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策》 第一章 重生 夏锦心觉得浑身疼痛,嗓子又干又疼。耳边是谁断断续续的哭声。哭泣声越来越大,一下将夏锦心从无尽的黑暗中唤醒。 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她费力地抬起眼皮。一个约十岁的小男孩正坐在她身旁低着头抽泣,听起来甚是凄惨。 身下是干草堆,周围是一堆堆的柴火,房间很暗,月光透着窗户照射进来,给这件屋子带来唯一的光亮。 她的眼神充满困惑,想说话,嗓子却火辣辣地疼。她看了一眼仍然埋头哭泣的小男孩,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 小男孩感觉有人扯着自己的衣袖,不耐烦地摇了摇手,接着继续悲痛地哭泣。 夏锦心头疼了,总感觉这小男孩在对着自己哭丧,心里有些厌烦。便用力扯了一下小男孩。 这番动作下来,小男孩终于意识到有人在拽着自己。 小男孩抬起头,看到夏锦心睁着眼睛皱着眉头望着他。小男孩静默一刻,竟然一下子扑到夏锦心的怀里,哭得比刚才还悲痛。 “姐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呜……吓死我了!” “姐姐,你又活过来了……呜呜……娘亲走了,姐姐不要在丢下凡儿一个人……呜呜” 小男孩一边哭一边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 夏锦心被小男孩这么一撞,心口非常疼。听见小男孩哽咽的话语,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一边拍打着小男孩的背,抚慰着小男孩,一边思索着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完全听不懂小男孩在说什么,这个小男孩似乎把她当成了姐姐。 “喂!小朋友!”夏锦心不得不打断小男孩的哭声。 小男孩抬起头来,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水,两只黑黑的眼睛泛着莹莹的水光,如黑珍珠一般闪亮,他憋着小嘴轻微地抽泣,一只手轻轻拽着夏锦心的衣摆,好像生怕别人把他遗弃了一样,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姐姐!” 也不知谁家的小孩长得这么粉雕玉琢,楚楚可怜。夏锦心被这可爱的小男孩萌到了,一声姐姐更是让夏锦心的心都变得软绵绵的。 小男孩看着姐姐一脸荡漾,以为姐姐生病还没好,于是低下头将他的额头凑到姐姐的额头上。 夏锦心的额头比小男孩的额头烫很多,这让刚刚得知姐姐醒过来的小男孩慌了。 “呀!姐姐,你还在发烧”小男孩焦急地喊道。 “姐姐,我给你拿毛巾去。”小男孩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离开了房间。 夏锦心看着小男孩离去的背影,心却一点点往下沉。 小男孩的样貌很真实,声音很真切,不想做梦的时候,梦里的人总是看不清楚样貌。 她明明记得,她正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急速行驶的汽车撞倒。 淋漓的鲜血和难耐的疼痛都提醒着她,她受了很严重的伤,有什么东西拉扯着她,她很累,渐渐失去了意识。 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却躺在一个黑漆漆的屋子里。 房间很暗,她躺在干草堆上,周围堆着很多捆柴火。清冷的月光顺着打开的门照射进来。 隐约可以看见门外的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雪。 现在这个地方是冬天,出车祸的时候明明是夏天。 她使劲拧了拧自己的胳膊。“嘶……好疼!” 有些不甘心,她又拧了拧自己的胳膊,“啊!果然好疼!” “唉!”她颓然地松开手臂,她难道真的已经死了吗? 借着从外面照射进来的月光,她看着自己的小手,和小短腿,无限茫然。 穿越了!重生了! 这些字样在夏锦心的脑子里到处乱晃,夏锦心呆呆地看着门口,眼中没有一点光彩,像丢了魂一样。 也许每个人都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穿越,能够重生。 可是这件事情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又会变得茫然。 嬉笑地说自己想穿越的时候,并认为这样的事情真的会发生,毕竟那只是戏言。 小男孩拿着浸了水的帕子回到了房间,刚刚在他脸庞上的泪水已经拭去,看到夏锦心醒着,小男孩露出开心的笑容。 小男孩轻轻将帕子放在夏锦心的额头,随即坐到夏锦心的旁边。 “姐姐!” 小男孩轻轻喊了一声,夏锦心依旧呆呆地看着门口。 “姐姐!” 他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句。 夏锦心回神,看向小男孩。小男孩嘴角一弯,露出白白亮亮的牙齿。 他的茫然无措似乎一下子被白亮齐整的牙齿闪没了。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人生如梦,既然在梦中,又何必追寻过去。 况且她的过去实在没有太多值得怀念的东西。 她舒心一笑,心情放松了才感受到这地方好冷了,她打了个哆嗦小声说道:“好冷!” 小男孩听到姐姐的话,顿时皱起眉头,眼中盈满了泪水,姐姐就是因为太冷才会染上风寒的,都怪自己没用,他再也不想看到姐姐不能睁眼的样子。 小男孩脱下他的外套,盖在夏锦心身上,“姐姐,你盖着这个就不冷了。” “咳咳!那你怎么办?”夏锦心看到小男孩瘦弱的身躯,单薄的里衣,不由问道。 “娘亲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要好好照顾姐姐。嘿嘿!”小男孩一边说一边笑着。 从她醒来,除了刚开始看到小男孩哭泣,其他时候他常常在笑,是欣慰的笑,也是安心的笑,是因为他的姐姐醒了开心的缘故吗? 如果告诉他,他的姐姐已经死了,这么小的孩子一定接受不了吧! 无论如何,必须先弄清楚这个身体的身份。 “咳咳!睡了好久,头脑有点不清醒,咳!和我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吧!咳!”夏锦心忍着嗓子的疼痛,咳嗽着问道。 小男孩听到夏锦心这样说,便躺在夏锦心的身旁。自顾自地将原本盖在夏锦心身上的衣服拉了一部分盖到自己的身上,颇有一副准备大被同眠的样子。 她看着小男孩,虽然对方是个小男孩,大约只有十岁左右,可是她还是觉得特别别扭,前世的她不会照顾小孩,自然没和这样的小孩接触过。 小男孩却不管夏锦心,伸出手臂将夏锦心搂在怀里。 她愣住了,姐姐和弟弟可以搂在一起吗,她以前是个孤儿,是不太明白真正的姐弟是怎样相处的。 虽然这小男孩粉雕玉琢,楚楚可怜,可她不想被人小男孩吃豆腐,绝对不想。 第二章 父亲是皇上? “这样热乎,我也不那么冷了,就像以前在家里一样”小男孩忽然出声说道。 想到小男孩将衣服脱了给自己盖上,夏锦心那颗想反抗的心焉了。 “姐姐,娘亲走了,你可不能丢下凡儿,我们要一起去朝盛找父亲的。我们要替母亲讨回公道。” “你这几天高烧不退,吓坏凡儿了,姐姐以后不能再这样吓我了……” 小男孩一直断断续续地说,来来去去都在说他这几天如何担心受怕,如何惶恐不安,反反复复都是让夏锦心不要丢下他的话语。 从这些话中,夏锦心只知道他们两的娘亲已经去世,小男孩的名字叫凡儿。 有用的信息实在太少,她决定实施穿越攻略第一招,假装失忆。 “凡儿”,他刚刚自称凡儿,这样称呼应该没错。 见小男孩的脸色没有变化,夏锦心半掩着嘴忍着嗓子的疼痛咳嗽着说道:“咳咳!其实姐姐高烧这么久,咳!过去的事情大约忘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咳咳!” 小男孩的身体微微颤抖,害怕得抓着夏锦心的手,“姐姐不要丢下凡儿”。 夏锦心不忍心,握着他的小手轻声安抚:“可能只是最近有些记不清,你多和我说一说,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小男孩听到夏锦心这样说立马起身,他轻手轻脚地跑到门口,拉开房门,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没人之后,又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蹑手蹑脚走到夏锦心身旁躺下, 夏锦心被小男孩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愣愣的,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可说的秘密一样。 小男孩轻轻喊了一句:“姐姐!” 看着小男孩这小心翼翼的神情和动作,夏锦心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了一句:“嗯,姐姐在呢!” “其他事情都可以忘记,但是有一件事情,姐姐千万不能忘!” 夏锦心吞了一下口水,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 “我们的父亲是当今陛下!”小男孩眼中闪现出希冀的光芒,自豪地说道。 有一个皇上当父亲,以后还有谁能欺负他们,父亲定会好好爱护他们,小男孩当然自豪。 夏锦心一直看着小男孩,从小男孩的表情来看,他并没有说谎,但有很多事情夏锦心想不明白。 从小男孩的话语中可以推断出两点: 第一,他们的娘亲已经死了; 第二,他们的父亲在朝盛。 也就是说这里不是朝盛,那么为什么他们两会和父亲分隔两地呢?于是夏锦心咳着问道:“咳!如果我们的父亲是皇上,咳咳!我们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小男孩叹了一口气,开始讲述这段传奇故事的始末。 她也终于知道小男孩名为夏锦凡,今天十岁,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也叫夏锦心。 他们俩是龙凤胎,原主夏锦心只比夏锦凡早一盏茶的功夫,却总是仗着自己是姐姐的身份欺负夏锦凡,当然这是夏锦凡的说法,真实性有待考证。 言归正传,夏锦心的娘亲名曰夏莲,本是一名农家孤女,早年父母双亡,以采卖莲子、荷花、莲藕为生。 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傍晚,夏莲发现了受伤昏迷在青城河边的赵卓,当时赵卓尚未登基,只是一位王爷。 奈何皇储之争向来残酷,赵卓被敌人暗算,重伤昏迷,晕倒在青城河边。 夏莲心善,将受伤的赵卓带回家医治,赵卓养伤期间,夏莲带着赵卓采摘荷花,泛舟湖上,赵卓教夏莲读书识字。 赵卓怜爱夏莲的单纯善良,夏莲青睐赵卓的文采,两人私定终生。 赵卓伤势痊愈之后,思索良久,决定将夏莲留在青城,只身回到朝盛。 赵卓本以为将夏莲留在青城她才更安全,却不知计划不如变化快,谁曾想到赵卓走后,夏莲便发现自己怀孕了,这本是一件喜事。 只是未婚怀孕是大罪,夏莲别无他法,只好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之后定居顺城。 上天似乎从不曾垂青夏莲,在这个医疗条件不好的环境之下,夏莲生产时伤了身体,9年来常常缠绵病榻。 若不是邻居以为夏莲是个苦命的寡妇,孤苦无依,心生怜惜,多番帮扶夏莲一家,只怕夏锦心和夏锦凡也不会安然长大。 今年秋天,夏莲抵抗不住生活和病痛的折磨离开了人世,她在死之前说出了锦心和锦凡的身世。 两个孩子只得变卖家产,踏上了前往朝盛的寻父之路。 带着母亲逝去的悲伤和与父亲重聚的期待,两个孩子并不知道他们被人贩子盯上。年幼的孩童怎么敌得过经验丰富的人贩子,离开顺城一个多月之后,他们终成了人贩子的囊中之物。 这伙人贩子一路拐带儿童无数,他们的目的地也是朝盛,这也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 夏锦凡原本的姐姐因为长途奔波,饮食不良又偶感风寒,也去了,夏锦心就是这样占用了这副身体。 赵卓留给夏莲唯一的东西是一枚玉戒指。 夏锦心听完之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摸了摸这身体手上薄薄的老茧,看了看夏锦凡瘦弱的身体,心中了悟,想必这些年这两孩子定然吃了不少苦。 他们的父亲是皇上! 夏锦凡每当说道父亲是皇上时,眼中总是充满着崇拜和自豪,似乎只要找到皇上,眼下所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她却不这么乐观,皇储之争向来残酷,锦凡如果真的能够认祖归宗,成为皇子,虽然可以锦衣玉食不再受饥寒交迫贫困之苦,但是也同样要卷入皇储之争的腥风血雨之中。 这些暂且不论,这么多年,皇上为什么没有找夏莲呢?是忘记了吗?还是女人如衣服,如今赵卓后宫佳丽三千,会记得这个曾今救了自己的女子吗? 如果不记得,如果赵卓当年不是真的喜欢夏莲,那夏锦心和夏锦凡就算见到皇上也不一定能有一个好的将来,君心难测啊。 这些都是远的,就目前而言,夏锦心姐弟两还在人贩子手里,她又身染重病。 大雪天,身无钱财的两人就算逃出去估计也活不久。 “哎!”有没有比现在还糟糕的状况! “呼呼(~o~)zZ” 耳边传来夏锦凡沉稳的呼吸声,夏锦心看着夏锦凡安详的睡颜,无奈一笑。 他姐姐生病这段期间,一定把这小家伙累坏了吧。 也罢,首先得养好身体,不然现在都过不去,愁什么将来呢! 夏锦凡的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将他手中的温热传递到她的手心,驱散了冬日的寒冷,温暖了夏锦心的心窝。 夏锦心微微一笑,找个了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第三章 怪异的人贩子 冬日的早晨,大片大片鹅毛般的雪花飞舞在空中,轻悠悠地飘落在地上,给整个平城穿上一件厚重的银白色大衣,带给平城的不是温暖,却是寒意。 一声刺耳的叫喊声伴着敲打木门的拍击声打破了这早晨的宁静。 “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老娘找人撞门啦!” 一个身穿深绿色袄子的中年妇人正在用力敲打柴房的门。他的身旁是一名身披黑色大衣的男子。 男子整个身子隐匿在风衣里,让人看不清容貌。 夏锦心被这声音吵醒,想起身,却使不出力气,想说话,嗓子却依旧火辣辣地疼。 夏锦凡一听到这声音立马从梦中惊醒,他一下子坐立起来,衣服从两人身上滑落,空气中的冷风一下子渗透进来,侵入夏锦心单薄的身体,她忍不住轻咳,这天真冷。 夏锦凡迅速穿好衣衫,将姐姐拉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夏锦心的脸庞,便急忙将柴房的门打开。 门一打开,一阵寒风吹进屋里,使这本就不暖和的房间变得更加寒冷。 “咳咳!” 夏锦心一边咳嗽一边打量来人。 中年妇女身子壮实,嘴角长了一刻黑痣,眼里冒着精光,却是满脸的怒气,右手拿着一根约40厘米的小皮鞭。 她身旁站着一个男子,男子低着头将脸埋在帽子中,整个人隐在风衣里,让人看不清面容。 夏锦心打量两人的同时,两人也在打量夏锦心。 妇人见夏锦心的脸色比昨天稍好一些。脸上的的怒容稍有缓和。 如果就这样死了,这段时间供她吃食,却没有卖个好价钱,未免太亏了。 “不错,幸好是活过来了,不然老娘定然抽了你弟弟的皮不可。”中年妇人扬起手中的鞭子,抽在门框上。 “啪!” 夏锦凡的身体微微颤抖,却挡在夏锦心的身前小声说:“徐大娘,我姐姐已经好了,请你千万别丢下我姐姐。” “哼!最好别骗我,她如果再昏死过去,我就把她丢在路上让她冻死。赶紧出来,准备上路了!”,生病了就自己熬着,想看大夫抓药,门都没有,那可都是钱啊,她怎么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呢。 “外面下着雪,还要赶路吗?”夏锦凡看着外面的雪花,担心姐姐的身体,小声询问徐大娘。 “啪!” 徐大娘手中的鞭子落到夏锦凡的胳膊上,单薄的衣衫撕裂开来。 “说起这个老娘就生气,如果不是你求了我,我怎么可能带你们这群小兔崽子住客栈,你以为钱都是树叶子,那么容易挣吗?下雪怎么了,下雪照样赶路。”徐大娘大声骂道。 这样尚不能解气,她又扬起手中的皮鞭。 夏锦凡害怕得闭上了眼睛。半响却没感受到预料中的疼痛。 谁也没想到,夏锦心居然接住了徐大娘的鞭子。 徐大娘用力一扯,鞭子却一动不动。 “咳咳!徐大娘,我弟弟身体本是好的,咳咳,如果有损伤,也会妨碍大娘卖个好价钱!”夏锦心忍着心中的怒火,看着徐大娘平静说道。 徐大娘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娃,一时间愣住了。身体依旧像昨天一样羸弱,声音依旧绵软无力,可是徐大娘却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压着她,这个小女娃变得不一样了。 “我弟弟也是一时情急,希望徐大娘见谅!咳咳!”夏锦心再次说道。 这声音让徐大娘回过神了,刚才一定是幻觉,就这么个小丫头,还想骑在她头上?正当她想训斥这个小女娃的时候。 “别吵了,赶紧上路吧!”粗糙的声音传了过来,这话是那隐在风衣中的男子说的。 “是,三爷。”徐大娘低下头,一改刚才嚣张的态度,尽管不甘愿,还是顺从地说道。 夏锦凡吓出一身冷汗,平时向来胆小的姐姐怎么一下子变胆大了。 看到徐大娘回头瞪他,夏锦凡赶紧背着姐姐紧随徐大娘两人出了屋子。 院子里站着七八个和夏锦心同样大小的孩子,其中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孩,他们的身旁是两个样貌平常的汉子。 夏锦心有些惊奇,这人贩子居然拐带了两对双胞胎了。 他们站在雪地里,脸冻得通红,见到一行人出来。孩童门立马拿起旁边的东西,准备上路。 她在夏锦凡背上,看着同样衣衫单薄的孩子们心里发凉。 那个长着大黑痣的许大娘穿那么多衣服,把自己弄得像个球一样,却舍不得给这些孩子添加些衣物,真是黑心肝的。 她发现,有的孩子手里拿着旌旗,有的拿着铜锣,有的抬着一个箱子。 “他们不是拐卖小孩吗?咳咳,这些行李是做什么的?”夏锦心在夏锦凡背上小声问道。 夏锦凡听到姐姐的问题,放慢速度,走在人群的旁边,小声解释:“姐姐,你忘了,我们这一路是一边卖艺一边赶路的。” “卖艺?”夏锦心还真没想到,这两个人贩子倒是聪明,为了节省开支,还让这些小孩一路给他们卖艺挣钱,看来是老江湖,熟门熟路。 “逼着我们卖艺还算好的了。我们从顺城出来就被他们抓来了,一路上,他们不断拐带小孩。有些人半路就被卖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留着我们这些。幸好被卖掉的不是我们。” 夏锦心又想起刚刚姐姐反抗徐大娘,怕姐姐再得罪徐大娘,不放心地说道“姐姐,你千万别得罪徐大娘,以前他们拐了个官家小姐,当时那位姐姐得罪了徐大娘,徐大娘一怒之下将那个姐姐卖到了花楼。我听他们说花楼是不好的地方。姑娘家被卖到那,一辈子就毁了。” “知道了!咳咳!”夏锦心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徐大娘,敷衍着说道。 徐大娘似乎有所感应,回头一看,见夏锦心望着她,想起刚刚那没来由的害怕,面有不甘。 徐大娘狠狠瞪了夏锦心一眼,跟在男人身后上了马车。 看样子,徐大娘似乎很怕那个被称为三爷的中年男人,是徐大娘的主子? “那个三爷是什么人?”夏锦心问道。 “不知道!” 自从他们被抓来一直未曾看到三爷的真面目。 虽然三爷不说话,但是所有的孩子都不敢忽略他,都怕他。 夏锦凡想到姐姐的脑子烧糊涂了,可能不记得三爷的可怕。 “那男人有很厉害的功夫,当初我们被抓的时候,正好遇上其他小孩逃跑。他一个人把那些孩子全追回来了。当着大家的面把他们活活打死” 想到当时的场景,十来个小孩被绑在凳子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地面到处是深红的血渍,每每回想起来似乎都能听到他们绝望的哀嚎。 有的孩子死了依旧睁着眼睛。 夏锦凡想起来就忍不住浑身战栗。 “放心!只要我们不做错事,就不会有事。咳咳,姐姐在这里!”察觉到夏锦凡的不安。夏锦心轻轻拍着夏锦凡的背安抚道。 她的心里闪过一丝怪异,为什么一路拐带小孩,还一路向朝盛行进? 朝盛是帝都,天子脚下,治安应该不差才对。他们一路向朝盛走去,就不怕被人抓住? 第四章 一支红梅 官道上,一辆马车在前方缓慢行进。 一群衣着单薄的小孩和两个男人跟在车后,慢慢行进着。 这样冷的天气,除了这群赶路的人,官道上半个人影都没有。车轮经过,留下一条深深的痕迹,孩子们的脚印一串串地落在马车之后。 许大娘和三爷坐在马车上,这马车比一般的马车稍长,一些行走江湖的行李也放在车上。 徒步跟在车后的正是夏锦心和其他被拐带的小孩。 许大娘不时地伸出头来,有时候确认一下人数,有时候骂孩子们走得太慢。 四处纷飞的大雪落在夏锦心身上,渐渐融化。 寒风刺骨,夏锦心咳得更厉害了。 夏锦凡背着姐姐,知道姐姐的病情严重了,却只能干着急。 山路旁,一株野生的梅树凌雪盛放,点点红梅给这银白的世界带来一抹别样的色彩。 夏锦心闻到空气中散发的幽香,睁开眼,露出浅浅的笑容。 “咳咳!锦凡,去摘一支梅花过来!” 摘梅花?樱红的梅花合着飘扬的雪花,煞是好看。 只是这样冷的天气,姐姐怎么能想着玩花,虽然姐姐是女孩子,喜欢玩花玩草很正常,但是现在正在生病呢,玩花是不能被允许的。 “姐姐,你就好好靠在我背上休息吧!别玩花了。这么冷的天,梅花是冷的,会冻伤姐姐的手指。”夏锦凡可不听姐姐的,极力反驳道。 夏锦凡的身体微微颤抖,不仅是因为这样冷冽的寒风,也是因为背着夏锦心的缘故。 虽然夏锦心的身体瘦弱,可谁也耐不住这么久背着一个人行进,更何况还是个孩子呢? 即使是这样夏锦凡也没说累,依旧关心着姐姐的身体。 想到这里,夏锦心心口一暖,无论是不是关心自己,反正现在是自己受着就是。 “姐姐不是玩花!咳!咳!姐姐有用处。” 虽然姐姐的烧退了,可是如今吹着寒风,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了。 夏锦凡不忍,于是请其他小孩帮忙,摘了一支梅花给夏锦心。 夏锦心抖落梅枝上的雪花,折折弄弄,本来开得繁盛的梅花只余下了一朵。 梅花和树枝不时从背上掉落,夏锦凡气哼哼地嘀咕:“还说不是玩花,哼” 夏锦心又让夏锦凡找来一根长长的细线,将梅花藏进自己的衣袖,说道“我们去许大娘那里吧!咳咳!” 姐姐不仅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脑子也发烧烧糊涂了,许大娘那样的恶婆娘,有事没事都要骂他们,他可不想赶着去挨骂,姐姐烧坏了,他可不没坏,可不能让姐姐去挨骂。 “姐姐,你还是继续玩花吧!许大娘不好惹的!”夏锦凡皱着眉头说道。 这小孩子,人是不错的,怎么就是不听姐姐的话呢! 夏锦心不得不再次怀疑,到底她是不是姐姐。 “我可以让许大娘让我们坐马车哦~咳咳咳咳咳!”夏锦心本想俏皮一下下,谁知道得瑟过头,咳嗽得更厉害了,不仅没有表现出俏皮的感觉,奇怪的声音反而让周围的孩子哄然一笑。 听到笑声,许大娘拉开马车的窗帘看了看。立马骂道:“笑什么笑,一群小兔崽子,还不给我多用点力气走快点。” 孩子们立马止住笑,官道又安静了下来。 “许大娘!” 许大娘刚想缩回马车就听到一个柔弱的女声。 许大娘循着声音望去,趴在夏锦凡身上的那个病秧子正对着自己招手微笑。 “干什么?有事过来说,还想让老娘过去呀?” “走吧,锦凡。”夏锦心催促道。 夏锦凡双脚发虚,总觉得姐姐这病不仅没好还越来越严重了,都说了不要招惹许大娘,她偏要去招惹。 许大娘看着走向自己的姐弟两,早准备找机会修理他们了,这是送上门来了。 “许大娘,我可以帮你赚钱!” 许大娘蓄势待发准备破口大骂,那个病弱的死丫头却笑盈盈地说了一句。 这让许大娘蓄势待发的气焰卡在她的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的。 赚钱啊!一个小丫头骗子,自己都快病死了,还敢诳老娘。 “你这……” “让她进马车里来说话”粗糙的男声从马车中传来。 许大娘的破口大骂神功再次卡壳了,她极度不情愿地将骂人的话语变成了:“上马车来吧”。 夏锦心被夏锦凡搀扶着坐进了马车。 马车里有两条厚厚的毯子,那个被称作三爷的人坐在中间,许大娘坐在一旁,倒有点像大户人家随身带着的仆妇。 马车中间放置了一套茶具。 三爷此时脱下了风衣的帽子,一条如蜈蚣一样的刀疤出现在夏锦心的眼中。 那条刀疤几乎盖住三爷的整个左脸。 “你说你可以帮我们赚钱?” 粗糙的男声打断了夏锦心的打量。 她笑着回道:“江湖卖艺无非就是耍刀、胸口碎大石之类的!咳咳” 因为咳嗽的缘故,夏锦心不得不停下来。她自顾自地用马车上的茶具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许大娘真想一鞭子抽死这没有颜色的小蹄子,奈何三爷没有说话,她只好先忍着。 一杯热茶入腹,夏锦心觉得比刚才好受了一些。才继续说道:“我会不一样的本事!” “你就吹吧!”看着这小蹄子落落大方地说着谎话,许大娘终于忍不住嘲讽道。 话说出口,才觉得自己在三爷面前逾越了,她慌忙瞄了一眼三爷。 夏锦心这时已经肯定,这位大叔才是真正管事的,既然这位大叔没开口阻止,那她就继续了。 她双手摊开,前后翻了翻,对着许大娘眨眨眼:“你看,我手里有什么?” 许大娘气急,翻了个白眼:“手太小,又瘦又糙!” 夏锦心有一瞬间的挫败,低头看了看,还真是。 “我手里现在什么东西也没有吧?” 许大娘感觉这小蹄子就是在耍自己,不耐烦地回道:“嗯,没有。” 夏锦心笑了笑,倾身到许大娘的身前,在大叔看不到的一侧,用一只手扯了扯许大娘的耳朵。当然力气很小,不过不听话的人就是应当被扯耳朵。 “你活腻了?”许大娘瞪着眼睛吼道。 “不要着急,马上就到精彩的地方了。”夏锦心将另一只手伸到许大娘的另一侧,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 夏锦心的手不断变幻,忽然一只盛放的梅花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佯装不懂,惊奇地说道:“许大娘,我摸过了你的头,手中就凭空出现了一朵梅花,你好厉害哦!” 什么?这梅花哪来的?许大娘刚才可是一直盯着夏锦心的手,怎么就能凭空出现一朵梅花呢。 许大娘脑子乱糟糟的,早上让她害怕,现在又能凭空变出一朵花来,这小蹄子古怪得厉害。 第五章 我来拆台(上) 夏锦心将梅花放到茶桌上,看着三爷说道。 “大叔,这只是个小把戏,咳咳!只要有足够的道具,布袋生蛋,徒手变兔子,徒手变鸽子,喉咙吞硬币,咳咳!如果能展示出来,一定能够赚很多的钱。” 这只是一个小魔术,不过这个小魔术如果做得好,尤其是帅帅的男生做的话,足以引发女孩的尖叫。 三爷虽不是秀才,只是个武夫,到底比许大娘有见识,不会愚昧地慌了手脚,像许大娘那般被这小女娃唬了去。 他所想的是,若真能像这小女孩说的那样神奇,贵人们看到这个,想必会十分喜欢。 赚钱,的确可以赚钱,说不定还能赚大钱。 上面给的钱要打理州县的官员,这一路走到朝盛,到他手上的银钱所剩不多。如果真能赚钱,倒是不妨一试。 “能比这个有趣?”三爷不确定地问道。 夏锦心笑了笑,肯定的说道:“道具充分的话,肯定比这个有趣!” “什么条件?” “至少先治好我的病,咳咳!” “成交。” 这女孩果然变得不一样了,从早上接了许大娘一鞭之后,三爷就看出了,这个女孩不再像以前一般柔弱,她不怕他和许大娘。 生了一场病,大脑也通透了,知道提的条件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只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才好。 夏锦心自然不会提放了他们姐弟的话,如今她这羸弱的身子,就算这两个人肯放他们,他们也未必能安然离开。 …… 夏锦心重生的这个国家叫做南唐。 平城的繁盛仅次于帝都朝盛,街道两旁酒肆林立,冬日浅暖的日光淡淡地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平城带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街道旁的商铺热热闹闹,远处的近处的人都来平城买东西。小贩们、老板们不竭余力地叫卖着,脸上堆满了似是捡到金元宝一样的笑容。 这样热闹的平城自然有很多玩杂耍的卖艺人。 拥挤的街道上一眼便能看到一面旗子,上面写着“江湖切磋”四个大字。 旗子旁,一位妙龄女子和一位身形魁梧的大汉挥动着刀剑,相互比试。 一位妇人在一旁敲鼓,欲扬顿挫的鼓声仿佛专为这场比试而奏,为他们的比试增添气势。 周围围满了观看的人。 那女子剑锋一转,向那大汉的喉咙刺去。 众人不由为那大汉担忧。 剑尖就要刺中大汉的喉咙了! 千钧一发之际,只见大汉一个侧身险险避过剑锋。 妙龄女子一剑不中,顺势往右一滑。 剑锋在空气中形成一道清亮的冷风,剑身尚未靠近大汉,众人便看到大汉的衣衫破开一条口子。 “好!”人群中有人喝道。 冷风顺着破口吹入大汉的身体,大汉惊了一头冷汗。 他向后翻转,战立原地,对着女子拱手说道:“姑娘技艺不凡,老汉佩服。” 说着掏出钱袋拿了些碎银子递给那女子。 “愿赌服输,这是说好的银钱。” 那女子收起宝剑,接过银钱,笑着对着大汉拱手:“承让,承让。” “还有哪位好汗上来比试?赢了我,我给钱,输给我,给我钱。梨花说道做到。”那女子对着众人问道。 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们一下子静默下来。 这女子功夫这般了得,连那魁梧大汉都不是对手,看热闹,大家都爱看。真要上场,谁也不愿上。 “我!” 一声稚嫩的女声打破本来平静的场面。 众人循着声音望去,一个扎着丸子头,身着杏黄衣衫的小女孩正举着手看向台上的女子。 众人一脸呆滞得看着这个约十岁小女孩,擂台上那姑娘这么厉害,这小女孩是在开玩笑吗? 她这样的小不点上去,分分秒秒就被秒杀了,这是谁家的小姐钱多了没处花的。 夏锦心可不管众人如何想,她落落大方地走到擂台边缘。 她的丸子头上系了两个小铃铛,随着她的走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似乎同她现在的心情一样,有些欢快,有些愉悦。 夏锦凡觉得这样的姐姐有点像以前家里养的小猫,总带着个铃铛到处乱逛。 姐姐自从病好之后,越来越让他这个做弟弟的捉摸不透了。 梨花看着刚到自己腰部的小女孩笑着说:“小妹妹,这可不是玩,刀剑无眼,姐姐不想伤了你。” “小娃娃,你快回家吧,这可不是好玩的!” “就是,快回家帮你娘做饭吧!”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劝解着。 “大家听我说,听我说。”夏锦心举起手怒刷存在感。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看这小女娃举着小手胡乱跳着,生怕别人看不到她的样子,倒像一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真是可爱。 “我想和这位姐姐比试一下,大家做个见证好不好?”稚嫩的童音,单纯的笑脸,夏锦心对着众人卖个乖。 还真要比?众人在心里默默地想:这样小的身板能拿得了兵器吗? 夏锦心走向人群,在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面前停下。 “我看这位姐姐不高兴,我们出来行走江湖,能让大伙高兴,才是真的厉害,这位姐姐刚刚一直看梨花姐姐的表演,却没有笑。所以我要和梨花姐姐比一比,谁能让这位姐姐高兴!”她指着面前带面纱的女子大声说道。 面纱女子身旁的丫鬟自然不会答应别人让她家小姐参加赌注,“你去找其他人吧” 夏锦心期待地看着戴面纱的女子,“姐姐就答应吧,看看不出钱。” 戴面纱的女子看了看,她不喜欢周围的人都看着她,面露胆怯,可是看到小女孩满含期待地眼睛,终是点了点头。 见带着面纱的女子答应下来,夏锦心笑着看向梨花:“怎么样?姐姐,输了我给你钱哟!” 梨花虽然不敢保证让这位带面纱的姑娘一定能满意,但观这面纱姑娘柔柔弱弱,应当会喜欢她的技艺才对,她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好!”梨花应了下来。 “那姐姐先请!”上钩了,夏锦心的眼睛贼亮贼亮的。 接下来,梨花拿起佩剑轻舞。 剑在她的手中,时而轻盈若百绸,时而凌厉威猛。 “好!” “想不到这姑娘的剑舞竟然跳得这么好。” “是啊!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听到众人的赞许,梨花暗暗高兴,可是那蒙面的女子却如刚才一样,没有半分喜欢的神色。 剑舞啊! 如果不是夏锦心在打赌,她也想跳出来说好。 夏锦心趁着梨花剑舞之际悄悄准备自己的绝招。 一舞作罢,梨花香汗淋漓。她顾不得擦汗跑到带着面纱的女子面前问道:“这位小姐满意吗?” 第六章 拆台(下) “再看看这小女孩怎么做吧。”带着面纱的女子始终不乐,眉头紧皱。 夏锦心走到带着面纱的女子面前,伸开双手,前后翻转。 “姐姐,你看,我手里什么都没有是吧?” “嗯。”带着面纱的女子倒是耐性极好,配合着夏锦心回答她的问题。 “姐姐,你低下头来嘛!” 没长大的小孩子就是讨厌!带着面纱的女子的丫鬟觉得这女孩纯粹是消遣她家小姐,于是劝解自家小姐离开。 “姐姐,你还没看我的节目呢。做事要有始有终!”夏锦心不依,可不能让她这样跑了。 看着这小女孩灵动的眼睛,期期艾艾的表情,带着面纱的女子还是留了下来。 众人只见夏锦心双手在带着面纱的女子眼前晃了晃,一朵杏黄的花出现在夏锦心手中。 “是腊梅!”有人惊呼。 “送姐姐一支腊梅,希望姐姐如腊梅一样不惧霜雪,永远如花一样芳香!”夏锦心将腊梅递给带面纱的女子,笑着说道。 带着面纱的女子接过腊梅,看了看,是真花。她拿起来闻了闻,点点幽香充盈在空气中。 “还有这个!”夏锦心将一张折好的纸递给带着面纱的女子。 带着面纱的女子接过,夏锦心特意叮嘱道:“只能姐姐自己看哟!” 那女子虽有疑惑,还是点了点头,亲自打开纸张。 她刚看了一眼,面露惊喜,看完之后她折好纸张复杂地看着夏锦心,喃喃低语:“永远如花一样芳香吗?” 众人闹哄哄的,激烈地讨论着那小女娃怎么能凭空变出一朵花来。 却听到面纱女子的丫鬟说道:“我们小姐说,这位小姑娘胜!” “为什么?”梨花尖声叫道。她不甘,不就是一支腊梅吗,她跳得那么卖力,为什么就比不过这个小女娃一只腊梅。 “如果让周围的人说谁输谁赢,那一定是你,如果让我说的话,那就是这个小姑娘。”带着面纱的女子欢喜地说道。 这番说辞反而让众人更加疑惑,有猫腻! “姑娘可以说一说为什么吗?”有人问道。 “这小妹妹猜到了我心中所愿,自然能令我展颜一笑。”说罢,带着面纱的女子带着丫鬟和仆妇转身离去。 那女子心中的愿望竟然是要一支腊梅吗?这愿望不是很简单也很容易实现吗? 众人依旧想不通。 这是来到这里的第一桶金呢!夏锦心对着梨花亮出小手:“姐姐输了。愿赌服输,给钱吧!嘿嘿!” 这笑容怎么感觉这么阴险,梨花心神一闪,这是遇到同行了,居然找托蒙她,想黑吃黑,没门! 梨花二话不说拔出佩剑,剑光一闪,猛然朝夏锦心刺去。 众人晃过神来便看到梨花的剑就快刺到夏锦心的小身板了。而夏锦心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该不是腿吓软了吧! “姐姐!” “砰!”一支飞镖射中梨花的手腕,剑掉在地上。 夏锦凡跑到夏锦心身前,对着梨花骂道:“你这狠毒的女人,比不过我姐姐居然想杀人灭口。” “你……你欺负小孩子!”夏锦凡实在不会骂脏话,憋红了脸只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夏锦心拉了拉弟弟的衣袖,露出一缕浅浅的笑:“姐姐没事!” 三爷站在两个孩子身后,一语不发。只要梨花稍有动作,他不介意让梨花多吃些苦。 “哼!欺负女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先前和梨花比武的大汉看不过,拿出金疮药一边给梨花上药,一边打抱不平。 “哼,就是!欺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娃,算什么英雄好汉!”夏锦心掐着腰杆不甘示弱地回道,她很赞同大汉的观点。 “就是!”夏锦凡学着姐姐的样子,努力让自己很有气势,对着梨花喊道,这坏人欺负姐姐就是不对。 大汉大笑一声:“明明是你们与先前那带着面纱的女子串通,诈梨花姑娘的银钱。老汉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们以多欺少。” 众人哗然,没想到这些人和带着面纱的女子一行人是一伙的。 怪不得一枝腊梅就能让那带着面纱的女子满意,原来他们在演戏,真是奸诈! “真是不要脸!” “小小年纪不学好,学着坑蒙拐骗!” 众人对着夏锦心三人指指点点。 “我姐姐才不是骗子!”夏锦凡对着众人大喊,他如同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用他小小的身躯藐视着那些说他姐姐坏话的人。 众人被这小孩一打岔,顿时安静下来。 趁着这个空挡,夏锦心立马说道。 “哼!贼喊抓贼!这个老汉和那个梨花才是一伙的。” 老汉不怒反笑:“你有什么证据?我们刚才可是真刀真枪地比试,不像你找人串通。” 众人对于一支腊梅敌得过一支精彩的剑舞始终不解,似乎只有相互串通才能解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 “对,你拿出证据!”很多人都在一旁喊道。 三爷冷眼一扫,众人浑身一颤,再不敢多说。 出来行走江湖的,骗人的把戏多得是,只要串通的两人咬死不认。第一次见面的人又怎么会有证据呢? 夏锦心却似乎不明白这个道理一般,她扬唇一笑,甚为得意地说:“我有证据啊!” 梨花和老汉对视一眼,不可能吧! “请这位大叔和梨花姐姐拿出你们的钱袋让我们看看!” 这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看钱袋,这小女孩凭着那个一言不发的男人居然敢直接抢钱,众人觉得这小女孩的胆子未免太大了。 朗朗乾坤,还有没有公道,那个不说话的男人实在恐怖,众人虽愤然,却不敢造次。 看着老汉和梨花防备的样子,夏锦心只好温声说道。 “我只是看看你们的钱袋,不是要你们的钱。” 梨花和大汉对视一眼,大汉率先拿出钱袋,梨花刚拿出钱袋,想起什么,脸色一变,正打算将钱袋拿回去,谁知道夏锦心却先她一步,直接抢过钱袋。高高举起,跑到众人面前。 “大家快看,这两个人的钱袋居然是一模一样的。” “只是刚好凑巧而已!”梨花想去抢夏锦心手里的钱袋,却被三爷拦住。 老汉忙收起他的钱袋,但是这无异于画蛇添足,大家已经看到了,藏起来也没用。 “凑巧?如果不是认识的人送给我,我又恰好没有钱袋用的话,我可不会用针线活这么差的钱袋。”哼,看你们还怎么狡辩,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如果图夏锦心所说,众人虽然只看了一眼,两个钱袋居然一样地丑,好像绣了个元宝,但是那元宝的形状似乎有点蹩脚。 如果不是元宝旁边又绣了类似铜钱的东西,估计眼神再好的人也不知道这黄黄的一坨是金元宝。 这两人果然是一伙的,居然骗他们。 第七章 为萌萌哒弟弟解惑 众人此时掉转矛头,一致攻击老汉和梨花。 老汉见事情败露,一改老好人的样子,凶神恶煞地举起大刀,向夏锦心砍去。 “你这小蹄子,竟然敢拆我们的台。”不杀了这小女娃,难消他心头之恨。 夏锦心没有像刚才一样一动不动,她拉着她身旁的夏锦凡后退。 旁边的梨花眼看事情败露,不再遮掩,提剑加入了战局。 一定要给这小丫头一些教训,他们出来行走江湖凭着这身功夫要逃脱官兵的追铺轻而易举,只要拿捏得好,不要了这些人的性命,官兵也不会五湖四海的追杀他们。 三爷抽出藏在风衣里的斧头,朝大汉砍去。 “砰” 大汉手中的大刀被震飞,他的虎口发麻,暗道不好,这是遇上狠角色了! 夏锦心想拉着夏锦凡逃跑,今天进城购买道具是借口,挑衅这两个卖艺的也是幌子,她不过是想在局势混乱之时和夏锦凡逃跑而已。 她明明挑了看起来很厉害的两个卖艺人,可是夏锦心万万没想到,三爷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梨花被他踢飞,那魁梧大汉也被他踩在脚下。 一个人贩子而已,需要这么高的武功吗? 她趁乱逃跑的计划失败,不过,她越发地疑惑这个三爷到底是什么人? “钱!”三爷踩着大汉的脑袋,粗糙的嗓音带着凶狠的口气,听者无不浑身一颤。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钱都给你!”大汉现在浑身都疼,这么厉害的人,他是瞎了狗眼了才会招惹他,真是流年不利呀。 大汉哆嗦着手将钱袋掏出,递给三爷。 夏锦心拿过钱袋,掂量几下,从钱袋中拿了一些银钱,把剩下的钱和钱袋一起还给大汉。 三爷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浅浅一笑,对着被吓得呆愣原地的众人说道:“这个梨花和这个大汉早上在城外欺负乞丐,现在却装得很可怜在这里卖艺,我当然看不过咯!” 竟然是这样子,这个小姑娘拆了别人的擂台,竟然是为那些乞丐讨回公道呀。 “既然是打赌输了,我们当然只拿输了的钱。我们是良民,输给我们多少钱,我们就拿多少钱。坏人欺负我,我叔叔才会给他们些苦头吃!”夏锦心不但是对围观的群众解释,也是对三爷解释。 这就是她为何拿钱只拿一部分的缘故,众目睽睽之下,总不好就这样抢钱吧! 平城繁荣,在这里赚钱会比较容易一些,若是今日传出他们仗势欺人的事情,谁还敢来看她的表演。 夏锦心对着众人一拜,“其实我们也是卖艺的,不过我们会的东西可比这两个人厉害。空手变花只是小玩意。” 这小姑娘真实诚,身为同行拆了别人的台本是不好的事情,她却依旧落落大方的讲出了自己的身份。 “明天晚上,我们会在这里表演,大家闲来无事可以来看看,如果我做的你也会做,那我可以给你钱哦。” 夸下这么大的海口,众人不禁嘘嘘,这小姑娘难道真的会不一样的本事? 夏锦心说完便带着弟弟同三爷离开人群,她自发做了主,进了旁边的悦来客栈,准备大吃一顿。 “公子,这些人同先前的那带着面纱的女子是一伙的吧?”悦来客栈二楼雅间,一名小厮一边倒茶一边问自家的公子。 刚才发生的一幕,小斯始终不明白,为何一朵花就能让那带着面纱的女子喜欢。 窗边,一位身着华袍的小公子依窗而立,他两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楼下的擂台。 骨节分明的手接过小斯递来的茶杯,浅酌一口,“未必!” “小步不明白!”这实在太匪夷所思,那带着面纱的女子衣着华丽,一支小小的腊梅竟能入了她的眼? “呵!”锦袍小公子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檐,发出轻微的嗒嗒声,“那带着面纱的女子收到花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你多琢磨琢磨她说的那句话吧。不过关键应该在那张纸上。” 如果那个小女孩只是凑巧,那么运气实在太好,如果不是凑巧,那这小丫头可真有意思。 “呵!想不到南唐还是挺有趣的!走,小步,我们下去吃饭!” …… 客栈里,夏锦心一行人正在吃饭。 夏锦凡非常兴奋,脸蛋红扑扑的,满桌子清白小菜,最贵的就是小炒牛肉。虽然这样的菜并不丰盛,可是长期跟着人贩子忍冻挨饿,这一餐无疑是丰盛的。 他此刻却对这些菜肴没有食欲,他迫切想知道其中的缘由,“姐姐,为什么那个女子会对你的花更满意,梨花的剑舞我看着也挺精彩的。” 夏锦心拍拍夏锦凡的小脑瓜,“一般说来,女子出门蒙面要么是她太丑,要么是她太漂亮。先前我看她眉头紧锁,我还以为是她太丑。” 南唐民风开放,女子出门大可不必带着面纱,故而夏锦心才会有这样的猜想。 说道这里夏锦心故意停了下来,夹起饭桌上的牛肉放入口中,无限满足,终于吃到肉了,跟着人贩子吃野菜的日子真是太艰难了。 夏锦凡越来越感兴趣了,“难道不是因为她太丑?” 夏锦心又喝了一口热乎乎的汤才解释道:“他们比试的时候正好刮了一阵风,我隐约闻到一股臭味。” “臭味?”听姐姐这么一说,夏锦凡也想起来了,他也闻到了臭味,可是这和他们正在讨论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眼见着姐姐又要吃肉,夏锦凡干脆坐到夏锦心旁边抓着她的袖子左右摇晃,“姐姐,你说完再吃嘛!肉又不会跑掉。” 肉的确不会跑掉,但是会被对面专心吃饭的三爷吃掉! 可是眼看夏锦凡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一副你不告诉我,就不准你吃肉的表情,夏锦心败下阵来。她放下手中的筷子。 小声说道:“如果我所猜没错的话,那臭味是狐臭!” “狐臭?”夏锦凡惊呼。就连一直安静吃饭的三爷也抬头看了一眼夏锦心。 “嘘!你小声点,被别人知道她有狐臭,对那女子不好”夏锦心掩住夏锦凡的嘴,面露责备。 夏锦凡赶忙点头。 夏锦心这才放开夏锦凡,继续小声解释。 第八章 调戏少年小公子 “不错,那臭味就是狐臭,我们当时站在那带着面纱的女子旁边,那带着面纱的女子衣着华丽。不仅如此,她带了丫鬟、仆妇、另外还有个手握长剑的男子,这男人应当是护卫,这些人都在护着那带着面纱的女子,不被周围的人挤到。” “可见这个女子非富即贵,既然是有身份的女子自然不可能带着有狐臭的随从,所以这臭味的来源是这个带着面纱的女子。” “噢”夏锦凡点头,姐姐好厉害呀,他只顾得看擂台上的人比试,根本没注意这些东西。 “既然这女子身份不凡,那什么样的杂耍没看到过呢!” 夏锦凡点头,非常赞同:“说得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过得真是逍遥。 “为了迎合女子,梨花跳了一段剑舞,的确不错。不过对于一位被狐臭困扰的女子来说,实在不能算得上满意,我不仅送了她花,祝愿她如花儿一样芳香,还告诉她怎样治疗狐臭的秘方。” 夏锦心点了点夏锦凡的小鼻子,嫣然一笑,“不过幸好那女子性格柔弱温婉,如果遇到个肖扬跋扈的,我不被灭了就是万幸了,嘿嘿!” “原来如此”夏锦凡呆呆地点头。 终于解释完了,夏锦心拿起筷子,仿佛看到大块的牛肉在向她招手,她将牛肉夹了起来。 夏锦凡笨笨的小脑瓜又想到那两个钱袋,他又去拉夏锦心的手臂,“那姐姐是怎么知道那两个卖艺人的钱袋是一样的呢?” 被夏锦凡一拉,刚刚夹起的肉又落回盘子里,夏锦心眉头抖了抖,撅着嘴,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夏锦凡,她只是想吃个肉而已,怎么这么难。 夏锦凡看了看姐姐,眼睛闪了闪,真的很像贪吃的猫,夏锦凡眼睛滴溜滴溜地转,怎么办,打扰姐姐吃肉好像犯了很大的错,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 他就静静看着姐姐,不说话,也不打扰姐姐吃饭,这样总行了吧。 夏锦心看着夏锦凡,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眼巴巴地看着她,一副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看着你的样子,他就这么看着她,那双眼睛似乎在说:“我不打扰姐姐,我就看看”。 她忽然觉得吃肉并不是什么大事情,先给这萌萌的弟弟解惑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其实是这样的,我们进城的时候,那个梨花不给乞丐钱就算了,还抢了乞丐的钱放进自己的钱袋,那时候我远远看到了她的钱袋。” “没办法,绣工实在太差,我看了一眼就记了下来。”夏锦心双手一摊,颇为无奈地说道。 原来是因为绣得太丑,姐姐才会记住的,“呵呵!” “后来,那大汉比试结束假装给钱的时候,也掏出了自己的钱袋。两个钱袋一样地丑,所以这成为了他们串通的证据。” 夏锦心看夏锦凡明白了各种缘由,重新拿起筷子,终于可以好好地吃肉了。 “这位小姑娘,我家公子想与姑娘做个朋友。小姑娘可否移步到我们那一桌?” 夏锦心抬头,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小厮正含笑看着她,小厮指了指她的身后,说道:“那位身着红色锦袍的便是我家公子。” 夏锦心刚想回头,一直没说话的三爷却开口道:“小二!结账!” 看来三爷是怕节外生枝,可是他和锦凡一直在说话都没怎么吃呢,“吃完再走吧”,她打着商量。 “带走!” 听三爷这样说,她只好对那小厮抱歉一笑:“对不起,我们还有事,帮我向你家公子说声抱歉!” 夏锦心一行人待小二打包之后向门口走去,她看到刚刚和他说话的的那名小厮,他的对面应该就是他家公子。 她只能看到那位公子的背影,一袭张扬的火红披风包裹住他的身形,长长的黑发以一根紫色缎带束于脑后。 单看背影就知道,此人定然非富即贵。 夏锦心好奇,不知道正面是不是如同背影这般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路过他的时候,她放缓了脚步,偷偷往他的方向瞄了瞄。 少年不过十三四岁的青葱模样,唇红齿白,瓜子小脸,如同杏仁的眼睛里,带着盈盈的水光,那跳动的水光随着他烟波的流转带出一份妖艳之气。 最让人心醉的是,他的眉心有一缕朱红,让他白净的脸庞更曾几份魅惑! 夏锦心呆愣了一瞬间,谁知那位锦袍小公子长臂一揽,将夏锦心揽入怀中。 一头如墨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肩头。 他倾身靠近夏锦心,几缕青丝拂在夏锦心的脸上,轻轻滑落,他手中的折扇轻轻挑起夏锦心的下巴,嘴角带着几许坏意,“小丫头看什么?竟然看痴了”。 他微开的领口露出性感的锁骨。 夏锦心看着这妖异的少年,不禁喃喃低语:“竟然这样妖娆!” “姐姐!”夏锦凡的叫声让夏锦心回了神,她才意识到自己被这少年禁锢在怀里。 明明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竟然调戏十岁的小女孩。 夏锦心挣扎着离开,少年拉着她的手一拽,夏锦心便再次回到他的怀中。 “你放开我姐姐。”夏锦凡想打这欺负姐姐的家伙,却被那青衣小厮拦住。夏锦凡个子尚小,又不懂武功,自然不是那小厮的对手。 夏锦心瞪着那少年,“你放开我!” 那少年一手搂着夏锦心,另一只手把玩着夏锦心头上的铃铛,戏谑一笑:“我若不放又如何?” “你!”夏锦心看向三爷,希望他能解救自己,谁知道三爷只是看着这边的动静。显然是不准备出手了。 这三爷怎么回事?对了,三爷本就是人贩子,该不会想把她卖给这位小公子吧。 小公子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这个小丫头刚刚头头是道,不知道现在又会如何呢! “你真不放?”耳边传来小丫头的话语,这语气这么冲,不是应该顺着他才对吗? “真,不,放!”小公子笑得灿烂,一副你能奈我如何的表情。 可是下一刻他的笑脸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那小丫头顺着他的领口将他的衣服拉开,大股冷风旋即侵袭他的胸口。 一双冰凉的小手贴在他的肌肤上,小丫头得意的眼角睨着他,满足地说“啊,好热乎!” 好冷,她的手怎么能那么冷!像冰块一样,薄薄的茧子刮着他的肌肤,有点痒。 “大哥哥的披风好热乎,脱下来给我穿吧”小丫头嘴角翘起,漆黑的眼眸盯着他的披风发出不知名的光芒。 小公子立马推开夏锦心拉好自己的衣领,离这小丫头远远的。 小厮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然为何他家公子会被一个小丫头扒了衣服,从来只有公子调戏别人的份,什么时候他家公子也能被人调戏了。 公子最多只会言语调戏,现在却被实实在在地占了便宜。 第九章 被打 夏锦心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对着小公子做了个鬼脸,便拉着呆呆地夏锦凡离开客栈。 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身后喊道:“小丫头,记好了,我叫容华!” 客栈的二楼,容华临窗而立。 小步跪在容华面前,“请公子责罚!” “起来吧,谁也没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容华嘴角带笑,真没想到那小丫头被人调戏居然敢拿自己暖手。 “呵!” 还好公子没有生气,小步起身拿起那件火红的披风。 “你拿披风做什么?” “公子不是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小步拿去扔掉!”但凡别的人碰过的东西,无论公子多么喜欢都会扔掉。 “不用了,放着吧,天这么冷!”容华随口说道。 天的确冷,不过公子从来不缺披风,今天的公子有点奇怪。 “公子,小步让他们杀了那小丫头!” “啪”原本在容华手中的折扇一下砸到了小步的头上。 “谁让你杀她了?” “可是公子乃是太子,身份尊贵,被她这样侮辱,有损皇家颜面,怎么可以轻易放了她”公子何时被人这样侮辱过,小步气不过。 “不错,怎么可以轻易放了她呢?我亲自出马!你不用管了”下次再调戏她,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容华拿出两个铃铛,折扇轻轻敲击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还是她带着的时候声音更好听!”语气中难掩一丝不满。 小步低着头,那铃铛应该是刚刚那个小姑娘的,公子居然拿了那小姑娘的铃铛,像公子这样的人,什么时候喜欢把玩这样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了。 难道这铃铛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容华瞟了一眼在神游的小步,忽然询问道:“小步,她今天说的是,后天她要表演吗?” 小步立马从纠结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是的。” 容华收起铃铛,妖异一笑,“我们去拆台,如何?” 公子,公子又露出了这样的笑容,每次公子做坏事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表情。 那小丫头果然是要完蛋了,阿弥陀佛! 话分两头,离开客栈买了所用的道具之后,夏锦心一行人便出城了。 许大娘和其他的孩子都在城外的破庙中暂住,如果不出意外,那里将是他们接下来的住处。 自从那天她和三爷谈妥之后,花了前前后后半个月的时间才治好了她的病。 今日进城一来是看看平城的状况,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二来是定做要表演的道具。 刚一到破庙,三爷便一巴掌打在夏锦心的脸上。 “是谁让你挑衅那对父女的?”三爷的脸依旧隐在风衣里,叫人看不清容貌。 夏锦心被三爷这一巴掌打倒在地,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液。 夏锦凡忙扑到夏锦心身前,“姐姐明明帮你赚钱了,还带你吃肉了。”尽管他害怕三爷,但是谁也不能伤害姐姐,他再也不想一个人,他害怕姐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 吃肉!围观的小孩看了看三爷,又看了看夏锦心姐弟,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肉了。 夏锦心将夏锦凡拉在自己身后,用眼神告诉他不要说话。 “知道错在哪里吗?”三爷粗糙的声音回荡在破庙中。 “请三爷告诉心儿。”夏锦心知道今天有做错的地方,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点让他生气。 找那对父女的麻烦完全是她看了那两人的比试之后临时起意的,她今天擅作主张很多次,就是想试试三爷的底线在哪里。 本以为他会当场发作,谁知道他回到破庙才惩罚她,是想杀鸡给猴看,给那些孩子们一个警示吧。 破旧的院墙中久久没有声音,夏锦凡手心都是冷汗,姐姐会不会被这个凶狠的三爷打死。 夏锦心也没好到哪去,这场赌博,就看三爷是否还想赚钱。 “以后少自作主张。另外少去招惹那个红衣小公子”三爷将手中的吃食丢给许大娘。 “今夜你就给我跪在这里好好反省,谁也不许给她吃的。”三爷说完转身走进破庙。 几个孩子都给夏锦心投以同情的眼神。 许大娘瞪了夏锦心一眼,“哼!活该!”随即也进了破庙。 夏锦心十分郁闷,又不是自己去招惹那人面兽心的家伙。 而且自己被困的时候,三爷不帮忙,现在反倒怪到自己身上。 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嘴角火辣辣地疼,这一巴掌,夏锦心记住了。 等到来日一定让这人付出代价。 夏锦凡站在夏锦心身旁,姐姐的脸上聚满了怒气,他想了想,也跪了下来。 “你跪着做什么?又没罚你。” “我把你的份跪了,三爷就会早早让你起来了。以前娘亲常常罚我跪地板,姐姐也是这样的,娘亲一心软就会绕了我们。”无所谓的语气,稚嫩的童声透露他最纯粹的关怀。 夏锦心只是当他是一个小弟弟照顾,就像长辈本应该照顾晚辈那样照顾,这只是一种年长者的职责,可是夏锦凡却是真心实意地处处维护她。 难道这就是亲人吗?有些东西敲击着她的心房,有些酸涩,有些温暖。 “傻瓜,三爷不是娘亲,他不会心软,你跪了反倒会让他觉得我们威胁他”夏锦心看着夏锦凡柔声劝道。 “真的?”虽然这样问,可夏锦凡心里清楚,三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贩子,不是爱护她的娘亲,自然不可能会心软。 他眼睛滴溜滴溜地转,有了,他要给姐姐悄悄留饭。 他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给夏锦心穿上。 夏锦心不肯,他则鼓着脸,气哼哼的说:“姐姐如果不穿,我就和你一起跪着。” 这小孩子怎么就那么倔呢,想着夏锦凡呆在破庙里好歹有火,总比自己呆在这四处透风的破院子强,她只得穿上夏锦凡的外套:“冷就多烤烤火,知道了吗。” “嗯!” 太阳一点点落下,夜幕渐渐降临,天越来越冷,夏锦心缩在一边靠着墙角。 许大娘几次出来巡视夏锦心,见夏锦心虽然是靠着墙,双腿却依旧跪着,让她想找茬都没机会。 夜半无人之时,连月亮都躲入云层中沉睡。破庙中的柴火堆只余下零星的柴火依旧在燃烧。 夏锦凡猫着身子,轻手轻脚地打开院门,找到蹲在缩在院角的夏锦心。 “姐姐!”他挽着夏锦心的胳膊小声叫唤。 夏锦心迷迷糊糊睁开眼,夏锦凡忙将一个包子递给夏锦心,小声说道:“姐姐,你一定饿了,这里有包子。”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带着一丝得意的笑,还好自己机智,偷偷给姐姐留了一个包子。 包子早冷了,夏锦心拿着包子忽然落下了眼泪。 夏锦凡慌了,他手忙脚乱地给夏锦心擦着眼泪,“姐姐,不要哭,虽然包子有点冷有点小,但是这是姐姐喜欢的肉包子,很香的。” “噗!”夏锦心忍不住笑起来,她将包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硬硬地,吃起来很不舒服,她却带着笑一口一口吃起来。 “嘭!”破旧的院门被许大娘一脚踹开。 她双手叉腰,恶狠狠地吼道:“谁让你这小兔崽子给她送吃的!” 第十章 苦难亦相依 三爷站在许大娘的身后,让人看不到表情。 “让他知道什么叫做规矩。”他的话语却让人感到森森的寒意。 “是!”许大娘阴测测地笑着,那神情别提有多得意,要不是三爷指望这小蹄子赚钱,她早就教训这小蹄子了,现在终于让她逮到了机会。 夏锦心顾不得其他的,她想起身向三爷求情,双腿因为长时间跪着变得麻木,她一下子摔倒在地,“求三爷绕了锦凡,我再不敢去招惹那位公子了。” 许大娘可不管她的叫唤,她越过夏锦心,大臂一挥。 “啪!”那条小黑鞭抽在夏锦凡的身上。 “啊!”夏锦凡挨了打,自然不可能乖乖受着,他猛地向许大娘跑去,用自己的头狠狠撞向许大娘的腹部。 “哎哟!”许大娘没想到夏锦凡竟然敢反抗自己,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夏锦凡撞了个四脚朝天。 院子里的动静太大,吵醒了在破庙中睡着的孩子们。 刚出来就看到平日总是欺负他们的许大娘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哈哈”众人忍不住大声笑起来。 但是接下来谁都不敢取笑许大娘,因为三爷忽然跃到夏锦凡身前,一脚将夏锦凡踢飞。 夏锦凡就像布娃娃一样,在空中画出一条弧线,又落在地上。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流出。 夏锦心顾不得双腿麻木,跑到夏锦凡的身边,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锦凡,你怎么样?” “姐姐,咳,锦凡没事!”夏锦凡按着被踢到的胸口,皱了皱眉头,安抚着夏锦心。 可是更多的鲜血从夏锦凡的口中流了出来。 “嗯,你会没事的。”夏锦心一边哭着一边用袖子擦拭着夏锦凡嘴角的血液。 怎么办,怎么办? 将夏锦凡安放在墙角,她顾不得什么身为现代人的自尊,她只知道她不想失去锦凡,她害怕,她跪在三爷的面前哽咽着:“求三爷救救锦凡,我以后会听话。求三爷放过他。” 三爷倾身靠近夏锦心,将她幼小的脸捏在手中,缓缓用力,他那条带着蜈蚣疤痕的狰狞脸庞赫然出现在夏锦心的眼中,三爷神情狠厉,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们姐弟的命全在我手里,想活命就老实一点。” 夏锦心眼中蓄满泪水,颤抖着小声回答:“是!” “哼!”得了满意的答复,三爷将夏锦心甩在地上,转身离开。 夏锦心躺在地上,小小的手握成拳头,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 许大娘碎了一口,揉着她的大·屁·股跟着三爷进了院子。 其他小孩虽然同情他们姐弟,却不敢有更多的动作。 院中很快只剩下他们姐弟两,夏锦凡背起不能动弹的夏锦凡将他安置在墙角。 夏锦心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她将夏锦凡抱在怀里,“对不起,都是姐姐不好。” 如果她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试探三爷的底线,如果她没有擅作主张,如果她可以谨慎一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在这里人命就如草芥一般,低微而脆弱。 这里再也不是她原来生活的世界,所有的悲伤和痛苦仿佛一下子席卷她的身体,让她无处遁形。 “姐姐不哭!”胸口火辣辣地疼,很累,可是感受到姐姐颤抖的肩膀和压抑的抽泣声,夏锦凡不得不小声安慰。 那一声轻语,让难过的夏锦心抬起头来,夏锦凡用自己小小的手轻拍夏锦心的后背,白净的脸庞扯出一丝浅笑。可那笑容因为周身疼痛的关系有些勉强。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这样坦诚相护,不问对错,不顾后果,不计生死的亲情,是她前世最想追求的东西,为什么他那么轻易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她。 “没有理由啊,我就是想对姐姐好。”夏锦凡看着姐姐,单纯的黑瞳如同寒夜中的暖灯一样发出柔柔的光芒,嘴角弯成浅浅的弧度,他伸手抚着胸口,轻拍一下,笑着说:“我没事的,姐姐不要担心。” 夏锦心的泪水更多了,怎么能不痛,怎么会没事,刚刚明明留了那么多血,他明明还那么小。 那个夜晚,夏锦心下了一个决定,无论如何,她要让弟弟平安常乐。 那时的她未曾想过,这个决定改变了她今后的整个人生,甚至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 也不曾有人想过,这个穿越了时空的灵魂将改变整个东楚的运数。 翌日。夏锦凡受伤本应该请大夫看看,可是黑心的许大娘根本不给他们钱,夏锦心只好让夏锦凡多躺着休息。 时间紧迫,明天就要登台演出,一些简单的道具已经被送到破庙。 夏锦心和三爷商量好,自己在院外练习,其他孩子在院子里,不能偷看。 这可是自己赚钱保命的东西,保密是必须的,这也是魔术师的守则之一。 就魔术师而言,迷人的微笑,诱人的话语,娴熟的动作缺一不可。 前两条对于夏锦心来说不难,最难的就是娴熟的动作。 一开始总是不成功,总是因为手速太慢而穿帮。 这样反反复复练习,一个下午还是这样,夏锦心心里着急,不安。却也无可奈何。这毕竟不是自己的本行。 会魔术是因为当年她的闺蜜小鱼,小鱼的男朋友付林是一个魔术师,对此,夏锦心没少听小鱼唠唠叨叨地说付林如何如何的厉害。 她只是因为感兴趣所以学了几个小魔术,却并没有过多地练习过它。 当然她对魔术的关注并非因为小鱼的男朋友,最开始认识魔术这两个字时是她在孤儿院的时候。 那时候年仅八岁的她第一次见识到了魔术,也许对于那个年轻的魔术师来说,并不算是美好的回忆。 常常有一些大学生志愿者来孤儿院志愿帮助院长照顾他们,当然大多数的志愿者只是陪他们玩。 有一次来了一些不一样的大学生志愿者,他们之中,有人给他们画画,有人给他们弹吉他,也有人表演街舞。 那些大学生想让他们这些孤儿见识更多的东西,请了学校有才艺的人表演给他们看。 孩子们很高兴,大学生也洋溢着得意的笑容,本来一切都进行得很好,直到一位表演魔术的学生被夏锦心当场揭发。 夏锦心至今都记得,那位大哥哥白净的脸上红红的云霞,他捏着手站在夏锦心面前,神情既尴尬又惊喜。 对于被当众拆穿还是第一次,当然会很尴尬,惊喜则是因为夏锦心敏锐的观察力。 第十一章 各怀鬼胎 对于被当众拆穿还是第一次,当然会很尴尬,惊喜则是因为夏锦心敏锐的观察力。 有人认为魔术其实是一种骗术,那时候孤儿院的孩子们看着大哥哥身上的引线,道具,对这个人嗤之以鼻。 大哥哥找到夏锦心,与她一起坐在孤儿院的门口。 夏锦心心里恶劣地想,那身看起来昂贵的黑丝礼服想必粘上不少尘土。 那大哥哥却浑不在意,对着她自顾自地说起来:“我第一次见识魔术的时候是在国外,那时候我只有十四岁,看着忽然凭空出现的东西,看着忽然消失的东西,我的整个心都在剧烈地跳动。” “我惊叹于魔术师的强大,从不曾怀疑它的真假,从不曾想到魔术师那身帅气的衣服里面藏着如此多的道具。” 他看着夏锦心自嘲一笑:“我没有你聪明。” 夏锦心只是听着,她在这个大哥哥眼中似乎看到许多的光芒,她安静坐着,并不接话。 大哥哥继续说着: “多年以后,当有人将魔术拆开来之后,我很愤怒,我觉得有些我坚持的东西破碎了。我心中那些美好的希望也破灭了。” 他说道这里,忽然点燃一根烟,一个一个的烟圈从他的口中吐出,过了许久,他问夏锦心:“你觉得魔术是什么?” 夏锦心没有一丝犹豫,非常不给面子的回道:“骗术!” “哈哈!欺骗的艺术!”他发出爽朗的笑声,那些他眼中的光芒让他的笑越发阳光。 “如果你没有拆穿我的魔术,那些孩子们会是什么反应?”他笑了一会儿接着问道。 夏锦心一怔,再没有刚才的揭穿魔术之时的自豪,她低下头,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看,他正在看自己,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她又低下头,声音有点闷,“大概会很开心。” 那位大哥哥摸了摸她的头发,“嗯,我的骗术并不是有什么别有用心的目的” 说道骗术这两个字时,他的神情有些不自在,似乎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他所钟爱的魔术。 一瞬的不适之后,他继续说道:“我只是想让你们开心,也许这不会改变你对魔术的看法。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说,魔术即使会用到无数的道具,可是真正的魔术师并不是为了喝彩,他们引发你的好奇,让你想要探寻其中的世界,他们让你尖叫,也可以让你疏散心中的阴霾!” 说着他站起身来,再次徒手变出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他微微弯腰,一只手背在身后,单手将手中的玫瑰送给夏锦心:“美丽的公主,期待有一天你如这玫瑰一样美丽盛放。” 夕阳的余光洒在他黑色的礼服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那支玫瑰散发着淡淡的芳香。似乎这个骗子一下变得英俊伟岸起来,似乎他这个骗子不像一般的骗子,似乎这样拙劣的手法还让人挺高兴的。 这话有些奇怪,可那时候的她就是这样觉得。 她咯咯笑起来,这花似乎也别样的漂亮。 从那之后他再未见过那个哥哥,也许怕自己再拆穿他,所以再也不来了吧。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段记忆忽然出现。 月亮悄悄爬上枝头,其他人已经安睡,夏锦心依旧在院落外不断练习。 三爷和许大娘隐在黑夜里,看夏锦心练习了好一会儿。 许大娘越看越担忧,这小蹄子莫不是中邪了,不然怎么会嘴唇蠕动,手脚乱动呢。这都一天了,不吃饭,一直这样。 那些道具可花了她不少银钱,她心疼啊,她瞧着身旁的三爷小声问道:“三爷,您看能成吗?” 三爷沉默许久,就在许大娘以为三爷不会回答她时说了一句:“如果钱赚不回来,你好好调教,卖到花楼里。” “好嘞”许大娘那笑容那叫一个“灿烂”,都快比月光还黄了。 …… 东城一家茶棚里。 “你们听说了吗?前天有个卖艺的小姑娘竟然放言说,如果她表演的东西有人也会表演,她就给钱”一人喝着热茶,不屑地说道。 “听说了,听说了!”又有一人一连说了几个听说了,“我还听说那小姑娘前天徒手变出一朵花来,将一对武功高强的卖艺人都比下去了呢!” “徒手变花?你是吹牛吧”另一人显然不相信。 “好多人都看到了!这可不是我吹牛!”说话这人向来消息灵通。 众人却依旧半信半疑。 “她真说如果别人能做她做的事情,她就给钱?”能不能徒手变花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显然给不给钱才是重点。 众人都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只能混个温饱,这说不定是笔飞来横财呢。 众人心照不宣,打听了那小姑娘要表演的地点时间,说说笑笑,相携离去。 小二,看这群人离开,心里奇怪,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些没事喜欢蹭茶喝的今天竟然走得这么早? 一家不知名的客栈里,梨花坐在椅子上,上次三爷将她踹飞,大夫说得好生将养,如今倒成了众人的笑话。 “啧啧,你家梨花竟然被人伤成这样!”一人看似关切,眼里却平淡。 桌子周围聚着四五个身形各异的人。 他们大多身形魁梧,都是在平城靠卖艺为生之人。 “各位好汉,大家都是靠这行混饭吃的,今天那人能让我女儿受伤,让我老李家受此侮辱,明天也会让抢了你们的饭碗”李大汉一脸沉痛,对着众人说道。 这话可真不好听,抢他们饭碗? 虽说卖艺竞争激烈,可是还没有谁敢抢他们的饭碗呢! 李大汉眼看众人要发怒,忙说道:“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那个小丫头骗子说的!” “哼!哪里来的小丫头骗子,好大的口气。” 他们身上的本领,哪样不是他们多年幸苦所得,一个黄毛丫头居然敢到轻视他们这些大老爷们,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简直不知道什么叫做卖艺。 “李大哥想怎么做?”一人问道。 “我们几人今晚一起去砸场子,多叫上一些人,那小丫头想出名,那也得问问我们这群人同意不同意?”李大汉敲打着桌子,思量片刻之后说道。 几个大老爷们一起去找一个小丫头麻烦,会不会胜之不武。 “我们都去,只怕别人说我们以大欺小吧!”一人有些担忧的说道。 梨花见此人犹豫,忙掩面哭泣,哽咽着说道:“徐三叔,你看我都被打成这样了,那小丫头的叔父也是个有功夫的人,各位叔父可要替我报仇啊!” 这些人一起的话,一定能将那个踹飞她的人打得跪地求饶,还有那死丫头,不教训她,她咽不下这口气。 “好”这娇滴滴的小娘子竟然有人不懂得怜惜。 一人应和,其他人也忙着应和,大家各怀鬼胎,做不做得晚上看情形而定。 第十二章 表演之布袋生蛋 许大娘带着其他孩子先进城找人搭建舞台,说是舞台,其实只是一个较小的高台而已,分别在高台四角挂上些许大红灯笼用来照明。 谁想到周围居然围着好些看热闹的人。 时不时总有几个人来询问许大娘晚上什么时间表演,来人得了准信都乐呵呵地跑了回去。 许大娘不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表演就有这么多人,后来问了几个孩子才知道,夏锦心那小蹄子居然说别人也能做她就给别人钱。 我的天吶! 那可是自己的老本啊,这么多的人,万一那小蹄子出了纰漏,那可如何是好,到时候就是卖了十个夏锦心也赚不回那么多钱呀! 许大娘脸色惨白得守在舞台周围,气得饭都吃不下了,她那没用的脑袋瓜不断地思索着对策。 不管许大娘如何不愿意夜晚的到来,月亮姑娘还是如约升上约会,似也不想错过这热闹的一夜。 华灯初上,平城的夜虽然不如白天喧闹,却也算热闹。 刚刚入夜便有不少人在街上摆了摊子叫卖。 然而今夜摊主的生意有些惨淡,街上行人虽多,却多不肯停留。 行人多一脸喜色向城中行进,他们的方向正是夏锦心要表演的舞台之处。 此时舞台周围已经集聚了不少观众,许大娘看着这阵势,真想卷了银子逃走。 “咚!咚!咚!”三声重重的锣鼓声让人群都安静了下来。 许大娘脸色苍白,站在台上有些无力说着一贯的开场白:“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各位父老乡亲……” 她还未说完,台下立马有人叫嚣:“废话就不多说了,赶紧让那小丫头出来,我们都等着她的表演呢!” 说话的人正是李大汉一行人。 当初还扬言要表演不一样的东西,现在居然说大家惯用的开场白,不是给他们挑刺的机会吗? 一众围观的群众纷纷附和。 许大娘无耐,只好战战兢兢地说:“好好好,她马上就来!” 她哆嗦着腿,脸色苍白,狼狈退场。 一些孩子抬着一个黑色的桌子放在舞台中央,待孩子们离开之后,一位身着奇怪黑衣的孩子出现在舞台中央。 随着她的出现,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她穿着的衣服,众人从未见过,觉得新鲜也觉得奇怪。 那是一套黑色的燕尾服,这里的人没有见过,自然觉得奇怪。 她的头顶是一定黑色的圆帽,黑黑的头发顺着脸庞自然垂落。 在这片寂静的夜空下,她就这样一步一步出现在舞台中,出现在众人眼前,她的眼神带着异样的光彩,好像这场盛会她已期待很久,她露出明亮的笑容。 一定圆帽,一身黑衣,不带一丝犹豫,她的脸庞在红红的灯笼之下透出温暖的橙红色,她身形娇小,却从未露出一丝胆怯。 她一只手放在身后,一只手放在胸前,右脚向后折叠,对着众人行了一个绅士之礼。 “大家好,我叫夏锦心,非常开心大家今夜能来看我的演出,相信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已经期待已久,那么就让我来带领大家见证不一样的奇迹吧!” 明亮的童声随即传来,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容华坐在一棵大树上,依旧是一袭红色的披风,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他静静靠在树上眯着眼看从容面对众人的夏锦心,有一瞬间的呆愣。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明明只是笑了一下,可是她就那样站在台上,带上自信的笑容,却仿佛一下子惊艳了时光。 呵!不一样的奇迹啊!这倒是个新鲜的说法,奇迹也能表演出来吗? 这小丫头可真敢说,这场表演似乎不会让人失望! “现在我们就开始吧!第一个节目叫做布袋生蛋” 布袋生蛋!真是个奇怪的名字,难道布袋能生出鸡蛋? 站在台上的夏锦心从台上的桌子上提起一条黑色平绒布袋,她将袋子翻过来,“大家看,这是空的吧?” 的确是空的。 黑色的布袋在她手中旋转,只见她的双手在袋子外面不断挤动。 众人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 李大汉一行人正想出声,就见夏锦心对着布袋做了一个吹气的动作,一个鸡蛋从角上挤了出来。 咦!刚刚明明是空的,她却从袋子中挤出了鸡蛋。 “又有鸡蛋了。”有人惊叫。 夏锦心不断地从袋子中挤出鸡蛋,那黑桌上竟然有十多个,夏锦心将鸡蛋翻转一下,十几个鸡蛋竟然变得可爱起来,蛋壳上画着黑色的粗线,构成或哭着,或笑着,或卖萌的表情。他们就那样静静躺在桌子上,却让一群小妹妹笑了开来。 “看!那个鸡蛋在笑。”有小孩惊讶地说道。 “还有在哭呢,好好玩呀”旁的小孩子自然看到了,也欢声叫道。 没想到最先说好的居然是一群看热闹的小孩子。 众人听到孩童们这样说,再看到桌子上那一堆的萌物,不禁心生喜意。原来在蛋壳上这样花过之后竟然这样讨喜,真是个玲珑的小姑娘。 李大汉不服,大声叫道:“那鸡蛋肯定是假的!” 他的声音迅速得到了一些想让夏锦心出丑的人的赞同。 夏锦心却只是笑笑,随手拿了画了哭泣的表情鸡蛋,走到李大汉身旁,将他递给李大汉,笑盈盈地说道:“你检查一下。” 李大汉接过,左右研究,除了蛋壳上的黑线外,和一般的鸡蛋并无不同。 和他同来的人眼见于此,推了他一下,那鸡蛋就这样从他的手中滑落。 蛋碎了!!!! 蛋液散了一地,好巧不巧的,哭泣的表情却完好无缺地躺在地上。 “噢,我想起来了,你就是两天前那个骗人的卖艺人”夏锦心忽然指着大汉说道。 “你竟然为了报仇摔了我的鸡蛋,大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呢?”虽是质问的话语,夏锦心却没有半点怒色。 就是那对骗人的父女啊,众人了然,这不是来砸鸡蛋的,这是来砸场子的! 一个大男人居然欺负一个十岁就不得不出来卖艺的小姑娘,真是不要脸。 众人虽在心中咒骂,可是那些眼刀子却实实在在地落在李大汉的身上。 李大汉一见这情形就知道又着了这小丫头的道了,他只好拱手道歉:“一时手滑,还望见谅,见谅。” “这样啊!那就原谅你吧!不过以后要小心,蛋碎了可不好。”夏锦心毫不在意地回道,还好心嘱咐他小心蛋碎。 第十三章 你来拆台我也不怕 李大汉老脸一黑,怎么觉得这死丫头话中有话呢! 其他人却觉得,这孩子是个心善的。 经过这小小的插曲,众人看这孩子的眼神都变得期待起来。 夏锦心的表现自然没有让他们失望,见所未见的魔术给大家带来了不少震撼。 此起彼伏的惊叹声久久不绝,那些想拆台的人也无计可施,那个小小的女孩站在舞台上,表演的全是他们从没见过的东西。 若说是徒手变花,他们之中手速快的人勉强可以,可是后来这些那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夏锦心在舞台上,仿佛她的身上被赋予了魔法,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东西被她变成了可能。 硬币传喉咙的魔术,心灵魔术,在这寂静的夜晚第一次登上了南唐的舞台。 几个魔术之后,夏锦心笑着对大家鞠躬,“好累啊!能量消耗完了,请让我休息一会儿吧!” 许大娘扭着她的大肥腰走到台下,她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手里拿着锣盘“各路朋友看得开心还请多多打赏,哈哈!” 场面却冷了下来。 来看的人大多是来拆台或者占便宜的,没带银子。 这就尴尬了! “咚……”一定金子掉在许大娘的锣盘中,发出清脆的响声。 “很好看!”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随着响起。 夏锦心抬眼看去,一位俊逸的少年出现在她的眼前。 少年约十五六岁,身着一袭月白长衫,他面容清明俊秀,头上一只白玉簪子挽住他如墨的长发。他身披一件青灰色的狐裘悠悠然站在人群中,似是完全不被周围注视他的眼光所惊扰。 察觉到夏锦心的透过来的目光,他微微回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浅浅暖暖,却让人突生一种风轻月暖之感。 不同于容华的俊美带着一丝妖孽的张扬,这个少年那如玉一样的风采令人倾慕,又令人望而却步。 夏锦心抿唇一笑,算是回礼。 “咚!”又一定银子掉在了许大娘的罗盘中再次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家小姐有赏!”是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的丫鬟! 越来越多的铜钱、碎银子被丢进许大娘的锣盘中,许大娘笑得别提有多荡漾,两只眼睛似是发出绿油油的光,将夏锦心看得浑身恶寒。 她还是去舞台上吧,总感觉许大娘要将她生吞活剥一样,怪害怕的。 “那我们开始下半场吧,这次的魔术叫做竹箩切人。” “竹箩切人?”这个名字一出现,场面顿时变得有点混乱。 众人忍不住窃窃私语,该不是在竹箩里切人吧? 这似乎不可能吧? 转念一想又觉得有可能,刚才生吞银币再吐出银币也不可能,可这小姑娘偏偏做到了。 夏锦心待场面有些安静之后接着丢出炸弹:“大家一定会期待的,这次可是要用真人和真剑来表演哦!” 围观的人群听了这句话,一下子沸腾起来。 “呵!” 容华发出一声轻笑,他收起手中的折扇,“小步,该本公子出场了,好好期待你家主子的表现吧!” 他从树上直接飞到舞台上,一袭红衣随着他轻轻晃动,好像他才是这个舞台的主角。他步态翩然地走到夏锦心的身前,用手中的折扇戳了戳夏锦心的帽檐,眼中带着玩味,挑着眉头:“既然这一次要用真人,不如让本公子试试吧。” 夏锦心拍开他的折扇,又是这扇子,上次就用这扇子调戏她,这次还戳她的礼服,真不礼貌! 哼,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三爷也不能怪她,她笑着点头:“好啊!” 这丫头居然答应了! 之前都是她一个人在台上表演,虽然她做的那些事情看似不可能,但是她必定从中取了巧。 这一次要变活人,他如果亲自试一试的话,她一定会穿帮才对。 “不过你要听我的话,直到表演结束都不能说话,不然等一下可能会失败哦!”她的眼睛一闪一闪,透露着一点点不怀好意,还略微带着些调皮。 “好!本公子答应你就是。”容华忽略了那一丝不怀好意的眼神,毫不犹豫地回道。 他忽然倾身,靠近夏锦心的耳朵:“就不信你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吃本公子的豆腐,如果你有这个胆子,本公子不介意带你回家哦!” 说完容华再次站定,摇晃着他的扇子,可是灼灼的热气似乎依然停留在夏锦心的耳朵上,痒痒的。 “哼!记得不准出声!”夏锦心烦躁地揉了揉耳朵,转身让许大娘找来一团棉花丢给容华。 “塞上!” 容华懒懒地看着她,就是不动,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观众有些等不下去了,“什么时候开始呀?” “不表演就下去吧!”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容华毫不在意。 夏锦心无耐,看了三爷的方向一眼,只好垫着脚尖努力够到他的耳朵。 她现在还只是一个小不点,这样太费力,她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长那么高!” 容华看她努力垫脚的样子,额头上细细的密汗亮晶晶,忽然心情有些愉悦,于是他很好心地接过她手中的棉花,挑着眉头问道:“一定要塞上棉花?” “嗯!一会儿你不要说话,我的手会给你提示,你只要照做就行。” 塞上棉花之后,容华被带到一个舞台中央,有人抬上一个竹制的笼子。 夏锦心上下打量了容华一眼,将他红色的披风脱掉,再恶意地将他的扇子拿掉。 她牵着容华让他站在笼子里,对着众人说道:“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接下来,夏锦心用一块很大的黑布将容华整个身体盖住盖住,阻隔了容华与众人的视线。 她的手拍在他的肩头,让他慢慢下移,一直到他整个身子完全缩在竹箩中,她才罢手。 容华堂堂皇子什么时候缩到笼子过,果然不应该忽略她那一丝坏笑。 容华后悔,却也守诺,现在只能保持风度呆在竹箩里散发怨气。 竹箩的黑布渐渐撤去,夏锦心拿了盖子将竹箩盖上。 众人只见一向从容微笑的夏锦心忽然双眼兴奋地抽出一柄宝剑,她用事先准备好的长发放到剑刃上,那头发立马从剑刃处断开。 “好剑!” 吹发可断,真是好剑! 这是要做什么,难道真是要用这剑来切人? “下面我将用这柄利剑插进这个竹箩。” 第十四章 憋屈的容华 此话一出,小步吓得从树上掉了下来。 什么?公子还在里面呢!这是一个局,一个引公子入瓮的局,他们要刺杀公子! 正当小步在地上忐忑紧张之时,众人正摒住呼吸,他们的双眼都集中在夏锦心的手上。 甚至有不少大人蒙住自家孩子的眼睛。 她一点一点很小心很缓慢地将剑从左侧斜插入竹箩,现场鸦雀无声,静得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 插进去了!!! 小步刚回过神来就见到这一幕,他两眼呆滞得看着竹箩,大脑一片空白,他好想把那竹箩看出一个洞来。 夏锦心手中的剑一点点变短,现场越来越紧张,众人聚精会神地盯着竹箩。 “出来了!”有人惊呼。 众人看到竹箩的另一端露出剑尖,剑尖白净,没有血迹。大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那小公子应当在竹箩里才对呀! 正当众人百思不得之际,夏锦心再次抽出一柄宝剑,同样吹发可断,这一次她用这把宝剑从右侧插入竹箩。 虽然先前已经看了一次,众人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 又插进去了! “又出来了!”这一次众人显然已经预料到,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一次能说是巧合,两次可以说偶然,三次的话,那绝对是真的了。 竹箩一共被插了四把剑,剑尖都没有血迹,那位小公子难道消失了? “你们猜刚才那位小公子还在里面吗?”夏锦心适时说出了大家心中所想。 “没在!”小步喊得尤其大声,公子若在笼子里怎能毫发无损,他此时宁愿相信这位小姑娘早就将他将公子弄走了。 如果小公子尚在,那剑尖怎么会没有血迹。 可是如果小公子不在,那么这大活人怎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 现场陷入一阵难以言喻的安静之中。 夏锦心见众人的表情,知道差不多了,于是说道:“那我们现在来看看这笼子到底是不是空的?” 话落之后,夏锦心将竹箩中的宝剑依次拔出,剑身完好无损。 竹箩的盖子被揭开,夏锦心迈出小腿,她的左脚先伸进了竹箩,然后右脚也迈进了竹箩。 似乎这样还无法表明笼子是空的,她向上一跳,竟然蹦了起来。 “如果小公子在竹箩里,岂不是被踩扁了?”有人笑着说道。 容华还真是差点被踩扁了,差一点还踩中了他的小弟弟。 这个可恶的丫头,刚刚差点刺伤他,如果不是他巧妙的躲过了,真要被她刺成窟窿了,竹箩已经够小了,他的身子都快扭着了,她居然还看都不看下面一眼,胡乱蹦跶! 容华第一次后悔了,他不应该主动请缨亲自上场的,他更不应该塞上棉花,也不应该答应她不说话,什么都听她的。 夏锦心蹦跶几下之后便离开了竹箩,她皱着眉头佯装苦恼:“怎么办?我把那位小公子弄不见了。” 她小小的眉头紧紧皱着,虽然装作苦恼的样子,眼睛中却流露出得意。 君瑜不禁轻笑一声。 他身侧的男子小声问道:“不知道她把楚……”说道这里他停顿一会儿,继续开口:“她把楚公子怎样了?”他的话语透露着一丝焦急。 君瑜看着此刻佯装苦恼的小不点,再看了竹箩一眼,笑得更开怀,“肯定不好过!” 他身旁的人更加着急了,“那我们要不要出手,楚公子如果出事了,那……” 君瑜打断他的话,“不必着急!他没事。” 众人看到夏锦心用手指绕着她齐肩的头发,在台上走来走去,似乎在思考小公子为什么不见了。 忽然,她停下脚步,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恍然大悟地说:“有了,我应该可以再把他变回来的。” 她再次用黑布将竹箩盖住,对着竹箩轻轻吹了一口气。接着将手伸进竹箩。 随着她的拉扯,有什么东西正一点一点出现在黑布中。黑布中的东西渐渐拉长,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宽。 “真回来了?” “这么厉害!!” “不可能吧!” 夏锦心一把扯下黑布,刚才的小公子果然出现了,虽然背对着观众,不过大家现在还记得他的身形。 容华现在的表情真吓人,她不敢再对着他了,将他的身子转向众人的方向,示意容华可以将耳中的棉花取下。 容华黑着脸,台下的人一脸兴奋,称赞声不绝于耳,他捏紧了拳头,尽力忍耐着才没有发火,靠近笑得同样开怀的夏锦心,“我等你!” 低沉的声音,即使他早已转身离开,也带不走那冰冷的寒意。 她本以为容华只是一只漂亮的小狐狸,没想到却是只易怒的猛兽。 不管容华如何不爽,夏锦心这个魔术却是将今晚的表演推向了高*潮。 小步见到公子完好,急急忙忙挤开众人,欣喜地冲向自家公子,抱着他的大腿:“公子,幸好你没事!不然小步虽死难辞其咎,呜呜~~” “没事了!” 小步见到自家公子上好的锦袍有些褶皱,也没有多想,只要公子安好就是万幸了,他兴奋地找不到北,在容华边上叽叽喳喳地叙说:“公子,这小姑娘好厉害,把公子你变没了,又将公子变出来!吓得小步心肝都要跳出来了!” 变没了?容华疑惑,他明明一直呆在笼子里,小步为什么会说他不见了呢? 小步将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容华听了之后只是盯着正在表演的夏锦心看。 其实这个魔术需要的是一个体型娇小的女孩子来表演,当利剑刺进竹笼的时候,在竹笼里面的女子会轻巧避开,并握住剑刃从另一边穿过。 台下的人不知道笼子里的情况,自然会担心被刺中。 幸好容华聪明,灵活地避开了那些锋利的利剑。 当然这样还不能保证竹箩是空的,总有人会怀疑真正的人躲在竹箩里面。 夏锦心将腿伸进竹箩就是为了让大家以为竹箩中没有人,真正和助手表演魔术的时候,助手会让出位置让夏锦心刚好可以站在竹笼里。 表演的时候也并不需要跳这个动作,如果是成年魔术师的话,跳跃起来,肯定会踩到竹箩里面的人。 夏锦心却仗着自己身形小,脚丫子小,看也不看在竹箩中的容华,跳了起来。 容华可就惨了,在竹箩中瞪大了眼睛,当那下脚丫确确实实要落在他的身上时,他不得不扭动身躯躲避夏锦心的小脚丫,人再小被踩到也会疼的! 她就那么笃定他不会说出她的手法? 第十五章 带回家调教? 容华心神一闪,他的确不会说出来! “小步,让人去查一查她的来历!” “是,公子!” 他看着那个依旧在台上表演的小女孩,久久不言。 君瑜瞥见小步离开的身影,笑着对他身旁的人说道:“看来容华感兴趣了!梁伯,你去查一查那个小姑娘的来历!” “是!” 夏锦心一心表演魔术,并不知道下面发生的一切。 今天的表演终于要拉上帷幕,她笑着对大家说: “谢谢大家来看我的表演,最后,希望大家记住,我叫夏锦心,锦绣的锦,凡心初动的心!我是给大家带来欢乐的小小魔术师!” 人群渐渐散去,夏锦心极不情愿地向倚在树下的容华走去。 淡淡的夜光洒在容华的身上,他闭着眼睛假寐,似是降落人间的妖精,闭上眼睛的他好像褪去了那层妖异,安然的样子让人不想打扰。 她手拿容华上台时脱下的火红色披风,悄悄走到他的身旁停下,静静看着这个沉睡中的少年。 忽地容华那双妖异的眼眸睁开,伸手将夏锦心拉到他的怀里。 火红的披风从夏锦心手中滑落,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也惊醒了望着容华出神的夏锦心。 她睁大眼睛看着容华,眼中写满不解。 他的嘴角不再带着轻蔑的笑容,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夏锦心,“可知惹怒了本公子会有什么后果?” 夏锦心眨了眨眼睛,睁大眼睛看着容华:“不知道”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哼,“嗯?” 她小小的眉毛皱在一起,“我又不是故意的!” 容华手中微微放松,她松了一口气。 他静静地把玩夏锦心肩头的头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锦心想挣脱,可是还是睁不开,她泄气地呆在他的怀里,就当暖炉好了。反正天冷。 过了许久,容华似乎也受不了这样的安静,率先开口转移了话题,依旧生气地问:“哼!你就不怕我把你骗人的把戏说出去?” “你不会的!”笃定的语气,自信的眼神! 他不爽快了,放开他手间的发丝,转而捏了她小小的下巴,微微用力“说说看为什么?” “没人愿意把自己被人塞到竹箩里,被小丫头欺负的事情说出去。除非那个人有点傻”如果用我们的话说,那就是这人有点二。夏锦心想挣脱她的钳制,可是容华的手劲未免太大了! “还有呢?”好啊!他如果说出去不就是说他就是傻子吗?还挖了坑给他跳。 “你看着就不像一般人家的公子,怎么可能容许别人知道你这样的黑历史!” “万一我杀了你呢?” 夏锦心一怔,她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这里是古代,在有钱有权的公子哥眼中,让她死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看着小丫头有些害怕的表情,容华转而捏了捏她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低头靠近她的脸庞,“知不知道本公子现在很生气?你说本公子是不是该带你回家好好调教一下呢?” “是你自己许诺听我的话,也是你自己说要亲自试试的,我并没有强迫你!况且……”她的脸好痛,为什么就没遇到一个正常一点,不会武功的正常人呢! “况且什么?” 她用力踩了容华一脚,容华吃痛,只好放开夏锦心。 夏锦心一下子退到三步之外,戒备地盯着容华,她用手比划着自己的身高,“况且我只有10岁耶!是10岁不是二十岁!” 接着拍了拍她尚未发育的飞机场胸部,挑眉道:“这样你也有兴趣?很平的。。。” 最后看着容华吃惊的脸庞鄙夷地作出结论:“如果这些你都考虑过,还是想带回家调教,那你真是个变态,而且是超级大变态。” 说完这一切也不管容华什么反应,转身溜之大吉。 容华一脸呆滞地看着比兔子跑得还快的小丫头,足足过了十多秒才笑出声来,“噗!” 似乎他说的调教不是她想的那个调教吧! 虽然他是看似风流了一点,不过对着那样的小不点实在没什么想法! 他只是想养一个不一样的婢女,或者培养一下变成贴身暗卫,并没有想要对她那样的意思。 十岁的小丫头而已,她想的东西是不是太成熟了一些。 好像越来越感兴趣了呢! 想到这里,容华收起笑容,真的是只是偶然遇到?还是有心人的安排呢? 不过要调教出这样一个心思玲珑的小丫头对方想必花了很多心思吧! 调教?呵呵! 容华轻笑一声,离开那颗他倚靠的大树,刚走几步,似是想起什么,又折了回来,他捡起落在地上的火红披风。 两个小小的脚丫印子安静落在披风上,他忽然想起小丫头刚刚在竹箩中蹦跶的情形。 她可真敢踩!如果不是他躲得快,小弟弟都不保! 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里,三爷很高兴,他那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笑意。 要给夏锦凡看大夫,可以,想要住客栈,也可以,只要继续赚钱就行。 他那狰狞的蜈蚣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笑容,反而让他看起来更加诡异。 他的手里是一张来自陈府的帖子。 一般像陈知府那样的官,请卖艺的或者戏班子表演,只要知会一声便可,可是如今,陈知府竟然送来了帖子,可见他们对夏锦心很是看重。 自从夏锦心那丫头病愈之后,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柔柔弱弱的她变得心思剔透,更有让人喜欢的本事,除了开始挑衅那大汉和梨花之外,都很有分寸,还能赚钱。 如今看着这张帖子,三爷觉得如果不做点什么,事情就会超出他的掌控。 千万不能让他们逃了!不能赚钱事小,倘若不能将他们顺利送到朝盛,贵人怪罪下来,他的小命难保! 多日的担心和不断的练习让夏锦心疲累不堪,她睡得很熟,她终是没有想到三爷会在今夜出手,打得她措手不及。 第二天醒过来发生了一件她未曾想到的事情。 锦凡不见了! 昨天大夫给锦凡看完病,他喝了药就睡下了,如今房间空空如也。 负责看守的汉子本来有两个,现在却只剩下一个,他的脸上没有惊慌的表情,只是紧紧盯着余下的孩子。 另一个人去哪里了? 是将锦凡卖了? 夏锦心走向三爷的房间,想要问个明白,她直视三爷,毫不掩饰她此刻的生气:“三爷,我弟弟呢?” “在路上!”言简意赅的回答。 “在,在路上?”夏锦心结巴地再次询问,一丝害怕和紧张划过她的心间。 第十六章 夜黑风高夜 许大娘虽然同意三爷的做法,可是夏锦心是她的小财神,闹得太僵会影响她赚钱,她晃到夏锦心面前,想拉拉夏锦心的手,被夏锦心甩开也不恼。 “我们让人带他从另一路走,他好好的,到时候你们姐弟在朝盛汇合!”许大娘陪着笑说道。 “让我怎么相信锦凡没有被你们卖了”,忽然将锦凡送走,是想牵制她? “呵呵呵!你们这几个孩子都是要卖到朝盛的,我们怎么可能半路把你们卖掉”许大娘继续陪着笑脸解释,却被三爷一瞪。 “总之,他现在好好的,我会让人给他熬药,好好照顾他,绝不让她少了一根汗毛!”被三爷一瞪,许大娘笑容一僵,小声继续说道。 我们这些孩子都是卖到朝盛?这件事情很奇怪,这是亏本的买卖,他们这些贪财的人怎么会做亏本的买卖,一定有什么她没想到的事情。“口说无凭,你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我就是被你们打死也不会再帮你们赚钱!” “你想怎样?”一直不开口的三爷忽然出声。 她记得锦凡说他会写字,“让锦凡三天给我写一封信!信的内容是我们姐弟之间的事情。” “好!”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夏锦凡被藏起来,她想逃都不能。 她的心中隐隐不安,似乎是因为许大娘那一句,剩下的孩子都是卖到朝盛的。 闲着的时候她不断观察剩下的孩子,到底有什么特别让三爷留下了他们。 这些孩子大多十多岁,其他的还有什么特别的呢? 好像这些小孩子除了瘦弱之外,长得都很清秀! 怀揣着心中的疑问,夏锦心拿着陈府的帖子,带着监视她的许大娘来到陈府。 今夜的平城比往日热闹,尤其陈府更为热闹,大红灯笼高高挂满整个府邸,那红灯笼上写着大大的寿字。 今日是陈老夫人七十大寿,后院里许多妙龄女子笑语不断,所过之处,环佩作响,香风拂来。 陈知府笑容满面地在前院招呼客人。 谁也不知道,一个娇小的人影蹑手蹑脚,躲过人群,来到陈府的一间客房。 房中没有灯火,她进去之后,拿起桌上的桂花糕丢进她的小嘴。 “不错不错,挺好吃的。”吃完桂花糕的小人忍不住赞美。 她随手将桂花糕摆好,让人看不出有人动过,随即拿出一支小瓷瓶往桂花糕上撒了撒,白色的粉末渐渐融进桂花糕中。 做完一切之后,她默默地笑了,那小眼睛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关上房门,退出房间,除了桌上的桂花糕,其他的桌桌椅椅似乎都不知道曾经有人来过。 许大娘扭着她粗壮的水桶腰,满面春光地走进房间,刚刚有丫鬟说李管家找她,让她在这房间等着。 自从她那短命的丈夫死了之后,很多年没人约过她。 哼!难怪锦心那小丫头说李管家总是盯着她看,她捏着帕子,“娇羞”地笑了,那颗嘴边的黑痣抖了抖,如果此时有人看见,一定会觉得瘆得慌! “咕咕咕~”她的肚子响了起来,都怪夏锦心那小蹄子,吃饭的时候一直使唤她,害得她饭都没吃。 她看到桌上还有桂花糕,拿起来粗鲁地吃起来,看来李管家真是心疼她,知道她饿了。 吃下没多久,身体越发燥热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管家此刻正往许大娘这边赶来,他本来在前院忙得焦头烂额,匆忙间不知道谁塞给他一封信,写信人让他一个人来客房,不然就将他在府里做的龌龊事情说出去。 还扬言,如果敢叫人对付他,他做的那些事情一定会马上被知府大人知道。 无耐,他只得只身来到信中说的地点。 当他推开门,就见到许大娘双颊发红,看着他就像饿狼看到食物一般,那眼神真恨不得吞了他一般。 等等,为什么许大娘衣衫不整,等等,她要袭击他!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觉得一大团球一样的东西扑到他的身上,到处乱啃,他的衣服,不不不,这是新做的衣服,不能被扯坏! “嘶!” 李管家还是没能按住许大娘,他努力地蹬脚,可压在他身上的许大娘却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岿然不动。 “啊!”这个臭婆娘居然用那抖着黑痣的嘴巴亲他。 这时候如果还不明白这臭婆娘想做什么,那他真是白活了。 叫还是不叫,他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满嘴的口水涂在他的脸上,不叫就要被这恶婆娘强上了。 “李郎啊!”许大娘一边胡乱摸索着,一边叫唤。 躲在暗处的夏锦心眼看差不多了,猫着身子,准备撤退。 转身之际,却碰到一堵肉墙。 她揉着额头抬头,就看到容华用那双漂亮的杏眼盯着她露出不还好意的笑。 “啊!”他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一双大手蒙住她的嘴巴,容华搂着她的腰带她迅速离开原地,将她拉到阴影处,压到墙上。 他看着陈府的花园,皱着好看的眉头,小声责难:“别叫,你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在这里吗?” 容华依旧在看有没有人发现,却得不到夏锦心的回应,他不满地嘀咕:“怎么不说话!”手心传来点点的热气,有什么软软的东西挠着他,有点痒,他回头,就看到小丫头没好气地瞪着他,那双黑黑的眼睛似乎在说:“你捂着我的嘴,让我怎么说话?” 容华低下头,借着点点月光仔细看她的眼睛。 黑黑的,亮亮的,盈着点点水雾,很普通,却很灵动,不若大家闺秀眸中含情娇羞,不若宫女们低微,不若其他公主那般张扬跋扈。 他靠得越来越近,她的眼睛一眨一眨地,透露着一种急切,像是在问:“你在干吗?” “救命啊!非礼啦!快来人救命呀!”李管家的叫喊声打断了他的注视。 他勾唇一笑:“想不到你这么坏!” 她的眼睛往下看,容华放落捂着她的手。 “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不是全看见了,你想干嘛?快放我走,等会儿被他们发现我在这里就不好了。” 一连串的问题,让容华哭笑不得。 夏锦心真的很急,现在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在这里。 容华见她着急,带着她几个起落,便来到后台,后台的人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忙碌地准备着自己的表演。 他没有放她走,拉着她躲在角落,“本公子被你捉弄那么多次,这一次好不容易捉住你的狐狸尾巴,你说我怎么会轻易放过你!” “那你想怎样?” 第十七章 借刀杀人 想怎么样?好像每次都调戏不成,不如接着调戏?容华盯着那漆黑的小眼睛,坏坏地笑了,“不如亲我一下?” 夏锦心不可置信地看着容华,结结巴巴地问:“你,你确定?” “嗯,非常确定!”看你怎么办?就不信你真的亲我。 隐约有人往这个方向而来,远处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夏锦心咬咬牙闭上眼睛,踮起脚尖,亲上容华的脸庞。 报复地扯落他身上的玉佩,拽在手心,推开错愣地盯着她看的容华,急匆匆地冲出阴影,来到忙碌的人群。 哼,占我的便宜,卖了你的玉佩换钱去! 容华怔在原地,他站在阴影里,隐藏了他的身影,也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哟!夏小姑娘去哪里了?快到你表演了。”负责安排节目的人见到夏锦心就像见到救星一样,马上就要到她出场了,谁知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人影。 夏锦心尴尬地笑了笑:“肚子有些不舒服,去了一趟茅厕!又差点迷路了。” 回眸看了阴影处一眼,还好容华没跟来,暗暗松了一口气,她便跟在来人之后匆匆进入幕后。 而此时,后院一片混乱。 “救命呀!非礼啦!啊!快来人呀。” 循着声音的来源,几个家丁冲进客房,就看到,李管家衣衫凌乱,被一身形硕大的妇人压倒在地。 妇人的衣衫也不完整,不断啃咬着李管家,李管家死死拉着亵裤,叫得那叫一个凄惨。 众家丁目瞪口呆,呆在原地。 李管家看到终于有人来了,立马喊道:“还不过来将这恶婆娘给我拉走!” 众家丁回神,手忙脚乱地将李管家从许大娘的魔爪之下解救出来。 许大娘被家丁拉住,仍旧没有停止乱动,她不断扭曲着身体,叫唤着:“李郎啊!” 李管家拉着自己被撕碎的衣服,冲到许大娘身前,一巴掌打在许大娘脸上。 他奶奶的,今日差点让一个恶心的下作妇毁了清白,如果长得好看一些就算了,偏偏是个恶心人的东西。 这一巴掌下来,许大娘瞬间清醒过来,她衣衫凌乱地被家丁绑起来,而李管家同样衣衫凌乱。 回想刚刚在屋子里的一切,她还以为是李管家要了她的身子还叫来那么多人观看。于是破口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吃了老娘豆腐,还叫人来欺负我,没天理啦。”家丁们偷偷瞄了李管家一眼,见李管家脸上乌云密布,自觉低下头。 没想到李管家竟然喜欢这样的,真是,真是不一般的喜好呀! 李管家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欺负她?到底是谁刚才恶心了他一脸,还差点扒了他的裤子,“来人!给我打死这个下作的娼妇!” “什么?救命呀!”许大娘双眼睁大,大声叫唤。 “给我堵上她的嘴巴!” “呜呜~”家丁听从李管家的吩咐,拿来板凳将许大娘紧紧绑在凳子上。许大娘瞪着李管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啪!”一时之间院落中只剩下许大娘的呜呜声和木板拍打的声音。 李管家换了衣服亲自盯着家丁行刑,家丁哪敢马虎,谁都知道李管家是真生气了,平时就是个极为刻薄的人,他们这些小家丁怎么敢得罪。 “呜~”许大娘忽然双目睁大,眼珠都凸了出来,她竟疼得昏死过去。 “李管家,她毕竟是那小姑娘带来的人,打死了怕不好交代,况且今日是老妇人大寿”旁边一个机灵的家丁见着情况,凑到李管家耳旁,出声提醒道。 李管家此时看着奄奄一息的许大娘,心里舒服不少,这事确实不宜闹大。 “来人,将她从后门抬出去,悄悄送回他们住的那个客栈,告诉夏锦心的三叔,这恶婆娘想占我的便宜。另外今晚的事情谁敢说出去,就别想在陈府混了。” “是!”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今日的陈府一片欢声笑语,在陈管家的淫威之下,极少有人知道后院的客房中所发生的事情。 夏锦心表演之后,陈府的小姐便挽着她的手,带着她一同玩乐。 李管家不明白,小姐怎么就那么喜欢这小女孩,如果不是小姐偏爱这个小姑娘,他早就让那许大娘无声无息死了。 夏锦心撇到离开的李管家,会心一笑,拉着陈小姐的手,如邻家妹妹一般乖巧,“姐姐,那天我给你的方子有用吗?” 陈小姐的笑容更大了,“真的多谢你的方子,我好很多了。” 不错,陈小姐就是当日那位身有狐臭的蒙面女子。夏锦心来到陈府才知道这件事。 也让她想出了今晚的计划。 晚宴散去,夏锦心回到客栈跑到三爷的房间关切地询问:“三爷,锦心走的时候,陈府的管家说许大娘已经回来了,许大娘回来了吗?” 三爷看着她没说话,脸色不是很好。 她很老实地将在陈府得的银钱交给三爷,便退了出去。 月光下,她拿出从容华那里得到的玉佩。 她两眼弯弯,笑意融融,“应该能卖不少钱,到时候就有自己的小金库了。” 夜渐渐深了,喧闹的夜晚也逐渐安静下来,悦来客栈的二楼却还亮着一盏灯。 小步站在容华的身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研磨。 公子今日单独出去,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回来便开始练字。 整个房间静得只有他打哈欠的声音。 直到一位身着黑衣的人悄然出现到他和公子眼前,才打破这样的宁静。 “主子!”来人对着容华拱手一拜。 “查出来了?”容华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着来人询问。 “是。夏锦心,南唐顺城人氏,十岁有余,性格懦弱。家中只有她的母亲夏莲,和弟弟夏锦凡。三个月前,夏莲病逝,夏锦心变卖家产,带着弟弟前往朝盛寻亲。半路却遇到人贩子朱三和许大娘,半月前,夏锦心偶感风寒,差点病故,醒来之后性情大变,进入平城之后便遇到了主子。” “人贩子?” “是!” 难怪她今天要整治那个许大娘。“下去吧!” 另一边,君瑜也收到了梁伯的回复,只是多了一些内容。 君瑜坐在一凉亭中,他面前的石桌上摆了一副棋,淡淡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出尘的身姿仿若不染铅华一般,让人望而却步。 如沐春风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容华的人应该查不到朱三的身份吧?” “容,容公子的人对南唐不熟悉,应当查不出。”梁伯似乎总是在称呼容华的时候别别扭扭。 第十八章 意识中的女孩 “公子何不借此机会除了司徒怀?”梁伯问道。 君瑜落下手中的棋子,“你认为这件事情能动得了司徒怀吗?即使我们出面干涉这件事情,朝盛有人敢将此事禀报给皇上?司徒家有能力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插手这件事情只能算作打发时间罢了!” 话锋一转,他认真吩咐梁伯:“既然遇到了容华,就多留意一下他的动向,不要让他在南唐出事。” “是!” 夜终于静了下来。 从陈府回来的第二天,三爷带着夏锦心一行人便离开了平城。 自那晚之后,夏锦心再没有见过许大娘,似乎这个人就此消失了一般。 三爷不再让夏锦心表演魔术,他害怕再出现他不能掌控的事情吧。 许大娘出了那样的事情,回去之后也会被主子折磨而死,倒不如现在让她自生自灭好。 收到主子从朝盛的来信,得知夏锦心的那些小玩意之后,让他务必将夏锦心姐弟顺利带到朝盛。 他一直盯着这个女孩,她眼中的果敢与聪颖让他有些失控,如果再让她继续表演,声誉继续变大,那么事情会变得很麻烦,他不能让她有结交权贵的机会。 想通了这些,他就决定带着夏锦心离开平城,只要一路能安然到达朝盛就好,毕竟那人不是他敢冒犯的。 天气一天天变暖,夏锦心乖乖听从三爷的吩咐,她也想找机会逃走,可是每每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又会想起那个给自己塞馒头的弟弟。 夏锦心是个乐观的人,既然现在没办法逃,那就好好地看这个世界。 一路走来,她常常会收到夏锦凡的信件,字里行间,她仿佛看着了两个小孩子的过去: 一个刚刚七岁的小女孩,总是在鸡鸣之时醒来,叫醒睡在身旁的弟弟,开始一整天的忙碌。 女孩身上的衣服略微有些小,颜色有些陈旧,她带着睡眼蓬松的弟弟撑着小船收集荷叶上的露水,一些大户人家泡茶很有讲究,她靠着收集这些晨露来贴补家用。 女孩喜欢一边收集露水一边唱歌,顺城的人们似乎习惯了这样的歌声,总在这愉快的歌声中醒来。 她每天监督弟弟写字,自己静静在一侧做着绣活,她偶尔也会用那种羡慕的眼神看着弟弟写出歪歪扭扭的字。当弟弟问她要不要学写字的时候,她笑着让弟弟教她写名字。 小女孩还要洗衣,做饭。她不想浪费纸张,总是在门前的地板上用树枝默默练习,隔壁的小狗子笑她的字忧愁又难看,她也不在意。 有一天一位叫做李小书的小哥哥路过她家门前的时候说她的字写错了,很有耐性地教她练习。 那天那位小哥哥给女孩讲了很多学堂的趣事,她很开心,她平淡的生活因为这一天增加了别样的色彩。 在空余的时候,她会坐在门前,逆着夕阳的光芒看着门外。每当那个从书堂回来的小李哥哥路过她家的时候,她又会悄悄躲起来。 有一天,隔壁的小狗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将她推到,生气地大吼:“那李小书以后是要做大官的,他不会娶你的,你别整天不要脸地在这里等他。”女孩生气了,她站起来扑到比她高一个头的小狗子身上乱打,揪着他的头发,掐着他的手臂,咬他能咬到的地方,“谁要你管?” 小狗子被他打,心里愤怒,却没有反抗。 等小狗子的娘亲发现的时候,小狗子早已鼻青脸肿,不成模样,女孩头发散乱,倒是没有什么伤痕,只是依旧恶狠狠地盯着小狗子。 小狗子的娘亲见她的宝贝儿子被人打成这样,指着小女孩就破口大骂:“你这有爹生没爹养的小蹄子,竟然把我家狗子打成这样!” 小女孩听到这句话,凶狠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暗淡,她低着头,眼角的泪水仿佛那绝了堤的洪水一般,挡也挡不住,一滴滴落在地上,湿润了她脚边的泥土。 她静静地流泪,却没有发出一点哭泣的声音。 小狗子急了,阻止仍在咒骂的娘亲:“娘,你别说了,是我不好。不是锦心的错。”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小女孩的弟弟和她的母亲,那个往日温和,一脸病态的夏莲竟然一下子冲向小狗子的母亲,二话不说开始扭打起来。 小狗子想帮母亲,却被小男孩踹了一脚,小男孩一边打他一边大喊:“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姐姐”。 场面变得混乱起来,夏氏一家人想发了疯一样殴打小狗子母子俩。 看热闹的邻居眼见事态严重起来,才将几人拉开。 那一日,夏莲一头乱发,左脸种了,右眼青了,身上的衣衫皱皱巴巴,甚至有些被撕破的口子。 她一改往日柔顺的态度,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小狗子母亲大吼:“锦凡和锦心不是有爹生没爹养的野孩子,他们有我,我只要活着一天就不容许别人欺负他们。” 她转而搂着同样狼狈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大声地告诉他们:“锦心,锦凡,你们听好。我们不欺负别人,但是倘若别人欺负我们,我们必定十倍奉还。有人骂我们,我们就骂回去,有人打我们,我们就打回去。你们的爹如果在,一定会和我一样,不让你们被人欺负。” 从那一天后,原本可爱文静的小女孩变得胆小,变得沉默。 她不再在门前等着那个叫做李小书的小男孩,她也不再理会小狗子,即使小狗子偷了他娘亲的钱给她买冰糖葫芦,她依旧沉默。 她不再练字自己的名字。只是依旧帮着娘亲采莲,做针线,料理家务。 顺城外的荷塘再也没有她愉快的歌声。小男孩开始像保镖一样跟在小女孩的身旁。 她的母亲总是对着沉默地她说:“你的父亲已经死了。” 小女孩看着母亲低低地问:“不是说出门经商没有回来吗?” “这么多年了,兴许是死了。不然怎么不回来呢!心儿,以后娘就是你们姐弟的倚靠。” 往事随着风轻轻飘散。 夏锦心捏着手中的信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信纸上,夏锦凡的字迹并不十分好看。 皇上为什么不来接他们呢,他们去朝盛到底是对还是错? 有什么东西从心中撕裂开来,心很痛。 眼泪情不自禁地留下来,这不是她的感情,难道是原主的? 她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周围是一片虚无,她在这片虚无中寻走了很久,终于看到一个小女孩。 女孩背对着她坐在一叶小舟之上,她的身后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荷叶,粉嫩嫩的荷花竞相盛放。 似是察觉到她的到来,女孩转过头来。 那女孩同夏锦心长得一模一样,她扎着两个小辫子,发上系着碧绿的发带。 有些小的浅绿衣衫穿在她的身上,仿佛和周围的荷叶若为一体。 女孩对着她裂开嘴角,笑容满满。周围弥漫着荷叶的清香,女孩就像是住在这里的精灵一样,灵动可爱。 “你!”夏锦心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占据了我的身体!”回应夏锦心的是和自己相同的声音。 “我不是故意的。” “哼!”女孩轻哼一声,她身后的荷叶慢慢枯萎,荷塘的水变得浑浊,就连正在盛开的荷花也迅速落败。 第十九章 花朝时节又逢君(一) 夏锦心惊恐后退,这件事情太诡异了,莫非原本的夏锦心并没有死,近日收到锦凡的信被唤醒了,她现在是在人的意识里吗? 这个世界实在太不科学了。 连魂穿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科学不科学呢! 女孩看到夏锦心后退,收敛了心中的不满,身后的荷叶竟然又变得生机盎然,就像夏锦心最开始看到的一样。 “帮我好好照顾锦凡。” 听到这句话之后,夏锦心的眼前再次变黑,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那些信件被她握在手里,出现很多的褶皱。 “即使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他。他大概是现在这个世界唯一对我好的亲人了。”她竟然对着那些信纸做出承诺,真是匪夷所思吶! 行至浔横府之后,夏锦心一行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同行的双胞胎姐妹染上了风寒,虽然春天已经悄然而至,可是冬日的余韵仍旧笼罩整个大地,那对姐妹又那么瘦弱,感染风寒也不奇怪。 夏锦心奇怪的是三爷的态度,他似乎很看重那对姐妹,竟然请了大夫前来诊治。 大夫看完便嘱咐不宜周居劳顿,两姐妹不宜贸然赶路,若是非要赶路,也要等双胞胎姐妹的身体再好一些之后。 为了照顾这对姐妹的身体,三爷心不甘情不愿地留在了浔横府,并租了一处小院落居住。 真的很奇怪吶!三爷明明那个爱钱。看他付钱时付钱时那一脸肉疼就知道,可他还是咬牙付了房钱和药钱。 这一日,黑夜刚刚逝去,天空渐渐露出白光,路旁的杨柳的新芽之上沾着些许晶莹的露珠。 街上很多妙龄女子身着艳丽的衣裙,笑语妍妍地提着花篮朝着镇外走去。 有的女子手中提着瓜果。 春风有意无意轻轻吹动她们漂亮的衣裙,似是也想撩拨这群美丽的小姑娘。 没过多久,竟然还有不少美男子衣着整齐,也向镇外走去。 像是要赶赴情人的约会一般满脸春光。 再后来,居然连大妈大婶,大叔大伯也赶去凑热闹了。 是不是有什么大节日,看他们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赶去相亲大会一般。 一打听之下,夏锦心才知道今天是花朝节。 花朝节在每年的二月初二,是东楚极为有名的节日。 传说花神专管植物春长夏养,不管是花农还是耕种庄稼果蔬的农人都对这个节日很重视。 从早晨开始众人便开始忙碌,人们穿上崭新靓丽的衣衫,先到花神庙祭祀,献上瓜果肉脯,表达对花神的感激之意。 祭祀之后,众人环绕群山采摘百花,大胆的男女甚至在山上对唱情歌,甚为有趣。 采来百花之后,便在花神庙前做花糕、鲜花酱。 到了晚上更为热闹,年轻的男男女女手提各种花神灯在行走在大街小巷,花神庙前更会巨型抛绣球活动。 接到绣球的男女可得到丰厚的奖励,还可以一同泛舟湖上,接受花神的祝福。 最开始这本来只是一个祭祀花神的节日,后来却因一个传说成为众多年轻男女寻觅良缘的节日。 传说是这样的,有一对恋人相恋已久,却因两家门不当户不对受到家人的反对,花朝节这一日,那女子趁着家人松懈之时逃到浔河与郎君相会,两人商量之后,决定以死殉情,双双投入湖中。 浔河自东向西穿过浔横府的中心,很多女子正在河中投放花灯,偶然瞥见湖面漂浮着什么东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很多河灯聚居在河中央。 不止如此,远处的河灯似是受到什么牵引,纷纷不约而同朝着中心飘去,就连刚刚放进湖里的河灯也是如此。 一时之间,湖心灯火明媚,在河中众多灯光的指引之下,众人方发现河灯中心似乎有什么东西漂浮。 官兵撑了小船前去一探究竟,才发现河灯围着的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他们仰面朝上漂在湖面,看两人的样子,官兵本以为两人已死,谁知道两人虽然没有意识,可是仍有呼吸。 男子和女子醒来之后曾言,他们梦到了花神,花神说他们今生缘分未尽,便救了他们。 此事一出,两人的家里再无反对,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成为一段佳话。 因这一段佳话,花朝节一下从一个小小的节日变成了众所周知,大家喜闻乐见的节日,来年听闻这个传说前来的人越来越多,浔横府也因这节日而出名,一年比一年更加热闹,繁荣。 夏锦心两眼发光,相亲什么的不重要,才10岁的小女孩不必为终身大事而操劳。 她在意的是那丰厚的奖励。据说足足有一千两银子呢! 夏锦心遂向三爷软磨硬泡,誓要参加这个接绣球的大赛。各种威逼利诱,甚至承诺,如果能够得到奖励,她会分给三爷一半。 当三爷听到夏锦心会将一半的银钱分给他时,面有松动。 在浔横府呆了一个月,真的花了好多钱,为了防止夏锦心超出他的控制,只能带着其他孩子表演些一般的卖艺本事。 浔横府本不是什么大镇,哪有那么多富贵之人舍得多余的银钱给他们呢! 他真的很想多赚些钱! “你这样子真能抢到绣球?”他看着夏锦心得小身板不禁怀疑。 夏锦心呆了一下,小小的脸蛋一下子垮了下来。 被兴奋冲昏了头脑,她好像忘记了她小胳膊小腿的事情了! 她烦躁地来回踱步,忽然凑到三爷面前尝试性地问:“三爷,不如你和我一起去抢绣球吧!” “你武功那么厉害,小小的绣球自然不在话下,到时候你暗暗使力,再帮我抢到绣球,这样我们就能一起拿到绣球!” 夏锦心觉得此计可行,浔横府应该没有武功比三爷更厉害的人了。 三爷想了一会儿,终究敌不过银钱得诱惑,答应下来。 得了三爷的允许,夏锦心吃了午饭便来到花神庙。 她的身后跟着一名青年汉子,是三爷派来保护她的。 说是保护,实则看守。三爷对她始终不放心,不过她不逃跑又得到了更多的自由。 可以出来游玩。 花神庙前,一颗参天的梧桐树迎风轻摇。 淡紫色的梧桐花在风中轻轻的摇曳,像一串串紫色的风铃,和风低吟。 那是一颗很粗壮,也很高大的梧桐树,约五六个人才能环抱住它的树干。它高高的枝头向空中延伸,似乎要攀上云霄。 风轻轻掠过,飘落淡紫色的梧桐花,如纷飞的雪花一样美丽。 来往的人群穿梭其中,带走梧桐的花香。 第二十章 花朝时节又逢君(二) PS:副标题---情落梧桐树 夏锦心跟着拥挤的人潮终于来到花神面前。 花神看起来只不过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身着百花制作的仙裙,微笑地看着掌心的蝴蝶。 虽然夏锦心不信神佛,不过拜一拜也不会吃亏。 她规规矩矩地在花神面前跪下,虔诚一拜。 心里默念:花神,身在异世,我只愿我和锦凡能够平安常乐。 “哇!快看,那位公子好俊呀!” “不知道这小公子定亲了没有?这么年轻就这么俊俏。” 排在夏锦心身后的女子熙熙攘攘小声议论着,夏锦心并不十分在意这骚动。 再次一拜,花神,有钱能使鬼推磨,看在我小小年纪要照顾弟弟的份上,让我今晚抢得绣球吧。 容华看着规规矩矩在团扑上跪拜的小丫头,眉头一挑,南唐也没什么有趣的,好不容易找到个好玩的小丫头,居然一下子失了踪影。 不枉费他找了那么久,总算找到了。 时隔半个月,忽然见到他,不知道小丫头会不会被吓到,他摇着折扇低下腰靠近她的耳畔。 正当夏锦心想再次跪拜之时,她的耳边传来一丝戏谑的声音:“小丫头也要求如意郎君吗?” 这声音、这语调,总是带着一抹坏坏的意味,是他? 愣然转回头,擦过他的脸庞,她的唇瓣好似碰到什么软软的东西。 一双好看的杏眼看着她,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似是被夏锦心转身而吓到。 而她的唇刚好碰上了他的唇。 “公……公子”公子又被吃豆腐了!公子又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那个小丫头吃豆腐了。 公子只要遇到这小丫头就总没好事。 这一声叫唤终于惊醒了呆滞的两人。 夏锦心慌忙后退,容华也在这一刻直起身子。 “你流氓!”刚刚那一瞬间,夏锦心觉得她整个人处于静止状态,什么也没想,似乎那轻轻一碰让她整个脑子都空白了。 等待回过神来,她觉得世界都崩塌了,不是幸福来的太突然,而是初吻丢得太突然。而且这对象,虽然她也不吃亏,可是就是心里堵得慌,总感觉她的初吻不应该在这样的情况,给了这样的人。 容华的脸庞若刚刚盛开的桃花一样染上淡淡的粉色,他打开手中的扇子抿着嘴唇使劲煽动,大大的风吹起他的发丝,却让他霞飞双颊的脸庞更加无所遁形。 “哼,流氓,流氓!”夏锦心心中的愤慨无处宣泄,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瞪着容华发泄。 “你们看到没有?真是世风日下呀!” “那小姑娘还这么小,居然……” “对呀,对呀,我还看到是那小姑娘主动亲那小公子” “你看那小公子这么俊俏,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呀!” 今日花神庙本来就热闹,前来拜神的人络绎不绝。 这样突兀的事情发生在花神庙中,花神眼中。 自然有很多人看见了这一幕的发生。 夏锦心的周围大多是年轻女子,她们眼见这么好看的小公子居然被一小丫头勾引了去,心中多少有些嫉妒,便在一旁奚落夏锦心。 夏锦心本来就委屈,谁知道那些人竟然将过错推到她身上,最可气的是居然说她是牛粪。 你才牛粪,你全家都牛粪! 连日来的委屈涌上心头,明明一直都是容华欺负她,从一开始就一直调戏她,吃她的豆腐,刚刚肯定也是他故意的,她想流泪,却微微仰着头不让眼泪留下来。 夏锦心想开口骂她们,却害怕一开口就控制不住地哭出来。 “本公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管了?”容华脸色很不好看,他站在夏锦心面前,挡去那些想要看热闹的目光。 那凌厉的目光看得众人心中一寒。那是一种属于皇家的气魄,让这些平民忍不住想要臣服。 花神庙一下子安静下来,就连庙外的人也好奇这突出起来的安静。 本是热热闹闹的日子,怎么会突然安静了呢? 他们不约而同向庙中看去,只见一团红色的身影从庙中飞出,直直飞上门口那颗高大的梧桐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梧桐树的顶端,容华手足无措地搂着夏锦心坐在树干上,他低着头,目露一丝烦躁。怀里的小丫头闭着眼睛,不说话。 他可以感觉到她对他的厌恶。 刚刚,刚刚他不应该靠那么近的。 “唉!” 他怀里的女孩还那么小,仿佛他一用力,她就会受伤。 淡绿色的裙子穿在她的身上,如同这春天一样绿意盎然。 今日她依旧将头发挽成丸子的样子盘在头顶,那里不是刚开始遇见时系着的铃铛,而是碧绿的发带。 白皙的脸庞似是因为生气红扑扑的,长长的睫毛如同羽扇一样轻轻颤动,投下一层暗影。 如果她现在睁着眼睛,那黑亮的双眸一定燃着怒火吧。 她的樱桃小嘴如三月的桃花一般,粉嘟嘟,软绵绵的。 那里刚刚与他的嘴唇轻轻地碰在一起,一想到这里就感觉心止不住地跳动。 他慌乱地推开夏锦心,却忘记了这是在树上。他这样一推,夏锦心又没有睁开眼睛,自然掉了下去。 他又急急忙忙跳下去把夏锦心捞回来。 “呼”刚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小丫头眼睛瞪着他。 “哼!”小丫头小嘴一撅,黑黑的眼睛再次合上。 有了刚刚的教训,这一次容华只好让夏锦心靠在树上,反正他这样折腾她,她依旧闭着眼睛。 他有一瞬间在想,如果此刻再亲一下,不知道这小丫头会怎样? 不过想起刚刚在庙中那双盈满水雾的眼睛,他放弃了,虽然还是个小丫头,不过她好像已经知晓男女之事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就那样坐在高高的梧桐树梢。 谁也不说话,如果夏锦心睁开眼的话就会发现,容华的耳朵微红,他侧着身子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咕~”时间似乎过了很久,久到夏锦心的肚子不争气地叫起来。 夏锦心尴尬又懊恼地睁开眼睛,“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下去?” 容华摇着手中的折扇,扬唇一笑,“当然是等到你打算理我的时候!” “我现在不是理你了嘛!”这个人真是的,将她从尴尬的境地解救出来,却什么也不说。 刚刚发生的事情怎么看都是她吃亏吧。 最后怎么就变成两个人生闷气了呢? 在夏锦心眼里,容华将她抱到这里,中途还将她扔下去,后来不闻不问,也不道歉,就是在同她生闷气。 “那哥哥带你去吃饭?”容华说着便伸过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向下跃去。 微风吹过身侧,周围的梧桐因他们的飞跃飘落枝头,淡紫色的花瓣胡乱飘动,却如同一群可爱的小精灵,在空中嬉戏玩耍。 一落地,夏锦心就推开容华,气哼哼地反驳“你才不是我哥哥!” “嗯?如果不叫哥哥,就继续饿肚子。”容华拉着夏锦心的手不让她跑掉,看了看面前的梧桐树,意思不言而喻。 叫哥哥,有肉吃! 不叫哥哥,继续去树顶乘凉! 第二十一章 香酥排骨香酥意 夏锦心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要为了五斗米折腰。 为了肉,忍了,“我要吃大鱼大肉!” “龙井虾仁?”容华看着夏锦心那一副为了肉似乎决定放弃尊严的样子,心中微涩。待他说出菜名又看她一副垂涎欲滴的表情,又有些想笑。 “嗯,这个季节应该再点上一盘油焖春笋。”他继续抛出没事诱惑这小丫头。 哪知容华只是开了一个头,夏锦心便接了下去 “对呀!这个季节的春笋肯定很好吃!容哥哥,你也应该饿了吧,两个菜肯定不够吃的,应该在再来个金陵丸子,还有香麻多汁的麻婆豆腐。” 只是这几样菜就让她乖乖叫哥哥了,这丫头也太容易收买了。 “对了,对了,还有鳕鱼炖豆腐,香嫩的鳕鱼入口即化,对了,这里有没有鳕鱼?”夏锦心还在想方设法打算狠狠敲容华一笔呢。 却迟迟没有得到容华的回复,她回头一看,容华站在他身后,神情平静,他叠起手中的折扇,目露警惕。 他盯着夏锦心的眼睛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夏锦心啊!”夏锦心偏着头,如实答道。 为什么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似乎要将她看穿,那双平静的眸子似有暗涌流动。 他为什么这么问。 “你不过是一个采卖莲花的小女孩,是怎么知道鳕鱼的?”容华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接着问道。 “鳕鱼珍贵,产于北暮,皇家贵族每年也只能得到少许鳕鱼,皇室之中,若不是身份珍贵之人,更没有机会品尝鳕鱼的味道,而你一个采莲的小姑娘是怎么知道的,告诉我?” 夏锦心定定地看着容华,面上一片平静,内心却早已翻起无边的巨浪。 “既然鳕鱼是皇家贵族才能食用,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呢?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的来历,所以你调查过我,是吗?” 那一刻,这个女孩的眼中不再是唇瓣相碰时的呆愣,也不再是受了委屈隐忍不哭的坚强,而是毫不示弱的从容反击。 楼下的街道人来人往,姑娘们提着花篮相携归来,面上微红,大概在采花之时遇到了钟意之人。 相对于街上的热闹,客栈二楼的雅间就安静了许多。 小步小心翼翼在一旁伺候,刚刚他说错话,惹了公子不高兴,此刻当然要小心谨慎谨慎一些,说是小心,却忍不住开起小差来。 方才公子将夏锦心那小丫头抱上树梢之后,他就一直在树下等候。 然而时间越长,他就越发坐立不安。 似有两个小人在他的脑子里进行天人交战。 公子今天被那小姑娘占了便宜,会不会把那小姑娘杀了。毕竟那个好像是公子的第一次啊!他要不要救那小姑娘。 小步曾经问过公子,为何公子每次皆用言语调戏那些名门淑媛,却至今连个暖床丫头都没有。 公子的回答是:本公子不喜欢她们,你看她们低着头那个样子,似被枷锁锁住了真实的灵魂,我荣华怎会看得上这样的女子? 小步不明白公子为什么不喜欢那些温婉柔美的各家小姐,不过他明白,公子对未来夫人的要求极高。 另一个小人又面红耳赤地猜想,这么长的时间,公子会不会对那小姑娘行不轨之事。 听小林子说,他家主子就喜欢在树上…… 可是公子应当不会吧!他神情恍惚站在树下, 当公子从树上落下之后,他急急忙忙冲到公子面前,想也没想冲口而出:“公子,要不要沐浴?要不要把夏锦心带回家?” 小林子的确是这样教他善后的,可是为什么公子的脸色这么黑! 那时公子似乎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你家公子我还没那么禽兽,连十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 说完便拉着夏锦心从他的身前掠过。 “哎”他只是因为这事情的冲击太大了,才没想起来夏锦心还小! 公子和夏锦心自从来了客栈就没说过话,两人相坐无言,这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呀! 客栈的门打开,小二端着可口的饭菜进来打破了这里的宁静,“客官,您点的菜来了。” “新鲜的春笋,保准脆香可口,这是麻婆豆腐,又麻又辣,保证您吃得过瘾。另外还有香酥排骨,香酥可口,包您满意!” 小二一边手脚利索地布菜,一边宣传自家的菜肴。 夏锦心开心地拿起筷子,两只眼睛像是装上了瞄准仪一般,精准地瞄准香酥排骨,挥出筷子,却被另一双筷子挡住。 想抢我的肉,怎么可以? 那一刻,瘦小的夏锦心仿佛一下子披上战甲,手持大斧,千斤重的斧头向那两只小木筷重重砍下去。 那双木筷似是感应到杀气,瞬间化作凌厉轻薄的双剑,灵巧躲过她的攻击。 餐盘中的香酥排骨在如此重击之下,怎么可能躲得过。只见它身受重伤从盘中飞出,留下一条美丽的弧线,直击小步的面门,最后慢慢滚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次不行就再来一次。 带着杀气的斧头再次席卷而来,为什么那轻巧的双剑总能灵活避过? 她不服,我砍砍砍!他挡挡挡! 呀!只剩下最后一块香酥排骨了。 她一定要拿下,拼了,容华似是早已察觉到她的图谋,两柄双剑再席卷而过,这一次不再是灵活挡回,而是将她的大斧震飞。 夏锦心喘着气,怒气哼哼地瞪着容华,几百个回合的大战早已让她精疲力竭。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容华将餐盘中最后一块香酥排骨送入口中。 容华眯着眼睛一脸享受,“嗯,这里的排骨还不错!” 怒了!士可忍孰不可忍! “你到底想怎样?” “是啊!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小步一脸哀怨地看着容华和夏锦心,声音说不出的委屈。 他已经很努力在躲避那些带着“内力”胡乱飞射的香酥排骨暗器,可是仍然被重伤了。 他的面门,衣服都沾上或大或小的油印子,他抖一抖衣袖,那些藏匿在暗处的香酥排骨便咕噜咕噜地滚了出来。 “噗!”容华和夏锦心看到小步可怜兮兮的样子,同时笑出声来。 剑拔弩张的形势也终于缓和下来。 “唉,笑了就好,小步早上真的不是有意惹公子生气的。”小步低着头真诚地向公子道歉。 “算了,你下去收拾收拾吧。” 小步得了允许,转身打算离去,却又听到公子的吩咐:“再点一盘香酥排骨吧!” 雅间的们轻轻关上,房里只剩下夏锦心和容华。 容华只想知道她从何处来,接近他是不是另有所图。 在看到容华想开口时,夏锦心抢先说道: “我只是夏锦心而已,一个去朝盛寻亲却被人贩子困住的夏锦心。” “一个不想被风寒就要了性命只能用那些魔术挣钱谋生的夏锦心。” “一个弟弟被送走,无能为力的姐姐!” “一个被别人屡次占了便宜却无可奈何的女孩!” “一个连想吃香酥排骨都被一直阻挠的孩子!” 她是孩子,是姐姐,是女孩,只是一个在这异世挣扎地灵魂,他为什么屡屡刁难。 一句句一声声柔弱的语言,虽然无耐,其中饱含委屈,也带着坚定,却坚定地告诉他,她所做的事情不过为生,从容地叙述他们的过往,坦然地告诉他,她与他只不过萍水相逢。 “那么你呢?为什么派人调查我。”夏锦心盯着容华问道。 既然她说了她是谁,那么作为回礼,他是否也要回答一下,为什么他要调查她。 容华淡淡一笑,不若每一次调戏她的时候,那笑容里总带着一丝坏意,带着一丝诱惑。 这样淡淡的笑容似乎卸下了他的防备,仿若晨光下的积雪,泛着温润的光芒,澄澈晶莹。 那浅浅的笑容一瞬即逝。 “你知道的,本公子长得如此俊美。总有那么几个人想对本公子图谋不轨,你是第一个敢拿本公子暖手,扒本公子衣服,偷本公子玉佩,那…那个本公子的人”本来颇为洋洋自得又自恋的声音徒然变小。 一丝丝尴尬油然而生,他口中含糊不清的那个该不会是说她亲了他的事情吧! “咳咳!所以我当然要对你知根知底咯!”,一声清咳之后,坏坏的笑再次挂上他的嘴角。 夏锦心尴尬得挠挠头发,她以为她拿了玉佩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呢! 既然被识破了,虽然觉得吃了大亏,也不得不物归原主。 “谁让你那天威胁我,我其实只是想赚点私房钱。呵呵!幸好我还没当,下次……” 夏锦心本想说下次拿来还给他,谁知道容华一声怒吼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什么?你拿了我的玉佩是想当了换钱?” 第二十二章 花神来把绣球抛 “不然我拿你的玉佩做什么?” 夏锦心脱口而出的话语让容华一32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面上的表情有些恼怒,又有些尴尬。 只见容华拧着眉头,露出不悦的神情。 夏锦心一时猜不到他的心思,就将注意力转移到可口的菜肴上。 她开心享受着美味的佳肴,完全不把在一旁黑脸的容华当回事。 抢小姑娘吃食这种事情,容华做一次也就算了,总不好一直抢吧。 本来稍有缓和的气氛又变得有些怪异。 小步在一旁低着头,大气不出,心里颇为疑惑,刚刚不是都笑了吗,怎么这会儿又生气了,公子最近的脾气真是如同三月的天气,反反复复! 吃了饭,容华转身就走,只留给夏锦心一个风华绝代的背影。 “小步,公子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小步跟在容华身后,颇为疑惑,公子那么聪明,他都不懂的问题,小步又怎么会知道。 “如果女子拿了男子的贴身玉佩,你觉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容华转回头定定地盯着小步问道。 “特别?”公子想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小步被公子盯得毛骨悚然,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特别的意义,“这个,对了,好像算是定情之物吧!” 容华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是啊!女子怎么可以擅自拿男子的贴身之物呢? 那天的情况,亲了他,又拿了他的玉佩,绝对是倾慕他非凡脱俗的外表。 “对了,公子,说到玉佩,公子出门带来的玉佩,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难道是被偷了?”上次公子重新拿了一枚玉佩,小步才发现公子原先那枚翠绿的玉佩不见了,他找了很久也没找到。 “那个啊!本公子送姑娘了!”容华再次打开手中的折扇,笑着说道。 如果让他知道那小丫头敢拿了他的玉佩当掉,他一定把她绑回家好好审问! 且不说容华的小纠结。 在姑娘们的翘首以盼中,夜幕终于降临了。 夏锦心回来的时候买了一盏花灯,让看守她的那个大汉将灯笼高高挂起。 说来那个看守她叫做李四的汉子真是可怜,眼睁睁看着她被容华抱上树,只能在树下干瞪眼,他只是一个小角色,没有那飞天遁地的本事。 无奈之下只好回来询问三爷,三爷狠厉地教训了他一番,让他在门前等着夏锦心回来。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就算没人看着她,为了弟弟,她也会自己回来。 三爷和夏锦心不同,他想要的只是接到绣球之后丰厚的酬劳。 夏锦心要出来好好玩闹一番,他就让夏锦心先走,不过处于安全考虑,依旧让李四跟着她。 走了没有多久,居然有个同她年龄差不多的小男孩主动和她说话。 那小男孩小脸肉嘟嘟的,和夏锦心差不多的年纪,夏锦心看到他就想起了锦凡,也不知道弟弟现在怎么样了? 那小男孩邀请夏锦心同他一同逛夜市,给她买冰糖葫芦,带她猜灯谜。 走到花神庙前的时候,那小男孩支支吾吾地打算送她一只花灯,那是一只荷花的花灯,很漂亮。 夏锦心正想接过,就被李四阻止了。 李四将她拉到一边,没给她一点好颜色,将下午从三爷那里受的气全部发泄到夏锦心身上:“你以为三爷纵着你,你就是了不起了?一个黄毛丫头这么小就四处勾搭别人,真是个贱蹄子!” 夏锦心也火了:“你有病吧!我招你惹你了,我就交个朋友,收个花灯,怎么了?” “怎么了?在花神庙前收了别人送的花灯,就是答应做他媳妇,你以为你现在还有权利选那个小娃娃?” 夏锦心只觉得天雷阵阵,结结巴巴地问:“你是说他想娶我做媳妇?” “我看着你也不蠢呀!怎么你不知道他的意思?” 她怎么会知道有这种意思,她又不是浔横府的人!