”
    前世张扬看过《爱乐之城》，这部电影也是讲述理想的，这部电影结尾要比《喜剧之王》处理的好。
    《喜剧之王》结尾应该处理成女主角嫁给富豪，男主角依旧在追求自己理想。
    “确实！”余力为点头：“一口气没提上来。”
    张国荣说：“星星不会选择理想的，他和张扬不是一种人，张扬拍电影不在乎钱，也不会在意这部电影赚多少钱，星星电影想到第一件事就是赚钱，他会讨好观众的。”
    周星池喜欢赚钱，这也是他自己说的，观众很喜欢他的电影，作为导演张扬看，周星池电影很一般，属于类型片喜剧题材电影。
    ……
    5月21日，下午。
    张扬和张国荣他们到达电影宫，国际影评人协会要颁发费比西奖给《船》这部电影。
    对于获奖，张扬看的很淡。
    从国际影评人协会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奖状，他叫张国荣还有俞飞宏他们过来合影。
    国内媒体要采访张扬，他此时并不想接受国内媒体采访，认为这没有任何意义。
    名利是一把双刃剑，他不渴望钱，也不需要出名，他不需要媒体推波助澜。
    当然！
    他不接受国内媒体采访，招来他们的不满，在国内！人们对记者还有媒体很尊重，这些人似乎代表官方意思。
    张扬清楚国内媒体的不得已，也清楚他们的嘴脸，他对媒体保持着戒备！
    5月22日。
    戛纳电影节颁奖礼前一天。
    提名名单公布：《船》获得五项提名。
    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奖，最佳男演员，最佳摄影：金摄影机奖。
    《荆轲刺秦王》也获得两项提名。
    余力为的《天上人间》没获得提名，他准备回香港了。

 第六十一章 戛纳影帝

    马丁内斯海滩，海水清澈且明晰，突然之间凯瑟琳歌唱起来，《我心永恒》这首歌，她唱的很动听。
    她冲着张扬招手，让他过去抱住她，张扬见她有这种神情，心中想着：“能见她这般开心，照耀自己的阳光更明媚，她值得。”
    她露出洁白牙齿回头看他，感受着张扬手中温暖，不自觉感伤起来。
    “电影节结束，你就要回国吗？”
    当日在香港的离别，如同断肠一般，这一年夜夜思念，凯瑟琳心有许多不甘。
    两情相悦甜蜜时光，他不想说丧气话，只轻声“嗯”了一下，凯瑟琳主动送上香吻。
    慢慢……慢慢，闭上眼睛，她停止呼吸，凯瑟琳希望时间可以停止，想要放声大哭，却不想让他看到。
    戛纳小镇异常热闹，今晚举行颁奖礼，凯瑟琳-琼斯买了一份报纸，现在人们都关注谁会获奖，她想念给他听，这上面都很多赞美张扬的话。
    “他们说你是电影界的莫扎特。”
    （莫扎特是奥地利音乐家，十几岁就能创作歌剧，是音乐上的天才，英年早逝。）
    “我们英国导演还有演员，他们称呼你是电影界的透纳。”
    （透纳同样是绘画天才，十几岁就已经在英国扬名，最年轻的英国皇家美术学院会员。）
    “亲爱的，他们真的很喜欢你。”
    “他们都称呼你为天才！”
    张扬不禁问自己，他算天才吗？
    嗯……，怎么不算呢，毕竟19岁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
    已经打破历史记录，想要打破他记录的导演，还不知什么时候出现。
    张扬内心想做天才，他想狂放不羁，自由自在，可是天才会痛苦，他又是一个脆弱的人，他内心痛苦时总想依恋女人。
    此时，凯瑟琳就像一朵太阳，照耀他，温暖他，侍候他，同样张扬也依恋着她。
    纽约人崇尚个性，每个人都表达着自己，当一个人与另一个人相同，会遭受到耻笑。
    张扬处于一个集体社会，国内崇尚集体，他想于别人不同，这是源自于灵魂中的叛逆，就像他反抗自己父亲，如果把他放在纽约，他拍不出《船》这部电影。
    他不想当外国人，大陆有自己文化名人，张扬陷入自我陶醉中，他笑着对凯瑟琳说：
    “莫扎特，透纳算个屁，把我比喻成顾恺之还差不多。”
    透纳的绘画不如徐渭，张扬更喜欢顾恺之。
    “他是谁？”凯瑟琳很懵，她想问这个人有什么能力。
    “在大英博物馆，有一副《女史箴图》唐朝临摹的，顾恺之的画已经失传，他是东晋的画家，书法家。”
    “哦。”凯瑟琳笑笑：“原来又是搞艺术的。”她喜欢搞艺术的男人，因为自己父亲很有钱，她从小不缺钱用，想爱一个高雅男人。
    张扬私下里很糊涂，他对金钱没概念，偶尔还会发脾气，但是听，看，见人们夸赞他，就像夸赞自己，凯瑟琳-琼斯内心获得极大满足。
    ……
    傍晚。
    多吃菜，少喝酒，因为有颁奖礼，这是张扬第一次见张国荣紧张，媒体们预测张国荣获奖几率很大，最少有60%，关心则乱，能够获奖，他心有些乱。
    “哥哥，你是喜欢唱歌，还是拍电影？”
    “现在喜欢演戏，因为可以体会不一样的人生，演马扬这个人物，他很自私，为了理想，情人，妻子，朋友，工作都不要了，就为了心中理想。”
    “马扬这个人用世俗标准，不会讨人喜欢，但是！不得不敬佩这样的人物。”
    “要比程蝶衣更纯粹一些，毕竟程蝶衣还有师哥。”
    “那你以后减少唱歌，我想你演戏这么有经验，可以尝试拍电影，你自己做导演。”
    张国荣哈哈一笑：“你还别说，我真想过当导演！”
    张扬穿的很正式，阿玛尼的西装，平时嫌弃沉的百达翡丽手表也戴上，皮鞋铮亮。
    用东北话说：帅呆了！酷毙了！
    他打扮并不是让别人以为他帅，也不是他显摆，只是想给老妈看，当他们坐车到电影宫门口，这里人声鼎沸。
    媒体，影迷，参加电影节的影视工作者，还有戛纳电影节主办方。
    张扬下车后，让杜杰给他拍照，他们前面是大卫-林奇，张扬把大卫叫过来，让他和自己合影。
    “怎么样？”
    “很帅啊。”
    “有多帅！”
    “你拍不拍，导演。”杜杰忍不住笑：“很幼稚。”
    “哈哈……！”
    他们一起走红毯，张扬走在中间，两旁的摄影师高声呼喊着：“LEo！”
    “LEI！”
    “ZhANG！”
    张扬冲着摄影师挥挥手，让他们照片拍帅一些，俞飞宏在他耳边说：“想不到，你会这么受欢迎。”
    “还行吧……”
    他们走上电影宫台阶，转身冲着后面挥手，这一幕很经典，也是华语电影俊男美女时刻。
    当他们在主办方安排的位置坐好，他们左边是《追忆似水年华》剧组，凯瑟琳-德芙娜就坐在俞飞宏旁边。
    凯瑟琳-德芙娜是很有名的法国女演员，俞飞宏在美国留学过，她的英语不错，两个女人闲聊起来。
    他们右边是《人，性本色》剧组，布鲁诺也是法国导演。
    颁奖礼开始，主持人说了一大堆废话，活跃现场气氛。
    最先颁发最佳短片：《当天破晓》。
    技术大奖：《荆轲刺秦王》。
    凯哥导演迈着步子上台，他英语说的很好，获得这个奖项很荣幸，追忆几年前获得最佳影片的时光。
    “最佳摄影……
    “获得本届金摄影机奖的是……，《船》：dUJIE！”
    杜杰激动站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获奖，还是与他有关的最佳摄影奖。
    张扬拍着他的肩膀：“这不算什么，以后有很多奖。”
    “嗯。”
    杜杰小碎步跑到台上，从女颁奖嘉宾手中接过金摄影机奖。
    “感谢戛纳电影节主办方，还有评委会，感谢父母，感谢导演……！”
    杜杰不知说什么好，反正就是感谢，他在台上很激动。
    最佳剧本奖：《莫洛赫》
    这是一个俄罗斯编剧，俄罗斯导演的电影，这部电影有关小胡子，有关小胡子私生活的电影。
    最佳女演员：《人，性本色》：赛芙琳·卡尼尔。
    《美丽萝赛塔》：爱蜜丽·德奎恩。
    是的。
    戛纳经常搞双黄蛋，不止最佳女演员，最佳影片也经常有。
    最佳男演员颁奖嘉宾是朱丽叶-比诺什，张扬旁边的张国荣有些紧张，他看了一眼张扬。
    张扬主动伸手握住张国荣的手，戛纳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国内葛大哥拿过一次，当时《活着》这部电影获得最佳男演员，评审团大奖。
    香港，台湾男演员还没拿过这个奖，张国荣想继续发展演艺事业，他想获得一个奖。
    可以这么说，这次机会很大，诱惑很充足。
    朱丽叶笑着看向评委会：“评委会主席，请告诉大家，最佳男演员是谁？”
    大卫·柯南伯格站起来，他是好莱坞还有戛纳电影节吉祥物，所有人都认为他不配成为评委会主席。
    因为大卫·柯南伯格没拍出什么知名电影，在电影技术上也没什么创新。
    大卫·柯南伯格也知道自己是吉祥物，这次戛纳电影节他也低调，站起来后，他拿着信封念道：
    “获得本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的是…………
    《船》：张国荣！Lesliecheung！”
    听到大卫·柯南伯格念自己名字，哥哥有些不敢相信，他激动站起来：“我获奖了！”
    张扬安慰他：“哥哥，你以后就是戛纳影帝！”
    “哈哈！”
    “我不敢相信！”
    俞飞宏也和张国荣拥抱，还有布克。
    张国荣整理一下衣物，他带着笑容上台，先和朱丽叶-比诺什拥抱，随后拿着奖杯到讲台。
    张国荣把奖杯放在讲台上，对准话筒说：
    “这个奖项很沉重，拍摄这部电影时，我的母亲病重，她在天有知，也会为我感动，谢谢妈妈！”
    “感谢导演！《船》这部电影很精彩，让我体会不一样的人生，非常感谢导演！”
    “感谢剧组所有人员！”
    摄影机对准张扬拍，想看他的反应，张扬对着摄影机比划oK手势。
    旁边俞飞宏牵着他的手问：“你能获奖吗？”
    张扬摇摇头：“能不能获奖都无所谓。”
    评审团奖：《情归何处》曼诺·迪·奥利维拉。
    颁发最佳导演奖的是，法国女演员伊莎贝尔于佩尔，这是一位张扬很喜欢的法国女演员。
    “评委会主席大卫，请告诉我们，获得第52届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是谁？”
    大卫·柯南伯格站起来，他拿起信封，拆开念道：
    “获得本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的是…………！”

 第六十二章 最佳导演

    张扬感觉很幼稚，甚至有些想笑，就不能直接念出来吗？害的他还有一点紧张。
    俞飞宏拉着他的手，眼睛看向张扬，《船》提名最佳导演，对于张扬获奖，媒体们认为几率很大！
    “获得最佳导演的是…………
    《船》：张扬！LEo！”
    张扬微微一愣，戛纳电影节颁奖礼主持人拿着话筒说：
    “先生们，女士们，有请张扬！”
    颁奖礼大厅所有人都站起来鼓掌，张扬也站起来，灯光还有摄影机聚焦他这里。
    张扬和俞飞宏还有布克拥抱，他的嘴角带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上台，先和评委会主席大卫握手，随后他和颁奖嘉宾伊莎贝尔拥抱。
    “恭喜你，LEo！”
    “你今天很有气质。”
    张扬拿着奖杯还有奖状，走到讲台位置，现场还在鼓掌，他用手按了按，示意掌声可以停止。
    “三克油！”
    “获奖感言没什么好说的。”张扬笑着看向台下，他哈哈一笑：“我就说这么多！”
    他拿着奖杯，在工作人员指引下走到后台，等会颁奖礼结束，获奖者还要上台合影。
    张扬在后台见到张国荣，他们两个人拥抱，杜杰也和张扬拥抱。
    “电话呢？电话可以打国际长途不？”
    工作人员拿了一部电话，张扬打电话回家，他要第一时间告诉老妈。
    响了很多声才被接起，黄秀英劈头盖脸一顿骂：“是不是神经病，五经半夜打电话，让不让睡觉？”
    “妈！妈！是我。”
    黄秀英听到是张扬的声音，知道他在国外，她也知道时差。
    “有什么事吗？老儿子。”
    “妈我获奖了，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非常牛逼的奖！”
    “妈！你听听这声音，他们都是获奖的，能够获得这个奖，妈！我真是天选之子！”
    黄秀英并不知道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有多牛逼，她只是关心张扬：“你在法国吃的怎么样？冷不冷？”
    “还行，你明天看新闻，电视会报道我获奖，所有人起立给我鼓掌，到时你就知道我多牛逼了！”
    在旁边听着的张国荣和杜杰忍不住笑出来，张扬获奖第一件事就是和老妈装逼，面对媒体说：
    “获奖不获奖无所谓。”
    现在获得最佳导演，张扬又说：
    “我可真是天选之子。”
    他这人格足够分裂！
    “行吧。”黄秀英打个哈欠：“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嗯！嗯！嗯！”
    张扬挂断电话后，他想抽根烟，后台不让抽烟。
    “导演！你还能获奖不？”杜杰问。
    “够呛了，还剩评审团大奖，最佳影片，五项提名，咱们拿了三个，已经可以了！”
    评审团大奖：《人，性本色》：布鲁诺·杜蒙。
    最佳影片金棕榈奖：《罗塞塔》：吕克-达内，让-皮埃尔-达内。
    在主持人的废话中，主办方工作人员指引他们获奖者上台。
    他们站着等合影，在评委会主席演讲中，第52届戛纳电影节闭幕。
    闭幕式有一场宴会，张扬赶紧走下台，他把奖杯交给俞飞宏，他要去卫生间放水，顺便抽一根烟。
    这一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影片金棕榈奖争议很大，因为影评人还有部分导演看好《船》这部影片，张扬也知道自己不能获得金棕榈奖原因，还是他太年轻，才20岁。
    他20岁，已经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就差一个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他就会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个三大电影节导演大满贯的导演。
    在宴会喝酒时，杯筹交错之间，张扬认识了很多导演，也认识很多演员，大伙简单聊一聊。
    他成为很多人的偶像，短发大眼睛女演员走过来，张扬还真认识她，奥黛丽-塔图，国内很多女人看过她演的《天使爱美丽》。
    “LEo，你现在是最出色的导演。”
    “多谢夸奖。”张扬和她碰一杯：“以后有机会合作，你很美丽！”
    他的法语不好，说的很别嘴，能听懂一些法语，两个人简单交谈几句。
    俞飞宏问：“她是谁？”
    “一个法国女演员，过来闲聊。”
    “英国的不算，还要有法国女人，你是要集齐八国女人吗？”
    “你们在聊什么？”凯瑟琳走过来问。
    张扬摆摆手“没什么。”
    他去找张国荣喝酒，哥哥正在和凯哥导演闲聊。
    “张扬，恭喜你，戛纳电影节最年轻最佳导演。”陈凯哥笑着说。
    “这不算什么，都已经过去，我们喝酒。”张扬举起酒杯：“干一杯！”
    “干一杯！”
    “好！”
    张扬喝的有点多，俞飞宏和凯瑟琳扶着他回去睡觉。
    ……
    5月24日。
    京城时间上午8点整。
    黄秀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遥控器一直换个不停。
    “法国时间5月23日，晚18点30分，第52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举行颁奖礼，大陆导演张扬指导的《船》获得最佳导演，张扬以20岁年龄获得此奖，也是戛纳国际电影节历史上最年轻的最佳导演。”
    “大陆香港演员张国荣，凭借《船》这部影片，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奖，这也是继大陆演员葛尤后，第二位获得此奖的大陆男演员。”
    “这次电影节，大陆有三部电影入围主竞赛单元，比利时电影《罗塞塔》获得本届戛纳电影节最佳影片金棕榈奖。”
    “还有很多知名导演参与角逐，《船》这部影片开创了独属于大陆的视听语言，以强烈的色彩，天马行空的想象，征服法国观众，在电影节上，由国际电影界九名知名人士组成的评委会，没有争议！把九张选票全部投给张扬。”
    “戛纳国际电影节与柏林国际电影节，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并称世界三大电影节，张扬去年指导的《命运之门》已经获得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
    黄秀英看着张扬参加颁奖礼时的风光，还有获奖时所有人都起立鼓掌，特别是国内主流媒体对张扬的认可，这让她内心无比骄傲！
    电视台用这么长时间报道自己儿子，这可是足足1分32秒，以往都是大人物在电视上。
    “老头子，怎么样？”
    “我才40多，不老！”张国强摸了摸胡子，他确实感觉张扬长大了，他以前没想到，拍电影居然可以这么长脸，都可以上新闻。
    “电视上说三大电影节，扬扬拿了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就差一个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他要是把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也拿到手，你说能是什么样？”
    黄秀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看样子挺厉害，不然新闻也不会报道，还有张国荣也拿一个最佳演员奖，也挺厉害！”
    张国强和黄秀英闲聊，他们也聊不出什么，只能打电话给吴越。
    此时张扬的丈母娘还有老丈人他们也看新闻了，吴越心里高兴，她也有自己担忧，这或许是女人通病，希望自己男人优秀，但是！不能太优秀。
    张扬获得两个最佳导演，国内新闻都报道了，他也是继老谋子，陈凯哥，墨镜王，李安等等国际上获奖的导演，以后女人会更加扑他。
    这让吴越越来越没安全感，她以女人第六感，张扬一定和俞飞宏有关系，不然这个女人不能一直仰慕着看张扬。
    “你婆婆电话。”
    吴越刚接起电话就听到黄秀英问：“扬扬已经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要是再拿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会怎么样？”
    吴越心想，就算拿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也不能怎么样，不会长生不老，也不会马上飞天，不过她确实听过张扬说，国际三大电影节大满贯。
    三大电影节大满贯最佳影片获得者：
    乔治-克鲁佐
    安东尼奥尼
    罗伯特-奥特曼
    这三位导演获得三大电影节大满贯最佳影片。
    演员中只有一位。
    美国演员：杰克-莱蒙
    拿一个就很了不起，何况是大满贯，不过张扬确实有机会拿到三大电影节最佳导演大满贯，吴越对他有信心，张扬有一个弱点，就是间接性抽风，想拍电影时就一直拍，不拍电影时就不拍。
    “世界还没一个人拿三大电影节最佳导演大满贯，张扬要能拿，打破记录！”
    吴越想一想感觉不对，张扬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就打破记录，现在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也是打破记录。
    “那……，那就支持他拍电影，新闻都报道了，扬扬也算为国争光了！”
    “嗯。”吴越答应着。

 第六十三章 名利双刃

    睡醒以后，他们刚吃完早饭，mK2电影公司布克问张扬：“LEo，《船》这部影片什么时候上映，您能否宣传。”
    “这部影片可以很快上映，我并不会参与宣传，制作成本500万美元，票房差不多收回成本，dVd发行可以赚一笔。”
    “《一次别离》要筹备，我准备7月下旬拍摄，9月初拍摄完成。”
    张国荣问：“这么快？”
    “环境。”
    “一个人生长在什么环境，心态也不一样，如果我长期成长在农村，第一次到戛纳电影节，那么势必会有一些自卑。”
    “这些并不是来自于歧视，而是内心没底，当一个男人口袋里只有几十块钱，他不敢约会一个美女。”
    “东北7月到9月风景很好，气候也很好，10月就开始冷，那么两个人在野外睡，10月就不现实，《一次别离》拍摄东北分两个季节，5月到7月，另一个是7月到9月。”
    “晚拍不如早拍，努着一口气，拍完拉倒。”
    “好吧。”张国荣点头。
    布克问：“《一次别离》制作成本多少？”
    “300万美元，这次绝对不会超支。”
    “嗯。”布克点头。
    他们刚吃完早餐，酒店前台打电话，国内媒体要采访张扬。
    已经预料到，老妈给张扬打过电话，国内媒体报道他获奖，现在国家要进入wto，能够宣扬大陆文化，以前的限制会变推手，国内希望推张扬为名片，他的形象很好。
    政策随着时间，事态变化而变化，并不是一尘不变的，人的性格也是这样，一个男人没钱时的性格，与有钱时的性格不一样。
    这是心态的变化。
    张扬对于名利，他非常清楚，这源自于他前世的经历，当所有媒体报道一个人时，大众会对一个人厌烦，就像莫言这样的作家，他没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他只是作家，可爱的男人。
    用莫言自己的话说：不应该屁颠颠去领这个诺贝尔奖。
    也不应该配合媒体宣传，当电视上都是他的新闻后，人们对他就烦了！
    张扬下楼后，不止国内媒体，法国，英国，美国，德国媒体都在，张国荣应付Rb，韩国，港台地区媒体。
    张国荣在韩国，Rb很有名气。
    张扬不给媒体提问的机会，他坐在卡台，点上一根烟说：
    “名利是一个好东西，同时也是双刃剑，配合媒体的宣传，我会成为人们广知的导演，同时也会无限放大我的缺点！
    我并不喜欢媒体宣传我本人，这样会影响我的生活和工作，假如我拍电影过程中，一家媒体要采访我，这样就会打断我的创作，采访结束后再拍摄电影，我的思绪就乱了。”
    “只是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这没有什么，并不能给社会带来益处，也不能带给人们福利，只是给我个人带来荣誉，这份荣誉也不能与大众分享。”
    “就这样吧，我休息去……”
    国内媒体派来的美女记者大声质问：“你这样是不是太自私？”
    “国内很多人面对媒体不敢说不，今天我就要说不，我要清楚告诉你们这些媒体，你们只是为利益服务，并不比我高尚！”
    “再见！”
    美女记者被张扬气到，在场媒体也气鼓鼓，张扬的话并没有错，他不配合也很气人，这本是互相吹捧的社会，他自己装什么清醒人？
    能够直接对国内媒体说不！
    这需要很大勇气，因为国内媒体归宣传管，张扬回到房间就像没事人一样，这让俞飞宏很气愤。
    “你怎么可以这样，直接在外国媒体面前拒绝国内媒体，这样他们丢了面子，回国还不被穿小鞋。”
    “就算封杀我又怎么样？我拍电影还继续拍电影，领奖还是领奖，我是导演，搞创作的，我不是演员，也不是明星，不指着媒体生活。”
    “唉……！”俞飞宏叹口气：“看来你是不想自己电影在国内上映，这次本来是机会。”
    张扬哈哈一笑：“能禁止的了吗？”
    “影院不能上映，过几年互联网也能看到，人性是什么？越不让看，人们反而越看，知道什么影视最受欢迎吗？”
    俞飞宏摇头“我真不懂这个。”
    “就是人们口中违反道德，肮脏的东西，Rb的粉红电影，是国内，韩国最受欢迎的影视。”
    “啊！”
    俞飞宏有些吃惊：“怎么可能？国内都禁止的。”
    张扬哈哈一笑：“你去卖碟的地方看看，卖的最多就是这种碟片，知道为何有阴阳图吗？”
    “这就是人性，一面光辉，一面阴暗，所有人都这样，一句话说清：人无完人，只要是人，就没有完美的，只要是人，就会做龌鹾事！”
    粉红市场消费，大陆一年消费几百亿，比韩国和Rb多很多，人多是一个，另外一个就是压抑太久，看似美国开放，人家消费并没有大陆高。
    这也是张扬痛苦的原因，他想象中自己父亲是高大形象，真实情况他的父亲也喜欢小姐姐，同时他的思想解脱出来，父亲也是男人。
    俞飞宏听张扬的话，如遭雷击，她的认知中，有自己的偶像，张扬的话点醒她，人都会有龌龊，她的偶像也会做肮脏的事。
    ……
    离别是痛苦的。
    此时对凯瑟琳是这样的，从戛纳乘坐火车到巴黎，她给张扬父母买了很多东西，她也给张扬买了衣服。
    晚上在酒店，凯瑟琳抱着张扬说：“真舍不得你，想要一直抱着你。”
    “过几年就好了，拍完这部影片，我拍片速度就会慢下来，到时咱们去西班牙参加斗牛节。”
    “说的好听，到时你又厌烦我。”
    “暂时不会。”
    就算再不舍，还是要离开，布克和凯瑟琳送他们坐飞机，张扬和俞飞宏，颜丹宸，杜杰他们到京城，张国荣坐下午飞机到香港。
    “哥哥，有酒，有肉，就有朋友，我在京城等你。”
    “哈哈……！”张国荣笑着说：“以为你下部电影不用我。”张国荣拥抱张扬，拍了拍他肩膀：“谢谢你，这部影片让我拿到戛纳最佳男演员。”
    “这是你应得！”
    凯瑟琳看着张扬：“亲爱的，我们什么时候再见？”
    “春暖花开之时，我们会再见的，你不是有我电话吗？给我打电话。”
    “嗯。”
    “想你。”
    张扬他们上飞机，《船》这部影片6月11日，在欧洲同步上映，张扬没时间参与宣传，mK2电影公司也习惯了。
    ……
    巴黎到京城差不多10个小时，直线距离公里左右，到京城时间是第二天上午9点。
    张猛和毕志非他们开车来接，现在毕志非已经在电影学院上学。
    “导演你牛啊！”张猛笑着说：“电视上都报道你获奖！”
    “最近两天不再报道你。”
    张扬知道怎么回事，他不接受采访，还语言刺激媒体。
    “这是好事，名利是把双刃剑，能帮助我，同时也能害我。”
    “不追求名，也不追求利，做自己的事，别人也不会拿我怎么样，我不求着他们。”
    张猛点头：“是这样的。”
    “导演您是先去酒店休息，还是先回家？”
    “回家。”
    他们家房子已经装修完，他和俞飞宏他们告别，坐车到朝阳公园，进小区后，张猛帮着他拿礼物。
    提前打过电话，老爸老妈在家等他。
    “哎！这么多东西，放桌子上吧……”
    “做饭吧，中午猛子在家吃，我先去房间换衣服，这飞机上真闷。”
    张国强在他包里找，推开卧室门问：“奖杯呢？”
    “盒子里，银树枝就是。”他说银棕榈叶，老爸或许不懂，银树枝他就懂了。
    “就这个？”
    张扬在卫生间洗把脸：“嗯，就这个，背面刻着我的名字，电影名，还有获奖时间。”
    “都是字母。”
    “你不是大学生吗？”
    张国强说：“大学生也不懂鸟语。”
    “这上面是法文。”
    张扬坐沙发上，他递给张猛一根烟：“《一次别离》开始筹备吧，资金过几天到账，mK2电影公司制片人过几天就到，你先按照剧本，列出个清单。”
    “嗯，知道了！”
    “明天定翠宫饭店，我请剧组所有人吃饭，还要发一点奖励，后天我就要去魔都。”
    “嗯。”
    中午吃过饭后，张扬直接回卧室睡觉，他困的不行，卧室门反锁上，让老妈不要打扰他睡觉。

 第六十四章 无话可说

    秦昊好久没见张扬，他穿的衣服还是以前的一件灰衣服，眼睛里没有忧虑和烦恼，表情上也看不到快乐，整个人就像一湖水，平静。
    对于认识张扬，他认为是幸运的，五万块钱，他拿回家，父母都很高兴，秦昊家庭和张扬家庭差不多，小有积蓄，不算大富贵，吃穿不愁。
    “导演，我敬你一杯酒。”秦昊笑着说。
    “昊子，不用站起来，咱们是老乡，也是哥们。”张扬笑着看向他“咱们喝一个。”
    在翠宫饭店，他们包了一间小型宴会厅，摆了四桌，《命运之门》，《船》这两部电影的主创，能来的都来了，袁荃没来，她在海城拍电影，好像是和潘粤鸣合作。
    曾莉憋了一肚子闷气跟在张扬身后，他现在光芒万丈，学校老师都夸奖他，这让她感觉有些可惜。
    她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身体有意无意靠近他，希望张扬能转头到他这里。
    俞飞宏看着曾莉的模样，她内心想笑，原来张扬和这个姑娘还有一腿，拍戏的时候她都没发现。
    此时俞飞宏内心五味杂陈，半年前张扬还说要修行，现在他的女人就像青蛙一样蹦出来，她感觉这样很没劲。
    这些女人喜欢张扬，这并不是他的错，现在曾莉又贴着他，这让俞飞宏有一种泼妇的冲动，想当场大骂她是狐狸精！
    她自顾自喝着闷酒，化妆师刘姐和俞飞宏闲聊，她自言自语应付着。
    俞飞宏心里想：
    “内心的热情正在消退，真的要继续吗？长此以往自己会变成泼妇，这是俞飞宏吗？”
    对于剧组工作人员，张扬有另外的安排，演员的片酬都不算少，要比国内演员片酬还高10%，剧组工作人员工资也一样，相比于剧组工作人员，张扬赚的太多。
    船这部电影，预计能给他带来500万美元收入，他要给剧组工作人员分一些，也算一种奖励。
    当然！人们知道他的收入，内心依旧会不平衡，很多工作人员会认为凭什么？
    很多人都摆脱不了嫉妒心，张扬已经摆脱嫉妒心。
    张扬拿出20万人民币分给剧组工作人员，张猛，杜杰，李屏斌，毕志非一人两万，其余人一人一万。
    张扬举起酒杯：“钱不多，就是一个意思，下部电影马上开拍，拍电影才有收入，让咱们兄弟们多赚一些钱。”他说的也是场面话，张扬并不能多给他们太多，他也不想破坏国内剧组工作人员工资。
    夜晚。
    他回俞飞宏家，刚一进门，她狠狠打了张扬一掌，这说明她刚才很生气，同时也想惩罚张扬，就像惩罚不听话孩子一样。
    “这个曾莉和你什么关系？”
    “不要理她，很烦人的，我不想搭理她。”
    “呵！”俞飞宏面露冷笑：“张扬！你长点心，这么多女人，你又不是种马！”
    “你是傻逼！”
    俞飞宏返还给他：“你才是傻逼！”
    “不管你的事，生气！”她告诉张扬：“有两部电视剧还有一部电影找我，咱们要分开一段时间。”
    “好啊！是不是有一个小李飞刀的？”
    俞飞宏端着一杯茶放茶几上，表情有惊讶，她问张扬：“你怎么知道？”
    她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女人，外表端庄适合做家庭主妇，内心独立想要活的精彩，同时反感男人，同时又喜欢男人。
    就像她此时对张扬的感情，反感他花心，反感他改变自己心态，同时又喜欢他的外表以及才华。
    端庄娴静的外表极具戏剧性，张扬点上一根烟，笑着看向她“大姐！”
    “啊！”俞飞宏答应一声。
    他勾勾手，拍了拍沙发，示意她坐下。
    闻着他酒味，烟味，还有汗味，这是男人的气味，俞飞宏问“咋了？”
    “小李飞刀不错，赶紧拍。”
    “去你的。”
    两个人也要离别，这一晚异常激烈。
    ……
    他很多次乘坐京城到魔都的火车，张扬并不认为这是浪费时间，吴越很多次想让他来回坐飞机，这样快一些。
    坐飞机，沿途的景色就看不到，他已不再幻想在火车上有艳遇，现实中的女人他都应接不暇。
    人活着，就要矛盾着，女人嫌弃男人没钱，同时又惧怕自己男人有钱，同样吴越也有这样的苦恼，她有很多时候想过把张扬毁容，这样这些女人就不会纠缠他。
    同时！不英俊，长的丑八怪的张扬，她扪心自问也不会喜欢，路边的乞丐她会嫌弃，脏，臭，没钱，穿着不好，她只想远离乞丐。
    虎头出生九个月，已经能叫爸爸妈妈，也开始吃辅食，站起来也能走几步。
    张扬对虎头的心态依旧没有变化，他还是不喜欢。
    回到巴黎花园家后，丈母娘和老丈人都在，他们也知道张扬今天回来。
    对于丈母娘提前退休，张扬表示不理解，难道非要参与到女儿的生活中吗？
    晚上吃过饭，他和吴大姐在卧室闲聊，他们的主卧很大，外面是露台，夏天可以在露台喝茶，看星星，主卧室面积大约二十平米，双人床旁边放着一张婴儿床，再往北是衣帽间，在衣帽间里面还有浴室，在浴室里面有一个大浴缸，可以容纳两个人泡澡。
    卧室里的电视机打开，旁边小虎头呼呼大睡，白天闹，晚上吃完就睡，吴大姐有意无意说：“前一段时间人们给我打电话，问我还演戏不……”
    她停住不继续说，而是眼睛看电视，张扬明白她说什么意思，女人嘛，喜欢显摆自己付出，她的语言中，从今年开始，就一直在说为张扬生孩子，他都听烦了。
    “你可以去演戏，我不会管你，孩子交给我妈照顾，断奶后可以喝进口奶粉，我从香港买。”
    张扬一点不惯着她，他已经拥有一种能力，就是不惯着女人，孔夫子说过：
    “女人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给她点阳光就灿烂，房子，车，都是他买的，张扬又给她534万人民币，这些钱足够多，吴越不工作也能生活一辈子。
    “女人多了，不拿我当回事了是不？”吴越冷笑一声：“外面的狐狸精可好了！”
    “呵呵！”张扬笑着说：“就是好！”
    “你！”吴越再也忍不住，拿起枕头就打，噼里啪啦打张扬一顿。
    “够了！”张扬大喊一声：“再闹可就还手了！”
    “太不要脸，装都不装。”
    “人就这么回事。”张扬叹口气说：“唉……，原本我想出世，抛不下父母，现在我入世，只能随性活着，你受不了可以离开，我不会强迫！”
    吴越心里都清楚，张扬以后女人会很多，他不拒绝，女人就会扑他，这让她很不爽，奢望他只爱自己，这不现实。
    吴越哭了一阵后，她发现自己男人不管他，自己儿子呼呼大睡，突然大笑起来：“哈哈！”
    “活该！”
    “我就是贱！”
    张扬大骂她：“你不是贱，你是没有心！从来只在意条件，从来不关心我。”
    他再也不想保持善良，他要释放自己的恶！
    张扬掀开被子，撩起身上的睡衣：“你和我睡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我这里的刀口吗？”
    “看看这里！”
    吴越看到张扬肚子右边有一个很小的刀疤，看样子做过手术。
    “去年8月老子阑尾炎手术，我特么差点死在剧组，你看看你打电话，逼我妈走，还有我妈说的话，她也没少骂你。”
    “吴越！”
    “你自己说，你真正关心过我吗？”
    吴越整个人懵逼了！自己男人手术，不告诉她，理由可以是不想让她担心，现在快一年时间，她没发现身上的刀口，这就是她不关心对方的证据，她无话可说。
    吴越确实不关心张扬，她生过孩子后，只关心孩子，只关心张扬外面有几个女人，她不关心张扬！
    孩子不止带给张扬痛苦，同样也带给吴越痛苦，今天两个人吵架，虎头终于被吵醒，他哇哇大哭出来。
    “我去另一个屋睡。”
    “哦。”吴越机械答应一声，脱下性感内衣，继续喂孩子，眼角不知不觉流下泪水。

