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王妃又又又暴富了》 第1章 双双诈尸 第1章:双双诈尸 阴测测的冷风,从门边,直往屋子里头窜,将昏黄的烛火,吹得一阵打晃。 芸臻臻微微动了动手指,浑身像被车子碾过一般,疼得锥心刺骨。 “唔——” 她闷哼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脑仁里散得眼前直打转。 她还活着? 耳边隐隐传来一阵哭声,“呜呜呜……我可怜的臻儿……这么早就走了……” “哭什么哭!大喜的日子,哭丧着脸,真是个扫把星!” 大喜的日子?谁? 芸臻臻浅浅地吸了口气,重又闭上了眼睛。 脑袋里,陡然涌出了一连串画面。 她是芸氏集团第八代掌门,全北城最厉害的女人,被最亲的人害死,穿越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小破村里。 身体的原主,同名同姓。 因着前两日,顾家的小公子病逝,父亲念及他尚未成婚,免不了在地府里孤苦伶仃。 于是,出了笔银子,欲买个女子,成了这桩阴婚。 原主的爹,是个赌徒,家里输的叮当响,眼看着债主,叫嚣着要剁了他的手,于是,便应了这歪主意。 一碗毒药,将原主送走了。 因此,今日正是她与顾家那公子,成阴亲的日子。 芸臻臻狠狠地吸了口气,待适应之后,铆了股劲,猛然坐了起来。 挂满红绸的屋子里,围满了人。 烧着纸的火盆子,穿着黄马褂跳着大神的道士,以及……旁边齐排摆放的棺材,怎么看怎么瘆得慌。 棺材里,突然坐起个人,众人齐刷刷看了过来,瞪着眼,屏住了呼吸。 瞬间安静的屋子里,不过两秒钟,又瞬间炸开了,“啊!——诈尸了!” 一旁烧着纸钱的芸富贵,惊了神儿,怕这笔买卖不成,睁着滴溜的大眼,磕磕巴巴指道,“法师,快,快盖棺!” 芸臻臻扯了扯嘴角,心中忍不住骂了句娘。 这究竟是个什么禽兽不如的爹,女儿还没死呢,竟然为了钱,想将她活活钉在棺材里! 她冲着正欲推棺的法师,瞪了瞪眼,“你敢!” 法师手中一抖,吓得肝胆巨颤,丢下棺材板,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眼见着黄马褂都惧怕这“女鬼”,其余人更是哭爹喊娘抱头鼠蹿。 不过一息间,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芸臻臻揉了揉额角,太阳穴疼得直突突。 她起身,瞧了瞧四周。 古色而简陋的木屋里头,布置的既像婚房,又像灵堂,纵然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无神论者,看了都要惊惧几分。 脑袋里,迅速地转着。 她怎么就穿越了呢? 穿就穿了,怎么也该穿个贵家大小姐什么的,怎么偏偏就穿成了这么个爹不疼娘无用的受气包?! 想的入神,芸臻臻没有意识到,身后,一只冰凉的手,正缓缓地搭上了她的肩膀。 冰凉的触感,瞬间遍布全身,芸臻臻下意识打了个冷战,缓缓回头。 一张煞白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鲜红似血的嘴唇,微微开合着,诡异至极。 芸臻臻呼吸一窒,浑身的血气,瞬间涌上了喉间。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喊出那句“有鬼啊”,便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看着瘫软在地上的怪异女子,男人探了探鼻息。 还有气。 第3章 死是顾家鬼,活是顾家人 第3章:死是顾家鬼,活是顾家人 不大的门厅里,围了些人,正中间间里,瘫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正鬼哭狼嚎着。 那股子丢人的劲儿,任凭宅子里的管事怎么相劝,都无济于事。 “顾老爷,你今日必然得给个说法,纵然你们家二少爷没死,我们家臻臻也是结过阴亲的,今日要是传出去,谁还敢再要!” 芸富贵,原主的亲爹,为了五罐铜子儿,伙同那三十岁还未讨到媳妇的儿子,给亲生女儿灌下毒药。 不仅如此,他生怕别的毒药喝了死不透,专门买了最毒的万物枯,原主足足疼了两宿,才咽气。 看着芸富贵那副嘴脸,芸臻臻心底一阵冷笑,不就是想多捞笔钱么? 果然,芸富贵擦了擦眼泪,继续道,“顾老爷,既然二少爷已经醒了,我们家也有自知之明,自是不敢高攀顾家,只是,我闺女的名声,肯定是毁了,你们家怎么也得赔些钱,好让她后半辈子有个依靠。” 顾老爷暗自松了口气,赔钱?好说。 他缓缓开口,“你想要多少?” 芸富贵眼泪一干,赶紧伸出五个指头,“不多,这个数。” “五贯钱?好!管家,赶紧给了钱,让他们走。” 虽然赔了些钱,可好在结果还成,顾老爷只盼着这家子人,拿了钱赶紧滚蛋。 “顾老爷,您误会了。”芸富贵笑眯眯地看向上方,转而显出了无赖的本性,“可不是五贯铜子儿,是五十两,白银。” 五十两白银? 在场的人,惊住了,五十两可不是小数目! 顾家纵然有些钱,也只比其他家富足些,五十两顶得上顾家一年的收入了! 顾老爷脸色转黑,“芸富贵,做人不能太贪,明媒正娶个好人家媳妇,也不过十贯钱,更何况,先前你家已经拿了五贯钱了,还想怎么样?” “顾老爷。”芸富贵坐在地上,已然没了先前那股子悲伤劲儿。 “我也可以不收您这钱,只是,拿活人配阴婚这事,若是传出去,顾家恐怕不仅败了名声,还要吃官家牢饭?区区五十两,对您来说,不算什么?” “你胡说!什么活人配阴婚!你女儿明明死了!”顾老爷气得浑身发颤。 芸富贵指了指一旁的芸臻臻,半眯的小眼里,透着算计,“我女儿,可好好地在那呢,您以为,您说她死了,别人就信了么?” “你你你,卑鄙!” 看了这许久的戏,芸臻臻叹了口气,忍不住拍手叫好,“爹,您可真够赖皮,佩服佩服。” 众人望去。 芸臻臻从家丁身后头,缓缓走了出来,“顾老爷,你们不是有句老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既然我与顾家小公子,已经成了婚,那便死是他的鬼,活是他的人,所以,我现在,就是顾家的儿媳妇。” 芸臻臻不想再回芸家,与其被这个爹和哥哥无限压榨,倒不如暂时留在顾家。 顾老爷微微一愣,“从未听过这样的老话,不知芸姑娘从哪听来了?” “咳咳咳……” 芸臻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赶忙岔开,直言道,“顾老爷,总之,您要是现在认我这个儿媳妇,先前那五贯钱,便算作嫁妆,我爹便没道理跟您要这五十两银子。” 第4章 我们做个交易吧 第4章:我们做个交易 芸富贵见状,倏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过去便要打芸臻臻巴掌,“你这个死丫头,反了天了,竟然胳膊肘往外拐!” 芸臻臻乃芸氏集团第八代掌门,打小便被各路人暗杀,因此,练过不少防身的招式。 芸富贵还未到得跟前,便被她出的一记横踢,踢翻在了地上。 众人一惊,这这这女儿打父亲,大逆不道啊! 芸富贵趴在地上,仿佛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一般,打滚哀嚎,“大家快看呀,这个死丫头打老子了,真是不孝,我要报官!” 本朝律法,不孝,或殴打爹娘者,可入刑。 芸臻臻本还觉着自己踢了这货,心有愧疚。 可看到他那副嚣张的模样,登时冷笑了起来,“报官?好呀,你去啊,你为了和顾家配阴婚,拿到那五贯铜子儿,与哥哥二人将我毒死,咱们一同到官府,好好评评理!” 众人震惊。 “天哪,太狠了,竟然将自己的女儿毒死。” “都说虎毒不食子,真是蛇蝎心肠……” 面对众人的议论,芸富贵有些怕了。 此时,沉默了许久的顾老爷,终于开了口,“既然芸姑娘,已然与犬子成了亲,那便是顾家的儿媳妇了,亲家,时候不早了,请回。” 没捞到好处,姑娘也成了别人家的,芸富贵不甘心,又怕真被人报了官去,只好带着满腔怒火,被管事“请”了出去。 看着清净下来的门厅,顾老爷挥了挥手,“你们几个下去,今晚的事谁都不许说,芸姑娘,你留下。” 下人们走后,顾老爷直言道,“说,你想做什么?你晓得,我们顾家,不会认你这个儿媳妇的。” 芸臻臻看向老爷子,寂寂的瞳仁里,风平浪静,倒像是见过几分大世面的。 “我倒还真不想做顾家的儿媳妇,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交易?”顾老爷皱了皱眉头,心中不悦。 刚弄走了那个无赖,现在又来一场什么交易,他可不想赔了夫人有折兵! 似是看出了他的顾虑,芸臻臻赶紧道,“顾老爷,您放心,我这个很划算,只要半年,等我谋了出路,便离开顾家,彼时,顾公子可休了我,这半年期间,您只需管我一日三餐不饿死,其他的,一概不用,我保证,吃食这方面,我绝无过多要求!” 顾老爷迟疑,“这么简单?我怎么信你?” 顾家在这方圆几里,算得上有钱人家,附近村子里,凡是未出阁的姑娘家,都想嫁进来。 这芸氏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能这般轻易放弃? 芸臻臻眸光一闪,“写契书,签字,画押!” 拟完契书,签了字,画了押,顾老爷想了想,还是将芸臻臻,安排在了顾衡院里。 芸富贵这人,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若是晓得这是场交易,指不定来闹。 顾家的宅子,不算大,顾衡住在西院,与东院隔了堵墙。 穿过前堂,两个丫鬟模样的女孩,站在东院门口,正偷偷得往芸臻臻这边张望着,时不时还掩嘴轻笑,“这二少夫人长得可真好看,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人,倒不像是咱们乡下的女子。” 第5章 顾家二少爷失忆了 第5章:顾家二少爷失忆了? “你别说,真有可能是那天仙下凡,不然怎得一个死了透透的人,突然便活了过来!”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贫着嘴。 东院的厢房里,突然走出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女孩。 似是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往那抹离开的身影,瞥了一眼。 而后,满眼不屑,“我道是什么天仙,不过是一个乡下的土包子,想怕马屁,到西院跟前去拍,这是东院。” 女孩是顾家的三小姐,出了名的骄纵跋扈。 两个丫鬟怕这祖宗闹性子,赶紧低着头,赔笑道,“奴婢不过是随口说说,这十里八村的,哪家的姑娘也没咱三小姐好看呢!” 顾三小姐听了这话,心满意足地冷哼一声,回了屋。 跟着领路的丫鬟东芝,一路来到西院。 时辰已过亥时,院儿里的烛火,还亮着,主房里,隐隐传来了一阵啜泣。 芸臻臻有些瘆得慌。 东芝赶紧道,“芸姑娘莫怕,是夫人。” “顾夫人也住这?” 芸臻臻颇有些头疼,这老太太三更半夜不睡觉,在这哭哭啼啼,怕不是有哪门子隐疾? 这要是哭一晚上,还得了? 东芝叹了口气,“夫人一向住东院的,只是,衡少爷自打活过来,现下谁也认不得,这会子,大夫将走,夫人一时接受不了,已经哭了好一会了。” 这顾家二少爷,失忆了? 芸臻臻觉着也不好打扰他们的母子情深,便没有进去照面,而是直接跟着东芝,进了厢房。 铺好被褥,胃里饿得直打转儿,这个点,宅里的厨子,早会周公去了。 东芝从囊包里,摸出个馒头。 这本是她的夜食,这会子也不饿,干脆给了芸臻臻。 啃了几口,就了水,肚子才舒服些。 东芝走后,芸臻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前世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闭上眼,死前的绝望,还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现下发生的一切,都让她难以接受,但事已至此,只能顶着这副皮囊,走一步算一步。 主房的哭声,渐渐没了 浓重的疲倦感,侵袭着大脑,不知过了多久,芸臻臻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清晨,天尚蒙蒙亮着,外头便传来了一阵闹腾的声音。 芸臻臻半睁着一双迷蒙的眼,身上疼得使不上劲。 身下的床板子太硬,硌得她一夜都未睡好。 翻了个身,正打算再睡会,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响,吵得脑仁里“突突”直跳。 芸臻臻起身,下床,没好气地打开房门。 只见,不大的院子里,一个身穿浅绿色长衫的男人,正挥着手里的一根树枝。 柔软的枝条,划破空气,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哀鸣。 此时此刻,能出现在这,又这般肆无忌惮,除了她那未曾谋面的夫君,绝不可能是旁人了。 只是,这二少爷,不是个病秧子么?怎得眼瞅着,除了脸色难看了些,身子骨哪哪都强! 一想到这几个月间,都要住在人家的檐底下,芸臻臻先行放下了身段,主动示好,“二少爷,早啊,我叫芸臻臻,往后要与您同吃同住,还请多多关照!” 第6章 这男人是不是有点自恋 第6章:这男人是不是有点自恋? 顾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她打量了一番。 想必,这个女人,便是昨日被他吓晕过去那个,听闻,与自己成了阴亲。 只是,不晓得她对“真顾衡”了解多少,若是看出了他是个冒牌货…… 想到此,顾衡眸光晦暗,攥紧了手中的树枝。 见对方不说话,芸臻臻尴尬地笑了笑,“二少爷这套晨练的方式,怪特别的……” 顾衡斜了她一眼,眸光里,透着一股子疏离,“不管老爷夫人怎么想,反正在我这,同你成亲,不作数,今天起,约法三章。” “友好”的笑容,渐渐僵在了脸上,这男人,未免也太抬举自己了! 顾衡不管她,继续道,“第一,我喜静,不喜欢别人吵,第二,不许你踏进主屋半步,第三,你在这,要安分守己,不该看的不能看,不该听的也不能听,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听了这番话,芸臻臻心头颇有些不痛快,“顾公子,实不相瞒,我对您,没有一丁点儿兴趣,哪怕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多看您一眼,您大可放心……” 说完,芸臻臻直对上那双已然恼怒的眸子,没有丝毫畏惧。 空气中,充斥着火药的味道,仿佛一触即发。 两人正对峙着,互不相让,东芝突然跑了进来,“少爷,芸姑娘,你们都起啦!今日是你们成亲的头一天,应去给老爷夫人敬茶。” 顾衡冷哼一声,先行收回了眼底的寒光。 似是觉察到了气氛不对,东芝尴尬得笑了笑,“少爷,芸姑娘,我在这候着,你们洗漱完了,便随我去!” 芸臻臻不想去,她并不算是顾家的儿媳妇,但寄人篱下,该有的事,面子上还是要做的足些。 洗漱完,顾衡还没好,芸臻臻便先跟着东芝,来了东院。 顾老爷与顾夫人,已经坐在了堂前,那模样应是等候多时了。 除了他们,依次还坐了两个生面孔。 挨着顾老爷的,是个约莫十八九的少年,模样里,三分像了顾衡,只是清秀的眉眼间,带了一丝稚气。 东芝赶紧介绍道,“芸姑娘,这位是大少爷。” 说罢,又看向他一旁的女孩道,“这是三小姐,与大少爷同岁。” 同岁? 芸臻臻心中惊诧。 顾衡排行老二,面前的这两个,一个是老大,一个是老三,又是同岁,难道他们三人是三胞胎? 正纳闷着,顾三小姐突然起身,走到了芸臻臻跟前。 她拉起芸臻臻的手,澄澈的眸底,氲满浅笑,“昨个儿就听下人说,小嫂嫂生的极好看,今个儿一见,还真是,二哥真有福气。” 芸臻臻笑了笑,将要开口回应,手背上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刺痛。 “嘶——”她下意识抽回手。 只见,白皙的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个针眼,正汩汩往外冒着血。 随即,眼前这个本是纯净的女孩,突然“咯咯咯”笑了起来,“瞧这个土包子,真以为自个是天仙呢,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土狗!” 昨个,她只道这芸氏长了一副乡下人的脸,没成想,确有几分姿色,瞧得人好生眼红,恨不得在这张脸上,狠狠地划上几道。 第8章 他的病好了 第8章:他的病好了? 顾衡微微蹙眉,迟疑了片刻,才将手,缓缓伸了过去。 搭上脉,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误了诊断。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许大夫才终于搁下手,那变幻莫测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顾老爷终于憋不住了,小心翼翼问道,“许大夫,我儿怎么样了?” 许大夫捋了捋胡须,颇有些不解,“奇怪,前几日,顾公子的脉象,本已经枯了,这会子,竟然有力的很,完全没有了先前的病症!” 顾衡微微敛眸,不声不响地将手,抽了回去。 顾老爷子不可置信一般,颤巍巍道,“许大夫,你的意思是,我儿好了?” “还不确定。” 许大夫收了药箱,在纸上写下几味药,“先照着这方子,调理几天身子,五日过后,我再来瞧瞧。” 原本哭得肝肠寸断的顾夫人,眼泪瞬间收了,露出一抹说不出的神情。 许大夫走后,顾衡已是累极。 他身上有内伤,将将为了不被许大夫摸出来,暗自将真气,迅速聚拢在了经脉里。 这会子,消耗过大,已经完全虚脱了。 顾衡半扶着座椅,缓缓起身,“爹,娘,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便不陪你们了。” “好好,你快去躺着。”顾老爷赶紧命了个下人,将顾衡扶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芸臻臻总觉着,单是这一会,顾衡似是虚弱了许多。 那苍白的额间,渗满汗珠,仿佛一个将将溺了水的人。 正诧异着,铺子里的掌房,急匆匆过来,不知道在顾老爷子耳边说了些什么,两人便脸色凝重地出了门。 一早聚在一起的人,都散了,芸臻臻索性闲来无事,便盘算着到街上转转。 她与顾老爷约定的期限一过,便得离开顾家,这期间,须得找个谋生的手艺才行。 出了顾家宅子,再穿过几个巷口,便是集市。 照着原主脑子里的记忆,这条街,是附近几个村子,唯一的集市。 逢双开市,逢单避市。 今儿正好初六。 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赶市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芸臻臻转了一圈,摆摊的生意大都还成,唯独街尾的那摊辣子,一直无人问津。 卖辣子的是个女孩,模样看着不过是十五六的年纪,辣子的品相和成色都不错,个个鲜艳饱满。 