也没人告诉她呀! 夏锦心恍恍惚惚地走到那小男孩面前,扶着额头颇为尴尬地说:“那个,我已经定亲了,真是不好意思!” 小男孩看到她这样回绝,非常生气。 吃了他的冰糖葫芦,和他一起猜灯谜,逛灯市,都到了最后关头才说不愿意,真是无耻! 那盏漂亮的花灯从小男孩手中扔出,朝着夏锦心砸过来。 幸好李四替他挡住了,不然她就惨了。 她敢对花神发誓,她真不是故意骗吃骗喝骗玩的。 此刻,花神庙前早已人满如潮,粉色的、橙色的、绿色的还有其他颜色的灯笼高低错落挂在庙前。 庙前有很大一块空地,空地上分了两块区域,朱红色的线将两个区域分开来。 想要争夺绣球的男子站在左边的区域,女子则站在右边的区域。 众人摩拳擦掌,早已蓄势待发只等庙祝一声令下。 “二月二,春意浓。花朝节来百花放。花神来把绣球抛。” “明月夜,梧桐香。花神庙下花灯亮。众人皆把绣球抢。” 一群头带花环的孩子围在一旁起哄,他们唱着轻快的童谣,在广场上追追停停,闹闹笑笑,非常热闹。 这时,一阵夜风袭来,夏锦心闻到一股浓重的脂粉味。 她顺着香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粉裙的女子出现在她的眼中。 那女子腰若水桶一般粗,又大又圆的头就像一个大包子,她的脸上涂了红红的胭脂,不是若桃花一样的淡红,而是艳红。 另外她胸前两大重型利器(你懂的~)随着她的走动左右摇晃,让人忍不住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她大步走到女子抢绣球的区域,粗壮的手臂一挥,竟然挥出一条艳粉色的手帕,对着大家打招呼:“嘿嘿,我来了”。 不过其他女子却并未对她表现出好意。 旁边四五个女子看这女子一来,露出不屑地表情,“哼!” “怎么办?这个丁晓晓又来了。” “去年就是这个丁晓晓抢到了绣球,她今年怎么又来?”这女子语气里难掩不满。 “这你还不知道啊?看她那样子,如果自己不多存点嫁妆,怎么嫁得出去?” “我可听说去年和她一起抢的姐妹都被她坐坏了,她那么重,如果被坐了,不死也残废了!” “怕什么?不正是因为她太厉害,我们才组织起来的嘛!”,这女子一说,其他人面色稍缓。不过还是很担心那丁晓晓的威力。 “放心,我和姐妹们私底下都通了气,大家合力先把丁晓晓挤出红线,我们其他人再抢。我们那么多人,她一个人再厉害有什么用。”女子见大家依然心里害怕,接着说道。 就在众女子讨论如何应对丁晓晓时,夏锦心居然看到以前在平城卖艺的那个梨花正向她这边走来。 第二十三章 当姑娘们化身为女汉子 怎么梨花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和幸灾乐祸呢? 夏锦心看了看旁32边站着的胖姐姐,对她不安好心的梨花,还有那几个聚在一起居心不良的女子们,露出一个无耐的苦笑。 看来盯着那三千两银钱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丁晓晓见大家不理她,也没在意。 她走到夏锦心旁边,还对她露出一抹微笑:“小妹妹,一会儿你离我远一点,小心被我坐到!” 夏锦心眉毛抖了抖,看着是自己三倍体格的丁晓晓,想象一下被她那比电风扇还大的屁股座一下的情景,很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 “咚!”清脆的锣鼓声响起。 奔跑的孩子们停下来,热闹的人群安静下来,大家不约而同看向站在石阶上的庙祝。 庙祝是个年约六十多岁的老爷爷,几缕白发爬上他的发间,他看着台下充满期盼的人群,和蔼地笑着。 “小道知晓大家期待绣球已久!那就让我们开始吧。小道数三声,绣球就会从小道手中抛出。” 红色的绣球此刻正静静躺在他的手中,看热闹的,抢绣球的都将目光投向那绣球。 “三……二……一!” 绣球自庙祝手中飞出,冲向早已蓄势待发的少女们。 这一刻,少女们抛弃了平日的矜持与温雅,瞬间化身成了女汉纸。 她们的目的是抢到绣球,多攒一些嫁妆。 红红的绣球刚落下,就被梨花当球一样拍飞。 梨花看向被挤在一旁的夏锦心,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以她的功夫,小小的绣球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她今晚一定要教训一下这个害得她和父亲在平城混不下去的死丫头。 绣球飞上夜空,又静然下落,然而还未落下又被其他姑娘拍飞。 众人只看到一群衣着靓丽的少女在场中相互追逐,她们似是在抢绣球,又想是追着绣球嬉戏玩乐。 那香汗淋漓,霞飞双颊的姑娘们真真是让围观的群众大饱眼福啊。 夏锦心身形矮小,跟着姑娘们跑了半天,连绣球的边都没碰到。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和那个叫丁晓晓的胖姐姐一直被众人推挤。 终于,上天开始眷顾她,绣球飞向她这边了。 好机会!她可不会把那绣球拍飞,死也要紧紧抓住绣球。 就要接近了,就算那些冲过来的女人是洪水猛兽也要抢到绣球,绝不放手。 “呃”,小腿骨一阵疼痛,她被谁绊倒了!!! 她眼睁睁看着那绣球飞过她的头顶。 只见谁伸出脚盖过她的身体,足尖轻轻一踢,绣球再次飞向夜空。 是梨花! 梨花看着摔在地上的夏锦心,得意一笑,讥讽道:“哼!你还是下场去吧!不然我玩死你!” 哦?使阴招啊。那就玩玩呗。 此时场上显然成了四个派系,梨花,她,丁晓晓自成一派,其余的姑娘自成一派。 那些姑娘的目标是丁晓晓,梨花的目标是她。 不可力敌,只可智取。 她忽然灿烂一笑,漆黑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 在梧桐树上静静看着绣球大战的容华看到夏锦心跌倒,觉得就像有人欺负了他一样,无名火蹭蹭蹭地向上冒。 他本想出手,却捕捉到了夏锦心这个笑容。他记得上次在台上就是这样的笑容,亮亮的眼睛带着一丝调皮,他显然再也不敢低估那丝小小的调皮。 这次梨花怕是又得去床上躺几天了。 他那些小邪火慢慢熄灭了,不如先看看再说。 夏锦心慢悠悠走到正左右观看的梨花旁边,散漫得说道:“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姐姐怎么那么记仇呢?” 她一边和梨花交谈吸引她的注意力,一边不动声色摸梨花的裙子,就算梨花感觉到被她触碰,夏锦心也只能无奈地说:“人太多,太挤,不小心碰到。” 等时间差不多,夏锦心离开梨花的身侧,小小的修眉微微皱起。 她刚才被梨花又是掐又是踩的,那梨花真可谓是不留余力。 就在夏锦心做小动作之时,漂亮的绣球不断被抛向夜空,而胖姑娘丁晓晓就快被一众姑娘挤出了圈外。 “姐妹们,加油!丁晓晓快支持不住了!” 此时丁晓晓背对众人,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顺着额头留下,将她脸上的胭脂弄花。 她的手臂使劲推着人群,扎着马步,别看她现在稳稳站着,其实她的双腿却在不停颤抖。 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她,大家都欺负她?丁晓晓不明白。 “太好了,我抢到绣球啦!”一声清亮的女声响起,众女子皆是一愣。 用力挤压丁晓晓的身体瞬间泄了气,她们纷纷向声源看去。 却又听到那小姑娘说:“胖姐姐快把她们挤倒!” “啊!”丁晓晓一声大喊,像是怒气槽已经蓄满,瞬间发动大招“力拔山河”,将几个女子推到在地。 夏锦心此时向三爷投出一个求救的眼神。 三爷木然地看着夏锦心,心领神会。手中一颗石子飞出。 “哎呦!”梨花膝盖一软,踉跄跌倒。 围在她周围的女子被她一撞,身形不稳,往旁边一偏,竟也跌倒了。 “哎呦!你踩到我了!” “啊!谁绊了我一脚!” “哎呀!压着我了,好重呀!” 就像一只蝴蝶引发了一场海啸一样,梨花的跌倒引发了这一群姑娘的跌倒。刚才香汗淋漓的姑娘们只是片刻间就以各种不雅的姿势躺在地上。 “啊!”忽然,一个男子大叫,他的手指着梨花的方向。 此时梨花跌倒在众人之中,只穿着一件绿色的肚兜,其他皮肤裸露在外。 她的外衫四分五裂,有的被人踩在脚下,有的盖在别人身上。 而她身上那件肚兜,胸前绣了两支奇怪的野鸭子。 旁边的女子喃喃道:“难道是鸳鸯,怎么这么丑啊!” 红色的斑点布满她的后背,看起来有些让人害怕,旁边好心的女子问道:“你这是得了什么病?” “啊?”梨花一声惨叫,慌忙找东西遮蔽身体,可是谁会理她。 知事的人骂她不要脸,成亲了还抢绣球,这活动可只能未出嫁的人参加呢! 不知事的姑娘都拉好身上的衣服,以防被抢。 梨花别无他法,用手蒙着脸,哭着逃出人群。 夏锦心愣在原地,她只是想给梨花一点教训,怎么梨花穿的肚兜居然是自己秀的,她就从来没考虑过她的绣技实在很差吗? 而且夏锦心也没想到梨花一个黄花大闺女身上居然有那么多吻痕。这可真是意外呀! 丁晓晓趁着这个空荡将被众人遗落的绣球抢到手里。 等夏锦心看到丁晓晓拿着绣球的时候,虽然遗憾,但能整到梨花,她也没那么失望了。 丁晓晓朝夏锦心走去,将绣球递给她:“给你!” 夏锦心眨眨眼,“你确定?” “嗯!”丁晓晓看着她面露微笑。 “谢谢姐姐!”不管原因如何,有便宜不占是笨蛋,夏锦心接过绣球,抱了一下丁晓晓以示感谢。 她抱着绣球向庙祝跑去,未曾看到她离开之时丁晓晓竟然留下了一滴眼泪。 一路小跑到庙祝面前,夏锦心笑得如沐春风,“庙祝爷爷,我抢到绣球啦!” 直到这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姑娘们才意识到绣球早已花落他家。 她们坐在地上懊恼不已,竟然让这么个小丫头抢了去,不过不是那胖子丁晓晓得到绣球,她们反而有些乐意。 见夏锦心小,想必不是为了与得到绣球的男方喜结良缘,可是这么小就为了嫁妆就这样拼命,可真勤奋哪! 夏锦心高高兴兴到负责人那里登记自己的名字,只待男方的人定下就可以得到奖励了。 她似乎看到白花花的银钱在对着她招手。 那时的她万万没想到接下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第二十四章 花船轻轻摇 丁晓晓见夏锦心高兴,笑了笑走到夏锦心的身边,她的手紧紧握成拳头?33??在身后,声音有些颤抖,“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夏锦心有一瞬间的呆愣,丁晓晓的眼神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就在丁晓晓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夏锦心主动拉起丁晓晓的手,乖巧一笑:“姐姐,我叫夏锦心。” “我,我叫丁晓晓,晓晓不是大小的小,是…是…”丁晓晓的有些慌乱,肉肉的包子手不停乱晃,她识字不多,知道自己的晓是哪一个晓,可是就是无法说出来,她怕这个小妹妹也嫌弃自己又笨又丑。 她急得满头大汗,她以为她会再次被鄙视,被嫌弃,却没想到漂亮的小妹妹,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抚,“没事,丁姐姐,是破晓的晓。” 也许她找到了第一个朋友。 “三!二!一!” 花神庙前再次响起庙祝的声音。 丁晓晓和夏锦心一起看向庙祝。 绣球飞向深蓝的夜空,少年们,公子们摩拳擦掌,紧紧盯着那个绣球,准备一展雄风。 只待绣球一落下,就会变成他们的囊中之物。 近了,接近了! “哇!快看,快看。” “啊!好俊!” 耳边响起一群姑娘们的尖叫。 盯着绣球的少年们还来不及思考是什么引起姑娘们的尖叫,就看到一位身着紫衣的少年忽然出现在众人眼中,那少年长臂一勾,绣球就出现在他的手中,他足尖轻轻一点飞落在庙祝面前。 “庙祝,本公子抢到绣球咯。”他虽是对着镇长说话,可眼睛却看着夏锦心。 容华今日不再身着红色的披风,而是一袭暗紫色长衫,袖口和领口处绣着暗金色的镶边,腰间垂挂着一只淡蓝色的玉佩,让这只妖孽收揽了诱人的气息。一支晶莹剔透的玉钗落于发束上,更曾几分儒雅。 他从梧桐树上飞落下来,惊醒了已安然入睡的桐花。 淡紫色的花瓣随着他的飞落而纷飞,他就这样风姿卓然地出现在众人眼前,出现在夏锦心的眸中。 在看到夏锦心眸中的惊艳之后,容华灿烂一笑,倾身靠近夏锦心,“小丫头又看呆了哟!呵呵!” “咳咳!”夏锦心别过头去,不去看近在咫尺的容华,面色有些不自然。 容华见夏锦心这样,反而凑得更近了,打趣道:“怎么?害羞了?脸红扑扑的。” 有了上次的经验,夏锦心先将他凑过来的脸推开,才找了个牵强的理由:“天气太热,热的!” 容华顺手牵着她的手,转身对此刻仍在惊愣中的镇长再次强调:“庙祝!我已夺得绣球,你还是快带我们去花船吧!今晚河畔的花灯如此之多,在船上观看肯定别有一番风味。” “花船?”夏锦心使劲正在挣脱容华的手,忽然听到他们这样说,手上的动作一顿,面露疑惑,他们在说什么花船? “难道你不知道,得了绣球的两人若是两情相悦,可以坐浔横府的花船游湖”容华没有说,那船每年只开一次,只在今夜,他也是第一次坐呢。 夏锦心迷茫地摇头:“不知道啊” 那人同夏锦心介绍花朝节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夏锦心会抢到绣球,况且只是个十岁的小丫头,又怎么会有心仪之人。是以没有将这些告诉夏锦心。 “可是我们怎么能算两情相悦,要坐你自己坐去。”夏锦心只想领了银钱回去睡觉。 容华眉头一挑,更加用力握着夏锦心的小手,“庙祝,这是我家的童养媳,她脸皮薄,才这样说的,你快安排我们去花船吧!” “什么?童养媳!”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童养媳了? 见她要说话,容华眼明手快地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口不能言。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显得无力。 在口不能言,容华假装对夏锦心温柔呵护的情况之下,夏锦心是容华童养媳的身份坐实了。 丁晓晓眼看容华对夏锦心这样呵护,心有羡慕,暗自替夏锦心高兴。 庙祝取来绣球腰饰给容华和夏锦心。 见夏锦心在生闷气,容华将绣球样子的两枚腰饰挂于他和夏锦心腰间,红色的流苏垂落在小小的绣球之下,甚为显眼。 庙祝领着面色诡异,甚至打算手舞足蹈的夏锦心和笑若春风的容华,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之中前往花船。 三爷看着夏锦心和容华离开的方向拧眉不语。 他一直不敢正面招惹这位公子,总觉得这位公子虽然年轻,却是自己惹不起的,反正有夏锦凡在手,夏锦心逃不了,只是可惜了他的钱吶! 一路走来,灯市依旧热闹,花神庙前抛绣球是众多未昏男女的钟爱,这热闹的灯市自然佳偶们的天地了。 众人都知道花船的事情,见庙祝如今领了一男一女朝着花船的方向走去,无不投去羡慕的目光。 “看啊!那位公子真俊吶!” “那小姑娘虽然小了一点,不过看着倒是挺清秀的,只是表情有点不好。” “唉!真是便宜了那小姑娘,你看那小姑娘撅着嘴的样子,哈哈” 当一艘船头挂着荷花形状灯笼,船身布置了很多鲜花的小船映入眼帘之时,夏锦心撇开容华的手,迅速进了小船,隔绝了众人看她的目光。 船内有一个小小的红木茶桌,上面摆着几盘精致的花糕,想来是今日在花神庙前做的,船舱中放置了许多小小的荷花河灯。 船们轻轻打开,容华提着一只八角宫灯进入小船。夏锦心品尝花糕的小手一顿,随即继续将花糕塞入口中。 “给你!”容华将手中的灯递给夏锦心,见夏锦心有些踌躇,他挑了挑眉头:“收下这个就给你解开穴道。” 夏锦心摇摇头,放下花糕,起身拿了许多盏小小的荷花河灯,走到船头。 船慢悠悠飘荡在河中,这条河途径整个浔横府,河畔的花灯在漆黑如墨的夜中发出柔和的灯光。 她将河灯点燃,放入河中,一盏盏小小的河灯随着河水飘荡,点点微弱的光零零落落散布在河中,宛如天空中的星河一样美丽。 河灯的余光映在夏锦心的脸上,忽明忽暗,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更加明亮,容华打开船门就看到这样的夏锦心,她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 容华上前将夏锦心抱起,在她的耳畔轻语:“知不知道小丫头上了贼船会有什么后果?” 夏锦心面上的笑容一僵,使劲挣扎,谁知道这次容华铁了心,硬将她拉回船舱。关上船门,也将外面的光亮关在门外。 周围一片船漆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家伙该不会这么禽兽吧? 第二十五章 黑夜的开始 黑暗之中,他的手那样热,拉着自己朝着一个方向移动。 夏锦心33慌了,便使劲挣扎,挣扯不过,她索性咬住容华的胳膊。 “嘶!松开,我只是想给你看那走马灯!”黑暗中是容华痛苦的叫声。 夏锦心松口,默默往旁边挪了挪,悄悄退到一旁。 屋子里渐渐亮了起来,桌子上摆着刚刚容华提进小船的灯。 灯上,一位女子正在花园中观花,花儿招来了很多蝴蝶,那女子便追逐着蝴蝶嬉戏。这便是容华刚刚想送给她的走马灯吗? 灯上的图画如此漂亮,容华现在的状况却和这和谐的气氛相差十万八千里。 他此刻盯着正襟危坐的夏锦心,怒火中烧,就没见过这么不温顺的女孩子,居然还敢咬他。 夏锦心在心中诽谤,谁让他说些混蛋话,不过咬了他是她的过错,她自知有愧,将花船中的花糕递给容华,以此来道歉。 “哼!”容华把头扭到另一边。 唉!大少爷生气了啊。 夏锦心垂着小脑袋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忽地她眼睛一亮,欢喜地拿出一枚玉佩递到容华眼前,这枚玉佩正是上次从容华那里拿来的。 哑穴还没解,她只能这样不言不语地表达她的歉意。 容华看到那块玉佩,先是一愣,一瞬之后笑了,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让人有点害怕。 他接过夏锦心手中的玉佩,在夏锦心松了一口气,露出笑容的时候,忽然长臂一勾将夏锦心捞在怀里,一只手抓住她的两只手不让她乱动。 另一只手将那枚玉佩系在夏锦心的腰间。 夏锦心满身戒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她很迷惑,他到底想干嘛? “我要买下你!” 夏锦心看着容华面露疑惑,为什么? 这个人总是喜欢调戏女孩子,刚刚说她是他的童养媳,现在说要买下她。 虽说他风流不羁,可是应当不会是那种家里养了很多女子玩乐的人吧? 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示意容华解开她的哑穴。 容华忽然坏坏地笑了,他靠近夏锦心的脸庞:“你指着自己的嘴唇是想让我一亲芳泽吗?” 怒了!就没有一刻是正经的! 夏锦心头一低,使劲撞上容华的下巴。 传中发出一声闷响:“嘣!” “啊!你就不能淑女一点?” 夏锦心的头也很痛,不过她还是睨着容华,来宣告她誓死捍卫清白的决心,漆黑的眼睛似乎在说:“我本来就不是淑女!” 容华气恼地解开她的哑穴,正想开口之时,眼神忽然变得凌厉。 他迅速抱起夏锦心飞出花船。 “嘭!” 巨大的响声从夏锦心的身后传来,吓了她一跳,也惊动了玩乐的人群。 她回头一看,只见湖中的花船从中间裂开,一分为二,渐渐沉入湖底。 不知何时河畔旁,出现了许多的黑衣人,他们手持利剑,看到容华从花船中飞身而出,他们立马提剑向容华刺去。 容华的身旁同样出现四个身着黑衣的人,他们替容华挡开一些黑衣人的攻击,将容华与夏锦心护在中间。 河畔的人群见到这样的场景立马慌不择路地逃跑。 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还是赶快逃命吧!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 今夜注定不会太平,热闹的灯市只是一瞬间就变了模样。 除了容华、夏锦心、容华的暗卫,和黑衣人之外,整条街道只剩下寂寥的花灯在风中摇曳晃动,夜里的风使劲吹,发出呜呜的响声,似乎有一只巨大的怪兽正在咆哮。 “暗金!”容华一声轻喝。 “是!” 暗金利落地拿出一只信号弹,火红色的烟花在空中绚烂的绽放,这样的信号弹意在求救。 正在南街玩乐的小步看到这信号弹,面色一紧,急忙转身离开人群,他的方向是浔横府府衙。 “杀!” 容华和黑衣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剑拔弩张的两方迅速展开战斗。 刚刚两方对峙的一瞬间,夏锦心觉得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久。 作为一个还未踏入社会的研究生而言,这个世界的一切都那么的陌生,那么令人害怕。 身怀高超武艺的人贩子,看似风流浪荡的妖孽少年,拥有诸多疑问的身世,还有这群手持利剑的黑衣人,所有的一切似乎一起席卷着她的身体。 在强大未知的武力面前,她这缕异世孤魂何其渺小和脆弱。 寒光在她眼前乱晃,似乎那些锋利的剑下一秒就会刺中她幼小脆弱的身躯。只是一眨眼,容华带着她险险避过。 她紧紧抱着容华,就像是溺水的人找到唯一的浮木一般,至少他在保护她。 那微微颤抖的双肩紧紧缠着容华的腰身,让容华行动起来非常不方便,而且他的软剑在腰上,小丫头这样抱着他,他连剑都拔不出来。 容华给暗卫们打了个手势,几个暗卫立马心领意会掩护他。 容华躲开杀手的袭击,将夏锦心放到安全地带:“你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躲起来。” 夏锦心愣愣地看着她面前的容华,紧紧拽着他的手臂,没有放手。 容华微微一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乖!等我来买你,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 原来是希望不再有人欺负她。 可是为什么不想让人欺负她? 他能逃过今夜吗? 容华的暗卫已经被逼到他的身后,容华也察觉到此刻形势多么严峻。 他一点一点扒开夏锦心的手指,轻轻一笑,温声说出两个字:“等我!” 少年的声音褪去平时的放荡不羁,清浅温和,似一阵和煦温暖的风让人温暖。 毫无留念,干脆利落的转身,似要带走他所有的眷恋,快速抽出身上的软剑,加入战局。 看着容华的背影,夏锦心咬咬牙,转身离开那个让她害怕的地方。 容华瞥见夏锦心离开的背影,开始专心应战。 他巧妙避过杀手的利剑,反手一剑划破杀手的黑衣,脸上是轻松闲散的笑意:“是谁让你们来的?” “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 第二十六章 她回来了 “是吗?就算要我容华死,我也想知道是谁这么恨我?让你们不惜从东楚来追杀我。”他这次这么小心,这些杀手却能找到他,一定是那几个不安分的皇弟安排的。他很想知道到底是谁。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你还是去问阎王吧!” “哼!想让本公子死,你们还不够格!”容华剑锋一转,直逼杀手头领的面门。 杀手头领慌乱避过,心想,此人小小年纪,武功就如此了得,难怪那人为了杀他不惜花费如此多的重金。 堪堪避过容华的攻击,黑衣人手放进嘴里吹出一声短音。 其他黑衣人听见这个声响,齐齐后退,虽是后退,却还是将荣华等人围成一个圈,防止他们逃跑。 他们想做什么?就这样守着却不动,似乎是在拖延时间。 信号弹已经放出,拖延时间对杀手反而更不利才对。 究竟是为什么? 从刚刚开始他就觉得头有些晕,眼皮很沉重,一股股倦怠感油然而生。 糟糕!是毒! 容华眼神一闪,什么时候呢?他们什么时候下的毒? “哈哈!没想到吧!整个浔横府的花灯我们都下了毒,这种毒无色无味,唯一的缺点是潜伏期太久。不过对付你似乎绰绰有余了!”黑衣头领张口狂笑不已。 浑身无力,容华曲着一条腿闲散地坐在地上休息,这样的境况并没有让他露出丝毫的胆怯,他扬唇自嘲一笑,“哼!还真是让你们煞费苦心了!” “不如求求大爷我,我也许会让你死的轻松一点!” “哈哈哈!”寂静的街道回荡着黑衣人们嘲弄的笑声。 他们喜欢鲜血,更喜欢践踏别人的尊严,也许这是这群行尸走肉唯一的乐趣。 只是他们尚且不知道这一次他们究竟招惹了怎样的对手。 “可是一向只有别人求本公子的份,没有本公子求别人的份,这可怎么办呢?”虽是懊恼的语气,容华的声音却透露着懒懒的意味。 下一刻,他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 “动!” 只听到容华一声令下,他与五个暗卫齐齐用自带的武器刺破手臂。 暗红的血液染红了地上的青砖,它的炙热灼烫了大地。 鲜血令人疼痛,也能让人清醒。 即使死也不会让这群人践踏他容华的尊严。 即使死也要保护主子。 五个身影顿时如猛虎一般朝着敌人飞扑过去,他们用他们的利爪划破敌人的身影,用他们的利齿咬碎敌人的血脉。 他们的反扑这样猛烈,黑衣人的头领不禁心中一寒,这次的任务似乎超出预计的艰难,不过寒筋散功粉可不只是让人意识倦怠这么简单。 时间越长,中毒者的功力就会越弱。 看他们能嚣张几时。 容华觉得越来越力不从心,手里的剑为什么这么慢?眼前的黑影变得越来越快,让人捕捉不到。 “嘶!”利剑刺破了他的胳膊。 呵!想不到那毒药能散功。 越来越多的伤口出现在容华身上,残破的衣衫包裹着他的身躯,血迹一点点染红了他的衣袍。 他半开着唇呼吸,唇瓣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却不曾让他的美减弱半分。 他就像快要凋零的曼珠沙华,鲜艳绝美。 他的暗卫们躺在地上,他们也受了很多剑伤。 已经死了吗? 看来这次那几个蠢皇弟请来的杀手还不懒!呵呵。 真不该让那小丫头等他,等不到她会哭吗?刚刚她明明那么害怕。 “啧啧!早闻容华太子长得好看,没想到这么好看,死之前不如让我们大伙玩一玩?”黑衣人的首领一边取笑容华,一边欣赏容华的身姿。 容华紧握手中的剑,脸上的笑意消失,看这些黑衣人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 即使身死也不会让他们碰他一下,力气全部集中在右手。 “大家快让一让呀,马惊了,鸡鸭鱼鹅全跑了!” 在这样的时刻,谁能料到会听到这样突兀而又响亮的声音,而且还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 小女孩的声音夹杂着惊慌。 马惊了!确实应该慌张,可是他们那么多黑衣人手持血淋淋的剑站在这里似乎比马惊了更可怕吧。 “嗞~嗞~”奇怪的响声? 甚至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炸声。 这声音似乎是放炮竹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一匹黑马正以疯狂的速度向他们冲来,那马似乎比受了惊吓更严重,到处乱跑,被撞上可就要横尸街头了。 黑马驰骋在烟雾火光之中,它的身上绑着烟花,尾巴上绑着炮竹,这哪里是受惊! 这是故意的。 必须逃。 黑衣人此刻已不需要指示,黑色的身影齐齐飞离原地,落在房屋之上。 容华依旧坐在原地,他的神情惊讶而又疑惑。 似乎是小丫头的声音,那个小不点回来送死吗? “容华,杀了那匹马!”真的是那丫头的声音。 呵呵,他将所有的力气集中在右手上,毫无怀疑将准备自尽的力气全部用上。 银白的软剑带着凌厉的剑气将飞奔要撞上他的马劈成两半。 鲜红的血雾散开,瘦小的她驾着一辆马车穿着一身碧绿的布裙出现在他的眼中,脸上带着春暖花开的笑容。 “吁~”她策马立在他的身前。 “容华,我们来玩鞭炮吧!”她笑着向他伸出手,容华似乎又看到了表演那晚她要捉弄他时的那个眼神。 她这次又打算干吗? 将手搭上她柔软的小手,上了她那有些破旧的马车。 “想跑?可没那么容易,小丫头,我看你年纪轻轻,好心奉劝你,不要自讨苦吃!”黑马一死,黑衣人便从房顶跳下,围住马车,他们怎么能让容华逃脱。 另一部分兄弟此刻肯定正在拦截官兵,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哼!别说得这么好听,你们会放过我才怪。”打乱了这些黑衣人的刺杀,他们怎么可能放过她。 她伸手递给容华一颗药丸,“吃下!” 容华没有接那颗药丸,而是拉过她的手直接低头将药丸吞下,还顺便舔了一下夏锦心的手心。 夏锦心愤恨的甩开他,都要死了还这么浪,“就不怕我给你吃毒药?” “啊!你们还敢在这里打情骂俏!你们当我们是死的吗?”黑衣人怒了,容华轻视他,藐视他,无视他就算了。 这样一个身形矮小的小丫头居然也这样,敢挑战他的威严。 “给我杀!”他两眼怒睁,暴喝道。 “我夏锦心也不是好惹的。”她也正愁没人当她的出气桶呢。 黑衣人们纷纷提剑向夏锦心和容华跑去,只需一瞬间,他们就能将这两人刺成血窟窿。 近了!只有一步之遥! 第二十七 太子失踪 忽然,那女孩向他们的方向一撒,白色的粉末飘洒开来。 不好!他们伸手捂住口鼻,可是为时已晚,一种特异的香气扑面而来,身子瞬间酸软。 那一刻,他们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骨头。他们就这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倒在距离容华和夏锦心的脚下。 紧接着,夏锦心钻进马车内,抱出一只鸡丢在那群黑衣人身上,又一只鸡,而且是公鸡,那只公鸡的喙是用布条绑住的,夏锦心将布条扯开,立马将手中的公鸡扔到黑衣人的身体旁。 她生怕多留一秒就会被那凶狠的公鸡啄到。再抱来一群鹅,依样画葫芦丢下马车。 “死丫头!啊!你这阴险诡诈的死丫头!啊!”凶狠的大公鸡不断地啄某只呱噪的黑衣人。 其他鸡和鹅站在一旁,巴掌和爪子踩在其他黑衣人身上,兴致勃勃又心有余悸地观赏这幅画面。 想他纵横江湖这么多年,难道就要死在一个小丫头片子和一只公鸡手下? 夏锦心扔完鸡鸭,塞了很大一个包袱给容华,“我们上马!快!” 容华机械地依照夏锦心的指示做,他觉得自己只是被塞到竹笼里已经很幸运了,这些杀手可能也未曾料到他们有一日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吧。 将拉车的缰绳卸下,两人骑在一匹马上,夏锦心贼兮兮地说:“我们放鞭炮吧!” 说着她便点燃一串鞭炮,向黑衣人堆扔去。 容华摇摇头,他现在依旧没什么力气,她要闹就让她闹吧。 “啊!”鸡鸭的鸣叫声,黑衣人的惨叫声,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不绝于耳。 夏锦心骑着的马受到惊吓,自然而然向着前方奔去,容华稍微用力勒紧马绳,稳住马儿。 “哈哈哈!今天是我来到这里最开心的一天。” 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容华坐在夏锦心的身后,看着怀里的夏锦心,眸中的水波粼粼闪闪,“为什么回来救我?”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一下子就会被耳畔的风吹散。 却没想到夏锦心听到了,她很懊恼,甚至有些后悔地回答他:“其实我不想回来的,可是我每走一步都在想你惨死的样子。” “我害怕你的鬼魂扰得我不得安宁,所以我回来了!” “呵!不错!如果我死了,一定会扰得你不得安宁!”,一瞬之后,容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些杀手?” “啊?”夏锦心一声惊呼,似是刚反应过来,原来还可以杀了他们,她有些懊恼,可是又不是特别在意地解释,“我没想到要杀他们。不适应。” 她是现代人,她的理念是生命珍贵,不能乱杀人。她的思维还想不到要去杀死另一群人来保全自己。 不适应啊!这样一个民间的小丫头,在遇到杀手的那一刻还是害怕的,看她对付那些杀手的方法,就知道,她终究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不像他一样已经沾满了鲜血。 “不过我们得赶快跑。那药也不是什么好药,药效极短。” 正如夏锦心所言,此时已经过了药效。 黑衣人的身下是那只刚才凶神恶煞的大公鸡和在一旁看热闹的鸡鸭尸体。 他发誓,那个羞辱她的小姑娘和容华一定也会如这些鸡鸭一样身首异处,他要让他们付出比这更惨重的代价。 “发信号!” 又一支信号弹升上夜空,绽放出橙色的光芒。 埋伏在城外的杀手得了信号,源源不断向城中而去,黑暗的夜成为了他们最好的伪装。 浔横府的街道上越来越多的官兵从府衙出动,一些百姓依然身处迷茫之中。 莫不是哪里出现了抢姑娘的事情? 可是即使有人强抢妙龄女子,也不应该出动这么多官兵吧。 夜凉如水。 “咚!咚!咚!”清脆的三声锣声在黑夜中响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慢悠悠行走在夜色中,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年的花朝节似乎比往年更加热闹,总能听到熙熙攮攮的声音。 那声音有点像是疼痛的惨叫声,大概是错觉,不应当是惨叫声,应当是心愿所成或是觅得良缘的欢喜之声才对。 半眯着眼睛,晃晃悠悠走过熟悉的街道,今晚空气中的味道似乎也有一些不一样,像是浓重的血腥味。夜半三更,他已经很困了,以为是自己思绪出现了混乱,嗅觉错乱,并不十分在意这些与往日不一样的景象。 “啊!”什么硬硬的东西绊倒了他,手中的铜锣没能拿稳,掉到地上发出阵阵声响。 那声音惊醒了他。当他睁开眼就发现他的眼前是一具官兵的身体。 他吓了一跳,当即从官爷的身上跳起来,跪倒在地,颤抖着身体求饶:“军爷!小的冒犯了你,您大人有大量绕过小的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还靠小的这份差事养家糊口呢。” 他不断的磕头求饶,那官爷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战战巍巍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偷偷瞄着身前的官爷。 官爷的身体冰冷,脖子上有一条细长的血痕,血液已经凝固在伤口附近,官爷两眼大大睁着,似乎很痛苦。 他将手伸到官爷的鼻子前,一瞬之后,不确定地呢喃:“死,死了?” “这,这事得报官。”他慌慌张张爬起来,想要赶去衙门,只是当他清晰的看清楚出眼前的景象之后,他的双腿再也无法迈出。 他现在正在浔横府的南门,此刻这里到处堆着守门兵的尸首。 黑色的血液染红了古青色的城墙,就像城墙上开着朵朵嗜血的红花一般。让更夫心中一寒, 所有的守门兵都死在了这里。到处是残缺的尸体,不远处的地上有一颗血淋淋的脑袋,血顺着断开的脖颈处流淌出来,染红了周围的地方。 他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啊!” 这充满恐惧的叫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百姓,也使在这血色之夜浴血战斗的人们更加恐惧。 “公子!公子!”梁伯不断敲打着君瑜的房门,他神情急切。 已经顾不得是否会吵到公子休息,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浔横府的齐智空大人已经无计可施,才会在半夜找他们。 “什么事?”门中传来君瑜有些散漫的声音。 “公子,容太子遇刺,目前行踪不明。齐智空大人知道我们在浔横府前来求助。” 很快,房门被打开,君瑜只披了一件月白色的的长衫便走了出来,衣衫尚未穿好,他并不在意此刻的衣着,他步履轻快朝正厅的方向走,“带我去见齐大人。” 第二十八章 那个名叫君瑜的少年 齐智空在屋中来回走动,此刻他心急如焚,听到屋外有声响,忙举目望去。 一位身着月白长衫的清秀少年出现在齐大人的眼中,少年踏着夜色而来,似是与黑夜融为一体,乍一眼看去甚是普通,但是那通身的气韵却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 再看之下,便会觉得那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儒雅,似是山间的山涧一样清幽,夏日的微风一般浅暖。 这就是君瑜小王爷啊! 那个名动南唐,十岁便震惊四国的君瑜。 齐智空急急忙忙跪到君瑜的面前,“君小王爷,君小王爷,您一定要救下官!下官搜遍了城中也没有见到容华太子。下官,下官真的尽力了,步公公拿了印鉴来找下官之后,下官哪敢怠慢,立马带人赶过去,谁知道中途遇到一群杀手阻挠。” 容华乃是大楚国的太子,此次前来南唐是为联姻。 若是容华太子在南唐境内被杀,两国之间的关系势必破裂,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场血战。 容太子在他的管辖范围遭人行刺,他未能救护已属失职,若是容华太子已死,那他人头不保事小,若是因此影响两国邦交,那他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齐智空现在只能希望这位闻名南唐的小王爷能有办法了。 听到齐大人称呼面前的小公子为君小王爷,小步心神一闪,在南唐,姓君,又是如此年轻的小王爷,莫非就是四年前主导了乌兰城之役的君瑜? 小步面有期盼,疾步走到那位公子面前询问:“公子是君瑜小王爷?” 见君瑜略微点头,小步欣喜不已,主子曾经对这位小王爷称赞不已,此刻,君小王爷在的话,一定能够找到主子。 他立刻跪在君瑜面前,甚至抱住君瑜的双腿不放,声音难掩哽咽,“小王爷,求您救救我家太子。小步看到橙色的信号弹了,橙色是摧毁的意思,我家主子此刻肯定形势危急啊!” “别着急!先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君瑜一手扶起齐大人,一手扶起小步。 他的手不缓不急地拍打着小步的后背,沉稳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作用。 小步也此刻已经六神无主,听到君瑜的吩咐,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一如小步和齐大人所说他们在去救荣华的路上半路遇袭。 带着府衙的兵卫,本以为很快可以消灭那群黑衣人,奇怪的是杀手越战越勇,齐大人的兵却渐渐体力不支。 时间拖得越久,齐大人这边死伤越来越多,若不是黑衣人接了信号离开,他们恐怕已经全军覆灭。 当他们来到两方交战之处之后,只看到容华暗卫的尸体,容华已不知去向。 他们在城中已经搜寻了大半夜,也未曾找到容华的踪迹,另外有更夫来报,南门守兵全部被人杀死。 虽说这些兵不像边疆的兵士骁勇善战,可到底是比一般的杀手要厉害得多。 竟然被全灭于城门,齐智空这才感觉到情势已经十分危机。 来人显然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死容华太子。 听完这些,君瑜略微思考,吩咐他身旁的梁伯:“梁伯,你去看一看齐大人手下的士兵,仔细询问他们交战时的情况。查一下他们体力不支的原因。” “是。”梁伯是君瑜身边的医师,医术了得,一般人很难请到他医治。 此刻见小王爷吩咐梁大夫查探士兵的伤势,齐智空自然很开心,立马吩咐人带梁伯去伤兵营。 “齐大人,你分出一部分人去城外查探,如有情况,先放出信号。另外,带我到找到容华暗卫尸体的地方去!”既然城中无人,南城门的守将又被屠杀,他们有可能出城了。 “是!”齐智空立马将手下的人兵分两路前去查探太子的下落。 当君瑜赶到的时候,出现在他眼中的是这样一副景象。 一分为二的马尸横在道路中央,一辆没有马匹的破旧马车,被切成碎块的肉块到处乱飞,棕色、灰白色的羽毛凌乱散落一地。 还有随处可见的鞭炮红纸碎屑!溅满血渍的红灯笼高高悬挂在浔河河畔。 如今不是过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炮竹红纸在地上。 他的脚边似乎是一只被砍断的鸡爪,见到这好像是鸡爪的东西,他眉头轻轻一挑。 君瑜蹲下来细细查看。 果然是鸡爪! 他更加仔细地查看了这个地方,不远处还有鸭头。 看这些尸体的数量和样子,大约三四只! 马就不说了,这些鸡鸭什么时候那么大胆了,居然看到杀人还敢跑出来! 这个现场看起来太奇怪了! “齐大人,这里真的是容华与杀手交手的地方?”君瑜颇为疑惑。 “是,小王爷。我们来的时候只有容太子的暗卫尸体在这里,一具黑衣人的尸体都没有。似乎这里被简单的处理过。城中其他地方都没有交战的痕迹,只有这里有人打斗过的痕迹。” 虽说这里不像杀人现场,可是这里的血迹和容太子的暗卫尸体都可以证明这里曾有一场激战。 空气中一股血腥味,君瑜略微点头道,“应当是为了掩藏他们的身份” 至于这些鸡,已经算不上是鸡的尸体,而是血淋淋的小鸡块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这些人会在杀人的时候把这鸡砍成这个样子? 君瑜的侧脸在月光下越发显得柔和清雅,月白的衣衫随着他的走动轻微摇晃,光影与暗影相互交织,如碎雪轻飘一样美丽。 在这黑夜,在这到处是红色炮竹纸屑的现场。他时而凝神思索,时而淡淡一笑。 他的步伐不紧不急,甚至有些随意,像是闲庭信步一般。 尾随齐智空来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小声嘀咕。 “他就是传说中的君瑜?” “应该是吧。”他旁边的士兵有些不确定地回道。 “真的吗?就是那个四年前射杀亲父的君瑜?”士兵依然有些不相信,这样的清风霁月的少年真的是那个传说中不孝的少年吗。 “我还听说,乌兰城一战,他射杀了太子。” “嘘!你别乱说!射杀了太子如今还能活?”士兵捂住同伴的嘴,偷偷看了君瑜一眼,见君瑜仍在仔细的勘察现场,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是一回神便看见齐智空此刻恶狠狠地盯着他俩。 “谁让你们这么放肆的?是不是忘记了是谁当年救了整个南唐。”齐智空小声训斥不懂事的手下,为了不让君瑜听到,他的声音很小,却难掩他此刻的愤怒。 那一年齐智空也在乌兰城,他亲自经历了那场名动天下的乌兰城之役。 君瑜甚至整个南唐在那一战震撼四国,可是那样名声鹊起的背后包含多少鲜血和悲痛,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齐大人看着眼前只有十四岁的少年,眼眶不自觉地湿了。 第二十九章 蛛丝马迹 君瑜调查完现场,便看到齐大人看着他,眼中含泪。 “齐大人不必忧心!”他走到齐大人身前,出声说道。 齐智空觉察到有人叫唤他,稍稍回神,觉得有什么东西划过他的脸庞,湿湿的。 他有些尴尬并且不自然地用手袖擦拭脸庞。 “齐大人放心,容华此时应当无事。” “真的?”这消息让他立马抛却了记忆带给他的伤感。 君瑜轻笑一声,往回走。 “仵作想必已经验出南门守军和容华暗卫的死亡时间了吧?”君瑜问道。 齐智空立马躬身跟随在君瑜身后,“不错,守军是在暗卫死了半个时辰之后才死的。” “若是容华已死,那些杀手为什么要杀了南门的守军呢?”容华问道。 江湖势力再大,也不愿意贸然与官府或者朝廷结仇,这是江湖规矩。 这些杀手自然应当明白其中的道理,刺杀容华太子可以嫁祸给南唐,可是杀了守将,那这仇怨就结大了。 “所以下官才想不通,这些贼人实在胆大,居然敢杀了我们那么多守将。” “其实从这个举动可以看出两个信息。” 齐智空此时云里雾里,他实在猜不透对方究竟是何意思,遂问道:“还请小王爷赐教。” 君瑜见齐大人对他毕恭毕敬,竟然像个孩子一般腼腆一笑:“齐大人,瑜只有十四岁而已,当不得大人这般敬重。” 齐智空在这事上相当执着,他想也没想说道:“当得!当得!” 君瑜无耐,还是说起了今晚的事情,“第一个信息就是容华未死。” “这?” “也许容华已然出城,他们为了掩住这个消息,杀了所有守军。所以容华十有八九现在还没有死。” 难怪他们在城内找了许久,也怪他一时疏忽了,可是城中明明比较安全才对,容太子为何出城呢? 齐智空还没有想明白,又听君瑜继续说道。 “第二,他们不是南唐的杀手,才敢与朝廷官府作对。” 不是南唐的杀手?齐大人豁然明了,不错,如果他们不是南唐的杀手,朝廷不可能堂而皇之派兵去其他国家。 最多就是两国交涉调解,可是调解到最后,那些贼匪早不到去哪里逍遥了。 “对了,齐大人,吩咐人找出那些炮竹和这鸡鸭的来源。”君瑜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他想这样奇怪的交战现场,他大概是第一次看到,他对除了容华和黑衣人之外的第三方甚为好奇。 齐大人虽然觉得奇怪,还是依照命令自然吩咐下去。 不多时,梁伯回到君瑜的身边,他面有忧色。 君瑜忙问:“出了什么事情?” “小王爷,士兵们都中毒了。” “莫非是很厉害的毒?” “这毒倒算不上厉害,此毒名为寒筋散功粉,无色无味,潜伏时间久,中毒者初期浑然不知,它有让人倦困疲乏,更有散功之效,武功越强,此药的效果越明显。此药无解,三日之后毒性会自然消散。” 听到这里众人忍不住眉头一松,果然不是很厉害的毒。 不想梁伯却话锋一转,“不过这种毒有追踪的效果。” 容华抬眸看向梁伯,“追踪?” “嗯,中毒者会散发出一个特异的香味,一般人或动物闻不到,只有经过特别饲养的老鼠能够闻到。所以……” “所以他们现在凭借这种毒在追容华?”君瑜接下梁伯的话语。 梁伯点头,“应当是。” 这样就棘手了,他们找不到容华,黑衣人却找得到容华。 屋中就此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君瑜的安排。 君瑜好看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 小步忧心主子的安危,出声打破了这样的安静,“小王爷,究竟怎么办才好?” “只能等。” “等什么?再等公子就更危险了。”小步甚至忘记了礼仪,他双眼发红,神色紧张。 君瑜并没不在意小步的慌张与急切,他甚至吩咐人拿了一本书来看。 小步眼圈一红,大吼道:“小步就不应该相信你们!”,说罢,他快步离开了房间。 “派人跟着他。”君瑜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吩咐道。 “是。” 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君瑜等到了他所要的。 齐大人领了一个管事和一个村妇来到前厅。 “小王爷,那些鸡鸭就是这个村妇家的。” 村妇一脸害怕,她就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昨夜她刚收了小姑娘的银票,天还没亮,她就被官府的人抓来了,以后打死她也不敢占小便宜了。 “大婶,你家的鸡为什么在灯市?”一声悦耳的声音传来,妇人看只是个俊逸的小公子,他面露微笑正望着她。 妇人面色稍缓。 她结结巴巴地说:“这位小公子,小妇人并未占那小女娃的便宜,那小娃娃的银票面额太大,小妇人家的钱根本找不开,她硬要我家的鸡鸭还有炮竹,我才卖给她的,小妇人绝对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呀!” 小女娃?是谁呢。 从那个奇怪的现场开始,君瑜的头上就一直顶着很多问号,当然这些问号只有君瑜和作者君知道。 “那小女娃长什么样子?”君瑜问道。 “穿着一件碧绿的布裙,十来岁的样子。眼睛亮亮的,她似乎很急,塞给我三张一百两的银票,还问我哪里可以买到马车,就慌慌张张的带着鸡鸭跑了。”村妇现在想想,莫非是谁家逃出来的丫鬟。 君瑜见妇人这里没有什么信息,看向旁边的管事问道:“银票是永宁当铺的?” “是,当时也是一个穿着绿布裙的小女孩,她拿了这块玉佩来当。这位公子,我们当铺打开门做生意,有客人来自然不敢担待,她说那玉佩饰别人送她的,来路清楚,小人便收了这玉佩。”他说着便将手中的玉佩递给君瑜。 此时,太阳公公尚在被窝里睡觉。 山林间雾气弥漫,只有一匹黑色的马儿在奔跑。 忽地听到一声吼叫。 “你说什么?你把我给你的玉佩当了?”容华气呼呼地瞪着身前的夏锦心,如果不是他现在酸软无力,他一定捏死这不听话的小丫头。 夏锦心捂着她饱受巨吼摧残的小耳朵,转头不甘示弱的吼回去:“不然你以为我哪来的钱买鸡买鸭买马车,还有还那些金疮药?” 第三十章 追来的黑衣人 容华一时噎住,离开黑衣人之后,夏锦心找了安静的地方给他上药,当时没有多想,现在恍然想起来,这小丫头没钱哪里弄来这么多的东西。 马儿跑了一夜早已疲惫,此时慢悠悠在山路上行走。 坐在马上的夏锦心和容华顺便可以聊聊天。 “那这次就算了,以后本公子把玉佩赎回来,你一定要给我保管好了。”容华揪着夏锦心的小耳朵,让她长点教训。 夏锦心非常后悔地问:“难道那玉佩很值钱,所以你还要赎回来?” 她低着头,粉嫩的小手握成拳头,气恼地垂着身下的马儿,“我才当了五千两,有没有很亏呀?” 容华看那夏锦心副肉疼的样子,和她看不到重点的脑子,脸更黑了。 好好一个小姑娘,怎么就偏偏是个小财迷呢? 转而一想,她还是个孩子,家境不好,难怪这样爱财,看来以后得好好纠正一下她的观念。 夏锦心去救容华的路上,曾远远看到官兵和黑衣人交手,故而她没有求助官府,显然那时官兵抽不开身。 让夏锦心感到疑惑的是,官兵怎么会随便为了谁而出动,可见容华不是一般人。 “对了,现在我救了你,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夏锦心真的有些好奇容华的身份了。 “我是太子。”容华安静了一会儿才说道。 “那你的名字是假的咯?南唐的皇上姓赵,还是你叫赵荣华?”夏锦心漫不经心地问。 容华看不到夏锦心的表情,从她的声音来看,她很镇定,很安静,甚至没有一丝惊讶或者别的情绪,她现在只是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大楚国太子,不是你们南唐的太子。本名就叫容华。” 听容华这样说,她忽然想起来了。 这片大陆上为人所知的只有四个国家,分别是南唐、大楚、蛮凉和北暮。 夏锦心了悟,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你要去朝盛?” “你怎么知道?”容华心绪有些复杂,刚刚她救了他,他相信她,可是看到小丫头知道他身份时那种平淡的反应,又让他怀疑她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他的身份。 “我就是去朝盛的啊,在路上能遇到你两次,实在是太巧了!你是大楚国太子,却出现在南唐,官府的兵马能马上就来救你,证明你并不是悄悄来南唐,那你来南唐做什么?” 容华浑身是伤,一夜奔跑,又中了毒,整个身子都趴在夏锦心小小的脊背上 他倦意满满地回道:“我来娶太子妃。不过……”他话锋一转,唇瓣贴着夏锦心地耳朵,呼出一口热气,“本太子宫里缺个暖床宫女,不如把你带回去如何?” 夏锦心被容华压得难受,此时耳朵又被他弄得痒痒的,听到容华出口调戏,手肘向后一顶。 那紧贴着的身躯吃疼向后挪了挪。 “容华太子,我郑重警告你,我们现在是在逃难,拜托你不要再调戏我!否则我把你丢在这里喂狼!” “唉,可是这里没有其他人,要不然我也不会挑你这还没长大的小丫头调戏了。”容华嘴上委屈,心里可不那么想。 正当夏锦心想反驳之时,感觉地面有些轻微的震动。 她跳下马,俯身听地面的动静,地面微微颤抖。 她苦笑一下:“容华,你到底得罪谁?用得着派那么多人来杀你吗?” “这个嘛,我们还是快逃吧!” 两人的马匹再次奔驰,身后的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咻!”忽地,一支利箭划破长风射向容华的后背。 容华按住夏锦心的脑袋,搂着她的腰身,两人身子一个侧偏,躲过里箭矢。 还未等夏锦心缓过来神来,更多的利箭从后面尾随而至。 “好好策马,别回头!” 容华一个旋转,反身坐在马后,抽出身上的软剑。 剑光飞闪,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 密密麻麻射过来的利箭都这屏障被反弹回去。 他身上随意包扎的伤口因为动武再次裂开,血液从伤口流出。 伤口的疼痛尚且算不得大事,关键是那个倦怠感一直存在,他的武功还是没有恢复。 这些箭矢,他撑不了多久了。 夏锦心看着从自己身边擦身而过的箭矢,听到兵器相碰的声音,面色灰白,暗暗诅咒那个让她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人,这样的人生真是太刺激,太兴奋,更令人害怕呀。 可是当她看清前方的时候,她已经不是害怕,还是绝望了。 “吁!”她拉紧马绳,来了个急刹车。 容华背对着她急切地问:“你停下来干什么?” “呃”稍微一个分心,一支箭矢射中容华的左臂。 接下来一直尾随的箭矢却停了下来。 “我也不想停下来,可是不停下来我们就掉到悬崖下了!”夏锦心欲哭无泪地说道。 夏锦心的面前是一处天然悬崖,崖下深不见底,崖谷中弥漫着厚厚的白雾。 她调转马头,打算另寻他路。 “哼!我看你们跑呀!怎么不跑了。”昨夜的黑衣人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除了前方的山崖,四周都是他们的人,其中一人手里拎着一个笼子,笼中装着一只老鼠。 “哈哈!容华,早死晚死你都要死在我手中!昨夜我受的侮辱今天一定让你连本带利还回来。”黑衣人头领的眼中闪着怒火,他绝对会让这两个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容华拔出左臂上的断箭,他只是闷哼一声,随后与夏锦心下马。 “怎么?昨夜的教训还不够?”夏锦心灿烂一笑。 “死丫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见到夏锦心的笑容,黑衣人一下回忆起昨夜那些鸡鸭在旁边看戏的情景,他忽地投出一把飞刀,朝夏锦心飞来。 容华轻挥软剑,那枚飞刀被反弹回去,“要杀她,你有没有问过本太子呢?” “你自身难保,还能保护这个死丫头!别说笑了。不过你也不用着急,等会我定会让我的弟兄们好好招呼你们两个,让你们********。哈哈哈”黑衣人盯着容华的身姿,恶心的眼神让人看了想吐。 “老大,我对男的不太感兴趣,能不能把那个小女娃赏给我?”一个黑衣人谄媚一笑,询问黑衣人头领。 “这么小,你也看得上?”旁的黑衣人在一旁取笑。 “没办法,好歹是个女的,我对男的不感兴趣。” “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多,更多的污言秽语从他们的口中说出,他们的眼睛在夏锦心和容华两人身上徘徊,似是在决定要享用哪一个。 第三十一章 毒医的徒弟? 夏锦心察觉到容华僵硬的身体,和他隐忍的怒气。她轻轻拉着容华的衣衫轻摇,凑到他的耳畔悄悄说,“他们在放-屁,别理他们”。 容华微微松手,放下剑,扬起手,揉了揉她被风吹散的头发,绿色的发带不知飘落在何处。 他目光柔和,眸中荡漾着点点亮亮的水波,“小丫头,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不愿意,我还不想死呢!”夏锦心毫不犹豫地回道。 容华一愣,又听夏锦心悄悄对他说:“看到那只老鼠没有,一会儿你无论如何都要杀死那只老鼠。” 老鼠? 那只黑衣人提着的黑色老鼠? “喂!”夏锦心举着小手,打断那些沉浸在猥琐思想里的黑衣人。 “怎么?想送死了?” “不是,不是,我还有好多毒药没用呢,怎么能死呢?”夏锦心眉头一挑,两手一扬。 黑衣人立马捂住口鼻,他们绝不会再中同一种毒。 可是,那小丫头手里空空如也! 没有特异的香味,没有白色的粉末,毒药在哪里。 黑衣人疑惑不解,却听那夏锦心也盯着自己的手,同样面露疑惑:“咦!好像我忘记拿毒药了。抱歉抱歉!” 黑衣人有种明明没有开战却已经内伤的感觉。 夏锦心在随身带着的包袱中随意一翻,再次扬起手来。 黑衣人再次捂住口鼻,可是这次的状况居然和上次一模一样,她的手里什么都没有。 “这死丫头耍我们!给我上”,黑衣人怒了。 “等等!这次是真的有。”夏锦心出声阻止那些准备扑过来的黑衣人,第三次扬起那只不知道有没有毒药的小手。 白色的粉末扑面而来,黑衣人齐齐后退。 不过这药没有似乎没有味道,黑衣人相互传递眼神,不敢贸然向前,他们看了看夏锦心,最后将目光投向首领。 黑衣人的头领此时心中杂乱,虽然这里没有鸡鸭,可是难保这个丫头再弄出其他什么东西来。 一个小丫头居然带那么多的毒药,真是可怕。一个念头闪过他的心间。 “莫非你是毒医薛止的徒弟?”黑衣人首领问道。 传说毒医性情乖张,只收了一个徒弟,行踪飘忽,不仅医术了得,毒术更是厉害。 这个女娃娃性情也很奇怪,出手就是毒药,黑衣人首领才会有此猜想。 “对呀!我告诉你们,这是我师傅最新研制的毒药,没有味道,看起来像面粉,不过毒性却很强,名曰五毒七花丸”夏锦心眼不眨,脸不红,心不跳,很坦然承认她就是毒医的徒弟。 江湖救急,借那位毒医的名号用一用应该不会怎样吧! 容华此时轻轻一笑,这丫头还真是,厚颜啊。 黑衣人不知夏锦心和容华心中所想。 一个十岁的小女孩,眼睛明亮,虽然身着粗布罗裙,却让人不人忽视她身上灵动的气质。 面对他们这些常年和死神打交道的人,没有一丝胆怯。 她整人的方法又那样令人无法接受。 这样的人的确很有可能是毒医的亲传弟子。 黑衣首领头脑一转,立马转变态度,“小姑娘,这是我们和容华的事情,只要你给我们解药,看在令师的面子上,我们既往不咎,如何?” “解药?没有啊!五毒七花丸是我师傅新研制的毒药,五毒是指蝎子、蛇、壁虎、蜈蚣、蟾蜍。”夏锦心樱唇轻启。 明明她的声音柔柔弱弱,却让黑衣人感受到至骨的寒意。 夏锦心只是将她知道的五种有毒的动物列举出来,以此增加真实性,却没想到她歪打正着居然刚刚好道出了毒医的五种至宝。 黑衣人被吓得一身冷汗,这毒药居然动用了毒医的五大至宝,那他们岂不是必死无语。 “至于七花嘛……” 夏锦心正想继续胡诌却被黑衣人首领打断:“既然这毒无药可解,那你就陪我们下地狱吧!” 他们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无心之人,既然无药可解,那么他们也不用多费唇舌,多杀一个是一个。 “等等,我师傅不能解,可是我能解啊!”夏锦心有些着急,现代人的常用思维害了她,总是让她忘记这里的人,无论到官贵人,平民百姓还是江湖杀手都视人命如草芥。 “哦?你要怎么解?”黑衣首领问道。 既然能解毒,他自然想要试一试,虽说早做好死的准备,但是也没必要能不死还去死,那是傻子。 夏锦心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其实也不难,以毒攻毒,你们还有一半的概率能活下来。诺诺诺!吃了这些药,你们在这里运功疗伤,等待天命吧!” 她将毒药递给黑衣首领,那样子十分真诚。 黑衣首领看着那张幼小的脸庞,有些迟疑,“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们是毒医的亲传弟子啊!”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 黑衣人在夏锦心的眼里看不到半点心虚,他犹豫一会儿,才说道:“好!” 夏锦心把剩下的****分给黑衣人,提醒道:“吃完一定不要运功,让毒药在经脉中自行运转,并且不宜多动!” 只有容华看到她的小眼睛贼亮贼亮的。 “老大,为什么我一点也感觉不到有什么不适呢,就好像没有中毒一样。”有黑衣人说道。 众黑衣人再次交换眼神,齐齐盯着夏锦心,似要将她看出一个窟窿来。 容华紧握手中的剑,随时准备动手。 夏锦心却是轻轻一笑,不但没有退后,反而一步一步向黑衣人走去。 她的步伐沉稳,绿色的布裙轻轻摇晃。 越来越近了,她毫无畏惧靠近刚刚说话的黑衣人,“我想你那么不怕死,我可不可以带上你,在你身上试试其他的毒呢?” 如果要骗过别人,一定要先骗过自己。 这一刻夏锦心告诉自己,她就是毒医的弟子,她同样性情乖张,满身是毒,这样一个小小的黑衣人,她能够毒死他。 这是一个赌。 轻言巧语,带着浅笑的询问,眼中却闪烁着诡异的火焰。 黑衣人看到这样的夏锦心,额头上不禁冒出冷汗,不知为何,他似乎看到了毒医的影子,让他没来由产生畏惧。 他后退一步,离开夏锦心的范围,没有说话。却用行动告诉其他人,他刚刚失言 夏锦心也不恼,扶着容华,拉着马儿走向黑衣人。 只要往前多走几步,就能离开黑衣人的范围。 第三十二章 坠崖 经过刚刚那事情,所有的黑衣人很自觉让出一条道路。 毒医的徒弟,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啊!有老鼠!”夏锦心走着走着忽然一声尖叫,她的手,指着笼子里那只黑色的老鼠。 就在这时,容华挥出软剑,在黑衣人尚未反应之时,将那只笼子中的老鼠斩杀。 “乖!容哥哥帮你把老鼠杀了,别怕。”容华不仅配合夏锦心的尖叫杀了那只老鼠,还拉着夏锦心的手轻声安抚,那眼神温柔得让夏锦心打了一个寒颤。 黑衣首领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这两人走就走了,居然还杀了他专门用来追踪的老鼠,这老鼠的训练可花了他不少功夫。 他还没发怒呢,夏锦心还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些人带着老鼠,好恶心,我们快走。” 他的心头闪过一丝怪异。 毒医的徒弟怎么会怕老鼠呢?不是连那五毒都不怕吗?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毒药这么像面粉呢?”有黑衣人说道。 黑衣头领两眼目瞪,“给我杀了这两个鼠辈!” 知道事情败露,夏锦心忙拉着容华骑上马儿,挥出马鞭,“驾!” 到嘴边的鸭子飞了,又被这小女孩耍了,黑衣人岂能罢休! 他们怎么敢?从来没有人这么羞辱戏耍他们这些人。 黑色的身影齐齐飞向夏锦心和容华,剑刃就快靠近容华之时听到黑衣首领喊道:“杀了马,留着他们慢慢玩。” 夏锦心的计策失败了,她本来也只是试一试而已。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到药铺买些金疮药那药童当然卖给她,可是要买毒药,那可不行。 就算她口舌再怎么厉害,那小童也只卖给她一些劣质的毒药,那就是她第一次用在黑衣人身上的劣质毒药。 怪只怪昨晚她遇到了一个正直的药童!! 他们的马儿被砍断了四肢,还好容华护着她,只是手臂擦破了一些皮。 容华先前受伤,连夜逃命,刚刚中箭,如今早已是强弩之末,他只能搂着夏锦心才不至于让她受更多的伤。 黑衣人首领看着抱做一团狼狈不堪的夏锦心和容华,五把飞刀射出,全部射在夏锦心的右手上,“哼!毒医的弟子。毒医的弟子居然用面粉骗人,我看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他恨这只屡次坑害他的手。 夏锦心轻轻抚摸受伤的地方,额头冒汗,五枚飞刀全在手背,她想拔出来,可是好疼,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伤。 太疼了! “小丫头!” “嗯?”听到容华喊她,夏锦心抬头,却看到容华骤然放大的俊颜,还来不及多想,忽然感觉唇间一软,鼻尖相碰。 她的眼中写满了不解,惊讶,疑惑。 “啊!”手臂忽然一阵剧痛,容华已经离开她的唇瓣,她手上五枚飞刀一瞬间全落在地上,而容华此刻正仔细查看她的伤口。 原来容华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只是能不能不要总吃她的豆腐。 而且他总是搂着她,她本来就已经不自在了,现在还吻她。 “都说容华太子素来风流,想不到是真的。都死了还想一亲芳泽啊!”黑衣人出言讽刺道。 “是啊!本太子就是风流,你有意见?”容华懒懒地回道,他的视线定格在满是血污的小手之上,眸中带着一丝心疼。 “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奶娃而已,不过太子你的东西,我倒是很喜欢抢过来玩玩!哈哈。你说这一次还有没有人来救你呢?”黑衣首领慢慢靠近容华和夏锦心。 “是吗?就算没人来,你也染指不了她。” “哈哈,那我就让你亲眼看着我蹂-躏她。”黑衣首领纵身一跃,长剑对准夏锦心两人。 容华扔出五把飞刀投向黑衣首领,这些正是刚刚落在地上的飞刀。 挥出飞刀,她便抱着夏锦心足尖轻点向后飞去。 “不好,拦住他们!”黑衣人首领躲过飞镖,就看容华向那处断崖飞去。 即使他以最快的速度飞到悬崖边,也只能看到容华和夏锦心快速下落的身影。 紧紧抱住的两个身影坠入白色的厚雾,消失不见。 夏锦心完全没想到容华居然抱着她跳崖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耳旁是呼啸的劲风,吹得她浑身都疼,身体在不断下落。 心脏越来越难受,一阵一阵,不规律地跳动。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周遭陷入一片黑暗。 忽然,一阵强光袭来。 还未适应光亮的她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她缓缓抬起眼眸。 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站在她的眼前。 她和女孩在一艘小木船之上,小木船在浑浊的荷塘中静止不动,周遭的荷叶残破不堪,荷塘中的荷花也已经凋谢。 上次见到这个女孩的时候,这个荷塘明明还生机盎然。 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的景象。 双手感到阵阵刺痛,夏锦心恍然察觉到,她的双手不知何时被绿色的荷叶茎秆缠住。 “你为什么要管容华的事情?你死了的话锦凡怎么办?我和你都死了的话锦凡怎么办?”女孩的眼中不断流出泪水,大声叫喊。 手上的荷叶茎秆像绳子一样牢固,随着那女孩的质问变得越来越紧。 连夏锦心的脖子上也被缠上那诡异的荷叶。 “你明明说过要好好照顾锦凡的,可是现在锦凡不知去向,你却为了一个浪荡子丢了性命,我恨你,我恨你!” “放…放开我!”脖子被紧紧勒住,破碎的声音从夏锦心口中传出。 “我要让你为你做的承诺付出代价!”缠绕在夏锦心脖颈上的荷叶茎秆不仅没有放松,反而越来越用力。 “呼”好难受,她需要氧气。 忽地,心脏处传来剧烈地绞痛,那感觉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扯着她的心脏。 脖颈上的荷叶茎秆也在这时松了开来。 “呼呼!”她按住心口的地方不断喘息。 与此同时,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同样按住胸口的地方在喘息,她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一瞬即逝。 夏锦心还未来得及弄清现在的状况。 忽然察觉到,池塘的荷叶一瞬间全部枯萎,刚刚还站在她眼前的女孩忽然消失了。 大片大片碎裂的虚空从天上掉下,它们掉落下来,砸到夏锦心的身上,却如大片的羽毛一样轻柔。那些虚空碎片穿过她的身体,没入土中,竟然没留下任何痕迹。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属于那个女孩的世界在渐渐崩塌。 心脏的疼痛一直在持续,她合上眼皮,再次失去了意识。 脑海里闪现出无限或大或小的问号,心脏的疼痛还有这个虚无的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十三章 奇妙的光 黑夜悄然离去,清晨的阳光透着一丝凉气,穿过稀薄的晨雾,打在湍急的河水上,闪闪发亮。 飞翔的鸟儿欢快歌唱,婉转的鸟鸣声在山林间回荡。 忽地,什么东西穿破天上的云层,快速坠落,压断了高树的枝干,远处的小动物不约而同望向发出声源的地方,满心好奇地观望。 那东西一路跌跌撞撞,却仍未改变它的运动轨迹,它的终点是那条湍急的河流。 “嘭!”杂乱的水花到处飞溅,白色的水珠在晨光的照耀下形成漂亮的小彩虹。 小小的彩虹稍纵即逝。 紫色的身影完全坠入水中,又消失不见。 初春的河水经过黑夜的浸染越发寒冷,源源的凉意不断经过荣华的伤口渗入他的肌肤,他的肺腑。 极速的河流让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 荣华一手抱着夏锦心,一手拼命向河边游去。 这条河太深,太宽,太急。 为什么刚刚从坠落开始小丫头就失去了意识。 现在待在这么冷的河水中也没有让她惊醒。 她怎么了? 荣华将唇瓣印在夏锦心的唇上,想给她渡气,可是夏锦心的嘴唇紧闭。 还未等他弄清楚夏锦心的状况,身子就被水冲击,撞到河中的石头。 抱着夏锦心的手不自觉一松,那小小的身躯顺着河水飘走。 荣华暗骂一声倒霉,向水中游去。 在水中游了不知多久,总算看到那抹碧绿的身影。 夏锦心任由河水冲推她的身体没有一丝挣扎。 荣华找到她的那丝欣喜被浓浓的担忧所取代。 她到底怎么了?会不会已经? 荣华使劲瞪着后腿朝着夏锦心游去。 也许是太用力的关系,也许是在河中太久的关系。 荣华的脚底一抽,便感觉阵阵疼痛自小腿处袭来。 “该死,怎么会抽筋了!”一个个气泡从荣华的口中吹出。 荣华的动作渐渐变得奇怪,他想忍住疼痛去拉夏锦心,可是这种痛就算能忍住,也不能自由控制腿的游动。 他甚至不能游出水面呼吸。 水不断挤压他的身体,他想要呼吸,却被河水冲得到处乱撞。 他努力地挣扎,却徒劳无功。 脑海中回想起刚才的情景,他问她愿意和他一起死吗,她说不愿。 如果真的有黄泉,等他追上她的时候,她会不会很懊恼因为他而丢了性命呢? 荣华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夏锦心,露出一丝他未察觉的笑意,不久之后,他面露疑惑,本来灰蒙蒙的水中,他似乎看到夏锦心的腰间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光。 那光芒缚在夏锦心的身上,让那小小的身影像是观音身旁的仙童一般光芒照人。 人死之前见到的东西是这样的吗?荣华失去意识之前心中有这样一个疑问。 荣华只看到夏锦心的腰间在闪烁着光,却没有看到他自己的身体也闪烁着光芒。 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那光来自他的腰间。 淡淡的白光从腰间的绣球腰饰中发出。这绣球配饰正是花朝节所得,他和夏锦心一人一个。 那光芒原本只是淡淡的一束,渐渐的,它变成一团,随着体积的增大,光芒越来越亮。 温暖的白光像有意识一般分别包裹着夏锦心和容华的身体,就像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一样,阻止周围的水浸泡他们的身体。 绣球配饰下红色的流苏缓缓摇晃,像是受到什么指引一下,带动着夏锦心和容华,摆脱水的冲击和阻力,让两人越来越近。 终于,夏锦心和容华的绣球配饰相遇,顿时爆发出一道刺目的白光冲出河面。 那白光充上云霄,将正欲离去的黑衣人吓了一跳。 此时正在山中寻找荣华的君瑜看到这样的白光,露出一抹浅笑,“这可真是奇观呐!齐大人,这山上常常会这样吗?”。 “下官以前未曾见过,也未曾听说这山林有这样的奇观。”齐智空掩下心中的震惊,认真回道。 “不过,这座山多猛兽。”齐大人非常担心容太子的安危,容华太子若是遇到毒蛇猛兽可怎么办吶。 他刚来浔横府上任之时就听说有不少百姓死于毒蛇猛兽之口,于是出了禁令阻止百姓上山,这才没发生什么大事。 君瑜看着那束白光渐渐消失若有所思,“朝着刚刚发出白光的地方找”。 丁晓晓一早来山中本是为了打猎,看到空中的白光以后,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沿着那白光而来,竟然发现夏锦心和容华昏迷在河边。 丁晓晓抱起夏锦心,探了探她的鼻息,“锦心?锦心?” 丁晓晓看了看周围,手上微微用力,将荣华扛在她的宽大结实的肩膀上,另一只空着的手拎起夏锦心,就像拎一般人拎小鸡一样轻松。 “怎么两人都那么轻,该好好养一养,看,不养就被河水冲晕了!”她本是随口抱怨,忽地又闻到一股血腥味。 当她终于察觉到荣华受伤之后,她立马快速拎着两人跑回家。 夏锦凡躺在床上,额头冒着细汗,他的手按在心口处,那里非常痛。自从和姐姐分开之后,夏锦凡一直和姐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只不过夏锦心不知道而已。 昨夜城中吵吵闹闹,夏锦凡被看管他的人喂了让人嗜睡的药。 胸口越来越痛,他从猛然从噩梦中惊喜。 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疼痛感才稍有缓和。 平常总是看守他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以前他醒来总能看到那人睡在他旁边,此刻却没在。 夏锦凡穿好衣服,悄悄走到前院。 “夏锦心不见了?”三爷黑着脸询问李四。 “是的,三爷,昨夜城中出了事情,到处戒严,我早上出去找夏锦心的时候看到城墙上有很多血迹。昨晚一定发生了大事。” 李四心里也火,大清早他还没睡饱就被叫来找人,遇上的官爷还以为他是可疑人士,差点就将他带回去问话了。 他一路憋屈,还得忍受三爷的怒气。 三爷一脚将李四踹翻在地,“我只要夏锦心,其他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 李四揉着胸口,跪在地上,小声说道:“三爷,夏锦心是不是被其他道上的人杀了?或者就是被那个小公子拐走了?” 夏锦凡躲在暗处,眼中蓄满了泪水,似乎下一刻就会绝堤而出,忧心忡忡。 他咬着唇,头左右摇晃,眼中既有悲伤,又有不愿相信。 姐姐死了?怎么可能? 第三十四章 请君入瓮 夏锦凡忽然想起来,小时候姐姐很伤心的那一次,他也会无缘无故心口隐隐作痛。 那次娘亲请了大夫,说他无事。 大夫还说双胞胎之间有心灵感应,应该是姐姐伤心过度,他才会觉得心痛。 这一次也一定是他们姐弟的心灵感应。 心口的痛处还在,姐姐一定没死。 可是这一次比上一次疼得更厉害,姐姐一定发生了什么痛苦的事情。 他收起眼中的泪水,褪去悲伤,换上坚定。 他必须要去救姐姐! 夏锦凡小小的人影拧着眉头,蹑手蹑脚,悄悄打开大门,溜走了。 此时已是下午,山林中穿梭者几个黑色的身影,他们一会儿在地上疾步而跑,一会儿在树林中跳跃。 黑衣人追了容华和夏锦心一夜有余,身体疲乏。 浔横府大批的官兵集结在山下,他们想走不能走,只有等到天黑寻找时机。 头领分散他们的势力,让他们五人一组,即使遇到一些官兵,凭着他们的功夫好好躲藏也不难。 另一方面,黑衣首领怀疑夏锦心和容华两人还活着,顺便吩咐他们在山林中寻找。 忽然,细碎的,柔弱的声音传入一个黑衣人的耳中。 他停下脚步,身后的黑衣人在他的手势之下同样停下来。 他的耳朵微动。 “救命呀!救命呀!”是女孩的呼叫声,那声音柔弱无力,而且有些熟悉。 五个黑衣人互相交换眼神,嘴角挂着一个无声的笑容。 凭借高超的轻功和敏锐的耳力,他们找到声源处。 头领果然是明智的,这个丫头掉下悬崖居然没死, 此时夏锦心靠在树上发出微弱的呼救声,她靠在树上,衣服上都是褶皱和土渍,小小的嘴唇似是因为缺水而干裂。 只有她一个人。 那满身是伤的容华被她丢弃了还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 这么瘦小的身躯自然带不动容华那比她重,比她大的身躯,丢了也是自然。 察觉到有人靠近,夏锦心黑黑的眼睛猛然一缩,流露出害怕的表情。 就像被人丢弃在林间的小兽一般楚楚可怜。 “咦,小女娃,你的小情郎呢?”为了防止容华躲在暗处偷袭,黑衣人警惕地看着四周,出声询问。 “哇!呜呜!呜呜!”却没想到夏锦心一下子居然哭了出来,那哭声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都是你们这些坏人,呜呜,容哥哥摔下山崖死了,好可怕,呜呜,他的手都断了。”夏锦心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毫无形象地哭喊,声音似是因为缺水的缘故有些嘶哑。 那样子哪像早上与他们对峙时候威风。 这俨然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娃娃嘛。 当黑衣人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又觉得有些怪异,对方本就只是一个小娃娃嘛,为什么他们现在才察觉到这是只一个小娃娃呢。 “你们救救我吧,呜呜,其实我也不认识那个容华,呜呜,我,我就是看他好看,不忍心他死才帮他的,你们别杀我。呜呜,”夏锦心胡乱用袖子擦拭脸上的泪痕和鼻涕,真是好邋遢呀! 看着黑衣人渐渐走近的脚步,夏锦心死死抓着树干,“我会做饭,会变魔术,会洗衣服,你们不要杀我。” 黑衣人哪管夏锦心说什么,他们此刻终于逮到这只让他们受尽屈辱的小羔羊,怎么能放过她呢? 黑衣人一步一步走过来,他们非常享受要死的人临死前绝望的眼神。 “你们真的别过来,我警告你们,我,我还会杀人的。” “哈哈!”黑衣人大笑起来。 “怎么?你还要说你是毒医的弟子?你以为我们还会被你骗第二次吗。”黑衣人讽刺地看着夏锦心,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他,早上他无端端吃下了面粉,还以为是毒药。 真咽不下这口气。 黑衣人们纷纷加快速度,那带着怒气的身体一步步靠近。 忽地,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夹住了一个黑衣人的脚底,另一些黑衣人则则是感觉有什么东西戳破脚底。 他们低头一看,一个捕兽夹夹住了脚掌。 黑衣人呆了一下,这个死丫头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捕兽器。 除此之外,一根根细长的针嵌在土壤之中,针尖上留着他们的血液。 那血的颜色不是鲜红,而是黑红。 有毒! 心中闪过这个认知的时候,他们已经倒在地上。 脚下如万毒钻心一般疼痛,四肢僵硬。 他娘的,又是这种毒不死却动不了的毒! “怎么样?我说了我会杀人吧!你们还不信!”夏锦心拿出帕子,轻轻擦拭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拍掉身上的树叶,整了整衣服。 她将身体藏到一颗树的后面,露出小小的脑袋,眼角弯弯,那神情别提多得瑟了。 脸上哪有什么楚楚可怜的样子,“其实我也有点怀疑我就是毒医的弟子呢!你们都被我毒了两次了,是不是很不甘心呀?” “哈哈”,夏锦心满心欢快而笑。 这笑容真他娘刺眼。 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声响,很多树叶从天下飘落,接着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夏锦心的身旁,拿了四条帕子将黑衣人的嘴堵上,那手法快速又利落。 “锦心,你好厉害,他们真如你说的一样,对你毫无防备,你好厉害呀”丁晓晓看着比自己小的夏锦心,心里满满都是崇拜。 “这叫做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哦”面对丁晓晓崇拜的眼神,夏锦心骄傲感爆棚。 丁晓晓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锦心你还读过书,好厉害,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呵呵。” 夏锦心挠挠头,忽然,她双眼一亮,一脚踩在一个黑衣人的手上。 从黑衣人的手中滚出一只信号弹。 黑衣人狠狠瞪着她。 她却给了黑衣人一个鬼脸,“哼,规矩一点,不然就地处死你们!” 黑衣人被气得七窍生烟,又无可奈何。 “把这个人的舌头割了,吊在树上。”夏锦心不自然地扯了扯衣角,紧紧握着手知会丁晓晓。 她对于这种杀人的事情还是不太习惯啊。 丁晓晓本是猎户,对于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害怕,况且这些人居然那么恶毒地追杀她的朋友,割去一条舌头也算是一个教训。 夏锦心则专心用绳索将这几个危险分子先捆起来,“其实是因为我早上骗过他们,他们以为我是个骗子,我就顺着他们的意思表现得我什么都不懂,他们自然就放下防备了。” 仿佛只有周围的树木看到她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第三十六章 女子间的“悄悄话” “毕竟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骗子嘛,哈哈!”丢去心中的小纠结,夏锦心再次展颜而笑。 被割了舌头的黑衣人吊在树下。 当丁晓晓快速麻利地将黑衣人捆绑好之时,夏锦心再次见识到丁晓晓巨无霸一样的蛮力。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丁晓晓用捆柴火的方法,将四个黑衣人捆成两捆,一手拎着一捆,悠悠然朝着她家的方向走去。 她跟在身后呐呐地想,她和容华是不是就是这样被捡回家的。 按他们两个的体型,貌似只用捆成一捆吧! 这个答案简直太不美丽,她还是就此打住吧。 容华躺在床上,有什么声音在耳旁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那声音虽然不大,可是一直在耳边,总归是烦人的。 他皱着眉头睁开厚重的眼皮。 入目的是一间干净的房子,却因为东西太多显得有些杂乱。 墙壁上挂着许多的兽皮,有狐狸的,兔子的,甚至有野熊和老虎的。 床旁边有一张小小的桌子,桌上放着一面铜镜,一个首饰盒,还有一把梳子。 看起来像是女子的闺房又有点像是猎户的房子。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狼来的故事告诉我们不能一直骗人,否则就没人相信了,丁姐姐,你猜我下一次遇到黑衣人说我要下毒,他们会不会相信?”门外传来小丫头的声音。 看来他们现在暂时安全了,她还能叽叽喳喳欢快的说话。 虽然这样有点打扰他养伤,不过能再次听到她的声音,真好吶。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似乎一点也不顾及这里还躺着一个病人。 “不知道呢!”丁晓晓将一只野兔穿在****的铁杆上,放在大火上烤。 “丁姐姐,一直以来都是你一个人住吗?”夏锦心见这里只有一件小小的厨房,和一件小小的卧室,兽皮放在屋中,打来的猎物放在院子中,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嗯!以前我父亲带着我,不过在父亲在我十岁那年去世了,后来我将父亲原来的屋子改成了厨房,之后一直一个人靠着打猎为生。”丁晓晓觉得这又没什么,反而很骄傲。 她将兔子,野鸡纷纷放在火上之后,坐到夏锦心旁边,喜滋滋地说:“锦心,我和你说,我存了好多嫁妆哦。” “真的吗?丁姐姐你这么厉害呀!”说道钱,两个人都来了兴致。 “嗯,你也知道我力气多大,在山上很容易打猎的,这两年官府来了禁令,整个山只有我一个人在打猎。”说道这里,丁晓晓的眼神一黯,“可是我这个样子,都已经十八了,一个提亲的都没有,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夏锦心又看了看丁晓晓那个体型,还有那涂了红红胭脂的脸蛋,眉头一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难怪没人来提亲。 不过丁姐姐仅仅因为她曾经在抢绣球之时小小的帮助她,就愿意将绣球给她,如今不管追杀他们的人是谁,她都很热情地收留他们。 可见这个胖妞是疑问心底很善良,对人很真诚的人。 如果她能瘦一点,相信上门提亲的人一定会很多的。 首先应该纠正一下她的审美观。 “姐姐,你脸上的胭脂涂得太浓了,还有啊,你的衣服搭配颜色很奇怪呢。” 丁晓晓一脸不解,“怎么会?山下的女孩子说我这样的肤色就是应该这样涂,她们还说女子不宜出门,所以我除了打猎和卖猎物的时候,都在房间里睡觉,其实前些年我没有那么胖的。” “什么?”夏锦心真是被惊吓到了。原来丁晓晓会变这样都是交友不慎的缘故。 她取了清水和帕子来,将丁晓晓脸上那厚厚的胭脂除去,想了想带着丁晓晓轻手轻脚进了容华睡着的房中。 容华在她们进来的瞬间又合上眼皮。 感觉如小猫一样轻巧的步伐缓缓朝着他走来,随即,一只软乎乎的小手探上他的额头。 夏锦心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一会儿之后小声说道:“嗯!退烧了!看起来好些了。” 她朝丁晓晓招手,“丁姐姐你过来。” 很快,房中的灯亮了起来。夏锦心在丁晓晓的首饰盒中翻了翻,拿起胭脂在手上画了画,比对一下颜色,便让丁晓晓坐在凳子上。 她绕着丁晓晓转了转,开始给丁晓晓化妆。 屋中寂静无声,只有几缕呼吸无声浅放。 容华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小丫头的背影,她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正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给那个胖胖的女子上妆,眼角满满都是认真和自信,眼眸中的光辉比屋中的灯还亮。 只要她认真起来,你会忽略她的年龄,忽略她的长相,只想沉溺在那双干净、漂亮、自信会说话的眼睛之中。 她正专心致志得为丁晓晓化妆,又是背对容华,并未察觉到容华醒来。 反而是丁晓晓在容华睁眼之时就看到了,那个好看的小公子,目光一直停留在夏锦心身上,她笑着打趣道:“锦心,你真是好福气,你小相公人又好看,对你又好。” 夏锦心的手微微一顿,心里咒骂,都是容华那个混蛋,说什么她是他的童养媳,真是可恶。 她用手轻戳丁晓晓的大脑袋,“你别乱说,他可不是我小相公。你别看他人长得好看,其实人面兽心,你看,我就是个十岁的小娃娃吧,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兴趣,屡次三番毁我清誉,吃我豆腐。” 说起容华,夏锦心的话匣子打开了就没法停下来,甚至忘记了容华还睡在她身后,“还有啊,今天早上他居然抱着我跳崖,跳崖耶!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可怜的我吓死了,还有,你说他人长得好看又什么用,那天在花神庙不小心亲了他,被一群恶女人诋毁我水性杨花。” 夏锦心将丁晓晓当作闺蜜,平时受的冤屈全都吐了出来。 丁晓晓看着容华黑掉的脸,小小翼翼地问:“锦心,你刚刚说你亲了他?” 夏锦心的脸不小心爬上两朵浅红的云霞,她咳嗽一声:“这不是重点!” “我和你说,我见到他第一天就被三爷打了,在寒风冷夜里跪了一整宿呢。不过第二次遇到他,我把他塞进笼子里吃瘪了,哈哈。” 容华听到她被打,一阵心疼,可听了接下来的话脸又黑了。 丁晓晓觉得这两人有趣,笑着问道:“那后来呢?” 第三十六章 一本正经吃豆腐 “后来?唉,后来我遇到他,他居然还威胁我,你说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只会欺负一个小女孩呢,为了报复一下,我就悄悄拿了他的玉佩,准备大赚一笔。” 丁晓晓忍不住插话,“心儿,那是贴身玉佩吗?” 夏锦心一愣,“不知道,也许,大概,应该是贴身的吧。” “哈哈!心儿,我虽然常年呆在山上,很多世俗的事情不懂,不过还知道一件事情,女子若是拿了男子的贴身信物,好像有定情的意思呢!” 丁晓晓见夏锦心呆愣的笑脸,偷偷欢喜地笑着。 她大概不知道她说的这些都被床上那位小公子听到了吧。 这屋子里常年只有她一个人,习惯了寂寞,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此时能和夏锦心聊着小姐妹之间的女儿事,能够有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即使受伤也为自己梳妆,她的心里装满了喜悦。 这是这么多年,她的第一个朋友,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这个小妹妹。 关于容华的话题戛然而止,丁晓晓忽然闻到一股糊味,顿时弹跳起来,“糟了,肉糊了。” “啊!”正在画眉的夏锦心没有防备,被弹起的丁晓晓撞到额头,顿时头冒金星,晕乎乎向后倒去。 她在心里哀嚎,完了,又要和大地亲密接触了,没想到却被一条手臂揽在怀里。 她呆呆地看着容华的手臂,有一瞬间思维卡壳,这家伙是什么时候醒的呢。 容华顺势将她抱到床上坐好,另一只手轻柔地揉着她的额头:“没事吧?” 丁晓晓见容华接住夏锦心,松了一口气。 不对!肉糊了!她立马离开房间跑向厨房。 夏锦心眼睛眨了眨,微微离开容华的怀抱,“你什么时候醒的?” 容华的视线离开夏锦心的面容,看向别处,“听到你叫才醒过来的。” “噢”那可是真是太好了,不然如果让他听到她说他的坏话,肯定又会被欺负。 夏锦心笑了笑,“我去看看肉还能不能吃,你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 容华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出去。 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容华拉着她的手,也不说话,可是那眼神就像恨不得将她剥开一样。 夏锦心被这个认知吓坏了,呐呐地问:“到底怎么了?” 容华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神色淡淡的,看了一会儿又伸手将她凌乱的头发别在耳后。 微微温热的手带着属于他的温度抚摸过她的耳畔,别好头发之后他的手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捏了捏她软软的耳垂。 容华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般,他的手指或轻或重,一下一下反复揉捏着她的耳垂,“软软的,有点小肉” “本来就是肉啊!”夏锦心小声嘟囔。 这是吃豆腐吗?可是他那一本正经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那脸不红,心不跳,认真专注的脸庞一点也不像在吃豆腐。 夏锦心神色紧绷,注视着容华的一举一动,如果他有更诡异的动作,她一定让丁晓晓把他捆起来丢出去。 就在夏锦心快绷不住的时候,容华终于收回手,“我睡了多久?” “呼~”,吓死她了,“一个下午。” 说到这个夏锦心就兴奋,“趁着你休息的时候,我还捉了四个黑衣人回来呢!” 夏锦心两眼弯弯,就像想要得到奖赏的宠物一样可爱。 荣华勾唇一笑,好看的杏眼微微上挑,双眸中星光璀璨,他搂着夏锦心靠近他的胸膛。 额头轻轻抵住夏锦心的额头,轻启薄唇,“心儿最厉害。” 愉悦的声音带着让人沉醉的气息。 温热的气息拂面而来,撩动着夏锦心的面容。 一声心儿,似是情人间的呢喃带着柔情,穿过她的耳膜直击她的心房。 太能撩了!夏锦心气息有些乱,此刻她的睫毛甚至可以触碰到荣华白皙的脸庞。 他微白的唇瓣距离她的唇瓣只有一厘米,漂亮的唇瓣微微一抿,发出无声的邀请。 荣华那双漂亮的眼睛印着她小小的身影,她看到他眼中的自己将手撑在他的胸前,面颊微红,张着小口呆立不动。 “那,那个。”夏锦心尴尬地出声。 她也不清楚她想说什么,但是她觉得如果她再不说点什么,她会控制不住吃了面前这妖孽一般的美少年。 “嘘”,荣华白皙的手指按住她的嘴唇,带着一丝丝热度。 “呵呵!小丫头真是人小鬼大。”看来长得美还能诱惑这小丫头,荣华的嘴脸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显然逗弄一下小丫头让他身心愉悦。 荣华将呆呆的夏锦心搂在他的怀里,让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夏锦心清醒之后就觉得丢脸。 她为什么又被这妖孽迷惑了! 不能怪她风华正茂忙着学业忘记谈恋爱,不能怪她小鹿乱撞不知所措,不能怪她没经验。 实在是荣华太厉害了。 你看相貌满分,声音满分,撩人这一项技能不知道强化了多少宝石。 她顶不住也无可厚非! 夏锦心拍拍自己的脸颊,散去那些热度,挣扎着起身,荣华却紧紧搂住她。 “放开!” “不放,再让我吃一会儿豆腐,你不知道吗?豆腐是本太子的精神食粮。” “什么?”竟然有人将占女孩子的便宜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嗯,吃豆腐能让本太子心情好,也能让本太子身体好。” 他的手轻轻抚摸夏锦心的发丝,甚为享受地说:“吃了豆腐,本太子不仅能吟诗作对,还能弹琴吹箫,骑马射箭,更能打遍天下无敌手。所以说,就让我多吃一会儿豆腐吧!” “你!你!”夏锦心一个现代人直接被荣华说得哑口无言。 她在荣华怀里竖起汗毛,全身进入一级戒备状态,她觉得她一直错看荣华了,小小年纪不知勾搭了多少良家妹子才会练就这样厉害的本事。 恶心又让人讨厌,还是离他远一点。 她嫌弃地想将荣华的手扒开。 荣华实在是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哈哈!我终于整到你了。” “哈哈!原来小丫头挡不住诱惑,受不了思维奇怪的人,还讨厌身经百战的男人。本太子终于知道你的弱点了。” 夏锦心擦了擦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很无语。 他是不是掉崖摔坏了,不然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第三十七章 失策 门外的丁晓晓正在处理烧糊的兔子。 她听不清容华和锦心妹妹在说什么,只能听到荣华爽朗的笑声。 因为兔肉烤糊皱着的眉头疏散开。看来他们两就是欢喜冤家嘛。 只是她还没有高兴多久,忽觉背后一阵杀气。 常年狩猎的她有着敏锐的危险意识,她就地一滚,躲过了危险。 她刚刚站着的地方此时躺着一支断箭。 一瞬之后,更多的箭矢朝着她射来。 屋中的夏锦心和容华也听到了动静,容华打开房门,躲过密密麻麻的箭矢,将丁晓晓拉进屋。 三人伏低身子,躲在门口。 容华将门打开一个小缝隙,院中到处散落着箭矢,下午带来的黑衣人也被绑在院中,此刻却毫发无伤。 那些黑衣人此刻正对着容华挑衅一笑。 容华纵身一跃,眨眼之间将墙上的弓箭拿到手中。 他巧妙地避开箭雨,蹲在门边,拉开弓箭,连射两箭。 院中的黑衣人尚未解毒,只能眼睁睁看着箭矢穿体而过,每支箭穿破两个人,串成两个大型人肉串。 荣华关上门,才对两个女孩说道:“是黑衣人,他们找到这里来了。” “怎么会,我这里很隐蔽的。外面布置了很多捕兽夹和陷阱,他们如果来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丁晓晓疑惑地问。 一个女孩子常年住在山上,为了防止山林野兽的袭击,她家周围都布置了陷阱,如果一般人闯入,院中的铃铛就会响起。 刚刚箭射过来之前,院中提醒的铃铛明明没有响。 “是我的疏忽,我们带回来的黑衣人肯定留下了什么线索。”夏锦心此刻懊恼不已,她已经阻止其中一个黑衣人放信号弹了,竟然还是出现了漏洞。 “锦心,床下有地道,机关在床头的墙壁上,你们赶快从那里逃出去。”丁晓晓想了想指着屋中仅有的木床说道。 容华跑到床头边,伸手摸索墙壁,床头果然有一个凸起的圆形转盘。沿着顺时针方向一扭,床底打开了一条通道。 夏锦心面上一喜,转而问:“那丁姐姐你怎么办?” “还有另一条密道,我还有些东西要拿走,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去追你们。” “可是……”夏锦心不相信这里还有另外一条通道。 “别可是了,我是你姐姐,所以你要听我的!”丁晓晓立马打断夏锦心的话语,这一刻她再不是初见夏锦心那个忐忑不安的女子,而是一个严厉的关心妹妹的姐姐。 夏锦心哪里肯听她的,如果不是他们,丁晓晓怎么会遇到这么危险的情况呢。 “我不要!”夏锦心小心地避开外面的箭矢,爬到丁晓晓的的身旁,紧紧抱着她的胳膊,“要走就一起走”。 丁晓晓眼中有泪,想了想笑着说:“好!” 夏锦心不疑有他,她拉着丁晓晓往地道那边走去,突然感觉后劲一痛,她眼前的世界随着她眼皮合上变黑了。 丁晓晓将夏锦心抱到容华面前,“容公子,你要好好照顾锦心妹妹。” 容华点头,“那你呢?” “故事里说,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辞,如果没有人留在这里,这个地道很容易被发现,你们走吧。” 容华犹豫着:“但是……” “别说了,没时间了!” “谢谢丁姐姐!”容华看了一眼丁晓晓,随即转身抱着夏锦心钻入地道。 丁晓晓扭动机关,地道的入口再次合上。 外面的箭矢逐渐停下来。 她从床下拿出一把缺口的斧头,这是父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 以前爹爹在的时候,有时候带她打猎,有时候带她砍柴。 那时候爹爹常说如果娘亲还活着就会教她女红,而不是打猎。 她却不曾后悔学打猎,父亲死后她第一次拿出这把斧头。 她是为了保护朋友,保护妹妹,如果父亲知道,也不会怪她的。 没过多久,插满箭矢的木门被撞开,几个黑衣人快步冲进来,他们将丁晓晓围起来。其中有一个黑衣人指着她眼神愤恨,嘴了发出奇怪的声音,“呜呜呜!” 丁晓晓认出来了,这人就是下午被割了舌头的黑衣人。 黑衣首领一脚将那哑了的黑衣人踹倒在地,“丢脸!” 山上到处都是官兵,他们被围在这个山上,就像任人宰割的家畜一般,此次来救容华的又是君瑜,他不敢和君瑜的人正面交锋。 一路上躲躲藏藏,狼狈不已。 见到手下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女孩弄成这样,觉得自己养了一群废物。 他将积蓄的怒气发泄在那手下身上,“别再这里支支吾吾,简直丢了老-子的脸。” 黑衣人不敢再有其他动作,快速起身站在一旁。 “说,那两个小兔崽子在哪里?” 丁晓晓圆圆的脸看不出表情,她指了指挂着兽皮的墙壁。 “哼!算你识相!” 立马有黑衣人走到墙壁面前,他们将墙上挂着的兽皮拿开。 兽皮背后并没有机关,空门和暗道。 黑衣人的手下在墙壁上敲敲打打,墙后是空的。 他面上一喜,可是找了许久都没看见像是机关的东西。 两个在墙上探搜的黑衣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同时出掌。 “轰!”墙壁应声,轰然倒塌。 约两平米的小隔间里面存着不少珍贵皮毛。 黑衣人以为夏锦心和容华躲在那些兽皮后面,手中的剑不断在里面乱砍乱刺。 好好的兽皮被他们糟蹋成碎渣渣,唯独没有那两人的踪影。 黑衣首领怒了,他一剑向丁晓晓挥去,“你竟敢耍我们?” 丁晓晓挥出斧头砍在剑上,黑衣人竟被她的力气震得往后退了一步。 “哼!你们不要欺负人,我这里没有小兔崽子,倒是有上好的兔毛,你们把我的珍贵兔毛还有兽皮都弄坏了,还说我耍你们?”丁晓晓看着那些兽皮,心中一酸,那可是准备以后孝敬夫家的东西,竟然被这些人全部毁了。 “给我上,杀了这不知好歹的胖猪”黑衣首领一声令下,围着丁晓晓的黑衣人全都朝她挥剑而去。 丁晓晓睁着眼睛,集中注意力,就像狩猎时盯住猎物的时候一样聚精会神。 第三十八章 山中大火 这些黑衣人的身手远远不及猛虎野熊有力。 左边三个,右边四个,后面还跟着四五个。 她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斧头,快得让人看不到斧头的影子。 三把利剑刺来,竟然被斧头绞断。 黑衣首领目露惊讶,这样的惊讶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这是错觉。 随即他使出九成的功力,挥剑,刺向丁晓晓。 解决黑衣人的小弟已经让丁晓晓应接不暇,她哪是内力高深的黑衣人的对手,黑衣人的剑巧妙地避过她手中的斧头,直接刺穿她的右腿。 只是一剑就让丁晓晓败下阵来,她毕竟只是个猎户,只是个胖女孩而已,所有的攻击只是心思所致,胡乱而为。 “啊!”,小腿一痛,她半跪在地上,捂着伤口发出惨叫。 这是第一次受伤吧! 哪怕多一点的时间也好,她必须拖着他们。 “老实一点,快说他们去了哪里?”黑衣人真是头疼,不是说容华太子只有四名暗卫暗中保护吗? 为什么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人都跑出来送死。 丁晓晓咬着唇,忍着疼痛,慢慢站起来,“不知道!” “喝!”伴随着一声娇弱的大喊,她举着斧头冲入黑衣人中。 她毫无章法的挥动着斧头,就像野兽临死前的反扑一样,不论是不是有人刺中她,她的目标是眼前离她最近的黑衣人的脖颈。 一个,两个,三个。 地上躺着三个黑衣人,丁晓晓无声地笑了,其实胖一点除了嫁不出去也没什么不好,平时没人敢欺负她,现在她又可以凭借着这身蛮力和肥肉多拖几个人垫背。 数不清的剑伤遍布她的身后,尚有刺破身体的刀剑还未拔出,腹部好痛,腿部好痛,全身都感觉痛。 她一直都知道她被黑衣人刺中,可是能杀了三个人,她没有遗憾了。 “妈-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臭猪!”黑衣人首领见浑身血渍的丁晓晓无力靠在床边休息,,心中怒火中烧,她一脚踢过去。 丁晓晓捂着胸口,死死抓住床板。 只要她堵在这里,这些人休想得逞! 明明是个胖猪,明明根本不会武功,居然靠着蛮力杀了他们三个人。 加上院中被杀的死人,还有一个被割了舌头的手下,他们的精英已经折损九个了。 光是对付一个胖女人就损失了那么多。 真他娘的邪门了。 不找到容华,他誓不为杀手! “给老子说,他们到底在哪里?”黑衣首领用剑划破丁晓晓的脖颈。 丁晓晓此时全身都痛,又怎么在乎脖颈处的疼痛。 她虚弱地笑着,眼睛看向黑衣人,手一点一点,悄悄移向桌子上的油灯,“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断断续续的话语,显然她已经撑不了多久,生命正在一点一点消逝。 “啪!”黑衣人一巴掌扇在丁晓晓的脸上。 “贱人,相不相信老-子让你生不如死!”黑衣人首领神情狠厉,恶狠狠揪着丁晓晓的衣领。 “呵呵!”丁晓晓一把将桌上的油灯打翻在地。 凌乱的屋中早已不复原先的干净,地上有很多被黑衣人砍碎的兽皮和兽毛,灯油一落地,便点燃了这些兽皮。 点点灯火迅速蔓延在整个屋子的地上,快得黑衣人们来不及扑救。 眼见火势越来越大,黑衣首领和他的手下迅速退出屋子。 只剩下丁晓晓一人坐在火中,她忍着疼痛被火灼伤的痛苦,拿起一片正燃着的兽皮,丢在床上。 做完这些,她终于满意了,轻轻合上眼皮,她真的好累,好像休息,去了那里定然就可以见到父亲了。 父亲,我们的家被女儿亲手烧了,您不会怪女儿吧。 “首领,就让她死在里面?”一个黑衣人问道。 不对,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个胖女人自从受伤后就一直靠在床边,黑衣首领以为她只是虚弱,可是无论烧得早还是烧得晚,那床始终是要被烧掉的。 那个死胖子很在意那张床。 “来人,将那个胖子从火中拉出来了,仔细检查她身后的床。”黑衣首领寒着脸下令道。 黑衣人鱼贯而入,几个人将昏迷过去的丁晓晓搬出来,几个人仔细检查床铺。 屋内的火势越来越大,快要将整个屋子淹没。 黑衣人首领紧紧盯着屋中的动静。 起火之后一定会将君瑜引来。 时间紧迫,他的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忽地,他感觉有人抓住了他的裤腿。 是那个胖女人。 她怎么还没死? 胖女人拉着他的裤腿,一步一步向屋中爬来,身下一片血污,衣服上沾着院中的泥土,细小的沙粒随着她的移动不断摩擦她的伤口。 她却像浑然未觉一样,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继续爬行。 她的额头因为疼痛布满了汗滴,汗液从额头留下,弄花了夏锦心帮她弄好的桃花妆,一片红,一片白,一片土。 本来就不漂亮的脸蛋变得更加难看。 那床边果然有蹊跷。 “头领,有机关。”忽地,一黑衣人惊喜道。 “他们一定从这里逃了,给我追。”黑衣首领面露喜色,终于又找到他们了。 “那这个胖女人?”一黑衣人问道。 黑衣首领眉头一皱,将丁晓晓一脚踢飞,“这样的小角色就不要管了。” 深深的夜色下,山顶的大火肆意吐着火星子,通红的火焰有几米高,点亮了整个山林。 君瑜此刻正在夏锦心下午捉拿黑衣人的地方查看,地上的捕兽夹和针依然埋在土中。 旁边的地方有一些血迹,树上挂着一条断了的绳子。 “小王爷,山上起火了!”齐大人说道。 熊熊大火猛烈地烧燃,火势很旺,却没有烧到周围的山林。 燃烧的地方似是被孤立了一样,难道有人住在哪里,为了预防着火的时候祸及周围,建房子的时候做了预防措施? “走,我们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君瑜一声令下,官兵立马尾随其后。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螳螂一心一意捕蝉,可谁知道等待它的是黄雀还是老虎呢? 第三十九章 螳螂捕蝉,老虎在后(一) 夜色深深,倦鸟归巢,山林中的王者也已安然入睡。 容华背着夏锦心进入机关,四周漆黑,幸好地道中只有一条暗道。 顺着唯一的通道一路探索,走了不知道多久,他和夏锦心终于安全出来了。 眼前依旧是丛林茂密的深山,只是这里的树木更加茂盛。 处处可见千年参天大树,林间很多树藤悠悠然飘在空中,在这黑夜就像一条条长长的黑蛇一样让人感到森森的寒意。 后路必是死路,前路还未可知。 夜色深深,倦鸟归巢,山林中的王者也已安然入睡。 容华背着夏锦心进入机关,四周漆黑,幸好地道中只有一条暗道。 顺着唯一的通道一路探索,走了不知道多久,他和夏锦心终于安全出来了。 眼前依旧是丛林茂密的深山,只是这里的树木更加茂盛。 处处可见千年参天大树,林间很多树藤悠悠然飘在空中,在这黑夜就像一条条长长的黑蛇一样让人感到森森的寒意。 后路必是死路,前路还未可知。 稍微休息一会儿之后,容华背着夏锦心再次启程。 林间总是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不少的动物在林间穿梭,觅食。 夏锦心的手微动,过了一会儿,慢慢睁开眼皮。 她揉了揉后颈,忽地,她涣散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明亮,“丁姐姐呢?” “她留下来了。”容华微微回头,低沉的声音响起。 闻言,夏锦心耸拉着脑袋靠在容华的身上。 没有更多的话语,这样的回答让她明白,此刻那个胖胖的,善良的姐姐,生死未知,凶多吉少。 她小小的肩膀一下一下,轻微耸动,手紧紧抓着容华的衣衫,一点点捏紧。 山林中,除了容华奔跑的声音,低低地抽泣声显得尤为明显。 湿热的泪水将容华的衣衫染湿了一小片。 “小丫头,只有逃出去,我们才能为她报仇。”一路逃亡,容华的嘴角的坏笑早已消失,此时他看着前方的林木,微微放缓脚步。 “嗯!”夏锦心带着哭泣的鼻音应道。 忽地,山林中传来一声野兽的吼叫声,容华的脚步一顿,,随即又加快速度。 这声音似乎是老虎。 “放我下来”夏锦心轻拍容华的背。 “这里的路不好走,还是我背着你吧。”容华反驳道。 一阵暖意从夏锦心的心房流过,“那你带我去找那只老虎!” 容华的脚步又是一顿,“不去。” 夏锦心见容华不允许,于是直起身子,在容华背上乱动,她软软的小手从后面搂着容华的脖子,“容哥哥,去吧,心儿一定要为丁姐姐报仇。” 容华被夏锦心弄得动摇西晃,不过这一声容哥哥甚得他心。 小丫头一直鬼主意多多,观察力敏锐,又那么聪颖,那就依她吧。 很快,容华便带着夏锦心循着声音来到一个山洞,找到了猛兽。夏锦心静静盯着老虎,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小声问道:“容华,你能比老虎还快吗?” “若是平时,我一定比这老虎还快,但是我中的毒有散工之效,如果只是普通的行走,逃跑自然没有问题,可是对付老虎,可能要困难得多。” 夏锦心想了想,回道:“我观察过,林中有很多藤蔓,我们两试试能不能承受我们的体重。” 一炷香之后,容华看着怀中的夏锦心,有些不确定地问:“你确定真要这样?” “嗯!”夏锦心用力扯了扯身上的藤蔓。 不怪容华不相信,此刻夏锦心在容华胸前,几根绿色的藤蔓将他们的身子绑在一起, 夏锦心的小身板紧紧贴着容华的胸口,他们的头在同一个高度,由于夏锦心比容华要矮,此刻她两个脚悬在空中,全靠容华支持着她“站着”。 这样的姿势很是诡异。 “你不要担心,要相信我。虽然刚开始会有些手生,但是只要练习一下,很快就熟悉了。” 刚开始有些手生! 容华紧了紧手,“可是我们怎么把老虎引过来?” 夏锦心避而不答,反问道:“准备好了吗?” 容华点头,“嗯!” 只见夏锦心扯开右手上的结,她一圈一圈,拆下缠在伤口上的纱布。 容华忙按住她的手,“你要做什么?” 夏锦心抚开容华的手,继续扯下纱布,静静地说:“很多动物能用血液的气味来跟踪受伤的猎物,它们嗅到血液的气味时,能分辨出是‘自己人’的血液还是猎物的血液,这种能力能使它们预知风险,还能更好地捕食。” 白布拆开,手上被黑衣人首领飞刀刺伤的伤口虽未开始结疤,血却止住了。 她咬着唇,忽然发力用没受伤的手,使劲挤压那些伤口。 很快,伤口变得越来越大,又开始流血,一滴一滴留在地上。 “你疯了,如果是血,我身上那么多伤。我可以啊。”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容华根本想不到她居然对自己那么狠,明明早上的时候还不敢碰那些伤口,现在居然那么果断,那么狠绝。 “容华,你身上的剑伤太多,又受了箭伤,已经留了很多血,在丁姐姐家的时候,她帮你处理过伤口,那时你还发烧,如果再让你流血,你肯定会失血而死,或者伤口感染,你如果倒下了,我们活下去的希望微乎其微……”夏锦心擦了擦额头的汗,冷静分析。 “不要说了!”容华忽然大声打断夏锦心的话,他双手环过她的腰,紧紧抱着夏锦心。 容华的声音带着愤怒,掺杂着心疼。 “心儿,你不是杀手,不是暗卫,你是女孩,只是一个十岁的女孩,你应该像我妹妹一样被人宠爱,被人关心,我不喜欢你那么冷静,不喜欢你对自己那么残忍,我喜欢那个捉弄我,带我放鞭炮,笑若花开的女孩。”容华声音激动,快速说道。 那近乎大喊的声音在夏锦心的耳旁不断回绕。 容华的声音本来就很大,又是对着她的耳朵大吼,弄得夏锦心脑袋嗡嗡作响。 除去多余的形容词,他是不是在说他喜欢她? 可是为什么?她还那么小不是吗? 她这副身体还没开始发育,要胸没胸,要腰没腰,要屁股没屁股。 夏锦心觉得她不应该去掉那些修饰词来理解这一句话。 那么这句话的意思就变成容华其实只是想看她笑,想和她放鞭炮。 嗯!一定是这样! 容华的头埋在夏锦心的肩膀上,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露在月光下的耳朵有些热。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有些困惑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道:“本太子...“ 第四十章 螳螂捕蝉,老虎在后(二) “本太子只是,只是觉得,你和本太子的妹妹一个年纪,你不要多想,本太子可没有,没有……” 接下来的话语卡在容华的喉咙中,让他说不出来,咽不下去。 夏锦心见容华半天没个所以然,顺势接上,“没有其他意思。” 她点点头,“嗯!我觉得你只是把我当成妹妹,或者只是觉得好玩,我绝对不会认为你喜欢我这样的小不点的,呵呵。” 容华也煞有其事地点头,“嗯,我就是觉得你好玩,呵呵。”,说完之后心里又觉得有些失落,他眉头微微皱起,再次露出迷惑的神情。 忽地,容华感觉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他立马抱着夏锦心向上一跳,落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它出来了”。 不远处的山洞前,一只体长约两米的老虎正静静盯着他们,它身上稀松分布着黑色的斑纹,腹部一条白色延伸到身体两肋部,它正是刚刚在山洞中的老虎。 “嗯。按照计划来!” 容华腿下一用力,两人的身体朝着空中飞去,他一只手迅速抓住藤蔓,两人伴随着耳畔的风向前方飞去。 那老虎看到猎物逃跑,立马迈腿跟上。 接下来轮到夏锦心抓住藤蔓,他们两人,夏锦心右手受伤,容华左臂受伤。 于是两人绑在一起,当需要用左手的时候夏锦心就拉藤条,需要用右手的时候,则是容华拉藤条。 夏锦心紧紧盯着前方的枝蔓,没有受伤的手准确地抓住藤蔓。 糟了,好像估错了重量,手上一滑,她和容华的身体一起向下滑。 老虎一看,忽然纵身向上一跳,他大口张开,准备享受美食。 容华怎么能让这畜生得手,他堂堂大楚太子,没死在刺客手上,没死在悬崖之下,怎么能死于畜生嘴里。 他双脚忽地分开,向中间一用力,老虎张开的血盆大口正好合上。 他的脚底,踩着老虎的头再次用力,两人的身体向上飞去。 这一次,夏锦心稳稳抓住藤蔓,使劲一荡。 “果然刚开始很生疏啊!小丫头,本太子可没把握再来一次,我们会不会成为那老虎的宵夜。”容华半开玩笑,半是取笑地说道。 夏锦心眨眨眼,心有余悸,“再也不会了,我也不想被老虎吃了。” 有人会问,夏锦心一个现代人,什么时候“进化”成人猿泰山了? 其实多亏了夏锦心的闺蜜小鱼,能认识小鱼,她的日子过得甚为舒坦。 因为小鱼是个富二代。 两人大学时期一时心血来潮竟然想要体会一下当人猿泰山的刺激。 有钱就是好,小鱼大小姐非常任性地请来老师,导致她两暑假的一个月都在山里疯。 一下又一下在山林中荡漾,夏锦心越来越熟练,好像回到了和小鱼一起的时候。 她是真想家,不想待在这个步步惊心的地方。 两人又是在树上休息,有时在地上以身为饵,诱惑老虎。 终于到了地道的出口。 地上只有荣华离开时留下的脚印,大概那些人还没有找到这里。 夏锦心悬挂在藤蔓上,在距离洞口最近的地方滴了不少血,再次处理好手上的伤口,随后与荣华一起躲在树上静静观看。 一直紧紧跟着的老虎,围在夏锦心所在的大树下面绕圈圈。 地道中。 黑衣人缓慢而行。 路只有一条,虽然一路没有遇到什么机关,但谁也保不住什么时候忽然就出现了陷阱。 “前面有光!”为首的黑衣人欣喜道。 “保持警惕!” “是!” 越来越近。 “头领,是出口!” 黑衣人纷纷朝着光源走去,他们步伐极快,带着一丝轻快。 即使蒙面,也掩不住他们喜悦,没找到出口之前,担心这是一条思路的担忧一扫而空。 “吼!” 伴随着一声巨吼,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忽然被早已等待多时的猛虎扑倒! 凶残的猛虎不待其他人反应,一口咬断那人的脖子,潺潺的血液喷射而出。 黑衣人们目露惊讶。 通道中只有一条路,他们怎么能料到光源处等待他们的不是出口,而是凶猛的老虎。 被老虎咬住的黑衣人,眼睛大睁,黑色的面巾因为挣扎掉落。 那混合着喜悦,恐惧,痛苦的表情僵在脸上。 只是一瞬间的惊讶,黑衣人不约而同,握住手中的剑,严正以待。 一只老虎而已,难道能难得住他们吗? “杀了这畜生!”黑衣头领说道。 位于最前面的黑衣人闻声而动,快速向老虎刺去。 那老虎狂吼一声,巨大的虎爪一挥而出,快速的掌风吹来,竟然吹熄了黑衣人手中的火把。 地道一瞬间陷入了黑暗。 坐在树上观看的夏锦心只看到那老虎悄悄潜入地道。 随后传来一声巨吼,洞口周围的泥土似乎受到猛烈地撞击,纷纷滑落,竟然掩住了洞口。 “洞口被埋了!”夏锦心抓着树干的手不自觉用力,目露紧张。 容华勾唇一笑,妖异一笑,“真是只有趣的老虎。” “那可不?老虎属于猫科动物,夜视能力超群,在夜间觅食占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这下子就算不能将这些黑衣人全部杀死,也能让他们吃点苦头。” 夏锦心心里暗爽,让你们欺负我,让你们猥琐,让你们作恶多端,这下就让老虎好好教训教训你们吧。 老虎进去没多久,黑暗的地洞中传来凄厉的叫声。 “啊!救命!” “冷静!”黑衣头领大吼道,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很显然此刻他也很害怕。 “救命,救命,啊,我的手,啊,我的胸口,救命,救命。”黑衣人不断呼救。 其余黑衣人听到叫声,不断没有救那第一个被虎爪摧残的黑衣人,而是齐齐提剑朝那个方向砍去。 黑暗中,他们刺中了软软的身体。 心中大喜,刺到这畜生了。 温热的血液肆意飞溅,却伴随着同伴痛苦的尖叫,“啊!你们...你们这群畜生。” 没有老虎痛苦的吼叫,而是同伴的! 那,那老虎究竟在哪里? “啊!救命!”又一个同伴的叫声响起。 第四十一章 螳螂捕蝉,老虎在后(三) 这一声痛苦的尖叫,让黑衣人心中一寒。 没有过多的思考,他们再次提剑向声源处刺去。 尽管知道他们这样有可能再次刺中同伴,可是当绝望的叫声再次响起的时候,黑衣人还是忍不住感到害怕。 他们竟然又一次刺中了同伴,他们的心思竟然又一次被老虎看破了。 怎么会有这么狡猾的畜生! 黑衣人站在原地,衣襟处,后背都被汗液染湿。 伸手不见五指的地道中,只能听到受伤的同伴,断断续续的,痛苦的呻-吟。 夏锦心不知道洞中发生了什么,她倚在树干,静静侧耳细听。 她想知道洞中的情况,甚至有些担心老虎不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 寂静的山林里,不时发出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忽然,灰黑的夜空中闪烁着点点银光,数只飞镖朝着夏锦心和容华射来。 夏锦心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身体已经被容华抱在怀里,飞离树干。 一排排银色的四角飞镖与容华两人擦身而过,深深钉入树干。 容华一手搂着夏锦心,一手拉住林间的藤蔓不断下滑。 只是还未等他们落地,四角飞镖再次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其中一只飞镖射中容华拉着的藤蔓,两人的身体快速坠落,直直落在地上。 容华抱着夏锦心就地一滚,钻入荆棘丛里。 几次交锋,夏锦心和容华变成了刺猬,满身的飞镖扎进肌肤,血液随着伤口流出。 夏锦心额头冒汗,紧紧拉着容华的衣摆,咬着唇,才不至于出声叫唤。 飞镖一波又一波,现在才有停歇,对方不可能只有一人。 她使劲拧住容华的胳膊,无声控诉:容华太子,你到底得罪多少人? 容华看着那双黑黑的眼睛,神色复杂,对着她无声说道:“找机会逃!” 夏锦心刚开始看不懂,轻轻摇头。 容华按住她的头不让她动,一遍一遍重复着相同的口型,直到他看到夏锦心眼睛一闪,他安心地笑了。 迅速抽出腰间的软剑,容华独自冲出荆棘丛,身影快速。 他一动,便有无数的飞镖朝他飞来。 没了夏锦心在身侧,虽然大部分功力散失,但是茂盛的树林成了他的盾,为他挡去了不少飞镖。 利用黑夜的优势,容华赢得了这场“游戏”的控制权。 接住射来的飞镖,反手投掷出去,让黑衣人也尝到了变成刺猬的滋味。 眼见容华反客为主,黑衣人再次停止进攻。 容华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他的胸口不断起伏,显然长时间的交战让他很疲惫。 “容太子,你如果不出来束手就擒,我就杀了这个小丫头。”黑衣人木然的声音响起。 一群黑衣人站在树下,围成一个圈。 夏锦心被一个黑衣人挟持,站在圈中,只要那人的剑再用力一分,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她的旁边站着另一个黑衣人,刚刚就是这个黑衣人说话。 他就是头领吗? 容华手握软剑,从树后面悠然走出,嘴角挂着一丝邪笑:“放了她。” “好!只要你死,我就放了她。”为首的黑衣人说道,“我们只是要你的命,你的丫头我可以放了”。 这些人用的暗器是四角飞镖,之前遇到的黑衣人习惯用箭矢,他们的头领用的暗器是小飞刀。 这些人的攻击方式干净利落,目的明确,说话简单明了。 与之前的黑衣人不一样,他们不是一伙的。 先前的黑衣人屡次被小丫头捉弄,若是遇到他们,定然不会轻易放了她。 既然不是一伙的还有可能放了小丫头。 “好啊!”容华收起手中的软剑,一步一步像黑衣人走去,他白皙的面容上带着轻松的微笑。 “你逃吧,我不会武功,就算现在跑了也逃不了多远。”夏锦心看着走向她的容华,秀眉缓缓一皱,月光森然,娇小的她目光沉静,冷然说道。 又是这样,在这样的关头,不涉及私情,冷静分析,做出最有利的判断。 容华轻挑眉头,非常不满意地看着夏锦心,“本太子怎么能让你比我先死呢?如果在黄泉路上遇到你,你肯定会炫耀你比我先去黄泉玩乐,到时候说不定又被你捉弄?” 夏锦心沉静的眼眸微微一动,突然,她厉声喝道,“不要过来。” 容华微微一顿,随即向她走来,浑身是血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 他穿过黑衣人,站在她的面前,手指拂过她的眼睛,轻轻擦拭她的泪水,“本来就不是很好看,哭了就更难看了。” “说够了没有?”为首的黑衣人喝道,“这么忠心的丫头,我保证不杀,太子你安心了吗?” “那就让我看着...” “嗷~”野兽整天的咆哮声突然响起。 那咆哮包含着巨大的痛苦和愤怒,胆小的动物从睡梦中惊醒。 身手矫健的手下登时身体紧绷,他们不约而同看向声源处。 咆哮声离他们很近,似乎就在他们与容华刚开始交手的地方。 夏锦心和容华视线一碰,心中意会,那老虎死了。 “轰~”没过多久,同样的方向又传来巨大的声响。 容华突然倾身向前,捏住横夏锦心脖颈前的剑,谁知那黑衣人似乎早已防范,不仅没让他顺利救下夏锦心,反而挥剑向他刺来,他立马朝后退去。 “容太子居然不讲信用。”黑衣人紧紧禁锢夏锦心,利剑碰上夏锦心的脖颈,沉声说道。 年轻的嗓音非常低沉,犹如地狱里泣血的冤魂,带着浓浓的煞气,他一身黑衣,整个人隐藏在黑衣之中,双目阴沉地看着身前错愣的容华,双剑在夏锦心的脖颈处微微用力,那鲜嫩的肌肤划过一条血痕,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顺着银白的剑流淌。 这人是个高手,刚刚竟然没有注意到,看到女孩脖子上的血液,容华面容阴沉,紧紧盯着那处伤痕,一字一顿的缓缓说道:“你敢杀她,本太子一定取了你的性命。” 黑衣人的手再次用力,剑又入了脖颈几分,“我说过,我只是想要你而已” “嗯...”夏锦心眉头紧皱,原来劫持她的人才是这群人的头领,听声音,似乎还是一个少年。 骤然间,容华抽出软剑,没有多余的招式,横在颈前,“记住你说的!” “等等!”,虚弱的女声和急切的男声同时响起。 夏锦心疑惑,是谁? 第四十二章 螳螂捕蝉,老虎在后(四) 容华举剑的手微微一顿。 骤然间,箭雨呼啸而至,一排箭整齐插在地上,将荣华与黑衣人分开,其他箭射向黑衣人。 身手矫健的黑衣人顿时围住劫持夏锦心的黑衣人,挥剑抵挡箭矢。 “主子,是君瑜来了。”一黑衣人一边抵挡箭矢,一边说道。 “哼!”少年黑衣人轻哼一声,“难道你家主子怕君瑜不成?” “主子自然不怕他,只是他们带着官兵。” 官兵人多势众,他们虽然不把官兵放在眼里,可若是泄了主子的身份,事情就会变得麻烦。 少年黑衣人双目通红,盯着那个站在官兵之中的少年。 夏锦心也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少年,只见他面色俊秀,衣袍上处处沾染着血迹,那血迹,星星点点,稀稀疏疏晕染在白衫上,像极了冬日的红梅。 他右手握着一柄带血的长剑,剑身上有几缕棕色的兽毛。 竟然是他杀了那只老虎。 这个身形瘦弱的少年真能杀得了那头猛虎? 少年将手中的长剑交给他身侧的人,说了一句什么。 立马有人将一把长弓呈上。 他面色淡然,拉满弓弦,瞄准夏锦心的方向。 清冷的夜色下,狂乱的箭雨不断飞射,站在黑衣人中间的女孩,满身扎满了飞镖,碧绿的衣裙满是血污,齐肩的头发凌乱散落在肩上,秀眉轻皱,唇瓣微微发白。 尽管被人挟持,她的目光却如平静的湖水一般沉静,她静静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君瑜拉弓的手微微一顿,嘴角带上一丝笑意,瞄准他身后的男子。 “哼!”劫持夏锦心的黑衣人一声轻哼,带着夏锦心侧身躲过。 那支箭快速擦过他们的身体,吹起夏锦心的一缕发丝,直直射进一个黑衣人的身体。 无辜中箭的黑衣人发出一声闷哼,强大的力量直击他的左胸,在箭矢的带动之下,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向后退去。 地上拖出两条长长的线,直到他被钉在树上,黑衣人的身体才停下。 只一支箭而已,竟然能这么厉害,难怪能斩杀那只老虎。 “主子,我们带的人少……” 话还未说完,他的主子已经带着夏锦心冲破箭雨,站在君瑜的面前。 “今日你若能射中我,我就放了她,若不能,我就杀了她。”黑衣人再次将他锋利的剑抵住夏锦心娇嫩的肌肤上。 与之前的声音不同,此刻他的声音异常难听,甚至听不出年纪,却依旧带着浓浓的煞气。 荣华走到君瑜的身侧,看着君瑜的眼睛认真说道:“你一定要救她!” 君瑜看了荣华一眼,“其他人住手!” 射箭的官兵停下,依旧拉满弓弦,等待下一次命令。 君瑜看向黑衣人,淡淡一笑,“希望阁下能够言而有信。” “言而有信?君瑜,你未免太自信!”少年黑衣人讥讽一笑,“传言你能射人心脏,却能让那人不死,那就让我领教领教!” 君瑜并未回应,他紧紧盯着黑衣人的一举一动,静静拉满弓弦,快速射出。 那黑衣人看了荣华一眼,没有躲亦没有逃,而是将夏锦心挡在身前。 “啊!”那支羽箭射中夏锦心的肩膀。 “小丫头!”荣华出声疾呼,“你卑鄙。” “无敌不丈夫”,黑衣人毫不犹豫折断箭羽,手掌微微用力,用内力直接把箭头振穿夏锦心的身体。 “嗯......”夏锦心闷哼一声。 黑衣人手指轻压她的伤口,沾了一丝血液轻轻揉捏,“幸好没有留很多血,你还能活一段时间嘛!” 他谈了谈手指上的血迹,看着君瑜,颇为遗憾地说:“看来君瑜的箭法不过如此嘛!” 君瑜手持弓箭,脸上的表情不再淡然,“阁下似乎对君瑜颇为不满,他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小女孩,阁下何必如此费尽心思折磨她?” “杀人也没有诛心好玩!哼,容太子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这个小女孩,你害怕伤了她,第一箭没有用力,她又怎么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呢?”他拉过夏锦心的侧脸,洗洗摩擦她的脸蛋,“你说你是谁呢?” 夏锦心狠狠瞪着他,一个字也没说,。 她的伤口很痛,不断流血。 身子因为被挟持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她哪里还有力气同这个禽兽呈一时口实之快。 “真是不乖!现在你为鱼肉,我为刀俎,懂吗?”他的手压在夏锦心的伤口上再次用力,那低沉的声音只有夏锦心能听到,森森的寒意伴着疼痛侵入身体。 夏锦心紧抿着唇,额头渗出大滴大滴晶莹的汗珠。 容华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青筋暴起,他盯着黑衣人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放开她!你若想取本太子的性命,便来取,虐待一个小女孩算什么君子。” “哼!君瑜,接着来啊,游戏才刚刚开始呢!”黑衣人自动忽略容华的话,他的眼睛看向君瑜。 君瑜拉满弓弦,一动不动。 女孩胸口的血已经染湿了大半身体,再不止血,她一定会死。 忽地,女孩黑黑的眼睛对着他眨眼睛,一下又一下,他眉头微微皱起,那女孩淡淡一笑。 容华看到这一幕,握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她这次要做什么? 黑衣人在夏锦心身后能看到君瑜和容华的表情,他轻笑,毫不在意。 夏锦心捂着伤口的手轻轻摊开,一个指头接着一个指头,保持着相同的频率向手心弯曲。 五,四,三...... 她在报数!她想做什么? 二,一。 “射!”夏锦心的声音徒然响起。 与此同时,她忽然用尽全力咬住黑衣人圈着她脖子的手腕,鲜血顺势涌入夏锦心的口中,黑衣人本能松手,夏锦心从黑衣人的禁锢中解脱,小脚向驴一样发动后踢,正中黑衣人的膝盖,她立马逃跑。 黑衣人察觉到她的意图,不顾手上的疼痛,手臂一钩,拉住她的衣衫。 乘风而来的箭却在这时擦破夏锦心的肌肤,带着她炽热的鲜血,射中他的胸口,碧绿的衣衫从手中滑出。 眼中是那个女孩上翘的嘴角,得逞的眉眼,他狼狈后退,双目通红,紧紧盯着她。 黑衣人的手下眼前形势不对,立马飞身上前,将手上的黑衣人护在中间。 “主子!” “撤!” 第四十三章 重伤昏迷 黑衣人随手一扔,嘭的一声,山林顿时烟雾弥漫。 “保护太子!” “保护小王爷!” 尾随君瑜而来的齐智空捂住口鼻,匆忙喊道。 没过多久,烟雾消失,黑衣人消失地无影无踪。 齐智空轻呼一口气,总算救到容华太子了,只是当他看向容华先前所在之时,顿时大惊失色。 容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太子!”,齐智空立马向容华跑去。 “王爷,小王爷!”与此同时,梁伯的声音响起。 君瑜躺在梁伯怀里,面目安详,却一动不动。 梁伯草草检查了君瑜的身体,沉声说道:“小王爷旧疾犯了!” 齐智空的脑子嗡嗡作响,怎么会这样? 不是救到容华太子,一切圆满吗?为什么会这样? “快!将太子和小王爷带回府衙,赶快请大夫。”他立马吩咐道。 他站在原地,腿有些发抖,希望太子和小王爷能安然无恙,不然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吶! “大人,太子他......”一士兵说道。 齐大人心里咯吱一下,该不会已经死了吧? “他怎么了?”他急急询问,手已放在容华鼻子前面。 呼吸微弱,还活着,真是万幸吶。 他一手抡在那咋咋呼呼的小兵头上,也没想过话语是否得体,气急败环,“乱叫什么?还没死呢,赶紧找大夫呀!” 那小兵摸着头,指着太子的手,支支吾吾,半天没一句话。 齐智空这才看到,容华略大的手掌拉着另一只小小的手,那只小手的主人是刚刚向他们跑来的小女孩,容华太子叫她小丫头。 此时她也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他刚刚一心关心太子,又因这小女娃身躯瘦小,他并没看到。 “他们的手拉不开,大人。”小兵为难地看着齐智空。 “那就一起带回去!” 天空依旧漆黑,热闹了半夜的山林随着官兵们的离开再次恢复安静。 好奇的,惶恐的小动物们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头,进入美梦之中。 可齐智空府里的下人们,此刻却没这么好的运气。 两夜未归的齐大人带着三个伤患回到府里,火急火燎地请来了全城的大夫。 齐智空将三个病患安置在香榭苑中,容华和夏锦心被安置在东厢房,君瑜被安置在西厢房,两个厢房对门而建,中间隔着一个小亭子。 西厢房门外站着一群丫鬟,门房紧闭,梁伯说小王爷这是旧疾,他自会治疗,便将他招来的一干丫鬟小厮放在门口当摆设。 窗户上不断晃动的人影,像是极为忙碌。 东厢房却呈现另一幅景象。 丫鬟们急急忙忙端着清水进入东厢房,不一会儿又端着一盆盆血水出来,让人看了都觉得害怕,房里不时发出一声闷哼。 足足一个时辰了,大夫还在救治,可见伤得不轻。 齐智空站在两个厢房中见的院子中,不断来回走动,旁边站着齐夫人和一个丫鬟。 “老爷,您晃得妾身头都晕了,您也两天没休息了,您不如...”齐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齐智空一声暴喝打断。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他手指东厢房,“那里住着大楚太子,如果死在浔横府,死在我们家,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齐夫人手紧紧捏住丝帕,面色发白。 齐智空又指着西厢房,“那里躺着的是君瑜小王爷,就是那个在乌兰城救了我们,救了万千百姓的君瑜,他若死了,我……” 说着说着,齐智空眼眶一红,抱着亭子中的柱子,“我撞死在这柱子上算了!” “齐大人若是死了,谁来主持大局呀?” 齐智空闻言放开柱子,他本来也是一时心急,说了胡话,既然夫人给了台阶,他便说道,“那是,我当然得主持大局!” 说着他又发现哪里不对! 齐夫人面色古怪地看着他身后,使劲对着他使眼色。 “咳咳!”!又一声轻咳传来。 齐智空转身望去。 梁伯面色青黑,扶着君瑜站在门边。 一众丫鬟小厮站在两人身旁,头低着,身子却微微颤抖。 齐智空老脸一红,怎么就被小王爷和一众仆人看了笑话呢! 君瑜慢慢走到他的身旁,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本来俊逸的脸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干净的月白长袍都没他的脸白,想来肯定是他将小王爷吵醒了,难怪梁伯面色青黑。 齐智空立马上前扶着君瑜的另一只手,“小王爷,您好些了吗?” “是什么旧疾?严重吗?是不是这两天劳累的?” “哎,夜里凉,小王爷怎么能穿那么少?” 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弄得君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轻声问道:“太子怎么样了?” 齐智空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那黑衣人在的时候您和太子都好好的,那烟雾弹一炸,你们都躺地上了。” “下官还以为有毒呢?可下官和其他人也没事。” 齐智空絮絮叨叨地说着,连日的追捕弄得他心力交瘁,有什么说什么。 齐夫人跟在身后甚为奇怪,一向稳重的老爷怎么忽然变成了絮絮叨叨的老太婆。 一行人进入西厢房,一位大夫立马躬身说道:“大人,这位公子的身上的飞镖已经取出,伤势已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齐智空扶着君瑜的手一紧。 梁伯眼见如此,嫌弃地拍开齐智空的手,不满地说道:“齐大人,还是我自己扶着小王爷吧!” 齐智空尴尬看向君瑜,见君瑜没说什么,只好讪讪一笑,看向那大夫。 “只是他身旁这小女娃失血过多,已经昏迷多时,若是明日醒不过来,恐怕活不了了。”那大夫说道。 君瑜看向梁伯,梁伯叹了一口气,将君瑜交给不靠谱的齐智空,迈步来到床榻。 其他的大夫立马退到一旁。 梁伯的视线在夏锦心和梁伯牵着的手上停留一瞬间,接着看向夏锦心。 躺在床上的女孩面色苍白,全身上下到处缠着绷带。 检查一番,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王爷,这小姑娘没练过武,身子本就羸弱,最近似是落过水,寒气入体,没有好好调理,又被各种暗器所伤,王爷那一箭虽然留有余力,可是那黑衣人几次蹂-躏她的伤口。如今又失血过多,希望不大啊。” 第四十四章 毒医薛止 静默片刻,君瑜看向梁伯,“若是毒医薛止在此,可能救?” 梁伯两眼一亮,“薛止的医术和毒术都出神入化,若是他在,肯定能救,只是......”他眼中的光芒再次暗淡下来,“只是我们也不知道薛止如今身在何处?更何况要让薛止出手恐怕很难。” 世人皆认为毒术和医术分属两家,不少学医者甚至看不起毒术,偏偏这位薛止能将毒术玩得出神入化。 薛止治病从不按常理出牌,他懒得医的时候几副汤药就能将你治好,他有兴趣医治的时候,能将那病人当研究对象一样反复折腾。 先治病,后下毒,再治病,再下毒。 病人经不住他折腾,不想医治,他也不强求,但是他经手的病人都中了他自制的毒药,其他大夫无药可解。 那病人最后还是得乖乖回到他手上,心甘情愿的让他当小白鼠研究。 就因他这古怪的性格,加上他治病多用毒物,故而得了毒医的称号。 君瑜想到薛止,无奈一笑,“至少先把人找来,梁伯,你先用我们带来的灵芝为她续命。” 梁伯一脸肉疼,“小王爷,那是留着给你用的。” 君瑜忽地板起脸来,“梁伯!瑜现在又用不到,瑜的身体,瑜自己知道,难道梁伯想让瑜见死不救吗?。” 梁伯看了看躺着的夏锦心,终是点了点头。 见梁伯点头,君瑜又吩咐齐智空,“齐大人,请你放出消息,君瑜在浔横府遭遇刺客袭击,命悬一线,招揽天下名医前来救治。” 齐智空嘴巴大张,呆了好几秒才派人去安排,竟然为了一个小姑娘如此大费周章! 几天之后。 在一间简陋的屋舍之中,一个满头乱发的男人,自言自语道:“就快成功了,就快成功了。” 只见他身穿一袭破旧的黑色衣袍,两眼兴奋地盯着眼前的池子。 池子中盛满黑色的水,很多黑色的虫子在池中爬行,奇怪的,呛鼻的味道在屋中蔓延。 那池子咕噜咕噜的冒泡,让人看了忍不住害怕。 “哈哈,”男人站在池子边,不时狂笑。 “师傅,师傅”门外传来楚白的叫唤声。 “就快大功告成了,不要吵我。”男人不耐烦的说道。 楚白急急的敲打门,“师傅,听说君瑜病危了。” “你说什么?”男人高兴的脸庞出现一丝裂痕。 他匆匆打开房门,看着他的徒儿说道:“消息可否属实?” “山下都传遍了,确实属实。君瑜现在在浔横府衙,师傅现在过去吗?” 男人回头看了看那黑漆漆的池子,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如果让我知道,君瑜骗了我。我一定让他尝遍我的毒药。”男人烦躁地说道。 他匆忙拿出屋中的药箱,对着楚白吩咐道:“小心处理那痴子中的毒物,其他的事情等为师回来再说。” 楚白点点头,再次抬头时院中已无师傅的踪影。 齐智空府中,容华已经醒了过来,此刻他坐在夏锦心的床边,休息了一天,他苍白的脸色微微红润。 小步站在他身边心疼的说道:“殿下,她一定会没事的,小步听说,小王爷已经想办法找毒医薛止了,您也要好好休息呀。” 容华轻轻握着夏锦心的手,温柔地注视着夏锦心苍白的脸庞,“小步,我对她的感觉很奇怪。” “哪里奇怪?” “我看她躺在床上,会感觉,心口的地方很不舒服。”容华的眉头微微皱起,按住心脏所在,轻轻说道。 “殿下,您是不是受伤了,所以才觉得不舒服。”小步顿时紧张起来,“要不要小步,请大夫再帮殿下看看。” “不是,大夫说我没事,小步,你看小丫头的时候不会有这种感觉吗?”容华拉住正要往外跑的小步问道。 “小步……”在容华期期艾艾的眼神下,小步结巴着说道:“小步,也觉得难受,夏小姑娘挺可怜的,这么小就受这么多罪过。” 容华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再次牵起夏锦心的手,“原来是这样。看来,本太子就是想得太多了,就是觉得她太可怜,所以见不得她死在本太子面前,见不得她受伤。” 小步想了想,终究没说他其实是受不了太子那眼神,才找出这样的理由的。 当天夜里,君瑜来到夏锦心的屋子里,他手里拿着一副棋盘。 发现容华望向他,便问道:“太子下棋吗?” “你要下棋就回去下,不要在这里吵小丫头休息。”容华板着脸说道。 若不是他射了小丫头一箭,小丫头现在又怎么会安静地躺在床上。 “呵呵。”君瑜轻笑一声,轻轻放好棋盘,便一个人下起来。 容华见他把棋子轻轻放在棋盘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便不再多说什么。 夜间的风带着一丝凉意,皎洁的月亮静静,挂在天空。 夜是好夜,却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夏锦心的房间里,容华趴在夏锦心的床前沉沉睡去,君瑜一个人在下棋,旁边站着正在打瞌睡的梁伯。 忽地,门外传来一声响动,君瑜浅浅一笑。 他站起来,打开门。 一个头发杂乱的,衣服破旧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 男人双目通红的瞪着他,“不是说病危了吗?你现在哪有一副病危的样子。” 君瑜躬身道歉:“薛叔叔,若瑜不用这样的方法,怎么能请得到叔叔呢?” 薛止走到君瑜的身旁,抓起他的手为他号脉,半响之后,他恶狠狠地说道:“只是身子有些虚弱,让你不要妄动武功,你又动武功了。” 君瑜只是笑笑,哪有什么小王爷的派头,俨然一副邻家大哥哥的羞涩模样。 都说薛止性格古怪,却不知为何与他父亲十分投缘,两人感情极好。 四年前,君瑜的父亲君勇去世,君瑜又在那一战之中,伤了身子。 薛止行踪飘忽,每年却总抽一个月的时间,帮君瑜调理身子,每次都叮嘱他不可动用武功。 此刻君瑜被薛止训斥,不仅不觉得委屈,反而有些开心。 两人没有克意压制音量,这边的动静吵醒了睡去的容华。 容华看着此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第四十五章 三个条件 他杂乱的,张扬的头发随意披在头上,像一蓬杂草一样,他眼中布满了红血丝,脸上还粘着一块泥土,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黑色的衣袍长长短短,甚至有不少破洞,勉为其难的包裹着他的身体。 脚下是一双草鞋,满是灰尘,他背着的箱子倒是完好无损。 容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是哪里跑来的乞丐。 容华看向君瑜,见他微微点头,忙上前,躬身请求道:“请薛神医救救她”。 “哼!”薛止轻哼一声,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容华,而是看着君瑜骂道:“这么晚,你不好好休息,还在这里下棋。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还是嫌弃自己的寿命太长。” “辛苦薛叔叔了,还望薛叔叔救救那小姑娘。”君瑜见薛止不理容华,只好开口。 “哼,你知不知道,我那时正在重要关头,我炼制了七天的毒药,就差一点就成功了。可……”薛止指了指君瑜,忽地拍碎了旁边的桌子,怒道:“可我却被你骗到这里来”。 有谁知道,当他听到君瑜病危的时候他有多么着急。 放弃了手中正在研究的毒药。 他一路匆匆赶来,跑死了三匹千里马,水未曾喝过,饭未曾吃过,可谁能想到,这小兔崽子居然在骗自己。 实在可恨。 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他干脆拿起桌子上的糕点,风卷残云般的吃起来,嘴里哼哼道:“不管是谁,想救她,没门!” 容华着急了,若不是小丫头回去救他,她早已死在黑人的剑下,甚至有可能死得很难看。 听闻薛止救人有三个规矩:太穷不医;皇室中人不医;看不上眼的人不医。 容华蹙了蹙眉头,再次躬身,态度诚恳,话语中带着诸多着急:“若薛神医肯医治她的话,容华愿意出黄金千两作为报酬。” “哼!”薛止轻哼一声,“你是何人?” “在下容华。” 薛止挑了挑眉头,这小公子身着锦袍头戴玉冠,腰间的玉佩品质极佳,那通身的气质和君瑜不遑多让。以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此人必定出身不凡,此时却态度诚恳,没有一点轻视他人的意思,他心里还是有些满意的。 “老夫不医皇室中人。” 容华见薛止态度有所转变,心中一喜,“容华虽是大楚太子,小丫头却不是皇室中人。” 先前薛止已匆匆瞟过那个躺在床上的身影,还以为是容华的妹妹。 现在容华又说她不是皇室中人,那为何这容华会这般担心那个小姑娘的安危。 “那她是你什么人?”薛止问道。 听到薛止问这个问题,站在一旁的君瑜也看向容华。 “她……她以后会成为我的贴身侍女”容华想了想,慢慢回道。 他觉得他们的确是这样的关系,如果没有出现那些黑衣人的话,他早就将小丫头买回来了。 薛止更加疑惑了。 贴身侍女?堂堂一国太子,居然为了一个贴身侍女,对他如此恭敬。 “哼,这个答案我不满意。” 容华呆愣一下,他算是领教了毒医这古怪的性格。 虽然对这位神医的行为举止颇为不满,他却只能放低姿态。 “晚辈说的都是实话,还请前辈高抬贵手,先救一救小丫头吧!”他再次,拱手说道。 薛止想了想,觉得来都来了,不妨赚点钱多买些毒物药材回去,以弥补今日的损失,“我有三个条件,你如果能办到我就救她。” “什么条件?”急切的,欢喜的,愉悦的,安心的话语从容华口中说出,他想也没想满口答应,“只要前辈肯救她,别说是三个条件就是三十个条件也行。” “第一,准备好3000两黄金。” “没问题!” “第二,我要你亲自为我沐浴更衣。” 君瑜站在一侧忍不住担忧,看来这次真是把薛叔叔惹毛了,既然想让太子亲自给他沐浴更衣。 容华皱了皱眉头,大口吸进一口气,缓缓吐出去,才说道:“没问题!” 看来这太子是真心对那小姑娘好。 就是不知道这第三个条件出来以后,他还会不会答应。 “第三,我要你男扮女装,去鱼欢楼参加品花,夺得魁首,还要与那买下你的人,共度一夜。” 鱼欢楼是浔横府最有名的青楼,正如这个名字一样,是供男人们寻求鱼水之欢的场所。 品花只不过是青楼女子争夺花魁的别称。 男扮女装对于身份尊贵的一国太子来说,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更何况是让他去竞选花魁? 在世人眼中青楼女子多低贱,容华如果扮成青楼女子,做出如此低贱,下作的事情,定会被人耻笑。 如果容华的父皇,还有他那些不安分的皇弟知道,容华的太子之位肯定难保。 这根本不是什么条件,而是赤裸裸的羞辱。 容华面色青黑,狠狠盯着薛止。 “你可以慢慢考虑,我倒是可以慢慢等着,就是不知道那小丫头能不能等。”薛止神情欠扁的说道。 接下来便是无声的沉默。 薛止想看看,面前这虚伪的太子究竟能忍到什么时候?在他看来,这个从一开始就放低姿态,态度诚恳的少年肯定披着一张虚伪的面具。 君瑜觉得薛叔叔这是在故意为难容华,好让他知难而退,薛叔叔根本就不想治,他该用什么方法才能让这个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毒医出手呢。 一炷香之后,容华忽然卸去心中的愤怒和周身的寒气,一字一顿的说道:“好,我答应你。” “哦?”薛止很是意外。 容华拿出那把最近不曾用的折扇,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嘴角勾出一丝邪笑:“若能再看到她笑若花开,本太子男扮女装争夺花魁又有何妨?” 君瑜微微愣神,心中重复着他的话语。 如果能再看到她笑若花开,男扮女装争夺花魁又何妨? 多么不屑的口气,好像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轻而易举一样。 两小无猜之情,同生共死之谊。 怕是容华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他对夏锦心的情意吧。 容华今日肯为夏锦心放下自尊,他日又会为了她做什么呢? 第四十六章 阴差阳错 。 “好!”薛止一连说了三个好,狂笑道:“是老夫错看你了,拿的起放得下!不错!” 他上前拍了拍容华的肩膀,浓浓的喜悦从心底溢出。 都说皇家之人皆无情,他这一生最不想与皇家之人打交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想不到今日能见到一个真性情之人。 “你放心,老夫一定会,帮你治好她。”他收起笑意,认真说道。 薛止认真帮夏锦心检查一番,的确伤得很严重,等他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对这小女娃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想不到她竟然谎称是他的徒弟。 他脾气古怪,江湖上的人谁人不知?如若有人敢惹他,他势必以毒相报,这年头敢自称是他徒弟的人,怕是没有几个吧。 五毒七花丸?亏她能想的出来。 又能为荣华拼了性命,也难怪荣华能为她做出这样的牺牲。 夏锦心虽然伤势严重,不过对于他毒医薛止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立马开了方子,让下人下去熬药。 做完这些,薛止便勾着荣华的肩膀,“走,走,走,陪老夫沐浴去”。 荣华对于被一个衣衫褴褛,不修边幅,脾气古怪,刚认识一天的人这样搂着,颇为不悦。 可是想到小丫头的伤势,他只好忍了。 君瑜看着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真是脾气怪异的性情中人啊! 这几日容华一直守着夏锦心,连喂药的事情都是他亲手做的。 君瑜每次想来看夏锦心的伤势,都会受到荣华的阻挠,他只能远远看上一眼。 此刻荣华走了,君瑜抬腿,打算去看看夏锦心的情况,却突然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双腿。 他站在原地,任由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改变他现在不能动的状况。 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好看的唇瓣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露出无奈的笑容。 “看来薛叔叔真的生气了。” 薛叔叔什么时候下了这毒,他竟一无所知!不过幸好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应该只是使人的腿麻痹而已。 夏锦心一连几日,喝了不少汤药,脉搏越来越有力,面色也渐渐有所好转。 她的日子就在昏睡中度过,荣华每日总是亲自喂夏锦心药喝。 刚开始喂药的时候,荣华要么打破药碗,要么弄湿了夏锦心的衣服。 小步站在一旁即惊讶又心疼。 君瑜看到这情况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俗话说的好,熟能生巧。 经过几次的失败以后,荣华做得倒是越来越顺当。 过了几日,一个穿着丫鬟服饰的人走到药房,她规规矩矩对正在熬药的小步行礼。 “步公公,府外有人找您。” “是什么人?” “奴婢也不知道。”小丫鬟低着头,恭恭敬敬地回道。 小步踌躇了一会儿,对着那传信的丫鬟说道:“你将这两份药熬好,端到香榭苑。左边的药是太子殿下的,右边的药是夏锦心的。记住了吗?” “是,奴婢记下了。” 是谁找他呢? 在东楚,他并不认识什么人。 小步带着疑惑向外走去。 药房中只剩下传信的小丫鬟,确定小步已经走远之后,她快速走向房门,探出头,确定门外无人,她立马将房门关好。 屋中的药罐冒着团团烟雾,那丫鬟拿出一包药粉,倒入荣华的药罐之中。 做完这一切,她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丫鬟惴惴不安地端着药朝着荣华房间走去,中途却遇见了一群人。 “啊,要掉下来了,喂,你赶快帮我一下。” 齐智空的女儿齐香香抱着许多布匹,拦在小丫鬟面前,嚷嚷道。 她旁边的两个丫环,手里也拿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包裹。 显然已经帮不上自家小姐的帮。 小丫鬟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下。 齐香香怀中的布匹太多,堆的比她人还高,再没人帮她扶一把的话,那布匹马上就会掉下来。 眼见面前的小丫鬟抓着端盘不放,齐香香立马吼道:“叫你呢!你快点放下手中的东西过来帮本小姐的忙!” 小丫鬟将端盘连同药放在一边,急急忙忙将这位大小姐和她的东西送走。 又急匆匆地赶回来。 还好!两碗药都还在原地! 小丫鬟重新端起端盘,心里默念:左边的药是容华的,右边的药是夏锦心的。 路上再没有出现其他意外,她将药端到容华的住处,仔细解释了小步的去处,交代了两人各自的药,便离开了房中。 小丫鬟万般小心却在慌乱之中忘记了一个问题。 她遇到齐香香放下端盘和药碗的时候,容华的药的确在她的左边,夏锦心的药则在她的右边,齐香香站在她的前方,药在她和齐香香之间。 等她帮将齐香香送走,回来之后,她则是站在齐香香刚才站的位置上。 此时她拿起端盘中的药,由于所处的位置不一样,她左边的药已经变成夏锦心的,而右边是容华的药。 也就是说她将容华那一碗有毒的药错认为是夏锦心的药,还将这个错误的信息告诉了容华。 不知情的容华像平常一样,将夏锦心搂在怀里,他舀起一芍药,轻轻吹了吹,送到夏锦心的嘴边。 那药一点一点,一勺一勺进入夏锦心的口中。 喂完了夏锦心,容华擦了擦从夏锦心口中偶然流出的几滴药液,便将夏锦心再次放好,为她拉好被角。 做完这一切之后,容华才端起另一碗有些微凉的药。 他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 这味道,不对,和以前不一样。 他的药方未曾换过,味道怎么会不一样? 突然,床上的夏锦心发出痛苦的闷哼声,容华立马跑到夏锦心的身前。 只见夏锦心此刻胡乱蹬着被子,放在被子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小小的眉头皱起,她的额头,脸上冒出一层层密汗。 容华立马将她抱在怀中,“心儿,怎么了?” “来人,快来人。” 无论容华如何安抚,夏锦心的状况都未曾好转,她在他怀中,痛苦地扭动着身子,一刻也不曾停歇。 那本来苍白的嘴唇渐渐发紫,紧闭的双眸不断溢出泪水。 她中毒了? “来人,快去找薛止来!” 第四十七章 虚空墨莲 西厢房中不时传来女孩疼痛的呼声,那声音柔柔弱弱,让听到的人忍不住为这女孩担忧。 容华站在门前,紧握拳头,目光紧紧盯着房门。 脸上是万年不化的寒冰,丝丝寒气源源不断地向外放出。 此时已是初春,站在他身旁的人却像置身在寒冬一样。 之前薛止听到他的叫唤,匆匆赶来,只看了一眼,面色凝重。随后薛止将其余人都关在门外,只留了梁伯一人在屋内帮他。 容华怎能不担忧,连善于用毒的薛止都面露难色,可见此毒不一般。 可见夏锦心此刻有多么危险。 小步跪在他的身旁,不断磕头,“是小步的错,是小步没有亲自煎药,是小步蠢,请殿下责罚。” 责罚? 种种迹象表明,他和夏锦心的药被人对换,毒药是在他的汤药之中。 那些人的目标是他。 现在却又连累到小丫头。 而且是他一点一点,一勺一勺将毒药喂到她的嘴中,他有什么资格责怪别人呢。 小步见殿下一句话都没说,一动不动,心中担忧,太子一直都很善于在外人面前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是现在却丝毫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 薛神医在里面已经一个时辰了,殿下就一直保持同样的姿势守了一个时辰,让他怎能不担忧,“殿下,薛神医医术了得,一定能够救活夏锦心的,还望殿下保重身体。” 就在这时,屋中的薛止发出一声惊呼,“真是奇了!” 容华立马倾身,急切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她怎么样了?” “放心!死不了,哈哈。”薛止隔着门回道。 容华一个着急立马推门进入,却正好见到夏锦心吐出一口毒血,黑色的血液染红她的领口。 此时夏锦心的头上扎着许许多多的银针,因为疼痛,她早已醒来,那本来亮亮的眼睛现在变得黯淡无光,盈盈的水雾在微微睁开的眼中荡漾。 疲乏的眼皮闭上,又睁开,如此几次,终是顶不住疲乏,虚弱闭上眼眸,倒在床上。 容华站在原地,心像被谁狠狠揪了一下,疼得他无法呼吸。 “心儿!”他立马跑过去,怒气冲冲地指责“不是说没事了吗?怎么会这样?” 薛止不以为意地摇摇头,随手一挥,“哼!” 容华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如此试了几次,还是没有用。 这个糟老头给他下毒! “放心!刚才那一口毒血吐出来,再喝几副药,就可以了。”薛止见这小子还打算对他出手,只好出声道。 容华这才安心站在原地。 “说来也奇怪,她中了止沁草的毒,这种毒草极为霸道,一般来说,不用一柱香的时间就能让人毙命,她却能坚持能那么久,还能活下来,老夫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状况。”薛止给夏锦心号完脉,忍不住说道。 他两眼兴奋,显然,他对这个小女娃越来越感兴趣了,若是让她帮自己试毒不知道会怎样呢? 薛止内心止不住的兴奋,他乐呵呵大笑。 等他抬起头,却见闯门进入的容华、君瑜和小步都戒备的盯着他,尤其是容华,竟然一把从梁伯手中抢过将夏锦心抱在怀中,就像老母鸡护着小母鸡一样。 “薛叔叔,你把自己的心声都说出来了!”君瑜说道。 薛止一脸懊恼。 怎么就说出来了呢?就容华对夏锦心那个宝贝劲,他以后怎可能再找到机会下手呢。 这不,现在他动一步,其他人都盯着他。 算了,其他的事情梁伯也能处理,他总有一天会找机会试试的,他想做的时候就凭这几个毛小子怎么可能拦得住。 且不管薛止的心思,夏锦心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忍不住疑惑起来。 她又回到了这个神奇的意识空间。 周围是空荡荡的荷塘,她躺在一片碧绿的荷叶之上。 整个荷塘之中,除了她身下的荷叶,还有一朵墨色的莲花,那墨莲的花瓣和茎秆全是墨色。 在绿油油的池塘中显得尤为怪异。 这朵墨莲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自从昏迷之后,夏锦心的意识一直呆在这片碧绿的荷塘之中。 她在这里遇到了本体夏锦心一缕的魂魄。 事情是这样的,本体夏锦心死后,不知为何,竟然有一缕魂魄留在了这个意识里。 两人躺在两片荷叶上,浮在湖中,互相了解,竟然成了好朋友。 为了方便,本体夏锦心的魂魄改名为夏锦莲。 没有中毒之前,夏锦心和夏锦莲都在湖中,随着荷叶到处飘摇。 当夏锦心被薛止强制唤醒,再次昏倒之后,又回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此时夏锦莲却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 “锦莲?锦莲?” 夏锦心一连叫了几声。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她身旁那朵黑色的莲花轻轻摇晃。 夏锦心心神一闪,盯着那朵黑色的莲花,再次出声:“锦莲?” 那朵墨莲似乎能听懂她的声音,茎秆朝着她轻轻弯曲,做出点头的动作。 真是太神奇了。 她不说话的时候,那墨莲一动不动,她说话的时候,那墨莲会“点头”、“摇头”。 这下她终于确信,那墨莲的确是锦莲所化。 可是那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锦莲,为什么变成了一朵墨莲? 她直接问出了口中的问题,墨莲左左右右在水中胡乱摇动。 夏锦心的眉头忍不住皱起,“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看不懂。” 墨莲无手无脚,只是在水中摇晃,即使是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看得懂她在说什么吧? 听了夏锦心的话,那墨莲一下子就萎蔫了,低落立在水中,耸拉着“脑袋”,黑色的花瓣上竟然站着一滴晶莹的汗珠。 是错觉吗?墨莲因为着急流汗了。 流汗了。 “哈哈!”没想到变成墨莲的锦莲还挺可爱。 就在这时,化身为墨莲的锦莲忽然靠近夏锦心,夏锦心忽然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在她身体中流窜。 一瞬之后,一缕一缕黑色的东西从夏锦心的身体中飞出,汇成一股股黑色的水流, 流向变成墨莲的锦莲。 夏锦心惊讶地发现,锦莲的花瓣变得越来越黑,周身还泛着幽蓝的虚光。 第四十八章 轻吻浅酌 从夏锦心身体中流出的黑色物质,变得越来越稀薄。 随着墨莲将那些黑色物质都吸收,莲花的中心形成一团,蓝色的光晕。 当下锦心身体中黑色的物质全部消失之时,只觉得浑身舒畅。 锦莲花心那团蓝色的光晕也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 墨莲的颜色变得更加黝黑,花瓣比之前更大。 真是匪夷所思,夏锦心一脸呆滞,身处震惊之中。 “锦莲,你到底怎么了?”她喃喃问道。 这一次,锦莲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左右摇晃她的“身体”。 一小团蓝色的光芒从他的花心飞出,缓缓落入夏锦心的手中。 那光芒暖暖的,在她的手中,竟然化成了平板电脑的样子。 没错,真的是平板电脑的样子。 昏迷之后她待在这里,和锦莲讲了不少,她在现代的事情,包括那些电子产品。 没想到,锦莲此刻居然变出一个平板电脑出来。 夏锦心滑开平板电脑,屏幕中出现一句话:“看到你中毒之后,我十分担心,于是了吸取了你身体里的毒素,不知为何,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朵墨莲。” 原来是这样! 以前锦莲是这个虚空的主人,在这里,她拥有充沛的灵力,她可以让那些莲花荷叶繁茂生长,也可以将那莲叶变成杀人的武器。 可是自从夏锦心重伤昏迷之后,锦莲似乎就失去了很多灵力。 连让这荷塘开满荷花的能力都没有。 夏锦心不免担忧起来,“那你以后怎么办?” 手中的平板电脑再次出现了一句话:“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通过这个让你看到外面的情况。” 外面的情况? 就在夏锦心惊疑之时。 屏幕中的字体渐渐消失,屏幕中开始像播放视频一样,将外面的情况,展现出来。 夏锦心从那视频中看到虚弱的自己躺在床上,梁伯正搭在她的手上替她号脉。 “不应该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摇摇头颇为疑惑的喃喃自语。 “是不是又出什么事情了,有什么不妥吗?” 容华一直守在夏锦心身旁照看,却发现夏锦心原本有些紫黑的唇瓣渐渐变白,这才又将梁博叫来,梁伯这个反应实在是让他忍不住担忧。 “哦,她的身体,到是没事,就是她体内的毒……” “她体内的毒怎么了?”不待梁伯回答,他赶紧吩咐小步,“去把薛止给我找来。” 梁伯本欲阻止,后来却想,这样也好,让薛止来看看也放心一些。 “你不用担心,我奇怪是因为她体内的毒素已经全部消失,而非她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见容华担忧夏锦心的伤势,梁伯说道。 容华俊美的容颜顿时绽放出迷人的笑容,通过平板电脑看到这个笑容的夏锦心微微失神。 这妖孽怎能生得这么好看,他就像是老天爷的宠儿,处处受到眷顾,连中毒都被她挡了,可不是很受宠吗? 锦莲变成了一朵墨莲,对于这么玄幻的事情,夏锦心也无计可施。 又过了几日,夏锦心终于醒了过来。 那时容华正打算给夏锦心喂药,将她抱在怀里。 一番动作下来,弄得夏锦心不舒服,她皱着眉头醒来,就见自己依在容华的怀里。 小步站在一旁端着药碗,容华用勺子舀了一勺药,吹了吹,又喝了一点,觉得没有其他的味道才递到夏锦心的嘴边。 他好看的侧脸,娴熟的动作,还有温柔的语言让夏锦心的心房怦怦乱跳,她张开嘴喝了一口,“苦!” 长久没有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异常嘶哑。 那柔弱的声音让专注于喂药的容华错愣,他转头看她,“小丫头醒了?” “嗯!” 容华静静看着她,这双眼睛真漂亮,睁着的时候最漂亮,他不想她再受伤,“以后不准受伤,不准昏迷,听到了吗?” 那声音带着他未察觉的温柔,站在一旁的小步感觉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听,不然殿下怎么会这么反常。 夏锦心虚弱地将手抬起,放在容华的额头上。 “没发烧呀!”她断断续续说道,“你是真的容华吗?” 容华眉间染上一层郁色,抿唇不语。 “我饿!”夏锦心捂着肚子,两眼水汪汪的看着容华,就像一头嗷嗷待哺,委屈无比的小兽一般。 “小步,去准备些清粥。” 小步应声离开,容华再次端起药碗,“先将药喝了!” “想先吃饭!”夏锦心真的觉得好饿,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几天,这古代又没有营养液,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给她弄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她现在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容华唇角勾出一丝坏坏的笑容,声音中带着些危险的意味,“药凉了就不好喝了,你真的不喝?” 夏锦心点点头,身体很虚弱的时候,连喝药的力气都没有,她想要吃饱饱再喝药。 容华笑容越发灿烂,喝了一口药,正在夏锦心疑惑之时,忽然附上夏锦心的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她的嘴唇。 这个流氓!色狼!坏人!登徒子!无耻之徒! 夏锦心想推开他,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只能瞪大眼睛瞪他,企图用目光杀死他。 苦涩的药进入口中,他的嘴唇离开,夏锦心看容华还打算喝药喂她,忙阻止,“我不敢了,我会自己喝药。” “晚了!” 整整一碗药就这样喝完,他的唇才慢慢离开。 夏锦心在他怀里轻喘,她松了一口气,总算喝完了。 容华的唇却再次碰上她的唇,浅浅碰触,小心试探,轻咬轻含。 夏锦心呆呆看着他,他闭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撩动她的思绪。 胸中有一只小鹿到处乱撞,有什么东西像是要从里面跳出来。 他的呼吸带着他的热度轻抚她的脸庞,鼻尖似有若无的触碰着她的鼻尖。 不行,这只妖孽,她绝对不能受到她的蛊惑! 她用力推开他,大口大口地吸取新鲜的空气,断断续续指责他,“你这个混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柔软无力的声音,红扑扑的脸蛋,眼眸中弥漫着盈盈的水雾。 容华看着这样的夏锦心,俊美的脸上荡起一层淡淡的绯霞,他好看的杏眼带着一丝情难自控的羞涩,静静看着怀中的她微微愣神。 第四十九章 别有用心 “殿下,他们说小王爷一早就让人准备好了粥,刚才厨房已经热好,现在可以吃了。”小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容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忽地将夏锦心甩在床上,立马离床榻远远的。 夏锦心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全身都疼。 她躺在床上,无力地指着容华骂道:“你混蛋!” 明知道她现在虚弱,吃完了豆腐就这样子对她,不是混蛋是什么? 容华见小步来了,“你好好照顾她,我还有事。” 他的身影如风一样离去,那背影竟有些慌乱。 小步端着热粥进入房间,刚听到夏锦心骂太子殿下,又见到殿下狼狈离开,他愤愤不平,“你怎么能这样说,殿下身份何等尊贵,什么时候做过喂药这种事情了?” “可是殿下每天守在你床边,亲自给你喂药,你居然还骂殿下是混蛋,真是恩将仇报!” 齐大人府里的小丫鬟天天私下议论,殿下如何善解人意,温柔体贴,却被夏锦心这样对待,他不服!他都替殿下叫屈。 “你说,他天天亲自给我喂药?”夏锦心抓着被子的手忍不住握紧,他天天像刚才那样喂她? “对呀!”小步忙点头。 夏锦心真想直接撞墙死了算了,她怎么就救了一个色狼。 她将被子蒙在头上,躲在被子里。 真不想见人了! 小步站在床前,闷闷地问:“你不喝粥?” “不喝了!”吃气都吃饱了,饿死算了。 夏锦心醒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齐府,同样也传入了别有用心的人耳中。 这是一间昏暗的地牢,女子的惨叫声,在地牢中不断响起。 “主子饶命,奴婢的确将止沁草,放入了容华的药碗之中,奴婢,奴婢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被打的女子苦苦哀求坐在首位悠闲假寐的少年。 自从得知容华没有中毒,那女子便一直,被鞭打,如今浑身都是伤痕。 这时,一位身着青衣的小厮进入地牢,他对着那座上的少年躬身行礼。 “三少爷,容华的确没有中毒,中毒的是与他同行的小姑娘。”小厮说道。 “小姑娘?”低沉的声音响起,少年轻挑眉头,温声问道。 “是。”那小厮想了想又补充道,“就是咬了少爷,令少爷被君瑜射伤的那位小姑娘。” 少年闭着的眼眸,忽然睁开,本来温和的声音忽然变了调,“那她死了没有?” “刚刚得到消息,那小姑娘已经安然醒来。” “废物。”少年,直起身子,拿起旁边烧得红彤彤的烙铁直接烙在那女子身上。 那女子发出凄惨的叫声,双目死死瞪着面前的少年,“司徒南,你不得好死!” 被称作司徒南的少年,深邃的眼睛忽然发出危险的信号,“本少爷从来不养废物,杀了。” 机灵的下人,立马上前,将那满身是伤的女子,拖了出去。 司徒南再次坐下来,“尹七,那小姑娘是谁?是容华的妹妹?” 尹七就是刚刚进来禀报的小厮,它是司徒南的贴身护卫。 “回禀三少爷,那小姑娘不是容华的妹妹。名叫夏锦心,本是朱三弄来,供三老爷玩乐的。”他说道。 “三叔的玩物?”司徒南疑惑不已。 他这个三叔常年无所事事,偏偏有一个特别的兴趣,那便是喜欢玩弄幼童,对双胞胎,尤其喜爱。 “既然是三叔的玩物怎么会和容华在一起,还屡次和我作对?”司徒南问道。 “据朱三交代说,是夏锦心私自出逃,他的弟弟夏锦凡还在朱三手中,用不用属下杀了他?” 司徒南想了想,一会儿之后轻笑一声,“不用!让朱三把夏锦凡送到夏锦心身边。” 尹七疑惑不解,主子向来有仇必报,这一次,怎么会好心放过夏锦心,还将他的弟弟也放走。 “本公子最喜欢的是诛心,而非杀人。现在送夏锦凡回去,让他们姐弟好好欢乐一场,让他们自以为他们已经逃之夭夭,再在他们最快乐的时候把她们抓回来送给三叔,你说这样会不会比较有趣?” 司徒南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就像得到一个玩具的孩子一样,目光兴奋,满脸笑容,可谁又能想到他说出的话语,竟然如此无情,如此狠毒!。 “少爷高见,属下这就去办。”尹七心领神会,先让敌人放松戒备,再在他们最快乐的时候让他们陷入绝望中。 杀人不过头点地,诛心才是最令人窒息的报复。 吃了东西,夏锦心稍微有些精神,见到了前来探望的君瑜和薛止等人。 原来这就是毒医薛止,在她看来,这薛止是一个不拘小节,脾气怪异,却对于医毒很用心,甚至很疯狂的科学怪人。 薛止那赤裸裸的眼神,看她就像看笼子中的小白鼠一样,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自从醒来之后,他一连几天都没见到容华,小步倒是时不时过来询问她的状况。 而那个名叫君瑜的少年不但是小王爷,还是那个给他金子的人,这世界真是小。 君瑜这个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如玉一般剔透儒雅,当世无双。 君瑜常常来看她,和她聊天。 如今她昏迷了那么多天,也不知道锦凡如何了。 她将她被人贩子绑架的事情告诉君瑜,希望他能帮她找回锦凡。 君瑜一口答应,立马吩咐齐大人去处理。 君瑜非常好奇黑衣人出现当夜,地上的那些鞭炮,那些死状凄惨的鸡鸭,还有那些将黑衣人逼入绝境的老虎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锦心便将那些经过告诉他。 她也从君瑜那里打探出了不少她想知道的消息。 两人常常在一起聊天,下棋。 当然夏锦心其实对棋艺根本是一窍不通。 夜渐渐深了,夏锦心的房中,君瑜正在教夏锦心学习下棋。 “等等,等等,我不下这里了!”屋中传来女孩懊恼的声音。 “那怎么行?下棋不悔真君子。”君瑜笑着摇头,虽是这样说,他也没阻止她。 “所以说我可以悔棋呀!因为我是女子,不是君子。”夏锦心厚着脸皮拿回刚才放下的棋子,双眼盯着棋盘,一脸愁苦,“而且我是新手,师傅要让我。” “哈哈,真是个厚脸皮的丫头。”君瑜轻拍夏锦心的额头,责怪道。 屋中不时传来笑声,打闹声。 两人的身影投在窗户之上。 屋外,容华看着那影子,听着屋中的笑语,久久立于长廊之上。 他身旁的小步小声问道:“殿下不进去吗?” 屋中,夏锦心的手微顿,容华看了夏锦心一眼,端起茶盅,浅酌一口,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容华却仿佛没有听见小步的声音一样,转身离开,修长的身影渐渐没入夜色之中。 第五十章 权倾朝野 君瑜走后,夏锦心吹灭屋中的灯盏。 她坐在桌前,借着窗外的月光静静观看手中的戒指。 这几天,她旁敲侧击问了君瑜很多问题。 朝中确有兵部侍郎夏海卓此人,只是此人乃是朝盛人士,自出生以来夏海卓似乎从未离开朝盛。 那么,夏锦心和夏锦凡的生父肯定不是此人。 龙纹图案的确只有王亲贵族才可使用。 夏锦心依照戒指上得出的线索,询问君瑜哪个王室贵族中带有“卓”这个字。 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当今皇上姓赵,名卓。是唯一一个姓名中带有卓字的皇室中人。 他们的父亲极有可能是当今的皇上。 母亲死去,在宫中除了皇上没有半个亲人,而皇上事情众多,怎么会有时间常常顾忌她和锦凡的事情呢。 这下可好,如果能够顺利认父的话,她和夏锦凡要面临的不是宅斗,而是宫斗了。 她一个现代人再厉害,也没有那些在这里生活了十多年,又在宫里斗了许多年的古代人厉害。 那些趋炎附势的宫女,表里不一的后宫妃嫔,随便找个什么理由就能弄死他们。 就算侥幸活着,也变成了没有翅膀的金丝鸟,被困在皇宫这个精美的牢笼里没了自由。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她身为公主可以不用跟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眼下四国之间表面看起来和睦,暗地里却暗潮汹涌,如果一不小心成了和亲公主,嫁给一个糟老头,那可真是一个悲剧。 还有没有比这,更糟糕的身世! 也有可能这皇上压根就不认他们。 也不知道锦凡知道这件事情会是什么反应,大概会更加高兴吧! 在他的眼里,父亲的官职越大,他越会觉得威风,会感觉更加骄傲吧。 哎!她真的很想念锦凡,也不知道锦凡如今怎样。 在这里只有锦凡才是她的亲人,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找到锦凡。 翌日,夏锦心起床洗漱一番,喝了些清粥当早点,就去找齐大人。 刚刚到门口,她好像听到了锦凡叫她。 “姐姐。” 她抬头望去,现在大厅中的除了齐大人和君瑜等人以外,不就是锦凡和三爷一行人吗? 她立马跑向锦凡,紧紧抱着那比自己略高的弟弟,眼泪也落了下来。 “锦凡,姐姐想你,你不在的时候,姐姐差点死了,还被坏人欺负,呜呜!” 夏锦心这一举动不禁让在座的诸位侧目,在大家眼里,这个女孩坚强果敢,机智聪颖,醒来之后语笑晏晏,乖顺养伤。 除了刚开始醒来的时候比较虚弱之外,从未露出一点柔弱之态。 谁能想到她见到亲弟弟就委委屈屈的诉苦。 夏锦凡被姐姐这一哭,小脸皱巴巴的,那日他悄悄离开,却又被三爷捉了回来。 他一直很担心姐姐,如今听到姐姐这么说,他只怪自己太没用,不能保护好姐姐。 他微微拉开姐姐,将姐姐看了个遍,急急询问:“姐姐,你哪里受伤了,还疼吗?” 夏锦心擦了擦眼泪,笑了笑,“都好了,不疼了。” 夏锦凡松了一口气,脸蛋却红红的,憋了半天才说道:“姐姐,好多人看着呢,你别抱着我了。” “呵呵!笨蛋,姐姐抱弟弟怎么了?”夏锦心戳了戳夏锦凡的胸,霸道一笑,不过看到夏锦凡那么窘迫,她还是微微放开他,转而看向那个罪魁祸首三爷。 她想看看齐大人会如何处置人贩子,谁知道君瑜却将她和锦凡带离大厅。 晨光一缕一缕撒在君瑜的月白长衫上,他的步伐,带着一丝惬意。 他儒雅俊逸的背影,给人一种雨后初晴的欣悦之感。 夏锦心安静静跟在君瑜的身后,心情似乎也变得恬淡,什么都不懂的夏锦凡自然以姐姐为准,一路安静跟着。 直到走到凉亭之中,君瑜才坐下,“你们也坐吧!” 下人将精致的糕点摆放在亭中的石桌之上,才躬身离开。 下人走后,君瑜喝了一口茶,便开始讲了起来。 “当今皇上还是皇子之时,势单力薄,本是众多皇子中实力最弱的,后来皇上取了司徒丞相之女司徒静怡为妻,司徒丞相育有三子一女。他的大儿子司徒鹏手握兵权。当今皇上借助司徒家的势力登基之后,封司徒静怡为后。一年后,司徒静怡诞下皇子,刚刚出生立马被封为太子。司徒家在朝中的气焰更是如日中天。” 简单的语句却道出司徒家如今在朝中的实力。 这是朝廷中事,他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女孩讲述这些事情呢? “所以呢?师父为何和我说这个?”夏锦心问道。 “司徒丞相第三个儿子名为司徒狂,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他有一个非常变态的爱好:玩弄幼童,尤喜双生子。这事虽然隐蔽,但是也有不少人知道。”君瑜看了一眼夏锦心,再次开口。 玩弄幼童,尤喜双生子!!! 如果这就是原因,那么就不难解释三爷这一路奇怪的做法。 一个正常的人贩子怎么会不计较是否能赚钱,执意前往朝盛。 死在司徒南手下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 双生子尤为稀少,仅在朝盛怎么可能搜刮到许多双生子供司徒南玩乐。 所以三爷才会特别在意那对双胞胎姐妹的生死,所以三爷才会在她第一次赚钱之后便将锦凡藏起来,宁可不赚钱,也要断了她的后路。 那些孩子个个眉目清秀,原来竟然是因为这样吗? 尽管心中已经明了,她还是看着君瑜一句一字,不死心的问道:“三爷是司徒南的人?” “是!” “所以今日他可以大摇大摆地离开这里是不是?” “是!” 当君瑜这个是字落下之时,夏锦心只觉得心中的愤怒如滔滔江水一般翻滚不息。 司徒家已经张狂到这种地步,即使是身为王爷的君瑜也不能管吗?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尽量让自己平静,“那他为什么送锦凡回来?” “你救了容华,是两国的功臣,他卖容华和我一个面子。” “呵呵!”她淡淡一笑,让人看不出喜怒。 多么讽刺! 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孩子还是会被送到朝盛,送给那个禽兽。 君瑜和她说了那么多,就是想让她不要再管这件事情。 她忽然觉得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低,彻骨的寒意侵入她的每一个细胞。 她拢了拢衣服,站起身,拉着锦凡,从君瑜的身旁走过。 第五十一章 鱼欢楼品花(一) 黑黑的夜色笼罩在整个浔横府上方。 初春的夜里弥漫着冬日的寒气,街上的商铺已经落下房门,贩卖的小贩也在回家的途中。 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 鱼欢楼门前却热闹非凡,姑娘们或站在门口,或者倚在二楼。 她们手拿团扇,身披轻纱,露出大好春光。 路过的男人大都被这风情所吸引,走入楼中,一些囊中羞涩的人则停在楼下,忍不住调戏一番。 如今春光正好,鱼欢楼也借此机会举行众人期待已久的花魁比赛。 听说鱼欢楼的花妈妈花了三个月调教的春茗姑娘也会在今夜登台。 另有传言说还有一位绝色佳人也将在今夜出现,虽然之前并没有关于这个佳人的信息,不过花妈妈保证那姑娘绝对不必春茗差。 连花妈妈都这样说,今夜的鱼欢楼自然比往常更加热闹。 前院人多为患,后院则相对比较安静。 一间雅致的闺房之中,一位身着轻薄的红纱的女子静坐在桌前,内里只穿了一件酒红色的抹胸襦裙。 迷蒙的灯光下,那女子姣好的皮肤若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 她头上挽着一个飞天髻,简简单单插上一支红色流苏珠钗在一侧,虽然简单,却正好与这身红衣相得益彰,如丝绸般的头发披在肩头,眉心一点朱红更有画龙点睛之效。 真是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 只是美人的心情似乎不是特别好,她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反而有些烦躁。 站在她身后的婢女也忍不住赞叹,“公子真漂亮!” 这声音竟是小步的声音,他口中的公子俨然就是容华,今日两人换了女装,一般人怕是认不出来,尤其容华的女装又如此惊艳。 今日容华终于如约履行他答应薛止的第三个条件,当真正穿上女装,他还是忍不住烦躁。 听到小步的赞美,容华非但没有半丝高兴,反而更为生气,“不准说本太子漂亮!” 小步委委屈屈站在一旁,小声嘀咕,“当日不要答应这种条件不就好了!”害得他也穿上女装,这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他还有什么脸面呀。 如果让皇上或者娘娘知道他放纵太子做这种事情,肯定会治他一个护主不力之罪,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小步,我看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容华顺手拿起桌上的团扇,想像往常一样做出打开折扇的动作,可是看到手中那美人团扇,眉心皱得更紧了。 他将团扇扔在一边,“谁让你把我打扮得这么……”他顿了顿,极为不愿地吐出那两个字,“漂亮!” 小步战战巍巍站在一旁,小声回道:“公子不是要夺得花魁,不打扮得漂亮一点怎么夺得花魁?” “唉!”容华重重叹了一口气,将面前的铜镜放下。 眼不见为净! 他单手支着头,闭上眼睛,“本公子先歇息一会儿。” 鱼欢楼中无比热闹,艳丽的歌姬在台上扭动着曼妙的身姿,伴随着低沉萎靡的乐声轻轻起舞。 “好!” 台下的称赞声不绝于耳。 二楼的雅间中,夏锦心悄悄打开窗户打量着外面的一切。 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啊! 终于有一天她也变成众多穿越者中逛青楼的一员了呀。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我竟不知道,你对青楼这么好奇!” 君瑜看着趴在窗前好奇盯着外头的小丫头,不,小公子哑然失笑。 夏锦心关上窗,回到桌子旁,坐在君瑜的身旁,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才回道:“我也不知道,你如此翩翩佳公子,居然也喜欢逛青楼。” 君瑜正要说什么,夏锦心接着揶揄,“而且还带着一个小丫头来。” 今日夏锦心本来乖乖呆在院子中和锦凡练字呢,是君瑜说让她换了男装,要带她去好玩的地方,她才屁颠屁颠跟来的。 谁能想到他竟然把她带到青楼来。 君瑜捏了捏夏锦心的小脸蛋,眼中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神情转瞬即逝,快得夏锦心以为是她的错觉。 楼下,一声锣鼓声响起,花妈妈扭动着那水桶腰走上台,“想必各位老爷期待已久,下面有请春茗姑娘上台!” 热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 只见一蒙着身着白衣的女子静静缓缓走上台,曼妙的身躯被一袭白衣包裹,却露出一双玉足,白色的纱巾遮住了她的容颜,随着那女子进入,台下的人露出了痴恋的目光。 “这就是妈妈花了三个月调教的春茗姑娘?” “你看那曼妙的身姿,那芊芊柳腰。” “即使遮着面容也掩不住那凝白的肌肤!想必手感甚好。” “真他娘的漂亮!老子今夜一定要与这春茗快活一翻。”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无不拜倒在春茗的白衣长裙之下。 夏锦心也点评了一番,“犹抱琵琶半遮面,露地恰到好处,又遮得让人产生兴趣,她倒是把握得不错嘛。” 君瑜握着茶杯的手一顿,随意问道:“锦心以前学过诗词?” “随便看过一些!”她随口答道,并不疑有他。 君瑜却低下头陷入沉思,直到她回头笑吟吟地问他,“你觉得春茗姑娘如何?”君瑜才抬起头看向窗外。 略略瞟了那台上的女子一眼,此时台上的女子正在弹琴。 花魁比赛比的不仅是样貌,还有才艺。 君瑜收回眼神回道:“一般!” 夏锦心凑到他身前,“这样都一般的话,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君瑜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何为喜欢?” 夏锦心想了想,缓缓说道:“嗯!你会不会想有一个女子同你一起携游天下?可以你弹琴来她起舞,你煮茶来她品茗,你写诗来她研磨,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在山间隐居种菊,或在繁华的闹市与她同游,猜猜灯谜,赏一赏月亮。” 她柔柔的声音如夏风一般和煦,她双眸闪闪发亮,脸上带着一丝向往,她虽是在问他,可是他却听出了她的愿望。 这便是喜欢吗? “总之,只要她在,你便会觉得满足。”她缓缓说道。 君瑜看着认真望向他的小姑娘,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若是平时他一定会淡淡一笑,说他不曾有这样的愿望,也许一生都不会有这样的愿望。 第五十二章 鱼欢楼品花(二) 君瑜避开夏锦心的眼神,看向台下,“又有一位姑娘出来了!” 夏锦心立马看向台上。 君瑜自嘲一笑,似乎是他太认真了,小姑娘也不过随口问问而已。 “这个!”夏锦心吓得结巴了,此时上台的姑娘正是男扮女装的容华。 她慌乱间拉住君瑜的手,“是不是我看错了,那人真是太像容华了。” 君瑜不着痕迹抚开她的手,“你没有看错,的确是容华。” 君瑜看夏锦心小嘴大张,简直可以装下一个鸡蛋,忍不住调侃,“看来你非常倾慕容华的美貌。” “不错,我的确很倾慕他的容貌,可是我更惊讶于他的勇气,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让他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夏锦心头也不回地回道。 君瑜爽朗一笑,有这两人在身边,日子好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容华的登台让鱼欢楼变得更加热闹了。 可引起这轰动的本人心情却没有这么好。 台下那些人獐头鼠目,又对他露出那么恶心的表情,他心情能好才怪! 他加快走动的步伐,却忘记了他此刻身着轻纱。 在众人眼里,单薄的轻纱随着他的身体摇晃,光滑白皙的长腿若隐若现,即使美人微蹙眉头,那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不得不说红色真的很适合容华。 女装的他就像一直热情的妖精一样,让无数人为他倾倒。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美人,美人,看我!” “哈哈哈,老子今晚定要拿下这娇滴滴的小娘子。” …… 台下顿时变得闹哄哄的,花妈妈的嘴都笑得合不拢了,她摇着团扇,谄媚一笑:“这是我们华殇姑娘,并未卖入鱼欢楼,只在我们鱼欢楼一夜”。 什么? 难怪以前未曾听过这位姑娘的名头。 竟然不是鱼欢楼签了卖身契的姑娘,这么说若是想春宵一刻,只有今晚这一个机会了。 “花妈妈,开始竞价吧!爷有的是钱!”一位满脸横肉,挺着大油肚的暴发户喊道,他底气十足的抽出一沓银票放在桌上。 “呦!张大富,就不怕你家母夜叉打断你的腿。”旁边一人毫不余力拆台。 “爷要你管!” 两人在台下不竭余力互掐,那场面好不热闹。 这时候,一声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我们要看华殇姑娘的表演!” 容华听到这声音,立马看向二楼的窗户,此时那个方向只有一扇开着的窗户,虽没有看到人,他却可以确定那就是小丫头的声音。 一个小姑娘居然跑到青楼来凑热闹,真是欠调教。 夏锦心喊完立马缩在窗子底下,吐吐舌头,“他好像发现我了!怎么办?” 台下的人这会儿倒是变得一致起来,“表演!表演!” 容华一脸不悦盯着那个窗口,最后低下头叹了一口气,对小步比划了一下,小步立马走到花妈妈身旁,说了几句便向后院走去。 不久之后,小步拿了一支玉箫前来。 众人自觉安静下来,容华修长的手指搭在玉箫上,朱红的嘴唇亲启,悠悠然的箫声飘荡在大厅里。 那箫声时而高扬,时而低沉,时而欢快。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箫声中蕴含了许多的感情,即使不懂音律之人,也能沉浸其中,随着那箫声的韵律,时而感觉到一丝甘甜在心中化开,时而感觉到缕缕思念让人断肠,时而又感觉一抹无奈爬上眉梢,多重复杂的情感搀和在一起,竟然让人感到一丝酸涩,待那酸涩过后,又觉得丝丝满足和快乐在心中回荡。 一曲吹完,众人皆沉浸其中。 夏锦心早已忘了躲避容华,她趴在窗上,呆呆看着台下的容华。 容华看着呆呆看着入神的小丫头,勾起唇角,妖娆一笑,那得意不言而喻。 夏锦心猛然回神,狠狠拍了自己的额头,“真是没出息!”,她觉得自己真丢脸,又被这妖孽蛊惑了! 且不管夏锦心如何想,容华的萧艺大家有目共睹,如此以来,身价自然翻了一倍。 有猴急的人立马叫道:“一千两!爷出一千两!” 花妈妈眼都直了,她还未曾遇到起价就是一千两的姑娘呢!真是天上掉馅饼,让她捡了一个大便宜。 “两千两!” “三千两!” …… 夏锦心看着台下那些叫价的人,忍不住替容华捏了一把冷汗,“容华今夜还要陪客?” 君瑜点点头。 夏锦心踌躇了一会儿,走到君瑜身后给他捏捏肩膀,甚为乖巧,声音甜甜地问:“师父,您有多少钱呀?能不能借我一点。” “要多少都可以,到时候我可以从容华那里讨回来!” 得了君瑜的允许,夏锦心乐呵呵加入了竞选。 “一千两黄金!” 此话一出,众人心思各异。 这是谁家的小公子,竟然出那么多钱! 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人大有来头,谁还敢惹这位小公子。 就算有钱也收敛着一点,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烟花女子,灭了灯不都是一个样,何必为了件小事无端招惹达官贵人。 容华眸光一闪,她为何总是这样对他? 夏锦心倒是没想到她一出口就没人和她抢了。 “一千两黄金一次!” “一千两黄金两次!” “一千两黄……” 正当花妈妈两眼放光,就等着一锤定音之时,又徒生意外。 “等等,我家公子出两千两黄金!”二楼一间雅间,一小厮打开窗说道。 夏锦心忐忑的心放下了,她本就只是想玩玩而已,这下终于有对手了,“三千两黄金!” “我家公子出四千两黄金!” 这果然是个冤大头呢。 “五千量黄金!” 两方牟足了劲较量,刚开始那小厮只要听到夏锦心一喊价,他立马就加价,可当价格加到2万两黄金之时,他免不得要询问他家主人。 虽然每次他再次喊价的时候都加了价钱,可是这样一比较,夏锦心毫不犹豫的出价倒是站得了上风。 本来每喊一次价格,在之前的基础上加一千两,可夏锦心似乎对这样的小打小闹甚为不满,“四万两黄金!” 华殇姑娘的竞拍价一下子从3万两黄金一下升至了四万两黄金。 这一下围观群众立马沸腾起来。暗自庆幸,幸好他们没有跟风竞拍,不然反倒闹了一个笑话。 容华倒是挺满意的,果然有他的气魄,小打小闹未免太没意思,早该如此! “五万两黄金!” 不是小厮的声音,也不是夏锦心的声音,那声音却是从那小厮背后的雅间传来。 正主上钩了。 夏锦心阴测测地笑了。 第五十三章 华落谁家 那公子话落,夏锦心便对着那个雅间拱手说道:“恭喜公子以五万两黄金拍下华殇姑娘!” 君瑜放下手中的茶盏,漂亮的唇微微勾起一个探究的弧度,“不拍了?” “不拍了”,夏锦心摇摇头,关上窗,不理会外面的各种反应。 她回到桌旁坐好,顺手拿了一块糕点,“为美人一掷千金这种事情,自有贵公子去做,我一个小姑娘去凑什么热闹?” “那你刚刚做什么?”君瑜俊雅的容颜一呆,她声势浩大玩了那么久,还不算凑热闹? “我只是觉得竞拍好玩,想耍耍对面那个冤大头而已。”夏锦心眉眼弯弯笑着回答。 “好玩?”只怕对面那位公子和容华都被她的好玩气得脸都绿了吧! 不得不说,君瑜真相了。 当夏锦心那句恭喜说出之后,容华脸都气绿了! 一锤定音之后,他立马离开大厅,他可不敢保证他再呆下去不会把下面那些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红床暖阁,暗香浮动,鱼欢楼后院的闺阁之中,容华静立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出神。 他依旧穿着那一袭火红色的轻纱,恬淡的月光给他镀上一层银色的光芒,那背影显得有些孤寂。 小步推门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一幅景象。 为何殿下的身影这样孤寂呢? 最近殿下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只有今夜在台上吹箫之后笑过。 殿下究竟怎么了? “他们走了?” 低迷的声音传来,小步立马回神。 “是!小王爷带夏小姑娘回去了。”他恭敬回道。 “呵”容华轻笑一声,接着说道:“给我准备沐浴,准备好衣服!这些做完就下去吧!” 小步跪在地上,“公子,此事万万不可,公子何苦如此!” 容华将跪在地上的小步扶起来,“你放心,本公子怎么可能让别人染指!” 听容华如此说,小步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他立马去为容华准备热水沐浴。 脱掉女装,拆散发髻,容华躺进浴桶。 终于将那一身衣服脱去,真是觉得浑身舒畅。 他躺在木桶中,闭眼假寐。 时间一点点过去,门外传来花妈妈谄媚的笑声,“公子,华殇姑娘就在这里,公子玩得尽兴。” “行了!你下去吧。”少年旁边的小厮打赏了花妈妈一定金子,将花妈妈打发走。 “你下去吧!本少爷今夜要亲自调教一下美人。”少年说道。 “是!” 少年的小厮应声离开。 那少年轻轻推开门,容华从浴桶中飞出,披了一件外衣,吹灭了屋中的灯。 少年将门关好,眼中带出兴奋的光芒,“看来美人害羞,喜欢关了灯玩。” 容华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一个翻身,循着声音,挥出一掌直逼少年。 少年耳朵微微一动,化解容华一掌,顺手握住他的手,将容华拉到他的怀里,轻笑道:“看来美人喜欢玩点刺激的。” 容华的身形一僵,一瞬之后,不退反进,倾身逼近那少年,用他本来的声音笑道:“想不到公子武功如此高强!” 两人身体挨得如此之近,少年自然知道容华是男子,听到容华没有伪装的声音,他并未意外,而是嗅了嗅容华的发丝,“美人的武功也不错,不知今夜本公子能不能一亲芳泽?” 容华怎么会如他的意,两人在没有灯的屋中大大出手。 他们动作不小,自然惊动了不少人,花楼里尽职的护卫想要一探究竟。 可是听到屋中的男人时不时出声调戏美人,便很自觉退到远一点的地方。 有钱人的嗜好真是不一般,非得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真是可怜了那娇滴滴,美艳艳的小娘子了。 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且不管那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和这些想象丰富的护卫。 夏锦心此刻跟在君瑜身后,踩着他的影子,像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 安静的街道上,她蹦蹦跳跳的声音有些突兀,她却玩得不亦乐乎。 她的理念是及时行乐,趁还是孩子的时候做些天真的事情,长大了再去做大人该做的事情。 走在前面的君瑜忽然停下,夏锦心一个没注意,撞到君瑜的背上,她捂着额头,伸出小脑瓜问,“师父,你怎么了?” “你就一点不担心容华?”君瑜清雅的面容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儒雅,他低着头,出声询问。 夏锦心笑了笑,走到君瑜面前反问:“我为什么要担心他?” “你为了他不顾性命,他为了你愿意男扮女装扮作青楼女子,我以为你很在乎他。”君瑜露出疑惑的神情。 “什么叫为了我男扮女装扮作青楼女子?”她可没有让容华做这么出格的事情,最近他们甚至没有见过面,这锅她可不愿意背。 君瑜爽朗一笑,“原来没有人告诉你这件事情,倒是我疏忽了,我虽然想办法找来了薛止,可是他脾气古怪,并不轻易出手,是容华答应了他三个条件,薛止才肯出手救你的。”他单手负在身后,微微弯腰,漆黑的双瞳盯着夏锦心,“薛止的第三个条件便是让容华男扮女装竞选花魁。” 夏锦心呆了一下,薛止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容华怎么会答应,他在台上明明很烦躁,她不确定地问:“真的?” 君瑜认真点头。 之后夏锦心站在原地,很久之后,她才说:“走吧!” 君瑜眉头轻轻一挑,淡淡一笑,“也好!” 两人行走在月色之下,本是静静的街头,却时不时传来女孩询问的声音。 “容华武功高强,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应该没人能占他的便宜才对!” “师父,你说今夜和我争抢的人是谁,这么有钱,肯定带着很多侍卫,你说容华一个人打得过吗?” “师父,容华的暗卫上次都死了,有人在他身边保护他吗?” 虽然容华被占便宜的概率很小,夏锦心却忍不住嘀嘀咕咕。 她很慌乱,她明明不用担心,却管不住自己的嘴,一路上叽叽喳喳。 “师父……” “锦心!”君瑜打断她,他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露出烦恼的表情。 她其实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回去。 “我也很担心太子的安危,不如我们回去看看吧?”他说道。 第五十四章 一起种草莓 女孩抿唇笑了笑,猛然点头,“嗯,那我们回去看看。” 她不自觉皱着的眉头松开,淡淡的月光下,小小的脸蛋上荡漾出安心的笑容。 君瑜无奈一叹,揽着夏锦心,足尖轻点,两人向鱼欢楼飞去。 刚刚落在院落之中,夏锦心和容华便听到那屋中传来剧烈的声响。 真的出事了! 远处的护院还来不及反应,夏锦心已经拿出100%的速度冲向那紧闭的门,一下撞开! 光亮沿着她身后钻进黑暗的屋子。 屋中的人也因为夏锦心这突然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们同时望向门口。 此时,容华大部分衣衫都被撕破,背和腿大部分裸露在外。 残破的布条刚好遮住他的重点部位,一头青丝散落在肩头,没有半点装饰的他反而透露出一份属于少年的青涩。 他就这样衣衫不整骑在一名唇红齿白的少年身上,裸露的美背之上竟然满是可疑的红痕。 两人鬓角微湿,一滴汗珠自容华额头流向脸庞。 “容华,原来你喜欢男人?”夏锦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讷讷站在原地,胡乱问道。 院中的护卫,君瑜听了这一句话,看到了这一景象,忍不住抖了抖眉头。 “都下去!”容华身下的少年冷然喝道。 护卫很乖觉回到原来的岗位,原来这么大动静是在争夺谁掌握主动权吗? 不过,那房间明明是华殇姑娘的呀! 怎么变成了两个男人 “什么?”容华真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说他喜欢男人! “看来我不应该回来。”夏锦心侧着身,划着小碎步悄悄往后门的方向挪,眼见容华的脸越来越黑,她立马撒腿就跑,“我现在就走,不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容华瞥了一眼身下的人,猛然起身,随意拿了一件衣衫,便追着夏锦心而去。 原本在他身下的少年,坐起来,整了整衣衫,憋了一眼君瑜,“真是巧,竟然能在此遇到小王爷!”他眼光微冷。 君瑜走进屋中,浑然不在乎这里的狼藉,立于那少年面前:“瑜也未曾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声名显赫的司徒家三少爷,瑜在此是因为偶然遇到容华,为了防止有人刺杀容华,瑜便与他一道,免得让暗地里的人谋害了他,影响大楚和南唐的情谊。可司徒公子不在朝盛,怎会在浔横府?” 司徒南将自己的衣衫整好,“论起忧国之心,我自是比不过大名鼎鼎的小王爷。只是绮珊说她过几日打算亲自来接容华,索性我闲来无事,便先来看看。” 少年一边说一边朝外面走去,身影渐渐消失在鱼欢楼中。 此间事了,君瑜也离开了鱼欢楼。 梁伯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他身旁,“小王爷觉得司徒南的话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绮珊公主要来接容华应当是真。” 君瑜口中的绮珊是当今陛下的长公主,从年龄上来看,皇上众多公主中,只有绮珊公主最适合与容华联姻。 绮珊公主是司徒静怡所出,与司徒男是表兄妹,两人的关系十分要好。 虽然绮珊公主来接容华是真,可是司徒南未必只是过来看看容华而已。 夏锦心懵懵然走出青楼之后,迷迷糊糊走在街道上, 她在现代听说过男男之事,对此并没有太多的看法。 可是当有一天自己身边看起来取向正常的人忽然变成了这其中的一员,她又亲眼目睹了那样的景象之后,她的大脑瞬间死机了。 这对她的冲击有点大,她得好好想一想。 再见容华,她该怎么和他相处? 他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忌讳? 明明长了一副颠倒众生的脸,风姿卓然,却是一颗只让男人采摘的草。 好男人都喜欢其他好男人了,那我怎么办?不对,我们女人怎么办? 她现在脑子乱哄哄的,晃晃悠悠走着。 容华追上懵懵然的夏锦心,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直接抱在怀中,就往浔阳城最高的楼飞去。 漫漫的黑夜,高高的楼层,夏锦心小心翼翼调整自己的姿势,防止从这么高的楼上摔下去。 容华看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笑道:“现在知道怕了?” 夏锦心小脑袋如小鸡啄米一般,点了点,她一动不动戒备地看着容华,“你干嘛把我弄到这么高的地方?” “防止你跑了!”容华拉着她的小手,将她拉到他的身前。 夏锦心吓了一跳,“你干嘛?这样很危险。”如果从屋顶上掉下去怎么办? 看到近在咫尺的容华,她又想起刚刚的情形,忙用力抽了抽手,“你放开我,我打扰你们是我不对,可是我只是担心你被别人占便宜才折回去的。” 容华双眼一眯,不仅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一手搂着她的腰,将她拉进他的怀里,低下头靠近她。 夏锦心侧开脸,脸如煮沸的小龙虾一样红彤彤的。 容华微微顿住,凑到她的耳畔,低语,“本太子喜欢女人。” “这个很难让人信服吧!你身上都被人种了那么多草莓呢!”夏锦心小声嘀咕。 “草莓?”容华挑起夏锦心的下巴,用无辜而又疑惑的眼神看她。 真的假的?都被人种草莓还不知道草莓是什么? “你喜欢种草莓?”容华问道。 夏锦心猛然摇头,矢口否认,“不喜欢!” 容华看着夏锦心那红彤彤的脸蛋,还有躲闪的眼神,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草莓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没有!”夏锦心再次猛然摇头,心中却忍不住嘀咕,太子殿下,你都快将你的小美男吞入腹中了,还这么纯良,骗人的吧。 该不会是想戏弄她?或者诈她? 夏锦心心中坚定了这个信念,再次坚定摇头。 小丫头的反应真有趣,容华挑起她的下巴,低哑说道:“既然心儿喜欢种草莓,以后我们一起种,如何?” 含情脉脉的眼神,魅惑的话语,温柔低哑的声音,夏锦心感觉她真的变成了热锅上的小龙虾,脸蛋通红,热气不断从头上向外冒。 “谁,谁要和你一起种草莓?”她结结巴巴回道,别开脸,恨恨地骂了一句,“流氓!” 第五十五章 再撩我,我就吃了你。 “你的脸很红!”容华勾唇低笑,他的指腹在她的下巴来回移动,“为什么不敢看我?” 夏锦心忽然转回头看向容华,咬了咬唇瓣,“你若再撩我,我就吃了你。” 容华呆愣片刻,修长的手指缓缓上移,柔软的指腹描摩着她的唇瓣,坏笑看着夏锦心,一副看你能如何的表情。 夏锦心咬咬牙,伸出舌头舔了舔容华的指腹。 容华如被雷劈了一般,不可思议地看着夏锦心,猛然缩回他的手指。 夏锦心看到他的样子,邪邪一笑,柔软的小手忽然勾住他的脖子,抬头靠近他,柔软的唇瓣印上他的唇瓣。 看容华呆呆的看着她,并没有什么动作,夏锦心有些讪讪地,只好退下来。 她努了努嘴,一脸嫌弃,“并不是很好吃嘛!” 时间悄然流逝,大约过了很久,容华只是静静看着她,这让夏锦心很尴尬,她低着头不断对戳手指,扁了扁嘴,明明就让你不要撩我的。 不就是小小报复了一下嘛!用不用反应这么大啊! 直到很久以后,容华双手捧起她的脸庞,清冷的声音响起,“在鱼欢楼的时候,为什么出价买我?” 夏锦心想挣脱,却听到他说:“看着我回答。” “觉得竞拍花魁好玩!” “那为什么走了又回来?” “知道你是因为我才会女扮男装,有些担心,有些愧疚,就回来了。” 他问她便答,那些萦绕在心间的悸动渐渐散去,她在他有些清冷的声音下渐渐冷静,甚至有些后悔刚才一时冲动吻了他。 时间再次被拉长,容华似是积攒了好久,轻轻问道:“喜欢我吗?” 夏锦心眨了眨眼睛,懵懵然看着容华。 他的几缕头发伴在风中缓缓的起舞,双瞳染上明亮的水波,妖孽到一塌糊涂。 他捧着她脸庞的手掌,不自觉用力,带出他的紧张。 “喜欢我吗?”容华再次轻声问道,轻柔的声音仿佛会被风一吹就会消散。 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他不仅仅是喜欢调戏她,喜欢吃她豆腐。 原来他那天那样轻柔地吻她,并不是作弄她。 十四岁的少年,已然开始对女孩子有了喜爱之情。 这件事情未免发生得太突兀。 在摆脱了三爷之后,夏锦心的计划是先到朝盛,或者先挣钱,或者先认父,总之她要为她和锦凡日后的生活做打算。 可是她从未想过要和一个美少年谈恋爱,更未想过和太子谈恋爱。 更何况,容华这次来是为两国联姻,那她算是容华的什么? 也许他只是觉得她新鲜,觉得她好玩。 等时间久了,她就会像一个孩子过气的玩具一样被放在角落。 而且容华还只是个少年,他的喜欢有多长久,夏锦心并不知道。 她不想做容华后宫中的一个。 想通了这些,她开口说道:“喜欢,喜欢锦凡,喜欢小王爷,喜欢齐大人,大家我都喜欢。” 她一口气说完,脸上是天真又无辜的表情。 容华眼中的光芒渐渐变淡,他失落地放开她的脸庞,侧开脸,“我带你回去吧!” “嗯!”夏锦心乖巧点头。 回去的路上容华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将夏锦心送到房门前,他礼貌性说了一句晚安便转身离开。 夏锦心关上门,靠落在房门上,静静聆听他远去的步伐。 …… 她和容华的伤势都已无大碍,容华在浔横府已经耽搁了太久的时间,他们也该往朝盛去了。 那一天风和日丽,她和锦凡坐着马车,同容华、君瑜一行人踏上了前往朝盛的路途。 说要走,最舍不得的大概就是齐大人,总感觉齐大人对君瑜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敬爱。 说敬爱也不太像,有时候又怀着真心关爱。 他有时甚至像个长辈一样责怪君瑜睡得晚,穿得少,吃得少。 每到这种时候,站在一旁的齐夫人总是尴尬又无奈。 大家看齐大人都觉得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不知道的人肯定是以为君瑜是齐大人的私生子。 夏锦心就曾经有这种推测。 君瑜每每这时候总是抛去平日的儒雅与淡定,表现出一个十四的少年会有的羞涩。 每每这个时候夏锦心总是眼睛挣得大大的,翩翩佳公子,儒雅如暖玉,腼腆如邻家哥哥,真可谓是赏心悦目。 要好好将这画面刻在脑海里,以后分别了也可以寻则记忆的碎片好好回忆。 车轮一轮一轮压过官道,浔横府城门渐渐远去,夏锦心撩开马车的窗帘,望了一眼,齐大人还站在城门口,他的身影渐渐变小,渐渐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将车帘放下,夏锦心收回视线。 看向坐在马车对面的薛止。 这个人怪医,毒医自从知道夏锦心中毒后能自行解毒就一直围在夏锦心身旁刷存在感。 夏锦心前段时间一直无视他,可这老头如今就在坐在对面,两只眼睛一直盯着夏锦心,似要将夏锦心看出一个洞来。 她无奈一叹:“薛老头,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这世间,以前老夫只对一件事情感兴趣,那就是练毒,现在老夫又多了一个兴趣,那就是你。”薛止直言道。 为了研究夏锦心有些奇怪的身体,他是赖定夏锦心了。 自从醒来之后,夏锦心再也感受不到意识空间,更加联系不到锦莲,也不知道锦莲的身体有没有变回原来的样子,还是依旧是一颗墨莲的样子。 既然神医主动送上门,那不如试一试。 “不如我们来做个实验?”她说道。 每一次进入虚空,见到锦莲的时候都是她的生命受到危险的时候,既然有薛止在此,她大可放心实验。 “哦?什么实验?”薛止两眼放光,立马将他随身药箱拿出来,亮出银针、刀具,那速度快得让夏锦心小小的心脏一颤。 “锦凡,你去小王爷的马车吧。我和薛老头有事情商量。”夏锦心转头对坐在她身旁的夏锦凡说道。 可不能吓到锦凡,还是把他支走为好。 “可是,姐姐,我看到薛老头总是有事没事摆弄一些看起来很可怕的虫子。”夏锦凡凑到夏锦心的耳旁悄声说道。 那个邋遢的薛老头要么用可怕的眼光盯着姐姐,要么躲在院中捣鼓一些奇怪的东西。 有一次他还看到那老头在院中玩弄毒蛇。 每每看到,夏锦凡都忍不住心里发麻。 他可不能让可爱的姐姐和这人单独相处,如果被这怪人养的毒物怪虫咬到就不好了。 夏锦凡小小的身板挡在夏锦心身前,目露戒备。 夏锦心摇了摇头,“你去君瑜的马车里,多向他学习一下,这一路也没什么事情,外面有那么多人在,你还担心他会伤害我吗?” 第五十六章 再用芷沁草 因容华中途出事,南唐朝廷为了表示重视,安排了不少兵马保护容华。 “嗯!如果他欺负姐姐,姐姐就大叫。”夏锦凡想了想,煞有其事地嘱咐道。 善良而又单纯的夏锦心就这样被夏锦心忽悠走了。 “为了满足你的兴趣,我可以让你研究,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今日的事情,你谁都不能说,包括君瑜。”夏锦凡走后,夏锦心便同薛止讲起了条件。 “这个自然不成问题,放心,我薛止其他没有,但信用还是有的。”薛止一口允诺。 白色的粉末倒入茶杯,薛止晃了晃,递到夏锦心面前,“这是暗姝,发作快,伤害低。” 夏锦心接过茶杯一口饮尽。 薛止挑了挑眉头,这小姑娘倒是干脆,又有胆识。 之后夏锦心并没有太奇怪的反应,一炷香之后,夏锦心的嘴边慢慢变成紫色,腹中剧痛难忍。 薛止此刻正在为她号脉。 半个时辰过去了,夏锦心腹痛越来越激烈,她躺在马车的小榻之上,额头上都是细汗。 “你的体内的毒性并没有半点减弱,我帮你解毒吧,不然会损害到你的身体。”薛止说道。 为什么没有见到上次的现象呢? 上次她昏迷之后明明没有喝药,身体却自行解毒了。 真是奇怪。 薛止让夏锦心好好休息,提着药箱正打算离开夏锦心的马车,却听到夏锦心说:“薛老头,我休息一天,你明天再来试一试,明天要用比暗姝更厉害的毒药。” 比暗姝更厉害? 这小女娃倒是能吃苦。 一连几日,夏锦心都遣了夏锦凡到君瑜的马车之上,单独同薛止呆在马车上。 夏锦心的脸色因为实验也一日比一日差。 君瑜的马车中,夏锦凡正看着君瑜给他的书本皱着眉头。 君瑜手握书卷,翻了一页,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锦凡和你姐姐吵架了吗?每日都躲到我这里来。” 夏锦凡天真的脸庞闪过一丝错愣,“没有没有!姐姐说君哥哥博学多才,待人温和有礼,让锦凡趁着能在一起的时候多向君哥哥学习学习。” 趁着能在一起的时候? “你们要走?”君瑜问道。 “对呀!我和姐姐总是要回家的。”夏锦凡欢笑点头,见君瑜似乎有些不舍,他接着说道:“以后我和姐姐回家了,也可以常常来找君哥哥的,到时候君哥哥可千万不要嫌弃锦凡顽劣就好。” 回到朝盛他大约会住在皇宫,他们姐弟能来找他? 他们前往朝盛是为了寻亲,夏锦心一直未曾严明他们的亲戚是何人。 却总是在言谈间打听兵部尚书夏海卓的事情,看来他们之间有些关联。 “当然不会。你们什么时候走?”君瑜问道。 “到朝盛以后吧,姐姐是这样说的。” 这几日夏锦心和薛止试了很多种,比芷沁草毒性稍弱的毒药。 夏锦心的身体却再也没有,出现自行解读的反应。 仿佛那一次的意外只是他们的错觉而已。 连薛止都想放弃了。 夏锦心却摇头,对于未知的东西还是弄清楚好,她不喜欢太多未知的因素,她提议:“不如就用芷沁草?” “这种毒草毒性极强,上次你侥幸活下来。这一次可没有那么幸运。”薛止不赞同的说道。 他们已经一连实验了十几天。如果夏锦心的身体真的可以自行解读的话。 那早就自行解毒了,又何必一次一次的尝试,一次一次的忍受毒药的折磨? “不,我一定还再要试一试。”她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如果不试一试,一定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 最后在夏锦心的软磨硬泡之下,薛止只好同意。 再次喝下放有芷沁草的茶水,只不过一会儿,夏锦心已经忍受不了那种疼痛昏厥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夏锦心真的如愿到达了那虚空。这里和上一次他离开,没有太多改变,荷塘之中就只剩下一片荷叶和一朵快要枯死的墨莲。 她手捧墨莲,轻声询问:“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墨莲萎蔫的花瓣轻轻颤动,一个个黑色的光环从夏锦心的身体里抽出,缓缓进入墨莲的花瓣。 又是这种奇怪的感觉,又一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窜动,只是这一次,这种感觉非常微弱。 难道是因为,墨莲,此刻非常虚弱,快要枯萎。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吸收了很多的黑色物质之后。墨莲外层萎蔫的花瓣渐渐掉落,又重新长出了新的的花瓣。 直到夏锦心的身体没有再流出黑色的物质,墨莲才停止生长。 “现在好些了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夏锦心问道。 淡淡的荧光再次幻化成平板电脑出现在她的手中。 她打开平板电脑,屏幕中出现了一行字:我好像需要以这种毒为食物,不然就会饿死。幸好你又中毒了,不然我就饿死在这虚空之中了。 幸好她又中毒! 夏锦心可是为了锦莲专门中毒的。 不过这真是没有想到,锦莲自从上次帮他吸食了毒药之后,竟然要以芷沁草为食才能活下来。 平板电脑中又出现了一行字:我饿了。后面还画着一个可怜兮兮的挨饿的表情。 “噗!”真是一朵乖巧卖萌的莲花。 “你刚刚吃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还饿呀?”夏锦心问道。 墨莲的茎秆微微弯曲,本来朝上盛放的莲花朝着夏锦心的方向,使劲“点头”。 “那你可得再等等。我似乎还处于昏迷状态。薛止不可能再给我用毒。”夏锦心说道。 锦莲本就是这个身体原本的灵魂,当时为了救他变成一朵墨莲不说,还被饿了这么久,实在可怜。 如果只是偶尔服用一下芷沁草,锦莲就能继续活下来的话,她自然不会拒绝。 自从夏锦心喝下毒药昏迷之后,薛止一直守在一旁,起初那毒药的确很快游走于夏锦心的奇经八脉。 薛止不得不出手控制毒性继续蔓延,令薛止惊讶的是她体内的毒突然在某一个时刻开始慢慢减少。 虽然很慢,薛止还是感觉到了。 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她体内的余毒,通通消失不见了。 果然不是意外,只是她的身体,似乎只能自行解芷沁草的毒。 不!等着小女娃醒来他一定要与她好好商量,再研究一下,其他的毒。 即使现在不能解其他的毒。 他也要挖出,这个身体的秘密,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变成百毒不侵之体。 毒虽然解了,夏锦心却一直昏迷不醒。 第五十七章 抱她回马车 这可苦了薛止了。 他们这个马车有些怪异,大家都看出来了。 君瑜想要一探究竟,他可以摆出长辈的身份,将他赶走。 夏锦凡要回来看姐姐,它可以用那些毒虫把他吓走。 可是车队休息之时,容华来了,他该怎么办。 这小子最近虽然不理夏锦心,可背地里关心不曾断过。 “我说了,那小女娃现在在休息。”薛止拦住想要进马车的容华,愤然说道。 “嘘,既然她在休息,你那么大声干什么?”荣华示意薛止小声一些,手中的折扇搭在薛止堵住马车的手臂上,微微用力。 薛止一痛,只好松手。 若不是这臭小子是太子。 一定让他尝尝那些毒花毒草。 容华进入马车就看到躺在榻上的夏锦心脸色微白。 薛止那么大声都没吵醒她,怎么会睡得那么熟? “小丫头?” 夏锦心没反应。 容华戳了戳她的脸颊,她依旧没反应。 容华拧眉,掐她的人中,可是她依旧没醒。 “小步,去找梁伯来。”容华面色微沉,对着马车外面喊道。 “来人,给我拿下薛止!” 护卫面面相觑,将薛止围起来,却未上前。这人不仅是毒医薛止,还是小王爷的朋友。 等君瑜赶到的时候,薛止吹胡子瞪眼,气黑了老脸。 容华一见梁伯来了,立马请了梁伯为夏锦心把脉。 “太子可以放心,夏姑娘的身体并无大碍,许是最近舟车劳顿,身子虚弱了一些。”梁伯看过夏锦心之后,看了一眼薛止,才对众人说道。 “只是虚弱的话,为什么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容华抬起眼眸,凌冽的目光扫在梁伯身上,凉凉地问了一句。 马车内的温度顿时骤降,平日容华虽有皇家的贵气,却风流不羁,可如今那气势,俨然一个帝王一般,叫人忍不住心生畏惧。 梁伯额间冒出些许冷汗,半响才说道:“夏姑娘的体质似乎有些特殊,就像上次她中毒一样,身体并无异样,只是陷入昏迷。反正从脉搏来看,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若太子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容华看了梁伯半响,才收回目光,他将夏锦心连同盖在她身上的薄被一起抱起来,走出马车。 马车太小,容纳不了太多人,夏锦凡和容华只好呆在车外,此刻见容华抱着夏锦心出来,君瑜出声道:“容华,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抱她回本太子的马车。”容华看也不看他们,径自从他们身旁走过。 君瑜却忽然拦住他,“锦心虽小,到底是女孩子,你这样抱她去你的马车,就不怕影响她的闺誉?” 容华轻笑一声,憋向站在君瑜身旁的夏锦凡,“夏锦凡也是男孩子,他都能和小丫头同坐一个马车,本太子为什么不能?” 君瑜清雅的脸,出现了一丝裂缝,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看着远去的容华,夏锦凡天真地问道:“是不是我和姐姐常常呆在一起,会影响姐姐的闺誉,那可怎么办?” 君瑜颇为无奈地转头,“这个问题,你可以大一点再考虑,但是你要记住一点。” “什么?”姐姐说要多向君瑜学习,所以夏锦凡此刻颇为认真地听取小王爷的指导。 “容华很无耻!”君瑜看向眼前认真聆听的少年,一字一句地说道,说罢拍了拍夏锦凡的肩膀,回他的马车。 小王爷好像说脏话了。 小王爷居然说脏话了! 虽然君瑜表情淡淡的,夏锦凡却觉得那五个字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呢。 梁伯说姐姐无事,那应当是无事,只是太子把他姐姐抱走了,他要不要抢回来呢? 不过,太子看起来对姐姐挺好的。 会不会想要娶姐姐呢? 如果以后有个太子当姐夫的话,就没人会欺负姐姐了,他也可以沾沾姐姐的光,过上纨绔子弟的生活。 夏锦凡猛地拍拍自己的脑袋,姐姐说了不能纨绔。 那就,嗯,用姐姐的话说就是挤进高富帅的行列,登上人生的巅峰。 按姐姐的判断标准来说,太子这样的人,要钱有钱,要颜有颜,要权有权,活脱脱的好姐夫之选呀! 这样想来,他其实应该多给姐姐和太子制造一些机会。 单纯的夏锦凡显然被夏锦心不小心教歪了,很高兴地将他的亲姐姐放在大灰狼的手中,还毫无半点觉悟,呆萌呆萌地哼着小曲,听从姐姐的教导,跑到君瑜的马车继续学习。 夜幕降临,夏锦心终于被饿醒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顿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好像这个塌变软了。 “醒了?”耳边传来容华的询问。 容华不是很多天没理理她了吗?怎么会在她的马车里。 她挣扎起身,却立马被拉入一个热乎的怀抱,他的手紧紧搂着她,她觉得都快窒息了,“放开……难受……” 容华的手微微松开,却没有放开她。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靠在他的肩头。 当看清周围的情况,才意识到,她不是在自己的马车,而是在容华的马车,“我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昏迷了!”低低的声音在夏锦心的耳畔响起,容华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看着夏锦心的眼睛问道:“是不是薛止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啊!”夏锦心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她揉了揉肚子,转移了话题,“我饿了!” 刚刚虽然只是略微看了一眼,却看到马车中点了灯,也就是说现在是晚上。 她昏迷了那么久,也不知薛止是怎么搪塞过去的,说多错多,她以身试毒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夏锦心从榻上下来,“我回去吃饭。” 身子却再次被容华拉回来,“留下来一起吃,我也没吃。”他柔声说道,灿烂勾人的笑容浮在唇边,璨若娇阳,夺人心魄,一双眼睛荡着盈盈的波光,这水波直击夏锦心的眼眸。 夏锦心黑黑的眼睛微闪,这是美男计啊! 反正只是吃个饭而已,她也没什么损失,而且听容华的意思好像是照顾她,他才没有吃饭的。 那就一起吃饭吧!反正也没什么。 如果夏锦心能预测之后的尴尬,可能死也不会被面前的美少年诱惑留在他的马车中。 第五十八章 别吵!不然咬你! 等小步将饭菜准备好之后,夏锦心便规规矩矩吃了起来,她从很早就没有吃东西,故而容华吃完了她还没有吃饱。 此时容华手肘撑在桌面上,托起腮,眼眸中是夏锦心乖乖吃饭的样子,几缕烦躁萦绕在心间。 他不知道要拿对面的小丫头怎么办。 最初只是好奇,觉得有兴趣才接近夏锦心,可是从遇到行刺那夜她忍着恐惧回来之后,他对她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很信任她,他有意无意的在乎她,他不愿意看到她受伤,只想看到他开心的笑容。 那天冲动吻了她之后,他很混乱,甚至有点不敢见到她。 容华看夏锦心的视线那么明显,夏锦心就是不想发现都难,“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谁说本太子在看你,本太子只是在看一只贪吃的小猫。”容华嘴角含笑,挑眉说道。 心知此人某些时候太过无赖,夏锦心只好放下手中的筷子,“我吃饱了,先回去了。” 容华含笑的面庞忽然因为这一句话阴雨连绵,他拉住要走的夏锦心,压制住怒意:“你就那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块?” “并没有。”夏锦心低着头,容华最近脾气怪怪的,太危险,她还是忍一忍比较好。 “哼!你明明就没有吃饱,却说自己饱了,忙着要回去。最近你看都不敢看我,今天刚醒来就想回去,如果我不主动和你说话,你根本就没有想要主动和我说话的意愿。这样真的不是不愿意和我呆在一块吗?你难道以为我是蠢的吗?”容华盯着对自己避之不及的夏锦心,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说了,我并没有。”夏锦心低着头否认。 “那好,如果你不是想避开我,那就留下来,陪我下棋。” “我不会下棋。” “这没关系,本太子可以教你。”容华挥开折扇,在他胸前摇了几摇,动作风流倜傥,见夏锦心还是没有上钩,他勾唇一笑,“怎么?难道你迷恋本公子俊美的风华,怕留在我身边忍不住扑到我?” 夏锦心这人极不喜欢容华这自恋的语气,虽然有几次都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但是她自然不会承认。 她也不走了,直直坐在容华对面,“哼!自恋!谁迷恋你,不就是下棋吗,我怕你不成。” 小步将棋盘放好,两人便下了起来。 夏锦心刚开始学棋,棋艺自然不可能很好,还时不时悔棋,小步在一旁愤愤不已。 怎么会有这样的无赖,殿下也是难得好脾气,虽然每每都要说夏锦心几句,可那话都不重,完全一副任由她折腾的态度。 他们的车队在野外扎营,夏锦心觉得今夜她的棋艺增长了不少,居然能和容华对战许久。 她的兴趣反倒上来了,就算夏锦凡来找她,她也没有回自己的马车。 她的兴趣全在棋盘之上。 夜渐渐深了,除了守夜的护卫之外,其他人都安然入睡。 夏锦心静静思考了很久,努力寻找破解此局的方法,都忘记了时间,许久之后,她开心落下一子,等待容华的下一步。 对面的人却很久没有反应,夏锦心抬头看去。 容华单手托着下巴,低着头,几缕头发遮住他的眼睛,让人看不清。 睡了? 夏锦心悄悄挪到他的身旁,果然看到他双眸紧闭,微微的呼吸声传来。 她淡淡一笑,拿出马车中备用的摊子放在身边,动作轻柔地扶住容华的肩旁,艰难地撤了软榻上的棋盘和小桌,正想将他放平在小榻上,却忽然被他甩在马车的另一边,接着被他压在身下。 怎么会这样,夏锦心用力一推,“起来”。 容华向旁边侧了侧身子,一条腿压住夏锦心,一手抱着夏锦心,将脸埋在夏锦心的颈侧,含糊不清地嘟囔:“小步,不要吵本太子!小心你的脑袋!” 带着被吵醒的不满,三分绵软,七分慵懒的声音在夏锦心耳畔响起,带着几分热气痒痒地挠着夏锦心。 “我不是小步!”夏锦心气结,就不该对他好。 “别吵!不然咬你!”夏锦心忽然觉得颈窝一热,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划过她的脖子。 夏锦心不敢动了,浑身僵硬地躺着,因为她觉得她已经被“咬”了。 她不能再动了,不然这么尴尬的姿势,会有更危险的事情发生。 就这样等了很久,她的眼皮忍不住合上,她不能等了,她再次尝试将容华“温柔”推开。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讨厌这个小身板,为什么力气那么小。 容华再次不满意地嘟囔,“太亮了!” 他一扬手,马车便陷入了黑暗。 夏锦心简直恨得咬牙切齿,她加大了力气,容华反而抱得更紧了,“别动!” 如果不是不想被人看到他们这种尴尬的姿势,夏锦心早就大叫了。 还是明天早一点起来,溜之大吉比较好,就不信容华一整晚都不松手。 夏锦心万般挫败地垂下眼眸,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 黑暗中,容华本来闭着的眼眸悄然睁开,嘴角挂着一丝得逞的笑意,他轻轻将睡着的夏锦心抱上软榻,为她盖上被子,再次拥着她睡去。 天空渐白的时候,夏锦心睁开眼眸,迷迷糊糊的眼眸中是容华安然熟睡的脸庞,她顿时一个激灵。 她动了动,脸上迅速红了,她凌乱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她和容华的身体靠得这么近,她清楚的感觉了某种东西抵着她的小腹。 虽然在她的认知中,早晨男孩子会这样是正常的,但是这情况未免太尴尬了一点。 这时,容华忽然直起身,吓了夏锦心一跳。 “早!”容华清了清嗓子。 夏锦心赶紧趁这个机会起身,不自在回应:“早!” 说完也不回头看容华,打算离开马车,“我先回去了!” “等等。”容华已经快速整理好,坐在榻上,“你的发带掉了!” 夏锦心顿住脚步,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发带,视线扫过某个地方,还好不是小帐篷状态,她再次低头,急忙忙向容华走去。 也许是她太尴尬,也许是她没睡好的缘故,也许是她低着头的缘故,也许她走得太急,也许这些原因都有,总而言之,她出人意料地扭到了脚,身子一下向着容华的方向扑了过去。 等再次回过神来,竟然发现她跌在容华的双腿之间。 第五十九章 尴尬的早晨 等再次回过神来,竟然发现她跌在容华的双腿之间。她的手不知放在什么软软的东西上,可是那软软的东西好像逐渐变硬了。 是错觉吗? 她捏了捏,好像真的变硬了。 她疑惑地抬头。 双目骤然变大,她好像握住了这辈子最不该握的东西。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混乱的抬起眼眸,容华此时双颊通红,惊讶而尴尬地看着她,他静悄悄坐在那里,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夏锦心低下头,手一顿一顿地离开小帐篷,胡乱说着:“你怎么能把扇子放在这里,呵呵呵!” 说得越来越没底气,她咬着唇瓣,真想撞墙,她真不是故意的。 直起身子,也不管容华手里的发带,她匆匆转身,“我洗脸去了。” 看着急急忙忙逃走的身影,容华一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地躺在软榻上。 早晨夏锦心刚刚醒来,他也跟着醒了,意识自己身体的状态,他立马起身,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迅速让他的小弟弟进入沉睡之中。 看到她离开的身影,瞥见她掉落的发带,自然而然地出声提醒,却没想到她竟然就那样扑了过来,要接住已经来不及。 可是好巧不巧竟然被她握住了它,小东西迅速苏醒,傲然挺立,完全不听他的招呼。 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她会不会好奇为什么会那样,她好像也很尴尬,还说他将扇子放在那里,可是扇子怎么可能是那样的,而且她那一副不敢看他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一无所知。 如果她知道,会不会觉得他是色狼或者变态,如果不知道,又为什么狼狈逃跑。 啊!一世英名就这么毁了! 该死!大早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夏锦心匆忙离开马车,随便找了个人问了路,便来到河边。 她急切地将整个脸埋在清凉的河水之中,直到感觉脸不那么烫了,她才将瘫坐在河边。 这下好了,虽然她极力地想要降低两个人的尴尬,却说了胡话。 扇子?她自嘲一笑,扇子叠起来就是方的,两者怎么能一样。她怎么会头脑发昏找了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 她再次将脸埋在河水之中,一会儿之后直起身子,甩了甩脸上的水珠。 几缕晨光打在河面之上,河水上泛着白色的雾气,亦真亦幻。 该死!这么美好的早晨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让人既纠结又尴尬的事情! 忘了吧!其实早上什么也没发生过,她就这样自我催眠。 当众人收拾妥当之后,车队再次启程。 还有两个城镇,就可以到朝盛了,夏锦心终于可以从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中脱身出来,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奋斗了。 她已经想过了,无论她们的亲生父亲是夏海卓还是当今皇上,认祖归宗之后都没有自由的日子了。 所以夏锦心打算先在朝盛混迹一段时间,戳着小王爷同她一起做生意。 等认祖归宗之后,她也有借口可以不用当深宅闺秀。 就算到时候有些阿猫阿狗跳出来反驳,她也能依仗她的小金库脱身。 无论到哪里,没有钱都是万万不行的,所以挣钱成了她的首要任务。 她也已经说服了夏锦凡,锦凡虽然很想见到亲生父亲,不过却没什么主见,又听夏锦心的话,要说服他自然不在话下。 她和夏锦凡目前年龄太小,要独当一面还有些困难,况且如果她抢了别人的生意,一定会被其他商贩欺压,使绊子。 如果有君瑜做她的后台的话,那些胡乱蹦跶的蟑螂自然会收敛一点。 所以这些日子夏锦心总是有事没事往君瑜的马车跑。 这一日,车队到达凉城,车队也可以休息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城,自然有不少人围观,两国联姻的事情已经敲定,不用打仗,还增添了一个助力,老百姓自然是喜闻乐见的。 车队行到周知府的院落前就停了下来。 夏锦心面带笑容下车。 远远望去,周知府一脸笑意站在一侧,他的旁边站着一位身穿红色长裙的少女和一位气宇轩昂的小公子。 周知府站在一旁点头哈腰,态度谦卑。 看来那为少女和那小公子身份定然不一般。 那小公子似是察觉到夏锦心审视的目光,回过头来,两人的视线相碰。 夏锦心看到那小公子嘴角浮现一个玩味的笑容。 好面熟。 对了,他竟然是容华在鱼欢楼压在身下的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真是好巧啊!! 夏锦心掩下心中的讶异,同夏锦凡一起走到君瑜和容华等人身后,企图让前面两人掩住她的身形。 谁知那少女却快速走到她的身前,挡住她的去路,“你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见了本公主还不下跪行礼?” 她抬起头,近距离打量她,十三四岁的样子,却生得极美,长大了想必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她高耸着头,态度嚣张,毁掉了她通身的美感。 “不知者不罪嘛!”夏锦心笑开。 “啪!”毫无预警的一巴掌打在夏锦心脸上,谁也没想到绮珊公主居然突然扬起手,打了夏锦心一巴掌。 “刚才不知道,那现在知道了吧?赶紧给本公主下跪行礼。”赵绮珊扬了扬手,嚣张地看着夏锦心。 容华看到被打得夏锦心,双手捏紧。 赵绮珊身边的小公子眼角含笑。 君瑜则是微微皱着眉头,这样的情况他也干涉不了什么,赵绮珊的嚣张,无人不知,如果不顺着她,恐怕问题会更严重。 周围并没有人上前阻止,只有夏锦凡站在夏锦心身前,愤怒的眼睛直视赵绮珊,“你凭什么打我姐姐?” “就凭我是公主,你们是贱民!”赵绮珊听她的表哥司徒南说太子被这小丫头迷惑,她越想越生气,不过是山里的野丫头,也敢和她抢夫君。 虽然她以前对联姻一事非常抵触,不过今日见到容华太子一身风华,竟有些期待这一次联姻。 且不说她有些喜欢荣华,就算她不喜欢,现在容华名义上是她的人,怎容别人觊觎。 夏锦凡刚要说什么,就被夏锦心拉住,看到姐姐的眼神,他只好站在一边。 第六十章 她是我的人 只是一瞬之间,夏锦心已经将现在的状况分析清楚了,如果不是对方是个公主,她有很多种办法治一治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 可是对方偏偏是公主,而她如今只是尘埃而已。 身份悬殊,况且站在赵绮珊旁边的那位小公子一看就不是善茬,她只有一个年幼的弟弟,两方力量悬殊实在太大,她只能忍一忍。 她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淡淡的话语自她口中说出,“民女遵命。” 她的膝盖微微弯曲,眼中是赵绮珊大红的衣裙下摆。 若然她的生父真是皇上,若然她有一天回到皇宫,一定将这一巴掌还回去,将今日的耻辱还回去。 身子微微向下,手背在身后紧紧握住,就要跪在地上。 手忽然会谁拉住,猛力拉向一个温暖的怀抱。 “公主,她是我的人,如果冒犯了公主的话,是本太子没有教好,不过我的人我自然会管教,就不劳公主费心了。”容华拉起还未跪下的夏锦心,对赵绮珊淡淡说道。 容华知道关乎两国之间的事情,以他的立场来看,不应该插手一个公主教训平民的事情,可是那个平民不是别人,而且她,他看得出小丫头有多么不情愿,行动快于思考,他拉起了小丫头。 “你的人?”赵绮珊尖声问道,这几个字让她非常生气,这个野丫头,这个贱民“”凭什么? “她是我买回来的丫鬟,自然是我的人。怎么公主连本太子买个丫鬟都不允许吗?”容华扶好夏锦心,面上没有一丝笑容,冷冷问道。 这个赵绮珊如此善妒,脾气如此之差,怎么当得了他的太子妃。 眼见容华不高心,怕赵绮珊再做出其他让容华更生气的事情,先前站在她旁边的那位小公子忙拉住赵绮珊,阻止她继续说话,“珊儿先前并不知道她是太子买回来的丫鬟,并不是有意为难,太子何必生气呢?太子可不要为了个不必要的人伤了和气。” 赵绮珊见到表哥司徒南的眼色,虽然心中恼怒,却是听了表哥的话,“绮珊并不知道她是太子买回来的丫鬟,太子莫要动气。” 表哥一向都宠着她,这次却让她低头,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本太子累了,失陪!”容华不理赵绮珊,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夏锦心径直进入周府。 夏锦心小声嘟囔着:“我听说她以后有可能是你的太子妃,你这样对她……”她还没有说完,容华忽然停下,怒气冲冲地看着她,她只好住口。 见夏锦心不说话,容华又拉起她继续走。 不知走了多久,夏锦心又问:“你认路吗?你要带我去哪里?” 带她去哪里? 他也是第一次进周府,他如何知道要去哪里。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见到赵绮珊的时候,心里开始有些抗拒这次联姻。 见到赵绮珊欺负小丫头的时候,他变得厌恶赵绮珊。 听到小丫头说那个妒妇会成为他的太子妃,他就难掩心中的怒气。 他只是想拉着小丫头,离那个讨厌的女人远一点。 两人看到一处凉亭便坐下休息。 自从那尴尬的一幕之后,两人几乎没有独处过。 容华坐在一旁悠闲闪着扇子,夏锦心则在一旁反思,她到底哪里惹到这个嚣张霸道的公主了。 “小丫头,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容华率先打破安静。 “跟着你做什么?” 容华的扇面轻拍夏锦心的额头,“刚刚不是说了你是我的丫鬟吗?你自然应该跟着我。况且以前本太子就说过要将你买回来,怎么能食言呢?” “不要!”春光正好,日子还长,她还没有发家致富跻身白富美的行列,怎么能跟着容华混迹皇宫呢。 容华合上扇面,好看的秀眉皱起,好看的杏眼无辜地盯着夏锦心,“为什么?” “我要赚钱养夏锦凡!” “这个简单!我可以帮你养。就你们两个小不点,本太子养得起。”容华轻轻笑开。 那笑容清浅如水,容华已经很久没有露出风流魅惑的笑容,夏锦心在这如水的笑容下微微失神。 “你又不是我的谁,为什么养我和我弟弟?”夏锦心觉得应该和容华再说清楚一些,她其实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不能任由容华继续对她好,不然她会被蛊惑。 “因为我抱过你,亲过你,我要对你负责。” 这句话容华几乎是吼出来的。看着愣在原地的夏锦心,视线触及到那双盈盈亮亮的眼睛,容华低下头,小声低语:“我会等你长大。” 寂静的凉亭之中吹来阵阵凉风。 夏锦心坐在石凳上静默不语。 容华的话语让她想起来前世的事情,那一年她十三岁,喜欢上了一个名叫陆洛的男孩。 陆洛是篮球校队的主力,阳光帅气,是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会暗恋的对象。 相遇,相知,相熟,年少的爱恋青涩又单纯,他们甚至不曾牵过手,那时候的她却很满足,很幸福。 那个少年也说过他会等她长大。 只是等她长大了,陆洛的身畔是另一个女孩。 她找到陆洛,质问他,他的回答是:“那时你还小,应该以学业为重,我给你一个期待,却并未承诺你长大以后就会和你在一起。” 那些过往呼啸而至,让她有些想念上一世的事情。她的眼角有些湿润,泪珠想要从眼中倾泻而出,她仰着头,极力憋住那些泪水。 低着头的容华并不知道,他想聪明如她,会懂他的意思。 这话说得有些突然,应该给她时间想一想。 “找了你们好一会儿,没想到你们居然在这里。”君瑜站在不远处的走廊上,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夏锦心擦了擦眼睛,挤出一个笑容,“我们迷路了。” 她走到君瑜的身侧,拉着他的衣袖,“师父,带我去找休息吧!很累了。” 君瑜亲昵地揉了揉她额前可爱又厚重的刘海,“好。” 夏锦心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并未察觉君瑜不同以往的行为,任由君瑜牵着他离开。 “夏锦心!”容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离去的脚步一顿,好像他一直叫她小丫头,第一次听他这样叫她吧! 是对这件事情很认真?还是因为她的离开而愤怒呢? “我夏锦心要嫁的男人只能娶我一个!”她头也不回地说道。 第六十一章 刁蛮公主 她要嫁的男人只能娶她一个人。 “呵”君瑜轻笑一声,她倒是敢想。 夏锦心听到这笑声,并未太在意,对于一个王爷和一个太子来说,她这样说当然会被取笑。 不过即使回到古代,她依旧如此霸道。 原本他们一行人只是在凉城略作休息,便会再次启程前往朝盛。 不过赵绮珊说凉城景色怡人,容华第一次来南唐,自然应该好好观赏一番。 故而他们的行程再次停了下来。 翌日,本来无事的夏锦心正准备和薛止再试试止沁草,却被小步叫去陪容华和赵绮珊出游。 她虽然十分不愿意,却也不能为难小步,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这一定是赵绮珊的注意。 她跟着小步来到门口的时候,容华和赵绮珊已经站等候多时。 今日赵绮珊身着一件粉色长裙,粉嫩的颜色与她的肤色十分相衬,不过她眉宇间的嚣张气焰却完全没被遮挡。 夏锦心走到两人身前,俯身行礼,“见过公主,太子殿下。” 赵绮珊轻哼一声,“看来昨日殿下定然好好教导了你一番,不过山野丫头就是山野丫头,行礼都不伦不类。” 她低着头,“公主说的是。”虽然态度前辈,脊背却挺得笔直。 “走吧!”赵绮珊也不想和她在这里浪费时间,反正今日有的是时间修理这个小丫头,她转身,漫步到容华身侧,“我们走吧。” 容华和赵绮珊依次进入停在一旁的马车。 小步正要扶着夏锦心上马车,赵绮珊却撩开车帘,“出发吧!” 平日夏锦心都是与几位主子同坐马车的,公主这样说是不想夏锦心上车,这可如何是好? 夏锦心瞥见小步为难的神色,走到小步身侧,浅笑说道:“今日我和你一样,我们一起走吧!” 小步见殿下没有出声阻止,只好吩咐马车出发。 夏锦心见公主这些行为,在心里小小鄙视一番,不就是走路嘛,以为能难倒她?真是幼稚! 她正好可以看看这里热闹的街道。 当行至一处叫做锦艺坊的布店之时,马车停了下来。 “夏锦心,快过来扶本公主下马车。”赵绮珊撩开车帘,大声吩咐夏锦心。 当在周府门口没有见到赵绮珊的侍女之时,她就知道她今日会面对什么。 不就是扶一下嘛!她忍了! 锦艺坊是南唐最有名的绣坊,以样式独特,设计新颖引得众多名门贵女青睐。 二楼挂着一件白裙甚为漂亮,大大的裙摆上绣了点点淡粉色的花瓣,清淡粉嫩,袖口和领口处,绣上少许珍珠,让整条裙子靓丽高雅。 穿上这裙子定然十分漂亮。 眼见夏锦心也喜欢这裙子,赵绮珊讽刺一笑,“奴婢就应当知道奴婢的本分,别觊觎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裙子那么大,锦心穿都穿不上,怎会觊觎呢?公主多心了。”明知赵绮珊不想让她好过,夏锦心怎么会入她的意。 不过是一条裙子而已,这种刁蛮公主就是穿也穿不出那种清雅脱俗的气质,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果然是小孩子啊!难道赵绮珊以为这样说,她就会生气。 “你知道就好!老板,我要试一试那条裙子。” 那老板笑得跟个金元宝一样,将那件衣裙取下,交给夏锦心,夏锦心一脸疑惑,指了指赵绮珊,“交给她,不是给我”。 赵绮珊扑哧一笑,“你是我的婢女,当然交给你,让你帮我更衣,你这丫头怎么那么笨?” 更衣啊。 夏锦心看着那老板递过来的衣裙,接了过来,嘴角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一闪而过。 容华捕捉到那一丝笑意,冷峻的俊颜难得有一丝松动,这小丫头又要作怪了。 可嘴角的笑容还未展开,便已凝固。 “我夏锦心要嫁的男人只能娶我一个!” 那坚定地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里,让他心中烦闷,他如果强行带走她,留住她,她又能如何。 “啊!公主吸气,这衣服太小,您的胸太大!”里间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考。 “死丫头,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是,我不知羞耻,公主的包子太大了,要撑破了!” 容华轻笑一声,这丫头,真是…… “你……算了,你别说了!”赵绮珊无耐作罢。 “是是是!可是公主你得挺住,您发育得好,不能怪我!” “哎呀!你别弄那么紧,你个死丫头!”赵绮珊憋屈的声音传来。 “坚持,坚持!太子殿下看到了一定十分喜欢!” 容华嘴角的笑容再次凝固,手中的折扇差点被他捏碎。 他周身的寒气将站在一旁的老班冻得不敢动弹,他十分惶恐不安,其实来这里试衣服的女子大多知书识礼,从来没有人穿衣服说话那么大声,这不能怪这门的隔音效果不好,实在是以前没有出现这种状况。 一番折腾下来之后,赵绮珊终于穿上了喜爱的白裙。 她急忙走出来,站在容华面前,低着头,羞答答地问:“殿下觉得珊儿穿这裙子好看吗?” 容华勾唇一笑,“珊儿穿着十分好看。” 闻言,夏锦心疑惑抬头,容华此刻漆黑的双瞳温柔注视着赵绮珊,脸上是令人魅惑绝美的笑容,就像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一般含情脉脉,低声细语,呵护备至。 为什么她的心口忽然有些难受呢? 赵绮珊开心不已,“殿下喜欢就好”,表哥说得不错,只要她温柔一些,太子定然会喜欢她。 她手提裙摆,悠悠转圈,这样应该十分漂亮。 刚转了一个圈,她忽地感觉腰间一松,那里好像裂开了! 接着是右边。 听到声音的夏锦心迅速扯起旁边的布匹包住她的身体,“公主,我就说了这裙子太小。” 赵绮珊尴尬地拉着布匹,遮住身子,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怎么偏偏在容华面前出丑,她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匆忙进入离间换了衣服,她出来就狠狠给了夏锦心一个巴掌,“都是你这个野丫头,毛手毛脚的!” 第六十二章 估错了身份 不等夏锦心有反应,容华拉过赵绮珊的手,“这丫头确实该打,刚刚那么快就帮你遮好,我还什么都没看见呢,好遗憾呀!”好听的声音低沉魅惑,就像情人间的呢喃。 赵绮珊闻言,面色微红,低下头,娇嗔道:“殿下好坏”。 夏锦心轻抚被赵绮珊打到的脸庞,自嘲一笑,平静的眼眸毫无波澜,静静看着两人柔情蜜意。 “珊儿喜欢什么,本太子买给你,可好?”容华又是一笑。 赵绮珊这会儿收敛了嚣张的气焰,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那珊儿要买很多漂亮的衣料,做很多好看的衣裙。” “只要珊儿高兴就好。”容华宠溺一笑。 欢欣雀跃的赵绮珊在店里挑挑捡捡,犹豫不决的时候,容华便将她看过的布匹都买了。 出店门的时候,老板将所有布匹全部交给夏锦心,夏锦心“乖顺”接过。 五六匹布全压在夏锦心两条小胳膊上,她只是咬牙拿着,面上没有太多表情。 逛完了布坊,他们一行人又去了首饰店。 出了首饰店,夏锦心的胳膊上又挂了不少首饰盒子。 小步看着夏锦心小小的身躯几乎全被刁蛮公主的东西遮住,面有不忍,虽说平时太子殿下有些纵容她,可她到底还是个小女孩。 他想上前帮忙,却被容华一个眼神阻止了。 容华和赵绮珊在酒楼吃饭,夏锦心则抱着很多东西站在雅间门口。 她就如老僧入定一样站在门口,不理会旁人轻鄙嘲笑的目光。 那两人听曲,她则站在马车旁静静站立。 没有人让她放下手中的物件,她便一直拿着。 没人介意她有没有吃饭,她便不吃。 她不是不痛,不是不累,只是想让自己清醒,想让自己记住这些教训。 手臂已经痛得没有直觉,脚步有些虚浮,她摇摇晃晃跟在马车旁,谨守丫鬟的“本职”。 马车里不时传来赵绮珊愉快的笑声。 她只是集中注意力,告诉自己坚持住,她不想在那个可恶的女人面前晕倒,她不允许自己这时候懦弱。 日影西斜,她终于回到了周府。 眼中的视线越来越模糊,隐隐约约看到有人跑向她,那人月白的衣衫因为奔跑乱舞,他的步伐紊乱。 “呵!”大约是饿得头昏了,那个平时一脸淡定的君瑜怎么会如此慌乱。 那白色的身影越来越近,走到她面前,忽然扫落她手中的盒子,怒道:“其他人都是死的吗?” 她抬头看他,惨白的小脸上有许多细汗,干裂的嘴唇却弯弯一笑,“还好,我没有在他们面前倒下。”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眼前一黑,便倒在君瑜怀里。 君瑜抱起昏过去的夏锦心,“养你们那么多奴才是当摆设吗?来人,将这些奴才拉下去每人二十大板。” 随行的家丁吓了一跳,向来待人宽厚的小王爷居然生气了。 他们立马哆嗦着跪在地上哀声求饶。 “小王爷饶命!” “小王爷赎罪!” “奴才再也不敢了。” 赵绮珊下了马车,见她的东西都被君瑜扫落一地,本就生气,没想到君瑜还想为那个死丫头出头。 “是本公主吩咐让她拿东西的,怎么?小王爷也要管本公主的事情吗?”她尖声问道。 “公主说错了,瑜并不在意公主,一点也不想管你的事情,可是心儿是我的徒弟,并非你的侍女,奴婢,有这些奴才在公主身旁恭候差遣,却让我的徒弟累成这样子,难道这样的奴才不该打吗?” 君瑜冷淡说道。 他抱着夏锦心,面上神情悠然,似乎怀中的夏锦心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负担。 赵绮珊被君瑜说得无地自容,先前打了夏锦心君瑜也没有出手,她才敢与他叫嚣,可是此刻她却有些底气不足。 别看君瑜此人平时温文尔雅,可她知道,自从四年前君瑜在乌兰城射杀他的亲生父亲,射伤太子皇兄,她就惧怕这个人。 不过是几个奴才而已,反正她已经惩罚了夏锦心。 “那小王爷处置他们吧!”她有些不甘地说道, 听到赵绮珊松口,立马有人将跪倒在地的奴才拉了下去。 君瑜撇了容华一眼,便抱着夏锦心扬长而去。 夏锦心是晚上才醒过来的。 夏锦凡守在她的床前,见她醒来忙问道: “姐姐!你没事吧?” 手臂隐隐作痛,见夏锦凡担忧的神情,夏锦心摇了摇头,“就是有点饿。” 闻言,夏锦凡更加难过了,那些人居然不给姐姐东西吃,“我马上去给姐姐准备吃的。” 夏锦凡出了门,见到君瑜正走过来,面露感激,“谢谢小王爷将我姐姐带回来,她刚刚醒了,不过饿了,我去给姐姐弄点吃的。” 君瑜微微颔首,“你去吧,我进去看看。” 君瑜推门进入,那时夏锦心正打算起身,只是她手臂用力过度,现在一动就疼,一个很简单的动作却怎么也做不好。 他走过来,将她扶起来,帮她垫高了枕头,轻轻让她靠在枕头上。 坐在床边,看着她仍旧惨白的脸庞,浅浅的笑容,君瑜温声问道:“怎么这么冲动,对公主出手?” 夏锦心的笑容渐渐淡去,“我错估了赵绮珊的任性,也错估了自己的身份。” 最重要的恐怕是错估了自己的身份。 她以为她和容华怎么也算生死之交,她以为她小小的任性一下,可以被纵容。 她再次笑了起来,“不过有个意外收获。” 君瑜淡淡一笑,饶有兴致地问道:“是什么?” “师父居然也有着急的时候。”她眼角弯弯取笑道。 被她取笑,他没有一起尴尬,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她的头发,含笑而语,“师父是人,当然会着急。” 夏锦凡端着热粥推门而入,君瑜站起来,“你好好休息吧!公主暂时应当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见夏锦心点头,君瑜舒心一笑,离开了房间。 回到屋中,君瑜拿起书卷细细翻看。 “小王爷今日为何为了夏锦心得罪公主?”站在一旁的梁伯问道。 第六十三章 拿你怎么办才好 “为什么?”君瑜轻声呢喃,忽地一笑,“反正和容华的理由不一样就是了!” 和容华的理由不一样,可容华是什么理由,若是喜欢,今日为何让她被人欺负。 若不喜欢,以前为什么一直维护她。 梁伯不懂,梁伯觉得主子们的心思太复杂。 夜已深,夏锦心已安然入睡。 一个黑影悄悄潜入她黑漆漆的房间,来人走到夏锦心的身旁,点了她的睡穴,才点亮了屋中的灯盏。 待灯亮起来才知道,夜半探人闺房的人竟然是荣华。 容华将睡过去的夏锦心扶起来,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看着夏锦心睡着了仍然皱着眉头,面露痛苦,一丝心疼划过他的心间。 他掏出一个瓷瓶,取出一粒药丸让夏锦心服下。 又轻轻撩起夏锦心的衣袖,将清凉的药膏一点一点涂在她的手上。 最后一点药膏涂完,他打开折扇,扇起的微风轻轻拂过夏锦心的手臂。 看到夏锦心舒缓的眉头,他面色一松,放下手中的折扇,轻轻在她额头上一吻,帮她盖好被子。 容华坐在夏锦心的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想惩罚你一下,自己却跟着心疼,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门外响起小步发出的猫叫声,容华吹灭屋中的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夏锦心的房间。 翌日,夏锦心被夏锦凡叫了很久才醒过来,觉得手上的疼痛减少了许多,隐隐约约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昨天醒来的时候手臂上涂了药膏,但那药膏并没有药香,现在闻到的药香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那公主对她下黑手?不过她的疼痛明显减轻了,她有些疑惑。 “锦凡,帮姐姐去把薛止找来!”她对夏锦凡说道。 “手臂更痛了吗?”夏锦凡白皙的脸上染上一抹担忧,急急问道。 “不是,只是找他有些事情。”夏锦心摇摇头。 不是更疼了就好,夏锦凡嘱咐自家姐姐好好躺着就去找薛止了。 夏锦心睡得有点久了,身体不舒服,微微动了动身子,忽然感觉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搁着自己。 她掀开被子,一把熟悉的扇子映入眼帘,那是容华常常带在身上的那一把。 他什么时候来过? 她面色不愉,猛地将扇子拿起来丢在地上。 扔完又有些后悔不该这么用力,扔的她手都疼了。 她自嘲一笑,人变小了,还真的跟个小孩子一样,跟一把扇子生什么气。 容华要对他未来的太子妃温柔体贴,不帮她说话,她有什么好生气的。 夏锦心再次躺了下来。 没一会儿听到有人到来。 那人的脚步很轻,若不是屋里太静,夏锦心大约不会察觉到。 这人刻意放缓脚步,肯定目的不纯,如今这府中除了赵绮珊,没人和她有仇,难道赵绮珊有什么后招,想要陷害她? 夏锦心的眼睛转了转,忽地闭上了眼睛,装出熟睡的样子。 那人轻手轻脚走到她身旁。 感觉到来人离她越来越近,夏锦心在被子中的手不自觉握紧,难道对方要直接杀了她,不玩阴谋诡计? “夏小姑娘,夏小姑娘?” 闻言,夏锦心在被子中的手忽地一松。 死小步,没事干嘛吓她,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不过……他偷偷摸摸来干吗? 夏锦心继续逼着眼睛装睡。 小步见夏锦心睡着了,有些大胆起来,他在夏锦心身旁摸索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殿下的扇子。 “殿下明明说扇在掉在床边了,怎么会没有呢?”他小声嘀咕道。 找了许久没有找到殿下的扇子,他想,扇子肯定已经被夏锦心或者夏锦凡发现了。 小步失望地正打算离开,却在门旁边的地上见到了殿下的扇子,他面上一喜,捡了容华的扇子便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待周围没有了声响,夏锦心轻轻睁开了眼睛。 她望着门口的方向静默不语不语,她未曾发现,小步走后,她的心情似乎变好了许多。 又过了几日,夏锦心恢复得也差不多了。 其实她的身子没什么大问题,手臂上的肌肉有些拉伤,外加这副身体有些体弱,才会饿晕在君瑜面前。 休息了几日,好动的夏锦心觉得她再不动一动,人就发霉了。 今天她打算去药铺逛一逛。 上次她和薛止试毒,晕倒之后在虚空之中呆了许久,和锦莲商量了许多,按照锦莲的说法,锦莲不饿的时候,可以帮她主动化解毒性。 如果她定期适量服用止沁草,能够让锦莲不挨饿,那么平时她就能在锦莲的帮助之下百毒不侵。 这样她就能自行解毒,不过,这件事情对别人来说有些玄乎,她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连薛止也不能。 也不知道是不是夏锦心的错觉,她总感觉有人一直跟着她,她回头又发现没什么眼熟的人。 夏锦心转回头,不疑有他,继续前往药铺。 待她从药铺买了些药出来之后,一个身着粉裙,丫鬟模样的女子看了看夏锦心手中的东西,犹豫了一会儿才进入药铺。 那丫鬟进了药铺,径直走到刚刚与夏锦心说话的药童面前,将一锭银子放在那药童眼前,娇笑着问道:“小哥,不知道刚刚那小姑娘来这里做了些什么,买了些什么药?” 那药童正在忙活,被这姑娘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看到这小姑娘一个劲的给他抛媚眼,他脸上一红,悄悄收下了那锭银子,毫无职业道德地将夏锦心做的事情告诉了那丫鬟模样的女子。 一刻钟之后,丫鬟买了和夏锦心刚刚购买的药材,离开药铺,回到周府,直接进了赵绮珊的院落。 “公主,奴婢回来了。”她对赵绮珊弯腰行礼,说道。 赵绮珊抬眼,憋了那丫鬟一眼,问道:“可有收获?” 那丫鬟目露算计,得意一笑,随即俯身到赵绮珊的耳畔窃窃私语。 只见赵绮珊的笑容越来越大,她随手取出一支金钗赏给那丫鬟,“做得好,如若能让那小贱人死,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第六十四章 他的人,谁也别想动 翌日,夏锦心正在房中研究棋谱。 赵绮珊带着她的婢女,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她的房间。 她走了过来,面色淡淡的,“公主怎么会来?” “自然是来看看妹妹你。”赵绮珊热络得拉起夏锦心的手,哪有之前一副见了仇人的样子,看她的样子,还以为见到了自家亲姐妹呢。 夏锦心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有些不适应地推开了赵绮珊的手,“民女怕是当不得公主的妹妹。” 岂止是当不得,简直是不愿意当,不屑当。 谁和你称姐道妹,脸皮真厚。 赵绮珊对于夏锦心这样的态度有些恼怒,不过想到自己的计划,忙掩住心中的怒气,吩咐丫鬟将她带来的糕点放在桌上。 “那日,本公主并不知道你是小王爷的徒弟,这些糕点是我带来给你尝尝的,你出身低贱,想必没吃过吧。”她坐在桌旁,讽刺道。 这是要和解的意思?可是看那公主那傲气的样子,哪里像是和解,简直来惹人生气的。 夏锦心对这公主颇为无奈,只想快点将这讨人厌的人打发走。 “多谢公主的好意。” 赵绮珊轻哼一声,随即挥挥手,示意跟随她而来的奴婢离开了房间,还将房门掩上。 房中只剩下赵绮珊和夏锦心两人。 赵绮珊看着夏锦心面色淡淡站在她面前,心里说不出的厌恶,两次都因为这个小贱人落了面子,她岂能不生气。 轻轻捻起一块糕点,在夏锦心面前吃了起来,“夏锦心,知道本宫今日为什么来你这里吗?” “民女怎么知道公主的想法”,夏锦心淡淡回道。 赵绮珊吃了几口糕点就停了下来,她给了夏锦心一个阴毒的笑容,忽地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朝外面大叫:“来人吶,快来人吶!夏锦心要毒害本公主!” 下人们慌作一团,匆忙推门而入,将赵绮珊扶了起来。 有人将夏锦心拿下,有人去传唤大夫,有人去禀告其他的人。 夏锦心冷眼看着,倒要看看这个公主玩出什么把戏。 赵绮珊起初只是捂着肚子喊痛,后来额头又冒着冷汗,看样子不像是作假。 看来那些糕点果然有毒。 没过多久,容华和司徒南一同赶来,下人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俩正在院中“切磋武艺”。 说是切磋武器,其实是打架更为真切一些,两人自从在鱼欢楼见过之后,就结下了梁子。 难得有空,自然要好好教训对方一下。 容华见到夏锦心被几个奴才五花大绑的绑着,立马吼道:“你们脑袋都不要了,立马给她松绑!” “不许!”赵绮珊尖声叫道。 看着坐在椅子上疼得额头流汗的赵绮珊,司徒南面上染上一层寒霜,“怎么回事?” “表哥,夏锦心下药害我。”赵绮珊抓着司徒南的袖子,一面流泪,一面告状。 “怎么可能?公主为怎么证明是小丫头害你。”容华立马出声反驳。 “容华!你当清楚自己的身份,现在珊儿被人陷害,你不帮珊儿,反倒帮那下毒之人?”司徒南怒不可止。 容华打开折扇,轻哼一声:“本太子的身份?本太子是大楚太子,是你南唐贵客,容得了你一次又一次对本太子不敬?” “都别说了!先让梁伯看看公主的情况吧。”君瑜刚进来就看到两人剑拔弩张,出声道。 容华和司徒南看了对方一眼,没再说什么。 梁伯为公主号脉之后,眉头一皱:“公主中了引魂香。” “引魂香?” “不错!中毒者若两个时辰没有解药就会毙命,初期中毒者会感到小腹疼痛,接着四肢失去知觉,最后安详死去。有人传说中毒者的魂魄是被阴间的鬼差用迷香勾走了,才会如此安详。故而这种毒药被叫做引魂香。”梁伯一边解释,一边给赵绮珊施针。 “我就是吃了那些糕点,才会腹痛难忍的。”赵绮珊指了指桌上的糕点,哭诉道。 “糕点是哪里来的?”司徒南问道。 闻言,赵绮珊身边的丫鬟立马跪在地上,低着头说道: “启禀三公子,奴婢芷兰,这些糕点是公主带来的,公主知道夏姑娘是小王爷的徒弟,于是带了这些糕点来,希望夏姑娘不要介意之前的事情,谁知道夏姑娘一直面色冷淡,丝毫不领情。公主想道歉,又碍于面子,所以将奴婢们差遣出去,守在门外。可是过了一会儿,奴婢们就听到公主的喊叫。这段时间并没有其他人进过房间。” 这一番话,活脱脱将赵绮珊从一个嚣张跋扈的刁蛮公主变成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公主。 夏锦心则说成了不知分寸,小气冷淡,不识抬举的野丫头。 真是长得一张巧嘴呀。 “哦?”司徒南冰冷的目光射向夏锦心,“胆子倒是不小!”低沉冰寒的声音响起,让人忍不住心惊。 夏锦心迎上那目光,面色坦然,并无惧色,“我没有做过。” “你以为我会信你?” “不如我将剩下的糕点都吃完如何?”夏锦心说道。 “不行!” “好!”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容华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赵绮珊要设计陷害小丫头,那些糕点肯定都是下了毒的,听到她这样说,他立马说不行。 一直未吭声的赵绮珊则出声说好,糕点上都是毒药,吃下去就坐实了她的罪名,到时候不许任何大夫医治,看她怎么活! “难道你不信我?”夏锦心看着容华,微微一笑。 容华疑惑,小丫头今日怎么变笨了,看到她脸上那抹自信又温柔的笑容,他变得有些无奈。 罢了!整天不知天高地厚,明知是毒药也要吃,就让她受点苦,涨点教训。 至于毒害赵绮珊,哼!他的人,谁也别想动! 司徒南的面色更冷了几分,看来容华打算无论如何都要维护这个野丫头了,他盯着夏锦心,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些糕点,我要你一块都不剩,全部吃掉,吃不完不许停下!” “哦?那还请给我准备一些茶水,不然恐怕会被噎死。”对于司徒南的刁难,夏锦心并不在意。 一直在一旁观察的君瑜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原来这就是容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她的原因吗? 第六十五章 好吃吗 见没人反对,夏锦心悠然走到那盘糕点面前,慢慢吃了起来,她动作轻柔,慢慢咀嚼,偶尔喝点茶水。 那样子哪里像在吃毒药,俨然一副品尝美食的样子。 容华见她吃了好几块都没有事情,勾唇一笑,坐在她旁边,支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好吃吗?” 夏锦心吃完一块,抽空回答了一下容华,口气还有点嫌弃,“还好吧,其实我不喜欢吃芙蓉糕,喜欢吃绿茶酥的。” “呵!”容华轻笑一声,眸若星辰,“那以后带你吃绿茶酥。” “好啊!”夏锦心点点头,又继续吃了起来。 “小丫头还喜欢吃什么?”容华又问。 赵绮珊看着那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只觉得心中难受。 她不断告诉自己,只要夏锦心吃下那些糕点,她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只是,那一盘芙蓉糕都快见底了,夏锦心依然和容华有说有笑。 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是看着芷兰将药粉洒在芙蓉糕上,明明每一块都有撒,夏锦心吃了那么多块,怎么可能没事情。 当芙蓉糕只剩下最后一块的时候,司徒南本想阻止,赵绮珊却紧紧拉着司徒南。 她坚信,吃完那些糕点,夏锦心一定会毒发。 夏锦心吃完糕点,揉了揉肚子,面露苦色。 众人随着她的表情变化心思不一。 容华担心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马上让梁伯给你看看?” 夏锦心无奈一笑,“没有,就是有些撑。”说着她颇为调皮地伸了伸舌头。 “怎么可能?”赵绮珊失声叫道。话一出口,她才察觉到失言。她靠在司徒南怀里,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她吃了有毒的糕点腹痛难忍,可是夏锦心却一点事情也没有。 赵绮珊悄悄给了芷兰一个颜色。 芷兰会意之后再次跪在地上:“奴婢有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夏锦心、司徒南、容华同时说道。 芷兰跪在地上,低着头,装出害怕的样子:“昨日奴婢上街替公主买东西,恰巧看到夏姑娘去了药铺,公主这几日担心夏姑娘的身体,于是奴婢进了那药铺向药童询问夏姑娘买了什么药,谁知道?” 说到这里,芷兰故意停顿一下,看了一眼夏锦心,似是极为害怕,又低下头继续说道:“谁知道夏姑娘居然买了引魂香,奴婢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公主,公主却未曾在意,谁想到今日公主就在夏姑娘这里中了这毒。” 明明是跟踪夏锦心,却说成了是为夏锦心的身体着想,还有那演技,那神态,夏锦心不得不佩服,这简直是实力派演员呀。 “呵!如果没有这件事情你可要小心你的脑袋。”容华俯身,折扇挑起芷兰的下颚,眸光里泛着冷冽的寒光,漫不经心地用扇子比划着那白嫩的脖颈。 芷兰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马上就会搬家,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奴婢以性命担保,而且此事有那药铺的药童为证,夏姑娘当时虽然只买了引魂香,可是之前询问了那药童许多毒草毒花的问题。”芷兰缩了缩肩膀,忽地抬起头来,坚定道:“奴婢句句属实。如若太子殿下不信的话,可以搜夏姑娘的房间。” 不等容华说什么,司徒南抢先命令下人进入房间搜了起来。 下人们不竭余力一阵乱搜,被子被他们胡乱拉起,所有的柜子都被他们翻了一遍。 夏锦凡站在夏锦心的旁边,悄悄说道:“姐姐,趁现在,我们逃吧。” 他就是再不懂事,也看出这些人对姐姐的恶意,最近姐姐和他们呆在一起比和人贩子呆在一起受的委屈都多,他心里不忍。 那坚定的眼神让夏锦心心中一暖,她对夏锦凡安抚一笑,“没事的。” 一刻钟之后,下人搜索完毕,却没有搜到任何毒药。 赵绮珊紧紧拉着衣摆,狠狠扫了一眼芷兰,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贱婢。 芷兰本能地害怕,昨天她明明看到夏锦心买了药回来,怎么会找不到,她咬咬牙,做最后的挣扎:“奴婢真的看到了,奴婢可以请那药童来作证。” 夏锦心摇了摇头,对于这主仆之间的把戏终于有些厌倦了,“不用请药童了,我的确买过那药。” “你承认是你下毒了?”赵绮珊先是一惊,不过立马高兴起来。 夏锦心摇头,“我买的引魂香已经交给薛止了,我一个小女孩买毒药做什么?薛止帮了我那么多次,我怎么也得报答他一下,可是他好想对毒物比较感兴趣,我除了询问一下药童,买点毒药孝敬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大大的眼睛装满了因为不知如何感谢薛止的忧虑,“如果你们不信,可以请薛止来,问问他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赵绮珊正晴朗的心情又转为了雷雨阵阵。 “可是,我真不知道我买点药报答薛止会让公主中了同样的毒,真的好奇怪。”夏锦心秀气的小脸写满了无辜和也、疑惑,接着喃喃问道:“公主究竟为何会中毒,芙蓉糕明明是你带来的,怎么你吃了一块就有事情,我吃了其他全部都没有事情呢?” “这……本公主怎么知道?” “哦!你不知道啊!那芷兰知道吗?” 芷兰跪在地上,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即使不能陷害夏锦心,能毒死她公主也不会怪罪于她,可是吃了那么多糕点,怎么会跟着没事人一样。 她做梦也不可能想到,夏锦心如今能够借助锦莲自动解毒,这些毒药不仅不会害死夏锦心,反而帮了夏锦心一个大忙。 如今糕点吃下去,证据没反倒没有了。 芷兰伏在地上,死不承认,“奴婢不知道。” “可是那个药童说,你也买了引魂香呢!”夏锦心接着抛出一个重要的信息。 “奴婢,奴婢……”芷兰面如死灰,她看向赵绮珊,期望公主能够说句话。 可她不但没有等到赵绮珊的庇护,反而等到了司徒南处死她的命令。 “来人,将这想要毒害公主的贱婢拉下去乱混打死。”司徒南吩咐道。 芷兰听到这句话,立马跑到赵绮珊的身前,抱住她的腿,一边哭一边求情:“公主,求公主救我,奴婢对公主忠心耿耿。奴婢这么做都是……” 第六十六章 美男计失败? 芷兰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司徒南一脚踢倒在地,她捂着胸口,忽地吐出一口鲜血,便昏死了过去,可见这一脚有多重。 “怎么?三公子这是急着杀人灭口吗?”容华挑眉看向司徒南。 司徒南并未接话,而是将赵绮珊抱起,深深憋了夏锦心一眼,便离开了房间。 昏死过去的芷兰亦被司徒南的人拖走。 没有人过问芷兰的死活。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一切都是赵绮珊的意思,芷兰只是这个替死鬼。 最终这件事情夏锦心一点亏都没吃,处死那个丫鬟也不过是因为容华袒护的态度罢了。 说到底还是身份悬殊。 要不然这样的陷害怎么会这样草草了事。 另一边,梁伯给赵绮珊配了解药之后,便离开了。 屋中只身下司徒南和赵绮珊两人。 司徒南站在窗前,背对赵绮珊不发一言。 “表哥,这一次是那死丫头害我。”赵绮珊躺在床上,委屈哭诉。 司徒南并未理会赵绮珊。 见此,赵绮珊更是伤心起来:“表哥,珊儿好痛。” 司徒南终是转身看向赵绮珊,面色依旧不悦,他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珊儿,你太让表哥失望了,你堂堂公主居然栽在了一个十岁的小丫头手上,现在痛一点,你才会汲取教训。这几天你安心休息吧,不要再找夏锦心的麻烦,不要再惹事,听到没有?” 见赵绮珊不甘心的点头,司徒南终是没说其他的话,转身离开了赵绮珊的房间。 看来是他低估了这个小丫头,司徒南不想在凉城呆了,他很想马上就破坏她的快乐,想要看到那小脸蛋上满是绝望的表情。 从那日之后,赵绮珊没有找过夏锦心的麻烦。 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夏锦心故意设计让赵绮珊入套。 那天她离开药铺后忽然想起有些东西没有问清楚。于是她又折了回去,刚好看到赵琦珊的丫鬟在同那药童说什么。 加上之前她在街上总感觉有人跟踪她,出于谨慎,夏锦心又询问了药童赵绮珊的丫鬟来干什么? 意识到她自己被赵绮珊盯上。夏锦心只好将买回来的药送给薛止。 万万没想到第二天赵绮珊就行动了,不仅陷害没成功,反而演了一出好戏,最后落得一个丫鬟惨死,白白中毒的下场。 过了几天,他们一行人再次启程前往朝盛,只是这一次君瑜没有与他们同行。 君瑜是在一个夜晚悄悄离开的,他离开的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第二天夏锦心看到君瑜留下的信才知道君瑜离开了。 信上只有四个字:有缘再见。 对于君瑜的离开,夏锦心有些失落,有些疑惑。 失落她的小师傅居然不和她说一声,就这样一走了之。 疑惑的是他不是王爷吗?为什么会常年一个人在外? 听说自从四年前,君瑜就很少回朝盛。 失落也好,疑惑也好,夏锦心终要把重心放在自己的生活上。 容华最近常常和夏锦心在一起,夏锦心便随他了,反正到了朝盛,他们就会分道扬镳,聚首之时要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候,别像君瑜一样,一声不吭就走了。 奇怪的是赵绮珊见到两人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怨言,赵绮珊最多只是企图用阴毒的眼神杀死夏锦心,却没有什么其他实际的行动。 离朝盛越来越近,夏锦凡无比雀跃,夏锦心却隐隐担忧。 她也不知道她在担忧些什么,只是心里面觉得不舒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一样。 赵绮珊是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的,可是她无权无势,到了朝盛,赵绮珊弄死她们姐弟就跟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看来一定要先弄清楚,这个身体的父亲是谁?就算到时候只是兵部侍郎的私生女。也比一个贱民的身份要高许多。 赵绮珊想要杀死她,也需要找一个合适一点的理由。 夜晚悄然而至,皎洁的月亮,挂在空中。 整个营帐安静无声,大部分人已安然入睡。 夏锦心轻俏的出了营帐,一个人来到河边。 静静的夜里,潺潺的河水声更加明显。周围偶尔有几只不安分的虫子躲在暗处喧嚣。 河水旁有一颗粗壮的大树,树叶在夜风之下刷刷作响。 夏锦心来到树下,用一把锋锐的匕首,挖了一个坑,将一个四方形锦盒埋了进去。 锦盒中装了夏锦凡生父留下来的那枚玉戒指,为了以防万一她将玉戒指埋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埋好锦盒,夏锦心心中的大石落了下来。 她靠在树下,享受这宁静的夜晚。 “小丫头在这里干什么?”容华的声音,忽然从后面传来。 “啊!”夏锦心被吓了一跳,叫了一声立马跳开。 “你干嘛大半夜出来吓人?”她指着容华气鼓鼓的说道。 “谁让你半夜不睡觉,跑到河边来?”容华勾唇而笑。 夏锦心气哼哼的,懒得理他。心里却在想容华有没有看到她埋锦盒的过程。 容华迎着月光朝夏锦心缓缓走来。 暗紫色的长衫微微舞动,脸上带着迷醉的笑容,双眸若星辰一般闪亮。 他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看着神游天外的夏锦心,有些恼怒。 为什么她最近总在走神? 明明以前自己的美男计总是能管用的,最近怎么不灵了。 好像自从君瑜走了之后,她就一直心不在焉。难道? 想到这里,容华霸道地将夏锦心搂在怀里,眯起眼睛,也不管夏锦心的挣扎,捉住她推拒的小手,恼怒地问道:“小丫头,你觉得本太子和君瑜谁比较俊?” 夏锦心挣扎了半天,手还被固定了,不由得泄气了,“你放开我!” “你不回答我就不放。”容华威胁道。 有句话君瑜说对了,容华有时候真的很无赖。 夏锦心非常无奈,不清楚这个人干嘛忽然问这个问题。 看他一副不回答就真的会一直抱着她的态度,她只好无奈回答他。 “论风华,你不及师父,论俊美,师父不及你。” 容华盯着夏锦心,忽地倾身靠近她,“那你更在意谁?” 手被容华捉住,他的靠近让夏锦心无处可逃,这么近的距离,夏锦心心跳有些快,脸上不自觉染上桃花的颜色,她弱弱地问:“如果我说是师父会怎样?” 闻言,容华漆黑的眸子划过一道寒芒,他又靠近她一分,目光扫过她樱色的嘴唇,低低说道:“你可以试试会怎样。” 第六十七章 只亲过你一个 这是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夏锦心忽然想起那一天容华和赵绮珊在一起柔情蜜意的画面,心里有些闷闷的。 她眸光垂落,长长的睫毛遮住了黑亮的眼睛,淡淡问道:“你亲过几个姑娘?” 容华一愣,之前的恼怒一扫而逝,微微拉开与夏锦心的距离,目光慌乱看向别处,耳尖微红。 见容华与她拉开距离,夏锦心觉得容华对她果然只是随便玩玩而已,淡淡说道:“太子殿下,我不得不提醒你,即使你是太子也不要胡乱损害姑娘家的闺誉,即使我只是个小女娃,也不愿意总是和你这般纠缠。” 闻言,容华挑起她的下巴,直视她的眼睛:“只有你一个。” “什么?” “只亲过你一个” “骗人,那天你对赵绮珊就很好。” 容华给了夏锦心一个爆栗子,“那天你弄破了赵绮珊喜欢的衣服,让她当众出丑,我当时若不那样,你早就被赵绮珊大卸八块了。” 夏锦心揉着额头想了想,好像是这样,这是习惯问题,总是小心思一来了,就忘记对方的身份。 就算那天容华对赵绮珊是假意,就算也许容华真的有一点喜欢她,她仍然觉得两人之间十分不可能。 “你别看我还小,可是我是认真的,我如果要嫁一个人,那个人只能娶我一个,可是太子殿下你做不到,所以不要动不动就亲我,楼我,抱我。”夏锦心认真说道。 容华眼神暗了下来,他不顾夏锦心的反对,把她按在自己怀里,“你一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 “我懂!” “你就是不懂!” 夏锦心烦恼了,觉得自己不应该和一个十四岁情窦初开的少年谈论这个问题。她退而求其次,颇为无辜地说道:“好吧,我不懂,可是娘亲说女孩子不能随便和人亲亲,我还那么小,你以后不能亲我!” 容华本就不是色狼,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是他的好奇加情难自禁,第三次明明是夏锦心自己凑上来的。这会儿看着夏锦心那双纯良的大眼睛,容华觉得自己以前真的很流氓,怎么能对她那样。 他尴尬而又爽快地答应道:“好!不过这个你要带上。”他取出一块玉佩,温柔系在夏锦心的腰间。 夏锦心眼睛亮了亮,这不是她在浔横府当掉的玉佩吗?容华居然又赎回来了!现在先收下吧,有时间再挡了换成银票也好。 “不许再当掉!”容华严肃说道。 这…… 少年,难道你是夏锦心肚子里的蛔虫吗? 闻言,夏锦心耸拉着脑袋,点头应允。 事情总算是按照夏锦心设想的轨道中发展了,果然,女孩子就应该软萌软萌的,这么小的年纪,卖萌是最适合不过的了。 两人一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渐渐回到了众人驻扎的地方。 夏锦心对容华笑了笑,怕吵醒其他人,轻声说了一句晚安,猫手猫脚回了她的营帐。 容华目送小小的身影进入营帐,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心里有几分苦涩,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躺在榻上假寐。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悄然出现在他的营帐,容华睁开眼睛,懒懒问道:“怎么样了?” 那黑衣人双上奉上一个东西,“属下在那树下只找到这个锦盒。” 这锦盒俨然就是夏锦心埋在树下的锦盒,为了以防万一的夏锦心万万没想到容华还是看到了她埋的东西。 容华接过锦盒,想了想,终是没有打开。 黑衣人如来时一样悄然离开,小步进入营帐之中,躬身道:“殿下,明天就要见到南唐的皇上了,殿下还是早点休息吧。” 容华点头,由小步为他宽衣解带。 过了一会儿,容华的眼光再次落到那个锦盒之上,突然出声道:“小步,你说她究竟是谁?” 她?小步先是疑惑,接着释然,能让殿下如此费心的怕是只有夏锦心了。 他想了一会儿,才回道:“小步不知!不过夏姑娘从未做过伤害殿下的事情,在小步眼里,夏姑娘只是个可爱又聪明的小女孩。” 容华轻笑一声,“看不出来小步倒是挺聪明的。” 小步不高兴了,小声嘟囔着:“小步本就聪明。” 黑夜寂静无声,悄然逝去,黎明慢慢到来。 当温暖的晨光洒向大地的时候,容华的营帐气愤却有些冷凝。 此时他的手中拿着一封信,说是信倒不如说是一张纸,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内容是:“公主不好得罪,我逃了,勿念!锦心留。” 今天早上众人找了整个营地也没有找到夏锦心和她的弟弟,只在她的营帐发现了这一张纸。 容华脸色铁青,明明昨夜还好好的,她居然敢半夜逃了,难道是昨夜她提到小丫头得罪公主的事情,所以那小丫头才这样做的。 难道她以为他保护不了她吗? 勿念!勿念!容华看着这一句话,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个小狐狸,小骗子,昨夜还装无辜呢! 勿念就勿念! 容华率先离开营帐,“准备出发!” “可是夏姑娘……” “她自己走了,本太子又不是她的谁,能管得了她?”小步话还没说完就被容华大声打断。 过了一会儿,容华又走回营帐。 两个正在收拾营帐的侍从见容华整个人布满寒气,身子一抖,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 只见容华拿出桌上的锦盒,瞪着他们问:“你们没打开吧?” 两个侍从立马摇头。 容华点点头,再次负气离开营帐,走到无人的地方,召唤出隐卫:“把那个死丫头给我捉回来,她如果敢反抗,就……”说道这里他顿了顿,犹豫了一瞬间,终是下了个自认为有些残忍的命令:“如果敢反抗,就给她吃点苦头。” 隐卫应声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一队人再次进入官道,他们的目的地是朝盛,南唐的帝都。 正当容华笑容满面觐见南唐皇上之时,夏锦心和夏锦凡却被两个身穿黑衣的人装进麻袋扛进了司徒丞相的府邸。 黑衣人将两人送进丞相府便离开了。 一件房屋之中,四五个妇人一字站开,中间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 “浇冷水!” 男人一声令下,手脚麻利的妇人一桶冷水倒向了夏锦心。 夏锦心浑身一哆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她始料未及的人…… 第六十八章 掉进狼窝 那人将整个身子隐藏黑衣的衣衫里,神色木然。 此时他的脸上多了一条伤痕,不是初见那的一条。 这人就是夏锦心之前遇到的人贩子朱三。 “你又回到我手里了。”朱三说道。 夏锦心在她的旁边看到了同样神色慌张的夏锦凡。朱三居然又绑了她们?既然想要绑她们,为何会将锦凡送回去。 原来不是不想动手,而是先让他们毫无防备,再在朝盛动手吗?不仅不用每天防着她和弟弟逃跑,还能剩下路费。 朱三什么时候有这种脑子了?什么时候这么能算计了? “喂他们吃药,洗干净了送到三爷房里。”朱三吩咐道。 朱三口中的三爷难道是司徒丞相的第三个儿子,司徒狂吗? 不待夏锦心想清楚,两人就被强行喂了药丸。 锦心和锦凡也想反抗,只是两个小孩子怎么能反抗得了那几个如壮牛一样的悍妇呢! 吞下药丸没过多久,夏锦心觉得越发没有力气了,身体绵绵软软的,连抬手都觉得困难。 完了!预想中的公主逆袭记没有了,估算好的的庶女发家记没有了,说好的宫心计也没有了。她就要一命呜呼了。 夏锦心愣是想不明白,她明明只在睡了一觉而已,为什么醒来之后就换了一个地方。 如果不是见到三爷和锦凡,她恐怕要以为自己二次穿越了。 躺在温热的木桶之中,夏锦心有些庆幸,幸好是和锦凡分开被刷洗,不然她一定会先囧死。 恶毒的大妈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给她洗澡,她酸软无力地吐糟:“我没那么脏,您能不能温柔点?” 大妈看了她一眼,继续埋头苦干,完全没有轻一点的意思。 “大妈,三爷真的很喜欢玩弄幼童吗?我会不会死?”夏锦心继续说话,打算先了解一下敌情。 “大姐,三爷贵庚?” “漂亮的小姐姐们,三爷俊不俊,帅不帅?” “我倒是见过司徒南,长得挺好看的,不知道他们叔侄两谁更帅?” “难道司徒狂长了个大油肚?” …… 真是好奴才!