 第六十五章 就是这样

    “你有没有……和她！就是俞飞宏，上床？”
    清晨。
    张扬还在睡梦中，吴越推门进来，问他第一句就是这，她拉开窗帘，掀开被子，眼睛盯着他男人部位。
    “是不是心理很满足，你征服了她？”
    “什么！？”
    张扬感觉莫名其妙，他正睡觉，就被她粗糙对待，清晨就被吵醒。
    “我在睡觉，你要干什么！”他的声音很大，不甘示弱。
    “对！”
    “对！你在睡觉，老娘清早起来就喂儿子，你享受睡眠，我昨晚想到你和女人缠绵就睡不着。”
    她歇斯底里怒吼，这一晚并没有冷静，她就像一头老虎，露出锋利的獠牙，势要把他撕的粉碎！
    “对，她很爽，她喜欢和我做，我和你做时，你也很爽，但是！这又怎么样，你准备做什么？”张扬坐起来点上一根烟：“去厨房拿一把刀，把我阉割掉，就像对待公猪一样，这样你是否满意？”
    吴越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烟，不想让他享受，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张扬不喊，也不叫，当她松口后，手臂上两排深深牙印！
    她开始沉默，眼睛里流出泪水，她痛恨自己离不开张扬，她又痛恨他带给自己伤痛，想到他和女人在床上，她内心中的魔鬼就涌现出来。
    “你是否认为，女人出于安全和生活关系，依附男人？”
    “我不知道……”
    “为什么你不能坦诚回答我？”
    张扬点头：“我认为就是这样，你是否满意。”
    “吼吼！是呀，房子你花钱买的，汽车也是你买的，你还付出了金钱，甚至以后关系曝光，人们给我身上贴着张扬女人的标签。”
    “你就是一个混蛋！”
    张扬不想再和他争论，他去书房玩电脑，两个人固执己见，争论没有任何意义。
    吴越所认为她为家庭，孩子付出自己演艺事业，她付出最多。
    张扬并不这么认为，女演员只是工具，他的电影里女人都是配角，虽然他的母亲，奶奶都是女人，可是！他是一个男人，他的视角是男人的视角，难道要他一个男人，以女性视角生活，他这样会成为变性人。
    张扬不想进一步刺激吴越，她所经历的太少，现在库布里克已经去世，他拍摄的《大开眼界》提出一个问题。
    当你的妻子，女儿都成为上流社会的玩物，你应该如何做？
    库布里克是否因为这部电影去世，这是一个谜团，但是主角夫妇的女儿，被上流社会占有，男主角只能眼睁睁看着。
    同样的问题。
    某个快递公司老板，他的女人很年轻，因为金钱，网红女孩的父母把她献祭出去，换来荣华富贵，这女孩成为老板的玩物。
    同样的问题，一名富豪看中你未成年的女儿，动用金钱，权力，甚至威胁，你是否会反抗？
    《大开眼界》还有一个名字：《紧闭双眼》！
    当你看到你所仰慕的政客，富豪，教授，甚至是艺术家，他们开集体派对，在聚会上都是高级妓女，这些政客，富豪，教授，艺术家，集体做一件事，如果你看到了，你应该如何做？
    是应该骂他们虚伪，还是……？这些人平时说：道德，法律，人权等等，现在他们践踏道德，法律。
    还是像《大开眼界》中的主角，为了融入这个上流社会，献祭自己的女儿，保持虚伪的中产生活？
    在上流社会眼中，中产和底层是用来消耗的，就像电池一样，用完就扔，还要嫌弃电池污染环境。
    张扬追求精神力，就是不想同权力，财富，社会评价同流合污，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追求精神力，可以超越宗教，权力，还有财富，这样遇到上流人群，他才有底气。
    他有他的痛苦，吴越有吴越的痛苦，他们两个人的痛苦不一样，他不能同吴越分享他的痛苦。
    ……
    “不要吃我做的饭，你应该吃情人做的，这样你很爽！”
    “对！你做的饭很难吃。”张扬笑着说：“我抱着她在厨房做饭，两个人举着酒杯喝红酒，我喝进嘴里还要喂她。”
    吴越又被气哭，她想象张扬给她描绘的画面，这本是有情调的画面，奈何女人不是她，而是自己男人和他的情人。
    “很好！”吴越冷笑：“你可以去写小说。”
    他突然发现吴越的思想很原始，她还在纠结男人是否出轨，这对于中产和底层是很烦恼的事，她谨小慎微，又充满投机思想，渴望着张扬只爱她一个人，就像获得宝物一样，随时感到不安。
    当你所认为道德，法律是一切规则后，上流社会的人不会遵守道德和法律，人们都说男人应该如何如何，爱波斯坦萝莉岛不止美国有，任何国家都有这么一个萝莉岛。
    “你感觉我们还有必要继续吗？”
    吴越沉默不语，她害怕张扬离开，正因为在乎，她才会闹。
    当然，张扬也不会放过她，穿好衣服后，还要嘲讽她一句：“十块钱，在外面吃的饱饱的，一笼小笼包，一碗蛋汤，我还能吃茶叶蛋。”
    “嘿嘿！”
    “滚！”吴越把碗摔的粉碎。
    虎头在旁边哇哇大哭，她又不得不哄孩子。
    六月初的魔都，风景很宜人，早餐卖什么的都有，张扬打车吃小笼包，还真按照他对吴越说的吃。
    他感觉这两年魔都人穿着现代起来，前年到魔都时，大街上还有许多穿青衣服的人，到今年街上已经有穿Adidas，彪马，耐克的人。
    张扬很喜欢魔都生意人，他喜欢在外地的魔都人，似乎在魔都的魔都人有一种优越感，魔都人对奢华的生活有一种向往，特别是部分魔都女人，她们有一颗嫁给外国男人的心。
    大部分魔都女人在公共场合说话谨慎，她们拥有很多县城女人羡慕的涵养和生活品味，这源自于环境，毕竟魔都是大陆为数不多现代化大都市，她们内心有一种呼喊：我很成功！
    在张扬看来，这种女人就是妓女！
    一个男人，特别是张扬这种在某一个领域有所成就的男人，对待女性用世俗标准评价：极其不尊重！
    这种不尊重，源自于女人的数量，因为获得性资源多，他已经不会珍惜。
    他无法改变内心。
    当他走进音像店时，老板问他买什么？
    “最近张扬的电影有一部要到货，他拍的电影很牛逼，在法国获奖了。”
    张扬有一种说不出来滋味，国内观众能多看他电影，他非常高兴，同时国内观众看盗版，这让他感觉悲哀，看盗版还沾沾自喜，甚至音像店老板没一点羞愧。
    同时！张扬以前也是沾沾自喜中的一员，他以前对于看盗版没一点羞愧，大陆男人看Rb粉红电影，几乎都是盗版来的，张扬也看，而且还下载不少。
    这就是典型的自己骂自己。
    同时也说明屁股的重要，别人看我的盗版电影可耻，我看盗版电影光荣。
    人嘛，就是这么无耻活着。
    “有没有黄的？”
    “有Rb的，还有欧美的。”
    “川岛和津实的你看不看？”
    “看。”
    张扬把碟片装进包里，他正准备出门，两个女人走进来，她们看了张扬一眼。
    “您是张导演吧……”
    “哇！没想到，张导演居然在这里。”
    张扬笑了笑，不想搭理她们。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他并不是高高在上，只是不想陪着她们闹。
    一个女人拿着笔记本，她笑着说：“张导演，我看过你的电影，能给我签个名吗？”
    “不能！”
    “为什么？”女人露出楚楚可怜表情：“就签个名。”
    音像店老板也说：“原来你就是张扬导演，你就给她们签名吧，签完她们，我这里有相机，咱们合影一个。”
    “特么的！傻逼！”
    张扬不理他们，推门离开，他在路边打车回家。
    他最烦这种绑架，老子凭什么给你们签名？又不欠你们钱。
    坐上车后，张扬突然忘记一些事，他先去菜市场买水果还有牛肉，随后去鲁菜馆，买了一斤油饼。
    回到家后，果然看到吴越做饭，见他回来，她嘴里念叨着：“干靠大虾！红烧大排，糖醋排骨，清蒸鲈鱼。”
    “哈哈！”张扬忍不住笑，他逗虎头：“儿子，中午和爸吃好的，咱们爷两个吃油饼卷牛肉。”
    “吃了油饼卷牛肉，我的精神又抖擞，啊……啊……！”张扬一边唱，一边清洗牛肉。
    吴越眼睛偷瞄他，锅里的铲子抡冒烟，咔咔铲锅底。

 第六十六章 流言蜚语

    吴越想要仔细研究张扬，这是她的男人，以前他阑尾炎手术的事，她选择性忘记，人都是这样，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做过的错事，尽快忘记。
    她蹑手蹑脚，甚至偷偷摸摸查看，躲在书房门后偷听，吴越想听他说什么？给谁打电话，又或者做什么？
    听到书房中的哭泣声，这让她很兴奋，她第一次见张扬哭，这就像看滑稽戏，引起她的好奇心，猛男落泪，还不够戏剧吗？
    张扬当然不会为她哭，也很少为女人哭，除非是他老妈，他在为自己的剧本哭。
    创作《一次别离》时，他不止一次哭泣，回想起寒冷的冬季，他抱着爷爷骨灰盒，爷爷出殡当天，他内心太复杂，此时张扬还在想爷爷，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忘记……
    当《一次别离》剧本中有焚烧身体以及雕像时，集会的人们并没有救，而是高声歌唱，众人载歌载舞。
    当现实问题无法解决，电影剧本创作中表达现实问题太大，只能用癫狂表达，张扬的泪水流在剧本上，《一次别离》是他用泪创作出来的。
    下岗！这两个字写出来轻飘飘的，可能放在历史书上也就占一句话，对于牵扯到上百万东北人来说，有着数不清的血泪。
    张扬是东北人的儿子，他也是东北人的孙子，他生在东北，长在东北，《一次别离》的创作，就像一把钢刀扎进他的胸口，他把自己的心剖出来，拿给他们看。
    想起前世，曾经很多次回东北，看着火车沿途的景色，平原美丽又深沉，当他的故乡无数次被嘲笑，他也只能自嘲，他的家乡，是世界绝无仅有的工业转型为农业的城市。
    这是为什么？
    他无数次问自己，张扬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吴越悄悄关上门，她并不在意张扬哭，她只在意他是否给女人打电话，对于她来说，张扬就像一件珍宝。
    人就是这样，在失去之前不会珍惜。
    ……
    在闷热的夏天醒来，忽然发现一切都变了，这里没有鸟语花香，只有厨房中的锅碗瓢盆。
    早饭吃鸡蛋糕，馒头，腐乳还有鸡蛋，他喜欢这样吃，馒头掰开，中间夹一块腐乳，煮鸡蛋夹在中间，然后把鸡蛋捏碎。
    看到他这样吃，吴越露出嫌弃表情，此时，张扬一点都不装，邋遢活着，白天玩电脑，晚上写剧本，他们一句话不说。
    老妈给他打电话。
    “张扬！你怎么又骂人，到底怎么回事，你给她们签名又不能死！”
    “怎么了？”
    “新闻上说你耍大牌，辱骂小姑娘，人家让你签名，你骂人家。”
    原来是昨天他拒绝签名的事，没想到这么一点事还要上新闻。
    “骂人怎么了？”张扬笑着说：“妈你不用管，流言蜚语弄不死人，我一点不在乎。”
    “你呀！给她们签名累不死你！”
    张扬有些不耐烦：“我都二十多了，你还管我！”
    挂断电话后，他并没有生气，喧闹任其喧闹，张扬自由自为之，如果一个人被舆论左右，那么就不能称之为独立的人，因为！精神没有建立。
    吴越刚要开口，张扬笑着说：“请你不要再开口。”
    她退后一步，看了一眼报纸，两个人矛盾越来越深，早晚张扬会离开她，吴越刚才想要安慰他，被张扬一句话怼回来。
    ……
    不知媒体从什么地方搞来张扬的电话号，国内向来不重视隐私，这一点张扬深有体会，他曾经被莫名其妙请去喝茶，他在什么地方，这些人就像长了天眼。
    新京报的记者电话打到张扬手机上，这是一位语言很犀利的女人。
    “张先生，对于你耍大牌，不给影迷签名，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张扬坐在露台上，他喝一口茶，笑着问：“请问这两位女士，她们是魔都人吗？”
    “她们是。”
    “哦。”
    张扬笑了一声：“那么请问，我拍的电影并没有在国内上映，她们从什么地方看到的？”
    “这个……，那个……”女记者在电话里支支吾吾。
    张扬清楚知道他们有电话录音，他就是故意让他们媒体为难，他不是好惹的，他也不在意被媒体封杀！
    有什么呀？媒体有什么资本和他牛逼，就是肉喇叭而已。
    “那么您为什么不给她们签名？”
    “请问我有给她们签名的责任与义务吗？”
    “这位记者女士，请问你会给空白纸签名吗？”
    女记者说：“我会，她们仰慕你，我认为你不应该伤她们的心。”
    “哦。”张扬哈哈一笑：“原来你是白痴，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对话，因为你什么都不懂！”
    “我在空白纸上签名，她们在前面写一个借据，出现一张我不知道的借条，这个钱你出吗？”
    “请你不要这么白痴，有一点法律常识，做记者要清楚，你太嫩！”
    张扬挂断电话，他拿起一个橙子，一边扔着玩，一边哈哈大笑。
    “你骂记者很爽，但是你也树敌，把人都得罪了，这样好嘛？”吴越站在身后，她就像一个幽灵，监视着他一举一动。
    “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管我？”
    “你在教我做事？”
    张扬一点不惯着她，女人不能惯着，怼老实她。
    “你！”吴越脸憋通红。
    “别你你的，不要和我说话。”
    张扬不想做绅士，他要做流氓，我是流氓我怕谁？
    大不了一死，他已经不在乎死亡。
    ……
    傍晚。
    张扬做了一大桌子菜，红烧排骨，清蒸黄鱼，家常豆腐，溜肉段。
    吴越也做了不少菜，都是魔都本帮菜。
    “虎头，吃块豆腐。”
    两个人开始较劲，比谁做的好，平时虎头找妈妈，吃饭时小家伙喜欢吃东北菜。
    “别吃，别吃，他做的不干净……”
    “你干净，你做的菜黑不出溜，一点没食欲。”张扬怼回去。
    吃过饭后，张扬在书房打电话，他打给老贾，他们很长时间没联系。
    “再有一段时间就能拍完，你回京城吗？”
    张扬问：“你看新闻了吗？”
    “拍电影，没时间看，怎么了？”老贾问。
    “我得罪媒体，他们在搞我，找两个人让我签名，我没有签，这些媒体就像猴子一样，欢腾闹起来，叽叽喳喳在报纸上批评我耍大牌。”
    “看着他们就像猴子一样闹，我忍不住笑了几次。”
    “哈哈！”贾章柯也笑出来：“他们确实像猴子，学着人做一些动作，我感觉媒体更像狗，上面扔盘子，他们跑着张嘴叼住。”
    “哈哈！”张扬笑出来：“你比喻的很生动，下次再惹我，就骂他们是狗。”
    老贾告诉他：“千万别！以后咱们再电话里少聊这些，你的电话很容易被监听。”
    贾章柯不说，张扬还没想到，他的手机确实容易被监听。
    “知道了，以后不能再电话里说，你到京城联系我，咱们去香山喝酒。”
    “好！”老贾问：“娄晔也在魔都，你没联系他吗，听说他最近也在拍电影。”
    “我劝你少搭理他，娄晔这个人有些邪门，台湾最近搞的什么……，当时80年代末，他们在国内培养了一批人，还想通过一些思想颠覆。”
    “娄晔这个人和台湾走的近，我也是听老李说的，他这个人有些危险。”
    “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贾章柯问：“那么我接受北野武工作室投资，你看……”
    “最近几年没什么，国内也不仇日，随着风向变化而变化。”
    老贾笑着说：“你还挺懂。”
    “我接受法国投资，这不算什么，Rb的投资少拿，过几年赶紧撤！”
    “嗯。”贾章柯答应一声。
    大陆的电影不单单是电影，上面很重视宣传，张扬和贾章柯都被盯上，他们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很多人地心。

 第六十七章 爷爷和猪

    “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
    这是《围城》中的话，钱钟书吴越知道，她也看过这部小说，她和张扬没走进婚姻，他们的生活支离破碎。
    6月7日。
    两个人冷战几天，他们都不认输，一家三口坐火车去京城，说好夏天带虎头去看爷爷奶奶。
    这一路上，两个人很少说话，火车包间内，上下两张床，吴越和孩子睡下铺，张扬睡上铺。
    到京城时，感觉这里气候比魔都好，夏天凉爽许多，魔都下过雨后，闷热闷热的。
    黄秀英在家呆着无聊，她到车站接孩子，他们坐上出租车后，吴越有意无意说：“照你这么吵架，早晚把我吵走……”
    前两年京城都是面包车，从今年开始，面包车少了很多，出租车也变夏利，张扬坐在副驾驶位，黄秀英伸手打他脖子。
    “啪！”的一声，黄秀英质问着：“到底怎么回事？你和吴越吵什么？”
    他内心更加仇恨吴越，两个人吵架，为什么要向老妈告状，太幼稚！
    “没吵什么，最近我创作剧本，电影马上开拍，没有时间吵架。”
    “哎！这怎么回事？”黄秀英眼睛又看向吴越，她感觉冤枉了自己儿子，他白白挨打，虽然小时候没少挨打。
    黄秀英心中，自己儿子已经是国际大导演，在外面必须要捧着他，今天打了他一下，多少有些失控。
    “妈，说着玩，没吵。”
    张扬笑着说：“我们没吵架，明天你带孩子，我和大姐去看电影。”
    “好！”
    老爸张国强去银川了，大船要改造成餐厅，股份分四家，还要建造一艘大船，用来做酒店，就停在沙湖旁边，有些类似后世湖上美食城的意思。
    当然，会污染环境，以后很少见到清澈见底的沙湖。
    凡事有利有弊，有餐厅，有酒店，可以解决当地就业，同时张国强公司有一笔收入。
    张扬不愿意忙这些杂事，赚钱交给老爸，他成立了两家公司，一家是餐饮，一家是广告，张国荣到京城后，杜杰给房地产企业拍广告，张国荣能拿到代言费，广告公司能拿到钱。
    拍一个广告能赚上百万，这可比贩卖香烟强多了，听闻马上要抓走私。
    ……
    深夜。
    吴越趴在他身上，动手动脚的，当到关键时刻，张扬不再装睡，他突然睁开眼。
    “你干什么？”
    “老公。嗯……，我错了，馋了。”
    当两个人有矛盾时，身体接触可以缓解矛盾，床头吵架床尾和，一次不够就再来一次。
    翌日。
    老妈都做好早餐，他们才睡醒，虎头清晨5点要吃奶，吃过以后就自己玩。
    昨天见两个人很冷淡，现在好的就像一个人，老妈也知道他们和好了。
    “你们要去看电影吗？”
    吴越主动说：“妈，咱们去逛街吧，夏天到了，给您买几件衣服，虎头也要买。”
    “老儿子你呢？”黄秀英问。
    “我要去选演员，电影要筹备。”
    这并不是骗人，已经6月初，再有一个月就要开拍。
    ……
    辛柏青长在京城，家庭生活还算富裕，大学时期的女友，也是被同学羡慕的。
    他正在网吧玩游戏，朱园园突然过来找他。
    “还玩呢，想不想演戏了？”朱园园问他。
    “不是大导演的电影我不演。”
    “还心高气傲呢，张扬导演的助理打来电话，让你报名，准备视镜，明天导演在翠宫饭店选演员，这可是和张国荣合作。”
    “张扬？”
    “爱情麻辣烫的张扬？”
    “不是，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张扬，他筹备下部电影，找23岁以上，30岁以下男演员，身高180公分，这可是重量级角色，说不准能拿三大电影节影帝！”
    辛柏青停下，他确实动心了，他看过张扬的《命运之门》，很喜欢这部电影，很有现代化感觉。
    回去的路上，他有一些担忧：“听说张扬导演年轻，脾气很不好，而且耍大牌，还经常骂人。”
    “有能耐的人，谁没点脾气，年轻导演要没脾气，能镇住剧组这些老油条吗？”朱园园说：“新闻上的报道，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跟着这样的导演能学到许多东西。”
    辛柏青点头：“确实是这样，媳妇儿你真好。”
    “谁是你媳妇儿，还没结婚呢。”朱园园笑着回应。
    辛柏青身高182，今年26岁，长的也不错，外形上基本符合张扬爷爷形象，就缺少一些放荡不羁。
    这一晚上，辛柏青翻来覆去睡不着，心中有了期盼，他心乱如麻。
    ……
    张扬面试的演员很多，陆一，李亚朋，金城武，成昆等等。
    这些男演员都想和他合作，这些男演员都不合格。
    到辛柏青时，他刚一进来，张扬想到李白，他刻画自己爷爷，有两个结合，李白的潇洒，尼采的哲人。
    “你喜欢动物吗？”
    辛柏青点头：“导演，我喜欢，狗，猫，我都喜欢。”
    “猪呢？”
    “猪？”
    “对！”张扬说：“让你和一头猪，一起吃，一起住，生活三个月，让猪成为你的朋友。”
    “导演，为何要刻画一头猪？”辛柏青表示不理解，牛，狗更通人性。
    张猛知道导演中意辛柏青外形，他把辛柏青拉到一边说：
    “导演的爷爷去世一年多，在导演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之前，《一次别离》属于导演私人电影，拍他的故乡，拍他的爷爷，由你出演导演爷爷。”
    “听过老谋子《我的父亲母亲》没，张国荣在这部电影里依旧是导演的化身，一名功成名就的导演，遇到自己20多岁的爷爷，两个人发生的事，大部分是导演回忆和幻想，还有现在东北正在发生的事。”
    “现实，超现实，回忆，幻想，魔幻现实，交替发生，这部电影一句台词没有，极具癫狂色彩。”
    “我说一个桥段，在一个大浴缸中，导演和爷爷把猪扔进去，然后一筐又一筐苹果倒进去，两个人加一头猪，洗苹果浴，这是多么美的画面，这是多么癫狂的想法。”
    辛柏青点点头：“画面很美，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想不到为什么要和猪一起洗澡，这在他二十几年认知中，从来没发生过的事，导演不是神经病，就是抽风。
    张猛小声说：“导演的爷爷喂猪半辈子，老人家脑出血在猪圈内去世，这是独属于导演的符号，当你看过《船》就知道了，导演不喜欢猪，可是猪和爷爷这两个符号，还是会存在。”
    辛柏青也终于明白，为何西方媒体称呼张扬为：great master！
    这是极具作者性的导演，他拍独属于自己的电影，他创作属于自己的世界，这是非常让人敬佩的导演。
    同时导演也足够坦诚，他并不认为自己爷爷喂猪可耻，很多农村出身的人，都尽力摆脱农民孩子身份，想要获得城市人认可。
    张扬导演直接告诉人们，我的爷爷是种地的，喂猪的，他很好，他是一个哲人，同时他也嗜酒如命。
    “导演，我愿意。”辛柏青笑着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张扬问：“你说，什么条件？”
    “我要自己挑一头猪，不能太大。”
    “也行，要30斤的。”
    张猛哈哈大笑：“电影最后有背猪的表达，哥哥背着猪过桥，这个画面很魔幻，也很有特点。”
    张扬告诉他们：“背猪，如同背爷爷，一边背，一边流泪，这就像我手里抱着爷爷的骨灰盒。”
    张猛点头：“懂了。”
    当然，不了解张扬的人很难懂，当了解他后，一切都这么感伤，他已自我感动。
    杜杰问：“导演，女演员呢？”
    “牙齿要白，短头发，大眼睛，这是我初中老师的样貌，她是这部电影主要女配角。”
    “在选一个比我妈年轻20岁的女演员。”
    “阿姨年轻照片有吗？”
    张扬笑着说：“你还别说，我包里还真有，就是比现在瘦一些，现在吃肉都胖了。”
    “那个谁，今年戏剧学院有一个湖北妹子，姓陈，她长的和阿姨很像。”杜杰说。
    “陈什么，明天叫她视镜。”
    “还有一个奶奶，其他角色开拍再选。”
    辛柏青说：“我对象没演戏，她能客串吗？”
    “行！”张扬拍板：“让她来。”
    选演员主要是形象符合，这部影片没台词，全靠肢体语言表演。
    张扬这次给他们玩个花活。

 第六十八章 我喜欢你

    吴越手上有一笔钱，她想在京城买一套房子，张扬告诉她：“再等等吧，现在京城的房子建的不好，在魔都买两套。”
    在卧室里，吴越悄悄对他说：“你出去后，咱妈总是唠叨，嫌弃咱们起来晚。”
    “她就这样，不用管她。”
    老妈确实喜欢唠叨，她现在没工作，平时帮忙带孩子，见吴大姐闲下来，她就心里不得劲。
    “再忍几天，过几天你和咱妈回老家，然后就回魔都。”
    “嗯。”
    会议室里都是照片，毕志非和张猛他们搞来的，杜杰说戏剧学院的陈姓女演员，张扬一看有些眼熟。
    这是医美之前的陈树，她的五官还行，皮肤有些黑，张扬见过后，对她并不满意。
    面试几个都不合格，一直到一个女人推门进来。
    女人浓眉细眼，有着南方女人的清秀，她的脸庞很大，眼睛也很大，属于壮硕的女人，确实和老妈黄秀英年轻时有几分相似。
    张扬很喜欢有气质的女人，咏玫气质高雅，身穿白色碎花长裙，显的落落大方。
    “你演过电影吗？资料上没有。”
    咏玫没想到导演这么年轻，她听朋友的报名，今早接到面试电话，原来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获得者才二十多岁。
    还是一个弟弟。
    “没。”
    “好吧。”张扬相中她，不管咏玫是否演过，他都要用她。
    “张猛。”
    “好！”
    张猛从椅子上站起来：“恭喜你，这个角色是你的了！”
    咏玫有些吃惊，刚见一面就是她的，这让她很意外。
    在他们去签署协议之前，张扬叫住咏玫，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问：“玫姐，你有手机号吗？”
    旁边杜杰他们忍不住想笑，知道导演的人，都猜到他什么意思，导演也不避讳这些。
    “有。”
    咏玫把自己手机号写给张扬，看了他一眼，笑笑跟着张猛走。
    杜杰和毕志非他们调侃“导演，这个女人长的也不如飞宏姐，看她资料还是70年的，比您大九岁。”
    “九岁怎么了？女大三抱金砖，老子抱三块金砖，我就喜欢她的气质，刚才还闻到香呢。”
    张扬告诉他们：“现在咱们就像天鹅，外人看咱们表面光鲜，咱们的脚还有翅膀都在水里扑腾。”
    “人们看不到咱们的努力，也看不到咱们的付出，《一次别离》不能获奖，或者票房上有损失，国内外媒体都会对咱们冷嘲热讽，首先他们攻击的就是我。”
    “确实是这样！”
    “这是人性！”张扬补充道。
    ……
    当晚，张扬就打电话给咏玫，他确实喜欢她，看资料她出生在呼兰浩特，在电话里他问：
    “玫姐，你是蒙古人吗？”
    “是蒙古族，森吉恴玛，你打电话就问这些事吗？”
    张扬在阳台上打电话，他点上一根烟，抿着嘴笑：“呵呵。”
    “清朝时期纳兰性德有一句话：人生若只如初见，这句话很美好，今天我想对你说。”
    “今天见你第一面，很美好，为什么这么美，或许就是人生若只如初见。”
    “谢谢。”咏玫在电话里轻笑。
    “思念是烟，想念是酒，玫姐你此刻就像烟酒，搞得我烟不离手，酒不离口。”
    张扬说着土味情话，他自己都感觉油腻，不过这句话很有效果。
    咏玫也听清楚他想要做什么，在电话里训他：“张导演，你还年轻，我已经结婚，请不要这样。”
    “想你想的睡不着，想要马上见到你，明天上午后海公园，时间9点，我们不见不散。”
    咏玫刚想要拒绝，听到手机传来盲音，她实在想不明白，张扬这么英俊有才华的导演，为什么能看上自己？
    吴越抱着虎头问：“你给谁打电话，嘴里笑模的。”
    “没谁，儿子睡了？”
    “快睡了。”
    张扬属实是没脸没皮，想要出世没出成，现在开始摆烂模式，遇到喜欢的女人，他就要聊几句，他有恋母情结，喜欢比自己大一些的女人，咏玫正好是他喜欢的类型。
    晚上他不会想女人睡不着，他一粘枕头就睡，吴越在旁边看书都吵不醒他。
    ……
    翌日。
    他刚睡醒就接到电话，还是国外打过来的。
    布克给他打电话说：“LEo，《船》已经上映，成绩不错，以法国和西班牙影院反应情况，上座率82%，《一次别离》何时开拍？”
    “7月6日吧，上次拍电影7月2日，拍摄过程太尼玛难了！这次选一个好日子，我们国内6是个好数字，6，6大顺！”
    “好吧。”布克挂断电话。
    张国荣昨天傍晚到的京城，张扬打车去建国饭店看他，这次唐先生也在。
    在酒店闲聊几句，晚上他们去香山，现在乡村的蔬菜成熟，去农家乐吃饭，晚上就住乡村。
    再见咏玫时，她正安静看着湖水，穿着还是昨天的，张扬手中拿着一朵玫瑰花，他笑着打招呼“玫姐，送给你。”
    “谢谢。”咏玫闻了闻花，她马上问：“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我喜欢有气质的女人，我还没结婚，我喜欢你！”张扬的脸皮可以抵挡原子弹，刚一见面他就赞美她，这是很少发生的。
    “你这样是不对的，我已经结婚。”
    见她这么说，张扬也不在意，招呼她到旁边的长椅坐下，他点上一根烟，对于内心，他突破道德束缚，这些都不能管住他，他又渴望得到她，拍摄《一次别离》时，张扬会哭出来，他想要咏玫安慰他，照顾他，这是自私的行为。
    “你看过我的电影吗？”
    咏玫摇头，她看过有关张扬的新闻，听朋友说他很厉害，见他时只感觉年轻英俊，是很多女孩喜欢的模样，这么有才华的男人，理应不缺女人，为何要主动追求自己？
    咏玫不懂。
    “从《命运之门》到《船》，这两部电影都有恋母情结，作品是作者人格的外化，我上初中时，喜欢上自己的英语老师，她长的和你有一点点像，见你时就喜欢你。”
    “够了！”咏玫站起来：“现在才知道你这么变态！难道拍电影的导演，都这么不要脸吗？”
    张扬哈哈一笑，他伸手去拉她的手，他的手被咏玫甩开，张扬站起来抱住她，咏玫大喊一声“松开！”
    “我不。”
    “我喜欢你。”
    “大白天耍流氓，你拍电影，还是泡妞？”咏玫掐着他胳膊：“张扬！你再这样，我就不演你的电影。”
    他闻了闻咏玫的头发“淡淡的茉莉花香，还有你的体香，让我沉醉其中。”
    “姐姐，你中午想吃什么？”
    “谁和你吃！”咏玫生气道。
    这时张扬电话响起来，是张猛打过来的：“导演，女演员们都到了，等着你面试，你在哪儿？”
    “下午两点，哥哥到京城，我去饭店看他，晚上咱们一起住香山。”
    他挂断电话后，咏玫看着他问：“张国荣到京城了？”
    “嗯。”
    “我经常看他电影，在羊城时经常听他的歌，我很喜欢他，你能给我要个签名吗？”
    “哈哈。”张扬大笑道：“哥哥在《一次别离》中演导演，你演他母亲，你们是合作，有很多机会，姐姐，你自己向他要。”
    “我把这事忘了。”咏玫有些不好意思，马上换上笑容。
    两个人中午在同和居吃饭，包间已经没有，他们靠窗坐，张扬点菜：三不沾，糟溜鱼片，葱烧海参。
    “张扬！够了，就我们两个人。”
    “那么好吧，再来两瓶冰镇啤酒。”
    咏玫笑着问他：“有没有人说你大男子主义？”她眼睛看向张扬：“点菜也不问女生，这有些不尊重人。”
    “我点我喜欢吃的，你喜欢吃什么你点。”
    “吃不了呢？”
    “打包。”张扬笑着说。
    反正他怎么都能对付，女人不会因为他大男子主义离开他，只有男人事业上失败，女人才会离开。
    女人挑选男人不看感觉，条件满足她们，她们就愿意。
    身份，地位，财富，样貌，家庭，学历等等，人品非常好，鸡毛都没有的男人，女人不会看上他。
    性格非常好，样貌长的巨丑无比的男人，女人也不会看上他。
    这并不是歪理，这是现实。
    咏玫大学时学经济贸易，毕业后做过两年文员，还去羊城闯荡过，回到京城后又做过一段时间主持人，从1996年开始演电视剧，都是女配角。
    “听说这部影片没有台词，应该怎么拍？”
    “现实与艺术，当你生活在底层，你没机会发声，国内媒体称呼农民，叫他们少部分人，其实并不是这样，在媒体上发声的大部分都是专家，学者，明星，政客，这些人才是少部分。”
    “工人和农民，应该叫沉默的大多数，因为沉默，所以无声，这也是无台词表达，电影讽刺现实，《一次别离》不能在国内上映，我们的政府也不喜欢这样的电影。”
    “你有怨气？”咏玫问他。
    张扬摇头：“我年收入几百万，好莱坞开出5+5的片酬，我都没去，我现在随便拍一个广告就能赚200万人民币，可以这么说，我与工人还有农民不是一个阶层的。”
    “我爷爷是，所以这部影片表达的是我爷爷。”
    张扬说的话，会让媒体还有观众不喜欢，但是！这就是实话，收入不同，思考也不同。
    咏玫笑着说：“你还挺诚实，对了！5+5是多少片酬？我不懂这些。”
    “片酬500万美元，票房5%分成，加dVd以及后期衍生品分成，拍摄一部票房过亿美元的电影，可以赚2000万美元。”
    “这么多！”咏玫好奇问：“你为什么不去？要是我就去，一年赚这么多。”
    张扬给她夹一块海参，他笑着说：“赚钱是为了什么？”
    “生活快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消费啦。”
    “我现在就很快乐，也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消费也一样。”
    “好莱坞有名。”
    张扬说：“我也有名，不然好莱坞不会邀请我。”
    “说不过你。”
    两个人吃完饭，张扬打车送咏玫回去，他也知道不能着急，慢慢来呗。