只是,摊前一个人都没有。 芸臻臻有些诧异,凑过去问道,“妹妹,你这辣子,为何没人买?” “辣子?”女孩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而后,慢慢氲上惊喜,“姐姐,您认得这个?” 芸臻臻抽了抽嘴角,她又不是傻子,辣椒会认不得么? 可随即,一个念头,突然一闪而过,难道…… 女孩微微叹了口气,“实不相瞒,这果子,是我前两日在后山发现的,上个集市,我摘了些过来,有人瞧着它色泽鲜艳,便尝了尝,结果,吃进嘴里,不但不甜,嘴巴和舌头反而像被火烧了一般,疼痛难忍,大家都说这果子有毒……可我自个也尝过,我晓得是没毒的。” 说罢,挑了个最大的,递给了芸臻臻,“姐姐,你尝尝。” 第9章 碰见前男友,气势不能输 第9章:碰见前男友,气势不能输 芸臻臻哭笑不得。 原来,这里的人,把辣椒当成了野果子。 怪不得,这么好的辣椒,没有人要。 一个巨大的商机,突然出现在了脑海里。 芸臻臻凑到女孩耳边,声音低了几分,“妹妹,不如我们俩做个生意,今天我若是将你这些果子全卖出去,你分我两成利,怎么样?” 女孩叹了口,“姐姐,我跟你说实话,这种果子,真没几个人要的,我今天来,也不过是想碰碰运气。” “这些你别管。” 芸臻臻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反正,你只管看着,若是卖了出去,你便分我两成,卖不出,你也不亏,怎么样?” 女孩迟疑了片刻,似是觉着她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女孩叫麦穗,芸臻臻叮嘱了几句,拿了几个辣椒,便自顾离开了。 她一路打听着,寻了这条街上最火的饭庄,云鹤居。 门口的店小二,见她穿了一身粗布麻衣,蔫蔫的,没什么热情。 芸臻臻没有介意,一口气点了好几道菜。 见她只身一人,出手又如此阔绰,以为是哪个大户家的小姐,乔装打扮了来的。 本是冷淡的店小二,登时又热乎了起来。 点完菜,芸臻臻掏出自带的辣椒,吩咐道,“麻烦您交代后厨,将此物斜切成大丝,匀成几分,待菜炒至七成熟,放进去。” 店小二心心念着回儿能有个赏钱,将芸臻臻的交代,牢牢记下了。 不过三盏茶的功夫,菜炒好了。 付钱的时候,芸臻臻才发现,兜里一个子儿都没有。 店小二以为她想吃霸王食,先前的那股子热情劲,瞬间冷却了下来。 “果然是个穷鬼,我还当是个什么小姐,呸,白忙活了!快掏钱,不然我把你送官府了!” 芸臻臻觉着他说话难听,亦自知理亏,试着商量道,“店家,我今儿忘带钱了,你先记着账,改日我送过来可成?” 一想到自己鞍前马后,任劳任怨,最后连半个子儿的赏钱都没捞着,店小二不依不饶,“你这样的我见多了,今儿个必须掏钱,否则官府见!” 芸臻臻还想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一道轻灵灵的女声,“呦,这不是芸姑娘么?怎么,吃不上饭,跑到这集市上吃霸王食来了?” 转身,回眸,一对俊俏的青年男女,正挽着胳膊,看戏一般,瞧向她。 脑袋里,迅速搜罗着。 男人叫李承吉,与原主同村,是个秀才,两人不仅熟稔,还有过那么一段往事。 彼时,这李承吉山盟海誓,许下天雷滚滚,可原主出事的前两日,却转身倾心了张家小姐。 任凭她苦苦哀求,哭的肝肠寸断,都不为所动。 而他身旁的女子,正是他投身的张家小姐张莺歌。 芸臻臻将两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心底颇有些瞧不上眼。 这原主什么审美?竟然喜欢这么个瘦鸡?若是放在现代,她一脚能放倒好几个了! “呦,才几日呀,两人这就明目张胆的勾搭上了?也不怕哪天老天爷开了眼,劈了二位?” “芸臻臻,你胡说个甚?” 第10章 早上是我不对,借点钱 第10章:早上是我不对,借点钱 李承吉被说到了脸上,却依旧是那副自恃清高的模样,头一昂,仿佛全天下除了他,净是些凡夫俗子。 他挥袖一扫,满脸决绝,“我已不喜欢你,你何必如此纠缠与我?” “我纠缠你?” 云臻臻仿佛听到了个极大的笑话,没忍住,嗤嗤笑出了声。 “拜托,李公子,麻烦您以后,早晨起来的时候,没事多照照镜子,那副瘦不拉几的样子,瞎了眼才喜欢你!少自作多情了!” 张莺歌似乎被内涵到了,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芸臻臻,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如今看着我们俩这般恩爱的模样,你嫉妒?” 芸臻臻拍了拍张莺歌的肩膀,幽幽道,“张小姐,你俩豺狼虎豹,啊呸,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答应我,这葡萄你一定要吃到底,千万别祸害别人!” “你你你……”张莺歌气得脸色发白,指着芸臻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云鹤居门前经过。 顾衡?他不是不舒服吗?怎么跑出来了? 芸臻臻心中大喜,顾不上心底的疑惑,赶紧将人喊住了,“相公!” 烫嘴的两个字,脱口而出,臊得那张老脸,微红了几分。 她本想喊“顾衡”来着,可一想到原主的渣男前任还在,便硬生生改成了“相公。” 芸臻臻三两步跑了过去,已然顾不得早上发下的誓言,厚着脸皮子,将人拦了下来。 她压了压嗓音,“顾公子,早上的事,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借点钱,改日还你。” 顾衡眉眼清凉,仿佛不认识她一般,只是轻轻一瞥,如深秋里的冷风,冻得人浑身直发冷。 “让开。”他淡淡道。 “早上你说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看我一眼。”他记得真真的。 哎呦我去!芸臻臻心底不爽,这人怎么这么不会来事!小心眼! 门里的两人,见她吃瘪,满眼嘲讽,“我说芸臻臻,你演戏也找个差不多的得了,拉人家顾公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给人提鞋都不配!我看你呀,只配嫁给那边的乞丐!哈哈哈……” 顾衡瞥了过去,李承吉赶紧弯腰,颇为狗腿地冲他拱手作了个揖。 这般身份,顾衡很是瞧不上眼,幽幽道,“娘子,你不与我说一声,便偷摸着跑出来,就是为了与这个白痴会面?” 依旧是极淡的语气。 听到“娘子”二字,李承吉先是震惊,而后,回过味的一瞬间,些微恼怒,“顾兄何故出口伤人?” 顾衡眸光一斜,“我从不出口伤人。” 李承吉微微愣住,“难道我会错意,误会顾兄了?” 瞧着他那副蠢样,芸臻臻没忍住,捂着嘴,“嗤嗤”笑出了声。 “这位李秀才,我相公的意思是,他伤的,都不是人,今儿我才发现,您屡考屡败,原来是因为脑子不好,以后呀,就别瞎折腾什么科举了,张小姐家大业大,够你啃一辈子了!” 说罢,又在顾衡的胸前,轻锤了两下,娇嗔道,“相公,咱急着回家呢,赶紧给了钱走!” 那副模样,从旁人看来,恩爱极了。 第11章 这个败家的男人 第11章:这个败家的男人 顾衡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扔给了店小二,“不用找了,剩下的是你的赏钱。” 卧槽!这败家老爷们,那么大一块银子,她什么时候能还清? 可碍于这对狗男女还在,只能勉强挤出一抹笑来。 拎了菜,芸臻臻笑眯眯地冲李承吉摆了摆手,“前男友,小绿茶,咱们有机会再见哦!” 说完,挽起顾衡的胳膊,头也不回地走了。 爽! 张莺歌气得快要冒烟了,她恨死这个芸臻臻了,这次不但没让她丢人,还让她出尽了风头! 李承吉见她脸色不好,赶紧哄道,“莺歌,你莫听她胡说,我对你的真心,日月可鉴,可不是贪图你们家的钱财。” “闭嘴!回家!” 看着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再一想到芸臻臻嫁的是顾家公子,张莺歌心底更气了! 走出这条横街,顾衡堪堪顿住,面色渐渐转冷,“撒手。” 芸臻臻撇了撇嘴,只觉着这人的心眼小极了。 可碍于将将帮自己解了围,忍住心底的腹诽,道,“谢谢你,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顾衡眼皮子都没有眨一下,依旧是那副疏离的模样,“不要自以为是自作多情,我没想帮你,只是那人惹我不高兴了。” 惹他不高兴了? 芸臻臻努力回忆着,李承吉那货,究竟哪里惹了顾衡。 想来想去,终于回过味来…… 李承吉说她只配嫁给乞丐,现下,她确实算是嫁给了顾衡,这不等于骂顾衡是乞丐么! 想到此,芸臻臻抽了抽嘴角,这男人……也太会抠字眼了? 惹不起! 告别顾衡,如约来到摊前,原本焦躁不安,翘首等待的女孩,松了口气。 “姐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芸臻臻将菜,从食盒里端出来,一一摆到了摊前。 麦穗不知道她搞什么名堂,没有多问。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芸臻臻附在她耳边,交代了几句。 随后,便开始吆喝了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快来品尝了!” 一听到二字,摊子前,迅速挤满了人。 “什么尝?什么尝?” 芸臻臻见人围的差不多了,递上筷子,道,“这些菜尝。” 大家伙见状,纷纷抢了筷子。 这些菜,有些奇怪,吃进嘴里头,舌头和嘴皮子,有种微微的痛,可却说不出的过瘾。 众人微微有些惊讶,赶忙问道,“这菜里放了什么?怎么跟我们平时做的不一样?” 芸臻臻见时候差不多了,指着眼前的红果子,道,“放的是这个东西!这果子叫辣子,你们吃进嘴里的,叫辣味。” 众人一听,脸色一白,吓得赶紧丢了筷子,“这果子有毒,你怎么能给我们吃这种东西呢!” 人群骚动。 芸臻臻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你们看,我自个也吃了,我会害自己吗?在我老家那边,这种东西,是一味做菜的调料,我都吃了好些年的,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真的?”人群似乎有些动心了。 这味道,其实还不错,吃进嘴里,后劲很爽。 第12章 神秘人 第12章:神秘人? 这时,人群中,有个声音喊道,“大姐,我全包了,云鹤居的掌柜,上次尝了以后,说想进货!” 喊话的是麦穗,先前得了芸臻臻的交代,混在人群里当托。 果然,大家一听云鹤居的掌柜想包圆,纷纷不乐意了,“小姑娘,你看我们这么些人呢,你想做云鹤居的买卖,私下里契约,现下大街上摆摊呢!” “大家放心。” 芸臻臻摆了摆手,安抚道,“今日,是我第一天来这条街上摆摊,想与大家混个熟脸,所以,那垄断的买卖,我不做,这辣子我原本卖三文钱一斤,今天我豁出去了,买一斤送一斤,数量有限,卖完可就没有了。” 一听买一斤送一斤,唯恐抢不到,一哄窝往前钻,“给我称两斤!” “我也要两斤!” “我也要!我也要!” …… 不足三盏茶的功夫,摊子上的辣椒,全卖完了。 看着空空如也人的摊子,麦穗几乎不敢相信。 “姐姐,你也太厉害了!” 芸臻臻笑了笑,“这有什么,你快算算,赚了多少钱。” 麦穗赶紧数了数,一共卖了180多文。 惊喜而震惊的神色,瞬间漫上眉梢,“天哪,这么多钱!” 她从未想过,这原本无人问津的东西,竟然有一天,能变成香饽饽。 麦穗数了一百文,小心翼翼地交到芸臻臻手上,道,“姐姐,今日你又出钱又出力,理应给你大头。” 芸臻臻算了算,在云鹤居炒菜,花了约莫三四十文。 看着眼前的女孩,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瘦弱的身板,浑身上下都是补丁,在她那个世界,这般大的孩子,都在学校里上着课。 于是,又数了二十文,递了过去,“你拿着,我不需要这么多,后日,你若还想卖,便在这等我。” “好!”女孩激动地点了点,“姐姐,我叫麦穗,家住在东边十里外的安林村!” 芸臻臻点了头,“我叫芸臻臻,你以后便叫我芸姐。” 帮着收完摊,时候已经不早了,芸臻臻打算回顾家宅子。 将将走到街头的小巷子口处,芸臻臻陡然瞥见,顾衡正站在一面墙跟前,似乎在同什么人讲话。 墙边堆了两垛柴堆,那人只露出一小角青色的衣袂,看不真切。 芸臻臻没有听人墙角的癖好,本想赶紧离开,谁料,脚下好死不死地踩了根干树枝。 寂静的小巷子,除了芸臻臻,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树枝“咔嚓”的折断声,异样清晰。 “何人?”顾衡陡然转身。 回头,看到芸臻臻的一刹那,紧锁的眉尖,缓缓平了下来。 他双手负于身后,直勾勾地对上芸臻臻那双眼睛,寂寂如落入大海里的星辰,“你在这做什么?” 芸臻臻干笑了两声,“我只是路过,没偷听,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话音刚落,一只梨青色的猫,“喵”一声,从柴堆上,翻了下来。 再一看,那角青色的衣袂,已经消失不见了。 难道看错了?是猫? 打消心底的疑虑,芸臻臻怕这人觉着自己是跟踪狂魔,于是,赶紧道,“那啥,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不等顾衡给出回应,一溜烟跑了。 第14章 被歧视了 第14章:被歧视了 诓完顾衡,从房里跑出来,芸臻臻笑得肚子疼。 一想到他最后那副信以为真的神情,便觉得大仇已报。 中午,东芝过来喊她去东院用午膳。 过去的时候,顾老爷顾夫人与大少爷三小姐,都已经到齐了。 顾衡的身子将将好转,顾老爷吩咐了厨房,单单做了饭食,给端到了西院。 芸臻臻刚坐下,却听管家道,“芸姑娘,您是媳妇,不可入座,应当等老爷夫人与少爷小姐都吃完了,才可入座。” 芸臻臻微微一愣,看向众人,却见顾三小姐甚是挑衅地看着她,那副模样,得意极了。 她微微敛眸,心头思忖着,究竟哪里得罪了这顾三小姐,以至于这般时时刻刻“关照”自己。 可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头绪。 顾老爷今天看起来,似乎有些愁眉苦脸。 正吃饭间,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突然冲了进来。 “不好了,老爷,铺子那边,出事了!” 顾老爷倏地站了起来,“又出什么事了?” 来人一脸凝重,“先前用咱家胭脂水粉烂了脸的那个,招了一群人,堵在铺子门口,说要砸了咱们家铺子呢!” 顾老爷连饭也来不及吃,搁下筷子,便要走。 芸臻臻赶紧拉住那人问道,“烂脸的人,具体有什么症状?” “起水泡,发红,甚至还有发烧的症状。” 刚说完,顾老爷颇有些不耐,“你一介妇人,问这么多作甚。” 芸臻臻喉中发紧,心底隐隐有了些猜测。 芸家的产业,涉猎很广,其中便有化妆品生意,她对这块,还算熟悉。 可方才,依着掌事的描述,这人根本不像是化妆品过敏,倒有几分像是发了水痘。 水痘传染,芸臻臻十来岁的时候,中过招。 若真是这样,古代的医学水平本就不好,介时再爆发了传染,自己也得跟着遭殃。 想到此,芸臻臻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小心翼翼道,“顾老爷,带我一起去,兴许我能解决。” “你?” 顾老爷斜了她一眼,语气有几分不善,“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芸姑娘,我劝你在顾家安生点,别整那些幺蛾子!” 说完,跟着铺子里的贺掌事,离开了。 看着两人焦灼的背影,芸臻臻无奈地叹了口气。 罢了,这顾老爷子不识好歹,她又不是救苦救难的神仙,懒得管这些事了。 见她吃瘪,顾三小姐掩着嘴,“咯咯咯”笑出了声,“土鳖,你懂什么叫生意么?牝鸡就该老老实实呆在窝里头下蛋,莫想着那些司晨的事,免得被人笑话了去!” 芸臻臻将要怼回去,顾夫人却先一步开了口,“三妮,你一个女儿家,说话怎得这般难听?” 顾三小姐撇了撇嘴,极不情不愿地噤了声。 守着桌上的小姐少爷们,用完午膳,胃里早已经饿得泛起了酸水。 看着一个个起了席,本以为,终于轮到自个儿开饭了。 谁成想,那顾三小姐,犯浑,趁着大家离开的空档,当着芸臻臻的面儿,挨着个的往菜里吐口水。 芸臻臻心底一阵恼火。 第15章 顾老爷被气晕了 第15章:顾老爷被气晕了 碍着现在还不是收拾这丫头的时候,芸臻臻只好敛住了眼底的怒意,面上装出一片平和。 “妹妹,多行不义必自毙,嫂嫂劝你一句,当心着点。” “哼。”顾三小姐满脸不屑,冲她做了个鬼脸,便跑开了。 晚间,顾老爷从铺子那边回来,看着些许疲倦。 不用想,那边处理的不好。 东芝说,铺子那边,闹事的人家要五十两赔偿金,不然便报官。 五十两,若是赔了,顾家这大半年的生意,白做了,上下都得跟着喝西北风。 夜间,芸臻臻躺在床上,饿得睡不着觉。 晚膳时,顾三小姐故技重施,弄得芸臻臻没有一丁点食欲。 到了半夜,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院子里吵吵着,不安生。 芸臻臻披了衣服,起了身。 刚开门,东芝便匆忙地跑了过来。 “芸姑娘,不好了,二少爷去街边的醉红楼,被老爷逮着了,现下正在祠堂里罚跪,老爷唤您过去一趟!” 去醉红楼被逮着了? 芸臻臻咂舌,我去,这顾衡难不成是个死心眼,真跑去找那劳什子柳花魁去了? 不敢耽搁,芸臻臻赶紧穿了衣服。 来到祠堂,顾衡正跪得直愣愣的,顾老爷子气得脸都快歪了。 “逆子!我们顾家的家训是什么?!不许踏入烟花之地半步!你倒好,跑到那种地方去!丢人现眼呐你!” 芸臻臻呼吸一窒,吓得双腿都软了几分。 这顾衡,不会将她供出来? 见她来了,顾老爷脸色一沉,怒道,“跪下!” 人,是她诓骗的,芸臻臻心虚,没有丝毫犹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错了!” “你还知道错了!作为娘子,没有管教好自己的丈夫,任他在外胡作非为,该罚!” 嗯?顾衡没将她供出来? 瞬间,脸也不红了,心也不慌了,登时觉着自个儿有理了起来。 芸臻臻抬起头,挺了挺胸,连腰板子都直了起来,“顾老爷,您若是说这个,那我没错!” 说罢,从地上爬了起来,“他自个长着腿,我哪里管得住!” 顾老爷气得满脸通红,“你你你,没教养没规矩!我让你起来了吗?” “顾老爷,您搞清楚,咱俩,只是契约,我,不是您顾家儿媳妇,您也不是我公公,再者,先前您总是妇人妇人地贬低我,我不与您计较,但是体罚这种事,抱歉,您无权这般对我。” “你你你……岂有此理!” 顾老爷气得浑身发颤,喉间堵着几口气,硬是喘不上来。 不过两句话的时间,眼球一翻,栽倒在了地上。 “爹!” 顾衡赶忙起身,将人扶起,狠狠地掐在了人中上。 “我……我去喊人!”芸臻臻自知闯祸了,喉间一阵发紧,颤巍巍跑去了东院。 没多会,东院掌灯,一路亮到祠堂,顾老爷被抬了出去。 请来的大夫,把了脉。 人没什么大碍,只是心气受阻,需要静养。 顾夫人哭得双眼红肿,守在床前,不肯离开。 芸臻臻与顾衡自知罪孽深重,并排着跪在床前,不敢吭声。 