任她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任她昧着良心,把肤黄如蜡的大妈喊成了漂亮的二八少女,都没人回答她。 算了,还是留点力气死得更庄严一点吧! 夏锦心被两个仆妇洗白白,擦香香,穿上漂亮的裙子,扛到了一个更加华贵的大房间里。 她被扛进去的时候,夏锦凡已经在里面了,此刻正露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忐忑缩在被褥里,见到姐姐也进来了,立马喊道:“姐姐!” “嗯。” 仆妇将夏锦心放在床上之后,便锁门离开了,留下夏锦心和夏锦凡两个神清气爽的小娃娃小眼瞪小眼。 单纯的锦凡还什么都不知道,絮絮叨叨地问夏锦心,“姐姐,我们怎么又被三爷抓了?” “姐姐也不知道。” “姐姐,那些人为什么要洗我,我,我……” 不就是被洗了嘛!用得着脸红成那样吗?“没事,不就是给你洗澡吗?姐姐也被洗了!真讨厌!刷得我皮都快掉了一层。” “他们也洗姐姐屁屁啦?” 话一出口夏锦凡就后悔了,他无辜地眨了眨眼,他好像在女孩子面前说粗话了,而那个女孩子还是自己的姐姐,他白白的小脸蛋再次爬上可疑的红霞。 夏锦心闻言,先是呆愣了一会儿,等想通了,认定刚刚听到的不是幻觉,瞬间觉得五雷轰顶了! 这些无良的贱人,居然…… 这可怎么办才好?锦凡就要菊花不保了! 夏锦心急得满头大汗,“锦凡,你先趴下,姐姐用牙齿帮你把手上的绳子解开。” 话分两头。 容华此刻正在宫中赴宴,却总有些心不在焉。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哪里呢? 对了,小丫头明明早就知道自己得罪了赵绮珊,为什么昨夜才离开? 况且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又怎么会做出逃跑这种事情,那句留言明明漏洞百出,为什么他当时没察觉出来呢? 他派去的隐卫传来过一次消息,说并没有找到夏锦心离开的蛛丝马迹。 这不合常理,就算是夏锦心姐弟能够消除证据,可是按照隐卫的身手,这么长的时间也能把附近的路找遍,总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才对。 除非有高人相助,或者她们不是自愿离开,而是被人掳走的。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容华不自觉地微微用力,嘭地一声,手中的杯盏应声而碎,残渣划破了容华的手指,鲜红的血液流了下来。 本来喧闹非凡的酒宴顿时静了下来,小步立马上前处理伤口,皇上想召唤御医却被容华拒绝了,他抱歉一笑:“这点小伤不碍事,容华失礼了,刚刚想事情想得出神了,哈哈!本太子自罚三杯。” 司徒南端起酒杯,轻啄一口,面无表情地看向容华,似关心地问了一句:“不知道太子殿下想什么生气的事情,居然将酒杯都捏碎了。” 容华美眸看向司徒南,一字一顿地说道:“本太子有一只爱猫,被不知好歹的人捉了去,本太子自然生气。若是让本太子知道那人伤了本太子的爱猫一根毛发,那结局定然若这破碎的酒杯一般。” 司徒南举杯:“那就祝太子殿下找日找到爱猫!” “原来容太子喜欢养猫啊!”眼看两人情况有些不对劲,立马有官员说道。 “不知道容太子的猫是什么样子?下官也想略尽绵力。” “下官家里还养一只狮子猫,全身披着雪白的长毛,更为难得的是长着一黄一蓝的鹦鹉眼,甚为珍贵。不知道太子殿下可喜欢。” 就在一众官员司徒拉近晚宴中的气氛之时,夏锦心却在备受煎熬。 也不知那些人给她们姐弟两下的是什么药,整整一天过去了,夏锦凡和夏锦心依旧没有力气。 任她辛辛苦苦咬了一下午也没有解开夏锦凡手上的绳子,见没有用,她也就放弃了。 这也不能怪夏锦心,三爷和那些仆妇做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令人浑身无力的药丸的效用,他们自然比较清楚,所以喂了两人药丸就很放心让两个人在这里折腾。 忽的,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嘿嘿,那两个小娃娃已经洗好了放在屋里了?”这人声音极其猥琐,让人听了就不舒服。 “是的,三爷!” 随着朱三的声音之后,便是打开门锁的声音! 吱呀一声,夏锦心看向门口…… 第六十九章 有信自宫中来 那是一个穿着玄色长衫的人,果然如夏锦心想的一样,大腹便便,双眼眯着,见到夏锦心和夏锦凡立马两眼放光:“不错不错!这两个还可以,下去领赏吧。” 他虽是对朱三说话,眼睛却没有离开床上的两个小娃娃。 朱三木然应声便离开了房间,顺带把房门带上。 昏黄柔和的灯光打在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身上,那恐惧的眼神引得司徒狂越来越兴奋。 夏锦心觉得自己被那眼神盯得都快恶心死了。夏锦凡也没好到哪里去,他觉得那个胖大叔看他们的眼神实在太下流,让人糟心啊。 “司徒狂,你不要乱来!”夏锦心慌了,她真的不知道现在能怎么办? “嘿嘿!不乱来怎么好玩呢?”司徒狂一边说一边向着床榻走来。 朱三既然敢在容华面前动手将他们撸来,想来也不会顾及容华的权势,何况这里是南唐,容华强龙也压不过地头蛇。 她要借势,借谁的势呢?容华的不行,君瑜的怕是不够,想来她们被虏却没人发现,司徒南应该在暗中动了手脚,那就只能借更大的势了。 眼见朱三已经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夏锦心再也顾不得什么,“司徒狂,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呆在容华的身旁吗?不好奇为什么三爷会这么晚才将我们送来吗?” “这些以后再说!”司徒狂已经上了床,看着缩在床脚瑟瑟发抖的两个小孩子,却在思量着先向谁下手。 嗯!那小男孩好像更害怕一些,就他吧! 夏锦凡颤颤地叫了一声姐姐,夏锦心眼见事情不妙,不由得急急喊道:“司徒狂,我是皇上派到容华身边的细作!” 司徒狂心下一惊:“你说什么?”虽然他平时大多时候玩乐,但是也不敢犯大错,也只是玩几个小娃娃而已,若真是皇上的人……这可是在老虎头上拔虎须呀! “你怎么证明?”司徒狂虽然还兴奋着,却收敛了几分。 见司徒狂的反应,夏锦心知道自己赌对了,虽说现在司徒家权倾朝野,可是也不会直接同皇上对上。 “你可知道为何我小小年纪竟能以一人之力带着容华躲避黑衣人吗?还会一些魔术讨人喜爱吗?” 先前朱三的回信中已经提到,夏锦心会些不一样的玩意,当时司徒狂还很高兴,没想到朱三竟然能弄到这样的货色。 后来司徒南传信给他说,那个会魔术的小姑娘竟然用计伤了他,当时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只是诧异了一下,司徒南那样一个恃才傲物、手段毒辣的侄子竟会被一个小姑娘所伤,其他也未曾多想。如今看来这个小女娃的本事确实十分的蹊跷。 “为何?”他收敛神色,严肃问道。 “因为我是皇上从小就培养的细作。”夏锦心小心翼翼地撒谎。 司徒狂一惊,早前听父亲大人说过,皇上背后有一股势力,隐藏许久,只有历代皇帝知道。 听说这股势力不仅有专门负责刺杀的暗卫,还有负责刺探消息,迷惑敌人的细作,父亲这些年一直想查到他们的蛛丝马迹,却无从下手。只听说他们是一个叫做龙吟的秘密组织。 “你是龙吟的人?”他惊讶问道。 夏锦心静了一秒,点点头,虽然不知道这龙吟究竟是什么,不过看司徒狂的神色,似乎个很厉害,让他很忌惮的,隶属皇上的组织,不如先应下,以不变应万变。 “是属于刺探情报类的?”司徒狂又问。 这句话问出口,夏锦心只觉这个司徒南果然是整日纵情酒色,脑子都没有了,抛出这么多信息,不是正好让她瞎掰嘛! 她点了点头,“那些攻心之术,自保的本事,丛林生存,以及如何解毒制药的东西我从五岁就开始学习,因我天生聪慧,十岁便完成了所有的训练,这一次两国联姻,皇上并不知道大楚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所以才派我接近容华,如今容华已经在意我了,我却被你们撸来,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你司徒狂有几个脑袋?” 天真清丽的容颜带着一份霸气,哪是一个平常农家的孩子能比的? 司徒南也确定了夏锦心肯定不是个一般的小女孩。 夏锦心又道:“平日里,皇上虽然知道你司徒家有不少小动作,可是只要不伤及国之根本,不太过分,皇上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两国联谊是大事,稍有不慎,后果惨重,轻则误信他人,百姓受苦,重则会给整个国家带来战乱。这样的后果你承受得住吗?即使丞相在此也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情。” 豆大的汗粒自司徒狂的额间渗出,夏锦心说的这些话绝不可能是一个小丫头就能够懂得的,而司徒狂又哪里知道夏锦心不过是看多了古代的宫斗,权斗,如今针对这个情况正好抓住了重点忽悠他呢! 他眼睛嘀哩咕噜乱转,若是被父亲知道自己捅下这么大的篓子,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司徒狂目光幽幽一闪,不若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两个小娃娃,毁尸灭迹。 “每个龙吟的成员之间都有一种独特的联系方式,你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人会没有后手吗?”夏锦心悠悠而语。这种似是而非,模凌两可的话,她说起来倒是越来越顺口了。 旁边的夏锦凡目瞪口呆地看着姐姐,以前瘦弱的姐姐好像变得很厉害的样子,那个龙吟又是什么,他呆了半天才问道:“姐姐,你就是因为加入龙吟才变得那么厉害的吗?” 夏锦心没有回答夏锦凡,而是看着犹豫不决的司徒狂说道:“我的身份是保密的,我弟弟自然不知道,若不是今日事关重大,怕三爷做了错事,我也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夏锦凡询问的话语歪打正着刚好让夏锦心又名正言顺,合情合理地糊弄了司徒狂一次。 “那应该怎么办才好?”司徒狂已经六神无主了,他这些年都是在家族的庇佑之下生活,一般人都忌惮他的家世,平日里他的奴才也算得上机灵,哪里会有人像夏锦心一般敢糊弄他,故而他这脑子相对简单了一些。 他如今只想要快点将这件事情圆满解决。 司徒狂想通了这些立马为夏锦心和夏锦凡松了绑,忐忑地询问夏锦心:“夏大人,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帮帮我这一次吧!您看这也没什么损失不是?您看,我立马将你们送回去还来得及挽救吗?” 对于司徒狂这样恭敬又害怕的态度,夏锦心倒是面色淡淡的,没什么表现,夏锦凡却是觉得姐姐是在是太厉害了。 正这时,门口传来朱三敲门的声音。 “三爷!三公子有信从宫中传来……”朱三急切说道。 第七十章 你真的是龙吟的人? “三爷!三公子有信从宫中传来……”朱三急切说道。 司徒狂看了看夏锦心,便出去了,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司徒狂和朱三一起进门,司徒狂对着夏锦心和颜悦色,“侄儿传话回来说容华今晚要来府中小住,说先将你藏起来。我思量着如果让容华在这里见到你,我这小命还是不保,不若你先藏起来,晚点悄悄送你出去,再制造一个意外让你回到容华身边可好?” 朱三木然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饶是他平时波澜不久,表情麻木,此刻也被惊吓了。 三爷什么时候玩弄小娃娃用这么温柔了。他处于一片震惊之中,又想起来刚刚三爷说要将夏锦心送回容华身边! 这可真是怪事! 夏锦心此刻心急如焚,容华好好的跑了丞相府干什么?简直是扯后腿。 “我以为三爷敢在容华眼皮子底下掳走我们姐弟,是不会惧怕容华的!”夏锦心淡淡说道。 司徒狂心想,他就是想玩个小娃娃,谁知道容华那么在乎你的安危,这细作果然做得很称职啊! “这事其实是我侄儿做主,我先前并不知道那么多的内情的。”他说道。 “既然如此,不如你先将我放走,我自会另外找其他的理由来搪塞容华的。”夏锦心又道。 “来不及了,刚刚我发现暗处有人监视丞相府,恐怕是容华的人。”朱三说道。 三人各自揣着小心思商量了一小会儿,最终决定让夏锦心先藏在密室之中,夏锦心无法,她觉得司徒南此人一看就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她能糊弄司徒狂,却未必能糊弄司徒南。 如果能见到容华就好了,可是她如果出去又没有其他合适的理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且说容华为什么会来丞相府小住呢? 本来南唐的皇上将容华安排在别馆,谁知容华却说与司徒南一见如故,想让司徒南负责他来到南唐的接待事宜,皇上自然应允。 而容华则是抱着监视司徒南的目的而来。 据容华分析,夏锦心只得罪了赵绮珊一人,但赵绮珊此人见识粗浅,身边也没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将夏锦心运走,可是她表哥司徒南却有这种能力,故而容华在意识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就暗中找人盯住丞相府的一举一动了。 容华本是好意,却弄巧成拙让夏锦心再次陷入了困局。 夜凉如水,丞相府中的夜色景致极好。 司徒南带着想要一览丞相府景色的容华将丞相府看了个遍。 两个男子怀揣着不同的心思,在路口分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走了几步,司徒南回头看了容华的背影一眼,目光透着一丝兴奋,有这么强力的对手,这个游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他回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屋里是等候了多时的司徒狂和朱三。 别看司徒狂是司徒南的三叔,其实在丞相府的地位却远没有司徒南高。 司徒狂谴走下人,将夏锦心的和他说过的话全盘告诉司徒南。 司徒南把玩着手中的玉戒指,嘴角微微上翘,兴致极好,“龙吟?”他抬眸,憋了一眼司徒狂,“三叔信了?” 见司徒狂点头,他抑制不住大笑起来,“哈哈!” 这笑容爽朗愉悦,干净温暖,完完全全属于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司徒狂有几分诧异,他这侄儿为人冷淡,心思早熟,他已经很久没看到他这样笑了吧。 正疑惑间,司徒狂收住狂笑,却掩不住心中的笑意,对他笑着说道:“三叔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我自会处理!” 闻言,司徒狂点头离开,一晚上的担忧尽散,今晚一定要找其他小羔羊好好玩乐一番,他今日可是吓得了一身冷汗。 司徒南见自家快笨死的三叔离开,收回视线,唤了尹七进来。 司徒南看了看墙上的一副丹青,尹七会意,取下墙壁上的丹青,在墙体上取下一小块方形墙壁,里面有一个黑色的小圆盘。 尹七顺时针旋转了一下小圆盘,旁边的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通道。 通道的打开惊醒了正抓紧时间休息的夏锦心,她抬眼看去,便见司徒南面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向她走来。 司徒南瞥了一眼在旁边睡得正香的夏锦凡,又看向夏锦心问道:“你真是龙吟的人?” 见夏锦心点头,他从上到下看了夏锦心一眼,“身为细作,你会什么?” “无可奉告!” 司徒南轻笑一声,“呵!无可奉告!那你还告诉我三叔说你是细作。” “事急从权!” 看着夏锦心那不咸不淡的态度,司徒南有些恼火了,“难道龙吟只教会了你用四字成语?” 夏锦心抿唇不语,表面上是不畏惧司徒南,实则在思量对策,过了一会儿,眼见司徒南又要发怒,她才说道:“每个细作的任务不一样,学习的东西自然也不一样。我所学习的是心理学,跟踪,窃听,刺杀,离间,攻心,诱敌。” 司徒南挑了挑眉头:“心理学?”这个词倒是第一次听说。 夏锦心紧紧握住自己的手,让自己保持镇定,缓缓说道:“心理学就是研究人类的心理现象、精神功能和行为的学科,这个知识是所有技能中最重要的一项。” 见司徒南露出感兴趣的样子,她接着说道:“有时候人的身体语言会比说出来的语言更为真实,当我们了解了身体语言的共性,反复琢磨这个人,就能够得到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信息。无论是跟踪,窃听,刺杀,离间,在了解了对方的作为,心理之后,一切都变得容易多了,甚至有时候心理学也可以杀人。” “哦?”司徒南显然不信。 夏锦心笑了起来,见司徒南心情越来越好,她开始将心理学中一些有趣的现象一一道来,当然只是一些实用心理学,并不会晦涩,也不会涉及到现代的话题。 她慢慢在那件装点得还算雅致的暗室中缓缓走动,脸上是自信的笑容,她说的内容是有趣的心理现象。 上一世上大学的时候曾选过一门选修课叫做《心理学深度解析》,期末作业是上台演讲关于心理学的内容,如今她将当时的讲义在这个地方说出,也算为她解围。 司徒南的视线一直在夏锦心的身上,随着她的话语,他好奇,震惊,疑惑,他似乎看到了这个女孩子的另一面,不像呆在容华身边那样天真玩闹,不像面对珊儿的时候隐忍算计,也不若何君瑜在一起时轻松任性。 第七十一章 这木桶不太美丽 正当他沉浸在那种思维中的时候,夏锦心看向他说道:“据我观察,你习惯盯着别人看,说明你这人警戒心强,而你坐着的时候喜欢翘脚,说明你充满企图心且有行动力……” 说着说着,夏锦心的声音越来越弱,她说:“现在你眯着眼睛,面部紧绷,说明你很愤怒。” 那种像是回到的过去的感觉让夏锦心瞬间卸下了防备,神采飞扬地将司徒南作为案例来进行分析。 当察觉到司徒南生气,夏锦心才意识到犯错了,像司徒南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看穿呢? 夏锦心不说话了,安静站在一旁,一副你当我是空气的表情,司徒南紧紧盯着她看,让她像是身处冰窖之中一样寒冷。 这种寒冷终于将睡熟了的夏锦凡冻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慢慢挪到姐姐的身旁。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司徒南缓缓问道:“那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想法?” 见夏锦心不语,司徒南又道:“若你答对了我便不杀你。” “你想杀了我!” 司徒南瞳孔猛地一缩,忽地倾身到夏锦心的身前,掐住夏锦心柔弱的脖颈。 脖子被紧紧勒住,夏锦心剧烈地挣扎,她不断捶打着司徒南,脖子上的力度却丝毫没有降低,“放……放开!” 夏锦凡想救夏锦心,却被司徒南的侍从尹七阻挡,他只能大喊:“你放开姐姐!” 就在夏锦心全身麻木,毫无力气,两眼慢慢闭合之时,司徒南的手突然一松,柔弱的身躯落在地上。 “我不杀你,不过我会送你的弟弟去一个很刺激的地方,你当如何?”司徒南收敛了戾气,看着在地上喘息不已的夏锦心,“很好心”的说道。 “你卑鄙!”夏锦心狠狠瞪着司徒南。 司徒南开心而笑,“如果你要保护你弟弟性命无忧,最好还是跟着他一起去哦。” 夏锦心从那司徒南的话语中领略到了满满的邪恶,她怎么就招惹到了这个长得好看却心肠歹毒的叛逆期少年呢! 这么简短的时间,几次正面侧面的交锋,司徒南就被夏锦心贴上了上述标签。 偏偏她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她的弟弟这么可爱,这么单纯,防御这么低,受伤受骗指数100%,做为称职的姐姐,她必须时刻照看好他的小绵羊弟弟。 夏锦心再次被迷昏了,她实在很讨厌古代这些乱七八糟的药,锦莲难道只能吸收毒药,对这种迷药不在行吗? 如果她知道昏迷之后,他们两就被丢进了处理秽物的大桶里的话,只怕她会多吐糟几句锦莲这个有点bug,还在慢慢成长的金手指。 五更时分,丞相府的一名小厮正推着一辆小车从后院出去,只是这小厮有些面生,守门的人不免有些怀疑。 那守门人走近送秽物的小厮,上下打量了一眼,疑惑问道:“等等!你是新来的?今日怎么不是老王送这些粪便?” 那看上去像小厮的人身形微微一顿,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掏出几个铜板递给守门的人,“我是王叔的侄子,他今日受了风寒,我替他一早上,还望大哥通融。” 守门人见这人如此上道,笑了笑,他本也只是随便一问,那木桶周围散发的粪臭味实在太浓,他捂着口鼻,一脸嫌弃:“快走吧!熏死了!” 那小厮忙应声推了小车通过后院的院门。 这一幕完完整整映入暗中一个黑影的眼中,看着小厮推着小车离去,他并未有任何怀疑,而是将视线看向丞相府,太子殿下说过不惜任何代价,不能让任何可疑人等溜出丞相府,他想可疑人等肯定不会包括那些恶臭的秽物吧。 而被当作秽物的夏锦心姐弟此时正昏睡在那只本应该装满秽物的木桶里。 待离开丞相府有一段距离之后,那推车的小厮抬起头来,这人俨然就是司徒南身边的尹七。 他一路推着小车,七走八绕来到一处院落的后门,守门人一看到是他,立马恭敬迎来。 尹七也没多留,将夏锦心姐弟交给这里的管事,交代了一句:公子交代,千万别把他们弄死了,便离开了。 夏锦心是晚上醒来的,那时夏锦凡还没有醒来,周围有一群面黄肌瘦甚至伤痕累累的少年坐在离他们五步的地方。 那些少年多面如死灰,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口,有的伤口看起来像是刀伤,有的伤口看起来却很奇怪,有点像她在电视中见过的野兽抓伤的痕迹。 他们之中有人看到她醒了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又撇开了目光。 有的人却闭着眼睛,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但是他们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睡着都不能减轻他们的痛苦。 她,锦凡连同那些少年被锁在一间牢房里。 夏锦心一边照料夏锦凡一边暗自警惕旁边的少年,她总觉得这些少年的气氛不对,似乎太过死气沉沉了,她向后挪了挪,尽量靠那些少年远一些。 过了一会儿,夏锦凡醒了过来,他不像夏锦心一样镇定,看到那些孩子明显吓了一跳,“姐姐,他们受伤了!” “没事!他们不会伤害我们。” 正在这时,牢房外来人了。 来人打开牢门,看着新进来的夏锦心和夏锦凡,随意一问,“有新来的啊?” “嗯!”旁边的人对着刚开始询问的人悄悄说了几句话。 夏锦心自然没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两人说完话之后,都多看了她们姐弟一眼,才转而看向另一边的少年们,“赶快起来!” 那些少年听后身子猛然一抖,虽然有些迟疑,却都听话出了牢门,空荡荡的大牢里只剩下夏锦凡和夏锦心。 大约过了几个时辰之后,那些少年又回来了,只是这一次他们的人数减少了,从原来的十五人减少了十二人,而且人人面上染上悲色。 夏锦心发现他们身上的伤势好像变得更严重了,负责看管的守卫也没多留,只是丢了几瓶金疮药便离开了。 这时有一个少年倒下了。 其他的少年慌忙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地为他打气,那少年却再没有睁开眼睛。 夏锦心看到那个少年唇色发紫,眼周布满了黑圈,下意识说道:“他中毒了!” 第七十二章 我还没饱 闻言,剩下的少年看了夏锦心一眼。 “妈的!那群孙子居然给大哥下毒?” “他们怎么弄到的毒药?” “现在怎么办?我们手里只有金疮药呀!” “大哥,你不能死啊!” 夏锦心眉头微微蹙起,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刚刚的两人把他们带去了哪里?回来之后竟然比以前受的伤还多。 “我可以救他。”正在夏锦心思考的时候,忽然响起了锦莲的声音。 “锦莲?”夏锦心惊讶出声,她是第一次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听到锦莲的声音,怎么能不惊讶。 只是这惊讶似乎有些过了头,她的声音实在有些大,不仅锦凡看向她露出一个姐姐你说什么的表情,就连那边的少年都纷纷转过头来看她。 当然,由于夏锦心打扰了他们悲伤的情绪,妨碍了那位伤患休息,这些少年的眼神自然不太和善。 夏锦心尴尬一笑,默默在心里问了一句:“锦莲?刚刚是你出声吗?” “嗯!” “你怎么忽然能说话了?” 等了一会儿,夏锦心才听到锦莲的声音,“我最近又感觉你吃了些奇怪的药,我肚子饿,就试着吃了一些,刚刚看到那个孩子的毒,我又饿了,就出声了,没想到你能听到。” 夏锦心头上默默挂上了一滴冷汗,她没有吃奇怪的药好吗?都是那些人硬塞给她的。 不过锦莲真是个吃货,她吃的东西才奇怪,而且见到毒药就肚子饿。 “你怎么救他?还能隔空吸-毒?”夏锦心在心里问。 “找到伤口,你也得弄出伤口,用你的伤口接触他的伤口。” 这方法,那她不就变成了媒介了,夏锦心表示她不喜欢受伤,两人默默讨论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要帮那少年解毒。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呆在这个地方多久,如果没有毒药,她意识里的锦莲有可能因为长期吃不到毒药饿死,所以在有毒药的时候应该不予余力地多吃点毒药。 夏锦心拉着弟弟走到那些少年旁边,“我也许可以帮他解毒。” 少年们回过头来,一脸的戒备和不相信。 “就你这样的小丫头?” “你会医术?” “你比我们还小,就算会医术也不见得很厉害,怎么保证大哥不会被你医死?” 面对少年们的不信任和质疑声,夏锦心倒是没觉得什么,这是人之常情嘛。 倒是夏锦凡,立马冲到那些人面前,“我姐姐那么厉害,她说能治好就是能治好,医死也不管我姐姐的事情,因为我姐姐如果不出手,那个人肯定会死。” 对,他就是相信姐姐,他甚至觉得天塌下来也有姐姐顶着,凡是不相信姐姐的人,都是笨蛋,王八,大笨蛋,大王八。 闻言,有几个少年怒了,双目通红瞪着夏锦凡:“你小子别诅咒我大哥,大哥不会死,一定不会死!”说道最后竟然湿了眼眶。 夏锦心上前将锦凡拉到身后,面上露出真挚的表情,缓缓说道:“如今你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让我试一试了。” 两方人马商量了一会儿,最终那些少年们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妥协了。 夏锦心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所有人都必须背过身子闭上眼睛,不能看到她医治的过程。 她和锦莲都是第一次从旁人身上引毒,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状况,如果发生了看起来比较玄幻的事情,救不了那孩子事小,如果她被当成妖怪就事大了。 当然,少年们再次不放心,据理力争,不过一群孩子哪里是夏锦心的对手,毕竟她活了那么久,吃的米一定比他们吃的盐还多。 待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夏锦心取下头上唯一一支珠钗,这珠钗还是在司徒家的时候,那些不说话的仆妇给她弄上的,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不过用来戳破手指显然已经够了。 她手拿珠钗,对这手指狠狠一用力,指尖一疼,立马冒出一个血珠子。 虽然伤口小了一点,但是应该不影响解毒。 夏锦心在少年身上随意找了一个伤口,回头确定少年们都规规矩矩地背着身子,才将手指按到伤口之上。 不用夏锦心招呼,锦莲已经默默开始吃那少年身上的毒药了。 只见一些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接触的地方流入夏锦心的身体,重要的是,不仅是毒流进了夏锦心的身体,连那些血都流进了夏锦心的身体。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这和上次解毒不一样啊,不应该是一些小黑点从伤口处流过来吗?为什么是毒血? 手指上的伤口不断扩大,流过来的血越来越多,那少年的唇色渐渐变白,脸色也更加白了。 夏锦心一下把手指收了回来。 “还没吃饱呢。”锦莲不满地嘟囔。 “我饱了!” “原来毒被你吃了,难怪我吃不饱,不过没关系,他身上还有毒,再让我吃一点。” “……” 夏锦心真是败给我这个只想要吃奇怪东西的奇怪姑娘了,她不想再吃那个人的血了,那少年不被毒死,也得失血过多而死。 而且她一点也不稀罕那孩子的血,她有洁癖啊! “我不想吸她的血了。”夏锦心在意识了很无奈的说。 “那你早说啊!我可以不吸他的血,只吸他的毒啊。” “……” 夏锦心郁闷扶额,头上顶着一滴巨大的冷汗,她终于知道这姑娘是怎么死的了,肯定不是感染风寒死的,一定是蠢死的。 她叹了好几口气,感觉和这种脑回路有点奇怪的人相处比对付司徒南还困难。 交代锦莲不可以再吸血,只可以引毒之后,她再次将受伤的指尖触碰到了少年的伤口之上。 看到淡淡的黑雾顺着接触的地方流进她的手指,她终于安心了。 被锦莲弄郁闷的夏锦心不知道,在她治疗的时候,有一个少年悄悄回头看了看,当然由于夏锦心是背对着他的,所以这个少年只看到夏锦心一动不动的背影。 由于夏锦心身形有些小的缘故,他倒是能看到大哥的头,当看到大哥的唇色不再发紫他才稍微安心一些。 又过了许久,夏锦心收回手。 她松了一口气,让其他少年来照看那受伤的少年。 不过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关键性的问题。 大脑里一直盘旋着血的字样。 休息了好一会儿,夏锦心才想起问题出在哪里。 是血型! 第七十三章 司徒南想做什么 是个现代人都知道,如果两个人的血型不一样,会有什么后果,这是常识。 夏锦心再次扶额,她当时一直在想为什么伤口接触之后不是像以前一样有黑点飘过来,又担心出现什么玄幻的东西不好应对,再加上看到那些黑血流过来伤口不断变大,有些疼。 故而当时没有想到两个人血型不同的问题。 回过神来仔细一想,刚刚那样子不就是那少年在给她输血吗? 而且还是接触了空气之后的输血,这样安不安全呀?会不会有什么细菌飘进来,唉!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传染病之类的。 对医科方面不专精的她实在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怎样。 她脸色惨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锦凡看到姐姐这样,吓坏了,忙问:“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累了。呀!姐姐,你的手指怎么受伤了。” 夏锦心机械地转头,看向夏锦凡,轻拍着他的肩膀:“锦凡啊!你姐姐就是个坑货啊!我以后再也不想让她吃东西了。” 闻言,夏锦凡不停地眨眼睛,更加担忧起来,“姐姐,坑货是什么?你不再让谁吃东西。” 看着锦凡担忧的眼神,夏锦心面露欣慰,她又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如果以后还能活下来,她一定要好好照顾锦凡,督促他好好学习,千万不能像他原来的姐姐一样,这么蠢,这么笨,这么坑人。 至于锦莲,她决定多饿她一段时间,让她长点记性。 而被夏锦心惦记上的锦莲,此刻吃饱喝足,正在意识之中呼呼大睡,那样子要多舒服,有多舒服,要多惬意有多惬意,根本不知道她已经被夏锦心拉入黑名单。 好在过了很久,夏锦心也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幸好她的运气好了那么一点,不然以后到了黄泉,她都不敢说她也是个穿越者。 原本她打算凭借自己对那些少年的救命之恩打听些消息出来,但此刻弄得身心俱疲,她只得先休息一下。 那受伤的少年中途醒了一次,他的小弟们也放心了。 夏锦心姐弟一夜倒是睡得熟。 翌日,当一缕缕晨光从牢房的小窗口飘进来的时候,管事的人来到了牢房中,将夏锦心姐弟带走。 她们被带到一个像是练功场一样的地方,几个像是用来练功的木桩放在广场上,周围有不少兵器架。 两个比他们大一点的少年已经早就站在那里,少年们面前是一个身形壮硕的中年男人,那中年男人的袖管是卷起来的,他左手的手背上隐约可以见到一条狰狞的伤疤。 看到那条伤疤,夏锦心不自觉就想到了朱三。 为什么武林高手身上总带伤疤,而且还喜欢露出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那男人看见夏锦心姐弟,眉头一皱,“怎么这么小?而且还有个女娃娃?” 领着夏锦心姐弟来的人上前与大汉耳语一番,大汉神色奇怪的看了他们姐第一眼,便不再说什么,招呼他俩与先前的少年站成一排。 夏锦心虽然奇怪,却也没多说什么。 那中年男人自称徐大霸,人称霸哥。 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他上杉一脱,先是展示了一下他健壮亮堂堂的、汗臭味异常明显的身材。 接着又讲解了人体致命的穴位,以及一些近身格斗的技巧,便是让他们四人分成两组,对打。 夏锦心姐弟对上对面的两个比他们高的少年,自然是完败! 让夏锦心惊讶的是,对面两个少年并没有因为他们两年幼弱小就手下留情,而是拼了命一样的攻击他们姐弟的致命之处。 若不是霸哥几次出手阻拦,她姐弟两肯定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见差不多了,霸哥又亲自点评了一下,无外乎对面的少年进步很大,而锦心姐弟实在是太弱了。 全身上下,被那两小屁孩揍得到处都是伤,还被罚中午不能吃饭。 下午的时候,霸哥并没有再让他们对战,而是让他们去打木桩。 心思单纯的夏锦凡累呼呼的问夏锦心:“姐姐,他们这是要把我们培养成武林杀手吗?” 夏锦心摇了摇头,视线聚焦在另外两个少年身上,他们并没有像夏锦心姐弟一样在打木桩,而是选了广场上的兵器在旁边比武。 说是比武,却招招狠辣,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两人砍去的地方大约都是霸哥说的人体最脆弱最致命的地方。 霸哥也没有闲着,时不时说上一两句话,指点那两个少年,句句都是如何能才能让对方毙命。 两少年虽然每一刀都不留余力,到底是认识的,总是在关键时刻停下。 他们的打法似乎并没有什么招数可言,似乎只为了杀死对手而出刀。 司徒南究竟想让她们做什么。 虽然她现在依旧没有生命危险,可是目前的情况处处透露着不寻常,这就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一样,让人害怕。 当晚上她们姐弟回牢房的时候,牢房之中只有昨晚上中毒的少年,那少年躺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休息,想来是累了,锦心姐弟的到来并没有吵醒那个熟睡的少年。 而其他人,也许又被守门的带走了吧! 夏锦心经过一整天的幸苦锻炼,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别人的事情他也管不了,她随便收拾了一下,就睡着了。 白天太累了,她睡得很熟,甚至不知道其他的少年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到了第二天早晨,又有人将他们姐弟带走。 夏锦心临走的时候数了数那些还在睡着的少年,数量居然又减少了,由原来的十二个变成了八个。 今天去训练场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昨天的那两个少年,霸哥对她们姐弟更严厉了。 也许是因为今天训练强度加大了的原因,霸哥今天早早便让他们离开了。 回到牢房的时候,八个少年都在,这一次守卫并没有留下夏锦心姐弟,而是领着他们和少年们一起出去。 看这架势,她应该马上就能知道司徒南想做什么了吧。 那个受伤的少年也跟来了,他们被带到一个兵器房,这个武器房有前后两个门,领事让他们各自选择称职的武器,便关上他们进来的房门离开了。 这时候那个受伤的少年走到夏锦心身旁,“我叫狗子,你可以叫我狗子哥,一会儿你不要怕,一定要跟在我身旁,我会保护你。” “那我弟弟呢?”夏锦心已经感觉到了这一次似乎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情,狗子肯定是想护她,她也知道加上弟弟会增加狗子的负担,可是她不能放任弟弟不管。 狗子踌躇了一会儿,“那让他也靠我近一点。” 第七十四章 被圈养的羔羊? 狗子拿了两柄长剑给夏锦心姐弟,自己则选择了一杆偃月刀,其他的少年也各自挑选了武器,便在一旁养精蓄锐,室内陷入一阵死一样的安静。 夏锦心越来越不安,她看向狗子问道:“狗子哥,究竟会发生什么?” 狗子哥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等一会儿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狗子哥一定会保护你。” 夏锦心还想问些什么,武器房的另一个门打开了。 嘈杂的人声瞬间顺着门传递了进来,打破了武器房内的宁静,也打断了夏锦心的思绪。 两个手持长刀,面露凶相的男人走向他们,“赶紧进去,外面的贵客都等不及了。” 狗子哥确认夏锦心姐弟紧跟着他,便与其他人通过了那扇门。 等他们全部出来之后,“嘭”的一声,身后的大门应声关闭,那两个男人也没了踪影。 入目之处是一块长方形广场,大约有一块篮球场那么大,场面很空旷,什么也没有。 广场的周围有高高的围墙,围墙约有三米高,另一侧亦有一个紧闭的铁门。围墙之上还有三层高楼。 一楼站着很多人,他们就像一群饿狼一样虎视眈眈地看着广场上的夏锦心一行人。 二楼的人稍微少一些。 三楼的人就更少了,他们大多穿金戴银,一副他很有钱,他是土豪的或者他是纨绔子弟的扮相,土豪们坐在三楼,还有小厮奉上茶点。 夏锦心一行人就像是被圈养在广场之中让人观赏的小丑一样。 这些全部都看着夏锦心等人,有的眼冒金光,有的眼中带着嗜血的疯狂,也有人对她们指指点点大声讨论。 “今日居然有小女孩,我看他们的存活率不高呀!” “是啊!今天这一队似乎太弱了一些。” “可能楼主想玩什么新花样吧!” “好兴奋啊!小女娃的鲜血呢。” “咚!”一声锣鼓响起,还在沸腾的人群立马安静起来,他们的目光看向二楼的一处高台。 高台上的男人对着周围的人拱手,大声说道:“感谢各位贵客对本楼的支持,大家也看到了,今日这下面有一小女奴,下注的规则自然会有所改变,大家可以选择赌一赌这小女娃是第几个死于狼牙之下的。” 这倒是个好玩法,众人纷纷前去下注。 眼看客人们差不多都下注了,男人扬手,锣声再次响起。 突然,只听嗷的一声咆哮,另一侧的铁门被打开,五只凶猛的饿狼登时冲进广场,张大血盆大口,咆哮着就像夏锦心一行人冲去! 一声惊呼声响起,那是夏锦凡的尖叫声,他仓皇地拉着夏锦心的衣衫,不断颤抖。 以此同时,那些少年们迅速握紧手中的武器,围成一个圆圈,他们紧紧盯着那些向他们跑来的饿狼。 最先跑来的恶狼快速扑向少年们,狗子一柄长刀迅速砍去,第一匹冲过来的狼直接被削去了一个头,其他狼停止冲锋,将少年们围了起来。 浓烈的血腥味冲天而起,夏锦凡的尖叫声和那些客人的喝彩声同时响起。 夏锦心瘫软在地,为什么? 她捂着腹部干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楼上的人在呐喊,在兴奋,以践踏他们的生命为乐趣。 剩下的狼被血腥味刺激,再也忍不住,迅速跳起。 少年们举起手中的武器,堪堪躲过狼群。 他们围在一起的队形渐渐被打散,夏锦心和夏锦凡被推到墙壁的边缘,狗子一直在他的前方与一匹狼搏斗。 忽然,又是一阵尖叫声,一匹凶狠的狼咬断了一个少年的脖子,鲜血喷射而出,他双目大睁,就这样死在狼牙之下。 受伤的少年越来越多,剧烈地惨叫声混合着台上的叫嚣声不绝于耳。 狗子被一只狼压在地上,他努力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抵挡不住那狼的力气,手中的刀杆卡在那狼牙之上,饿狼腥臭的口水越拖越长,嘭的一声滴在狗子的脸颊之上。 忽地,偃月刀的刀杆出现了一丝裂缝,再这样下去,狗子必定死于狼口之下,他闭上眼睛,终是屈从在命运的爪牙之下。 就在这时,夏锦心忽地站起来,眼睛雪亮如刀,没有刚才的半分胆怯,迷茫和软弱,长剑一下子刺中那狼的眼睛,未曾犹豫半刻,她抽出长剑,再次刺中那狼的腹部。 尖锐的嚎叫声不断响起,场中的人无一不惊叹,刚刚那女娃娃明明害怕得要命,此刻却忽然毫无畏惧,怎么能让他们不惊讶。 野狼哀嚎一声,倒在地上,场中只剩下三只狼,夏锦心一行人也损失了两个。 最为惊讶的莫过于狗子,那天中毒之后,狗子以为他一定会死,虽然早知道待在这个地方终有一天会死,可是他不甘心,出乎意料的是他被眼前的小妹妹救了。 这个小妹妹来的时候穿了好看的衣服,小脸粉嘟嘟的,却神色平静。 他只是多看她几眼,好奇她那么有钱的人怎么会进来这里。 进了这里的人都不能活得长久,大家也都习惯了冷漠。 因为小妹妹帮他解毒,所以他决定保护她,让她多活一段时间也好,可是正当他就快要死于狼牙之下的时候她又救了他。 小妹妹原本漂亮的衣衫之上尽是狼血,就连脸蛋也不再白皙。 她眼神坚定,扶起有些呆愣的他,“狗子哥,先去帮其他人吧!其他人都受伤了,你力气大,一会儿你挡在前面,我找机会出手。” 狗子点点头,即使夏锦心不说,他也会挡在她的前面,不过却在心里怀疑小妹妹真的敢再出手? 后来的战斗越来越顺利,小妹妹一边照看她的弟弟,一边在一旁帮助他。 她在他的身后,出手的次数很少,却每一次都很果断。 越到后来,夏锦心觉得越吃力,她毕竟力气太小,不过好在狼已经所剩不多。 除了最开始死去的两人,她们一行人再没有其他伤亡。 当最后一只狼死在地上的时候,她紧绷的神经一松,丢下手中的武器,颓然坐在地上。 而楼上的达官贵人门心情却有些微妙,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场精彩的表演,但是那个小姑娘居然没有死,他们岂不是全部亏本了。 因为根本就没人押夏锦心不死。 那个主事的人也有点蒙,上面交代过,这小女娃不能有事。 故而他这次安排的狼比较少,他原本打算那小女娃快有危险的时候再偷偷出手相救,没想到她竟然能自救。 主子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个小姑娘的。 第七十五章 尽人事,才能逆转天命 阴暗的牢房里,空气中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又有两个同伴死于狼牙之下,剩下的少年怎能不悲伤。 相对于少年们的悲伤和夏锦凡的惶恐不安,夏锦心却异常平静。 她早就料到司徒南不会善罢甘休,也早已做好了各种被折磨的准备,只是从未想到,他竟然成了王公贵族们用来赌博的玩物。 值得庆幸的是,她们姐弟没有被送到司徒狂那个淫贼手中,不然她宁可撞墙而死。 “小妹妹,狗子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狗子打断了她的思考。 “我叫夏锦心,这是我弟弟夏锦凡。”她友好地笑了笑,又接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会被抓到这个牢房里。” 狗子闻言一愣,将事情全部告诉了夏锦心。 这些少年并不是被司徒南抓回来的,而是被家人卖到这个地方的。 说来说去,这不过是一个贫苦农家为了银钱,便忍痛变卖亲子的故事,当然他们的家长并不知道讲他们卖了孩子之后,孩子会变成这个样子。 夏锦心所在的这个地方叫做长乐坊,从外面看是一家赌坊,实际上它还是一家赌坊。 只不过这间赌坊又和一般的赌坊不一样。 长乐坊特殊的地方在于里面有一个命运赌场,命运赌场赌的是人命,也赌运气。 何为赌人命呢? 之前夏锦心等人出现的地方就是命运赌场,一些略微会一些拳脚或者保命技能的孩子们在场地内决斗,或者组团对抗狼群(夏锦心等人上一次便是采取这种方式),看客以此来赌博。 如果是孩子们在场地内决斗的话,赌客们下驻的内容无非是谁输谁赢。 如果是组团对抗狼群,赌客们下注的内容则变为最后有几个人存活。 当然具体的下注规则也会因为当时情况的改变而做出相应的改变。 虽然说这些孩子都是低价买回来的,但要经常出去找来再培养也颇为费劲,所以在一般情况下,狼群会比人类团队的力量要弱一些。 当然命运赌场也不是经常开放,每七天举行一次,一次为四天,夏锦心这一次有些幸运,今天是命运赌场开放的最后一天。 也就是说,距离下一次的对抗,还有七天的时间。 听完这些消息,夏锦心非常疑惑,这样的活动以人命为赌注不是草菅人命吗?朝廷难道不管吗? 对于这个问题,狗子说,他们被卖的时候签订的是生死契约,他们的家人得到很丰厚的银钱,他们的命自从接受了那些银钱之后便不是自己的,而是东家的,东家想怎么处置他们都不违法。 听完这一切之后,夏锦心忽然感觉到了司徒南满满的恶意,她之前猜中了司徒南的心思,司徒南这人又为了守信,便将注意打到了她弟弟的身上,为了不让弟弟受伤,她心甘情愿跳到这个火坑中。 这不是满满的恶意是什么!! 幸好还有七天时间,夏锦心觉得最先解决的应该是弟弟的心理问题,锦凡确实是被吓到了。 小小的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袖,双眼有些呆滞,似是还没有从恐惧中回过神来。 她轻拍锦凡的肩膀,“锦凡,别怕!都过去了,狼都死了。” “姐姐为什么不怕?”他抬眸看向她,他害怕得不敢动弹的时候,姐姐却拿起手中的剑杀死了那些可怕的狼,“姐姐果然是瞒着我和娘亲加入那个叫龙吟的组织了吗?” 额!怎么司徒南没骗到,反而骗到了自家弟弟呢。 “锦凡,姐姐记得有一年过年的时候,娘亲生病了,家里的鸡是你杀的,对不对?”其实这些事以前和锦莲闲聊的时候,锦莲告诉她的。 锦凡懵懵然点头,自那之后,家里如果有鸡可以吃,都是他杀的。 “既然你都不怕杀鸡,怎么会怕杀狼呢?” “鸡不害怕!” “笨!我和你说,鸡和狼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动物,既然都是动物,那有什么好害怕,鸡是动物,狼也是动物,所以鸡可以杀,狼也可以杀,这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旁边听着姐弟两闲聊的狗子和他的一众小伙伴惊呆了,这能一样吗! 锦凡小声哦了一声,显然有些不信。 夏锦心再接再厉:“只不过,鸡没有攻击性,而狼有攻击性,我们在杀狼的时候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无论大狼小狼,公狼母狼,獠牙和爪子是它们的武器,被抓伤了就不好了,所以在杀狼的时候,我们必须带上自己的武器。还有哦,杀鸡的时候你怎么杀的?” “割破它的喉咙!” “所以,杀狼的时候也朝着喉咙杀就行了,而且狼的速度也快,下次锦凡再遇到狼,一定要谨慎,首先你得估测它们的速度,它们的行动方向,快速躲闪它们的攻击,抓紧时机一击毙命!”虽然夏锦心不知道狼的弱点,但是割破喉咙,大概狼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她不指望锦凡能一下子变得厉害,只是希望他能克服那些恐惧。 闻言,锦凡的身子渐渐放松,过了好一会儿,他抬头,“可是狼杀人了,我看到两个哥哥被狼杀死了。” “锦凡,你知道那些哥哥为什么会死吗?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弄到这个地方来吗?” “因为坏人,因为围场那些坏人!” “不!因为我们太弱小了!以前姐姐一直想带着你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可是我们却总是被欺负,为什么赵绮珊欺负我,我没还手,因为她有个好爹,可以拼爹,为什么司徒南可以抓我们,因为司徒南有武功高强的手下,为什么这些哥哥被卖到这里,因为他们没钱,为什么那些王孙公子可以这样草菅人命,因为他们有钱。如果我们强大,如果我们有钱有权,还有谁敢欺负我们。” “我们杀鸡,是因为我们比鸡强大,为什么人怕狼,那是因为狼比狗强大,狼会吃人,让人害怕,如果我们要活下来,就要比狼强大,如果我们不想再被其他人欺负,我们就必须比别人更强!” 昏暗的牢房里随着夏锦心话落陷入了安静之中。 锦凡懵懵然看着姐姐,一时无语。 旁边的少年们怔在原地,过了许久,狗子说道:“我们也不愿意这样,可是我们生来就穷!我们也想出去,可是……” 他还未说完,就被夏锦心打断。 “尽人事,才能逆转天命!永远不要放弃跟人斗,跟天斗,跟命斗!你看着吧!我总有一天会从这里出去,将这个惨无人道的地方夷为平地!” 面前的女孩声音虽柔弱却响亮,她眼神坚定,身上布满了血污,却丝毫不影响她的俏丽,即使在这昏暗的牢房也掩不住她身上坚定的神采,不知为何,狗子隐约有些相信,这个小妹妹会离开这里。 第七十六章 坑爹的队名 经过夏锦心的别样开导之后,夏锦凡静默了许久,他心里有很多疑惑,也许他触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困惑。 他以前的人生里只有娘亲和姐姐,他所要考虑的问题只是今天这个字写得有些丑,今晚的饭好少,他没有吃饱,或者是姐姐又被隔壁的小混蛋欺负了,他要为姐姐出口气。 而现在,他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杀死那些凶猛的狼,怎样才能加强自己的臂力、体力,开始做姐姐心中的男子汉,而不是她的跟屁虫。 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今日又到了命运赌场开放的日子,听说上一次开放的时候意外出现一个小女孩,这可是让一种看客们兴致勃勃。 虽说这游戏充满了刺激和杀戮,可是这些年来没有女孩子,多少有点无趣,这次老板居然弄了小女娃来,所以新老顾客得了消息自然要来看上一看了。 长乐坊二楼,司徒南望向比以往更加热闹的赌场,嘴上勾起一丝笑意,“不知容太子可有兴趣看看这赌坊中比较独特的节目呢?” 容华兴致缺缺,摇了摇头。 小丫头已经失踪七天了,他几乎天天呆在司徒南身旁,却一点她的消息也没有。 他也曾派人盯着赵绮珊,可是那位公主不请自来,天天在他身旁乱晃,他都快烦死了,怎么会有兴趣看赌坊中的节目。 此时,小步匆匆赶来,面上带着欣喜的笑容,他走到容华身边,将手中的玉佩承上:“殿下,这块玉佩是殿下给夏姑娘的吧?” 容华一见那玉佩,立马拿了过来,“你在哪里找到的?找到小丫头了?”小步手中的玉佩正是那晚上容华亲自挂在夏锦心腰间的玉佩,见到这枚玉佩是不是说小丫头有消息了。 见小步摇头,容华面色一沉,转身对司徒南拱手,“本太子还有事,今日就不劳三公子陪我了!” 司徒南微笑点头,略微扫过那枚玉佩,再次收回视线,待容华走远,他叫来尹七:“尹七,我记得夏锦心当日离开丞相府的时候还带着那枚玉佩,去查一查为什么那枚玉佩现在会在容华手中。” 尹七领命离开,司徒南唇间浮出一丝笑意,管事之前将夏锦心这段时间的表现告诉了他,他此刻倒是好奇了起来,夏锦心只是一会儿就能调整心态举剑杀狼,他不禁有些疑惑,难道她真是龙吟的人,反正容华已走,不如今天就看看她的表现,消遣消遣。 好戏终于在众位看客的期待之下开演了。 “咚”还是那声锣鼓声,还是同样的男人出现在二楼主持局面。 “首先要感谢各位客官的捧场,下面鄙人也不多说了,今日是命运赌场开设赌局的第一天,按照以往的惯例,今天是两个队伍之间的血拼,甲队是在上一次胜出的队伍,名为霸王队,而乙队则是女娃娃队,说道女娃娃队,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就是上一次最后一天出场的那个队伍。” 女娃娃队!夏锦心等人此刻站在广场上,心情十分不美丽,凭什么对方是霸王队,他们却是女娃娃队,夏锦心的队员一副像是吃了便便的表情。 只有夏锦凡小朋友颇为自豪,眼眸亮亮,他觉得只有跟着姐姐才能够被人瞩目呀! 相对于夏锦心等人的不开心,霸王队倒是心情特别舒畅。 夏锦心抬头,瞥了二楼那住持的男人一眼,默默鄙视:那位主持人大叔,你这么没文化,连名字都不会取,到底是凭什么坐上这个位子的? 那男人并不知道夏锦心等人的诸多怨言,继续说着:“今天的下注对象是死亡人数,这一次对战时间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无论甲队和女娃娃队哪一方胜出,不管死伤多少,只要您们压的数字是正确的就算赢家。” 待众人下注结束之后,那男人扬手,二楼的锣鼓声再次响起。 霸王队的所有队员迅速抄起手中的家伙向女娃娃队的方向进军,他们目露凶光,用嗜血的眼光看向对面那一群瘦弱的绵羊。 反观娃娃队,虽然他们的目光是警惕的,身形却是不动的,没错,锣声响起之后,他们一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司徒南眉毛一挑,带着三分疑惑看向那个在场中笔直站立的女孩,她想做什么? 霸王队离女娃娃队越来越近了,这个队伍的头领是虎子哥,这人也是曾经让狗子中毒的人。 只见虎子手捏大斧,伴随一身大喝,向女娃娃队劈来。 在楼上观看的众人心底一阵失望,这女娃娃队居然想要放弃,真是没劲。不过他们这失望的叹息声还未结束之时,女娃娃队的狗子就在那斧子将要落下的时候迅速挥动手中的偃月刀迎了上去,逼退虎子。 女娃娃队的其他成员也动了起来。 只见本来围成了一团的他们顿时分成三个队形,分散开来,上一次与狼交战之后,他们只剩下8人,中途的七天时间又新来了两个人,他们现在有10个人,现在分别分成了3,3,4的小团体队伍。 夏锦和夏锦凡由于年轻小身板小的缘故分在狗子队,与另外一人组成了四人小队,她们这一队站在中间,与虎子对战,另外两队则跑向广场中的其他地方。 虎子见他们分成几队,便让其他人分开追杀,他则负责狗子这一队,他和狗子是这场子里混得最久的人,如果要活下去,他必须杀死对面的人,上次他好不容易弄来了一些毒药毒杀狗子,却没想到这狗子此刻还活着,他恨得牙痒痒。 不过还好,他的毒药还有剩余,毒涂在刀锋之上,只要砍中狗子一次,他就会中毒,这一次,他就算不能杀死狗子,也会毒死狗子。 巨大的斧头伴随着撼地之势砍来,狗子的偃月刀没有迎上正面交锋,而是向后一退,顺手用刀柄卡住斧头,借着虎子的力度继续向后一退,虎子收不住斧头,只能任由狗子拉着。 霸王队的两个跟班见虎子被牵制住,立马挥剑砍向虎子,这时夏锦心姐弟忽然从狗子身后挥出长枪,向那两人的脚底刺去。 第七十七章 蛮干不如智取(求订阅) 夏锦心姐弟拼尽全力,不断在两人脚下用长枪一阵乱扫,长枪本身就比较长,夏锦心姐弟的长枪又在末端绑住了一根长枪,所以她两可以在很远的距离挥出长枪攻击敌人,对面的小跟班刺不中他们姐弟两,他们姐弟两也杀不死对面的两人,但是却可以阻止两人上前。 司徒南见此,再次挑眉, 只守不攻?自作聪明的小丫头!一个时辰,她难道只打算用这样的方式熬到比赛结束? 见小跟班被钳制在外围,虎子冷哼一身,正要动的时候忽然感觉头顶一痛,身子忽然一软,他猛地回过神来,再次握紧斧头,刚刚那一瞬间,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呢?这太奇怪了。 他看向狗子边上的另一个人,那人也是手拿一杆长枪,刚刚就是他用枪敲了他的头部! 还未等虎子从疑惑中回过神来,那人再次用枪一戳,同样是头顶的位置,身体再次失去了力气。 手中的斧头滑落,他就这样睁着大眼倒在地上,一脸地不可思议。 不该是这样的,他才挥动了两次斧头,怎么会没有力气了呢? 杀不了狗子,狗子一定会杀了他的。 想了一会儿,他叹息一声,认命地闭上眼睛,对于这样的杀人游戏他也厌倦了,就这样安安心心的等死吧。 过了许久,地面传来一声轻微的震动,他睁开眼睛,并未看到狗子等人。 那一声轻微的震动声是他的小跟班倒地的声音,但他动不了头,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解决了霸王队的领头,这场对战对于夏锦心的队员来说变得轻松了许多。 在各位看客等着看好戏的时候,在司徒南眉头越皱越紧的时候,女娃娃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霸王队的队员击杀在地。 说来这一切甚至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有,霸王队的队员全部同虎子一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有围观群众反应过来:“那些人都死了吗?这死得也太多了吧,我只压了4个人啊!” 这一声呐喊将所有人惊醒,很多人面色难看,他们之中最多的也只押了八个人。 “他娘的,老子又输了!怎么今天这一场这么诡异呢!” 众人纷纷应和,平日可以看一个时辰的比赛今日居然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还没来得及呐喊呢,他们体内的‘兽血’还没崩腾起来呢! 忽然有人喊道:“霸王队的队员似乎都没有受伤,他们身上都没有伤口,也没有血迹。” 什么? 既然没有死为什么会倒地不起呢! 说来这件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夏锦心在了解了自己的处境之后,觉得她和弟弟的体能不可能在短短的七天之内就有一个质的飞跃,所以蛮横乱干,将生命交给命运显然是不可行的,既然武力不行,那就用策略吧。 在这个牢房之中,夏锦心最疑惑的莫过于当初她刚进来的时候狗子是怎么中毒的,显然就整个赌场的规则来看,并不应该出现毒杀这种情况。 那么这毒药一定是另一队的人从外面弄进来的。 既然可以偷偷拿毒药进来,那么肯定也可以拿其他东西进来。 夏锦心将主意打到了腰间的玉佩和看守的人身上。 幸好那些帮她洗澡的仆妇没有贪了容华送给她的玉佩,需要用钱的时候,夏锦心再次皱了皱眉头,把容华送的玉佩给卖了。 想来也有些巧,那一次也是容华亲手将玉佩系在她腰间,他们当夜就遇上黑衣人了,而这一次容华刚给她系上玉佩没多久,她又被人掳走了。 这玉佩肯定有毒! 夏锦心将玉佩卖给看守她的人,人在屋檐下,这一次这玉佩显然卖不了三千两了,她也没要多少银钱,而是让那守卫找来大夫的穴位图谱。 人体有108个要害穴,其中有72个穴一般点击不至于致命,其余36个是致命穴,俗称‘死穴’。 死穴又分软麻、昏眩、轻和重四穴,各种皆有九个穴。合起来为36个致命穴。生死搏斗中,做为‘杀手‘使用。歌诀有: ‘百会倒在地, 尾闾不还乡, 章门被击中, 十人九人亡, 太阳和哑门, 必然见阎王, 断脊无接骨, 膝下急亡身。‘ 正是利用这张从外面换来的穴位图谱才能让他们这么轻易获胜。 虽然先前的霸哥有教他们一些致命穴位,可是那些致命穴位都是重四穴,也就是出手犀利会让人直接殒命的穴位。 可是她不想这样,不想杀了对方,所以他们一队认识和学习的是软麻穴、昏眩穴位。 那些倒地的霸王队队员,也只是昏迷而已,这样总比缺胳膊少腿,或者血战一场要好多了。 虽然点击对手麻穴,赢得胜利的方法最开始也有人反对和质疑,不过在狗子亲身试验之后,便再无人反对了。 当然就算对战的时候这些穴位的作用不大,夏锦心还有第二套方案。 在之前的七天里面,夏锦心根据个人的体质,优点,将他们分成三组,使得每一组有一人主攻击,一人主防御,一人主策应。 最开始他们的确会不习惯,可是久而久之这个三人小团队之间的默契增加,战力也就大大增加了。 而这场对战之中,对面最强的莫过于虎子这人,只要让狗子牵制住虎子,其他的团队战斗力绝对爆表。 故而这场战斗才会赢得如此之快。 夏锦心舒坦了,可是观众们哪能乐意,他们可是花了大把银子来买满足的,如今满足没有,失落和愤怒倒是得了不少。 “这是作弊!” “就是!长乐坊怎么能这样?” “光明正大的作弊,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众人义愤填膺,愤愤开骂起来! 没多久,二楼的铜锣声响起,主持的男人再次出来主持大局。 “各位客官,是我们长乐坊的疏忽,这事我们也未曾想到,为了弥补各位的损失,上一局的银钱大家可以全数拿回。” 众人闻言,纷纷收敛了嚣张地气焰,立马装出一副温文有礼的样子,不是,立马装出了斯文败类的样子。 男人见客人们的情绪稳定下来,又继续说道,“另外,坊主也觉得众位今日玩得不够尽兴,故而决定临时再开一局,这一局由女娃娃队的小姑娘单独与狼对战!” (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斗狼(求订阅) 那小女娃与狼对战,这个好呀! 后面的内容,夏锦心没有听清,因为锦凡听到这里哇地一下就哭出来了,紧紧拉着她的衣袖,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就像她已经死了一样。 狗子们将她围成中间,可是转眼间他们就被忽然从楼上飞下来,一看就是武功非凡的人给拉走了。 不过一会儿,场中只剩下她一个人和她手中白改造过的长枪。 举目望去,全是那些看客们禽兽一样的嘴脸,他们在叫嚣着,兽血奔腾地想要喝她的血。 她看向三楼,挑衅地笑了,她敢肯定,司徒南肯定在楼上,不然管事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忽然将手中的长枪向上用力一扔,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随着长枪再次落地的声音,夏锦心坐在地上大喊:“我要重新选择武器!帮我把武器架抬进来。” 观众喷笑开来,这小姑娘居然坐在地上气鼓鼓地看着他们,好似接下来要面对的不是生死之战,而是小孩子的小把戏,而这孩子由于不满意自己的兵器居然坐在地上耍无赖。 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司徒南看到这一幕,面部出现一丝僵硬,一直以来他因为她的言行举止从来没有把夏锦心当孩子看,今天看到这样的反差难免让他感到一丝意外。 想来就算整个武器架都拿给她,她也翻不出什么巨浪来。 二楼支持的男人看向三楼的房间,见司徒南点头,便命人搬了一个新的武器架,任她挑选。 夏锦心见武器架端上来,又开始提要求了:“帮我把整个武器架搬到角落里!另外这个武器架全是刀剑,长枪,棍棒,我还需要鞭子,许多的鞭子。” 下人一副见鬼的样子,你真以为你是大爷可以任意挑选吗? 夏锦心知道他们做不了主,便看向楼上的客人们,眼角含着泪花:“我只不过想多留几把武器,想换的时候换一换而已,这只是一个小姑娘死前最微弱的请求,这样也不行吗?”她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又抬头问:“难道多拿几件武器,你们就怕我赢了吗?” 此话一出,不少不受激将的爷们愤愤叫嚣。 “东家,给她鞭子,看她能怎么着!” 司徒南笑了,他知道她心里肯定有什么主意,他倒是想看看用这些东西她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他大手一挥,下人们便听话得将武器架搬到了旁边的角落,还有人将许多鞭子拿来给她。 夏锦心挑了一把偃月刀,可惜她力气实在太小,只好认命地拿了一把长剑,再指挥着那些下人将武器架斜放在角落。 没错,不是靠墙放置,而是斜着摆放,此时角落的两面墙体组成一个天然的直角,武器架分别与两面墙体靠近,组成了这个直角三角形的斜边,当然这“直角三角形”的斜边,也就是武器架下端与墙体交叉接触,上端则是空出来的。 直到这些都准备好了以后,下人们才被夏锦心放走。 上面的客官们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锣鼓声再次响起,另一旁的铁闸门打开,伴随着一声狼啸,饿狼冲了出来。 夏锦心顾不了其他,抱着鞭子和长剑躲进武器架和角落组成的三角形之中。 如今背后没有路,狼只能从前面和上面攻击她,只要守住前面和上面,那狼也不能将她怎么样。 趁着狼还没来的时候,夏锦心用鞭子绑住一根长枪的尖端,用力向后拉扯,这个时候她再次怨念起自己的小身板,因为力气实在太小,枪的尖端随着她向后拉扯只是稍微弯曲而已。 楼上的众人不禁疑惑,她到底想做什么? 黝黑的狼眼不断闪烁着幽光,它发现了那只在武器架中的羔羊,立马拔腿冲来,武器间的空隙如此之大,它只要摇纵身一跃,便可以穿过。 就在它快要冲进去的时候,夏锦心手中的鞭子再次用力,忽地放松手中的鞭子,原本被鞭子束缚的长枪立马向饿狼的方向弹去。 虽然长枪的震动幅度并不大,但是借着武器架本身的束缚作用,夏锦心施加的力,还有武器架队武器施加的力,以及狼迎面撞来的反作用力,各种力合在一起将狼弹飞了好几米,足够阻止狼的进攻了(当然这是物理问题,多的不做概述,大家心里清楚就好)。 楼上的众人见此不禁佩服,他们若是见到这狼,肯定吓得腿都软了,反观这小女娃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出对策做出应变,可真是聪明呀。 夏锦心并没有因为将狼弹回去而感到满足,她的力气实在太小,如果拼凶猛和拼体力的话,她绝对不是那狼的对手。 趁狼还没有飞过来的时候,她将多余的鞭子快速绑在武器架上的武器之间,以此来填补武器间巨大的缝隙。 不过凶猛的狼怎么会如她的意,那狼翻滚了几下,便再次冲过来。 这一次狼并没有跑向中间的空隙,而是跑向墙角和武器架之间的空隙,夏锦心见此,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转而拿起手中的剑,快速将鞭子套在剑尖的地方。 使用同样的方法,使得剑尖弯曲,再次使用同样的原理将剑身弹到狼身上。 只是这力实在有些小,狼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它只是微微顿了顿身形,便再次扑了过来。 夏锦心立马将手中的剑丢了过去,狼偏头一躲,夏锦心转身向兵器架之间的空隙之间跑过去。 只见她手拉一柄偃月刀的棒身,借力跳起,接着身形娇小,也不重的优势,拉着棒身旋转起来,又从旁边的空隙钻了进去,不过毕竟她不是专业的体操队员,旋转的时候不小心撞倒腰了。 而那饿狼看夏锦心逃出去,立马尾随她跳出去,不过狼显然没有想到夏锦心会旋转起来,所以夏锦心即使撞到了腰还是侥幸又逃过了一劫。 饿狼发出一声长啸,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它使劲全身的狼力向夏锦心扑了过去,这一次的速度绝对是最快的,受了伤的夏锦心哪里是她的对手。 她小小的身子被狼压在“直角三角形”那小小的空间里。 那狼猛地向她的脖子咬去,说时迟那时快,某个东西伴随着划破长风的声音打到狼的背后,入肉三分。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嫁不嫁我(求订阅) 饿狼发出一声痛苦的长吟,它放弃身下的目标,转身寻找让它流血的人。 夏锦心此刻才看到狼背后的是东西是一把折扇,而且还是有些熟悉的折扇。 没错,是美少年,俊太子容华的折扇,只是一把木质的折扇,居然能将狼戳出一个大窟窿,真是厉害啊! 容华从楼上飞落,担心着夏锦心有没有受伤,看到那迎面跑来的狼,心里一阵烦躁,这没眼色的畜生挡到小丫头的身影了。 他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软剑,将那只本来气势汹汹的狼一击斩杀,一秒毙命,一箭穿心。 总而言之,那狼死了,只一秒钟,狼就死了。 夏锦心觉得她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打击,她这样那样拼命都不及容华一剑厉害。 她坐在原地,呆呆看着那个一脸着急走向她的少年,眼角忽然有些湿润。 容华掰开那些武器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感觉到夏锦心温热的体温,才从那种担心中稍稍回神。 若你不是小丫头当了玉佩,若不是那看守人的娘亲将那玉拿去摆地摊,他恐怕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若不是刚刚他来的及时,小丫头就变成狼的腹中之物了。 容华微微拉开抬眸,轻柔地抹去夏锦心眼角的泪珠,“怕吗?” “嗯!” “没受伤吧?” “嗯!” “以后不敢离开我的身边了吧?” “嗯!” “只有本太子对你好吧?” 夏锦心感动地点头,泪水又流了出来。 容华看着夏锦心小鸡啄米点头的样子,阴霾的心登时晴朗了,坏心思地问:“那长大了嫁不嫁我?” 果然小丫头先习惯性点头,接着猛地睁大了眼睛,又胡乱摇头。 容华勾唇而笑,“心儿刚刚答应了!” 夏锦心很郁闷,很生气,这是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她能说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吗? “喂喂喂!这是怎么回事?”有围观群众打断了两人的互动。 “长乐坊这么不想开了吗?一次两次有人搞事情。” “这位公子你怎么回事呢?” 他们可是看得正起劲呢,眼见小娃娃就要丧生狼爪了,这是哪里跑出个小公子,上演什么英雄救美呢? 容华本来开心的容颜瞬间黑了,这些人居然敢把小丫头丢在这里让她跟狼搏斗,到底是谁借给他们的胆子。 还敢以此作为赌注!他很生气! 他们难道不知道察言观色吗?难得小丫头被他骗得松口了,这些路人甲乙丙丁还敢跑来坏事,真是不可饶恕。 容华拉起夏锦心的手,慢悠悠,认真地整理她弄皱的衣衫,才转身看向众人,“今日本公子就是要带她走,你们又当如何?” 那淡淡的语气却透露着霸道的气势。 一些升斗小民还算有些眼力,一看容华这打扮,还有那一身绝世的武功,就知道容华得罪不起,很识时务地选择乖乖闭嘴。 可是三楼的贵客们可不这么想了,他们大多是皇亲贵族或者高官子弟,还没有人在他们面前这么嚣张呢! 这不,也不知是谁家的纨绔少爷首先不淡定了,指着容华,嚣张至极开启了纨绔少爷都会说的话:“哼!大胆贱民,小爷我在这里,你还敢闹事?不想活了?” “哦?”容华看了那人一眼,淡淡挑眉,“本太子在这里,你还敢闹事?活腻了?” 太子!怎么可能?太子现在就是个病秧子,怎么会如这人一样身手不凡,生龙活虎呢,那纨绔少爷讥讽一笑,“你敢冒充当朝太子?你以为小爷我没见过太子吗?” “哼!”容华轻哼一声,直接抱着夏锦心跃上三楼,不费吹灰之力将那少爷踢翻在地。 “本太子是大楚太子!” 那人一听,立马焉了!即使被容华踩在脚下也没有一丝怨言,他只希望这位主能够高抬贵脚,不计较他的冒失,把他当作屁放了。 “太子何必生气呢?”司徒南自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他瞥了一眼容华怀中的夏锦心,佯装刚知道夏锦心在这里的事情,“没想到容太子找了那么久的小猫居然在我的长乐坊,这可真是我的疏忽了。” “呵!司徒南,你最好解释清楚她为什么会在你的地盘。” “这个嘛!我是真的不知道。”司徒南的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夏锦心是真没料到这个男人演起戏来居然也能这么厉害。 司徒南转而又问他的手下,“太子的殿下的小猫怎么跑到你这里了,你是怎么管事的?” 那男人也就是一直主持赌局的人立马跪在地上,“小人只是从外面捡了个饿昏在街头的小姑娘,谁知道是太子养的小猫!是小人的不是,还望主子赎罪!” 这两人的演技简直可以唱大戏去了!夏锦心拉拉正要发怒的容华,摇了摇头,她此刻身份太卑微,不宜让容华为她出头,如果因此影响两国的关系就不好了。 容华见此,揉了揉她的头发,悄悄对她说:“不用怕,我说过不再让人欺负你!” 见她呆呆的,他也没在意,将夏锦心交给姗姗来迟的小步,便抽出手中的软剑刺向司徒南。 司徒南立马向后退去,谁知道容华却在此时剑锋一转,刺向跪在地上的男人,他想要救已经来不及,不过一瞬之间,那人便死在地上。 这还没完,容华杀了那人便再次向司徒南出手。 众人只见两人在长乐坊的高楼之中上蹿下跳,东飞西走。 高手之间的对决,无辜的小虾米们纷纷退散,他们可不想无辜躺枪。 本来热热闹闹的楼层之下,只剩下夏锦心和对方的护卫还在观战。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两个身影分开。 容华收起软剑,轻松一笑,“多些三公子陪我练剑,不过就是可惜了你这长乐坊,都被毁得差不多了,看来下次我们切磋应该找个宽敞一点的地方!” 司徒南面若寒霜,在朝盛还没有人敢对他如此嚣张,明明是容华主动挑衅,居然还说是他俩是切磋武艺,不过容华的武功居然又变厉害了,以前他们明明不分伯仲,今日,他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如若不是今天那么多人看见容华来此,他真想让容华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既然太子毁坏了我的长乐坊,那还请太子赔钱给本公子!”司徒南寒声说道。 (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允许你放纵,任性!(求订阅) “钱?本太子可没有钱!”容华双手一摊,颇为无赖地开始赖账,开玩笑,动不了司徒南,他动一动他的财产,怎么可能还送钱过去! 他忽地想起什么,斜睨夏锦心一眼,说得有些咬牙切齿:“本太子自家养的小猫就是因为我太穷,所以总是把本太子送的玉佩当了、卖了!” 闻言,司徒南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一言不发直接转头走人,只留给众人一个他很生气,不要招惹他的背影。 偏偏夏锦心此刻心情非常阳光,一点不怕死的开口:“司徒南,把我弟弟交出来!” 司徒南头也不回,直接把夏锦心当空气。 不过很快便有小厮将夏锦凡给带来了。 夏锦凡见到姐姐的那一刻,两眼红彤彤的,确认姐姐还活着之后,又哇地一下就哭了! 安慰了夏锦凡一番,夏锦心又给容华借了一点钱,悄悄将银子交给长乐坊的护卫:“麻烦好心的大哥哥帮我告诉女娃娃队的狗子哥,我和锦凡平安的消息,另外告诉他,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救他出去的。” 见那护卫走了之后,夏锦心再次看了一眼这个让她担惊受怕的地方,便随容华离开了长乐坊。 找到夏锦心姐弟,容华自然不会继续住在司徒丞相的府中,他派人给皇上传了信息便住进了馆驿。 夏锦心一放松下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到床便呼呼大睡起来。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吃饱喝足之后,她觉得认父的事情实在不能再拖了,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忽然冒出个黑衣人来把他们姐弟撸了或者直接杀了。 这意外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发生了,如果她有个身份也比较不容易当炮灰,被随便处置了。 无论她的生父是谁,她都应该先见一见皇上,拿着那枚戒指向皇上讨一个公道。 当然如果她不是皇上的女儿,而是其他人的女儿,那么皇上一定不会搭理她,蛋疼地插手别人家的家事,但是如果借了容华的势,那么结果自然就不太一样了。 不过要怎样让容华帮自己是个大问题,虽然她开口的话,容华一定会帮忙,只是人情欠太多了总归不太好,难道真要以身相许? “唉!”容华什么都好,就是身份不好! 夏锦心觉得她实在是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啪啪啪!这是底线,是一个正常女人都改有的底线。 容华刚到夏锦心的院子,便看到她皱着小脸,鼓着腮帮子唉声叹气。 他笑了笑,悄悄走过去,恶作剧地戳了戳那圆鼓鼓的小脸,“小丫头叹什么气呢?” “唉!” 容华本以为以她的性格,会瞬间炸毛,谁知道她竟是又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怎么了?”容华问道。 夏锦心纠结许久,终是下定决心,她带着三分期盼的眼神直溜溜地盯着容华,“容华,你能不能帮我两件事情?” “什么事情?”容华轻撩衣袍,坐在她身旁,笑着问道。 “我被抓的那晚上,我曾一个人出去,后来在河边的一棵大树旁遇到你,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第一件事情就是帮我去那颗大树下面取出我埋下的锦盒。” “好!” “第二件事情是请你带我和锦凡见皇上。” “好!”容华再次颔首答应。 闻言,夏锦心愣然抬头,她本以为容华即使会答应她,也会先问她为什么要见皇上,谁知道他竟是想也没想便应允下来。 “你就不问我想见皇上做什么吗?”她问道。 “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容华轻弹夏锦心的额头,唇边是让人心醉的笑容,他很高兴,小丫头开始依赖他了。 “那你就不怕我做出危险的事情吗?” “呵呵!你还能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容华不答反问,不过即使她做了什么危险的事情,他一样会保护她。 他静静看着她的黑眸,很张扬,很霸道地说道:“本太子允许你放纵,任性!” 闻言,夏锦心很没有骨气地逃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句话在夏锦心的脑海中久久回放,她甚至不敢抬头看容华,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回答他,所以她很没骨气得说了声谢谢,就慌慌张张地逃了。 对于一个前世是孤儿,这辈子是姐姐的她来说,放纵和任性是不被允许的。 平时的小事她可以偶尔迷糊一下,但是一旦遇到大事的时候,她总是非常冷静地分析事情的利弊,从而做出最优选择,她从来都不是可以随便任性的人。而现在容华却那样轻松地给了她一个她想要的关怀,直击她心中最脆弱的地方,让她怎么能不心乱。 容华看着落荒而逃的小丫头,怔愣在原地,十分疑惑,他说了什么很可怕的事情吗?为什么小丫头被吓成那个样子。 好像他说的话都很正常啊。 他再次感叹,女人心,不,女孩心海底针啊! 夏锦心自那之后,除了睡觉就一直和夏锦凡在一起,她是太害怕容华时不时又跟她说些会扰乱心神的话,所以躲到锦凡这里来了。 当然,她趁着这个时候把她的猜想告诉了锦凡,毕竟不是她一个人认父,锦凡也有知情权。 锦凡听后呆了,直到她们进宫见皇上那天都没有回过神了。 一路上,夏锦心和容华坐在马车上,就一直听夏锦凡絮絮叨叨,一会问姐姐我们真的要去见皇上吗,一会又问姐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一会儿又感叹,姐姐我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很帅很拉风。 今日容华给锦凡给准备了一件青蓝色的衣衫,头上还带了一顶小玉冠,穿着很是好看,再加上锦凡的脸本就白皙,夏锦心觉得如果再给他眉心点一颗红痣的话,简直可以与观音菩萨身旁的仙童媲美了。 夏锦心今日梳了一个小小的发髻盘在头顶,发上系了一缕绿色发带垂落在肩上,发髻上插上一支碧绿的花簪,看着还挺清新可人的。 看着弟弟那紧张的样子,她不得不仔细嘱咐一番:“锦凡!皇上也是人,只不过他有个不一样的身份,其他的都和我们一样,有鼻子耳朵嘴巴,你也不用太紧张,一会儿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知道了吗?” 容华也出言安慰,“你们南唐的皇上其实很亲切,可比我父皇仁和多了,你不必太过紧张。” 马车在宫门口停了下来,夏锦心下了马车。 鲜红的紫檀木雕刻着一龙一凤蜿蜒在大门两旁,神情威严的守卫静立两旁。 夏锦心迈出了轻盈的步伐,不论如何,她的生命终将因为今天而改变。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听说你们是龙凤胎? 屋中缕缕檀香升起,上好的沉木桌上堆着许多的奏折,南唐的皇上赵卓此刻却坐在龙案前发呆。 感觉自从接了皇位这个烫手山芋之后,他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内有司徒家把持朝政大权,外有别国虎视眈眈,南唐百姓好不容易从四年前那一场祸事之中恢复过来。 为了祖宗的百年基业,也为了他能做得安稳,赵卓决定同大楚联姻。 想他阅人无数,一看大楚太子容华就知道他必定是人中龙凤,可是这容华人是来了,却一点联姻的心思也没有。 他几次开口都被容华那小滑头挡了回来。 赵卓听说容华喜欢上了一个十岁的小丫头。 一个十岁的小丫头! 赵卓顿时就不服气了,他家女儿个个长得如花似玉,凹凸有致,怎么就敌不过一个山下来的野丫头了呢! 赵卓表示他很烦恼,为江山烦恼,为百姓烦恼,为那几个脾气骄纵嫁不出去在宫里让他头疼的女儿烦恼。 这时,赵卓身边的太监小余子走了进来,赵卓立马从烦躁的思绪之中回神,正襟危坐,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没办法,当皇上哪能不威严,不霸气一点呢? 只听小余子禀报那容华进宫来了,还带了两个孩子,要见他。 赵卓又憋了一口气,想他堂堂南唐皇上岂是来历不明的小娃娃能随随便便觐见的! 想是这样想,赵卓到底是顾及两国之间的友谊,示意暗卫多加注意自己的安全,便让小余子将人领了进来。 容华进来之后,礼貌地狱赵卓客套了一下,便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原来不是他有事见他,而是那两个小娃娃要见他。 既然人都带来了,就随便见一见吧,毕竟这是自己的臣民,他该亲民。 那小女娃跪在地上倒是规规矩矩,那男娃娃就不一样了,时不时偷偷瞄他,手还紧紧抓着那女娃娃的衣袖,他已经很亲民了,那小娃娃怎么能那么紧张。 “听说你们是龙凤胎?”赵卓开口问道。 “回禀皇上,我们确实是龙凤胎,我是姐姐,他是弟弟。”那小女孩抬起头来,甜甜一笑,脆脆的声音让人很喜欢。 “嗯,倒是让人羡慕。”他随口说道。 那小女娃甚为欢喜地点点头,“对呀,以前邻里乡里的人都很羡慕娘亲生了一对双胞胎呢!我娘亲也很高兴,毕竟一次生两,有男有女,多省事呀!”那口吻颇为骄傲。 “哈哈!”他开心笑了起来,这小女娃说话甚为有趣。 “你们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我叫夏锦心,我弟弟叫做夏锦凡。娘亲说:我们姐弟的名字取自两句诗。”那小女孩并不胆怯,也不似别人一般总是卑微说话,她的自称一直是我,而非民女。能教出这样的小女娃,她父母想必也是有才情之人。 “出自哪两句诗?”他颇感兴趣地问道。 “锦瑟年华谁与度,凡心初动情归处。”小女孩静静看着他,缓缓说道。 赵卓看着那双眼睛,陷入怔愣之中,为何这眉眼让人有一种熟悉之感,赵卓喃喃自语:“锦瑟年华谁与度,凡心初动情归处!” “凡心初动情归处!” 他陷入了遥远的思绪之中,年少之时,他也曾心悦一个女子,不是为了稳固地位,不是为了朝中的制衡,也不是为了安抚那些大臣,只因为她坦率,淳朴。 夏锦心一直仔细观察着赵卓的反应,如今看来这个皇上并未无情之人,这两句诗只是她随性而作,若能引得皇上的怜爱之心,他听了我们的身世之后,想必会乐意帮忙。 “你父亲和母亲倒是恩爱!”赵卓随口感叹,那种心中的失落感让他心中郁闷,丝丝惆怅萦绕在心间,挥之不去。 “其实,我并未见过我的生父!锦心自出生之日,就一直和弟弟、娘亲相依为命。我父亲走了,在我们姐弟未出生之时就走了。”夏锦心暗自扭了自己大腿一下,两只黑亮的眼睛顿时布满了莹莹闪闪的泪水,让人看了忍不住心中一疼。 一直站在一旁的容华听了她的话本来角色小丫头挺不容易,可以他却好巧不巧地看到她拧腿的动作,所有心疼顿时都消失了,只是越发奇怪她到底找皇上做什么? 赵卓一见那小姑娘的泪水,顿觉心疼,这么乖巧懂事的小姑娘竟然这样可怜,平日没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就算了,但是既然是容华带来的,又是他亲自遇到的,这事情当然要管一管。 他问道:“怎么会这样?你来朕这里就是为了要让朕帮你找回父亲吗?”,忽然他又想到会不会他们的父亲是一个抛妻弃子之辈,于是又义正言辞道:“你放心,你亲生父亲如果对不起你们母子,朕一定替你们讨回公道。快和朕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夏锦心见此,终于憋回了眼中的泪水,面上带着欢喜的笑容,将锦盒递给皇上,“皇上,这是我父亲李霞的信物,您先看看吧!” 小余子见赵卓点头,忙接过夏锦心手中的锦盒,先是拿起来自己端详一番,正打算交给手下验一验有没有毒,却撇见戒指上刻有一个龙纹,心中一惊,忙出声:“皇上!这戒指想必是皇家之物。” “哦?”赵卓惊呼。 容华也不免多看了夏锦心一眼。 赵卓吩咐小余子将戒指拿给他看,他是就着小余子的手看,毕竟皇上坐久了,就时时都要防范着。 可是当他看清那个戒指之时,便顾不得是不是会有危险,一下子从小余子手中抢过戒指,这动作吓了余公公一大跳,忙出声,“皇上?” 赵卓扬手,自己看着手中的戒指,怎么会这样?这个戒指怎么会在这里。 “你说,这个戒指是哪里来的?”他不顾身份走到夏锦心面前,拉着她的衣领,不断摇晃,这是他送给秦妹的戒指,怎么会在这个女孩手里。 皇上这一举动着实让其他人吓了一跳。 容华也顾不得其他,赶紧从赵卓手中将夏锦心解救下来。 夏锦凡也被吓到了,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起身用他小小的身躯撞向赵卓。 被撞的赵卓怒了,大吼一声:“放肆!”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龙颜盛怒 随着这一声大吼,现场的气氛陷入一阵冷凝之中。 赵卓看着吓呆了的两个小娃娃,收回手,沉声道:“请容太子先回避一下,朕有些事情要单独和这两个小娃娃说。” 闻言,容华面露担忧看向夏锦心,见夏锦心点头,便退了出去。 余公公闻言也退出了房内,作为皇上身边的贴心太监,他自然知道此刻他也爷应当退出去。 待其他人都退出去之后,赵卓稍微整理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才发现两个孩子还跪在地上,于是便让两个孩子先平身。 见夏锦心很听话地拉着吓坏了的夏锦凡站了起来。 赵卓这才温声问道:“你刚才说这戒指是你父亲留下来的东西?” 夏锦心点头,“皇上,锦心的父亲名叫夏海卓,娘亲名叫秦露露,锦心听说如今的兵部侍郎也叫夏海卓,我也不知道夏大人是不是我们的亲生父亲,毕竟当年父亲走的时候是上京考取功名,可是我打听到,兵部侍郎夏大人久居朝盛,故而又不确定我们的父亲到底是不是夏大人,夏大人平日繁忙,我和弟弟没什么机会问清楚这件事情,所以才求了容太子想请皇上帮忙。” 夏锦心后面的话语赵卓听得不太真切,当她听到这孩子说她的娘亲是秦露露的时候,他就有些恍惚了。 当年遇到秦妹的时候,他身受重伤,因不敢贸然将自己皇子的身份泄露出去,便用了当时还未入仕又是他好友的夏海卓的名字。 离开秦妹后,他花了一年时间才登上皇位,后来为了稳定江山社稷,又娶了司徒静怡为妻,等事情稳定下来,已是两年之后。 等他派人去接秦妹的时候听到的却是她早已陨落的消息。 赵卓想不明白,为何这两个孩子今日会拿着他给秦妹的信物出现在他的眼前。 “为什么你们现在才来找你们的生父?你们的娘亲呢?”他问道。 闻言,夏锦心面露哀色,“娘亲在半年前死了。” “什么?”半年前?赵卓心有疑惑,“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们的娘亲以前不带着你们来朝盛寻找你们的父亲呢?” “娘亲当日怀了我们之后,因为……”夏锦心顿了顿,佯装出古人那副未婚生子难以启齿的样子,“因为娘亲是未婚生子,怕引来流言蜚语,所以才搬离了青城,又因为娘亲一个人多有不便,生产时伤了身子,所以生下我们之后体质羸弱,无法长途跋涉,故而一直没有来找父亲。” 赵卓看着夏锦心羞愧的样子,怔在原地,是他让秦妹一个孤女被旁人唾弃,被迫背井离乡的。 只是为何他后来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会说秦妹已经殒命了呢? 赵卓又仔细问了夏锦心姐弟的年龄,出生年月,便更加肯定这两个孩子是他和秦妹的亲生骨肉。 此时想想,方知为何这小女娃的眉眼总让他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因为这孩子长得很像秦妹。 之后他又仔细问了问夏锦心姐弟这些年过得如何,两个孩子如何进京的。 一听之下真是颇感心疼,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受了这么多苦。 当下便怒了,立马将小余子招进来吩咐道:“小余子!给朕传旨,封了司徒南的长乐坊,还有司徒狂,给朕仗打三十大板!” 小余公公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皇上这些年对司徒家一直颇为忌惮,怎么会忽然下这样的旨意,竟让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朕的话,你没听明白吗?”耳边传来赵卓震怒的吼声,小余公公立马跪在地上,颤声道:“是!”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皇上突然发这么大的火,这可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呀,他却不得不问:“陛下,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比较合适。” “用什么理由?朕是皇上,拆了他的家也是隆恩,他还敢反抗不成!”赵卓气呼呼地大吼,真是气死他了,他司徒家真是胆大包天了。 一个无所事事的大油肚也敢打他家一双儿女的主意,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竟敢把他的亲身骨肉丢去喂狼。 真当他是假的不成,真是太生气了! 龙颜震怒,司徒家定要抖三抖的。 小余公公吓得密汗噌噌噌地冒,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可从没见皇上这样愤怒过! 他可是吓得话都不敢说,连忙接旨准备溜之大吉,却听闻那小女孩叫住他,“小余公公且慢!” 小余公公也是你一个小丫头叫的吗?他本名周小余,谁见了他不是叫周大公公,小余子那是皇上的专用称呼,懂不懂?这女孩真是没眼力! 他脚步一顿,便听那小女孩同皇上说道:“皇上,我的女娃娃队要给我留着,他们都很照顾锦心和锦凡的,我还想报答他们,不知道可不可以?” 小余公公心想,这小女娃果然是个天真的,没看皇上正发火吗,这不是往刀口上撞嘛!谁知前一刻还声色俱厉的皇上竟然忽然就和颜悦色道:“嗯!他们都是些好孩子,小余子,把女娃娃队给朕请到宫里来。” 女娃娃队是什么鬼!!! 小余公公出来的时候,额头上是惊吓之后的热汗和颇为不解的冷汗。顺便带着皇上的怒气传旨去了! 刚刚他们说话的时候房门大开,站在门外的容华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看小余公公的样子不禁勾唇一笑,看来司徒南要遭殃了。 嗳!他家小丫头好像不是个农家女呀!如果事情真是他猜想的那样,那么联姻一事他总算是不用推脱了,如此甚好,甚好! 夏锦心见小余公公屁颠屁颠走了,拉了一直在一旁静悄悄的锦凡,一同向赵卓福身行礼,面上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多谢皇上为我和锦凡主持公道。” 赵卓连忙扶起两个小娃娃,又忙吩咐人准备糕点给两个小娃娃以图增进感情。 他见自己的儿子一直没有说话,以为锦凡在心里憎恨他抛妻弃子的行为,便奏章也不批了,容华也不管了,想方设法变着花样想要逗乐小男孩。 这一天后宫的妃子们同时收到了皇上发来的问题,那就是如何让十岁的小男孩开心,众妃嫔纷纷愕然,只道:君心难测啊!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余威 而身为主人公的夏锦凡小朋友并非生气,而是忐忑不安,故而听了姐姐的吩咐努力憋着不说话,别看他面上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实际上他很想说话,心里不禁怨念丛生,皇上这个态度到底是几个意思,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父亲啊。 赵卓似乎忘了,他单方面的认了两个娃娃,却还没有和两个娃娃说清楚事情呢。 听夏锦心叫了许久的皇上,赵卓觉得心里很不舒服,直接下命令了:“以后要叫朕父皇,不可皇上皇上的叫,知道了吗?” 夏锦心的内心不断在咆哮,皇上老爹,你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就认了女儿和儿子真的好吗? 虽然皇上迷糊,可她不能迷糊,别整出第二个还珠格格来,明明是皇上执意要认女儿,东窗事发的时候又治他们一个欺君之罪。 “可是父皇是皇上的亲生骨肉才可以这样叫的吧。”夏锦心笑着说道。 “你们就是朕的亲生骨肉呀!”赵卓说道。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夏锦心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认了个老爹,没有滴血认亲,也没有任何紧张刺激,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意外的话,那就是这个皇上老爹似乎有点迷糊。 那一天,自容华太子进宫之后,不断有新鲜的瓜果,精致的糕点送进御书房之中。 房中常常传出小女孩脆脆的声音和皇上畅快大笑的声音,时不时也有小男孩惊呼的声音。 一直站在门外的容华直到用膳时间才被屋中的三人想起来,不得不说今日的容华有些小郁闷。 相对于御书房的其乐融融,外面可是翻了天了。 小余公公带着皇上的圣旨亲自查封长乐坊的消息不胫而走,顿时闹得整个朝盛城沸沸扬扬。 大街小巷的人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情。 “你们听说了吗?皇上亲自下旨查了长乐坊!金晃晃的圣旨一出,大批的官爷尾随其后,声势浩大的将长乐坊夷为平地,那叫一个厉害呀!”一亲眼目睹当时状况的人激动说道。 “真的?长乐坊犯了什么事情?我可听说长乐坊是司徒丞相的爱孙司徒南开的,后台这么硬,皇上怎么说拆就拆了。” “这我哪知道?这皇上想干啥,哪是我们这小老百姓能够明白的,不过我亲自看到那小余公公从长乐坊搜出了好多衣衫破烂的小伙,那余公公说那是女娃娃队,还邀请那些孩子进宫玩乐呢。” 女娃娃队!这是什么队?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为何他们不知道呢。 “女娃娃队?这个我知道,我知道。”不知从那冒出来的人也加入了讨论之中。 见其他人都期待地看着他,他立马说道:“这长乐坊里面有个不一样的赌场,专赌人命,前几天也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个女娃娃,那小娃娃可厉害了……” 那人吧啦吧啦讲了很久很久,直到讲得口都干了。 添油加醋地把夏锦心传得神乎其神的,再加上容华当众与司徒南出手的事情,更使得她的身份越加神秘了,如今,经过这人的大肆渲染之后,这段故事活活变成了名门贵女误落囹圄,翩翩公子出手搭救的戏码。 如果夏锦心在这里,一定会抚额,默默吐糟,大哥,是有人给你钱吗?你这么卖力宣传干啥! 在这个消息刚刚传来没多久,又出现了另一个更让人意外的消息,司徒丞相的儿子司徒狂被皇上下旨打了三十大板! 众人再次愕然,大多百姓也只知道司徒狂纨绔了一点,却并不知道司徒狂悄悄玩小娃娃的事情,可稍微有权势的公子哥们又岂会不知。 这些平日嚣张地公子哥们顿时不敢出门乱晃了,生怕皇上一个不开心,下一个被打的就是他们。 正所谓天威难测呀! 一群嗑瓜子观看的平民百姓忍不住问,难道丞相没有向皇上求情。 答案当然是有,只不过司徒远求情的结果实在有些让嗑瓜子看热闹的群众有些意外,司徒远足足在御膳房站了两个时辰,又挨了皇上一顿臭骂,回来之后直接让小余公公行刑。 要说这司徒远是当今皇后的亲生父亲,用他们小百姓的观点,司徒远那是皇上的岳父,这么没面子就将岳父扫地出门,真的好吗? 朝臣们显然也嗅着了这个奇怪的信息,皇上从来没有这样给丞相甩脸子啊,难道朝廷的风向要变? 不管如何,司徒狂这板子是实打实地挨了,据说当时他那杀猪般的嚎叫之声真真是撕心裂肺,听得旁人都感到肉疼。 …… 司徒远回到府里,便去了司徒南的院子。 “南儿,以后别再动夏锦心和夏锦凡了!”他看着正在投喂鱼食的司徒南郑重嘱咐道。 司徒南投掷鱼食的手微微一顿,回头看向自己的祖父,“难道皇上此番作为都是为了夏锦心吗?” “不错,夏锦心和夏锦凡是皇上在明间的双生骨肉,如今你三叔企图玷污皇上的儿女,你又那样欺负他的女儿,皇上不发威就不是天子了,说到底他终究是皇上,你也知道皇上要对付我们司徒家已久,这一次,这样轻的处罚不过是提醒一下而已。”司徒远沉声说道。 闻言,司徒南露出兴味的表情,问道:“已经确定是皇家血脉?” 司徒远点头,“祖父看皇上很喜欢那两个孩子,即使不是皇家血脉,皇上想要认个义女义子享受儿女承欢膝下也未尝不可。不过……”他忽然话锋一转,眯起眼睛,沉声说道,“如果有人威胁到麟儿的太子之位,就别怪本相不客气了。” 司徒远口中的麟儿是当今皇后,他的女儿司徒静怡之子,名为赵麟,也是当今太子。 司徒南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将手中的饵料尽数倒入鱼塘之中,惊了满池的锦鲤。 “祖父放心,明日孙儿便进宫向锦心表妹赔礼道歉。”他的声音温和,唇边却带着邪肆的笑意。 正愁没机会见那满肚子鬼点子的小家伙呢,似是想起什么,他问道:“皇上要为他们改名字吗?” “没有!”见司徒南那兴味盎然样子,不禁有些担忧,他记得只要是孙儿遇到好玩的玩具,就会露出这种表情,他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孙儿,你近期可不要再去招惹他们姐弟。” “祖父放心,我未必能动得了她,那鬼丫头鬼点子多着呢!”司徒南无所谓地笑了笑。 (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一下接一下的啪-啪声 就这样,夏锦心稀里糊涂认了个爹,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还有点小兴奋。 前世的她是孤儿,知道他们院子里的孩子都没有爸妈,只有院长,只有志愿者哥哥姐姐。 看着其他小朋友被领养,她也有过期待,可是当自己长大了,这期待就没有了,大概也许是她太冷静了,来领养的父母才没有看上她。 夏锦心决定这一次做个能闹腾的孩子,做个能蹦能跳,调皮捣蛋的熊孩子,不然大了就亏了。 不过还是先观察观察皇上的态度再说,虽然今天皇上老爹态度亲切,却不能保证明天不会变样呢? 翻来覆去,久久难以入梦,不知道锦凡睡了没。 忽然,她听到门边传来一声轻响,接着听到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是小偷,还是刺客? 今晚她和锦凡被安排在皇上的太玄殿居住,门外应该有人守门才对,可为何她的房门好像被撬开了呢? 来人已经到门口了,如果立马大喊,刺客显然会比侍卫来得快,她先躲躲比较好,于是她立马钻出被窝,滚到床底下躲着,只是期望这人不要找到她。 怎么说夏锦心也在长乐坊那个鬼地方练过五天,虽然不能说已经变成高手,不过逃跑速度绝对是很快的。 身着一身黑衣的容华进了门,悄无声息来到床边,只见被褥凌乱,却没见到小丫头的身影,身影停顿了一下,嘴角勾出一丝浅笑,没想到这丫头还挺警觉,他转而搜索房中的各种衣柜,依旧没见到夏锦心的身影。 最后容华停在床边, 躲在床下的夏锦心吓了一跳,暗自思量着对策,却忽然听话容华充满笑意的声音传来。 “小丫头,快自己出来!” 闻言,夏锦心将紧张的空气呼出,微微皱眉,接着淡定地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虽然她钻出来的动作实在不文雅,但是表情真的很淡定,让看到的容华忍不住一笑。 “咳咳!”夏锦心拂去身上的灰尘,抬眸,幽怨地指责容华:“太子殿下,您大半夜跑这里吓人做什么?害得本来洗得香喷喷的我又脏了。” 微微弯腰帮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看着那蹭了灰尘的脸蛋,容华挑了挑眉头,邪肆一笑,“不如容哥哥带你去重新洗一洗。” “才不要!说吧!大半夜你跑到这里干什么。”夏锦心转身,决定离这个对她毛手毛脚,胡乱放电的容华远一点。 “干什么?”容华将准神的夏锦心拉到身边不答反问,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淡淡问道:“你说本太子大半夜干嘛跑到锦心公主的房中来呢?” 锦心公主这四个字,容华说得极重,想来是在生气她对他隐瞒身世的事情吧。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认父的,只是我被司徒南和赵绮珊逼得没办法,”拉着容华的衣衫轻摇,露出锦凡常常露出的那种可怜兮兮的表情,夏锦心又接着说:“我再也不想被人悄无声气的掳走,也不想被人欺负,才试一试的,试之前也不确定我的生父就是皇上,我只知道必是皇族中人而已。” 那声音柔柔弱弱,包含了无数委屈。 闻言,容华轻轻将她拉入怀中,静默不语。 “容华,我是女孩子!”夏锦心微微挣扎,她表示她心理年龄很大了,总是被比自己的小的人以这种压倒性的姿势搂在怀里实在很别扭。 “嗯!我知道!”容华不顾她的挣扎,依旧搂着她,声音轻柔。 “你答应过我的!”夏锦心放弃挣扎,武力不行,决定用嘴炮,传言正义的男女主角都拥有强大的嘴炮,书中总有他们打不过的敌人,却没有他们嘴炮拿不下的敌人,她也试试吧。 容华想了一会儿,方轻笑一声,语气颇为宠溺地回应:“是,本太子答应不亲你!” 真是无赖,“你再这样,我喊人了!” “你喊吧!外面的侍女都被我弄晕了,你如果想大喊大叫招来侍卫,将你父皇引来,我正好以损毁了你的闺誉为由,让他将你许给我。” 夏锦心已经对这人的无赖忍无可忍,“容华,你是不是有恋童癖?” 闻言,容华眉头抖了抖,用染满怒气的双眸盯得夏锦心小心肝一颤一颤的,“看来,本太子太宠你了!” 容华打手一甩,将怀中的夏锦心丢在软软的床上。 寂静的夜里,铺了被褥的软床发出了轻微的吱吱声以示抗议。 夏锦心也抗议呢,这个丢床的动作,每本小说都出现过,难道是要兽性大发? “救……”命呀,命呀两个字还没出来了呢,夏锦心就被眼疾手快的容华点了哑穴。 黑暗中,夏锦心瞪大眼睛怒对容华,无声骂道:“卑鄙无耻!你放开我。” 一回生两回熟,对于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容华现在已经能读懂其中的意思了,他摇了摇头,“本太子可不是卑鄙无耻,而是在调教自家未来的太子妃。” 说完也不等夏锦心反应,将她捉在手里,又给夏锦心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面朝床板趴在床上,啪地一声打在她屁股上。 随着容华的手落,夏锦心觉得全世界都静了,她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被打屁股了!!居然被比她小的男孩子打屁股了。 她哇地一下就无声哭了。 不是说嘴炮能拯救世界吗?。 夏锦心很不服气,却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静静的房屋中只听到一下接一下的啪~啪声,大约一炷香时间,容华才停下来。 他整了整衣衫,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将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夏锦心扶了起来,抬手为她擦去泪水,夏锦心却扭头躲开。 容华的手一顿,把她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夏锦心又将身子转向床里面,一副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样子。 见此,容华叹了一口气,转身关上房门,身影消失在太玄殿中。 夏锦心继续接着哭泣,混蛋容华,哑穴还没解呢!她直起身来,粉嫩的小拳头一下接着一下砸在枕头上,嘴里默默诅咒容华轻功失灵,半路从空中掉下来。 却不想此时同样睡不着的夏锦凡来了。 (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立威 夏锦凡见姐姐门口的宫女昏睡在地上,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忙让尾随而来的小公公去禀告皇上,他刚进了房就见姐姐两只眼睛哭得红彤彤的,一副难过得不行的样子。 “姐姐,谁欺负你了?凡儿帮你打他去。”姐姐竟然住进皇宫的第一天晚上就被人偷袭了,以前姐姐就说皇宫多危险,他还有些不信,如今他算是相信了,宫里坏人真多。 夏锦心摇了摇头,想问他怎么来了?却说不出口,她想了想,摇摇头,想说她没事。 可是她双眼通红,因为不能说话,表情又甚为委屈,锦凡偏偏理解成让他不要生事,这点委屈她还能接受,夏锦凡握紧拳头,“姐姐,放心,我已经让小桶子去找父亲了,他一会儿就来。”对于叫父皇这件事情,夏锦凡还在慢慢适应之中。 夏锦心双目睁大,你把父皇拉来想让我怎么圆谎?她现在被点了哑穴呢! 怕什么来什么,皇上只穿了内单就来了,在他的太玄殿都有人敢动他的女儿,真是岂有此理。 赵卓拉着自家女儿的手,手足无措地安抚起来,“心儿别怕,父皇在这呢,快告诉父皇谁欺负你了。” 夏锦心此刻也不哭了,一心只想着绝不能让皇上老爹知道容华来过,不然她真的要被皇上弄到大楚联姻去了。 她指了指嗓子,支支吾吾,手舞足蹈,见两人都看不懂,只好指了指桌上的笔墨纸砚。 后知后觉的两人这才取了笔墨纸砚来。 最后,夏锦心用她不堪入目的毛笔字,胡编乱造得搪塞了过去,大意就是不知从哪里来的黑衣人,进了她的屋子,让她以后收敛着一点,还恐吓她,如果她再敢乱来就刮花了她的脸,她吓坏了,所以哭得稀里哗啦。 她都为自己感到汗颜,这种电视剧一样的剧情这个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 慌忙搪塞过去的夏锦心忐忑不安地睡了,可是皇宫中的侍卫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先是大半夜被皇上训斥了一顿,接着就谨遵圣旨满皇宫的抓人,扰得各宫娘娘怨声载道。 夏锦心不知道,因为她这无心之举,又给司徒家暗暗扣下了一顶私下威胁公主,藐视皇家的罪责。 赵卓觉得从来没有人敢来他的太玄殿放肆,放眼整个朝堂,只有司徒家有这个胆子。 再加上夏锦心胡编乱造的那些话语暗示之意十足,赵卓真是没想到,他白天刚处置了司徒家的人,晚上就有人来威胁他的女儿,真当他好脾气吗?看来是提醒还不够! 于是这一夜,赵卓又下了一个命令,那就是将赵绮珊禁足三个月。 赵绮珊是珍妃的女儿,珍妃原名司徒珍,是司徒远的义女,本来赵绮珊以前打夏锦心的事情,赵卓觉得只是小女孩之间的争吵,过了就过了,谁知道司徒家又来挑衅了,他多少该表示一下他的态度才是。 夏锦心一心闷头大睡,并不知道她进宫还没有一天的时间,她们姐弟的名号就在宫内和宫外同时打响了。 宫中之人已经见识到皇上对这个民间公主的重视程度,昨夜侍卫搜查刺客之时,就连皇后的寝宫都被侍卫翻得乱七八糟,她们这些小虾米怎能不悠着点。 于是,第二日赵卓上朝之后,各宫妃嫔纷纷送上各种礼物到太玄殿之中,虽然人没见到,可是见礼收了,众妃嫔心里总算踏实了许多。 夏锦心这一日趁着赵卓上朝的时候,抽空见了狗子等人。 狗子等人昨天获救之后就一直被好生照料着,他们睡着软床,吃着大鱼大肉,精致的糕点,还有见都没见到过的瓜果,感觉就像在天堂一样。 如今,狗子见到笑盈盈看向自己的夏锦心,心里顿感踏实了,锦心妹妹真的安全了,他立马高兴走上前去,关心喊道:“锦心妹妹!” 他本想去拉锦心妹妹的手,却被一个宫女中途拦截了。 “不得无礼,见了公主还不行礼!”那宫女凶巴巴指着他训斥道。 “公主?”他疑惑地看着夏锦心,想要一个解释。 夏锦心无奈扶额,她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忙挥了挥手,“绿萝,你下去吧!你在这里,我什么事都做不了!” 昨夜的宫女疏忽职守,已经被调离了,这个宫女是今天早上父皇亲自安排来的,做事总是一板一眼的,她吃个早膳都被绿萝啰嗦了好久。 绿萝执意站在原地,恭敬说道:“皇上吩咐绿萝要寸步不离的保护公主!绿萝绝对不走。” 夏锦心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盯着绿萝,不怒自威,高冷谁不会?放冷气谁不会! 过了许久,她端起手中的茶盏,淡淡问道:“绿萝,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自然是公主是主子!”绿萝恭敬答道。 “啪!”夏锦心一下子将手中的茶盏砸在绿萝脚下。 绿萝吓了一跳,惊讶抬眸,憋见夏锦心脸上的怒气,忙跪下,“奴婢知错!” 她本以为公主是个乡下来的丫头,只要她放高姿态,公主自然会全听她的,谁知道这个十岁的女孩凶起来真让人害怕。 “下去吧!绿萝,记好奴才的本分。”夏锦心淡淡吩咐道,本来她对这些主仆之事看得非常淡,可是对付这种对她处处指手画脚,帮她做决定的人,她实在没法忍。 以前欺负她的人要么有功夫,要么有势力,这样一个小丫头也敢欺负她,不教训一下简直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绿萝忙清理了茶杯的碎屑,以及地上的茶渍,便退了出去。 狗子这会儿总算回神了,正打算下跪,便见夏锦心拉起了他的手,还围着他打量了一会儿,笑着说道:“狗子哥穿这身挺俊俏的,以前还真没看出来呢!” 他忙抽回手,后退一步,“公……公主!” 夏锦心不高兴了,撅起嘴,“狗子哥!是你救了锦心,如今怎么生分起来了?” “可是……”狗子看一眼绿萝离开的方向,他虽然笨,但也懂得察言观色,身份变了,人也会变的。 “狗子哥,刚刚那人是因为阻拦你,我才让她走的,是她不听话,我才那样的。”夏锦心再次拉起狗子的手,诚挚说道。 狗子哥为人正义,心地又善良,她可不想丢了这个朋友。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去留 狗子见夏锦心不想作假,遂放松下来,“不过你终究是公主,我狗子就是个乡野小子,可不敢称你为妹妹了。” “这个嘛!”夏锦心觉得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没必要太纠结,只要他们还是朋友就好,故而笑着说道:“那没问题,不过……狗子哥姓什么?家住哪里,要我让父皇送你们回家吗?” 闻言,一直有些拘谨不安的少年们顿时神色一黯。 狗子麦黄色的脸庞闪过几丝怅然,当年签订了卖身契,大家便知道再也不可能回到村子里,更何况来到长乐坊那么久,天天为了活着而苦熬,谁心里没有怨言呢。 他们之中有几人能坦然回到村子毫无芥蒂的生活呢,那些放牛耕地的日子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狗子也不顾夏锦心还在一旁,便和兄弟们商量了起来,既然不芥蒂公主的身份,他做起事来自然没有顾及。 夏锦心见此,便出门去找绿萝,让她准备一下笔墨纸砚,她想好好练习。 想起昨夜皇上老爹看见她的字那一脸青红交加的表情,她就忍不住脸红,怎么说她也是21世纪的高材生,钢笔字写得公正清秀,可是毛笔字嘛!真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昨夜若不是锦凡翻译得好,她也许回去撞豆腐,夏锦心表示真心很丢脸。 她必须好好练习,努力掌握这项技能,不求混得风生水起,但求写出来的字,不会让人看了一脸惆怅。 夏锦心皱着眉头刚写了几个歪七扭八的字,狗子和他的弟兄们便寻了过来。 一见到夏锦心便齐齐跪在地上。 夏锦心被他们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忙上前,想将他们扶起来,“狗子哥!你们这是做什么?” 奈何她力气实在太小,狗子等人自己不想起来,她根本没办法。 “公主,你救了我们,大家的命以后都是公主的,我们愿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希望公主留下我们。”狗子执意跪在原地,举起右手,宛如发誓一般地宣誓。 其他的少年同样如此,他们表情坚定,没有一丝退缩。 夏锦心无奈一笑,忽然淘气道;“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狗子立马问道:“不过什么?” “父皇说,你们若是想呆在我身边的话,只能做太监。”夏锦心一脸犯难的模样。 众少年闻言,脸色一白,虽然犹豫了一会儿,却依然坚定表示要留在夏锦心身边报恩。尤其狗子最为坚定,直言道:“若不是公主,我们这些人一直是那些权贵消遣的东西,连个人都不是,只要能报答公主,狗子什么都愿意做。” 夏锦心在狗子的话中微微愣神。 刚刚下朝回来的赵卓正好听到狗子的一番话语,他面露微笑,却未曾出声阻止,依旧站在远处。 过了一会儿,夏锦心才笑着说道:“我开玩笑的,谁要你们做我的太监,你们又不会做太监做的事情。而且要报恩也不一定要留在我身边啊!” 见狗子和他的小伙伴面露疑惑,夏锦心继续说道:“我不需要太监,我需要武功高强的侍卫,需要能赚钱的商人,需要有善心的侠义之士。如果你们真要报答我,就努力变强吧,还记得我当日在牢房中说的话吗?我想要变强!你们从来都不想吗?” 那一日,狗子等人最终还是离开了皇宫,夏锦心将那些妃子送来的东西全部交给狗子他们,让他们将东西变卖,换取银钱。 狗子望着庄严肃穆的皇宫,一点点紧闭的宫门,还有那个女孩子渐渐消失的身影,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变得更强。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夏锦心并不是一出生就是公主,她曾受过很多苦,曾经为了寻找父亲,几度与死神擦肩而过,当然这是后话。 这一日上朝,赵卓将自己找回双生骨肉的消息告诉众臣,并着礼部官员准备认祖一事。 赵卓还未迎娶司徒静怡之时,身边有一个侧妃,几个侍妾,因嫡庶有别,古人尤其是皇家对子嗣的规定甚为严格,正妃还未生下子嗣之前,其他女人只能排队等着。 故而赵卓未登基之前一直十分小心,并未让那几个女人怀上孩子。 但因司徒珍是司徒远送他的侍妾,身份有些特殊,故而司徒珍怀孕之后他未曾干涉,让司徒珍生下了赵绮珊。 如今赵绮珊是南唐的大公主,却非皇后所出。 巧的是,夏锦心姐弟,不,现在应该改为赵锦心姐弟是除了赵绮珊以外,年龄最大的皇子与公主。 认祖归宗之后,赵锦心万般不愿意地成为了二公主,而赵锦凡则忐忑地成为了大皇子。 每天赵锦心只要听到别人称她为二公主,她就各种不爽,这里的人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她心有芥蒂啊,总感觉每天都有人骂她二一样。 后来经过她几次三番的纠正,宫女太监们终于给她换了名号,见到她皆称锦心公主。 恢复身份后,赵卓将宫中最为富丽的流华宫赐给他们姐弟居住。 按照宫中规矩,像赵锦心这样大的皇子与公主本应该分开居住,公主随母妃居住,皇子则单独住一宫殿,有太监和宫女看护。 不过赵锦心两人都不愿意分开,赵卓只好让他们住在一起。 这一日,司徒静怡在御花园举办了一个小宴会,一来是为了让赵锦心姐弟与宫中的皇子、公主、妃嫔熟悉一番,二来也算是给她们举办一个小小的欢迎宴会。 锦心因练字忘了时间,又被绿萝拉着梳头穿衣折腾了好一会儿,故而有些来不及了,便一路拉着锦凡小跑过去。 谁知半路竟然与一个小萝卜头相撞,发生了事故。 她被锦凡拉着倒是没什么事情,对面的小萝卜头可就惨了。 赵锦心只见一个黄灿灿的身影直接被她撞飞,掉进了旁边的池塘。 那跟在小萝卜头身边的公公见此,立马转身,急急忙忙地尖声叫喊:“救命呀!快来人啊!太子落水了!” 赵锦心心口一跳,真是流年不利,随便撞个小萝卜头都能撞到太子。 她最近虽然待在流华宫中练字,却也听说这位太子幼年出了意外,身子骨异常娇弱,常常生病。 (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落湖 眼见池塘中的小萝卜头胡乱倒腾,赵锦心立马问绿萝:“绿萝,你会游泳吗?” 见绿萝摇头,赵锦心知道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于是吩咐绿萝带锦凡去找其他人,她则麻利地脱了碍事的外衫纵身跳进荷塘。 赵锦心跳了水里,很顺利地游到小萝卜头身边,却被胡乱倒腾的小萝卜头一拳砸中。 她暗骂倒霉,谁和她说太子体弱来着,她鼻子都被打出血了还叫体弱?有了被打的经验,夏锦心决定先沟通沟通:“小太子,你别乱动,我是刚蹦出来的皇姐,赵锦心,这就来救你,你别到处乱砸,那样我会游不过来。” 小萝卜头还算听话,听了赵锦心的叫喊便挣扎得没那么激烈了。 赵锦心这才趁机游小萝卜头身边,拖着他的身体向岸边游去,眼见就要安全了,赵锦心忽然感觉有人在水底猛地拉了一下她的小腿,没有防范的赵锦心带着小萝卜头再次沉入水中。 接着赵锦心感觉后颈一痛,眼中弥漫的水雾消失,她便失去了意识。 赵锦凡一路跟在绿萝身后跌跌撞撞,后悔没有早点去叫姐姐,不然也不会让绿萝带他们走荒僻的捷径,这会儿,都跑了许久未曾遇到其他人。 他越跑越急,忽地憋见容华的身影,他立马出声:“容太子!救救我姐姐!” 容华今晚正是进宫赴宴,不过上次和小丫头闹得不欢而散,他有些怕小丫头还生气,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才来,听见锦凡的话,他立马问道:“你姐姐怎么了?” “姐姐!姐姐把太子撞进湖里了,她也跳进去了!” “在哪里?快带我去!” 锦凡立马带了容华的人向池塘赶去。 可当到达那个池塘的时候,两人只见水面平静,赵锦凡出声道:“姐姐会不会走了?” 容华看向池塘旁边的地面,没有任何水渍,说明水中的人根本没上来,“你确定你姐姐从这里跳下去的?” “嗯!” 闻言,容华眼神一冷,纵身一跃,跳入池塘。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水中的视线并不是很好,他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到小丫头的身影。 围在湖边的人越来越多,纷纷有会水的小太监跳入湖中。 没过多久,有人喊道:“找到太子了,找到太子了。” 早在一旁候着的太医立马上前,几针下去,赵麟便醒了过来,只是受了些风寒。 赵锦凡越看越着急,恨不得自己跳下去,可是他不懂水,只会让场面更加混乱,姐姐说过,遇事要冷静,不要做无畏的牺牲,他握紧手,站在原地,只希望姐姐福大命大,能活下来。 而水中的容华更加着急,小丫头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她会跳进池塘定然有十足的把握,可是此刻却不见了踪影,再加上这个池塘处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一般人根本不会来,这种种迹象都表明,小丫头遭人暗算了。 这池塘也不是很大,为什么找了那么久,依然见不到小丫头的身影呢? 正当容华遍寻无迹的时候,忽然看见水中有一丝微弱的亮光。 那是一种淡淡的白光,很微弱,容华觉得这白光有些熟悉,像是曾经见过,便朝着光芒闪烁的地方游了过去。 越靠近光源,水草越多。 容华扒开水草,终于发现了闭着眼睛的赵锦心,那微弱的光是从夏锦心腰间的佩饰散发出来的,奇怪的是,等容华找到夏锦心,那佩饰便不再发光。 一丝惊讶划过心间,容华摇了摇水中的赵锦心,见她依旧逼着眼睛,于是给她渡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此时,容华没发现,赵锦心腰间本来暗淡的的佩饰又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一丝一丝温暖的气息游走在赵锦心的身旁。 赵锦心本来闭着的眼眸慢慢睁开,却正好看到容华在给她渡。 刚醒来不清楚状况的赵锦心却不认为容华是在给她渡气。 她只记得自己被人袭击了,失去意识,刚睁开眼睛就发现她正在被某人吃豆腐,一下就怒了,一拳打在容华的小腹上。 容华闷哼一声,离开夏锦心的嘴唇,见小丫头还想打他,立刻捉住她的手,指了指上面,示意她,先上去再说,便搂着找锦心向上游。 他们并未发现,夏锦心腰间的佩饰随着他们的分开,再次暗淡下去。 容华用力向上游却感觉小丫头似乎拉着他不让他往上游,他疑惑看她,见她指了指脚底。 他回眸看去,才发现,小丫头的脚踝馋了一根水草。 他立刻抽出腰间的软剑,斩断水草,这才带着赵锦心上了岸。 两人狼狈上岸,湿答答地好不凄惨。 “心儿,你怎么样?”早在湖边等着心急如焚的赵卓,立马将赵锦心从容华怀中夺走,关切问道。 锦凡也将容华挤开,黑黑的眼睛湿漉漉的,盛满了担忧,“姐姐,你没事吧?” 被挤在一旁的容华很无奈,用过了就扔,这三个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呀。 “呜呜!”赵锦心哇地一下就哭了。 “怎么了?怎么了?太医,快过来!”赵卓从小没带过什么孩子,哪个孩子敢在他面前哭啊,其他皇子公主都是规规矩矩,万分惧怕他的样子。 这会儿赵锦心一哭,他只觉得心疼啊。 赵锦心却推开了前来把脉的御医,指着在一旁拧水的容华,支支吾吾说道:“容华……容华……” 见此,容华挑眉,勾唇一笑,淡淡看了赵锦心一眼,一副你说啊,说了就得嫁给我的表情。 “呜呜!容华可以作证,有人要害我!”赵锦心咬咬牙,转而抱着赵卓哭得更加凄惨了。 “什么?不是你将麟儿撞进湖里的吗?”赵华诧异问道。 “父皇,我会游泳的,本来跳进去之后已经快游到岸边了,却忽然感觉有人在水底拉了我一把,后来我后颈一痛便失去了直觉,父皇,你要为心儿做主!”夏锦心说道。 本以为只是飞来横祸,谁知道竟然又有人要害她,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一定要出这口恶气,最重要的是又被容华占便宜了,她很不开心。 “父皇,刚刚容华找到我的时候,我脚底缠了水草,很难解,若不是容华带了武器,我就死在下面了。”她指着脚踝处依旧缠着的水草继续列出证据。 (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赵卓看向小余公公,小余公公会意,立马蹲下来,凑到赵锦心的脚踝处,半响之后说道:“回禀皇上,这水草是绑的死结,若非利器隔开,依公主的力气怕是很难挣脱。” 闻言,赵卓有些生气,这后宫中的事情,他从来不太多干预,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利用太子想要心儿的性命,其心何其歹毒? “皇后,这件事情朕交给你查,你务必要给朕一个交代!”赵卓看向司徒静怡,吩咐道。 “是!皇上。”司徒静怡柔柔俯身应道。 这时赵锦心才第一次见到这个听说过无数次的皇后娘娘,她的声音柔美悦耳,身着一袭红黄两色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长裙,长及拽地。细腰以云带约束,更显得不盈一握,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 赵锦心着实被司徒静怡的美貌惊讶住了,她周围的气韵,包括那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显示其温婉端庄的仪态。 这真的是司徒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吗?其他人先不说,就说从司徒狂和司徒南来说,夏锦心是绝对想到面前这个温婉的女子竟然会和那两个混蛋是出自一个家族的。 就在赵锦心欣赏司徒静怡美貌之时,站在一旁的绿萝正慢慢靠近赵锦心的方向,就在两人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绿萝忽然神情狠厉,抽出一把匕首刺向赵锦心。 说时迟那时快,两把暗器从不同的地方射来,纷纷刺中绿萝。 容华意外地看了一眼司徒南,没想到他会出手。 见到从绿萝手中掉落的匕首,赵卓怒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敢公然行凶,他一脚将绿萝踢进荷塘中,怒吼道:“简直是岂有此理!这是要造-反啊?” 闻言,众妃嫔太医、宫女太监慌忙下跪,齐声道:“皇上息怒!” 绿萝掉进荷塘里之后,无一人敢救。 赵锦心就这样看着绿萝在荷塘中挣扎,慢慢沉入湖底,红色的鲜血将湖水染成了怪异的颜色,在赵卓那一声怒吼之下,根本无人敢说半句话。 当然,最后绿萝的尸体在皇上走后还是被捞了上来,赵锦心是听她新来的婢女翠微说的,她自那天之后心情就有些沉闷。 她知道,按照这种事情的惯性来说,绿萝死后,一切线索都断了。每个宫斗剧都是这样的,当事情败露之后,总有几个小虾米不顾生死跳出来当替死鬼。 赵锦心不禁为以后的日子感到担忧,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难道她以后就守在这流华宫中不出去才是安全的?总感觉这不是她的风格呢。 关键是这次的事情究竟是谁做的呢?绿萝只是想办法让赵锦心晚一点去赴宴,小太子怎么会在那里,还有一个问题,荷塘中将她击昏的人是谁? 她只和司徒家有仇,这一次的事情是不是司徒家做的? 小太子是以身为饵,还是同样是受害者? 闷头瞎想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的,赵锦心决定以探望赵麟为由,问问他事情的经过,加之,赵麟目前还小,只有9岁,住在司徒静怡的凤鸣宫中。她也可以问问司徒静怡有没有查出其他有用的东西。 赵锦心选择了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一段比较热闹的宫道,提了不少皇上老爹赏赐的糕点,就来看小太子了。 只是她却在这个她千挑万选的好日子撞见了司徒南。 赵锦心进入凤鸣殿的时候,司徒南正与小太子玩得高兴呢,她怎么这么倒霉,又遇到这个混蛋。 “锦心见过皇后娘娘。”她俯身微微行礼。 司徒静怡颔首,让赵锦心坐了下来,笑着问道:“二公主怎么来了?” “是这样的!前几日因为锦心,太子受了惊吓,故而今日特地带了糕点前来看望殿下。”赵锦心望向一旁的太子殿下,笑着说道。 她自认为她笑得很真诚,谁知道那小太子一听这话便指着她惊呼道:“你就是那个把我装进池塘的肥猪?” 肥猪? 她到底哪里肥了? 忍,夏锦心告诉自己,这就是个小屁孩,她应该保持良好的涵养,正想出声解释,那小太子又开始说话了。 “你就是那个明明不会游泳,还让我信任你,最后反倒差点淹死的蠢蛋?” “噗!”司徒南见赵锦心那瞬间僵硬的脸,忍不住笑出声。 “麟儿不得没大没小!”司徒静怡训斥道。 “母后!儿臣说的是实话,如果二皇姐不是肥猪,怎么能把我撞飞,如果二皇姐不是蠢蛋,怎么能救人救得自己差点死了!”赵麟出言反驳道。 “麟儿!”司徒静怡再次出声,赵麟冷哼一声,负气离开。 离开之前还对着赵锦心扮了个鬼脸,嚷嚷道:“本太子才不和笨蛋玩!” 熊孩子真讨厌,被宠坏了的熊孩子更讨厌!赵锦心心里的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的,甚为难受,眼见别人不待见,她也不想多留。 随便客套了几句,便告辞了。 只是走了没几步,司徒南便追了上来,温声说道:“锦心表妹,姑姑让我来送你。” 赵锦心的脚步一顿,讥讽一笑,说道:“我和司徒公子的关系好像没有这么好吧!” “好不好都影响不了你是我表妹的事实!” “……” “表妹今日是来试探虚实的吗?” “……” “宫里的人都知道太子喜欢去那个地方玩。”见赵锦心始终没理他,司徒南并不在意,继续说道。 “可是那天明明有晚宴,太子为何还在那个地方?”赵锦心疑惑问道。 “呵!太子那天本就没打算去晚宴。” 赵锦心感觉她被鄙视了,被那个嚣张的小萝卜头鄙视了! “你这是在澄清?可是除了你之外我没得罪任何人呀!” 见赵锦心一脸懵懵然的表情,司徒南本以为进宫当夜的事情是她有心设计的。可如今见她的反应,才知道她本不知道这件事的后续效果,于是将来龙去脉告诉了她。 见她愣神,司徒南靠近她,轻声道:“锦心表妹,你那么聪明,我还想慢慢和你玩呢,怎么舍得让你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死了。毕竟我们可是有深仇大恨呢!” 司徒南脸上明明是温和的笑容,可他的话语却让赵锦心感觉遍体生寒。(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皇姐,你竟然这么穷啊 那之后又过了几天,赵锦心被人谋害一事查出了结果,当然因为绿萝已死,死无对证,故而这件事情都是司徒静怡通过审问认识绿萝的人得出的结果。 不过这结果实在让赵锦心哭笑不得,经过司徒静怡的推敲和各方面的调查,绿萝做这一切竟然是因为赵锦心那天见到狗子之后训斥了她,她怀恨在心,才会策划这样的事件报复赵锦心。 对于皇后的说法,赵锦心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一笑。 赵锦心也没把关注点放在这件事情之上,那背后的人若真想害她,一定会再次出手,她只能先静观其变。 时间匆匆流逝,自从变成公主呆在皇宫之后,赵锦心在流华宫中找了一件宽敞的院子,让宫人们按照她的规划改进一下,便弄了一个训练场出来。 身为一个合格的穿越人士,不仅要有能战胜各种心机婊、白莲花的演技和智慧,还要拥有小强一样的体质,才能在各路牛鬼蛇神的阴谋阳谋、明枪暗箭之下生存下来。 于是夏锦心决定早上起来就晨练一个时辰,接着再练字一个时辰,下午则开始拓展自己的交友圈。 小伙伴是要从小培养的,为了拥有强力的后援团,赵锦心决定在众多小朋友之中挑选几个合适的。 这一日,她来到三皇子赵煦的住处,赵煦的母妃是淑妃,淑妃在宫里一向内敛稳当,她喜欢这淑妃的性格,故而她的第一个下手的对象是三皇子。 赵锦心来拜访时,三皇子赵煦正和一群小太监在玩蹴鞠。 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才能有共同的话题,进而发展成深厚的友谊。 于是赵锦心抛下了皇家公主的矜持,换上一身轻便的运动装备。便提议道:“小三,姐姐和你一起玩蹴鞠吧!” 赵煦其实很是不想和这个刚进宫二皇姐玩,因为太子哥哥说了,二皇姐太笨,但是二皇姐如今深得父皇喜欢,如果和她交好,或多或少说不定能得到父皇的喜爱。 想到这里,他点头应允。 锣鼓声响起,刚刚开场没多久,就发生意外了,赵锦心只见赵煦一脚踢中己方防守小公公一名,那小公公立马躺在地上一阵哀嚎:“三皇子好厉害!三皇子的神脚将奴才一脚踢翻在地,三皇子英明神武。” 赵锦心一脸惊诧地看着这个谄媚的小太监。 演得这么假,你以为三皇子很蠢,能让你随便糊弄? 正当她准备看一出好戏的时候,却看到三皇子一脸洋洋得意地看向她,一副看吧,我很厉害,快表扬我的表情。 她一定是感觉出了错,不然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但事实是,赵锦心的感觉是正确的。 赵煦对小公公的赞扬很受用,随手一挥,贴身的太监立马奉上一个大金元宝,三皇子拿了那大金元宝慷慨丢了过去,“哈哈!拿去看病吧!” 那受伤在地上的小公公立马点头,谄媚笑道:“多谢三皇子体恤。奴才祝三皇子神脚越来越厉害!” 赵锦心无语望天,选择性忽略了这个小片段,别人钱多是别人的事,她则继续投入到比赛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她正在勉勉强强控球,忽地,前方一小太监迎面撞来,赵锦心正想躲开,就见那小太监直挺挺地抱着小腿倒了下去! 口中嚷嚷着:“啊!奴才被公主踢倒了!” 众人闻言再次停了下来,赵锦心愣愣地任由脚下的球自己滚开。 闻讯而来的赵煦看着赵锦心指责道:“皇姐,你怎么那么粗鲁?把小太监都撞倒了!” “你刚刚也撞倒了!”你真的有权利指责我? “那是我天生力气比较大,每次都会有小太监被我撞到,不能怪我!”三皇子低着头,支支吾吾说道。 赵锦心只觉得一万头草泥马在她心间崩腾,眼见三皇子抬起头来,用她是坏人的眼神看着她,赵锦心无耐道:“是姐姐错了!” “嗯”三皇子点头,不过依然盯着赵锦心,问道:“这样就完了?” “那我还应该怎样?还请皇弟赐教!”赵锦心咬牙“谦虚”请教。 三皇子此刻相信太子哥哥的话了,这二皇姐的确有点蠢,“二皇姐应该要给这小太监疗伤的费用呀!他们的俸禄很少的。” “……” 赵锦心忍了又忍,丢了一块碎银子给那小太监。 三皇子看了那碎银子好几眼,再次抬头之时,眼中充满了怜悯。“皇姐,你竟然这么穷啊!” “……” 旁边围观的小太监们耸动着肩膀,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赵锦心深呼一口气,又丢给那小太监一块碎银子,一脚踩在他腿上,双眼闪着怒火,女王范十足地说道:“你别跟本公主说,这点银子治不了你的病。本公主力气很大还是脚力很足?随意一脚就能让你倒地不起?还是这宫里的御药房不顾太监死活,骗取你们治病的银钱?如果是这样,用不用本公主再多给你一点?” “够了,够了!”那小太监哪敢再多说什么,平日这种把戏骗一骗三皇子倒是可行,如今这二公主似乎不好骗的样子,而且发起火来好可怕,都快能和皇上匹敌了。 好好的心情全被破坏了,赵锦心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没力气地说道:“皇弟,我发现我对这蹴鞠实在没什么天赋,皇弟还是自己玩吧,皇姐先回去了。” 赵煦这会儿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这样直白打击二皇姐的蠢笨和穷苦,他决定多存一些银子,下次去找二皇姐玩的时候给她多赛几个红包。 毕竟没有亲娘在身边,二皇姐其实挺可怜的。 望着赵锦心的背影远去,一直在一旁暗暗观察的淑妃微不可查一声叹息。 她的贴身侍女轻摇蒲扇,不解地问道:“娘娘何故要用这样的方法阻止锦心公主与三皇子相交,如今锦心公主颇得盛宠,我们与她交好也算是多了些对抗珍妃的筹码。” 淑妃收回视线,转身看向正玩得汗水淋淋的赵煦,“你别看锦心公主年幼,实则心思聪颖,你别以为她是得了大楚太子的庇护,才能顺利见到皇上,我曾让父亲打听过她的事情,她很了不得,这样的人,我不放心让她和心思单纯的煦儿相交。” (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八点钟剧情 日子就这样静悄悄溜走,容华来南唐已经数月。 今夜赵卓在宫内设宴,欲将两国的联姻定下来,这事已经拖了许久,不定下来,这块石头便一直压在他的心间,让他心有忧虑。 月上树梢,今夜的月亮似乎也感受到这特别的日子,又大又圆,那皎洁的月亮洒满整个大地,为皇宫披上一层薄而透明的白纱。 丝竹管弦之声悠悠扬扬,高高低低充斥在整个御花园中,那乐声既可以让众人感受到管乐的美妙,又不会影响大家把酒交谈,四周挂着许多明亮的八角宫灯,宫宴尚未开始,已有不少先来的臣子纷纷入座。 今日容华身着一袭浅黄色的的锦袍,头上一顶小玉冠,那俊美的容颜,修长的身姿让坐在一侧的赵绮珊看得心砰砰直跳。 因为赵锦心那死丫头的关系,她被父皇禁足了那么久,如若不是今日父皇要将她许给容太子,她如今恐怕还在房中生闷气呢。 赵绮珊扬眉得意一笑,同样是公主又怎样,她是大公主,那死丫头只是二公主,她可以嫁给容华太子,那个小丫头只能在边上看着。 想到这里,她看容华的眼神越发炽热了,仿佛容华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容华俊逸的容颜染上一丝烦躁,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为什么小丫头还没来呢,他有预感,这丫头有可能会躲起来。 心里总有些不放心,这么想着,容华起身离开位子。 不得不说容华真的很了解赵锦心。 当她知道这宫宴是为了公布容华联姻人选的时候,她就以身染风寒为由推拒了。 这会儿她一个人坐在小亭子了,悠哉悠哉地吃着瓜果,享受夜晚的宁静。 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让人安心的了。 什么为了两国百姓的安危都见鬼去吧!她只是个小娃娃,那些事情就让大人们去考虑吧。 容华飞落屋檐之上,看到的就是赵锦心悠哉悠哉赏月的情景。 他忽然跃到她的面前,赵锦心吃瓜的手一顿,忽地将手中的啃了一半的瓜朝容华扔去,也不管有没有砸中,立马转身,撒腿就跑。 只是没走几步,她便被容华这堵肉墙挡了下来。 容华拉着她的手,不让她挣脱,不悦道:“赵锦心,这么晚了,宫宴都开始了,你还在这里吃瓜?” 闻言,赵锦心立马手扶额头,轻咳一声,“咳咳!我最近不小心感染了风寒,咳咳,怕是去不了了,锦心在这里祝太子殿下与我皇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容华拉着她的手不自觉用力,许久之后,冷笑道:“只不过是小小的风寒而已,本太子看你身强体健,只是去赴宴而已,并不会影响你的病情。” 他说着也不顾赵锦心的反抗,直接拉着人又开始了飞天遁地。 以往他带着赵锦心的时候都会估计她的感受,可是今夜,即使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即使冷风让她难受得咳嗽,容华也未曾减速。 赵锦心就这样在容华怀里0,以一副发丝纷乱,表情痛苦的样子出现在御花园中。 容华不顾众人的眼光,硬是拉着赵锦心跟着他走,赵锦心本想坐到锦凡身边去,也被容华无视了。 容华去接夏锦心这一个来回,赵卓已经来了,正坐在正中的坐席上,他疑惑看着两人,出声问道:“太子,这是?” 容华微微弯腰行礼,”刚刚锦心公主带我观赏宫中景致,一时忘了时间,故而来晚了,还请皇上见谅。“ ”原来如此,只是……“赵卓将视线落在容华拉着赵锦心的手上,眼中充满了询问。 虽然心儿如今尚小,可是容华已经14了,这样拉着他女儿,似乎非常不合礼仪吧。 容华并没有因为赵卓的话语松开赵锦心的手,反而越握越紧,“容华有一事希望皇上允许。” 难道他要在这个时候让皇上老爹赐婚? 不行,这几日呆在皇宫里已经差点将赵锦心闷坏了,她可不想出了这个宫,又进了另一个宫。 如果不嫁到大楚,她大可以出宫建公主府逍遥自在,等差不多了再选个驸马。 这才是她规划中的人生。 ”皇上,侄儿也有一事要求皇上应允。“本来安静坐在一旁的司徒南忽然走上前,跪在地上,出声说道。 这人又要捣什么乱,赵锦心低头看过去,只见司徒南对她冷然一笑。 ”哦?你和容太子都有要求呀!“这三个人又要捣乱了,容太子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心儿则一副抵死不从的态度,司徒南呢?专门来捣乱的。 唉!做皇帝不容易呀!常常遇到这种突发事故,偏偏他还是那个掌管全局之人。 ”那谁先说呢?“他挑眉问道。 ”容华想娶锦心公主为妃。“ ”侄儿想娶锦心表妹为妻。“ 两人同时说道。 闻言,司徒远手中的肉片掉落在桌上。 其他吃东西围观的众人都将目光放在三人身上,有人的眼神充满了八卦,有人的眼神充满了探究,而赵绮珊的眼神则装满了怨毒。 ”本公主不同意!“她尖声叫道。 赵绮珊不顾珍妃拉着她的手,执意冲到赵卓脚下,哭着说道:”父皇!珊儿不同意容太子娶赵锦心。“ 她不愿意,只是一眼,她便已经拜倒在容华的风姿之下。 明明她赵绮珊才是他的太子妃,明明在凉城之时,他也曾对她温声软语,她不愿意拱手将容华让给那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 ”珊儿!你先退下。“赵卓不悦皱眉,身为大公主,在别国太子面前这般不注意礼仪,成何体统? ”珊儿不要,父皇,您不是说让珊儿嫁给容太子,与大楚联姻吗?“ 赵锦心此刻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她果然是和司徒家有仇吧,一个两个上来搀和一脚。 这种八点钟的剧情是要闹哪样? 为什么没有人问问她的意见? 偏偏容华还嫌这剧情不够让众位观众兴奋,再次出声说道:”皇上,容华对大公主并无儿女之情,反而同锦心公主有生死之交。还望皇上成全!“ 容华刚说完,司徒南也杠上了,”皇上姑父,侄儿以前不知道表妹身份,做了许多错事,如今想好好弥补表妹,希望皇上姑父成全。“(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心仪之人 容华和司徒南两人一人一句,宫宴之中看人热闹的人眼睛越来越亮。 不少在场的名门淑女不免有些眼红。 虽然有传言道,司徒南性格有些怪异,可是他才情卓越,是司徒鹏大将军的三子,武功了得,自幼便管理司徒家的生意,甚得司徒丞相器重,是朝盛诸位闺秀的良人之选。 再说那容华太子,俊俏得一塌糊涂,更重要的是身份了得,哪个幸运的女子若嫁了太子成为太子妃,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定然是要成为皇后的。 可如今两个上好的夫君人选居然都看上了那个平民公主。 这可真是让众位姑娘恨得牙痒痒。 赵锦心忽然挣出容华的手,跪在地上态度诚恳说道:“父皇,锦心尚且年幼,谈论婚假似乎也太早了一些吧。” 不顾容华外放的寒气,她憋着嘴,继续说道:“况且女儿与父皇重逢才没多久,不想这么快就出嫁,听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不要被父皇泼出去。” “唉!”赵卓见自己女儿憋着小嘴,如同被遗弃了的小兽一般,想哭却不敢哭的样子,就忍不住心疼。 他直接起身拉起跪在地上的小人,面有愧色,“父皇怎么舍得将你泼出去呢?” 