 第六十九章 他很花心

    “你们特么怎么搞的？”
    张猛问：“怎么了？导演。”
    “怎么把zw搞来面试？”张扬很不喜欢zw，要是自己幻想的对象是她，晚上都吃不进去饭。
    “您的要求，大眼睛，短发，牙齿白。”张猛笑着说：“人家zw眼睛很大。”
    杜杰在旁边也说：“确实大，很多人都说她眼睛大。”
    “短发可以剪短，人家牙也不黄。”
    “滚犊子吧……”张扬笑骂道：“看她就吃不下去饭，我妈天天在家看，给我烦的想砸电视，现在见到她就不烦别人！”
    “哈哈！”张猛忍不住笑出来，确实很多女人爱看。
    “好！”杜杰说：“让她滚！”
    20多岁女演员很多，现在三条腿的蛤蟆难找，女演员满大街都是，很多怀揣明星梦的女生，都过来面试，很多女生被淘汰。
    今年考进电影学院的女生，姚宸和张扬同岁，杜杰领着她进来：“导演，这是电影学院的，她眼睛大，也能剪短头发。”
    张扬看了一眼这女人，又是他讨厌的，玫姐嘴也很大，她长的不让人讨厌，眼前的姚宸让他讨厌。
    “出去！”
    杜杰明白什么意思，这又没看上。
    “导演，你喜欢什么样的？”张猛说：“看了十几个，你都没看上。”
    “清纯一些的，穿上白衣服就像一朵牡丹花。”
    “员员如何？”
    “什么员员？”张扬问。
    “她拍过广告，清新甜蜜的像邻家女孩，张扬拍的《爱情麻辣烫》她有出演。”
    “这部电影怎么样？”张扬问。
    “拍的一般，票房也不好。”
    “员员长的清纯，眼睛很大，她还是短发，一哭特别感人，你会喜欢的。”
    “给她打电话呀。”
    张扬把高员员忘记了，她确实长的清纯，而且短发很美，穿上白衣服就像一朵百合花。
    他躺在沙发上睡一会，夏天午睡，吹着轻风，美妙无比。
    张猛推门进来，一个身穿白色裙子，脚上帆布鞋的女生进来，她就像邻家妹妹，这是张扬幻想中的女人。
    “oK！”
    “就她了。”
    听到导演的话，众人长出一口气，因为他们不知道张扬什么时候抽风，拍电影时因为等雨，要等一个多星期，要是高员员再不能让他满意，或许会选一个月女演员。
    现在导演发话了，张猛赶紧带着高员员去签署协议，演员片酬分三期支付，开拍前，拍摄过程中，拍摄完成，拍张扬的电影不能接其他戏。
    高员员只能算新人女演员，片酬人民币，这部电影里唯一的大牌，就张国荣自己，张国荣也不拿片酬，他是投资人，也是演员，荣新电影公司也是出品方。
    朱丽叶还有刘梅告诉高员员：“你运气好，被导演选中，可以参加国际电影节，到时可以接到很多广告。”
    “我只见过导演一面，还不知道演什么？”高员员好奇问。
    张猛递给她几页纸：“这是你的剧本，不用背，看看就行，这部电影没台词，注意保密，协议里有，你要泄露出去，要面临赔偿。”
    高员员看这几页剧本，电影没台词怎么拍？她很好奇，张扬长的很英俊，身材高大，新闻上说他获得戛纳，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肯定是有才华的男人。
    “嗯。”她点头答应。
    张扬把女演员照片都丢进垃圾桶，告诉杜杰和毕志非：“演员就先这样，咱们要去东北找景色，铁路方面也要配合咱们。”
    “导演，您什么时候去？”杜杰问。
    “一个星期后，正好回哈市，还是东北凉快。”
    剧组租了两辆奥迪，这是公共用车，张扬回家收拾衣服，他问吴越：“大姐，去香山不，哥哥他们要去。”
    “要住几天吗？”
    “住一天。”
    “我有些不想去。”吴越说。
    “好吧。”
    他们去建国饭店接人时，凯瑟琳给张扬打电话。
    “亲爱的，想你。”
    “嗯，你在干嘛？”张扬问。
    她在电话里说：“我刚从医院出来。”
    “怎么了？”
    “亲爱的，你要当爸爸了，我怀孕了，宝宝已经34天，在巴黎时怀上的。”
    张扬头晕晕的，他已经有虎头了，不想再要孩子。
    “不可能，我都戴保护工具。”
    “怎么不可能，在巴黎第一天，你没戴。”
    “焯！不是让你吃药吗？”
    凯瑟琳笑着说：“我没吃，以后孩子要学中文，你不用管，我去香港买房子，你拍电影不用管我，我想你。”
    张扬有些无语，凯瑟琳就是故意要怀孕，这个女人虎了吧唧的，明知道他在国内有女朋友，她非要怀孕。
    张扬有话直说：“凯瑟琳，你不要以为要孩子就拴住我，这样非常愚蠢，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亲爱的，我爱你，我想要我们的孩子，这样有什么错吗？我不需要你照顾我，也不需要照顾孩子，我只想要见到你，只想听你的声音，想要抱着你睡。”
    “傻逼！”
    张扬挂断电话，他什么心情都没有了，他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导演，怎么了？”司机问。
    “没事，开车吧……”
    ……
    西山，香山，植物园都在这块，他们傍晚到的，住在农家乐，张扬喜欢吃大鹅炖土豆，铁锅已经炖上。
    老贾，老于，杜杰，张猛，哥哥，唐先生等等，他们这一伙十几人，众人围着铁锅坐，这铁锅炖味道非常好。
    拍黄瓜，白糖拌柿子，还有樱桃，都是新下来的，吃着新鲜。
    老贾《站台》拍完，他问张扬：“《一次别离》参加什么地方电影节？”
    “威尼斯呗！”张扬也不端着：“柏林，戛纳，就差威尼斯，试一试运气，给最佳导演就给，不给无所谓，这部电影拍起来简单，从辽干到黑，最后一个场景在松花江。”
    “那《站台》明年也参加威尼斯电影节，听说老谋子《一个都不能少》报名威尼斯电影节。”
    “能猜到的。”
    “哥哥呢？”张扬问。
    “减少唱歌，明年是千禧年，搞一场巡回演唱会，以后就不再办演唱会，拍电影吧……”
    张国荣明年要办世界巡回演唱会，大约要办四十场。
    哥哥母亲去世，对他影响非常大，他最近情绪就不稳定，因为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媒体经常追着他采访，这让哥哥不耐烦。
    记得前世哥哥2003年去世，这件事有利有弊，哥哥去世就像科比一样，让很多人可惜同时，也让哥哥地位提升很多。
    可以想象，六十多岁的张国荣出来，对着年轻人指指点点，这会让年轻人厌烦他，哥哥说话很直，他现在也得罪很多人。
    当初宣布不再唱歌时，后来又复出，当他复出时说的话，就得罪很多歌手。
    1995年复出歌手后，面对媒体说的话，几乎把香港歌手都得罪，同时媒体也说张国荣：自己打自己嘴巴，违背承诺。
    当然！
    张国荣是坦荡的一个人，他并不忌讳唐先生，面对媒体也大方承认，这可比张扬强多了。
    他从不承认自己有女朋友，在媒体面前，他永远都是单身。
    ……
    夜晚。
    高员员拿着剧本和男朋友滕华陶说：“张扬导演邀请我演一个角色。”
    滕华陶和高员员两个人合作过一部电视剧，这部电视剧去年播出，当时滕华陶有女朋友，他认识高员员，也就和女朋友分手了，这部电视剧拍摄完，他就和高员员在一起。
    他好奇问：“哪个张扬？”
    “现在有两个张扬，一个东北的，一个京城的。”
    “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张扬。”
    滕华陶瞬间感觉到巨大压力，他看过张扬的照片，长的非常英俊，女孩子喜欢的类型，而且很有才华，他也看过《命运之门》，肤色与灯光结合，这是高级搭配，也是张扬的开创。
    现在很多Rb，韩国，法国导演都学张扬皮肤与灯光搭配，他俨然成为一代宗师。
    “最好不要接！”滕华陶斩钉截铁说：“这个张扬脾气很不好，经常骂人，很没有素质！”
    他喜欢高员员，所以在乎她，同时滕华陶也知道自己竞争不过张扬，两个人不是一个级别。
    “可是……，已经签协议，要赔偿很多钱，还要得罪很多人，这部电影张国荣也在，我想和张国荣合作。”
    “张扬这个人没新闻上恐怖，我见过一次，挺好的。”
    滕华陶知道她会喜欢上张扬，他说：“请问，你会喜欢上张扬吗？”
    高员员摇头：“绝对不会，这样的男人都花心，还是你好。”
    滕华陶摇头，他也经历过几个女人，清楚知道女人的嘴，听听就算，不要当真，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留不住高员员，随她去吧……

 第七十章 色彩大师

    荒诞且现实的世界与他对峙着，任何人都不会顺从张扬，他也只能无奈，他不想要孩子，反而接连生，他不想爱人，有人爱着他，这让他不得不爱……
    到达沈阳后，张猛忍不住问：“导演，《一次别离》想要表达什么？”
    张扬问众人：“你们有信仰吗？”
    众人想着，以前信仰红色，信仰佛教，信仰保家仙，听导演这么问，他们不禁反问自己，真的信吗？
    《一次别离》是对信仰与亲情的拷问，也是张扬表达自我的电影。
    他说：
    “记得小时候，我妈打了我一顿，当时我想离家出走，我跑到寺庙里，有一个大和尚出来，他给了我一些水喝。”
    “我当时问大和尚，佛祖这么善良，为何不保佑我不被打。”
    “大和尚回答我，佛渡有缘人。”
    “我问：怎么成为有缘人。”
    “大和尚拿出一本《金刚经》，他说，只要学了金刚经就能成为有缘人。”
    “我说：我学。”
    “大和尚说：六十块钱。”
    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佛渡有缘人，这有缘人要有钱，当然！有些和尚做的很好，有些和尚开豪车，睡美女。
    这是张扬童年经历，同时也在他心里埋下对宗教的质疑，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那么张扬想问佛：这个杀人的人，还没有获得被害者的原谅，佛怎么可以先原谅？
    这就像西方的宗教，被害者没原谅罪犯，上帝先原谅了。
    思想丰富的人常常苦恼，张扬的回忆支离破碎，他回到东北，站在铁西区的艳粉街，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妓女，他痛苦的思想，源自于在巴黎，张扬曾经遇到老乡，她们为了生计，出国做妓女。
    这是现实，也是残酷。
    生活幸福的女人，不会远赴万里出卖自己肉体，就像电影寄生虫一样，底层被生活压的不堪重负，频频按着红灯，上层视而不见。
    张扬拍摄《一次别离》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国家认为这是出丑，优美的景色不拍，为何要拍工人集会，为何要拍信仰已死？
    作为东北人的儿子，孙子，他并没有感觉到耻辱，大家都是为了生活，都不容易。
    回酒店的路上，张扬告诉杜杰：“电影开始仰拍蓝天，这是天，电影结尾拍摄黑土地，镜头俯拍一颗小草，一抹阳光照在上面。”
    “《一次别离》始于天空，终于土地，我们的信仰不在，我们还要活着，我的爷爷铲地时弯着腰，面朝黄土时，他也要抬头看看天空。”
    “我们东北人就像小草，任凭风吹雨打，我们都要活着，在这片天与地之间，天空我们要仰望，土地是现实生活，虽然现实生活让我们绝望！”
    “我，你，他，改变不了现状，我们要学会在绝望中生活下去，以天地为舞台，拍摄这部电影。”
    张猛的眼角流出泪水，看到铁西区，看到艳粉街，听到巴黎的女人，痛心！
    可是，又如何？
    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要继续，我们寻找着生活意义，当我们寻找不到时，《一次别离》表达：寻找本身就是生活的意义。
    ……
    当他们到达火车站时，张扬想到安哲拍摄的《尤利西斯的凝视》，他讲给众人听：“安哲也擅长拍长镜头，特别是360度环绕长镜头，他把所有场景和人物都表达出来。”
    “《尤利西斯的凝视》有一幕镜头，成年的导演，回到故乡的车站，在车站他遇到年轻的妈妈，上一幕还是现代，通过画外音，很快几十年前人的装扮出现，一队队士兵出现在画面中。”
    “这就像在电影里变魔术。”
    杜杰笑出来：“导演，人家也说你在电影里变魔术，你开创了环绕轨道运动镜头。”
    “你还开创了人类最高级的灯光与肤色结合，现在很多国家把《命运之门》列入电影教科书，你对电影的贡献，比国内这些导演加一起还大！”
    张扬摆摆手：“这些都无所谓，只有生活不如意，才会回忆往昔的荣光，我们要拍《一次别离》，曹哥，这部电影回忆，幻想，超现实都是黑白，现实是彩色。”
    “集会场景时，整个场景是红色和黑色，红色代表控制，黑色代表权力，在权力的控制下，工人集会被压制！”
    曹久平是《我的父亲母亲》美术，他第一次与张扬合作，听到他的话，曹久平汗毛都立起来，这张扬太敢表达了，这极度讽刺了政府。
    当然！张扬对色彩的运用非常准确，这是国际上公认的great master，张扬是可以和黑泽明平起平坐的色彩大师！
    “导演，你这样会让人联想到二战时期德国，是否把红色去掉，上面会被刺痛！”
    “红色是准确的，只有这样表达，才能体现出信仰已死，我知道我会被骂，就像费里尼拍《甜蜜的生活》一样，费里尼表达：信仰已死，上帝也死了，这部电影在意大利上映时，费里尼被千夫所指。”
    “我不怕被骂，就这样。”
    张扬再告诉他们：“帽子，是导演的权力，当火车遇到故障，导演在野外睡着后，他陷入回忆，这时镜头从左往右移，中远景妈妈出现，身后是老家的房子，有牛，还有狗，继续向右移，年轻的奶奶出现，随后一阵一阵烟雾，老家的房子燃烧起来。”
    “黑白变成红色，当导演睁开眼时，东方一轮红日升起！”
    杜杰忍不住夸赞：“导演，这转场太牛逼！燃烧的房子变成升起的太阳。”
    张扬哈哈一笑：“这是表达太阳照常升起，我们生活继续，当然红色转场很美，绿色的草，高大的树木，还有红红的太阳。”
    “道具组，然后你们在片场安排6辆洒水车，太阳升起，大雨磅礴，这是魔幻现实表达，导演在大雨中躺在地上，他跌跌撞撞丢掉帽子，当帽子丢掉后，他就不再是导演，而是需要人照顾的宝宝。”
    “镜头上升，俯拍镜头，爷爷牵着猪向导演这边走，镜头下降，先中远景，然后给爷爷面部特写，路过导演身边时，爷爷牵着猪并没有停，镜头在升高，导演站起来跟在爷爷后面，在大雨中，爷爷牵着猪在前面走，导演在后面跟着，长镜头拍摄2分钟。”
    “然后镜头，一切，导演，爷爷，还有猪，他们在大雨中避雨，因为雨的原因，原来车厢中的人被冲走，这是一种精神的臆想。”
    “导演，回忆，魔幻现实，超现实，你这么表达，观众看不懂。”
    “唉……！”张扬叹口气：“这部电影不能在国内上映，或许是我最后一部电影，任性拍吧……”
    杜杰点头。
    他们要去海城大悲古寺看景色，张扬和张猛他们创作一个片段，导演和爷爷要借宿在寺庙，这里的和尚向他们要住宿费。
    当然，两个人加一头猪，并没有住在这里，这是讽刺宗教的桥段，寺庙收香火，旅人住宿要交钱，这是什么佛？
    张扬都用红与黑表达，不再拍得罪人，索性讽刺着来。
    大悲寺的和尚，都是苦行僧，他们每年要出去溜达一圈，这里没有白胖和尚，他们到达寺庙后，这里的和尚健步如飞。
    当他们到达大悲古寺后，这里的和尚又白又胖，前世张扬就听说大悲古寺，骗信徒的香火钱，被查封过，大悲寺距离大悲古寺也就十几里路，两个寺庙差距很大。
    张扬让张猛去说，拍戏时要他们配合，给和尚片酬，还要给一些香火钱。
    张扬在寺庙里欣赏风景，张猛出来后悄悄在他耳边说：“他们同意了，这里的和尚很爱钱。”
    “焯！”
    “我佛慈悲，专度有钱人。”
    剧组和寺庙签署了协议，定金也支付了，张扬他们下山。
    老妈和吴大姐已经到哈市，剧组要向哈市赶。

 第七十一章 奥菲利亚

    到达长白山天池，他很疲惫，站在天池山顶，张扬的精神有一种亢奋，池水比天还要蓝，这里太美了，精神力强大，让张扬不再敬佩人，他只能欣赏大自然之美。
    痛苦与回忆，他是天使，也是魔鬼，他能拯救人的灵魂，亦是刽子手！
    波德莱尔的诗歌不能称赞天池的美，雨后天池景色格外迷人，池边群峰竞秀，山野如洗，池上一寸霞光万道，天池上空经常云雾缭绕，置身其中使人顿觉腾云驾雾之感，白云在脚下飘逸。
    张扬想到莎士比亚笔下的：奥菲利亚。
    他说给他们听，此时张国荣戴着墨镜，天池景色，香港不会有，这里是长白山，也是东北。
    东北的文明很早，可以追溯到几万年前，此刻在天池，他想到珠穆朗玛峰。
    张扬坐在地上，旁边河水流淌，助理朱丽叶递给他一瓶水，他就像一个孩子，需要人们的供养。
    同时也是一个天人，张扬问：“谁奥菲利亚？”
    “导演，我只知米莱斯画的《奥菲莉娅》。”
    “她依偎在清新自然的怀抱，飘浮在河流之下，仿佛在仰望天空，身着奢华连衣裙，她的身旁散落着缤纷的花朵，这幅画的奥菲利亚，平静的表情，灵魂被抽空一样。”
    “奥菲利亚是《哈姆雷特》中的人物，她被他无情抛弃，加上父亲的死让她陷入精神错乱，最终失足落水溺毙。”
    “《一次别离》这部影片中，幻想初恋出现，她从空中飘飘而来，可是当导演遇到她后，他选择疯子，不选择初恋，这让初恋受不了，最终跳入河水中。”
    “初恋的结局就像奥菲利亚，在咱们旁边的河水中，复刻画中的画面。”
    “高员员身穿白色裙子，她手中拿着花，仰望着天空，水草，树叶在她身旁流过。”
    “对于初恋，她所表达，我想你，我爱你，我要把身体给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你却想把自己的理想交给一个疯子！”
    “初恋眼中的疯子，就是爷爷，颜色的表达，爷爷开始出现，里面的颜色是红色，越走越浅，功成名就的导演，他获奖无数，他被奖项所绑架，莫泊桑短片小说：
    《勋章到手了》，一个人想要获得勋章，在这篇小说中，萨克尔芒奉献自己的妻子，他只要荣誉，这份荣誉就是一枚荣耀勋章。”
    “此时我陷入困境，拍电影到底是为了获奖？还是为了荣誉？”
    “导演有身份，地位，金钱，荣誉，他的信仰与精神缺失，他想乘坐京城回故乡的火车回去看看，可是故乡支离破碎，他的身体回来，一切都变了。”
    “曾经最爱的初恋已经不爱，因为国家，他的故乡正经历下岗，看着人们集会，他无能为力，他只能陷入幻想和回忆中。”
    “他回忆着童年，回忆老家的牛，狗，还有房子，回忆到母亲样貌时，老家的房子燃烧，他的回忆支离破碎。”
    “自我封闭的导演，只能跟着疯子，酒鬼，哲人，他牵着猪前行，导演在后面跟着，被社会隔绝的疯子，带着他喝酒，打鱼，摘苹果，洗澡，导演露出久违的笑，当疯子抱着一匹老马哭时。”
    “导演终于想起来，这个疯子就是他的爷爷，他曾经无数次想念爷爷，当他想对爷爷说：我想你时……
    爷爷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头猪，这头猪就是爷爷的尸体，也是他的骨灰，导演背着这头猪，走过江水，当他们到达岸边时，导演看着黑色的石板，猪消失不见。”
    “石板，爷爷，猪融为一体，他们是导演永远解不开的乡愁。”
    听着张扬的讲述，他们流出泪水，《一次别离》的超前，表达出张扬此后几十年的心境，这是写给爷爷的诗，也是张扬提前给自己埋好的墓碑！
    墓碑和电影都不能永垂不朽，天与地对丈之中的小草，才能永存，同时《一次别离》也是张扬与自己和解，奖项，荣誉，金钱，地位都不重要，活着才重要，就像小草。
    这是一部充满哲学与诗意的电影，这也是独属于张扬个人表达的电影。
    ……
    松花江上清风游，碧波向前方，望着远处的绿树林，我的青春在流浪。
    他们坐在游船上，从道里到道外，这里没有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只有母亲，女友，儿子，助理，副导演，演员，摄影师叽叽喳喳声。
    这是哥哥张国荣第一次到哈市，对于财富贫困的哈市，哥哥很喜欢这里，哈市是音乐之都，这里的人喜欢听歌。
    下船后他们到达道外头道街，张扬知道这里有一家很不错的烧烤，这家店没有牌匾，就在道外三道街靠近江边。
    他们二十多人，外面支了三桌，老板从80年代开这家店，到这里吃的都是老顾客。
    这里没有碟子，烤好的肉都放在牛皮纸上，味道非常好。
    张扬喜欢吃这里的烤羊腰子还有烤牛肉，以前在道外看完二人转，他经常和同学到这里吃。
    老板还认识张扬，他递给烟问：“好几年没看到你了？”
    “我去香港工作了。”
    “呦！不错，香港可是好地方。”
    张扬点头：“还行，咱家姨怎么样？”
    “下岗了，想开个报亭，办手续困难，现在干啥都难！”
    “都这样，我妈厂子也倒了。”张扬笑着说：“这是我妈，这是我媳妇儿，还有我儿子。”
    傍晚吃过饭，他们在江边溜达，这里有很多老头乐，也算一个景儿，差不多时间，张扬安排他们看二人转。
    道外剧场这家二人转开了几十年，门票只要八块钱，他们包了几桌，要了一些茶水还有水果，瓜子乱七八糟的。
    晚上十点，送张国荣他们回酒店，哈市上档次的酒店现在就香格里拉，坐在出租车里，张扬打开窗户抽烟，他问：“哥哥，在哈市感觉咋样？”
    “很好，这里没有媒体烦着我，这里人也热情，空气也比京城好。”
    张扬笑着说：“夏天好，冬天不行，这里烧锅炉，冬天天空灰蒙蒙的，一下雪路上很黑。”
    “这是？”
    “要取暖，冬天零下三十多度。”
    张国荣问经纪人：“明年哈市能安排演唱会吗？”
    “可以协调。”
    张国荣说：“张扬家在这里，我也喜欢这里，8月安排一场演唱会，再到这里玩几天。”
    ……
    回到哈市，张扬也很忙，老妈要买房子，他家原来住香坊，老妈想在果戈里大街住，这里也没有新建的房子，都是一些老房子。
    他一边陪着老妈看房子，一边去松花江找景色。
    找了几天终于选中一套房子，老妈喜欢大的，过年家里亲戚多，这下不会显得挤。
    建筑面积186平米，三室两厅两卫，电梯到门口，这也是哈市贵一些的房子。
    “老儿子，你看怎么样？”
    “你相中就买。”
    黄秀英确实相中了，她银行卡里还有49万，她银行卡里的钱不太够，叫张扬到一边谈：“我这里钱不够了。”
    “我给你补30万，够吗？”
    张扬这里还有35万人民币，电影票房分成还有一个多月就能到账，到时他依旧有钱用。
    “够了！”
    老妈如愿以偿在哈市买上大房子，现在还差三亚买别墅，她挺喜欢装修房子的，这样有事忙。
    全款53万人民币，在南岗买了一套房子，老妈忙着装修的事，张扬把吴越和孩子送上火车，他要忙电影的事。
    已经到6月19日，再有半个月电影就开拍。

 第七十二章 喜欢装逼

    仙女白衣飘飘，她长着六翼翅膀，她要带他去彩虹的尽头。
    彩虹的尽头是什么？
    张扬看不清自己的脸，他在思考，他同样看不清仙女的脸，只看到巨大的翅膀。
    当他们降落时，他只感觉喘不上气……
    醒来。
    七月初，天气特别热，昨晚的空调已经关上，清晨时分，俞飞宏在他的身上，趁着他睡着，做男女之间的事。
    见他醒来，她很害羞，笑着别过脸“你不许看。”她犹豫不决，继续下去，这是欲望，不继续做贼心虚。
    张扬抱着她，从房间到客厅，最后到卫生间，他们的汗水洒在洁白地面上。
    俞飞宏已经拍完电视剧，她一回京城，两个人就迫不及待住在一起，他们吃饭，睡觉，做运动，偶尔出去看电影，夏天到来，还要去商场购物。
    吃早饭时，张扬说：“我们分开吧……”
    这已经是他无数次说分开，女人就像硬盘中的储存，需要按时清理，年龄，样貌无关，只是他个人想法。
    “你又遇到喜欢的？”她好奇问。
    “凯瑟琳已经怀孕，她想生下来。”张扬就像一个流氓，讲述着犯罪过程“你们搞的我很烦，我感觉自己就像种马，被你们利用着。”
    “我以为你相中新电影女演员，没想到英国女人会怀孕。”
    张扬和她吐槽凯瑟琳“我刚到巴黎，当晚我们做了，我让她吃药，她偏偏不吃，这就是故意的。”
    “这确实是故意的，你也是花心，你不碰她，英国女人怎么会怀孕。”或许是不爱，或许是看淡，时间是好东西，现在俞飞宏已经能平淡对待。
    她问：
    “我们分开，以后还见面吗？”
    “见吧……”
    张扬抱着她“你就像姐姐，我想亲你。”
    两个人又回到卧室，在清风吹拂下和谐了一把。
    他和俞飞宏分手后，有一些遗憾，这种遗憾是她没送俞飞宏礼物，女人对待感情有一种抱怨，就像两个人上床，只吃麻辣烫一样。
    她或许也会抱怨，以前遇到一个男人，我们在一起将近一年，他吃我的，穿我的，还和其他女人上床，这就是渣男。
    要是他送给俞飞宏一辆汽车，这样的话她不会说，到时她说，这个男人虽然渣，他送我一辆汽车，俞飞宏的朋友点头：值了！
    这就是现实社会交换。
    张扬想以后补偿她。
    ……
    《一次别离》要开拍，《船》在世界各地上映，这部电影也在港台上映，香港媒体报道，国内媒体也留意。
    张扬刚走出建国饭店，几家媒体举着话筒过来。
    国内的媒体不尊重隐私，他们始终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张扬理应接受他们采访。
    “张导演，您现在能接受采访吗？”
    张扬摇头：“不能。”
    “张先生！您是公众人物，应该接受采访。”女记者一副居高临下姿态。
    张扬点上一根烟，直接哏斗女记者“你们指着我吃饭，不是我指着你们吃饭，采访我你们报纸销量好，不采访我你们少卖报纸。”
    “我欠你们的，我必须接受你们采访，你们怎么强盗逻辑。”
    女记者并没有生气，露出一副原来如此表情，她就是想要激怒张扬。
    张扬想到窦唯烧车，国内有些媒体太缺德。
    “来！”张扬勾勾手，对待他们像狗一样，这些人就像狗一样跟着他。
    毕竟采访张扬有流量，张扬说几句话就当给媒体骨头了。
    坐在酒店卡台，张扬点了一杯茉莉花茶，他笑着说：“几个问题，赶紧问，我的时间宝贵，分分钟上万，我什么身份。”
    “我不能和你们这群臭鱼烂虾比。”
    张扬一点不惯着他们，直接埋汰这些媒体，这些人说封杀他，也不封杀，现在跑过来采访他，这就是犯贱。
    “张导演两部电影《命运之门》还有《船》在国外获奖，您能讲一讲原因吗？”
    “我知道你们什么想法，拍丑化国人的电影获奖，这是你们无良媒体的想法，引导大众仇恨我，把我当一个靶子，叫一些名人写文章骂我。”
    “你们这点招数，就像小孩子过家家。”
    “你们媒体很会操控大众心理，告诉你们，这样会遭到反噬，以后你们公信力下降，没人买你们报纸，没人看你们写的文章。”
    “这赖谁？”
    “还不是赖你们自己，自己把自己口碑破坏的。”
    张扬的话直接戳到媒体们痛处，女记者反驳：“贾章柯拍摄丑化国人电影，被罚款一万元，他还写检讨了，听说张导演害怕，直接跑到香港。”
    “你不是自称东北人嘛？不害怕你跑什么？”
    “你们臭鱼烂虾懂个屁，香港身份出国方便，哎！”张扬露出笑容：“我就是香港人，怎么了？不服你们也去。”
    “优才计划我是人才，你这个记者不算人才吧？”
    “离开体制你是个鸡儿。”
    张扬一点不惯着，直接怼回去，女记者差点被她气哭。
    旁边的记者问：“你在戛纳电影节上发言，证明你爱国，你这样做，是否说一套，做一套。”
    “我爱国，就像国爱我一样，有毛病吗？”
    记者彻底无语，张扬这个人浑身都是刺，媒体什么套路他都懂。
    “《一个都不能少》报名威尼斯电影节，请问你怎么评价张导演？”
    “我没什么评价，我们又没见过，他拍他的电影，我拍我的。”张扬喝口茶，轻描淡写。
    “你是认为老谋子不如你？”
    张扬点头：“确实是这样，他拍的电影就是不如我。”
    在场的媒体哈哈大笑，他们嘲笑张扬自大同时，也为这次采访有素材高兴，到时报纸上可以刊登张扬看不清老谋子。
    “你认为国内导演谁比你电影拍的好？”
    张扬知道他们要什么，媒体就喜欢挑事，这边采访张扬，另一边再采访老谋子，把他们塑造成敌人。
    他不在意这些。
    “国内导演拍的电影都不如我，这并不是我自己说的，我是great master，他们只是导演。”
    “不止国内，整个华语电影，在导演这里我都是第一！”
    “你是第一，那么你给华语电影导演排名。”
    “第一就是我！”
    “1.5：杨德昌。”
    “1.5：侯孝贤。”
    “第四：胡金铨。”
    “第五：贾樟柯。”
    记者笑着问：“贾章柯就拍一部没过审的电影，他怎么排名第五？”
    “这是我主观想法，我的排名，每个人都在说自己的话，这个世界不存在客观。”
    “等你们领悟世间后，才会明白我说的话，这需要悟性的，你们这群臭鱼烂虾太笨！明白这句话很困难。”
    “前五名就这样，这次足够给你们面子，以后再打扰我生活，我就报警了。”
    “记住！”
    “任何人都有拒绝采访的权利，同时我是导演，不是公众人物。”
    “还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
    “不论搞艺术，还是拍电影，创作者一定要有老子天下第一的心态，这样才能搞好创作。”
    “如果你认为谁比你强，你就会有意无意去模仿，这样会对创作有束缚。”
    “想要搞创作，就要老子天下第一，温良恭俭让，不适合搞创作。”
    “中庸是压抑之道，方便管理，不适合创作者。”
    “记住我的一句话，可以让你们成长许多。”
    “道德，永远约束自己，用道德约束别人，就是傻逼！”
    一个男记者说：“张扬，我怎么感觉你这么装逼呢？才二十出头，还教育我们？”
    “哎！”张扬点上一根烟：“我拍电影就是为了装逼！”
    他哈哈一笑：“我就喜欢装逼！我从小就装逼！哈哈……！现在让我装成了！”
    “不喜欢可以不看。”
    “拜拜！”
    看着张扬离开的背影，在场的媒体人摇摇头，这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性格，报纸上怎么骂，他都无所谓。