大少爷与三小姐,则半眯着眼,斜跪着靠在后头的桌腿上,圆滚滚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忍不住泛起瞌睡。 第16章 我可以拿下醉红楼生意! 第16章:我可以拿下醉红楼生意!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顾老爷缓缓睁开了眼。 冲上脑门的气,还未消散,一看到芸臻臻与顾衡两人,浑身的血气又开始翻涌了起来。 “你你你……你们……逆子!” 顾衡微微敛眸,盘算着如何将醉红楼的事,瞒过去。 思忖片刻,他才缓缓道,“爹,儿子并非寻花问柳。” “不是寻花问柳是什么?难道还能去那,谈些人生理想与抱负不成?!” 顾衡不疾不徐,依旧是那副浅淡的模样,“爹,您这两日,总是愁眉苦脸,我晓得今年铺子里的生意不好,儿子便想着,醉红楼里的姑娘,个个不缺钱,若是能拿下这单生意,顾家兴许能过了这个坎儿。” 顾老爷微微一愣,而后,叹了口气,“醉红楼的姑娘,向来用的是平江城里捎来的高档货,哪里会用咱们家的东西,你的孝心,爹心领了,是爹误会你了。” 顾衡跟着叹了口气,将要顺势撇下。 只见,芸臻臻这厮,陡然来了精神,将话头,一把抢了过去,“顾老爷,您把这件事交给我,怎么样?” 顾衡抽了抽嘴角,突然便觉着胸口堵得厉害。 方才说去醉红楼谈生意,不过是信口胡诌的缓兵之策,这女人,怎么这般没点眼力见! 顾老爷与顾夫人,也一同皱起了眉头,“你能作甚?莫要胡闹,这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将顾老爷子气倒了,芸臻臻心底属实有点愧疚。 为了将功折罪,她赶紧拍了拍胸脯,应道,“顾老爷,如果生意谈拢了,您以后,就多了条门路,今日我气你之事,便一笔勾销,如果没谈拢,您也不亏,何不让我与顾衡试一试?” 听到芸臻臻,不仅揽了事,还提了自己的名字,顾衡心头,像是卡了一口老血,想吐也吐不出来。 这女人,绝对故意的! 顾衡还想着再说些抽身的话,顾老爷已然先一步点了头,“那便先交给你们俩。”。 顾夫人似是觉着不妥,赶紧将大少爷,拉到了床跟前,“老爷,她一个妇道人家,能懂什么?您现下身子不舒服,不如让轻轩帮您在铺子里看一阵子,也好跟着掌事学习学习……” 芸臻臻垂了垂眸,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这顾夫人,有些偏心啊! 这顾夫人,明显不想让顾衡插足顾家生意…… 顾老爷没吭声,过了许久,才道,“现下铺子里正难,只是让老二家帮些忙,再说了,轻轩还小,等两年再说。” 顾夫人还想说些什么,顾老爷闭上眼,挥了挥手,“我乏了,都走,今儿谁都不用守着,我自个在这睡。” 顾夫人抹着眼泪,颇有些不甘心,可看着老爷子那副决绝的神情,抿着唇,离开了。 回到西院,顾衡看都没看芸臻臻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便回了房间。 看着他愤愤的背影,芸臻臻心头乐得差点开了花 活该! 谁让这人成天拽的二五八万,欠治! 灯火散尽,三三两两的星子,挂在夜空中,先前吵杂的顾家,又陷入了寂静中。 顾夫人没好气地推开顾轻轩的房门,点了灯,将人一把从床上扯了起来。 第17章 顾夫人的刁难 17章:顾夫人的刁难 “睡睡睡,就知道睡!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再睡下去,顾家迟早让顾衡那野种霸占了!” “娘,您这是做什么?大半夜的,困死了。” 顾轻轩嘟嘟囔囔着,揉了揉眼睛,颇有些不情不愿。 今晚的事,顾夫人本就气恼,现下,一看自家儿子如此不争气,忍不住狠狠地掐了他几把。 “你能不能有点脑子!都什么时候了,你竟还有睡觉的心思!” 顾轻轩马上醒了困,抱着胳膊,低声求饶,“娘娘娘,您轻些,那顾衡就是个病秧子,他能活多久啊!顾家以后,还不都是我的!” “今儿你也听大夫说了,他身体好着呢!” “那些大夫您还不清楚?不过是想坑爹爹些钱,曼红陀是这世间最阴险的毒,根本无药可医。再说了,虽说顾衡长我三岁,可我明面上是顾家的长子,家世哪有不传长子的道理!” 曼红陀是西域间的一种慢性致死药,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筋脉俱损,衰竭而亡。 顾衡先天身子不足,若是慢慢将养着,兴许也能活个三四十岁。 可顾夫人等不及了,怕夜长梦多,两年间,在顾衡的药汤子里,下了曼红陀,因此,才早早丧了命。 顾家三子,顾轻轩与三小姐,为顾夫人所出,而那顾衡,是早年间,顾老爷在外头的一桩风流债。 顾老爷本名顾均山。 彼时,顾夫人还未嫁过来,顾均山心有所属,于是海誓山盟暗结珠胎。 只是,那女子身份低贱,老老爷不同意,在生下顾衡后,便将那女子赶了出去。 后来,又娶了顾夫人,老老爷怕这儿媳不高兴,便将她所出之子,排在了长位。 这些陈年旧事,本不值得一提。 只是,老老爷过世以后,顾均山成了一家之主,越发地偏心起了顾衡。 顾夫人心里怕极了,怕顾家的产业,落到顾衡手上,只想着这病秧子,赶紧死,才冒险投了毒。 想到这毒,根本无药可医,顾夫人的心,稍稍安稳了几分。 兴许那病秧子,只是回光返照。 …… 清晨,天刚蒙蒙亮,芸臻臻睡得正香,又被东芝喊了起来。 芸臻臻颇有些懊恼,“昨日是敬茶,今日又要干什么?” 东芝似是已经习惯了她这幅模样,淡淡地放下手里的脸盆子,一边拧着毛巾,一边道,“芸姑娘,顾家有规矩,嫁进顾家的媳妇,每日是要给婆婆请早的。” 哎呦我去!家底不咋大,事还挺多! 芸臻臻压制住心底的火爆脾气,深深地吸了口气,罢了罢了,寄人篱下,吃人嘴软,不就是请早么!她去! 洗漱完,来到东院,顾夫人大抵还没起床,房间门紧闭着。 东芝说,依着顾家的规矩,芸臻臻应当在门口候着,直到顾夫人起床。 日上三竿,顾夫人的房门,依旧闭着,没有一丁点儿要开的迹象。 芸臻臻等得不耐烦,压着声音,问道,“这夫人,每日都起这般晚么?” “那倒没有……” 东芝摸了摸后脑勺,颇有些纳闷,“顾老爷一向不喜赖床之人,顾夫人以往起的最早,今儿个倒是不知怎么了。” 第18章 男人,就是用来使唤的 第18章:男人,就是用来使唤的 芸臻臻摸了摸下巴,心中了然。 这顾夫人,拿架呢! 正思忖着,门,被人推开了。 伺候顾夫人的老妈子,见芸臻臻站在门外,皮笑肉不笑地问了句安,便道,“少夫人,久等了,进来,夫人将将洗漱完。” 进了门,顾夫人坐在外室,闭着眼,揉着太阳穴,俨然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芸臻臻端了茶,递过去,“婆婆请喝茶。” “嗯,放着。”顾夫人依旧闭着眼,没有接。 芸臻臻将茶,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干站着,等着这老太太发话。 过了许久,顾夫人才缓缓睁开眼,淡淡道,“昨日你应了老爷,要接下醉红楼的生意,可是有什么法子?” 芸臻臻叹了口气,似是颇有些懊恼,“媳妇一介农家之女,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哪有什么法子,昨日不过是见着爹的身子不好,说些宽慰的话罢了!” 顾夫人手中一顿,“你胆儿可真肥,连老爷都敢骗,也不怕过几日罚你!” 芸臻臻垂着头,不敢吭声。 顾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碗,拿起帕子,沾了沾嘴角,心情似是比刚刚愉悦了些。 过了片刻,才叹了口气,又继续道,“你也是一片孝心,且放心,我会在老爷跟前,替你说些好话的。” 芸臻臻“感激”地看向上方的人,“多谢婆婆!” “嗯,我这没事了,你且回去歇着。” 告别顾夫人,芸臻臻眸光微闪,回了西院。 顾衡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院子里喝早茶。 这人,生的还算俊俏,淡淡的眉眼,似有似无透出一股子疏离,让人无端生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想法。 芸臻臻遣退了东芝,凑过去,一屁股坐了下来,“咳咳,昨日的事,也不能全怪我,你看,你想喝花酒便去,非得扯什么去谈生意,那我要不把你带上,怎么显得你孝顺呢?” 顾衡冷哼一声,转了头,不想理她。 “小心眼。”芸臻臻小声嘟囔着。 她用手撑起下巴,敲了敲桌面,思忖良久,道,“咱俩现下,好歹算一条船上的蚂蚱,看在你昨日帮了我的份上,这醉红楼的生意,我便也帮你一把!。” 听了这话,顾衡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转过身,冷笑,“明明是你应下的,怎么成帮我了?” 哎呦我去! 芸臻臻挺了挺腰板,那架势,颇有几分硬气,“那不然我现在就去你爹那,告诉他你骗他,你就是去寻花问柳,根本不是什么谈生意!” 顾衡气得干瞪眼,过了许久,才没好气道,“你想怎么着?” 芸臻臻勾了勾手指,“过来。” 顾衡脑袋一撇,鼻孔朝天,垂死挣扎地守着最后一丝倔强。 他堂堂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这女人,凭什么对他指手画脚! 芸臻臻冷哼,“是不是想让我去你爹那说实话?” 好,他忍,虎落平阳被犬欺。 顾衡咬了咬牙,不情不愿地凑了过去。 “这才乖嘛!”芸臻臻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听罢,顾衡想都没想,直接拒绝道,“我不干。” “你不干?好呀。” 第19章 闹事 第19章:闹事 芸臻臻咧了咧嘴,笑眯眯地看向他,“昨日在街上,碰到一个说书人,正巧在收集故事,不如,我将你与柳花魁那你侬我侬的情情爱爱,写给他?” 顾衡咬了咬牙,瞪着面前的人,似是要用目光将她烧死。 过了许久,才堪堪蹦出几个字,“你……怎得这般无耻!” 收拾完顾衡,芸臻臻心满意足地出了门。 绕了两条巷子,来到街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一座华丽的小楼,屹立在最显眼的地方。 醉红楼——这半疙瘩大的地儿,最奢华的地方,楼里头的红红艳艳,一个比一个好看。 芸臻臻抬着脚,将要迈进去,便被两个门神,拦住了去路,“妇人不可进!” 芸臻臻眼珠一转,赶紧捂住肚子,哎呦哎呦了两声,“两位大哥,我肚子疼,可否借下茅房,行个方便?” “街头有公共茅房。” 芸臻臻尴尬地笑了笑,“我没带手纸,想问姑娘们借些手纸。” “公共茅房有卖手纸。” “我没带铜子儿……” “可赊账。” “呵呵呵呵……”芸臻臻干笑了两声,心底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醉红楼的门,没进去,芸臻臻悻悻而归。 回去的路上,脑子里,正想着着下午如何将顾衡拉过来,街头便传来了一阵闹哄哄声音。 她本不是个多事的人,可抬头一看,那里里外外围了一圈人的铺子上头,赫然写着“顾氏脂粉铺”五个大字。 想着昨日管事说的事,芸臻臻挤了进去。 铺子的门,关着,只有唐管事和几个伙计在外头,不停地安抚闹事的人。 “东家今个儿病了,求大伙先回去,成吗?这件事,过几日一定会有交代的!” 带头的人,挥着手里的棍棒,喊道,“大伙别信他,这都是顾均山的搪塞之词,每日过来,都敷衍我们说明日,我看顾根本不想赔偿!今天就给我砸了这铺子!” “砸!” 眼看着这群人,马上便要冲了进去,芸臻臻赶紧跑到前头,喊道,“等一下!东家捎话过来了!” 带头的人,堪堪顿住,将芸臻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哪里来的丫头?少管闲事!” 唐管事被闹得顶不住了,见芸臻臻来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紧道,“这是东家少夫人!” 听到东家少夫人,大家愤怒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番。 “既然顾家来人了,那就说说看,今日究竟怎么赔偿!” 芸臻臻扫了眼众人。 只见,人群边上,一个约莫十来岁的女孩,蒙着面纱,明明是大热的天,浑身却包裹的严严实实。 此时,正半闭着眼,依在一个老妇人身上,精神很是萎靡。 她定了定,指了指女孩,问道,“可是此人烂了脸?” “没错!我闺女用了你家胭脂水粉以后,脸上起满了水泡!” 为首的男人,叫张壮,家便住在这集市附近。 芸臻臻走到女孩跟前,轻声询问着,“可以将面纱摘掉,给我瞧瞧吗?” “不行!” 女孩还未回应,张壮已经先一步挡在了跟前,眼底满是警觉,“我女儿都毁容了,你却当众羞辱她,以后让她怎么抬得起头?” 第20章 这是传染病,不是过敏 第20章:这是传染病,不是过敏 女孩子都在意自己的容貌,芸臻臻觉着,确实是自己疏忽了。 于是,赶紧道歉,“对不起,您别激动,是我思虑不周,您看,我将她带进铺子里,关上门检查,成吗?” 张壮想都没想,又直接拒绝了,“不行,你家掌事先前已经瞧过了,我家闺女又不是猴儿,让你们瞧来瞧去的。” 芸臻臻微微皱了皱眉头,“你女儿脸上的水泡,很可能传染,若不及时看大夫,可能会死人的!” 围了一圈的众人,听到传染两个字以后,瞬间变了脸,“他女儿是传染病!大家快走!” 不过一息间,众人哄散而去。 就连帮他架势的几个人,也丢下了手里的棍棒,颤颤道,“壮哥,我……我不想死,对不起了!” 说罢,转眼便跑没影了。 此时,铺子门前,只剩下唐管事和几个伙计,还有张壮一家。 见众人皆已经散去,张壮心中的怒火,“唰”一下,从脑门喷涌而出,“你这个女人,竟然辱我女儿名声,我打死你!” 说罢,挥着手中的棍棒,便抡了过去。 唐管事和几个伙计,将他扯着,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芸臻臻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女孩的袖子,撩了起来,只见,纤细而白净的胳膊上,起满了水泡。 芸臻臻眉头紧皱,果然没错,这是一种类似水痘的传染病! 张壮不可能不晓得自己女儿身上也有水泡,更何况,将将摸着女孩的皮肤,一片滚烫,应是发烧许久了。 可他为何还要当成过敏?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突然冒了出来,芸臻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吸了口气,平复住心底的烦乱,对妇人道,“您是她娘吗?这孩子应该是得了水痘,传染的,不赶紧看大夫,恐怕要有生命危险。” 妇人抹了抹眼泪,似是再也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当家的,求您了,救救香儿,她可是咱们的亲生女儿,不要再为难顾家了,咱们的老三,老五,身上也已经开始染上这种病了!呜呜呜……” 芸臻臻呼吸一窒,心底一阵发寒。 她猜对了! 男人知道女儿得了传染病,为了向顾家捞笔银子,竟然不管她的死活。 被妇人揭了老底,男人怒不可遏,“败家的玩意,再胡说八道,回家割了你的舌头。” 芸臻臻眸光微沉,“你若是不请大夫给她看病,或者她们回到家中有何闪失,我便上报官府,你定要吃官家牢饭,再者,这病有一定传染性,她们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自个看着办!” 说罢,命唐管事和店里的伙计,将他松了开来。 男人不甘心,又自知阴谋失败,怕惹上官司,骂骂咧咧地走了。 老妇人搀扶着女孩,向芸臻臻道了谢,也跟着步履蹒跚地离开了。 眼见着困扰多天的难事,被这般解决了,唐管事激动不已,“水痘这种病,鲜有人晓得,少夫人是如何知晓的?” “以前听旁人说过。”芸臻臻随口胡诌道。 “原来如此。”唐掌事了然地点了点头。 第21章 你上桌吃饭 第21章:你上桌吃饭 “前两年,丰都城也发过水痘,彼时许多人中招,唐某偏巧有位友人在丰都,写了信,提过此事,只是咱们这从未出现过这种病,便也没有往这上边想。”唐掌事回忆着旧事,继续道。 顾家的铺子,重新开了张。 回到家时,已经晌午了,东芝过来唤她去东院用午膳。 芸臻臻翻了翻白眼,心底颇有些腹诽,这哪是喊她吃饭?分明是喊她看别人吃饭好不啦! 到了东院,顾衡今儿个竟然也在,大家都已经坐下了,只是还未动筷。 芸臻臻撇了撇嘴,甚是自觉地站到了边上。 谁料,顾老爷看了看她,却道,“东芝,加个凳子,以后少夫人便坐在老二边上。” 芸臻臻微微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指了指自个,确认道,“老爷,您说的是我?” “除了你,还有谁?” 顾夫人脸色一绷,极不自然地露出一抹笑来,“老爷,儿媳是不可上桌的,您忘了家训吗?” “她对顾家有功。” 顾老爷看向芸臻臻,继续道,“唐管事将将饭前儿的时候,来了一趟,说铺子那边,是你摆平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芸臻臻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装模作样谦逊了几分。 顾夫人唇角微颤,“她不过一介妇人,如何能处理铺子里的事,小唐是不是报错了?” 东芝已经搬来了凳子,顾老爷示意芸臻臻坐下。 “这种事,唐管事怎会乱报?从今以后,老二家的上桌吃饭。” 看着顾三小姐气得鼻子都快歪了,芸臻臻觉着这顿饭,吃得贼爽。 吃完饭,回到西院,顾衡没好气地将一包东西,丢了过来,“你要的,全在这了。” 芸臻臻甚是满意,“下午你陪我去醉红楼。” “不去。”男人想都没想,果断拒绝。 “话说,城东顾家的小公子,年方双十,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偏偏迷恋上了红楼花魁,这花魁何许人也?这花魁乃……” “停!”顾衡气得牙痒痒,“我去!” 碰到这个女人,真是倒了大霉了!若是放在京都,早让她掉十次脑袋了! 芸臻臻咧了咧嘴,“仗义!” 拿着顾衡采集的东西,回到厢房,芸臻臻开始捯饬了起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堪堪出来。 从顾衡那处,借了套衣服,三剪子下去,将长出来的袖子和下摆,全剪掉了。 又在头顶挽了个简单的发髻,看起来颇像个俊俏的书生。 到了醉红楼,已经快傍晚时分了,楼里陆陆续续开始上客了。 看着楼里姑娘们的牌子,那名儿,个个能酥进骨子里,芸臻臻一连点了五六个。 见着来人,是顾家小公子,温香软玉的姑娘们,硬往怀里头送,看得芸臻臻一阵面红耳赤。 啧啧啧……哪个男人受得了? 可偏偏这顾衡,忒不是男人,黑着脸,甚是不解风情地将美人们一个一个推开。 姑娘们不乐意了,不满地嗔怪道,“顾公子来这玩,点了我们姐妹几个,又这般冷漠,可是我们几个入不了眼?” 第22章 体验护肤产品 第22章:体验护肤产品 芸臻臻生怕顾衡说出什么刻薄的话,误了事,赶紧抢过了话头,“不是不是,姐姐们个个貌美如花,只是,今日来,不为寻欢作乐,只是单纯地想让姐姐们,体验下鄙人研制的护肤产品。” “护肤产品?”