赵卓想了想,才对容华说道:“锦心的确还小,朕觉得……” “皇上,我可以先同锦心定下婚约,等她及笄之后,再来娶她。”容华忽然打断赵卓的话,他的态度异常坚决。 “姑父,若让表妹嫁给南儿,表妹什么时候都可以进宫来陪伴皇上,若是嫁给太子,表妹要见皇上和大皇子恐怕就困难了。”司徒南再次插嘴道。 正在坐席上看戏的赵锦凡闻言,登时就不愉快了,连忙出声道:“父皇,千万别让姐姐嫁给容华。” 顶着容华的眼刀子,他接着补充道:“司徒南也不行!姐姐说了,未来姐夫不仅要有钱有颜,还得深情专一,司徒南一看就是会娶很多妻妾的人,姐姐定然不会嫁的。” 闻言,司徒南面色不渝。 什么叫一看就是会娶很多妻妾的人?这也能看出来吗。 赵锦心暗暗给自己弟弟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自己亲自培养的优质股,简直是神助攻。 “对呀!父皇,锦心不喜欢他们。”她肯定说道。 此话一出,大殿之中再次出现一股诡异的气流。 竟然因为司徒公子会娶很多女人就不嫁了。 哪个女子不想只嫁一人,可那终究只是她们心中的愿望而已,敢这么光明正大说出口,且以此为拒婚理由的,怕只是这公主一人了吧。 真是恃宠而骄啊。 “你们这是说得什么浑话。”赵卓不悦训斥道,这可是善妒,传扬出去,还怎么给女儿找夫家了。 “锦心有想要嫁的男子。”赵锦心眼见皇帝老爹不悦,决定撒谎。 容华眸光微沉,静静盯着赵锦心,那眼神威胁性十足。 “哦?心儿这么小就有心仪的男子了?”赵卓挑眉,露出一番兴味的表情。 “是!锦心喜欢小王爷,想要嫁给君瑜为妻。” 本来看热闹的众人听到这个名字齐齐一愣。 有多久没在朝盛听到这个名字了,恐怕有四年了吧。 那孩子如今想必也长大了吧。 “那日小王爷从歹人手中将锦心救出,锦心便决定以后要嫁给君哥哥,为她煮茶研磨,与他走遍天下!”赵锦心不顾大殿有些奇怪的气氛,眼眸中闪烁着感激和真诚,还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带着坚定。 闻言,赵卓并没有说是什么,而是回到首座,端起酒杯浅酌一口。 殿中安静了好一会儿,赵锦心不免疑惑,难道是她年纪太小,有喜欢的人太惊世骇俗? “启禀皇上,小王爷回来了,此刻刚到宫门。”一位公公忽然跪在地上禀报。 司徒南冷哼一声,起身回到座位,容华也拉着赵锦心和他坐在一起。 赵卓倒是很高兴,忙吩咐人将他带到这里,权当给君瑜接风洗尘。 没过多久,少年一袭月白长衫缓缓走进众人的视线,儒雅的容颜被明光的宫灯染上一缕橙色,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踏着从容的步伐,他来到赵卓面前,轻撩衣袍,正要下跪,却被赵卓阻止了。 赵卓拉着他的手,仔细打量,过了一会儿才说道:“长大了!回来就好,这次回来就别走了。” 那亲切的态度,引来赵锦心的侧目,怎么感觉皇上老爹这态度比对自己儿子还亲近呢。 “皇上,瑜恐怕过段时间还要……” 君瑜还没说完,赵卓便出声道:“先不说这些事情,你再不回来,都快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皇上这是不想让他走,可是这皇城有几个人希望他留下呢?君瑜只是浅笑。 “对了。你如今已经十四了吧?” 君瑜点头颔首,“是!再过一段时间就十五了。” “十五了呀!”赵卓感慨一声,他决定给君瑜选个知冷知暖的女子好好照顾他,这孩子的父亲走得早,他也明白这孩子这些年不愿意回朝盛的理由。 男人都是成家立业平天下,等成了家,这孩子的心才会安定下来,才愿意留在朝盛。 “十五了,可以成家了。”赵卓说道。 “皇上,此事未免也太早了。”君瑜连忙否决。 “嘭!”宴会中忽然传来酒盏落地的声音。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锦心公主倒在坐席之上。 容华唇角一勾,手覆上赵锦心的额头,惊呼道:“皇上,小丫头发烧了,我先把她带回流华宫,麻烦皇上将御医传来。” 说完,容华甚至没等皇上下令,便抱起赵锦心快速离场了。 坐在下面的御医一脸懵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太子有没有那么急,刚才那种情况,明明只要将公主抱到近一点的偏殿,先诊脉,施针,待余热退了下去再回宫才是上策。 不过这公主刚刚不是还精神抖擞的吗? 赵卓想了想,眉毛一扬,看来心儿是害羞了。不过这联姻一事真人让人头疼。他看向席间的御医,吩咐道:“你跟去看看,公主的病情如何。” 正在心中吐槽的御医忙领命离开。(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心儿,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感觉离开了那喧嚣的大殿,赵锦心伸出小小的脑袋,一脸懊恼:“小师父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父皇还要赐婚!不会真把我嫁出去吧。” “哼!”容华冷哼一声,“你刚刚不是还要为他煮茶研磨,和他游山玩水吗?” 赵锦心咬唇不语,眉毛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了。 眼见已经离开人群,容华抱着赵锦心旋即飞了起来。 耳畔的寒风呼呼吹过,赵锦心看得出来,容华此刻心情非常不好。 他本来就是天之骄子,怕是从来没有被同一个几次三番拒绝吧。 容华并没有将她带回流华宫,而是将她抱到皇宫最高的钟塔楼顶。 “你为什么总喜欢把我带到那么高的地方。”赵锦心忐忑不安地坐在原地,小心翼翼靠在容华身上,紧紧抓着屋顶那看起来不是很牢固的砖瓦,皱眉问道。 容华见她主动靠在他身上,蹙着的眉头微微舒展:“因为在高处你逃不了,在这里你只能依靠本太子。” “而且……”他的手轻轻环住她的腰,让她靠得更近,让她不会感觉到寒冷,愉悦笑道:“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不会拒绝我的靠近。” “卑鄙!”赵锦心不满地嘟嘴。 “哼!随你怎么说。”容华就是决定当一回无赖了。 赵锦心决定不理他,反正一会儿他肯定会将她送回去。 夜风轻轻摇曳,皎洁的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意外祥和。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容华嘴角微微上翘,心中却有些苦涩,为什么他会在意她,执意想要娶她为妃呢。 她终究是太小,就算聪慧异常,也还不懂男女之事,不能理解他的心意。 好想守着她长大,占据她的时间,她的生命,让她离不开他,这样她是否就愿意嫁给他了。 神游间,感觉她在怀中蹭了蹭,低头看去,发现她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就这样歪着头在他的怀中睡着了,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容。 手指轻刮她的鼻尖,宠溺道:“哼!就算你再怎样不想嫁我,也无法掩盖你对我毫无防备的事实。” 看她不满挥手打他,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算了!今晚就饶了你吧!反正你也逃不了!” 他正想换个姿势带她回流华宫,谁知道她反而抱得更紧了,小声嘟囔道:“不要动,好困。” 容华见此,一个绝妙的想法冒出来,忽然邪魅一笑:“明天有你后悔的。” 他打了一个响指,一个浑身黑衣的人出现在他身旁,恭敬问道:“太子有什么吩咐?” “去取一条绒毯来。” 绒毯?黑衣人有一瞬间的愣神,怀疑自己听错了,却只是一瞬间迟疑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再次出现,手上捧着一条绒毯。 容华接过绒毯盖在赵锦心的身上,只露出了她的头在外面让她呼吸,便闭上了眼睛。 黑衣人悄无声息离去,心中却有些小纠结。 他是容华上一批暗卫死后才被调到主子的身边的,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寻找丢失的赵锦心。 接到的第二个任务是守在丞相府,防止司徒家的人将赵锦心运走。 这两个任务都失败了,这让他很不爽! 第三个任务是为赵锦心取一条毯子。 他都开始怀疑他到底是谁的暗卫。 看着主子那一脸宠溺的表情,他忽然觉得有些丢脸,不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吗?用得着宠成这样吗? 不过还好,他的第三个任务总算没有再失败,不然一定被兄弟们笑掉大牙。 没过多久,本来寂静的皇宫忽然变得热闹起来。 “二公主!二公主你在哪里?” “容太子!容太子!” 宫女、太监们手提宫灯,在宫中到处找寻赵锦心和容华的身影。 叫喊声越来越大,容华不悦皱眉。 暗卫立马出声道:“主子,小人这就去处理。” “嗯!” 暗卫隐身在假山之中,趁机敲晕了走在队伍最后的太监。迅速将那太监的身影拖进暗处。 一会之后,一位顶着大众脸,低着头的小公公出现在众人身后。 眼见这些人快靠近钟塔,他忽然出声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找,刚刚我们已经找过这里了,快快快!赶快去其他地方,晚一刻找到容太子和公主,小心皇上砍了你们的脑袋。” 说完这话,他立马转身向其他方向走去。 其他宫女太监互相对视几眼,只犹豫了一瞬间便提着宫灯跟随那小公公离开了钟塔附近的位置。 变成为小太监的暗卫时不时用同样的招数,将前来打扰主子好事的人纷纷骗走。 赵卓都着急了,一夜没有两人的消息,皇宫都被他翻遍了还是没找到人。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 当清晨第一缕微光洒向大地的时候,赵锦心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太阳此时正慢慢从天际挣扎出来,淡淡的阳光金灿灿的,将天边染得火红火红的,甚为漂亮,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芒笼罩在整个皇宫之上,让这座本就匠心独运的宫殿变得更加富丽堂皇。 “好美!”赵锦心喃喃说道。 “小丫头如果喜欢,以后本太子带你看。”耳边传来容华的声音。 赵锦心终于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比如为什么她刚睁开眼睛就能看到日出,她昨晚好像在容华怀里睡着了。 左右看了看,她还在屋顶,她抬眸惊愣道:“你没送我回去?”,抓起身上的绒毯,“我们在这里睡了一夜?” 容华低头对上她惊讶的黑眸,宠溺一笑:“心儿,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你……无耻!” 她还没开始开骂呢,忽地又听见了一声不该在此刻此时听见的声音。 “心儿!你怎么会和容华在此,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赵卓简直快气炸了。 他一夜没睡,担心他俩的安危,结果却看到两个当事人在楼顶上看日出,还有那条盖在他们身上的毯子是怎么回事? 眼见皇上老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赵锦心正想开口,容华却先她一步,开口说道:“昨晚锦心临时决定赏夜景,我便带她来了此处,后来她又说要看日出,我们只好等着太阳出来,这丫头半夜睡着了,又不让我动,我只好这样子将就一夜,好像让皇上担忧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我会想你 好像让他担忧了! 赵卓忽然觉得心疼、肝疼、肾疼,全身上下都疼,他气呼呼地指着赵锦心,怒道:“你还不给朕下来!” 闻言,赵锦心狠狠拧了一下容华的腰,气狠狠,小声说道:“你还不把我弄下去!” 容华旋即抱着赵锦心飞了下来。 一落地,赵锦心马上跑到皇上老爹身旁撒娇卖萌,“父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更不是你听到的那样“,见赵卓的面色没有好转,她小说说道:”我就是一不小心睡着了。” 她拉着赵卓的龙袍左右摇晃,声音软软糯糯的。 赵卓对她的卖萌一点也不买账,冷哼一声:“你和太子跟我去御书房谈吧!” 虽然皇上老爹叫上她了,可是他们谈话的时候,根本就不让她插嘴,只是那两个人在一旁谈论而已。 赵锦心坐在一旁,闷闷地吃糕点,只看到自家父皇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笑容越来越大。 她完了!容华很成功地让皇上老爹给他们赐婚了。 虽然他们两清清白白,但是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她和容华呆了一夜。 更何况众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俩还披着一条毯子,坐在楼上看日出! 唉!闺誉什么的都去见鬼吧!十岁的小屁孩要什么闺誉! 她面色灰白站在原地,听赵卓交代道:“以前你在乡下野惯了,如今太子不嫌弃你,纳你为妃,你要知道珍惜,今后朕会请人来教你礼仪,女戒……” 赵卓循循善诱,赵锦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赵锦心一个人先离开了御书房。 她终究还是没逃脱容华的魔掌,但是夏锦心也不气馁,如今她还小,离她及笄还有五年,她就不相信到那时候这位太子还是没有变心。 就算太子依旧打算娶她,她还可以逃啊! 从今天开始起,她得努力培养实力,加强自身的体能训练,要挣很多的钱。 最好养些武功高强的暗卫,到时候就不怕容华再将她弄到树上去了。 这才是当前的首要任务。 谁喜欢有事没事被弄到很高的地方去,她又没武功,怪只怪昨晚贪睡,没对容华有什么戒备,才会被算计。 大楚和南唐的联姻事宜已经决定了下来。 容华来南唐也已经数月了,终究是要回去了。 离开之前,他来到赵锦心的流华宫向赵锦心辞行。 赵锦心一见他来,也没在意,继续练字。 这字真是丑,跟她最近的心情一样,她微微皱起眉头,面露不满。 忽然,容华握住她握笔的手,她正想反抗,就听容华说道:“集中注意力!” 他带着她的手用力,轻声说道:“这里笔锋要锐利一些。” 容华垂落的头发轻轻拂动着她的耳畔,他的身子包裹着她,这样真的很难集中注意力好吗。 赵锦心忍着呼吸,终于万分艰难的写完了一个字。 好吧!看上去是比她本来写的那个好看多了。 容华却不满意,眉头微微皱起:“你这本字帖太一般了!过几日我回去之后让人给你送两本好的来。” “过几日你回去之后?”赵锦心轻声重复着,忽地眼睛一亮,嘴角溢满笑意:“你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你很高兴?”闻言,容华将视线从她歪七扭八的字上移到赵锦心身上。 眼见容华有些不高兴,她主动蹭进他的怀里,抱着他,小声说道:“我会想你!” 反正他都要走了,反正豆腐也都被吃了那么多次了,只是抱抱而已。 赵锦心告诉自己,她只是抱了一个会闹情绪的弟弟而已,这没什么的,只要不被他打屁股,或者算计就好。 而将头放在他怀里的赵锦心不知道,容华因她的一句话,脸微微有些红。 他轻轻环住她,过了许久才交代道:“我走了之后,你自己要小心,不要总是莫名其妙陷入危险之中。” 他的手指轻轻揉扶她的发丝,“对了!花朝节我们得到的那个佩饰,你要好好保管,或者常常呆在身上,它能救你的命。” “什么意思?”赵锦心疑惑抬头,问道。 “在浔横掉下悬崖,落入水中的时候,我昏迷前曾见你身上发光,那时候本以为是幻觉,可是那天你掉落湖中,我就是凭借着你腰上那个绣球腰饰的光芒才找到你的。” 自从那天赵锦心掉进湖里,他发现那绣球腰佩会发光之后,便派人去了浔横府一趟,除了那个花朝节的传说有些可疑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如今他要离开南唐,实在有些放不下她,故而现在将这些事情好好交代一下。 “你是说,那日我们落崖之后,你在水中就昏迷了?”赵锦心想了想才问道。 见容华点头,她感到颇为疑惑,“丁姐姐说,她是在河边捡到我们的。好奇怪!是谁将我们从河里救出来的呢!” 难道得到那两个腰佩的人真的会得到花神的庇护吗?容华心中闪过疑惑。 “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显然那个腰佩会救你我的性命,你要好好保存。”他认真嘱咐赵锦心。 再次将她拉近自己的怀里,轻声问道:”真的会想我吗?” “真的。”至少他总是第一个出现救她的人,至少她还是比较珍惜这个朋友的。所以她这样也不算撒谎。 容华走的那天,天气晴朗,是出行的好日子。 司徒丞相带着司徒南和一行官员亲自在城门相送。 再看了一眼那城门,他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司徒南:“司徒南,本太子不在的时候你最好不要打小丫头的注意。” 司徒南冷笑一声,看到祖父示意他不要胡闹的眼神,只好随口说道:“太子殿下放心,我绝对不打你太子妃的主意。” 闻言,容华这才骑上马背,踏上离开回国的路途。 站在城楼上的赵锦凡看着姐姐紧紧盯着容华渐渐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出声问道:“姐姐既然这么舍不得姐夫,为何不去送他呢?” “你姐夫叫得倒是挺顺口呀?”赵锦心收回视线,佯装生气看着锦凡不悦说道。 锦凡一步步后退,眼见到了安全距离,立马撒腿就跑,口中还嚷嚷道:“姐夫临走前送了了我好多东西贿赂我,锦凡觉得这姐夫很上道,很不错。” “你给我回来!”赵锦心眼见弟弟跑了,立马撩起裙摆,紧追着他的身影而去。 长长的宫道上充斥着两个孩子相互追闹的嬉戏声。(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一人一猫 屋中缕缕檀香升起。 赵绮珊绞着手中的帕子,满脸泪痕,伏在另一位女子的腿上嘤嘤哭泣,“母妃!容太子被赵锦心那个小贱人勾走了,呜呜!母妃!” 那女子胸口裸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她细长的手拍打在赵绮珊后背上,温声细语安慰着:“珊儿!不是母妃不肯帮你,上一次若不是母妃抓了绿萝的家人威胁,皇后早就查到我们这里了。” “可是!容太子明明是珊儿的。”赵绮珊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容华,以前赵锦心设计坑害她的事情,她都可以不计较,只有容华是她不能放手的。 “如今赵锦心的风势正盛,珊儿应当学会蛰伏。”眼见女儿一副疑惑的表情,她接着说道:“要破坏他们的婚事,我们有五年的时间,有两种方法。” “母妃请说。”赵绮珊擦去眼角的泪珠,抬头问道。 “第一种就是杀死赵锦心永绝后患,第二种则是等她再大一点的时候破坏她的贞洁。”珍妃缓缓说道,明明她的声音柔媚入骨,话语却狠辣异常。 “那母妃还不快动手!”闻言,赵绮珊露出恶毒的神情,她只恨不得现在就让那小贱人从此消失。 “此事不可操之过急,母妃定会好好谋划。” …… 经过珍妃的一番开导,赵绮珊心中还是异常烦躁,每当听到宫女说容太子如何紧张赵锦心,她就恨得牙痒痒。 此时,两个宫女的话传入她的耳中。 “你听说了吗?锦心公主和容太子失踪的那一夜竟在钟塔之上观星赏月呢!” “真的吗?二公主这么小就深得太子喜爱,真是羡慕啊!”另一位宫女惊呼道,她的声音中包含羡慕。 “听说,他们还一起看日出呢!” “看日出?看来容太子真的很喜欢锦心公主,他们单独呆了一夜,原来这就是皇上忽然将联姻人选换成二公主的原因呀!” “那可不!你可不能乱说,皇上已经下令封锁消息,毕竟这事或多或少对二公主有些影响的。” 宫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赵绮珊的指甲深深扎进肉里她都不自知。 本来与太子赏日出的应该是她才对,都是那个小蹄子,贱丫头! 既然母妃不肯动手,那么就由她来吧! …… 自从容华走了以后,赵锦凡要去与其他众位皇子学习,宫里也没什么熟人,她便带着宫婢在宫中瞎逛。一来是为了熟悉一下皇宫的地形,二来是为了运动减肥。 毕竟她现在每天吃尽珍馐美味,营养过剩,加之吃了睡觉,睡醒了又吃,早晨的锻炼已经不足以消耗她多余的能量。 她刚穿越那一会儿,这副身体还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现在却已经向圆嘟嘟的方向发展了。 这一日,她在宫中闲逛之时发现了一只野猫。 见它太瘦,便命人给那小猫送了一些小鱼。 一连几日,她都嘱咐婢女将小鱼送到遇到小猫的地方。 有一天那小猫竟然跟着那婢女回来了。 赵锦心想这猫肯定是野猫,不如留下来陪自己玩,便命人将那猫洗干净,因它浑身都是黑毛,赵锦心便给他取了小黑这个很通俗的名字。 说来也奇怪,小黑竟然是个不挑食的,原以为它只吃鱼,谁想到赵锦心吃糕点的时候,小黑竟然一下子跃到桌子上,灵动的猫眼一直盯着赵锦心看。 赵锦心吃了几块糕点就觉得有些难以下咽了,一般人都知道猫的眼睛很特别,据说能通阴阳。 姑且不论是真是假,被传说中的阴阳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再好的糕点都食之无味了。 她只好将剩余的糕点尝试性地推到小黑面前。 只见小黑伸出猫爪伸了个懒样,便慵懒地舔起了糕点来。 后来,但凡送到赵锦心这里的食物,她都会分给小黑一部分,可把她宫中的奴婢羡慕得不行。 那些奴婢常常感叹,她们还没有一只猫幸福。 这一日,君瑜刚踏进流华宫,就见夏锦心慵懒地躺在院中的椅子上晒太阳,她旁边躺着一只同样晒太阳的黑猫。 赵锦心轻轻翻身,她旁边的黑猫也翻了一个身。一人一猫姿势如出一辙,同样慵懒。 君瑜轻笑,走到夏锦心的身前,“宫中都传公主有一只幸福的黑猫,瑜却未想到,公主都快跟这猫一模一样了。” 赵锦心一下子坐了起来,睁开眼睛,笑意散开,“小师父,今日怎么来了?” “皇上不让我走,让我来教你练字,什么时候你的字练好了,才放我离开!”君瑜微微一叹,俯身想要逗弄眯着眼睛的小黑。 “别动!”赵锦心挡住他的手指,无奈说道:“小黑最近脾气不好!不熟的人总是被它咬,它的爪子也很厉害,师父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锦心养的猫,脾气也和锦心一样啊!”收回手,君瑜微微叹气,遗憾说道。 “怎么会?锦心怎么会和这暴躁的小黑一样!” “哦?那为何师父回朝盛那么久,都没见锦心来看师父呢。果然当初就不应该当你的师父,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都是假的。”君瑜含笑揶揄道。 闻言,赵锦心苦哈哈说道:“锦心也想去看师父啊,可是出不了宫啊!” 说话间,宫婢们端上瓜果,糕点。 “锦心,为师住在宫里!”君瑜第一次对这个某些时候聪明某些时候糊涂的小徒弟无可奈何起来,他回来这么久,她就一点没打听过他的事情吗? “啊!这个我真不知道!”她非常上道地亲自为君瑜拨了一个橘子以示歉意。 转而将糕点递给小黑,逗弄起来。 君瑜也不是真的生她的气,看她那爱玩地样子,出声泼了盆冷水,“听说锦心的字很丑!” “这个嘛!练多了,自然就好了!” “听说你喜欢我,想为我研磨煮茶,我看墨现在就不用了,不过茶呢?”君瑜浅笑说道。 “师父!”赵锦心真是无比尴尬。 “哈哈!这才是你不来找为师的原因吧!” 不得不说,君瑜真相了。 赵锦心低着头默认,转而逗弄起小黑来。 小黑也不知哪根筋出了错,忽然骑到赵锦心的手臂上,死死的抱着,然后就。。。不停地动。。。最后赵锦心的衣袖上都湿了一小片。 真的好尴尬。。。。无数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她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忽然,她似是想起什么来,唤来宫婢,冷声吩咐道:“去给本公主找兽医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略施惩罚 侍婢秋儿领命,刚走几步,赵锦心又忙叫住她,“等等!” 最近小黑夜夜都不知所踪,而且总是在流华宫中到处撒尿,就算被赵锦心训斥了很多次都没有用,本来小黑性情温和,可是最近却越发暴躁,在加上刚刚小黑那动作,赵锦心觉得小黑肯定是发情了。 本来公猫发情很正常,只是刚吃下糕点,毫无预兆的发情就不正常了。 除此之外,锦莲最近总抱怨她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毒药,可锦莲吃了之后都快热炸了。 以上种种迹象,不得不让赵锦心怀疑有人使坏。 “公主还有何吩咐?”秋儿见公主迟迟没有吩咐,抬头问道。 赵锦心想了想,重新吩咐道:“不用找兽医了,你把小黑先关起来。” 见秋儿点头,她又吩咐道:“一会儿我进房去,你回来之后守在门口,没有我的叫唤,任何人不得进来,听懂了吗?” 秋儿愣了一瞬间,忙领命出去。 见秋儿走了,赵锦心回头看向君瑜,眼眸了多了份玩味,笑着说道:“师父可愿意陪锦心看戏?” “看戏?”君瑜一怔,目光落在锦心的糕点,似是明白了什么,浅笑说道:“乐意奉陪!” 另一边,赵绮珊装出一副冰释前嫌,懂事的样子,邀请赵卓一起来到流华宫中。 远远地,赵绮珊见秋儿守在门口,嘴角划过一抹奸笑,装似无意说道:“如今天气那么热,二皇妹怎么会让人关上房门呢?” 赵卓虽然有些奇怪心儿那丫头的做法,却也没有多想,毕竟在他眼里,这种小事根本放不进眼里。 赵绮珊一看小余公公想要高喊皇上驾到,连忙出声阻止:“父皇,不如给二皇妹一个惊喜。” 见赵卓点头,小余公公只好退到一旁。 一行人来到赵锦心的住处,赵绮珊用同样的方式阻止了秋儿的通报。 她轻手轻脚走到房门外,侧耳细听里面的动静,却什么声音也未曾听到。她心中疑惑,面上却装出一副想要给赵锦心惊喜的表情。 眼见赵卓对她的行为诧异,她只好推门进入。 “放肆!”伴随着一声怒吼,一支茶盏砸到了赵绮珊的头上,顿时,鲜红的血液留了下来。 赵绮珊原本姣好的面容顿时布满了血液,吓了旁人一大跳,。 这个旁人尤其指的是赵锦心,她大喊道:“皇姐,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不懂事的宫女呢!” “秋儿,本公主不是吩咐过你了吗?不能让任何人进来。你看这下砸到皇姐了吧!”她还装模作样训斥起秋儿来。 “皇姐,让我看看你伤到哪里了?”赵锦心急急忙忙走了过去,好似被什么绊倒,哎呦一声,直直向扶着额头,还没回神的赵绮珊撞了过去。 赵绮珊只觉得胸口一疼,便被赵锦心撞倒在地上。 “死丫头,你给本公主起来。”赵绮珊怒吼道,她的胸好疼! “对不起,皇姐,我马上起来。”赵锦心这样说着,刚直起了身子,忽地又朝赵绮珊的胸部撞去,口中还喊道:“皇姐,你压着我的裙子了!” 天呐!赵锦心的头是铁头吗?赵绮珊只觉得头疼,胸也疼!撞哪里不好,居然撞她的胸,会不会被撞小! 君瑜有些好笑地看着欺负赵绮珊的赵锦心,这丫头真是有些恶劣呀! 这一切的变故让门外的众人有些措手不及,他们还处在大公主被砸的惊愕之中,又见二公主扑到了大公主身上。 ”还不将两位公主扶起来!“赵卓一声怒吼终于将一众愣了的宫女太监点醒。 众人七手八脚终是将赵锦心扶了起来。 ”传御医来!“眼见赵绮珊额头的血止不住的留,赵卓沉声道。 他看着赵锦心面露一丝不悦:”好好的!你拿茶盏砸你皇姐做什么?“ ”心儿不是故意的,今日师父来看心儿,心儿便想着向师父讨教棋艺,为了防止有人破坏心儿的思路,心儿只好让人守在门口,不让别人进来,哪想得到父皇和皇姐居然来了。“赵锦心低着头,对戳手指,低低说道。 她瘪了瘪嘴,继续道:”心儿也很委屈,皇姐忽然闯进来,吓了我一跳,手一抖,棋子掉了,落在一个很糟糕的位置,又以为是宫婢不懂事,这才生了气。“ 闻言,赵卓看了一下那棋盘,面色稍有缓和,”你倒是好学,一会儿练字,一会儿学下棋,你皇姐也是好意,本想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变成了惊吓。“ ”是心儿的不是。“赵锦心陈恳道歉。 赵绮珊看着站在眼前的赵锦心,虽然那死丫头在道歉,可她看得分明,那丫头眼中一片冷漠,她只觉得心中的无名火一股一股往上冒。 她憋了一眼远处的棋盘,还有放在一旁只剩下几块茶点的盘子,越看越疑惑。 不可能,她明明令人每日给她下微量的春药,今日见君瑜来见她,下得尤其多,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两人居然关起房门气定神闲的下棋。 父皇还在看着她,她只好佯装大度说道:”其实是皇姐不应该吓你!“ ”就是!皇姐身为锦心的姐姐怎么能做这么不知分寸的事情呢?皇姐该罚!“她还未说完,赵锦心立马顺着她的话往上爬。 难道她没看出来,她只是随口一说吗? 总而言之,赵绮珊说多错多,无论她说什么,赵锦心总有办法用合理的话将她堵得哑口无言。 ”父皇,绮珊头疼,想先回去了!“赵绮珊忍着心中的怒意说道。 ”去吧!让太医好好看看!“赵卓点头应允。 赵锦心望着赵绮珊远去的背影,眼底一寒。 今日之所以没有将这件事情直接捅破,无非是想知道,究竟谁才是幕后黑手,毕竟这种好戏码,想要她名声尽毁的人肯定会带着最有话语权的人当场捉奸。 而且她也担心当中捅破会像上次一样,只是死一个小虾米便无疾而终,故而才将计就计反将一军。 哼!她已经不是那个无力反抗的夏锦心了,而是南唐的二公主。 屡次三番的退让结果换来对方的多次欺辱设计,她还那么小,竟然就对她下那种下三滥的药,其心何其歹毒。 既然息事宁人不行,那就战吧!本姑娘一个研二高材生还怕你一个傻瓜公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人死恩怨去 赵锦心仔细回顾了一下看过的宫斗剧,或者三十六计,忽然发现一个很坑爹的问题,那就是她现在没有人手啊。 皇上老爹以前赐给她四个贴身宫女,分别名叫珍珠,翡翠,玛瑙,琥珀,后来她因为不喜欢玛瑙的缘故,将玛瑙的名字改成了秋儿。 虽然平时她们几个尽职尽责,可是宫斗这种谨慎的事情,如果不交给心腹之人的话,很容易被反将一军,她也不是每次都有好运能够刚好脱险。 赵绮珊用毒的话,她倒是不怕,不过用多了没有效果的话,赵绮珊就算再笨,也会起疑的。 另外,给她下药这件事情,没有一两个内线是绝对做不到的。 以赵绮珊的性格来说,在她这里吃了亏,受了伤,她一定不会放了这个内线才对,如果能知道内线是谁,收为己用就方便多了。 昨天服侍她的人一直是秋儿。 赵锦心闭上眼睛,仔细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那猫扯着她的衣袖发情的时候,她觉得很尴尬,连头都不敢动,没敢看君瑜,可是在她的移光之中,小师父也呆愣着,一动不动,那时候秋儿好像有些不自然。 对!虽然秋儿当时装出尴尬的样子,可是她却在秋儿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慌乱。 说起来,秋儿最近一直在劝她不要给小黑东西吃。 难道? “公主,不好了!”琥珀眼中不断闪动着泪花,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怎么了?” “求公主救救秋儿!秋儿快死了!”琥珀一进门就跪在赵锦心面前苦苦哀求道。 闻言,赵锦心心中一跳,不会被她猜中了吧,这么快就动手了? 她紧忙问道:“赵绮珊是以什么理由为难秋儿的?” 琥珀立马将来龙去脉向赵锦心一一道来,只是慌乱中的她却没有发现,她只是说了秋儿出事,公主就知道是赵绮珊为难秋儿。 事情是这样的,秋儿和琥珀今天在去司制房的路上偶遇大公主。 大公主看上了秋儿手中的布料,竟然要硬抢,秋儿自然是不允许,大公主便生气了,一言不合就命令身后的太监将秋儿押走。 琥珀本以为大公主最多只是训斥几句,谁想得到,大公主竟然将秋儿的嘴堵住,让人打板子,打得秋儿皮开肉绽还不罢休,琥珀无法,只好悄悄回来请赵锦心相救。 赵锦心跑到大公主的寝宫之时,只见秋儿两眼已经没什么光芒,眼神涣散地盯着赵绮珊,她的臀-部已经血肉模糊,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给本公主住手!”赵锦心立马喊道。 见秋儿还没死,赵绮珊也下了命令:“给我打!不打死不准停下!” 赵锦心根本来不及思考,已经本能地冲了过去。 “嘭!”她只觉得她快被拍成小饼饼了,真是好疼啊! 那打人的小太监一看这情况,吓得丢了手中的板子,跪在地上颤声求饶:“公主赎罪,小人该死,求公主赎罪!” 琥珀呆了一瞬间,立马将趴在秋儿身上的赵锦心拉了下来,担心道:“公主,你没事吧?” 公主竟然为了秋儿挡板子。 不少宫人微微愣神,赵绮珊却讥讽一笑:“哼!乡下来的就是乡下来的,为了狗奴才的命,居然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果然都是贱命!” 闻言,赵锦心愤怒了,推开琥珀的手,一步一步走向赵绮珊,当着众人的面,一巴掌打在坐着的赵绮珊脸上。 本来赵锦心人比赵绮珊矮,即使想打赵绮珊,也够不着的,偏偏这个蠢女人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秋儿行刑的时候还装模作样搬个凳子坐在旁边看戏。 故而赵锦心才能成功打了这个女人一巴掌,所以这件事情告诉我们,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眼见赵绮珊要打回来,赵锦心哪里会如她的意,立马向后跑,大声说道:“赵绮珊,别人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打死秋儿,你我却心知肚明,做人还是不要赶尽杀绝的好。” 赵绮珊的动作一顿,狠狠盯着奄奄一息的秋儿,这个贱婢果然串通赵锦心陷害她! “这件事情,我有证据,你如果执意要取秋儿的性命,我定然让人将证据交给父皇!”赵锦心见赵绮珊顿在原地,慢慢走到她身旁小声说道。 “你说真的?”赵绮珊不相信地问道。 “自然是真!我只要这个奴才的命,至于你做的事情我昨天已经给过你惩罚,昨天没有戳破你,今天自然不会戳破你,再说此事如果闹大,我们两想必都会受到父皇的惩罚。” 自然不能让父皇知道,昨天才被父皇训斥,今日如果再闹到父皇那里,定然要被惩罚。 赵绮珊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秋儿,那鲜血淋漓的样子就知道活不了多久,放她回去就不信赵锦心能救她,“那好,你带她回去吧!” 回到流华宫,赵锦心找了宫中的医女来为秋儿救治。 秋儿气息微弱,看着刚刚为她多番周旋的女孩,颤抖着问道:“公主为何设计了我,又要救我?” 珍珠、翡翠、琥珀还有那正在忙活的医女皆是一惊。 赵锦心挥挥手,让那医女出去,将三个丫鬟留了下来。 “我没有设计你!昨天我只知道有人要害我,只不过将计就计,将那害我之人引出来而已。” 秋儿苍白的面容微微失神,想必是看到那猫的举动才起了疑心吧。 “至于救你,除了昨日这一件事情,你以前服侍我也算尽心,我多少有几分不忍,说实话,我有些后悔当时替你挡了一棍子,真的很疼啊!”说着,赵锦心摸了摸后背,顿时呲牙咧嘴。 “呵呵!公主很真实。”秋儿苍白一笑,转而看向珍珠三人,“你们以后定要好好跟着公主,莫像我一样识人不清,宫里没有几个主子会心疼奴才,你们要替我……”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就连最后几个字也没有说清便这样去了。 其他三人顿时哭成一片。 赵锦心也不太好受,毕竟相处有一段时间了,总归有些感情,她得知秋儿就是内奸之时,也曾有过怨恨,只是人已死,恩怨也跟着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珍珠、翡翠、琥珀擦掉眼泪,互看一眼,齐齐跪在赵锦心面前,异口同声道:“奴婢愿一直追随公主,誓死保护公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请公主陪我 在这所偌大的皇宫之中,谁也不知道埋葬着多少冤魂,秋儿这样的例子从来不是唯一。 这一日,流华宫中,赵锦心手拿鱼食,闲散站在池塘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向池塘中投递鱼食,每当鱼饵落下,池中红彤彤的锦鲤便一哄而上,张嘴哄抢起来。 赵锦心看了,浅浅的笑容溢满了整个池塘,她身穿一袭碧绿的长裙,片片嫩绿色的银杏叶点缀在裙子上,素雅却清新,腰间挂着一枚精致的玉珏。 赵绮珊来的时候正好见到这样的赵锦心,她就不懂了,不过是一个还没发育的小丫头,偏偏再素净的衣裙都能让她穿出一种轻灵脱俗的感觉来。 她虽然不是皇后的嫡女,却是南唐实至名归的长公主,不过惩罚了一个小小的宫婢,母妃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竟然要让她来向赵锦心赔罪。 赵锦心扶了扶头上的镶金珠钗,挺起胸膛,向夏锦心走去。 “皇妹!” 池中的锦鲤因赵绮珊这一声叫唤,纷纷摇着漂亮的鱼尾没入水中。 赵锦心微微蹙起眉头,回头看去,只见头上裹着白布,头戴俗气金钗的赵绮珊摇曳着腰身向她走来,她动了动眼珠,连忙上前笑道:“皇姐,你头顶那么大个白布怎么还到处瞎晃?好丑呀!” 丑!她头上的伤还不是拜她所赐。 “不如找人将你现在的样子画下来,送给容太子让他也看一看。”赵锦心眼角弯弯,开心说道。 “不行!”赵绮珊尖声叫道,“赵锦心,你别落尽下石!” 真是沉不住气,她不过随口一说,就让这公主炸毛了,一点挑战难度都没有。 “无事不登三宝殿,皇姐来我流华宫有什么事吗?”赵锦心看向别处,随意问道。 闻言,赵绮珊从贴身宫婢玉珍手中取过一个锦盒,别别扭扭递给赵锦心:“昨日,是我不对,特来向皇妹道歉。” 赵锦心眉头一挑,并未接下那锦盒,而是谴走了身后的翡翠。 赵绮珊见此也将玉珍谴走,如今荷塘边只剩下她们两人。 “有什么事?”赵绮珊面露不耐问道。 闻言,赵锦心面上带着一份害怕的神色,凑近赵绮珊小声说道:“皇姐,锦心不敢收。” “你嫌弃?这可是上好的夜明珠。”赵绮珊很生气,这夜明珠可是她的心头所好,若不是母妃训斥了她一夜,并保证以后会赐给她更好,她是怎么也舍不得,怎料赵锦心居然嫌弃。 “不不不!”赵锦心一连说了三个不,看了看四周,才轻声说道:“我怕秋儿怪我!” “秋儿?你怕她做什么?更何况她已经死了。”赵绮珊讥讽一笑。 赵锦心却忽然踮起脚尖捂住赵绮珊的嘴唇,“嘘!皇姐,昨夜秋儿给我托梦了,她说她一定回来报仇的,我们两个害死她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赵绮珊先是一惊,接着猛地推开她,“你瞎说什么?” “皇姐,你要信我!昨夜做了那梦醒过来,我就看到秋儿浑身是血站在我面前。”赵锦心又凑着赵绮珊的面前,轻声说道,她一边说一边绕到赵绮珊的身后,手掌覆上赵绮珊的臀部,轻轻一摸竟然让赵绮珊浑身颤栗,“秋儿说她好疼,疼得想将害她的人掏心挖肺!” 那空灵的声音在耳畔轻声响起,忽地赵绮珊感觉后颈处吹来一口凉气。她正想回头,赵锦心又道:“别回头!昨夜我回头了,却看到秋儿没有眼珠的脸在我眼前骤然放大,她站在我面前,捏碎了手中的眼珠,顿时恶心的液体到处乱喷,那是她自己的眼珠啊!秋儿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声一声地呢喃,表姐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赵绮珊只觉得浑身冷汗淋漓,她颤抖着问:“她呢喃什么?” “是我有眼无珠,有眼无珠……”赵锦心伸手覆上赵绮珊的眼睛,轻轻画着圈圈,仿佛秋儿附体一般说:“秋儿要挖了公主的眼珠。让公主陪我!” “啊!”赵绮珊再也忍不住尖叫起来,并将赵锦心推在地上,她面色惨白,却假装镇定,厉声说道:“你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 跌坐在地上的赵锦心,忽然摇了摇头,揉着太阳穴,迷茫问道:“为什么我会在地上?咦!皇姐怎么脸色苍白?” 赵锦心走近赵绮珊,赵绮珊却惶恐后退,指着赵锦心心有余悸地骂道:“你装什么傻?你刚刚……” “我刚刚?”赵锦心指了指自己,又揉了揉太阳穴,才疑惑地自言自语:“我刚刚明明想接下皇姐送我的锦盒,可是头忽然有些晕晕乎乎的,等意识清明之后竟发现自己坐在地上”,她看向赵绮珊,眼中盯着两个问号:“皇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锦心为什么会坐在地上?” 赵绮珊难以置信地看着赵锦心,想要看出她撒谎的样子,却忽然看到本来疑惑的赵锦心嘴角忽然挂着一丝邪恶的笑声,无声开口:“公主,秋儿有眼无珠!” 怎么可能? 那表情一闪而过,赵锦心再次变成懵然的样子。 这不是真的!赵锦心被秋儿附体了? 此时,忽然吹来一阵微风,赵绮珊却觉得拿风冷得让人害怕。 她慌忙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穿过庭院,不顾身后赵锦心的叫唤,直奔流华宫的宫门。 还未离开流华宫,赵绮珊又撞倒了拿着祭祀物品的珍珠和琥珀。 宫中有规定,宫女或者太监死了不得私自祭拜,如今珍珠和琥珀被大公主撞见,立马跪在地上求饶:“大公主恕罪!” 赵绮珊并没看她们两,而是死死盯着地上的冥币,还有还撞飞的衣衫,那是秋儿的衣衫,她惊恐问道:“是赵锦心让你们做的?” 珍珠正要反驳,琥珀立马拉了珍珠的袖子阻止她,低声道:“是!奴婢们是遵从二公主的吩咐。” 赵锦心?她敢违抗父皇的命令私自祭奠死了的宫婢? 不!赵绮珊摇了摇头,脸色更加苍白,喃喃道:“不是赵锦心,是……” 她不敢说出口,可是她莫名地觉得一定是秋儿,一定是秋儿如今霸占了赵锦心的身体,才会让这些宫婢做这些事情。 (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秋儿回来报仇了 (友情提示,这一章可能会有点恐怖,可能……) 想到这里,赵绮珊顾不得跪在地上的珍珠和琥珀,慌不择路狂奔出去,中途甚至被绊倒,她都不感觉疼,她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珍珠和琥珀诧异地对视一眼,琥珀调皮说道:“大公主疯魔了?” “胡闹!”珍珠闻言立马板起脸来,“你不想活了!公主也是你能编排的吗?” 琥珀瘪瘪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是她害死了秋儿姐。” 闻言,珍珠怔愣了一会儿,她们四个丫鬟虽然刚被调到流华宫,可是之前在宫里大家或多或少有些交情,秋儿本是个聪明的,怎么会做这样糊涂的事情,她看了在一旁气哼哼地琥珀,劝解道:“这话你莫要再说了!” 她拉着还在使小性子的琥珀回身,却见赵锦心站在两人身后,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们。 “公主赎罪。”两人一惊,再次跪在地上。 赵锦心皱了皱眉,这宫里就是麻烦,动不动就下跪,她随意说道:“起来吧!” 见两人仍然跪在地上,一副有话想说的样子,赵锦心不解说道:“有什么事情站起来说吧。” “请公主赎罪,琥珀并不是有意说大公主坏话的,琥珀之前受了秋儿姐姐的恩惠,才会这般鲁莽,还请公主绕了琥珀。”珍珠对赵锦心磕头,伏低身子,请求道。 “呵!”赵锦心轻笑一声,“珍珠你先将这些冥币收好,以防被别人看到。” 两人诧异抬头,公主这话的意思是允许她们偷偷祭拜秋儿? 正疑惑间,两人又听赵锦心吩咐道:“琥珀去将君瑜小王爷请来一趟吧!” …… 赵绮珊回到自己的光华宫之后,便一直心神恍惚,她一直觉得有什么脏东西跟了回来。 “玉珍,你说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她坐在床上颤抖着问道。 玉珍闻言,斟酌再三才回道:“奴婢以为这世间是没有鬼的。”见赵绮珊仍然望着她,那苍白的面色微有缓和,她继续道:“宫中常常会有宫女太监死于非命,如若真的有鬼的话,平日里怎么会没有人看到呢。公主大可放心,这世上没有鬼的。” “不错!”赵绮珊肯定点头,一定是赵锦心那个贱丫头整她,这样想着她终是放下心来。 这一夜,赵绮珊喝了一碗燕窝之后,便身心放松地进入了梦乡。 夜静无声,赵绮珊忽然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正在挠她的脸,她意识模糊地挥手一扇,那东西却一直都在。 睡梦之中,她听到若有如无的空灵之声。 “公主……秋儿好痛……公主……秋儿的眼睛好疼……” 断断续续的声音不断在耳旁响起,她生气地大喊:“玉珍,你在吵什么?” 那声音停顿了一会儿,便再次传来。若有若无的声音渐渐清晰,像是一直对着她的耳畔说的,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同样的话:“秋儿好疼……公主来陪我……” 赵绮珊猛地惊醒,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飘在她眼前,杂乱的长发将它大部分的脸庞遮住,只露出瞪得如牛眼一般大小的眼睛,露出的嘴唇身为惨白。 是的,那可怕的人没有脚,漂浮在空中,赵绮珊害怕得惊叫起来,可是却怎么也叫不出声。 她浑身颤抖,不断向后缩,企图靠在墙壁上。 空中飘着的那东西,忽然伸出惨白的手,那是女人的手,白皙柔嫩,可是那白皙的手忽然伸到那看不清的脸上胡乱一弄,两只睁着的,沾染着黑血的眼珠便出现在了女人的手中,她用同样的方式将另一只眼睛挖了下来。 她将手中的眼珠滚来滚去,像是在把玩着什么好玩的东西,脸上眼睛的部分空洞得闪着青光。女鬼的嘴形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喃喃道:“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赵绮珊已经惊恐得不能呼吸,她蒙着眼睛用床上的被褥将头蒙起来。 她一直没有放弃呼救,无声的呐喊只有她自己明白。 “玉珍,母妃,救我” “南表哥,救救珊儿” 她一直喊一直喊,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一定是那女鬼做了什么,那种孤独和绝望让她快要让她窒息。 她满脸泪水趴在床上,忽然,她感觉那鬼东西在扯她的被子,可是她用尽力气也拉不过那个女鬼,身上的被子被拉走,她本能缩成一团。 忽地,耳畔感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凉气,那女鬼一声一声地叫唤:“公主,回头,看看秋儿,看看秋儿。” “秋儿没有眼珠的脸在我眼前骤然放大,她站在我面前,捏碎了手中的眼珠”赵锦心下午说的话如魔咒一般不断盘旋在她的心中。 是秋儿,是秋儿回来报仇了。 “你不要怪我!秋儿,我会给你烧很多的纸钱。”她本想求饶,可是还是开不了口。 冰冷的气息越来越近,她被秋儿蛮横地转过身子,一张满脸血泪,长着血盆大口的面孔骤然出现在她的眼中。 “啊!”她双目大睁,就这样昏了过去! 空气中传来一股骚臭味。 那女鬼拍了拍赵绮珊面无血色的脸庞,又伸手探了她的鼻息,才遗憾说道:“公主!她被吓尿了!” 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推开,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那正是赵锦心的身影,她站在门口,装似懊恼地问她身旁的人:“我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她都被我吓尿了!” “锦心,不可太粗鄙!”旁边身穿白衣的少年面露不悦,轻声训斥道。 赵锦心从善如流开口道:“我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她被我吓得失禁了!” 君瑜扶额长叹,“你可以只说前半句!” “哦!”赵锦心正准备再问一遍,身为女鬼的琥珀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公主,您是不是应该先解决一下当前的问题,而不是在小王爷面前调皮。”经过下午的交流,琥珀也算是看清公主的性子了,故而现在说起话来,简直叫做肆无忌惮。 “哦!”赵锦心点点头。“你把她放进被子,不要留下任何证据。另外,打开屋中的窗子,将屋中的香气散尽。”之前为了让赵绮珊不看出破绽,她特地悄悄在赵绮珊房中放了令人神志混乱的熏香,现在要撤了,得把证据都销毁才行。 吩咐完琥珀,赵锦心便同君瑜先离开了,至于琥珀?君瑜的手下自然会带她回来。 (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司徒南又来了 翌日,玉珍刚进了赵绮珊的寝宫,便闻到一股尿骚味。 她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越靠近大公主的床榻,那味道就越来越重,而且公主此刻睡得并不安稳,似是被梦魇了一般,身体发抖,额间冒汗,嘴里在嘀咕些什么。 玉珍凑近了一些才听清那内容。 “秋儿……不是我的错……是你……是你背叛我……走开……不要找我!” 玉珍闻言面色一变,终是使劲摇晃赵绮珊的身体,大声叫唤:“公主,公主,该起床了!” 赵绮珊的梦里,秋儿一直在她的身后,她无论怎么跑都逃不掉,母妃,表哥都已经被秋儿掏心挖肺,秋儿时不时将血水淋淋的白肉或者眼珠丢到她眼前。 忽然,秋儿扑到她身上,冰冷的血手一点点伸向她的眼睛,她慌忙挣扎,秋儿的另一只手却毫无预备地忽然直接穿过她的心脏。 “啊!”她尖叫醒来,眼前却是玉珍担心的面容。 “公主,不要害怕,公主只是做噩梦了,醒来就好!”玉珍轻声安慰道。 噩梦? 她颤抖着拉开了被褥,只见白色的亵裤上,床单上隐约有一滩黄黄的印迹。 不! 不是梦!昨夜秋儿的魂魄真的来过。 赵绮珊忽然生气地殴打起玉珍来,口中咒骂着:“贱婢!昨夜你去哪里了?你敢骗我!” “奴婢没有!奴婢昨夜一直在外间守着。”玉珍小声说道,虽然她中途睡了过去,可是她也不知道昨夜为什么会忽然睡得死沉沉的。 赵绮珊的吵闹不休不止,对着玉珍发了气却并没有缓解她心中的害怕。 直到珍妃到来,几番劝解之后,赵绮珊才算安定下来。 时至晌午,宫中又传出一个消息。 今早流华宫中的宫婢一直没找到锦心公主的踪影,宫婢们在宫里寻了一个早上,直到中午时分才在御花园的假山之中找到呼呼大睡的赵锦心。 事后,流华宫对外并未做出什么解释,赵卓亲自去探望一番,才有消息传出,说是锦心公主有梦游的习惯,少有发作,不知昨夜为何就发作了,而锦心公主因对皇宫之中不熟悉,故而梦游之中找不到回宫门的路,才会睡在御花园的假山之中。 当然,无论锦心公主是否真有梦游之症,宫中之人对此事倒是传得津津乐道。 有人笑公主闹了一个大笑话,有人只是作壁上观,宫里的留言想来不是空穴来风,有人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有人只是嗅到了笑话的意味。 唯有赵绮珊听了这个消息之后,越来越害怕,并且更加肯定赵锦心被秋儿魂魄附体的事实。 赵绮珊越来越疑神疑鬼,夜里总要几个人守着才肯安睡,甚至不让宫人熄灯。 当然赵绮珊的不适被珍妃压制了下来,宫中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 赵锦心梦游的乌龙闹了没几天,一个不速之客来到赵锦心的宫中。 这人就是闲着没事做的司徒南。 赵锦心一看到此人,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她真的很想让宫婢关门放小黑,当然,她这样想着也这样做了。 只是赵锦心终究是低估了司徒南这人无聊的程度,她关门,那他便直接飞了进来。 有轻功的人真是讨厌! “司徒公子一个外臣之子三天两头跑到宫里来,好像很闲!”赵锦心自顾自地逗弄着越来越圆的小黑,随意说道。 “是呀!这宫里这么热闹,表哥无聊进来看戏!”司徒南弯腰,学着赵锦心的样子伸出手指想要逗一逗小黑。 不想,本来温顺的小黑忽然眼神一利,通身的黑猫立马竖了起来。 “呵!”司徒南轻笑,“想不到这猫和表妹一样,看似温顺,实则有一双利爪!” “司徒公子难得进宫一趟,不去看你的珊儿表妹,来我这里看小黑吗?”赵锦心微微安抚一下小黑,轻笑说道。 司徒南单手支着下巴,双眸静静凝视赵锦心,忽而说道:“表妹为什么宁愿找君瑜帮忙,也不找表哥帮忙?” 那眼神深邃沉静,却透露出几分神伤,那低哑的话语带着些许的醋味。 如果说容华的俊美是妖媚,处处透露着诱惑,那么司徒南的俊美则充满了野性,他的眼神深邃,初遇之时,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冰寒之气,可是眸中却多了几分沉稳,他就像绝傲的狼一样,充满了致命的味道。 赵锦心在司徒南的眼神和话语之中微微失神,当然她不是被这个人的美色所迷惑,而是因为她想不通对方这么做的理由。 她甚至在怀疑是不是这个地方的人都喜欢幼童,或者说这个地方长得好看的男人为了展现他们的魅力,非得挑一个小丫头下手。 “你到底有何居心?”赵锦心开门见山问道。 “有何居心?”司徒南认真盯着赵锦心,一字一句道:“自然是趁容华不在的时候,得到表妹的爱慕。” 赵锦心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黑脸走人! 对了,这是她自己的宫殿,她干脆直接去找皇上老爹联络感情去,留在这里,被一匹野狼盯着的感觉实在不是很好! 望着赵锦心落荒而逃的身影,司徒南唇间渐渐划出一丝笑意,只是这笑容却充满了算计和阴险。 他身后的尹七不解问道:“公子真的喜欢锦心公主?” 司徒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捧腹笑起来。 直到离开流华宫,司徒南才悠悠说道:“赵锦心如今年仅十岁,在衡阳府之时设计让我受伤,在司徒府之时耍得二叔那个蠢才团团转,虽然二叔是有些蠢,可是能在那种情况,镇定诓骗二叔,不得不说,她很有本事,你说其他十岁的女孩能那样吗?” 尹七坚定摇头,不说其他十岁的女孩,他十岁那会儿做得最厉害的事情就是在小河边捉鱼!!! “在我面前……”司徒南顿了顿,想起赵锦心猜中他心事的事情,眸底划过一丝寒光,继续开口道:“在长乐坊能临危不乱。这些事情嫣然不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能做得出的事情,我曾经以为她背后有人,可是当我让她一个人和狼搏斗的时候,终于可以肯定,这一切从未有人给她指点,她的机智超过了我的想象,可是她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 “是什么?”尹七好奇问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量变引起质变 “她太重情!容华与她只不过泛泛之交,她便能舍身相救,秋儿只不过服侍过她,她就愿意花力气为秋儿复仇,足见她有多重情。所以,将她收为己用为好的办法就是得到她的心。”说这话的司徒南面色平静,只是那声音有些清冷。 尹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公子果然是做大事的人,真是高见!不过正当他感叹之时,又听公子说道,“何况,本公子也想调教一只乖顺的小猫!” 那声音包含几许兴奋,让尹七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赵锦心并不知道她被司徒南这变态盯住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如果她早知道的话,当然就算她早知道,历史的轨迹依然回同过去一样的运转。 因为她不努力一点,这小命早就丢了。 否管司徒南怎么想,她目前只想继续整赵绮珊,毕竟一条人命不是赵绮珊几个噩梦就可以抵消的。 赵锦心等了几日才等到赵绮珊出门的机会,最近赵绮珊的光华宫戒备实在太严,她很难找到机会下手。 这一日正是中秋之际,赵卓设宴同朝臣同乐。 司徒静怡也在后宫之中也举办了一个小型晚宴招待朝臣的家眷。赵绮珊见最近秋儿的魂魄没有来找她,也没有听说赵锦心有任何奇怪的行为,心中稍稍安定。 算起来,如今已经过了秋儿的头七,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乱子。 她自然不会放过在宫宴之中大出风头的机会,如今几位皇妹尚且年幼,朝盛城其他女子因知晓赵绮珊的善妒之心,故而敛去锋芒,这就出现了每次宫宴赵绮珊都能出尽风头的怪异现象。 赵锦心来得有些晚,本来有位子,却是硬要坐到赵绮珊的身旁。 赵绮珊自然不愿意,可是赵锦心如果耍起赖来,她真是没办法! 因为赵锦心就因为她的不愿意,就哇地一下就哭了! 你能想象吗?一个公主,虽然只有十岁,可是却当着众人的面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一哭立马引来周遭的注意。 否管这是什么套路,虽然众朝臣家眷不说,可是看她的眼神可是充满了别样的味道。 赵绮珊真觉得见鬼了!平时那个人小鬼大,故作沉稳的赵锦心哪去了? 比起眼前这个委屈得不行,哭哭啼啼的赵锦心,她好像更喜欢那个装成熟的赵锦心。 罢了!她沉稳大气的长公主形象不能被毁,更何况母妃一直给她使眼色! 如今这么多人在,她就不信那个秋儿敢出来作怪。 赵绮珊面上装出大方得体的笑容,温和对赵锦心说道:“既然皇妹这样想要与皇姐同桌,那就来吧!”,等其他人不再看她们两,她不理赵锦心就是! 赵锦心立马破涕为笑,屁颠屁颠跑到赵绮珊身旁,甜甜腻腻地叫了一声:“皇姐!” 因这一声叫唤,晚宴中的人再次笑了开来。 赵锦心顺利坐在了赵绮珊的身旁,并未如赵绮珊所想有什么诡异的动作。 只是随意摇着手中的小扇,闲话家常起来:“如今已经入秋了呢,为何还是这般热呢!” 赵绮珊不语。 赵锦心又道:“秋儿最喜欢秋天!” 赵绮珊惊讶望去,见还是那个一脸闲散笑意的赵锦心,再次将注意力放到桌上的食物之上。 “秋儿以前总抱怨我赐给她的珠钗太小家子气!” “秋儿说她在家中的奶奶身染重疾,会帮皇姐只是想要更多的银钱而已。” “秋儿得不到皇姐的报酬,当了身上的玉佩,甚至卖了初-夜呢!” 那些话语声音很小,却刚好能让赵绮珊听到,她双手渐渐冰冷,继续镇定地安慰自己,却忽然看到本来只有食物的桌面上忽然出现了一支小巧的珠钗。 那珠钗,她私下见秋儿的时候见她带过。 她咋了眨眼,有些不相信,一眨眼,那珠钗不见了! 赵绮珊松了一口气,没过多久,她又在同样的地方看见了一枚玉佩! “不可能!”她喃喃出声,声音有些颤抖。 闻言,赵锦心停止了絮絮叨叨,疑惑问道:“皇姐说什么?” 赵绮珊瞥了一眼赵锦心,指着桌面,“玉佩……”,她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本来在桌上的玉佩又消失了,怎么会这样?她刚刚明明看到了。 “皇妹没有看到这桌上的玉佩吗?”她颤抖着问道。 赵锦心摇了摇头,“没有呀!锦心一直在看宴会中的歌舞,未曾看到什么玉佩。” 似是觉得她的话没有信服,她转而问玉珍:“玉珍,你可见到这桌上有什么玉佩?” “奴婢未曾见到。” 闻言,赵绮珊冷汗蹭蹭蹭地直流。 赵锦心眼见差不多了,便向首座的皇后娘娘告罪一声,便离开了宴席。 闲散地走在幽静的宫道之上,她将在宴会上一直使用的竹扇交给珍珠,吩咐她马上回去将竹扇焚毁,便领着琥珀慢慢悠悠地散起步来。 “公主确定这样做能吓到大公主?”,赵锦心暗中对付大公主这件事情,只有琥珀和君瑜等人知道,故而等珍珠走后,眼见周围无人,好奇心作祟的琥珀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我也不知道呢!”赵锦心调皮一笑。 “啊!”她的话让琥珀差点摔了个小跟头,“那公主这样不是在做无用功吗?” “非也,非也。”赵锦心撩起裙摆,踢动路上的小石子,真有几分孩童的样子,“这世上的事情,都是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我只是一点一点增加赵绮珊的恐惧程度,那些量一点一点积累会引发什么样的质变,我并不清楚。不过……” “不过什么呢?公主总爱这样卖关子。”琥珀嘟嘴,有些埋怨地说道。 赵锦心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赵绮珊显然胆子很小!我的小魔术加上令人心神涣散的药粉,一定会让她再次害怕起来,当心中那根蹦着的弦断了之后,就是绝望的深渊咯。” 赵绮珊的确是真的看到了玉佩和珠钗,不过赵锦心利用自己玩过魔术的便利,又快速收了起来。 加上药粉的缘故,本就心神散乱的她自然会被吓到。 躲在暗处的尹七抹了一把冷汗,公子说得不错,这锦心公主实在有点可怕,宫斗起来也是毫不含糊,他忽然有些同情起大公主来,怎么就招惹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女人,不,女孩呢! (未完待续。) 第一零一章 get新技能的过程 话分两头,赵锦心走后,赵绮珊的神志越来越不清楚。 她愣愣地看着桌面,似乎那个有什么东西一样。她脸色惨白,终是引起了珍妃的关注。 珍妃本不想吸引众人的视线,故而轻移莲步走到赵绮珊的身旁,轻声叫唤:“珊儿!你怎么了?” “啊”,本来就担心害怕的赵绮珊因这一声叫唤,顿时发起一声尖叫,她的身体快速避开珍妃的触碰,跌落在地上。 桌上的食物因赵绮珊的撞击散乱落在地上,酒瓶与地面相撞,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那杀猪一般的嚎叫吓坏了宫宴中的其他人。 珍妃微微皱着眉头,再次靠近赵绮珊,“珊儿。你怎么了?” “不!不!不!秋儿,不是我害的你,你放了我,放了我!”赵绮珊拒绝珍妃的靠近,口中胡乱说着,她眼神涣散,只觉得有无数个满身是血的秋儿在她的身旁,不断叫唤着想要取了她的性命。 “珊儿!”珍妃厉声训斥道,“你胡言乱语什么?”如今那么多人在,珊儿竟然这样口无遮拦,这事情一定会传入到皇上的口中,一个心肠歹毒,且失仪于名门贵女中的公主定会遭到厌弃。 赵绮珊如今根本听不进珍妃的叫唤,她真的好害怕,好后悔,她双眼无声跪在珍妃面前不断求饶:“秋儿,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珍妃脸色气得发红,沉声吩咐道:“来人,大公主喝醉了,将大公主带回去!” 立马有粗壮的婆子和伶俐的丫鬟上前,赵绮珊怎么会称她们的心,她抵死不从,撸起袖管,直接和前来的丫鬟厮打起来。 诸位朝臣家眷可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来农家悍妇就是这样打架的。 啧啧啧,幸好这周围都是女眷,大公主都将那宫婢衣衫撕破,肚兜都露出来了。 呀!大公主被豁出去的奴婢不小心扯坏了衣裙。 天!光滑滑的大腿露出来了! 好可怕!这事情如果传了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敢娶大公主为妻。 司徒静怡终是看不下去了,沉声道,“来人,给本宫将大公主打昏!” 某个冷汗淋漓的侍卫,抱歉一声,才将大吵大闹的公主打昏!好怕皇上赐婚怎么办?这侍卫真是很害怕呀!他不是想要看公主的,虽然那腿又细又白,可是他只是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心态,才看的。 一场闹剧散场,司徒静怡沉声道:“想必诸位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明明只是个看起来甚为柔弱的芳龄妙女,司徒静怡却端着皇家威严,声势十足,众人一扫看戏的心态,微微福身,齐声道:“臣女什么都不知道!” “臣妇什么都没看到!” 闻言,司徒静怡端庄浅笑,素手端起酒盏浅酌,眼底似乎涌过一丝别样的情绪,那情绪一闪而过,快得作者君来不及捕捉。 光华宫中,珍妃面色发寒,赵绮珊被太医唤醒,一直吵吵闹闹。 她终是忍不住,一巴掌打在赵绮珊的脸上,宫人一时间全部跪倒在地。而赵绮珊依旧疯疯癫癫,时而傻笑,时而害怕地发抖。 “胡太医,大公主究竟怎么了?”珍妃冷声问道。 “大公主神志有些失常,反应也有些失常……” “为什么会这样?”珍妃打断太医的话语,这个是人都看得出来,她只想知道霜儿为何会变成这样,“是否是药物所致?” “这个……”胡大夫有些迟疑。 “说!” “这个,微臣也不太清楚,公主的症状有点像是药物所致,可是更多的确是公主的心病。”胡太医折中回道。 过了许久,珍妃才说道:“公主的病就交给你调理,既是药物所致,想必你定有办法。” 胡太医颔首应是,心中却是再不情愿,也得领命。 珍妃看了一眼仍在发疯的赵绮珊,转身离开,她并没有回寝宫,而是去了皇后娘娘的凤鸣殿。 …… 翌日,当赵锦心听闻赵绮珊的闹腾之后,半天之后没回过神来,她好像玩得有点过火了呢! 下次要不要采用一点温和的方法呢? 既然赵绮珊都被弄成这样子了,于情于理,她觉得该放一放了,过犹不及。 宫中的日子漫长却并不悠闲,至少对于赵锦心来说,这并不悠闲。 每天早上晨练,练字,最近还把厨艺捡了起来,俗话说得好,要想绑住男人的心就应该先绑住男人的胃,同理可证,要想留住皇帝老爹的宠溺就应该伺候得老爹的胃舒舒服服的。 除此之外,她还选了三个技能,准备练满级,毕竟公主等待长大的时日实在有些漫长。 这三个技能一武两文,武是骑射,文则是棋艺和画艺。 说道这里,赵锦心不得不感叹她真是一个不小心找了一个万能师父。 君瑜的君子六艺和武功都很厉害,君瑜的武功有多高,她并不知道,她只记得在浔横府时,他一箭杀死老虎的时候惊艳了她。 此后赵锦心却并未见他展示过武艺,只是觉得很厉害而已。 两人呆在一起的日子久了,赵锦心也发现了许多的问题,君瑜有时候脸色会很苍白,梁伯说那是旧疾,赵锦心每每问起是什么旧疾,君瑜总是淡淡一笑,不肯让梁伯多言。 想来这便是君瑜不常施展武艺的原因吧! 这一日,君瑜正在教导赵锦心练箭,司徒南这个居心不良的家伙又来了。 流华宫中,赵锦心专门搭造的特别的练习场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身着一套合身的骑装,手在搭在箭弦上,凝视许久,手一松,那箭应着风声在空空划过一条有些美丽的弧度,然后落在了距离箭靶四步的地方。 没错,虽然这个姿势好像看起来很标准,可是赵锦心练了一个月只有几次能够中靶! 坐在一旁,手执书卷随意翻看的白衣少年出声道:“瞄准后右肩的力度不够,记住一定要继续加力,同时扣弦的右手三指迅速张开。” “是!小师父”女孩轻声应道。 天气晴朗得透彻,那两人之间的和谐画面有些刺眼呢! “表妹要学习练箭为何不找表哥,而去找一个外人。”司徒南知道君瑜最近和赵锦心走得近,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已经这么要好。 朝盛之中怕是没有几个女子对君瑜有亲近之心,即使这人容颜郎朗,儒雅如煦风。 (未完待续。) 第一零二章 三人行 “小师父是我的师父,怎么会是外人?司徒公子好像也不是我的内人吧?”赵锦心对于司徒南的话语并不十分在意,她将弓弦拉满,再次蓄力,射出。 箭矢再次伴着划破长风的声音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度,当然结果依旧可以预料,这一次依然没有射中。 “这一次你拉得太过急躁了。心要静。”君瑜依旧没有抬头,温声指出赵锦心的错误。 司徒南的脸色有些黑,这两人怎么感觉好像视他是透明的一般。 他从尹七手中拿过锦盒,取出里面的东西递给赵锦心,“试试这个。” 赵锦心看着箭靶,精心瞄准。 司徒南的身影却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无力垂手,“司徒南,你到底想怎样?” 他一步步走近,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她的眼前,那是一把小巧的袖箭,藏在衣袖之中用来防身和暗杀都十分有用。 “听说表妹最近在练箭,特意为表妹讨了个小玩意。”司徒南讨好说道。 赵锦心有些好奇,那小小的东西真的威力惊人吗?不知与手中的箭矢相比,哪个更厉害一些,她这样想着,便接过司徒南手中的袖箭,仔细打量起来。 做工很精巧。 司徒南见她感兴趣,从她手中取了过来,亲自戴在赵锦心的手腕之上,轻声道:“表妹可以试试看!” “这东西确定没毒?或者不会坑我吗?”赵锦心问道。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她都将赵绮珊整成那个样子,这人居然还拿东西来送她,肯定有诈。 闻言,司徒南有些委屈,“表妹,你这样说,表哥会伤心的。放心!这个东西没毒,你亲自试一试就知道威力了。”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表妹!”赵锦心正色看向司徒南,这人是不是有病还有喜欢玩表哥表妹的游戏? 叫得这么亲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有一腿呢! “表妹,这是事实!除非你不是公主,否则,你赖不掉的。”司徒南抬手,想要揉一揉赵锦心额前的刘海,却被对方不着痕迹躲开。 霜儿以前明明很喜欢他这样,为何赵锦心不喜欢? 正愣神间,司徒南看到赵锦心一箭射中这些天一直都射不中的箭靶,脸上荡漾出喜悦的神情。 “果然好厉害!”赵锦心惊呼道。 “表妹喜欢就好!” “公主既然喜欢袖箭,想必也不想再学箭术了,君瑜先行告辞了。”一直未曾说话的君瑜悠然起身,对两人温声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师父!”赵锦心急急拉着君瑜的衣袖,“师父,锦心还要学习箭术的。今日还没有练完呢!师父再指点一下锦心吧。” 虽然小师父的声音依旧温润,可是她可以感觉到师父似乎生气了。 “有司徒公子教公主就好。”君瑜拉回衣袖,没有看赵锦心一眼,便再次转身。 君瑜走了,赵锦心好像总算明白司徒南的意图了,这人就是来破坏她和小师父感情的。 这是*裸的离间计,没有小师父的帮助,没了小师父的教导,没了小师父的陪伴,她一定又会在这偌大的皇宫发霉的。 虽然心情有些不好,赵锦心还是回身继续练箭。毕竟人生不能因为些许的失意而放弃正在努力的东西,只是她显然对司徒南越发的不待见了。 对方说什么她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司徒南到底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一直都被众人捧在手心里,从来没有这样子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面对赵锦心的冷待,他终是爆发了。 一把夺了赵锦心手中的弓箭,他捏着赵锦心的下巴,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是不是越宠你,你越有胆子,嗯?” 远处的珍珠和琥珀见此,急急忙忙要上前来,又被碍事又会武功的尹七拦住了。 “哼?宠爱?司徒南你不过是要离间我和小师父,让我孤立无援而已,别说得这么好听!”脖子被对方捏得难受,赵锦心挣扎着回道。 原来她以为他在对付她,手指微微松开,他皱着眉头,“你要我怎么说才肯相信我是真的想对你好?” 赵锦心撇开脸,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吗?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对她好,更何况他们之间是敌对关系。 司徒南冷冷看了赵锦心半响,终是一言不发负气离开。 琥珀和珍珠这才将坐在地上的赵锦心扶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珍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的,让赵锦心看了很是不舒服,她开口问道:“珍珠,你有话就直说,别一副像是吃了翔的表情。” “翔是什么?”活泼的琥珀疑惑询问。 “……”赵锦心决定沉默,这个问题回答了又会被呆板的珍珠唠叨的。 “奴婢觉得,公主还是少和小王爷相交得好。”珍珠的话语让赵锦心停住脚步。 “珍珠,你是因为四年前的事情对小王爷又偏见吧!我倒是觉得如果四年前没有小王爷的话,南唐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对于那件事情,琥珀心里是感激小王爷的。”一旁的琥珀闻言,也立马发表自己的意见,无论四年前还是在为秋儿报仇这件事情上,小王爷都是她的恩人,她是一定要站在小王爷这一边的。 “四年前的什么事情?”小师父的旧疾似乎也是因为四年前的事情,她本以为这大概是小师父的*,不会有人知道,可如今听珍珠和琥珀的话,好像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四年前的事情一样。 “公主不知道?”珍珠和琥珀异口同声,惊讶问道。 她该知道吗?珍珠和琥珀为什么一副见鬼的表情,赵锦心轻咳一声:“咳咳!四年前,本公主只有六岁,终日为家里的生计忧愁,对外界的事情都不太在意的。咳咳!” 琥珀和珍珠对视一眼,心中依然有些疑惑。 “公主难道不奇怪,为何小王爷姓君,却是王爷吗?”琥珀问道。 这么说来是有些奇怪,赵锦心以为只是一个异性王爷罢了,却未曾从追究其中的细节,“这有什么原因吗?”她问道。 琥珀回道:“四年前,小王爷亲手杀死了他的亲身父亲,君勇大将军,也是在那一年,小王爷被皇上封为了王爷……”(未完待续。) 第一零三章 以血祭灵,以剑奠魂 亲手杀死了亲身父亲?赵锦心掏了掏耳朵,她真的没有听错吗? 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真的是小师父做的?她不信。 可是琥珀的话语却让她不得不信。 赵锦心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无意识的抚摸着小黑的毛,困了的小黑卷成一小团,找了舒服的位置便自顾自地睡了起来。 夜已深了,赵锦心却完全没有睡意,脑海中一直在回响君瑜的故事。 那是四年前的故事。 那一年,阳春三月的时节,沉睡的南唐正渐渐从冬眠之中醒来,春天的风带了生机的气息。 一匹匹快马却将北暮国来袭的消息送至朝盛。 北暮位于这个异界的北面,是马背上的名族,它所处的地方是个苦寒之地,却也是野兽环伺之地,能在那样的环境之下存活下来的名族,绝傲嗜血。 菘蓝界河是北暮与东楚两国的分界河,几百年来两国以此为界,互不侵犯,谁知那一年北暮小贼狼子野心,打破了这个规矩,越过菘蓝界河,侵扰南唐边境。 他们骑着单骑风风火火来到南唐,一路烧杀抢夺,当边关的战报送至朝盛的时候,北暮已经夺了南唐三个城池。 这一消息传来,皇上震怒,群臣和百姓皆无比愤然。 北暮贼人杀我同胞,奸污妇女,掠夺我国金钱,粮食,侵我河山,怎能不愤。 骁勇善战的君勇大将军,也是君瑜小王爷的父亲当时接受皇命,誓要将北暮奸贼驱逐出境。 有战神之称的君勇大将军一到边境,便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南唐军队顺应民心,抱着为死去的亡灵报仇的决心,越战越勇。 对于南唐来说,情势一片大好,驱除贼军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两军在麒麟山交战之时,君勇将军被细作设计,不幸被北暮军活捉。祸不单行,几日以后,本来应该在朝盛的南唐太子,也就是如今的赵麟居然也被囚于北暮的牢笼之下。 卑鄙无耻的北暮人以太子的性命相挟,又屡次于阵前当着两军将士的面侮辱君勇。 南唐将兵为了太子安危,一再受到牵制,君勇在南唐军队中犹如军魂一样,当军魂被辱时,很多男儿陷入了迷茫。 北暮想要分散军心的目的达到了。南唐军良好的形势直转急下,节节败退。 一月有余竟然又被那群卑鄙小人攻破了十个城池。 转眼之间已经到了乌兰城下,用现在的话来说,乌兰城是南唐的第一大军事要塞,如若乌兰城破,南唐便再无任何反抗的可能。 望着城外黑压压的北暮军,那些绝望,害怕,愤怒时时萦绕在乌兰城百姓心中。 将兵们脸上尽是死灰之气,没有一个士兵不恨这种想要一战却被束缚的无力感。 城外的敌军嚣张无耻,竟然堂而皇之在乌兰城外,在众将兵的眼前狩猎南唐百姓。 在北暮狗贼眼中,南唐百姓不过是他们娱乐的玩具,是他们任意宰割的家畜。 多少血腥男儿眼中含泪,仅为了太子的安危,仅为了君勇能活着,所以他们隐忍,他们打得憋屈。他们只能站在城墙上默默攥紧拳头,他们的双目通红,却不知是在为谁流泪,或是为谁愤怒。 那些百姓绝望悲痛的眼神时时出现在他们的脑海里,那些女子被凌辱时的尖叫时时在耳畔响起。 这份耻辱,他们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战争的火焰越发凶猛,似乎要将南唐烧成灰烬才肯罢休。 所有人都以为南唐要亡了,就连大楚和蛮凉也在时刻关注这场战争,只要乌兰城破,他们势必出来分一杯羹。 刚入春的乌兰城上空飘着碎碎的小雪,阴霾的天空久久不肯放晴,最后一战已经到来。 两军列阵,准备一战,只是南唐将兵都被一股低气压所笼罩,而北暮士兵却一片欢声笑语。 忽然,一袭白衣的君瑜出现在城墙上,他望着君勇的方向问,“父亲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哈哈!”君勇忽然仰天大笑,即使是身上多处伤痕也不能阻止他心中的兴奋,“驱逐北暮,还我河山,以血祭奠死去的亡魂!”。北暮人今日让君勇能说话只是希望他能劝降,没想到他却喊出了这样的绝唱。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想让每一个南唐士兵都听到! 君瑜对着君勇的方向撩起衣衫,屈膝跪拜,“瑜记下了。” 一拜之后,他迅速拿起长弓,毫不犹豫射向自己的父亲,射向那个满身伤痕却不能死的将军。 君勇的声音随着这一箭戛然而止,两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纷飞的雪花浑然不觉四处飘飞,沁骨的寒风仍然自顾自地吹着。 这一箭如此突然,北暮人怎么会想到那个站在城头身体瘦小,自称是君勇亲儿的君瑜会这样做。 不止他们没想到,就连南唐众将也未曾想到。 北暮军随后出现一阵骚动,有北暮兵喊道:“一箭穿心,君勇死了!” 不等他们调整过来,君瑜再次拉开长弓,又一箭划破长风,刺穿太子心口。 弑杀亲父为不孝。 射杀太子为不忠。 众人不相信他们所看到的,他们呆愣在原地,目光都聚焦在那个少年的身上。 说是少年,其实只是一个孩子,只是一个还未长高,眉清目秀的孩子。他依旧保持着拉弓的姿势,碎雪落入他的衣衫渐渐融化。 明明他的身体和血液都是热的,却敢做出这样“不忠不孝”而且“冷血”的事情。 安静的城前,君瑜忽然扬起长弓,大声喊道:“驱逐北暮,还我河山,以血祭灵,以剑奠魂。” 尚且稚嫩的声音一声声回荡,一句句重复。 撼击每个人的耳膜,穿越而过,直击他们的心脏。 “驱逐北暮,还我河山,以血祭灵,以剑奠魂。” 南唐将兵的声音一点点汇聚,那声音包含他们的血泪,他们的耻辱,他们以死一战的决心。 那声音回荡在整个乌兰城,浑厚有力,充满了激情与热血。 他们拔出手中的利剑,扬起锋锐的长枪,冲向北暮大军。 杀声一阵一阵,嘈杂的喊叫声渐渐汇成一个字,或者说一句话,“杀!” (未完待续。) 第一零四章 少年白衣胜雪 即使没有人指挥,即使没有任何阵法与诡计,这支军队用他们的长枪,他们的利箭甚至他们的牙齿划破敌人的喉咙,刺穿敌人的身体。 他们踏着战友和敌人的尸体向北暮大军推进,领头的是那个少年,那个浑身浴血的孩子。 城中的百姓,敌军无不感到震惊和害怕。 那一战,即使北暮人想撤退都不能。南唐的军队像是不要命一样地追赶,绞杀他们。 战争持续了三天三夜,乌兰城外血流成河,四处是残缺的尸体。 北暮后续的军队闻风而逃,他们敌不过这一支如死神一般的军队。 这一战便是震惊四国的乌兰城之役,也有人称这一战为死神之战。 而君瑜以那两箭闻名四国,却也因此落下了病根。 君勇确实当时就死了,太子赵麟却活了下来,射杀太子的那一箭距离心脏处尚有两分距离,年幼的太子在梁伯和薛止的共同救治之下活了下来。 哀兵必胜,何况南唐人丢了他们最为敬爱的君勇,何况多少同胞的冤魂需要祭奠,北暮终是败了,被驱逐出境,甚至割让了三座城池。 即使这一战胜了,南唐终究在这一战之中元气大伤。 其他人也知道南唐这反击有多猛烈,暗处隔岸观火的人们潜伏了下来,他们都知道他们错过了灭掉南唐的最佳时机。 朝盛城中,一切都以战后整顿为中心。 对于君瑜射杀亲父,射杀太子之事,朝中之人有两种意见。 一方认为君瑜随射杀了君勇,射伤了太子,终究是为了南唐,应当奖赏。 另一方顽固之派却认为君瑜不忠不孝,虽有功同样有过,况且,太子不死是命大,不能算是君瑜手下留情,毕竟他们不敢也不愿意相信一个只有十岁的少年箭术能这样好,心智能这般坚定,或者说心思能这般深沉。 他们一边赞叹着君瑜的厉害,一边害怕这个少年有什么狼子野心,毕竟一个敢在天下人面前射杀亲父,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人,让他们感到深深的畏惧。 君瑜对于朝臣的分歧全然不在意,一路静静守护君勇的棺木回到朝盛。 最后,赵卓力排众议,封君瑜为异性王,赵卓怜惜君瑜年龄尚小,故而将宫中的墨轩赐给君瑜为住所。 只是君瑜自从将君勇下葬之后便带着梁伯悄悄离开了朝盛,从此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从此他似乎变了传说一样的人物,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关于他的描述,最多的便是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 赵锦心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久久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站了起来,正在熟睡的小黑因为她的这个动作从她的身上掉落,幸而小黑机警,在掉在地上的那一刹那醒了过来。 小黑猫眼一眯,露出不悦的神情。 却见赵锦心脸上无声落下晶莹的泪珠。小黑舔了舔爪子,好吧!好像主人的心情不好,它就姑且原谅她的冒失吧。 赵锦心可没管小黑这家伙心里怎么想,她直接披上一件披风,拿起宫灯便一个人出了房门。 外间睡熟了的琥珀和珍珠并未察觉到赵锦心的离开。 小黑浑身一抖,通身的黑毛慢慢舒展开,它在地上伸了一个懒腰,便踩着猫步跟上了赵锦心。 一炷香之后,夏锦心敲响了墨轩的大门。 梁伯已经睡去,其他宫人听从君瑜的命令也歇下了,赵锦心来的时候,静悄悄的墨轩之中,只有君瑜一人在凉亭之中一心两用的下棋。 听到敲门声,君瑜顿了顿,那敲门声又小又轻,若是睡下了,怕是很难听到,只过了一小会儿,那敲门声又响了。 这敲门的人似乎带着点试探。 他想了想,终是亲自走了过去。 门一打开,君瑜便见赵锦心和小黑一人一猫伫立在门前,而且赵锦心的双眼红红的,好像女孩子哭过就会是这个样子,她刚刚哭过? 君瑜秀眉轻皱,责备问道:“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琥珀和珍珠呢?” 旁边的小黑不高兴了,怎么能说只有一个人,它这么大只猫不算吗? 赵锦心却是在君瑜问话的瞬间扎进了君瑜的怀里,泪水再也不受控制的滑落,哽咽地喊了一句:“小师父!” 君瑜身体一僵,胸前的衣服只是一会儿就被染湿了,锦心又哭了,为什么会哭,印象中的小徒弟总是笑着,调皮着,从没有哭过。 “是司徒南欺负你了吗?”君瑜轻拍着她的背,温怒问道。 赵锦心只是哭着,难受得有些喘不过气,那样子看着君瑜的眉头更紧了,“是师父不好,师父以为你如今已是公主,司徒南就是想对付你,也会有所顾忌,不会这般大胆对你出手。别哭了,好不好。” 这么大的动静其他人可以不醒,可是梁伯肯定得醒啊,他怎么说也是武功的人,这点声音都听不到,那他可以回炉重造了! 不过,是他眼花了吗?公子在哄哭泣的姑娘! 等等,那小姑娘身形怎么有点像锦心公主? 一脸诧异的梁伯心中燃起了熊熊的八卦火焰,烧得他思绪混乱。 “梁伯,醒了就过来将门关上!”君瑜凉凉的声音传来,梁伯心中那八卦的火焰瞬间变成了三尺厚的寒冰,公子的心情好像不太好。 君瑜弯腰将赵锦心抱了起来,轻声道:“先进去说吧,外面风大!” 小黑摇着猫尾懒懒跟在两人其后。 主子也真是的,小女孩家家半夜三更私会男子,真是没有一点女孩子该有的自觉。 嗯!它以后一定不会找这样的母猫。 赵锦心望着轻轻为他擦拭眼泪的君瑜,哽咽着问道:“小师父,疼吗?”那一年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自己的箭下,会疼吗?明明那时候你还那么小,可是却有老匹夫出声反对他,却有人害怕他,心会很痛吧。 以小师父的箭术,若真想杀死赵麟,那小子现在也不至于还能活蹦乱跳! 第一箭名副其实才能打破僵局,才能让敌军不会怀疑,第二箭,小师父是故意没有射中,造成太子已死的假象,不然怎么刚巧梁伯和薛止会在战场上,又恰好救了太子呢? (未完待续。) 第一零五章 去他房间 君瑜疑惑看着赵锦心,默了一会儿,以为她在问他的旧疾,轻轻摇头,浅笑说道:“师父的旧疾只是受不得寒气,这会儿是夏天,并不会觉得疼。” 受不得寒气。 是啊!琥珀说那一天,天空飘着碎雪,虽然雪小,他却在雪地里和北暮贼人厮杀了三天三夜,是那时候寒气入体了吧。 赵锦心的眼泪又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君瑜慌了,如水般清澈的目光中写满了疑问,他只是想让她安心,怎么又将她弄哭了呢。 他看向旁边的的梁伯和小黑,小黑和梁伯也看他,六目相对,最终还是他败下阵来。 “锦心不哭好不好,师父给你买糖吃!”君瑜轻声哄着,带着一丝讨好的语气。 闻言,赵锦心瞪大了眼睛,憋着嘴,心中真是颇为复杂,师父怎么可以把她当成一个小孩子一样,用糖来打发她呢。她的抽泣声不仅没有小,反而又变大的趋势。 旁边的小黑不断摇晃着尾巴,心里止不住地烦躁,梁伯抓了抓头皮,浓黑的眉头拧起。 一人一猫都盯着君瑜,那眼神似乎在说,你快哄呀! 女孩子的眼泪好可怕,如江湖决堤一般,冲垮的不是山坡泥土,而是三只雄雄性动物强大的心脏! “都是师父的错,师父……”君瑜咬咬牙,在旁边一人一猫的注视之下,拧着眉头说道:“师父很痛!” “噗!”赵锦心破涕为笑,嘟着嘴有些不满,“师父,你的眉毛拧得好厉害。” 她这一笑总算是让旁边的一人一猫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下了,两者很同步地舒了一口气。 “能不厉害吗?师父从来没有哄过小女孩,本以为你是好养的,谁知道也会哭的。”君瑜手指轻轻刮过赵锦心的鼻头,宠溺说道。 赵锦心顺势蹭进君瑜的怀里,“师父!你永远都是锦心的师父,下一次生气了就说,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坏人身边!”刚刚哭过的嗓子微微有些沙哑,她望着君瑜,目光里充满了期盼。 君瑜颔首浅笑,“好!”只要小徒弟不哭就好! 这一夜赵锦心硬是死皮赖脸留在了墨轩之中,小黑则死皮赖脸赖在了她的身上。 她一直和君瑜对弈,虽然还是常常悔棋,不过那带着点小无赖的声音似是扫去墨轩长久的孤寂,带给这个常年沉寂的地方几分生机。 君瑜看着趴在棋盘上睡着的赵锦心,眸光微垂,过了一会儿才抬头,吩咐梁伯连夜将赵锦心悄悄送了回去。 时间如水,你在意不在意都在流逝。 说来也好几天都没有和锦凡一起吃饭,赵锦心想找他又总有人阻拦,她有些伤心,感觉弟弟大了,就不要姐姐了。 她一个心情不好连带锦莲的伙食也克扣了,大约是上天也在惩罚她对锦莲太差劲了,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 第一天,她走在前往墨轩的路上,天外居然飞来了一大坨鸟屎,直直地砸在她刚穿的衣裙上!她只得原路返回。 第二天,她正穿着骑装在拉弓,忽然听见了一声类似炸线的声音,她立马丢了手中的弓箭,拉着裤子蹲在地上,耳力很好的君瑜回头用疑惑的眼神看她,她咬着唇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君瑜。 君瑜轻咳一声,取了披风盖在她身上,便说他忽然有急事,先行离开! 赵锦心真想撞墙!师父这个借口会不会太拙劣了,如果不知道又怎么会用披风盖住她的身体! 第三日,睡得美美的赵锦心刚醒来就发现一只成年人巴掌那么大的大肥鼠在她的床前乱窜,而屋中还放着一块血淋淋的鲜肉! 他大爷的,赵锦心立马叫来小黑,直到她眼睁睁看着小黑将那恶心的老鼠撕了,她心里才舒服一些。 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当一个人的霉运累计达到三次或三次以上的话,那是绝对有问题的。 一定有人在背后搞鬼,这也可以解释她的房间为什么会有块鲜肉和死老鼠。 目前赵绮珊尚在修养,如果珍妃出手的话,应该不至于这么幼稚吧,司徒南就更不可能用这种方法了! 方法那么拙劣,行为这般让人不能直视,这显然是某个小萝卜头在背后搞鬼! 大清早见到一只大老鼠进餐,谁的心情都会不好,她便呆在院中嗑瓜子。 第四天,她给皇上老爹做的叫化鸡被人偷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但凡她会做的事情,对方就是千方百计的搞破坏。 她正火冒三丈呢,珍珠脸色不好地走了进来,低头禀报道:“公主,大皇子最近似乎有些奇怪!” “锦凡哪里奇怪了?”赵锦心眉头一挑,凉凉问道。 “奴婢今天早上偶然听到侍候大皇子的奴婢在院中小声议论,她们说……”说到这里,珍珠顿了顿,面上有些纠结。 “直说无妨!” 闻言,珍珠闭着眼一口气说道:“他们说大皇子喜欢小太监!” “噗!”赵锦心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喷得珍珠满脸都是,她顿了顿,出声询问道:“你确定你真的没听错或者没说错吗?或者你重新说一遍,我总感觉我听错了!” 赵锦心都开始语无伦次了,锦凡这才多大一点人,居然不学好,学这么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那些小宫女说,大皇子最近总是留下小李子一个人在屋内伺候着,到半夜的时候,她们便会听到里面发出写奇怪的呻-吟声” 小李子是赵锦凡的贴身小太监,在内屋伺候着也没什么,只是半夜的声音就奇怪了一些。 珍珠见赵锦心虽然脸色铁黑,却依旧沉住气,等待她的下文,她这才继续说道:“那些小宫女说起先她们还以为是听错了,可是最近几天大皇子的屋里,每到半夜总会有这样的声音,故而……珍珠觉得此事是十有*的了。” “十有*?”原来为人父母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就是她此刻的这张感觉,愤怒,懊悔,无力都萦绕在她的心间,让她几乎想抽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去他房间!!!” “锦凡最近一般几时回到宫中?” 第一零六章 疼,轻点 。 新月如钩,寂静的流华宫中,两个身影蹑手蹑脚进入了赵锦凡的房间。 屋中本来守夜的奴婢最近几日得了赵锦凡的吩咐并没有留在此处,故而房中无人。 小李子利落为赵锦凡准备沐浴,这一切并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只是带赵锦凡的衣衫褪去之后,却可以见到很多或红或紫的印迹。 躲在窗外的赵锦心见此,努力捏紧拳头,不断地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锦凡如往常一样沐浴之后,便让小李子熄灯就寝。 三更时分,睡在外间的小李子忽然醒了过来,他轻轻走到赵锦凡的床边,小声叫唤:“大皇子,时间到了。” 门外的赵锦心只觉得被雷得七荤八素的,这是要开始了? 这居然还定个时间!!这未免太扯了吧。 赵锦凡在小李子的叫唤之中醒了过来,许是不愿意被叫醒,或是其他什么,他坐起来之时伴随着微微的抽气声。 赵锦心趴在门窗上,死死盯着屋中的两人。 屋中并未点灯,她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点模糊的样子。 只见身影略高的一人轻轻褪去了身影较小的那人的衣衫,身影略高的应当是小李子,而身影较小的应当是赵锦凡。 赵锦凡的衣衫被褪尽,底裤倒是还没有脱,赵锦心那颗揪着的心稍微松了一点。 只是她的心还未放下,又见赵锦凡直直躺在了床上,而小李子则爬上了床榻,骑在了赵锦凡的身上。 这心情!她幸幸苦苦调教的潜力股,她可爱又懂事的弟弟怎么会是在下面的那个!!!她不能接受啊! 忽然听见里面传来小李子的声音:“大皇子忍着一点,会有些疼!” “……”几百万只草泥马在赵锦心的心间奔腾而过。 “啊……嗯……轻点,不,还是再重一点,才舒服。”一直静静的赵锦凡终于如众望所归般发出了似痛苦似快乐的声音。 旁边的珍珠和琥珀面露尴尬,她们已经十四五岁,这些事至少还是懂的,可是公主这么小,想必是不懂吧,不然没怎么会一动不动呢。 其实不是赵锦心不想动,而是她的心中此刻有几亿只草泥马在奔腾,她已经彻底挂掉了。 待她回过神来,正想命人冲进去阻止这两人的时候,又听小李子说道:“大皇子真的不告诉公主吗?” “嗯!不行……啊……不要……不要告诉姐姐,疼!”赵锦凡断断续续回道。 以为不告诉她,她就不知道了吗?赵锦心终于忍不住了,大声道:“给本公主进去把这个勾引主子,魅惑主子的死太监给我抓起来!” 早已准备多时的琥珀和珍珠立马带领躲在暗处的小太监鱼贯而出。 在里面的两人还在怔愣之时,就将小李子迅速绑了起来按在地上。 赵锦心怒气腾腾走了进来,直接走到赵锦凡的面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清脆响亮,空气似乎凝结了起来。 “姐姐为什么要打我?”锦凡捂着脸,满眼都是失望和难过,他的心好疼,“为什么姐姐忽然半夜三更冲到凡儿的房里绑了凡儿的人,还打凡儿?” 赵锦心这才看向衣不蔽体的赵锦凡,怒道:“你的人?你不想想……”直到看清锦凡的身体之后,你在干什么这几个字她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这才看到赵锦凡的脸上除了她打的巴掌印之外,眼睛居然肿了,而他光着的上身青一块红一块,床边放着一小瓶膏药,空气中隐隐弥漫着一股清凉的药香。 赵锦心咬着唇小声问道:“小李子在给你上药?” “是啊!姐姐为什么打我?凡儿好伤心!”赵锦凡看着姐姐,难受极了,再也没有什么比被自己的亲人伤害还难受的了。 闻言,赵锦心轻轻靠近锦凡,心疼地看着他身上的淤青,将锦凡轻轻拉到她的身边,取了药膏出来轻轻擦在锦凡的身上,尽管她那样小心翼翼,赵锦凡还是忍不住抽气。 他大大的眼睛写满了委屈,甚至咬着牙将头转到另一边,不看赵锦心。 “是姐姐不对!姐姐以为你做错事,所以一时生气才会打了你,姐姐错了,锦凡原谅姐姐好不好?”她一边擦药一边道歉,声音轻柔。 赵锦凡就是不理她,任由她折腾,她来来去去将别人传出的浑话告诉赵锦凡,又温声细语说了好久,赵锦凡才委委屈屈搭理她,“姐姐以后不能这样,凡儿好疼的!” “嗯”她宁愿是这样的结果也不愿意锦凡真的取向不正常,毕竟她想以后有个弟媳,而不是弟夫啊! “对了,你怎么会受了这么多伤?”赵锦心问道。 闻言,赵锦凡避开赵锦心的视线,支支吾吾一直在找借口,就是不说实话,直到赵锦心说小李子护主不力,要告诉皇上老爹砍了小李子的脑袋,赵锦凡才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自从前一段时间开始,以赵麟,赵煦为首的一众小皇子便开始有事没事找赵锦凡的麻烦。 刚开始无非是弄些墨泼在赵锦凡的身上,或者弄丢了赵锦凡的笔墨纸砚。 赵锦凡觉得他怎么说也是大皇子,是一群小萝卜头的哥哥,也是他们的大哥大,所以便打算容忍一下。 谁知道这群小萝卜头越来越变本加厉,开始偷偷地组队围殴赵锦凡。 赵锦凡觉得这件事应该告诉赵卓,好好整治一下这些小罗卜头,谁知道,赵麟那小子说他是当朝太子,以后要当皇帝,他现在如果敢告诉赵卓,等赵麟登基之后就要把赵锦心送到青楼去。 尚且年幼而且单纯的赵锦凡着急了,只好一直忍气吞声被这群小屁孩欺负。 最近他的脸也被打得破相了,这才一直躲着赵锦心没有见她,还让赵锦心白白伤心了一段时间。 “锦凡,你要记得,别人欺负我们,我们让一步,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只要我们不是错的,就不要退缩!锦凡是男子汉,要保护姐姐却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赵锦心觉得她对锦凡的教育还是不够。 “那该怎么办?”赵锦凡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哼!明天你就知道了!”赵锦心的眼中闪烁着一股火焰,明天她决定用实战来告诉自家弟弟,真正的男子汉是怎样养成的。 容悦说作者君很惨,不仅扑街,还被坑爹的小伙伴写进另一本书了,饱受“摧残”,大家有空可要帮我去声讨一下啊!好吧!这其实就是个章推,推荐小伙伴的书,《如果可以重活一次》,是男频的书,而且,作者君真的在里面客串,有空可以加入书架阅读,已经有点小肥了,可以开宰了。 第一零七章 皇家四犬 御花园之中,赵麟,赵煦和一群小皇子们正相谈甚欢。 “太子皇兄,我们这般对付大皇兄未免太过分了。”赵煦想起赵锦心的样子,不免有些不愿作为,可是赵麟是太子,他顾及他太子的身份,只好与他狼狈为奸。 “三皇弟,你就是太胆小了,赵锦心那个野丫头竟敢设计陷害大皇姐,我们怎么能放过他们呢!”赵麟一脸倨傲,大声说道。那日如果不是珍妃来凤鸣殿相告,他绝不会知道赵锦心居然如此歹毒,不知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方法居然将皇姐弄得神志失常,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可是……”赵煦本想说什么,可是赵麟一巴掌拍了他后背一掌,一副哥两好的模样,那力气大得他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可是什么?他们两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和野小子怎么能和我们相提并论,我们是正宗的皇家血统,自然应该同仇敌忾!”赵麟虽倨傲一些,到底是太子,说起话来还像那么回事。 除了赵麟以外的其他皇子纷纷点头赞同。 四个小皇子以赵麟为首又开始讨论怎样让赵锦心出丑。 正这时,赵锦心和赵锦凡两人身着一身运动装备,大摇大摆走到四人面前。 “呵!你们看到没有,小野种竟然敢亲自找上门来了。”赵麟率先开口,嘴跟吃了便便一样臭。 “哼!”赵锦心轻哼一声,小脸写满轻鄙,亲启樱桃小嘴,“赵麟!今日我姐弟要挑战你们皇家四犬!” 赵麟脸上的笑容褪去,满脸怒气,快步走到赵锦心面前拉着她的衣领逼问道:“你说什么?” 本来这个动作换做其他人做起来的话,那肯定是相当霸气,而且威胁意味十足,可是偏偏赵麟本就比赵锦心小一岁,加上最近赵锦心吃得多长得快,现在身子越来越高。 导致赵麟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是踮着脚尖的,这样一来,威武霸气狂拽酷没有了,反倒增添了几分滑稽之感。 跟随来看热闹的小黑懒散打着哈欠,轻盈的猫身一跃,只一会儿功夫就爬到了赵锦心的肩头,两只黝黑的眼睛从高处俯瞰如小丑一般的赵麟。 赵锦心微微捏着赵麟的手腕,将这只嚣张地小萝卜抚开,眼神扫过赵麟以及他身后的皇子,轻笑道:“你们是不是皇家四犬,打过了才知道!” “呵!”一众小萝卜头成功被赵锦心激怒了,纷纷摩拳擦掌。 在他们眼里,赵锦心完全是主动送上门来让他们欺负的。 “太子皇兄,教这个丫头尝尝我们四个的厉害!居然敢骂太子皇兄是犬,怎么也要给她点厉害!” “就是!就是!” 只有赵煦在一旁有些为难,在他眼里,二皇姐蠢笨,穷苦,没有娘亲,真的很惨。 在小弟们的大力支持之下,赵麟自信心爆棚,手中的拳头咯吱咯吱作响,还以为自己多牛,多厉害,很是牛哄哄地说:“你们姐弟打算怎么打?” “怎么打?自然是群殴呗”赵锦心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而且群殴省时间啊。” 皇家四犬纷纷侧目,这野丫头真是自不量力外加蠢笨如驴,居然大言不惭让他们四个打他们姐弟两个。 “你可不要后悔。”赵麟率先说道。 “不过……”赵锦心话锋一转,“我们得立个君子之约!” “什么君子之约?” “很简单,不管战况如何,一会儿都不得让你们的随侍帮忙……”见几人有些踌躇,赵锦心继续说道:“当然,我们这边也是同样的,我带来的人绝不参与我们之间的事情!” 对于皇家四犬来说,不让随侍帮忙,是不是意味着今日可以出够这场恶气呢! 他们心里都乐开花了! 几人相视一眼除了赵煦之外都不约而同美滋滋的点头。 赵锦心扬唇一笑,打了一个响指,琥珀立马送上一份早已拟定好的君子之约。 她晃了晃手中的纸,说道:“空口无凭,立字为证!签字吧!” 六个不同字迹的名字很快便全印在了这一张小小的契约之上。 随着小太监一声尖尖的开始之声,战争的枪声终于打响了。 看着空手冲过来的皇家四犬,赵锦心姐弟相视一眼,眼角的得意与算计如出一辙,闪闪发亮,看得旁边观战的小黑浑身一抖,这是混世小魔王要出世的节奏啊。 只见赵锦心忽然从衣服中掏出一条绳子丢给赵锦凡,赵锦凡当即眼疾手快接过绳子,两人便向皇家四犬冲去。 速度极快的四人哪里知道这两人忽然拉着长绳向他们冲过来是要干什么呢? 几人眼见这样本想停下,可是惯性使然,活生生被两人的绳子绊了一跤,四脚朝天躺在地上。 他们还在地上打滚呢,就见赵锦心姐弟两人以飞快的速度用那一根绳子将他们围了起来。 开玩笑,赵锦心姐弟可以经过训练对战过狼的人,无论是默契度还是速度或者体力都比这几个养尊处优的小萝卜头要厉害多了。 唯有对赵锦心抱有恻隐之心,有些犹豫的赵煦成为了漏网之鱼。 赵锦凡看了姐姐一眼,记得姐姐说过,不可因小失大,就先圈住这三个好了,至于赵煦可以等一下再收拾。 “赵锦心,你们耍诈!作弊!我们都没带武器的!”赵麟被两人怪异地绑了起来,威武霸气形象顿毁,当即毫无形象大骂起来。 “哼!”赵锦心轻哼一声,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赵麟。手中利落地将三人绑成了一个粽子。 赵麟见赵锦心铁了心要为难他,只好大呼:“救命,小常子,快来救我” “你们谁敢!”赵锦心转身,端出皇家公主的气势。 皇家四犬的随侍站在原地,只是犹豫了一会儿,脚步再次朝着赵麟几人而来,如果主子遭殃了,他们这些小虾米头上的脑袋也快搬家了。 哪知他们的眼前忽然出现几堵肉墙! 这几堵肉墙正是珍珠,琥珀,小李子还有流华宫最厉害、最魁梧、最粗壮的粗使婆子! 开玩笑,来打人,人手不带够怎么行呢? 两方人马立刻展开了激烈的斗争。 第一零八章 鞭打太子 琥珀一马当前,大喊一声:“姐妹们,上!”就是这些没眼色的家伙,居然帮助太子欺负她们的小主子。 随着这一声大喝,流华宫中的奴仆与皇家四犬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赵锦心这边也没闲着。手中不知道哪里多出一条小皮鞭! 她看着在地上的几人,邪邪一笑:“我亲爱的弟弟们,知错了吗?” “我呸!赵锦心,我可是太子,我就不信你敢打我!”赵麟这时倒是硬气,说什么也不愿意屈服。 “打不打,你马上就知道了!” 小皮鞭一扬!伴随着啪的一声,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赵麟的衣衫之上。 赵麟懵了,这疯丫头居然真的敢打,被鞭子打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他忍不住大骂起来:“赵锦心,你这个疯子,我是太子,你鞭打当朝太子,你真是不要命了!” “啪!”又一鞭子落在了赵麟的身上,“太子怎么了?太子欺负我和我弟弟,我就打回来了,你能奈我何?” 旁边的两个路人甲和路人乙皇子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 二皇姐真的太可怕了!连太子都敢打,那他们两个身份低微的人该怎么办才好? 啪!啪!啪! 一声一声地鞭打声响起,赵煦一边躲着赵锦凡的追捕,一边心有余悸地捂着耳朵。 这件事情如果被父皇知道,二皇姐肯定会死的。一个没有亲生娘亲疼爱,没有外祖一家庇护的孤女肯定会死翘翘的。 “赵锦心,你这个蠢蛋!” “你以下犯上!” “你白痴!” “你狠毒!” “你心狠手辣!” …… 赵麟的一声又一声不停叫喊。 琥珀等人解决了几位小太监,这会儿站在原地看着太子被打忍不住瑟瑟发抖,她和珍珠相视一眼,跪在地上,齐声道:“公主!请公主手下留情!” “你们是谁的人?”赵锦心停下手,冷冷问道。 “奴婢是公主的人,奴婢不想看着公主送死!”琥珀抬起头坚决道。 御花园中人来人往,如今太子殿下的叫喊声这么大,定会闹到皇上那里,太子有司徒家为后盾,公主却什么都没有,她咬咬牙:“请公主三思,不要为了一时之气触怒皇上啊。” 赵锦心并没回答琥珀的问题,而是回头看着赵麟:“赵麟,我问你,你错了没有?” “我没错!本太子没错。”赵麟就不相信赵锦心敢打死他!旁边的两个皇子认错了又怎样,他是为大皇姐报仇,他绝对不认错!而且这鞭子虽然疼,却不会让他流血,他就是要在这里等到父皇来。 “哼!”赵锦心手一扬,鞭子再次落下。 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赵卓终于赶到了。 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正在批阅奏章。 赵卓几乎以为他听错了,那个又可爱又萌又孝顺又乖巧的女儿拿着小皮鞭在抽太子,这怎么可能? 当他来到御花园之时,就见到赵锦凡追着赵煦满花园的跑,远处跪着一群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太监,而赵锦心则手里拿着小皮鞭一鞭一鞭抽在赵麟和其他几个儿子身上,她的身后跪着流华宫的一众奴才。 “放肆!”赵卓怒道。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在皇宫中公然行凶! 随着赵卓的一声爆喝,赵锦心终于停了手。 远处的赵锦凡等人也停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万岁!”奴才们夹杂着害怕的声音齐齐响起。 赵锦凡这才走到赵锦心旁边,两人同时跪下:“儿臣见过父皇,父皇万岁!” “万岁!”赵卓气得脸红耳赤,指着跪在地上的一双儿女,怒声道:“朕有你们这样的好儿女!不被气死就万幸了,还万岁呢!” 闻言,两人伏低身子,却什么话也没说。 “哑了?殴打太子的气势去哪里了?朕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当朝太子居然在皇宫之中遭到公主殴打的。”赵卓真是太生气了,这要是传出去,他还不得被别人笑掉大牙,本以为是两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没想到居然这般不知礼数,真是气死他了。 这时,被松绑的赵麟一下冲到赵卓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麟儿乖,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你先回去,朕叫御医来替你看看伤势。”赵卓见儿子衣衫都被鞭破了,怜惜说道。 “不!父皇,麟儿要看着父皇为麟儿做主。”赵麟忍着身上的疼痛,倔强道。 就在赵麟拉拉扯扯之间,一众妃嫔终于赶来了,为首的便是司徒静怡,就连其他自己孩子没参与事件的妃子也来了。 陆陆续续有人闻讯赶来,围观的人还有君瑜和司徒南。 那些妃子一见到自己儿子的惨样,无不万般心疼,无不哀声哭泣,求赵卓为他们主持公道。 赵卓很是头疼,看着仍然伏在地上的赵锦心和赵锦凡两人,终是下了决定:“传朕的旨意……”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赵锦心便抬起头来,忽然看着赵麟和几个哭泣的孩子大声吼道:“别哭了!” 那声音大得盖过了赵卓的声音,那声音打断了赵卓下旨的声音!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无不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赵锦心。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无权无势的民间公主不但敢殴打太子,还敢在皇上下旨的时候出声阻止,而且还是愤怒的阻止! 这无疑是在老虎嘴上拔虎须,自掘坟墓啊! “放肆!赵锦心,你这是要造-反啊?”赵卓在众望所归之下爆发了,他双目大挣,胸口不断高高低低起伏,显示着他此刻有多么的生气。 “父皇可愿意听儿臣的解释?”赵锦心抬起头,无所畏惧地看着赵卓,眼中蓄满盈盈的水雾,她的声音明明淡淡的,却微微有些颤抖,似是在极力忍受着委屈。 赵卓在这双像秦妹的眼睛注视之下微微失神,心中的怒气压了下来,却依旧冷声道:“好!朕就好好听听你的解释!” “儿臣之所以打断太子和其他皇子的啼哭之声是因为妒忌!”赵锦心低下头,轻轻说道。 第一零九章 君与臣 众人再次沉默,现场气氛有些诡异,他们在心中生出一个疑问,锦心公主真的不是脑子有病吗?明明是要解释,却好意思说自己妒忌,她难道不知道这样会皇上更加生气吗? 赵卓失望极了,冷笑道:“所以,你就这样胆大妄为?” “锦心妒忌,妒忌他们打架的时候有人求情,有人为他们擦眼泪,妒忌他们受委屈的时候可以在娘亲的怀里哭诉。”赵锦心低着头,低低说着。 闻言,赵卓沉默了,心中有些疼。 “锦凡,直起头来!”赵锦心并没有顾及旁人的感觉,而是对还在低着头伏在地上的弟弟如是说道。 “姐姐!”赵锦凡应声而起,拉起赵锦心的手,他难过,如果姐姐不是为了替他出头,就不会做出这样以下犯上的事情,也不会受到父皇的处罚,他不懂,为什么那人是太子,就可以任意欺负他,难道他们不是兄弟吗? “现在姐姐就教导你怎样做一个保护姐姐的男子汉。”赵锦心柔柔一笑,眼中尽是傲气。 她赵锦心的弟弟绝不让任何一个阿猫阿狗欺负! “男儿生于天地间,当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为目标,如果一个人身不正,那么何谈成家立业报效国家呢?” “是!凡儿一直有很用功。” “那么我们先来说说修身这一环吧。修身除了要学习好君子六艺之外,还应该拥有坚韧的心性和良好的品格。子不教,父之过,弟不善,兄之过,你身为众位弟弟之中的兄长,受到几位弟弟的围殴挑衅一味忍让是极为错误的做法。如今你可知错?” 赵卓望着地上那个声音掷地有声的小姑娘,有些想笑,真是个鬼丫头,明明是想说子不教,父之过,想将他们犯错的事情推到他这个当父皇的身上,却还一本正经的说什么弟不善,兄之过。 “凡儿知错!”否管赵卓心里怎么想,赵锦凡那是完全听姐姐的,姐姐说的话那么有道理,他竟然没话来反驳。 看着赵锦凡一副受教的表情,赵锦心满意一笑,接着说道:“虽然锦凡不是皇储,可是长大之后自然应该以辅佐太子,皇上治理天下为己任,为君者,民贵君轻,社稷次之,你可知为何?” “凡儿不知!”赵锦凡很坦然,完全没有自己无知的愧疚感。 “天下是以民为单位的,众民可聚城,众城可成国,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要天下安稳,则民生民计民权是重中之重。” 赵锦心不知道这一句话对于赵卓以及其他人的震撼有多大,本来民贵君轻,社稷次之这一句话一出已让赵卓憾然,她接下来的几句话如此有见解,怎会是一个十岁的乡野丫头应该懂的事情呢?他倒是想看看心儿究竟还会说出什么东西来? 相对于赵卓的震撼,在一旁观战的珍妃暗自得意,自古以来,女子不得干政,这个赵锦心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遑论为君之道,果然是不要命了。 众人心思百转千回,赵锦心的声音却从未停止,她就像一个小学士一样,在认真教导赵锦凡,这时她问道:“锦凡,你可知道太子殿下犯了几个错误吗?” 赵锦凡滴溜滴溜转着黑亮的眼睛,一会儿之后才说道:“一个!” “错!是三个!”见赵锦凡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悠悠然解释道:“其一,赵麟身为皇储,不以如何学习为君之道,以解决百姓燃眉之急为己任,却把心思用在别处,视为不忠。” 这话赵麟一听就不满意了,他当即骂道:“赵锦心,你不要在这里胡言乱语!我虽然年幼却一直认真听太傅的教导,你又怎知我没用心学习?” “哼!”赵锦心轻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赵麟的问题,而是问锦凡:“锦凡,你可知为何我们见到父皇要自称儿臣?” “这不是规矩吗?是皇宫中的规矩,是彰显不同的做法。”赵锦凡一脸天真地回道。 “儿臣,儿臣”赵锦心悠悠然说了两遍儿臣,像是在反复咀嚼其中的意味,顿了顿,才说道:“父皇是皇上,不仅是我们父亲,亦是万民的皇上,而我们不仅是父亲的儿女,亦是皇上的臣子,为人子女者,当孝敬父亲,长辈,与众兄妹团结友爱;为人臣子者,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方能为皇上和百姓做实事。” 女孩跪着的身影笔直,声音虽柔弱,说的话语却轻而易举直击赵卓的心田,他的一众儿女之中,怕是再没有其他人能像赵锦心这般,透彻地理解这两个字的分量和意义吧。 他似乎第一次开始认真审视这个在民间长大的女儿。 如此懂事,如此知礼,赵卓心中很骄傲,这是他的女儿,当得皇家公主这四个字。 围观的众人发现,皇上的嘴角微微舒展,似乎很受用。 “所以……太子弟弟带领其他弟弟群殴我,以姐姐的安慰要挟我,愧为亲弟,人子;又不思学业,不想着怎样为父皇分担,视为不忠,可是这才两个错误啊?姐姐为何说是三个。”赵锦凡果然是赵锦心的亲弟弟,这会儿终于成为了神助攻,一脸天真地开始将赵麟作为反面教材,分析得头头是道。 赵锦凡认真的分析巧妙地告了赵麟一状,将他的所有作为悉数列出。 一直不语的司徒静怡连忙拉着双眼气得通红的赵麟跪在地上:“是臣妾教导无妨,望皇上赎罪。”这两个孩子的话何其诛心,皇上最为看重的就是兄亲弟和,勤政为民,可是如今…… 赵卓冷着脸,对于皇后的求饶不予处理,而是问赵锦凡:“锦凡,你刚才说的太子带其他人围殴你,以你姐姐的安慰要挟你是怎么回事?” 闻言,赵锦凡看了姐姐一眼,见姐姐点头,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还当着赵卓的面解开上衣。 白嫩的身体上有不少青痕,也有不少淡红色的红痕,一块一块,想来是有些时日。 “好!好!好!”见此,赵卓一连说了三个好,心中气急,没想到太子居然敢说出等他登基就将亲姐送到青楼的话。 第一百一十章 兵不厌诈 司徒静怡连忙对赵麟递了一个眼色,赵麟也知道父皇生气了,忙跪在地上求饶:“父皇,儿臣知错了!” “这会儿你知错了,刚刚你哭着叫朕处罚你皇姐和皇兄的时候怎么不知错。”赵卓指着赵麟怒吼道。 “儿臣……儿臣……”赵麟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个死丫头如此伶牙俐齿,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别再儿臣了,你不配用这两个字!”赵卓怒道。 “是臣妾教子无妨,是臣妾愚钝,没有二公主的母亲厉害,亦不知一个乡野之女竟然懂得君臣之道。”明明是在认罪,司徒静怡却挑起了一个让人忽略的地方,那就是赵锦心实在太过聪慧。 赵锦心为何懂得如此之多,明明只有十岁而已,明明出生乡野,明明以前那么贫困,连书都没有读过,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 司徒静怡的话终于引来赵卓的沉思。 见此,赵锦心歪着头,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我这是天生记忆好,皇后娘娘不用太过羡慕。” “记忆好?”赵卓问道。 “对呀,娘亲并没有教我这些东西,可是小师父有教我识字啊!宫中的藏书阁我常常都去,父皇的御书房我也常常都去,我在民间的时候又喜欢听说书人讲故事,自然知道很多东西。君臣之道就是我刚刚说的吗?可是我明明只是喜欢思考,将所看所想重新组合,变成我自己的理解而已,难道这就是皇后娘娘说的君臣之道吗?” 柔柔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要说赵锦心没有鄙视其他人的智商吧,可是人家记忆力好,理解强,这样子都能理解出一个君臣之道来,能算不鄙视吗? 司徒静怡被堵得哑口无言,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皇上应该不会相信吧。 赵卓正怔愣间,赵锦心又说话了,小小的脸上写满了苦恼:“心儿也有不会的,比如说练箭练了数月了,依旧很难打中靶子,比如说,锦心的字如今总算可以看得过去了,还有啊……” 说道这里,赵锦心低下头,顿了顿,再抬起头的时候,白皙的脸庞沾染上点点粉红,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锦心棋艺很臭,常常让小师父头疼不已呢。” 唰唰唰,无数道视线全汇聚在君瑜的身上。 “不错,公主的棋艺实在太臭,总是悔棋,瑜都有些不想教了呢”君瑜浅笑点头。 唰唰唰,无数道视线离开君瑜,再次回到地上跪着的那个女孩身上。 赵锦心那蹩脚的字,赵卓也是见过的,想他雄才武略,生出的女儿写的字怎么能这么难看,如今他想了想,女儿这般聪颖,肯定是因为是他的亲身骨肉,顿时又自豪又开心,尽管心里这样想着,赵卓面上却未表露太多。 “刚刚心儿说太子有三错,那么第三错是什么?”赵卓问道。 “这个嘛,太子弟弟太笨了!”赵锦心两眼弯弯,笑着回道。 闻言,赵麟很不爽!被一个他认为是蠢蛋的人说他笨,他怎么都不服气,如若不是母妃拉着他,他一定会破口大骂的。 “呵!”赵卓轻笑,这个答案挺出乎意料的,这鬼丫头又会有什么见解呢,他感兴趣地问道:“为何?” “这就要好好说说我们和太子的打架的事情,父皇难道不奇怪,他们四个人为何会输给我们姐弟两个人吗?” 赵麟终是忍不住了,大声反驳道:“如果不是你们一开始和我签订什么君子之约,还趁人之危,忽然用绳子将我们绊倒,就你们两个怎么可能打得过我们,是你们卑鄙。” “哼!”赵锦心冷哼一声。 赵麟真是恨死了她那一副鄙视她的眼神和那轻蔑的冷哼声,“你哼什么?本太子说的难道不对?你就是卑鄙,品德败坏!” “早上,我那是要管教一下你,自然,当时我们的关系就是敌对关系,这可以放大到两军对垒,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兵不厌诈吗?你早上犯了两个错误,第一,对敌人掉以轻心,这么容易就和我们签订了君子之约,简直是让敌人牵着你的鼻子走;第二,你的光明正大不是用在这种时候的,如果这是千军万马的厮杀,你的军队早就因为我的足智多谋血流成河了。” 什么?赵麟真怀疑自己听错了,这个死丫头,脑子坏掉了吧,他们不就是打个架而已,就能血流成河了,还她足智多谋,他是被气得形象都不要了,“我呸,你就是卑鄙无耻!” “哼!锦凡,你要听姐姐说,如今四国形势表面看起来非常好,可是谁知道其他国家的皇帝心中想些什么,所以你身为皇长子,要想顶天立地,要想保家卫国,就应该在别人欺辱你的时候勇敢反击,无论对方的身份如何,尊严,身为皇长子的尊严永不允许践踏!” “有勇无谋是匹夫,太子就是输在有勇无谋上,这要是放在两国之间,我们这叫以少胜多!锦凡,看事情不能片面,我们拿绳子怎么了?我们用的不是下三滥的手段,只是合理分析对手的强弱,有效制定反击方案而已。所以,你觉得太子是不是很笨?” 赵麟已经彻底呆了,好像赵锦心说得有些道理,他不服气,真的不服气,怎么能这样子,可是众人看那个女孩的眼神都变了。 他看到赵锦凡眼中充满了热血和斗志,他听到赵锦凡声音响亮地说:“是!弟弟会成为匹配得上南唐皇长子名号的男子汉,会为父皇排忧解难,会与众位兄弟团结友爱,不做有勇无谋的匹夫,而做智勇双全的战神。” 赵麟在这一席话之下黯然伤神,可是心中的热血却似乎在叫嚣着,他不是唯一一个感到震撼的人。 他在赵煦眼中看到了崇拜,他终是败了吧!这果然就是一场充满硝烟的战争,不是几个孩子打架的问题。 “儿臣擅自教导皇弟,方法有些极端,还望父皇赎罪!”那个让人憎恨的女孩忽然朝着父皇端正一拜,大声说道,而赵麟在父皇的眼中看到了欣慰。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主上病危 “儿臣身为众位弟弟的兄长,没有好好监督教导,儿臣有错,还望父皇赎罪!”赵锦凡亦端正一拜,大声说道。 赵煦冲出母妃的怀抱,跪在两人身旁:“儿臣愧对父皇,愧对二皇姐和大皇兄,还望父皇恕罪!” 赵麟终是浑浑噩噩被母妃拉着,向皇上磕头谢罪,只是心中的不甘却那样的强烈,强烈得让他颤颤发抖。他咬紧牙关,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他要洗刷今日的耻辱。 那一日,赵卓看着伏在他面前的两个孩子静默许久,感叹道:“可惜为女儿身” 赵麟因此失了皇上的宠爱,被罚禁足一年,抄写千遍《南唐兵法》,《南唐国策》,《四国礼书》。 其他涉世皇子则禁足三月,同样抄写千遍上述三本书籍。 赵锦心、赵锦凡被罚抄袭一百遍《四国礼书》。 本以为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赵锦心鞭打太子之事会圆满落幕,可是一众不知真相的老臣却在朝堂之上喋喋不休。 太子对于一国来说何其重要,可是却被处罚得这样重,顽固派老臣即使不是司徒家那一方的,此时也乐呵乐呵地跳出来向皇上讨要一个书法。 皇上自是不厌其烦。 几天之后,赵锦心在御花园教导弟弟的全过程全部流传了出去,众老臣哑口无言。这会儿他们不找皇上的麻烦了,便开始找赵锦心的麻烦。 众臣刚开始还说的是启禀皇上,现在则直接变成皇上啊,那苦口婆心的样子,让小余公公都忍不住想笑。 “皇上啊,女子不得干政,这是族制!” “皇上,锦心公主居然当众鞭打太子,这要是传出去了,我南唐颜面何在?” “皇上,锦心公主讲得实在太过危言耸听了,不过是小孩子间的打闹,就被她说成了两军对垒,简直是无的放矢!” 闻言,一直闲闲看着的赵卓发话了,“爱卿也说了只是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用得着你们在大殿上吵成这样吗?” 刚刚谏言的大臣脸色一白,他只是说顺口了而已! “你看看你们。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正在讨论什么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大事呢?个个面红耳赤,这不过是朕的儿女们打架,小孩子嘛,谁家小孩子不是从小打到大的。你们是不是闲得慌?才会在这里声讨朕的爱女!”赵卓接着发怒道。 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呢!还没完没了了。 众臣再次语塞,这怎么能小事呢,太子殿下的安危关乎国家的根本啊!他们确实是在商量军国大事来着的。 “此事就这样接过吧!不要再说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赵卓一锤定音,众大臣只得闭口不言。 没过几天,赵锦心的事迹又在百姓间传了开来,可把百姓给乐的。 村名们关起房门来,忍不住拿着鞋底和邻里妯娌笑着开玩笑。 一妇人手纳鞋底,口中打趣道:“这锦心公主真是个真性情,那些个不听话的小子就得教训教训,像我家二娃小时候就是不听话,后来大娃大得多了就听话了。” “是呀是呀,这太子也真是的,学什么不好,居然拿鸟屎丢到公主的裙子上,我还以为这太子殿下高高在上,金光闪闪呢,这看来也不过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娃娃嘛!”另一妇人也笑着说道。 “是呀是呀!还被抽了鞭子,这公主也是够威猛的,有我当年未嫁时的那股狠劲!”妇人再次说道,那沾沾自喜地样子,就跟公主是她生的一样。。。。。 “行了,行了,公主和太子也是你们能议论的,不要脑袋了?”一个看起来是家中顶梁柱的男人喝道。 见两妇人呐呐闭嘴,他忍不住在心中想到,这公主是个胆子大的,不愧是他们民间的公主啊。 司徒府,司徒南支着下巴,不时就忽然一笑。 “公子,您没事吧?”尹七担忧问道,公子这几天常常一个人坐着坐着就发呆,呆着呆着就傻笑,好惊悚,有木有!! “没事!本公子能有什么事情呢?”司徒南疑惑反问道。 “那公子笑什么?”尹七壮着胆子问道。 “你看太子被抽成个那个样子,难道不觉得好笑吗?”司徒南眸光流转,笑着说道。 好笑!公子,太子殿下是您的亲表弟,锦心公主可不是您的亲表妹啊!您这样偏心真的好吗? “对了,她最近被罚抄书,肯定闷坏了,你多找些好玩的东西送进宫给她解解闷”司徒南笑着吩咐道,似是终于察觉到尹七的目光有些不对劲,他忙收敛笑意,转而沉声吩咐道:“这可是笼络她的好机会,不要再让君瑜抢先了。” 尹七忙收回各种心思,领命办事去了。 尹七离开之后没多久,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见此,司徒南面色一肃,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主上病危!”来人躬身说道。 闻言,司徒南双目猛地一睁,沉声道:“你留在此处善后,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再来寻我,我先走一步。” …… 赵锦心和赵锦凡安安静静呆在流华宫中,根本不知道外面闹成这个样子,赵锦心依旧每日在自己院中的训练场锻炼身体,练字,皇上老爹不让她出门,她便将训练场改了样子,加了箭靶,她觉得流华宫还是小了一点。 以后她一定要建一个大的公主府,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赵锦凡不用每日去太傅那里学习,倒是天天跟在姐姐身旁,姐姐懂那么多的东西,告诉他的东西生动有趣,可比那个白发苍苍只会之乎者也的老头要厉害多了,他倒是希望这个禁闭时间能长一些。 时间如流水,这一流又流走了半个月。 太玄殿内,赵卓手中拿着一份密信,陷入沉思。 对于司徒静怡当日说的话,他多少是有些在意的。 秦妹已死,这两个孩子孤苦无依,无论如何,他都会将这两个孩子养育成人,反正对于他来说,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心儿的眼睛如此像秦妹。 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又岂是赵锦心几句轻言巧语便可化解的,故而赵卓当夜便令暗卫仔细调查这两个孩子的身世。 第一百一十二章 呆萌的聘礼 密信如是说道 十一年前,夏秦氏来到顺城,无人知其来历,半年后,在邻居的帮助之下,夏秦氏产下龙凤胎,伤了身体。 …… 这些内容和心儿那孩子告诉他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不过这中间有两件事情值得关注。 第一件事情发生在两年前,那年赵锦心八岁,她如同往常一样出门采摘荷叶,便再也没有回来,一连十天,众人找遍了顺城都没找到赵锦心的踪迹,就在所有人都打算放弃的时候,赵锦心却突然昏睡在家门口,身体倒是没什么损伤,只是她并不知道自己失踪了十天,也不记得那十天发生了什么。 第二件事情则发生在八个月前,赵锦心在人贩子手中的时候,曾得了一场重病,醒来之后性情大变,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赵锦心变得聪明起来。 赵卓低低一笑,说道:“小余子,你说会有人发烧将脑子烧得更加聪明吗?” 小余公公心中一咯噔,笑着回道:“皇上这是在跟奴才开玩笑吗?奴才只听说过有人发烧,烧坏脑子的,哪里听说过能将脑子烧得更加聪明的。” “是啊!”赵卓长长一叹,心中不禁开始担忧起来。 民贵君轻啊!他就是个劳碌命,为了这天下,都不得不怀疑自己的亲身骨肉了! 良久无语,赵卓让小余公公下去,招来暗卫,沉声吩咐道:“告诉暗主,让他盯着赵锦心,如有异动,随时来报!” 暗卫眼神一闪,心中不免诧异,居然动用暗主,看来皇上对锦心公主真是有诸多怀疑呀! 翌日,赵卓来到流华宫中,他的身边跟着一个身形窈窕,手执佩剑,浑身黑衣的女子。 赵锦心那时正在秉神静心,拉弓射箭,见此赵卓挥手,小余公公便没有禀报。 箭矢划破长空,在空中划出一条长长的弧线,硬是掉在了离箭靶一步的地方,赵锦心眉头一皱,却忽然见一浑身黑衣的女子身影迅速地出现在那箭矢落下的地方。 那女子拿起地上的箭矢,素手轻弹,那箭直直射进了箭靶的正中红心。 “好厉害呀!”站在一旁同样正在练箭的赵锦凡脱口而出,黑黑的眼睛瞬间变成了星星眼睛,满眼崇拜。 “是啊!可是这人是谁啊?”赵锦心问道。 一身黑衣,手持利剑,光天化日之下凭空出现在流华宫,此时那黑衣女子正眼神犀利地朝着赵锦心所在的地方走来! 唯一有点与画风不合的就是这女子有些年轻,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而且面目清秀,是个表情冷淡的美人胚子。 “该不会是刺客吧?”赵锦凡眼中的小星星渐渐淡去,变成了害怕。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疑惑间忽然听到那女子冷着脸赞扬道:“公主箭法了得!” 赵锦心觉得自己被鄙视了,而且还是被一个来历不明,疑似是刺客的人鄙视了! 她还没说话呢,那黑衣女子又说话了,依旧是冷峻的脸庞,冷漠的语气,“公主再来一箭吧!” “姐,有些不对劲啊。”赵锦凡嘀咕道。 “无妨,锦心射吧!师父在这里呢。”一直看书的君瑜终是被这两姐弟逗乐了,抬起头来,温润的声线让人心中一静。 闻言,赵锦心再次拉弓,她瞄准的是那黑衣女子身后的箭靶,手一松,箭矢飞出。 就在这一箭要落地的时候,那黑衣女子又动了,只见她忽然上前,素手轻轻一捏,那箭便被她拿在手中,接着,轻轻一弹,那箭再次正中红心。 冷面女子再次冷着脸赞扬道:“公主好箭法!” 赵锦心:“……” “哈哈!”赵锦凡欢快地捧在肚子很没形象的大笑起来,“姐姐,你被鄙视了呢!哈哈哈!真是太好玩了!” 闻言,赵锦心两眼淡淡看了赵锦凡一眼,赵锦凡立马憋着笑,装出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嘴能止住笑意,可是那眼角里的笑意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赵锦心不想再看这个在旁边泼冷水的弟弟了,她手握弓箭,走到那黑衣女子面前,淡淡问道:“你说你到底想怎样?” “行了,心儿!”黑衣女子正要说话,站在远处看了许久的赵卓终于出声了。 赵锦心、赵锦凡忙行礼说道:“见过父皇!” 君瑜也放下手中的书,弯腰行礼,“见过皇上!” “免礼吧!”赵卓向赵锦心招了招手,她立马欢快地迈着小短腿跑到赵卓的怀里撒娇卖萌,“父皇终于来了,心儿好想你。” “凡儿也想念父皇!”赵锦凡也立马跑到赵卓面前,当然他可不想像姐姐那样腻歪歪的撒娇,他是男孩子!这种事情,姐姐就自己做吧! 赵卓宠溺地拉着两个孩子,先是闲话家常了一番,才开始介绍起那个冷冰冰的黑衣女子。 “她名叫知画,是容华太子送来保护你的。”赵卓指着那名女子,看向赵锦心说道。 “哦!”赵锦心又再次从上到下认认真真打量了知画一眼,除了面色太过严肃之外,似乎都还满意吧,如果以后能不要那样鄙视她就行了。 “知画见过公主。知画是太子提前送给公主的聘礼,以后知画便是公主的跟屁虫,公主要上刀山,知画定然给公主开路,公主要入厕,知画定然为公主把风,公主想打赵麟太子,知画必定将那小太子绑给公主。” 知画终于等到南唐皇上介绍自己了,于是努力抓住机会在赵锦心面前怒刷存在感,这公主的事迹她是听过的,一个十岁的公主,想必很喜欢有人拍马屁才是。 赵锦心默默扶额,这会儿终于明白刚刚这位美丽的小姐姐并不是要故意鄙视她的箭术,而是人有点呆。 将赵麟那小子绑到她面前?亏她敢说,没有看到皇上老爹的脸都黑了吗? “停!停!停!”看着皇上老爹有发飙的前兆,她立马打断了这呆姑娘的话。 知画先是呆呆哦了一声,想了片刻接着说道:“知画还没有说完呢!” “这个我们可以回去再说!”赵锦心温声说道。 “可是太子说,这件事情必须当着南唐皇上,还有小王爷的面说。”知画顶着违反未来主子命令的危险,眼中尽是坚决。 知画是忠心的,太子的吩咐她一定要努力办到。 容悦说小剧场:容华一把抓住作者君的小辫子,不满道:“作者,这和我们说的不一样,说好的床咚,树咚,壁咚,墙咚,各种咚呢?本太子都已经好久没出现了。”可怜的作者君努力想要将自己的小辫子从容华手中挣脱出来,解释道:“你这不是出场了吗?”“可是各种咚没有啊!”作者君素手一指,慌张说道:“看,赵锦心在哪里呢!你尽管去咚吧!我帮你把风。”俗话说死贫道不如死道友,作者君很不负责地将赵锦心卖了。容华勾唇一笑,“果然还是作者君懂我!么啊!飞吻一枚,奖励你的!”作者君浑身一抖,谁要你飞吻,本作者君才不要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知画来揭短 闻言,赵卓倒了多了几分兴致,出声问道:“是什么话?” 赵锦心还没来得及阻止呢,就听知画很认真说道:“太子殿下说,公主如若有喜欢其他男子的意向,就打公主的屁股!” “哈哈!太子倒是风趣,以心儿这不服输又狡猾的性子,怕是很难让人有机会打她的屁股吧!”赵卓一下就笑了出来,这打心儿的屁股啊,也许倒是甚有看头。 “不不不!陛下您错了,太子殿下打过的!”呆萌呆萌的知画又开始说话了。 揭老底这种事情她做起来完全没有一点愧疚之色,冰冷的眼神,直白的话语,神色却颇为认真。 这下子,赵卓、君瑜、赵锦凡三双眼睛都直直看向赵锦心,那眼神不用说也都明白是在询问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呵呵呵!这怎么可能!”赵锦心讪笑,轻摇着手。 开玩笑,被人打屁股已经很丢脸了,被那么多人知道会更丢脸吧。 “怎么不可能?太子殿下说了,公主不听话就点了哑穴打屁股,公主碍于面子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太子殿下有经验,交代的时候一脸认真,绝对不会骗知画的。”直言的聘礼知画姑娘为了捍卫真理也是拼了,她是相信太子殿下的,她要辩解。 赵锦心看着知画那认真的模样,简直叫做痛心疾首啊! 这聘礼能退货吗?能退货吗?能退货吗? “噗!”赵锦心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没忍住的人居然是君瑜,真是天怒人怨呀,明明是取笑,小师父怎么可以笑得那么清风霁月,含蓄儒雅! 看着自家老爹和自家弟弟那耸动的肩膀,那眼中憋得不行的笑意,赵锦心做最后的挣扎,“我真的没有被容华打过……”屁-股…… 最后的两个字赵锦心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知画姑娘又打断她了:“太子殿下还说了,公主怕高,如果公主不认错,或者和君小王爷挨得太近,就将公主丢到高处,公主自然就乖了,如果公主还要狡辩的话……” 知画顿了顿,在众位的期待之下,冷然继续道:“知画就将公主丢到树上,让公主静思己过!” 这简直是她的克星啊!克星啊!克星啊! 容华,算你狠!赵锦心这下子算是将容华记在心里,就算远在天边也不忘坑赵锦心一把。 这位知画姑娘一脸认真,武艺又那么高强,而她的的皇上老爹,助攻弟弟,温润师父如今全都倒戈了,她孤立无援呀! 赵锦心决定不说话! 她不说话,不代表知画不说话呀,知画可是肩负着保护公主,为太子殿下盯梢的伟大责任啊。 “另外这里有一封太子殿下给公主的信。”知画向赵锦心承上一封信,公事公办地说道。 不理她!不理她!本公主正生气呢!不想看容华的信! “公主要去树上,或者被打屁股?”知画忽然问道。 噌的一声,赵锦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接过知画手中的信件。 “哈哈!”赵卓终是被赵锦心的种种反应给逗乐了,爽朗豪放的笑声回荡在流华宫中,那样子简直比赵锦凡捡了金元宝还开心。 “果然只有容华能治得了你啊,看来把你交给他是个正确的选择啊!”他笑着说道。 赵锦心跺跺脚,娇声道:“父皇!心儿被欺负了!” 到底是不是亲身的啊,她很委屈好吧,她的一众亲友团怎么能这样呢? “谁欺负公主?”知画一脸认真问道。 天呐?有没有人来将这只蠢萌蠢萌的姑娘领回家啊! 赵锦心真不想理她啊,可是知画很认真看着她,身上还噌噌噌冒着寒气,无不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我能说是容华吗?”赵锦心无力道。 “是太子欺负了公主啊。”知画恍然大悟道,外放的寒气瞬间收缩,一本认真地回道:“公主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所以太子说了,他欺负公主是天经地义的。” 赵锦凡,君瑜,赵卓:“哈哈哈哈!” 赵锦心:“……” 已经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赵锦心微微屈膝行礼,忍住不发火,郁闷说道:“心儿还有事,先告退了!” 当然跟着她走的还有如影随行,很是尽责的知画姑娘。 望着赵锦心生气离开的背影,哈哈大笑的赵卓忽然懊恼说道:“忘了问心儿事情了。” 赵锦凡也止住了笑意,乖巧说道:“父皇不如留下来用晚膳吧!自从锦凡被父皇关了禁闭,很久没见父皇了,父皇有话可以吃饭的时候问姐姐。” 本来赵卓吃饭是讲究食不言的,可自从赵锦心来了之后,这规矩就打破了。 每次用膳心儿那鬼丫头,总是想法设法的讲话,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赵锦心那叽叽喳喳的声音,如今他用膳之时听不到那声音,反倒有些枯燥了。 赵卓想了想,点头道:“那好吧!” “不知君瑜可否也留下来用膳呢?”君瑜浅笑望着赵锦凡问道,他有预感,这晚饭大概会很好玩,小徒弟受气可是难得一见。 君瑜留下来用膳,赵锦凡自然是欢迎的。 等三人在屋中找到赵锦心的时候,只有她一人,那活宝知画姑娘不知道在哪里? 赵卓率先开口了,“知画呢?” “听说她是暗卫,我让她去暗处待着了。”唇角微微上翘,赵锦心高扬着下巴,如同胜利的小孔雀一样。 赵卓笑了笑,这个知画倒是将这小丫头的孩子心性刺激出来了。 赵卓一直到夜深都没有离开流华宫。 此时的流华宫之中,宫灯摇曳,橘红色的灯光印在每个人开心的脸上。 赵锦心正指挥着琥珀,珍珠,翡翠,小李子等人弄烧烤呢! 在一个没有网没有电没有电子小说的时代,赵锦心还是觉得日子有些无聊,故而闲着的时候就吩咐众人捣鼓起烧烤架来。 一波一波的黑烟冒起,熏得几个琥珀几人咳嗽不止。 “哎呀,烧糊了!珍珠,你怎么这么笨!” “你还说我,琥珀,刚刚弄的肉都还没有腌好,你就串起来放火架上烤了,公主说不咸!” …… 两个小丫头互相揭短,脸上还挂着几条烧火时弄上的炭迹,几位吃肉的大爷就是不想笑都不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君心何所忧 赵锦心看着自己烤好的肉,蔬菜全进了三位大爷的嘴里,自己忙活半天一点也没有吃到,不禁有些沮丧。 便开口了:“俗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赵锦凡,你也给我烤肉去。”欺负不了长辈她还不能欺负弟弟吗? 赵锦凡吃肉吃得正欢呢,闻言,小小的眉毛拧了起来,大大的眼睛静静盯着赵锦凡,不动也不说话,想要用无辜的眼神让姐姐心软,谁知道姐姐这一次铁了心要让他一起烤肉。 他看了一眼君瑜和赵卓,不敢编排父皇,便说道:“姐姐就是偏心。”眼见这姐姐只是挑着眉看着他,他干脆下了一记猛药,“我看姐姐是爱慕小王爷,所以才这么偏心。” 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小子居然敢胡言乱语,无中生有了。 “赵锦凡,你再乱说,小心我打你!”赵锦心手拿肉串,叉腰看向赵锦凡,恶狠狠说道。 虽然表情的确有几分凶狠,但是她手上的半生不熟的肉串实在有些影响她的威严。 君瑜看到那样的赵锦心,笑了开来。 烟火缭绕中,那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倒显得和这环境有点格格不入。白色的身影渐渐走到赵锦心的身旁,修长的五指拿过赵锦心手中的烤肉,取笑道:“这肉可打不倒锦凡!” 赵锦心闻言,有些尴尬,不过她得出两个结论,第一,小师父烤肉都是一种艺术,她觉得只是看着都是一种享受;第二,男人都是不可信的,她一定要寻觅一个闺蜜,只有好闺蜜才会在这种时候两肋插刀。 “锦心,问你呢?发什么呆。”软软的手指戳进赵锦心的脸蛋上,顿时陷进了一个小漩涡,君瑜笑问沉浸在寻找闺蜜大计之中的赵锦心。 “嗯?”赵锦心偏头疑惑看君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小脸蛋被某人玩弄了一番。 “我在问你,这个佐料是不是你自己研制的?刚刚尝起来觉得味道极为不错。”君瑜手指再次瞄准那软软的,qq的脸蛋,这一次却遭到了阻止。 “师父,心儿不是实验对象!”赵锦心无耐说道,你一脸好奇地戳你小徒弟薄弱的脸蛋真的好吗? 君瑜收回视线,眸光垂落,眼光放到手中的肉上。 实验对象啊!如果当初他没有离开,如果以师父的名义将她留在身边的话,她大概真的会变成他的实验对象吧。 只是没有如果! 锦心,不要让师父失望!师父不想,也不愿…… 另一边,赵锦凡见姐姐不再找他的麻烦,便悄悄坐在赵卓身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偷偷乐滋滋地吃美味的烤肉。 桌上不一会儿便多了许多烤肉出来,有烤肉片,也有鸡翅等等,味美肉嫩,吃法亦不同,酱料各种各样。 赵卓扫过桌上的肉,问旁边的赵卓,“凡儿,以前你们姐弟在顺城也能吃到这样的美味?” 赵锦凡抱着一只鸡腿,美滋滋地咬了很大一口,一脸满足,满嘴装满肉鼓着脸回道:“没有!以前在顺城吃都吃不饱,怎么能吃到这么多好东西呢。” “哦?”赵卓面带询问,继续道:“这么说凡儿也是第一次吃吗?” “嗯!”乐不思蜀的赵锦凡快乐点头。 赵卓嚼着口中的肉,忽然有些食不知味,心中有太多的担忧,有太多的疑惑,本来乖巧懂事的女儿忽然间仿若悬在他心间的一把利剑。 只要他稍有不慎,这把利剑就有可能刺中他的心脏,让他毙命。 “皇上,南唐的运势变了,臣不知是吉是凶!” 八月前太史令这样说。 八月前,赵锦心病重,性情大变。 同样是八月前,是巧合还是因果? “父皇,父皇,吃些蔬菜吧!光吃肉对身体不好。”赵锦心轻摇他的身体,递给她一串烤熟的韭菜,将他放远的思绪拉回。 