 第七十三章 开机采访

    “这群臭鱼烂虾！”
    “哈哈！”
    “嘎嘎！”
    张扬的吐槽，让周围人笑出来，今天是《一次别离》开机日子，安排在沈阳的万豪酒店。
    现在！张扬成为流量本身，媒体报道他的新闻，老妈打电话又说他一顿。
    在电话里黄秀英问：
    “为什么又骂人。”
    张扬只能说：“这是媒体曲解他的话。”
    当然！
    媒体要挑起他和老谋子矛盾，新闻里把他塑造成一个自大狂一样的人物，故意说张扬贬低老谋子。
    年龄比张国强还大的老谋子，当然不能和他一般见识，大嘴巴张卫平接受媒体采访时说：
    “他就是嫉妒，在国外拿几个奖，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们也经常拿奖，柏林金熊，威尼斯金狮，他的电影不能过审，电影不能在国内上映，就是眼馋我们。”
    张扬也不会理大嘴巴张卫平，这家伙还自称是张扬老乡，看他年轻，让张扬低调做人。
    “谁和他是老乡，大嘴巴张卫平出生在东北，后来去京城了，他这是碰瓷！”
    张猛在旁边笑着说：“导演，天涯上有一篇文章《特立独行的张扬》，这篇文章很有意思，文章是这样写的：
    见到张扬，惊为天人！
    看过他的电影，画面很美，就像诗一样，他不描述苦难，他不拍摄民族大义，他总是这么特立独行……”
    “停停停！”
    张扬笑着说：“国内看个鸡儿，国内看的都是盗版光碟，这是某个采访我的记者，向我表达爱慕，不要在意。”
    “缺少女人才会想着艳遇，咱又不缺女人，可以把她当傻逼！”
    张猛哈哈大笑：“哈哈！”
    “可是点击率很高，这个天涯很好，可以写文章上去，不用再通过报社审核。”
    “互联网时代，任何人都可以表达，以后你们就知道了，这些不用在意，女人看重男人的条件，如果我是穷光蛋，长的丑，她还会写文章赞美我吗？”
    “真实一点！”
    张扬拍了拍手，赶紧去准备。
    开机没准备发布会，媒体们赶过来，采访张国荣，采访张扬。
    张国荣疲与应付，张扬不搭理他们。
    上香，发红包，祭祀一番。
    媒体记者就像跟屁虫一样。
    “张导演，这部电影主题是什么？”
    “这部电影能获奖吗？”
    “这部电影是什么样的？”
    张扬被烦的头大，他哏斗这些媒体：“看看你们这群臭鱼烂虾，能不能有点正事，因为下岗这么多人自杀，你们不去管，电影只能让我们出名，我们赚钱，和你们没关系。”
    “电影有什么表达，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就像犯贱一样，被骂习惯也不生气，反正在报纸上能骂回来，笑着说：“就是想知道你这大导演的电影，毕竟与文化有关。”
    “这部电影一句台词没有，这是一个噱头，可以炒作一下，也算给你们增加点销量，网上新闻能增加点击率。”
    “这是人的心理，根源来自于好奇心。”
    “你们可以滚犊子了！”
    ……
    白色休闲裤，白色体恤，头上还戴着白色礼帽，戴着一副墨镜，这一身太有气质。
    张国荣穿着蓝色衣服，带着黑色礼帽，张扬告诉他：“哥哥，这帽子你要留意，戴帽子就是导演，不戴帽子就不是。”
    “oK！”
    “群演如何？”
    “准备好了！”
    前两部电影都没有监视器，拍《一次别离》有了监视器，张扬站在监视器前，他一挥手，毕志非拿着大喇叭喊：“各组准备！”
    “摄影组oK！”
    “道具oK！”
    “演员就位！”
    “第一场，第一镜，一次！”
    “开始！”
    一号镜头透过火车玻璃仰拍天空，今日天空格外的蓝，万里无云，二号镜头俯拍火车。
    “oK！”
    “oK！”
    张扬回放一遍，摘下墨镜看，他点点头：“过了！”
    “这有监视器就是好，以前还要和杜杰商量，现在省事了。”
    杜杰坐在吊车上问：“导演，怎么了？”
    “没事，下来吃西瓜。”
    剧组大部分人跟着张扬两年多，大伙配合的也默契，大夏天有些热，西瓜切开，张扬先拿两块，他见咏玫坐在旁边。
    “玫姐，吃一块西瓜，这都是井水里冰镇的，嘎嘎凉快！”
    众人就当没看到，只有辛柏青，朱园园，高员员看着张扬，导演居然拿着西瓜给女演员，这演员年龄还比导演大这么多。
    朱园园碰辛柏青胳膊，用手指“看！导演和咏玫，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剧组其他人都当没看到，这里有事吧……？”
    辛柏青把西瓜皮喂二胖，这二胖就是小猪的名字，他还真和猪相处出感情，以后肯定舍不得它被杀了吃肉。
    “西瓜甜吗？玫姐。”
    “挺甜的，这是当地的吗？”
    “嗯。”
    张扬问：“你还要吗？”
    “行！”
    张扬走过去再拿两块，他叮嘱张猛：“等会拍车厢内的戏，你安排好群演，让他们不说话就行。”
    “oK！”
    张扬就坐在地上，闻着咏玫身上的香味，咏玫突然说：“张扬，我们这样不好，剧组其他人都看着咱们，我知道有剧组夫妻，可是我们年龄差距这么大。”
    “想歪了不是？”
    张扬笑着说：“我一直拿你当我姐姐，我家里独生子，就我自己。”
    “我知道，看新闻了。”
    “所以你是我姐姐，弟弟对姐姐好，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可是……”咏玫有些话不知如何说出口，她没胡思乱想不可能，演员这么多，巨星张国荣在，张扬也没特殊对待，比她好看的高员员也在，张扬对她爱搭不理，唯独对自己热情，这不能不让她乱想。
    张扬有才华，长的帅，咏玫不可能不喜欢他，她想到自己已经结婚，只能提醒张扬，不要越界。
    “我们不可能，我可以做你姐姐。”
    张扬站起来，他戴上帽子：“这就行。”
    剧组工作人员见他戴上帽子，招呼众人准备，戴上帽子就要行使导演权力。
    这是一段类似《八部半》的表达，导演在密闭空间内，他感觉到压抑。
    电影开拍后，张扬拿着对讲机纠正张国荣：“哥哥，你的表情太放松了，这不是旅行，这段给人感觉就像关闭在笼子内，你想要挣脱。”
    “不是肢体，是表情。”
    “知道了！”张国荣回答。
    电影继续开拍，这段拍摄很顺利，拍摄两遍就过。
    张扬一挥手，毕志非大喊一声：“收工！收工！”
    他们坐车回到酒店，上楼时高员员好奇问：“导演，你是喜欢咏玫姐吗？”
    张扬戴上墨镜“这和你有关系吗？”
    他并不是一个见到美女就上的男人，好看的女人很多，他喜欢成熟一些的，高员员比他还小，而且性格活泼，就像一个假小子，张扬不喜欢这样的。
    “切！”
    “问问都不行，你咋这么高冷！”
    张扬不想搭理她，回到酒店房间，他把张猛和杜杰他们叫来。
    “明天拍摄第三场戏，准备好洒水车，叫哥哥还有辛柏青提前准备，咱们要早起拍摄。”
    “oK！”
    “行了。”张扬一摆手：“散了吧，晚上我要吃手擀面，再给我拿两个桃子，丹东草莓还有吗？”
    “有，8月就吃不到了。”
    “准备一点，我晚上要吃。”
    夜晚，刚吃完饭，张扬打电话给老妈，她在哈市装修房子。
    “已经吃过了，你爸最近回来，你怎么又骂人了。”
    “这都是他们招惹我。”张扬说道：“妈，你不用管媒体，都是一群傻逼，指着我吃饭，一群臭鱼烂虾，拍完这部电影咱们去香港。”
    “我可不去了，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冬天我和你姥姥姥爷去三亚。”
    “嗯。”
    挂断电话后，张扬心情很轻松，人就是这样，内心压力释放出来，不憋着，他感觉《一次别离》拍摄会很轻松。

 第七十四章 脑子有病

    由于张扬的出现，报纸前所未有的好卖，人们愿意看到年轻气盛的年轻人被打击，不打击年轻人怎么能叫：专家？
    着名医院的着名脑壳主任医师说：
    “张扬得脑瘤，两个月后可能去世。”
    大清早黄秀英打来电话，她看了早间新闻，自己儿子得病，她大哭一场：
    “还拍什么电影，赶紧去医院检查，专家说你得脑瘤。”
    张扬正在睡觉，莫名其妙得脑瘤，他只能安慰老妈：“我有没有病，我很清楚，这是一场暴力，不用在意。”
    年轻人喜欢张扬，他们喜欢张扬的个性，这些人上学被老师打压，毕业被上级打压，现在听到，看到，传闻中……，一个名利上成功的导演，年龄也20出头，他放荡不羁，潇洒自由，面对媒体直接怼，这让年轻人感觉很爽！
    这种爽快是自己不能完成的爽，现实中是臭鱼烂虾，遇到一个精神上的偶像，他们希望张扬继续怼媒体，这些年轻人也喜欢看张扬的采访。
    特别是在天涯上，关于张扬的文章点击率十几万次，这可是1999年的互联网，电脑还没普及。
    安抚完老妈，他又接到老爸，吴越，俞飞宏打来的电话，都是关于他身体的。
    早晨到片场，毕志非拿着报纸，他笑着念给张扬：“导演，国内着名精神病专家，他们说你有自恋型人格，基本特征是对自我价值感的夸大，长期处于自卑状态，面对媒体时夸夸而谈。”
    “还有一个新闻，一名京城的护士，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她说在1998年3月，你曾经追求过她，你们两个还有一个女儿。”
    毕志非指着报纸：“这是她和女儿的照片。”
    张扬看了看报纸：“这个护士长的不错，可以和她和谐一把，给别人当爸爸不行，我自己都有两个孩子。”
    “两个？”毕志非问：“不是一个吗？”
    “英国女友也怀孕了。”
    “牛逼！”
    张猛手里拿着包子，他笑着说：“导演，你不是自恋人格，这个女护士才自恋，也不看看她这b样，她这是搞破鞋被甩了，想要刷存在感。”
    “不必理会，让律师准备好，可以直接起诉她。”
    “不要因为她是单亲妈妈就心慈手软，像这样的女人，要对她重拳出击！”
    张扬让律师起诉她，就是要率先发起攻击，这个女护士很可能是媒体找来的，为了利益，可以消费张扬。
    ……
    电影开拍。
    洒水车泼洒着水，张国荣躺在雨水中，天空中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现实不会下雨，幻想中可以。
    “辛柏青开始！”
    爷爷牵着猪向导演这边走，张扬拿着对讲机指挥：“镜头对准焦点，二号摄影机推的太快了。”
    “再来一次！”
    这是一场内心外化的戏份，现实世界阳光明媚，导演内心大雨倾盆。
    爷爷从身边路过，导演转头看了一眼，张国荣心里默数“1，2，3，4，5。”
    当张国荣站起来后，二号摄影机开始俯拍，张扬拿着对讲机：“就像尤利西斯凝视一样跟拍，辛柏青脚步快一些。”
    “哥哥你走路有些挣扎，中途摔倒一次！”
    张扬大喊一声：“咔！”
    “休息15分钟。”
    毕志非拿着大喇叭喊：“各组准备，演员换服装。”
    张国荣的经纪人拿着毛毯，先给他盖上：“冷吧？”
    张国荣点头：“有些冷。”
    他浑身湿漉漉的，在满天大水中拍戏，水车中的水都是昨晚准备的，有些凉。
    朱园园和咏玫也过来看他们拍戏，玫姐还给张扬带了包子。
    “听说你早晨没吃饭？”
    “嗯。”张扬嘿嘿一笑：“还是玫姐对我好，爱你哟！”
    “没个正形，要不是看你现在这样，我还真信新闻上你得脑瘤。”
    咏玫也听过张扬骂媒体，让他们滚，还骂媒体臭鱼烂虾，这是媒体的报复。
    咏玫偷偷看张扬吃东西，她内心中非常崇拜有才华的男人，对于才华，她有一种莫名的崇拜。
    她羡慕张扬可以做自己，可以对媒体说不，他是一个有独立思考的男人，他的种种吸引着她，同时咏玫也警告自己，不能靠近张扬。
    两个人的年龄，身份，样貌差距很大，何况他并不是珍惜女人的男人，在一起很舒服，然后呢……？
    她不相信张扬会一直喜欢她，当他遇到其他女人，张扬就像熊瞎子掰苞米，丢掉她，捡起另外一个女人。
    张扬不能给她安全感。
    咏玫喜欢张扬，她没有勇气做自己，只能随波逐流，她从心底里羡慕张扬。
    看着张扬指挥拍电影，听着他对艺术的表达，敬佩他天马行空的幻想。
    国内任何一个导演都不敢这么拍，太阳光强烈，晴空万里，没有一片云彩，他就敢拍下雨的戏份，他这样是艺术表达，别人会被骂白痴，还是因为他已经有名气。
    张扬最厉害的就是自圆其说。
    现实世界与内心世界，人的内心世界是可以大雨倾盆的。
    这场戏拍完，朱园园非常心疼自己男人，看着辛柏青浑身发抖，她拿毛毯给他披上。
    她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张扬也有一些怕朱园园。
    “赶紧披上，我去给你找热水。”
    辛柏青嘿嘿傻笑，他望着张扬，希望获得他的认可。
    “你要喝酒呀，爷爷是一个酒鬼，淋雨时要喝酒。”
    “你要记住三个点。”张扬递给他一根烟：“外形上像疯子，内核是酒鬼，哲学家。”
    “这三个点你要记住。”
    “同时你舞台感很重，要有生活气息，拍电影不是在学校学表演，国内表演专业，舞台觉都很重，这样就很僵硬，这种僵硬就像样板戏。”
    “你回去看石挥电影，生活气息不错，演员最开始模仿，慢慢总结出自己经验。”
    “嗯！”辛柏青点头：“我知道了，导演。”
    张扬也夸他：“你很有天赋，要比国内大部分演员还有天赋，你的外形很好，不算太英俊，也不算丑，你的外形可以百变，记住你看国外演员表演，给你一个参考，杰克莱蒙。”
    “嗯。”辛柏青内心高兴，跟着张扬拍电影，在学校学不到这么多，导演对电影的理解，比学校老师强许多，而且阅片量很多。
    张扬告诉他们：“大伙回去休息，通告发给你们，回忆的戏份夜晚拍摄白天的戏。”
    张猛哈哈一笑：“这就叫夜以继日，法国新浪潮时期拍摄办法。”
    “这不是废话嘛，要表现出黑白，不止后期调色，现实中也要表现出来。”
    张扬告诉剧组：“晚上准备好灯光，夜晚19点开拍。”
    “是！”
    他们回去吃午饭，吃过饭后，张扬敲咏玫房间门，她正在房间里休息。
    “你怎么敢敲门？”
    “就是想你，如果你是我姐姐，中午就抱着我睡。”张扬就像一个孩子。
    “不行。”咏玫摇头：“剧组这么多人，传出去，对我们不好。”
    “这里都是我的人，怕什么？”
    咏玫推他出门，她告诉张扬：“演员里很多不是，人多嘴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不好。”
    “穿衣服睡。”张扬就像癞皮狗，他笑出来：“闻着你头发淡淡的茉莉香，让我很安心，你抱着我睡嘛……，姐姐。”
    “这……！”
    张扬拖鞋上床，他看着咏玫
    “张扬！你当我是小女孩呢，躺在一起你不可能不动。”
    “我要动就是畜牲，你天天打我……。”张扬坐起来，他指着灯：“看到没，灯在这里，我发誓！”
    “我睡了。”张扬背过身去，他抿着嘴偷笑“玫姐你快点……”

 第七十五章 弟弟翻脸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或许因为内心有鬼，咏玫慌张站起来，她整理衣服开门，张扬兑现自己诺言，他此时还在睡。
    场记刘梅敲门，她就像一个小贼，望向屋子内，剧组不大，流言蜚语，咏玫看她的眼神好似在寻找，镇定问：“有事吗？”
    “奥，咏玫姐，吃晚饭了，通告晚上七点开拍，提前准备下……”
    房门就开一个缝，刘梅看不清屋子里的人，咏玫见她这样，故意说“要不你进来……？”
    刘梅当然不敢，要是遇到导演在，轻则被骂，重则滚蛋，她可见识过张扬脾气，巨星张国荣都敢揍。
    “不了。”
    张扬听到说话声，他躺在床上抽烟，笑着看向咏玫“姐姐，给我倒杯水。”
    “我还要伺候你。”咏玫嘴上有态度，行动上很快，一杯水放在床头，她看着张扬说：“赶紧起吧……，这是最后一次，下次不准再敲门。”
    “嗯。”
    喝完水，他起身离开房间，回去的路上，吴越打电话给他。
    张扬对她有气，老妈在哈市买房子，手中缺一些钱，当时吴越也在场，他给她五百多万人民币，见自己婆婆买房子，也不知主动拿钱。
    “什么事？”
    “最近拍电影累吗？”
    从电话里听到，丈母娘也在家，她正在哄虎头，张扬没好气说：“你是要监督吗？”
    打开房间门，从衣柜中拿出秋裤和外套，晚上拍戏冷。
    “你吃枪药了？”吴越声音大起来。
    “我越来越讨厌你，吴越！一直你说我自私，你自私不自私？”
    “我怎么了？”她在电话里问。
    张扬对着手机大声说：“我妈买房子，你也不知道出钱，你是没钱吗？给你几百万，你特么一毛不拔，不怪我妈膈应你，我也烦你，以后少特么给我打电话！”
    吴越听到电话盲音，她整个人呆若木鸡，她没想到一个大男人会找后账，当时她确实没想到，以为张扬母亲买房子有钱。
    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深，她曾经无数次说张扬自私，如今她被他骂自私。
    ……
    黑暗的夜空，圆月下的光亮，银河在空中闪耀，远处夜雾弥漫，因为有了光，很强的灯光，黑夜成为白天。
    张扬拿着对讲机指挥：“人物都是广角镜头，镜头从左往右横着移动，越慢越好。”
    “最先入画的是母亲。”
    张扬告诉咏玫：“要和镜头对视，你的眼睛要看着镜头，就像看着自己儿子一样。”
    同样，张扬告诉朱园园：“你看着镜头就像看自己男人，狗在你身边玩耍。”
    电影开拍后，咏玫的眼神不对，连续两次NG后，张扬把她叫到身边。
    “你会不会表演？”
    “我让你看着镜头，你眼神躲闪什么？你看镜头就行，脑袋不要跟着镜头动。”
    “再演不好，明天就别吃饭！”
    当着剧组这么多人的面，咏玫被骂了一顿，她的脸羞红，此时她感觉张扬很善变，白天还是一个巨婴，现在就像一个魔鬼。
    对着她撒娇的张扬，让自己抱着他睡觉，现在劈头盖脸骂，她感觉导演有分裂症。
    “你能好好说吗？”
    张扬冷笑：“你是演员，我是导演，这是我的电影，我已经给过你机会，再演不好还要被骂。”
    化妆师还有场记劝咏玫“导演就这样，对待电影认真，听导演的吧……”
    咏玫心里带着一些傲气，她不管张扬是否获奖过，她就是不认同张扬这个人。
    电影继续拍时，咏玫还是不能过，张扬开始冷嘲热讽：“咔！笨蛋！”
    “咔！”
    “天气很冷，都是因为你！”
    “咔！”
    “休息10分钟！”
    张扬拿起一杯泡咖啡，还是雀巢速溶咖啡，他叫演员们过来，指着咏玫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咏玫眼中含着泪水，她别过脸去，故意不看张扬，在她心里想：
    “不就是没陪着你睡觉吗，拍电影时故意为难我，获奖导演不过如此，人品很差！”
    “不知道。”咏玫低着头，故意不看张扬。
    朱园园还有剧组工作人员看着她，他们也不知什么地方出问题，不过咏玫这样的情绪，电影肯定拍不好。
    张扬点上一根烟，把咖啡递给毕志非，他摇了摇头，冷笑道：“你说不知道什么意思？开拍前让你们围读剧本，我已经说出我要求的，是你一直出错，这要怪我吗？”
    “用不用看监视器？”
    “张猛，把监视器放给咏玫看，让她自己看，她什么地方出错。”
    演员有一个错觉，总感觉自己演的不错，导演在看监视器，特别是剪辑电影时，一帧一帧看电影，会发现演员的问题。
    咏玫的眼神中有冷漠，她似乎不习惯拍广角镜头，特别是看监视器时，她嘴里嘟囔着“我的脸怎么这么大？”
    张扬被她气笑了，他告诉咏玫：“广角镜头，拍演员脸时，显的脸大，这也是国内很多演员抵触广角镜头原因，你们还不习惯，懂吗？”
    张扬指着监视器：“你看看你这脑袋，摄影机移动，你这脑袋跟着摄影机做什么？”
    咏玫捂着嘴偷笑，确实是这样。
    刚才因为张扬指责咏玫太多，她在闹小脾气，一句：不知道，正是她消极对待，要不是张扬获奖过，咏玫会直接发脾气，她会说：
    “你说我演的不对，你个小年轻，你演一遍试一试。”
    张扬对人性有一些了解，他直接让咏玫自己看监视器，现在给她台阶：“玫姐，知道你没当过母亲，你心中可以想象自己是母亲，见到儿子时，你和他对视。”
    听到张扬温和语气，咏玫心里也好受许多，她点点头：“嗯。”
    “再拍一遍。”
    这一遍拍的还不错，母亲，房子，白马，狗，奶奶，继续右移镜头，母亲手中牵着一个小男孩，这个男孩就是导演童年，再向右移动，爷爷和奶奶站在一起，他们旁边是一头小猪。
    这是张扬擅长的，一个镜头中不同的时空变幻，当然，这种拍摄手法不是他独创，沟口健二在《雨月物语》中这样拍过。
    张猛在旁边说：“牛逼！这段长镜头可以成为教科书，先交代爷爷已经去世，然后爷爷再出现，镜头语言让爷爷死而复生。”
    杜杰也说：“导演设计的长镜头，炉火纯青，岂是一句牛逼可以形容，这是牛逼大了！”
    张扬摆摆手：“这段再来一遍，明天拍摄房子燃烧的戏份。”
    “嗯。”
    咏玫的气消了，张扬也把帽子摘下来，他从唯我独尊的导演，又变成她的臭弟弟。
    回去的路上，已经凌晨，酒店已经没什么吃的，张扬胡乱吃一点，早早睡觉。
    ……
    两个星期前，魔都着名医院的着名脑科主治医师，他说张扬得脑瘤，两个月之内就会去世。
    现在张扬还活蹦乱跳，这位着名脑科主治医师已在昨晚因为脑出血去世。
    这足够讽刺！
    剧组正在拍广场上集会的戏份，因为这位脑科主治医师去世，媒体过来采访。
    记者想听听张扬如何说？
    “昨晚王医生已经去世，张导演有何感想？”
    “他的去世与我无关，安慰他的家人，请节哀，如果一个人太在意别人的看法，那么他会活在痛苦中，我拍我的电影。”
    记者又问：“听闻你把李女士起诉，她和你的孩子，这件事是真的吗？”
    “我们人类，有一个非常有趣的心理，这是一种名人效应，一个人在某一个领域有成就，东北人，魔都人，成都人等等，在交谈时就说这个人是我老乡，这个人姓赵，他是我的本家。”
    “这在刘宝瑞的单口相声中有体现。”
    “同时民国时期军阀张宗昌的诗中也有体现。”
    “听说项羽力拔山
    吓得刘邦就要窜
    不是俺家小张良
    奶奶早已回沛县。”
    “我们仔细想一想，张良与张宗昌有什么关系？”
    “只不过都姓张。”
    “现在有一种风气，八旗子弟的后代，总认为自己是贵族，祖上如何辉煌。”
    “这种就是现实中的自卑，同样李护士也是自卑，因为我有名气，所以想要依附，这种事会经常发生，很多人想给富豪当儿子。”
    “我起诉她，就是要教训她，为社会树立正确价值观，打击不正之风。”
    美女记者问：“她是一个单亲妈妈，你起诉她，李女士被审判，她的孩子怎么办？”
    “被这种母亲教育，这种孩子以后也会犯罪，我建议社会福利机构介入，孩子应该交给机构抚养。”
    张扬说：“你们这些臭鱼烂虾可以走了，不要耽误我拍电影。”
    记者听张扬的话，知道他的思维很快，而且了解人性，他总能看到大部分人看不到的地方，现在社会确实有一种爱慕虚荣的心。

 第七十六章 女神示爱

    白衣飘飘的初恋降落到导演身边，两个人还没说上话，身后出现一阵燥乱。
    张扬拿着对讲机指挥：“前景实拍，后景虚，员员继续向前走，不要管导演！”
    “爷爷牵着猪跟上！”
    “给导演面部特写！”
    镜头转过街道，相交的两条街道，景别与灯光不同，表达也不同，特别是高员员一身白色裙子，大部分人服装都是深色，就她一个人穿白色，此刻她也是女神的化身。
    前面就是巨大人流，人们举着火把，三个人与人流迎面走着，这是张扬个人表达。
    导演与初恋相遇，很快被人流冲散，这是表达个人在时代中的无力，三个人一头猪的身后，大队镇压工人集会的人，他们手中拿着警棍和盾牌。
    工人与镇压的人对峙着，三人也被隐藏在人群中，中间巨大的工人雕像，火把照的夜空明亮。
    “开始！”
    一名特技演员爬到雕像上，摄影机仰拍着，他把汽油浇在身上，然后点燃。
    “咔！”
    张扬拍拍手：“不错，不错，很有仪式感，道具组把人偶放在上面，告诉大伙留意些，人偶掉下来，很危险的。”
    “记住！”
    “记住！”
    “当人偶掉下来后，所有人围在一起，就像原始人围着火把，当《咱们工人有力量》这首歌响起后，大伙就像原始人跳舞一样，围着燃烧的雕像跳舞。”
    美术曹久平说：“导演！要是早个二三十年，你拍这样的电影，是要被砍头的！”
    “不用二三十年，就是十几年前，现在大部分男人都要被砍头，有多少人包二奶，有多少人逛KtV，以前都是流氓罪！”
    “我说老曹，你别盯着我好不好？”
    曹久平笑着说：“你是大导演，新闻上报道《船》全球票房超过3000万美元，这次的《一次别离》更不能上映。”
    《船》票房超过3000万美元，张扬并不高兴，因为预计到了，这部影片在七十多个国家上映，纯粹是数量累计。
    张扬的表达，很有意思，他把人当成动物一样拍，他看过《七武士》，农民聚在一起时，坐在火堆旁边，大伙围成一个圈，这一幕太经典了！
    特别是看过《大开眼界》后，他这种表达更加强烈，红色的墙壁，红色的雕像，工人服装是黑色的，镇压工人这些人的服装是青色的。
    俯拍镜头下，有很强的压迫感觉，画面是压迫，工人们围着雕像跳舞，人们欢声笑语。
    同时整个灯光，把人，建筑笼罩在一起，这有些类似《霸王别姬》，人和物被圈禁在光束里，在时代面前，人是渺小的。
    同样！
    当人面对现实困境，并且改变不了时，本能爆发出的癫狂。
    这也是东北这些年，犯罪率飙升的原因。
    ……
    李护士背后就像有一只手推动，当她接到律师函后，这个女人并不怕，而是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面对镜头说：
    “我并没有造谣，诽谤张扬，如果张扬想要证明清白，那么请他做dNA，如果孩子不是他的，我愿意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当张扬看到新闻后，他都被气笑了，还验dNA，这个女人就是碰瓷的。
    他打电话给律师：“现在起诉她！让她道歉，不然法庭上见。”
    张扬并不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他给老妈打去电话，保证与这个李护士没关系。
    辽的戏份拍完，开始拍吉的戏。
    在天池，高员员穿着白色裙子，她手里拿着花，样子美极了！
    拍戏这么多天，高员员有些吃味，她极度喜欢有才华的男人，滕华陶和张扬一比，她感觉心里不是滋味，见张扬和比她大的娘们热络，她竟然对自己美貌怀疑。
    趁着化妆师去拿水，她悄悄问张扬：“导演，你和咏玫姐睡了没？”
    “我们可不是剧组夫妻，人家都有老公，你在胡想乱想啥？”
    “她只是我姐姐。”
    “懂不？”
    “切！”高员员撇撇嘴，她才不信姐弟关系，突然来了性质：“还干姐姐，干姐姐还差不多。”她后半句加重了语气。
    张扬当然知道她有所指，他拿给高员员一幅画指了指，道：“这是奥莉菲亚，等会你拿着花，镜头俯拍你。”
    “嗯。”高员员答应一声，她故作调皮道：“这画真美，是画的我吗？”
    她追问：“导演你画的？”
    张扬没搭理她，告诉其他人准备。
    他很不满意高员员，她的演技很差，而且没有一点灵性，这个女人很聪明，她的聪明没用对地方。
    见张扬走开，高员员在心里嘀咕，一个黄脸婆，还弟弟的叫，不知道和导演睡的时候要怎么叫？
    电影开拍后，高员员又出错，她在水中躺不下，眼睛一碰到水，就坐起来，这让张扬很不爽。
    “人家在拍还珠格格时，大水坑很脏的，人家都喝了脏水，还继续拍，你看看你，这河水很清澈，这样都受不了。”
    听到张扬夸别人，打击自己，高员员内心很不服气，她没有咏玫的勇气，她不敢顶撞导演。
    连着拍了十几遍，终于拍过！
    张扬的嗓子也喊哑了，咏玫买了西瓜霜含片，她关心道：“你拍电影时不能这么生气，这气只能气你自己，片场脾气不好，传扬出去，弄的你就像不好相处之人。”
    张扬时刻提醒咏玫是有夫之妇，两个人只是姐弟，他笑着说：“知道了，不过脾气很难改。”
    高员员回到酒店，朱丽叶告诉她：“高，你的戏份拍完，等会去财务领取片酬。”
    她的片酬不多，还不如拍广告赚钱，高员员内心难免有一些失落，她确实相中张扬，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有意无意疏远自己。
    参演这部电影，也是因为能参加国际电影节，女演员谁不想去三大电影节上走红毯？
    领完片酬，鼓足勇气的高员员敲响张扬的房门，天池这里都是小旅馆，张扬开门看了一眼，放她进去。
    房间不算大，没有会议室，也没有沙发，床尾支着一张桌子，上面有很多纸张，还有很多胶片。
    “啥事？”
    “明天就要回京，想要和导演告别，这段时间拍戏惹你不开心。”高员员拿出手机：“对了，导演你电话号多少？”
    “别叫导演了，我就比你大几个月，叫扬哥吧。”张扬拿了一瓶绿茶给她，他笑着说：“如果用茶形容你，这绿茶再合适不过。”
    “高冷如女神惊艳四座的魅力，你比林徽因还有气质。”
    高员员听了心里美，没想到张扬会这么夸她。
    张扬见她漏着白牙笑，听不出他话的意思，他也想笑。
    “扬哥，你有女朋友吗？”
    “嗯。”张扬点头，他不止一个女朋友，孩子都两个了，他问：“问这个做啥？”
    “没事，就是喜欢你。”
    “嗯。”
    张扬问：“你有对象吗？”
    “嗯……。”高员员内心有些犹豫，想说有，又不想说，她喜欢张扬长的英俊有才华，同时也不想被滕华陶说中。
    最后说：“有一个……”她又补充：“我们关系不好。”
    张扬知道她什么意思，女人就是这样，遇到条件好的，她们会主动表达爱意，当然！男人也一样，谁也不比谁高贵。
    “你和男朋友分手，我就和你搞对象，以后疼爱你。”张扬点上一根烟，看着高员员说，他并不是欺骗她，这是真的，谁不喜欢美女，他并不在意和高员员和谐一把。
    首先她要把男朋友献祭出来，她不分手，怎么证明爱他？
    她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临走之前高员员关心道：“你少抽烟，这样对身体不好。”
    “知道了。”
    张扬并不把这件事看作很重要的事，男人要有一份事业，不然女人会看不起他，他也不相信高员员是爱他这个人。
    而是喜欢他的样貌还有事业。
    张扬不在意，高员员记在心里，她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如何说出分手的话。