姑娘们有些诧异。 她们从未听过这个词。 芸臻臻耐心地解释着,“我们脸上的皮肤呢,年龄大了以后,会慢慢变得松弛粗糙,甚至起痘有皱纹,你们谁都想自己拥有吹弹可破的肌肤,对不对?所以,今天我便带来了一些东西,能让你们用了以后,皮肤变得越来越好……” 说完,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取出自己刚研制出的护肤产品,看向众人,“谁先来体验下?” 问到此处,姑娘们噤了声。 她们本就是靠着脸蛋吃饭,这种所谓的护肤产品,闻所未闻,倘若烂了脸,楼里的妈妈是要责备的。 芸臻臻看出了她们的顾虑,将目光,转而热切地投向了顾衡。 胸口,陡然跳得飞快,一股子不好的预感,瞬间升腾而起,“你看我做什么?” 果然,这女人笑眯眯地盯着他,缓缓道,“你先来。” “我不。”顾衡想也未想,直接拒绝。 芸臻臻不恼不怒,“姐姐们,你们院里,可弹唱些特殊曲目?我这偏巧有素材……唔唔……” 后面的话,尚且没有说完,便被顾衡捂了嘴巴,“我做!” “早配合不就完事了吗?躺下!”芸臻臻一边心满意足地掏出瓶子,一边咕哝着。 她先抠出一些膏体,涂在了顾衡的脸上,待按摩揉搓半盏茶时间后,用清水洗净。 “这叫洁面膏,姐姐们的脸上,每日都涂了胭脂水粉,如果只用清水洗,是很难洗干净了,日积月累,便会堵塞毛孔,顾公子平日不化妆,皮肤还算白净细腻,像这位姐姐,她的脸上,已经起了很多痘痘。” 清洗完,顾衡倒是真觉着脸上,轻松了许多。 芸臻臻又掏出自制的面膜,敷了上去。 一阵凉意,慢慢渗透进肌肤的每一寸,那种感觉,竟然还不错。 “这叫清洁面膜,里头放了绿豆粉,蜂蜜,薄荷以及一些滋养的草药,清除脸上垃圾的同时,还能起到保养的作用。” 两盏茶的时间芸臻臻才洗去了顾衡脸上的面膜,又给他做了个玫瑰花水膜。 全部做完以后,又按摩几分钟,直至全部吸收,顾衡的皮肤,明显比先前白透了一些。 看着这般效果,姑娘们,眼馋的很。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太神奇了?我也想做!” “我也想做!” …… 为了让她们瞧见更明显的效果,芸臻臻又挑了那位长痘的姑娘。 做完全套以后,脸上的痘痘,不仅瘪了下去,原本暗沉的皮肤,也娇嫩了几分。 后头没排上的姑娘们,争先恐后地往前挤。 见她们已然心动,芸臻臻却叹了口气,“姐姐们,不是我不与你们做,只是,今日时候确实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就在姑娘们失望之时,她又赶紧道,“要不这样,姐姐们,你们明日若是有空,便去顾氏脂粉铺找我,我给你们全部做一次!” 第24章 顾三小姐再出阴招 第24章:顾三小姐再出阴招 傍晚,厨房里头,正闷着最后一道菜,顾三小姐,偷偷地摸了进来。 正在装饭的徐婶,瞧着来人,赶紧招呼着,“三小姐,您今日怎得来厨房了?” 顾三小姐,俨然一副乖巧的模样,“我来瞧瞧徐婶今日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掀了几个锅子的盖,顾三小姐很是体恤地接过徐婶的手中的托盘,道,“徐婶,您端菜,我端饭,反正我也要过去,省得您多跑一趟了。” “哎呦,您哪能做这些粗活呢!” 顾三小姐一把抢过托盘,“不打紧,不打紧,您年纪大了,应该的。” 徐婶不疑有他,只觉着这小姐,比以往懂事了些。 路上,空无一人,顾三小姐四处瞧了瞧,暗戳戳摸出两根断针,埋在了饭里头。 瞧着这两日,芸臻臻那副得意的嘴脸,她便恨不得撕了她。 今天,一定要给芸臻臻一个血的教训,让这女人知道,惹了她顾三小姐的下场! 到了膳房,放下饭碗,特特将那碗加了料的,摆在了芸臻臻的位子上。 晚膳的灯,点起,东芝来西院传话。 芸臻臻累了一天,只想赶紧吃完晚饭,回房休息。 于是,没有像往常一样磨磨蹭蹭,直接去了东院。 顾老爷和顾夫人还未到,桌边上,只有顾三小姐,老老实实坐着。 见芸臻臻过来,她甚是乖巧地喊了句嫂嫂。 异样的感觉,一闪而过。 依着以往的经验,每当这顾三小姐静悄悄的时候,必定在作妖! 看着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饭,心底似乎隐隐有了些猜测。 估摸着,这顾三小姐,又在饭里头,吐了口水。 芸臻臻装作不知的模样,笑了笑,甚是欣慰地喊了声“妹妹。” 而后,突然惊了一声,颇有些诧异喊道,“妹妹,你裙子底下怎么破了?” “哪呢?”顾三小姐弯下腰,提起裙摆,仔细看了看。 趁着这个空档,芸臻臻将自个跟前的饭碗,与顾三小姐的对了个。 “哪呢?我怎么没看到哪破了?” 换完碗,芸臻臻殷勤地帮她撩起裙摆,仔细看了看,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哎呀,嫂嫂看错了,不好意思,妹妹。” 顾三小姐没有像往常一般生气,反而甚是大度道,“没关系,嫂嫂。” 看着这幅模样,芸臻臻更加坚信,她有问题了。 不多会,人都到齐了。 徐婶端上最后一道菜后,顾老爷抬了筷,“开饭。” 饭间,顾三小姐异常热情,一直给芸臻臻夹菜,“嫂嫂,你多吃点!” “嗯,谢谢妹妹。”芸臻臻笑眯眯地应着。 看着对方大口吃着,顾三小姐垂下的眼皮子里,露出了一抹毒恶的笑。 只是,那笑,转瞬便被惊讶与痛苦替代了。 顾三小姐刚刚咽下一口饭,整个人便突然顿住了。 而后,她反应极大地弯了腰,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扣着嗓子,呕了起来。 “怎么了?”顾夫人赶紧问道。 只见,呕出的东西,除了将将吃下的饭菜,还有一大口鲜血。 “针,嗓子里有针……”她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第26章 这个女人,卑鄙! 第26章:这个女人,卑鄙! 芸臻臻直直地对上顾均山,眸底一派平和,“顾老爷,您若不信,大可问问二少爷,姑娘们是他与我,一同约下的。” 顾衡神色淡淡,“确有此事。” 顾夫人心头微惊。 可转念,一想着这条街上,拢共三家的胭脂铺,没一家有法子,心头便又宽慰了几分。 能约到人又何妨?生意谈不下来,只会闹得更难看,介时,看芸臻臻如何收场! 顾三小姐的事,兴许顾家是心知肚明,没有追究下去。 回到西院,已经是晚间了。 芸臻臻进了屋,开始捯饬明日要用的东西,忙到子时,才将将睡去。 早晨,天还没有亮个透彻,东芝便照着例,进门来喊她请早。 想着昨晚,顾夫人那副已然撕破脸的模样,芸臻臻便觉着,实在没必要这般维系这关系了,便打算着以后,不再过去请早了。 东芝怕顾夫人罚她,软着话地劝。 可芸臻臻偏偏犯浑一般,直接转了身,蒙了被子继续睡。 没法子,东芝只好顺了她,去顾夫人那,报了她身体不适的由头。 又睡了会,天将将亮开,芸臻臻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刚洗漱完,芸臻臻直接去了主屋。 顾衡已经起来了,正在外间吃着早饭。 芸臻臻这货,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拿起空碗,自顾盛了碗粥。 顾衡没好气地搁下筷子,脑壳“突突”的,直泛疼,“你怎么又来了?想吃早饭自个去膳房,跑我这来作甚?” “没关系,我又不嫌你吃的简陋。” 顾衡气结,“你还嫌我这简陋?” 芸臻臻撇了撇嘴,颇有些“好心眼”地提醒着,“你这脾气,该改改了,得亏你生在这,换我们那,根本娶不到媳妇。” 笑话!他会娶不到媳妇?京中哪个女人不急巴巴地嫁给他? 顾衡冷笑,“恐怕你这样的,才没男人要!” 芸臻臻没有理会他的“无理取闹”,自顾道,“吃完饭,跟我去趟你家的铺子。” “不去。” “不去?”芸臻勾了勾唇角,阴森森地看了过去。 “我不仅会写,还会画,不如我将你与柳花魁那感人肺腑的故事,画出来,好让世人跟着一同感动感动。” 顾衡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压制住想打人的冲动。 过了许久,才硬生生吐出两个字,“卑鄙!” 吃完饭,简单地收拾了下,芸臻臻便与顾衡一同出了门。 顾家的铺子,不甚远,出了门,穿过两个巷子,再走个约莫半盏茶时间,便到了。 今日逢市,铺子里已经开始上了客,伙计们忙活了起来。 唐掌事见芸臻臻与顾衡来了,赶紧迎了上去,“二少爷,少夫人,您怎么不说一声,便来铺子里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芸臻臻摆了摆手,“唐掌事,您忙您的,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今儿约了醉红楼的姑娘们。” “醉红楼的姑娘?”唐掌事微微惊讶,“她们怎得会来?” 那里头的姑娘,个个挑的很,向来瞧不上这街上的胭脂水粉。 芸臻臻也不好解释,“一时半会的,说不明白,唐掌事,我需要您帮我些忙。” 第27章 报复她 第27章:报复她 “您说您说。” 自打上次,这位少夫人解决了闹事之人,唐掌事便对她刮目相看。 芸臻臻指着铺子正中央,道,“劳烦您等会,让铺子里的伙计,把这块地儿,空出来,再去买几把躺椅,摆在这,至于钱嘛,先让二少爷垫着。” 某人听了此话,颇有些不高兴,“你自个要做的买卖,凭什么让我垫钱?” “小气,回儿赚了钱,你爹又不是不还你,再说了,这不是你自家的买卖么!” 男人冷哼,“不垫,没钱。” 芸臻臻看了他一会,直点头,“行,不让你垫钱,我一向是个民主的人。” 转而,对唐管事道,“唐掌事,我给你讲个故事……” “闭嘴!”顾衡一听,便觉此话很不对劲,一把将她的嘴,捂住了。 而后,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没好气地丢给了伙计,“从未见过如此卑鄙无耻之人!” 芸臻臻拨开他的手,咧开嘴,笑了笑,“现在你就见着了!” 太阳,已经出了老高。 铺子里,除了三三两两的客人,没见着一个醉红楼的姑娘。 伙计们,早已经把躺椅买了回来,铺子的中间间,也腾了出来。 唐管事有些着急,时不时往外头的街上瞧一眼。 而芸臻臻,则不慌不忙地在铺子里,闲逛着。 顾家的铺子,不算大,胭脂水粉的样式和颜色,很是单一。 想必,这附近的几个村子,大抵都是些穷苦人家,买不起什么花样来。 转悠完铺子,瞧了瞧时辰,芸臻臻对唐掌事道,“唐掌事,我与少爷出去一趟,回儿要是有姑娘来了,您就让伙计去街头前喊我。” 顾衡想也没想,直接拒绝,“要去你自个去,我不去!” 这女人每回喊自己出去,必然没好事,不是使唤他,便是让他出钱! 芸臻臻笑眯眯地看着他,“我如此卑鄙无耻下流,你就不怕,我一个人偷摸着去给人写小故事?” 顾衡觉着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于是,改了主意。 出了铺子,两人来到街头前,一个十来岁的女孩,正站在摊子前,颇有些不知所措地张望着。 女孩正是麦穗,上次逢市,芸臻臻与她约好的,来卖辣椒。 此时,见人终于来了,那股子不知所措,瞬间烟消云散,“芸姐!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说完,这才瞧见顾衡,于是,好奇地问道,“这位是……姐夫吗?” 芸臻臻干咳两声,尴尬地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是一位朋友。” 这女人,脸红了? 顾衡瞥了眼芸臻臻,满脑子的坏心眼,直往上冒。 这个女人,这两日没少使唤他,此时不报复,更待何时? 想到此,他勾了勾唇角,那笑,阴森极了,“娘子,我们都成亲了,你怎得还同别人这般介绍我?” 说罢,凑近了几分,一把将人,揽进了怀里。 甘甜而冷冽的气息,混合在一起,迎面而来。 芸臻臻心头一紧。 “顾……顾衡,你要干什么?放开!” 感应到怀里这人的紧张,一阵报复的快感,瞬间溢满心头。 第29章 帮你把饭庄救回来! 第29章:帮你把饭庄救回来! 闲月楼以往镇店的大厨,被对面的云鹤居抢了去,已经很久没有生意了,店里冷清的很。 如此这一单,哪能让他跑了去? 店小二赶紧将锃光瓦亮的桌面,擦了又擦,那模样热情的很,“二位想吃啥?” “我们不吃饭”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堂,芸臻臻甚是满意。 店小二一听,微微有些失望,“咱们这是饭庄,二位过来不吃饭,还能做啥?” 芸臻臻在店里头,颇有些装模作样地转了两圈,而后,才卖着关子道,“小二,我看你这店里头,生意不怎得好,怕不是要关门了?你去把东家喊来,我保准能让生意好起来。” 店小二将信将疑,可过了明日,闲月楼还真真的要关门不做了,于是,也不管真假,赶紧跑去喊了掌柜。 不多会,一个约莫四旬的男人,跟着店小二,打里屋出来了。 应是已经听了店小二的说法,掌柜将芸臻臻与顾衡二人,打量了一番,而后,直言道,“二位,不瞒您说,好厨子都被对家请去了,这店,火不了了,今儿是最后一天开业,您要是吃饭,贺某欢迎,要是闹事,还请给个面子。” “我真有办法。”芸臻臻神情笃定,“您反正都要关门了,不如让我试试!” 贺掌柜的叹了口气,“死马当活马医,随你,我先说好,闹腾归闹腾,不许损坏这里的一分一毫!” 芸臻臻赶紧点了点头。 正要去后厨,转而却又顿住,颇为认真地问道,“贺掌柜的,您老实告诉我,以往平日里一道菜,基本上能赚个几成利润?” 兴许是觉着马上关门了,贺掌柜的也不避讳,“基本赚四成。” 芸臻臻在心底,盘算了会,便拉着顾衡,跟着店小二去了后厨。 后头的两个厨子,正躺在椅子上,嘴里叼了根菜叶子,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此时,见店小二进来了,以为来了生意,激动地站了起来。 谁知一看,后头竟还跟了两个生人。 店小二神情怏怏的,直叹气,“这两人,说是能让店里起死回生,贺掌柜的交代了,只要不弄坏厨具,随他们折腾。” 两位大厨,又失望地坐回了椅子上。 他们的闲月楼,根本拼不过云鹤居,倒闭是必然的事,现下这般,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芸臻臻使唤了顾衡,忙了好一会,才炒出几个菜。 原本无精打采的厨子们,闻到这阵与众不同的菜味,舌尖竟然忍不住生津。 两人颇有些好奇地凑了过来,“姑娘,你放了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好像要流口水了?” 芸臻臻笑了笑,递过去两双筷子,“你们尝尝。” 下了筷,一种从未有过的味道,在舌尖慢慢弥漫了开来。 先是微微的热,停下来又是微微的疼,而后,一种舒爽,瞬间充斥了整个身体。 这感觉,妙极了。 两人忍不住惊叹,“姑娘,你究竟放了什么?竟然如此神奇!” “保密。” 说完,芸臻臻便让几人端了菜,来到了前厅。 芸臻臻看了眼顾衡,依旧是那副骄傲的贵公子模样,一个“恶毒”的想法,陡然出现在了脑海里。 第30章 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就是生气了! 第30章:你是不是生气了?你就是生气了! 她干咳一声,“命令”道,“顾衡,你负责站在门边吆喝,我在堂里头,与贺掌柜说些事。” 顾衡微微一愣,“什么是吆喝?” 吆喝都不知道! 芸臻臻翻了个白眼,颇为鄙夷。 随后,清了清嗓子,突然冲着街边,大喊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日店里送菜了!” 这就是吆喝? 看着如此这般公然无规无矩的大喊大叫,顾衡脸上一黑,顿觉丢死人了。 “我不喊!”打死也不喊! 他可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多年来的教养,不允许他做出这般丢人现眼的事! “那好。”芸臻臻咧了咧嘴,冲他笑了笑,那模样甚是大度。 “真的……?” 顾衡瞥了瞥她,以为又要说出那般威胁的话,谁知,这女人竟然头一回什么都没说。 只是这般看着他笑,笑的他头皮发麻。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啊,我没生气。” 芸臻臻依旧笑。 “不对,你这个女人,肯定生气了,心里不知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真没生气啊……” 顾衡终于沉不住气了,颇有些不情愿道,“我……喊,还不成吗!” 芸臻臻缓缓地收起了嘴角的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早答应不就完事了么,非得等人气恼了才干,就是欠收拾!” 果然!这个女人就是生气了! 顾衡磨磨蹭蹭地来到门边上,学着芸臻臻的模样,清了清嗓子,可临到跟前,还是难以启齿。 他声若蚊蝇,将将喊出两个字,后头便没声了。 芸臻臻蔑了他一眼,“顾公子,您没吃饭吗?大点声啊!这样谁听得到!” 顾衡看了眼这个“恶毒”的女人,在她的“压迫”下,不情愿地扯开了嗓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店里送菜了……” 一听到送菜,众人纷纷围了了过来,“真的送菜吗?” “真的!” 芸臻臻赶紧将筷子,递给了头前的几个人,道,“几位先尝尝这菜的味道如何!” 而后,又缓缓道来,“现下,我们闲月楼正在实行一个新的制度,会员制,所谓会员制呢,便是您先在我们这预存一些钱,最低是两百文,以后再来吃饭,便可以扣这里头的钱,现在充值,送菜,充两百文今日赠送一道菜,冲三百文送两道菜,以此类推,上不封顶,不仅如此,您若是拉了一个人在我们这冲了会员,我们还额外在您的会员单上,多送您十文,拉两个送二十文,也不上限,您想啊,您要是多拉些人,这会员里头的钱,一直涨,往后岂不是吃饭了?” 这些人一听,觉着又新奇,又便宜,蜂拥着挤了进来,“给我先办个什么会员,我充五百文!” “我充二百文!” “我充三百!” …… 看着这番架势,贺掌柜登时吓傻了。 芸臻臻一个人记不来账,赶紧拉了贺掌柜,道,“贺掌柜,我把这写会员单的法子,教给您,您瞧着点,以后也须得按着我说的留底记账。” 贺掌柜的赶紧回了神,连声应下。 第31章 相公赚了钱是要全部上交给娘子的 第31章:相公赚了钱是要全部上交给娘子的 会员单需得写上两联,上联撕下,留给顾客,上头清楚地写了名字日期编号与充值金额,下面还留了五处余额部分,若是超了五次,便需重新写张新的。 下联,则留在了账上,以便与顾客校对。 写完以后,芸臻臻又让贺掌柜,盖了店里头的章印,以便有人作假。 交代完以后,芸臻臻还有些不放心,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瓶子,悄悄地交给他,“这是我做的荧光粉,您把它掺在墨水中,若是日后有麻烦,也好有个证据。” 贺掌柜不知荧光粉为何物,还是照着她的吩咐,做了。 因着都充了会员的缘故,店里头的人,要在这吃饭,还点名要吃将将那种味道的菜,贺掌柜的这才开始询问起芸臻臻。 