赵卓接过,笑问道:“心儿长大了想做什么?” 赵锦心先是一愣,接着挤进他的怀里,“是不是心儿想做什么,父皇就允许心儿做什么?” 那声音甜甜糯糯,那双像秦妹的眼睛明若星辰,闪闪发光,装满了憧憬和期盼。 他似乎从未见过女儿这样生动的表情,也未曾感受到过她这样强烈的渴望,以往这孩子对他赏赐的珠宝都未曾动容过。 赵卓将手中的韭菜放下,静了几秒,方笑着回道:“自然,只此一次,心儿可要想好了愿望,莫忘要让父皇为难”也不要让父皇失望! 只能有这一个机会啊! 赵锦心低下头静静思考,到底是应该让父皇为她接触婚约呢?还是让父皇…… 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赵卓的目光紧紧盯着赵锦心,就连君瑜和赵锦凡也向这边投来了目光。 “父皇!请让儿臣出宫吧!”有了决断的赵锦心忽然抬头,说出了心中的决定。 “什么?”赵卓几乎没有思考就问出了心中的疑问,这似乎和他想得很不一样! 赵锦心笑着回道:“父皇,心儿说心儿想出宫,想离开这高高的宫墙!” 她看着夜空的眼睛充满了向往。 赵卓听到她继续说道:“父皇,心儿来自民间啊,所有的愿望便是挣很多的钱,读很多的书,走很多的路,认识很多的人,在五湖四海留下我的小脚丫!” 这样的心愿,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好像缺了点什么! “胡闹!你不嫁人了?”赵卓皱着眉头不悦道。 闻言,赵锦心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眼中尽是埋怨,“夫君不是有了吗?父皇都已经替心儿选好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心儿只用等着长大就是了。” “你真是胡闹!一个女孩子家家不学女红……” 赵锦心耸拉着脑袋开启了自动过滤模式。 唉!操心的父皇又开始说教了!明明是父皇问她愿望的,这会儿也没说答应不答应,这完全是歪楼啊! 父皇是想耍赖吧! …… 赵卓一脸阴郁地离开了流华宫,身后跟着君瑜和一众随侍。 一路无声,赵卓忽然挥挥手。 深知皇上心意的小余公公连忙带领众人放慢脚步,远远跟在皇上和与君瑜的身后。 恰当的距离刚好能够估计到皇上的安危,又不会听到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 远远望去,小余公公只看到皇上嘴唇轻动,似乎说了什么,君瑜怔愣片刻,便躬身点头,随即没再多留。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有信乱心房 屋外,树影摇曳,赵锦心的屋中的灯还亮着。 桌上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小丫头亲启五个字,赵锦心看了许久,不知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终是打开了信封。 “小丫头: 有没有想本太子? 心儿你也太大胆了,居然敢公然鞭打赵麟,虽然你胆大妄为了一些,不过不愧是本太子未来的太子妃,此等魄力,看以后谁敢欺负你。 不过父皇得知这件事后,一度想要更换联姻的人选,本太子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父皇放弃了这个想法。 以后打架这种事情,你可以交给知画。 知画性格单纯,武艺高强,而且画艺出众,你若想学画,大可以让她教你。 另外,知画本是父皇培养的暗卫,各方面都很厉害,只是心思太过耿直,以至于没有通过父皇的考核。 没有通过考核的暗卫相当于弃子,你大概能够猜到弃子的结局。 意外得知这件事情,便从父皇那里将知画讨要过来,望她能护你周全。 另外,离君瑜那小子远一点! 你们关系太好,你未来的夫君大人会生气的,小心本太子教训你。 至于如何教训,你应当知道,知画也知道。 心儿,听说你每日锻炼身体,日日练习骑射…… 如果这只是你的兴趣,我自是很开心。 可…… 记住,你是女孩子,你可以不用时刻防备,你可以只用站在我的身后,由我保护你! 安心长大,做个快乐肆意的女孩。 待你及笄之时,我定带上十里红妆来迎娶你。 你未来夫君大人亲笔” 看完信,赵锦心长长叹了一口气! 将信叠好,放进信封。赵锦心便上床歇息了。 只是没过多久,赵锦心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披了披肩,提了宫灯,没有叫醒守夜的琥珀,一个人向书房走去。 磨好墨汁,看着墨汁顺着毛笔一点点晕染在白色的纸张上,却久久不知如何下笔。 赵锦心烦躁地将纸张揉成一团,胡乱丢在屋中,不大一会儿了,屋中变多了好多揉成一团的纸团。 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纸团,赵锦心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干脆丢了手中的毛笔,趴在桌子上,满脸都是纠结的神色。 有想他吗? 自然是有的,那日站在城门之上才知道她大概是在意他的。 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变成小点,最后消失不见,心里会一阵阵钝痛,会那样的不舍。 她喜欢画画。 原来即使她不说,他也知道,所以将知画送来了。 她没有安全感,所以才锻炼身体,学习骑射。 如果身体允许,她还想学武功,她想让自己变得强大。 所有这些他都知道啊! 正因为想她做个快乐肆意的女孩,才让呆萌的知画来解闷的吗? 只是这份守护能有多长久? 赵锦心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进入了梦中。 只是她睡了没多久,君瑜便来见她了。 赵锦心没有睡好,心情也有些闷,也没太在意其他,听了琥珀的禀报,便披着披风去见君瑜了,这么早她以为君瑜会有什么急事。 “小师父!” 君瑜看着她的打扮,有些诧异,她平时这个时候应当已经起床了才对,可是此时双眼却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怎么脸色这么差?”他问道。 “无事!小师父这么早来是有事吗?”赵锦心喝了杯热茶,热乎乎的东西让胃微微一暖,笑着回道。 见她不想多言,君瑜盯着赵锦心,一字一顿说道:“皇上让我带你出宫。” “带我出宫?去做什么?”困顿的眼睛顿时一扫之前的浑浊,变得意外清明,赵锦心非常意外地抬头,直视君瑜的目光。 “皇上说这是你的愿望。”君瑜浅笑回道。 赵锦心一怔,低下头,过了一会儿,竟是浅浅笑了起来。 “那锦凡呢?”赵锦心问道。 “皇上说按锦凡的意愿来。” 在皇宫中呆了四月有余,除了享受了一下公主的奢侈生活,和赵绮珊,赵麟斗一斗,当了一下熊孩子之外,她的大部分心思都用在如何做一个孝敬的女儿上。 如今,终于可以离开这高高的宫墙了。 当日,宫中传出消息,赵锦心和赵锦凡因身体羸弱,被皇上送到暖城静养。 众人得到消息的时候,赵锦心,赵锦凡,小黑和君瑜三人一猫早已离开了朝盛,前往那个被称作江湖的地方。 当然,其实这之中还有隐在暗处的知画。 半月后,大楚东宫之中。 容华正在与好友上官渊谈笑风生。 小步忽然急匆匆进来,禀报道:“殿下,知画那边有回信了。” “是吗?”闻言,容华顿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快速走到小步面前,“信呢?” 小步一边将手中的信呈上,一边笑着说道:“知道殿下紧张锦心公主,也不必这样激动吧!上官公子还在这里呢!”知道殿下今日高兴,小步便很大胆的取笑了自家主子一回。 闻言,上官渊微微挑眉,这是那个小太子妃的信,难怪容华这厮反应这般剧烈。 容华却管不了两人,火急火燎的将信件拆开,越看,脸色越黑。 见此,上官渊打趣道:“难道你小太子妃跟人跑了?” 容华狠狠瞪了上官渊一眼,没好气道:“差不多!” “噗!”上官渊正悠哉悠哉喝茶,这下全喷出来了,翩翩世家子的形象全破坏了。 这个小太子妃的事迹她是听了不少,也听说她不太看得上他这妖得不像话的太子好友,上官渊只道那丫头还太小,没开窍,谁知道这么小,已经学会私奔了! 这可真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怎么回事?”上官渊放下手中的茶盏,忙问道。 “南唐皇帝放出她生病,并将她送到暖城修养的消息。”容华眼中寒芒闪过,缓缓说道。 “她这是被放逐了?”上官渊惊讶问道。 好好的公主生病了不在宫中修养,却放到另一个没听过的地方,不是放逐是什么? “不错!赵卓大约还是怀疑她的身世和她的聪慧。”容华打开折扇,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 “我听你说她十分聪明,难道没有想什么方法吗?”上官渊问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有女初长成 “说道这个本太子更生气,那个不听话的小丫头当初如果不是情势所逼,肯定不会去找赵卓,现在南唐皇上表面上放出这样的消息,实际上则让君瑜带着他们姐弟去游山玩水,她心里肯定乐开花了,根本就没反抗,你说气不气人?” 容华两眼闪着怒火,大声说道。 上官渊被失态的容华吓了一跳,相交多年,还真没见过兄弟这般生气过。 他忙点头应和道:“自然生气!” 更何况这小太子妃还跟着个美男子出去游山玩水了,果然是私奔啊! 任谁都会生气! “她信中怎么说?”上官渊又问道。 闻言,容华脸更黑了,他只收到了知画的信,小丫头根本没给他回信! 见此反应,上官渊又问:“如今赵卓让她在民间游历,还不是一盘死局。只是这件事情如果传过去的话,对她的闺誉会有影响,你父皇若知道,肯定不会同意你与她的婚事,况且……” “况且什么?”容华挑眉看向上官渊。 “况且我其实今日是来游说你的,听说你竟然将暖床的宫女丢出宫了,你要知道,最迟还有五年,你才能将南唐那个小公主娶来,如若现在你不学习房中之术,不纳侧妃,被你的弟弟们赶超了,有可能让皇上失望。” 在古代,皇家很重视子嗣,故而在众位皇子十三到十八岁之时,皇上便会对皇子进行各种那方面的启蒙教育,所以吧,一般说来,众皇子在大婚之时,早已经是各种高手了。 偏偏最近容华将安排给他的暖床宫女都丢了出去,这让大楚皇帝有些头疼,儿子如如果不能生或者取向不正常的话,他怎么能安心将皇位交给他呢! “这和小丫头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容华偏头看向别处,别扭说道。 “如果让你父皇知道你为了她,连暖床宫女都不要,你父皇定然不喜你和她的婚事。如若赵卓再放出一个锦心公主病死在暖城的消息,你打算怎么办?” 上官渊字字皆中要害,令容华头疼不已。 “怎么办?到时赵卓若说她病死,本太子便亲自将她挖出来!至于父皇,我自有方法骗过他。”容华坚定说道。 上官渊愣了半响,才悠悠问道:“容华,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干嘛要守着这条路走到黑呀?” 因为什么?大约是因为她说过她要嫁的男人只能娶她一个吧! 这话容华自然没有说,而是凉凉地瞟了上官渊一样,闲闲说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 小孩子?上官渊青筋暴跳,立马反驳道:“到底谁是小孩子,你连女人都没碰过,还敢说我是小孩子!” 不管是男人之间的问题还是男孩之间的问题,大约都不是通过嘴炮来解决的,而是通过拳头! 容华和上官渊也不能例外,好好的饮茶闲聊,谈笑风生,最后变成了切磋武艺,单方面的压倒。 上官渊很不服的叫唤:“容华,君子动口不动手!” 容华懒懒看了被打趴在地上没有力气的好友,勾唇一笑:“本太子是太子!”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一眨眼,就过了四年,真的是一眨眼啊,因为作者只是写了一句话,就过了四年呢! 昔日还是小娃娃的赵锦心也已经在这眨眼间完成了从小娃娃到芳华少女的转变。 她萌萌的弟弟也变成了翩翩少年郎,就连小黑都长大了。 而君瑜的身形也更加修长了。 当三人一猫再次站在朝盛城的城门之时,登时引来了不少关注的目光。 只见那少女身着一袭嫩黄色百褶裙,发丝竖起,插着碧簪,娇小玲珑,明媚的笑容绽放在脸上,两只眼睛灵动无比,不若其他女子般莲步轻移,而是轻摇着裙摆,欢快走到城门口,笑着回眸:“快来呀!我们终于又回来了。” 那样子就像一只欢乐的小黄鹂一般。 他身后年纪较小的小公子身着一身玄色长衫,似是因为长期接受日光的洗礼,小麦色的脸上露出三分责备,三分欢喜,三分无耐,一分宠溺,笑着说道:“姐姐,形象,形象,要注意形象!” 少女掩嘴轻笑,在原地转了一圈,百褶裙美丽的裙摆随之荡漾,竟好似不愿停下来一般,她眉眼弯弯,“本姑娘高兴!” 一只圆滚滚的黑猫亦走在那少女身边,懒懒看了先前那小公子一眼,那一眼充满了轻鄙。 围观群众不免心中惊奇,这猫是要成精了不成,竟然还会鄙视人了。 走在最后白衣公子,看着围观越来越多的人,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随着这两个孩子越来越大,吸引的目光便越来越多,每到一个地方如若不稍稍易容一番,就会引发这样的效果。 他缓缓走近那少女,轻弹她的额头说道:“锦心,别闹了,赶紧进城吧!” 少女微微吃疼,捂着额头,有些幽怨道:“知道了,小师父!” 一阵风忽然吹起,少女垂在胸前的发丝轻轻舞动,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君瑜眼睛一闪,便从赵锦心身旁走过,径自向城门走去。 赵锦心和赵锦凡相识一眼,带着小黑紧跟其后。 走了有一段路,君瑜忽然回头:“锦心,以后不要再叫我小师父了。” “为何?”正在观察朝盛变化的赵锦心脚步一顿,忙问道。 “小师父刚回朝盛就不要锦心了吗?”她幽怨的眼睛直直看着君瑜。 君瑜浅笑回道:“怎会?君瑜只是觉得你如今已经这般高了,也长大了,总叫瑜小师父会让瑜有一种瑜很老的感觉。” “会吗?”赵锦心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君瑜并未直接回答夏锦心,而是问在一旁的夏锦凡,“锦凡觉得呢?” “大约是会的,毕竟师父似乎都是一些白发苍苍或者手拿戒尺的老头子,君大哥的形象和师父这两个字一点也不搭边。” 赵锦凡这几年跟在君瑜身边,一路吃君瑜的,用君瑜的,一直受到君瑜的照顾,自然胳膊肘往外拐。 只是换个称呼而已,赵锦心自然不介意,只要小师父不是想和她断绝关系就好。 “那我该怎么称呼小师父?”赵锦心问道。 容悦说时间快到了~如果有错别字请见谅一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 路见不平银针出 “随你,只要不是师父就成!”君瑜丢下这句话,便又留给赵锦心一个风采卓然的背影,再次悠然进城。 而此时朝盛城中的街道上也甚为热闹,只是这热闹不是因为朝盛的繁华,而是因为这大街之上有人欺压民女。 只见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被一个身形庞大的大胖子围着。 那女孩瑟瑟发抖,低着头,声音中带着哭腔,连连求饶:“求这位大爷放小莲走吧!” “嘿嘿!”那大胖子满脸肥肉,笑得猥琐,“这声音真是软酥软酥的,让人好生喜欢。跟爷回去吧!” 那只让人看起来就讨厌的肥猪手掌伸向那小女娃的脸蛋,被小女孩一把打开。 小女孩掏出荷包,眼中含泪,就快要哭出来了,“大爷,这些钱都给大爷,求大爷绕了小莲吧!” 小莲很害怕,不明白为何她只是进城请大夫,半路就遇到了流氓,果然外面的世界好危险,她好担心,为什么都没有人来救她,那些人为什么只是看着她。 如果这是在村里的话,早有人拿着农具将这大肥猪赶走了。 “哈哈哈!”那大胖子像是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他大笑问旁边的侍从,“你们听到没有,这个小娃娃居然想要给我钱!我司徒狂是差钱的人吗?” “爷怎么会差钱,这小姑娘跟您开玩笑呢!”众侍从谄媚道。 不错,这个当街调戏良家女孩,长得像猪肥,猥琐无比,胆大包天,恬不知耻的人就是恶霸司徒狂。 在朝盛怕是没有人敢像他这般当街调戏小姑娘了,因没人敢管,他如今越发的横行霸道了。 “呜呜!大爷行行好,这真的是小莲最后的家当了,小莲想回家!”小莲哇地一下就哭了起来,哥哥还等着她请大夫呢!她如今不仅没请到大夫,还有可能被这变态的大胖子捉走,好害怕,呜呜。 看热闹的众人忍不住心中叹息,一看这小姑娘就是从乡下来的,也不打听打听,在朝盛,司徒狂的恶名早已众所周知。 谁家姑娘出来不小心点,就是小公子都得小心点。 这小女娃真是可怜! 想必黄泉路上又要多了一只冤死鬼了。 “来来来,别害怕!”司徒狂猥琐一笑,那只咸猪蹄就要污染到小莲柔嫩的小脸蛋。 小莲害怕得逼起眼睛,心中无比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一锭碎银子砸到了司徒狂的额头上,竟然将他肥肉满满的额头砸出一个血洞来。 “啊!”伴随着一声惊呼,司徒狂的咸猪蹄改变了运动方向,变为抚摸着他的额头。 那湿漉漉的感觉,他放下手一看,只见手掌全是血,立马炸毛了:“是谁?给老子站出来,居然敢暗箭伤人,他娘的不想活了,哎呦,疼死老子了!” 众人闻言齐齐向后退了一步,那动作迅速地像是受到了专业训练一般。 只有一位身着嫩黄色百褶裙的姑娘,低着头站在原地没有退后。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位小姑娘。 那眼神无不带着惋惜,青丝如绸缎般披散在那姑娘腰间,身影窈窕,即使那姑娘低着头,众人也看得出这姑娘即使不是个倾国佳人,也是一位小家碧玉。 只可惜佳人脑子有点傻,你说你怎么就不后退呢! 这下司徒狂定然会再抢一个美人回去糟蹋不可。 君瑜看着低着头的赵锦心无奈一叹,拉住正欲雀雀欲试的赵锦凡,进了旁边的客栈,用密音传话道:“注意分寸!别闹出人命了!” 这一路上,君瑜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小徒弟走到哪里打到哪里,见到这种事情不出手都不叫赵锦心了。 司徒狂一见这周围有个小美人,连头都不疼了,顿时胖癫胖癫地向赵锦心走了过来。 赵锦心手执一方面巾,将自己的面容遮起来,这才抬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司徒狂。 本想凌厉一扫,谁知司徒狂那胖墩的样子实在有些搞笑,她忍不住噗笑出声。 美人一笑,引得司徒狂这大色胚魂都丢了,口水都快掉出来了,他使劲搓着手,一副猴急的模样,“小美人,跟大爷回府吧!跟着大爷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哟!” 闻言,赵锦心都快吐了!四年不见,司徒狂竟然越长越恶心了! 站近了还能闻到一大股血腥味,真是让人受不了!你贪恋美色都到了不要命的程度,你妈妈知道吗? 赵锦心连话都懒得说,轻轻一弹,手中的银针飞出。 众人只见本来色迷迷兴致高昂的司徒狂突然倒在地上,双眼大睁,指着赵锦心一脸吃惊,哼哼唧唧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三老爷,三老爷,你怎么了?”原本守着小莲的侍从见此,心中大惊,忙狗腿上前搀扶起司徒狂。 奈何司徒狂实在太胖,三四个人才能勉强将司徒狂扶起来。 人是扶起来了,司徒狂却仍然保持着倒下去时的模样,他的手和脚似乎不听使唤一般,动弹不得,却感觉全身疼痛。 “妖女...你这...妖女...对我做了什么?”他指着赵锦心,支支吾吾半天才将一句话说全。 “妖女?这称号本姑娘很喜欢!送你回礼如何?”赵锦心微微挑眉,面纱下的嘴角完成一抹淡淡的弧度,水灵灵的眼睛却透露着一份小算计。 众人只见她素手一扬,一根细小的银针便刺入一位扶着司徒狂的侍从膝盖处。 那侍从膝盖一软,司徒狂随之重心一偏,其余的侍从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看着司徒狂五体投地摔在地上,顿时形成了一副胖子跪拜佳人,尘土飞扬,侍从惊呼的滑稽景象。 场面一阵混乱,司徒狂大叫:“狗奴才...压着...大爷了...啊...赶紧起来!” 这时不知哪里忽然冒出一只黑色的圆猫很有义气走到司徒狂的身前,猫爪一用力。 伴随着一声杀猪似的嚎叫,司徒狂脸上顿时出现了几条血痕,一股股血液缓缓流出,那副本来肥嘟嘟的大肉脸此时真是让人惨不忍睹。 小黑淡定从容地踩着猫步走到赵锦心的身边,摇晃着猫尾,神情甚是倨傲! 第一百一十八章 裙若花开 “哈哈!小黑干得好!回去有鱼吃!”赵锦心满意一笑,这才是自己的神助攻! 众人三魂丢了七魄,这是哪里来的一人一猫,如此嚣张,如此大胆,如此...如此正义。 真是痛快,他们老早就想教训司徒狂这变态了。 他们在心中拍手叫好的同时,又不免担心起这姑娘和这黑猫的处境。 有群众大声道:“姑娘,你们快逃吧!” “对对对!快带着你家的猫逃吧!” …… 赵锦心摇摇头,苦恼道:“为什么要逃?我还没有玩够呢!” 没玩够! 众人本想再劝一劝这贪玩的小姑娘,司徒狂却在这时发难了,他捂着脸惊叫道:“给老子把这小姑娘捉回来,谁抓到赏给谁玩!” 司徒狂的侍从顿时两眼放出恶心的光芒,直直扫向赵锦心的身子,一个个争前恐后冲向赵锦心。 见此,赵锦心眼光一寒,声音冷了几分,“你们自找的!” 真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处处忍让,只能靠着算计存活的小娃娃吗? 真以为她离开的这四年,只是去游山玩水吗?今天就让你们这些小喽啰好好迎接本公主的华丽归来吧。 少女莲步轻移,不退反进,窈窕的身姿灵活穿梭在一众恶仆之中,嫩黄的裙摆随着少女的旋转微微打开,轻盈的身姿四处游走,宛如一朵朵嫩黄的花朵竞相盛放一般美丽。 只是几秒之间,少女再次回到原地,轻轻拍手,笑道:“这就是你们觊觎本姑娘的后果!” 话落,原本气势汹汹的各位众恶仆纷纷倒地,发出痛苦的哀嚎。 “表哥,这女子功夫十分了得啊!”热闹不仅百姓爱看,就连无聊的王公贵族也喜欢看。 附近的鱼香楼之中,一位身着浅黄长衫的男子望着楼下的赵锦心笑着说道。 他旁边的人自顾自慢条斯理的吃菜,整个人如那件黑袍一样让人生出一种畏惧之感,他对楼下的热闹不以为意,只淡淡道:“不过如此!” “为何?表哥,不过眨眼间就能对付这么多人,当得高手,况且她应当长得不错!”先前说话的男子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黑衣男子这才转回头,“喜欢,就带回去玩玩吧!正好替三叔那个蠢驴教训一下。我司徒家的人还容不得别人来教训。” 先前说话的男子笑着点头:“本宫亲自去!” “那女子善用银针,且针中必然啐了毒,小心!”黑衣男子随意嘱咐道。 而楼下,赵锦心看着倒地不起的众人,微微一笑,这样应当不算是伤人性命吧,除了这几天这些人会感觉全身疼痛外,她只不过给这些人加了些特殊的药,让他们有一个月不能干坏事罢了。 这样的惩罚对于司徒狂这种*熏心的臭男人来说应该最大快人心了。 她走到还趴在地上的司徒狂身前,对方只见到一双绣花鞋,顿时连连叫唤:“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如若再有此事,当如何?”赵锦心低着头问道。 “任凭女侠处置。”司徒狂大汗淋漓,趴在地上痛苦万分地承诺,若不是看到那贱-人手中的银针,他司徒狂绝不会干这种事情。 “我自然会放过你,只是让你一个月不能行房而已!”如果不是司徒狂有个好爹,有个好妹妹,赵锦心定然会让这个老色胚终身不举! 司徒狂脸色一白,围观的众人哄笑开来。 只是这其中有一人和大家有些意见不合,“小小年纪怎么如此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出言不逊,小姑娘,你欠调教啊!” 赵锦心回头看向声源处,只见身着一袭绣白纹的浅黄长袍,头戴小玉冠的小公子出现在她的眼中,眉宇间未脱稚气,乍一看总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 赵麟见小姑娘盯着他看了许久,心中顿感自豪,轻摇折扇。 据说这样很风度偏偏。 “小姑娘陪本公子玩玩吧。”他言语轻挑道。 “啊!”赵锦心惊呼一声,这不是赵麟那个小萝卜头吗?都长这么大了呀! 可怎么还是一副人摸狗样呢? 调戏自家姐姐真的好吗?虽然不是同一个母亲,可到底是同一个父亲啊。 “小弟弟,姐姐劝你还是好好回家读书吧,大人的世界不适合你!” 赵锦心轻飘飘一句话顿时让赵麟勉强维持的君子风度一瞬间消失无影了。 男人!尤其是这种正在发育的小男孩非常不能容忍他的男性尊严遭到践踏,更何况还被一个差不多年龄的小姑娘鄙视成小弟弟呢。 集万千宠爱的赵麟小太子不能容忍,实在不能容忍! “别怪本宫不客气!”他怒气冲冲飞身到赵锦心的身侧,折扇向前一扫,扇子间的刀片划出,泛着寒光。 赵锦心轻轻一个旋转,轻巧避过,巧笑道:“都说让你回家啦,你偏偏招惹姐姐,真是不听话!” 赵麟气急,再度躬身而上,偏偏对方总能灵巧避过。 几次三番下来,他累得气喘吁吁,赵锦心额间也冒了一层密汗,面纱下白皙的脸蛋红扑扑的,异常惹眼。 每当赵麟觉得离这小姑娘近一份之时,那飘飞的百褶裙便再次盈盈盛开,窈窕的身影立马离他远远的。 这种感觉很憋屈,很讨厌,却同样很诱人,有种远在天地又近在眼前的异样之感。 可是心中又有些奇怪的感觉,总觉得那一双眼睛甚为熟悉,努力想要想起,偏偏又回忆不起来。 赵锦心虽然逗弄赵麟像猫逗老鼠一般游刃有余,可是不能伤到赵麟,这让她很郁闷。 一个转身间,一枚银针自她手中飞出。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筷子以雷霆万钧之势射向那枚银针,直接将银针打落。 银针奄奄一息不知落在何处,而那只筷子却入地一份。 紧接着,一个身穿黑衣的背影出现在赵锦心和赵麟之间,阻止了两人的纠缠。 “姑娘连太子都敢伤,胆子未免太大了。”淡淡的语气却气势骇人。 赵锦心觉得仿佛周身处在漫天的寒风之中,冰冷刺骨。 有的人就是这样,他只用静静站在那里,不同于常人的气场立马就能让人认出这人的身份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美人计 这样的感觉,她第一次见司徒南也体会过。 以赵麟和司徒南的关系,两人自然有可能同在一处。 赵锦心觉得还是趁早溜吧!这只狼她可还不想惹。 她快速移到瘫软的小莲身旁,将她抱在怀里,正准备跑,司徒南已经跃到她身前,“想走?有没有问过我有没有同意?” “表哥,将她抓回去。”赵麟站在一旁鼓舞道。 “侄儿,,,为,三叔报仇。”司徒狂也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呻-吟。 司徒南冷冷看了赵锦心一眼,黑色的身影以来不及捕捉的速度向赵锦心靠近。 众人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却见另一个黑色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忽然出现。 围观群众那颗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来人长剑一挑,锋利的剑芒正好挡住了司徒南的攻势。 知画冷冷说道:“想要伤害主子,知画决不允许。” 司徒南并未因为知画的出现惊讶半分,来一个和两个有什么区别,不过多一个人给他松动筋骨而已。 两个黑色的身影在街道中大打出手,剑芒四散。 刚刚还热闹的街道顿时变得冷清。 小贩们,急急忙忙收拾摊子回家,围观群众也找了个地方躲起来,高手对决,他们还是离远一点,以防无辜躺枪。 而在远处跟着赵麟,保护赵麟的侍卫适时出现,动作齐整,抽出腰间的刀迅速将赵锦心围了起来,防止她逃跑。 “给我拿下她!”赵麟雄纠纠气昂昂地吩咐道,现在的赵锦心对她来说就是一只待宰的绵羊而已。 可是赵锦心又怎么会乖乖束手就擒,这几年她跟着小师父,一边游历,一边修行,轻功是小师父教的,毒术是薛止教的,只要不是顶尖的高手,没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拿下这几个小护卫自然不在话下,十几枚银针同时从她的手中射出,冲过了的侍卫每人收到一枚,便觉全身一麻,定在了原地。 赵锦心看向赵麟玩味一笑,忽地再次射出一枚银针,直接刺进赵麟的手臂。 赵麟那柄带刀的折扇从他手中掉落。 司徒南眼中一寒,想要快点解决知画。 他掌下发力,威武的一掌正要落下,赵锦心的银针忽然射来。 他堪堪避过,更多的银针再次射来,知画趁机持剑而上。 被定在原地的赵麟傻眼了,这两个女子默契十足,只要表哥要想伤那黑衣女子一分,那黄衣女子必然射出银针阻挠表哥。 表哥的武功不说南唐第一,起码也应该是南唐第二,今日却被这两人联手压制,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你们二打一,卑鄙!”赵麟说道。 “兵不厌诈!笨蛋弟弟!”赵锦心轻轻一笑。 这声音有些熟悉! 司徒南的身影微微一顿,这才认真看向那个穿黄衣的女子。 相对于司徒南有些平淡的反应,赵麟的反应可就激烈多了。 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兵不厌诈这四个字。 每当有人说到这四个字,他便会再次想起当日在御花园被赵锦心欺辱的场景。 “你大胆,本宫可是太子,等会儿官兵来了,本宫定要将你大卸八块。”他双目发红,怒吼道。 闻言,赵锦心微微一顿,赵麟倒是提醒她了,她可不能继续僵持下去,不然人来了,她面子上实在过不去,她将再次变成当街欺压太子的公主了。 四年前还可以说是熊孩子,现在可不能这样说了。 “知画,你退下!” 知画随着赵锦心的吩咐退了回来,十几枚银针飞向司徒南。 司徒南足尖一点,旋即飞了起来,再次落下之时,黄色的身影忽然贴了上来,他眉头一挑,忽地玩味一笑,手划过她的脸庞,蒙面的方巾被他握在手中。 那有些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他的眼中,怔愣的眼神,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粉红,如桃一样诱人的樱唇微开。 果然是她。 赵锦心手上的银针直接刺中司徒南的身体,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居然不攻击她,只是扯下了她的面巾,而后用一种等你好久的眼神盯着她。 她浑身被吓得一抖,一个旋转离开了司徒南的身侧,抱起在地上的小莲,便同知画一起离开了。 赵麟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咬牙切齿道:“表哥,你怎么放她们走了?” “我动不了了,怎么追?”他不仅动不了,还觉得浑身有蚂蚁在爬,像是爬进骨头里一般,又疼又痒。 她的爪子好像变得更加厉害了! “动不了!”赵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那女子好像功夫还没有黑衣女子厉害,表哥居然在对方手下,一招未出就不能动了。 而且他似乎从表哥的语气了听到了一丝开心,真是活见鬼了! 堂堂太子殿下,堂堂朝盛第一倜傥的墨星公子被人定在大街上,居然还感到一丝开心,表哥不仅脾气阴晴不定,连脑子都有点不正常吧! 话分两头,知画和赵锦心离开之后,问了小莲的住处,便又出城了。 知画一改刚才的冰冷,叽叽喳喳道:“公主,你该早用美人计的!” 赵锦心伸手扶额,无奈道:“有你这样的吗?直接让自家公主用美人计?而且我怎么知道美人计会管用。” “这是公主教我的,公主说过能说话解决的事情就不用动手,能动手解决的事情就不要动脚,公主刚才明明只用拿下面巾就能迷惑对方,为何不用?” 好吧!赵锦心的确说过,但是那是为了让知画这一根筋的孩子开窍!不是让知画用来反驳她的! 知画继续道:“而且公主的美人计很有用,只一个眼神,对方就完全不能动弹了,早用的话,我们两也不用打得这么累了。知画被踢了一脚,好痛的。” 对于这个善良又大方的新主子,知画很熟稔,显然她同赵锦心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 “那是一个眼神的问题吗?是我用了银针好吗?”赵锦心终于忍不住反驳了。 知画想了想,依旧坚持己见说道:“那也是先被公主窈窕的身姿吸引了。”说这句话时,知画呆呆的眼神盯着赵锦心的胸前,看得赵锦心实在忍无可忍! 第一百二十章 伊人何处归 “你还是去暗处呆着吧!”赵锦心气结,下了最后通牒。 感觉这四年以来,她不仅没有将知画引向正道,反而让知画在蠢萌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 一直觉得今天的日子有点飘的小莲一路任由赵锦心拉着,晃晃悠悠回到了村里。 她觉得她一定是遇到了仙女,仙女姐姐不仅武功厉害,长得又漂亮,就是和另一个黑仙女说话的时候有点啰嗦,不过这并不影响仙女姐姐善良美丽的形象。 是仙女姐姐的话,一定能够救治哥哥的。 小莲在村里人热情和好奇的眼光之下,带着赵锦心进了自家的房屋。 那是一个有些破旧的房屋,家中的东西很少,小小的院子里只有一小块菜地,却什么都没种。 进了里屋,入目的是一张木床。 床上躺着一个约十六七岁的男子,面目消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此时他额间放着一块毛巾,双颊发红,嘴中喃喃说着胡话。 小莲一见自家哥哥这个样子,立马急哭了,抱着赵锦心的手不放,“仙女姐姐救救哥哥吧!”豆大的眼泪从她的眼中滑落。 她只有哥哥一个亲人,好害怕哥哥就这样走了! 赵锦心揉了揉小莲的头发,“小莲乖,你先去帮你哥哥换一下额前的毛巾,姐姐给你哥哥看看。” 闻言,小莲抹了抹眼泪,便按照赵锦心的话行动了起来。 赵锦心坐在床前凝神把脉,随即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从腰间的布袋之中取出治病用的银针。 小莲进来的时候只见哥哥衣衫半开,身上扎着许多的银针,她一看就知道这位小姐姐对医术很在行,她捏着毛巾小心翼翼走到赵锦心身旁,生怕打扰了姐姐一般。 心里却有些纳闷,神仙不是一个法术就能治病救人了吗?为何漂亮的小姐姐却要用银针,不过她相信哥哥一定会好的。 就在小莲游神之间,赵锦心已经收了银针,将那名男子的衣衫穿好,收拾齐整。 见小莲站在一旁呆呆的,赵锦心摇头轻笑,这会儿才发现这男子屋中竟然有一个简单的书架和书桌,书桌上放着一套笔墨纸砚,只是质量不怎么样。 她取了一张纸,研磨提笔。 不一会儿一张处方已经写好,赵锦心叫来知画将处方交给她,让她去抓药。 小莲这会儿回过神来,嚷嚷道:“小莲这里有钱!”她摸了摸腰间,却空空如也,面色一白,支支吾吾道:“荷包,荷包好像掉在城里了。” “无妨!知画姐姐身上有钱!”知画回道,虽然声音温柔,只是那没有笑容的脸吓得小莲往后一退。 黑衣服的漂亮姐姐有点让人害怕。 知画懵懵然走了,不明白为什么她说句话都能吓到小孩子。 赵锦心拉了小莲的手,笑道:“不要害怕,你知画姐姐天生不会笑,一办起事来,或者认真起来总是忘记了笑,不过她只是长得有点吓人,人是好的。” 小莲抿唇,低着头,“小莲知道了。哥哥怎么样了?” “你哥哥还好!再喝点药烧退了就能醒过来,醒过来之后记住熬些粥给他吃。”赵锦心如此吩咐道。 待知画回来之后,赵锦心给了小莲一些银钱,小莲死活不肯要。 “哥哥说不能随随便便接受别人的银钱。”小莲的目光放在银子上,坚决说道。如果她收了那么大的银锭子,哥哥醒来一定会对他唠叨个没完没了吧。 赵锦心说他哥哥的病多半是饿出来的,还说了以后有钱了再还给她就是,小莲这才要了赵锦心的地址,满怀感激收了银子。 她给的地址自然不可能是真的地址,只是想帮一帮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一下,也并未要求有什么回报。 天色渐黑,赵锦心终于带着知画离开了这个小村落。 没办法,再不离开,天就黑得彻底了。 赵锦心到客栈的时候,赵锦凡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立马叫道:“姐姐,太阳都快下山了,我们再不进宫,就得在外面住一晚上了!” “你还敢说,刚刚我在外面被欺负的时候,你们居然在这里大鱼大肉,锦凡,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弟弟?”赵锦心语气不善,质问道。 闻言,赵锦凡眼光游离,搬了凳子,挪到君瑜身旁,讪讪道:“凡儿本来想出手的,可是小王爷说姐姐太任性了,要让姐姐吃吃亏才好,不让我去。” 赵锦心直直看向君瑜,眼带询问,君瑜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回来晚了,我们进宫吧!” 好吧!师父就是师父!师父的命令小徒弟得乖乖受着,师父的小情绪,小徒弟该乖乖忍着,师父的指责,小徒弟应该虚心接受。 三人终于踏上了前往皇宫的路程。 赵锦凡满怀喜悦,赵锦心则心思有些复杂,君瑜却觉得轻松,他终于可以歇一歇了。 只是三人却在宫门口被拦了下来。那守门的侍卫一板一眼地说道:“皇上只传了小王爷进去,二位请在此等候。” 这侍卫说的话一下子引来了三人的目光,他称君瑜为小王爷,却称赵锦凡和赵锦心为二位! 而且两人还被拦在了宫门口。 赵锦心拉住想要发怒的赵锦凡,面色淡淡,看向君瑜:“小师父...”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在对方淡淡的注视之下,才继续说道:“君,君瑜,你先进去看看吧!” “好!”君瑜浅浅一笑,应声道。 夜色渐深,冬日的夜晚开始下起了轻飘飘的碎雪。 离宫这么多年,赵锦心和赵锦凡赶在年前回到朝盛,也是希望能和赵卓一起过年,毕竟他们还没有一起过过年,没有一起守过岁,也没有收到过赵卓的压岁钱。 雪渐渐变大,大朵大朵鹅毛般的大雪落在两人身上,那关起的城门却没有再次打开。 赵锦凡拍走赵锦心身上的雪,将赵锦心冻僵的手放进手心,他并没有因为赵锦心的手冷而做出其他的反应,他只是一点一点将那双小手捂热乎。 随后笑着说道:“姐姐,在朝盛买一处院落吧,过年的时候在家里挂上红灯笼,我们一起去屋顶放烟花,可好?”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雪中那卷画 闻言,赵锦心微微低下头。 “那时,想必也会像今夜这般寒冷,凡儿要吃热乎乎的火锅。对了,两个人不热闹,到时候我们两悄悄扔些鞭炮到司徒家,炸得他们鸡飞狗跳,为姐姐出气怎样?” 赵锦凡就这样拉着赵锦心,自顾自地为两人的未来规划着。 “对了,凡儿想要去书院念书,以凡儿的聪明定然会是最厉害的一个,到时候找几个意气风发的小伙伴,再也不用在姐姐强大的光环下当小弟。” 他想了一会儿,继续道:“嗯。我们的家不用太大,但是必须要有书房,画室,练功房,还要有一个很大的厨房,院子里不用有很多的假山幽道……” 赵锦心再抬起头时,眼中隐隐闪烁着盈盈的泪花,她打断了赵锦凡的话,低低说道:“其实,父皇应该是不喜欢姐姐,锦凡若向父皇求情……” “不不不!回宫有什么好?凡儿是这样想的,我们自在逍遥几年,待姐姐及笄,便为姐姐寻一门好亲事,将无法无天的姐姐嫁出去,弟弟我再娶几位如花美眷,娇妻美妾,岂不乐哉?” 他干净的脸上融满笑意,表情却是极为认真。 赵锦心抽出手轻敲赵锦凡的额头,佯装生气道:“好啊!你居然嫌姐姐管着你!” “那是当然的。”赵锦凡微微退后,不怕死的承认,见姐姐有要教训他的前兆,立马拔腿就跑,他一面跑一面向身后嚷嚷道:“姐姐可不许用轻功。” “我就是不用轻功照样治得你服服帖帖的。”赵锦心扬唇得意一笑,随即从地上快速搓了一个小雪球便追着赵锦凡而去。 巍峨的宫门前,沉静的夜忽然变得喧嚣,少女和少年相互追逐,白色的雪球飞来飞去,笑声,打趣声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七七八八的脚印,追逐玩闹的身影,纷飞调皮的雪花,仿若一副温暖的画一般,让人驻足,让人想要进入。 只是这一副画之中,有一人正在无奈叹气,那人就是之前和赵锦心两人说话的那个将领。 这恐怕是他守门以来见到的最诡异的一幕了! 绝对没有之一。 他只是接了命令不让这两位进宫,却没想到这两位不明身份的人竟然胆大包天到在宫门前嬉闹。 偏偏上头下了命令不能伤害这两位,那他就装睁眼瞎吧! 忽地,一个雪球以一种偶然的方式砸到了他脸上。 他无奈叹气,淡定地拂去脸上的雪沫子,耳边是那小公子的道歉声:“不好意思,小将军,一时失手!” “无事!”他僵着脸回道,只是他刚刚话落,另一个雪球又直击他的面门,冰冷的雪沫渗进眼睛。 真他娘的冷啊! 这雪球这么硬!他的头真他娘的疼啊! 那身着嫩黄衣裙的女子捂手轻笑,歪着头道歉,“不好意思,我只想教训弟弟的,没想到将军居然像个木头一样反应慢,就被我打中了。” 脆生生的声音带着三月春风般的笑意,冻得通红的鼻子和脸庞让人甚为怜爱。 明明是个漂亮的小姑娘,道歉的话语却带着取笑他反应慢的意味。 因为上面那句无论如何不能伤害两人的命令,他忍了,再次僵着脸回道:“无事!” “嘭!”伴随着小小的撞击声,眼前女子的身影消失,额头僵疼,某将军眼中的世界变成了灰白! 他娘的!他又被雪球打中了。 “弟弟,你怎么又打到将军了?” “谁让姐姐站在将军面前!” “将军放心,我帮你教训弟弟。” …… 啪啪啪!更多的雪球以各种偶然的方式袭击他的全身! 这两个小崽子居然是故意的! 为什么上面说不准伤害这两人。 如果只是将这两个人绑起来,那他应该不算伤害,只能算是正当防卫! 拔出手中的长剑,以一种睥睨小娃娃的姿态挥了出去,但是……伴随着手指的微微疼痛,他就全身僵硬站在了原地。 剑从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上,陷进了厚厚的雪中。 “将军怎么了?”一小兵关切问道。 “无事!换个姿势!”沉默一会儿,他回道。 “……”将军,您这守门的姿势真是让小的无言以对。 某将军心中哀怨不已,身旁是少女和少年时不时出现的身影,他就静静站着细细感受着被人戏耍的痛苦! 他到底怎么得罪这两位小祖宗了! 君瑜出来的时候,该将军已经快成肉饼饼了,他以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君瑜,哀声道:“小王爷救我!” 谁知,君瑜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对着另外两人轻声道:“我们回去吧!” 便风华绝代地从他面前走过。 “小王爷!救救末将啊!” 踏着雪地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他就这样僵硬的站着。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宫门前,赵锦心蹦蹦跳跳一路走,一路玩着雪花。 赵锦凡的身子紧紧挨着君瑜,他一边倒着走,一边说道:“他怎么说?” 他? 君瑜浅浅一笑,“他说让你们再玩一段时间。” “是吗?”赵锦心这时也走到他的另一边,同锦凡一样倒着走,淡笑轻问。 两人的神情同样带着漠视,君瑜脚步微微一顿,像是刚刚想起来这两个孩子是双生子一般。 像是有感应一般,两人一左一右靠近他,挽着他的胳膊,两双相似的眼睛中忽然多了些小算计。 君瑜好笑地任由他们拉着,出声问道:“有什么要求?” “君哥哥借我钱吧!”赵锦心愣了一秒,亮亮的眼睛看着他说道。 君哥哥啊!第一次这样叫他吧,好像比小师父顺耳了许多。 “锦心好像还欠君哥哥好多钱!”他的一句话让赵锦心讨好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 “君大哥,借锦凡钱吧!弟弟要养姐姐,好可怜的。”这下轮到赵锦凡出马了。 这小子在赵锦心的带领之下已经这般能屈能伸了吗? 君瑜嘴角的浅笑变大,温声道:“要借钱也行,不过瑜可是要收利息的。” 赵锦心,赵锦凡互看一眼,齐声道:“没问题!” …… 太玄殿中,赵卓望着窗外的大雪陷入沉思。 半年前,他接到暗卫的密信。 信上只有寥寥数句却让他这半年犹豫不决,甚至心中钝疼。 秦露露,本名月璃,千月国公主。 千月国...... 第一百二十二章 “致命”的误会 鹅毛般的大雪整整下了一整夜,将整个朝盛城埋进了白雪之中。 晶莹纯洁的白雪洗去了帝都的尘埃,也洗净了它的喧闹。 赵锦心一早便带着赵锦凡出了君瑜的王府。 早在他们三人游历期间,赵卓便赏赐了君瑜一座王府,昨夜见到君瑜的王府,她才知道,君瑜原来是靖王。 这天气对于君瑜来说始终有些冷了,故而他今日没有和赵锦心姐弟两一同出门。 至于那只行踪诡异的小黑,正在它的小窝里懒懒地睡觉呢。 说道赚钱养家,当然得先实地调研一番。 今日两人皆披着厚厚的绒毛镶边披风,一连进了好多的酒楼,品尝了好多的菜肴。 每到一个酒楼,赵锦心便点了那酒楼的招牌菜,随意吃上几口,便拿出一个本子将感受一一记录下来。 吃不完的东西,便打包带走,让知画送到有小乞丐的地方,分给小乞丐吃。 赵锦凡无耐看着自家姐姐挥金如土的样子,哀怨道:“姐,我觉得你用钱太厉害了,以后谁娶了你,肯定被你吃穷了不可。” 每个酒楼都点招牌菜,一个菜只吃几口,这一会儿下来,他的钱袋已经扁扁的了! 虽然他不是守财奴,可是姐姐这花钱的速度实在让人害怕啊! “放心,姐姐出马,一定能赚回来的。”赵锦心敲了敲赵锦凡的钱袋,贼贼一笑。 “真的?” “那是自然!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赵锦心回到王府,草草吃了饭,便一个人进了房间,这一进去便没有出来,连晚膳都是下人送进去的。 翌日,天刚蒙蒙亮,赵锦心便随便披了一件大披风,拿着彻夜写好的策划书,营销方案,实施方案,顶着两个黑眼圈直奔君瑜的房中。 砰砰砰的敲门声,君瑜打开房门,就见头发凌乱,面容焦脆,眼睛发光的赵锦心站在他门口。 他还未说什么,赵锦心已经转身关上房门,进了他的房间,并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他,有些小忐忑地说道:“小师父快看看。” 他不悦地拧起眉头,习惯真是个很难改的东西,见他半响不说话,赵锦心这才双眼一转,“君瑜,你快看看,我忙了一整夜,你帮我评估评估。” 君瑜这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翻看起来,越看越惊心。 这个叫做计划书的东西做得如此周详,从前期的宣传,中期的营销,后期的管理上都非常细致。 他大致翻了一遍,赵锦心便急急地问:“如何,君瑜,你觉得如何?” “待我再仔细看看。” 他再次低头看了起来,等看完抬头之时,却看到赵锦心不知何时钻进了他的被窝,全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头来。 这丫头,都十四了,怎么还不忌讳男女之嫌!就这样在一个男子屋中毫无防备的睡进别人的被窝,也不怕被人吃了! 赵锦心睡了一整天,直到旁晚时分方被饿醒,迷迷糊糊醒过来就见本来在暗处的知画直直站在屋中,死死盯着她。 “知画,你怎么出来了?”她不解问道,由于这孩子有时候太气人,赵锦心每次都让知画回暗处呆着。 “公主,太子殿下那么在乎你,你怎么能和君瑜偷情呢?” 闻言,赵锦心一瞬间就清醒了,“你乱说什么?我哪有和君瑜偷情!” “公主不要狡辩,今早公主衣衫不整就来到君瑜房中,还关了房门,很久没出来,如果不是知画进来,君瑜说不定早就兽性大发了!”知画越说心中越气,手忍不住的颤抖。 容华是对她有再生之恩的主子,锦心公主是她情同姐妹的亲人,她到底该如何取舍,才能对得起大义? 眼见知画浑身寒气外泄,赵锦心立马从被子里蹦出来,解释道:“知画,你别冲动,听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听了赵锦心的解释,知画想了想,公主早上进来的时候的确拿着几本书,君瑜被她赶走的时候也带了一些书,她这才抚平心中的怒浪,“原来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 赵锦心也懒得管知画这一根筋的孩子,穿了披风,便忙着觅食去了。 找了赵锦心一天的赵锦凡心中很着急,正要找君瑜商量一下对策,就见自己姐姐发髻凌乱,只披了一件披风从君瑜的房中走出。 他心中一咯噔,也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在姐姐未发现他之前闪进了旁边的大树后面。 估摸着姐姐察觉不到之后,他又悄悄伸出了头,却看见姐姐身体一歪,忽然摔在了前方的走廊上。 赵锦凡足尖一点,立马跃到赵锦心身前,将她扶起来,急切问道:“姐姐,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摔倒?” “累的。” 累的?累的?赵锦凡一下子就想歪了,这是怎么累的?难道是君瑜和姐姐? “昨晚太累了。” 赵锦心的本意是昨晚写策划太累了,今天没吃饭,饿得手足有些无力,刚刚才摔了一跤。 她这会儿为了积蓄体力,说话比较简短,却让赵锦凡产生了致命性的误会。 随着这神补刀,赵锦凡陷入了纠结之中。 按理说来,君瑜和姐姐也挺相配的,可是君瑜的身体不怎么好,万一早死了怎么办? 再者,君瑜看着是一个君子,怎么能未与姐姐成亲,就将姐姐…… 更何况还将姐姐累得路都走不动! 真是禽兽啊!禽兽啊! “姐姐,凡儿必定为你讨回公道!”赵锦凡双红通红,发誓道。 赵锦心看着赵锦凡决然的背影微微一愣,这孩子忽然一副血海深仇的样子是要干嘛。她吩咐知画跟着赵锦凡,自己则吩咐下人弄些吃的给她。 她现在迫切需要吃的,需要能量。 不多会儿,她的桌上便出现了热气腾腾的美味菜肴。 她正美滋滋地拿起小龙虾,准备将它放入口中,知画忽然出现在她的眼前,急急道:“不好了,公主,你弟弟和君瑜打起来了。” 吧嗒!红彤彤的,美味的小龙虾掉到了地上,赵锦心看了地上躺着的小龙虾,一阵肉疼,这才抬头问道:“他们为什么打起来?” “知画不知,公主还是赶快随知画去看看吧!你弟弟简直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何时娶我姐姐 赵锦心到的时候,两人在屋檐上打得不可开交,屋顶上的积雪纷纷掉落,扰了满园的冬色。 赵锦凡的武功显然是不如君瑜的,只是君瑜身子不好,打久了也有些吃力。 君瑜是处处留手,赵锦凡是步步紧逼。 “锦凡,你下来,不要再打了!”赵锦心站在下面喊道。 “姐姐,锦凡定要为你教训这伪君子!”赵锦凡憋了一眼站在雪地上的赵锦心,心中更是难过,招式越来越狠厉。 什么叫为她教训这伪君子,赵锦心很不解,君瑜更不解。 赵锦心叹了一口气,一枚银针自手中射出,赵锦凡就像一支没了翅膀的鸟一样从屋顶上掉了下来,还好被眼疾手快的知画接了下来,不然定然摔成个大西瓜。 赵锦凡一落地,就怨念地看着自家姐姐,那无辜委屈的小眼神无不在控诉自家姐姐胳膊走往外拐的恶行。 “瑜到底哪里得罪锦凡了,惹得你来找瑜拼命?”君瑜落在地上,不解地询问。 闻言,赵锦凡将头偏向其他地方。 屋中的炭炉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赵锦心终于可以开始品尝她美味的晚膳了。 赵锦凡被赵锦心的药定住,只能任由知画扶着,乖乖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看着君瑜和赵锦心用膳。 眼下他心中的怒火还未褪去,他觉得他被姐姐抛弃了。 他明明是为姐姐去讨回公道,却被姐姐惩罚,他心里好不服。 望着两人同桌吃饭,甚为和谐的样子,他只觉得心中冒出了不少酸泡泡。 那感觉就像养育了多年的女儿被另一个男人抢走一样难以割舍,分外不甘。 原本风华卓然的君瑜,如今在他的眼里变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喜欢君瑜的姐姐心中的那杆秤已经歪了,这会儿明显偏向了君瑜一方,不帮他也就算了,居然还将他从屋顶打下来。 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就是不承认也没法。 这会儿再仔细一看,发现君瑜除了有旧疾,身子比较弱之外,也是配得起姐姐的。 按照姐姐的标准,颜有了,钱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每次他们姐弟一开口,多少钱都能从君瑜那里弄到,想来也是很有钱的。 如果姐姐嫁给他,岂不是不用还钱了。 好吧!他开始赞同这门亲事了。 罢了,罢了! “君瑜,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姐姐?”安静的饭桌之上,赵锦凡忽然说道。 赵锦心手一抖,筷子上的香酥排骨落到了桌上,她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赵锦凡:“你在乱说什么?” 君瑜也抬头疑惑看向赵锦凡。 见两人这一副莫名其妙的夸张反应,赵锦凡心里更气闷了,这君瑜该不是想不认帐吧! “难道他欺负了姐姐,还想耍赖不成?”赵锦凡更加气愤,瞪着君瑜大声说道。 这话将暗处的知画也召唤出来了,她忽然站在桌前,静静盯着赵锦心和君瑜。 赵锦心放下手中的筷子,用眼神询问君瑜,君瑜亦用眼神询问她,两个当事人完全不能想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能怪两人太迟钝,实在是他两人都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赵锦心收回目光,转向赵锦凡,顿了顿,迷惑问道:“他怎么欺负我了?” 噌噌噌,赵锦凡一下就脸红了,宛若绯霞的脸蛋比他任何一次感冒发烧的时候的脸还红,他支支吾吾道:“你...你们...” 此刻他心中百转千回,脑海中游走过无数的词语,比如巫山*、鱼水之欢、满室春色…… 总之赵锦凡的脑袋死机了,憋了半响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语句,憋红着脸,方说道:“昨夜...姐姐在他房中过夜...” 屋中陷入长久的寂静,长久的寂静。 几人像是被点了穴一般僵着身子坐在凳子上。 直到君瑜轻咳一声:“咳!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你还没说什么时候娶我姐姐呢?”不知道自己闹了大乌龙的赵锦凡仍然在为姐姐的幸福着急。 见君瑜一走,赵锦心吐了长长的一口浊气,立马给了赵锦凡一个爆栗子,开始了她穿越以来最严重的炮轰。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扯着赵锦凡的耳朵灌输了一堆道理,又语无伦次的解释了好久。 赵锦凡表示他很委屈,都怪姐姐,一点男女之防都没有,才让他弄出这么大的笑话。 他知道姐姐很尴尬,可是他更尴尬好吗? 赵锦凡闹的乌龙暂告一个段落。 临近年关,朝盛出了一件稀奇的事情。 那就是靖王府要招收伙计,并贴出了告示。只不过是小小的招工算不得什么吸引人的事情,只是靖王这次招收的伙计大多为相貌清秀,口齿伶俐的女子。 且那福利极好,那员工福利,加薪政策,还有一系列带薪休假,年底奖金的福利,看得百姓们口水直流。 他们这些人哪见过这个好的东家啊! 那个优秀员工出去旅游的福利他们暂且不感兴趣,不过光看着这高额的伙计银钱,就值得他们试一试了。 招工启事一贴出,就在朝盛城闹得沸沸扬扬。 关注这件事情的人有好几伙。 像赵卓、司徒南则属于隔岸观火的类型。 一些没活干的百姓则是属于踊跃参与的类型。 而赵卓的弟弟,雍王赵烨则属于冷眼看笑话的类型。 赵烨这人在朝政上没有什么大的建业,是众多亲王之中,最为中庸的一个。 在昔年的夺位之争中,他是个难得的中庸派,一直默默无闻,直到赵卓登基,政局稳定之后,他才在商业之上表现出独特的天赋。 朝盛最有名,饭菜最香的酒楼便是赵烨手中的醉香楼。 这会儿赵锦心托付君瑜发出的招工启事一出,便有不少伙计跑到他面前试探,那意思无外乎是要增加工钱。 他一概置之不理,他就不相信君瑜那黄毛小儿能折腾出什么来。 他只用慢慢的等着,静静看着这毛头小子翻跟头,到时候他再扯扯后腿,泄泄火也无妨。 自从招工启事发了出去之后,赵锦心便在房中仔细钻研员工统一的服饰。 忽然,一支飞镖穿过打开的窗户,直直射了进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名叫许诺 那枚飞镖并没有射向赵锦心,而是射在了她旁边的木桌之上。 来人自以为分寸把握得极好,没有伤到她,实则伤到了她幸幸苦苦画了半天的设计图纸。 来人真是好算计!那可是绝无仅有的设计图纸啊! 躲在暗处的知画闻声出现,见赵锦心无事,足点一点向暗处追了过去。 那枚飞镖上绑了一张纸,赵锦心将纸取了下来。 打开一看,除了一角画了一轮弯月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东西。 她将纸拿到鼻尖闻了闻,眉毛一挑。 是谁用这样的方式给她传信呢? 赵锦心转身从药箱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少许液体洒在那白纸上。 不多会儿,立马有一句话从白纸上显现出来:“明晚三更时分,城外破庙,不见不散。” 会是谁呢? 不见不散,赵锦心恶劣的想,如果她不去的话,对方真的会一直留在那里吗? 第二夜,朝盛城外的破庙荒凉无人,几只乌鸦在庙门前的大树上胡乱叫着。 一个黑影踏着积雪直接来到庙前,足尖一点,直接越院墙飞了进去。 他来到破庙中,手指在那布满了尘灰的供桌上敲了三下。 不多时,另一个黑色的身影从破败的佛像后闪现而出,那人问道:“公主呢?”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来人拱手道:“属下在城外等候多时,并未见到公主出城的踪影,以为公主因为什么事情牵绊住,便进城查探,谁知道公主……”,这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公主怎么了?” “公主钻进被窝正睡得正香呢!”那自称属下的女人如此说道,“属下还差点被昨夜追出来的那人发现。” “……” 女人略微想了一会儿,才说道:“过几日的招工启事,让月染混在其中,务必想尽办法接近公主。” “是!” 赵锦心的招工启事已贴出去许久,今日终于到了众人来面试的日子。 闻讯而来的人排了长长的一条巨龙,若不是赵锦凡帮着在一旁维持秩序,混乱无章的人群说不定能将靖王府的大门推到。 这样的声势吓得靖王府的赵管家畏畏缩缩躲在梁伯的身后,以求庇护。 真是太吓人了,那些人完全不听他招呼!不像是来找活干的,反倒是像来抢劫的。 饶是见多了世面的梁伯在心中也忍不住惊讶了一翻,锦心公主的伙计福利是真的好呀,才能招来如此多的“暴民”。 赵锦心今日换了男装,她穿了一身青色长衫,在镜子前倒弄许久,披上暖和的白毛毛领披风,这才出了门。 刚出门就差点被知画当成危险人物杀了,直到赵锦心亮出银针,知画那蠢萌的孩子才意识到,面前这位翩翩小公子和先前那个灵动活泼的芳华少女是一个人。 她走到招工的院子,院中的人顿时静了下来。 早就坐在一旁当门面的君瑜意外挑眉,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眉目清秀的俊俏小公子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冬日的阳光总是有些浅,有些暖,轻轻洒在那人身上,仿若为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温暖人心。 那嘴角的浅笑给他青涩的脸庞带上一份含蓄羞涩之感,她步伐沉稳,仿若那青竹一般雅致,自在向上生长。 君瑜轻笑,她这是打算做什么? 刚认识她的时候可不知道她长大了竟然这般好看,换上这身男装之后指不定要祸害多少闺阁少女。 “君瑜,如今我是忘心,夏忘心。”她走到他面前,微微一礼,含笑说道。 忘心,夏忘心。 她弃了赵姓,只是为何是忘心呢? “忘心,你来主持吧!”君瑜亦含笑说道。 “嗯!”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在实地调研了一天之后,赵锦心决定首先开个酒楼。 面试者需要面临的第一个关是颜。 她的福利好,要求自然高,莫要说她太注重脸,这是从商,不是搞慈善活动。 她当然要用最高标准来招收合格员工,招收面目清秀的伙计来,顾客用膳的时候也会觉得赏心悦目,胃口大开。 这胃口一开,银钱自然就进了她的腰包了。 这期间,赵锦心居然看到了四个熟人,第一个有些熟的人是一个男子。 那男子说来也不算是熟人,严格意义上来说,赵锦心是今天才知道这男子的名字。 他叫许诺,是小莲的哥哥。小莲嘛就是赵锦心刚进城从司徒狂手下救走的那个小莲。 赵锦心见小莲的哥哥挺直站着,没有一点谦卑,微微一笑,方问道:“你可知我这里招的人是做什么?” 许诺微怔,不是因为这小公子有些粗糙的声音,而是想不到对方会开口,早在进了院中之后,他便暗暗观察,知道这位小公子选人是看长相。 他有些庆幸今日穿了最齐整的衣服,以为只要让这眉清目秀的公子看一眼,便可留下来,却未曾想到对方会提出问题。 诧异了一会儿之后,他回道:“自然知道,招工启事上写得很清楚。在下希望能够留在小王爷将要开张的酒楼谋个营生。” 赵锦心轻笑,“我看你彬彬有礼,想必是个读书人,古人有云:君子远庖厨。你愿意自毁身价,去小王爷的酒楼当伙计或者烧菜大汉?” 烧菜大汉这四个字她说得极为大声,甚至带上几分鄙夷的味道。 旁边围观的人顿时哄笑开来。 许诺在众人的取笑声中未曾有半丝尴尬,他抬起头,直视赵锦心的眼睛:“公子,话不可这样说。许诺只知道,真正的君子绝不是以是否远庖厨来衡量的。如若因为这样的理由让年幼的妹妹挨饿,又怎算得上君子,如若因为商人满身铜臭不与之打交道,又怎能赚钱生活。” “只懂得看书写诗的君子,在许诺看来,不过是书呆子罢了。许诺不想被君子的枷锁束缚,失去了本我。” 他言语犀利,却神色平静。 赵锦心单手支着下巴,笑看眼前的男子,“许公子高见!” “不知小公子如何以为?”许诺问道。 “忘心以为,尽信书不如无书。”赵锦心轻笑,回道。 许诺一愣,平静的眼眸之中出现一丝波澜,静了一会儿,笑着问道:“不知忘心公子以为在下能否胜任这份差事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丁晓晓又回来了。 赵锦心懒懒一笑:“不知许公子会什么?” “就忘心公子开设的酒楼来说,在下可以做个账房先生。当然若是账房人手太多的话,许诺也可以当个跑堂,在厨房当下手也是可以的。”许诺嘴角含着温润的笑意,眼神中却隐藏着三分傲气。 赵锦心静静看了他半响,只不过只言片语,他便看中了这个人,原因无他,只因这人能屈能伸。 她直起身子,将桌上的工契递给许诺,“这里是工契,忘心已经签过字了,一式两份,许公子看过之后如果没有异议,便签字吧。” 许诺一怔,这位小公子从见到他就处处刁难于他,那一句尽信书不如无书让他对这人有了微微的改观,想这人亦不是世俗之人。 此刻对方站在他对面,而不是如高位者一般坐着,可见这公子若是看中眼的人便能以礼相待。 他随即一笑,“不用看了,公子这里若有笔墨,借在下一用,在下这就签字。” 见许诺这般爽快,赵锦心越发欣赏他,打趣道:“许公子看都不看,不怕忘心将你卖了吗?” “相信公子不会。” 见对方这样信任她,赵锦心这才吩咐人取来笔墨纸砚。 许诺看着工契上的簪花小楷,手顿住,这字迹为何与那救命恩人的字迹这般相像呢? “这是公子亲笔吗?”他抬头问道。 见赵锦心点头,他收回眼神,一笔一划写上自己的名字。心中忍不住疑惑,小莲明明说当日施针救他的是一位漂亮得像仙女的姑娘。 他忍不住问赵锦心:“公子可有妹妹或者姐姐?” “姐姐妹妹没有,弟弟倒是有一个。”赵锦心愣了一会儿方回道。 闻言,许诺有些失望。 赵锦心将一本员工守则交给他便继续下一轮面试。 一连看了好多人,她居然见到了一名手持长剑,一番侠女打扮的女子,那女子约十七八岁左右,眉间透露着一股英气。 不知为何,赵锦心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但她却回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真是怪事啊,侠女也来做她的伙计,会不会太出乎意料了一点。 “不知侠女为何也来参加我这里的......”她抬眸,话还没说完,那侠女已经越过她,直接飞到君瑜面前。 那动作迅速得,将坐在一旁看热闹的赵锦凡和小黑吓得一愣一愣的,小黑更是竖起了浑身的黑毛,戒备望向这女子。 只见她忽然跪在君瑜面前,眼中含泪,呜咽着说道:“小王爷,晓晓终于找到小王爷了。” 赵锦心和赵锦凡对视一眼,用眼神在沟通。 姐姐觉得此人是何人? 估计是乌兰城的百姓。 凡儿觉得有可能是小王爷留在民间的小情人。 自从闹了个大乌龙之后,赵锦凡总是找到机会便挖苦君瑜,这不,无辜的君瑜又被他挖苦上了。 赵锦心狠狠瞪了赵锦凡一眼。 “你是?”君瑜抬起头不解地看着那侠女。 “我是晓晓呀!” 姐姐,你快看,这种对白,这样似曾相识的情节,你不觉得很像戏文里唱的那种,郎君一夜恩情便离开,痴心女子千里追夫的戏码吗? 赵锦凡那小眼神滴溜滴溜地转,又开始胡乱脑补了。 “哪个晓晓?”君瑜依旧混乱不已。 姐姐,快看吶,原来还有很多个晓晓! 世人已经不能阻止赵锦凡的恶意揣测了。 “就是那个晓晓啊!那个很胖很胖的晓晓。”那位自称晓晓的女侠手在身子上比划着。 赵锦心似乎从那手势中看到了好大一个葫芦,难道这姑娘在比划胖子吗? 让他们叙旧吧,她收回视线,准备将晓晓女侠的资料放到一边,双眼随意一瞟,当看到资料上那三个字时,她浑身一震。 立马起身,连轻功都用上了,直接冲到那女侠的面前,抓着她的手,颤抖着问道:“你是浔横府外,山上住着的那个丁晓晓?” “我是!”丁晓晓感觉对方死死抓着她的手,长剑迅速横在两人之间,“公子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赵锦心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子,双眼扫过她的胸前,那里微微隆起,不是之前的两个大炸弹。 视线毫无忌惮地下移,芊芊细腰不足盈盈一握,不是以前的庞大水桶腰。 她甚至够着头想要看一看那屁股是不是如以前一般像电风扇一样。 丁晓晓这是彻底火了,二话不说拔出手中的长剑,向赵锦心刺了过去。 赵锦心堪堪避过,这会儿也不看了,直接问道:“你就是那个四年前长得像大肥猪,涂着红胭脂的丁晓晓?” 闻言,看热闹的人又笑开了。 想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招工现场真是热闹,一波又一波的笑声,一波又一波的囧事。 丁晓晓大囧,面有不悦,正欲出手,君瑜似是终于想起了事情的始末,出声道:“丁姑娘,她是故人。” 先前在浔横府救下丁晓晓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也不知是否能救活,故而君瑜将丁晓晓稍微安置一番,也没有将丁晓晓有可能活下来的消息告诉赵锦心。 奇迹的是丁晓晓竟然活了下来。 不仅活了下来,还遇到一个非常厉害的江湖侠客,拜为师父,这才造就了丁晓晓如今的样子。 他是故人?丁晓晓觉得她可没有这么不要脸,这么流氓,这么不顾及女孩子颜面的故人,就是有,也是些坏人。 她当年就是无知才会被村里的人骗了,弄成那副鬼样子。 就算君瑜这般说,她还是不想罢手,剑已出鞘,定要将这浪荡子好好教训一番。 赵锦心见这里实在是没办法说话,便击落丁晓晓手中的长剑,拦腰拉着她直接飞进了内院。 “淫贼,你手往哪里放的?”丁晓晓身上有些无力,大声囔囔着。 “流氓,你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哭给你看。” “小王爷救我啊!” …… 丁晓晓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小王爷怎么会对此不闻不问呢?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怎么就这样任由她被歹人劫走了呢! 无论她如何激烈反抗,事情还是朝着了她不愿意想象的地方发展。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公子太孟浪 她被那位人面兽心的公子带到一个无人的房间,她看着他将酸软无力的她扶到床上,她看见对方关上了房门。 她要被侮辱了......呜呜。早知道会这样,她宁愿她还是四年前那个无人问津的大胖子! 美女也有美女的烦忧啊。 “丁姐姐,我是锦心,赵锦心。”闭着眼睛的丁晓晓忽然听到一个欣喜的女声如此说道。 她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只有那人面兽心的小公子跪在床前。 一定是幻觉。 她再次闭上眼睛。 “丁姐姐,你不认得锦心了吗?我是赵锦心啊,那年在浔横府,我还为姐姐画过眉。” 丁晓晓再度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位小公子,结结巴巴问道:“你是锦心?可是我只认识夏锦心!” “这个,改名字了。” 丁晓晓认真打量起面前这个小公子,熟悉吧,是有一点,可是怎么看都是个公的啊。 “可是你是男的。”她说道。 “我是女的,真的。”赵锦心歪着头,柔柔说道。 声音的确是个女的,不像之前那般有些粗糙,可丁晓晓还是不相信,遂问道:“你拿什么证明?” 赵锦心偏头想了想,拉起丁晓晓的手,按到她的胸前。 丁晓晓眨了眨眼,感受到那质感,用力一抓。 “啊!丁姐姐,疼!”赵锦心眉头一皱,痛呼道。 “这手感好像不应该这么平啊……”丁晓晓讪讪收回手,感叹一句。 赵锦心脸一红,“为了扮男装,摧残了它们一下。” “哦!”丁晓晓又望了望自己胸前,再次感叹一句:“我减肥之后变小了!” 这不应该是重逢之后应该有的对话吧! 咱能回归正题吗? 话分两头,时间往后退一点,回到赵锦心带着丁晓晓离开的那一瞬间。 随着两人以一种让人浮想联翩的方式飞走之后,院中一阵寂静,前来应聘的姑娘们齐齐向后退了一步。 这好看的小公子太孟浪了,一言不合直接动手动脚。 这是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女子呀! 前来找活做的姑娘们想到这里,左右看了看彼此,不少人心中得出一个结论:这差事还是不做的好。 “各位姑娘不必担心,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夏锦凡在心中又将这不顾女女大防的姐姐怨念了一遍,却不得不出来圆场。 那些姑娘哪肯轻信他,这年头人面兽心的家伙实在太多了。 果然,这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僵持一会儿,姑娘们轻撩裙摆,正欲转身离开。 刚刚飞走的两人又飞回来了。 那位侠女一落地便解释道:“刚刚是个误会,是个误会,我这……”她顿了顿,在赵锦心漫不经心的目光之下接着说道:“我这弟弟也是太激动了。” “对了,我两还要叙旧,你们忙。” 话落,这位刚刚还恶狠狠的丁女侠,牵着那小公子的小手再次消失在众人眼前。 想来真的是误会吧! 赵锦凡如同众人一样呆愣地看着两人离开,然后淡定地坐在了姐姐的位置,开始了新一轮的面试。 不得不说,今日的面试真是一波三折。 进行到这里终于迎来了第三折。 赵锦凡挑眉看向眼前假装淡定站在他面前的尹七,讥讽道:“司徒公子家的小狗怎么跑到靖王府了?” 尹七面色一窘,若不是公子突发兴起让他也来参加招工,他愿意来吗? 他好歹是公子面前第一护卫,第一跟班,第二隐卫,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来给你们当奴才。 他忍了忍,咬牙说道:“我被公子解雇了。” “原来是这样!”赵锦凡懒懒说道,他邪笑看着尹七。 当年因为他小,这个可恶的尹七总是出手阻拦他救姐姐,害得姐姐差点被司徒南掐死。 这会儿撞到他手上,要怎么教训呢? 他此刻眼角的那抹算计并没隐藏,准确无误地落在尹七的眼中。 “你觉得你可以做什么呢?”赵锦凡问道。 “护卫?跑堂?”尹七试探性地问道。 “护卫?来个像我这样的你能打得过吗?”赵锦凡漫不经心玩弄手中的毛笔,凉凉说道。 “自然能啊!”尹七看着眼前这个小屁孩,不假思索回道。 心中暗自鄙视:哥哥当年打得你哇哇直叫,你不记得了吗? “来人,将我的枪拿来!” 不多时,下人拿来一柄长枪,那枪,枪长一丈二,枪头附近扎着一圈红缨,枪头长一寸半、重四两。 赵锦凡接过长枪,手握长枪,枪头在地上划下一条长痕,一步步走向尹七。 尹七拔出手中的剑,笑着说道:“还请公子赐教。” “好啊!” 赵锦凡手中的长枪立马刺向尹七,尹七顺势一挡住,却被震得虎口发麻! 他心下一惊,这小子看着小,力气居然这般大,不过光靠蛮力是不可能取胜的。 他被这一枪攻得忍不住向后一退,刚刚抬眸,长枪的枪头已经出现在他的眼前。 距离他的脸庞不过一寸之间,他慌忙一偏,竟然还是晚了一些。 枪头划过他的侧脸,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好快! 一枪一枪以他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如影随形地朝他周身而来。 他防上,赵锦凡就攻下,他挡高,赵锦凡便刺低。 其他的没什么,这小子就是速度快!打得他溃不成军! 赵锦凡这几年有空就和赵锦心对打,而赵锦心轻功追风影最大的特点便是身法轻盈,速度其快。 每次都被赵锦心狠狠打压,赵锦凡的枪法自然变得更加快。 两人这样的对打模式,练出的枪法,与杨家枪法的快不谋而合。 相传,杨家枪法的技击战术以快为主,注重虚实兼备,刚柔相济,快上又加快,快了还嫌迟,高不挡,低不架,傍不去,中不怕,去如风,来如箭,指人头,扎人面,上下高低俱要见,有人破了中平枪,十份面皮九份伤。 现在的尹七自然顶不住赵锦凡的连番攻击。 一番打斗下来,尹七的脸上,身上皆血迹斑斑。 他连体力都不如赵锦凡,心中很是挫败。 尹七找准机会,摆脱赵锦凡的纠缠,立马后退:“公子厉害,尹七自叹不如,怕是当不了护卫了。” “也好!”夏锦凡收回长枪,今日毕竟是姐姐招工的日子,太血腥了吓到那些娇滴滴的小姑娘可就不好了。 “我兄长的猫还缺个照看的人,你要来吗?”他问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想她思之若狂 当然尹七最后自然没有答应,他带着他作为司徒南身边第一隐卫的自尊和满身的伤痕离开了。 接下来经过一系列的甄选,大部分人已经被淘汰了。 留下来的人之中,最后一个赵锦心熟悉的人便是琥珀,赵锦心当年在宫里时身边那个活泼的贴身宫女。 琥珀是因为触犯了规矩才被驱逐出宫的,至于是什么理由,赵锦凡没有当面问,也没有太在意。 姐姐当年是既喜欢这个宫女的,既然遇到了就收下吧,就算没有这层关系,琥珀的条件也十分符合赵锦心的标准。 通过了第一关的人自然能进入第二关的甄选! 第二关比试的是才情,说道这里,不得不说赵锦心有多关爱许诺,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只过了第一关便签下工契的人。 为何要考才情呢?赵锦心觉得既然决定要好好在朝盛大闹一番,那么就应当好好的装出一番格调。 说得通俗一点就是这个装逼也得装出一定的水平来。 按照赵锦心的意思,无论是什么技艺,只有身有所长就好。 如此这番下来,留有才情的居然只有十个女子四个男子。当然这十四个人是赵锦心着重培养的对象。 另有伙计,厨师,护卫若干人。 自从赵锦心招满了人之后,便投入到了对员工的岗前培训之中。 当然,这之中她培养的最多的就是许诺,她会时不时丢出一个销售方面的问题给许诺,让他想策划,也会现场模拟接待不同的人该有什么样的态度。 就连知画和丁晓晓也被迫接受了岗前培训。 赵锦心和许诺相处的日子越来越久,知画在一旁也只能干着急。 这一日,一只信鸽自她的手中飞出。 这支信鸽振翅一飞,便从南唐飞到了大楚容华的手中。 容华打开手中的信件,那张好看的容颜上渐渐变冷,他将手中的纸丢进炭炉中,看着它在火中烧出耀眼的火光,最后烧成灰烬。 沉吟一会儿,他命小步将上官渊找来。 上官渊刚到东宫,就见容华双手放在身后,眉头紧锁,望着天空发呆。 “殿下今日何事找我?”上官渊见左右无人,便径自走到容华身边问道。 “你不是一直喜欢我的黑白玉暖棋吗?”容华回头,轻摇手中的折扇,勾唇一笑。 上官渊自动忽略了容华那勾人摄魄的笑容,将心思放到了黑白玉暖棋这五个字上。 那副棋他可是喜欢了好久了,可惜这厮无论如何也不松口,今日竟然会主动提起,他怎能不激动呢。 “你想要什么?”他抑制着心中的兴奋,假装淡定地问道。只可惜他此刻紧握折扇的手却出卖了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们来下一局,你若赢了本太子,本太子就送你那黑白玉暖棋,你若输了嘛……” 对于容华的故意停顿,上官渊恨得牙痒痒,却还是乖乖问道:“输了当如何?” “如果输了的话,就答应我一个条件。”懒懒的声音刻意拉长,带着一丝致命的诱惑。 上官渊完全被容华吃得死死的,如此看来,即使输了,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如果赢了的话,嘿嘿嘿,那些可爱的小棋子便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抑制住内心的斜眼笑,他咬咬牙:“好!一局定输赢。” 他可是知道太子的棋艺非常一般,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小步听了容华的吩咐,取出黑白玉暖棋摆放好。 半个时辰之后,上官渊看着容华不可思议道:“你是假的吧!容华的棋艺明明很差的,你怎么可能赢我?” “放肆!”容华沉声道。他以前对棋艺确实只是略懂,可是自从知道小丫头学棋之后,他便苦苦钻研。 以前那丫头除了武艺不行之外,几乎处处都压他一头,这让他既自豪又自卑,自家的太子妃什么都太强可不太好。 他对上官渊那怀疑的眼神十分不爽,不悦问道:“难道你非常不爽本太子技高一筹?” 上官渊心中一咯噔,收回怀疑的目光,做屈服状。 他低头,死死盯着棋盘上那些可爱的棋子,痛心疾首问道:“殿下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你在本太子宫中假扮我,直到我回来!” 闻言,上官渊终于将目光从棋子上移开,他看向容华支支吾吾道:“这可是欺君大罪!殿下你不惜命,我上官渊还是很惜命的。” “这棋子,借你几日。”见上官渊犹豫不决,容华抛出了对上官渊来说最致命的诱惑。 “好!七日!”这太子殿下太毒了,专挑他的软肋啊,上官渊几乎想都没想,话已说出了口。 “不行!三日,三日之后我必须出发!” “你去见你的小太子妃?”上官渊愣了一瞬间,终于知道容华的目的。这棋本就是容华弄来准备送给赵锦心的,故而就算凭他俩多年的交情也一直没有弄到手。 “是!”容华直言不讳道。 小丫头已经长大了,望着知画每年送来的她的画卷,他知道当初不显眼的小丫头摇身一变,变成了轻易能让人动心的窈窕少女。 她那或笑着,或算计,或静思的面容那般美好,她练功的时候那般刻苦,她用轻功戏耍坏人的时候那般娇俏。 他很想将她搂在怀中,很想分享她的喜悦,很想一笔一划教她练字,就像他离开的时候那样美好宁静,很想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中细细呵护。 四年真的很久,他很想见她,思之若狂。 最让他不放心的是这个丫头性子太野,又太随性,君瑜待在她的身旁已经够让他担心的了,如今她又和那许诺常常待在一起,他真的受不了。 更何况,赵卓对小丫头姐弟的态度实在有些奇怪,他害怕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只好亲自去一趟南唐。 上官渊沉痛地鄙视着陷进去的好友,很不解。 那个传闻中的锦心公主不过长得越来越好看罢了,也没什么其他长处啊。 在他的眼里,还是他家里的几房知冷知热,知情知趣的妻妾比较好。 “咳咳!”上官渊轻咳一声,打断容华的思考,嘱咐道:“殿下可要早些回来啊。” 容华一本正经的点头,心中怎么想自然不会告诉上官渊。 当日,上官渊从宫中离开之后便告知家人出门游历去了。 三日后容华避开众人的视线,踏上了诱拐自家未来太子妃的路途。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约月黑风高夜 这一日赵锦心设计的侍女服已经赶制好了。 南唐的酒家多招用跑堂的,且皆为男子,没有统一的服饰,只求穿戴齐整。 赵锦心对自己设计的衣服很满意,这衣服很修身,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穿起来能让女子美妙的曲线很好地呈现出来,当然,这种呈现在民风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至于男子嘛,没有做什么特别的改变,只是用好一点的料子按照一般的成衣样式做的。 当然每一件衣服都有一个专属的标志,制服嘛,统一最重要。 就像官府的官兵一样,穿得齐整,自然能体现一种高大尚的气势。 看着院子中如花儿般的少年少女们,赵锦心觉得春天要到了,她是不是也该顺应天气谈个恋爱呢? 也许是上天也这样觉得,发出了让赵锦心恋爱的信号。 这一日,欢拖的赵锦心刚回屋便看到了一封信在她屋中的桌上。 说是信其实也只是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纸上压了一支梅花。 以赵锦心混迹学校,看遍无数青春小说的经验来看,这绝对是一封情书有木有? 赵锦心欢快地转了个圈,脱下男装,扔掉缠在胸上的白布,解放了自己的两个小馒头,穿上女装,这才舒舒服服拿起桌上的信件。 是谁呢? 她嘴角含笑,好奇的打开了信,然而纸张的内容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白纸上除了角落里的一轮月亮的图样之外,空空如也。 这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这显然不是情书。 她很郁闷,为何自己明明是个芳华少女,却没有半个青葱少年给她写情书呢? 难道这里的人审美有异常? 最近忙坏了的赵锦心完全没想到,没收到情书完全是因为她最近都穿着男装,她身边的男人都不敢光明正大地对穿着男装的她下手。 又是这样的纸,又是这个画得黑乎乎的月亮。 她再次从药箱中取出小瓷瓶,洒在白纸上。同样的句子又出现了:明晚三更时分,城外破庙,不见不散。 赵锦心盯着这纸上的字迹,双眼忽然一亮,她唤来知画,小声在她耳旁吩咐了几句。 知画听完,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足尖一点,身影便在赵锦心的眼前。 翌日半夜,还是朝盛城外那座荒凉无人的破庙,庙前依然停留着几只乌鸦不竭余力地发出嘎嘎嘎的叫声。 一个黑影飞到墙头,又直接越了进去。 是那个蠢蠢的黑衣人,她名叫月露,负责查探赵锦心的行踪。 月露依照上次的方式敲了敲桌面,月落长老,她们的领头人再次出现。 月露开心禀报道:“公主出城了!” “苍天不负我们啊,公主最近实在太胡闹,不过,只要公主肯来,一切都是好的。”月落本以为今夜亦不能见到公主,不想公主终于来了。 两个蒙面的女子此刻脸上定然出现了欣慰的笑容,只是被面巾挡住了,旁人这才无法看到。 就在两人翘首以盼之时,庙外忽然出现了一声男人的高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话赶紧交出夫人,否则定让你们万箭穿心而死。” 月露和月落互看一眼,见对方的眼中同样满是疑惑。 她们跃到破庙的房顶之上,只见屋外不知道何时聚集了大量拿着火把的官兵,他们一脸凶相将破庙围了起来。 官兵见两人跃到房顶上,立马叫嚣道:“大胆歹人,识时务为俊杰,快将夫人交出来。” “夫人是谁?”月落大声回问道。 “别狡辩,我等明明是追着夫人的踪迹才来到此处的。”说话的人是朝盛县令的衙役首领,他和几个兄弟本来在府衙里赌博呢,却忽然接到县令大人的亲亲小妾被歹人劫持的消息。 妈蛋!这大冷的天气,在县衙里围着炉子火喝口小酒,赌赌小钱多逍遥,却被这无知毛贼拖累,追了大半夜追到这破庙,真扫兴。 “你就说吧!你们交还是不交?”他大刀一扬,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 见站在屋顶的黑衣人丝毫不为之所动,便大喝道:“放渔网,抓毛贼!” 顿时有四个衙役抱着一堆渔网的东西上前,四人足尖一点带着那个庞大的渔网朝着两个人飞去。 躲在暗处的赵锦心忍不住问道:“现在的衙役这么厉害,随便跳出一个人都会轻功?” “自然,衙役关乎的百姓的生命安全,自从公主当年一句民贵君轻一出,瞬时得到了百姓的呼应,朝廷这些年花了很多力气放在府衙的建设之上。其他几国亦纷纷效仿。”知画觉得主子有些时候实在有些不关注外界之事。 想练武就一门心思在练武之上,想开店就一门心思在开店之上,其他事情丝毫不予理会。 真不知道是专注呢?还是专注呢? “原来如此。”赵锦心一直看着远处那打斗的地方。 那些渔网看起来很牢固,那拿渔网的人看起来武功还算不错,至少不是电视剧中那随处可见的炮灰级别。 饶是这样,那两个蒙面女子应付起来却丝毫不觉得费力。 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几次三番想要见她呢? “公主既然疑惑,为何不亲自去问,而是将县衙的人引来?”知画不解问道。 “可以一探虚实。知画你就是蠢!” “……”公主也蠢!知画在心中默默道。 那衙役首领也看出这两人不是泛泛之辈,他扬声吩咐道:“放火箭!” 他的手下立马利索准备火箭,却见月落忽然右手一扬,天空之中立马出现了一支烟花。 衙役也知这些歹人在召唤同伙,哪敢迟疑,一只只火箭射向了两人,月落和月露虽然吃力,这样的攻势却依旧不能伤害她们半分。 时间越来越久,忽然火势撩天的破庙,来了很多身穿黑衣的人,她们一出现,差役们一下就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屠宰。 赵锦心躲在暗处,身子越来越凉。 出手迅速,各个武艺高超,如果她真的出现,指不定是个什么下场。 她对知画比了一个手势,两人便悄悄离开了。 她们离开没多久,两人刚刚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那黑衣人只看了一眼那边正在毁尸灭迹的一群黑衣人,便再次隐匿在黑暗之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千月国 这一夜注定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太玄殿中的宫灯已经灭了,赵卓躺在床榻之上,正呼呼大睡。 忽地,屋旁的纸窗吱呀一声,冬夜的寒风顿时吹了进来,值夜的小太监莫名看了那窗户一眼,见没有人,小声嘀咕:“今夜的风真大。” 他关好窗户,这才继续打盹。 此时睡在里间的赵卓已睁开眼,他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眉头就皱了起来,暗主一般不会出现在他眼前,除非是赵锦心那边有状况了。 “什么事?”他低声问道。 “千月国的人来找公主了。” “哦?”赵卓挑眉,心中沉了几分,为何秦妹会是千月国的公主,为何那般可爱的孩子竟是复仇的棋子。 “公主引了县衙的人去见千月国的人,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黑衣人见赵卓面色不悦,又继续说道。 赵卓静了一会儿,想起那两个孩子,尤其以前心儿在宫中之时的情景,那个小女娃见他批奏折太忙碌,总是抢走他手中的奏折,撅着嘴说什么也不肯还给他。 小小的胳膊死死拽着奏折,威逼利诱都无用,他定时吃饭她才肯作罢。 她说不定时吃饭对胃不好。 她会不准小余子总是给他夹肉,亲自给他夹青菜。 她说有肉有菜,身体才会协调。 她说了很多,都是关心他的话语...... 如果心儿不知道她的身世,这样的日子会一直都在。 可惜这只是如果。 “如若她知道了呢?你觉得她会如何?”赵卓低声问道。 见暗主不语,他又问道:“一个普通的孩子何以知道民贵君轻,她如果一直以来只是被当作一个普通女孩教导,又怎么知道这些道理?” “公主很好!”暗主如此回道。 很好? 赵卓轻叹一句,他女儿这般可爱,这般孝顺,这般贤惠,反正他女儿就是好,暗主跟了她那么久,该不会生出了什么心思吧,不然一向冷淡的暗主怎么会替他女儿说话。 他看了暗主许久方说道:“朕为你指门亲事如何?” 暗主面具下的眼眸划过一丝暗芒,“属下无心风月之事。” 赵卓点点头,“不要喜欢上她,如果她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朕会将她指给容华,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么……” 这是赵卓对暗主最后的忠告,无论赵锦心今后如何,都与他无关。 话分两头,赵锦心自回了王府之后,便一直心事重重,她不喜欢这种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感觉。 翌日,天刚亮,她才勉强睡着。 可是没过多久,许诺就来了。 最近为了提升许诺在生意上的各项技能,赵锦心每天都和许诺在一起沟通交流。 赵锦心只得顶着黑眼圈匆匆洗漱一番,她一出来就见君瑜正在同许诺在下棋。 棋刚下到一半,赵锦心也不好催两人,便吩咐下人端来早膳。 等早膳的时候,赵锦心支着下巴出神,可是她选择出神的角度不对。 一般人都望着天空出神,她却是望着君瑜出神。 在赵锦心那么强大的,那么集中,那么专注的眼神之下,旁观者许诺不知为何有几分恶寒的感觉。 君瑜见许诺下棋越来越不集中,眉头蹙起,他落下一子,抬眸看向赵锦心,嘴角含笑,揶揄道:“忘心是倾慕瑜吗?” 赵锦心压根就没听清君瑜说什么,她只是感觉君瑜在和她说话,便礼貌性点了点头。 见此,许诺双眼一突,手中的棋子落下,本来对他来说非常艰难的棋局经过这一个失误,一下子就败了。 而浑然不觉自己说错了什么的赵锦心依旧死死盯着君瑜,认认真真的思考自己的问题。 君瑜对于赵锦心的回答也只是微微挑了一下眉,许诺见两人表现得如此淡定,更加肯定了两人的关系。 许诺面色有些奇怪,他怎么能想得到他敬重的小王爷,他看重的东家大人都是龙阳之好呢? 而且两人还有一腿。。 君瑜见许诺那一副浑身不自在,巴不得现在就离他们两个远远的样子,摇了摇头,望向赵锦心问道:“忘心倾慕许诺吗?” 赵锦心无差别点头,再次神游。 许诺心中一突,想立马离开这里,连身子都直了起来,却被君瑜按住。 君瑜无耐道:“他有心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起身走到赵锦心身前,轻弹她的额头,“想什么那么出神?” 赵锦心捂着额头,委屈说道:“我在想有什么组织是和月亮有关系的?” “什么样的月亮?”君瑜坐在他的身旁,温声问道。 “一轮弯月,很普通的弯月,有什么江洋大盗或者邪恶组织,或者江湖势力与这个有关吗?” 君瑜摇摇头。 倒是一旁的许诺插嘴道:“组织没有,国家倒是有。” 赵锦心立马兴致盎然,双眼放光,“和我说说。” “曾经,在南唐地界之中有一个叫做千月国的国家,那是一个很小的国家,也是一个很叛逆的国家。” “叛逆?”怎么会有人形容一个国家用叛逆这个词语,赵锦心奇怪问道。 “呵呵!”许诺鄙夷一笑,眼中尽是倨傲,“千月国的皇上是个女子!” “好厉害呀!”赵锦心感叹道。 许诺诧异看向赵锦心,他不解,忘心公子眼中满满的崇拜是怎么回事?有堂堂七尺男儿对于女人当皇帝这么崇拜的吗? 他继续道:“千月国的女人可以三夫四侍……” 他正准备谴责这种不守妇道的行为,赵锦心再次感叹:“竟然这么厉害!” 许诺觉得有些无力,却听赵锦心很兴奋地拉着他的胳膊,兴奋问道:“许诺,你说的是真的?哪里是不是女人在朝为官?” “许诺,是不是像你这样长得斯文的小白脸会被藏在家中不能出来见人?” “那个千月国的女皇有后宫佳丽三千吗?不不不,后宫佳夫三千吗?” “那女皇怀孕的时候,谁打理朝政?” “只有一个女皇的话,那个女皇一辈子生几胎?如果皇夫太多,生得太多的话那女皇岂不是很悲剧,一辈子都要在生孩子中度过了,如果生得太少,会不会被大臣说无后为大?” “或者那是个女儿国,只有女人,只要喝了什么子母河的喝水就能怀孕了?” “哈哈!”赵锦心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她对这个女人当家作主,男人在家带孩子绣花的世界带有莫名的好奇和莫名的兴奋。 第一百三十章 压岁钱 “夏忘心!”许诺忍不住大吼,也不称呼忘心公子了,直接指名道姓,可见他有多气愤。 赵锦心立马止住笑声,正襟危坐,双眼无辜看向许诺。 “夏忘心,你是男人,虽然只有十四,但也是男子汉!你难道想找个千月国的女人嫁了,窝在家中绣花带孩子,每天守着空房等你夫人来...”他顿了顿,宠幸两个字他实在说不出口,那是在侮辱他身为男子汉的尊严。 他顺了口气,方继续道:“至少许诺以为忘心公子心有丘壑,不该是如此见识短浅之人,身为男儿当.......”(此处省略若干教育训语) 赵锦心双眼直直看着许诺,等许诺说道慷慨激昂之处,转过身子之时,她便悄悄对君瑜挤眉弄眼。 小师父,救救我! 我也没有办法,你好像碰到许诺的逆鳞了! 这是好奇因子在作怪,我这是大无畏的求知精神,我这是在探寻真理...... 许诺再次回头,打断赵锦心和君瑜之间的眼神交流,做总结性问话:“忘心公子可听进去了?” 赵锦心哪敢摇头,再摇头的话,她担心许诺的吐沫星子会将她淹死。 见赵锦心孺子可教,许诺欣慰点头,这才拱手道歉:“刚才许诺太过激动了,望忘心公子见谅,在下实在不愿意忘心公子小小年纪误入歧途,这才说了这么多,许诺当忘心公子是我的东家,也当你是我的亲弟,作为兄长的怎么能看着年幼无知的弟弟误入歧途呢?” 年幼不知!误入歧途! 赵锦心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看别人说得多么冠冕堂皇?她有那么无知吗?她那是吐槽!吐槽都不懂! 哼!愚蠢的许诺,无知的许诺,幼稚的许诺,连吐槽都不懂的许诺。 赵锦心清了清嗓子,语含怒气说道:“许公子今日先回去吧!忘心需要修正一下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许诺也知道今日是他太唐突了,哪有被手下指着鼻子教育的东家,只是给他点脸色看看已经是不错了。 他躬身一礼,又说了几句好话,便离开了靖王府。 他一走,赵锦心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君瑜,你说他怎么能这样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女孩子,才不是什么男子汉呢?谁要做男子汉了,我又不是女汉纸。” “我就是窝在家里绣花带孩子怎么了?他敢有意见?他这是欺负我!” “君瑜小师父,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训斥我?父皇、容华、师父都没有这样子骂过锦心呢!” 君瑜抬眸,淡笑问道:“这关容华什么事?” 赵锦心一愣,好像淡定了一些,声音低了几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骂我,你也不帮我,正牌师父怎么能容许其他人骂自己的徒儿?” 君瑜嘴角的笑容变淡,他站起身,走到赵锦心面前,突然将赵锦心拉进他的怀里。 赵锦心吓了一跳,这样的接触,即使是拥有现代灵魂的她也觉得有些不妥,她伸手推拒君瑜,尴尬说道:“小师父,太近了。” 那双纯粹漆黑的眼珠子静静看着她,他温润细腻如玉石的肌肤上渐渐浮出一层浅浅的红雾,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满是认真,低微的声音透露着一丝无奈,“锦心,我不想做你师父。” 不想做她的师父? 不是因为不喜欢她,或者想与她划清界限,那为什么不想做她的师父,只是因为师傅这个称呼会太老? 赵锦心从不相信这个理由,此刻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憋见他更加红的耳朵。 她微微低下头,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耳畔再次传来君瑜的声音,“即使你以后只叫我君瑜,也好过你叫我师父。” “哦!”赵锦心依旧低着头。 君瑜微微离开她的身子,轻声问道:“锦心为何对千月国这般好奇?难道锦心也想要三夫四侍?” “当然不想。”赵锦心立马抬头,见君瑜望着她,她便往旁边挪了挪,“我只是以前听过一些类似的故事,好奇而已……啊!对了,我想起来好几天没有见到小黑了,我怕它被其他坏人捉了,我去找找。” 赵锦心说完立马溜了。 君瑜盯着赵锦心落荒而逃的身影,站了一会儿方收回视线,看向趴在桌角卷成一团的小黑,心中有些涩然。 她今日提到容华了,原本以为她那时还小,应对容华无意的,可如今方知她或许已将那人放在心里。 赵锦心离开了那件让人纠结的屋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关好房门,换回女装,叫人搬来了椅子,便躺在椅子之上懒懒的晒起了太阳。 知画适时出现,轻揉她的太阳穴,轻声问道:“公主,你为何一直不给太子殿下回信。” 赵锦心懒懒道:“知画,我以后怕是回不了皇宫了,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公主了。” “哦,小姐,你为何一直不给太子殿下回信?”知画从善如流,却依旧不放弃心中的疑问。 “知画,你们家太子是不是有很多红粉知己?”赵锦心再次岔开话题。 “并没有,太子对小姐是一心一意的。” 你就是太子的死忠粉吧? “太忙了,要忙着练功,学医,学毒,如今还要忙着开酒楼,没有时间。”赵锦心敷衍道。 “小姐如今在晒太阳,很闲,可以给太子殿下写一封信。” “……” “小姐,太子殿下如今十八了,身边却没有一个女子,独独和上官公子交往甚密,如果不是上官公子已有妻妾,别人就得说太子殿下有龙阳之好了。” “……” “小姐,太子殿下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太子殿下?” “……” “小姐......” “行了,行了,我给容华回信还不成吗?”躺着的赵锦心终于在容华的呱噪攻势之下败下阵来。 “知画这就给小姐准备纸墨。”一身黑衣的知画森然笑着。 赵锦心抖了抖,不会笑就别笑,还是高冷一点好,这样子真吓人。 握着笔,赵锦心顿了顿,写什么呢?写君瑜好像喜欢她?可是万一不是呢?这样自恋不好! 她想了许久,终于落笔。 容华,要过年了,在这寒风凛冽,雪花常常纷飞的日子,我想念你给的压岁钱! 锦心亲笔。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不逛街不闺蜜 望着知画远去的背影,赵锦心微微一叹,从屋中的书架翻出《五湖异志》。 翻了一会儿,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 只是几秒钟,她放下笔,再次翻看《五湖异志》,又是翻了一会儿,便又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如此这样又重复了一次,她这才放下手中的笔,待墨迹干了之后,她将小小的纸卷成一小团,塞入一个小小的黑色的竹筒之中。 那竹筒很小,很短,很细。 赵锦心打开窗户,从药箱中拿出一支小瓷瓶,打开小瓷瓶的盖子,她拿起团扇,对着瓶口轻轻扇风,立时便有一股特异的香味飘散出来。 过了一会儿,一只圆滚滚的黑乎乎的身影,踩着轻巧的步伐从树上跃了下来。 那身影在赵锦心的窗前停下,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喵!” 不错,这圆滚滚在赵锦心面前伸懒腰的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黑是也。 赵锦心笑着走上前,顺着小黑下颚的地方给小黑顺毛,小黑眯着猫眼,尾巴轻轻甩动,那样子极为惬意。 如此这样好一会儿,赵锦心见小黑都快舒服得睡着了,这才将先前装好信笺的竹筒绑到小黑脖子上的环上,短短的黑毛连同项圈将竹筒隐藏起来。 “小黑,将这个东西送给夏守大哥。”赵锦心摸摸小黑的头,吩咐道。 小黑双眼懒懒看了赵锦心一眼。 没事就喜欢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主人真是小孩子心性。 心中虽然是这样想着,小黑还是很听话地带着竹卷,迅速跃上大树,那小小的黑影只一眨眼便消失在大树之上。 将信传出去之后,便只用等待夏守大哥的消息了。 赵锦心心中的大石落下,便又投身到了酒楼的筹建之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冬日的雪不知疲倦的肆意席卷着整个朝盛城,赵锦心望着屋外的大雪静静出神。 这一日天气放晴,知画跟打了鸡血一样,囔囔着要出去逛街,赵锦心便问:“跟了我那么多年,从来不知道你喜欢逛街的。” 知画面无表情的回答:“那是小姐你从来不了解知画,知画很喜欢逛街的,还喜欢买新衣服,还喜欢收压岁钱呢!” 赵锦心瞄了瞄知画身上那件黑衣服,显然不信。 认识知画的那年,她穿的是黑色的衣裙,时隔四年知画穿的还是黑色的衣裙,只不过样式有那么一点几乎可以忽略的细微差别,这样真的能算作喜欢买衣服吗? 不过既然知画这样说了,赵锦心自然应承了下来,也难为知画跟了她这么多年都没有提其他的要求,而且算算时日,今天应该可以收到夏守大哥回信才是。 换上女装,拉着琥珀,知画,还有丁晓晓便一起翻墙出门了。 若要说为何不是光明正大出门,而是翻墙出去自然是因为赵锦心不想别人知道,身为女儿身的她住在靖王府。 毕竟世人只知道靖王府有个忘心公子,全权负责酒楼事宜,却不知道有个叫做赵锦心的小姑娘住在靖王府。 话说回来女孩子嘛,不逛街不闺蜜,不逛街不过节。 四个漂亮的女孩子,除了知画死活不换下黑色的衣服外,其他三人都穿上了颜色明媚的衣裙。 她们都不是墨守成规,古板的女子,一路上几个女孩叽叽喳喳,竟然成了朝盛城中靓丽的风景线。 那银铃般的笑声随着她们的步伐,回荡在整个大街小巷。 “小姐,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招摇了。”知画在一旁担心道,她已经感觉到,她们一行人被几个小毛贼盯上了。 “知画你怕什么,那几个小贼还不是你几剑便能解决的。”赵锦心站在一个弄糖人的老伯摊前好奇地看着,随意说道。 “锦心,你好幼稚,这么大了竟然喜欢这般小孩子的玩意。”丁晓晓看着赵锦心一动不动盯着那个弄糖人的老伯,那老伯手都微微有些颤抖了,她想这一定是因为那老伯害怕了。 “小姐这是天真浪漫,丁姐姐你这是羡慕小姐年轻。”琥珀听到丁晓晓的话立马讽刺了回去,这个丁晓晓也不知道公主何等身份,常常不尊敬公主,真是没大没小,她定要捍卫公主的地位。 那捏糖人的老伯终是忍不住了,四个漂亮的小姑娘都盯着他好一会儿了,旁边摊子的人都快用眼刀子将他杀死了。 他捏好了糖人,递给对面的小姑娘:“姑娘我送你一个吧!”老汉我亏本送你一个,你赶快走吧,你这是妨碍老汉我做生意呢。 “谢谢老伯!”赵锦心接过糖人,明媚一笑。 “我也要,老伯我也要。”其他三人同时说道。 老汉咬咬牙,又捏了三个糖人送给这几个姑娘,只求她们快走。 几个姑娘欢快地离开了,老汉心中却是一苦,想不到如今的骗子骗术这般高明,只用往你这一站,便能骗走他好几人糖人,老汉心里好苦。 “大伯,这是那几位姑娘的唐人钱。”靖王府的小厮出现在老伯面前,手中是一大锭银元宝。 那老汉一见,满是皱纹阴霾的脸庞顿时如吹了三月的春风一般,笑得那叫一个高兴呀,他用牙齿咬了咬,发现是真的,顿觉有些后悔少给了那姑娘几个糖人,不然手中的说不定不是银元宝,而是金元宝。 赵锦心几人逛累了,便打算到京城的锦绣坊中做几身衣服,过年了,咱得穿上喜庆的新衣服。 一个大众脸的裁缝此刻正为赵锦心量尺寸,趁着其他几个姑娘在讨论布料之时,她悄悄将一封信递到赵锦心的手中。 两人态度自然,动作随意,在外人看来,不过个一个不经意的触碰,俨然是正常的量身沟通。 除了两人之外,并没有人注意这件事情。 出了锦绣坊之后,几人随意逛了一下,又买了些东西,在街上用了晚膳,直到晚上才悄悄翻墙回到靖王府。 与几人分别后,赵锦心一进房间,便有些急切地想要拿出下午收到的信件。 可是当她目光随意扫向床榻之时,便收起了信。 她出门的时候,床边的帘帐明明是被帘钩钩起来的,为什么现在是放下的呢? 隔着幔帐,隐隐约约一个模糊的身影。 有什么人在她床上? 第一百三十二章 闭上眼睛 这种时候躺在她床上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赵锦心手持银针,全身戒备,一个旋转迅速移到床边。 快速撩起窗幔,银针自手中飞出,床上的人发出一声轻笑,身子一闪,便避过了她银针。 有什么东西从他手中发出,房中顿时漆黑一片。 对方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便将她拉到床上。 赵锦心顿了一瞬间,立马伸出脚用力一踢,只听对方闷哼一声,手上力气减弱。 她立马趁此机会推开对方,手中的银针刚要射出来,来人却是再次捏住她的手腕,压了下来。 赵锦心手腕微微一痛,银针自手中滑落。 双脚被压住,双手也被捏住,来人就这样压在赵锦心身上,一动不动。 赵锦心觉得真是见鬼了,这姿势不对呀,她本以为是前几天的黑衣人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来捉她了,可是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像啊。 “你是谁?”赵锦心问道。 房中太黑,她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对方的身形,只觉得来人看了她一会儿,慢慢俯身。靠她越来越近。 “你干什么?”她身体微微发抖,难道今天出门真被人盯上了? 她的声音并没有阻止对方的靠近,赵锦心害怕了,对着门外大喊:“知画!快来救我。” 那人轻哼一声,将她两只手拉到头顶,腾出一只手来,慢条斯理拉扯她的腰带。 赵锦心闭上眼睛将头扭到一旁,她就不信知画不来救她。可是直到感觉外衫被拉开依然没有见到知画进来。 她睁开眼睛,“你对知画怎么了?” 对方就是不说话。 赵锦心也火了,直接骂道:“你难道是个不会说话的采花贼?哑巴?” 对方还是不说话! 怎么遇到的采花贼都是个奇葩!电视剧里的采花贼不是能说会道,风流倜傥,是各种高手吗? 为什么她遇上的居然是个喜欢黑灯瞎火办事的哑巴?? “救~”命呀! 她这次喊得比较大声,只是希望外面的护卫或者其他的人能听到,可惜后面的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她就被对方蒙住了嘴。 “害怕吗?”一个沉闷的男声响起。 赵锦心忙点头。 “放心,我只是想脱你的衣服,不会做其他的。” 赵锦心额头冒了很大一滴汗。 你一个不露面目的男人半夜三更跑到女孩子的房间,把女孩压在床上,脱女孩的衣服,还说什么都不会做,谁相信! 反正她是不相信,手脚不能动,她还有嘴不是吗? 赵锦心忽地一口咬住对方的手,立马尝到一股咸咸的味道,那人吃疼,却依旧没有松手。 “嘶~” 那拉她衣衫的手停了下来,出手点了她的穴位,这才抽回受伤的手后悔道:“怎么忘记点你的穴呢?” 赵锦心张着嘴,想喊却喊不出来。 那人将她扶起来,麻利地脱了她的外衫,虽然手法异常温柔,可是赵锦心还是很难过。 谁遭遇这种事情能不难过?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下,那人手微微一顿,脱衣服的速度却更加快了。 直到只剩下一件单衣的时候,那人才住手,他将赵锦心放在被窝里,便下了床。 呜呜~禽兽要脱衣服了,谁来救救她啊!她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给...... 不一会儿,屋中亮了起来。 呜呜~禽兽点灯了,谁来救救她啊!她不想看见那个变态...... 床上的帘子被撩开,他站在窗前,看着满脸泪水双目紧闭的她,有些后悔听了知画的话,用这样的方式教训她不给他回信,这样的方式的确吓到她了,可是却让他好心疼。 他坐在床边,轻声道:“心儿,我错了,你别哭了,我真的不做什么。” 闻言,赵锦心立马睁开眼睛,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她静了一秒,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 容华满眼歉意看着他,目光中秋波涟涟,原本很妖孽的少年此时变得更加俊朗,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好似有什么东西隐藏在漆黑的瞳孔之中,一不留神便会被吸引进去。 那记忆之中的青涩褪去,似乎变了许多,赵锦心好似怎么也不相信她所见到的。 明明她被采花贼盯上了才对,怎么一睁眼便能见到容华,他不是在大楚? 容华见她没有继续哭,便解开她的穴道。 “容华?”赵锦心直起身子不确定地询问。 “是!是我!”他轻抚她的脸庞,深深望她。 “你不是在大楚?” “呵呵!”容华勾唇轻笑,“来给心儿送压岁钱。” 赵锦心歪着头,忽然使劲掐容华的胳膊,问:“疼不疼?” 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很痛,心儿,是我,是我来看你了,你没有看错,也没有做梦。” 赵锦心微微挣扎拉开些距离,抬眸看他,眼神纯真,认真问道:“你真是来给我送压岁钱的?那压岁钱呢?” 容华微微拧眉,到底是他重要还是压岁钱重要,说是来给她送压岁钱,她就只想着压岁钱。 他将赵锦心拉近了一分,“心儿,本太子想你了。”低低的话语中包含了无尽的想念,也包含了无数的委屈。 近在咫尺的距离,若有若无的热气轻轻拂过她的唇瓣,再近一点,他的唇便能碰上她的唇。 赵锦心好像这才意识到,此刻她只穿了一件单衣,她往后靠一分,他便追着她往后靠一分。 容华一只手轻挑她的头发,轻声问道:“心儿可有想我?” 赵锦心眼珠子到处乱瞟,咬唇小声道:“不曾!” “是吗?”她脸明明那么红,而且此刻好像有点不敢呼吸,“那就让本太子试试你想不想我?” 赵锦心抬眸,“试...唔”双唇被容华堵住。 用这种方式试?赵锦心睁大眼睛,呆呆看着容华。 容华眼中含笑,一手搂着她的腰,微微用力,两人的身子落在床上。 这事情发展得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赵锦心伸手推他,手却被他捉住,十指相扣,心跳越来越快。 容华含糊低哑道:“心儿,闭上眼睛!”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不想放开 闭上眼睛吗? 此刻他的双眸闭着,只能看到那长而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甚为好看,软软的唇瓣轻柔地触碰她的,带着试探和温柔,让人眷恋,让人心悸。 赵锦心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里爆发出来,被握着的手紧紧扣住他的十指,忽然僵硬的身子放松下来,她轻轻闭上眼睛回应他。 得到她的回应,容华一瞬间变得急躁,那些热情似要将她吞噬。 直到两人喘不过气,容华才微微起身,松开她的手指,支在她上方,低头看着她,眼神晶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辰,“心儿还说不想本太子?” 赵锦心微微喘着气,眼中雾蒙蒙水润润,脸上泛着一抹醉人的红霞,轻咬着唇,“容华,我告诉你,招惹了我,你就不准招惹其他的女人,否则我阉了你。” 那话语虽是警告,那神情却是那般娇羞,那温柔的害羞的傲娇的目光扫过了容华的心间,让他的心怦怦乱跳,昏黄的灯光照在她的那水润润红嫩的唇上,容华忍不住低头一咬。 “别咬,我说正经的,嗯……”赵锦心微微抗拒,含糊地表示拒绝,却在容华的攻势之下声势渐弱。 那声似痛苦,似欢愉的声音却是让容华停了下来,他眸色渐深。 “我真是认真的。”赵锦心咬咬牙,低声道:“若你选了我,就不能再碰任何一个女子,不管是为了朝局还是为了国家利益,都不可以。若是你有了其他的女子……”她垂眸,静了一会儿,再抬眼时,眼中的水雾似要散去,正欲说出口。 容华却抢先道:“只有你一人,此生容华只娶你一人。”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双目认真看她,温柔道:“不会让你有离开我的机会。” 他静静凝视她,赵锦心忽地一笑,趁着容华松懈之时,用力一推,将容华推到一侧,她终于成为上面的那个,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脸庞,犹如小猫的逗弄一般,笑道:“你可不要后悔。” 容华挑眉,手指漫不经心地划过她里衣的绳结,挑衅道:“爱妃这是想侍寝?” “错!本公主这是要宠幸驸马爷!”她抚开他那只坏手,低下头印上他的唇瓣,时而轻轻地咬磨着,时而伸出香舌挑弄着,每当容华想要捕捉时,她便坏心眼缩回。 这只挠人的小猫,容华暗骂一声,再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正准备扳回一局之时,赵锦心忽然扯住他腰带,让他身子微微一顿,赵锦心再度成为了上面那个。 两人你来我往,谁都不肯认输,最后终于滚到了床下。 当然,容华自然是摔在下面那个,他抱起赵锦心再度回到床上,无耐叹气:“真没听说有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滚到床底下的。” “噗!”赵锦心笑了开来,这会儿憋见容华被她咬伤的手,忽然想起一个问题,瞬间直起身子,面露不悦:“你为什么要脱我衣服?” “这个啊!”容华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伸手将赵锦心拉回他怀里,顺势轻啄一口,“自然是想占你的便宜。” 赵锦心脸微微一红,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你刚刚明明没有动我,到底是为什么?”虽然吧,亲的确亲了,可是他的手还是很安分的。 容华能说那是因为知画说她的银针都藏在衣服里吗?虽然说即使她的银针在手,他也不是十分害怕,可是怀中的人随时可能给你一针的感觉实在不好。 还是像现在这样好,软软的,没有什么危险性。 见赵锦心不相信,容华便将知画丢出去,“这是知画出的注意,她说本太子太宠着你了。宠得你总是不给我回信,宠得你天天和君瑜呆在一起,如今又弄了一个许诺出来。” 容华的声音越来越低,这四年积压的苦涩一时之间涌上心头,只有紧紧抱着她,才会觉得好受一点。 闻言,赵锦心拉起容华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抬眸认真看他。 “我和他们没什么,君瑜在我心中是师父,我心疼他当日射杀亲父,可心儿只当他是一个赏心悦目的师父,他帮了我很多。至于许诺,我只是看重他这个人的才华,况且他太大男子主义了,我才不喜欢呢。至于你...” “我什么?”容华含笑问道。 “至于你,我本以为不在意,可是你离开的那时我好难受,我知道你是太子,不想与人共侍一夫,所以压制住心中的感情,想要忘记你,可是这四年来,我总是想你,我不知道回信给你说些什么,我也怕你只是年少轻狂,会将我忘记,毕竟我那时那么小,你也还那么年轻。”她的手紧紧捏着衣摆,显示着她此刻有些紧张。 原来不是不在乎,只是彷徨,只是害怕失去,容华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心儿,我一直喜欢你,从你当初回来救我的那一瞬间,我就不可能再放开你。” 望着他认真的双眼,赵锦心这才有勇气继续说下去,毕竟这样子也算得上表白吧,这种充满青春让人小鹿乱撞的事情她以前可没有做过,只有高中那一次的经验还是写在纸上的,这样面对面的表白,她还是很害羞的。 她看着他一字一句,低低说道:“再见到你时,那份压制了好久的感情竟然一点不受控制,只想再也不放开你。” 慌乱的眼神,似是无处安放般到处游走,微微低着的脸庞竟是比刚刚还红,轻咬着微红的唇,有些局促不安地想离他远一点。 容华哪肯让她远离,慢慢靠近她,挑起她的下巴:“本太子不会放开你,也不允许你放开我。”一点一点轻柔的吻上她的唇。 赵锦心感觉她的心就像温水中煮着的青蛙一样,胡乱跳动。 再分开之时,容华靠在她的肩膀上喘息低语:“心儿为何还不长大?” “我已经长大了!”赵锦心懵懵然回道。 “笨丫头,还是个小丫头,都不能开吃!”容华无耐道。 嗯? “我今夜先回去了,明天找你。”容华给她的额头盖个戳,便起身毫不回头地离开了,宛如在逃命一般。 赵锦心歪头想了想,“噗!”她用被子蒙着头,笑着重复,“还没长大!”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过年啦 容华走后,赵锦心荡漾了一会儿,这才想起今天从夏守大哥那里得到的纸条。 找到被放在一旁的衣衫,取出纸条,她披上披风,这才在坐在椅子上打开纸条。 这封信的内容是关于千月国的情报,那天赵锦心传递出去的信息便是要查出这个国家的信息。 从信的内容看来,千月国曾经也是这个异世的一个国家,可是它一直未曾出现在《四国传》这种规整的书籍之中,原因无他,只因千月国女尊男卑,一直是女子为帝,且国弱地小,百姓也很少。 无论在哪里,强者都是具有话语权的。 这不,这千月国实在太弱,所以其他几个大国一直未曾将这个国家放在眼中。 在其他四国人眼里,千月国不过是一个类似于现代少数名族的存在,历史不详,倒是一直同其他四国安然相处。 五十年前左右,这个国家却不知何种原因忽然销声匿迹。 有人说天降灾祸,千月国的人染上无法救治的疾病,故而悄悄消逝了,也有人说千月国女尊男卑的理念到底遭到了千月国民的反抗,一些不愿为女子玩物的男子组建了反叛军,将千月国皇族众人斩杀殆尽,迎来了整个国家的覆灭。 总而言之,这个国家在五十年前消失了。 读完这信的内容,赵锦心叹息不已,怎么就没了呢?她还说什么时候有空去这个国家看看呢? 一个女人几个男人组成一家这种事情,她虽然没什么兴趣,可是不妨碍满足她强大的好奇心呀。 她还想看看千月国的男人会不会很女气呢,谁知道就这样消失了。 不过如果来找她的人真是千月国的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吗?不是消失了吗,是什么理由让这个国家的人来找她呢? 忽然消失这几个字实在太奇怪了。 或许,这个国家并不是忽然消失,也不是如传言那样遭遇了天灾人祸,而是被人灭了。 如果下次准备充分,再收到黑衣人约见的信息,她要不要去见见千月国的人来解决这个谜团呢? 总被人盯着是一件很讨厌的事情。 如果那些不知身份的黑衣人对她的生命安全造成威胁,那就只好动用夏守大哥的人。 看来得加紧赚钱,腰包里有银子,即使夏守大哥那里的人不够,也能用钱雇佣一些江湖高手来保护她。 她想了想,翻出《五湖异志》,像上次一样将拿出笔墨纸砚,不过一会儿,小信笺上出现了如下的字。 (55,30),(87,66),(17,28),(23,109)。 当然,这个异世大陆的人是看不懂阿拉伯数字,这是她交给夏守大哥独特的传信方式。 每个坐标代表《五湖异志》中的一个字,组合起来的意思是:消失原因。 至于是什么的消失原因,自然是千月国的,夏守大哥应该能知道。 招来小黑,让小黑将信件送了出去,赵锦心这才轻松下来。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挥之不去的全是容华的影子。 前世23岁,来这里生活了4年,加起来27了,怎么说也是奔三的人了,此刻却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 不好,不好,这样非常不好。 赵锦心望着窗幔默默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六百六十只羊。” 数到六百三十只羊的时候,她忽然从被窝里弹出来,叹了一口气,嘀咕道:“是谁说数绵羊就可以睡得着的?真是骗子。” 她起身,从柜子中取出一个锦盒,用随身带着的钥匙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红色的绣球腰饰。 那个绣球腰饰正是以前在浔横府花朝节之时,她过关斩将得到的那个。 好吧,正是丁晓晓过关斩将得到之后转赠给她的那个。 将它放在手心,赵锦心看了一会儿,终于睡了过去。 后来的几天,容华总是很晚才来,他这次是悄悄来南唐看她的,除了知画知道之外,只有随身带的一个暗卫知道他的行踪。 如果他私自来离开大楚来朝盛的事情被有心人知道,不仅可能引来不明人士的追杀,还有可能给容华的父皇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再则身份暴露的话,在大楚扮作容华的上官渊肯定小命不保。 容华每天晚上来看赵锦心,两人这相处模式倒是有点像偷情。 后来的几日,赵锦心也会乔装一下,装成一个样貌普通的姑娘悄悄翻出墙,容华自然扮作一个相貌普通的书生。 两人牵着小手一起踏雪,一起逛街,一起出游,那柔情蜜语的样子简直快把这冬天的大雪都融化了。 过年那一天,朝盛城中的鞭炮一直没有停,小孩子们穿着红彤彤喜庆的新衣服在大街小巷玩耍。 赵锦凡如愿悄悄溜到丞相府放了几大串鞭炮,把司徒府的人吓得鸡飞狗跳。 赵卓意思意思赏了不少菜肴到靖王府,君瑜要参加宫宴,自然没有和赵锦心几人一同吃饭。 琥珀是个孤女,自从来到靖王府便一直住在这里,她和丁晓晓如今可算是扎根在靖王府,留在赵锦心身边了。 府中准备了火锅,赵锦心姐弟,丁晓晓,琥珀还有知画几个人加上易了容的容华一起围在热腾腾的火锅前吃火锅。 对于容华的出现。 丁晓晓第一个表示不服,她当年是见过容华的,觉得二人甚为相配,谁知道一眨眼间竟然换了一个,她当即拉着赵锦心悄悄说道:“锦心,这个妹夫我看着没有容华好啊,你是不是眼睛不好用啊,千挑万选,选了一个相貌这么普通的。” 赵锦心看着易容的容华噗笑一声,“丁姐姐,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亲事吧,你可都十八了!” 此话一出,可怜的丁晓晓顿时焉了,在这里,十八已经算是老姑娘了,同样身为老姑娘的琥珀也不说话了。 只有少根筋的知画自顾自地吃着火锅,完全不觉得她也属于老姑娘的行列。 倒是赵锦凡玩笑道:“各位漂亮的姐姐不要气馁,等将姐姐嫁出去,锦凡便将各位姐姐都娶了!” 闻言,好心想要调解气氛的赵锦凡顿时变成了三个女子的公敌。 她们火锅也不吃了,全都对着赵锦凡拔剑相向。 容华看着在雪中闹成一团的几人,给赵锦心夹了一块肉,“心儿多吃一点,快一点长大!”这样本太子就可以快点开吃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今夜留下来 一路上,赵锦心晃晃悠悠,东倒西歪,像个欢乐的不倒翁一样。 见此,容华好看的眉头蹙起。 守岁的几人都回到了屋中休息,除了容华和知画以外,其他几个人都喝得醉醺醺的。 眼看醉了的赵锦心要摔倒在地,容华连忙将她拉进怀里。 “还是个小姑娘,喝这么多酒做什么?”他不悦道。 夏锦心软绵绵地靠在容华身上,醉醺醺地笑着:“因为你和我一起过年,一起守岁,我高兴。” 容华在赵锦心唇上轻啄一口,干脆拦腰抱起赵锦心,快步向她房中走去。 他打开赵锦心的房间,关上房门,将门外的风雪关在外面,这才将赵锦心放在床上。 正要起身,赵锦心却是勾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起来。 容华挑眉,“怎么了?” 赵锦心嘟着嘴,“床上好冷,帮我暖床。”那声音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香,那醉醺醺的眼睛让容华微微失神。 他靠近她,低语:“心儿这是准备玩火?”让他暖床啊!这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就不怕吗? “不是玩火,就是床上冷。”赵锦心轻摇着头,她双手一勾,容华的唇便碰上她的。 吧唧一下,她便推开他,“帮我暖床嘛!” “真是败给你了,先放开,我脱鞋。” 赵锦心这才放开他。 容华脱了鞋,看到赵锦心很自觉靠近床内,给他留位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掀开被子,将她拉近怀里,帮她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宠溺道:“睡吧,你睡了我再走。” “别走了,外面那么冷,你睡热乎了又走,会生病的。”赵锦心一手玩着容华长长的头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本来她现在就有些醉。 这头发真好,真长,真顺,比丝绸还好摸。 她低着头认真的用手指将他的头发缠在手指上,一圈一圈,手一松,那些头发散落下来,她轻轻笑起来,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神情。 微醉的脸蛋染上一抹桃红,宛如正盛开的桃花一般。 容华抽走她手中的发丝,她抬眸不解看他,正好撞上他靠过来的唇。 “嗯~”没有防备的赵锦心轻吟一声,怔了一下,双手伏在他的胸前,只是一瞬间便主动了起来。 温柔的唇瞬间变热,他撬开她的牙关缠上她的丁香小.舌,赵锦心的身子微微一颤,双手不安的握着他的衣服,随着他的进攻,双手忽而捏紧,忽而又一点点松开。 他轻柔吻着她的眼睛,脸蛋,含着她的耳朵低喘,“心儿。” “嗯”她喘息着回应。 酒饮微醺的她,如那含苞待放的花朵,散发着令人着迷的芬芳。 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含着她的唇,喘息着:“心儿为何这般诱人?” 赵锦心双眼睁开,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觉得这样的缠绵不够,她解开他的腰带,拉开他的衣衫,手正欲做点什么,却被他拉住。 “心儿,别玩火,本太子是男人,可经不起你这般。”容华眸色深沉看她。 赵锦心挑了挑眉头,不就是那回事吗?有什么好怕的,是和喜欢的人一起,又没有犯法,她很豪放道:“忍不住就别忍,我又没让你忍!” 好吧!喝得有些醉却还有些清醒的赵锦心那可是什么都不怕的。 容华倒是被这言语给惊骇住了,他说得那般隐晦,她却说得那般直白,他就这样拉着赵锦心的手,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大胆的去吧! 小弟弟也在叫嚣着,解放吧!它都憋了十八年了,再憋就坏了! 容华此刻正在天人交战之中。 赵锦心见容华愣住了,便决定自己动手,她抽出手,直起身子,自己解开了衣衫,一件一件的衣衫滑落,剩下肚兜的时候,她停住了。 转而取下头上的发簪,乌黑的头发一瞬间倾落而下,雪白的肌肤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她倾身靠近呆了的容华,展开了下一波攻势。 清醒后的容华感受到紧紧靠着的,近近乎赤裸的身体,想推她,手却触碰到她光滑的肌肤,引得赵锦心轻轻颤动。 他终是一下将她压在身下,化被动为主动。 此刻赵锦心的脑海中却忽然出现锦莲的声音:“赵锦心,你无耻,你别让她碰你的身体,不对,别让他碰我们的身体!呜呜,锦莲不喜欢容华,呜呜。” “呜呜,你再让他碰,我就不给你解毒。”锦莲无限委屈得声音在脑海中传出。 赵锦心好像一下清醒了不少。 可是……现在发展成这样,她能喊停吗? 可是……被人现场观看的感觉真的不好?而且还是第一次。 “乖,锦莲,睡觉去!”她在意识之中回道。 “不要,不要!你不要这样,锦莲喜欢君瑜,喜欢君瑜!你要是选择君瑜,我还是能接受的。呜呜” “乖啊,这种事情不能强求的。”赵锦心好言安慰道。 “不要,锦心,那曾经是我的身体啊,看着自己被不喜欢的人……呜呜,你不能这样。” 就算这样,赵锦心又不可能喜欢君瑜,这个事情迟早都会有的啊! 赵锦心叹了一口气,“容华!” “嗯?” “要不,你在我身后?” “……”容华静静看他,他始终不解,赵锦心怎么好像很清楚这件事情。 “……”赵锦心尴尬看向别处,她觉得这样锦莲就看不到了吧!这事情发展到现在,刚刚又是她主动挑起容华的欲火,她现在喊停会不会太不人道了。 容华看了她一会儿,便将她的身子翻过来,让她趴在床上。 赵锦心头上顶了巨大一滴冷汗,这是迁怒?怎么好像下手有点重,不等赵锦心有机会吐槽。 密密麻麻的吻散落在她的肩上,背上。 脑海之中的声音却没有因此消停下来。 “赵锦心,你不知羞耻!你还没成亲呢!你可恶......”作为传统灵魂的锦莲依旧没有停止怒骂。 赵锦心只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倒霉过。 妈蛋,在这种激情澎拜的时候,有个人一直在旁边骂,是个人心情都不会舒爽吧,偏偏身子又在容华的触碰之下变得敏.感。 第一百三十六章 九变玄心阁 两种状况夹杂在一起,赵锦心欲哭无泪,觉得她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幸好容华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然肯定更尴尬。 容华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赵锦心抓着被子忐忑地想,他该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心儿,你身后有......” 容华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却在最关键的地方停住,赵锦心忙问:“有什么?” 身后的容华静了一会儿才回道:“有刺青。” 有刺青?有刺青所以你在这种欲火正旺、你侬我不侬,干柴烈火的时候停下? 赵锦心抓着被子,终是回头望去,“刺青很恐怖?” 容华摇摇头,赵锦心看着他光着上半身,眼中再无一点情欲,反而充满着疑惑,且神色颇为复杂。 赵锦心拉住被子,遮住胸前重要的部分,忙问道:“这刺青有什么问题?” “这刺青似乎大有来历,我听我母妃讲过,以前有一个叫千月国的国家......” 容华还没说完,赵锦心便打断了他的话,“我听过千月国的传闻,而且她们的人不久之前找过我,你应该听知画提过吧,前段时间有不明人士给我传信,要见我,最近我怀疑他们是千月国的人。” 容华沉思片刻,“我的确听知画讲过那些黑衣人的事情,只是她说你并无头绪,我来之后,他们也未曾出现,故而一直无从下手,心儿怎么会知道他们是千月国的人呢?” 赵锦心便将那些传信上的月亮标记告诉了容华。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你知道九变玄心阁吗?”赵锦心望着容华问道。 容华点头,“知道!怎么了?” 赵锦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好像是九变玄心阁的阁主。” 好像? 何为好像?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会是好像呢? “怎么回事?”容华不解问道。 闻言,赵锦心想了一会儿,想起身,又想到自己现在这红果果的样子,有点羞涩,她低着头:“你转回头穿上衣服。” 容华挑眉,憋见她有些红的耳朵,坏笑靠近她,“刚刚本太子都看过了,心儿这时才知道害羞?” “刚才,刚才是喝醉了。”赵锦心朝床边挪了一段距离,辩解道。 见容华就这么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赵锦心有些恼怒,她这好歹第一次,怎么不能羞涩了,这还没有那啥,就不依着她了。 她好难过,眼泪在眼中打转,“你到底转不转身?” 容华也只是想开玩笑,谁知道赵锦心竟然委屈得不行,就快要哭出来,立马软下声来,“心儿别哭,我只是与你开玩笑,我这就转身穿衣服,你别哭了好不好。” 见赵锦心愤然点头,虽然眼中依旧有些莹莹闪闪的水雾,眉头却是松动了不少,容华连忙转身,一边穿衣度,一边安慰道:“心儿,别难过,我会对你负责的。” 赵锦心见容华转身,这才慌慌张张穿起衣服,穿好她便下了床。 容华背着身子,听见身后的动静,心中焦急,忙出声:“心儿,你别这样。”本太子还什么都没做呢,就是看了几眼而已,这肉还没吃到就要被冷冻处理了? “就算你不想理我,我走就好了,你穿那么少,出去外面冻病了可如何是好?”容华觉得自己真是被吃得死死的,这么没骨气的事情他决定做一次。 听到容华宁愿自己冻着也不愿意她被冻,赵锦心心中一暖,嘴角荡漾出一抹浅笑,“放心,我拿个东西而已。” 她取出盒子中的令牌,回到床上,将手中的令牌递给容华,“九变玄心阁阁主的令牌。” 容华看到她微微冻红的手,一下子将她拉进胸膛,让她坐在他怀中,将自己的热度传给她,下巴放在她的肩上,这才接过那枚令牌。 那是一枚黄金打造的令牌,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给人一种森然的感觉。 令牌正面中刻有一个只比整个令牌小一分的玄字,背面刻有阁主两个字。 容华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似乎真的是九变玄心阁阁主的令牌,怎么会在你手里?” 赵锦心窝在他的怀里扬唇一笑,她嘴角微微上翘,那眼中的小得意显露无遗,“这个可就说来话长了。” 九变玄心阁原本叫做九变玄机阁,本是四国之内一个有些声望的暗杀组织,一年前却忽然更名为九变玄心阁。 不仅名字变了,连地位也一并改变了。 自从九变玄心阁新一任阁主上任之后,这个组织杀手的刺客操守越来越高,效率越来越高,只要他们出动,就算再不可能的事情也能变成可能。 当然他们接任务之前都会经过一番调查,好官不杀,好人不杀,好将不杀。 九变玄心阁因这三个不杀虽然丢失了不少生意,却也得到了不少的好评,虽然初期被冷冻了一段时间,可是人家并没有因此消失匿迹,反而建立了强大的情报组织,它们的消息绝对是最快最准的。 好吧,这里还没有人做情报生意,这个组织也算抢了先机。 相传,九变玄心阁的阁主极为聪颖,又相传这个阁主极为霸道。 总而言之是不会有人想得到,那个组织的阁主是如今这个窝在男朋友怀里变得幸福得不知所以然的小姑娘。 赵锦心为什么说她好像是九变玄心阁的阁主呢? 因为她从未去过这个组织的神秘基地,也没有与其他人打过照面。 她所认识的只有夏守和其他几个阁中的长老。 这个夏守对于大家来说也是熟人,那就是曾今的女娃娃队队员狗子。 狗子被赵锦心救下,离开皇宫之后,并没有回村里,机缘巧合之下加入了这个组织。 他一直以赵锦心说的,只有变得强大才有话语权为目标不断的奋斗。 这其中的艰辛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 狗子加入组织之后,因为一次刺杀任务失手,受了重伤,好巧不巧的给在外游历的赵锦心几人所救。 两人这才有了联系。 狗子伤势痊愈之后,又投入到了走向王者巅峰的路途之中。 也因那次偶遇,两人常常以极为隐蔽的方式通信。 赵锦心负责出谋划策,狗子几人负责在那个叫做江湖的地方浴血奋战。 功夫不负有心人,狗子几人在这条血路上越挫越勇,终于将九变玄心阁拿下来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复国?报仇? 狗子也不再是狗子,自此隐姓埋名,为了报答夏锦心,随了锦心姓夏,更名为夏守,以示生死不弃之意。 当然人在江湖飘,哪能没个特别点的称号,狗子在杀手界打滚这几年,几经生死,被他杀掉的人也是不知凡几,血杀的名号那可是响当当的在杀手界流传,让人闻之色变。 当然这些事情,夏守并没有告诉赵锦心,只是拿下了九变玄心阁之后,将阁主之位送给赵锦心。在夏守看来,自己的命是夏锦心给的,自己的一切都是她的。 但是身为现代人的赵锦心怎么会要,自然几番推辞,不肯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她也从没有拿夏守当过仆人,都是曾经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姐妹,夏守能有今天的成就,是他用命换来的,锦心怎么好意思接受。 夏守也不强求,只是将这个令牌丢给她,让她有事尽管吩咐,也不用她处理什么阁中事物。如果阁里有事情,夏守只是让她出谋划策。 就这样,赵锦心莫名其妙就当上了赫赫有名的杀手头目组织头领,偶尔还客串一下狗头军师,变成了江湖中那个传说中的黑帮老大。 虽说干这个工作没啥经验,但是,饱受前世网文电视熏陶的她,到是出了不少奇思妙想,误打误撞的,组织竟然被经营的声声有色,越来越红火,也是意外之喜。 容华听完锦心的叙述,有点哭笑不得说道:“没想到我的小心儿手中还有不少底牌啊。”自己喜欢的人竟然成了黑帮老大,自己又是一国太子,这算是走到对立面了吗? 赵锦傲娇的一仰头,瞥了一眼容华说道:“哼,那是当然,这下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我可是告诉你,现在我有情报组织在手,你以后要是敢沾花惹草,小心我将你大卸八块。” 容华宠溺的捏了捏夏锦心的小鼻子,满脸爱怜,眉眼之间全是温柔之色,含笑点头:“是,我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一辈子都是,绝不去拈花惹草。” 夏锦心嘴角翘起一丝促狭的笑意道:“是吗?我怎么听说你跟那个叫上官渊的走的很近啊,你可给我小心点,别咳咳….”话还没说完,夏锦心憋不住想要笑出来,只不过一不小心被口水给呛到了。 容华一开始听见夏锦心的话,顿时如遭雷击,只感觉自己脑袋上天雷滚滚,无比郁闷。 他觉得他作为强攻的地位遭到了威胁,他看起来像是有龙阳之好的人吗?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怀疑了! 不过一看夏锦心憋得脸通红,立刻就明白,自己被这丫头耍了,张牙舞爪的就奔着夏锦心扑了过去。 “好你个小丫头,竟然戏弄本太子,看来本太子是太长时间没打打你屁股,你忘记滋味了吧。” “咯咯咯,不要,讨厌。” …… 打打闹闹,两人衣衫又不多,难免有点天雷勾动地火的意思,容华一看,再继续下去,自己就要化身人狼了,赶紧停下打闹,默默运功,压下心头火气,锦心现在还太小,自己哪能禽兽。 夏锦心自然也发现了容华的异样,心中更为甜蜜。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样的情况之下,这个从小生活在男尊女卑世界里的太子,竟然可以忍住自己的欲望,只为了不伤害自己,这样珍惜自己爱护自己的男人,难道还不值得自己去爱吗? 男人是什么样,没吃过猪肉,夏锦心也看过猪跑,精虫上脑之后,完全就是不管不顾,这时候还能顾虑你的男人,绝对是真的爱你爱到骨子里。 或许,爱情不是这世界上最长久的感情,但是绝对是能让人感触最深的感情,她就是一杯美酒,浓烈醉人。一辈子,一杯足以,一辈子,醉一次,就知足了。 压下火气的容华,看着锦心愣愣的盯着自己,疑惑的摸摸自己脸颊,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锦心眼角带泪,声音有点沙哑的说道:“没事儿,就是发现你好帅,我好爱你。” 容华听了心里一暖,忍不住把锦心抱在怀里,用下巴摩擦着她的秀发,温柔说道:“我也爱你,好爱你。” 搂着赵锦心,思考一会儿,容华说道:“我想我知道你父皇为何冷待你了。可能与你的身世有关。” 夏锦心一听,顿时疑惑了,抬起头看着容华问道:“我的身世?我有什么身世?”自己母亲就是一个普通人啊,这点没得怀疑,难道自己的父亲不是皇上而是另有其人? 容华的眼神看向远方,悠悠说道:“你后背上的那个刺青就是千月国皇太女身份的证明。” 夏锦心一听,顿时脑袋一懵,皇太女? 可是皇太女怎么会流落在外?千月国想必已经亡了吧。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千月国的人要找自己了,原来原因在这里。 那么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他们找自己,按照逻辑来讲,只有两个目的,一个就是复国,还有一个就是报仇,这套路自己太熟悉了,前世电视里被演烂了。 那么自己的父皇疏远自己也明白了,他估计知道自己是千月国的继承人,所以才疏远自己,这么说来,千月国的灭国,肯定是跟他有关系了。 得,这下都明白了,估计千月国的人,不是找自己帮他们报仇,就是找自己复国,可是这两条路,都是在跟自己老爹作对啊! 凭自己现在小胳膊小腿的,跟一国之主作对,那不是找死呢吗?看来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要不然就算是不把自己这个危险的萌芽消灭掉,也要软禁起来。 这可是不是小说电视,这是现实,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绝对不是说说而已,父子,兄弟相残,从来都不少见。 估计自己的皇上老爹,肯定是一直派人监视呢,要是发现自己有异动,一定会有所行动的,绝不会再这么放任自己。 现在千月国的人,就是猪队友啊,估计父皇早就知道他们的存在了,之所以还留着他们,就是要看看自己这个女儿到底是怎么想的。 唉,本来打算安安静静的做个幸福的小女人,看来是不行了,一味的躲藏,更会让父皇怀疑,那就让自己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吧,这样,父皇也该放心了。 想到这里,夏锦心抬头看看容华,微微一笑说道:“我要做名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还能再抠门点吗? 爆竹声声除旧岁,总把新桃换旧符。 今天大年初一,按理说,正是走亲戚串门子拜年的日子,可是重新成为孤儿的赵锦心和夏锦凡两人好像是没什么亲戚可以走动。 不过幸好,家里人多,也不算冷清,这年过的也还算是有意思,一大早的,锦心还在呼呼大睡,昨天和容华聊得太晚,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小姐,快起来了,大过年的,哪有睡懒觉的,一会万一人上门拜年怎么办?你还没起来,那多失礼啊!” 睡得迷迷糊糊的赵锦心,隐隐约约就听见好像琥珀在叫自己,不过实在太困了,被子一蒙,接着呼呼大睡,这大冬天的,哪里都没有被窝暖和,就是外边偶尔传来的爆竹声有点烦人。 “琥珀姐,算了,我姐姐就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除非你扔个雪球进她被窝,不然肯定不会起来。”锦心没被叫起来,距离不远的锦凡到是被弄出来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出损招。 这话要是被听见,少不得要捏着他的耳朵问问,是不是亲弟弟。 