 第七十七章 轻装上阵

    高员员的母亲有严重哮喘病，她从天池回来，直接回家看望母亲，中午在厨房做菜，做一盘青椒炒肉，油倒进锅里，脑子里想着张扬笑容。
    她越想张扬，感觉两个人越适合，在脑子里想着他，锅冒烟才想起炒菜，直接把青椒倒进去，发出一声尖叫：“呀！”
    卧室听到声音，高妈妈出来看，站在厨房门口问：“怎么了？”
    “先放青椒了。”
    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高妈妈埋怨几句，告诉她倒些油再炒肉。
    晚上，睡觉前还想着张扬，高员员脑子里想着明天见滕华陶如何说？
    翌日。
    高员员到出租屋，她和滕华陶属于搭档，一个劈柴，一个卖柴，谁都不干涉谁的私事，高员员也知道他还和前女友有联系，新剧女演员也和他不清不楚。
    她也看得开，娱乐圈没有太干净的人，既然滕华陶和张扬都不干净，何不选一个英俊有才华的？
    滕华陶中午回来，见高员员坐在沙发上，他很高兴，见面就要去摸，她把滕华陶的手挡回去。
    跟着张扬拍摄一部电影变化就这么大，滕华陶心里就像明镜一样，肯定是喜欢上张扬。
    他内心里埋怨自己无能，同时也看得开，要他是女人，也会选张扬，在家里看的顺眼，出门风光。
    “你和他好上了？”冰箱里有啤酒，滕华陶拿了一罐，打开后喝了一大口。
    高员员板着脸，她在心里一直拿张扬和滕华陶比较，看到他的脸，心里也就豁出去“不要冤枉人，我们是清白的！”
    “呸！”滕华陶坐在他旁边，夏季末屋子还有些热，他打开空调，想要去亲高员员，又被她推开。
    “嫌弃我了呗，当初拍戏时怎么不嫌弃？一口一个哥叫着？”
    既然撕破脸，滕华陶也不给她留脸，开始嘲讽道：“当初我说不接他的电影，你非要去，现在我这叫什么？赔了夫人又折兵，你太势利！”
    “人家张扬也不会喜欢你，最多就是玩玩你，等你年龄大，他早泡小姑娘去了，到时你这脸蛋都是皱纹。”
    高员员听不下去，她拿起包，站起来就要走，扔下一句话“我们结束了！”
    “滚吧！”
    滕华陶很愤怒，手中的啤酒摔个粉碎，他并不痛恨张扬，他痛恨这个社会，女人爱慕虚荣，当初的山盟海誓，现在冷漠无情。
    猪八戒在高老庄任劳任怨，就因为长的丑陋，被高小姐嫌弃，被人们当妖怪对待，现在高员员喜欢上小白脸子，滕华陶感觉自己就像猪八戒，他没有西天取经的路，头颅被高员员砍掉，摆放在祭台之上，任由张扬欣赏他的惨样！
    ……
    英俊，才华，有地位，身材好，想着张扬，高员员笑的很香甜。
    她给张扬打去电话，告诉他自己分手了！
    张扬不知回答些什么，他不说话又感觉冷场，问了一些有的没的。
    “京城天气如何？”
    “下雨没下雨？”
    高员员都一一耐心回答，两个人聊了十分钟，她主动说：“我现在不拍戏，我去看你好不好？”
    其实张扬挺看不起高员员的，她能抛弃滕华陶，也能抛弃他，这个女人对待感情不太认真。
    当她抛弃他时，张扬想到滕华陶，等回到京城要和他喝酒，听说他们滕家父子玩女星，张扬并不在意这些。
    这只能说一半一半，有一半女星主动求玩，有一半他们主动出击。
    这么多女人想当明星，就是因为名利，她们也不是为了男人，而是为了名利。
    “这个看你，我们马上到哈市，你也到哈市吧……”
    对于她送过来，张扬没理由拒绝，他又不是傻瓜。
    挂断电话后，旁边的杜杰问：
    “谁呀！谁呀？”
    “员员。”
    杜杰竖起大拇指：“牛逼！”
    “导演，还是当导演牛逼！女人主动送上门，摄影师找个女人都费劲。”
    张猛调侃：“这么多模特，你费劲什么？戛纳电影节最佳摄影，在国内也很牛逼！”
    “拍广告一年也能赚上百万。”
    杜杰笑笑不语，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张扬带给他的，要是没有导演，这辈子去戛纳电影节都难。
    ……
    他们到大悲古寺，这次里面的和尚认出张扬，这和尚递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
    “烧香，做法，婚丧嫁娶，问吉……，联系电话：xxx……”
    这年头和尚都有名片，张扬在心底里佩服，他调侃道：“你们这什么时候上市？”
    “上市不可能上市，这辈子都不上市，出家也是世俗不好混，赚一些小钱。”
    “实不相瞒，老家有妻有子，我这也是打工，按时给家汇钱。”
    “特么通透！”张猛竖起大拇指。
    到了傍晚。
    电影开拍，导演和爷爷在这里借宿，寺庙要他们交住宿费，两个人身上没钱，只能在外面待一宿。
    就是这么点事，信仰已死，宗教也是这样。
    ……
    时间进入到9月，哈市的天气凉爽起来，现在大街上有卖西瓜的大车，双城的西瓜很好吃，那叫一个甜，张扬喜欢吃西瓜，哈密瓜，还有黄瓜，他没什么想吃时，就做一个黄瓜炒鸡蛋，一盘菜他可以吃两碗大米饭。
    最新的报纸刊登出来，上面有李护士道歉的新闻，在治疗不孕不育的广告下面，一块豆腐块大的声明。
    当初要验dNA时，张扬还上过头版呢，现在他清白了，只能拥挤在这报纸豆腐块中。
    杜杰递给他一根烟说：“导演，这个娘们很无耻，现在她还成了名人呢，听京城的熟人说，她给人家服装打广告，拍个广告赚几万。”
    “做人不能这么无耻吧？”
    虽然很生气，张扬故作无所谓，他摆摆手，看着窗外说：“随她去吧，现在有人请她拍广告，不到一年她就回到原型。”
    “这山东大包子好吃。”
    道外有几家牛包铺，生意都不错，哈市的牛包铺的包子，都是大肉块的，特别是豆角排骨包子，多汁且香。
    吃完早餐，他们买了几个西瓜，现在都是大绿皮西瓜，一个要三十多斤。
    回到酒店时，咏玫刚睡醒，她的戏份拍完，她没回京城，等着《一次别离》拍完，一起回去，这部电影再有一个星期就能杀青。
    “玫姐，给你买的包子，山东大包子，很香的，白菜猪肉，还有豆浆，这里还有茶叶蛋。”
    “你吃完了？”咏玫问。
    “都吃完了，你要是有时间，就去南岗，我妈装修房子，你可以去看看。”
    “嗯。”
    ……
    这场戏是爷爷抱着马哭的戏份，张扬告诉辛柏青：“你就是尼采的化身。”
    一个马车夫正和他那倔强的马较劲，不管他怎样抽打，马就是纹丝不动，尼采走近围观人群，制止了这残忍的场面，马车夫此刻已气得七窍生烟，蓄着大胡子的尼采突然跳上马车，甩开胳膊抱住了马的脖子，开始哭泣。
    当然，尼采的思想，张扬也有。
    他现在看不惯：率兽食人，人将相食。
    现在很多人都吃不饱，有些人家养的宠物，吃的比人都好，这就是率兽食人，同时也是人吃人的社会。
    听了张扬的话，辛柏青只感觉汗毛直立，他不止讽刺，就差破口大骂，这一路走过来，他们见过很多，辛柏青知道为何东北人很独立。
    看着抽打马匹，张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自私，他为了拍摄电影，让马匹受罪。
    “咔！”
    递给辛柏青一条毛巾，他真的哭出来。
    “这段就这样吧……”
    《一次别离》不是故事电影，也没给观众观影期待，对于爷爷的处理，张扬选择让他莫名其妙失踪。
    这是他的心境，爷爷去世时，他感觉到爷爷莫名其妙离开他。
    在江边一片沼泽地中，清晨醒来的导演，发现爷爷不见了，他四处找不到。
    猪在江边觅食，导演心里空落落的。
    这段戏拍完，张国荣换好衣服，他问张扬：“你是不是故意恶心观众，一部电影的主角，死亡还是失踪，总要交代他的下落，这部电影莫名其妙消失，我都感觉怪怪的……”
    “安东尼奥尼的《奇遇》，杨德昌的《海边的一天》，都有莫名其妙消失的人。”
    “爷爷在，导演的信仰一直在，爷爷消失，导演的信仰消失，当一个人没有信仰，他如何生活？”
    “要还是不要？”
    “这是一个哲学问题，我留给观众自己选择。”
    “物质充足的导演，他的情感也是缺失的，哥哥！我有一种爱无能，女人，男人，都不能让我爱，只有母亲的亲情，让我割舍不下。”
    张国荣也点头，他终于理解张扬的表达：“母亲去世，我也被抽空，此时的感觉和电影中一样好。”
    张扬喜欢女人，他喜欢追逐的感觉，当得到女人后，他整个人空虚，又开始厌烦女人，他赚了一些钱，喜欢去消费，当消费大笔钱后，他又空虚了！
    这种感觉很难受。
    ……
    高员员到哈市，她乘坐出租车到香格里拉酒店，她见到张扬时，整个人异常兴奋。
    摆脱包袱后，整个人轻装上阵。
    他对高员员并不热情，张扬不喜欢主动的女人。

 第七十八章 电影杀青

    哈市中央大街开了不少咖啡馆，他们这东北人，现在活的还精细，一杯咖啡能买一个肘子，吃起来好不快活。
    带着高员员到咖啡店坐下，她今天穿着牛仔裤，白色衬衣下凸显她玲珑身材，她本是个美人，不打扮都好看，白衣服穿在身，频频引来周围男人目光。
    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张扬说“这里人都看你，看来你长的确实美。”
    听到张扬夸她，高员员笑的就像花一样，她又露出洁白牙齿，给他咖啡里加一勺糖。
    “你母亲怎么样？”张扬吹了吹咖啡，有些烫喝不下，他抬起头时说：“听剧组的人说，你妈有病？”
    “哮喘病，很严重的，生下我后落了病根，不能干重活，妈妈生我时都四十岁。”
    想不到高员员还是一个孝女，这让张扬喜欢她一分，他是个不孝顺的人，就喜欢孝顺的女人。
    要是她能孝顺老妈，或许可以和她处对象，吴越不愿意和老妈在一起，这让他反感吴越，他的自私由内而外，女人对自己家人不好，张扬直接表现出来。
    “你平时照顾妈妈吗？”
    高员员说：“嗯，一直陪伴她。”
    张扬的手机响起来，接听后是凯瑟琳打过来的，害怕高员员听到，他就像一个贼，站起来向外面走去，对着高员员示意。
    “亲爱的，我在香港买了房子，你不是喜欢海景房吗？”
    “这里的房子8000港元一平尺，我买了1683平尺房子，可以建放映室，这样你就能看电影。”
    张扬骂她：“你是不是有病？”
    “不在伦敦，跑到香港做什么？”
    “在香港可以看到你的新闻，我还能见到你，不然想你还要忍受，我们的孩子还有六个月出生，你是导演，我是作家，他以后可以当导演，也可以当作家。”
    “你要点脸。”张扬骂道：“你还算个作家？写的小说都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你写点别人的事，以后别写我，把床上的事都写进去，你足够无耻！”
    张扬当然不喜欢凯瑟琳写他，海内外他都是知名导演，以后人们对号入座，会骂他渣男，他可以做，不想人们说。
    现在人们不知道还好，以后知道就会指责他，记得老舍被妻子报复，害他投了太平湖。
    “玛格丽特-杜拉斯写的《情人》也是她与情人发生的事，人们认为这是爱情，她可以写，我也可以写，今年第二本《午夜巴黎》要出版，这本书讲述我们在巴黎相遇，我回到伦敦后发现怀孕的事。”
    “不管你！”张扬说完这句，挂断电话。
    杜拉斯有很多情人，苏珊桑塔格也是一样，这位美国女作家还是双，情人众多。
    凯瑟琳可以为爱奔赴，也可以抛弃孩子，张扬已经做好把孩子交给老妈抚养的准备。
    回到咖啡馆坐好，高员员刚才一直盯着张扬看，现在好奇心起，问道：“谁呀？”
    他也不藏着掖着，告诉她“我女朋友，要在香港买房子，还要我去住，烦人的要死。”
    高员员说：“香港的房子听说很贵，还听人说有很多人住鸽子笼，能买房子一定有钱，导演你赚了不少吧……？”
    “不是我买，女朋友买，她家里有钱。”
    听他说的话，高员员心里有些失落，她的家庭并不富裕，现在赚的钱，还不够买京城的房子，香港的更不用想，见张扬穿名牌不当名牌穿，这衣服肯定是女朋友买的。
    财力比不过，就要比容貌，她问：“你女朋友很漂亮吧？”
    吴越长的一般，凯瑟琳长的比英国女演员凯特贝金赛尔还漂亮，身材也很好，张扬点点头“长的白，身高172，体重100斤，苗条，对我也很好，不知为何，见到她就烦。”
    “或许男人就犯贱，我是不是不懂珍惜？”
    看着他的表情，轻描淡写，咖啡馆里的人多，高员员低声说：“你有女朋友，还和我搞对象，我成了第三者。”
    “不！”
    “不能这么想。”
    张扬心想：“你不止是第三者，第四者或者第五者。”
    ……
    昨晚拍了电影，张扬睡醒时以后中午，出门就遇到高员员，她精心打扮一番，更显面容白净，下身一件白色花纹长裙。
    张扬问：“你打扮这么精神？”
    “昨晚睡的好，也没化妆，跑了几千里找你，你可好，爱搭不理……”
    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他们两个坐电梯下楼，刚出电梯口，碰巧遇到咏玫。
    “玫姐，你这是去什么地方？”
    “我去江边逛了逛，哈市的空气好。”
    “你们这是……？”咏玫的声音拉长，她记得高员员的戏份已经拍完，去而复返，这里一定有事。
    张扬说：“我们去吃饭，一起吧？”
    见高员员翻个白眼，咏玫笑着说：“不用了。”她拉张扬到一边：“你和她处对象？”
    “不算。”张扬摇头：“她过来看我，陪着她吃饭。”
    “你可以试着爱，不要一直恋母，张扬你的心理不健康，员员长的很美，和你还蛮般配的。”
    “切！”张扬撇撇嘴，他并不认可，他感觉自己得了魏武综合症，喜欢三十岁左右女人。
    张扬想吃得莫利炖鱼，他也不管高员员要吃什么，打车去饭馆，在车上时，高员员好奇问：“你们说了什么？”
    “玫姐夸你长的漂亮。”
    两个人坐在出租车后座，夏季已过，高员员鼻梁上渗出汗珠，她的手犹犹豫豫着，右腿有意无意触碰张扬的左腿，左手捋了一下头发，顺势放在他左腿上，她的声音低沉，使眼睛看着他，想看张扬有什么反应。
    张扬的手伸出来，在半空画了一个圆，又缩了回去，他就是故意逗高员员，想看她有什么反应。
    “扬哥。”
    “嗯。”
    他看向她，两个人的眼睛对望一眼，张扬笑了笑“到地方了。”
    得莫利炖鱼很好吃，他经常过来吃，张扬不管她是否喜欢，先填饱自己肚子。
    叫服务员买单时，有些婴儿肥的女孩大叫一声“妈呀！你是张扬。”
    张扬笑着点点头：“我就是咱们哈市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签名没有，小费给你二十。”
    “见到活的，有些激动。”
    高员员在旁边忍不住笑出来，第一次见张扬说话这么逗，他不止有艺术细胞，还有幽默细胞。
    女服务员并没有要小费，张扬在她工作服上签名，她笑着说：“这也太有纪念意义，以后这衣服不能洗。”
    “我又不是明星，你还当价值收藏，不至于。”
    走出饭馆，高员员说：“看她样子，想给你当情人，你怎么不要电话号？”
    “太酸了！”张扬点上一根烟：“醋的要死，要是和你搞对象，还不天天捆着我？”
    “听说有个极乐寺，我们应该去看看。”高员员提议道。
    “我把我妈电话号给你，你陪着她去，如果你把我妈哄好，我就和你处对象。”
    高员员撇撇嘴：“就像我没人要一样，这么冒失过去，印象不会好，你爱处不处，张扬！”
    “嗯。”
    高员员说：“你太自恋了！”
    ……
    9月8日。
    最后一场戏。
    张国荣向张扬吐槽：“你说小猪三十多斤，现在都快一百斤了，你让我背几百米，这是要累死我吗？”
    “哈哈……！”
    “哈哈……！！”
    众人都笑出来，张扬也笑的咳嗦。
    “背一百斤确实费劲，给哥哥找一头七十斤的，让他背着。”
    这段戏经过无数次排练，走位和镜头不会出错，就是张国荣的体力有些够呛。
    从河的这边背到河对岸。
    每次背到一半张国荣都没力气了，这段戏连着拍了两天，也没完成。
    “你们就祸害我自己是不？”张国荣表达自己不满。
    张扬告诉他：“哥哥，这部电影很容易获得威尼斯最佳男演员，要不是为了男演员奖，我就用替身了。”
    听张扬这么说，张国荣来了力气，他说道：“今天不行，休息一晚，明天背猪。”
    这段背猪的戏份，就像乡愁中点蜡烛的戏，背猪是一种使命。
    9月12日。
    随着张扬一声“咔！”
    《一次别离》所有戏份拍摄完成。
    毕志非拿着大喇叭喊：“杀青喽！杀青喽！”
    当晚，在香格里拉大酒店，《一次别离》剧组所有人员庆祝。
    开始张扬还能吹牛逼，后来逐渐喝多，他开始跳舞，到最后喝了三瓶红酒，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有人扶着他回房间。

 第七十九章 开始挥霍

    翌日醒来，老妈黄秀英给他打电话，让张扬先别回京城，奶奶八月初七过生日，要他陪着她一起回乡下。
    张扬看了看日历，八月初七是阳历9月16号，他应了下来，穿好衣服后，到二楼的餐厅，告诉张猛让他带着人回京。
    “导演，电影什么时候剪辑？”张猛夹着包子，望着张扬说：“工作室已经找好，设备买回来就能装上。”
    “明年8月末才是威尼斯电影节，今年先这样吧，过了年再剪辑，从法国回来一直没歇，这段时间休息。”
    “好！”
    高员员临走之前很失望，她不远千里过来看张扬，两个人一次没弄成，昨晚她想扶着他回房间，趁着喝醉把事办了，杜杰和咏玫挡在她前面，扶着张扬回房间。
    临上车之前，高员员悄悄对张扬说：
    “我在京里等着你……”她轻声笑：“我们是有缘分的。”
    张扬故意不去看她，冲着咏玫笑笑，她点头回应她。
    这次张扬出息了，拍电影一个女人没睡，他给自己点个赞！这才是导演的操守，见女人就上，这不成畜牲了？
    回到家后，老妈已做好饭菜，都是他喜欢吃的，小鸡炖粉条，红烧鲫鱼，干靠大虾，拍黄瓜，还有西瓜切成块，上面撒了一些白糖，张扬不管这么多，拿一块西瓜放进嘴里。
    “你这还是大导演，宴会上这么吃，还不被当流氓。”黄秀英笑骂着，她的心里美得很，宝贝儿子能吃她做的饭菜，她感觉一切都值得。
    “这是家，没这么讲究，要是在外面，我还真要戴着面具伪装。”张扬哈哈一笑，口袋里的手机响起。
    法国的布克打给他：“LEo，《船》下档两个月，票房已经计算出来，全球总票房：3249万美元，你占了33%分成，钱已经转到你汇丰银行账户里。”
    听到钱已经到账，张扬从柜子里拿一瓶红酒，他心里美着，给老妈倒一杯，挂断电话后，黄秀英问：“啥事呀，看你这笑模样。”
    “嘿嘿，又有钱了。”
    “傻样。”黄秀英笑骂一句，随后追问：“多少？”
    张扬打电话给银行客服，查询账户余额，按照提示音输入密码，听到账户余额：美元。
    现在美元兑人民币汇率1：8.27，他的账户有：2527万人民币。
    这足够他花一阵子，去年的一千多万，稀里糊涂就花没了，现在有2527万，还有dVd分成呢，差不多也有这么多钱，拍一部电影赚5000万，他的日子潇洒极了！
    老妈追问：“多少呀？”
    “哎呀，几百万，没多少。”
    黄秀英说：“去年就几百万，你这几百万总也花不光……”
    ……
    奶奶七十五生日，老叔买了一头猪杀，现在村子里有大礼堂，可以摆个十几桌，因为家里不缺钱，也不收礼账。
    知道张国强在外面做生意赚钱，不知张扬拍电影更赚钱，村里的人询问张国强为何不回来？
    酒席散后，奶奶躺在炕上，嘴里嘀咕着“你爷在外面缺钱花，你给他送去没？”
    老叔站在门口说：“明天买两刀纸，我和扬扬去烧，这行了吧？”
    奶奶突然坐起来，开始翻找柜子里的衣服，张扬问：“奶，你找啥？”
    老叔在旁边说：“不用管她，天天的找，前一段时间，她总是让我买棺材，还要买柏木的。”
    这时奶奶转过头：“我就要去见你爷爷了，他自己在外面可怜着。”
    奶奶神神叨叨的话，还真把张扬吓到，难不成还通仙儿了？这不都是三四十岁妇女通吗？她这都是老太太了，人家大仙也不找她。
    “买棺材不让人家笑话咱吗？妈你要想去城里，跟着扬扬走，大哥在银川忙生意，他回不来，大嫂不是回来了吗？”
    “不去！”奶奶说完这句话，又躺下，炕上都是她翻的衣服。
    出了东屋，老叔告诉他：“你奶自从你爷爷没了，她整天神神叨叨，一会死，一会活的。”
    张扬心想，奶奶身体硬朗，且活着呢，前世老妈去世，她还活着，都90多岁，还能自己溜达出院子，村子里这些老太太，总找她唠嗑，门口的两棵大柳树下，就是她们聚集地。
    “嗯，老人都这样，去年到三亚，她也四处乱逛。”
    晚上，张扬和老妈就在东屋睡。
    第二天睡醒，老叔叫了一个面包车，买了两瓶好酒，两盒红梅，两刀纸，还有一些香。
    去年烧周年张扬过来一次，燃烧的纸堆，让张扬想起燃烧的房子，老叔把酒撒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又用树枝子挑出去几张，这是给小鬼的。
    嘴里念叨着：“爸，出来使钱了，我和扬扬给你送钱来了……”
    磕完头，张扬和老叔坐车回家，刚回来，就看奶奶和一群老太太坐在大柳树下唠嗑。
    她这笑模样，比昨天高兴多了，嘴里念叨着：“你爷爷这回有钱用了，不然买饼都没钱，还要饿肚子呢。”
    她的胡言乱语，张扬也不想搭理她，爷爷已经去世，他拍了一部电影，最后的告别，人还要活着，不是吗？
    张扬和老妈临回哈市之前，她去邮政储蓄取了，给大姑，老叔一家两万，大姑家要盖房子，最后给奶奶留一万，让她自己买东西。
    黄秀英平时没这么大方，她也是知道张扬有钱了。
    坐车到县城，张扬和老妈又去二叔家坐坐，二婶在商店打工，家里并不算富裕。
    中午在二叔家吃饭，张军现在上高二，平时住在学校里，今天张扬过来，他回家看看。
    “哥，你现在可是名人，我们学校女老师都是你的粉丝。”
    “别扯这个，你搞对象没？”
    “有一个笔友。”张军笑着说。
    “笔友就行，今年就给她拿下。”张扬从包里拿出500块钱，递给张军：“拿着，请她吃好的，再买电影票，去看电影，先拉手，再亲嘴，别搞怀孕就行。”
    二婶很不满意他的教导，她说：“你都二十多，小军才17，你都教些啥？”
    张扬也不在意，他和老妈临走前，又给二叔家留了两万，这钱对于他家来说，不算多。
    回到哈市后，黄秀英也要去京城，张国强要回京城忙广告的事。
    ……
    张扬有钱没处花，他就像一个烧包，想买一处四合院，看了几家都不满意，他和张猛他们溜达好几天，终于在积水潭看上一座两进四合院，占地426平方米，东西北三间房子，南边是门房，院子里还种着葡萄树。
    钱存银行还贬值，买四合院就当一处杂物间，平时放胶片，张扬也就偶尔过来住，聚会的时候可以过来喝酒。
    “感觉咋样？”张扬问他们。
    杜杰说：“贵了点吧，积水潭这里在北二环，环境好的都住西城，要是西城还值这个价。”
    中介说：“房主要出国，这是人家祖上传下来的，现在急着出手，价钱好商量。”
    张猛笑着说：“你可知道他是谁，享誉国际大导演，能买这院子，也是这院子的荣光。”
    “呦！眼拙。”
    “敢问您是？”
    毕志非十分马仔说：“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获得者，他的电影列为法国，Rb，韩国等国家影视教科书，国际大导演：张扬！”
    突然之间，张扬有些享受吹捧，这种飘飘然感觉真好，怨不得都要当大佬，被拍马屁，这感觉真舒爽。
    “也别400个w，一口价300万，这院子我买了，现金！”
    “我给房主打电话。”
    中介溜达一圈回来：“房主三天以后飞回来，他要见一见张导演。”
    “行。”张扬说：“电话联系。”
    有钱就要花，这段时间他搞了个驾照，现在驾照很好考。
    张扬选来选去，还是选越野车，这玩应可以去野外震一下。
    丰田霸道3400，全款下来元，张扬直接全款买下来，开着就走，销售员还要骂一句：“臭暴发户，装个什么比！”
    三天后。
    房主回京，他们在同和居吃饭，这房主50多岁，女儿在美国读书，他和妻子移民到旧金山。
    “在美国看过您的新闻，还听说香港把张导演的《船》报名奥斯卡。”
    张扬点上雪茄“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美国华人圈的新闻，出个了不得人物，可劲的炫耀。
    就像马友友一样。”
    “你要是不去香港，说不准怎么贬低你，我祖上右派，张导演会懂吧？”
    “嗯。”他问：“多少钱？”
    “你有美金吗？外汇不好兑换，美金兑换人民币好兑，人民币兑换美金人家不给兑。”
    “我账户有，多少？”
    “美元，人民币差不多320万，房子卖给你，也算有个好归宿，比卖给煤老板强。”
    “行！”张扬点头：“我现在给你转账，咱们办理手续去。”
    忙活几天，协议，手续才办下来，不到一个星期房本就下来。
    买车又买房，张扬这段时间花了46万美元，得知他拍完电影，吴越一个劲催他回魔都。
    凯瑟琳也打电话，让他去香港见她。

 第八十章 雯雯出现

    老爸张国强感慨张扬有先见之明，福建走私事曝光出来，京城这里也抓的紧，现在什么都不用干，就能拿酒店，餐厅股份，这可比卖香烟赚钱。
    老爸问张扬：“你分多少钱。”
    他还是一样的话：“没多少，几百万。”
    黄秀英开始念叨着：“小时候你还说要给妈买大房子，现在你给买吗？”
    张扬反问：“哈市，京城都买房子，还在什么地方买？”
    “三亚。”
    “行吧，我给你转账。”
    张扬没转多少钱，他给老妈转50万人民币，就当她今年零花钱。
    买的是软卧，他在下铺看《废都》，书皮是粉色的，看到庄之蝶和唐婉儿处，张扬口干舌燥，下边梆梆的。
    这本小说描写太漏骨，不过……，他很喜欢，张扬不喜欢看正经书，他就喜欢看闲书。
    《年轮》，《白鹿原》，《废都》，这样的小说有趣，他看三岛由纪夫的小说也多。
    虎头已经一岁多，坐在奥迪车后座，他怀里抱着小家伙，吴越在前面开车唠叨：“儿子周岁，你妈也不知道过来。”
    “咱妈，咱妈！”张扬训斥她：“总你妈，活该我妈不得意你！”
    “你还有理了？”吴越透过镜子，看张扬的表情。
    “叫我回来，就是吵架的吗？”
    见他又要发脾气，吴越不再说话，回到家后，丈母娘已经回莘庄，他让虎头自己去玩滑梯，关上卧室门。
    一把抱起吴越，她的手捶打着他的肩膀，嘴里说：“儿子在外面。”
    “没事……”
    “等晚上的。”
    张扬也不管她，他等不及，几个月没碰女人，管不了这么多，就像剥香蕉一样，她的衣物掉在地毯上。
    她爱慕着他，接受着他，就像抱儿子一样，把张扬抱在怀里，此时此刻她幸福极了！
    脸和身上的皮肤通红，整个人就像饺子皮，被张扬擀了一遍，他还停留在她里面，紧紧抱着。
    “以为你吃了药，太舒爽了！”吴越抱着他，在张扬脸上亲一口：“老公，说个故事听，要听真实的。”
    “还什么真实，你去浴室放水，咱们两个在浴缸做，完事带着虎头出去逛街。”
    “嗯。”吴越低声答应着。
    看张扬的表现，这次他没在外面胡搞乱搞，不然也不会这么迫不及待。
    两个人在浴缸做完，差不多一个小时，吴越浑身没了力气，她趴在张扬怀里，笑着问他：“这次电影女演员你不满意？”
    “我和她分开了。”张扬指的是俞飞宏。
    “这样再好不过。”吴越继续亲他，抬起头时说：“我想再生一个，虎头自己太孤单，给他生个妹妹好不？”
    听到她的话，张扬什么兴趣都没。
    站起来跨步出浴缸，抓着浴巾胡乱擦了擦。
    “我又说错了？”吴越问他。
    张扬摇摇头：“没，你应该有自己的事业。”
    “你在外面搞女人，我要是和别的男人搞，你还不气死。”
    “你随便。”张扬点上一根烟，他穿上衣服，不再理她。
    他又不是霸道的人，吴越当然可以追求自己喜欢的，就算她有男人，张扬也不反对，到时两个人分开就是，他不在乎什么绿帽，什么儿子叫别人爹。
    他已经有两个儿子，以后或许还会有，管这么多，累都累死，只许他找女人，不许吴越找男人，他不成了双标吗？
    ……
    买了很多水果，海鲜，茶叶，衣服去丈母娘家，自从生下虎头后，他和丈母娘的关系生分许多。
    晚上就在莘庄住，孩子睡着后，吴越说：“哥哥的助理给我打电话，要把古北的别墅过户到你名下，去年说好的，哥哥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男演员，古北别墅就送给你。”
    “钱放在银行也会贬值，这套别墅我买给虎头，到时我和哥哥交易，不能白要他的。”
    张扬告诉吴越：“以后我就不给你钱了，这500万人民币，你投资房子好一些，买完就放着，以后缺钱卖房子。”
    “咋的！？”吴越问：“你要和我分呀？”
    “感觉你们魔都人太会算计，到手的钱不会吐出来，咱妈买房子你也不出钱，反正给你500万人民币，我也算对得起你，再给虎头买一套别墅，以后你们娘俩饿不死就行。”
    张扬在魔都待了一个星期，一家三口去逛街，带着虎头去游乐园玩，还带着小家伙去吃肯德基。
    ……
    10月12日。
    张扬坐飞机到香港，刚到香港就感觉比魔都热多了。
    白天气温零上二十多度，他把外套脱掉，衣服在手里拿着，推着行李箱出机场。
    这次张扬住黄金海岸酒店，位于屯门新界，这里比半岛酒店便宜许多，这里开一间豪华套间，一天300美元，半岛酒店要1500美元。
    他要在香港多休息几天，刚办理好入住，行李箱放到柜子里，打电话给凯瑟琳，叫她到酒店。
    怀孕五个多月，凯瑟琳小腹隆起，她也胖了一些，见面后张扬也不好训斥她。
    “你不能在香港，我女朋友也生孩子，不婚主义，不会因为孩子和你结婚。”
    “我不和你结婚。”凯瑟琳抱着他说：“就是想你，见到你后，过几天我回伦敦，家里的保姆会照顾我。”
    两个人做时，她在上面，完事后张扬没一点兴趣。
    凯瑟琳是聪明的，她知道利用张扬赚钱，她说着甜蜜话：“想要嫁你，我们生活在伦敦，成为名人，人们投来羡慕的目光，我让你快乐，永远让你快乐。”
    “你是导演，需要不停寻找灵感刺激，我不在意你有大陆女朋友，不见面就是了。”
    “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人都有追求美好的选择。”
    张扬让她打住，说什么屁话，见面就和他讲奉献，凯瑟琳又不为他服务，两个人相处愉快就在一起，不愉快就分开。
    “你照顾好孩子就行，别总纠缠着我，以后不拍电影，到英国会去找你，孩子生下来，你赶紧找个人结婚。”
    “我不结婚了，一辈子当你情人，需要时找个女人，这样你不会吃醋，失去了你，就失去了所有。”
    凯瑟琳弓着身子，她的脸埋在他怀里，喘息均匀，不时用眼睛观察他。
    “女作家都玩的花，你还是个双。”张扬调侃她。
    凯瑟琳并不在意，两只手在他后背摩挲着：“你的皮肤真好，滑溜溜的，亲爱的，你和其他女人上床，会想着我吗？”
    张扬点上一根烟，拉了拉被子说：“没有。”
    “我常常梦到你和其他女人上床，我在旁边看着，叫你不答应，我就一直哭，一直哭。”
    “被气醒后，想骂你，我写日记中，都是骂你的话。”
    张扬心想，这英国娘们太恶毒，还写日记骂他，正经人谁写日记。
    ……
    加多利山嘉兰32号别墅里，男人和女人，这里的男人是名人，女人也是名人，张国荣的《理想》销量很好。
    张学友，梁家辉，郑秀雯还有林青霞在别墅内讨论着，他们议论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张扬
    “哥哥，张扬这个人怎么样？”
    “工作中严厉，生活中大大咧咧，他对花钱没概念，花钱大手大脚，公众眼中他就像一个刺猬。”
    “骂媒体臭鱼烂虾，反正是很有趣一个人。”
    “阿咪，你喜欢张扬？”
    阿咪是郑秀雯的小名，她摇摇头，说道：“他不是会写歌吗？过来看看，邀一首歌。”
    “他又是导演，说不准下部电影邀请我。”
    唐先生点头：“这样想也不错，LEo就喜欢30岁左右女人，他对外公开自己有恋母情结。”
    对于享誉国际的导演，他们这么议论也不好，张扬到香港，张国荣邀请他到家里吃饭。
    一会门铃响起，张学友去开门，一见是关锦鹏，身后站着高大男人，戴着一副墨镜，有些眼生。
    关锦鹏到酒店找张扬，他邀请张扬演《蓝宇》，当然被他拒绝，推荐刘晔演。
    这部电影进入筹备阶段，明年开拍。
    “张扬！怎么才来？”张国荣到门口迎接。
    张扬手里拿着两瓶红酒，他笑着说：“住在屯门，清静许多，准备写剧本呢。”
    “什么题材？”
    “这次没哥哥了，一部无声，有声，彩色电影，有关金焰和赵丹的。”
    张扬坐在沙发上，张国荣和唐先生就坐在他旁边，郑秀雯和林青霞一见，这男人派头很大。
    “金焰代表无声电影，赵丹代表有声电影，因为有声电影的出现，无声电影没落，金焰开始纠结，因为赵丹的《马路天使》大火，他有些不服输，筹钱拍一部无声电影，这部电影失败了，金焰不得不拍有声电影。”
    “最后两个人坐车，行驶到天桥底下，一片光亮出现，红色，黄色，蓝色出现，无声到有声电影，有声电影到彩色电影。”
    “有些类似《日落大道》，这是一部表达国内电影发展的影片。”
    梁家辉说：“关导演拍过一部民国的《阮玲玉》，曼玉还获得柏林影后。”
    关锦鹏摆摆手：“我不能和张导演比，他是艺术家，great master，这个比不了。”
    郑秀雯听的兴趣缺失，这部电影讲述两个男人，没女演员什么事。
    众人打麻将时，厨房里菲佣忙碌着饭菜，郑秀雯坐在沙发上观察着张扬，他的样貌真英俊，身材也高大，见到真人后，也没照片上冷酷，反而有一些儒雅，靠在沙发上看一本书，吃东西动作有些粗鲁，沙发旁有一条湿毛巾，用手抓水果后，手要在毛巾上擦一擦。
    谈电影时话多，不谈电影时话很少，他也不会讲粤语，郑秀雯用眼睛偷看他。
    张扬发现郑秀雯看他，他活动一下身子，也去看她，两个人四目相对，一时之间有些愣。
    郑秀雯不觉羞红了脸。
    她的长相其实一般，五官都不差，鼻子很坚挺，眼睛不大不小，嘴唇有些薄，耳朵晶莹。
    一件黑色长袖衫，下身着牛仔裤，她的腿很细，一时之间张扬竟然对她想入非非。
    这是他重生后的第一次悸动，从未有过对一个女人说爱的冲动。
    两个人别过脸去，郑秀雯回想起张扬刚才的表情，样子很可爱，就像一个呆头鹅，他的睫毛真的长，让一个女人嫉妒的长，大大的眼睛，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头发不长不短，一件蓝黄色格子衬衣下，看到白色的锁骨，她想亲上一口，特别是修长的手指，还有嘴角似笑非笑。
    听到喊开饭，郑秀雯站起来，她走到张扬身边，闻到一股十分好闻的香味，这不是香水的味道，一种男性吸引女人的荷尔蒙味，这种味道让她很迷恋，不由自主想要靠近他。
    “你一个人在香港吗？”郑秀雯主动问张扬，她的普通话还好。
    “嗯，你今天好美，比电视上美。”张扬也不知为何，会去夸奖她。
    “谢谢……！”
    郑秀雯向左边走半步，靠的张扬更近，左手摸了下脖颈，故意别过脸问：“你住什么地方？”
    “屯门的黄金海岸酒店。”
    “一天要几千港元，好贵的。”
    “还好。”张扬笑了笑。