芸臻臻赶紧道,“贺掌柜,我在这些菜里,放了一种新的调味品,叫辣子,我手头上,刚好有一批新货,您要是觉着需要,我可以便宜卖给您,以后,也可以长久合作。” “要,当然要,姑娘帮了鄙人大忙,就是闲月楼的恩人,以后姑娘送来的东西,全都要!” 得了贺掌柜应允,芸臻臻不敢耽搁,赶紧拉着顾衡,跑去找了麦穗。 不多会,三人便推了车过来,上头装了满满的辣椒。 贺掌柜赶紧喊来店小二,给她们过了称。 一共两百来斤,芸臻臻没多要,按着两文的价格收着,算起来,约莫五百多文。 看着店店里头爆满的客人,贺掌柜感激她,直接给了一千文。 芸臻臻没有推辞,为着店家忙了一上午,这钱,也算是劳动所得。 临走前,芸臻臻将麦穗,介绍给了贺掌柜,两人约定好了以后每日,都过来供店里一百斤辣椒。 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芸臻臻数了六百文,递到了麦穗手上,“这份钱,是给你的。” 麦穗不愿拿这么多,非要再拿出两百文给芸臻臻,芸臻臻没收。 麦穗走后,芸臻臻又从剩下的四百文里,数出一百文,递给了顾衡,“你好歹也出了点力,这一百文,是给你的,剩下三百文,归我。” “凭什么只给我一百文?”某人颇有些不乐意。 虽然他根本瞧不上这些钱,可这个女人,这两日没少使唤他,前后出钱又出力,竟然想用区区一百文便打发了他,凭什么? 做梦! 芸臻臻冷笑,“在我们那,相公赚了钱,是要全部上交给娘子的,那要是敢留一分,打断他的腿,我没克扣你这一百文,已经对你不错了,怎得?你不要?” 说罢,作势便要将手中的铜子,收进自个囊中。 “我要!凭什么不要?!要是不要,便遂了你心!”顾衡气哼哼抢过她手中的钱,放进了自己的钱袋中。 眼看着时近晌午,芸臻臻与顾衡一同回了铺子里。 赶市的人,陆陆续续,都回了家,铺子里,已然没了什么客人。 见芸臻臻来了,唐管事焦急地迎了上去,“少夫人,一上午了,一个醉红楼姑娘都没瞧见,若是不来了,老爷晓得我将铺子改成这样,肯定要生气的。” 第32章 等着被赶出顾家吧 第32章:等着被赶出顾家 “唐掌事莫急。” 芸臻臻依旧是那副悠闲的模样,“兴许姑娘们还没起床。” 醉红楼做的是夜场的生意,全靠着白日里补觉,现下没来,也正常。 唐掌事还是不放心,还要说些什么,却听芸臻臻道,“唐掌事,我与少爷先回家吃午饭了,您也别太把这事放心上,就算不来,这事也赖我,老爷不会把事怪您头上,放宽心。” 顾宅,东院。 一个约莫五旬的老妈妈,迈着小碎步,急匆匆地进了厢房。 关了门,顾夫人见了来人,倏地一下,站了起来,“怎么样?铺子里来姑娘了吗?” 老妈妈赶紧凑了过去,压了压声音道,“传信的来说,一上午,一个都没来,您且放宽心!” “一个都没来?消息真真的?” “真真的!不仅如此,她还将铺子里改了个大动,老爷要是晓得了,饶不了她!” 顾夫人微微松了口气,拿起帕子,沾了沾嘴角,眸底闪过一丝轻蔑。 “我就说,她一介妇人,如何有那本事!等着老爷将她赶出家门!” 这两日来的焦虑,瞬间烟消云散。 顾夫人心情大好,又恢复了往日的那般“慈眉善目”。 回到西院,东芝已经等许久了。 东院那边已经开始传午膳了,现下都在等着他们俩。 到了东院,顾老爷顾夫人与大少爷,都到齐了。 顾三小姐因着嗓子损了,在房里养着,吃不得这些,便没有来。 将将落座,顾夫人便开始兴风作浪了起来,“老二,不是我说,你这是娶了个媳妇,还是娶了个祖宗?才进门没个两三日,早茶都开始不请了,怎得?非让我搬出家训么?” 顾衡还未开口,东芝先一步解释道,“夫人,芸姑娘今儿早身子不适……”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夫人打断了,“我训自家儿媳,何时有下人说话的份?” 东芝吓得赶紧噤了声。 顾夫人又看向顾衡,“老二,你说,她是你媳妇,你说该如何?” 那当然该罚!狠狠地罚! 想着这两日,自己被这个女人奴役着,心头便愤愤不平。 顾衡在脑海中,辗转了许多个报仇的手段,那模样,全然被芸臻臻看在了眼里。 于是,男人还未来得及开口,芸臻臻便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掐了掐他的大腿。 芸臻臻! 顾衡浑身一颤,腿上,传来一阵锥心般的刺痛。 他机械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看向她,眼底的怒火,恨不能将这人烧死。 芸臻臻冲他“温柔”地笑了笑,满眼警告。 顾衡狠狠地吸了口气,心底劝诫自己要大度,不要同这个女人计较,这才生生压制住打人的冲动。 他勉强挤出一个笑,道,“娘,孝字论心不论事,并不是只有请早茶,才体现出她孝顺,您大可多看看他平日的所作所为。” 顾衡依旧笑眯眯的,心里头,却早已经狂啸出声。 平日里这个女人不仅目中无人猖狂无比,还不孝顺!快搬出家规罚她!狠狠地罚她! 听着这一番言论,顾夫人微微有些惊讶。 第33章 你把生意抢回来! 第33章:你把生意抢回来! 以往,顾衡一向从不忤逆她,自打醒来,自打跟了这个女人厮混,一切都变了! 心底隐隐觉着,事态似乎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改变着,这让她心头颇为不痛快。 她张了张嘴,看向顾老爷,希望他能说句话,可顾老爷,似是有些不耐了,拿起筷子,面色微沉道,“都吃饭!” 顾夫人怏怏地闭了嘴,心头对芸臻臻的厌恶,又浓烈了几分。 吃完午饭,芸臻臻便与顾衡一同回了西院。 对于将将桌面上的那些事,芸臻臻对顾衡的表现,十分满意,于是毫不吝啬地赞赏道,“在我们那,不维护娘子的丈夫,都是懦夫,还好,你不是。” 顾衡冷笑,“你的意思是,以后但凡我没有维护你,我就是懦夫?” 芸臻臻颇为欣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 顾衡气得胸口疼,却对这个女人,没有一丁点办法。 与顾衡掰扯了两句,看着时候尚早,芸臻臻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睡个午觉。 躺在床上,不到半盏茶的时间,瞌睡虫便爬满了整个脑子。 午时将过,整个顾家,都还沉浸在昏昏的午睡中。 东院的小廊子里,传来一阵细碎而急促的脚步声。 来人连门都没敲,直接进了顾夫人的房间。 “夫人,夫人,不好了,铺子里来了好多些醉红楼姑娘!” 顾夫人原本还泛着瞌睡,此时一听,登时一个激灵,所有的困意,瞬间烟消云散。 “你说什么?真的来了?”她当真小瞧了芸臻臻这丫头! 顾夫人赶紧起了身,穿上鞋子,便往顾轻轩房里跑。 顾轻轩睡得正香,似是做了什么美梦,抱着被子美滋滋的亲着。 见着他这幅不着调的模样,顾夫人恨得牙痒痒,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顾轻轩睡得正熟,吓得一骨鲁坐了起来,“谁?怎么了?” “睡睡睡,就知道睡!”顾夫人心头火急火燎,恨不能将这不争气的玩意,重新塞进肚子里。 顾轻轩不紧不慢,此时一见是自己亲娘,登埋怨了起来,“娘,您这是做什么?我正睡着呢,您以后能别老这么着成么?烦死了!” 说完,抱着被子,又要躺下。 顾夫人揪起他的耳朵,将他从床上拎了下来,“顾衡那媳妇,谈了醉红楼生意,这买卖要是成了,以后顾家就成顾衡的了,你就喝西北风去!” 顾轻轩气恼,因着被揪着耳朵,又不敢反抗,“娘,你先撒手!这不是还没谈吗?成不成还不一定!您总是这般急躁,急躁怎能成大事!” “你现在赶紧给我起来,去铺子里,把生意给我抢过来,至于芸臻臻,我让人去西院把她锁起来!” 顾轻轩不情不愿地起了床。 时至初夏,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芸臻臻睡得极不爽利,胸口更是闷得厉害。 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时候也不早了,干脆起来身。 就着脸盆里的水,简单地洗漱了下,正准备去铺子看看,房间的门,却推不开了。 芸臻臻使了把劲,依旧推不开,像是被人从外头上了锁。 第34章 来的怎么是大少爷 第34章:来的怎么是大少爷? 她拍了拍门,想喊顾衡,想透过那一丁点的门缝里喊人,可整个西院都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一丁点动静。 芸臻臻又大喊了两声顾衡与东芝,外头依旧无人应答。 此时这般,实属不寻常,想必,有人不想她出去,便将她锁了起来。 罢了,反正也出不去,芸臻臻干脆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街头,顾氏脂粉铺里。 几个妖娆曼妙的姑娘,齐排地站在店里边,但凡街边路过的人,都要猫着腰,往里头偷看一眼。 店里的几个伙计,赶紧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可几位姑娘,愣是不领情。 “我说,你们家到底来不来人了?不来人我们可走了!” 唐掌事赶紧赔了个笑,“东家回去吃午饭了,已经派伙计去喊了,姑娘们再稍等片刻。”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派出去的伙计,终于回来了。 只是,跟来的人,并非芸臻臻与顾衡,而是东家的大少爷,顾轻轩。 唐管事看了看顾轻轩,又看了看那小伙计,斥道,“怎得把大少爷请来了?我让你请的是二少爷与二少夫人。” 顾轻轩看了看那几位姑娘,面上很是不高兴,“唐掌事,我不能来么?老二家有事,来不了,我爹说了,今儿的买卖,让我谈。” 唐掌事朝着伙计,递了个眼色,而后,赶紧赔了个笑,“既然老爷都这般说了,那自然由您来了,姑娘们都在这了,我给您沏杯茶。” 顾轻轩落了座,眼里直勾地瞧着这些姑娘们,身子直发软,哪里有什么心思谈生意。 他忍不住伸了手,净往人家手上摸,“姐姐们,你们长得可真水灵!” 姑娘们,什么世面没见过,登时将他那只不老实的爪子,拍了下来,打趣道,“公子,怎得,不花银子就想碰?” 顾轻轩悻悻地收了手,“姐姐们好,我叫顾轻轩,今日过来,是同你们谈生意的。” “谈生意?” 几位姑娘相互看了看,拿帕子捂了嘴轻笑,“公子与我们谈生意,去醉红楼啊,来这谈做甚?” 顾轻轩微微一愣,“你们不是来这订购胭脂水粉的吗?” “在这订购胭脂水粉?”姑娘们的笑声,大了些,“谁说我们要在这订胭脂水粉了?我们可不用这里的货。” 那语气,满满的都是轻蔑。 顾轻轩有些慌了,舌头一个劲打结,“那……那你们来这做什么?” “你们家衡公子,昨个约了我们来做皮肤护理,今日不但不来,竟还把你推出来与我们谈生意,想必,你们顾家,是想诓我们过来买东西的,既然如此……” 她对着其他姑娘道,“姐妹们,咱么走,这种店,以后迟早关门!” 一听他们要走,顾轻轩心头,更慌了。 他不仅没把生意谈成,还把铺子的信誉,全毁了,要是被他爹知道了,肯定打死他。 于是,赶拦在了前头,“姐姐,好姐姐,别走,我这就叫人去把人给你们请来!” 正说着,顾老爷,顾衡,芸臻臻三人,便到了铺子门口。 原来,唐掌事先前看着来的人是大少爷,心里估摸着,一准得把事情办杂。 于是,偷摸着让伙计通知了顾老爷。 第35章 您把顾家的铺子交给我 第35章:您把顾家的铺子交给我 顾老爷去西院寻人,顾衡与东芝,被顾夫人唤去帮忙了,芸臻臻被反锁在了屋里头。 于是,赶紧踹了门,将人放了出来。 眼见着姑娘们要走,芸臻臻赶紧赔了个笑,“姐姐们,实在对不起,我刚刚有事耽搁了!为了补偿大家,等会儿每人送一片我特制的补水面膜!” 姑娘们将她瞧了瞧,面色微讶,“你不是昨个的小哥吗?怎么变成女人了?” “姐姐,我本就同你们一样是女儿身,所以自是最了解咱们的脸蛋,我做出的这些东西,保你们满的意意的。” 见着这人,还算有些诚意,态度也还算中肯,于是,便也谅解了她。 芸臻臻赶紧招呼了她们躺在藤椅上,而后,打开了随身带来的包。 顾老爷在一旁看着,惊叹她的那些瓶瓶罐罐。 他做了那么些年的脂粉生意,竟然对这些东西,闻所未闻。 忙了三炷香的时间,眼看着太阳,开始偏西了,芸臻臻才将最后一个人的护理做完。 姑娘们摸着脸上光滑又弹性的皮肤,拿着小镜子,一直照,舍不得移开视线。 “太神奇了,纵然姐妹们成天用着那些城里的脂粉养着,也出不来这等效果!” 芸臻臻眸光微亮,趁此赶紧道,“以后,姐姐们只要在店里任意消费一笔钱,都会赠送一次的护理,并且,三日后,我们店将推出一些新的产品,届时,姐姐们在家,便可以自个做护理了!” “这样的效果,自己也能做出来?” “当然。”芸臻臻神色笃定。 姑娘们既惊讶,又心动,“姐妹们,到时候咱们来买啊!” 芸臻臻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罐子,递了过去,“姐姐们,这里头,有十片面膜,你们回去睡觉前,一人贴一片,明早起来,哪怕睡得再晚,皮肤也会很有气色!” 面膜是她用白色的棉纱布做的,鼻子眼睛嘴巴的地方,挖了孔,又浇上自制的精华水泡着,今儿还是头一回拿出来。 见芸臻臻如此大方,姑娘们也不好吃白食。 于是,每人在店里头,买了些脂粉,还约着三日后,等芸臻臻推出新产品,再来买。 送走了姑娘们,芸臻臻累的,浑身像被车子碾过一般,哪哪都疼。 顾老爷对着她这一番操作,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可转而,一想到她那个什么三日后的新产品,问道,“芸姑娘,你在做生意这方面,确有些天分,只是,我不甚理解你说的什么新产品,咱们铺子,没打算推出什么新产品。” 芸臻臻也不磨弯子,直言道,“顾老爷,您铺子里的东西,我都瞧过了,实在是太没什么新意了,如若您今儿对我还算满意,咱们再来个合作,怎么样?” “什么合作?” 芸臻臻舔了舔舌嘴唇,目光狡狡,“您将铺子的生意,暂且交给我一个月,如若这利润,比您先前赚的多,那多出的部分,我也不贪心,您四成拨给我做雇佣费,如何?” 顾老爷沉默着,没作声。 第37章 他竟然不是亲生的! 第37章:他竟然不是亲生的! 约莫过了两盏茶的时间,顾夫人悠悠醒了过来。 瞧着她此时这般,顾老爷于心不忍。 于是,模棱两可地对着众人宣道,“芸氏被人锁在房里这事,便不追究了,至于轻轩,禁足一个月。” 今日被锁之事,众人心知肚明。 只是,顾老爷揣着糊涂,不愿意捅破,芸臻臻也只得作罢。 两人别了顾老爷,回了西院。 一路上,顾衡心头微沉。 以往的时候,没在意眼前这个女人,如今细细想来,才惊觉不简单。 芸臻臻不过是一介农家之女,打出生的这些年,便没出过这疙瘩大的地儿。 照理说,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可那能耐,却顶顶了不得,哪怕是京中的名门里,都是少有的。 心头,突然这个女人,有了兴趣。 思绪,弯弯绕绕地转着圈,顾衡眸光一撇,却见身旁的女人,正勾着唇角,时不时露出一个狡黠而“阴森”的笑来。 一股子不详的预感,瞬间从心头遍布全身。 他眼皮子直跳,“你在想什么?” “嗯?”芸臻臻回神,赶紧摆了摆手,“没想什么。” 但眸底那抑制不住的笑,堪堪出卖了她。 顾衡冷笑,“芸臻臻,我告诉你,休要想着那些什么使唤我的把式!” “你怎么晓……”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芸臻臻惊觉露馅,干咳了两声,赶紧转了话头,“你怎么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顾衡眉尖微挑,“你就这般侮辱君子?” 芸臻臻直勾勾盯着他,幽幽道,“在我们那,相公若是不听话,一般都是手起刀落,命根子给他剁掉……” 男人浑身一颤,只觉夸下微凉…… 过了许久,顾衡才顶着一张憋了铁青的脸,硬生生挤出几个字,“芸臻臻,你怎得这般龌龊!” 晚间,吃完饭,芸臻臻累了一天,正准备洗洗睡了。 将要熄了灯,东芝过来敲门,说顾夫人想同她谈谈。 见着便分外红眼的人,谈是没什么可谈的,无外乎是为着今日的事。 芸臻臻想了想,便随着东芝,去了东院。 先前掖着藏着,这老太太觉着她是个软柿子,想怎么捏便怎么捏,现在,她要让老太太晓得,招她惹她,门都没有。 一路上,芸臻臻旁敲侧击,“东芝,我怎么瞧着,顾夫人与大少爷不怎么亲近,不怎么像母子呢。” 本是一句玩笑的话,谁知,东芝却反应极大地捂住了她的嘴。 而后,四下瞧了瞧,没看到任何人影后,才松了口气。 她松开手,压低了嗓音,神神秘秘道,“芸姑娘,这话莫要乱说,您自个儿晓得便是了。” 芸臻臻心头微讶,这顾衡,还真不是顾夫人亲生的? 怪不得,顾夫人面儿上瞧着待顾衡还不错,一天到晚儿子长儿子短的。 可真真到了紧要时候,却处处给顾衡使绊子,惯会演戏! 芸臻臻不动声色,有意无意自顾道,“顾衡得比大少爷大好几岁。” 听了这话,东芝几乎快要哭出来了,“我的姑奶奶呦,您究竟是打哪听来的?求您别乱说了,宅子里不让说这些的!” 第40章 真假票据 第40章:真假票据 “什么麻烦?” 店小二叹了口气,“先前您教东家法子,将充值的余额写成两联,一联交给顾客,一联留底,将将有好几个来吃饭的,手里头确确实实拿着会员单,可账册上却查不到充值的底联!” 芸臻臻本不想管这些事,可这个主意,是她当初指点给人家的,也不好晾着不给收底。 于是,赶紧问道,“字迹和贺掌柜的私印,可能对上?” “一模一样!” 听完,芸臻臻不敢耽搁,随着那店小二,出了门。 到了闲月楼,账柜前,围了好些个人,正嚷嚷着让贺掌柜退钱。 贺掌柜周旋着,急得额尖出了一层子汗。 此时,瞧着芸臻臻来了,赶紧跑了过来,“芸姑娘,您可来了,求您快帮帮我!” 芸臻臻没说话,径自走到柜台跟前儿,对着那些人道,“我看看你们的会员单。” 为首的人,趾高气昂,“你们这是什么破饭庄,明明在这充值了一千文,非说我没充,这不是明摆着欺诈吗?!快退钱!不退钱我们就告官府去!” “对!快退钱!” 芸臻臻不慌不忙,接过会员单,瞧了瞧字迹印章,确实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差别。 若说只有一单,倒是有可能是贺掌柜记岔了,可一连这么多单,那便反常了。 芸臻臻笑了笑,问道,“贺掌柜,先前我交代您的荧光粉,可有掺在墨里头?” 贺掌柜赶紧点了点头,“有有有,姑娘交代的,贺某一样不落!” “好。” 芸臻臻了然,“劳烦您差个伙计,借一张店里头正吃饭客人的会员单,再将这些人手上的,一同拿到外头照照太阳,然后再拿进来,关上门,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照着芸臻臻的交代,伙计拿了两样单子,在外头照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又拿了进来。 “关门!” 堂前的门一关上,只见,店里客人的那张会员单上,赫然散发出绿莹莹的光,而其余那些来闹事的,则没有任何变化。 众人惊叹。 芸臻臻将两张单子,举了起来,“诸位都看到了,凡是店里开出的单子,都涂了荧光粉,为的便是防止今日这般有人冒充!” 真相大白,店门,重新打开了。 闹事的几人见状,噤了声,想偷摸着溜走。 芸臻臻赶紧差人,将他们堵住了,“拿了假票据过来,便想走?贺掌柜,报官!” 几人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苦苦求饶,“姑娘饶命!我们的票据,也是别个给的!” 