琥珀听了这个主意,眼珠一转,好像颇为意动,不过想想还是放弃了,毕竟是自己的主子,这么做的话万一她揍自己怎么办?自己也打不过她啊。 赵锦心一大觉睡到了下午才起来,伸了个懒腰,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开始起床穿衣服,用了接近半个时辰,才把自己收拾妥当,算是勉强可以出门见人了。 推开门,扯着脖子大喊:“琥珀,我饿了。” 声音刚落,“来了!来了!我说小姐,你还能再懒一点吗?这都看傍晚了,你才起来,君瑜王爷都来过了,还有司徒少爷派人来给你拜年,都没见到你人,还有,你不是说今天咱们搬家吗?还搬不搬了?还有……” 赵锦心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琥珀问的脑袋发晕,连忙摆摆手,皱着小眉头说道:“你这嘴是机枪啊?哒哒哒个没完?” 琥珀一听,满脸疑惑的问道:“机枪是啥?” 赵锦心一愣,这里好像是没有机枪,“呃~没啥,我问你,你说君瑜来了?送礼了吗?” 这下轮到琥珀愣了,心里忍不住吐槽,自己这小姐是什么人啊?这是一国公主吗?不过还是说道:“没有,就是过来看看。” 赵锦心撇撇嘴,大过年的,连点礼物都没带,接着又问道:“那司徒南呢?送礼没?” “呃,送了。”琥珀已经没心情再吐槽了。 赵锦心眼睛一亮,忍不住问道:“送的什么?值钱吗?值多少?” “好像挺值钱的,几千两总有吧。”琥珀有点不确定的说道。 赵锦心点点头,忍不住说道:“嗯,还算是这混蛋干了件好事儿。” 别人不知道,赵锦心自己知道她现在缺钱啊,十分缺钱,马上就要开酒楼了,可是说实话,这地方还没有选好呢。 看好的地方太贵,便宜的她又看不上,只能一直拖着。今天司徒南送的这些礼物,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虽说自己可以跟容华,跟君瑜甚至是夏守借钱,可是锦心有点不想这么做,容华是自己的恋人,两人又没成婚,作为一个现代女性,有点不好意思。 君瑜那里自己已经欠了不少了,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了,至于狗子哥,本来就想把玄心阁送给自己,自己实在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算来算去,只有自己想办法了,虽然自己有点小金库,可是数量也不多,这下加上司徒南送的,完全够用了。 “小姐,小姐?” “啊?啊?干嘛?” “你想什么呢?叫了你好几声也没答应,我问你,咱们今天还搬家吗?”琥珀小心翼翼的问道。 锦心眉头一皱,搬家?往哪搬啊?房子还没选好呢。“我说过吗?” 琥珀急忙点点头,“恩恩,说了,昨天喝酒的时候,你说的。” 赵锦心脸上一红,估计是自己喝多了吹牛了,这琥珀,太不懂事,这能信吗?弄得自己这么难堪。 “呃,哪有大年初一搬家的,没听说吗?3,6,9往外走,初三再搬。” 琥珀一听,虽然这话挺押韵,挺顺口的,可是自己还真没听说过,不过小姐既然说有,那就有好了。 “哦,我知道,初三搬家,我去给您准备饭菜。”说着转身小跑离开了。 看着琥珀离开的身影,赵锦心抬头看看蔚蓝的天空,轻出一口气,明天就去买房子,总是住在这里也不好,毕竟不是自己家。 回到屋里,刚刚坐好,琥珀就端着吃食走了进来,一碗白粥,几个馒头,几样小菜,简单精致,看的人胃口大开。 看着狼吞虎咽的赵锦心,琥珀忍不住劝道:“小姐,您慢点,别噎着,不够还有呢。” “唔,唔,无事,没事!”嘴里赛得满满的赵锦心胡言乱语,估计也就她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小姐,咱们酒楼什么时候开业啊?人手都训练这么多天了,也该差不多了吧?” 赵锦心一听,用力把嘴里的馒头咽下去,然后问道:“这过完年,哪天最热闹?” 琥珀不假思索的说道:“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元宵灯会了,那天满街花灯,亮如白昼,绚如彩虹,街上都是观赏花灯的人,还有一年一度的才子诗会,都在那一天举行,是一年最热闹的时候。” 赵锦心一听,眼珠一转,说道:“那咱们就元宵灯会那天开业,而且是晚上开业。” “晚上?哪有晚上开业的?”虽说琥珀没做过生意,可是也没听说过谁家在晚上开业的,那也太不吉利了。 赵锦心自信满满的说道:“对,就在晚上,你放心,我已经有计划了。” 琥珀一听,既然小姐这么说了,那就晚上吧,于是点点头。等赵锦心吃完开始收拾碗筷,然后送去厨房。。 看着要离开的琥珀,赵锦心忽然说道:“对了,一会儿找个地方,把司徒南送来的东西都卖了。再买二斤桂花糕送过去,算是回礼了。” “呃,好的。”琥珀想问问她,你还能再抠门点吗? “嗯,去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酒楼有点小贵哦 夜里,一处豪华宅邸里。 一身锦袍的司徒南,脸色怪异别扭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下人问道:“你是说,她把我送去的礼物买了换钱,然后送过来二斤桂花糕?” “是,属下亲眼看见她的贴身侍婢琥珀拿着东西进了当铺,然后又出来,买了二斤桂花糕,送到了府上。” 司徒南脸色时而阴沉,时而微笑,最后变得哭笑不得,喃喃道:“看来这小丫头很缺钱啊!知道她的酒楼选在哪里了吗?” “据属下打探,酒楼的位置还没有订下来,看了几个,好像是因为钱不够没有买,但是开业的日期好像订下来,在元宵节晚上。” 司徒南剑眉一掀,讶异的问道:“晚上?” “是!” “嗯,好了,你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 “是,属下告退。” 司徒南摆摆手,看着属下出去了,脸色怪异的说道:“这丫头,还真是行事出人意料,不拘一格啊。” “来人!” “老奴在。”司徒南的话音刚落,一个苍老但是中气十足的声音应道,接着就见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走进了屋里,弯腰对着司徒南一礼。 司徒南一看到来人,那微微冷凝的脸露出一丝笑意,道:“是仁伯啊,不是告诉您了吗?让你安心回家过年,这大冷天的,您在外边候着干嘛,随便派个人就是了。” 这老人别看一身朴素,衣衫下摆还有块补丁,但是只要认识他的人就没有敢不恭敬的,就连司徒南这么高傲清冷的人,见了也要以礼相待。 这老人是和司徒家老太爷一起征战天下的兄弟,当年也是战功赫赫,后来他几次被司徒家老太爷相救,遂然决定跟随司徒老太爷为奴为仆,在司徒家服务了一辈子。 司徒老太爷和仁伯两人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司徒家没有一有人敢对仁伯有分毫怠慢。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仁伯是司徒家的管家,外人更是巴结都来不及,哪敢得罪。 不过仁伯一辈子都谨守本分,从来没有逾越半分,恃宠而骄,更让司徒家尊敬爱戴。 “老奴没事儿,这具身子骨还算是硬朗,还能伺候少爷几年。” 司徒南无奈的笑着说道:“仁伯,您为司徒家操劳了一辈子,也该我们这些小辈孝敬您晚年了。” 仁伯恭敬的一弯腰,“老奴习惯了,少爷您有事就吩咐好了,省得下边的人弄不清醒。” “那好吧,仁伯,您吩咐下去,今年的元宵诗会,我来主持!” “是,老奴这就去办。”虽然元宵诗会主持的人早就订好了,不过凭借司徒家的权势,想要也是轻而易举的。 只是仁伯有点疑惑,不知道少爷为啥忽然对这个有兴趣了,不过谨慎了一辈子的仁伯没有问,而是直接去完成任务了。 看着仁伯退了出来,司徒南忍不住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次算是送你一个大礼。” …… “赵老板,您这酒楼就不能在便宜点吗?五千两,是不是有点宰人的嫌疑啊?”赵锦心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胖子说道。 今天大年初二,赵锦心急急忙忙出门开始找酒楼,准备明天搬家,再不搬家的话,就来不及了,虽然十五开业,看着时间还有不少,可是对于这么一个大酒楼来说,时间实在不多,更何况还是在这个什么都不方便的古代。 而且为了这个第一处产业,赵锦心可谓是手段全出了,已经把一系列的计划都已经做好,只等找到一家酒楼。 看了那么多,就这么一家很符合她的要求,地理位置优越,处于繁华街道的十字路口,门前地方宽广,人流不息,酒楼一共三层,每层都有两三百平米,绝对够用了。 而且后边还有一座两进的小院子,前院可以用来给工人住,或者堆放杂物,后院正好自己和几个女孩子住。 地方简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只是这个价格,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五千两,要说这价格,这地段算是正常,虽然不低,但是也绝对没有宰人的意思。 可是赵锦心手里没有多少钱啊,加上司徒南送来的拜年礼物,一共才五千多一点。要是买了酒楼,那手里剩下的钱就不够酒楼开业用了。 容华倒是送了自己一块宝玉,可是这家伙不允许自己卖掉,还威胁自己,想到这儿,看了一眼旁边那个皱着眉头的男子一眼,就知道这个家伙待的不耐烦了。 容华当然不耐烦了,本来好不容易有时间和锦心约会,结果被带来谈生意,还是那种只有几千两的小生意,本太子的时间就那么不值钱吗?这都半个时辰了,才降下来300两。要多少就他给多少好了,费这个时间干嘛? 对面的赵老板一脸苦笑的说道:“夏公子,不是我不给您降价,实在是这个价格已经没有再下降的空间了,跟您说实话吧,要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因为在青楼争风吃醋,把张韩林家的公子给打了,人家要赔偿,不然就弄死我儿子,否则我根本就不会卖这个酒楼。” 今天赵锦心出来是一身男装打扮,毕竟做生意属于抛头露面的事情,女孩子出面的话,难免有些不便,还可能被歧视。 一听赵老板的话,夏锦心顿时心里一动,看着赵老板笑着说道:“不知道赵老板能不能把这件事儿跟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个忙,但是,你这酒楼…”意思不言而喻,我帮你搞定,你给我便宜点吧。 赵老板一听,顿时眼睛紧紧盯着夏锦心问道:“夏公子,您说的是真的?您能帮我?”他就是一个小商人,虽然也有点背景,可是跟人家翰林一比,也是任由人家捏扁搓圆的货色,根本就不敢给他出头。 幸好这些年攒下了些家财,而张翰林也是个贪财的主儿,自己一家这才算是有条活路,不过以后可定是倾家荡产了。但是为了就自己的这个独苗,倾家荡产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第一百四十章 小吵小闹 赵锦心点点头,“没错,我可以帮你把儿子救出来,而且保证那个张翰林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但是这酒楼…”便宜点吧!赵锦心看着眼前的赵老板笑眯眯说道。 赵老板一听,顿时激动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扑通往地上一跪,带着哭腔说道:“夏公子,只要您能帮我把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救出来,这酒楼我就送您了!” 衙门口朝南开,有事没钱莫进来!赵老板这些日子是深深的体验到这句话的真意了,一看是去张韩林家求情,人都没见到,到是门包就花了不少,最后见到人了,只是一个管家,意思很简单,奉上五万两,这事儿就算了。 五万两,这个数字对于赵老板来说绝对是倾家荡产了,所有的产业都卖掉,估计才能凑够这些钱,之后一家人怎么活,他都不知道,但是为了对得起祖宗,为了老赵家不绝根儿,为了死后有人在坟头添把土,就是倾家荡产,那也得出啊。 现在听到眼前的夏公子可以帮忙,不用倾家荡产,当然让他欣喜若狂了,至于酒楼?几五千两和五万两哪个多,他心里自然能衡量明白。 赵锦心一看赵老板跪下了,顿时吓一跳,再听他说酒楼白送,顿时一愣,这也可以?本来只想讨个人情,让他便宜点,没想到人家直接白送了。 不过看看赵老板跪在地上哭的那个凄惨,她也不由的感叹,都说‘破家县令,灭门府尹’古代的阶级制度,她第一次深有感触。 在这个年代,那是士大夫共治天下,也就是说,这是读书人的天下,那翰林是什么,可以说是读书人的‘表率’,只有每次殿试的前几名才可以被点做翰林,也就是俗称的状元,榜眼,探花。这样的人,对于普通人来说,那绝对是位高权重,得罪不起。 “赵老板,您先起来,这事儿交给我,保证令公子安然无恙。”青楼争风吃醋打架,也不是什么大罪,救出来这样的人,赵锦心心里也没什么不适应的。 一旁的容华听了赵锦心的话,眉头微皱,不过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明明可以几千两解决的事情,非要这么麻烦,简直就是没事儿找事儿。不过既然锦心想着这么做,那就随她好了。大不了到时候,自己去走走关系就是了。 赵老板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赵锦心连续不断的鞠躬作揖。 赵锦心阻止了赵老板继续客气,说道:“既然这样,那我这就回去,帮你把儿子救出来,你在这里等我的消息吧,。” “好好好,麻烦夏公子了。” “嗯。”赵锦心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和容华一起告别了赵老板,就离开了酒楼。 走在回去的路上,容华问道:“明明花点钱,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得这么麻烦?” 赵锦心眉毛一挑,有点无奈的看着容华说道:“我的大太子,那是一点钱吗?那是五千两,你知道一个三口之家,一年全部的花销也不过十几两,五千两,足够活几辈子了。再说了,本姑娘存点钱容易吗?酒楼开业,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不得精打细算啊。” 容华眉毛一挑,疑惑的问道:“那我可以给你啊,你说,你要多少。” “嗯?我不要,我长大了,想做点自己的事情,再说了,咱俩还没成亲呢,我怎么能总用你的钱,还是这么一大笔。”这完全就是现代女性的思想,作为一个现代人,有些东西,那是根深蒂固的,比如自力更生,比如要自己赚钱,拥有自己的事业。 努力生活的女人才能发光发热。 听了这话,容华不乐意了,你人都是我的,还分什么你的我的?这种思想,对于他这个古代人来说,完全就没办法理解,自己的女人用自己的钱怎么了。 “用得着和我分这么清吗?我的就是你的啊,再说了,几千两也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数目。”容华皱着眉头说道。 赵锦心眉头轻皱,感觉这个问题还是别跟他争论了,再争论也没有结果,索性不说话。 虽然找jinx不说话,可容华也看出锦心生气了,急忙追上去,满脸的讨好哄着说道:“好好好,听你的还不行吗?我一会儿就去那个张翰林家里,让他放人,相信本太子的面子他还会给。” 这话自然不是吹牛,太子这点面子还是有的,张翰林也必然不会再揪住这件事儿不放。 岂料赵锦心说道:“不用你去。我自己有办法。” “嗯?你有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赵锦心犹豫了,小心的看了容华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我,我去找君瑜帮忙就可以了。”她知道,这么说容华肯定会不高兴,因为他不喜欢自己和君瑜有接触,所以,从容华来了之后,这些天,赵锦心都没有去见君瑜,就是担心他吃醋生气。 果然,不出赵锦心所料,容华一听赵锦心不用自己帮忙,反而去找君瑜,顿时脸色阴沉了下来。 其实,容华生气,到是也在情理之中,本来嘛,自己两个人是恋人,有事不用自己帮忙,反而去找别人,这当然让人不爽了。 “不行!”容华一脸的怒气。 赵锦心不用容华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容华是秘密来找自己的,除了自己可能没人知道,这事儿万一泄露出去的话,对容华,对自己两人都有不小的影响。 想想看,到时候大家知道了这事儿,一国太子,竟然抛下国事,还找人假装太子,就为了出去找女人约会,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儿,这样的人能做好一国之君吗?这样的女人适合做一国之母吗? 赵锦心本来打算跟容华解释一下的,可是看他这太子脾气一发作,顿时心里也来气了。本姑奶奶这还没嫁给你呢,你就敢跟我甩脸子,以后还了得?非得治治你这大男子主义思想不可,不调教一下不行啊。 于是赵锦心看着容华,笑眯眯的说道:“有意见可以保留,但是这事儿我自己做主,就不用你帮忙。”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后来 争执的结果,自然是两人不欢而散,容华一生气,不知道跑哪去了,于是只有赵锦心一个人回到了王府里。 无论容华再怎么聪明,成熟,智慧,可是在对待感情和女人上,他始终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热情冲动,但是没有足够的耐心。 其实容华也明白赵锦心不愿意自己帮忙是怕他暴露身份,可是他就是觉得十分不爽,不喜欢不能为她遮风挡雨,不喜欢不能为她分忧的这种感觉。 另一边,赵锦心回到王府里,直接来到了君瑜的书房,轻轻敲敲门。 “进来!” 赵锦心轻轻推开门,正好看见君瑜站在书架前,背对着她,仔细翻着什么东西,窗外的阳光偷偷透过窗子溜了进来,他的身影一半在阳光之下,一半在阴影中。 那些空气中的粉尘似乎也不愿意打扰他,想靠近他却也不敢靠近他。 君瑜见进来的人没说话,疑惑回头,那一瞬间赵锦心只看到他温润白皙的脸庞被那些偷偷溜进来的阳光镀上一层亮闪闪的光。 君瑜看见进来的是她,先是一愣,接着微微一笑,“怎么今天有时间过来了?” 赵锦心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准备搬出去了,酒楼要开业了。” 搬出去了,君瑜嘴角的笑容一顿,看着她问道 “酒楼买下来了?” 赵锦心低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还没有,不过快了,有件事情找你帮忙。” 君瑜好笑的看着赵锦心说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客气?说吧,什么事儿。” 赵锦心把赵老板和张翰林的事情跟君瑜说了一遍,君瑜一听,点点头,浅笑道:“这是小事,一会儿我告诉管家一声就可以了。” “那,那没什么事儿了,我先去忙了,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呢。”犹豫了一下,赵锦心说道,见君瑜点头,她转身离开。 君瑜看着她局促不安离开的身影,想叫住她,可是忽然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那抬起的手颓然放下。 打开刚刚从书架上找到的书,翻看起来,只是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他顺手仍在书桌上,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前,看向远方,皱着眉头喃喃道:“容华,要是别人知道你在这里,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赵锦心心情也不好,有时候相爱容易相守却不容易,容华的大男人主义霸道到让人甜蜜,也霸道到让她有些忧桑。 她总觉得心里闷闷的,不开心,不过赵锦心毕竟两辈子加一起是二十七八岁的人了,一会儿就调整好了状态,重新开始忙碌起来。 “琥珀,你去菜市,多买些海带,紫菜,干贝回来,这是一百两,记得让卖菜的人明天送到,醉仙楼。”醉仙楼就是赵锦心要买下的酒楼。 琥珀一听,惊讶的看着穿着男装的赵锦心,不知道她又抽哪门子的邪风,“公子,您买这么多海里的东西干嘛?” 赵锦心本来心情就不好,闻言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去。” “哦。”琥珀应了一声,急急忙忙的就跑了,看来小姐葵水来了,心情不好,自己还是少碰眉头微妙。 吩咐完了琥珀,赵锦心又对着旁边的丁晓晓说道:“丁姐姐,我这里有张图纸,还有说明,你去找木匠和铁匠,按照上边的要求,把东西做出来,组装好,钱不是问题,我要一周之内做好。” 看着赵锦心满脸严肃,丁晓晓小心翼翼的问道:“锦.......”她看了看旁边的许诺,在赵锦心警告的眼神之下顿住,“公子,那个,一周是多长时间?” “额,七天!”好像忘了这里的人没有七天为一周的说法。 “哦,哦,明白了。”说着拿着图纸跑了。 “许诺!” “公子有何吩咐?” “这个给你,你去天香阁,找花魁嫣然姑娘,把这首词给她,让她普上曲,元宵节如果她来咱们酒楼表演,以后这首词就送她了。” 这个奇葩的任务让许诺一愣,不知道公子为什么这么自信,一首词,就想请动天香阁的头牌花魁。而且他去青楼真的好吗? 不过其他人都是女子,除了锦凡,只有他一个男子,这样的事情只能沦落到自己的头上了。 他颔首点头:“是。” 只是当他接过这首词之后,一看顿时愣住了。 “还不快去?”赵锦心皱着眉头斜了一眼愣神的许诺训斥道。这一刻,女王范尽显无遗。 “是!”许诺手里如获至宝的拿着那张小小的白纸,急匆匆的走了。 “知画,你去看看,王府的管家是不是出门了?管家回来之后,告诉我一声。” “是!” 所有的人都出去了,小院儿里重新安静了下来,只有锦凡一个人看着发号施令的姐姐有点发愣,第一次发现,原来姐姐可以这么威严肃穆。 如果赵锦心知道弟弟所想,就会告诉他,这就是王霸之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不过这时候,赵锦心一心都在自己酒楼的开业准备上,就连容华,也给抛到了脑后。 …..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朝盛最热闹的节日,元宵灯会就要到来了,街上开始慢慢的热闹起来,而赵锦心的酒楼,也到了最繁忙关键的时刻。 对于一座酒楼,无论你宣传做的如何吸引人,首先最根本的还是产品,也就是酒楼的饭菜,酒水,服务,还有环境。 环境先放一边,装修完事儿还得几天,人员服务正在训练,酒水绝对要与众不同,本来赵锦心是打算弄点果酒,葡萄酒,红酒之类,可是调查之后才发现,这个时代酒的种类一点不少,这些早都有了,没啥稀奇的。 不过她到是发现了另一点不同,那就是这个时代的白酒,普遍的度数都很低,而且酒液浑浊不堪,还略带有点苦涩的味道,喝之前还要过滤,那也有杂质,所以,喝酒有时候也叫吃酒,因为真的得用牙咬着吃的。 所以赵锦心决定,利用现代的蒸馏技术提纯,提炼出来的白酒不仅可以增加度数,还可以根据水的比例随意调整,关键是酒液通透纯净如水,味道浓烈甘美。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调料与酒香 绝对要比这里的白酒好上千百倍。 而且,白酒的蒸馏技术一点都不复杂,就是简单的冷凝法。 把酒加热到一定温度,因为酒的沸点要比水低得多,所以一遇热,酒就会率先蒸发,蒸汽流进竹管里,再冷却,就会重新成为液体,也就是酒了。 相信这样的白酒,绝对会让这些没见识的古代人疯狂追捧,到时候还不财源滚滚而来? 至于那些海带,紫菜,还有干贝,就是为了做菜用的,因为古代做菜,一般人家只有油和盐,即使是达官贵人也顶多放些昂贵的香料。 而这些海产品,则可以做出来一种现代人独有的调料,那就是‘味精’!这种给菜肴提鲜的东西,这个时代是绝对没有的。 而现代确是很常见,几乎家家都有,甚至有些人家担心健康问题,不用鸡精,味精,而用自己制作的提鲜‘味精’。 做这个更加简单,海带和紫菜洗洗之后,直接加上盐,用锅煮,煮烂了之后捞出,继续煮剩下的水,把水煮干,锅底就会留下一层白色的晶体,就是味精和盐的混合体,可以直接使用。 至于干贝虽然制作麻烦点,但是味道要好很多,把干贝用水煮,直到把水煮干,然后把干贝拿出来晒干,再放在锅里炒制。炒干炒脆之后,拿出来撵成粉,做菜的时候,直接使用就可以了,味道比起味精来一点不差。 “公子,这个就是你说的味精吗?”琥珀看着锅底一层白色的好像是盐一样的晶体,疑惑的问道。 赵锦心点点头,用手指轻轻的捏了一小点,放在嘴里尝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嗯,就是这个东西,把他收好,厨房做菜的时候用,告诉厨房,这个东西和盐一样,不用多放,菜熟了之后放进去一点就可以。” “这个是做菜用的吗?”琥珀看赵锦心尝了,自己也捏了一些放在嘴里,顿时一种又咸又涩个味道,弄得舌头的发麻了。 “啊!呸呸呸!公子,你坑我,这个太难吃了,怎么可以放在菜里,你是要下毒吗?”琥珀扭曲着小脸儿,看着赵锦心抱怨道。 赵锦心白了她一眼,撇撇嘴说道:“你傻啊,别人吃你就吃,怎么不药死你呢,我说能就能,赶紧收拾好,送去厨房,让他们用这个做几个菜尝尝。”酒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厨师也雇来了,就等着到日子开业了。 “哦”琥珀应了一声,找个袋子把味精都收拾好,送去了厨房。 中午,赵锦心看着面前的几个空荡荡的盘子,不由的感叹,终于有点前世的味道了,吃了这么久雇人做的菜,虽然原汁原味,可是还是感觉没有前世的菜好吃,有了味精,味道果然好了不好。 “嗝~姐,今天厨房做的菜真是太好吃了,比平时鲜美多了,吃的有点撑了,这就是你那个什么配方吗?”赵锦凡挺着圆滚滚的肚子,靠在椅子上,费力的感叹道。 赵锦凡知道自己姐姐在搞什么神秘配方,不过没有在意,两人一起长大,自己姐姐什么能耐他太清楚,虽说会做菜,但是绝对谈不上多好吃。 什么秘方! 在他看来,完全就是胡闹,瞎折腾。可是没想到,今天姐姐的秘方做出来的菜竟然会这么好吃,让他差点把舌头都吞进去。 “小姐说了,这个是味精,就是味道精华的意思,能不好吃吗?”琥珀毫无形象的擦擦嘴巴,把盘子里的菜汤都倒进了碗里,拌上白饭,大口大口的狼吞虎咽起来。 这会儿赵锦心换了女装,她终于可以不用绕口得称呼赵锦心为公子了。 现在琥珀后悔了,早知道让厨房多做几个菜好了,一开始吃到味精那么难吃,打死她也没想过,原来那么难吃的东西,做出来的菜竟然这么好吃,而且由于一开始不敢尝试,都被那几个家伙抢光了。 “嗯嗯嗯,好吃,好吃。”一生都把吃作为爱好的丁晓晓,遇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哪有空说话。 知画吃的倒是不多,不过她的功夫最高,谁也抢不过她,人家早都吃饱,此刻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赵锦心问道:“小姐,你的美酒什么时候能做出来?我现在到是有点期待了。” 赵锦心听了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意气风发的说道:“走,咱们现在就去看看,酒弄出来没有。”味精的成功,让她对酒楼的成功增加了许多信心,只要白酒再成功的话,那基本就是万无一失了。 知画一听,急忙在后面跟上,“小姐…等…等我,我马上就吃完了。” 琥珀一看大家要走,顿时着急了,虽然她不喝酒,不过,对于自家小姐能酿出来什么酒,到是非常好奇。 赵锦心摆摆手,头也没回的说道:“你等会儿在过去吧,正好把桌子收拾了。”说着就带着一帮人急匆匆的去了后园。 来到后院,打开西厢的一个房间,酿酒的设备昨天就已经弄回来,不过由于在制作味精,赵锦心并没有着急酿酒。 在古代,酿酒不是随随便便谁家都可以酿造的,因为古代粮食缺乏,酿酒被控制的很严格,谁要想酿酒的话,要去官府办牌子,只有有了牌照的酒楼,才可以酿酒。 而且,并不是所有的酒楼都可以卖酒,因为卖酒也需要牌照,我们看电视的时候,有的酒楼门前飘荡一个酒字,就代表这里有酒,而有的则没有。不过这些规矩对赵锦心来说都没什么用,有君瑜撑腰,想要酿酒,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其实传统的酿酒手法虽然不难,可是也很麻烦费时,首先就是酒曲的发酵还有酒糟的发酵,这些都要好多天,可是就楼马上就要开业了,时间根本就不够用。 特别是酒曲,制作很麻烦,要把粮食打成浆水,然后掺入野菊花,麦麸,酒浆,然后发酵,大约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酒曲才能发酵完成。 然后和粮食一起煮,在拿出来晾干,再煮,如此反复,最后发酵几天,才可以用来酿酒,既然这么麻烦,赵锦心当然要有另想办法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他的安排锦心不知道 这个办法就是,用这个世界的酒直接酿酒,这样一来,就相当于给酒提纯了,省了很多事儿,就是成本上升了不少。 其实,酿酒复杂的只是前边的工艺,酿造的时候就简单多了,一个大铁锅,里边放上水,然后在铁锅里边放一个类似于洗澡桶的打桶。 不过,这个桶为了导热良好,最好是金属底,把酒直接倒进桶里,然后加热铁锅,当铁锅里的水烧热之后,就会给大桶继续加热。 由于大桶是被开水加热的,所以的温度不会超过一百度,只有几十度,而酒的沸点只有几十度,所以桶里的就就会蒸发出去。 只要在桶的上边盖上一个半圆形的盖子,上边在加上水,飘起来的酒蒸汽遇到装了水的盖子又会重新凝结成白酒滴落下来,只要在半圆盖子的底部十几厘米的距离,放上一个类似漏斗的东西,就可以把滴落的白酒收集起来。 这样,白酒就酿出来了。 “哇,好浓烈的就味啊,真香。”一滴滴白酒从冷凝的引流管里流出来之后,顿时满屋子都是白酒的香味儿,对于古人来说,很少有不喝酒的,甚至是女人,特别是有些身份的女子很多都会喝酒。 丁晓晓就是其中一个,一闻到这么香的酒,顿时口水就留了出来,满脸希翼的看着赵锦心问道:“锦心,我可以尝尝吗?” “当然,你尝尝吧!”话音刚落,就见丁晓晓飞快的抢过一只碗,直接在酒桶里盛出一碗,迫不及待的一口倒尽了嘴里。 赵锦心站在一边,眼看着丁晓晓脸色迅速变得火红然后咕咚一口咽了下去!“哇,好辣!” “哈哈哈”看见丁晓晓的样子,赵锦心开怀大笑,这种高度白酒,可不是他们平时喝得那种跟啤酒一样的东西。 几日后…… “知画,你轻功好,去把那个彩带挂好。” “晓晓,你力气大,就别让许诺去挂那个牌匾了,等他挂上咱们都开业了,你去。” 丁晓晓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刚要去干活,可是忽然感觉,赵锦心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儿呢?呃,算了,先不管了,干完活再说。 许诺心思伶俐,不过他现在宁愿自己和晓晓一样笨,苦着脸拿着抹布擦桌子去了,一个大男人,竟然还没有一个女人力气大,他羞于见人啊。 丁晓晓一手拎着牌匾,足间轻点,瞬间到了二楼的位置,她把牌匾挂好,蒙上红布,翻身下来。 看着自己挂好的牌匾,丁晓晓挠挠头,疑惑的看着赵锦心问道:“锦心啊,咱们这个酒楼为什么要叫‘望江楼’啊?咱们这也没有江啊?” 赵锦心看着挂上了牌匾的酒楼,心里忍不住志得意满,自己这个柔弱的小女子,终于在异世界有了个立足之地。 关于丁晓晓的疑问,她毫不在意,“后边不是有吗?” 丁晓晓想起酒楼后面那条非常小,非常小的小河,更加疑惑,“后边?那么小的一条小河!也不是江啊?” 赵锦心白了丁晓晓一眼,满脸你真没文化的鄙视道:“我知道那是河,那你觉得咱们这酒楼叫‘望河楼’合适吗?” “好像不合适。” “那不就得了,行了,快干活吧,你去卸大米吧,这些文绉绉的事情不适合你干。” 丁晓晓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抗议道:“呃,你这是歧视我!” 赵锦心看着她笑笑说道:“好吧,那你去写一副对联,挂上,咱们开业的时候用!” “我还是去卸大米吧。”丁晓晓灰溜溜的跑了。 赵锦心打发走了丁晓晓,正欲进门,却听到身后传来男人的询问声。 “哪位是酒楼的老板?”趾高气昂的语气打断了屋里正在忙碌的众人。 赵锦心回头一看,只见几个身穿皂色衣袍的官差,簇拥着一个身穿虎豹补子玄色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在南唐,官员和百姓的衣服颜色不同,官员大多为玄,紫,绿,柳黄,等几种颜色,一般百姓衣着需要避开,而官员的品级也不同,衣服上的补子也不一样,像这样的虎豹一般是六七品的官员。 这人大约也就是六七品的小官儿,在朝盛,六七品的官员可以说遍地都是。 不过,即使是六七品的小官儿,面对一个商人的时候也有足够的优越感。 赵锦心看着眼前的官员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说道: “这位大人,在下是这‘望江楼’的老板,不知大人前来有何贵干?” 那官员看看赵锦心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看你这一身蓝袍,头顶缎带学士巾,想来也是个读书人,怎么操持如此贱业不知上进。” 在南唐,甚至是这整个异世大陆,读书人都有一身独特的打扮,一般身穿素色长袍,颜色多为蓝,青,淡绿,灰,白,淡红。头带学士巾,两条缎带自头上顺下,脑袋两侧。 “回大人,学生这是祖业,不得已而为之。” 在古代,经商是绝对的贱业,贱到和戏子,妓子,一个程度。 一个读书人,要是明目张胆的去经商,那绝对是遭人笑话唾弃的,不过,如果是传承祖业,那就值得原谅了,毕竟古人事事以孝为大。 果然那大人一听赵锦心这么说,脸色缓和了一些,客气不少的说道:“这样啊,也是为难你了,今天我来是告诉你一桩喜事。” 赵锦心一听,疑惑的问道:“不知喜从何来?”喜事?难道是父皇知道自己酒楼开业,要给自己点支持? 官员笑着说道:“这喜事对你来说绝对是个惊喜,那就是今年的元宵诗会,朝廷决定,在你这望江楼举行。到时候国子学祭酒大人将会亲自荣临。” 赵锦心一听,一脸的懵逼,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官员问道道:“诗会?在我这里吗?那到时候谁请客?” 什么诗会不诗会的,赵锦心才不在乎呢,自己开酒楼是赚钱的,只要是客,花钱吃饭就行。 官员也是一脸懵逼,办诗会还有要钱的?别的酒楼都抢着办,多少人花钱走关系都不一定能有机会,这位居然还要钱?简直是千古奇闻。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各方异动 要知道,在这个世界,地位最高的就是读书人,而元宵诗会,那是仅次于参加殿试,能参加元宵诗会的读书人,那绝对是读书人里的精英存在。 能把这么多读书人请到自己酒楼举办诗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绝对光宗耀祖的事情,打破脑袋往里挤,这位,居然还要钱?他要钱! 这官员有点傻眼,“呃,好像没钱。” 赵锦心一听,顿时皱起了眉头,“没钱?那不好意思,今天本酒楼开业,实在不适合吃白食,不吉利,没钱还请大人另选地方举办吧。” 我%¥……¥%……¥#;%¥……¥%……¥#! 官员看着眼前的赵锦心,简直都不知道说啥好了,这有点尴尬啊,于是脸色一黑,“没钱,这是朝廷下的指令,要钱去找户部,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告辞!”说着,这官员一脸铁青的转身离去。 赵锦心则是一脸的不情愿,没想到第一天开业,就遇见这样的倒霉事儿,不行,绝对不能让他们吃白食。 今天自己第一天开业,就赔钱,那也太悲催了,自己还想着大展宏图,大赚一笔呢,得想个办法。 读书人,读书人! 既然是读书人,那自己就用读书人的办法应对好了,要是没点真才实学,可别说我下手黑宰人哦。 赵锦心坏坏一笑,转头吩咐一声:“琥珀,笔墨纸砚伺候!” …… 森严肃穆的皇宫大殿,御书房里边,皇帝赵卓批改完了奏章之后,眉头微皱。 今年北方大雪,冻死了不少牲畜还有百姓,让本来就不算太平的北地百姓,更是雪上加霜,百姓们都是靠着朝廷的赈济才能勉强度过年关。。 朝盛如今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实在是让赵卓心里悲哀,天下虽然是他的天下,出谋划策的人确实读书人,真正为黎明百姓出力的却是这些读书人。 若是太平盛世,自然还好,可是一旦动乱,那就是各个推诿不前,再不就是割地求和,没有一个真的能为国家出力的。 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赵卓长叹一口气,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可是太子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性情,朝政被司徒家把持,实在是让人头痛啊。 叹了口气,赵卓忽然问道:“小李子,鹿鸣殿的宴会准备的如何了?” 每年元宵佳节,还有中秋节,皇帝都会举办鹿鸣宴会,宴请群臣,百姓,以答谢他们对国家的贡献。 能参与宴会的都是在朝盛的正五品以上官员,还有挑选出来的百姓代表,两阁六部十二个衙门,驻京将领,士绅元老。 通俗一点就是,参加宴会的可都是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有文化的人。 元宵鹿鸣宴会和元宵诗会是南唐每年规格最高的两种宴会,无论是参加哪一种,都是莫大的荣耀。 “回皇上,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晚上开始了。”小余公公弯腰恭敬的回道。 “嗯,一会儿开始的时候叫醒我,我眯一会儿。” “奴才知道了。” …… “你是说,她准备要钱?要宴会的酒菜钱?”司徒南一脸怪异的看着管家仁伯问道,心里简直是哭笑不得,知道这小表妹贪财,可是没想到贪财到这个程度。 “是的,回来的人是这么汇报的。”仁伯活了这么多年,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是跟举办诗会收钱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司徒南哭笑不得的问道:“那去通知的人是怎么处理的?” “让公主去找户部要。” “哈哈哈,这下我那无法无天的表妹也该头疼了吧?看看他怎么解决。” …… “我让你去劫持个人质回来,吸引公主过来,你就给我劫持来了这个?”一件破庙里,一位脸上遮着黑纱的女子,看着眼前的下属一脑门子黑线的问道。 属下也是一脸的为难,“这,这,您不是说,找公主最在乎的吗?我看就这个是公主最在乎的了,所以,我就把它抱回来了。” 这蒙着面纱的女子正是月落,她听到属下的话,差点没被气死,“所以,你就给我抱回来一只猫?还是一只这么胖的猫?耗子它都抓不住。” 这一刻,月落心里生出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怪不得千月国五十年来都没办法报仇成功,有这么一群白痴手下,自己没死光,已经是老天爷眷顾了,还报个屁的仇啊。 “头领,这只猫,还要不要?”月露问道。 月落看看这只懒洋洋的黑猫,无奈的点点头,“既然都抱回来了,就留下吧,去再把咱们安插的眼线叫来,是时候动用她了,就让她假装人质吧。” 身为属下的月露一听,顿时乐了,“好,到时候我要狠狠的收拾人质,因为这只猫就是她帮我抱出来的。” 月落神色一呆,看着这么蠢的属下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原本你连一只猫都偷不出来?” 月露尴尬的笑了笑,“那个,我锅里还煮着汤,我去看看别糊了。”说完撒腿就跑。留下自己的头领一个人在破庙里思考人生了。 …… “王兄,听说今年的诗会在一个新开的酒楼举行?对了,你是今年的新科进士,一定收到请柬了吧?”一件酒楼里,一个身穿蓝袍的读书人,看着同坐的一位三十四五岁左右的读书人问道。 元宵诗会,那绝对是读书人的盛会;每年都有无数的读书人打破脑袋想进去,可是没有真才实学,或者关系过硬的,那是绝对不可能有机会的。 所以,进不去的人,就会在元宵诗会的举办地四周进行聚集集会,以期望能第一时间听见诗会里传出来的佳作诗词。 每年元宵诗会的诗词都会评选出头名案首,以资鼓励,前十名的诗词会送进宫里的‘鹿鸣宴会’上,供皇上和群臣鉴赏,前三名能得到皇帝的奖励,作诗的才子们甚至是面圣的机会。 此时,各个酒楼茶肆中,上到贩夫走卒,下到达官贵人,都在讨论元宵诗会。 鹿鸣宴会虽然规格更高,可是距离他们太遥远,诗会更接地气一点,他们看得见摸得着。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拒之门外 被称为王兄的读书人摇摇头叹息道:“唉,请柬到是收到了,不过我是同进士出身,所以只能在最底一层,想要上楼,那最少都是进士及第才有资格的。” 虽说他在假装叹息,可是在座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家伙就是在装逼,明明嘴都乐得合不拢了,还叹息个屁啊。 “王兄大才,参加诗会,定然会作出传唱天下的佳作,到时候进宫面圣,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一人在旁边嘴角抽搐的恭维道。 姓王的一脸谦虚,“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参加诗会的几百人,小弟可不敢说自己才华出众,不过就是庸庸碌碌,泯然众人罢了。” “王兄谦虚了,谦虚了。” “不敢不敢。” “王兄,时间快到了,不如咱们一曲去诗会地点看一看?我们虽然进不去,但是可以在旁边的酒楼店铺等着王兄佳作。” “正有此意,李兄先请,王兄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姓王的就当先走了出去。 后边的人撇撇嘴,赶紧跟上,没办法谁然人家能耐呢?参加了诗会,就是有炫耀的资本。 天色渐暗,一行人在华灯初上的街上慢慢的来到了‘望江楼’下,刚到附近,就看见‘望江楼’前黑压压的围着一大群人,好像是在看什么热闹。 “咦,这位兄台,前边怎么这么多人,大家怎么不进去?”王兄看着‘望江楼’下的人群,疑惑跟一位身边的人问道。 哪人回头看了一眼,摇摇头说道:“我也刚到,好像听说‘望江楼’关着门呢,把大家都阻隔在外边了。” 跟着王兄一起来的姓李的读书人说道:“难道是时间没到?所以没有开门?” “不应该啊,每年也没有这个规矩啊,这时间马上就到了,按说应该开门了啊。” “是啊,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就是,难道这‘望江楼’里没人?” “怎么可能?就是家里死人了,诗会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能耽误啊。” “可不是,多少商人抢着想办还没机会呢,谁家会傻到拒之门外。” “那这事怎么回事?” “不知道。” 这是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国子监的祭酒大人来了!” 大家回头一看,果然,一位身穿紫色麒麟扑子官服的六七十岁的老头漫步而来。 老头清瘦,脸色蜡黄,可是眼神锐利有神,一般人不敢直视,官袍洗得已经有点变色,有的地方还打着补丁。 这老人就是当今国子监祭酒,冯子画!(冯子画,由书友疯子话客串。)要说冯子画此人,那整个朝盛甚至是南唐可以说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冯子画,五岁读书,七岁学文,九岁作诗,十岁出口成章,十三岁考中秀才,同年种举,过年就殿前金榜题名,三元状元及第,当时其名传遍天下。 而且此人为官之后,恪守本分,清正廉明,如今是为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就算是当今司徒丞相见了,也要尊称一声老师。 当然了,任何人都不会完美无缺,这冯子画也有缺点,唯一的缺点,就是认死理,脾气又臭又硬,得罪里朝廷的许多官员,要不是以前皇上护着,可能早就被贬出京城,回家种地去了。 入今为内阁老臣,添国子监祭酒,可别小看这国子监祭酒,虽说品级是从三品,但是在古代,那绝对是相当惹眼的职位,地位一点不比六部九卿差。 因为国子监是为了国家培养人才的地方,属于皇家的官办学院,从这里走出的学生,百分之百的都要进入官场,在这里当祭酒,那就相当于是整个天下读书人的老师。 古人讲究个天地君亲师,天下一大半的官员都是他的老师,想想,这是多么恐怖的人脉关系,要是做点为非作歹的事情,所有人都得跟着附和掩饰。也只有冯子画这种人品高洁的人才能让皇帝放心。 本来,今天的鹿鸣宴会皇帝是邀请了冯子画的,可是冯子画拒绝了,他看不惯里边的纸醉金迷,再说了,他是国子监的祭酒,更想看看这天下的读书人都是一副什么模样,所以来参加此次的诗会。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到地点,就看见一大帮人围着,也不知道这是在干嘛。带着一杆下属,老头径直来到了‘望江楼’门前。 看着紧闭的大门,同身边的人说道:“去敲门,问问是怎么回事?” “是!”旁边以为的一位随同而来的国子监司业应了一声,上前“啪啪啪!”的敲了几下大门。 望江楼对面的一间茶楼里,仁伯看着大门紧闭的‘望江楼’疑惑的说道:“公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关门拒客不成?” 旁边的司徒南面无表情看着下方的闹剧,好一会儿才淡淡说道:“不会,她又不傻,这天下读书人可不好惹,要是得罪了他们,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司徒南不知道的是,在他隔壁房间就是君瑜,此刻君瑜看着下方,嘴角是暖意融融的笑意,严重却闪过疑惑的神情,他只是好奇她会怎么做呢? “冯子画这老头可不好惹,这下小丫头有麻烦了。”虽然这么说,可是那神情,怎么看都是在幸灾乐祸。 然而,在这间茶楼房顶的一个角落里,借着夜色的掩护,乔装打扮的容华,面无表情的看着下边,堵在外边的一众秀才,喃喃道:“这捣蛋的小丫头,把这么多人扔在门外,真是有本太子的风范,不过,这样还能赚钱吗?” 想起自己的定情玉佩都让她给当了,嘴角就忍不住一阵抽搐。 其实,那天容华负气离开之后就后悔了,想返回去,可是又感觉有点丢面子。 怎么说也是一国太子,从小被教育的方式就跟普通人不一样,说实话,认错道歉这种事情,他还真没学过。 结果,这一耽误就是这么多天。 人群后边,一身常服的太子赵麟,则是看着‘望江楼’气得满脸通红,上次被赵锦心捉弄了一次,回去终于想起来了,就是自己那个可恶的姐姐,从小欺负自己,本来她出去几年自己都快忘了,没想到又回来了。 而且根据他让人监视的结果汇报,她竟然在这里开了一家酒楼,更让他没想到的是,父皇竟然没有允许她进宫,甚至见都没有见一面,好像她被放逐了。 这个消息可是让他喜出望外了,终于有机会报仇了,今天就是一个好机会,上次她让他在人前出丑,这次他说什么也要找回来场子。 此时看见她自己作死的把这么多读书人关在门外,顿时忍不住哈哈乐了起来,即使他不学无术,也知道,得罪读书人,绝对没有好结果,本朝不以言获罪,读书人就是喷都能喷臭你喷死你。 看来这次自己偷跑出来参加诗会是来对了,竟然遇见了这么精彩的一幕。 国子监的司业刚刚敲了几下,“咯吱~”一声,大门从里边打开了,走出来一位小公子! 只见这走出来的小公子大约十四五岁,生的是面容异常的俊美妖异,一双乌黑的眼睛水润有神,皮肤粉嫩的好似女人,而且唇红齿白,要不是一身男装,胸部平平,还真的让人以为他是一位小美人。 看见这小公子的模样,顿时让远处躲起来偷窥才子的各家小姐一阵门面红心跳,实在是太俊俏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对喷 小公子走出大门,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拱手说道:“各位,在下就是这望江楼的主人,夏忘心。” 大家一听,这小孩儿就是望江楼的主人,顿时找到了火力宣泄的地方,对着夏忘心就质问起来。 “为什么不开门让我们进去?” “就是,你这酒楼是不是不想开了?” “知道得罪我们的后果吗?小心我们喷死你。” “老兄,你咋把实话喊出来了?” “呃~对不起,一时激动。” 四周吵吵嚷嚷的一阵讨伐声,弄得赵锦心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国子监的忌酒冯子画一扬手,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 可见这老头威望有多高。 看着大家安静下来,冯子画对赵锦心说道:“小公子,不知何故关门,将我等拒之门外?” 老头是一个讲原则的老头,看着这位叫夏忘心的小友长相斯文,谈吐得当,也不像是坏人,便和言语色问道。 赵锦心见对方以礼相待,本想好好解释,可是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血本无归,顿时觉得心中堵得慌。 她一摊手,无奈的说道:“原因就俩字,‘没钱’。” 冯子画一愣,下意识的反问道:“没钱?” 赵锦心点点头,解释道:“没错,就是没钱,不敢欺瞒老先生,学生这小店是倾家荡产才凑够钱开起来的,原本打算今天开业,可是今天有人告诉我要在这里举行诗会,我一开始确实很高兴,能为天下读书人提供一个聚会场所,那是小生的荣幸啊。” 她态度诚恳,谦恭有礼,身上的那股温和之气迷倒了远处听不清内容的,前来观看的女子们。 她话锋一转,“可是,过后一琢磨,才想起,因为实在钱财不足,已经把手里的钱都换成了米菜,只等着开业换点钱周转一下,可是诗会是不给钱的啊,这样以来,我岂不是刚开业就关门大吉了?索性,我还是不开业了。” 赵锦心这一番话那是说的声情并茂,情感动人,冯子画也是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但是老头一辈子吃的盐比赵锦心吃的米都多,她那点小心思,几乎瞬间就被人家看破了。 于是冯子画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小友问道:“这么说,小友是想要钱了对不对?”跟诗会收钱,他冯子画到是第一次见到,一时间还真有点发懵。 冯子画发懵,剩下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见过贪财的,见过视财如命的,甚至是见过要钱不要命的,就没见过办诗会,还要收费的! 冯子画的话音一落,场面顿时一静,紧接着就喧嚣尘上! 巨大的议论声和讨伐声,组成的吐沫星子差点把赵锦心淹死。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世上怎有,怎有如此,如此贪财无耻之辈,简直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跟着冯子画一起来的国子监司业气得满脸通红,都不知道怎么骂赵锦心好了。 “是啊,是啊!这简直就是在藐视我天下的读书人。” “就是,这样的人就应该万人唾弃,藐视我天下读书人,就是藐视我圣人之道,藐视圣人教诲,就是不知道礼义廉耻,忠孝节义,这样的人,简直最该万死!” “就是,就是,真是胆大妄为!” “应该上报朝廷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对,咱们联名上书一定要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 听见诗会不给钱,就不开门的消息,对面的君瑜,司徒南,还有容华,赵麟几人知道赵锦心底细的人都呆住了。 以前就知道这丫头胆大妄为,可是没想到竟然胆大妄为到这个程度,假如说得罪了在场的读书人,就算是皇上想保她都保不住。 赵锦心一看自己被这么多人骂顿时火气噌的一下就蹿上来了,顿时运族内力大吼一声:“闭嘴!” 场面顿时一静,靠近赵锦心身边的几个人甚至是感觉到头晕耳鸣,年纪大点的冯子画眼睛都被她吼得有点发花。 看见场面安静下来,赵锦心顿时怒斥道:“说我不知道礼义廉耻,我怎么不知道礼义廉耻了?我开店收钱有什么不对?难道我让你们进来白痴白喝就是知道礼义廉耻了,你们知道礼义廉耻?我带一帮人去你家白吃白喝,你愿不愿意?你们想白吃白喝,我让你们付钱就是不知道林义廉耻了,到底谁才是不知道礼义廉耻?有人请你们来吗?我有请你们来吗?什么狗屁诗会,一群酒囊饭袋,摇头晃脑,说的一些狗屁不通的东西,互相吹捧,令人作呕,这要是作诗的话,那我家的黑狗都会做画了,一群斯文败类,卑鄙无耻,强盗行径。” 赵锦心一番怒骂,顿时让一帮人脸色通红,有的是气的有的是羞愧,容华,君瑜几人则是目瞪口呆,这小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她这是要上天啊她? 底下的读书人被一顿骂,有些有良知的忍不住会反省一下,人家说的还真没错,自己都是被长久以来的优越感给懵逼了双眼。 是啊,人家有没有邀请你们来,你们自己要来的,来了之后,还想进人家的店里吃饭不给钱,世上哪有这等道理? 但是有的人则是彻底的被自己莫名其妙的优越感给麻醉了,或者说,他们就是不愿意醒过来,还想继续的装傻充楞下去。 此时被赵锦心一骂,顿时好像是被摸了屁股的老虎,瞬间就怒了,“败类,看你一身读书人的打扮,简直就是我读书人中的败类。” “就是,就是,一身铜臭,与民争利,唯利是图,实乃败类!” “闭嘴,你们这些酒囊饭袋,打着吟诗作对,讨论学问的幌子到处白吃白喝,你们才是真正的败类,你为国家,为百姓做过一点事情没有?整天就知道醉生梦死,活的好像是行尸走肉,你们才是米虫败类。” 这一声怒吼,震得冯子画是头晕眼花啊,他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里这小友远一点。 赵锦心不知道老头快要被他吼的昏过去了,继续说道:“你们这些无耻的斯文败类给我听好了,你们不是说自己是一个读书人吗?我就天这里有一副对联,你们要是能对出来,我磕头谢罪,今天所有花费就是倾家荡产我都不要钱,要是对不上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宰肥羊进行中 “要是对不上来,今天进去的人一人一百两,你们敢不敢?”说着赵锦心指着大门旁边的两块长条的红布下覆盖的对联。 “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吗?你这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啊?”躲在暗处的容华看着赵锦心喃喃道。 远处的君瑜表示,他这四年可没有教她这么赚钱。 同样在远处的司徒南脸上划过一丝讶异。 这还真是出人意料啊,不知道她一会儿怎么收场。 “这个姐姐是不是过得太凄惨了,穷成这样,赚钱跟不要命一样。”赵麟有些不相信他看到的。 在场的读书人一听赵锦心的话,顿时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侮辱,你这个小屁孩出的对子我等对不上的话,那还读个屁的书,直接回家种田得了,当下群情激昂。 “来,我跟你赌了。” “对,算我一个。” “也算我一个!” “还有我!”…… 一个个争先恐后,纷纷表示要参加,大多数的读书人,还是有钱的,穷书生毕竟是少数,这个年代,读书可是一件非常耗费钱财的事情,一般人家举家之力才能供得起一个人读书。 所以,天下的百姓,识字的很少,才造就了读书人的地位畸形高贵。 赵锦心看着底下,奋勇争先的读书人,嘴角隐晦的微微翘起,然后说道:“想参加可以,在此立下的字据上签了字,否则我还真不相信你们这些斯文败类。” 果然,激将法对于这些书生总是那么管用。 “你才是败类,不就是签字吗?我签。”一个个都在字据上签下名字。 赵锦心看着带头的老头冯子画说道:“老先生,怎么,你不敢赌?” 冯子画笑着摇摇头,“你看老夫的打扮,像是有一百两的人吗?” 赵锦心撇撇嘴说道:“呵呵,我看你这官也不小,你要是说做商人的有穷人我信,你要是说做官的有穷人我打死都不信。”自古当官有不贪的吗?或许有,不过她没见过。 冯子画一愣,无奈的摇摇头,看来,在老百姓的眼中,这些当官的可能个个都是贪官污吏,不得不说,这是朝廷的悲哀,天下读书人的悲哀。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忘心,你可是错怪老大人了,冯大人三朝元老,一生都是两袖清风,甚至是她家的小姐和夫人,都要做针线活贴补家用,是我南唐过开朝以来第一清官。” 赵锦心一听,不由得肃然起敬,连忙弯腰施礼,“哦?倒是我错怪老大人了,给您赔个不是。” 冯子画大度的哈哈一笑说道:“没事,没事,倒是多谢靖王爷给老朽证明清白了。” 君瑜微微一笑说道:“老大人又岂会在乎别人怎么看?君瑜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冯子画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哈,我这臭脾气看来就连靖王爷都知道了,实在惭愧。” “老大人严重了,您的高风亮节,南唐哪个不知?” “这小友就不知,哈哈哈!”冯子画指着赵锦心打趣道。 这时又一个让赵锦心熟悉的声音传来了,“老大人您高风亮节,您可是曾经号称北地对王的‘对穿肠’,今天这对对子,万一我们对不出来,还得靠您才行,所以啊,您这一百两我出了。” 赵锦心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对头司徒南,这混蛋怎么来了?忽然赵锦心明白了,今天这事儿估计不是这混蛋搞得鬼就是太子那个小混蛋。但是以太子那个智商,估计是想不出这样高明的主意,所以一定是这个阴险的家伙。 果然,司徒南看着赵锦心微微一笑说道:“表弟别来无恙,不知道表哥帮老大人出钱,可不可以?” 赵锦心就不明白了,这个平时总是冷然的人,为什么面对她的时候总是格外‘亲切’,格外‘温和’…… 听了这话,她便知道这王八蛋,又想坑她,要是自己收了这南唐唯一清官的一边两,估计明天自己的酒楼门口就得被臭鸡蛋和烂菜叶堆满了。 眼珠微微一转,赵锦心想出来个坏主意,看着司徒南说道:“表哥是吧?行啊,不过我觉得表哥你既然这么大方,那就把在场所有读书人的钱都出了吧?反正你们稳赢的不是吗?除非表哥你不敢,不相信这这人会赢。” 司徒南一听,眉毛一挑,这表妹,实在是太难搞了,自己刚刚给她弄个小陷阱,就被她拆穿了,反过来还将了自己一军。 不过,司徒南还真不信了,小丫头出的对子,在场的这么多人都对不出来,于是痛快点头,答应了。 “行,这钱本公子都出了,揭开红布吧,表哥倒要看看表弟你的对子多厉害!”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赵锦心忽然打断道。 司徒南一看小丫头眼珠又开始乱转,就知道她肯定再打什么坏主意了。 他知道她有些聪明,但他就不信她还能比这些学子都聪明,他一辈子就没怕过谁,还怕个小丫头不成? “还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赵锦心微微一笑说道:“其实,门口的这一对对子,只是进大厅的对子,你们这么多人,不能都在大厅里边吧?有些人那肯定要去二楼三楼的对不对?” 司徒南一听,就知道这小丫头是啥意思了,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想说,去二楼也要赌?三楼也要赌?” 赵锦心羞涩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表哥也知道,我从小生活就困苦,我生下来就没见过我爹,是我娘辛辛苦苦把我和弟弟一点点拉扯大的,我……” 司徒南一听,连忙阻止,“停,表弟,你的情况我了解,你就不用在多说,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每一层都设置了题目?只有答对了题目,或者交钱才可以进去?”这样再扯下去,有没完没了的趋势啊。 赵锦心点点头,“嗯,没错。” 司徒南无奈道:“行,我答应你了,这些钱我都出了,你开开题吧,这天色也晚了。” 赵锦心一听,顿时笑靥如花的说道:“还是表哥大方,一看就是不差钱的人,不过我得告诉你啊,上二楼就是一千两一个人,三楼就是一万两,你确定?” 这时候有肥羊不坑坑谁啊,司徒南这个混蛋,当初让她收了那么多的苦,不狠狠的坑他一下实在不解恨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新玩法 司徒南一听差点没被气死,看着赵锦心咬着牙问道:“表弟,你是不是认为自己赢定了?”他还真不明白,赵锦心到底哪里来的自信,今天到场的都是什么人?那绝对是整个南唐学问水平最高的一群人,这么一群人,还对付不了你个小丫头了? 赵锦心呲着小白牙一笑“是啊!” 赵锦心本来女扮男装就长得祸国殃民,这一笑,更是让在场的女子头晕眼花,要冒金星,人群里,两个和赵锦心一样女扮男装的人看见赵锦心一笑,顿时满脸花痴的说道:“哇,小姐,你快看,那公子笑了,他笑起来好好看啊!” 她旁边女扮男装的小姐瞥了她一眼鄙视的说道:“你是什么眼神儿,那叫好看吗?”然后一样花痴的表情说道:“简直是让人神魂颠倒啊!” 丫鬟还以为自己家小姐花痴的毛病改了呢,原来还是这样,见到帅哥就走不动路,今天听说有诗会,急匆匆的就打扮下跑来了,期望来一段才子佳人的艳遇。 赵锦心不知道自己正被人YY呢,还是两个女人,不过估计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还会得意一番。 此时面对美好的钱景,乐呵呵的吩咐知画,“知画,把上联的红布揭开,限时一炷香,现在开始。” “是!”知画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手扯着红布轻轻一抖,瞬间一块长长的木质牌匾上边烫金色的大字刻着一副上联。 “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下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这幅千古绝对一出四周顿时一阵寂静,所有人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这块牌匾,不仅应情应景,而且意境悠远大气磅礴,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对联能够比得上的。 更关键的是,字体,这是一种从没见过的字体,笔法追劲,捺如切刀、竖如鹤脚,意度天成,天骨遒美,逸趣蔼然!绝对是大家之作,铭之可传千古! “这…这是什么字体,为何看起来清瘦而有力,意蕴盎然,可是哪一位大家新创作的字体?” “不知道,不过无论从意境还是笔法看来,都是大家之作啊!” “是啊,是啊!没想到这个小小的望江楼,竟然能看见这样的大作,给人意外的惊喜,实在是不虚此行啊!” 赵锦心听着底下的人议论纷纷,嘴角微微翘起,这可是自己精心准备的东西,为了练习这种‘瘦金体’自己可是辛苦了整整好几年。 行书,楷书,草书,你们见过,这种你们肯定没见过吧?还有这对子,看似简单,可是在后世,绝对的千古名对,直到多少年之后,才被人对出来,就不信你们能对出来,不过就是被对出来,赵锦心也不怕,因为她在这个对子里隐藏了后手。 等众人从新字体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之后,才想起来,还有对子没对出来呢,于是一个个的较劲脑汁开始像对子。就连一旁看躲在暗处的容华,也是皱着眉头苦。 可是匆忙之间,这样的千古绝对,哪里是能那么容易能够对出来的。 赵锦心的后手好像用不上了,一炷香很快就烧完了,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对出来。 “知画,把另一边的红布拿下来,顺便告诉一下司徒公子,他欠了咱们多少钱。” 知画把红布拿开,上边展示出来了下联,“赛诗台,赛诗才,赛诗台中赛诗才,诗台绝世,诗才绝世。” 冯子画轻轻的念着这服对联:“望江楼,望江流……好对,千古绝对,夏公子大才,老朽佩服。” 这一局冯子画输的心服口服,要是给他足够的时间,或许他真的能够算出来,可是短短一炷香时间,心绪不平,实在是看运气。 赵锦心微微一笑,“冯大人过奖了,雕虫小技,不值一提,大人里边请吧。”赵锦心对于这位老大人是真心的尊敬,能几十年如一日的甘心清贫廉洁,实在是需要莫大的毅力,可见其人品高洁,绝非常人可比。 把冯大人送进去,赵锦心转头看着司徒南笑着说道:“知画,司徒公子一共欠了咱们多少钱?” “回小姐,目前一共是22100两,因为刚刚有221人签字。” 赵锦心听了点点头,对着司徒南笑着说道:“司徒公子,你是打算现在付呢,还是一会儿一起付?” 司徒南嘴角一抽,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仁伯给钱!”说着转身进了酒楼里边,不想再搭理赵锦心了,这丫头太气人,再说下去容易被他气死。 一行人进到酒楼里边,顿时被里边独特的装修风格给吸引了。 只见原本只是一座普通的三层小楼,此时二楼和三楼的中间已经完全被掏空,让整个空间看起来更加的明亮宽敞。 二楼和三楼是环形的楼层,细碎的珠帘在夜风之下轻轻摇曳,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 隐隐有不少白亮的月光从圆顶上倾泻而下。周围挂着不少照明用的灯笼,红红的灯光,在元宵节这一天,喜庆得一塌糊涂,而且意外的温暖柔和。 一楼大厅靠近门口的位置还有一座小小的假山,假山座在一个人工水池里,清澈的池水里,一条条锦鲤左突右冲。 大厅的正中间是一座30厘米高三十几平米的圆形台子,估计是用来看表演的,那台子周围是水塘,整个台子自水池中凸显出来,悠悠的水中放着许多点亮的水灯。 灯火忽明忽暗,很是漂亮。 众人都被这样雅致的景象所吸引了。想不到这酒楼内有乾坤。 “夏表弟,不知道你这二楼的题目在哪里?”司徒南回过神来,掩下心中的惊讶,问道。 赵锦心指着二楼楼梯口的一张桌子微微一下说道:“那个棋盘就是了。” 二楼的楼梯口,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张象棋的棋盘,司徒南一见顿时一乐?难道这小丫头是要跟自己下象棋,那可是完全找死啊,从小到大,下棋就没输过。 “难道表妹你要跟我下象棋吗?” 赵锦心摇摇头,调皮的一笑说道:“下象棋太耽误工夫了,咱们换一个玩法,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让你免费上去,并且把刚才赢你的钱都还给你,做不到,上去一个人一千两。” “那好你说说是个什么玩法。” 第一百四十九章 细思极恐的问题 赵锦心领着司徒南和其他人来到棋盘前,笑着说道:“规则很简单,表哥请在这棋盘的第一格放上一粒米,第二格放两粒米,第三格内给四粒,以此类推,每一小格内都比前一小格加一倍。表哥,用这样的方法摆满棋盘上所有64格就行。” 司徒南挑眉,“就这样简单?” 看热闹的众人心中亦是疑惑不已,虽然大家都听到这两人是以表兄弟来称呼的,可是看这位夏公子之前所为,分明是在坑他的表哥。 如今这会儿怎么又会用这样简单的方式放过司徒南呢。 赵锦心笑了笑,“简单不简单我不知道,不过我的条件仅此而已。” 司徒南静静看了赵锦心几秒,终是点头应允。 他吩咐下人抬来一些米,吩咐仁伯将米粒放了上去。 司徒南在旁边指挥着,第一格内放1粒,第二格内放2粒,第三格内放四粒,…还没有到第二十格,一袋米已经空了。 众人也由最开始的神情轻松,怡然等待的样子变成了相互窃窃私语的模样,他们都在小声计算着后面棋盘的格子中应当放多少米粒。 一袋一袋的米粒搬了进来,却是很快又空了。 站在门外的看热闹的人们只看到几个大布袋搬进去,出来的时候袋子空空如也,不禁有些疑惑。 “李兄,你说这里面在搞什么呢?” “王兄,我也不知道啊!” “好想进去看呀!” “可是我们既没有帖子也没有银子。” …… 这位兄台,你真相了。 此刻仁伯额头冒汗,这简直是为难人嘛,这个公主到底是想怎样?他一个老头子,眼神不太好啊,这一粒一粒的米慢慢的数出来,何时才是个尽头。 司徒南脸色铁黑,他刚刚还以为是这小丫头良心发现,终于察觉出他的好,谁知道竟然又挖了个坑坑他。 真是岂有此理! 仁伯回头望向他,脸上一片凄苦之色,“公子,这格子太小,放不下了……” 司徒南看着那堆得满满的棋盘,转而回头看向赵锦心,冷笑一声,“表弟好算计。” 象棋的格子总共有64格,若按照赵锦心的方法堆满64格米粒,所需米粒总数 1+2+2^2+2^3+2^4+……+2^63=2^64-1=18446744073709551615。 =18446744073709551615。 这些米粒究竟有多少?打个比方,如果造一个仓库来放这些米粒,仓库高4公尺,宽10公尺,那么仓库的长度就等于地球到太阳的距离的两倍。 你说司徒南能弄来这么多米吗?答案绝对是不能。 且说司徒南为什么这么自信这一局很简单,那自然是因为一时大意,很多人都是这样,当最初看到这个问题都会觉得简单,不就是放米吗? 只不过是个需要耗费时间的简单问题。 不就是算数吗?这还难不倒他司徒南。 可是这个棋局可谓真正的细思极恐啊! 赵锦心心中不知有多高兴,面上却淡淡回道:“刚刚表哥还说这是个简单的问题,表弟可没有强求。” 这时候冯子画哈哈大笑,一巴掌拍上赵锦心的后背,开心道:“你这小友真是个鬼灵精的。竟然想到这样的方法刁难司徒公子,不知夏小友可否与老夫说说,堆满这棋盘需要多少粒米呢?” 赵锦心揉揉后背,心中吐槽,老头,你人这么老,力气用得着这么大吗? 当下从冯子画的魔爪中逃了出来,笑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大约是需要很多很多就是了。” 赵锦心前世在网上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起初也不以为意,直到看到了那个庞大的数字才被震撼了一下。 恩,当时某只呆萌呆萌的的赵锦心用手指戳向电脑屏幕,数了半天这数字有多大,这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 需要的米粒总数居然超过了千亿,请注意是超过千亿……还超出了很多…… 故而赵锦心现在都不能忘记这个故事,但是这么长的数字她是真的忘记了。 其他人不知道赵锦心心中所想,听了她的话只觉得这小公子是谦虚。 虽然众人起初对这个爱财如命,公然辱骂众学子,长得唇红齿白的小公子心中满是愤恨,可是此时此刻却有些佩服他了。 赵锦心笑眯眯看向司徒南:“不知表哥还要继续吗?” 继续?司徒南看着笑得如花儿一样灿烂的赵锦心,只觉得心异常的疼痛,那些银子事小,可是她为何这么讨厌他,这么疏远他。 “不用了,多少银子,本公子出就是了,能知道表弟如此聪颖,花些小钱也是值当的。”他冷峻的脸上满是寒霜。 待赵锦心带着众人上楼之后,许诺拱手向几人一礼,便开始统计起人数来。 赵锦心心情真是太好了,完全忽略了来自司徒南的低气压,笑眯眯道:“表哥,221000哦。” 旁边的许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好,他感觉东家的眼睛都快变成两个金元宝了,一直闪闪发光,简直是爱财如命呀!! 司徒南见到赵锦心那小财迷样,不知为何,冷然的面容微微松动,竟是取笑道:“表弟,你算错了,不是所有人都上二楼的,这进屋的221人,只有一半上二楼,所以是10万两。” 赵锦心一听,眼中的金元宝顿时碎成了渣渣,不由自主的露出遗憾的表情,“那好吧,十万两就十万两吧,反正还有三楼呢。” 司徒南一听,本来松动的眉头骤然蹙起,只觉得心中的气上不来,下不去,堵在胸口,只觉得呼吸困难。 这死丫头,就这么自信自己过不去三楼?今天他还就要试试了。 “你赢了再说吧,小心输了鸡飞蛋打,一毛不剩。” “那咱们就骑驴看账本,走着瞧。不知道表哥你打算多少人上三楼啊?”赵锦心是打定主意坑定司徒南了! “50!” 赵锦心点点头,“哦,那就是50万两。” “哼,三楼的题呢?” “跟我来吧!” 说着赵锦心带头走到三楼的楼梯口的地方,那里也放着一副对联,不过是上下联齐全的对联。 赵锦心指着对联说道:“既然是元宵节,自然少不了灯谜,这幅对联就是一个灯谜,大家猜谜底吧,猜出来就算我输。” 第一百五十章 又骂了…… 众人一看墙上的灯谜,只见上联是:“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诗也有。下联是: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却是妙文。” 冯子画皱着眉头看着墙上的对联,问道:“不知小友这是哪类迷?” 赵锦心微微一笑说道:“猜字谜” 看着众人愁眉苦脸的挖空心思猜谜,赵锦心偷偷一乐,活了两辈子就是好呀,拿着现代的东西亮出来,这开挂一样的感觉,真是太兴奋了。 墙上这幅谜题,是后世公认的最难猜的谜题之一,来源于清朝,相传,这谜题是乾隆朝大学士纪晓岚在元宵节所出,难倒了当时的文武百官和乾隆皇帝。 一炷香的时间,眼看着就到了,众人还是没有猜出谜底,司徒南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更多的是担心,这要是猜不出来的话,那就是50万两啊。 就是他再有钱,在家里的地位再高,这50万两要是拿出去的话,估计家族也会责怪自己鲁莽。毕竟这实在是一笔大数目啊。 50万两是什么概念呢,南唐一年入库的税收才不到500万两。50万两,全部买粮食的话,足够50万人吃上两个月了。 一炷香燃尽,司徒南也输了,赵锦心继续笑眯眯的看着司徒南,也不说话,就是盯着你看,司徒南被赵锦心看的浑身不自在,可是这五十万两,他一时还真是为难。 “司徒公子,这三楼我看就算了,今年的诗会,咱们就改一改规矩,不要弄什么二楼三楼,诗词共赏,普天同庆嘛!” 众人一看,原来是老大人冯子画出声了,急忙也跟着连声附和,毕竟司徒家权势滔天,谁也不敢得罪,这时候卖个人情,给司徒南个台阶下,以后说不定用的上。 赵锦心一听众人的话,当然不满意了,这不是断了本姑娘的财路吗?50万两啊,那是多少钱?不过她也知道,凭借衣服对联字谜,就坑人家50万两,那是不可能的,没准钱还没到手,小命就先没了。 毕竟无论到什么时候,一切还都是实力说话,今天要是跟司徒南打赌的是皇上,那司徒家,就是倾家荡产也得把钱凑出来。 不过即使这钱拿不到手,也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赵锦心最看不惯这些读书人,平时激昂文字,指点江山,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恨不得喂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可是真到了外敌入侵的时候,第一个投降的就是他们。典型的一群衣冠禽兽卑鄙小人。 在原来的那个世界,就有一句话,是形容读书人的,‘********负心多是读书人。’简称‘斯文败类’。当热,有气节的读书人也有,可是贯穿中华五千年,有气节的读书人屈指可数,到是无数的粗莽武夫,往往真正的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 于是,赵锦心呵呵一阵冷笑,看这种人说道:“我今天算是涨见识了,********无耻多是读书人,说的就是你们吧?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整日吟风弄月,自语风流,其实骨子里污浊不堪。受皇恩,吃皇粮,不思报国进取,整日醉生梦死,花天酒地。可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如今国家北方雪灾,多少百姓衣食无着?多少人饥寒交迫?尔等却在这里奢靡宴会,“读书人,知不知?一丈毯,千两丝!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夺人衣作地衣。” 此时北地大雪,多少人被生生冻死,可是在这朝盛,却又有多少人家门前铺地毯?赵锦心此言一出,不少人面色羞愧。 “许诺!”赵锦心突然叫到。 许诺急忙应了一声“公子何事?” 赵锦心吩咐道:“今日所得银两,出去本钱,皆尽购买粮食衣物随朝廷赈灾钱款,一起送往北地赠与受灾百姓。” 许诺激昂应道:“是!” 赵锦心看了众人一眼,刚要转身离去,忽然知画匆忙的走到赵锦心身边一脸焦急的小声说道:“小姐,不好了,琥珀和和小黑被绑架了。” “什么?!”赵锦心一惊,谁没事绑架琥珀个丫头和小黑那只猫干嘛?这不是吃饱了撑的吗?还是脑子有坑? “我在琥珀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您看!”说着知画递给赵锦心一张纸。 赵锦心刚要打开看看,旁边的冯子画神色复杂的说道:“小友一番言语,让老夫羞愧不已,实在无颜在此继续下去,老夫告辞。” 赵锦心看看冯子画这老头,感觉这老头还是蛮可爱的,至少为人正直,敢于承认错误,从这一点上看来,此人为南唐第一清官,也是实至名归。 冯子画刚要走,忽然一人出声阻止道:“且慢!” 众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个长得唇红齿白的小少年走出人群,这少年身穿华服玉带,气质高贵,一看就非平常人家。 冯子画一见少年,急忙弯腰行礼,“臣,冯子画,参见太子殿下。” 众人一听,才知道此人原来是太子,也急忙跟着行礼。 赵麟微微点点头,“都免了,大家起来吧。” “谢殿下!” 赵麟走到老大人冯子画面前说道:“老大人休要被小人蒙蔽,元宵诗会,乃是自古以来各朝各代的传统,为的就是纪念圣人先师,为国家甄选人才,此乃大功德之举,哪里像别人说的那么不堪,实在妖言惑众。我看是这位夏公子无才无德,只会用小伎俩蒙骗他人,真要他作诗,估计狗屁不通。” 赵麟在人群中看了半天了,他发现,赵锦心这三道题都有取巧之意,而且多为民间流传,这些读书人当然不会知道。而且赵锦心的身世他是再清楚不过来,根本就没有读过什么书,也不可能有什么诗才,所以才有此番言论。 赵锦心一看赵麟站出来,就知道他没好事儿,看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好像是在等着她出丑。 她淡淡一笑,挑眉看向赵麟,出声道:“学生不才,想与太子殿下比一比,不知道太子敢应吗?” 第一百五十一章 那人却在人群拥挤处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一瞬间聚焦在那小公子身上。 这小公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可是当今太子殿下啊,你输了,太子可以尽情耻笑你。 你若是赢了…… 不不不! 一般的人怎麼敢赢了太子呢?打太子脸的事情怕是没几个人敢做吧! 赵麟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不显,他是看出来了,他这个姐姐只会强词夺理,歪曲事实,投机取巧。 他难道还是当年那个任她戏耍的孩子吗? “好呀!既然夏公子有如此胆识,本太子怎会不敢接下来呢。”赵麟笑着开口,面上一番谦和之意,佯装道:“夏公子可不要因为本太子的身份缩手缩脚才是。” 赵锦心笑了笑:“既然太子如此说,学生自当竭尽全力。”竭尽全力让你出丑。 小小年纪不学好,专门学着和姐姐作对,还是那句老话,弟不教,姐之过。 这一定会是一个血一样的教训,她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比试应当有彩头才是,输家捐出八十万两捐给朝廷,救济北地的难民如何?” 八十万两啊! 一众围观群众大气都不敢出,土豪的世界他们不懂啊。 赵麟此刻觉得赵锦心纯粹是在自己挖坑埋自己,他就不信他比不过一个在外游历四年的野丫头,就算输了,大不了就是挨母妃一顿骂。 如果赵锦心输了,看她怎么打肿脸充胖子!看她一个不受父皇宠爱的孤女怎样凑这么银两。 司徒南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赵麟豪爽道:“一言为定!” 赵锦心浅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谦虚道:“不如太子先做一首诗吧!” 赵麟想了一会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开口道: “又是一年元宵时,布衣同游话诗意。本欲诗会展风采,谁知酒楼老板贪。” “巧言令色阻众人,投机取巧坑才俊。卿本翩翩少儿郎,何以贪欲熏心性?” 话音一落,顿时响起了不少称赞之声。 虽说这首诗只能算得一般,好在应景,却字字都在斥责赵锦心将一众布衣才俊拒之门外的不当之举。 最后一句虽然是用惋惜的口气,可是那微微上扬的语气明明充满了讽刺之意。 冯子画也不禁心中讶异,太子的才情很是一般,今日居然破天荒做出一首如此应景的事,真是意外啊,不知道皇上知道后,会不会笑得合不拢嘴呢。 此时那些刚开始对赵锦心有微词的人们,正好趁此机会一个劲的围在赵麟身旁拍马屁,夸赞赵麟多有文采,多厉害。 “太子殿下果然好文采。” “你这只会班门弄斧的小娃娃还是回家好好学习几年吧,别胸无点墨,还出门显摆。” “就是,就是,或者好好开你的酒楼,回家娶老婆热炕头去。” …… 总而言之,众人的吐沫星子差点将赵锦心淹死。 站在远处的容华看到赵锦心瘦弱的身子被众人围在中间,不禁有些担心,这时他不管不顾,想要挤到她的身边。 而忧心的容华此时脑子有点短路,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可以使用武功,轻易为自己开道的。 被读书人围着躲在知画身后的赵锦心,忍不住蹙起眉头,就说是斯文败类吧?一群人欺负小姑娘,真不要脸。 这时,她忽然瞥见远处正急着向她走来的容华,两人的视线触碰在一起,顿了一瞬间。 她无法形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从来不在乎这些人的辱骂,也不在乎被这样对待,反正没缺胳膊少肉,何必与这些小弟弟一般计较。 不错,在她的眼里,这些书生大多只是些不成熟的小弟弟而已,可是当她看到易容的容华面色慌乱,急急忙忙向她走来时,心中却莫名的喜悦。 那种被人关心的幸福感瞬间爆棚。 赵锦心的嘴角荡出一抹浅浅的弧度,清丽悦耳的声音自她口中说出:“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原本吵吵囔囔的人声渐渐变小,自从她说第一个字之时,那些愤怒的书生慢慢安静下来,那种安静的气息就像是被设置了开关一般。 以赵锦心为中心一点点向四周蔓延,到最后只剩下赵锦心的声音。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唯一没有听这首诗的人怕是只有容华而已,他终于力挤众人,走到她面前,急切问道:“你没事吧?” 他黑色的瞳孔之中印着她小小的身影,她浅笑摇头,“没有。” 容华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四周寂静,只有两人的声音,容华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发觉周围的情况有点诡异。 这种被所有人注视的情况只有在他没易容之前才会有,不过那也不对,那些贪恋他容貌的女子会尖叫才是,可是为何周围这般安静。 如果说赵麟的诗只能算作应景,那赵锦心所出却是别有一番韵味,辞藻华丽,所言之景美不胜收,最后一句更是生动得写出众多人心中那种寻寻觅觅,终得良缘的感觉。 一时间众人怔在原地。 赵麟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你这不应景,什么东风夜放花千树,什么众里寻他千百度,只不过是贪恋男女之情的情诗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他此刻哪还有刚才表现出来的大度和稳重,他心中气愤难平,他不明白,这个野丫头怎麼连诗都会作了,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才能做成那个样子的,但是她怎么能轻而易举,出口成诗呢。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随着赵麟的声音响起,其他人亦是纷纷回神。 此时许诺走上前,出声道:“东风还未催开百花,却先吹放了元宵节的火树银花。它不但吹开地上的灯花,而且还从天上吹落了如雨的彩星——燃放的烟火,先冲上云霄,而后自空中而落,好似陨星雨。驱赶宝马拉着华丽车子香风飘满一路。凤箫的声音悠扬激动,玉壶的灯光流转,整夜的鱼龙角抵的游戏到处飞舞。公子第一句正是描写了元宵之景,怎会不应景呢?” “放肆。”赵麟大喝道。 第152章 表弟含情脉脉看你呢 许诺并没有因为赵麟的训斥退缩半分,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维护自己所敬仰的人,没有必要畏惧权势。 他之前只知道东家在从商上有独到的见解,没想到公子的才情这般了得,若是太子要用权势来欺负公子,他第一个不服! 此时冯子画站在许诺与太子面前,将许诺挡在身后,出声道:“老朽不才,觉得夏公子的诗更胜一筹,太子这一局怕是输了。” 以冯子画的声望来说,自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撒谎,他向来公正,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酒楼再次安静下来。 其他学子根本想不到赵锦心居然真的敢赢太子殿下,而且是赢得这么漂亮。 两人的诗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这下太子的脸可丢大了。 冯大人都发话了,他们就是想拍马屁也显得无力呀。 赵麟咬咬牙,无论如何他就是不甘心,让他向这个讨人厌的,乡下来的,血脉不纯正,总是欺负他的姐姐,他是怎么都不愿意的! 他挣扎良久,将目光投向司徒南,期待自己的亲表哥能为自己说句话。 这时他才发现,司徒南正目光灼灼盯着赵锦心。 众人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容华侧身挡住司徒南的目光,将赵锦心护在身后,不悦道:“司徒公子,你表弟在看你呢!” “噗!”不知为何,赵锦心莫名地笑了。 你表弟在看你呢! 你表弟含情脉脉看着你呢! 你表弟含情脉脉看着你,犹如楚楚可怜的小兽一般,眼睛闪闪发亮呢! “咳咳咳!”赵麟憋红了脸无奈咳嗽,这声音终于打断了赵锦心好笑的瞎想。 司徒南也回过神来,他正欲说什么,却被一个出人意料的女声打断。 “太子,你还是赶紧认输吧,快快将八十万辆交给夏公子,愿赌服输,大家都看着呢,你可不要耍赖。” 来人穿了一件普通的长衫,头上系着方巾,明明是个男子的装束,胸前微微鼓起,脸庞白里透红,皮肤细嫩,最重要的是这人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女的。 赵锦心知道她遇到了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了,这姑娘应该和她年龄差不多。 只是听她的口气,对太子没有一份敬畏,反到有些反感。 那女扮男装的女子见赵锦心饶有兴致地打量她,脸越发红了,她微微低着头,靠近赵麟,给了正怒火中烧的赵麟一个爆栗子。 “你还不赶紧认输,难道还嫌丢人丢得不够?” 声音倒是挺有力的,和表现出来的娇羞模样颇为不搭。 赵锦心更加讶异,这姑娘对赵麟的态度可以和她有得一拼了。 这人是谁呢?真是有胆识啊! 赵麟甩甩衣袖,瞪大眼睛指着那女扮男装的女子怒道:“林婉云,本太子告诉你,别以为你与我有婚约,就可以这般无法无天!” 他回了那个被称为林婉云的女子一个爆栗子。 林婉云顿时揉着自己的额头,惊讶抬头,她看了看赵锦心,尴尬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本来就仰慕眼前这位夏公子的风姿,刚刚夏公子一首诗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上,那诗如眼前这人一样,让她不知给如何言语。 让她不知道改怎么形容那种震撼之感,她有意结交夏公子,又正好看到这个笨蛋太子居然输了不认帐,这才出面说项。 谁知道这笨蛋太子第一句话就将她和这笨蛋那不清不楚婚事说了出来。 这让夏公子如何看她! 她当即怒对赵麟道:“赵麟你可不要乱说,我与你的婚事只是司徒丞相与我祖父口头随口一说,算不得数,你不要乱说。” 赵麟心中怒火更甚,“你以为本公子愿意娶你这泼妇吗?” 泼妇? 林婉云仿佛被这两个字刺激了,突然抽出腰间的鞭子,瞬间化身成真正的泼妇:“赵麟,咱们不说其他的事情,就说你刚刚明明输给夏公子这一件事情,你到底认输不认输?” 赵麟看向司徒南,发现司徒南摇头,他这才做出一派坦荡的模样说道:“本太子什么时候说不认输了,不过是八十万两而已,给就给。” 他没看赵锦心和林婉云两人,而是对着冯子画说道:“本太子明日便将银子送到户部。” 且说赵麟为何如此忌惮这位林婉云姑娘呢? 这就要从林婉云姑娘的身份说起了,她是当朝林德运老将军唯一的外孙女,因林婉云的父亲战死沙场,母亲病故,林德运很疼惜这个唯一的孙女。 自小教林婉云习武,学习兵法。故而这姑娘胆子有点大,武功有点高。又因林德运在军中威望极高,故而这林姑娘身份也有点高。 司徒家不仅不想和林将军把关系弄僵,还想让林德运成为司徒家的助力,这才想以太子妃之位拴住林家。 谁知道,这林姑娘自从听说锦心公主鞭打赵麟的事情之后,看赵麟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说起来这姻缘可算是赵锦心无意破坏的。 但是赵锦心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她当年熊孩子的作为会有这样的后续效应呢。 她此刻觉得这姑娘倒是爽快又豪气,还很辣,哈哈,足够呛得赵麟身心酸爽啊。 “姑娘真是豪爽!”她笑着称赞道。 林婉云一听,迅速收起小皮鞭,瞬间变化成了一害羞腼腆的公子样,“谢谢公子夸奖!” 林姑娘这样的表现,让容华、司徒南都有一种奇妙的危机感。 而旁边一直不语的君瑜心中甚为复杂,之前的担心尽消,他垂落眸光。 心中重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那人是指容华吗?她是因为容华才做了这诗? 赵锦心见此事有了了断,忙吩咐道:“许诺,接下来你招呼他们,记住每桌的招牌菜品尝,我这里还有些事情,接下来,就靠你主持大局了。” 她还得去看看琥珀和小黑出了什么事情。 旁边的冯子画不乐意了,这位小友这般有才,他还想多接触接触呢,忙问道:“小友要走?” 赵锦心点头,“是的,学生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冯大人慢用,今日的菜肴包您满意。” 冯子画也不好拦着。 司徒南望着远去的赵锦心和容华,侧耳对着仁伯说了些什么…… 第153章 妙哉!妙哉! 赵锦心走后,许诺忙将大家安排下来。 二楼和一楼上许多地方都布置好了诗谜,学子们可猜诗谜助兴,三楼主要坐着一些有些身份的文官,比如酒祭冯子画,比如没什么官职在手,仍然牛哄哄的司徒南。 待众人做好,许诺忙站在一楼水池中间的圆台上之上,高声道:“想来诸位闹腾许久已经有些累了,东家已经准备了一些茶点,酒食,大家尽可以品尝一二。” 他的声音刚落,便有许多身着同样式样的秀丽女子手奉盘子送上酒菜。 众人心中此刻难免疑惑,这东家不是一向很抠门的吗,这会儿竟然送他们酒食糕点,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还未等到他们解开心中的疑惑,心思却早已被眼前的十几个女子吸引。 这些女子身着同样的衣裙,高腰酥胸,身材窈窕曼妙,步伐轻盈若莲花。要说这衣服引人遐想,可是这些女子都穿着严整,有端庄之感,却透露着三份淡淡的诱惑。 十多个女子面带微笑,轻迈小步,手里端着餐盘,缓缓提裙进入三楼,香风阵阵,衣裙飘摆,她们的身后跟着身着青袍的青年男子。 这些男子神情不卑不亢,面上同样带着让人舒心的笑意。 他们穿梭在酒楼之中,一步一摇之间尽显大方之气。 众人不自觉被这副浑然天成的画卷所吸引。 这些难道是这酒楼之中的跑堂? 这跑堂会不会太高大上,出尘绝俗了一些。 再看她们端上的酒食菜肴,尽是用巴掌大的小盘装点,光看那菜肴的样子,就引人品尝。 冯子画被这夏小友折腾了这么久,着实有些饿了,难得那个贪财小友赠送免费的酒食,他便夹了一筷子尝一尝。 食物对他来说只是果腹之用,本想狼吞虎咽,可那菜肴一入口,他便微微顿住,随即慢慢咀嚼。 焦脆而不糊、细嫩而不腻、初闻臭气扑鼻,细嗅浓香诱人,具有白豆腐的新鲜爽口,油炸豆腐的芳香松脆。这真是太好吃了。 再尝尝另一盘,嫩软的皮,香甜的肉馅,咬上一口,里面居然还有浓郁的汤汁,吸上一口,口齿留香。包子能做到这般精致,这般美味,真是不一般啊! 这菜……比平时所时味道更加鲜美,虽然老头不挑食,可是也不得不赞叹这菜肴的美味。 再看那菜肴中的配菜,也和平时吃的一样啊,怎么会尝起来更加香呢 冯子画眼见那碟菜那么小,里面的菜那么少,忙将他面前的菜悉数夹到自己的碗中,还是先下手为强,他一边品尝一边感叹:“妙哉!妙哉!” “冯大人在说何事?”司徒南疑惑问道。 其他官员也看向冯子画。 冯子画忙不迭时吃菜,抽空回道:“自然是这桌上的菜肴咯!” 用不用这样猴急呀,不过是一般的菜肴啊! 其他官员将信将疑也品尝了一口,顿时双眼放光,七手八脚,不顾形象地抢夺那盘中的菜肴。 语言已经不能形容他们的感觉,他们的眼中,心中只有吃掉这个两个字。 没错,只有将这些尽数吃完,才对得起这厨师的手艺。 司徒南看着众人那饥不择食的模样,终于打算放弃那冰冷的形象,打算尝一尝,可是那小蝶之中的菜早已所剩无几。 真是见鬼了,你们都是饿死鬼投胎吗?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叫来站在远处,看起来像是跑堂的女子,“本公子要点菜!” 那女子微微一笑,指着桌上的一本册子说道:“公子,这是我们这里的菜肴。” 司徒南拿起桌上的菜谱翻阅起来,与其是说是一本菜谱,倒不如说是画册,只不过这画册的内容是关于菜肴的罢了。 这本画册是出自知画和赵锦心之手,知画负责按照赵锦心的各种古怪的要求和菜肴的样子完成看起来食欲大增的图画,赵锦心则负责出谋划策和审核。 古人的菜谱实在是太简单了。 望江楼的菜谱可就复杂得多了。 司徒南翻开第一页,只见页首写着霸王别姬四个字,旁边许多小字注明了这菜肴的主要食材,营养价值,搭配禁忌,当然烹调顺序和特别的辅料肯定没有写出来。 小字中还写有霸王别姬这个菜名的由来。 此时一楼下的学子忽然高呼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四面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当然短短的一页纸怎能将霸王别姬这个故事说清道尽。 有时候人爱上你一个人,对一件事情感兴趣或许不是因为这个人,这件事情本身有多吸引人。 也许我们感兴趣的是他背后的故事。 当一个简单的东西拥有了一个凄美的故事,这才自诩风流的才子们肯定会感兴趣。 这样的故事不是一个两个,看这样的菜谱,似乎是在看一本趣味丛生,酸甜苦辣皆有的故事册子。 这就是赵锦心的小心机,画中的故事吸引了人,人便对食物有了兴趣,进而成功吸引更多吃饭的客人。 当然,赵锦心最开始就是打算将望江楼打造成高级酒楼,那些个富家子弟打着附庸风雅的旗号,自然会前来送钱。 这不,翻看了画册一会儿,客人们便开始点餐了。 “姑娘,我想点这个霸王别姬。” “我要点这个湘西土匪鸡。” “小哥,我想要这个荷塘月色。这个菜名一看就和我的人品一样。哈哈!” 这位点菜的客官笑,大家也轰然大笑。 “我想要这个状元米线。”又有人道。 “什么?还有状元米线,这个状元米线又有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立马有人问道。 …… 酒楼中的讨论声,呼唤声不绝于耳。 这会儿,那些姑娘们实在是太忙了,在酒楼之中还能端出沉稳的姿态,到了厨房竟然扯破嗓子喊道。 “六号桌再来一份状元米线。张大厨,您赶快的。” 一位姑娘尚未说完,另一姑娘又跑了进来。 “七号桌也要一份状元米线。还有三楼司徒公子居然每个菜都要点一份。” 其他姑娘们纷纷差异看向刚刚说话的姑娘。 那姑娘看向丁晓晓,“丁姐姐,这可如何是好啊?咱们快忙不过来了。” 第154章 太女千岁 丁晓晓现在俨然成了这群姑娘的邻班,她表示好无奈,她明明走的是侠女路线,不是柔弱路线啊,也是锦心说的职业白领路线啊。 她见其他小跟班都望着自己,想了想说道:“先去请嫣然姑娘来表演,等嫣然姑娘表演完,再请冯大人主持诗会,要提醒他,他们不是来吃的,是来附庸风雅的。” “是来附庸风雅的?”小姑娘磕磕巴巴重复道,两眼满是无措。 丁晓晓叹了一口气,怎么这姑娘表面看着水灵水灵的,脑子怎么不会转弯呢,她无奈道:“提醒冯大人,他们是在开诗会,不是来吃饭喝酒的。” 说到酒,他两眼一亮,“对了,记得给那些客人倒上些小酒,别倒多了,多了我们公子那小财奴会生气的。要多的那就买吧,这可是好酒啊!想喝就得出钱。” 就在众人或讨论菜肴,或讨论字谜,或讨论诗文的时候,嫣然身着一袭天蓝色的长裙出现在水池中间的圆台之上,她的侍女将琴放好,便退了下去。 “居然是嫣然姑娘!”有人惊呼道。 “确实是天香阁的花魁嫣然姑娘,听说嫣然姑娘卖艺不卖身,即使千金也很难请她出来。” “是呀!”另一人附和道,“不知道夏公子用了何种方法竟然请到了嫣然姑娘。” 只见嫣然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肩头,白色的面纱遮住半边容颜,那素手轻轻拨动琴弦。 几个轻悦的音符缓缓飘散开,众人立马安静下来。 清灵的歌声悠悠传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琴音绕梁,清歌袅袅。 一曲唱完,众人早已怔然呆住,这词曲配这琴音,这琴音配这歌声,宛如仙音一般让人沉醉其中。 那词更是绝妙。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更是道尽了世人心中所感。 “好曲,好歌,好琴啊!”冯子画感叹道。 嫣然一曲作罢,对着众人盈盈一拜,便安静退下。 好吧,表演完了,众人对于酒菜的那点执着总算是少了几分。 机灵的小姑娘忙上前提醒冯子画开始准备诗会的正常流程。 今年这一场虚惊一场,意外丛生,几乎差点偏题偏到吃食上的元宵诗会终于拉开了序幕。 可是经过赵锦心的诗与先前嫣然的歌,其他人的诗都变得比较一般了。 而学子们还偶然发现望江楼的酒也是相当醇香宜人。 此话暂且不提,诗会嘛就是那样的流程,话分两头,赵锦心自离开酒楼便直接去了城外的那个碰头的地方——破庙。 她打开知画的纸条,看到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月亮标记,几乎不用用药水显出上面的内容,就知道琥珀和小黑落到了千月国的人手中。 她来到破庙门前,只见有两个黑衣人守在门前。 看来对方这次准备了许多人。赵锦心微微挑眉,很顺利走进破庙。 身后却传来黑衣女子的声音:“除了公主,其他人都不得入内。” 赵锦心见容华和知画想出手,忙扬声对那黑衣女子说道:“他们都知道我的身份,也是我信任之人,你也要阻挡吗?” 从之前几次的交流来看,这些人对她并没有恶意,反而好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应约来找她,赵锦心自从知道身后的月亮刺青,便询问了锦莲,锦莲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锦莲居然在那里顾左右而言他,说好像有那么一回事情。 本来的询问变成了锦莲的诉苦。 锦莲的原话是这样的: 在某个天气晴朗,不应该出什么事情的一天,她忽然被从天而降的黑衣人给捉走了。 这些黑衣人全是女人,称她为皇太女。 那时候年仅八岁的她被吓得话都不敢说,简直是呆若木鸡,只知道点头。 于是导致了她也不明白对方是什么人,她只知道这些女人不知对她的后背做了什么,让她疼得哇哇直叫。 后来她安全回来了,依照那黑衣女人的命令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 可怜又小小的锦莲小娃娃一直因为这件事情噩梦不已。 后来娘亲去世后,锦莲越发担心那些不知来历的黑衣女人来找她。 抚养弟弟长大成人的重担,害怕坏人的再次来袭的担忧,终于将体弱的锦莲吓死在前往朝盛的路上。 直到这个时候,赵锦心才知道锦莲原来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吓死的,被吓死的! 这明明是一个有些悲伤的故事,可是赵锦心硬是被锦莲这有些奇葩,有些意想不到的死法逗笑了。 好吧!姑且不笑了,从锦莲这里只是知道了这些黑衣女人暂时不会对她们造成威胁,她这才扬声训斥那个阻拦容华和知画的黑衣女子。 那黑衣女子听了赵锦心的话,果然如她所料,让容华和知画进了破庙。 几人刚进了破庙,便见到琥珀和小黑被几十个黑衣人围了起来,一副不敢动弹的样子。 而黑衣人一见到赵锦心,便齐齐跪在地上,“皇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锦心吓了一大跳,这阵仗和太子殿下有得一比了吧。 “咳咳!平身吧!” 为首的女人上前道:“太女前几次为何不来?” “咳咳!”她能直接说她压根就不想来吗?看着那女人殷切的眼神,她在心中思量,难道这就是当年诱拐锦莲的那个女人。 “你是?”她试探性问道。 那黑衣人看了一眼容华和知画两人,这才说道:“属下是月落啊,太女……” “等等……还是叫我公主比较顺耳。”这太女的称呼实在是有些接受无能啊。 “可是太女……” “公主!” “太女您……” “叫公主!”赵锦心再次打断纠正。 月落无法,只好道:“公主,属下是月落,这么多年不见公主,想必公主已经忘了属下。” “不错!那时候我还这么小,又被你们吓到了,记不得许多了。”赵锦心直言不讳道。 “这些都是小事,只要公主记得玉玺在哪里就好。”月落轻轻一笑。 第155章 被风吹散的历史 什么?她没有听错吗? 赵锦心似乎听到了玉玺这两个字。是传国玉玺吗?是千月国的传国玉玺? 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古人争权夺位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传国玉玺,没有玉玺的皇帝那是假皇帝。 如今听月落的意思,这个传国玉玺在她的手上……不,在锦莲的手上! 完了,这次玩脱了。 “锦莲,你居然不告诉我玉玺的事情?”她在意识中问道。 正安静休息的锦莲迷迷糊糊道:“什么玉玺?赵卓要传给锦凡?呼呼(~o~)~zZ那就好,以后凡儿就是皇上了,呼呼....我睡了......” “喂喂喂!这么关键的时刻你能别睡吗?” “(~o~)~zZ呼呼” 赵锦心好郁闷啊,好像扯着锦莲咆哮:别人做羞羞的事情的时候你怎么不睡着啊!这种时候你反而睡着了,真是活见鬼了! “咳咳咳!记得,记得。”眼看月落眼巴巴地看着她,赵锦心只好先撒个谎。 月落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容华问道:“这位公子是公主的男宠还是皇夫?” 男宠?皇夫是什么鬼。 赵锦心一脸懵逼,知画一脸呆愣,容华脸色铁青。 完全不顾众人反应的的月落继续道:“真是委屈公子了,跟着公主不能表明身份,公主不能名正言顺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还要夜夜为公主暖床。” 赵锦心,知画,容华:“……” 月落大婶,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吗? 月落仍然自顾自地说道:“公主也快十五了,应该尽快恢复身份,为千月国繁衍后代,延绵子嗣。千月国本是一个多么繁荣的国家,谁成想如今人员凋零。公主啊!繁衍后代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赵锦心简直不想说话,这是当她是母猪吗??? 月落又看向容华,“公子定要努力一点,他日公主诞下皇女,公子便能父凭女贵了。” 父凭女贵!容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堂堂大楚太子,还需要父凭女贵? “等等!”赵锦心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此事不急!” “怎么能不急呢?公主,千月皇族如今只剩下公主和公主的弟弟,倘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千月国就真的复国无望了……”月落口若悬河开启了批斗赵锦心的模式。 在月落的狂轰乱炸之下,赵锦心第一次从心底体会到无后为大是一件多么不孝的事情。 可是,她只有十五岁,真的不想生啊! “请问,月落,你是千月国的?”赵锦心决定岔开话题。 “老朽不才,当日在千月国是宰相,如今嘛……” 以上省略很多字,千月国的月落宰相实在是太啰嗦了! 总结来说,赵锦心是千月国的希望,身上背负着复国报仇的巨大责任。至于千月国为何会销声匿迹,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当年千月国出了一位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的皇女,这位皇女名叫月颜,月颜肤如凝脂,声若清泉流动时清凉悦耳。 一个偶然的机会,月颜遇到了和赵锦心一样好奇心重的南楚皇子赵盖,赵盖本是外出游历,想要一睹千月国的风情,却意外遇到了千月国的月颜公主。 所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更何况赵盖只是个皇子,也许算不得什么英雄。他对月颜可谓一见钟情,迅速展开了强烈而又迅猛的追求攻势。 只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其实吧,月颜勉强一下,也是可以收下这位南楚皇子作为后宫人选之一的。 只是……他赵盖是皇子,怎么可能去做一个小国皇女的众多夫君之中的一个呢。 很显然两人的谈判没有成功,因两人理念的不同,这谈判也不可能会成功,之后赵盖便负气离开了千月国。 几个月之后,平静安定的许久的千月国忽然风起云涌。 先有不满女尊男卑的叛军揭竿起义,后有无数身穿黑衣的高手忽然闯进千月国皇宫之中,他们抢走了月颜皇女,屠杀了千月国的所有皇族,。 历史有些悠久,制度有些奇葩的千月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覆灭了,所有的历史都化作云烟消散,只留个众人一个真相不明的传说。 赵锦心的生母秦璐璐其实是一位流落在外的皇女所生,月落几经周折才找到千月国唯一的血脉秦璐璐。 不久之后,月落等人察觉到赵卓的行踪,这才有了心善的采荷女偶遇落难皇子,日久生情,私定终生的故事。 月落等人最开始只是想利用赵卓,打入南唐皇室内部,才出此下策。 谁成想运气太好,赵卓居然登基为帝,这下要报仇岂不简单,只要取得赵卓的信任,将锦凡或者锦心任一一人辅佐为帝。 这抢回国家的事情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这复活也变得简单了许多。 赵锦心听完这个故事,沉思良久才说道:“月落,你知道父皇为何不将我和锦凡接回皇宫吗?” “这,微臣也很奇怪。”月落坦然道。 “我怀疑父皇知道我的身份了,故而前几次你们找我,我都没有来,父皇既然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却还未对我和锦凡动手,说明他对我和锦凡尚有情谊。” 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如果自己的骨肉有可能是居心叵测,妄图颠覆他国家的人,他绝对会毫不犹豫除掉威胁,可是赵卓到现在都没有动手,可见他是真的爱惜赵锦心姐弟两。 月落闻言,顿觉自己办了蠢事,忙道:“那公主,我们现在可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赵锦心道。 “不错不错,公主高明,此时应当以静制动才是!”月落赞叹道。 赵锦心煞有其事的点头,“恩!你们以后最好不要再主动找我,如果真有什么十万火急,你又不能决定的事情再联系我。” 赵锦心这样吩咐之后,又害怕这个月落私底下真的做些不利于南唐发展,意图造反的大事情啦,遂接着说道:“大事情还是要记得告诉我,知道了吗?” 月落颔首,“那是自然!” 终于暂时安抚了千月国的一众人们,赵锦心身心舒畅地领走了琥珀和小黑。带领着知画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只是她忽略了一直黑着脸的容华。 不知,接下来等待赵锦心的是甜蜜的和好还是疯狂的惩罚呢? 第156章 门还没关 就在赵锦心一行人和千月国的人相见的时候,元宵诗会也正以它该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的轨迹悄然进行着。 宫里来的人取走了前三的诗,冯大人带着许诺以及另外两人进宫面圣,前去鹿鸣宴会。 此时赵卓手里拿着赵锦心的那首诗,嘴角上翘,心中甚是满意,不禁在心中感慨。 如果他的每个儿女都是如锦心这般好养就好了。 将她在放逐游历,她不仅没心灰意冷,反而学成了医术、毒术、轻功。 将她拒之宫外,她只是难过了一会儿,就戏弄起守宫门的将领来,还打算从商,如今只是开业这一天就从司徒南那里赚取了那么的银子。 当然,这孩子还是个心善的,竟想着用这些银子来救济百姓。 敢当众辱骂那些秀才,他可是很早就想骂那些只懂得风花雪月,纸上谈兵,指手画脚,啰里啰嗦的榆木秀才了。 干得好,他家女儿写的诗可是一点也不比那些个酸秀才差。有资格骂! 过了一会儿,赵卓幽幽叹了一口气。 坐在下手的冯子画忙问:“皇上何事叹气?可是今年的诗不合皇上心意?” 赵卓抬眸,看向冯子画说道:“爱卿,作这首《青玉案·元夕》和《水调歌头》的人为何没来呢?” 他已经很久没见他家的宝贝女儿和宝贝儿子了,甚为想念啊。当初他们回来的时候他站在宫墙之上,只是远远看了那两个孩子几眼,这几眼怎么够呢? “这……那夏小友似乎家中忽然有事情。微臣来不及阻拦,他便离开了。不过皇上若相见他,改日传旨让他进宫便是了。”冯子画笑着禀告道。 赵卓心中突地一跳,家中有急事?该不是锦凡出了什么事情了吧!幸好一直让暗主跟着她,不然有个突发状况可不好。 看来等会儿应该招暗主来问问。 他看向那首诗的落款,夏忘心三个字,心中有些疼。看来他这宝贝女儿心里是怨他的,连姓氏都改了。 “罢了!不必传他进宫了,明日朕写几个字送给他便是。”就让这野丫头在外面再闯一段日子,看她能闯出个什么名堂来。 写几个字?赵卓说得随意,可是底下的大臣却是心中一惊。 那可是皇上的墨宝啊。 得了皇上亲笔所写的墨宝,那望江楼的生意肯定是极好的。 看来皇上很看重那个叫夏忘心的人。冯子画也暗自替夏小友高兴。 赵卓随意看了几首诗,又和从诗会上带来的人聊了几句,便将人打发走了。 除了那个叫许诺的人还有些合眼之外,其他的人都不怎么样,果然是他家女儿的光芒太盛了,这样一比较,其他的人简直是看不上眼,唯一看上眼的还是他女儿酒楼的人。 夜已深了,再热闹的鹿鸣宴会也该散了。 另一头,赵锦心直接回了望江楼。她没去管酒楼如何了,她相信有许诺镇守,肯定能解决大部分的突发状况,如果是解决不了的事情,她就靠锦凡和君瑜了。 折腾了一夜,她真的挺累的了。 吩咐琥珀回去休息,赵锦心便进了自己的房屋,刚进去这灯都还没来得及点呢,便被容华一下子按在门上。 铺天盖地的吻带着侵略的意味染上她的唇瓣,移光之中她看到知画面无表情隐藏在夜色之下,圆滚滚的小黑也踩着跑步,轻轻一跃,便跳到了墙上,接着她再也无法用移光锁定那黑黑的小身影。 容华重重咬着她的唇,似乎很生气。 她挣扎许久,零零散散地吐出几个字,“门...唔...门还...嗯...没关。” 容华一手环住她的腰,带着她轻轻旋转,另一只手将门关起来,淡淡的月光和灯火被阻隔在门外,屋子彻底陷入黑暗之中,她再次被容华压在墙上。 温软的唇瓣再次覆上她,她的双手无处安放,紧紧拉着他的衣服。 带着点点凉意的舌头似有若无地滑过她的唇瓣,让人不敢呼吸。 黑暗中,赵锦心听到容华有些生气地问:“皇太女以后准备要多少男宠,多少皇夫?” 闻言,赵锦心那些刚刚有些怦怦乱跳的心似乎一下子停了下来,容华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生气。 容华因为她的停顿有些生气,难不成这个小丫头真打算三夫四侍,养不少男宠? 他很生气,咬着她的唇,舌尖滑入她的口中,紧紧缠绕,赵锦心微微睁着眼睛,心扑通扑通直跳,耳畔时不时传来他急促的喘息。 那些急躁的吻一路之下,赵锦心想要阻止,双手却被他固定在头顶上。 凉凉的寒夜之中,赵锦心不仅没觉得冷,反而觉得有些热,心中荡起一层一层的涟漪,波光凌凌。 慢慢的,容华心中的怒火好像别赵锦心甜美柔滑的小舌头抚平了,但是心里又冒出来另一种更加炽热的火焰,本能的拉来赵锦心的衣结,把手悄悄伸进了赵锦心的衣服里。 狂热的吻骤然停止,这下子,两人都不动了。 赵锦心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看不清神情的容华,静默许久,她终是受不住寒冷,浑身一颤,出声道:“好冷!”而且好害羞,觉得容华好可恶,居然肆无忌惮的做这样坏坏的事情。 这样的天气在外奔波了一晚上,容华的手这么冷不奇怪,可是能不能不要这样冰她! 心中那些层层荡漾的涟漪渐渐平静,她忙说道:“我没打算要什么男宠、皇夫,你快放手。” 容华缓缓抽回手,将她的衣衫拉好,低声问道:“真的?” 赵锦心忙点头,又想起容华也许看不到,只好开口:“真的,比金子还真。” 容华身体放松,头温柔搁在她的肩膀上,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心儿!你只能嫁我一个,只能是我的太子妃。” 赵锦心轻轻环住他的腰,“恩,我自然只嫁给你。” 闻言,容华轻笑一声,缓缓咬着她的耳垂,辗转挑弄,“那心儿打算将千月国那些人还有传国玉玺怎么办?。” 赵锦心的耳朵被容华弄得痒痒的,想躲,却又躲不开,颤声回道:“只能先稳住她们,让她们不要轻举妄动,其他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恩!容华,你别对着我耳朵吹气。” 第157章 要点灯吗? “呵呵!刚刚不是嫌冷,本太子给你暖一暖,有什么不好?”容华没有停止挑弄,再次对着赵锦心吹了一口热气。 那温暖的气息一下一下拂动着赵锦心的耳朵,她感觉像是被清软的绒毛肆意挠动一般,心里被挠得小鹿乱撞,她忽然偏过头,凑上他的唇。 容华闷哼一声,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弄得有些尴尬,书上不都说含苞待放的姑娘家都是羞嗒嗒的吗,为什么他家的姑娘只羞嗒嗒了那么一会儿,就忽然豪放起来了。 不过这样的吻带着绵绵的爱意,细细软软,温柔浅浅,很甜,他很喜欢。 赵锦心的身子越来越软,似乎置身芬芳的花海之中,那香气熏得她酸软无力。 容华忽然拦腰抱起她,笑着问:“要点灯吗?” 赵锦心只觉得脸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从上红到下,耳朵好像两个烧开的水壶嘴一般,不断往外喷热气,她支支吾吾道:“看得到...就...不用点了吧。” “可是看不到啊!”容华抱着赵锦心凭着级好的眼力一边朝床榻走去,一边佯装苦恼道。 “那就点一盏灯吧!”赵锦心搂着容华的脖子,小声回复道,想了想她又说,“把那灯放远一点。”这样也不会看得太真切吧。 上一次酒喝多了,怎么说也是有些大胆的,可是现在非常紧张怎么办? 容华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点了灯,按照赵锦心的吩咐,将唯一的一盏灯放在远处,又褪去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本来的面目,这才脱去外袍,躺在赵锦心的身旁。 他侧着身子望向她,赵锦心一动不动盯着上方,脸蛋和耳朵上染上胭脂一般的红色,白皙的手紧紧握成一个拳头,容华微微靠近她,轻笑道:“若是心儿害怕,那……” 赵锦心回眸看向容华,强装镇定说道:“谁害怕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此时蕴含着浅浅柔亮的白雾,明明已经温软动人,却带着一丝倔强。 若樱桃一般的柔唇因为之前的温存有些红,有些肿,在橘黄的灯光之下时不时闪烁着点点光亮。 容华嘴角含笑,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庞,眼神幽深如海,他只是那样温柔专注地看她,宠溺道:“我喜欢看心儿害羞的样子。” 那低迷魅惑的嗓音让赵锦心羞得无地自容,她侧身蒙住容华的眼睛,娇声道:“不许看。” 遮住了他那让人沉迷的目光,赵锦心顿时松了一口气,寻思着这事情是不是应该喝点酒壮胆。却浑然不觉由于她的侧身,衣衫滑落了许多。 容华轻轻拉开赵锦心的手,便看到赵锦心白嫩的脖子下性感的锁骨,那微乱的衣衫半遮半露,意外诱人。 他一手将赵锦心拉近,急切地锁着那双唇,紧紧搂着她……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知画呵斥的声音,“是谁在哪里?” 不一会儿,赵锦心便听见屋外传来打斗的声音。 赵锦心躲避着容华炽热的吻,含糊道:“外面...” 容华拉下她的外衫,吻着她的脖子,“别管他……知画能应付。” “知画姐,我来帮你!”这一次是锦凡的声音传了进来。 “大胆小贼,看我一枪!”刀剑相碰的声音,伴随着赵锦凡兴致勃勃的捉贼声音。 “知画姐,你打他左边,我打他右边。”那声音每过几秒便传入赵锦心和容华两人的耳中。 “咦!姐姐呢?被这黑衣人捉走了?” 屋外的知画似乎默了几秒,才回道:“小姐在屋里,应该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这么大的动静,姐姐如果在里面,肯定早就知道了。” 赵锦心感觉身子都凉了,能别这么吵吗?到底哪里来的小毛贼,完全不想理,不想理,不想理! 不一会儿之后,又传来了赵锦凡猛烈敲打房门的声音,“姐姐,你没事吧?” 容华感觉他像是被人泼了一身冷水一般,心中无奈,郁闷,甚至有些愤怒,他悠悠叹了一口气,“心儿,门好像没锁!” “……” 门没锁,如果大无畏的赵锦凡破门而入,可如何是好。 “我在里面,你别进来!”赵锦心只好对着门外无奈喊道。 “哦,姐姐没事就好!锦凡去抓贼。”赵锦凡笑着回道,便又转身加入了战局之中。 容华看着赵锦心气鼓鼓的小脸,无奈又好笑的低语:“心儿,这是你欠我的。” 他在赵锦心的唇上轻啄一口,迅速穿上衣衫,拉上被子盖住赵锦心的身子,便打开门。 赵锦凡高兴回头,却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而且那个男人怎么好像有点眼熟。 眼熟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从姐姐的房中出来! 所以刚刚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是因为他们在…… 不行,这个男人占姐姐的便宜。 长枪一扫,他的枪头指向这个半夜偷香的男人。 可是,姐姐好像没有反对,直到他敲门,姐姐才回应他,仔细想来,姐姐当时的声音好像及其无奈,难道…… 赵锦凡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看着这个长得有些熟悉的男人。 他看到那熟悉的男人迅速抽出腰间的软剑,纵身一跃,快速向那黑衣人飞去。 夜色之下,剑光闪闪,容华招招狠绝,速度极快,且每一剑都指向黑衣人的要害,就连知画都插不上手。 他的剑随意一划,那黑衣人身上便多出一个伤口,那伤口不致命,却是让黑衣人疼痛不已。 黑衣人瞬间意识到对方是在逗玩着他,更准确一点的说,是在撒气。 他到底哪里得罪这位杀神了? 容华能不生气吗?他为了锦心守了这么多年,从未沾染过情欲之事。 如今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只是吃了一点点甜头,就被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贼扰了兴致。 他岂止是生气,简直是愤怒! 站在一旁的赵锦凡目瞪口呆,缩了缩脖子,暗自庆幸,幸好当时他没冲动,上去惹这位杀神,要不然现在浑身是伤的大概就是他了。 不过,这人武功这么厉害,姐姐果然是被强迫的吧! 忽然,那被称作的毛贼的黑衣人惊呼道:“容华!”,他的声音很大,不像是单纯的惊呼,反而像是报信。 “容华?”赵锦凡也跟着惊呼。 第158章 万般不舍 这人居然是容华! 那同样妖异的容颜,那似曾相识的眉宇,可不就是容华本人吗。 他不是应该在大楚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且不提赵锦凡心中的疑惑,那黑衣毛贼道出容华的身份之后,便立即服毒了。 知画上前探了那人的鼻息,捏住他的下颚,迫使那黑衣人的嘴巴张开,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说道:“殿下,毒药藏在牙齿中,是剧毒,回天乏术。” 她继续在黑衣人的尸体上搜了好一会儿,回头道:“没有显示身份的物件。” 容华的眉头皱起,面色不悦看向知画,“这几年你疏于练武,连个毛头小贼都对付不了了。” 知画面无表情道:“殿下,你送知画到小姐身边本来也只是因为知画善画,可以将小姐的容貌画下来传给殿下,让你睹物思人,并非因为知画武功高强!” 被戳中心事的容华微微一愣,这知画是又要开始揭老底了吗? 知画可不管容华有没有被呛得无言以对,自顾自地说道:“要不是殿下迟迟不肯下手,玩什么调情,生米早已煮成熟饭了,还会被这黑衣人和锦凡打扰?” 穿好衣衫的赵锦心正欲走出来,就听到知画这般说,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这知画真是让她无言以对呀。 作为吃瓜群众的赵锦凡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情,不过听这语气,容太子还没得手咯?真好,姐姐还是自家的姐姐,没有被占了便宜。 容华的脸更黑了,简直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愚钝的手下。 “本就是你办事不利,这会儿倒怪到本太子头上了?”容华气闷地训斥知画。 知画忽然跪在地上,诚恳道:“知画没有怪太子的意思,知画是着急,殿下,你都吃两回了,两回都没有成功,您这样拖拖拉拉,如何成事啊?殿下是男人,得主动,得稳稳的坐上总攻的位置。” 容华,赵锦凡:“……” 赵锦凡觉得他应该回去睡觉,大人的世界他不懂! 屋中的赵锦心简直是悔不当初啊!她为什么要告诉知画这一根筋攻受的事情呢?现在报应到她自己头上了吧!! “殿下啊!您现在继续吧……”知画眼见容华定在原地,完全是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更加着急了。 容华,赵锦心,赵锦凡:“……” 夜风阵阵,满天繁星,明明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容华却觉得有无数天雷盘旋在他的头上,雷得他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焦黑一片。 继续什么啊?都快被雷死了,谁还有心情继续啊! “殿下......”知画用那清冷的脸,直直看着容华,眼中饱含期望。 她表示她真的是为容华担忧,为大楚担忧,太子只娶锦心公主一人她不反对,但是为了皇家子嗣,忠心耿耿的知画觉得公主从现在开始应该每年或者每两年生个小包子出来。 “本太子......”本太子要如何和你说,这种事情看天时地利人和的,如今天时地利都尚可,可是这人实在不合呀。 “容华,那黑衣人看到了你的容貌?认出你的身份了?”忍无可忍的赵锦心终于从房中走出来,阻止某根筋继续放雷。 事实证明知画这姑娘不是呆萌,也不是一根筋,而是有毒。有毒啊! 容华那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的脸此刻终于换上了担忧的神情,“不错!他认得我,必然不是一般人,就在他大呼一声之后,我感觉远处有一丝气息泄露。” 只是一瞬间,躲在暗处的人再次隐藏了气息,速度之快,连知画都没有察觉,若不是容华真的捕捉到那一丝不一样,恐怖也不会察觉到这人的存着。 这边的黑衣人一服毒自尽,暗处的人想必立马逃了,容华即使去追也追不上,这才没有通知知画和暗卫。 “心儿,我的身份可能已经泄露了,今夜我必须马上回去。”容华回头拉着赵锦心的手轻声道。 “这么急吗?”赵锦心轻声问道。 容华无奈点头,他本想过几日再走,上官渊虽然带了人皮面具,又因与他常常在一起,神态学个九分像轻而易举,怕只怕时间一久被有心人看出端倪。 今夜因一时生气忘了带面具就出现在外人面前,被不知道的人知道了他在心儿这里的事情,怕只怕对方是敌非友,即使万般不舍,他也必须即刻启程,马上回大楚。 闻言,赵锦心垂眸低头,让容华看不清面上的神情。 容华爱恋地揉着她的头发,心疼道:“即使我走了,心儿也可以给我写信。” “我知道,我会尽力让父皇接受我,等着你来娶我的。”赵锦心忽地扬唇一笑。 她眼中闪动着点点泪花,却极力挤出明媚的笑容,容华在那样的神情下心如刀割一般疼,轻轻将她搂进怀里,不顾旁边的两人,深深吻上她的唇。 一直被当作路人的赵锦凡,无比震惊的转头回避,却发现知画正一脸满意地看着两人。 他无力扶额,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猛地将知画的头转向别处。 容华吩咐知画好好保护赵锦心之后,修长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赵锦心静静看着看不到远方的夜空静静出神。 “姐姐,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吧!”赵锦凡走到赵锦心身旁,轻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憋了许久的赵锦心立马扑进自己弟弟的怀里,抱怨道:“你说你早不来晚不来,那时候来干嘛呀?” 额,赵锦凡懵了,姐姐这话是在对他说还是对容华说的呢? “姐姐差一点就可以嫁出去了……呜呜呜”,赵锦心觉得她两辈子加起来,已经是个28岁的老处女了,好不容易找个合心意的男人,可以进入大人的世界,谁知道结果却这么的不美丽,好怨啊! 赵锦凡全身僵硬了,好像姐姐是在怪自己坏了她的‘好事’! 怎么办啊?姐姐变成了怪姐姐了? …… 一处豪华的院落之中,一位穿着朴素的男人跪在地上,“公子,容华在公主处!” “什么?”本来在喝茶的司徒南猛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惊讶道:“此话属实?” 跪在地上的仁伯点头,“不仅如此,容华和锦心公主似乎有情!” 第159章 已成传说 “不仅如此,容华和锦心公主似乎有情!” 嘭的一声,司徒南手中的茶杯应声裂开,碎开的杯盏滑破了他的手指,小股的鲜血瞬间沾满白皙的手指。 仁伯惊呼一声:“公子!”他正要上前,却听到司徒南冷声吩咐道:“仁伯,你亲自带领苍狼队去追杀容华。” “公子,苍狼队是专门负责保护公子安危的,怎可?”仁伯惊讶于司徒南的命令,更惊讶于司徒南的愤怒,尹七说公子只是想收赵锦心为己用,这才对赵锦心如此用心。 可是如今公子听了赵锦心和容华在一起的消息,不仅失控捏碎茶杯,而且还不顾自身安危派出苍狼队。 虽说以公子目前的身份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一旦公子的身份暴露,苍狼队便可以护公子周全。 “不用多说了,本公子现在只想要容华死。”司徒南见仁伯还想说什么,面色更冷,冰冷的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怒意,“怎么?仁伯若不愿去,那本公子自己去也行。” 见公子越发生气,仁伯忙低下头,“属下领命。” 司徒南面色微送,挥挥手,“去吧,越快办好越好。” 见仁伯消失在房中,司徒南这才看向他受伤的手掌,他有些疑惑,不解为何他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反而心口的地方隐隐作痛。脑海之中想到的是仁伯临走的那句话,“锦心公主在暗处似乎组织了一群皇上不知道的势力。” 又一个不眠之夜终于过去。 安静的朝盛城也从安睡之中醒来。 不少商贩经过昨夜的辛劳此刻腰包鼓鼓,他们忙于卸下红彤彤的元宵灯笼。 然而今早的朝盛城与往日不一样,或多或少的人常常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好笑的事情,不同的角落常常传来人们哄笑的声音。 听说今年的元宵诗会也不同以往,要说有什么不一般,那不一般可是太多了。 这第一个不一般便是:有酒楼老板公然将参加诗会的书生甚至官员拒之门外,扬言要收钱,不收钱就不给进。 当然这个消息惹得众多平民百姓和酒楼商贩哈哈大笑,百姓笑过便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话讲一讲。 一些酒楼老板虽然也笑,可是心中却暗自拍手叫好。 他们早几年就想这么干了! 一群秀才仗着胸中有那么点墨水就吃霸王餐,不提醒一下他们,他们还吃得心安理得,不给点颜色,他们怎么会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这不,被人家一副对子堵在门口了吧! 真他娘.的大快人心! 第二个不一般则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一个少年公子已经成为了一个传说,这名少年公子名叫夏忘心。 不要怀疑,夏忘心真的成了一个传说,传说他本人长得风流倜傥且文采斐然,是个一等一的小白脸,甚至比被称为墨星公子的司徒南还要好看。 当然这位夏忘心小公子不是一般的小白脸,而是个不畏皇权,以平民这样低贱的身份公然赢了当今台子的翩翩佳公子。 他的一首《青玉案·元夕》让众人惊叹不已,不服都不行。 不过关于这位夏公子又有几个奇怪的传说,那就是此人似有龙阳之好,又似乎是天香阁嫣然姑娘的入幕之宾。 为什么有这样的传言呢,广大围观群众只知道夏忘心公子,昨夜,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一长相普通的男子深情相望,且举止亲密,更有传言称,那首《青玉案·元夕》就是忘心公子为了他的男相好所作。 这消息一出,顿时击碎不少芳华少女的爱慕之心。 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不禁感叹:君本良玉,何故身入尘埃呢? 一些不愿死心的人出言反驳,列举出嫣然姑娘与忘心公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 都说嫣然姑娘卖艺不卖身,钱再多也不会出台表演,却在忘心公子的酒楼开业这一天,出现在望江楼,为众人弹琴唱歌助兴,足见嫣然姑娘和忘心公子关系匪浅。 男人和女人能有什么关系是匪浅的?自然是郎情妾意、佳偶天成,郎才女貌啊! 加之,有小道消息称,嫣然姑娘唱的《水调歌头》也是忘心公子所赠,这样大家就更加肯定了两人不一般的关系。 自古才子皆风流。 群众们,尤其是心慕夏忘心的姑娘们,都宁愿相信他们心中的俊俏小公子喜欢的是浊淤泥而不染的嫣然姑娘,而不是长相普通的无名小哥。 关于夏忘心的风流韵事本来已经足够百姓们津津乐道。 却不想,夏忘心又因为望江楼再次出了一番风头。 据说,这个刚开业的酒楼菜肴美味,跑堂颜值高,服务态度好。 据说,酒楼中的小池假山甚为漂亮,身材曼妙的女子穿梭其中常常成为一道漂亮的风景线。 据说,望江楼的酒醇正浓香,是好酒人士不可错过的佳酿。 做菜能做出许许多多故事来的,望江楼也算是第一家了。 只是一个早上,霸王别姬的故事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此时一间茶楼中,说书的老头也赶上了时代的潮流,他抑扬顿挫的声音传遍整个酒楼。 今天说书人讲的不是什么才子佳人,也不是什么忠心报国的老梗,而是关于状元米线的故事。 故事是这样的: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不知名的湖中有一个小岛,小岛不仅风景宜人,景色优美,而且非常的安静。 有一个勤奋好学的书生为了不被其他外物所纷扰,便日日来这这小岛的亭子之中读书。书生的妻子很贤惠,常常按时送饭给书生。 这书生是个非常用功的书生,常常看书看到废寝忘食,不按时吃饭,想起来吃的时候又发现妻子送来的菜已经凉了。 久而久之,书生日渐消瘦,他的妻子看了很是心疼,费尽心力,终于研究出了过桥米线这道不容易变凉的菜肴。 书生心满意足吃了热乎乎的饭菜,久而久之又胖了起来,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书生终于不负众望金榜题名,登上了人生的第一个小巅峰。 第160章 表妹好狼狈 书生成为状元之后,谦虚道:‘若不是娘子天天做状元米线给他吃,他亦不可能金科高中。’ 书生的妻子做的过桥米线因新科状元一句话而闻名天下,过桥米线也因此被称作状元米线。 说书人说完这个故事,顿时有不少人打听起状元米线这东西来。 一时之间,望江楼的过桥米线居然卖到断货。 另外,当今皇上亲自题了“珍馐美味”四个字赏赐给望江楼。 那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敲锣打鼓来找望江楼,似乎还带去了不少金银珠宝。 这下望江楼是彻底火了。 连同一起火的还有夏忘心这个幕后老板。 当然夏忘心的传说还有很多,比如他将酒楼所得悉数捐献,此举成功将他贪财的形象改成了心善闵天下的仁心之人。 所以说,这样多变的夏忘心众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定义。 如果一定要给夏忘心贴上一个标签,那么传说两个词再贴切不过。 赵锦心并不知道只是半日的时间,她的男子身份已经变成了一个传说。 她浑然不知外面的风起云涌,容华走后,她心情不好,折腾到半夜才睡着。 今日睡到大中午才在琥珀的叫唤声中悠悠醒来,由琥珀照顾着梳洗一番,这才懒洋洋走到前院。 见到酒店生意兴隆,赵锦心甚为高兴,看着自己教导出来的姑娘和少年们忙而不乱的样子,她深感欣慰。 怡然自得做她的甩手掌柜,踩着悠闲的步伐带着知画和琥珀出门逛街去了。 走了好一会儿,她却觉得情况越来越诡异,为什么路上的人好像都在看着她。 甚至有一个穿粉裙的小姑娘跑到她面前,万分纠结地问:“恕小女子冒昧,夏公子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去……青天白日居然有人怀疑她的性取向,这是不能容忍的。 赵锦心正想说她喜欢的是男人,可是忽然想起来她穿着女装,她此刻不是赵锦心而是夏忘心,只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镇定道:“本公子喜欢像姑娘这般俏丽的女子。” 那姑娘娇羞一笑,别过脸,“讨厌!”接着便一手提裙,一手捂脸跑了...... 赵锦心的笑僵在脸上,忽然感觉浑身恶寒。 糟了,她是不是无意间调戏良家少女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啊!夏公子好风流倜傥。”有围观的女子尖叫道。 “对呀,对呀,感觉就算是夏公子摸那姑娘的脸,都不会觉得下流耶。”又一名女子娇羞回道。 “啊!我也想像之前那姑娘一般被夏公子夸奖怎么办?” “要不,我们冲上去?” “好呀!” 几个女子望向赵锦心刚刚站的地方,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哪还有那翩翩公子的身影。 女子们面面相觑,粉嫩嫩的脸蛋上无不写满了失望,聚集的人群就此解散。 赵锦心躲在小巷子中偷偷观察外面的动静,头也不回地轻声问道:“是我眼花,还是那些女子发现春天到了,胡乱发.情?” 太可怕了,女孩子间亲密一点,调戏来调戏去,玩玩闹闹自然可以的。 可是刚刚那姑娘的神情动作还有言语确实吓了赵锦心一大跳。 知画皱了皱眉,回道:“是公子男装太俊了吧!” 琥珀也赞同地点头。 赵锦心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整了整衣衫,再次带领小跟班们出现在大街之上。 只是刚走了没多久,就见更多的姑娘向她所在之地跑来。 那些姑娘的眼神和小黑见到鱼的眼神如出一辙,她们手中拿着花、胭脂、手帕,她们步伐轻快,向赵锦心狂奔而来,似乎要将手中的东西扔到赵锦心身上。 这是要谋杀?选择的武器会不会太奇葩了一点? 赵锦心不知道这是这里的风尚,也是一种风俗,看到风流的美男子出行,大家就那样用鲜花、胭脂、手帕丢给他,以表达爱慕之意。 当然有经验的美男子,只要应对得当是不会出现这种群起而追之的现象。 不知内情的赵锦心本能地转头就跑,她可不想成为第一个被不明女子用胭脂盒砸得头破血流的穿越女。 身后的姑娘们见爱慕的小公子还未收下她们的心意,哪肯轻易罢休,纷纷提速追赶。 你追我跑,你丢我闪。 赵锦心和知画有武功所以没什么损伤,可怜的琥珀就惨了,满身沾染不少胭脂粉末,头上还扎着一支歪歪扭扭的鲜花。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锦心身后追赶她的队伍越来越多,赵锦心对旁边的知画道:“我们分开走,知画你带琥珀飞走。” 知画点头,拉着委屈得不行的知画顿时飞了起来。 赵锦心见那两人走了连忙施展轻功,迅速摆脱身后早已疯魔的姑娘们。 她躲在小巷子了,轻拍胸口,小口小口地喘气。 身后却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表妹好狼狈!” 赵锦心猛然回头,却发现司徒南居然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她向后退了一步,冷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竟然丝毫没察觉到这个人的行踪,是司徒南的武功又变厉害了,还是她最近疏于练功? 司徒南对于赵锦心那疏离的动作非常不悦,却还是嘴角含笑道:“表妹为何这般不喜欢亲近我?” “为何?你当年将我丢在那种血腥残忍的地方,心思何其歹毒,你一心想致我于死地,我怎么可能喜欢亲近你?”赵锦心怒声回道。 赵锦心是真不懂,这个人怎么每次见到她,都要纠缠一番。 司徒南静静看了她一番,忽地说道:“那时表哥不知道你是皇上的骨肉,不想让容华因为你而影响两国联姻,才出此下策,表妹就不要怨恨表哥了。” 真是因为这样吗?当时明明是因为她无意之中说中司徒南的心事,他这才想杀她灭口罢了,却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真是笑话。 “不可能!”赵锦心冷声道。 她真是受够了这人每次都玩这种表哥表妹的无聊游戏,无意再做纠缠,转身欲走,手臂却被司徒南牢牢抓住。 她回头愤怒看着司徒南,道:“放开你的脏手!” “脏手?”司徒南只觉得心中烦躁不已,他的手不仅没放,反而用力拉紧她的手臂,嘴角扯起一抹轻蔑的笑,“是不是容华的手便不是脏手?” 第161章 最后问你一次 “是不是容华的手便不是脏手?” 是不是她只愿意被容华那个空有长相的花瓶碰?他司徒南哪里不及容华。 司徒南越想越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吼道:“他碰过你哪里?手?脸?嘴唇?还是你早就被他摸了个遍?” “啪!”赵锦心没被拉住的手狠狠给了司徒南一个巴掌。 司徒南被赵锦心打得别过脸庞,脸上瞬间出现五个指印,可见赵锦心这一掌有多用力。 “昨夜的人是你的人?”赵锦心冷声问道。 “呵呵!”司徒南冷笑一声。 昨夜,他见赵锦心匆匆离开,本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派仁伯跟着去照应一下,可是他得到的居然是她和容华有情的消息。 他司徒南要多少女人没有,为什么要为一个黄毛丫头费尽心力,散尽家财? 更何况这个女人心里从来没有他。 “赵锦心,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愿嫁我?” 他的眼神寒冷如冰霜一般,那满是指印的脸上有着隐忍的怒意,低沉的语气让人如身处地狱之中一样。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不是吗?一头嗜血的狼,只懂得杀戮的狠厉之人。 以前的种种示好果然全是虚情假意。 赵锦心冷笑摇头,冷绝地吐出两个字:“不嫁!” 闻言,司徒南缓缓放开了赵锦心的手,脸上渐渐浮现出属于他的,残忍而又嗜血的笑容,他一字一顿道:“很好!赵锦心,我司徒南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你,我会留着慢慢玩,至于碰过你的容华?” 他上扬的语气冷然不已,像是地狱之中的阎王一样,仿佛只要他一声令下,便能决断别人的生死。 “你想如何?你能如何?”赵锦心挑眉反讽道。 “呵!我能如何?昨夜打扰你们的黑衣人,我派了十多个去追杀他。容华是一个人来的吧?”司徒南见赵锦心脸色微微一白,继续道:“寡不敌众,容华再厉害也抵不过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人,你信吗?” “你卑鄙无耻!趁人之危!恶心做作!非君子所为!”赵锦心无力骂道,若是她知道怎么骂人,定然要骂他个天崩地裂才解恨。 君子?他做的唯一一件君子的事情便是像个傻子一样满足她的愿望,他司徒南从来都不是君子。 