 第八十一章 一本小说

    待到张扬坐在桌前，今日宴请他到香港，张国荣让他座主位，被两个大男人围着坐，张扬当然不乐意，他心里有些小心思。
    林青霞和富商结婚，九六年生了一个女儿，近日到香港看望张国荣，他们本是朋友，又是牌友。
    张扬有恋母情结，可不能真找像母亲一样大的女人，他笑着站起来，推脱着“这里我年龄最小，挨着郑秀雯坐。”
    听到他的话，郑秀雯心里一喜，刚才的香味还没闻够，她站起身给张扬让位置，见他坐下后，菲佣端着一盘切好的哈密瓜，一盘清煮大虾放在他面前。
    刚闻到张扬的香味，张国荣端起酒杯：“张扬到香港，他可是爱热闹的人，在内地吃住行他都包，大家干一杯！”
    别人都喝红酒，只见张扬喝啤酒，还是冰镇的，他总是这么特立独行。
    一杯冰镇啤酒下肚，夹起一块港式红烧肉，他的模样还真惊到张学友，享誉国际的导演，吃饭狼吞虎咽，梁家辉见怪不怪，他和李翰祥吃过饭，知道东北人爱吃肉。
    张扬的爱好还真有些像李翰祥，喜欢吃，爱吃，口才好，平时还大大咧咧，花钱时没数。
    张扬给郑秀雯的印象与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她印象中的艺术家都生活典雅，吃饭时文质彬彬。
    现在见到张扬，她怀疑他是假艺术家，听张扬说：“李渔说螃蟹好吃，我不喜欢吃，不过瘾呀，还是大虾过瘾。”
    “是诗人的李煜吗？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张扬摇头：“明末清初的李渔，写《***》的。”
    “昨个到香港，买了一本《闲情偶寄》，我要浪起来，以后学着李渔生活。”
    “哈哈！”张国荣调侃：“你还不够潇洒？”
    “就拍电影，四处游玩，聚一起喝酒，每年参加电影节，还要受到人们恭维。”
    “你又胖起来。”
    “我胖吗？”张扬摸了摸肚子，他看着郑秀雯问。
    看身材他不胖，180公分以上，没有赘肉，郑秀雯摇摇头：“不算胖。”
    “我上称量了，158斤，不算胖。”
    “拍《船》的时候你多少斤？”
    “快别说了，差点熬死在片场。”
    “哥哥水土不服，我们摄影师被蛇咬，我阑尾炎手术，电影拍摄过程折磨人。”
    “助理联系把魔都房子过户，你怎么还没办？”
    张扬擦了擦嘴：“一码归一码，你50万美元买的，送给我不能要，我出50万美元，咱们可以交易。”
    “到时去魔都过户。”
    “随便你吧……”
    张扬站起身，他吃饱喝足，也不管其他人，示意：“你们慢慢吃，我吃饱了。”
    对于人际关系中，张扬属于没有礼貌，请他吃饭，他先离桌，张国荣解释给他们：“他吃饭就这样，吃饱以后不再吃，饭菜上来吃的快。”
    梁家辉说：“北方人都这样，当初师傅也是这样。”他口中的师傅，就是李翰祥。
    郑秀雯因为要减肥，吃的也少，她现在很少吃肉，再回客厅，见张扬躺在沙发上，整个人就像躺在床上，十分放松，这就是坐没坐相，手中拿着刚才看的书，正偷笑。
    “你看的是什么？”
    张扬把《废都》合上，这样的小说不能让女人看到，会把他当色狼，故作正经道：“民间故事，无聊看看。”
    下午一点多，他们打麻将，张扬有午睡习惯，他站起身要回去睡觉，心里思忖着小心思，走到郑秀雯面前，他问：
    “你开车来的吗？”
    “嗯。”
    张扬喊一声：“哥哥我回去了，改天再过来。”
    听张扬要回去，张国荣答应一声：“好，改天去酒店找你。”
    关锦鹏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要回去，我开车送你？”
    “不用，我坐郑秀雯的车。”
    他们两个出门后，屋里笑着议论，林青霞说：“这导演还真有意思，泡妞有一套，让阿咪送他。”
    “这是人家私事，咱们不管的。”张国荣说。
    “安仔不是和阿咪在一起吗？”张学友说：“大陆导演见面就泡香港女人，他认为自己魅力无限。”
    唐先生说：“LEo是香港公民拉，优才计划过来的，要是阿咪能拴住他，也是幸福，样貌很靓，很有才华，也会生活，比安仔强许多。”
    ……
    出门太阳很晒，张扬戴上墨镜，郑秀雯指着一辆银白色雷克萨斯：“就是这辆。”
    车里很热，张扬把车窗打开，她问：“你住什么地方？”
    “屯门黄金海岸酒店。”
    “你住酒店呀，很贵的，一天要不少钱吧？”
    “还可以，一天300美金。”
    “一天300，一个月就一万美金，不如买一套房子住。”
    “以后再说。”张扬故作镇定问：“你电话号多少，到香港不熟，万一被抓走，还可以给你打电话。”
    郑秀雯本意不想给，她也知道张扬信口胡说，张国荣，关锦鹏都在香港，还要她一个女人帮忙，用眼偷看他，见他长长的睫毛，心里欢喜许多，不忍拒绝他，只好拿出笔记本，写下电话号递给张扬：
    “诺，这是电话号，你平时不要打，告诉你一句，我有男朋友。”
    郑秀雯看似警告，实则试探，一个女人遇到喜欢的男人，总不能把自己塑造水性杨花，她和许知安的关系，并不如外人看的幸福。
    启动汽车之前，脑子里短暂想着如果和张扬在一起，两个人走电影节的红毯，众人羡慕的对象。
    汽车停在酒店门口，张扬下车，笑着说：“谢谢了。”
    他进门时，不知《废都》落在车上，郑秀雯叫他几句，他听不到，她看了开头，无趣就放下，想着以后遇到还给他。
    ……
    郑秀雯是典型的港女，唱歌嗓子一般，演戏演技一般，没什么灵气，长相也不出众，只能靠着一股努力劲。
    张扬睡醒之后，还真想到她。
    当晚给她打去电话，借口源于《废都》，他问：“我的书落在你的车里，雯雯你看到没？”
    听到他叫自己雯雯，郑秀雯不自觉脸红起来，一是张扬叫的亲密，另外她好奇下，想看这本粉色书皮小说到底写什么，开始还好，看到庄之蝶和牛月清，又看到庄之蝶和唐婉儿，她越看越上瘾，这是一种来自大陆文化人意淫的力量。
    她不自觉把自己代入到唐婉儿，幻想张扬是庄之蝶。
    “哦，看到了。”郑秀雯故意问：“这是写什么的？”
    “没什么，改天我们约个时间，你送来，我请你喝咖啡。”
    “好吧。”郑秀雯一口答应。
    挂断电话后，许知安好奇问是谁？
    “哥哥的朋友。”
    “你不就一个弟弟吗？”
    她说：“张国荣的朋友。”
    “哦。”
    “你和古仔的绯闻，这是怎么炒作的？”许知安有些吃味道：“他可是有女朋友的，我可不想你被冤枉。”
    许知安见她不理，用手去挠她痒痒肉，郑秀雯忍不住笑出来：“香港的狗仔你还不知，他们都是创作者。”
    她说完这句话，看到许知安这张脸，又想到张扬英俊的面容，一种无形的阴影笼罩着自己，想发火又无从发起，恨不能出国散心，马上要开演唱会，今年还要拍电影，大量的工作，想一想就头疼。
    夜里，两个人在床上睡下，说家常话时，许知安关心问：“你哮喘怎么样，要不明天陪着你去医院。”
    “没事。”她想到张扬，说给许知安听：“今天在哥哥家见到一怪人，喜欢吃肉，喜欢吃水果，样子很粗鲁。”
    “哥哥合作的导演吧，样子很靓，看了他拍的电影，就像吃甘蔗，越嚼越甜，喜欢他的电影，越看越想看，《船》看了十几次。”
    “喜欢他的电影，了解他这个人，外表很粗鲁，内心很有才情，国内外的艺术家张口就来，香港的导演不能比。”
    见许知安夸张扬，郑秀雯心里有一些愧疚，她白天想着和张扬上床，希望他粗鲁对待自己。
    不知不觉，昏昏睡去。

 第八十二章 创作大师

    早晨刚睡醒，张扬打车去中西区，他去莲香居吃早餐，到这里时，人已经很多，找了很久才有位置坐下。
    拿了虾饺，黑椒牛筋，鼓汁凤爪，炸春卷，麻团。
    这里的味道还不错，就是人多有些吵闹，吃过饭后，张扬点上一根烟，他溜达着去荷里活道，因为有卖古玩的，大陆很多土里出来的古董，大部分都走香港，80年代香港有很多卖明清瓷器。
    现在大部分都是假货，张扬想去碰一碰运气。
    差不多9点，张扬刚走到街口，他打电话给郑秀雯，电话很快接听，听着她叽里咕噜粤语，张扬主动说：“你好哇！雯雯。”
    听出是张扬声音，她用别嘴普通话问：“打电话有事吗？”
    “早晨吃了虾饺，香港的早餐就像东北一样丰盛，吃饱喝足想到了你。”
    他就是故意撩闲，想打电话给郑秀雯。
    “喂！你好气人哦，你吃饱给我打电话，我在减肥。”
    张扬笑着说：“越减越肥。”
    “哼！”郑秀雯在电话里故作生气：“你有事没事？”
    “没事，你挂吧……”
    “哦。”
    荷里活古玩街很老，青石板路有些年头，这里的房子也低矮，相比于其他地方高楼大厦，这里都6、7层，张扬走进一家店，看着有龙泉窑，景泰瓷，这些看一眼就假。
    他看中一嘉靖时期的小碟，拿起来看了一眼底，说了句：“这是海捞瓷。”
    海捞瓷也叫出水瓷，明朝中后期，瓷器就像现在的奢侈品，欧洲很多贵族喜欢，民窑烧了很多瓷器，运到印度洋，有很多船沉，打捞上来的船，里面的瓷器就是海捞瓷。
    “多少钱？”
    “港元。”
    “民窑不值钱，你这有官窑吗？”
    “你还是个行家？”
    “我是大陆的，很多大陆古董到香港，最近几年难买，碰一碰运气。”
    “铜镜你要不，新鲜的。”
    张扬拿起来一看，双鱼铜镜，看着样子刚出土，他故意问老板：“这是什么时候的？”
    “一个多月前送来的。”
    “我问什么时期。”
    “中晚唐。”
    张扬也不惯着老板：“双鱼铜镜最早出现宋金时期，明清到达顶峰，你整个中晚唐，拿好东西出来。”
    这老板也不恼怒，拿出一个箱子，打开后，张扬过去看一眼，这家伙都是新鲜的，这是把辽代的墓给开了。
    “这么多酒器，还是银的，这些都出自一个坑，都是辽代的，里面的铜模双鱼镜子，我给你两万港币。”
    “你这里都是大深坑的，银酒器的包浆你可别清，这些东西值钱。”
    “您给估个价。”
    “这套酒器最少500个w，最好别卖外国人，辽代的东西属于文化品了。”
    “辽代花卉纹螺件我要了，这螺件有一千年了，上面的花卉纹太珍贵了，这东西漂亮！”
    “你给估个价。”
    张扬笑着说：“50万港币我要了，你要卖给外国人，这东西可是馆藏级的，卖给外国人白瞎了。”
    “行吧。”老板说：“这东西卖给你，也算卖个好玩家。”
    张扬给老板转账，他买这螺件，就是送给郑秀雯的，突然之间想爱了，这么在乎一个女人，他是不是病了？
    ……
    张扬写新剧本，给剧本起个名，叫《大师》，现在金焰的妻子秦怡还活着，赵丹的家人也在，故事大致很像，改编很多，这也是张扬个人思想。
    他是一个创作者，不是拍人物传记，要有个人思想表达。
    金焰不叫金焰，改名叫：王一博。
    这是他玩的一个梗，后世有个流量小生，叫王一博。
    赵丹也不叫赵丹，改名叫：肖战。
    王一博和肖战不再是cp，在《大师》里，两个人是竞争对手，又是情敌，他们都喜欢一个女人，齐晴，这个女人原型就是秦怡。
    秦怡比金焰小12岁，他们两个认识时，金焰有一个妻子，赵丹比金焰小5岁，金焰是朝鲜族人，赵丹是扬州人。
    张扬的脑海中，已经有演赵丹的合适人选：魔都的胡戈，他的演技很一般，特别是在电影里，正因为演技差，他适合演流量小生，《马路天使》上映时，赵丹才20出头。
    拍《大师》时，胡戈也20左右，年龄合适，赵丹年轻时，还真与胡戈有些像。
    饰演金焰的演员，张扬还是侧重东北男演员，原来想让韩国演员来演，后来一想这个角色容易获奖，他捧香港的张国荣拿到戛纳影帝，也要捧东北男演员拿影帝。
    他一直没想好，《大师》明年下半年筹备，2001年过完年开拍，现在还有一年多。
    这部电影侧重点，并不是人物。
    无声，有声，彩色。
    3，6，1节奏表达。
    无声表达占电影30%，定机位长镜头开头，一群演员，剧组工作人员，还有制片人从大街上走到片场，当金焰出现后，摄影机跟上，以金焰的视角展开，这一段是无声表达。
    默片时代超级巨星金焰，自然受到人们欢迎，走进片场，众人都向金焰打招呼，张扬以黑白默片形式表达这段。
    当金焰走进化妆间，他准备化妆，换上黑色西装时，制片人拿着一张报纸过来，上面报道着《马路天使》大获成功，有声电影的到来，对默片电影的冲击。
    张扬一边抽烟，一边在剧本上标记。
    △：默片（旧时代理想），有声（新时代物质）。
    有声电影更赚钱，制片人也让金焰拍有声电影，他没拍过有声电影，他本能惧怕着。
    一个成年男人，脑子中认定一件事，别人很难改变。
    金焰拒绝有声电影，他认为默片才是艺术，只有默片才能体现出一个演员的表演艺术。
    当制片人离开后，金焰照着镜子，他看着自己并不年轻的脸，他开始忧虑，他的额头流下汗水。
    他想发出声音，怎么都发不出。
    金焰对着镜子怒吼，他吼不出声音，他很紧张，站起来踱着步子走来走去，他重新坐下后，拿上杯子喝口水，当他放下杯子，还是没有声音，他再拿起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还是没有声音。
    水泼向镜子，他的样子有些扭曲，这正是表达金焰内心纠结。
    当他把杯子摔在地上，出现了声音，哗啦一声！玻璃碎片的声音，汽车鸣笛声，狗的叫声，小商小贩叫卖声。
    无声，来到有声，金焰出现在有声的世界。
    ……
    张扬送凯瑟琳去机场，她今天回伦敦，在候机大厅，她抱着他说：“不想和你吵，也不想和你闹，我自己做的事，或许只能感动自己。”
    “亲爱的，我在伦敦等你，不论你什么时候想我，我都会在，儿子出生时，你能来看我吗？”
    张扬不喜欢她，凯瑟琳做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他笑着说：“孩子出生后，你就嫁人吧，我感到为国丢脸，我们的事被人们发现，英国人会骂我是大陆坏男人。”
    “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爱情，是两个国家的偏见。”
    张扬摆摆手，看着她离去。
    回到酒店后，感觉无比轻松，他这算不算和凯瑟琳断了，等他回魔都，再和吴越断了，他就能去爱郑秀雯。
    爱是一种自私，他要独占她。
    拿起电话打给郑秀雯，电话里声音很吵，她在电话里问：“谁呀？”
    “雯雯。”
    “嗯。”她轻声应。
    “周六咱们去红磡海滨花园附近喝咖啡，下午三点见。”
    “喂！我还没说答应你，你怎么定位置。”
    张扬笑着说：“我们都约好的，记得把《废都》带过来。”
    “好吧。”
    挂断电话后，郑秀雯露出笑容，她想张扬定的位置不错，红磡海滨花园风景靠海，下午吹着海风，喝着咖啡，想一想都享受，要不是他，她才舍不得大好时光浪费在享受上。
    郑秀雯给自己打气：加油！天后。

 第八十三章 表达出来

    见到郑秀雯时，她上身穿着橙色衬衣，米黄色裤子，样貌，打扮都美极了，整个人更像一朵盛开的月季花。
    她见张扬也是盛装打扮，一条灰白色休闲裤，上身一件黑色体恤，戴着一副墨镜，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礼帽，正笑着看她。
    “你早来了。”
    “我有时间规划的……”郑秀雯笑了笑，她又闻到张扬身上的味道。
    两个人就对着坐下，此时下午太阳不晒，咖啡馆在外面支上遮阳伞，黄色木漆桌子，光滑异常，一阵海风吹过，心轻气爽。
    郑秀雯要了一杯蓝山咖啡，张扬不喜喝咖啡，他点了一杯柠檬茶。
    “对了。”郑秀雯从包里拿出《废都》，她递给张扬说：“诺，这是你的书。”
    “你看了吗？”他接过书后随口问一句。
    只见她别过脸去，张扬见她耳朵微红，知道她看过，香港人也能看懂简体字，不知她会代入到唐婉儿还是牛月清。
    过了一会，郑秀雯转过头，装糊涂问：“你刚才说什么？”
    张扬不想拆穿她，他配合演戏，笑着说：“没什么。”
    “你最近很忙吗？”
    “嗯，要开演唱会，还要拍电影，各种活动通告，你这么闲，不要拍电影的吗？”
    张扬记得她和刘德骅合作《孤男寡女》票房不错，现在也是她事业上升期，凡事不能太努力，人总这么绷着不行。
    他笑着说：“我拍完电影，明年剪辑出来，8月参加电影节，以后就放慢拍电影速度，导演创作电影就像写作，每个人肚子中的货，就这么多，一年一部电影，再拍就无电影可拍。”
    “人家王晶，徐克一年拍几部电影，你一年一部还要偷懒。”
    她不满张扬的话，郑秀雯认为一年一部电影很轻松，剩下几个月都是休息，这样人会懒。
    可是她不知道，张扬和这些导演不一样，他们只是拍电影，张扬是创作电影，剧本都是他自己写，拍以前没人拍过的。
    “我和他们不一样。”
    郑秀雯刚要反驳他，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两个人有一些冷场，张扬和她对人生的态度不一样，此时郑秀雯就像拼命三娘，工作排的满满，生怕自己闲下来，张扬并不想和别人挣个高低，他过自己生活，不在意别人目光，也不嫉妒别人。
    两个人不知聊什么话题，坐在椅子上享受着海风，当他把茶喝光后，招呼郑秀雯：“走！我们去逛街。”
    “逛街？”
    “看你皮包有些旧，我们去商场逛一逛。”
    两个人打车去铜锣湾时代广场，当出租车过红磡海底隧道时，车内的光有些暗，张扬的手有意无意去触碰她的手。
    刚触碰到指尖，他的心里痒痒的，就像偷东西，小心翼翼的，开始郑秀雯还没反应，他的手指触摸到手背后，她用力打了一下，这也是她的拒绝，告诉张扬自己不是随便的人。
    他也不恼，别过脸看着车窗外，到达勿地臣街后，两个人下车，因为是周六，这里人不少，郑秀雯戴上墨镜和帽子，简单伪装下。
    “我的包还能用一些日子。”
    张扬看着她说：“你值得买爱马仕，不止要买爱马仕，还要买鳄鱼皮的。”
    “好贵的，算了吧……”郑秀雯向后退一步。
    张扬走在前面招呼她：“快点啊，还大女人，就像小猫。”
    她不喜张扬这么对待他，不想甩脸给他，不情不愿走到他身后，两个人乘坐扶梯上楼。
    他们上楼时，闹了一个笑话，这里并没有爱马仕专柜店，海港城，半岛酒店，太古广场都有。
    张扬吐槽：“什么破广场，卖爱马仕的都没有，还想比肩纽约时代广场。”
    见他闹了笑话，郑秀雯轻松许多，两个人聊天张扬压制着她，这让她有些不敢表达自己。
    张扬的性格倔强，他问郑秀雯：“雯雯，没有爱马仕，咱们买古驰，我看到古驰店了。”
    “好吧。”
    他不懂这些包，郑秀雯在店员介绍下挑选，他想给她买，并不是他很爱她，只是想表明他买得起。
    这是张扬的逻辑，给女人买礼物，就是告诉她们，爷有钱，买得起。
    郑秀雯选中一款古驰1955系列女士单肩包，张扬没有询问价格，拿出银行卡：“刷我的！”
    他的举动惊到郑秀雯，三万多港元，不眨眼就买了，张扬居然价格都不看。
    她很不喜张扬这么对待钱，可是听到售货员夸，她的心里美滋滋。
    “女士，您男朋友真靓，就像模特，身材也好，您真有眼光，他很大方！”
    虽然张扬不是她男朋友，郑秀雯心里也很美，她很爱面子，特别是在公共场合，店员的赞美她很受用。
    离开古驰店后，郑秀雯说：“谢谢你给我买包，作为回赠，我给你买衣服吧……。”
    张扬摸了摸肚子：“有些饿了，我们去吃饭，改天去海港城买衣服，反正我在香港待一阵，你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好吧，晚上我请客。”郑秀雯笑着说。
    她很喜欢这种感觉，张扬走在她旁边，很多人投来目光，她享受这种被瞩目。
    时代广场十楼就是西餐厅，郑秀雯要请他吃西餐，两个人进店后，找一处安静位置。
    “香煎羊扒，凉拌牛舌，牛油果大虾沙拉，龙虾意面，南瓜蟹肉汤，一瓶95年拉菲，还有一份芒果沙冰，最后上。”
    郑秀雯说：“你点的都是肉，也不问我。”
    “我安排你放心，我可不嫌弃你胖，吃吧，吃吧。”
    张扬掏出一百美金，他递给服务生：“菜快点上，这是你的小费，谢谢了。”
    服务生笑着点头：“为您服务很愉快，先生。”
    “你可真大方，一出手就是一百美金。”郑秀雯带有嘲弄的笑。
    当然，她更想知道张扬的收入，他们刚见第二面，问人家年收入不太好。
    总是感觉大陆人很贫穷，张扬不会富裕，没想到花钱这么大方，郑秀雯只是听说，她还没去过大陆。
    太阳渐渐落下，他们坐在靠窗位置，可以看到落日霞光，张扬笑着说：“我们赶上日落。”
    “嗯。”郑秀雯点头，她的眼神不再躲闪，看着他。
    “我走过很多桥，
    听过很多次雨，
    喝过很多种酒，
    在最好的年龄遇到你。”
    张扬露出阳光般的笑容，给落日后的天空，增加一些光彩。
    她听着他的话，这是他表达爱意，话很美，此时此刻，她想认真听。
    “你知道的……”
    “我喜欢你，喜欢你就像喜欢我自己。”
    “我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一个女人，自从遇到你，我带有一些下流又自私的想法，想要和你在一起。”
    她的眼睛晶莹剔透，看张扬的眼睛，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因为从他的眼睛中看到自己。
    空气似乎凝固，郑秀雯希望时间停止，一种想要答应他的冲动，可是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她露出苦笑，轻轻摇头：“sorry……，我已经有男朋友。”
    张扬笑了，露出牙齿的笑，他说：
    “我喜欢你，不管你有没有男朋友，不会死缠烂打，我会默默关注。”
    “谢谢。”郑秀雯笑着点头。
    张扬不敢想象，自己居然成舔狗，他还没追过女生，这是第一次，因为喜欢，所以想要拥有，她的拒绝，更加激发出他的求爱之心，他享受追求的过程。
    当菜品上来后，张扬倒一杯红酒给她“你随意喝，吃吧。”
    “饮食男女，我有一天不拍电影，要成为美食家，吃遍天下的美食。”
    “你去印度。”郑秀雯忍不住笑出来。
    “印度怎么了？干净又卫生。”
    “你这是说反话。”
    张扬狼吞虎咽的吃相，她不再讨厌，反而有些喜欢，他并不会因为追求自己，改变自己。
    当吃饱喝足后，一份芒果沙冰上来，郑秀雯面漏难色：“我吃不下了。”
    “我们两个人分着吃，吃肉后吃水果，很过瘾的。”
    凉凉的沙冰入口，确实很爽，芒果的香味，吃了停不下来。
    一顿饭花了9500港元，张扬主动拿银行卡，他说：“父母教育我，和女孩子出去吃饭，要主动买单。”
    “好吧，下次我请。”
    两个人下楼后，在时代广场周围散步，晚上这里人很多，广场上还有表演。
    差不多晚上十点，在路边打车，张扬问：“你住什么地方？”
    “浅水湾。”
    “我先送你，然后再坐车回酒店。”
    “这！这……！不好吧……”
    “多和你待一会，请原谅我的小心思。”
    她笑出来：“哈哈……，好吧，既然你这么坦诚。”
    时代广场到浅水湾八公里，喝了红酒后，郑秀雯有些微醉，她的意识清醒，上车不到5分钟，感觉到一只手盖在自己手上，这手很温暖。
    她别过脸去，故意不看张扬，这次没有拒绝他，任他握着自己的手，感受他手上的温暖。
    当到达浅水湾住宅后，郑秀雯走下车，她弯着腰对张扬说：“今天谢谢你。”
    “没事，有空给我打电话，我还等你吃饭呢。”
    “一定！”
    “一定！”
    郑秀雯挥挥手：“拜拜！”
    “拜。”
    看着出租车启动，郑秀雯手中拿着袋子，里面放着皮包，她闻了闻右手，并没有张扬的香味，不自觉脸羞红。
    回去的路上，出租车操着港普说：“很厉害啊，郑秀雯你都认识。”
    “普通朋友。”张扬说完闭上眼睛。
    出租车司机都大嘴巴，他并不想曝光他和郑秀雯关系，这不止给她造成伤害，也会给张扬带来麻烦。