果然如此! 能把票据做的滴水不漏,又一连出现那么多张,想都不用想,幕后一定有人故意的! 芸臻臻看向贺掌柜,“贺掌柜,饭庄是您的,依着您看,怎么处置?” 贺掌柜犹豫片刻,道,“芸姑娘,这两日全是您帮了忙,这件事,全凭您做主。” “那好。” 芸臻臻看向几人,目光凌厉而威严,“只要你们说出幕后指使的人,我们便不报官。” “姑娘,我们真的不知道幕后是谁!”几人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第45章 顾衡染上传染病 第45章:顾衡染上传染病 听着这般描述,芸臻臻眉头紧皱,脑子里,突然便想起了前几日感染上水痘病毒的那个女孩。 顾衡不会是染上那个病了? 芸臻臻赶紧又问道,“许大夫怎么说?” 东芝叹了口气,“本以为不怎得严重,谁知许大夫来后,说这是传染病,集镇下有个村子,已经死了好些个人了,没得看,全凭造化,顾老爷没法子,求许大夫给开些药,许大夫怕传染,不想管这事。” 心头微沉,猜测的结果,十有八九便是了。 想到此,芸臻臻深吸了口气,出门,去了主屋。 许大夫与顾老爷,还在争执着,一个要走,一个不让。 “许大夫,我求您了,随便开个什么方子都成,总不能叫他在这干干等死啊!” 他也不晓得造了什么孽,儿子的身子,前脚刚好透,现下又染了传染病,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许大夫赶忙抽开手,无奈地直叹气,“顾老爷,求您别为难我了,这是新来的瘟疫,没得治,许某劝您,也赶紧离开,不然传了整个宅子,一个都跑不掉!” 顾老爷还想说些什么,芸臻臻沉声道,“老爷,让他走,顾衡的病,我兴许有些法子。” 顾老爷急了,忍不住斥责,“这都什么时候,你还在这胡闹!虽说你生意上确有天分,但这不是生意,这是治病!大夫都没的法子,你能有?” 芸臻臻攥了攥拳头,深吸了一口气。 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实不相瞒,这一次,我确实没什么把握,但许大夫已经明说了,这病,没法子,我试了,兴许顾衡能活,不试,半点希望也没有,顾老爷,儿子是您的,您自个儿定夺。” 古代的医疗,不比现代,兴许伤个寒感个冒,便能死人,更别说是这等传染病了。 芸臻臻的心头,根本没底,但又无法放着这人在这等死。 顾老爷看了看她,眼里氲着两包泪,许久默不作声。 芸臻臻知道他心里难受。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顾老爷似是下定了决心,咬了咬牙,“芸氏,我且再信你一回,衡儿的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说完这句话,像是已经将浑身的力气,全部用光了,顾老爷斜歪了下身子,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芸臻臻赶紧将人扶住,“顾老爷,打现在起,谁都不许进入西院,我与顾衡每餐的餐食,以清淡为主,差人放在院门口,吃完以后,我会放回去,下人每次取回去,一定要将餐具用沸水煮一遍,宅子里上上下下,所有人饭前都要洗手,还有,顾老爷,我需要大量清热解毒的草药,还需要一些针线与棉布。” 顾老爷不敢耽搁,赶紧差人去买药与棉布。 而后,将宅子里的人,全都召集在了一起,照着芸臻臻的指示,立了规矩。 买的东西,不到半个时辰,便全都送了过来。 芸臻臻将棉布,叠了三两层,缝制了一些口罩和手套。 自己留了几个以后,便用布包着,放在了院门口,上面附了纸条,写了使用方法。 现下,想必外头,也不甚太平。 宅子里的任何一个人,若是不注意,在外头传染了来,都是个大麻烦。 第50章 想报答,就多干点活吧! 第50章:想报答,就多干点活! 芸臻臻见好便收,也不再为难他们,从包里,掏出了自制的手套与口罩,挨个发给了众人。 “既然大家都是邻居,有困难,自然要帮衬些,我们家顾衡先前确实染了病,但现下,已经快好了,我很乐意将药方子以及注意事项,全部无偿分享给大家!” 这病,与现代的水痘,还是有些区别。 不仅来势凶猛,传染力还强,甚至要人性命。 如果不及时制止,恐怕会爆发成流行性传染病,届时,恐怕便不好控制了。 发完以后,芸臻臻耐心讲解道,“这是我自个儿缝的口罩与手套,为了避免被传染,请大家上街以后,自觉带上,避免相互接触,但我缝制的数量有限,大家回去以后,照着这模样,自个儿多缝制些,若是家里有病患,一定要将病患单独隔离开来,病患用过的碗筷,务必用沸水煮上半盏茶的时间,至于治疗的药方子,等会我会一一写下来,让下人们发放到诸位手中!” 众人面面相觑,拿到东西的瞬间,羞愧难耐,“芸姑娘,我们将将这般为难你,没想到,你却还愿意这般帮助我们,实在是惭愧……” 芸臻臻甚是大度,“现下是特殊时期,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才能战胜这病,一定不可内讧!” “芸姑娘说的对!大家一定要齐心协力!” 先前还闹事的众人,现下,已然与芸臻臻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芸臻臻差了个下人,搬了个桌子,在门檐下,挨个写着药方子。 她不是医生,治疗顾衡的药,也是歪打正着。 做完这些,已经快是晌午了,堵在家门口的人,都散去了。 芸臻臻搁下笔,活动了几下脖子,这才记起,顾衡还病着。 于是,赶紧起了身,“顾老爷,顾衡的病,还没好透,我得去瞧瞧了!” 顾老爷点了点头,目光中,难得透露出些许赞赏与感激,“你快去,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回到西院,顾衡已经起来了,正在房间里活动筋骨。 兴许是好了些,气色瞧着有了些血色。 瞧着这般模样,芸臻臻不忘揶揄,“能起床了?看样子死不了,怎么样?上午还烧么?” 顾衡没有像以往那般冷言冷语,语气难得地柔和了几分。 “这两日,谢谢你。” 头回见着男人这般客气,芸臻臻忍不住贫了两句,“既然如此,你要怎么报答我?” 本是一句玩笑话,谁料,顾衡直直地看了过来,深邃的眸光中,一眼望不到底,“你想我怎么报答?” 芸臻臻望进那双眸子里,脑袋里晕乎乎的,像是喝醉了酒。 “早年间,听闻那些坊间的话本里头,都是以身相许来着,不如顾公子就,就……以后多给我干些活……” 顾衡抽了抽嘴角,就知道这个女人,说不出什么好话。 男人不甘心,凑近了几分,狭长的眼角,邪魅极了,“我偏要以身相许……” 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嗓子眼里,像是冒了烟,干涩地发紧,竟然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还……还是多干活……” 第51章 谢谢你救了我儿 第51章:谢谢你救了我儿 “以身相许。” 男人似乎魔怔了,偏要揪着这话不放,步步紧逼,将她堵在了桌子边上。 甘甜的气息,在鼻尖萦绕,芸臻臻只觉得要窒息了。 男人凑到耳边,轻声耳语,“以身,相许。” 芸臻臻浑身一颤,一把将人推开了,“快晌午了,饿死了,我去看看,东院送饭来了没有!” 说完,头也没回地跑了出去。 望着这人落荒而逃的背影,顾衡冷笑,想和他斗?哼! 芸臻臻这个女人,他太了解了,指定想用“救命之恩”起下话头,日后好使唤他干活! 想得美!还好他机智! 跑到院儿门口,芸臻臻捂了捂胸口,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才静下心来。 为何看着顾衡那双眼睛,会心跳加速? 不会……真喜欢上他了! 想到此,芸臻臻浑身一颤,赶紧将脑子里的这个想法,清理了出去。 这人又拽又小心眼还跟她作对,才不要喜欢这个狗男人! 吃完午饭,芸臻臻又给顾衡探了探额头。 确实已经不烧了。 身上的那些水泡,也跟着瘪了下去。 本着防止复发的理念,芸臻臻又让他喝了碗药,泡了个草药浴。 晚间,顾衡胃口大增,芸臻臻瞧着,应是好了。 若是过了今晚,不再反复,便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又守了一夜,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透,顾衡便醒了。 那模样,瞧着精神的很。 身上的泡子,瘪成了疤。 芸臻臻松了口气,“大抵是好了,我们俩再也不用隔着了!” 吃完早饭,二人消了毒,便一同去了东院。 顾老爷见了顾衡,沧桑了许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衡儿,你身子全好了?” 顾衡点了点头,“爹,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您放心。” “好好好……”顾老爷忍不住抹眼泪。 顾夫人瞧着这番父子情深的画面,藏在袖子里头的手,将帕子绞得死紧。 她不甘心! 可,碍着顾老爷也在,只得硬生生挤了个笑出来,“衡儿,你身子好了就成,我与你爹,担心坏了。” 顾衡面色淡淡,像是没听到一般,没有接起这茬子话。 气氛,瞬间尴尬了起来。 顾夫人面儿上,有些不好看。 顾老爷赶紧打了圆场,冲芸臻臻,招了招手。 芸臻臻不晓得他要做什么,乖乖地走到了跟前。 谁知,这个老头,竟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芸姑娘,这几日,你帮了顾家这么多忙,又救了衡儿的命,我打心眼儿里感谢你。” 芸臻臻着实吓到了,赶紧将人,扶了起来,“顾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顾老爷颤巍巍起了身。 一眼望去,埋进皱纹下的那双眼睛里,依旧满是感激,“我老了,什么都跟不上了,打这几日来看,芸姑娘确实能力超群,一个月的约定,我单方面宣布不作数了,顾家的铺子,以后都交给你打理了,提成还照着原先的来,我信你。” “老爷!”顾夫人如同雷轰一般,呆了呆。 “您怎可这般轻易得将家业,交给一个外人?您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列祖列宗?” 第55章 给她道歉! 第55章:给她道歉! 不不不……”麦穗颇有些羞赧,赶紧摆了摆手。 她穿的着实太破,浑身上下全是补丁,顾家怎么说,也算得上当地的大户。 如此这般,实在给芸臻臻丢了脸面。 大抵瞧出了她的顾虑,芸臻臻安慰道,“没关系,到了顾家,我去膳房端菜,在我屋里吃,就咱们两个。” 麦穗垂着脑袋,犹豫着,迟迟不应。 芸臻臻拉起她的手,便往家扯,“走,没关系。” 进了顾家的大门,穿过廊子,来到后院。 顾三小姐,大抵要去吃饭,碰巧同芸臻臻两人,照了面。 顾三小姐的气色,瞧着好多了,嗓子应是没什么大碍了。 只是,这人好似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此时见了芸臻臻,又开始不安分了起来。 她停了脚,堵着麦穗,来来回回地打量了起来。 高高扬起的小脸,带着一股子卑劣的优越感,“呦,这是打哪捡来的小乞丐?” 麦穗紧张地低了头,往芸臻臻后头躲,眸底藏了一丝胆怯。 芸臻臻蹙眉,将顾三小姐拦在身前,“顾三妮,你干什么?” 顾三小姐撇了撇嘴,甚是嫌弃地捂住了鼻子,“臭死了!芸臻臻,谁允许你把这种臭乞丐带进我们家来的?” 麦穗微微抬了抬头,偷偷瞄了顾三小姐一眼,用着极轻的声音,喃喃解释,“我只是,穿的破了些,没味道的……” 芸臻臻心尖一颤,忍不住攥紧了拳头,“顾三妮,她不是乞丐,给她道歉!” “道歉?” 顾三小姐掩着嘴,嗤嗤笑了起来,“给这种乞丐道歉,她配吗?她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 芸臻臻眸光渐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她反手扭住顾三小姐的一只胳膊,抬脚往她腿弯处踹了一脚。 顾三小姐,登时跪在了地上。 “啊——芸臻臻,你这个贱人,你弄疼我了,放开!” 她挣扎着,眼泪都出来了。 芸臻臻充耳不闻,按住她的脑袋,朝着麦穗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就当你赔罪了。” 说完,利索得松开手,顾三小姐便直愣愣地趴倒在了地上。 芸臻臻没有管她,带着麦穗,头也不回得去了西院。 “贱人贱人贱人!” 顾三小姐艰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那模样,狼狈极了。 心头的恨意,越发得浓烈了。 总有一天,她会让芸臻臻那个贱人,像一条狗一般,被自己踩在脚下! 进了西院,顾衡已经好透了,正在主屋里看书。 中午的午膳,是东芝端了来的。 吃完饭,芸臻臻觉着顾衡好的差不多了,于是道,“我看你已然康复了,下午便随我一同去铺子里。” 某人颇有些不满,“你这个女人,怎得这般狠心?我的身子才刚刚好透,你便这般那般地使唤我!” 芸臻臻冷笑,“你便是用这种态度对待恩人的吗?前两日,你说要怎么报答我来着?” “当然是以身相许。”顾衡不着她的道。 芸臻臻极其赞同得点了点头,“没毛病,以身相许任我使唤。” “你讲不讲道理?!” “在我们那,媳妇就是硬道理。” 第56章 愿意给她机会 第56章:愿意给她机会 顾衡自觉博辩能力不算差,可每每同芸臻臻争辩,便没有赢得时候。 这个女人的存在,好像就是为了气他克他! 中午,休息了会,顾衡便不情不愿得跟着芸臻臻,一同出了门。 这会子,已经过了饭点儿,三人先来到了闲月楼。 大厅里,已经没什么客人了,贺掌柜正在柜台前,忙着算账。 此时,见顾衡同芸臻臻来了,赶紧放下了手里头的活计,迎了上来,“芸姑娘顾公子。” 打完招呼,贺掌柜将三人,请到了楼上的包间儿。 店小二端来了茶水,贺掌柜抿了口,幽幽道,“前几日,听闻顾公子病了,前儿个想去探访来着,宅子里的守门伙计,不让进,说是隔离了,现下顾公子也出来了,是不是康复了?” 顾衡点了点头,“已经无碍了,劳烦贺掌柜挂念。” 贺掌柜松了口气。 芸臻臻没有废话,直接开门见山,“贺掌柜,今日来,有两件事,一是询问您假票据的事情,可有进展了?” 贺掌柜无奈得摇了摇头,“兴许是听到了风声,店里的三个伙计,守了好几日,未曾发现任何可疑之人。” “既然如此,贺掌柜也不要担心,既然有人想陷害闲月楼,自然还会使些别的阴招,咱们现在能做的,便是守株待兔。” “只能这般了。” 芸臻臻又道,“贺掌柜,这第二件事,是来告诉您,我已经接手了顾家的脂粉铺,前几日应了您掌管闲月楼的事,恐怕要失约了,抱歉。” 贺掌柜有些急了,“那怎么能成?我一个老头儿,哪里顾得来!” “贺掌柜莫要担心” 芸臻臻赶紧继续道,“虽然我不能来,但是,我给您重新找了个人,麦穗,您认识的。” “她?”贺掌柜微微有些惊讶,将麦穗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这女孩子,浑身上下,全是补丁,恐怕,从小便家境贫寒,没见过什么世面。 贺掌柜颇有些犹豫,“芸姑娘,她恐怕不太懂做生意?” 麦穗微低着头,没吭声,那双无处安放的手,因着紧张,下意识攥成了一个拳头。 因为贫穷,骨子里,透出一股子卑微。 “贺掌柜,做生意,不一定要有天赋,但是一定要品质好,我自觉瞧人还算准,一个月,我把该教的,都教给她,若是到时候,您不满意,她走人,也不要您一分钱。” 贺掌柜思索片刻,觉着这买卖,也不算亏,心下一横,当下点了头。 “好,芸姑娘,我信你,我愿意给她一个月的学习时间,如果到时候,她真的可以担此大任,分红照着您先前的给她!” “我……我不是在做梦?”心头的激动,像澎湃的黄河之水,久久不能平复。 麦穗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嘶,真疼! 确定是真的,她感激道,“芸姐,芸姐夫,贺掌柜,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们,我一定跟着你们好好学!” 因着铺子里还有旁的事要忙,芸臻臻又交代了几句,便起身同顾衡离开了。 近几日,兴许是传染病的原因,沿街摆摊的人,比以往少了很多。 街边的药铺子里,倒是排起了长队,大抵都是来买药的。 第58章 药已经被我许了别人 第58章:药已经被我许了别人 二人随着东芝,一同去了会客厅,顾老爷正与人攀谈着,那人便应该是东芝所说的醉红楼里来的人。 见芸臻臻与顾衡来了,顾老爷赶紧起了身,“你们俩,快来见过醉红楼的秦掌事。” 说罢,又笑着对秦掌事介绍道,“这是我家小儿,与他一同的,便是能开药方的那位儿媳。” 双方客套着打了招呼。 坐下以后,顾老爷赶紧传达了秦掌事的来意,“儿媳,秦掌事专程跑这一趟,是向你求药方子来了。” 芸臻臻心头微讶。 她那副药方子,街头药铺都传烂了,这秦掌事,若是直接去了药铺,岂不是连着药都一起抓了? 正疑惑着,下人拿来了纸笔。 秦掌事赶紧起身,同芸臻臻拱了拱手,“芸姑娘,劳烦了。” 芸臻臻回神,“秦掌事客气了。” 说完,赶紧接了伙计递过来的纸笔,写了起来。 秦掌事与顾老爷,继续闲聊着,“唉,现下,这药,比银子还金贵,楼里好些个姑娘都病了,伙计排了两天,一点药都没买着,老妈妈急坏了。” 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看顾衡,“听闻,先前儿顾公子也病过,不晓得买的药,可还有得剩?” 芸臻臻手中一顿,笔尖停了停,原来如此,求药来了。 秦掌事继续道,“先前,楼里的姑娘们,都说顾家的脂粉好用,央求着老妈妈以后换你们家的来着,我想着这般熟稔的关系,便随口提了一句,顾老爷莫要介意,若是没有,便算了。” 顾老爷一听,话里有话,赶紧应道,“有!秦管事,还真剩了些!” 若是帮了醉红楼这一回,那老妈妈,怎得也得记着顾家的好,以后,那生意,怎得也得交给顾家! 秦掌事欣喜。 顾老爷赶紧唤了下人过来。 芸臻臻倏地从桌上,抬起了头,“顾老爷,这药,我已经先许给旁人了!” 顾老爷微微一愣,那张已然年迈的脸,皱成了一团,“你许给谁了?已经给出去了?” 芸臻臻搁下笔,“一个妇人,那人现下正在大门口等着。” 一听药还没送出去,顾老爷微微松了口气,“没送出去便好,总之,不管那人是谁,这药,都得先紧着醉红楼。” 芸臻臻直直得看向两人,黑亮的眸子里,满是控诉,“顾老爷,秦掌柜虽然是贵宾,但我已然先许了别人,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更何况,醉红楼有银子,只要每日早些去排队,必然能买到药,可那妇人就不同了,没什么钱,这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听了这话,秦掌事很是不高兴,“顾老爷,您这是何意?不想给便不给,你们二人,何必在这唱双簧?把我秦某人当傻子么?罢了!这药我们不要了!” 秦掌事起了身,便要往外走。 顾老爷急了,赶紧将人拦下,“秦管事,您别走,我这就让人把药拿给你,其他的您不用管!” 说完,便赶紧唤来了下人,“快去,把药拿出来给秦掌事!” “不行!”芸臻臻将人拦住。 