司徒南觉得这样也好,这只不听话的猫,他要慢慢拔去她的利爪,好好调教,也让她体会一下那种心中隐隐作痛的感觉。 他栖身微微靠近赵锦心,玩味地欣赏着她那隐忍的害怕,“你等着他身首异处的消息吧!” 这是司徒南离开之前最后的话语。 赵锦心站在原地,心中一片冰凉。昨夜的黑衣人知画和锦凡两人联手都对付不了,可见那黑衣人的武功高强。 虽然容华轻而易举便杀了那人,可是若是十多个人一起围攻的话,容华和带着的一个暗卫真的能对付他们吗? 她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 只是一会儿,赵锦心便来到锦绣坊。 她见到锦绣阁的杨老板,两人随意说了几句,对了暗号,杨老板便将她领到里间。 见房中无人,赵锦心立马亮出九变玄心阁的阁主令牌, 杨老板诧异望向赵锦心手中的令牌,那的确是阁主的令牌,一直以来他只是负责联络或者传递消息,从没有见过九变玄心阁中的上层人员,更何况是阁主呢。 没想到阁主居然就是今早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夏忘心公子,九变玄心阁本来也做情报生意,他自然在一早便将这位公子的信息收集了起来。 故而只一眼便认出,面前这位拿着阁主令牌的人是夏忘心。 千思万想,怕是谁都不会料到,震慑四方的九变玄心阁阁主是个少年小公子吧! 杨老板掩下心中的诧异,立马跪在地上,恭敬道:“属下见过阁主!” “不必多礼!马上发布红色召集令,召集十名身份高强的杀手来,我有任务要交给他们。另外我要见血杀,你马上将消息放出去,看看血杀是否在朝盛?”赵锦心也不废话,直接说明来意,目前她只能借助夏守大哥的势力。 红色召集令? 九变玄心阁中的召集令分为红、橙、黄、绿、蓝五个级别,其中红色召集令最为紧急,根据颜色顺序依次减弱。 杨老板一听,也知道事情紧急,忙回禀道:“阁主,血杀大人前几天正好在朝盛,属下这就传消息,相信不久之后,大人就会前来见阁主。” 赵锦心点点头,等林老板传信回来,她又吩咐道:“我还有点东西要准备,血杀来了你便让他到望江楼后院找我。” 吩咐完这些事情之后,赵锦心又匆匆赶回望江楼。 她见知画和琥珀无恙,又开始吩咐道:“知画,你马上画几份容华本来的画像还有容华易容之后的画像出来。” 知画见赵锦心此刻面容严肃,虽心中差异,却没有过多询问,忙去书房完成赵锦心给的命令。 赵锦心此时又看向站在一旁的琥珀:“琥珀,你去联络千月国的人。” 闻言,琥珀诧异抬头,“公主?”公主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难道公主已经知道她是千月国的人? “那日月落在破庙之中完全没有顾忌你在场,讲了那么多不为外人道的秘事,却没有杀你灭口,肯定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而是你本身就是千月国的人吧?”赵锦心挑眉道。 琥珀噗嗤一笑,语气颇有些埋怨,“所以说月落大人在处理朝政上的事情尚且在行,其他的事情实在是不在行!琥珀可自认做得滴水不漏,不成想就因为月落大人的一点疏忽就功亏一篑了。” 赵锦心恼怒得戳了一下琥珀的额头,“本公主一向待你如亲姐妹一般,谁知道你竟然是个习作,枉我以为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好姑娘呢。” “公主,琥珀从未做过半分对不起公主的事情,对公主的情谊也是真的。”琥珀拉着赵锦心的手臂,好言好语地讨好:“公主就不要生气了,无论琥珀是不是细作,都是公主的人,公主莫要恼了。” 是她的人? 第162章 画风不对 闻言,赵锦心挑眉,“何为我的人?” 琥珀是千月国的后人,关于自己的国家,她从来都只是听说,没有强烈的归属感,也没有深刻的复国之情。 她是千月国将领的后人,故而身上有复国的重任。 当年她混进宫中当细作,只是负责传递情报,谁曾想,阴差阳错成为公主的贴身宫女。 将复国放在这个小女孩身上?琥珀仿佛看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这个小公主明明一直沉浸在找到亲身父亲的喜悦之中,她明明只是个孩子而已。 直到秋儿逝去,赵锦心费尽心机帮秋儿报仇,琥珀才开始重新认识这个公主。 后来她与公主相处的日子不长不短,却是几番试探,没有试探到公主想复国的决心,反倒因为公主的心胸所收服。 千月国已经逝去了,已经变成了历史。 琥珀觉得自己只是一粒尘埃而已,没有撼动南楚这颗大树的实力,所以她的选择是服从公主。 “公主,千月国早已逝去了,自从琥珀认识公主以来,便因公主的作为所叹服。无论公主选的是什么道路,琥珀都至死追随。”她跪在地上诚恳道。 赵锦心想了一会儿,笑着点头,将琥珀从地上扶起来,“以后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了。其他的就不说了,传信给月落,让他派人保护容华!”既然琥珀这丫头知道弃暗投明,她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反正这活泼的丫头也的确未曾伤害过她。 琥珀欣喜不已,就知道公主是个心胸宽厚之人,想到赵锦心的吩咐,疑惑问道:“容太子不是在大楚吗?用得着从咱们这里调派人手去保护他吗?” 赵锦心赏了琥珀一个爆栗子,“你不用告诉月落是去保护容华,只说是去保护本公主的驸马,这驸马嘛就是她那天在破庙里见到的那个男人,明白了吗?” 闻言,琥珀呆了半响,才捕捉到关键的地方。 所以说那个被月落称作公主男宠的男人是大楚太子容华?难怪那时候在破庙之时,那位公子听到月落的话后,面色那叫一个精彩。 她心中偷笑了半天,见赵锦心面色不悦盯着她,这才忙传递消息去。 刚刚入夜赵锦心便见到了夏守,不过嘛,这见面场景不是那么美妙。 夏守那黑衣只露出一个边角就被身在暗处的知画发现了。 知画并不知道是赵锦心熟识的人,以为又是什么不法之徒,连忙提剑杀去。 两人斗得难分难解,赵锦心悠哉悠哉的坐在一旁观战,直到夏守无奈道:“公主,你再不阻止一下,会招来其他人的。” 赵锦心轻笑一声,“知画,都是自己人,别打了。” 知画心中诧异,公主什么时候又认识了武功这般高强的高手了。 迟疑一秒,她收回剑,回到赵锦心身边,忽地跪了下来,面无表情道:“小姐,让知画走吧!” 赵锦心和夏守诧异看向知画。 知画却道:“知画觉得主子说得很有道理,知画的武功如今实在太弱了,随便来个小毛贼,知画都打不过!” 夏守轻笑一声,本是因为他一个在暗杀界让人闻风丧胆的杀神被一个小姑娘当做小毛贼,笑话自己罢了。 可接二连三受到打击的知画却不这么想,作为一个合格的暗卫几次三番保护不了公主,让公主的闺房总被一些来历不明,目的不纯的阿猫阿狗光顾,她很生气。 这个看似和公主有关系的黑衣人还在一旁嗤笑她,她不服气。 她要修炼,她要变得更加强大。 “小姐,让知画走吧!”她再次说道。 赵锦心扶起跪在地上的知画,无奈道:“这位可不是什么小毛贼,他可是血杀。” 知画平静的脸庞上第一次有了一丝裂缝,原因无他,从她第一次听说血杀这个名号之时,就想见此人一面。 她听过这个人太多的传说,一个用了四年便成为暗杀界老大的人,不是应该三头六臂,满脸刀疤吗? 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身形修长,眼眸含笑,看似没有一点杀伤力的男子。 黑色的头发盘起,居然用黑色的布巾包起,不是应该有更加符合他身份的东西别在头上吗? “小姐,你是不是被骗了,这一定是假的血杀吧?”知画拉着赵锦心悄悄耳语。 “噗!”赵锦心笑了,假的血杀?怕是只有这一根筋的知画敢这样和夏守大哥说话了吧。 一直没说话的夏守心中很不是滋味,若不是为了报答公主,他断不可能如此拼命。 好不容易为公主铺了后路,公主却是怎么也不肯真正接下阁主的位子,这几年说是要报答公主,却每次都麻烦公主替他疗伤,这一次好不容易公主有事召唤,这话都没讲,也还没开始叙旧,更没有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就被眼前这小姑娘打击得形象全无。 夏守顿时冷峻着脸,寒气外放。 赵锦心顿觉周身一片冰寒,这种自带空调的技能真的好吗?好冷啊! 相对于赵锦心的不适应,知画却是双眼放光,她似乎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原来不是假的血杀。 知画不畏夏守浑身的冰寒,立马跃到夏守身前,跪了下来,“请师父受徒儿一拜。” 这女人……一般人不是应该被吓得退避三舍的吗? 夏守选择性忽略了眼前貌似有点不正常的姑娘,决定还是先找公主商量正事才好。 她走到赵锦心身前,拱手道:“公主。” 赵锦心笑了笑,直言道:“夏大哥,锦心有一事相求。” “只要是公主吩咐,夏守定然为公主做到,不知公主遇到了什么麻烦?”夏守担忧问道。 赵锦心这才将容华离开,司徒南追杀容华的事情告诉夏守,说到最后,赵锦心诚恳道:“除了阁中的人之外,我还安排了其他的人手,到时候碰上了可以先对暗号,以免误伤。另外……” 夏守见赵锦心有些迟疑,忙道:“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若是夏大哥无事,我希望夏大哥能亲自去一趟。”夏守最擅长暗杀,武功一流,如果他能亲自去,不仅能保容华安全,还能给司徒南那个自大狂一个致命的打击。 夏守爽朗一笑,“有时间,最近也没有什么大事情。”另一个暗杀任务交给下面的人也行。 赵锦心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笑容越发明媚起来。 夏守也笑,心里却暗自叹息,原来公主喜欢那位大楚太子,他终是与她有云泥之别吧! “请师父也带知画去吧!”知画见两人谈完,憋了许久的知画终于发话了。 第163章 锦心桃花开 知画跟着夏守走了,就连丁晓晓也请假了,由于酒楼生意兴隆,急需人手,琥珀也去帮忙了。 赵锦心的生活好像越发变得安静了,她坐在望江楼的三楼悠悠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漫不经心道:“许诺,你想入朝为官吗?” 闻言,许诺诧异抬头,看向趴在窗边沐浴在阳光之下的年轻小公子。 他举止悠闲,话语随意,那眯着眼睛晒太阳的神情引人注目,如若不是他穿着男装,许诺都要以为是哪家懒散的小姐了,许诺忘了许久,一时失了神。 赵锦心等了一会,懒懒道:“许诺,我问你呢!” 许诺恍惚了一瞬,这才收回目光,思考起赵锦心的问题来。 像他这样的男儿刻苦读书,勤奋好学,有几人不期许一朝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报效国家呢? 只是当日他为了生计问题,已经将自己卖给东家了,不是吗? “许诺曾是想的,只是如今是公子的伙计了。”他低着头淡淡说道。 赵锦心不解回头,“是我的伙计就不能入朝为官吗?难道有人会因此轻贱你的身份?” 许诺哭笑不得,无奈道:“许诺已经卖给公子了。”如今,他的愿望只是努力做事,养大妹妹,看着妹妹出嫁罢了。 卖给她了?顶多是签订了一个工契而已,怎么会算是卖给她了呢? 不过这个工契在许诺眼中可算不得工契,他当日本就破釜沉舟,故而根本没有细看工契的内容,顶多只看了福利方面。 福利太好,以致于许诺认为自己签了死契,已经是将整个人卖给赵锦心了。 赵锦心也不管许诺如何想,直言道:“以后酒楼中的事物你渐渐交给琥珀吧,其他时间用来读书,交友,本公子资助你考科举如何?” 许诺大惊不已,当日穷途末路之时,签了死契,便早已断了入仕为官之心,没想到东家居然还让他去考科举,不止如此,还要资助他。 他不相信,可是在触碰到赵锦心那双认真的眼眸之时,带着有些激动的心绪,心中的话语脱口而出:“那许诺便试试吧。” “试试?”赵锦心扬声,心中十分不爽,她站了起来,一锤锤在许诺胸前,十分生气:“什么叫做试试?谁让你试试了?本公子要你全力以赴!” 许诺惊讶于赵锦心有些激动的反应,随后呐呐点头,又听到赵锦心继续训斥道:“要么不做,要么就尽力而为,别跟我说什么试一试,知道了吗?” 他再次点头,之后赵锦心又说了许多,他单方面认真听着,直到要走出房间之时才又听到赵锦心吩咐道:“你妹妹一个人生活在乡下,想必十分不便,后院还有房间,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让她搬来这里住吧,以后也可以帮忙打点酒楼。” 被喜悦冲晕的许诺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不解为何东家连他妹妹都知道。 不过若是莲儿可以搬到这里住,倒是很方便。 要说赵锦心为什么要资助许诺呢,一来是这人虽是书生,思想却不古板,二来,许诺这人学习能力极快,又懂变通,故而赵锦心觉得不能埋没了人才。 三来,她打算为扳倒司徒家积蓄一些力量。 百无聊赖的赵锦心正喝茶,却又是见到许诺一脸笑意折了回来,“还有什么疑问吗?” 许诺摇头,轻笑道:“林姑娘来找公子了。” 赵锦心那一副懒散的样子瞬间消失,她直起身,慌慌张张在雅间之中来回走动,“怎么办啊?对了,你就说我不在好了。” “忘心公子,我可是听到你的声音了。”门外传来林婉云的声音,紧接着一位身着红裙的女子,走进了雅间。 她的身后跟着一位身穿铠甲的男子和一个婢女。 赵锦心看到来人,简直一个头三个大。 这位林婉云姑娘便是在元宵诗会,公然顶撞赵麟帮助赵锦心的人。 自那天之后,这为林姑娘便常常来望江楼找赵锦心。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赵锦心本着建立反对太子和司徒家联盟的想法,便很热情地与这位林姑娘结交。 谁知道,结交着,结交着就感觉出不对劲了,林姑娘常常约她游山玩水,知道赵锦心会骑马射箭,又会轻功之后,便常常与她切磋。 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罢了,有一日林姑娘临走之时,居然送了她一首情诗。 赵锦心这才知道,她被这位将门之女瞧上了。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对女人没有那方面的兴趣啊!她都躲了这位姑娘三天了,谁知道这位姑娘居然又找上门来了。 许诺见自家公子不接话,林姑娘眼神幽怨,只好看着窗外笑着说道:“公子,如今该是桃花开的时节,公子在酒楼中也无事,不若与林姑娘一起去赏花吟诗吧!” 他可是真心为自家公子好,这位林姑娘长得不错,身世也不错,看着与公子十分相配,是一朵好桃花,可惜公子对情事木讷了一些,公子果然是太年轻了,得让他出手约佳人! 赵锦心如果知道许诺心中的想法,定会一口盐汽水喷死他,不过即使现在不知道许诺心中的想法,她也很想这么做。 她一点也不想和一位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姑娘去赏什么桃花呀! 还没有等赵锦心反对呢,林婉云倒是先出声道:“今日就不必了,我是奉了祖父的命,给夏公子送帖子的。” 赵锦心松了一口气,接过林婉云手中的帖子,在林婉云笑意融融的目光之下打开。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帖子是要请她去林将军家吃饭...... 这难道是见家长?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见什么家长,不见,不见! 赵锦心忙道:“林姑娘,林将军事务繁多,忘心怎好上门打扰。” 跟在林婉云身后身穿铠甲,腰带佩剑的男人道:“夏公子说的是,我家将军的确是百忙之中好不容易抽了一点时间出来,只有今晚有时间,虽然时间匆忙了一些,可是将军诚意十足,公子难道要推拒我们将军的好意?” 第164章 见家长? 既然这么忙,就不要花费时间在她身上了,她也很忙的。 赵锦心正要婉拒,门外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位将军放心,我和哥哥定然准时赴宴。”不知何时就在雅间外偷听的赵锦凡觉得最近生活有点无聊,姐姐的桃花啊!能插一脚是一脚。 生活嘛,多彩多姿最好,姐姐难得有窘迫的样子,多看看身心舒畅啊,谁让某位姐姐瞒着自己悄悄和未来姐夫差点私定终身! 从小共患难的弟弟觉得遭到了姐姐的背叛,心里很不爽。 另一方面,他很仰慕这位林将军,借此机会见一见也好啊。 傍晚,一袭青衣的赵锦心带着琥珀和赵锦凡来到林德运的将军府。 林婉云早早便等在将军府门口,见到赵锦心等人来了,忙跑了过来,见赵锦心的神色有些勉强,忙笑道:“夏公子,我祖父是听说了你写的那首诗,想要见一见你,你不必太过忧心。” 闻言,赵锦心擦了擦额头本不存在的冷汗,心里那种怪异感随着这句话消失得无隐无踪。 这才轻松笑道:“林姑娘早说嘛。”害得她尴尬了一下午,他将赵锦凡拉上前,继续道:“我弟弟也是万分敬仰林将军,今日能见面还要多亏林姑娘引荐了。” “夏公子的弟弟有礼了。”林婉云望向赵锦凡,心中疑惑,不是说两人是双胞胎,为何这两人却不是很像呢。 赵锦心愣了一下,好像忘记介绍弟弟名字了! “林将军的孙女有礼了!”赵锦凡轻挑眉头,用同样的语调回道。 “哈哈!”林婉云爽朗一笑,心想夏公子的弟弟倒也有趣,她转而看向赵锦心,“都和夏公子说了,不用林姑娘,林姑娘的叫,文绉绉的,我林家都是些武夫,不喜欢那些个虚礼。叫我婉云就好了。” 其实赵锦心也觉得有些文绉绉的,她本不是拘谨之人,若不是被这林姑娘那首情诗给吓到了,也不至于会这般恶寒,这般忐忑不安。 说道那首情诗,其实大概也不可能算作情诗,因为那首诗只是写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咋灯火阑珊处”这一句话而已。 说不定这林姑娘只是练习书法,让她看一看罢了。 如今见林姑娘毫不扭捏的姿态,赵锦心更加确定是她想多了,便坦然道:“既然如此,婉云唤我忘心便好,这样大家都不用文绉绉的了。” 林婉云点头,唤了一声:“忘心。” 她在心中暗呼一口气,称呼都那么亲密了,离情投意合也不远了吧! 看来祖父说的都是对的,忘心公子可能被前几天她写的诗吓到了。 祖父说,对付夏公子可以采用日久生情法,亦可采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方法,看来果然奏效啊! 她两眼弯弯,灿烂一笑,随即领着几人进府,回眸之时,却无意间瞥见赵锦凡嘴角一丝轻蔑的笑。 难道忘心公子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心思,反倒是他的弟弟察觉到了? 等她再仔细看的时候,却见那小公子正同忘心公子讨论将军府的景致。 几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大厅。 赵锦心远远便见到一位头发花白,神采奕奕的老人穿着一袭玄色长衫坐在上首喝茶。 虽然对方没有穿着铠甲,但赵锦心几人一眼便知道,那就是林德运将军,手握三十万重兵。 司徒南的父亲司徒远手握十二万重兵。 这也是为什么司徒家即使权倾朝野也不敢有大动作的原因。 “见过林将军!”赵锦心几人上前拱手行礼,齐声道。 “恩,别多礼了。”林德运望向面前的三人,两个小公子,一个小丫鬟。 两位小公子都长得很好看,但是那位青衫公子似乎有点太细皮嫩肉了,唇红齿白的,活脱脱像个小女娃,他旁边穿着浅白长衫的公子倒是英气逼人,双眼炯炯有神。 林德运这样一比较,便以为穿着浅白长衫的赵锦凡是那个传说中的夏忘心,于是望向赵锦凡道:“百闻不如一见,忘心公子果然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文采卓然。” 林德运自认他已经请教过军师,记下了几个夸奖少年才俊的好词了,为何几人的表情有些不对? 真不给面子! 如果不是看在自家宝贝孙女的面子上,他才看不上这些小白脸呢,还不如军中的周副将威武霸气! “祖父!那位是忘心公子的弟弟!”林婉云尴尬不已,忙上前拉着祖父不悦解释,接着她又指向赵锦心,“这才是忘心公子!” “呃!”林德运心中那些小纠结顿时烟消云散,他轻咳一声:“咳咳!老夫年事已高,看错了看错了!哈哈。” 几番尴尬之后,终于上正餐了,几人围在一起开始吃吃喝喝。 赵锦心倒是没多说什么话,而赵锦凡则瞬间像是被热血少年附体了一般,一个劲地追问林德运将军以前出征之时的事情。 林德运看赵锦凡这小子也是越看越顺眼了。 年轻人就该像赵锦凡这般有斗志,有血性,纸上谈兵谁不会,真正上了战场说不定会被吓得尿裤子! 他与赵锦凡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相见恨晚! 说道无法言喻,热血激昂之处,像是忘记了旁边的赵锦心和林婉云一般,一把扒开上衣,露出胸口的剑伤,自豪道:“小子,看到没,这个是当然乌兰城之战留下的。” “这么厉害!林爷爷也参加乌兰城之役了?可是怎么没听外人说起过呢。”一番交谈下来,赵锦凡已经直接称林德运为林爷爷了,他起身小心翼翼触碰那狰狞的剑伤,心中热血不已。 “唉!”林德运怅然一叹。轻捋虎须,感叹道:“当年乌兰城一站何其惨烈悲壮,我南唐众军死伤无数,能活下来的人,谁身上每个刀疤,我这还算是好的了,小子,你都不知道,当时南唐将领像是不要命一般冲锋陷阵,各个冲在老夫前头,我和你说,要不是他们年轻跑得太快,也不至于竟然比我受得伤还多……” 感情林将军还觉得自己当年体力不足,跑得太慢,所以才被这些后生小辈抢了风头,受的伤太少? 第165章 心有千千结 感情林将军还觉得自己当年体力不足,跑得太慢,所以才被这些后生小辈抢了风头,受的伤太少? 不过一说到乌兰城之站,林德运就无法停下来。 林婉云见赵锦心脸上并无什么不适之色,也就放任祖父这般胡闹了。 自从父母走后,祖父也很久没有如此开怀了,夏公子的弟弟也不赖嘛,以后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其乐融融啊! 想到此处,林婉云望向赵锦心,眼中冒出粉色的泡泡。 那些粉色的泡泡越来越大,飘到赵锦心眼前,嘭得一下炸开,将赵锦心的心神吸引过来。 她见林婉云痴痴看了她好久,于是夹了一块排骨给林婉云:“婉云,吃这排骨吧!” 林婉云笑着点头。 忽然,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赵锦心和赵锦凡对望一眼。 那是小余公公的声音? 姐姐我没听错?是父皇来了? 好像是哦! 林德运等人已经跪在地上,等着迎接皇上,赵锦心和赵锦凡却还在彼此对望。 那身着龙袍的身影越来越近,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 赵锦凡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中百味交杂,最终轻笑一声,拉着眼中已经凝满泪珠的赵锦心跪在地上,随同众人一起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赵卓坐到首位,望着旁边的饭桌,笑道:“你们正在吃饭啊!正好朕也没吃,不如一起吃饭吧!” 林德运看向赵锦凡和赵锦心,发现两人也看向他,便对两人挥挥手,对赵卓禀报道:“微臣这就准备!” 赵锦凡拉着赵锦心对赵卓微微颔首,正准备离开,却听赵卓道:“这两位想必是将军的客人,朕只是临时起意,不想饶了将军的事情,那就一起吃饭吧。” 闻言,他捏着赵锦心的手微微紧了紧,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以前来朝盛的时候不曾想到他的亲身父亲是当今皇上,认了父亲之后不曾料到自己的亲父会将他和姐姐放逐,被放逐之后更不曾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再次见到那位高高在上的父亲。 心中有委屈吗?有不甘吗? 自然有! 心中有怨恨吗?有不快吗? 自然有! 谁曾想到,有一天自己原本宽厚慈祥的父亲会变成漠然的样子呢? 赵卓这一句话可谓让林婉云和林德运大吃一惊。皇上什么时候这么亲民了?居然和愿意和两个平民一起用膳。 “草民身份低贱,怎敢与尊贵的皇上一同用餐呢?”凉凉的讽刺之声突然响起。 赵锦凡自赵卓进来之后第一次直视赵卓,他望着那熟悉有陌生的脸庞,瞥见赵卓眼角增加的一丝皱纹,刚刚硬起的心肠忽地软了下来,想问父皇最近是否为了批阅奏章又晚睡了。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转而看向林德运道:“林爷爷,锦凡今日有事,先行告辞!” 说完也不等林德运反应便拉着姐姐想走,谁知道赵锦心却不顺着他,对他摇头,示意他不要胡闹。 赵锦凡干脆甩开姐姐的手扬长而去。 林德运和林婉云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从没想过这个小公子居然胆子如此大!公然反抗当今皇上不说,居然还给皇上甩脸子! 甩了脸色还不说,没有皇上的允许,居然私自离开。 看吧!皇上的脸都快比锅底还黑了! 林婉云此时非常担心皇上将怒火发下在赵锦心身上,悄悄用手肘拐自家祖父,用眼神传递焦急的信息:祖父,您可要保住忘心公子啊! 林德运轻叹一口气,正欲上前。 “请皇上原谅锦凡的不敬之罪!”却是赵锦心出声道。 赵卓望着规规矩矩跪在地上,女扮男装,低头敛眉,规规矩矩的赵锦心,黑着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会儿。 果然还是女儿听话一点,也不枉他得了风声来个意外相见。 “无妨!年轻人血气方刚也是自然。”赵卓和蔼道,“你也起来吧!” “草民也是最近才知道草民外祖家的事情,当然外祖留给忘心的家传玉佩因草民的不谨慎弄丢了。”赵锦心并未起身,而是跪在地上继续说道。 林德运和林婉云一头雾水,这夏公子怎么会一见到皇上就说起自己外祖家的事情来呢。 赵卓眯着眼睛,一言不发,心中很不是滋味! 草民! 如今这个低眉顺眼的草民为何不及以前那个抢走奏章,他不吃饭就不将奏折还给他的女儿可爱呢? 她知道了!她终究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家传玉佩? 赵卓忽然直直看向赵锦心,心中惊愣不已。是千月国的传国玉玺? “其他人都出去!”他冷然道。 一见赵卓那满脸严肃,甚至想要杀人的神情,林婉云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仪了,拽着林德运的手越发紧了,小声而有急切地低语:“祖父,您快想想办法啊!” 林德运被林婉云拧得手臂疼,却无奈! 别人嫁女儿,胳膊肘往外拐,他家孙女这还没嫁呢!他这老头已经水深火热了。 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又欲上前,却又被赵锦心打断了。 “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那玉虽然样子有点和普通的玉佩不一样,但是万一落在别人手上,毁了我夏家的声誉就糟糕了,等得空了,草民会亲自找一找,虽然外祖家的事情有些令人同情,可往事已随尘烟散去,草民只想与弟弟好好生活而已。” 赵锦心抬起头直视赵卓,眼中坦然无比。 也不管赵卓能否听懂她的话语,她继续道:“至于从外祖家来投靠草民的家仆,草民会好好管理,不会让她们胡作非为。” 赵卓此时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从这一番话来看,赵锦心的话可以翻译为: 自家女儿是最近才听说她是千月国皇女的事情,那小国的传国玉玺不慎丢失,她一定会找出来。至于复国报仇之事,她这女儿完全不想参与,不愿意为了往事追根究底。另外那些千月国的余孽,她会好好管理,不让她们做危机他社稷的事情。 这么说来倒是他错怪了她们姐弟两了? 第166章 继续甩脸子 虽然赵卓心中还有些怀疑,不过看着眼前坦然的赵锦心,顿觉他之前的作为太不坦荡,以致于让一双儿女流落在外,四处漂泊。 他心中愧疚不已,想了想,打算先挽回宝贝女儿的心,再去收拾锦凡那不懂事的小子。 轻咳一声,赵卓正打断开口,却见赵锦心忽然站了起来。 “忘心的弟弟这般跑出去,我心中甚为担忧,林将军请恕忘心失礼,告辞了!”赵锦心站起来之后便自顾自走向林德运,告辞一声,望都不望赵卓一眼,扬长而去! 林德运只觉得他在做梦。 又是扬长而去,他们两兄弟都在当今皇上面前扬长而去。 心中疑惑不已:难道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勇气可嘉’了?动不动就给皇上甩脸子,动不动就在没有皇上的允许的情况之下扬长而去? 连他这有军功在身,倚老卖老的老头子都不太敢呐! 相对于林德运的困惑,林婉云则是看着赵锦凡远去的背影愣愣发呆! 夏公子真是帅毙了! 那风华绝尘的背影,那不畏权势的姿态,那与天子相抗衡的霸气。 真是越看越喜欢啊! “嘭!”茶盏忽然砸在地上的声音终于将两个各自YY的林家祖孙两拉回神来。 “皇上喜怒!”林德运和林婉云还有小余公公顿时跪在地上,齐声道。 息怒? 赵卓自从登基以来,还从来没有这般受气过。即使司徒那老狐狸都不曾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不给他面子,忤逆他。 这两个不孝子,简直是要反天了! 屋子中鸦雀无声,跪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之下,赵卓不断喘着粗气的声音反而显得较为突兀。 一炷香过去了,三人依旧跪在地上。 小余公公额头布满密汗,惶恐道:“启禀皇上,奴才听说那夏公子自幼丧母,与弟弟相依为命多年,一直四处飘摇寻找亲身父亲,身世也是怪可怜的,大概才会这般不知礼仪。” 赵卓听了之后,已经有些冷静。 想当年那两个孩子进宫初见他的时候多么乖巧懂事,如果不是他多疑,因锦心的聪颖怀疑她的居心和身份,又怎么会这样对待两人,让两人受这么多苦。 低头惶恐不已的小余公公捉摸着说了这么多,也没见皇上阻止,又继续道:“皇上海纳百川,万民都是皇上的臣民,臣民不恭不孝,多多教育就是了,切莫因为生气伤了和气。” 不恭不孝,多多教育就是了。 不错,这两个孩子若有什么错也是他的不管不教之过。 再说小孩子闹闹脾气,说不定过几天就好了。 这事情如果说小了也只不过是家事而已,谁家没个调皮的孩子呢。 “都起来吧!今日的事情不得说出去,小余子说得对,不过是命苦的孩子罢了,朕是万民的皇上,若是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大发雷霆,有何颜面做万民的统帅呢。” 赵卓这话可是说得冠冕堂皇,除了赵锦心和赵锦凡敢甩脸子说不是之外,也没谁了。 林德运三人忙颔首应是。 最终赵卓当然没有留下来吃饭。 事情就此揭过。 翌日,望江楼周围聚集了很多人,一副很热闹的样子。 “什么?你说我这贵宾卡是假的?怎么可能?你这小丫头是不是想骗老子?”一位光着膀子,满脸络腮胡子,样貌很是凶猛,衣着华丽的男人大声道。 此时一把板凳放在望江楼的门口,这男人一只脚踩在那板凳上,挡住了望江楼的大门,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小厮,这些小厮身形消瘦,大多皮肤偏黑。 七八个小厮目露凶光,时不时用猥琐的眼光扫描望江楼那些曼妙的姑娘们。 “这位客人,您的贵宾卡的确是假的,请你不要再闹事了,否则我们就报官了。”琥珀站在那男子面前,冷声道。 贵宾卡是望江楼的又一项新意之举,不实名,不挂失,凡持卡者在望江楼用餐皆可打八折优惠,拥有贵宾卡的人拥有抢先品尝新菜品,生日当天五折优惠等特权。 贵宾卡还可以进行消费积分,顾客可以通过积分兑换免费券。 总而言之,赵锦心将现代的会员制,会员福利,会员卡弄到了自己开的酒楼之中。 因其不实名,方便携带,吃饭优惠的特点,顿时受到不少人的喜爱,更是成为了送礼的不二之选。 明着送钱吧,总是怕查出银票,金银的来历,可是送卡就不一样了,谁能知道是谁送的。 目前这男人手中的卡从外观上来看,倒是与望江楼发行的贵宾卡如出一辙。 那男人一听琥珀的话,脚下忽然用力,踩着的凳子一下子便碎了,他心中得意,老子天生神力,随便跺跺脚,还不吓死你这娇滴滴的小姑娘,“放你娘的狗屁,老子这卡就是你们望江楼办的,你们收了老子的钱,居然想不认账,吞老子的银子。” 他扬了扬手中的卡,让周围的人能够看清,“大家伙看看,这不是望江楼的卡,是谁的?望江楼就是家黑店,当时说得好听,这银子进了他们的腰包,这才没几天,他们就不打算认账了!” 有人亲自上前仔细看了看那男人手中的卡,拿出自己怀里的卡比对了一下,点头道:“这的确是望江楼的卡,与我的卡相差无几啊。”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没想到望江楼居然是黑楼!” “糟了,我昨天才因为打折的缘故办了一张卡,难道我的银子就这样被骗走了?” “望江楼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不行!这卡我不要了,退钱,退钱。” …… 激情愤然的众人一下子围住那望江楼的伙计们,势要讨要一个说法,此时正是用膳的时间,望江楼客人众多,外面看热闹的人也很多。 几个姑娘哪是众人的对手,琥珀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此时,对面一家酒楼中,一位身穿玄色锦袍的男人笑得一脸得意,他对旁边身穿黑衣的男人道:“哈哈!真是自不量力,还搞什么贵宾卡,随便弄一张像一点的卡就能够诬陷他们,真是作茧自缚。跟本王斗,他们还嫩着呢!” “我已经通知了王大人,今日过后,怕是再也见不到这望江楼了吧。”司徒南望向那热闹之处,头也不回冷然回道。 第167章 洪荒之力(元宵快乐) 望江楼中的情况并不是很好,丁晓晓和知画两个会武功的姑娘此时都不在,偏偏许诺此时也不在,他约了好友吟诗作对,赵锦心这个甩手掌柜也不知所踪。 这会儿人实在太多了,望江楼中的那些护卫双拳难敌四手。 更何况这些客人言之凿凿,神情激愤,手中拿着望江楼的贵宾卡,嘴里叫喊着退卡,退钱,之类的话语。 一时之间,望江楼中以琥珀为首的伙计们被众人围在柜台,各个面色慌张。 那几个男伙计也算是男子汉,在这时候挺身而出将姑娘们围在身后,以防止被蛮不讲理的客人们伤到。 “大家别吵,别闹!”琥珀一下跳到柜台上,大吼道。 她指着最开始挑起事端,此刻站在旁边优哉游哉看戏的男人道:“我望江楼一向诚信,那个男人手中的贵宾卡确实是假的。你们不要被那卑鄙小人的教唆中计,我们打开门做的是正经生意,贪污银钱,拒不认账的事情绝对不会做。” 她这一声大吼将众人吼得一愣一愣的,这姑娘的嗓门也太大了,和她那俏丽的模样一点也不符合呀。 众人沉默了一瞬间,琥珀趁热打铁道:“我们望江楼自开张之日起,办出的贵宾卡在我们这里均有登记,诸位来吃饭的时候,我们或多或少都会赠送一叠小菜给诸位免费品尝。” “如果我们真是大奸大恶,贪图钱财的女干商,又怎么会免费送菜肴给各位品尝呢?” 给每个餐桌送免费菜肴,主要是在新菜品的开发期间,需要得到客人的反馈所制定的营销策略。 当然,这一叠菜的分量极少,如果是新菜品,客人喜欢的话,这个菜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便会上架售卖。 如果不是新菜式的话,那便是菜式的推广营销。 琥珀现在也只想得到用这个方法来挽回众人对望江楼的看法了。 她的大嗓门一停止,人们便开始小声讨论着,一些老客户经过这段时间的光顾,自然也是知道的。 他们吃过这么多地方,像望江楼这样服务周到,环境雅致,菜肴美味,酒味醇正的酒楼显然不多,在他们心里,这望江楼可算是良心酒楼了。 最开始挑事的男子见众人的情绪稍有缓和,暗叫不好,啐了一口,忙大声道:“呸!大家不要忘了,望江楼第一日开张就将来参加诗会的数百学子拒之楼外,坑了司徒三公子那么多钱的事情。” “他们这是赚到的钱还不够,给你们些小便宜,让你们继续砸钱,办这个什么狗屁贵宾卡,等他们骗了足够多的钱,就会带着银钱逃跑。到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胡说!”琥珀大声反驳道,“其他客人拿着贵宾卡来望江楼用餐,我们望江楼从来没有不承认过。” “胡说?大爷这贵宾卡存款一万两,就是因为款额巨大,你才框大爷,说大爷的贵宾卡是假的,打算将大爷的钱据为己有吧!” 贵宾卡必须是消费达到一定数量或者充值多少钱在里面的才能办理。 一万两啊! 众人不禁嘘嘘,他们可不敢一次性冲那么多钱啊,如果望江楼真是黑店,那么想要贪了这笔钱也不是不可能! 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钱放在这卡里的做法果然还是不靠谱。 “大家不要信他,他的卡真是假的,我们有登记的。”那男子此番话落,琥珀无论怎么辩白,那些人都不相信,大都囔囔着要退卡。 很多时候,人是一种社会性很强的动物,当几个人要退钱的时候,更多的人会因为心中的不安和从众心理纷纷加入到退钱这个行列之中。 琥珀已经被众人从柜台上推了下来。 她气得发颤,身为一个合格的细作,她当然也是会武功的,可是又不方便透露,而且对方人多势众,如果真打起来,身后这些不懂武功的小姑娘可就遭罪了。 偏偏那男人还嫌闹得不够,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大爷看你们都是朝盛人士,不是与夏忘心那骗子一伙的,到时候他们兄弟两带着银钱跑了,出了事情就是你们担待着,你们可担待得起?” 几个姑娘闻言面色一白,心里虽害怕,却也有人小声辩解道:“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公子教她们女子当自力更生,教她们自理、自强,那样厉害的公子怎么可能是骗子,况且还为开工之时,公子便发了他们一些培训费,虽然她们不知道什么叫做岗前培训,可是没有做事便会付银钱的人怎么可能是坏人? 她们越想越觉得不可能,公子说过,害怕是解决不了问题。 忽然一个姑娘大吼道:“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那声音略微颤抖,却是犹如带着洪荒之力一般震得众人双耳一颤,忍不住捂起耳朵。 “公子聪明,有文采,谦逊有礼,一视同仁,从不曾看弱我们这些农家之女半分,公子绝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也绝对不是骗子。” 大喊的女子名叫念空空,也是赵锦心酒楼的众多女伙计之一。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那个女子,她双目炯炯有神,脊背挺直,面上带着无畏和骄傲。 果然吵架这种事情,农家女就是不一般啊!不过,这姑娘却看着不像坏人啊。 “他娘的,给老子打!”最开始挑事的胡老二大骂一声,顺手抓起一个茶壶就向着念空空扔了过去,“滚回家嫁人生孩子吧!” 他娘的,什么时候一个臭婊砸都敢出来跟他叫嚣了。 说不过就砸,反正金主的最终目的不过是砸了这个酒楼而已,你以为你大嗓门就厉害了? 琥珀眼看那茶壶朝着念空空飞来,想也没想,直接将念空空拉在她的身后,用后背挡下了那个茶壶。 嘭的一声,那茶壶先砸在她背上,随后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赵锦心刚赶到酒楼,便看到这样的状况,她足尖一点,踩着众人的头飞到琥珀的身边,“琥珀你没事吧?” “琥珀姐姐,你没事吧?”跟在赵锦心身后的赵锦凡也一脸着急道。 琥珀忍者后背的疼痛摇头,“无事!” “公子!那个男人诬陷我们。”望江楼的姑娘们见到赵锦心就像见到了救星一般,满眼都是惊喜,开始哭诉她们的委屈。 第168章 这样的老板,给我来一打! 赵锦心一看琥珀的面色就知道她是强忍着,再看周围这些姑娘们一身狼狈的样子,以及望江楼这乱七八糟的景象,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转身面向胡老二,眼神寒冷,嘴角含笑,淡淡道:“锦凡,很久没活动了吧?” 赵锦凡,手中拿出一条长凳,直立在身前,同样冷冷看着胡老二道:“是很久了。正好最近锦凡火气很旺,需要发泄一下。” 胡老二看着赵锦心姐弟两那冷冷的眼神,心中忍不住一寒,已有退意。 可想到如果能让这望江楼名声变臭,开不下去就能得到丰厚的酬劳,胆子便又肥了起来。 加之,它认为他的武功也是很厉害的,有轻功了不起啊,他防守的话,对方有轻功也没什么用。 一想到这里,胡老二的心中的惧意褪去,囔囔道:“怎么?本来就是你们理亏在前,还想大人?还讲理不讲理了?” 赵锦心姐弟两所过之处,众人无不自觉让出一条道路。 他们即使离这么远都可以感受到两人心中的愤怒,他们可不想做被教训的出头鸟,姑且先看看情况再说。 胡老二觉得他真是见鬼了,怎么说他也是鹿野山的山贼头目,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竟然在这两个毛头小子面前本能地感到害怕。 “你们这些小白脸,大爷告诉你,赶快将老子的银子吐出来,大爷还能放过你们这两个奶娃娃,不然小心大爷......” 说来话长,但是这些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本来赵锦心姐弟和胡老二之间的距离也不过几步之遥,胡老二的话还没说完,两人已经走到他的身前。 胡老二见那长得那个被众人称作公子的人手一扬,一枚银针便飞了过来,他挥手打开银针,正想取笑对方雕虫小技之时,却感觉手腕一麻,顿时从那里传来难耐的疼痛。 先是手腕,然后是手臂,接着是上身,最后到脚趾,那些疼痛像是会传染一般,遍布他的全身,犹如万千的蚂蚁在身上爬动一样。又疼又痒,让人异常痛苦。 只是一瞬间,他便因忍不住疼痛跪在地上,此刻他心中震惊不已,此人居然是用毒高手! 胡老二的跟班们见老大不敌,本想撒腿就跑,却被赵锦凡一根板凳撂翻在地。 一众甲乙丙丁小弟躺在路上哀嚎不已,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怎么有人甩板凳甩得这么厉害,简直跟耍枪一样。 什么时候他们变成了一根板凳就撂倒的小角色了,明明以前在山寨的时候他们不是老大,也是老二老三老四啊! 众人睁大眼睛,嘴微微张着,都是一副不愿意相信的表情。从最开始胡老二踢碎凳子,他们便以为这人有多牛,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力水手的级别吧。 谁想到人家一出手只一招就将看起来厉害的一众人等全部解决了呢。 这……未免太厉害,也太嚣张了吧。 都说夏忘心公子文采一流,长相女气,可是如今呢? 这样霸气的护短,这样厉害的身手,真是好有男子汉气概啊,原来这夏公子不仅能文还能武啊! 有围观群众心中呐喊,这样的老板,请给我来一打。 另一家酒楼之内,雍王赵烨见这个情形,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这个夏忘心兄弟二人这般厉害,胡老二等人居然就这样完了。” 他回头看向本来冷冰冰,此刻却不知为何嘴角含笑的司徒南道:“我们要不要出手相帮?” 司徒南从赵锦心身上收回目光,嘴角的笑容变淡,慢慢恢复冰冷的样子,“不必,公然动用私刑,等一下王大人来了,这罪便多了一条,何乐而不为?” 对于司徒南那变幻莫测的神情,雍王自是不以为意,只要能除掉这个抢了生意的望江楼即可。 而望江楼内,胡老二趴在地上咬牙道:“哼!你们望江楼蒙骗大家,企图贪了老子的......” 赵锦心一脚踩在他脸上将他剩下的话打断,“看来你还是不知错啊。” “琥珀,对付这种人,我几时教过你要忍气吞声了?”她依旧盯着胡老二,头也不回地说道。 琥珀微微一愣,强忍着疼痛道:“不是公子说客人是主子,我们得好好对待客人,以客人的要求为第一要求,以客人的喜恶为基石,尽量让客人在望江楼用餐愉快吗?” “我是说过,可是我也没说,被欺负了还不还手,我望江楼的人不是人吗?任由他们这样欺负?”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赵锦心扫向周围的人,眼中的警告展露无遗。 “更何况,这人是客人吗?” “额……”琥珀摇摇头,“不是!这人是来闹事的人。” 赵锦心轻笑,“那还愣着干嘛?给我打!” 打?望江楼的姑娘、护卫们看了看周围。 这么多客人,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心中默默吐槽,公子啊,这种私用大刑的事情咱们能低调处理吗? 要懂得掩人耳目啊! 赵锦心见酒楼里的护卫,姑娘们都没有动,她眉头一皱,直接点名了,“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赶紧将这人给我绑起来打!” 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在见过了主子的威力之后,互看一眼,只好听从赵锦心的吩咐,将动弹不得的胡老二绑在凳子上。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围观群众这会儿全都怂了,有人悄悄向着门口挪,正欲溜走,却被眼尖的赵锦凡堵在门口。 “这件事情还没完呢,还请这位客观楼下做个见证。”赵锦凡依在门框之上,说的话虽然礼貌至极,可面上的神情却懒散悠然。 见那人面露恐慌,赵锦凡有些愣,不明白他这翩翩俊公子,哪里吓到了这位客人,随即一笑,“放心,我们不会对你们动手的,你们的安全绝对有保证哦。” 那人哪敢说什么,退了回去,其他同样有此心思的人看到这个状况,只好打消了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念头,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赵锦凡能守约,如果不守约,他们这些人到时候一起上,就不信出不了这望江楼了。 “你们敢打我?”胡老二忽然觉得其实他不是土匪,这两个小白脸才是土匪。 他还知道杀人放火的事情应该遮遮掩掩,可这两人居然光明正大,真是见鬼了! 他不死心地大喊,“救命呀!你们快救救我。他们这是......啊!” 第169章 大胆刁民的既视感 望江楼门口聚着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忍不住伸出头打探里面的消息。 只见本来应该在吃饭的客人全都聚在一起观看者什么,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 一个身着玄色衣服的男人被人五花大绑绑在长凳上,旁边有两个男人手抱凳子不断拍打那个男人。 没错,不要怀疑你看错,或者这是错别字,那两个男人的确是在用凳子打那玄色衣服的男人。 被绑在地上的男人口中塞着布条,随着板凳落下,那眼睛瞬间瞪大,口中呜呜不清地叫唤。 他们旁边跪着七八个小厮模样的人,小厮双手被绑起来,面色灰白,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身体微微颤抖,却不敢轻举妄动。 而这些人的面前坐着两个男子,他们悠闲坐在凳子上嗑着瓜子,时不时指点一下,怎样打能让受刑的男子更痛苦。 那波澜不惊的话语,意兴阑珊的话语让人觉得十分怪异,明明是公然动用私刑,殴打他人,可在他们眼中却似乎只是一件极为平常,不值一提的事情一样。 朝盛知府王志奇大人接到司徒公子的指示,让他慢一点来处理,到时候望江楼也被人砸得差不多了,他只需要走走场,发布将望江楼封楼的消息即可。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来到望江楼的时候见到的是这样一幅画面。 堂堂天子脚下,居然有人敢这样胡作非为,罔顾法纪,他当即摆出官架子,大喝一声:“大胆刁民,你们居然敢动用私刑!” 身后的官兵随着他这一声大喝,迅速将望江楼包围起来。 望江楼中来吃饭的众人看到这个情形,心中都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来解救他们了。 胡老二更是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双眼史无前例地睁大,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在凳子上剧烈扭动着,以期望这平时他避之不及的官员能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大人说错了,夏某只是小惩大诫而已,并不是动用私刑。”赵锦心悠悠然起身,淡淡道。 什么?王志奇只觉得心中气血奔腾,指着绑在凳子上的胡老二,怒道:“难道本官的眼睛是瞎的不成,他现在还绑在凳子之上,你还敢说这是小惩大诫。” 赵锦心随意一笑,命人给胡老二松绑。 胡老二一得到自由就立马爬到王志奇的身下,揪着王志奇的官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哭诉自己的冤屈,“大人啊!救救草民啊,这望江楼不仅贪了草民的钱财,还想打死草民,求大人为草民做主啊。” 哈,这人的演技真是爆表啊,刚刚还一个劲地大爷大爷的叫唤,现在见到这穿着官袍的人居然开始装弱小,自称草民了。 这人真是贱到骨头里了,赵锦心觉得刚刚的教训还不够,定要让这人再吃些苦头,看他以后怎么作恶。 王奇志本就是来封店的,如今见这形势,立马摆出官腔:“大胆刁民,不仅开黑店,还想草菅人命,如今人证物证都在,看你如何狡辩?来人,将......” “且慢......”赵锦心立马打断眼前了王奇志的话,“大人光听这贱·人片面之词就做出这样的定论,未免太过武断吧,大人一世英名,为官公正,难道不听听我这当事人怎么说?” 王奇志虽然对赵锦心这当众打断他的行为十分不爽,不过这里人多势众,面子工程还是要做一做的,反正证据确凿,他就不相信这小白脸还能翻天不成。 “既然如此,全都带回去,本官要开堂审案。”他当即下令道。 “等等,大人,既然事情发生在望江楼,夏某觉得,这里的人都有权利知道整件事情的真相,否则以后我这望江楼的声誉有人想毁就毁去,那夏某实在太过冤枉,王大人不如就在此开堂审案吧。” 赵锦心这话没得到王志奇的答应,倒是在场的其他人先出声道:“大人就在此处审案吧,我们愿意作证。” 他们这些人被赵锦心困在此处多时,不看着赵锦心栽跟头,不马上退卡退钱,他们怎么肯罢休。 王志奇想了想,虽然这事情有些,于理不合,但是这么件小案件,应当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当即命令众人在酒楼中随便布置了一下。 一炷香之后,一个小型公堂形成了。 王志奇坐在赵锦心刚刚坐的椅子之上,一副正襟危坐,正儿八经的模样,开口道:“堂下所跪何人?” “小人胡老二。”满身伤痕的胡老二跪在地上道。 赵锦心和赵锦凡则依旧站着,王志奇面上温怒,正想拍案而起,却发现这不是真的公堂,缺少了那拍案的物件啊,顿时怒道:“大胆刁民,见到本大人为何不跪?” 赵锦心第一次露出不耐烦来,这样磨磨唧唧,一本正经像演电视一般的展开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她侧耳对赵锦凡小声说了几句,赵锦凡听后疑惑看了赵锦心一眼,随坏笑点头。 众人只见赵锦凡不但没下跪,还悠悠然走到王志奇面前,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两人的嚣张。 王志奇见这刁民这般无理,觉得他又抓住了一个把柄,刚想治这兄弟两的罪,却在瞥见赵锦凡手中的东西时怔愣当场。 他刚想起身就被赵锦凡按住了肩膀不能动弹,耳旁传来赵锦凡刻意压低的问话,“不知道王大人此刻还需要我兄弟二人下跪吗?” 王志奇摇头,心中百转千回,赵锦凡给他看的是代表皇子身份的令牌,此人是皇子没错,可是却是远在暖城,早已消失在朝盛人眼中的大皇子赵锦凡。 就是给他再多的胆子他也不敢要当今的大皇子给他下跪呀。 大皇子此刻这身手,这气势哪像传言那般羸弱呢? 正思量之间,赵锦凡倾下身子,靠近他又道:“王大人该怎么审案就怎么审案,不用顾忌,只是千万要公正一点,懂了吗?” 闻言,王志奇慌慌张张点头,哪还有刚开始那威风八面的样子。 简单一点就是说,王志奇在看了赵锦凡手中的东西后怂了。 第170章 望江楼的证据 他能不怂吗?他只是个小官,人家就是再不得事也是个皇子,本着谨小慎微的原则,王志奇只好怂一点。 不过,这事情到底是司徒公子吩咐下来的。 他两边都得罪不起啊,既然赵锦凡说公正一点,那他就公正处理此案,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想通了这一层,王志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见退到赵锦心身旁的赵锦凡静静盯着他,遂鼓足勇气开口道:“胡老二,速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本官。” 胡老二见王志奇这反应,已经知道他有可能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可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其他方法,遂又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次讲述出来。 他讲述事情始末的时候,赵锦心等人毫无作为,倒是许多围观群众纷纷积极出来作证。 王志奇见两人那不咸不淡的反应,轻咳一声道:“你们二人有何话可说?” 赵锦心这才回道:“琥珀并没有说谎,胡老二的贵宾卡确实是假的,夏某这里有证据。” 她挥挥手,琥珀立马抱着一些类似账本的册子呈上。 王志奇将信将疑接过那手中的册子,拿起放在最上面的册子翻看,只见上面写了一些奇奇怪怪他没有见过的符号,看得懂的汉字写着:卡号,金额,使用记录,使用明细等字样,除了那些弯弯扭扭的字,其他的内容倒是一目了然。 很显然,这大概是记录贵宾卡信息的册子,只是这册子只有前面几页有内容,后半部多数空白,有的册子甚至是只有第一页有文字。 只是堪堪看了几页,王志奇便发现了其中的缺陷。 他抬头笑着问道:“这些册子不记名,不挂失,除了那些看不懂的字之外,本大人看不出这算得了什么证据。” 赵锦心并没有正面回答王志奇的问题,而是转身随意扫了人群几眼,随后将目光停留在一名正在看热闹的路人男子身上。 那男子模样、举止十分普通,是很典型的大众脸,若真要说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便是这人脖子上有一颗大黑痣,这黑痣上长了一根毛。 赵锦心走向这名男子道:“夏某记得这位公子也是我望江楼的贵宾客户,对吧。” 那黑痣男子不明所以点头。 赵锦心又道:“可否将你的贵宾卡借我一用?”,见那黑痣男子面露防备,她宽慰道:“公子放心,我只是借来一用,如今王大人在此,我断然不会吞了你的贵宾卡。” 那黑痣男子觉得赵锦心说得在理,于是将身上的贵宾卡交给赵锦心。 赵锦心转而将贵宾卡递给琥珀,“查出最近的用餐记录,办理时间,消费次数,消费额度等信息。” 琥珀上前领了那卡,只看了一眼,便到柜台之中取出一本小册子,她打开那本小册子,望向黑痣男子问道:“公子可是在二月初一办理这贵宾卡的?” 那黑痣男子想了想,在众人的目光中挠着头道:“我记不清楚了,不过大约是在那几日。” 闻言,琥珀又道:“公子这卡如果是公子一人使用的话,那您在二月三日晚上来这里吃过,一共花费了五十三两,所点的菜是XX,XXX,XX,二月四日,公子于中午之时,又来到望江楼,共花费一百八十九两,所点的菜是......” 黑痣男子那些记不清晰的记忆好像随着琥珀的话语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的确是二月一日办的这张卡,那一日路过望江楼见楼中的女子甚为漂亮,还以为是新开的花楼,本想进来玩乐一番,谁知道只是个酒楼。 他既然进来了,便拉不下脸出去,于是随意点个几个小菜品尝一番,这才在小姑娘的介绍之下办了贵宾卡。 因望江楼的菜确实不错,他第二日便广邀好友来这里吃了个痛快。 想起来了他又恼怒道:“不是说着卡不记名不挂失吗?为何这些东西你们都知道。” 这时候赵锦心道:“公子莫急,我们的确没有记名,虽然知道公子花了这些钱,可是什么并知不道公子的名字,这账册只是记录了公子的花销记录,这样才不会吞了公子的银钱。” 那黑痣男子释然,将卡拿了回来。 “是否还有人想查询一下记录呢?望江楼一定可以将这些都查出来。”赵锦心笑着问众人。 接下来又有几人自愿拿出卡给琥珀查询,当然,没有意外的,琥珀只要见了那卡,便能查询出这些人的消费记录,消费行为,办理日期等等信息。 众人忍不住惊叹,再次审视望江楼的信用问题,一个将每个人,每张卡都能小心记录的人,真的有可能贪污他们的银钱吗? 只是这位夏公子刚刚还在众人面前打人,这地上的人又是如何回事呢? 众人的反应胡老二自然看到眼中,他望了对面的酒楼一眼,在触碰到那人阴冷的目光之后,收回目光,咬牙道:“即使如此,那为何你们拒不承认我的贵宾卡,还殴打我。” 胡老二的这个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赵锦心的眼睛,她一早就知道定是有人在故意挑事,只是还不知道这背后之人是谁。 当她顺着胡老二的目光看去,触碰到司徒南的目光之时,才恍然大悟。 看来他终于撕下伪装打算对她下手了。 赵锦心不置可否,挑了挑眉头,给了司徒南一个尽管放马过来的挑衅目光,便收回视线。 她收回目光自然没有看到司徒南却在她挑衅的目光之中淡笑的事情,而是开口道:“我望江楼的贵宾卡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卡号,其中的排序规则是商业机密,夏某不便名言。” “但是,望江楼的人可以根据这个卡号查询到办理日期,你可能不知道吧?每个办理了贵宾卡的客户自然是我望江楼中的贵宾,望江楼会为每个人用一本册子单独记录下消费记录,充钱记录,积分记录,这样才不会出现丝毫差错。” 赵锦心见胡老二面色不佳,眼神胡乱看向别处,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继续道:“如果你能说出来你是何时办的卡?我也可以为你查询一下。” 第171章 王志奇的脑洞呈现权谋属性 胡老二怎么可能说得出来,这卡很明显是金主给他的假货,虽然心中害怕,他还是带着侥幸心理,回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如果你真的偏要坑我的钱,也可以说其他人的都记录在案,偏偏我的卡没有记录就可以了。”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什么有道理,“这样的事情,还不是你说有就有,你说没有就没有。凭什么大爷我这个卡就是假的呢?” 赵锦心眨眼,不禁对这个胡老二侧目,这是智商君上线的节奏啊,真没想到,这家伙忽然间变得这么厉害了。 “既然如此,你就说你的办卡日期吧!只要你说得出来,如果你的卡真是我们望江楼办的,我一定找得到记录。”她说道。 胡老二想了想胡诌道:“一月初八。” 此话一出,一些老顾客顿时就看出这胡老二是骗人之辈。 偏偏胡老二还沾沾自喜,扬声道:“怎么样?小白脸,你尽管叫那小贱人去查,大爷觉得一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便邀好友来这望江楼吃了一顿饭,顺便办了一张贵宾卡,如今已经快一个月了,你倒是查给大爷看看啊。” 众所周知,望江楼一月十五元宵节才开张,又怎么可能在一月初八就给这个人办卡呢? 所以胡老二这话是不打自招,偏偏胡老二还拽得跟个什么似的。 不过也不怪这胡老二不知道,他本就是山上的土匪,对朝盛城内的事情又怎么会清楚呢,在他心里,这样一个酒楼,能发展到现在这生意兴隆的模样,开张肯定是有一段日子了。 他怎么会想到这望江楼开张还不足一个月呢。 王志奇见过蠢的栽赃嫁祸,却没有见过这般蠢的栽赃嫁祸,自己把自己给坑了都不知道。 如今种种迹象表明望江楼是无罪的,他就是想替司徒公子尽一份心力也无济于事,遂下令道:“来人,将胡老二押进大牢。” 官差上前,给胡老二带上枷锁,正欲将胡老二拉走,胡老二不甘心,觉得冤枉,做最后的挣扎,“等等,大人,就算草民诬陷望江楼在前,可是他们也不应该妄动私刑,求老爷为草民做主啊。” 王志奇心中暗道,人家是皇子,想教训你一个小角色一下就教训你一个小角色,哪是他一个小官能治得了罪的。 加之此刻赵锦凡笑眯眯地盯着他,那意思不言而喻,于是王奇志大声道:“放肆,给我带回去重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大人未免太过偏袒望江楼了吧!”司徒南忽然出现在望江楼中打断了王志奇的裁决。 他面上带笑,走到赵锦心身旁,淡淡看着王志奇道:“就算大人顾忌忘心是我表弟,也不用如此偏袒吧,大人只需公平处理即可。” 王志奇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看司徒南那带着警告的眼神,真想像他心中所想一样,提着司徒南左一个巴掌,右一个巴掌,打得那厮哇哇直叫。 你大爷的,你和大皇子在暗地里斗什么法他懒得管,干嘛要将他拖下水啊。 “这...这胡老二实在是...”王奇志正想辩解几句,将这罪过随便接过,可是当触碰到司徒南更加冰冷的眼神之时,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可不想因为得罪了司徒南,被司徒丞相随意一个理由给弄死啊! 赵锦心轻笑,看向王志奇道:“王大人,夏某有事要说。” 王志奇心中一喜,连忙问有什么事。 赵锦心也不多言,而是让人准备笔墨,写了一封信交给王志奇。 王志奇在众人疑惑得的眼光之中打开那封信,信上的内容是: 大人不奇怪为何本来在暖城养病的大皇子为何会在朝盛,而且还开了望江楼吗? 皇上治理朝政最大的心病不是北地天寒导致百姓饥寒交迫,也不是随时有可能卷土重来,狼子野心的北墓贼人。 攘外必先安内,皇上最大的心病是权倾朝野的司徒家。 你还记得,望江楼刚开张之时坑了司徒家多少钱吗? 无论这些钱,是多是少,最终都落入朝廷的口袋,用于救济难民。 你觉得是为何? 自然是因为大皇子所作的事情都是受人之命。 至于受谁之命,王大人这么聪明当知今天的事情该做何处置吧。 短短数语,王志奇是越看脸色越白,越看越心惊。 皇上与司徒家的关系,近年来越来越僵,他即使是个小官也是知道的。 从这信中的种种言辞可以看出,大皇子出现在朝盛城都是当今皇上的安排,皇上为了悄悄拔出司徒家这颗心中的刺,不惜在四年前就将大皇子和二公主送到暖城。 以养病为名,实则是培养大皇子和二公主。 他此时再看赵锦心的样子,那白皙的面容,细腻的皮肤,俨然是一个女子,难道这是锦心公主女扮男装? 王志奇越想越害怕,司徒南如今怕是知道了皇上的目的,顺水推舟,将计就计,借他这个芝麻绿豆的小官之手,惩治皇子和公主。 而大皇子和锦心公主,又因为还有什么关乎社稷的大事没有办完,所以才不方便透露身份。 如果赵锦心知道王志奇的这些想法,怕是会很佩服他的脑洞吧,本来赵锦心此刻只是想随便忽悠一下王志奇,让王志奇顾忌一下她落魄公主的身份,再胡诌一些不实际的言论,来表示,其实他们是皇上的人。 谁想到王志奇自己一个人脑补了这么多。 无论如何,王志奇是打算撂担子不干了,这明显就是两个大势力在暗中较劲,关他个小芝麻官什么事情啊? 思考再三,他站起身郑重宣布道:“这胡老二所犯乃是大罪,此事事关重大,在这里处置实在太过草率,打道回府,本官要秘密审问。” 说罢,他也不看司徒南那气得发黑的脸色,直接走出望江楼。 一个不知道死活的属下忙问:“那夏忘心等人......” 王志奇一巴掌打在那属下脸上,“关你什么事?本官说走就走,你还墨迹什么?” 司徒南只觉得那一巴掌像是打在了他的脸上。 第172章 青涩的苹果! 在这朝盛,莫说是一个小小的知府,就是太傅,或者冯子画这样的老顽固都不敢如此直白的忤逆他的做法,打他的脸。 “王志奇!”司徒南忍不住生气大喊。 他本以为王志奇会停下来,低眉顺眼询问他的吩咐,却不料,王志奇居然只是身体顿了一下,连头都没回,甚至走得越来越快。 司徒南握紧手,转头看向赵锦心,眼中盛满暴怒,“你刚才说了什么?” 赵锦心笑得那叫一个得意,如春花一般灿烂,给出了一个可以将司徒南气得吐血的答案:“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你……” 司徒南还想说什么,赵锦心却是转身对还在望江楼的看客道:“我知道诸位经过今日之事也许会对我望江楼产生一些怀疑,不过忘心在这里承诺,望江楼绝不是黑店,刚才的事情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要诬陷我望江楼。” “如果大家还信得过望江楼,还信得过我夏忘心,请继续光顾,我们会竭尽全力让你们吃好喝好,但是如果还有人像刚才那人一样挑衅,欺负我望江楼的人,我夏忘心绝对打得他满地找牙。” “说白了,我夏忘心是一个有原则的商人,同样也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 她这一声话落,顿时赚足了望江楼的伙计们满满的忠心和感激之情。 琥珀一马当前,冲入赵锦心的怀抱,念空空紧跟其后,倒不是跟着投入赵锦心的怀抱,而是无比激动围在赵锦心身旁,太高兴的琥珀呼吁大家将赵锦心举高高,抛一抛。 当然其他姑娘不知道赵锦心是女儿身,哪敢这么豪放不羁,举高高,抛一抛是没有了。 不过她们都带着激动又感激,泪雨蒙蒙的小眼神望赵锦心,并自发将她围在中间,纷纷表示激动之情。 可怜的司徒南再度遭人排挤在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有一天居然会被一群热血澎湃的小姑娘挤到角落里。 赵锦心安抚了一下众位姑娘的情绪,又对还在酒楼的看客道:“当然,你们若是想退卡退钱也是可以的,请大家自觉排好队,我会安排人给你们办理。” “说实话,你们退卡之后不打折,赚钱的可是我夏某人,哈哈。另外,今日饶了各位吃饭的兴致,刚刚的酒菜免费,权当给大伙儿赔礼道歉。” 她的一番话语说得非常中肯,既表明了他作为商人的服务态度,亦表明了她作为酒楼老板爱护员工的意思。 一个能够善待酒楼伙计,能够因为伙计受伤大发雷霆的人,总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 最后,很多的看客还是选择继续用望江楼的贵宾卡,当然也有小部分人选择退卡退钱。 就这样这件事情落下了帷幕。 众人你忙我的,我忙你的,司徒南站在一边,脸色十分不好。 这时候赵锦凡走到司徒南的身旁,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那平时总是嬉皮笑脸,或卖萌,或卖乖的脸上少有的浮现出凶狠的表情,“司徒南,我姐姐即使不是公主,也从来都不是你想欺负就欺负,想玩弄就玩弄的人,容华不允许,望江楼的人不允许,我赵锦凡更不允许。” 不允许吗? 司徒南垂眸,敛去眼中那一丝落寞,再次抬头之时,眼中只剩下冰冷,“好啊,拭目以待,本公子有的是时间陪你们玩耍,你知道吗?你姐姐如今还只是一颗青涩的小苹果就如此诱人,很难想象某一天这颗苹果成熟之后会怎样可口。” 见赵锦凡双眼冒火,司徒南接着道:“若是你姐姐被人吃过了,不知道容华还会不会喜欢你姐姐?” “你休想!”赵锦凡一拳打在司徒南的脸上。 他这一声大喝顿时将所有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怎么了?”赵锦心走到锦凡的身旁,担心问道,她心中疑惑,一向好脾气的锦凡怎么会忽然这么生气。 闻言,赵锦凡勉强一笑,“没事!” “呵呵!”司徒南面条斯里擦去嘴角的血迹,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无所谓地解释,“只不过是点小事。” 他走到赵锦凡的身旁,凑近赵锦凡的耳旁,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道:“好好看紧你姐姐。” “哈哈”说完他便大笑扬长而去。 望着赵锦凡那阴沉的脸庞,赵锦心忙上前安慰道:“锦凡,莫要因为这种人生气,过几日他收到姐姐送的大礼,看他还能嚣张几时?” “哦?姐姐悄悄做了什么坏事?” 要说赵锦心做的坏事嘛,其实就得将话题引到仁伯身上了。 仁伯自从接到要追杀容华的命令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向大楚国的方向追赶。 谁知道一路上,根本连个容华的屁都没闻到,要么是抓错了人,要么是半路遇到了陷阱,这一路上总是时不时有黑衣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说来那些黑衣人也是奇怪的,穿着黑衣的嘛,要么是杀手,要么是暗卫,可是却喊着山贼的口号。 最近遇到他们的黑衣人先是大喊一句:“大王叫我来巡山。” 见他们不动,便提剑就杀,不管不问。 那刀法,那武功,那般厉害,却又不像是一般的山贼。 遇到这么一批脑子有毛病的,不知道是黑衣人还是土匪的人,仁伯和他的苍狼队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满满的恶意。 不过黄天不负苦心人,这场悲惨却又曲折的追杀之路,在经历了不少血战,终于在真正找到容华的踪迹之时,迎来了一丝曙光。 仁伯和苍狼队的队员们黑色的面巾之下,挂着幸福的笑容,此刻他们伏在卧龙谷旁边的密林之中。 如果消息无误的话,容华今夜定然会从这里经过。 等他们宰了那害他们奔波劳累的罪魁祸首,就可以结束这莫名其妙,腥风血雨的追杀了。 远处,一袭青衣长衫书生模样的人带着他的小厮,牵着两匹马慢慢走了过来。 别看那两人长相普通,其实就是容华和他的暗卫,这是仁伯和苍狼队得到的可靠消息。 近了,近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仁伯一个手势,顿时有手下,拉下机关。 数只暗器、箭矢,咻咻咻射向容华两人…… 第173章 大王叫我来巡山 密密麻麻的暗器如剑雨一般向两人射来。 容华和暗卫听见声响,双腿夹着马背猛地用力,旋即飞了起来。 暗器只射中了容华和暗卫的马。 可怜的马瞬间伴随着一声凄厉的长叫声,成功得进化成了鲜血淋漓的马蜂窝...... 刺杀的号角已经吹响,此时已经不用仁伯打手势,苍狼队齐齐足尖一点,整齐地飞向了容华和那暗卫。 只是血腥的厮杀还未开始,那句让仁伯和苍狼队头疼不已的魔音再次响起…… “大王叫我巡山!” 顷刻之间,周围的密林中出现了许许多多同样身着黑衣的人。 他们成群结队冲到容华身旁,却是一团一团的聚合在一起,约四五十个黑衣人似乎不是同一伙。 除了仁伯之外,还有四伙黑衣人人,他们保持着戒备和警惕围在容华两人身旁。 容华轻挑眉头,闲散打开手中的折扇,目光扫向众人,玩味一笑:“不知道本太子到底得罪了谁?对方居然派了那么多人来取我的首级呢?” 回答他的是一个清冷的女声:“大王叫我来巡山。” 容华笑容一顿,这真的是在回答他的问题吗? 大王叫你来巡山的意思是你只是来打劫的强盗土匪? 容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却听到某个看起来是一方头领的黑衣人问道:“是什么大王?巫妖王、女大王、还是山大王?” 貌似是女土匪的人笑着道:“自然是女大王。” 此话一出,刚刚还时刻戒备着的两伙人顿时将矛头对着其他不说话的黑衣人。 容华越发疑惑了,这是在干什么? 正在疑惑间,又一个女声响起:“大王叫我来巡山,抓个和尚回去做晚餐。”说话的人头上顶着一大滴不存下的冷汗。 容华待在公主身边的十日尚浅,可能没听过这首歌,可是她却听过啊,锦心开心的时候总会哼些风格迥异的歌曲,这《大王叫我来巡山》就是其中一首。 可是歌词明明不是两人说的那样,看来这是暗号啊! 看来这两伙黑衣人极有可能是锦心派来保护容华的,但是她不知道真的暗号啊,万一这两伙人打错了人可怎么办才好。 果然,那黑衣头领也就是夏守眉毛一皱,重新强调道:“大王叫我来巡山。” “……”刚刚说着抓个和尚回去做晚餐的丁晓晓再次语塞,这果然不是暗号啊! 锦心你给我出来,告诉我暗号是什么?否侧如若他们打错人,本姑娘回去抽你屁股! 眼见夏守杀气渐浓,站在夏守身后的知画忽然出声道:“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 丁晓晓双眼一亮,立马接道:“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生活充满节奏感。” 知画顿了一会儿,对夏守小声道:“她是公主身旁的人,可以相信!” 夏守这才收回防备,看向另外两伙一直云里雾里的黑衣人,他手持利剑,指向那两伙人,再次道:“大王叫我来巡山!” 丁晓晓轻呼一口气,也不知道公主从哪里找来的人,这气势真让人害怕,她带来的人如果与这些人一战,想必也会损兵折将吧,还好暗主派她来执行这次任务,不然看这架势,这人恐怕是宁可错杀,也不会漏杀。 看到丁晓晓,夏守,千月国的人沟通,其他人都算是看出来了,这三伙人是在对暗号,容华早在知画说话的时候,便认出了她的声音。 既然暗号对了,那么这些人想必是自己人。 他合起折扇,指了指仁伯旁边的另一伙黑衣人道:“这些人是我的暗卫,他们旁边的是来刺杀我的,噢,对了。”他顿了顿,玩味一笑,“他们不是来刺杀我的,是来刺杀我的马。” 容华的话一落,其他人纷纷举剑向以仁伯为首的黑衣人飞去。 仁伯心中真是有苦说不出,他直到要死的这一刻才真正体会到大王叫我来巡山这句话的意思。 得到了答案的他不仅没有一丝高兴,反而无比憎恨那个女大王。 在无数的黑衣人步步紧逼的压倒性屠杀之中,他替赵锦心不值,一直被容华欺骗的锦心公主怕是不知道容华在外面养了个女大王吧。 没错……仁伯完全想不到赵锦心有如此的号召力,他单方面的认为这是容华在暗地里的某个相好的势力。 悔恨、不甘、委屈。 仁伯和他心目中实力强悍的苍狼队怀着这种种情绪,在敌众我寡的局势之中倒下了。 仁伯跪在地上,手中握着那柄刺中他心口出的利剑望着朝盛的方向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声若游丝:“公子,老奴……”先走了。 另一旁,远离战局的容华悠闲坐在一旁,“知画,你怎么会来?” 闻言,容华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容华。 容华听后,心中先是高兴,高兴小丫头担忧他的安危,接着又有些自嘲。 他这几年一直很努力,在朝政上兢兢业业,抛却之前喜欢调戏女孩子的坏毛病,努力学习君子六艺,武功,就是为了能成为她的避风港。 可是他在努力前进,小丫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她不仅走偏了南唐,还变得比以前更加厉害,有一天他的安危居然需要她来担心。 是个男人怕是都会不自在,不舒服。 可是容华心中还是泛着丝丝甜蜜。 “照你这么说,司徒南是和心儿闹翻了吗?”容华又问道。 见一根筋的知画点头,容华一扇子敲在知画头上,“就算你这几年武功有所退步,可你和心儿联手,你用剑,心儿用毒,能有几人奈何得了你们?如今你一走,心儿的劣势暴露无遗,如果司徒南这时候下手,你说该怎么办?” 知画还未说话,处理完仁伯尸首的夏守凑上前来,“公主身边还有锦凡公子,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只要公主发信号,阁中的人自会相救,如果不是明枪,是暗箭的话,相信小王爷也不会坐视不理。” 容华点头,对蒙着面的夏守道:“多谢!” 夏守无所谓的笑笑,“不用!我只是因为公主吩咐才会如此,你完全不用谢我。” 他对这个太子是在没什么好感,回头看向知画安慰道:“你无须自责,公主一直都是个很厉害的人。” 就这样,司徒南引以为豪的苍狼队和仁伯被赵锦心悄悄屠杀了。 情人节特别篇 ps:没有精修过,没改过错别字,今天实在是有点忙,外加有点衰,大家慎重订阅。 ------------- 现在是2017年2月14日。 赵锦心在南楚那个架空的大陆呆了许久之后,终于找到了回到现代的方法。 至于这个方法嘛,请恕作者君不愿意透露(好吧,其实是没想出来吧,毕竟主角可是魂穿。) 恩,细节不必太介意,下面让我们来进入主题吧。 来到现代的不止有赵锦心,还有容华。 今天是情人节,赵锦心在自己的小屋里,将衣柜中的衣服全部丢在床上。 不断拿着衣服对着镜子里面比比划划,一会儿噘嘴,一会儿懊恼。 此时,坐在客厅中的容华正一眼惊恐瞪着挂在客厅中间的电视机。 这是容华穿越而来的第二天,对于这个陌生的世界,他觉得处处充满了危机。 比如说走在路上会忽然又呼啸而过的名为车子的东西,那车子长得齐心怪状,有长的,有短的,有高的,有矮的。 他一直对这里的人鄙视不已。 依他的武功来说,带上自己小丫头飞天遁地自然不在话下,哪里用催动内力操作那个奇形怪状的东西,虽然速度快一点,可以遮风,可是哪有一点风花雪月,飘逸洒脱的气氛呢。 正在出神间,房门开了,穿着一身短裙的小鱼从她的卧室走了出来,招呼道:“我先走了,帅哥,和锦心玩得开心哟。” 容华皱眉,小丫头的朋友是花楼里的人吗?大白腿都露出来了,不知道遮一遮啊? 他不理小鱼。回头继续研究电视。 小鱼也不在意,换了鞋子自己出门high。 过了一会儿,赵锦心卧室的房门打开了。 长长的黑发发尾烫了几个大大的波浪卷,一身简单的黑色连衣短裙将她的曲线显露无疑,修长的腿就这样暴露在外。 赵锦心这一身装扮在现代来说是极其简单的,可是容华不这么看,他只觉得那窈窕的身影让他心血澎湃,让他移不开眼睛。 “怎么样?好看吗?”赵锦心走到容华身前,轻盈地转了一圈,傾身笑着问。 这样的动作,毫无意外的,容华看到了那藏在衣服之中的山峦,他眼神微暗,伸手一勾,将赵锦心拉入怀中,覆上那晶莹的粉唇。 赵锦心嘤咛一身,随即同容华两人在沙发上热吻起来。 战况越演越烈,两人的身体像是干柴一样被点燃,正当容华将手伸进赵锦心的裙子之中时,赵锦心立马推开容华,略微喘息道:“今天是情人节,我们出去逛街,去游乐园,去看电影吧。” 容华眼巴巴望着赵锦心,目光又扫过他的小帐篷,那一丝不言而喻。 赵锦心捂嘴轻笑,“晚上吧,白天有白天的项目。” 容华叹了一口气,“出去也行,换了你这一身衣服,腿还露在外面呢!”这样的长腿别人都不能看,只有他容华能看。 好吧!赵锦心在容华威武霸气的眼神之下,勉强穿了一条打底裤,容华感觉穿着打底裤还是能看到腿型,再次反对。 赵锦心哪肯?最后赵锦心使出杀手锏,扬言如果容华不答应就不让容华吃肉。 容华太子无比气节,可是为了生好多可爱的包子,只能选择屈服。 他不断告诉自己,小丫头只是在穿夜行衣而已。 两人出门之后,开启了情人节扔狗粮模式。 手牵着手逛街,看电影,吃同一个冰淇淋,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下拥吻。 晚上九点左右,赵锦心拿着一张房卡,带着不明所以的容华来到XX情侣主题酒店。 这张卡是小鱼给赵锦心的,小鱼说情人节在家里过哪有意思,开fang才刺激。 由于赵锦心刚刚回到现代,身无分文,故而这房卡是土豪小鱼闺蜜送的,目前她和容华也是借住在小鱼家里。 温软的超大白色大床,迷离的灯光,漂亮的落地窗,整个城市漂亮的夜景落入眼帘。 两人进去之后,容华巡视了一拳之后一本正经地问:“怎么换房子了?这个房子还行,你朋友晚上也来吗?” 赵锦心所有旖旎的心思瞬间被打破,她赏了容华一个爆栗子,直接拿着毛巾,黑着脸进了浴室。 容华无奈躺在床上,他只是担心,这里只有一张床,万一那个叫小鱼得来了怎么睡而已,为什么小丫头要打他呢。 他随意拉开床头柜,里面的一个东西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当赵锦心裹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就见到,容华一脸春意盎然。 容华亲了她一下,便也进去洗澡了。 赵锦心也没太在意,关了屋子中其他的灯,只留了床头的两盏小灯。 这种刚刚看得见,又看不清的灯光,应该很适合做羞羞的事情吧。 她钻进被子里,在床上忐忑得等着。 容华从浴室出来之后,也自发钻进了被窝了。 两人含情脉脉许久,终于是吻上了。 容华轻轻吻着赵锦心的眉眼,脸蛋,粉唇,咬住她的耳朵,就在容华要撤下赵锦心浴巾的时候,赵锦心紧张道:“还是把灯关了吧!” 闻言,容华微微蹙眉,心中哀怨无比,到底什么时候能看到啊!下次定要灌醉了不可。 他瞥见落地窗前的窗帘,心中生了一个计策,起身先将窗帘拉开,再回到床边在赵锦心疑惑的眼光中关掉了床前的两盏小灯。 “容华,这......唔”赵锦心还想问什么,却是被容华封住了口。 她在容华缠绵的吻中,泪眼朦胧望向窗外,心中暗自庆幸,这酒店够高,看夜景倒是不错,房中这么暗,应该不会被其他人看到,这才全身心配合容华。 两人亲热间,赵锦心的无处安放,便放到床边,无意间触碰到一个按钮,意识模糊的赵锦心轻轻一按。 床身瞬间抖动了起来。 容华周身忽然变得冷峻起来,心道床下有刺客,一手抱着赵锦心飞起来,另一只手暗自用力,一章打在那床上。 轰地一声。 那大床连同床底的地板瞬间阵出一个大洞。。。。 呆住的赵锦心被容华用浴巾包起来抱在怀中,通过那个大洞,飞到了楼下,亲眼看到两个浑身赤裸的人正以一种不可描述的姿势目瞪口呆地盯着他们两人。 几分钟后,酒楼保全,经历,看热闹的人纷纷赶到。 …… 就这样,容华就算到了现代依旧没有将赵锦心吃入腹中。 第174章 中计 自从上次酒楼除了事情之后,赵锦心最近将精力都放在望江楼上。 反正她目前也没有什么大事情,故而长期坐镇在这里。 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酒楼的生意受到一点影响,故而赵锦心在研究新的菜式,进行新的营销推广。 另外赵锦心将未来一年的节日表列举出来,吩咐琥珀培养出一些骨干分子,着重培养他们的领导、创新、营销、策划能力。 让这些骨干分子根据这里的气候,顾客的饮食偏好制定未来一年的营销方案。 事情嘛,当然是越早准备越好。 另外再慢慢招收合适的员工,逐渐培养员工的职业素质,来顶替这些骨干分子目前的职位。 至于这些骨干分子,赵锦心打算让她们单独支撑以后开的分店或者做其他生意的时候重用。 也因为这些事情的牵绊,赵锦心倒是觉得生活充沛,接到了夏守送回来的飞鸽传书,得知容华已经平安出了南唐境内,她也就安心了。 至于路上另外一伙对不上暗号,却唱得出《大王来巡山》这首歌的另一伙黑衣人,赵锦心推想了一下,便锁定到了丁晓晓的头上。 当然,赵锦心也曾疑惑丁晓晓为什么要去保护容华,也疑惑丁晓晓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黑衣人做手下。 她想到丁晓晓消失的那几年,想到丁晓晓初见君瑜时说的话,便再也没想下去了。 这年头,谁都有点隐私,只要这隐私不是对她不利,她又何必太过介意呢? 换个角度来说,丁姐姐和她过往甚密,不是也同样不知道千月国和玄心阁的事情嘛。 说来,目前最让赵锦心头疼的事情就是林婉云这位将门之女。 说她委婉吧,人家天天往望江楼跑,风雨无阻。 说她豪放不羁吧,偏偏人家偶尔还会秀个荷包送给赵锦心,或者写点含蓄的情诗表露情谊。 赵锦心真是拿这位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今在朝盛一众嗑瓜子的群众心中,夏忘心本就因为当日在望江楼护短一事声名大噪,偏偏这个林婉云每天都往夏忘心身边凑。 故而,在众人眼中,夏忘心的红颜知己又多出了一位。 还好最近赵锦凡都有待在赵锦心身边充当电灯泡,不然赵锦心一个姑娘单独面对林婉云这个时不时放电的姑娘,肯定会疯魔的。 这一日,赵锦心、赵锦凡和林婉云正在街上闲逛,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那人刚好撞到林婉云身上,因为赵锦心离得近,顺势扶了她一下,林婉云顿时红着小脸,一脸娇羞的样子,真正把赵锦心雷了一下,赵锦心忙将林婉云推开。 林婉云那娇羞的面容,直接转变成了羞愤,正值此时,后面传来一个老妇的叫声。 “抓贼呀,有人偷钱了,抓贼呀。” 林婉云一听,也追了上去,她本就是将门之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她。赵锦心姐弟也连忙跟上,却落后了林婉云一段距离。 那小贼进了一处安静的巷子,林婉云紧随其后。 赵锦心和赵锦凡到巷子前的时候,巷子里面空无一人,静悄悄的,似乎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看到这种状况,赵锦凡心中闪过不安,拉住正要走进去的赵锦心,“姐姐,林婉云的武功并不低,追个小毛贼自然不在话下,我怕这个巷子中间是连通的,说不定一会儿那小贼又从这里出来,不如你在此处等候,我进去看看。” 赵锦凡自从那天听到司徒南说的话之后,就很一直很担心自家姐姐遭人暗算,故而这些天一直陪在赵锦心身旁。 他看到这个安静无人的巷子,担心这是一个陷阱,才让姐姐待着这里。 闻言,赵锦心看了看巷子,叮嘱道:“恩,找不到小贼也没事,只要你和林姑娘没事就好。” 赵锦凡点头笑着离开了,赵锦心一直紧紧盯着弟弟的身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尽头的拐角处。 约过了一炷香时间之后,巷子中还是没有半点动静,除了安静还是安静,赵锦心的心中越来越不安。 刚刚喊捉贼的老妇没了踪影,巷子之中寂静无声,赵锦心觉得这一切有些不正常。 正当她准备召集人手的时候。 巷子中传来赵锦凡的痛苦的叫声:“姐姐,救我。” 心慌意乱的赵锦心连忙施展轻功冲进巷子。 “啊!姐姐,救我,快来救我。” 锦凡的声音越来越痛苦,赵锦心什么都没想,心中十分焦急,只想立即找到赵锦凡。 她刚在巷子的尽头转身,却忽然感觉有什么白色的东西扑面而来,速度之迅速,让她猝不及防。 那些东西撒在她的眼睛里,她觉得眼睛火辣辣的疼,忙闭起眼睛。 难道是坑人挖陷阱必备的石灰粉? 是什么人? 看不见,她便凝神想要听清周围的动静,赵锦心虽然练过轻功,到底是个现代人,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只能勉强能听到前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立马朝着那个方向挥出银针。 “铛铛铛” 接着是银针落地的声音。 是对方早有防备?看来这些人知道她擅长使用银针,也知道如果用锦凡的性命威胁,她就会方寸大乱。 自从被撒了石灰粉之后,再没有听到锦凡的声音,她闭着眼睛问道:“锦凡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对方不答。 从目前的情况分析,这是有人故意设计要捉她,她现在比较担心锦凡的状况。 悄悄摸到腰间,手一扬,一枚信号弹飞到天上。 “快!” 这声音好熟悉!她一时之间还没有想出到底是谁的声音。 幸好信号弹已经放出,只希望阁中的人能找到她。 “蠢货,还不把她抓起来。” 有些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到底是谁? 还没有等她从记忆中响起来人的身份,小巷中响起了敲锣的声音。 那声音很突兀,而且分贝很大,眼中干扰了她的听觉。 这下子赵锦心完全听不清对方的动作,手中的银针一阵乱射,好像都没有击中敌人。 第175章 直接去找司徒南 忽然,赵锦心感觉后劲一痛,意识渐渐模糊,无力倒在地上。 昏迷之前,她依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说道:“将她绑起来,悄悄带回府中。” 那一刻,她终于想起了这个声音是谁的。 那是尹七的。 是司徒南的贴身护卫尹七的声音,所以说这一次是司徒南打算暗地里对付她吗? …… 另一边林婉云一直追着那小贼的身影,出了巷子,又走到人群拥挤的大街上,她不由得佩服这小贼的武功,没想到她亲自出马,对方仍然能逃之夭夭。 那小贼虽然一副慌慌张张到处撞人的样子,但是总能在林婉云觉得快要抓住他的时候溜之大吉。 林婉云觉得这很不对劲,这绝不是一般的毛贼,她停了下来。 赵锦凡追上林婉云,听了林婉云的分析,这才意识到他千防万防还是疏忽了。 这时候,天空中升起了一枚信号弹,那方向是姐姐刚才站的方向,“不好,出事了。” 他连忙施展轻功回到小巷,除了巷子尽头的石灰粉之外,别无所获! 赵锦凡一拳砸在墙上,“该死!” 林婉云这时候也意识到问题的不对,忙宽慰道:“夏公子武功高强,应该......” “夏公子?”赵锦凡猛地转头,瞪着林婉云,眼神凶狠,“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口中的夏忘心是女子,是我的姐姐。” 林婉云骇然愣在原地,口中喃喃说道,“不可能!”那样一个风姿卓越的人,怎么会是女子? “不可能?”赵锦凡讥讽一笑,一步一步走近林婉云,将她逼到墙角,“你以为我愿意当电灯泡吗?如若不是前几天司徒南有想要染指姐姐的意图,你以为我会天天待在你身旁妨碍你?我千算万算,却终究功亏一篑,如果不是因为你那侠义之心,姐姐怎么会被歹人掳走?”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此刻,赵锦凡离林婉云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可是两人却都没有生出半分的旖旎思想。 林婉云一直摇头,满眼的不相信,自责,甚至委屈。 “林婉云,我告诉你,你最好祈祷我姐姐平安无事,不然我绝不会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轻饶你。”赵锦凡也懒得和她多说什么,其实与其说他在责怪林婉云,不如说他在责怪自己。 明明知道司徒南绝不会轻易罢手,明明应该不顾这个女人的安危待在姐姐身边的,他还是因为一时大意,将姐姐丢在这里。 如今先去司徒南的府里找到姐姐才是首要的。 他正要施展轻功,手臂却被林婉云抓住,他的语气寒了几分,“我要去司徒府,你最好不要拉着我。” “你去司徒府找你姐姐?你什么身份,擅闯司徒丞相的府邸,你有几个脑袋。”林婉云手指微微颤抖,显然被这样骇人的赵锦凡吓到,却仍然住着他的手。 林婉云并不知道赵锦凡姐弟两的身份,才会这样说,她只是希望赵锦凡能冷静一点。 “你和我回去求祖父,如果这事情真的是司徒南做的,有我祖父出面,也许还会有一线生机。” 赵锦凡想了一会儿才点头,让林婉云回去请林德运将军,他自己则通知玄心阁的人,让他们在暗处寻找,到时候两人在司徒府汇合。 当然,林德运在听说了自己宝贝孙女一直追求,念念不忘的人居然是个女娃娃跑的时候,气得直翘胡子。 不过,他与那锦凡小友还是颇为投缘的,他姐姐如今不见了,他能帮就帮一把,更何况婉云这孩子现在把事情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让他这个老头子很是无奈。 三人到了丞相府之后,直接见到了司徒远丞相。 司徒远听到下人禀报,林德运带着自己孙女亲自登门拜访,十分高兴,忙让下人把几人请进大厅。 他以为林家终于想清楚,有意让林婉云和赵麟成婚了。 可当他看到林德运身后的赵锦凡之时,便觉得此事不是这么美妙的事情了。 四年前,司徒远对赵锦凡有过几面之缘,他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了赵锦凡,在听命来意之后,更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当年皇上明明很宠爱赵锦心姐弟,却忽然将两人送到暖城,当年他也派人去一探虚实,却发现两人并没有待在暖城,如今时隔四年,没想到这两姐弟居然回到了朝盛。 司徒南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可以,即使想娶赵锦心,以他们两人的身份来说,当然应该名真言顺才是,怎么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到时候皇上若是舍了赵锦心,以此事为借口削去他在朝中的力量,可就得不偿失了。 司徒南立马遣人去将司徒南请来。 司徒南走到大厅,目光扫过众人,在赵锦凡身上停顿了一瞬间,便收回视线,像往常一样给司徒远行礼,“孙儿......” 赵锦凡忽然上前一拳打向,司徒南闪身避过,怒道:“赵锦凡,你不要太嚣张,这里是我司徒府,你在本公子的地盘还想打我,是不是太嚣张了一点?” “你如果不抓了我姐姐,我会这样吗?废话少说,赶紧将我姐姐交出来。”赵锦凡厉声道。 闻言,司徒南眉头一皱,顿了一瞬间,立马走到赵锦凡身前,抓着赵锦凡的手臂,“你姐姐不见了?” 他眼中闪过焦急,好像是才知道这事情一样。 赵锦凡有一瞬间的恍惚,差一点就被司徒南这表情骗了,他抓紧司徒南的衣领,“你不要装了,你前几日不是还说要轻薄我姐姐,今日,姐姐不见了,不是你是谁?” 司徒南一恼怒,将赵锦凡甩开,“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演出来的。” 这时,司徒远上前道:“南儿,真不是你?” 司徒南黑着脸,寒声道:“那是孙儿在望江楼说的是一时气话,孙儿不屑于做这种事情。” 即使司徒南这样说,众人依旧直愣愣看着司徒南,看得司徒南实在忍无可忍,“以她的身份,我是傻了才敢做出这等事情来,我司徒南有几个脑袋给皇上砍的。” 林德运和林婉云有些懵逼,这事情,皇上还会管?要是木已成舟,大不了司徒南多个妻妾罢了,又怎么会要了司徒南的脑袋。 赵锦凡还是不相信,“你敢让我搜一搜吗?”他可不认为司徒南是清白的。 第176章 失踪了 “有何不敢?”司徒南嘴角冷笑,反问道。 几人跟在司徒南和赵锦凡身后。 林德运和林婉云互看一眼,心中有些诧异,他们觉得赵锦凡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一些,在司徒府还这么横行无忌,对司徒南和司徒远毫无敬畏之意,在这朝盛城中怕是没有几个了。 一个时辰后,赵锦凡尾随司徒南将丞相府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找了一遍,却一无所获,就连司徒南房间中的那个他曾经去过的暗房,他都进去找了,可是依旧没见到姐姐的身影。 他越来越着急,此时也顾不得司徒南和其他人的态度,急匆匆往门外走。 司徒南望着赵锦凡离去的背影,脸色铁黑。 林德运见闹了个乌龙,正想告罪一声,谁知道却听司徒南道,“尹七,你也派人去找,另外放出消息,夏忘心是我的表弟,有人敢碰她,本公子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尹七愣一了下,忙领命离开。 林德运此刻心中有诸多疑问,莫不是一向冷酷无情的司徒家三公子也开始专情了?司徒丞相的态度也有些奇怪。 看来那个女娃娃的身份不简单啊! 他告罪一声便带着自家孙女离开丞相府,他能做的也只能是这样了。 离开了丞相府,赵锦凡直接回到望江楼。 如果不是司徒南,他真的想不出来有什么人会伤害姐姐。 赵锦凡将这件事情告诉琥珀,让琥珀通知千月国的人一起寻找。 玄心阁的人如今找了这么久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传来,他只能尽量利用有效的资源。 也顾不得这样做是不是会将千月国暴露出来。 琥珀听后,十分焦急,“公子为何不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如今公主莫名失踪,若皇上出手的话……” “皇上?”赵锦凡冷笑,“他只是皇上而已,如果他真的有心怎么会这么久没有召见我和姐姐,我想即便姐姐此刻死了,他也没什么感觉吧。” 此时他的脸上不仅有焦急,还隐约有一丝哀伤。 赵锦心叹气,继续说道: “就算皇上肯出手,以什么样的理由?公主失踪?这事情如果传到有心人耳中,即使能够安全找到姐姐,姐姐的名名节也毁了,流言可畏,到时候如果这件事情被大楚的人知道,即使容华相信姐姐,他父皇也未必会信。你觉得他们会要一个被传失节的公主联姻?” 琥珀无话可说,只能听从赵锦凡的命令,她也觉得赵锦凡的分析很有道理,现在是安全和名节都要顾及才行。 琥珀走后,赵锦凡也出门了,他再次回到那个巷口,企图寻找一点蛛丝马迹。 时间悄然流逝,夜幕慢慢降临。 靖王府内,君瑜正拿着一本棋谱,悠闲坐在书房之中。 梁伯此时匆匆赶来,口中嚷嚷道:“王爷,不好了。” 君瑜头也不抬,依旧翻看手中的棋谱,气定神闲道:“梁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 他慢慢斟了一杯茶,递到气喘吁吁的梁伯身前,“先喝杯茶,慢慢说,这次又有人去望江楼找茬?还是司徒远那个老狐狸又做了什么?” 梁伯能说不好的事情,大约只有这两者了吧。 如果是前者的话,大可不必担心,锦心很聪明,都可以解决。 如果是后者,即使急也急不来。 梁伯一口将茶饮下,急切道:“王爷,锦心公主失踪了。” 君瑜抬眸,漆黑的眼眸中出现一抹波动,“失踪?到底怎么回事?”他温润的声音之中蕴含了不解。 梁伯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快速道来,赵锦凡已经在朝盛城找了几个时辰,即使他做得小心翼翼,却还是被梁伯的人看出了端倪。 君瑜听完,再次确认,“你说锦凡在司徒府都找过了?” 梁伯点头,“是林将军带着大皇子去的。” 闻言,君瑜俊眉蹙起,在原地来回踱步,“锦凡的思路是对的,锦心除了司徒家的人,得罪的大约只有雍王了,你立即派人悄悄潜入雍王府寻找,另外再查一查司徒家的其他庄子,我亲自去司徒府再确认一下。” 梁伯领命离开。 此时已是深夜,赵锦心已经失踪了三四个时辰,如果锦心此刻真的没有反抗能力的话,恐怕早已凶多吉少。 君瑜不敢耽搁,回房换了一身黑衣,足尖一点便消失在靖王府之中。 丞相府内,司徒远正和司徒南在切磋棋艺,司徒远气定神闲,反观司徒南,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自从赵锦凡一行人走后,祖孙两就一直在下棋,一个下午了,司徒南居然一次都没有赢过。 “南儿,你果真看上了那个赵锦心?”司徒远忽然出声道。 司徒南手中的棋子忽然掉落,正好落在棋盘上,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祖父说笑了,孙儿派尹七去找她,只是在皇上面前赚取了一个好感度罢了。” 司徒远如狐狸一般笑了笑,“祖父从不干预你的事情,只是你应当知道,儿女情是小事,江山业才是大事!” “孙儿谨遵祖父的教诲!” “去把尹七召回来吧,别浪费咱们的人了。”司徒远拍了拍司徒南的肩膀,起身离去。 司徒南垂眸,望着棋盘发呆,似乎过了许久,他才悠悠起身。 命人将尹七召回来,他回到房中沐浴。 房中雾气缭绕,他闭着眼睛,坐在浴桶之中,面上一片平静,心如一团乱麻一般。 她不见了。 呵!是否抓他的人已经发现她是女子了? 是否? 一想到那些可能出现的情况,他的心更乱。 司徒南猛地直起身子,哗啦一声,惊了满室的雾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今夜他觉得格外燥热。 似乎只要想起赵锦心,他便会觉得更热。 匆匆穿上衣服回到内室,他这才发现房中有些不对劲。 桌上放着一个香炉,香炉中是未燃尽的香灰,他平时睡觉之前不喜燃香,这香虽然没有味道,他却依旧不喜欢。 不喜欢有人不听从他的命令。 “来人!” 一个小丫鬟推门而入,“公子有何吩咐?” “我屋中的香是怎么回事?” “回禀公子,这香是尹七护卫吩咐奴婢点的,尹护卫还说,他知道公子会生气,故而已经将赔罪的礼物放到公子的床榻上,希望公子会喜欢。”小丫鬟恭敬回道。 第177章 缠梦 司徒南眉头一挑,这会儿方注意到,床上的帐幔是放下的。 他一步步向床榻走近,挑开帐幔。 只见一具朦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床上,薄而透明的轻纱包裹着她雪白的肌肤,在灯火下若隐若现。 一头长而乌黑的头发随意铺在床上,浓密纤长的睫毛弯弯,那晶莹闪亮的黑眸此时正恶狠狠盯着他,她口中塞着一块白布。 看见赵锦心躺在这里,司徒南悬在心中的大石顿时落下。 他深邃的眼眸静静看着赵锦心,目光之中充满了侵略。 他甚至有些感慨,大约很久见到赵锦心女装的样子了吧。 司徒南的视线微微扫过赵锦心微红的脸庞,一路之下,扫过那如桃花一样的粉唇,白皙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还有那藏在抹胸之中的不可描述之物。 他狂热的眼神有几分诧异,最近看赵锦心穿男装,明明很平,可是如今即使有衣物遮蔽,大约还是能估测大小的。 这样的尺寸有些超过他的预料。 狠狠盯着司徒南的赵锦心见司徒南这个神色,眼睛都快喷火了,这是哪里来的色狼,简直卑鄙无耻肮脏下流下贱龌龊。 手被绑住,脚被绑住,她就没办法了吗? 她忽然使劲力气翻身向里,只留给司徒南一个背影。 可惜赵锦心忽略了一个问题,她现在穿得极少,后背处除了那薄薄的轻纱,根本没有什么能遮住裸背的东西。 司徒南眼眸一闪,忽地收回目光,转过身去,想也没想就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今天她失踪了一天,此刻却出现在他的床上,又被称为尹七送给他的礼物,还用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他又转回身,走到床前,看了一眼赵锦心紧绷的后背,慢慢放下帐幔。 “来人!去将尹七给我找来。” 小丫鬟在门外应了一声。 闻言,躺在床上紧张得不行的赵锦心松了一口气。 自从她醒来,就被人绑住手脚,放在这张床上。 眼睛并无不适之感,显然那些人在给她沐浴的时候,连同眼睛中的石灰粉一同处理了。 这种被人扒干净洗白白的经历似曾相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想起了四年前,她们姐弟被司徒狂捉走的事情,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熟悉。 身上这种衣不蔽体的衣服,还有锦莲传来的危险信号,都显示着她此刻的处境十分不妙。 她醒来不久,锦莲就告诉过她,房中大约点了催情的香,锦莲本以为是毒物,于是悄悄吞了不少,没过多久,她那莲花便不断发热。 锦莲现在也不敢多吃,只能让赵锦心自己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手脚被绑住,轻功不能施展,身上的银针也不见了,她怎么自己想办法,即使能蹦到门口,也不见得能出得了这个房间。 她目前只能将希望放在锦凡身上。 赵锦心在床上忐忑地等待,没等来锦凡的救援,反倒等到了司徒南这个混蛋。 自从司徒南踏入这个房间的时候,她就一直很紧张,此刻听到司徒南放下帘幔,喊人的声音,她总算松了一口气。 拖得时间越长,对自己越有利不是吗? 此刻坐在外间等待尹七的司徒南面色越来越红,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间乱撞,他总是不自觉回想起赵锦心躺在床上的样子。 他甚至不由自主的幻想如果扯去那碍事的衣物,拿掉她口中的白绢,覆上那小巧的唇瓣肆意蹂躏,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热,眼中的火越来越旺盛。 “公子!” 听到尹七在门外的声音,司徒南忽然闭上眼睛,轻呼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眸清明了一些,让尹七进来,他寒声问道:“她是你绑回来的?” 尹七跪在地上,听到司徒南这样的声音,也知道自家公子是生气了,可还是点头:“是!” “你给我下了药?”司徒南的声音更加阴冷,他是对赵锦心有过那样的欲念,可是都不曾想今晚这样强烈,而且身体持续发热,这很不正常。 “这个……尹七只是觉得公子和公主都是第一次……” 尹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忽然站起来的司徒南一脚踹倒在地。 司徒南指着尹七,目露凶光,“谁和你说我要动她了?” 尹七捂着胸口,他一直和公子在一起,公子的心意公子自己不知,他怎么会不知道,即使公子极力不想承认,可是他却看出了公子的真心。 如果真是只是想用爱情绑住一个女人,那为什么公子会在赵锦心的女装时吃了亏,那时的公子不顾看热闹的人窃窃私语,被赵锦心的银针定在街上三个时辰之久。 如果是其他人做了这样的事情,怕是早就被公子杀了,可是那一次公子却没有发怒,而是让他去打探赵锦心的消息。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怎么会愿意花那么多钱,宁愿被赵锦心坑呢?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在得知赵锦心和容华有情的时候那样愤怒。 如今仁伯和苍狼队的人已经很久没有传回信息,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公子的心里也是清楚的,却没有其他的作为。 尹七知道公子是真的喜欢赵锦心,喜欢到公子自己都不知道。 不!公子也许知道,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无论如何,他要为公子完成这个心愿,何况前几日公子不是放了话了,既然公子不忍心动手,那就让他来。 再说赵锦心也是女子,如果清白没了,她能如何,只能忍气吞声从了公子,如果想不开寻了短见也好,公子从此便不用这样束手束脚。 这边是尹七单纯的想法,他忍住胸口的疼痛,跪在地上,“都是尹七的错,只是锦心公主一早就待在这个房间之中,肯定也中了‘缠梦’!如果公子不帮公主解了......” “‘缠梦’?”司徒南的声音猛地拔高。 尹七身子猛地一缩:“公子,‘缠梦’是一种特别厉害的春.药,是花楼中的妈妈专门为那些不听话的姑娘准备的东西,即使再贞烈的女子也难以抵制这种药,不解就是死。虽然霸道了一些,可是很多人都喜欢玩弄此物,因为此物用来助兴效果极佳。” 司徒南再次出脚踢向尹七的胸口。 尹七的身体被这一脚踢得向外滚去,他滚到门口才勉强停下来,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你给我滚出去,到冷狱之中领罚。” 冷狱是司徒家培养暗卫的地方,也是用来处罚犯错者的地方,进了冷狱,不脱一层皮,流一地血就别想出来。 尹七擦了擦嘴角的血液,领命离开,顺便关上了司徒南的房门。 第178章 你可嫁我? 屋中的灯光有些昏暗,尹七走后,司徒南一直坐在外间。 这段时间寂静无声,两人的心神却前所未有的紧张。 如果赵锦心之前还存有一丝侥幸心理,那么在听到尹七的话之后,那些侥幸全都消失。 她不想不愿意,身子却渐渐变热,那些书中或者电视中见到的画面居然出现在她的身上,还好口中被塞了纱布。 心中一边在抵抗那该死的‘缠梦’,赵锦心一边同锦莲交流,希望锦莲有办法。 锦莲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它一直靠着吸食毒药为食,经过这几年,她黑色的莲花越来越大,却一直是黑色,但是如今吸食了这些该死的助兴的药物。 她的花瓣开始不断地泛着红光。 锦莲觉得如果她再吃点那名为缠梦的药物,她大概会被热爆,尸骨无存。 上次赵锦心着了赵琦珊的道,那也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药物,锦莲即使吸收了所有的药物,也没有出现这样强烈的反应。 屋中的香料早就点起,赵锦心不知道吸进了多少,这些药物绝不是锦莲能够抵抗的。 一炷香之后,司徒南动了。 他脚步缓慢却沉重,他一步一步走近里间,走到床边,然后停下。 赵锦心听到脚步声之后,心脏骤然缩紧,锦凡怎么还不来! 她额头上全是密汗,不知是害怕所致还是药物起了作用。 司徒南挣扎许久,手伸向帐幔,又猛地缩回来。 如此几次之后,赵锦心都快被他弄得崩溃,本以为就要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可是在她准备好奋力反抗的时候,对手又缩回了手,她顿时放松下来。 只是那放松的气势还有完全放下,却随着司徒南再次伸向床幔的手骤然提了起来。 她再次蓄势待发,谁知拉着幔帐的手再次缩回。 赵锦心的紧张的心弦又一次舒展开来,但是司徒南那手又捏着帐幔。 她被司徒南这接二连三的作为搞得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上不来又下不去,身体本身就燥热,此刻她的双眼更是蓄满了火焰,如果真能喷火,她绝对会将司徒南烧成一个碳人。 这样的试探终于在司徒南拉开床幔的那一刻结束。 司徒南看着死死瞪着她的赵锦心,所有的紧张消失殆尽。 她自己可能不知道吧,大约是因为药物的关系,她的眼中荡漾着水灵灵的秋波,染了桃色的双颊粉嫩至极,即使她现在瞪着他,他也会忍不住心神不收。 司徒南冰冷的面庞难得染上一丝温色,他将无法反抗的赵锦心拉起来,拿开她嘴里的丝绢。 赵锦心不解地望着司徒南,小口小口呼吸,现在没了丝绢,总算舒坦了很多。 “嫁我可好?”司徒南轻声问。 对于这样温柔的话语,赵锦心有一瞬间的呆愣,她觉得她一直看不透司徒南这样的人,比如现在。她不曾想过这样一个冷水的人会对他的猎物如此温柔。 没错,尽管赵锦心此刻不想承认,可她却不得不承认,她现在不就是司徒南手中毫无反击之力的猎物吗? “不嫁!”呆了一瞬间,赵锦心干脆回答。 司徒南眼中寒芒一闪,他压下心中的痛楚,手指滑过赵锦心的脸庞,赵锦心偏头躲过,他的手一顿,捏着赵锦心的脸,让赵锦心正视他,淡淡的声音没有刚才的温柔,“你也听到了,如若你今夜不从,便会死,如若我碰了你,会对你负责,你与容华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 “呵!”赵锦心冷笑,态度坚决:“死也不从。” 闻言,司徒南就想被点燃的火山,手不自觉用力,紧紧盯着赵锦心,“你就这么喜欢容华,宁愿死都不愿意?” 司徒南的手捏得赵锦心下颚难受,她很艰难地开口,“是,我...喜欢...容华...呵...就算...不喜欢..他...我...也...不会...”喜欢你。 喜欢你三个字还未开口,司徒南便覆上她的唇瓣,将她的嘴堵住。 赵锦心脑袋懵了一瞬间,随即怒了,使劲咬上司徒南的唇瓣,鲜血的滋味从口中化开,司徒南抽痛离开,赵锦心将口中的鲜血吐出来,说不出的恶心。 司徒南舔了嘴角的血渍,很享受的品尝了一番,眸色迷离,“看来你知道本少爷喜欢刺激一点,既然你不喜欢温柔,那本少爷随你。” 嘶地一声,赵锦心身上那件薄纱应声碎裂,只剩下那条抹胸裙遮住她的身子。 虽然这在现代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衣服会一件一件撕碎,赵锦心的手依旧被绑着,她厉声道:“司徒南,若是你动了我,我必定恨你一辈子。” 司徒南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肩膀,留恋于她的锁骨之间,那些压制在心底的怒火忽然变得剧烈起来,先前的愤怒和心痛似乎因着小小的触碰前都消失。 他此刻心中并不清明,但是他想得到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想。 他抬眸,望着赵锦心那已经蓄满泪水的眼眸,心中轻轻颤动,随即迷离浅笑,挑起赵锦心的下巴反问:“恨我一辈子又如何?” 说罢,他吻上赵锦心的脖子。 赵锦心的身体止不住颤抖,不断扭动,“我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你不知道你这样动,我会更兴奋吗?”司徒南一边吻着她的脖子,一边调侃。感受到怀中的人安分下来,司徒南心中开了一朵花,他本来粗鲁的动作变得温柔,那带着讨好的吻一个个落下。 忽然,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滑到他的额头,湿湿冷冷的感觉将他浑身的欲火浇灭,他抬眸看去,就见到赵锦心无神的双眼流落出许许多多的泪水。 那些泪水就像小溪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 有人说美人哭泣如梨花雨落,当是另有一番风情。 可此刻的司徒南只觉得赵锦心无声的哭泣让他那般心痛,她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他却似乎听到她的心一点点失去光芒的声音。 司徒南的心如同浸泡在这绝望的泪水之中一样,带给他窒息的感受。 “赵锦心,你以为我会心软吗?”他冷声问道。 第179章 不准你死 赵锦心看了司徒南一眼,眼中满是讥诮之色:“你会心软?” 司徒南眯起眼睛,赵锦心这句话彻底将司徒南激怒,他真想一掌将赵锦心拍死。 他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明明放任她不管,就可以让她因‘缠梦’而死,可是他就是不忍心。 “赵锦心,我不准你死,即使你恨我,你不嫁我,即使你会离开我,会杀我,我也不准你死。” 说完这如同宣誓一般的话语,司徒南一只手压住赵锦心想要有所动作,并且被绑住的双手,一只手轻轻一扬,屋中的灯火瞬间熄灭。 屋中一下子黑了下来,司徒南看到赵锦心眼中难过的神色,这才栖身而上,将赵锦心压在床上,轻柔亲吻她的脸庞,吻去她的泪水。 尽管这样的吻很轻柔,似情人间的亲热,可是赵锦心全身僵硬,说不出的难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就当被狗啃了。 “司徒南,你这个色狼、禽兽、%&(%&*%&……¥……)¥&……¥&¥%”哽咽的话语不断在司徒南的耳中回旋。 他觉得即使这缠梦药效再好,能让人血脉膨胀,却也抵不住赵锦心的泪水。 一只手点中赵锦心的哑穴,房中陷入安静。 忽然,司徒南耳朵微动。 房顶有人! 几乎是在他发现来人的一瞬间,伴随着哗啦啦的声音,砖瓦碎裂,房顶出现一个大洞,来人一身黑衣,直接从房顶落下,刚好落在放床的地方。 警惕的司徒南在屋顶刚裂开之时,长臂一勾,抱着赵锦心离开床铺,顺便拿了一件外衫披在赵锦心身上。 月光从屋顶倾泻而下,照在黑衣人身上,也给黑暗的房间带来了些许光亮,他手持细剑站在碎瓦之中。 当黑衣人看到赵锦心满脸泪水,衣衫不整待在司徒南怀中之时,眼光忽地一寒,凌厉的剑锋直逼司徒南面门。 司徒南一手拉着被绑住手脚行动不便的赵锦心,一手与黑衣人过招。 一时之间,屋中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顿时引来了不少护卫。 司徒南听到护卫的脚步声,连忙出声道:“谁都不许进来!”,赵锦心显然是偷偷被运进府里的,如果有人看到赵锦心此刻衣衫不整和他在一起的模样,传扬出去,那赵锦心的名声就真的毁了。 虽然都是府中的侍卫,但是难保不会有奸细,他不想冒这个风险。 即使司徒南今夜打算要了赵锦心,也不愿意让赵锦心被人冠上一个婚前失贞的名声。 司徒南本以为以他的武功,即使要顾忌赵锦心的安危,来人也不可能伤到他一分一毫,可是事实证明,他显然低估了来人的武功。 身上渐渐多了不少伤口,他感觉越来越吃力! 到底是谁? 忽然,黑衣人的剑锋就要刺中赵锦心的手,他连忙一个侧身,挡在赵锦心身前,利剑刺进他的后背。 司徒南闷哼一声,看到赵锦心呆滞疑惑的脸庞,察觉到来人的停顿,司徒南一个转身,一掌打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握着手中的剑,倒退几步才停下来。 “不关她的事。”司徒南沉声说道。 司徒南身后的赵锦心诧异抬头,眼中满是疑惑,他为什么不让外面的侍卫进来,为什么要替她裆下这一剑。 他以为君瑜是来杀他的杀手? 就在黑衣人进入房间的时候,赵锦心便发现来人是君瑜,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看到君瑜单枪匹马,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以为少不了要苦斗一番,谁想到司徒南竟然不让侍卫插手。 此刻司徒南站在她的身前,时时防备着黑衣人伤害到她,让她有些恍惚。 君瑜只是想要割开赵锦心手中的绳子,他也没想到司徒南会用身子抵挡,此刻听到司徒南这样说,他什么话都没说,长剑再次向司徒南刺来。 只是这一次,他的剑尖好几次都是直逼赵锦心的要害,一边保护赵锦心,一边和君瑜过招的司徒南大为吃惊。 司徒南就像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一样时时替赵锦心挡去所有的攻击,他身上的剑痕越来越多,有几次他几个虚招借着君瑜的剑割开赵锦心手中和脚下的绳子,“找机会逃!” 赵锦心一直从刚才就一直处于呆愣之中,她觉得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她并没有听司徒南的话逃走,手脚都已经获得自由,她却什么都没做。 忽然,君瑜剑锋一转,刺中司徒南的胸口。 司徒南闷哼一声,胸口顿时红了一小片,一朵红色的血花以剑为中心迅速绽放,他的手紧紧拉住君瑜的剑,不让君瑜拔出。 君瑜拉了好几次都没有拔出,看着司徒南握住剑身的手留下不少血液,君瑜罕见地出现了迟疑。 “快走!” 赵锦心迟疑了一瞬间,忽然点中司徒南的睡穴。 “我们走吧!”她将昏过去的司徒南放在地上,对君瑜说道。 君瑜挑眉,看着她身上披着司徒南的衣服,眉头一皱,想说什么,却见赵锦心已经到司徒南的衣柜中找了一间衣服穿上。 他压下心中的不舒服。 两人破窗而出,伤了几个护卫,便逃出了司徒府。 两人的轻功都是极为厉害的,司徒家的那些护卫自然追不上,安全到达君瑜的靖王府,赵锦心直接道:“我好想中了‘缠梦’” “你中了‘缠梦’?”君瑜声音一下拔高,再也没有平时淡定悠闲的样子,他满脸复杂。 君瑜从小一直在外游历,听梁伯口中提到过‘缠梦’,只知道那是很霸道的媚药,没想到赵锦心居然中了这样的药,这会儿怎么办? 他和赵锦心对视几眼,看着她有些红的脸蛋,见赵锦心越来越尴尬,君瑜收回视线。 “什么叫做好想中了‘缠梦’?还没肯定?”君瑜又恢复了那副镇定的样子,出声问道。 赵锦心感觉这种事情有点囧,结结巴巴道:“那个,我不是说要你做我的解药,我只是觉得这个药效没有尹七说得那么厉害,我虽然觉得,觉得燥热,但是好像也不是很严重,你帮我叫梁伯来确认一下。” 见君瑜点头,赵锦心又让人回去告诉锦凡她平安无事,今夜要留在靖王府。 第180章 一波平一波起 梁伯很快便来了,一番诊脉之后,紧张得神色渐渐缓和下来:“幸好!公主中的的确不是‘缠梦’,只是一般的媚药,待我准备药浴,公主泡一泡,将药性和燥热散尽即可。” 此话一出,赵锦心和君瑜也松了一口气,赵锦心虽然会医术,但是从来没研究过媚药…… 梁伯的办事效率很快,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药浴便准备就绪。 赵锦心望着浴桶中五黑的药水,眉毛一皱,遂脱去衣裙,进入了浴桶之中。 丫鬟将赵锦心脱下来的抹胸长裙和从司徒南那里带来的外衫带出房间,正准备清洗一番,君瑜却吩咐丫鬟们将那些衣物全部销毁。 一贯带着笑容的君瑜难得没了笑容,丫鬟们哪敢多说什么,战战兢兢领命将司徒南的衣衫尽数烧尽。 君瑜推门进入赵锦心的房间,躺在浴桶中的赵锦心本以为是丫鬟要伺候她,出声道:“不是说让你们下去吗?” “为什么不杀了司徒南?” 隔着屏风,君瑜背对着赵锦心沉声问道。 闻言,赵锦心沉默了一会儿,幽幽一叹:“堂堂靖王殿下杀了司徒丞相的爱孙,你准备怎么应对?” “呵!”君瑜轻笑,“锦心,只因为他替你挡剑,所以你便心软了?” 等了许久没有等到赵锦心的回答,君瑜又问:“他...有没有对你?” “没有!” 两人良久无语,君瑜自让人取了一本书来,便坐在屏风外淡定的看起书来。 赵锦心听那动静,有些尴尬,很囧很囧地问:“你留在这里?” “嗯!今晚我守着你,防止你再被人掳走。”尽管听出了赵锦心的言外之意,君瑜还是留下来,更是难得的逾越道:“你如今这个样子如果遇到来掳你的人,真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赵锦心更加囧了,君瑜明明就是换着法子惩罚她嘛,生气她不但失手被司徒南的人掳走,也生气她放了司徒南。 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一时兴起放了司徒南,她只是觉得这样杀了一个为她受伤的人有点乘人之危,有点不地道罢了。 赵锦心不断对自己说,今夜的事情司徒南也被君瑜伤了,就当扯平了,她以后不再心软便是。 想通了,赵锦心便放松身心泡起药浴来,虽然味道难闻了一点,不过她今天实在是一波三折,身心俱疲,这会儿放松下来,居然靠着木桶睡了。 浅浅的呼吸声伴着君瑜翻书的声音在寂静的屋中响起,君瑜一直冷着的脸稍有缓和。 他轻摇头,喃喃自语:“对我这么放心,这么相信我吗?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扑通一声,全无防备的赵锦心头一歪就掉进了药浴之中,刺激的药味,温热的药水冲入抠鼻,她立即醒过来:“咳!咳!咳!” 君瑜闻声回头,隔着屏风隐隐看到赵锦心此时扶着浴桶边缘咳嗽,虽然看得不真切,也能凭着这个动作脑补出赵锦心脸上的表情。 他嘴角的笑容变大,笑着说道:“再坚持一会儿,再去床上睡。” 赵锦心撤下头发上的药叶子,无奈道:“好吧!” 说是这样说,赵锦心还是觉得很累,不一会儿,便靠着浴桶又睡着了。 君瑜听到屏风后的呼吸声,有些无奈,取下屏风上的衣服,进入屏风之后,来到浴桶旁边,将手中的衣服往赵锦心身上一抛,盖住赵锦心的身子。 他脱了外衫,点了赵锦心的睡穴,一手扶住赵锦心东倒西歪的脑袋,慢慢进入浴桶,再将赵锦心的头放在他的肩上。 赵锦心安然的睡颜撞入君瑜漆黑的眼眸之中,直接撞入他的心间,他的心猝不及防地跳动一下。 君瑜静静看了赵锦心一会儿,随即转回头,也闭上了眼眸。 第二天,赵锦心正裹着被子美滋滋地睡觉,便听到赵锦凡在门外大声的喊叫。 迷迷糊糊的赵锦心只得醒来。 一打开门,便见到一个黑眼圈,头发散乱的赵锦凡:“不是给你送信说我无事吗?怎么你还是一副整夜没睡的样子?” 赵锦凡上下打量了一眼赵锦心,见自家姐姐状态良好,除了有些睡眼朦胧之外,没有什么大事,这才说道:“昨天我发动了所有的人找姐姐,连许诺的妹妹莲儿都去了,后来你被王爷找到,莲儿却是没了踪影,我们找了一夜都没找到。” 闻言,赵锦心什么睡意都没有了,也顾不得其他,进屋拿起准备好的女装,一边穿衣一边仔细询问状况,此时她哪里管得了是女装还是男装。 事情是这样的,能掳走赵锦凡的人,武功必定不会差,赵锦凡考虑到这个原因,原本并没有让莲儿出去寻找,只是莲儿心善,一心想要报答赵锦心的恩情,也出去了。 这一出去就没了踪影,一夜无果,许诺都快急出白头发了。 第二天,望江楼依旧关门谢客,望江楼众人开始满朝盛城寻找莲儿。 众人终于在中午得到一点点莲儿的踪迹,有人说曾经在司徒府周围见到莲儿。 得知这个消息,赵锦凡和赵锦心相视一眼,心中越发不安,在司徒府周围失踪,两人都想到了司徒狂。 赵锦心和赵锦凡不敢再耽搁,足尖一点,朝着司徒府飞去。 两人来了司徒府不顾管家和府卫的阻拦,一路杀进了司徒府,抓了个小厮,逼着那小厮带他们到了司徒狂的住处。 远远便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守在门口,等两人走近,隐约听到屋中的声音。 “哈哈!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啊,今日终于尝到你这小丫头的味道了……” “救命,救,,命!呜,呜,啊”低微的呜咽哭泣之声断断续续传来。 那声音不是莲儿的又是谁的,赵锦凡和赵锦心周身杀气突然暴涨,眼中寒芒尽露。 守在门口的黑衣人正是当年掳走赵锦心和赵锦凡的三爷,他并没有认出眼前的两人就是当年的两个孩子,他见两人身后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小厮,也知道这两人不是什么善茬。 直接抽出别在腰间的斧头,走向两人。 就让他的斧头教教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什么叫做规矩。 巨大的斧头带着劲风迎面而来,赵锦心轻轻扬手,手中的银针刺中三爷,赵锦凡更是截下三爷的斧头,一拳打在三爷的脸上。 三爷郎当后退…… 第181章 姐,莲儿怎么样? 朱三想要退,赵锦凡却不让,他心中的怒火怎能轻易平息。 第一拳,是为了当年姐姐被打。 第二拳,是为了当年姐姐被罚跪。 第三拳,是为了当年他们姐弟两被这人欺凌。 第四拳,是为了众多被拐走,无辜惨死的孩子。 第五拳,是为了莲儿…… 无数的拳头落在朱三的头上,胸前,下巴上,所有赵锦凡能碰得到的地方他都没有放过。 这个人渣,他早就想教训了,只是一直以来要么是因为忘记,要么是因为没找到这个人,才没有采取行动。现在看到了他怎么会放过。 朱三眼中全是惊骇之色,眼前的少年就像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样,将他往死了打。 “求大人...放过小人...”他目露哀求,只希望放了这个人放了他,现在的他哪有最初见到赵锦凡两人的无畏之色。 赵锦凡无视他眼中的哀求,又一拳打在他的胸口。 “啊!”朱三觉得他胸前的肋骨断了,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喷出。 什么时候他朱三居然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了,究竟是哪里来的高手,竟然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噗!”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又断了一根肋骨。 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不过一会儿,朱三倒在地上,他忍受着全身的疼痛,想要摆脱那无力的感觉,挣扎着爬向房门,想要得到司徒狂的庇护,可是身体完全没有力气,他已经无力去探究为什么这个人能在三十秒的时间能就将他秒杀。 他望着那紧闭的门扉,赵锦心却在这时候一脚踹开司徒狂的房门。 朱三绝望地闭上眼睛,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这两人根本就不是他能招惹的,他们两甚至连司徒狂的不惧怕。 “谁他娘的不要命了,敢打扰大爷的好事?”司徒狂怒吼,身下的动作却没有停止! 赵锦心踢开门就见到了司徒狂正压在莲儿小小的身体上…… 莲儿此时眼中早没有了当日她见到时候的神采,宛如一个破碎的布偶一般,泪水沾满了她的脸庞,她痛苦的叫唤着,甚至没有注意到赵锦心的到来。 她只是不断地求助,机械地哭泣。 赵锦心心中一沉,将司徒狂踢飞,抱着莲儿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莲儿不怕,姐姐来了!” 莲儿如同听不见一般,只是无神地流泪。 赵锦心这一脚用尽了力气,将司徒狂踢飞,直接撞到房中的桌子上,竟然将那桌子撞碎。 “噗!”司徒狂吐出一口鲜血,顾不得此时赤裸的身躯,捂着胸口,痛苦的呻吟:“哎呦,疼死我了,哎呦!来人啊,救命呀!” 跟随在赵锦心进门的赵锦凡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况又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姐弟还是晚了一步。 他胸中怒火中烧,找不到宣泄的出口,身形一闪,出现在司徒狂身前,一拳一拳打在司徒狂身上。 “啊!救命啊!”司徒狂杀猪般的嚎叫顿时传遍整个司徒府。 在远处照看司徒南的暗卫们心中一禀,立马朝着司徒狂的住处赶来,心中不免感叹,这司徒府最近不太平呀,才有人刺伤司徒南,不到一天的时间,居然又有人对司徒狂不利。 司徒狂除了是丞相的儿子之外,一无是处,平日司徒狂纨绔,司徒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至于司徒狂的安全? 司徒远以为凭借司徒狂是他的儿子,一般人是不感动司徒狂的,再加上好歹有一个朱三在司徒狂的身边,他自然没有为司徒狂安排暗卫。 故而赵锦心姐弟两才能如此顺利地找到司徒狂。 暗卫门一来,见到司徒狂快被赵锦凡揍死,立马一起扬起手中的武器,向赵锦凡攻来! 无数的剑刺向赵锦凡的身体,赵锦凡翻身后退,躲过了第一波攻势,随即拿起房中的家具充当起武器。 五六个人围着赵锦凡,每一剑,每一刀都阴狠至极,赵锦凡手中的家具渐渐没削得看不出本来的面目。 他索性顺势让暗卫们将家具削成了木棍的样子。他满意一笑,气势突然增长。 明明只是一杆普通的木棍,却硬是被他当做锋利的枪一样,凌厉的扫向敌人。 一番打斗下来,暗卫在赵锦凡的手中竟然半点便宜都占不到。 这时候,赵锦心总算是用自己的外衫包住了莲儿的身体,见锦凡被众人围攻,她手中的银针一扬,三四个没有防备的暗卫身形一顿,倒在地上。 只不过几秒的时间,这几个倒在地上的暗卫全身抽搐,露出的眼眶周围乌黑一片,接着便吐血而亡。 剩下的黑衣人见到这种情况,全部惊骇地看着赵锦心,他们主动将赵锦凡和赵锦心围在中心,却迟迟不敢动手。 领头的暗卫看着赵锦心说道:“两位竟然在司徒府杀人,还殴打三老爷,不想要命了吗?” “呵!”赵锦心冷笑:“我还想杀你们怎么办?” “大言不惭!”领头的暗卫虽然口中这样说,心中却对赵锦心十分忌惮,虽然刚刚赵锦心出手的时候有偷袭的意味,可是这么厉害的毒,他不得不防啊! 赵锦凡退到赵锦心的身旁,戒备地盯着周围的暗卫,头也不回地询问:“姐,莲儿怎么样?” “很不好!我点了她的睡穴。”说完,赵锦心幽幽叹了一口气,“刚刚她连我都认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哭喊和推拒我。” 怀中的莲儿即使睡了过去,身体依然在瑟瑟发抖。 赵锦心眼眸中寒光乍现,盯着远处不敢出声,衣不蔽体,瑟瑟发抖的司徒狂,忽然将睡去的莲儿交到赵锦凡的手中,沉声道:“照顾好她!” 随即,她素手轻扬,手中的银针快速向着暗卫射去,暗卫大急,连忙在屋中上蹿下跳地躲避赵锦心的攻击。 趁着暗卫无暇顾及司徒狂的时候,赵锦心瞥了一眼犹如惊弓之鸟的司徒狂,一根银针快速向司徒狂射去。 “砰!”一支玉钗在最后一刻突然出现,击落射向司徒狂的银针。 “住手!”司徒远大吼,面色通红,不断喘着粗气,显然气得不清。 赵锦心诧异回眸,还没看到司徒远,却撞进司徒南深邃的眼眸中,他的眼神很冷,却专注地看着她。 她微微移开目光,却看到司徒南的胸前有一朵血花。 第182章 不甘心呐! “其他人都下去!”司徒远一声令下,围着赵锦心两人的黑衣人迟疑着退下。 屋中只剩下司徒远、司徒南和赵锦心赵锦凡两方在对峙,在地上的司徒狂更是缩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司徒远看着赵锦凡怀中的女孩,眉头紧皱,给了司徒狂一个冷刀子,见司徒狂忍不住往后一缩,随即收回视线,满脸堆笑,看着赵锦心笑道:“是小儿鲁莽,动了公主和大皇子的人,是老夫的不是,还望公主给个面子,就此作罢吧!” “就此作罢?她还只是个孩子,这样轻而易举就作罢是不是太便宜司徒狂了?”赵锦心寒声问道。 闻言,司徒远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缝,从来没有人这么不给他面子,只不过两个不得势的狂妄之子罢了。 既然对方不给他面子,他司徒远也不是好惹的。 “那公主杀了我府里这么多暗卫又当如何说?”司徒远脸上全是讥讽之色,他一步一步走近赵锦心,目露不屑:“别说两位只是皇上在民间的血脉,血统不纯正,没有依靠,就说皇上对两人的态度,我想即使老夫今日杀了你们两个,皇上也不会指责老夫。” 赵锦凡心中怒火奔腾,正要动手,却被赵锦心拦住。 “丞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一天你会为今日的事情付出代价的。”赵锦心眼中全是寒霜,即使今日不能将司徒家怎么样,她也要让司徒远气得七窍生烟! 没人敢不给司徒远的面子,她就偏偏要让司徒远生气。 “想来司徒狂能有这样变态的嗜好,多半是丞相大人教的吧?”眼见司徒远面色铁青,赵锦心再接再厉道:“看来是丞相老了,不行了,所以才纵容你的儿子如此胡作非为吧!” “你!” 嘴炮不仅可以拯救世界,也可以让人肝气郁结,怒火中烧。 “锦凡,我们走!别站在这个污浊之地污染了我们。”赵锦心说完得意地从快要爆发的司徒远身旁走过,她快速挥动手中的银针,再次射向司徒狂。 只是银针再次被司徒南挥出的玉簪打落。 赵锦心气结,这人随身带着这么多的玉簪做什么。 司徒南似乎猜中了她的心思,淡淡道:“专门用来对付你的银针!” 闻言,赵锦心再无面对司徒南的尴尬或者其他复杂的情绪,只希望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眼不见为净。 两人慢悠悠走着,都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面对许诺,莲儿就是许诺唯一的亲人啊。 为了莲儿,许诺弃文从商,甘愿在赵锦心的身边当一个伙计。 “姐,我觉得不甘心。司徒狂不死,我寝食难安!我们不能再放任他祸害别人了。” 赵锦心叹了一口气:“我也很不爽,不过司徒远的势力远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样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如果通过朝廷来解决此事,莲儿的声誉也毁了,况且也不一定能弄死司徒狂,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晚上我们悄悄去……” 她眨了眨眼睛,眸中闪烁着邪恶的眼神,赵锦凡和姐姐在一起这么久,这眼神自然是心领神会。 许诺得知消息之后,差点昏死过去,他从赵锦凡的手中接过莲儿,甚至没有去追究穿着女装的赵锦心,一言不发地将莲儿抱进房中。 他就那样静静坐在莲儿的床前,看着莲儿不断颤抖的身躯,一点动静都没有! 赵锦心本以为是许诺太理智了,直到晚上下人来报,说许诺不见了,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匆匆出去就见到梁伯扛着昏过去的许诺站在门口。 “小姐,王爷说让你到王府,另外,让人看住许公子。”梁伯看到周围有其他伙计,只好这样称呼赵锦心。 赵锦心挑眉,看了锦凡一眼,后者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来到靖王府的书房之后,君瑜正支着侧脸闭目假寐,赵锦心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她的心里,君瑜这个人一直都是悠闲散漫,又温文尔雅的,很难从他的眼中看出除了温和之外的其他情绪。 正因为这样,在赵锦心的心中,君瑜就如不惹凡尘的仙人一般,似乎从天外而来,如今居然看到君瑜像个平常人一样支着侧脸休息,自然会让她有一丝恍惚。 “王爷似乎昨夜没有休息好,今天一直昏昏欲睡的。”梁伯在一旁轻声提醒。 赵锦心面有愧色,昨夜是为了救她,才没有睡好吧!这会儿细想下来,她明明是在浴桶之中睡着的,后来怎么会睡在床上呢? 后来好像没有栽倒在浴桶之中,一个猜想滑过她的心田,她摇摇头,想着: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 “在想什么?”君瑜看着赵锦心浅笑问道,此时他依然托着下巴,宛若星辰的眼眸带着浅浅的笑意看向脸色有些奇怪的赵锦心。 “咳”赵锦心轻咳一声:“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如果我不找你来,你今夜打算和锦凡一起去司徒家杀了司徒狂吧?” 赵锦心诧异点头:“你打算拦着我?” 君瑜摇头,接着问了一个有些突兀的问题:“你觉得皇上为何迟迟没有对司徒家下手?” 思考了一会儿,赵锦心沉声回道:“兵权!司徒南的父亲司徒鹏手握重兵!父皇如果不处理好,司徒鹏据地为王,起兵造反就得不偿失了。” “不错!司徒鹏手中的兵马就像一把利剑一样时刻悬在皇上的头上,让皇上蹑手蹑脚,根本不能全力对抗司徒家。”君瑜起身,走到赵锦心的身前继续道:“司徒远府中有不少暗卫,今日你可以教训司徒狂是因为他没有吩咐人保护司徒狂,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司徒家的防御势必会增加,你以为你今夜能得手?” 赵锦心气结,反问道:“难道就这样算了?” “当然不是!这些年来,我搜集了不少司徒家的罪证,只要能让司徒鹏暂时回到朝盛,我就有办法压制住在边疆的兵马,到时候皇上没了顾忌,再将我搜集的罪证公注于众,便可以名正言顺的铲除司徒家这个毒瘤,司徒家垮了,你还用担心司徒狂不死吗?” 闻言,赵锦心静了许久,看着正认真看她,等待她回答的君瑜,思绪万千,接着轻轻问道:“所以这些年你远离朝盛是为了搜集证据还是为了保护我和锦凡?” 第183章 变化 君瑜一愣,轻弹赵锦心的额头,有些生气地说道:“你怀疑我?” “呃,也不是怀疑,只是一直以来很奇怪,你身为王爷竟然不管朝中事物,整日与我和锦凡游山玩水。这王爷的俸禄未免太好领了吧。”赵锦心手捂额头,疑惑道。 君瑜淡淡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我们还是说一说司徒鹏兵权的问题吧!” 闻言,赵锦心摊开双手,无奈一笑:“你早就想出计策来了吧?直接说好了,我一定全力配合。” 如今君瑜说了那么多,又在这个时候将她叫来,赵锦心有理由相信君瑜有方法让司徒鹏暂时回到朝盛,而且这个方法肯定和她有关。 君瑜眼眸中有几缕不忍,又有几缕不甘,淡淡说道:“这个方法你会有些吃亏……” 敲定了一些细节之后,赵锦心的心情有些复杂,难怪君瑜刚刚露出那样的神色。 回到望江楼,见到被众人绑住身体,口中塞着布条的许诺,赵锦心面露愁容。 让其他人下去之后,赵锦心在许诺的面前拿出能证明身份的公主令牌。 忽然见到那个令牌,许诺双目大睁。 “虽然我这个公主身份此刻不见得有多管用,不过我一定会帮莲儿报仇的。”本来纤弱的声音铿锵有力,眼中坚定的神色让许诺为之一震。 昏暗的房间中,许诺借着几缕光芒看向眼前变成女装的夏忘心。 许许多多的疑问在他的心中,却不及妹妹受到如此残忍的对待让他心寒,他知道没有朝廷命官敢管理司徒狂的事情。 所以他一个人拿着菜刀守在司徒府门外,只要司徒狂敢出来,他就亲手结束这个禽兽的生命,他甚至不敢想以后,不去想未来,只要能杀了司徒狂,他就算入了地狱也愿意。 许诺知道,他如今的情况,没人会帮助他,没人会为了他和妹妹和司徒家作对,他掉进了深渊之中,只想堕落,可是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对他伸出援手,她还娇小的身躯中蕴含着无穷的决心,淡淡的话语带给他的是希望也是力量。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流出,许诺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世界不公平,世家子弟可以肆意浪费,他和妹妹却不得不吃着生硬的馒头度日。 那时候的他总是厌恶着命运的不公平,所以他变得努力,他要通过科举来改变命运,他决定要让妹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他的能力实在太弱,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向命运妥协。 他不明白为什么赵锦心要帮他,要许下这样郑重的承诺。 “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你为什么女扮男装?你既然是公主,为什么不现在就杀了司徒狂?” 看着许诺泛红的眼眶,赵锦心蹲下来,叹了一口气:“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朋友的妹妹出了事情我当然要帮,而且我把莲儿当做妹妹一样看待,今天她出事,我自然应该帮她,至于为什么女扮男装和为什么不现在杀了司徒狂,那都是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虽然我的确是公主,但是却是一个被皇上放逐的公主。” “放逐的公主?” “不错,我并不是在民间玩乐的公主,大约就是我犯错了,所以才会在这里,不然你以为身为公主,用得着抛头露面从商吗?”赵锦心一边解开许诺身上的绳子,一边回道。 “不过,你放心,司徒狂这个淫.贼,我杀定了,你暂时不要有所动作,好好照顾莲儿,其他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许诺,你相信我吗?相信我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莲儿报仇吗?” 看着赵锦心认真的目光,许诺点头:“我相信你,相信公主!”从一开始他就选择相信了她,才能得到更多的银子,才能脱离那种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 现在,她的神情这样认真,他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几日之后,司徒南正徐徐走向宫门处,司徒静仪听说他前几天被人刺伤,有些担忧,召他进宫看看。 他的目光落在宫门口处,见到一个熟悉背影,瞳孔猛然一缩,犹豫了一会儿,朝着那抹背影走去。 “来见皇上?” 他看着漫不经心踱步的赵锦心随意说道。 赵锦心回头,眼神有些飘忽:“嗯,见过父皇了!听说你也进宫了……嗯……所以在这里等等看……” 看着赵锦心一边不好意思的挠头,一边东看看西看看就是不敢看他的样子,司徒南有些欣喜,又有些诧异。 欣喜能够看到她害羞的样子,诧异她的话语。 “你特意等我?”他状似随口一问,眼睛却一直盯着赵锦心,任谁看到都会知道他此刻很紧张她的回答。 “怎么可能?”赵锦心觉得自己演得有些过了,有些不知所措,干脆背过身去,接着小声道:“我只是想问问你的伤好些没有?” “表妹是在关心表哥?” “怎么可能!”赵锦心立马转身否认。 眼神很凶恶,声音很大,足够让所以守宫门的士兵看到,另外,回答的足够快。 按理说,这样的反应,显然是很不待见他才对,可是司徒南偏偏觉得她刚刚的反应有点像掩盖什么的样子。 司徒南正想再问点其他的,赵锦心却先开口:“我今日来见父皇,是想问问父皇什么时候让我和锦凡回宫,可是父皇一直没个准话,说让我在民间多玩些日子。还有,父皇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了,那个救我的人就是父皇的人,父皇……” 说到这里,赵锦心顿了顿,很不自在的瞄一眼司徒南,咬唇道: “父皇以为我已经……所以很生气,所以你是混蛋! ” 吼完最后一句,赵锦心直接扬长而去,只留给司徒南一个潇洒的背影。 望着那抹倩影,司徒南很纠结。 感觉今日的赵锦心有些奇怪,刚刚的话明明是告诉他她来皇宫的目的,还有最后一句混蛋,与其说是骂他,倒不如说是埋怨,那种委委屈屈的埋怨。 今天她虽然对他依旧没什么好态度,却似乎有些在意他,有些关心他。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