 第八十四章 特殊礼物

    进入十一月，香港的天气依旧热，白天短袖，晚上一件外套。
    香港电影协会邀请张扬，拒绝两次后，还是要把《船》报名第72届奥斯卡金像奖。
    协会的会长见张扬到来，他很开心，平时张扬都神出鬼没的，他并不参加这种酒会。
    “不和艺术家交朋友的政客不是好政客，你今天能来，给你介绍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香港有头有脸的政客，张扬和他们碰一杯，他在这里实在无趣，临离开前，张扬说：“最好不要把《船》报名奥斯卡，我的身份不比其他导演。”
    “就算获奖我也不会去领奖。”
    “能不能获奖还不知道，每个国家只能报名一部影片，大陆，香港，台湾可以报名三部。”
    “今年香港实在没有电影可以报名，你的电影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张国荣获得戛纳电影节最佳男演员，《船》这部电影或许会冲奥成功！”
    “随你们吧……”
    “大陆报名奥斯卡的影片是什么？”张扬问。
    “《黄河之恋》。”
    “《我的父亲母亲》怎么不报名？”
    “这部电影今年没在美国上映，报名奥斯卡的影片，必须在美国影院上映两周。”
    “哦。”
    张扬离开宴会厅，他边走边想，报名这么一部主旋律电影，国内没想获奖，这也是一种姿态，毕竟奥斯卡是美国地区奖，并不是国际电影奖。
    意识形态要比获奖重要！
    他在香港的生活，轻松且惬意，早晨起来去吃早餐，四处逛一逛，回到酒店游泳，中午吃过饭后午睡，下午去海边喝茶，写剧本，晚上吃过饭后，他再写一点。
    郑秀雯举办演唱会，张扬去看过一场，说实话很一般，他听不懂粤语歌，也不愿意听，中途打车回酒店。
    ……
    11月9日。
    张扬刚出去吃早餐回来，房间电话响起，是郑秀雯打给他的，他最近都没给她打，第一是她演唱会忙，第二就是上赶着不是买卖，男人做出姿态，女人也要回应。
    “张扬，我今天有时间哦。”
    “好！我们还是下午见，海港城的星巴克。”
    他去过一次海港城，知道有星巴克店。
    下午睡醒后，吴越打电话给他：“你说去香港，这都两个星期，是疗养去了吗？”
    “我在写剧本，你别吵，最烦你动不动就吼。”
    “你找女人不会吼。”
    张扬不想再听她说，挂断电话，点上一根烟，他想着两个人的事，不论有没有郑秀雯，他都要和吴越分开，本来就有负面情绪，她还要把自己负面情绪输出给他。
    就算现在可以忍受，以后因为虎头也会吵，吴越控制欲太强！
    他不能因为道德，孩子，放弃自己生活。
    ……
    见郑秀雯时，她正向张扬挥手，一件淡紫色花纹长裙，脚上一双白色长靴，戴着一顶白色帽子。
    刚一见面，她抱怨起来：“演唱会没收到你的花，最近你在忙什么？”
    “我去看过，听不懂粤语歌，不能因为是你，让我全心全意喜欢上粤语歌，这样也太没自我了。”
    张扬点上一根烟：“参加一场宴会，平时写写剧本，最近要和哥哥去韩国。”
    “你吸烟好勤。”她又问：“去韩国做什么？”
    “哥哥参加活动，我跟着玩，韩国有禅宗寺庙，保存的不错，大陆因为特殊原因，大部分都被破坏。”
    她调侃着：“你是要出家吗？”
    张扬站起来，他笑着说：“哎！你还真说对了，不过我不修佛，我想入道。”
    “现在心有牵挂，不能出世。”
    两个人去海港城里逛街，郑秀雯要给他买衣服，两个人走到范思哲店铺，张扬直接摇头：“这品牌Logo太大，穿着就像傻子。”
    “你耐克体恤Logo也大，也不见你骂。”
    “我就买裤子和鞋吧，回京城后，再买衣服，现在北方都零下了。”
    “啊！香港几乎不会零下。”
    买了一条裤子还有一双马丁靴，两个人路过爱马仕店，张扬说：“进去看看吧，上次没买成，给你买包，我很开心，心甘情愿。”
    郑秀雯拒绝着“算了吧，很贵的，你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不知如何回礼。”
    “不用回！”张扬拉着她的手，大步往里进。
    柜员介绍着，张扬用自己不多的爱马仕知识问：“有鳄鱼皮的爱马皮包吗？”
    “先生，没有现货，要一个星期，还要买一些配货。”
    张扬问：“雯雯。”
    “嗯。”
    “你知道所谓的奢侈品套路吗？”
    郑秀雯摇头：“不知道。”
    “就是故意做出一副看不起消费者的样子，这样显的有格调，我想爱马仕就是做皮具的。”
    柜员忍不住笑出来，张扬的话很讽刺，也很现实。
    “先生，要配货的，装也要装出来。”
    “那么就定一只鳄鱼皮的，雯雯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郑秀雯问：“要多少钱？”
    “美金左右。”
    “太贵了！”
    张扬笑着说：“不算贵。”
    “快点吧，再磨蹭我就要饿死了！”
    “好吧，订一只蓝色的。”
    “先生，要交定金的呦。”
    张扬拿出银行卡：“包的价格，加上配货，乱七八糟多少钱，现在刷卡支付，一个星期后我们来拿。”
    这配货也真是足够坑爹，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郑秀雯并没有阻止他，而是静静看着张扬装逼！
    她也很喜欢这种男人一掷千金的感觉，这也是为她。
    两个人拿着一大堆衣服，这些都是爱马仕的，还有一些盘子，还有乱七八糟用不上的东西。
    两个人去餐厅的路上，郑秀雯问：“张扬，实在搞不懂，你为何会喜欢我，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很多。”
    “你也不老啊，才27岁，正是黄金年龄。”
    “报纸上介绍你是79年的，比我小7岁，和你相比，我年龄大。”
    “还可以，我喜欢年龄比我大一些的，家里独生子，我有恋母情结。”
    “啊！？”郑秀雯有些吃惊：“真的？”
    “你没看我拍的电影吗？”张扬说：“你看电影就知道我有恋母情结。”
    张扬自豪地说：“不隐藏自己的心，表达出来，也不在意别人嘲笑。”
    两个人吃饭时交谈，各自家庭大相径庭，郑秀雯家中五个孩子，三个姐姐一个弟弟，张扬家中就他一个。
    郑秀雯从1988年出道，一直忙碌到现在，她主动告诉张扬，她上学时有一个初恋，她和许知安1991年在一起，如今已经8年。
    张扬调侃她：“八年抗战都打完，你们也没生个孩子。”
    “女人为什么要生孩子呢？”她说：“我不喜欢孩子。”
    “这点你和我有共同点，我也不喜欢孩子，像我这样的人，对待世界充满悲观，都没问过孩子愿意不愿意，就这么出生。”
    “爹地鼓励我，女人不一定要生孩子，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可是我压力好大，不停的工作，害怕人们遗忘我。”
    这次郑秀雯买单，两个人港威大道上走着，吹着海风，夜晚有些凉爽，张扬把手中的外套给她披上，她闻着他衣服上的味道，有些模糊，不如靠近张扬闻的清晰。
    “我常常感觉女人是善变的。”
    “怎么？”郑秀雯抬头看着他。
    “原来我妈在家里话很少，自从我获得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后，她的话突然多起来，四处买房子，家里说话声音也大起来。”
    “她是更年期吗？”郑秀雯问。
    张扬摇头：“她才40出头，还早着呢。”
    “我想是不是我的改变，让我妈有了底气，这叫什么？母以子贵。”
    “哈哈。”她笑出来，靠近张扬说：“你还真够不谦虚的。”
    两个人手中袋子很多，并不能牵手，找一个地方坐下，霓虹灯下照的郑秀雯很美，就像一朵盛开的兰花。
    两个人的手牵在一起，郑秀雯看着他，真诚问：“你是不是想让我当妈妈？”
    “不是。”张扬忍不住笑出来：“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不自觉拿许知安和张扬比较，郑秀雯喜欢和张扬在一起，很有趣，她也担心，张扬很大男子主义，他认定的事，不会管她答应与否。
    当然！和许知安在一起也很好，都是香港的，交流顺畅，两个人彼此熟悉，可是现在遇到张扬，错过很可惜。
    “不早了，回去睡了。”
    “嗯嗯嗯。”
    张扬拿出一个盒子，他递给郑秀雯，她问：“这是什么礼物。”
    “你打开看看。”
    当她打开看，里面装着一件银白色的海螺，郑秀雯拿出来，在灯光下看，这海螺上的花纹清晰可见，白的就像一件玉器。
    “很珍贵吧？”郑秀雯看着张扬问。
    “这是一件出土的辽代花纹螺件，理应不该送给女人，可是这件东西太美了，见它第一眼就想送给你。”张扬笑了笑：“希望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嫌弃，这里装着我对你的思念。”
    “啊！？”郑秀雯有些吃惊，没想到这么精美的礼物，居然是死人用过的，她犹豫着，还是收下：“我要请法师吗？”
    “我不信鬼神之说。”张扬告诉她：“心中无就无，我爷爷去世时，希望一个世界上有鬼，可是他去世后，再也没见过他，我梦到过爷爷几次。”
    再次送她回浅水湾，两个人约好一个星期后见。

 第八十五章 韩国电影

    张扬对韩国有一种好感，这也是屁股的问题，韩国文化观光部，对电影扶持很大，同时给创作者足够支持，韩国电影崛起是必然。
    相比于奉俊昊，朴赞郁，金基德，张扬更喜欢李沧东一些，这也是他身处于大陆的原因，张扬的电影私人表达，还是有宏观牵绊的。
    有人说只要小民尊严，不要大国崛起，这话对也不对，对于中产阶级，小民尊严很重要，对于做企业，或者底层生活的人，大国崛起重要。
    屁股坐什么地方，思想考虑什么。
    韩国是一个小国，影视行业工作者，在韩国创作很舒服，整体氛围对创作者尊重。
    同时，有良心的创作者，内心无比纠结，当今社会，只要有血性的男人，谁不是伤心之人。
    看到贫富差距，张扬内心也纠结，但是！这并不影响他好美女，好美酒，好美食，好豪宅，好豪车。
    飞机降落在金浦国际机场，张国荣到韩国，媒体早就在机场等候，张扬戴着墨镜跟在身后，他并不喜欢媒体。
    接受完简短采访，他们坐车到中区新罗酒店。
    “张扬，看样子你对韩国很熟悉，你到过汉城？”
    现在汉城还没改名首尔，张扬笑着说：“我妈喜欢看韩剧《爱情是什么》，《洗澡堂老板家的男人》等等，我也跟着她看，我对韩国女人有好感。”
    于力为忍不住笑出来：“你是不装了，直接说喜欢韩国女人，哎！喜欢你拍的电影，要是观众知道你这么花心，他们多失望。”
    现在汉城建设的不错，芯片行业也初具规模，半导体行业也在崛起，同时韩国造船业也可以。
    这是一个能吃苦耐劳的民族，也是一个很爱国的民族，历朝历代都被欺负，自大且自卑，韩国人和大陆人很像。
    张扬到韩国，就化身韩国人，他主动说韩语：“安宁哈噻呦。”
    酒店的服务生没看出他是大陆人，张扬前世经常到韩国，这里距离东北近，同时这里的姑娘漂亮，长相和大陆人差不多，韩国姑娘喜欢打扮，而且整容不错。
    人人嘴上说着讨厌整容脸，人人心里喜欢女孩子整容后的样子，当然整容失败地另算。
    刚到第一天，全智贤采访张国荣，张扬出门看了一眼，小姑娘穿着粉色裙子，他还看过全智贤的片子，现在她应该被经纪公司社长包养。正全力推她，《触不到的恋人》快上映了。
    晚上就在新罗酒店吃，韩国菜还可以，很像东北菜，这里食材缺少，没东北菜美味，东北菜做法很粗糙，东北的食材很好吃，冬天菜很少，农村土豆，白菜，豆角干，茄子干，也就吃这些，城市里什么蔬菜都有。
    张扬经常出国，他从来不在意泡菜或者辣白菜是什么国家的，好吃他就多吃，喜欢吃什么就买。
    吃过饭后，张扬问于力为：“老于，老贾来不来韩国？”
    “他忙着结婚，没空。”
    “可惜了，老贾和这个女人长久不了，他们是同学，但是这个女人不厚道，她父亲我见过，没有为人师表的样子，赶紧劝他别结婚。”
    “人家已经领证了。”
    张扬笑着说：“领证就赶紧离婚，男人结婚是最愚蠢的行为。”
    张国荣说他：“你这句话传出去，又要被人家骂死，男人不结婚，社会乱套了，就像法国一样，女人生孩子不知爹是谁。”
    张扬并不在意，他的屁股坐什么地方，他说什么话，他确实没有结婚必要。
    就像他此时的思想，在国外获奖，他并不认为是国家培养，这是他个人能力，他的思想认为，就算出国他也能混好，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精英思维！
    ……
    哥哥张国荣去参加活动，张扬受到韩国文化观光部还有韩国电影振兴委员会邀请，参观忠武路片场。
    《共同警备区》拍摄，导演朴赞郁，演员李英爱，宋康昊，李秉宪迎接他们。
    电影振兴委员会的人问张扬：“先生，请问您如何看大陆，香港，还有韩国电影。”
    “这是一个宏观问题。”张扬笑着说：“美苏冷战结束，世界格局一超多强，美国要输出价值观，这就像明朝时期，明朝时期社会主流价值观思想，朝鲜王朝也要学习，心学兴盛，朝鲜王朝要学心学。”
    “现在美国也是一样，为了增强国际上的价值观，好莱坞要输出美国主流价值观的电影。”
    “就像《拯救大兵瑞恩》，《阿甘正传》这些，对于历史了解少的年轻人，以后会认为打败德国的是美国，而不是苏联，谁掌握话语权，谁掌握历史。”
    “香港电影的衰落是必然的，以后也很难振兴，它存在很多困难，第一就是市场很小，500万人口，一半人去看电影，观影人次也就250万，一张电影票50港元，最多1.25亿港元票房。”
    “《喜剧之王》票房不到3000万港元，老于，《侏罗纪公园》在香港票房多少？”
    “6189万港元，当时打破香港电影票房记录。”
    “《泰坦尼克号》呢？”
    “1.316亿港元票房，现在还是票房记录。”
    “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不？”
    张扬笑着看向他们：“香港电影在本土都打不过好莱坞电影，衰落是必然的，原因来自于美苏冷战结束，人们不再观望，都开始引进好莱坞电影。”
    “好莱坞电影制作成本1亿美元，香港电影敢用一亿港元制作吗？”
    “打不过好莱坞电影，就是打不过。”
    “韩国电影势必会崛起，取代香港电影的位置，Rb电影已经衰落，真人电影投资很小，动画电影越来越受欢迎，现在Rb导演有像黑泽明一样，花上千万美元，制作一部电影吗？”
    “韩国电影有韩国政府支持，同时有韩国电影人争取，以后会把以前Rb电影，香港电影的观众，争取过来，同时要保好韩国本土市场。”
    “50%本土电影，50%进口电影，这样就是健康的。”
    韩国媒体记者问：“导演先生，你能谈谈大陆电影吗？”
    “大陆电影娱乐不重要，意识形态很重要，以后大陆电影依靠本土市场就能发展起来，13亿人口，现在一年总票房10亿人民币，十几年的时间，经济发展起来，一年观影人次15亿，电影票30元人民币，全年总票房多少？”
    “差不多500亿人民币，是一个庞大电影市场。”
    张扬点头：“是这样的，大陆电影市场不需要出口，就能吃饱喝足，市场足够大。”
    “那么韩国电影能出口到大陆吗？”
    张扬笑着说：“符合大陆意识形态就能进入，不符合就不能进入，同时美国也一样，不符合美国意识形态的电影，美国会很少进口，就算进口也不会大量排片。”
    “这要看韩国如何选择，我建议韩国文化观光部跟新加坡学习，英语，汉语，韩语三种语言定为官方语言，这样美国一直崛起就说英语，韩国有学汉语和汉字的传统，以后大陆崛起，你们就说汉语，小国就要左右逢源。”
    “什么时候你们有原子弹，再考虑大国崛起。”
    张扬的话很不好听，但是有道理，现在韩国与大陆交好，就是要划拉达不溜，很多韩国演员去大陆发展。
    于力为也对张扬另眼相看，他原来懂这么多，从美苏冷战结束，分析香港电影衰落，这样的分析，张扬是第一人！
    中午，韩国文化观光部请张扬他们吃饭，有美女作陪，他心里美滋滋，张扬喜欢郑秀雯，也不耽误他喜欢韩国美女。

 第八十六章 一次离别

    钟路街附近就是曹溪寺，这是一座禅宗寺庙，大雄殿前的槐花树和白松都是树龄近百的老树，一打听才知道，这座寺庙建造才六十多年。
    “禅宗什么时候传入韩国？”
    “中晚唐，公元700年左右。”
    这座寺庙没有围墙，他们四处逛一逛，上午逛寺庙，中午吃烤肉，这足够抽象的，下午回酒店午睡，晚上去梨泰院找小姐姐喝酒。
    梨泰院这里有很多夜店，张扬到这里，就像鱼入大海，甩开膀子玩，这里的包间带KiSS房功能，可以亲嘴，小姐姐二十出头，张扬点了不少酒，他笑着问：“衣得名莫啊哟？”
    “南珠。”
    “欧巴，你叫什么？”
    “俊昊啊，李俊昊。”
    于力为很羡慕，张扬能用韩语和小姐姐交流，他只能用英语，这里的小姐姐英语还不好，沟通不顺畅。
    张扬给南珠倒酒，见她喝下后，他笑着说：“闭上，眼睛，我们亲亲。”
    “这……，欧巴，我们单独开个包间吧。”
    “也行。”
    于力为彻底无语，这速度真快，张扬冲他们点头，带着南珠去开包间，他也知道南珠要拿提成，这都不算什么。
    开了个包间，又点了很多酒，花费差不多45万韩元，张扬有些迫不及待了，南珠把酒都打开，她数了下，这一单能赚15万韩元。
    ……
    翌日，睡醒。
    张扬感觉自己罪过，昨天逛寺庙，晚上就找韩国小姐姐玩，他堕落了。
    张国荣问他们昨晚为什么这么晚回来，于力为笑着说：“大导演又挥金如土，昨晚消费300万韩元。”
    张国荣叫张扬去他房间，刚坐沙发上，张国荣问：“你和阿咪好吗？”
    “哥哥，你怎么知道？”
    “阿咪昨天给我打电话，问你这个人怎么样，她对你动心思，张扬！你这样继续玩下去，真的好吗？”
    “你是有追求的艺术家，在夜店挥金如土，女人不清不楚，阿咪对待感情很认真的，你要是欺骗她，最好不要开始。”
    “哥哥，我真喜欢她，我喜欢她，不代表不喜欢其他女人，有些闲钱的人就这样，以后她习惯就好。”
    张国荣摇头：“你呀！”
    “你们的事我不管。”
    张扬追问：“你昨天怎么夸奖我的？”
    “实话实说，我就说有很多女人喜欢你，让她想清楚，没说孩子的事。”
    “哥哥你真好，回京城请你去天上人间。”
    “唉！”张国荣叹口气：“你就知道玩。”
    “玩也是生活。”张扬说：“你把自己的钱都玩没，也就玩不动了，不然消停不下来。”
    他们坐火车去江原道玩，束草市的束草海边有洛山寺，汉城到这里两个多小时，这座寺庙在海边，他们到这里时，人还挺多。
    气温零上7度，张扬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脚上是郑秀雯买给他的马丁靴，这里的风景很美，寺庙靠着海，可以吹着海风，敲击着木鱼，他竟然想到优美。
    在巨大的观音像下，张扬花了一点钱祈福，他写下：
    “维时己卯年，乙亥月，丁丑日，大陆黑省哈市布衣张扬行至江原道洛山寺，驻于此，今内心困顿，思绪烦扰，于是发心，伏愿龙天八部，永为护助，国民安康，次愿香港娘子郑家秀雯，承此善因，获福无量。”
    于力为调侃张扬：“你把泡妞这本事，用在拍电影上，那么你的成就还要高。”
    “真心真意，并不骗人，想到她，我的心里美。”
    面朝大海之时，他的心中安宁，张扬不知自己为何困扰，他有地位，有金钱，还有女人喜欢他，这么痛苦，是为什么？
    张扬一直在怀疑，女人喜欢他导演的身份，还是喜欢他这个人？如果让他抛弃现在的身份，他又放不下。
    天空泛蓝，好似触手可以。白云飘荡着，想要摘下来，张扬突然来了性质，想要在这里住两天。
    风景很美，他想要画。
    幽蓝色天空，白色的云，寺庙耸立在海岩边，一艘赤红小船在海中飘荡，显得孤寂，海浪平静，就如同一面镜子，绿树无花，黄叶飘落。
    张扬还给这幅画起个名：《碧海听心图》。
    ……
    在韩国逛了一个星期，11月25日，他们一行人坐飞机返回香港。
    刚下飞机，张扬打电话给郑秀雯。
    “雯雯，忙吗？”
    “忙。”
    “哦，我从韩国回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下周一。”
    “好吧。”
    郑秀雯的心一点一点靠向张扬，她暗中观察许知安，发现他和助理潘女士不清不楚，原来还没留意，分开总要有借口，她不会错，只能找许知安的错。
    张扬在酒店睡觉，被电话声吵醒。
    “张扬！你死什么地方去了，打了几天电话！”
    黄秀英劈头盖脸一顿骂，张扬笑着说：“妈，我去韩国参加活动，忘记和你说了，你有事吗？”
    “冬天到了，给你织好毛衣，让你回来试一试，你总在香港干什么？家里这么大，招不下你吗？”
    “我过几天回去。”张扬告诉老妈。
    “不行！下周五回来。”
    “好！”
    被老妈骂一顿，他心里舒爽好多，总是容易伤心，他也不知为何自己多愁善感。
    周一，上午。
    香港的气温也下降，白天零上十度，晚上零上五度左右。
    张扬穿一件暗绿色风衣，脚上马丁靴，戴着一副墨镜，刚一见面郑秀雯就说：“就像一个古惑仔。”
    “古惑仔没前途。”
    她今天穿着很时尚，下身一件牛仔裤，上身卡其色外套。
    两个人去海港城的爱马仕店拿包，这件蓝色鳄鱼皮爱马仕，郑秀雯很喜欢，她有些爱不释手。
    这或许就是女人，嘴上说不要，心里喜欢的紧。
    两个人乘坐天星小轮去香港岛，船票只要两港元一个人。
    坐在船边，看着沿途风景，海水碧波荡漾，两个人认识快一个月，张扬告诉她：“我要回京城了，老妈打电话让我回去，现实很有可能，我们不会再见。”
    她低着头，嘴角苦笑：“这……，真是……”
    “我们要说再见吗？”
    张扬笑出来：“现在说再见，分别后不用再说。”
    “现在说？”郑秀雯问。
    “嗯。”张扬点头：“说说看。”
    “再见。”
    张扬伸出手，她握着他的手，忍不住笑出来：“再见。”
    两个人上岸，郑秀雯喜欢吃Rb料理，张扬带着她去湾仔一家日料店。
    他们吃完这顿饭，去海洋公园逛一逛，在大玻璃鱼缸下，张扬有些伤感，郑秀雯问他：“你怎么不开心了。”
    “鱼应该生活在海里，河里，湖泊里，它们被人观赏，肯定不会快乐。”
    她忍不住笑出来：“鱼的记忆只有几秒，不快乐很快就忘记，你怎么多愁善感的。”
    两个人排队坐缆车，还好是周一，排队的人不多，他很享受只有两个人的空间。
    “我最近想到死亡，如果我有一天死去，你会跟着我一起死吗？”
    “咦！你的话好丧气。”郑秀雯拉着他的手：“如果爱你，我会和你一起死，现在安仔是我男朋友，你离开后，我们不知要什么时候见面。”
    “闭上眼睛。”张扬说。
    “啊。”
    “你闭上眼睛。”
    郑秀雯闭上眼睛，她听到张扬的呼吸声，他轻轻在她眼睛上啄一下，很快就坐回去，刚才她很激动，心跳很快。
    她问张扬：“你有女朋友吗？”
    “有，不过我不爱她，喜欢10%吧。”
    “还有喜欢10%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可有可无。”张扬说。
    郑秀雯说：“我并不在意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们要分开，感觉不值，或许这是女人的天性，知道你有女朋友，会猜测你和她如何生活。”
    “或许对她残忍。”张扬说：“这次回大陆，我要和她分开了，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不想委屈自己，不喜欢就分开，这样她可以继续找其他男人。”
    “遇到你之前，我不知什么是爱，我这次去韩国，为你准备一个礼物，一年以后，我们去韩国打开。”
    “什么礼物？”她问。
    张扬说：“秘密，不论我们是否在一起，明年的11月21日，你都要和我去韩国，我们约定好吗？”
    “不在一起，怎么和你去韩国。”
    郑秀雯有一些生气，现在张扬表白，她很可能答应，她也想和他上床。
    “约定，你要答应。”
    “好吧，好吧，答应你。”
    山上景色不错，两个人没玩游戏，四处闲逛着。
    下午太阳落山前，张扬在路边打车，郑秀雯问：“我们去什么地方？”
    “送你回去。”
    她有一些失望，张扬笑着说：“男人邂逅香港女人，激情一夜再不相见，这样的故事太狗血。”
    “我们短暂的分开，我回去分手后，再到香港追求你。”
    郑秀雯抿着嘴笑，她点点头：“好啊！看你怎么追求。”
    张扬揽她入怀，在出租车上，她依偎在他肩膀，到达浅水湾小区后，看着她离去。
    他并不想这么快就发生关系，越容易得到，张扬越不珍惜，他要慢慢来。

 第八十七章 传统文化

    迈进天上人间，回想当年挥金如土，那年夏日，还记得外面淅淅沥沥大雨，溅起阵阵泥土的气息，当时的微微正值年华，他们彻夜在酒店狂欢。
    故地重游，薇薇，娜娜已不在，天上人间的场子，女孩流动性很大，他已不知她们的去想，回想在她们身上泼洒的汗水，张扬不自觉笑起来。
    灯红酒绿之间，张扬带着三五好友，在公关的笑迎下，走向二楼的包间，对于这里，他们是每次消费几万的大佬，公关还是几年前的公关，手也戴上假劳力士。
    “韩哥，有些日子没来了？”
    “还是老位置？”
    “嗯。”
    坐下后酒还没有点，张扬把一个盒子拿出来：“老贾，香港买的，爱马仕的腰带，就当送给你新婚礼物。”
    “嘿！”贾章柯笑着说：“不是你泡妞买包，送的皮带吧。”
    “我可是一片好心，今晚我买单。”
    “老规矩！两瓶路易十三，四打啤酒，两瓶红酒，果盘瓜子乱七八糟看着上。”
    张扬点上一根雪茄：“有没有新来的姑娘，要质量好的。”
    “韩哥，放心吧，你这么大方，质量有保证。”
    “有你这句话就好，质量好，改天还来。”张扬拿出三千块，递到公关手里：“这是你的。”
    遥想当年，李白挥金如土，千金散去还复来，身旁有美酒，美姬，美食。
    如今张扬也过上这样的生活，美酒，美姬，他心中还有思念的美人。
    古代文人的诗句，总是离不开妓女，“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我妓今朝如花月，他妓古坟荒草寒。”
    缺少妓院和妓女，文化就缺少光彩。
    现在是没妓院，妓女，不过有小姐姐，也可以谈心，说爱，聊以欣慰。
    “导演，电影剪辑吗？”
    “过年吧。”张扬想到一个事：“张猛你应该拍电影了，有剧本没？”
    “现在还没，资金筹措困难。”
    “老贾，你们山西煤老板这么多，给点门路，让张猛把电影拍了。”
    “这事好说。”
    “老贾，今天安排你，你先来。”
    贾章柯挑了一个大扎的，姑娘长的有些冷。
    张扬看了看，选中穿黑裙子的，一头披肩长发，模特一样的身材。
    见她坐下后，张扬问：“美女，你叫什么？”
    “啊冉，我是美术学院的。”
    这里的姑娘，总要立大学生的人设，他是不信的，也不拆穿，一笑了之。
    服务员倒酒后，张扬搂着啊冉，两个人开始聊年龄。
    “你多大？”
    “19，属猴的。”
    “哥，你呢？”
    “我比你大一岁。”
    “啊！”姑娘表现出惊讶，她笑着说：“这么年轻就这么有钱，我还真知道你手表牌子，国内没有卖的，百达翡丽要几十万。”
    “还认识百达翡丽，不错！”张扬笑着说：“我不懂，戴出来装逼！”
    “哥，你说话真逗。”
    “点一首歌，咱们两个对唱。”
    啊冉去点歌，张扬看着他们搂着妹子，酒都没人喝，他招呼着：“喝酒，喝酒，今天喝不完，这场就不能散。”
    白兰地加冰，土鳖喝法，张扬自顾喝的爽，一杯酒下肚，啊冉笑着问：“哥，《心雨》行吗？”
    “行啊。”
    张扬唱歌一般，啊冉唱歌不错，有甜妹风格，一首歌唱完，稀稀拉拉掌声。
    包间内蓝红灯光，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棚顶吊着华美灯，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沙发上大红靠背，美艳桃李年华女，在怀中嬉笑之，痴人张扬意满开怀，已忘记旧人微微，娜娜，只喜啊冉。
    喝到差不多，张扬有些微醉，他在啊冉脸上亲一口，听她低沉音，她笑着说：“哥，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美人谁不爱？”
    “要是喜欢，今晚我就是你的。”
    啊冉自是精明之人，她已放下心，笑问他：“今朝同床共枕，价值几何？”
    张扬笑说：“你说了算。”
    她伸出一根手指，张扬点头。
    说过的话，要兑现，张扬招呼众人喝酒：“咱们喝啤酒，喝完啤酒把红酒喝光，美女们也不要闲着。”
    店里啤酒水份大，喝着没劲，一会二十四瓶啤酒就喝光，张扬叫老贾去卫生间放水。
    “怎么样？”
    “她有些扭捏。”
    张扬笑着说：“砸钱吧，攒着钱不花，死后也带不走。”
    “我可没你赚的多，《小武》就赚500万人民币。”
    “拍广告呢，最近两年你没少拍。”
    “嘿，也没多少钱。”贾章柯笑着说。
    回到包间后，酒醒一半，张扬酒量越来越大，他似乎遗传爷爷，白酒五十度一斤，啤酒一箱，红酒两瓶。
    继续喝酒，当两瓶红酒喝完，已到半夜11点42，张扬拿出银行卡：“刷卡。”
    他又从皮包拿出六千元，每个服务员一千消费。
    “谢谢老板！”
    张扬有些醉，啊冉扶着他，散场后，在路边打车，冬日的京城，真有些冷，风一吹，酒醒三分。
    “老贾，老杜，还有猛子，我就先撤了。”
    坐上出租车，告诉司机去新侨饭店，这家酒店新开业，啊冉问道：“哥，你还有现金吗？”
    她怕张扬花光现金，明早睡醒赖账，他笑笑：“有。”
    这一晚很通透，啊冉不愧是风月场的女人。
    ……
    冬日雪多，老妈黄秀英给他织了一件毛衣，绿色的毛衣，张扬不爱这个颜色。
    “女孩穿还行，黄色我还喜欢。”
    黄秀英笑着说：“很好看呀，今年给你做了棉裤，你别耍单，等会换上。”
    老妈做的棉裤，又厚又笨，穿在身上暖和，裤子套上成大象腿，她还给老爸织了一件红毛衣。
    张扬吐槽着：“红配绿，赛狗屁。”
    “有的穿就不错，挑肥拣瘦的。”老妈做势要打他。
    张扬总感觉亏欠俞飞宏，上午给她打去电话。
    “中午驻京办见，吃小鸡炖粉条，想见你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大导演不是忙吗？”她的话里都是调侃。
    “等你！”
    “好吧。”
    两个人坐在包间里，张扬说：“《船》票房分成下来一段时间，前一段时间去香港，姐姐，我要给你买车。”
    “我又没被你包养，买什么车，想开服装店，你可以赞助一些。”
    “车也买，赞助也要给。”
    两个人吃了一顿，下午溜达着去看车，张扬提议买宝马，要买就买好的，一步到位。
    “害怕被人抢，太显眼了，京城里很少开宝马的。”
    “奥迪还好一些。”
    “好吧，为了你不被抢劫，咱们去买奥迪。”
    上车后俞飞宏问：“你这辆丰田多少钱？”
    “65万人民币，这是越野车，我寻思买来震一下，现在震不上，冬天太冷了。”
    “脑子里成天想这事，也不知道多拍电影。”
    他也给俞飞宏买了一辆白色奥迪A6，全款购买后，她开着试一试，感觉不错，直接开着走。
    张扬坐在副驾驶调侃：“人家都说女司机是马路杀手，姐姐你行吗？”
    “你给我买车什么意思？”俞飞宏问。
    “就是想给你买，有钱后不给你买车，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给你买完车，感觉心里踏实了。”
    两个人去银行，张扬给她转账50万人民币，出来后俞飞宏看着他说：“你真大方，适合当土财主。”
    张扬靠近她，抱住俞飞宏：“狡兔三窟，以后我把钱得瑟光，姐姐你能养我不？”
    外面有些冷，俞飞宏叫他去车里，刚坐下她就亲张扬一口。
    她有些郑重说：“现在都养你，不在乎你外面女人，只要你能回家就行，管你管不住，能和你在一起就行，这么英俊，有才华的老公，谁不想要？”
    “唉！”张扬叹口气：“出世出不了，入世混沌活，伤害女人，也伤害己身。”
    “别多愁善感的。”俞飞宏拉着他的手：“晚上去我家，给你做好吃的，多住几天。”
    “不了，不了。”张扬说：“和我在一起，耽误你，以后结婚吃你喜糖，这钱就是给你的，不用借条。”
    “不行！这么多，不写借条我成被包养了。”
    “别挣了！”张扬说：“送我到朝阳公园，我回家。”
    他的钱就像流水一样花，张扬和吴越分开又要支付一笔。
    《一次别离》剧组帮他垫付50万美元，张扬要补上。
    回到家后，查了一下账户余额，还剩：1512万人民币，这段时间他花掉1010万人民币。
    还有15%的个人所得税没交。
    12月7号。
    张扬在家看电视，接到一个电话，他拿起手机问：“喂，谁呀？”
    “是张扬导演吗？”
    “你是？”
    “我高员员的哥哥，明天上午在翠宫饭店见面，我在一楼等你。”
    “几点？”
    “上午九点。”
    张扬有些纳闷，高员员哥哥见他做什么？他知道高员员有一个哥哥，他和高员员又不是对象，张扬也不联系她。
    他没多想，明天去见见就是。