顾老爷气得直瞪眼,“芸臻臻,这是我们顾家,还轮不到你在这撒野,我说给秦掌事便给秦掌事,回儿醉红楼的生意若是没了,有你好看的!” 第66章 顾三小姐半夜到访 第66章:顾三小姐半夜到访 驴车,在乡间小道上,慢悠悠走着。 顾三小姐拿着帕子,拼命地擦着自己的手,“脏死了!穷鬼!得了病赶紧去死,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半点用没有!” 擦完以后,啐了一口,将帕子丢在了路上。 回到家,天色已经晚了,宅子里,乱了套。 临吃晚饭前,丫鬟过来传话,发现顾三小姐不见了,顾老爷同顾夫人,急疯了,现下正满宅子满街地找, 此时,丫鬟见顾三小姐,自个儿回来了,激动地差点哭了,“三小姐,您去哪了?快吓死奴婢了!” 顾三小姐挥了挥手,似是颇有些不耐,“我将将出去了,你去回老爷夫人话儿,晚膳我不吃了,还有,现在!立刻!马上!让人给我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 “是是。”丫鬟不敢耽搁,赶紧下去准备了。 一切就绪,顾三小姐脱了衣服,坐进浴桶中,疯狂地搓着自己的肌肤,“脏死了脏死了!” “穷鬼都不配活着,都应该去死!脏死了!” 洗了约莫一个时辰,顾三小姐才觉着身上洗干净了。 擦完身子,换了身衣服,将原先穿的那件,丢给了丫鬟,吩咐道,“这衣服拿去丢了!” 瞧着那衣服成色,还新着,上头还有刺绣,丫鬟觉着可惜,小心翼翼问道,“三小姐,这衣服我瞧着好好的,丢了怪可惜,可不可以……” 后头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顾三小姐打断了,“不行!让你丢你就丢!要是敢私自留下,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奴才就是下贱,拾人衣服,骨子里也下贱!” 丫鬟吓得噤了声,赶紧将衣服拿走了。 天色已晚,夜空里的星星,一闪一闪,似乎有些倦了。 芸臻臻熄了灯,正准备上床休息,外头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谁?”芸臻臻警觉。 “芸臻臻,是我。” 外头传来顾三小姐的声音。 顾三小姐这个点过来,想都不用想,一准没好事。 芸臻臻今日心情不好,懒得收拾她,于是道,“我睡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顾三小姐不依不饶,“芸臻臻,你娘染了传染病,恐怕熬不过明天了,今儿你哥过来传了话给我。” 心脏陡然一疼,胸口的气,瞬间喘不上来了。 这是原主身体的本能反应。 脑袋里,条件反射一般,迅速闪过一些画面。 芸臻臻的娘叫芸李氏,芸富贵与芸金山虽然混的很,可芸李氏待她还是不错的。 只是,芸富贵时常打芸李氏,平日里自顾不暇,也护不了她。 心窝里,闷闷的疼,芸臻臻叹了口气,揉了揉胸口,起身,点灯,开了门。 顾三小姐,笑吟吟的,眼瞧着像是憋了坏。 芸臻臻顿感不妙,后悔开了门,将要关上,却被对方,用身子挡住了。 “怎么,这么不欢迎我?” 芸臻臻皱了皱眉,“有什么事快说,我要睡了。” “也没什么事,你爹,你娘,病的躺床上快死了,你哥想让你明儿去瞧最后一眼。” 顾三小姐依旧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好了,话带到了,你可以走了。” 芸臻臻不想同她多扯,直接下了逐客令。 第235章 将顾家的下人全买来了 第235章:将顾家的下人全买来了 下午,醉红楼里的白思凡,过来拿去痕膏。 芸臻臻一次做的多,装药的时候,白思凡在铺子里,转悠了几圈。 看着货架上,摆放的一堆瓶瓶罐罐,白思凡道,“姑娘,我最近用了你做的去痕膏,觉着甚是好用,可有些什么其他护肤品推荐一下?老妈妈买来的那些胭脂水粉,着实老套了些。” 芸臻臻给她看了看皮肤情况,拿了些过来,“你最近脸上的疤虽然淡了些,可皮肤却粗糙了,眼下这些东西,用些时日,皮肤会变得细腻些。” 白思凡付了银子,直言道,“姑娘,若是当真好用,会儿我一准劝老妈妈来您这买!” 白思凡走后,铺子里,来了个约莫三旬的男人。 芸臻臻正纳闷,唐掌柜赶紧迎了过来,“芸姑娘,这是我那位友人,帮着在在顾夫人那买下人的,您叫他范智便成。” 芸臻臻恍然,赶紧伸出手,“范先生,您好。” 范智疑惑地看了看芸臻臻伸出的那只手,又看了看唐掌事,“这……” 芸臻臻突然意识到,眼下是在古代,不是现代见客户,机智地拍了拍范权的袖口,“咳咳,范先生,您袖口处蹭了灰,我帮您拍拍……” 眼下这般动作,却更加尴尬了。 范权脸上微红,“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范某已经有了家室……” 啊? 芸臻臻抽了抽嘴角…… 唐掌事赶紧道,“贤弟莫怪,我们东家向来大大咧咧,不太重视那些劳什子礼教,等你处久了,便发觉有趣了。” 范权的心头,微微宽了些,“那便好……我还以为……” 后头的话,没说,但从他那般表情里,芸臻臻大抵能猜出个一二。 范智将顾夫人手底下的下人,全买了,宅里五人,铺子里四人,拢共九个,花了不过五两银子。 以往买卖这些丫鬟小厮,价儿要比这高些,只是顾夫人眼下穷途末路,缺银子,卖了高价儿人家不收,只好凑和着出了。 说完这些,范权道,“人都在我那,芸姑娘,您若是觉着没问题,我便将人给您领来!” 芸臻臻点了点头,差唐掌事拿了十两银子,给了范智,“劳烦范先生了,这余下的银子,便当我感谢先生了。” 范智只收了五两,其余的,一文也不愿意多收,“唐掌事是我的朋友,他的朋友,便算我的朋友,为朋友做事,哪里有计较这些的道理。” 说完,交了九人的卖身契,便离开了。 没多会,范智又回来了,领回了九个人。 这些个下人,在顾家呆了十几年,眼下以为被陌生人买了去,心里还难受着,此时一见是顾衡和芸臻臻,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少爷,我们被您买下了吗?” 顾衡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确切的说,不是我,是少夫人。” 芸臻臻拿出卖身契,对众人道,“顾家倒了,少爷和唐掌事念及旧情,怕你们在旁人家无依无靠,所以让我将你们买下,在我这,不存在什么奴隶下人,往后,你们在我这做事,我会照着市面上的价格,给你们开月钱,若是谁不想在这做了,想走,我也不强求。” 第236章 我们的关系,你打算怎么办 第236章:我们的关系,你打算怎么办? 说完,将手里的卖身契,照着名字,发了下去。 “明儿准你们一天假,可以去小衙门将自己奴隶的身份消去,在我这,人不分三六九等,只要肯干,月钱便会多。” 众人呆呆地拿着手里的卖身契,宛如做梦一般。 他们多是打小便被家里卖了去,在顾家做奴婢,本以为一辈子便这样了,没承想,竟然有一天,不用做奴隶了,还有月钱能拿! 这一切的一切,都像做梦一般。 几人赶紧跪在了地上,给芸臻臻磕了个头,“少夫人少爷,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忘,往后,我们一定好好做事!” “我们这般低贱的身份,竟然也有出头日,全是因为少爷少夫人菩萨心肠!” 芸臻臻赶紧将众人拉了起来,“以后,不许下跪,不许磕头,会儿我会按照工种的不同,给你们排工作时间表和休息表,每人每日的工作时间,为五个时辰,超出的部分,有加班费,每做六日,便有一日休假,不愿意休假的,可拿三倍工钱。” “竟然还有这等好事?”众人不可置信地议论了起来。 “我做了一辈子,从未听过谁家下人这般轻松的。” “就是,这简直是来享乐了,哪里是做下人!” 唐掌事也颇多担忧,“姑娘,这样能成么?唐某以往从未听过这般规矩!” “当然成啊,他们也是人,是人便需要休息,越是压榨他们的时间,效率便越是不好,还不如这般劳逸结合,做起事来才能精力充沛。” 夕阳西沉,芸臻臻将买下来的九人,暂且安排到了客栈里。 关了铺子,芸臻臻和顾衡,走在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 昨晚的事,着实尴尬的紧,芸臻臻竟然有些不知该如何同面前这人相处了。 过了许久,芸臻臻终于忍不住了,深吸了口气,停了下来。 她看向顾衡,眸底深沉,“你打算一直这般不同我说话吗?” 芸臻臻顿了顿,继续道,“你若是有那些心思,咱们俩已然这般,改日寻个好时候,正式拜个堂,便算作嫁娶了,可若你没那般心思,我这个人也不是老古董,我不用你负责,但是我日日瞧着你,尴尬的紧,从此只能一拍两散!” 顾衡目光辗转,过了许久,才道,“你容我想想。” “好,我给你三日时间,过了三日,你没回答,我便当你放弃了。” 回到院儿里,气氛更加尴尬了起来。 草草地吃完饭,芸臻臻便回了自己的房里,看着她的背影,顾衡心里有些堵得慌。 他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纵然眼下在一起了,也不过是短暂的欢愉。 这欢愉过后,他便会从她的世界消失。 顾衡的屋里,熄了灯,芸臻臻打开门,院里一片静悄悄的。 她拿了些东西,便出去了。 顾衡躺在床上,没有睡着,听到外头的动静,透过窗子,隐隐约约看到芸臻臻从房里出来,而后,又出了小院。 顾衡起身,穿了衣服,跟着出了门。 第240章 送给你 第340章:送给你 “你倒是挺会讲价!”八爷觉着眼前的女子,更加有趣了。 付了银子,芸臻臻的兜里,已经空了。 八爷差人拿了房契地契,交给了芸臻臻。 出了赌庄,芸臻臻将手上的房契和地契,交给了顾衡道,“给你。” “给我?”顾衡微微有些惊讶,“给我做什么?” 芸臻臻抬头,看了看夜空,月色清朗,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头一回觉着这般轻松。 “这本就是你家,当初被赶出来,我便想着,有朝一日,一定将顾家给你要回来,眼下,这个愿望实现了。” 芸臻臻垂了头,突然便释然地笑了,“罢了,你回去住!待其他镇子上的分号开起来以后,我要把蘅云集搬到县城里了,往后,咱们恐怕也见不着了。” 说完,便回去了。 看着这般冷淡的人,顾衡心里堵得慌。 回到院里,芸臻臻将要回屋里睡觉,却被顾衡,一把扯住了。 “还有事?”芸臻臻眉眼淡淡。 顾衡手中力道收紧,芸臻臻似是觉察到了,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面前的男人,抱进了怀里。 “阿芸,我们在一起,先前我只觉得,也许我们不能长久,眼下管不了那么多了!” 芸臻臻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才回过味来。 她将人推开,装模作样地抬头,看了看天,干咳了两声,“你这也太轻率了,怎么也得求个婚啊!” “求个婚?”顾衡不太懂这话里的意思。 芸臻臻解释道,“在我们那,男子同心爱的女人结婚前,要拿一捧花,单膝跪在女孩跟前,然后才能成亲。” 顾衡点了点头,“既然你们有这般规矩,那我便照着这规矩来。” 芸臻臻心里发甜,留下一句“我要睡了”,便臊着脸,往房间跑。 顾衡跟到了门口,却被芸臻臻挡在了外头,“你想干什么?” “既然我们就要成亲了,我是不是该搬到你房间里睡了?” “不行!”芸臻臻想也没想,警告道,“成亲之前,不许再往我屋里跑!” 说完,狠狠地瞪了瞪男人。 顾衡撇了撇嘴,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像一只挨了训的小狗。 没法子,顾衡只得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一早,天尚且蒙蒙亮着,芸臻臻被呛醒了。 门缝里,窜进一缕缕白烟,芸臻臻咳了咳,以为失了火,赶紧起身,连鞋子也没来得及,便跑了出去。 刚开了门,便瞧见伙房里飘出一股子浓烟,而顾衡,正黑着脸,蹲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怎么了?”芸臻臻赶紧从水缸里,端了一大盆水,便要进厨房,却被顾衡一把扯住了。 “没事没事,没走水,咳咳……” 芸臻臻松了口气,将盆子放在了地上,给他拍了拍背,“你又做了什么?” 顾衡又咳了咳,才觉着胸口爽利了些,“我想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我喜欢的样子?”芸臻臻听得一头雾水。 顾衡站起了身,深吸了口气,才继续道,“上次徐明远做了许多菜,你那模样,分明是欢喜,我也想你这般,看到我便觉着钦佩……” 第242章 顾夫人最后的反击 第242章:顾夫人最后的反击 小伙计头回听到这般算工钱的方式,觉着新奇,一群人正热烈地讨论着,外头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那人在铺子里,看了一圈,瞪着眼睛,便骂开了,“芸臻臻,你这个贱人!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竟然都搬了进来,你鸠占鹊巢,也不怕哪天老天爷开了眼,把你劈了!” 众人不禁抽口冷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来人正是顾夫人。 此时的顾夫人,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蓬乱的头发,散落在两侧,因着好几日没洗澡了,身上甚至散发出一股子臭味,那模样狼狈极了,活像街边的乞丐,哪里还有往日的风采。 芸臻臻并没有生气,“顾夫人,顾衡才是长子,长子继承家业,天经地义,怎么到了你这,便成了鸠占鹊巢了?再说了,这铺子,是我买下的,地契房契合同都在,你若是再在我的地盘闹事,别怪我差人将你撵出去,到时候,可就不好看了!” “你敢!”顾夫人一屁股拍坐在了地上,“这是我的地儿,我看你们谁敢撵我!” 顾衡朝着两个小伙计,示意了一下,那两人赶紧走到顾夫人跟前,叹了口气道,“夫人,得罪了!” 顾夫人将几人看了一圈,才发现都是熟人,瞬间明白了过来,“好啊,你们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眼下我倒了,都跑来投奔这个贱人来了!” “夫人糊涂了!”其中一个小伙计道,“前两日,可是您亲自将我们低价卖了出去的,眼下这会子,怎么都不记得了?如今,芸姑娘已是我们的新东家,为东家出力,天经地义!” 说完,不等顾夫人再说话,两人一左一右,将人架起,丢到了门外。 唐掌事道,“往后,顾夫人顾轻轩和顾三小姐,禁止入内,你们都留神些!” “是!” 以前,在顾家做事的时候,顾夫人脾气不好,动不动打骂下人,他们早就怨声载道了。 此时这般,也算是报了仇。 顾夫人被轰了出来,心有不甘,带着顾轻轩,去了小衙门。 李承吉接了案,来到大堂上,顾夫人跪在地上,指着顾轻轩,哭诉着芸臻臻的种种“罪行”。 “大人,芸臻臻和顾衡二人,撺掇赌庄的人,让我儿染上赌瘾,后又撺掇他去钱庄借钱,现下,我们宅子铺子都被那个女人贪了去,大人一定要为我门做主啊!” 前几日,因着芸臻臻那封约会信,害的他和旁的女人睡了一觉,张莺歌回了家,没少打他。 因此,李承吉现下只要一听到芸臻臻三个字,便没由来烦得慌,可这案子,又不得不审。 没法子,只好差人去将芸臻臻和顾衡带来。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人便被带了过来。 芸臻臻和顾衡,一到了堂上,李承吉便没好气道,“芸臻臻,她们俩状告你,说你撺掇顾轻轩染上了赌瘾,你可认罪?” “我不认。”芸臻臻淡淡道,“简直无稽之谈,顾轻轩自己喜欢赌博,同我有什么关系?今儿是她们,那明儿再来个猫猫狗狗,都说是我撺掇了,那我岂不是要冤死了!” 第243章 最终的惩罚 第243章:最终的惩罚 李承吉觉着有些道理,又对顾夫人道,“你可有证据?” 顾夫人咬了咬牙,恨恨道,“那日是她亲口告诉我的,还说会买下顾家的宅子铺子,只为了恶心我,大人可以去查,芸臻臻已经将铺子搬到了顾氏家的铺子里!” 芸臻臻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顾夫人,你可真有趣,我若是当真撺掇旁人拉着顾轻轩去赌庄赌钱,还会亲口告诉你?我还不至于这般愚蠢,至于顾家的宅子铺子,我买下来,是因为这是顾衡的家,你将将去闹,我将你轰出去,你气不过,眼下竟然还跑到这编起瞎话来了!” 顾夫人急了,扯了扯一旁闷不吭声的顾轻轩,气道,“你倒是说句话啊!哑巴了?!” 说完,又冲着李承吉磕了个头,“大人,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个贱人不承认!我若是有半句谎话,我天打雷劈!” “李大人。”芸臻臻依旧眸光淡淡,“先前,您是不是收到了一封我写的信件?” 提到这茬子,李承吉甚是恼火,只觉着半边脸颊,都还疼着。 “是又怎么样!” “我也收到了一封,但是我这封,署名却是顾衡。”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下人将信件,递了上去。 李承吉拆开,信件上的内容,同他的基本相似,只是最后的署名,确实是顾衡。 李承吉虽然脑子不怎么开窍,却也并不傻,此时,多多少少也有了些判断。 他将信件,还给了芸臻臻,斜了斜眼,冷哼一声,心头对她的敌意,消减了大半,“这么说,不是你要害我?” “当然。”芸臻臻点了点头,继续道,“我自打来了这,见我不顺眼的,只有芸富贵,芸金山,顾夫人一家三口以及贵夫人……” 提到张莺歌,李承吉干咳了一声,示意她注意些分寸。 芸臻臻没有管他,继续道,“芸富贵和芸金山已经去世了,死人是不会做这般事情的,而贵夫人,不可能馅你于这般,那剩下的,自然便只剩下顾夫人一家三口了……并且,顾夫人那日,为了恶心我,亲口对我说了这件事……” “你含血喷人!”顾夫人恼羞成怒,“大人,您莫要听她胡诌!我看就是她自导自演,想勾引你,爬上您的床!” 芸臻臻嗤笑了起来,“顾夫人,既然不是你,我都没说那日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便晓得是这档子事?” 顾夫人脸色一白,瞬间慌了起来,“我……我猜的……既然你写了信给大人,肯定是男女苟且之事……” 说到这,李承吉也明白了过来。 一想到这几日,张莺歌同自己闹得不可开交,当即脸色一沉,怒道,“顾氏二人,设计陷害朝廷命官,先杖打五十大板,再关进大牢!” 顾夫人瞬间慌了神儿,赶紧磕了两个响头,“大人,大人,这是误会!大人!” 李承吉哪里容她辩解,当即差了两个人,将他们按在了板凳上。 板子,重重地落在了身上,每一下便是一声惨叫。 第244章 顾轻轩瘾子犯了 第244章:顾轻轩瘾子犯了 云臻臻觉着着实血腥了些,便拉着顾衡,离开了。 五十板下去,顾夫人和顾轻轩两人的屁股上,已经被血浸染透了,红成一片。 见两人不动了,李承吉命人探了探鼻息,还有气,于是道,“将他们两人,关进牢里!” 命令完,嘴里不忘骂骂咧咧,“岂有此理,连我都敢害!不要命了……” 晚间,顾夫人幽幽转醒。 身上,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钻心的疼。 