 第八十八章 分开最好

    张扬也算翠宫这里的名人，拍《船》的时候，还给这家酒店免费宣传，刚到门口，就有人迎接。
    “张先生，我们贡总在等您。”
    “不是高员员的哥哥吗？怎么是贡总了。”
    此人三十岁出头，一身笔挺西装，不笑威严，笑起来亲切，一看就是久在位上的人，不止是富豪，还是有背景的人。
    “张导演很忙呀，手机打不通，听说你去香港，明年就好了，移动在香港也可以用。”
    这都是内部消息，现在移动公司还没成立，贡总是个大人物。
    坐下后，张扬把羽绒服脱掉，里面的绿色毛衣，格外显眼。
    “这毛衣手工织的。”
    “嗯，我妈做的，贡总有什么事？”张扬问。
    “贡宸。”
    “一个商人。”
    张扬也不客气：“现在的商人，不是单纯的商人，没有背景的商人，不能在九十年代初掘取财富，贡总眉宇中有上位者神态，我猜你的父亲是官场中人。”
    “世界各地的家庭格局，老子当官，儿子发财，贡总的父亲身居高位？”
    “从一品。”
    “了解。”张扬不动声色。
    巡抚和尚书才正二品，从一品的人不多，大能量之人。
    贡宸没想到张扬这么镇定，他原本设想纳头便拜，如今他云淡风轻，张扬招来服务员：“我要一杯红茶，给我加块冰糖。”
    他拿出一百元递给服务员“这是你的小费。”
    “张导演的做派就像西方人，经常给小费。”
    “千金散去还复来，财富也是一种累赘，我没有有钱有势的老子，赚多少花多少，是最好的选择。”
    贡宸点点头，还是张扬看的透。
    他直接说：“高员员是我的知己，她要追求你，怎么不答应？”
    “我可不做代持，我也不喜欢她。”
    “她很美，也很清纯，还是孝顺的女孩子，以后嫁给你，我给你一份财产。”
    “搞的就像邵逸夫，香港的邵老六把新加坡余东旋的情人拐走，余还给他五十万，新婚时的一份大礼。”
    “邵逸夫的老婆，是余东旋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贡宸点头笑着说：“她也是其中一个知己。”
    “我这个人经历的女人也多，我不会结婚，男人要自私一些，对待女人找一些借口。”
    张扬喝口茶，他嘴角微笑：“喝酒，游玩，拍电影，稀里糊涂过完一生，在太平盛世，这就是幸福。”
    “你愿做李白，我可做汪伦，我经常看你拍的电影，你电影拍的美极了，很多人想要请你吃饭。”
    “今晚可以赏光？”
    张扬摇摇头：“我愿意做李白，不愿意做王维，政治我不牵扯，你们喝你们的。”
    “能否给个面子。”
    “有什么意义呢？”张扬问贡宸：“我去喝酒，八旗子弟聚在一起，吹捧着。”
    “我们不缺钱，也不缺地位，能够和艺术家交朋友，这是幸事，国内老谋子还有凯哥导演，有一些土气，张导演这种洒脱，他们不能比拟。”
    “改日吧，高员员我看不上，我最近在清理身边女人，不想再要一个包袱，贡总再找其他人。”
    张扬从包里拿出一千元，他放在桌子上，笑着冲贡宸点头：“最近很忙。”
    “以后有缘再见。”
    他想贡宸以后不会倒，这个人很低调，以后网上都搜不到的人，张扬认为搞影视的，参与政治很傻，老家一些官员总要拜访他，好似政客不和文艺人士做朋友，身份低人一等。
    ……
    吴越瘦了一些，女演员也要身材管理，上车后张扬问她：“大姐，你健身了吗？”
    “你不是答应明年拍戏吗？”
    虎头出生十六个月，身高长到82公分，体重27斤，样子虎头虎脑，眼睛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很像张扬。
    见他穿着绿色毛衣，吴越笑出来：“快脱掉，别人以为我绿你。”
    “这是我妈给我织的，今年冬天你给我织毛衣了吗？”张扬话无疑是攻击到她的弱点。
    吴越说：“要带孩子，也没时间啊。”
    他并不在意，只是说一句。
    晚上吃完饭，两个人早早睡觉，这一晚做了几次。
    翌日刚睡醒，吴越做好早饭犒劳他，吃过饭后，好久没去丈母娘家，两个人去商场购物，买了海鲜，肉，水果，茶叶，保暖内衣，还有一些乱七八糟补品。
    岳父现在是院长，他更忙了，家里经常有学生过来拜访，在丈母娘家吃过饭，晚上在这里住下。
    12月13日。
    夜晚。
    他漫步在黄浦江边，冬日的魔都也冷，这是一种阴冷，风吹在脸上，张扬内心有纠结，他不知如何开口。
    生活的美，幸福生活，这些与他有什么关系？
    人们似乎善于虚伪活着，张扬站在江边，点上一根烟，问着自己：
    “后悔吗？”
    “后悔？”
    “后悔不？”
    他并不对吴越留恋，也不喜欢虎头，他实在不想负责任，为了孩子他要忍受吴越吗？
    这对她是残酷，对自己是残忍。
    他决心已定！
    ……
    吃早饭时，吴越问他：“你昨晚去什么地方，这么晚回来？”
    张扬笑笑，没有回答，等吃完早饭，他想两个人有了力气，可以大吵一架。
    “大姐，我错了，我不再喜欢你，我遇到喜欢的人。”
    她早就知道有这一天，吴越问：“有缓吗？”
    张扬摇头。
    “她叫什么，做什么的，长的漂亮吗？”
    “不要问这些，我们分开吧。”
    “其实我可以容忍你在外面找女人，只要不带回家就行。”吴越告诉他。
    张扬冷笑：“我们真的结束了，虎头你可以养，你不养我交给我妈，我会和她说的。”
    “以后你结婚，我会保守秘密。”
    “你这样，对孩子不残忍吗？”
    “我不能为了孩子，残忍对待自己。”
    “自私！自利，你是个懦夫，就不能忍着吗？”吴越声音很大，张扬拉她到卧室。
    “我这里还有1500万人民币，要缴纳370万个人所得税，如果你要养虎头，我给你500万人民币，古北别墅也买下来，记在虎头名下，你什么都不用做，这辈子够用。”
    “哼！”吴越冷哼一声：“看来你计划很久了，你和俞飞宏会结婚吗？”
    “我和她已经分了。”
    “谁？她是谁！？”吴越大声质问。
    “别问了。”张扬说：“如果你不养虎头，我可以给你200万人民币。”
    “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只要孩子爸爸，现在有房子有车，这样的生活不好吗？你在外面找女人，我管过吗？”
    “张扬！你还不知足，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就这样吧，明天签署协议。”
    “你选！”
    张扬不管不顾，他走出家门，去酒店睡觉。
    ……
    翌日回到家里，吴越面容憔悴，她一夜没睡，张扬去给她买早餐。
    “你以后是我姐，不要再纠结了！”
    “你滚！”
    吴越愤怒嘶吼着，看来要打一场长时间战役。
    张扬已经不再想这事，他该说的都说了，已经没任何话可说。
    张扬要在魔都找《大师》拍摄场地，他四处寻找，在新场古镇找到拍摄场地。
    这里有古建筑，古仪门，还有一条几里的古街，小镇的建筑，有清末民初风格，古民居近百处，张扬就把《大师》拍摄场地定在新场古镇。
    12月19日。
    再次回家，吴越披头散发，她的状态很差，想来她受到刺激。
    似乎想通，她告诉张扬：“离开我们娘俩可以，500万一分不能少，别墅现在过户，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拍戏，还要女主角，这个你给筹备，以后不至于没了事业，你有钱有人脉，我也不能亏，生孩子耽误两年。”
    “oK！”
    “明天签署协议。”
    ……
    虎头每年夏天跟着张扬生活半个月，张扬每年看两次孩子，带着他去游玩。
    现金500万人民币，300万是虎头抚养费，200万是生活费，其中也包括吴越的。
    魔都的房子，车都归吴越。
    以前张扬给她542万人民币，也归吴越。
    两个人去银行转账，吴越账户余额到达千万人民币，这可是九十年代。
    回家的路上，张扬坐在副驾驶，他说道：“这钱你留三百万，其他买房子，魔都一套房子50多万，你买十套，以后就算不赚钱，收租吃瓦片了。”
    吴越问他：“房子能涨价吗？”
    “能啊，魔都经济会发展起来，以后很多人到魔都，缺钱用就卖一套，十年以后一套房子300万人民币，你和虎头吃穿不愁。”
    “这还多亏你，交税就交了378万，票房分成有2500万人民币。”
    原来她一直计算张扬赚多少钱。
    给吴越转账500万，他账户里还剩1012万人民币。
    三天后，张国荣带着他的助理还有经纪人到魔都，他买的古北别墅，已经装修完。
    办理交易手续，张扬把古北占地面积1200平米别墅落户到虎头名下。
    他的账户还剩598万人民币。
    办理完这一切，已经快到元旦，张扬买车票回京城，吴越开车送他。
    “虎头，叫爸爸。”
    小家伙叫着：“爸爸，爸爸。”
    他好奇问：“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
    张扬一句话没说，他拿着包上车。
    吴越在月台上忍不住留下泪水。
    他坐上卧铺车厢，思来想去的，用手机给岳父打去电话。
    “爸，我和吴大姐分开了，以后你还是我爸。”
    “我听她说了，这是你自己选择，不后悔就行，以后有空到家里玩。”
    “嗯。”
    他也没什么后悔的，张扬不亏欠吴越。

 第八十九章 千禧新年

    回到京城，张扬不敢回家，他不在乎吴越，心里在意着老妈，得知他和吴越分开，以后见大孙子机会少，老妈会难过，张扬不知如何开口。
    邻近过年，啊冉缺钱花，张扬去天上人间给她送点。
    叫老贾他们出来喝酒，老贾在电话里说：“煤炭价格要涨，煤老板也愿意投资，他们麻袋里装着钱，要投资电影，就让小蜜演个配角，过一过戏瘾。”
    “这很好呀，张猛没拍电影，拿着煤老板钱练练手，划拉上百个w，很不错。”
    “要请咱们吃饭呢。”
    “行，下午去同和居吃。”
    张扬给张猛还有杜杰他们打电话，煤老板已经到位。
    他开车去接他们，到同和居时，老贾，韩杰，还有一穿着貂皮大衣的老板，身旁跟着一水精灵大姑娘，脸蛋圆噗噗的，大眼睛可爱，长得不赖。
    “这就是张导演。”
    煤老板紧忙站起来：“大艺术家，天上的人物，见一面不容易。”
    “坐坐，敢问贵姓？”
    “姓范。”
    “范总。”
    张扬想到《树先生》这部电影，加上原来张猛拍的《耳朵大有福》，《钢的琴》，这可以是东北三部曲。
    “剧本已经有了，投资估算一下400万人民币，拍完先参加国际上的电影节，然后回国上映。”张猛笑着说。
    “不是张导演拍吗？”
    贾章柯笑着说：“张导演不缺投资，98年就赚了几千万，现在和法国公司合作，70多个国家上映他的电影，这位是张导演助理，也是副导演，春晚的剧本都是他写的，很有才华。”
    “这样也行。”
    范总也知道张扬看不上他这点小钱，贾章柯都不用他投资，麻袋装着钱投资他电影，贾章柯都不要。
    “杜梅，赶紧敬导演酒，演上他的电影，就等着火吧……！”
    姑娘先亲范总一口，站起来笑着说：“张导演，多谢您栽培。”
    张猛也见过世面，他笑着说：“这都是小意思。”
    大伙喝酒吃菜，吃到一半时，范总搂着姑娘说：“这部电影一定要弘扬主旋律，要拍出国家特色！”
    张扬忍不住想笑，还是煤老板有眼光，比后来的房地产还有互联网强许多，人家就泡个妞，不干预创作，这样的投资人很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开始下一场，张扬笑着说：“天上人间，我安排，杜梅就别去了。”
    范总也笑着说：“是啊，这是咱们男人的专场。”
    见到张扬，就像见到财神，男公关小心伺候着，依旧两瓶路易十三，两瓶红酒，今天人多，点六打啤酒。
    “啊冉上钟没？”
    “韩哥，您要等一会，要不叫她过来喝杯酒。”
    “别串场，让她快一点。”
    “叫姑娘们上来。”
    范总有些钱，老家有老婆，外面有小蜜，天上人间很少来，见张扬这么消费，他还真长见识。
    快一个小时啊冉才过来，张扬都快喝醉了，见到他，啊冉特亲，她笑着说：“哥，都想你了。”
    “我也想你，坐吧。”
    张扬拿起葡萄，喂啊冉吃一个，他自己吃一个。
    酒喝光，歌唱不动，午夜时分，他们散场，啊冉扶着张扬，两个人打车去酒店。
    只做一次，他就昏昏睡去。
    ……
    翌日。
    醒来时，张扬头有些痛，啊冉拿水给他。
    “昨晚喝太多了，哥！能问你个事吗？”
    “说。”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别打听。”
    张扬从包里拿出两万块钱：“这是你的，把手机号给我，改天去看电影。”
    “谢谢哥。”
    她是真见钱眼开，不是为了钱，谁会沦落风尘？
    “哥，其实我就陪你出来过，你长的太帅了！花钱这么大方，就喜欢你。”
    “行了，咱们两个互相安慰，你过年回家吗？”
    “回啊，我家是岳阳的。”
    “还是湘妹子。”
    两个人吃了一顿早餐，张扬打车去饭店，然后开车回家。
    回到家时，老妈正准备做午饭，黄秀英见他自己回来，有些不高兴：“孩子呢？”
    “过年时再回哈市。”
    “哦。”
    一家三口中午吃完饭，坐沙发看电视时，张扬点上一根烟：“爸，妈，我和吴越分开了。”
    “啊。”
    “啊！”
    黄秀英眼睛瞪大，从沙发上站起来：“因为啥呀！”
    张扬把协议的内容说给他们，又把自己厌烦吴越也说了。
    他坐在沙发上：“想到责任两个字，我就痛苦不堪！”
    “我实在不知道如何继续和她生活，原谅我这么任性！”
    “给人家一千多万，还有一套房子，一栋别墅，一辆车，你可真是大款！也没你这么败家的！”
    “我这还有一些钱，明年一月下旬，或者二月初，dVd发行分成，还有一笔钱。”
    黄秀英说：“咱家不缺钱用，虎头要争取呀，把孩子抱回来。”
    张扬叹口气：“让吴越养着吧。”
    “想到责任，就会带给我巨大痛苦，责任要奉献，以后要和吴越生活，就像我被抓进监狱，我不想被女人，孩子束缚，只能用金钱，抚慰我良心上的痛苦。”
    老爸张国强说：“你想好就行，你也不小了。”
    黄秀英说：“原来挺讨厌吴越的，现在你和她分开，还真有些想她。”老妈问：“虎头每年夏天到我这半个月，是不？”
    “是！”
    黄秀英接着问：“你外面还有女人没，有没有孩子？”
    “有一个，英国的凯瑟琳，明年三月生，我们两个已经分开。”
    老妈表情很痛苦，她指着张扬骂：“你就像毛驴子成精，四处留种，还要给我生个混血孙子。”黄秀英想起一件事，她问张扬：“是不是就香港遇到的女人？”
    “嗯。”
    “你瞅瞅你，袜子不洗，内裤不换，女人都喜欢你啥。”
    张扬笑着说：“这不是像你吗，长的帅呗。”
    “反正都是咱家的种，我也跟你操不起心，以后再选女人，一定要慎重。”
    张扬也知道老妈，就是选个天仙回来，她也不会满意，前世他六个老婆，都是老妈给搅黄的。
    这不是恋子，这是对张扬有自信，她前世代五个孩子累到，这辈子不生这么多，也不让老妈带孩子。
    把这件事说开，张扬依旧还是他们的儿子，晚上依旧吃饭，他和老爸喝点啤酒。
    ……
    邻近元旦前，张扬给高员员打电话，他想找腾华陶拍电视剧，记得他拍的蜗居不错。
    高员员接到他的电话，很高兴，她打电话，张扬不搭理她。
    “我想你了。”
    “哎，你知道腾华陶电话号不？”
    “你问他做什么？”
    “把他电话号，告诉我，找他有事。”
    张扬挂断电话，直接给腾华陶打过去，他在电话里说：“我是张扬，下午4点在东来顺见。”
    “你是什么张扬？”
    “东北的张扬，拍电影的。”
    “你还有脸打电话。”腾华陶在电话里很气愤。
    “我特么碰高员员一下，我是你孙子，我特么缺女人吗？”张扬说：“别墨迹，有一个剧本，你来不来。”
    “等我。”
    见张扬开着丰田霸道过来，腾华陶站在门口很羡慕，还是拍电影赚钱。
    见张扬穿着黑色貂皮大衣，身材高大，样貌帅气极了，腾华陶心想，喜欢这样的男人，睡一觉也不亏。
    张扬刚一见面，发现腾华陶有些小胖，他和腾华陶握手：“张扬。”
    “腾华陶。”
    张扬递给他一根烟：“我定包间了。”
    两个人刚坐下，点了一个鸳鸯锅，手切羊肉，养上脑，毛肚，酸菜，肥羊粉，青拼乱七八糟的。
    “喝冰镇的啤酒吧，喝着爽。”
    “你这大艺术家，太接地气。”
    张扬把貂皮大衣脱掉：“搞影视可以装逼，就像卖爱马仕皮包一样，生活你不能装逼，这是要自己生活的，吃涮羊肉，端着红酒，一口伦敦腔，累不累。”
    “哈哈！”腾华陶大笑出来：“有道理。”
    “什么剧本？”
    张扬把在火车上写的剧本拿给腾华陶，也就几页。
    名字：《大女当嫁》。
    这部电视剧吴越演，腾华陶拍摄，他就抄袭。
    “现在结婚房子是焦点，魔都中产家庭女儿，28岁没结婚，高不成低不就，就像段落式的，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腾华陶看了一会：“剧本不错，你拍的电影都看不懂，这样有故事的剧本，有些不像你写的。”
    张扬不能说抄袭，现在《大女当嫁》剧本还没出来。
    “胡乱写，魔都房子贵，吴越你认识不？”
    “认识啊。”腾华陶点头。
    “我和她搞过对象，总感觉亏欠她，给她攒个局，让她出出名。”
    “我相信你拍电视剧。”
    腾华陶说：“拍电视剧打工不赚钱，你拍两部电影开霸道。”
    “以后再说嘛。”张扬夹肉吃，他笑着说：“高员员追求过我，我呢！不喜欢她这类型，要是我和她睡过，以后是你孙子。”
    “这个本子我接了，你很坦荡，我并不怨恨你。”腾华陶说：“她就是这样的人吧，后悔和前女友分手。”
    “焯！”
    张扬说：“明年9月再开拍，先把剧本搞好，让吴越选好演员，我并不在乎她找其他男演员，我们已经分了，男人要向前看。”
    “只有生活不如意，男人才喜欢回忆。”
    “通透！”腾华陶哈哈大笑：“我们喝一个。”
    要是高员员看到他们两个，不知有何感想？
    ……
    1999年马上就要过去，老爸老妈已经睡去，张扬守在电视机前，2000年刚到。
    他拿手机给郑秀雯打电话，她很快接听。
    “新的一年，我想我依旧爱你。”
    “新年快乐。”郑秀雯说。
    “我已经分手，后天上午飞机，我去香港看你。”
    “嗯。”
    “我要为爱奋不顾身。”
    “怎么个奋不顾身法？”郑秀雯问。
    “去了就知道。”
    他在电话里说：“看到你演唱会叫安仔，我很吃醋，幻想着我当时在，能够抱着你！”
    “只是停电，当时叫出来，可惜你不在。”
    挂断电话后，张扬想着前几天新闻，郑秀雯举行红磡演唱会时，现场停电，郑秀雯叫许知安，他跑到舞台上，抱着郑秀雯。
    两个人还挺浪漫，张扬算不算小三？

 第九十章 奥斯卡提名

    到了千禧新年，他依然保持着对郑秀雯的喜爱，她样貌普通，身材普通，唱歌一般，演戏一般，见她第一眼，就喜欢，爱是一个字，占有是自私，她对待事物的专一，让张扬欣赏。
    1月3日到香港，这是2000年的1月3日，距上次到香港，天气已不再炎热，他也不再穿老妈织的绿色毛衣，上身一件暗绿色风衣，戴着墨镜出机场。
    依旧住在黄金海岸酒店，房间的颜色橙黄，一杯苦汀茶顺胃，张扬迫不及待拿起电话打给她，距离她越近，更加想要见到她。
    “我到了酒店，一种像小草生长的欲望，想要给你打电话，也不知你忙不忙。”
    “还可以，我正在拍戏，这部电影和杜导演合作，还有华仔哦。”
    听到片场的吵闹声，张扬笑着问：“有吻戏吗？”
    “看过你的电影，《命运之门》你睡了两个女人，见袁荃的，她喜欢你吗？”
    郑秀雯想问张扬的屁股，因为有这个画面，当时他的皮肤很好。
    港湾里的马达轰鸣声，张扬也很久没见袁荃，她很忙，俨然成为戏剧学院96班最火的女演员，拍完《命运之门》，她和霍建起导演合作，还拍了一部电视剧，也是女主角，又拍了不少广告，现在划拉不少达不溜。
    “有两年不见，都快忘记，你呢？”
    “华仔快结婚了吧，朱小姐你认识吗？”
    “刘恴华我也没见过，你拍电影我支持，不过你太追求完美，雯雯你要记住，人无完人。”
    “嗯。”
    “晚上去找你。”
    ……
    下午，刚睡醒，天空板起脸，开始阴云密布起来，绿意盎然的树木，逐渐萎靡，张扬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棉服，下过雨后的街道，干净许多。
    繁华且堕落的香港，给英国人当狗的一部分人，攫取了一部分财务，八十年代很多人逃离香港，因为政策，又有很多人回来，拿着香港和英国两种身份。
    默认双重身份，很多公务员也是这么做，天晴以后，张扬乘坐出租车到弥敦道，事先已通过电话，见他向自己挥手，郑秀雯笑笑走过来。
    “不是去见你吗，怎么找过来？”
    上车后，她看着张扬问。
    “外面下着雨，香港这里阴冷阴冷，担心你冷，送一件衣服。”
    穿上他带来的棉服，郑秀雯确实感到温暖，她笑着说：“今天收工了，我们去什么地方吃？”
    “香港有火锅吗？”
    “当然有！”郑秀雯说：“去方荣记吃吧……，你好像不能吃辣。”
    没有豪华的楼宇，傍晚6点的九龙，餐厅内都是热闹声，这里没有包间，大厅里有十几张桌子，他们找一处靠墙位置坐，热乎乎的火锅上来，这是一家牛肉火锅，对于喜吃羊肉的人，总认为牛肉火锅属另类。
    吃了一口牛肉，张扬点点头：“小牛味挺嫩，好吃。”
    见他吃的香，郑秀雯也高兴，她有些自豪说：“是吧，我说这里好吃，你一来我又不能减肥。”
    “女人为何对身材焦虑？”张扬说：“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婚，大部分不看外貌，男人和一个女人谈恋爱，越好看越喜欢。”
    “《围城》里有一句话：所有男人婚后，发现娶的都不是意中人。”
    “就像女人婚后，总是抱怨自己的男人。”
    郑秀雯说：“你说什么实话，结婚和恋爱两个标准。”
    她夹起蔬菜，见张扬吃的香，她有一种望梅止渴，想吃，又想保持身材，郑秀雯想问张扬：“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到底什么样？”
    “我叫奋不顾身，你拥有我，就拥有奋不顾身的爱情。”
    “切！烂仔，你口花花的。”郑秀雯被逗笑，嘴上不饶恕他。
    牛肉鲜嫩，生蚝鲜，其他味道也不错，张扬喝了三瓶啤酒，郑秀雯喝了一瓶，买单价格：875港元。
    要是以后，要一千多，现在消费还可以。
    张扬的思想忧国忧民，他的行为花天酒地，有些香港人怀念被殖民的日子，就像记忆中的一场梦，午夜的香港，亦不能用戏梦形容，空中又下起毛毛雨，他把大衣扣子解开，让她钻进自己怀里。
    “你不冷吗？”
    “靠近你，温暖我。”他笑出来：“男人和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会忘记温暖。”
    “我们去酒店吧……。”郑秀雯说。
    她并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已有27岁，除了许知安外还有过一个男朋友，亦有绯闻对象。
    今晚两个人可以发生关系，张扬拒绝了，他并不想轻易得到郑秀雯，这样他不会珍惜，他享受追求的过程，现在他成为猫，似乎她是一个老鼠，被张扬戏弄着，或许……，并不是这样，从一开始她就是猎手。
    坐上车后，他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说：“奋不顾身，愿意等待你，就像《霍乱时期的爱情》，男人可以等待女人50年，我可以等待到2月1日，今年的除夕在2月4日，我要回东北过年，年后我要剪辑影片，我们会很久不能见面。”
    “如果你也喜欢我，2月1日之前，处理好你和许知安的关系，如果你做不到，多年以后我们再相见时，我或许还会追求你。”
    郑秀雯沉默不语，她感觉张扬就像命令她一般，想一想他也没有错，得知他和女朋友分手，内心惬喜又感觉到压力。
    “哦。”
    两个人再次在浅水湾分开，看着她一步一步回家，张扬告诉司机师傅：“黄金海岸酒店。”
    回到家后的郑秀雯，她犹豫着，许知安和女助理搞在一起，她有一些气，遇到张扬，对方喜欢她，郑秀雯也喜欢他，有一种无法说出口的心态。
    她还要等等。
    ……
    1月5日。
    星期三。
    天清气朗，张扬早起出去吃早餐，电视机里播放着新闻。
    “香港电影《船》获得第72届奥斯卡金像奖三项提名：最佳导演，最佳外语片，最佳服装设计。”
    人们议论着，他们对张扬并不熟悉，对于能带给香港荣光的导演，他们喜欢议论着。
    刚回到酒店，陆续接到张国荣，于力为，关锦鹏，江治强，杨受城，打来的恭喜电话。
    上午写剧本时，张扬的内心有一种烦躁，他内心渴望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同时他内心又鄙视奥斯卡，另外他不喜参加奥斯卡颁奖礼。
    ……
    郑秀雯在化妆间整了整头发，她知道张扬的《船》报名奥斯卡，没想到真的获得提名，看电视时，见张国荣接受采访，谈起张扬时，哥哥都是夸奖。
    她想到张扬，又想到奥斯卡，郑秀雯对电影节不太了解，奥斯卡很有名气，不然香港金像奖为何叫金像奖？
    她知张扬的性格，嘴里说着不要，心里喜欢的紧，获奖后不去领奖，以后可以和别人吹牛。
    他对自己的好，郑秀雯心里都清楚，一个男人喜欢女人，嘴里说着爱，实际行动小家子气，她找人看过螺件，估价将近百万港元，加上送她的爱马仕皮包，将近两百万港元礼物。
    她本是好面子人，许知安不能和张扬比，样貌，身材，成就都不能比拟，郑秀雯天秤已经向张扬倾斜。
    她给张扬打电话。
    郑秀雯想到以后真的是张扬女朋友，跟着他参加电影节，这可是众人瞩目风光时刻。
    如此之想，她问张扬：“今晚去什么地方吃？”
    “你想吃什么？”
    她故意挑逗：“想吃你。”
    张扬明白她的意思：“我的肉很柴，你喜欢吃Rb料理，咱们还去吃，收工后我去接你。”
    “好。”她答应一声。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郑秀雯不觉羞红了脸，想到张扬，她有些肿胀之心。

 第九十一章 不去领奖

    他实在不知Rb料理有什么好吃，张扬不像人们想象中的艺术家，或许出生在北方，他喜欢吃肉，且是大快朵颐吃，他吃个料理能急死，见捏寿司的师傅，他恨不得自己上。
    “《船》获得奥斯卡提名，你怎么不庆祝？”郑秀雯问他。
    香港有什么好玩的吗？
    张扬还真没留意，他在京城是浪子，在香港是纯情小伙。
    “不知有什么安静地方，哥哥这样的巨星，会被围观的。”
    打电话给张国荣，此时他还没睡，前几天刚从Rb回来。
    “张扬，有事吗？”
    “有没有私人会所，《船》获得奥斯卡提名，咱们去喝一杯。”
    “去半山吧，有私人会所，咱们过去喝一杯，你在什么地方？”
    “在吃Rb料理。”
    “和谁？”
    “郑秀雯。”
    张国荣没有再问，他告诉张扬地址，他们两个吃完寿司，在街上溜达一会，打车到半山的私人会所。
    整个私人会所装修古香古色，以复古欧式风为主，视野开阔，能够一览香港维港的风景。
    张扬每次到香港都是悄悄的来，悄悄的离开，这次《船》获得奥斯卡提名，张国荣把江治强叫过来，于力为和关锦鹏和张扬关系不错，也叫他们两个。
    包间很大，可以坐二十几个人，张扬他们到时，唐先生正在唱歌，张国荣躺在沙发上。
    “哥哥，你是喝了吗？”
    “等你等的花儿都谢了，阿咪你们两个？”
    张扬主动说：“还没在一起，别想歪。”他说：“我还在追求中。”
    “哈哈！”张国荣笑着说：“第一次见你追求女孩子。”
    江治强和梅艳芳他们到时，张扬已经点好酒，他还是喝路易十三，点了四瓶，拉菲点了四瓶，其他乱七八糟点一些。
    这是郑秀雯第一次见张扬这么消费，她想张扬到底赚多少钱？
    江治强来时，他们聊到李安的《卧虎藏龙》，这部电影已经拍完，今年要先去戛纳，然后在大陆还有港台上映，12月在北美上映，报名奥斯卡，要是能够获奖，北美票房会很好。
    江治强问：“张扬！你下部电影？”
    “下部电影今年八月参加威尼斯电影节，还是依旧像《船》发行，这部电影投资300万美元，现在还剩一些制作经费。”
    “我是说还没拍的下部电影？”
    “要明年开拍，咱们明年再说。”张扬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这里还有张国荣的荣新电影公司，要是张国荣不参与投资，那么就让江治强的安乐公司入场。
    张扬给郑秀雯拿一块西瓜，她看了看，张嘴吃了，他笑着说：“我就喜欢听你唱歌，你唱《值得》。”
    “艳姐还有哥哥在，我……”
    “没事，没事，你唱呗。”
    说实话，郑秀雯唱的一般，他喜欢听韩宏的歌，她的嗓音很有穿透力，当然，实话实说，长的不咋地。
    他们让张扬唱一首，他有自知自明：“我唱的可不行，要是唱歌好听，我也能成为歌手。”
    “哈哈，就是唱歌不好听，才拍电影的。”
    “唱嘛，都知道你电影拍的好，唱一首歌，放松一下。”
    张扬点了一首《大女人》。
    “有的时候急急忙忙袜子会反穿
    有的时候真的很想明天再洗碗。”
    梅艳芳问郑秀雯：“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还没有！我还没和安仔分开，张扬很不错，是不？”
    梅艳芳笑着说：“不错是不错，长的这么帅，其他女人也会喜欢，拍电影很有才华，你想好了吗？”
    “梅姐，还没想到结婚，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张扬唱的一般，最后一句：“要爱就要欢喜！”
    “啪啪啪！！”
    “啪啪啪！！”
    众人给他鼓掌。
    “唱的不错呀，张扬！今年演唱会，你过来唱一首。”张国荣笑着说。
    “算了吧，哥哥，你饶恕我！”
    “哈哈！”于力为笑出来。
    众人喝酒聊天，一直到晚上11点24分，张扬看差不多，他叫来服务生。
    “买单，刷卡！”
    张国荣拦住他：“我要买单的，这里我定的。”
    江治强说：“还是我买单吧，给张扬买单，以后也是人们谈资，你可是能成为大艺术家。”
    张扬推搡着：“我点的酒，我买单，下次你们买。”
    消费也不算太贵，总计：港元。
    江治强他们开车来的，他问：“用不用送你们？”
    “叫出租车吧。”张扬没喝多少酒，他还要送郑秀雯回去。
    两个人坐进出租车，郑秀雯靠在他肩膀上，张扬抱着她。
    “你不用着急，我等你。”
    “嗯。”
    她明白张扬说的什么意思。
    ……
    《船》获得奥斯卡提名，张扬在香港露面，很多媒体想要采访他。
    张扬在中环溜达时，被媒体认出来。
    《苹果日报》的一个年轻女记者，拉着他的手不让走，这女记者还有些眼熟。
    “张导演，可算见到活人了，你长的可真帅！”
    “你以后身价百亿，现在要培养气质，这么拉拉扯扯不好。”
    这姑娘20出头，后来嫁给大刘，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居然敢拉着张扬不让走。
    很快摄影师扛着机器过来，还有照相机拍照。
    “撒手，搞的就像咱们两个谈对象。”
    “你答应采访，我就放开你。”
    “行行行。”
    姑娘以后不愧能成为富婆，这份勇气就值得钦佩，做事豁出去。
    “香港电影《船》获得奥斯卡三项提名，你认为这是第一部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电影吗？”
    “我无所谓，颁奖礼我不会去，这部影片是华语电影，导演可是东北人，我户籍在香港，我是东北人。”
    “以后在香港生孩子，我的孩子是香港人，我是东北人，我就是香港人的爹。”
    小姑娘都忍不住笑出来，她听懂张扬说的什么意思，对面的摄影师脸都紫了。
    “为什么不去领奖？”
    “能不能获奖都不知道，可能我比较懒，不想去奥斯卡。”
    他就是因为去年南斯拉夫的事，张扬不是傻子，这时候上赶着去领奖，以后被国内的人骂化了。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
    “不是吧，你这么帅都没女朋友，我不信。”
    “正在追求一香港姑娘，她还没答应，等追到她，你们以后就知道了。”
    接受完采访，张扬紧忙逃跑，香港的狗仔队很厉害。
    他刚回到酒店，凤凰卫视的刘老板就打来电话。
    “张导演，我们凤凰卫视有一档节目邀请您，主持人也是北方人，他是河北的。”
    “窦雯涛吗？《锵锵三人行》，我经常看。”
    “您答应了？”
    “唉……！”张扬叹口气，他说：“行吧，安排个时间，访谈节目时，我要谈互联网，这样显的我牛逼！”
    “你们准备好材料。”
    刘老板问：“您不是电影导演吗？”
    “看我在韩国的采访，美苏冷战结束有关电影发展，以及香港电影衰落，访谈时我会说美苏冷战结束，美国互联网兴起，以及互联网兴起造成亚洲经济危机，还有美国互联网泡沫化。”
    “张导演还是个经济学家。”
    张扬哈哈大笑：“我爱装逼！”
    “行！恭候您的大驾！”
    张扬还挺喜欢窦雯涛这个人，很有才华和智慧。
    ……
    郑秀雯看着报纸，还有电视上的画面，香港可算出个艺术家，整个香港以张扬自豪。
    夜晚她再次和张扬约会，两个人去吃粤菜，这家菜馆很有名气。
    炸大肠套小肠，张扬点羊肉叉烧，郑秀雯吃猪肉叉烧，蒸花蟹，清蒸老鼠斑，樟木炸熏鹅，盐水菜心，三鲜汤。
    郑秀雯一边吃一边抱怨：“和你在一起，减肥不成功。”
    “有空咱们去爬山，你不是爱爬山吗？空闲时间，咱们去东京，爬富士山，三月欣赏樱花，还可以吃料理。”
    “你说的我好向往。”郑秀雯笑着说。
    她问：“你怎么不去奥斯卡？”
    张扬如实告诉她：“去年南斯拉夫发生的事，我怎么好意思去？”
    “香港不比内地，这里没什么国仇家恨，香港这里亲近欧美，作为东北人，怎么会主动去奥斯卡领奖，这与汉奸没区别。”
    “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是向上面表态，得罪美国，约等于支持国家，以后我的电影可以在国内上映。”
    郑秀雯有些听迷糊，她实在不懂政治这些事，原来张扬不去奥斯卡，并不是他懒得去，而是要表态。
    张扬不能向莫言一样屁颠颠领奖，这也是他给自己的退路，平时可以骂臭鱼烂虾，关键时刻态度要明确。
    几个月前他问《一个都不能少》还有《我的父亲母亲》报名奥斯卡的事，国内把《黄河之恋》报名奥斯卡，他就闻到上面的意思。
    香港这里想要获得奥斯卡，证明香港电影还没有衰落，每个地方考虑的都不一样。
    吃过饭后，两个人去看电影，张扬没有更近一步，他还在等郑秀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