她动了动,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已经消耗了所有的力气。 顾轻轩便躺在身边,还昏迷着,没有醒。 顾夫人半睁着眼,看了过去,只见,破烂的衣服上,布满暗红的血渍,想必,情况不怎么乐观。 顾夫人伸出手,轻轻晃了晃跟前的人,“轻轩,轻轩,你醒醒……” 嗓子里,嘶哑干涩的厉害,像是烧起了一团火,晃了几下,顾轻轩才慢慢有了一丝意识。 他微微睁开眼,浑身抖的厉害,“娘……我冷……” 顾夫人伸出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手底下,一片滚烫。 发烧了。 瞧着这般模样,顾夫人忍不住心头悲伤了起来,他们怎么便落到了这般田地? “轻轩,你忍忍,我给你喊人。” 妇人拖着残躯,挣扎着爬到门边,艰难地扶着门框,直起了半边身子,“有人吗?能不能给碗水喝?” 外头,死寂一般的沉静。 顾夫人继续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如此喊了几声,外头的人,兴许是不耐烦了,进来呵斥道,“喊什么喊!” 顾夫人哀求道,“爷,求求您,能不能给碗水喝,孩子发烧了……” “没有!”那守门的牢役,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 这二人妄想着残害李承吉的事儿,在小衙门里传遍了,眼下哪个敢让他们舒服了去?巴不得逮了机会,给点颜色瞧瞧,好巴结了李承吉。 说完,又指着二人,警告道,“不要再喊了,否则有你们好看!” 说完,便又出去了。 水没要来,顾夫人忍不住骂了起来,“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狗,先前银子没少收,眼下竟是一件人事都办不得!” 顾轻轩将将醒了没多久,眼下竟又没了什么意识,他蜷缩在一处,身体不停地抖着,嘴里还喊着难受。 顾夫人以为他是发了烧,难受,于是,将微凉的手,搭在了顾轻轩的额上,试图降下一些温度。 可那只手,将将探到额上,便被顾轻轩狠狠地掐住了。 纵然他挨了板子,可眼下不知怎么的,力气却出奇的大。 顾夫人吃痛,这一动作,瞬间牵扯到了已经结痂的伤口,原本已然干涸的衣服上,又开始往外渗血。 “嘶——轻轩,你怎么了?快松开手!” 顾轻轩仿佛没听到,依旧死死地抓住顾夫人的手。 身体里,像是被一万只蚁虫啃食着,竟然比挨板子,还要难受万分。 他狂躁地抓着眼前的一切,所有的理智,在一瞬间,崩溃瓦解。 顾轻轩狠狠地咬上面前的东西,即便是耳边传来惨叫声,也无动于衷。 第245章 活活被咬死 第245章:活活被咬死 “啊——轻轩!你快放开!” 顾夫人挣扎着,想要摆脱顾轻轩,可对方却像一只发了狂的野兽一般,力大无穷。 顾轻轩疯狂地咬着一切东西,仿佛只有这样,身体上的疼痛,才能减轻些。 不知过了多久,当牢役过来送饭的时候,看着眼前的一幕,差点吐了出来。 只见,肮脏破败的监狱里头,顾夫人正被顾轻轩撕咬着,身体残败不堪。 牢役赶紧打开了门,将顾轻轩敲晕了过去。 探了探鼻息,顾夫人已经没气了。 牢役赶紧出去,上报给了李承吉。 听了这般结果,李承吉差点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他实在没想到,顾轻轩竟然疯成了这样。 消息传到芸臻臻和顾衡耳朵里的时候,芸臻臻和顾衡并没有太多的惊讶。 顾轻轩吸食欢乐粉的事,他们亲眼所见,想必,那会子,瘾子犯了。 顾夫人作恶颇多,今日这般结局,实属自作自受。 第二日一早,芸臻臻起了个大早。 她敲了顾衡的房门,难得这人竟然没有早起。 顾衡开了门,芸臻臻道,“今儿我们去个地方!” 顾衡思索片刻,“你要去顾家祖陵?” 芸臻臻撇了撇嘴,“你怎么什么都猜得到,一点惊喜都没有。” “眼下,顾家宅子铺子,都被你买下了,顾夫人死了,顾轻轩也被你下了大狱,剩下的事,你除了去祭拜顾……咳咳,我爹,我着实想不出第二桩了!” “算你聪明!”芸臻臻装模作样赞美了两句,“不过比起我,还是差了那么一丢丢。” 吃完早饭,芸臻臻顾衡和东芝,三人去了顾家的祖陵。 顾老爷的坟前,已经长满了杂草,想来应是许久没人过来清理了。 三人将坟头的草,清了清,待稍有了些模样,才拿出纸钱,烧了起来。 “顾老爷,自打我来到这,受您颇多照顾,眼下,您的仇,报了,顾家的一切,也都收了回来,另外,顾衡也被我收了去,您便安心!” 看着眼前的墓碑,顾衡心头也有些不好受。 芸臻臻看了看他,“不同你爹,说几句?” 顾衡摇了摇头,眸底一片幽深,“罢了,该交代的,你都交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顾老爷直到死,都不晓得真正的顾衡,早已经死了,也许,不晓得这个秘密,也死的没那么痛苦。 午间,小衙门里来信,顾轻轩也在牢里暴毙了。 大抵是因着先前吸食了太多了欢乐粉,这一时半会子突然戒了去,身子没能挺住。 小衙门查了户籍,顾三妮虽然还在,却被卖进了醉红楼,已然算不得顾家人,听说还疯疯傻傻,更是做不了主。 于是,便只好通知了顾衡,喊他过去收尸。 顾衡本被顾家清出了族谱,本也没有义务收尸,可芸臻臻想了想,却道,“顾老爷生前,对顾夫人和顾轻轩,也是极重这份情谊的,既然人已经死了,便让他们入土为安。” 领回尸体,芸臻臻让顾衡,请了顾家的族人。 第246章 让顾衡重入族谱 第246章:让顾衡重入族谱 因着先前的事情,族长对顾衡和芸臻臻的印象,极其不好,即便是来了,也完全是那副极其轻视的模样。 芸臻臻没有介意。 给族长和族人,看了茶,芸臻臻才道,“各位,想必你们也听说了顾夫人和顾轻轩去世的噩耗,眼下,小衙门的人,找了顾衡认领尸体,我们打算让他们两人入土为安,所以……还请族里将顾衡的名字,重新加上族谱。” 听了这番话,顾衡微微一愣。 族长头一个不同意,“不行!清出族谱的人,都是大逆不道的人,我们顾家,不需要这样的恶人来败坏名声!” “就是!更何况顾衡当初气死了自己的亲爹,这等不孝子想再入族谱,门都没有!” 顾衡微微蹙了蹙眉,面上陡然冷了下来,“我压根就不想入这劳什子的顾家族谱,不过是些低贱的身份,哪来那么大脸面?” 听了这话,众人登时站了起来,“顾家怎么出了你这个嚣张跋扈的主儿?真是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今儿谁同意他重入族谱,便是同我对着干!” 芸臻臻气的鼻子都快歪了,这混蛋玩意儿,净在这添乱!于是,狠狠地瞪了过去,小声警告道,“你别说话!” 挨了训,男人委屈巴巴地撇了撇嘴,想生气,又不敢,即将出口的话,在舌尖转了一圈,又悻悻地转回了肚子里。 芸臻臻看向众人,继续道,“不让顾衡重入族谱也行,眼下顾衡既然不是顾家的人,便没有权利料理顾夫人和顾轻轩的后事,你们谁家将尸体认领下?” 众人瞬间噤了声。 顾夫人和顾轻轩死的名声,极不好。 听闻,这顾轻轩恶习颇多,不仅赌钱,还吸食官府禁止的欢乐粉,最最重要的是,两人身上,还担着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 眼下,都巴不得撇清界限,谁想惹一身骚! 先前巴巴着说话的那帮子人,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人敢出头。 最后,终于有人开了口,“族长,要不……你替均山家办了这后事?” “我?”族长虽然年纪大了,倒是也不糊涂,赶紧推辞了开来,“这是人家的事,我瞎掺和什么呀!” 说完,族长赶紧看向了另外一个,将这包袱,甩了出去,“叔崖,将将你说谁今儿若是同意让顾衡入族谱,你便同谁过不去,不如……你替着办了这丧事?” 被叫叔崖的老人,听了这话,尴尬地咳了咳,“我又细细琢磨了,均山媳妇先前那般闹,人家顾衡不计前嫌,替着收了尸体,这人品,也是极其贵重的,要我说,重入族谱,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 “对!这么好的孩子,咱们族里说出去,也有面儿不是!” 芸臻臻觉着讽刺,可面上,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既然各位族人都没什么意见,不如今儿便将顾衡的名字加进去,也好让顾夫人和顾轻轩早日入土为安。” 加完族谱,众人便散了去。 顾衡颇有些无奈,“你为何一心想让我入族谱?我心中其实并不想……” “我知道你不想。” 第249章 顾衡的“报复” 第249章:顾衡的“报复” “无妨,你忙你的。”芸臻臻又问道,“你在找房子?找什么房子?” 麦穗叹了口气,“我家在镇子下头,娘和弟妹们住的都是泥屋,常年漏水阴冷,我娘有腿疼的毛病,现下越发严重了,疼的时候走不了路,于是,我便琢磨着,给他们在镇子上租间房子,兴许能好受些……” 芸臻臻一听,赶紧道,“巧了,我和顾衡搬回了顾家,先前的那处屋子,空了下来,不如让给你!” 芸臻臻那处,麦穗去过,三间房,还不错。 “太好了,芸姐,我最近为着这事,都寻了好些天了,都没有合适的,会儿我把余下的租金给你!” 芸臻臻摆了摆手,“无妨,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你便住了去!” 吃完饭,刚走到街上没多久,便瞧见蘅云集外头,站了个人。 仔细一看,竟然是八舍酒馆的八爷。 芸臻臻颇有些纳闷,这货怎么来了? 赌庄钱庄,在芸臻臻心里,一向是个神秘的组织,在她看来,里头的人,都是不会出来的,这位爷,竟然这般接地气? 芸臻臻赶紧上前,打了招呼,“八爷,您怎么来了?” “怎么?这么快便将我的事情忘了?”八爷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幽幽道,“你不是说要帮我做手膜么!” “哦哦,对!”芸臻臻恍然大悟,赶紧将他请到了里面。 芸臻臻拿了些瓶瓶罐罐道,“像您这般财大气粗的,应该用些珍珠粉掺在里头。” 八爷连价格都没问,眼皮子都不眨一下,豪气冲天地撂下一个字,“用!” 兑完面膜,在八爷的手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而后,用沾湿的纱布,层层包裹了起来。 约莫三盏茶的时间,将纱布揭开,芸臻臻正打算将他手上的精华膏按摩至吸收,却被邵衡一把拉住了,“我来。” 那淡淡的神情,让芸臻臻微微一愣。 “你会吗?”芸臻臻颇有些怀疑。 顾衡神情笃定,“当然会。” 芸臻臻只好让了他。 对于八爷来说,谁按都一样,只要效果好,可很快,他便为自己的愚蠢想法后悔不已。 只见,顾衡抓起了这老男人的的手,唇角微微勾出了一个邪恶的弧度。 “八爷,有点疼,你可得忍会啊。” 对于这么一句话,芸臻臻颇有些摸不清头脑,怎么会痛呢? 还没回过味来,铺子里,已然传出了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声。 “啊——” 芸臻臻浑身一颤,机械地低下头,只见,顾衡正狠狠地捏着八爷的手,缓缓道,“这是少商穴!这是鱼际穴!这是太渊穴……” 每一道下去,都是重重的一击和一声惨叫。 “不按了我不按了!不住手!”八爷逮了空档,便要将手抽出来。 顾衡冷笑,哪里给他机会,死死地抓着,继续捏着,“八爷,做手膜最重要的便是这一步,不按的话,可前功尽弃了!” 约莫三盏茶的时间,八爷的手,终于按完了。 他瘫坐在位子上,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光了。 “你奶奶的!你是不是跟我有仇!”男人似是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儿,可究竟哪里不对劲儿,又无从所知。 第250章 顾家茶楼找上门 第250章:顾家茶楼找上门 面对这般质问,顾衡满脸无辜,“八爷,我们铺子的做手膜,都是这样,不信你可以问问我们东家。” 说完,面带微笑的,直勾勾看向了芸臻臻,“东家,你说呢?” 芸臻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此时,做都做了,她哪里敢说不是,于是,只得在八爷期待的目光中,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咳咳,八爷,这手膜,确实便是这么做的,你别看做的时候疼,会儿等你活动活动,就会发现,这手指,可比以往轻快多了……” 八爷将信将疑地活动了下手指,确实轻快了许多,将要夸赞上一番,却听芸臻臻又道,“主要是,方便您出老千……” 听听,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方便出老千?! 八爷冷哼一声,丢了一大块银子,学着富家纨绔子弟的模样,头一昂,简直拽上了天,“不用找了。” 芸臻臻刚要说那怎么能行,却听顾衡道,“八爷,你给的银子不够。” 将将昂起来的脑袋,差点闪折了。 八爷尴尬地转过头来,颇有些气恼,“不就掺了点珍珠粉吗?怎么这么贵?不会是想坑我银子?” 芸臻臻瞪了顾衡一眼,刚要找钱,却被顾衡抢先了一步,“材料费倒是不贵,也就三四十文,但是我的出场费贵。” 八爷看了看芸臻臻,又看了看顾衡,“你们东家按摩,是不是更贵?” “她便宜,她不收钱。”顾衡回答的甚是诚恳。 八爷在心里,忍不住骂了句娘,你丫的,你贵你不告诉我? 他吸了口气,再开口,已然淡定了许多,“我今儿出门就带了这么些银子,你说怎么办!” “也行。”顾衡似是极其嫌弃,勉为其难地收了银子。 八爷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般,瞪了会眼,才从牙缝里,硬生生蹦出几个字,“我差人送来!” 老男人走后,芸臻臻瞪了瞪顾衡,“你疯啦,这般整人家?人家哪里惹你了?” 顾衡冷哼一声,“谁让他上次为难你来着?还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他活该!” 芸臻臻没好气道,“这边不提了,那你收人家这么多银子干什么!咱们这样做,不是坑人吗?!” “我哪里坑人了?芸臻臻,我还真就告诉你,我真值这个价儿,我跟你打赌,下回若是再来,一准还要求我给他做!” 芸臻臻不怎么信,只觉着他在吹牛皮,撇了撇嘴,便忙起了自己的事。 下午,铺子里来了个伙计模样的男人,一见了芸臻臻,先是拜了一拜,而后道,“衡少爷,芸姑娘,我们东家请您过去一趟。” “你们东家?” “你们东家?” 顾衡与芸臻臻一口同声,“你们东家是谁?” 那小伙计道,“顾家的一品茶馆。” 芸臻臻恍然,这顾家大伯,速度也忒快了?昨儿才许诺了,今儿便找上了门来。 芸臻臻叮嘱了铺子几句,便和顾衡随着小伙计,去了茶馆。 镇子上的街,并没有多大,铺子挨着铺子,走个一盏茶的工夫,便到了。 一品茶馆里的生意,着实惨淡了些,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第252章 告诉他真相 第252章:告诉他真相 此番话,落进顾衡依耳朵里,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一想到这个女人,有可能是敌人派来的细作,竟然狠不下心来。 顾衡眸光微沉,没有说话。 回到铺子里,芸臻臻瞧着男人额上冒着冷汗,脸色也不是很好,以为他旧疾犯了,心头一紧,关切了几分,“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去休息会?” 顾衡没有推辞,随着芸臻臻回到了顾宅。 一进了门,芸臻臻赶紧喊来了东芝,差她去请大夫,却被顾衡拒绝了。 拗不过,没法子,芸臻臻只得先将他扶到了床上,“你好好歇着,有什么事差人去铺子喊我。” 不知怎么的,今日的顾衡,突然变得冷淡了些,冷淡的让芸臻臻有些不知所措。 顾衡没有说话。 芸臻臻在床边站了会儿,依旧没等来他的回话,于是,叮嘱了两句,“你先休息着,若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将将转身,还没迈开腿儿,胳膊却又被男人拉住了,因为太突然,芸臻臻没站稳,跌到了顾衡的怀里。 顾衡将她死死地搂进怀里,手中的力道,下意识一点一点收紧。 芸臻臻觉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顾……衡?”她喘了口气,试探问道,“你怎么了?生气了吗?” 顾衡依旧没说话。 可芸臻臻明显感觉到,顾衡的手,颤了下。 “芸臻臻,你为什么骗我?”顾衡深吸了口气,手中的力道,再次紧了些。 若是换做以往,背叛了他,他说杀便杀了,可面对芸臻臻,哪怕猜到她是细作,竟然想干脆自欺欺人下去。 “你果然生气了。”芸臻臻叹了口气,“不告诉你,是怕吓着你。” 顾衡狠狠地咬了咬牙,终于狠下心来,将面前的人,一把推开,“我知道你是来杀我的,你走!权当我从未认识过你!” 芸臻臻抽了抽嘴角…… 而后,探上顾衡的额头,“你没事?脑子是不是又被门夹了?” 这个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怎得三天两头演一出不明不白的戏? 顾衡见她这般,苦笑,“别演了,我都知道了,你走,我不追究你了。” 芸臻臻已经确定,这男人被戏精上了身,叉了胳膊,冷笑,“你知道什么了?” 顾衡微微一愣,竟然有些看不明白了,“你不是敌人派来的细作?不是来刺杀我的?” “刺……刺杀?”芸臻臻惊得差点吐出一口陈年老血。 她抻出手指,狠狠地点了点顾衡的额头,甚是没好气道,“我说,你平日里戏本子听多了?” 顿了顿,才又看着男人,眸底沉了又沉,“行了,别猜了,我告诉你。” 她深吸了口气,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从另一个更先进的世界,穿越来的,在我们那个世界,没有什么皇帝,也没有什么王爷,人人生而平等,女孩和男孩可以坐在一起读书,也可以考大学,也可以为官,至于……我为什么会穿越到这个地方来,我自己也不知道……” 第255章 管不住他了 第255章:管不住他了 吃完晚饭,天色已然黑沉了下来,沉闷的空气,搅的天儿越发的热了。 张莺歌在屋里头,来来回回走着,心情烦躁到了极点。 近来,铺子里生意不好,这么些年来攒下的客人,全被蘅云集引了去。 这个芸臻臻,着实厉害,便是连顾家,都给整没了,李家又不愿意结盟,她必须得想些法子了。 心头正烦着,屋子里,传来了一阵鼾声,张莺歌朝着鼾声,看了过去,只见,李承吉已经坐在椅子上,睡了起来。 原本还只是烦躁的心,现下陡然火了起来,“李承吉!” 张莺歌三两步走了过去,直拎起李承吉的耳朵,拧了好几圈,“老娘在这筹谋划策,你倒好,睡得可真香!” 厅堂里,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疼疼疼,夫人轻些……” 张莺歌拧了好一会儿,似是消了气,松开手,没好气道,“明儿你那小衙门,必须去蘅云集给我找点事!” “我能找人家什么事?”李承吉似是颇有些不情愿。 以往的以往,他还能带着张莺歌在芸臻臻跟前,炫耀几分,毕竟张莺歌有钱。 可眼下,芸臻臻那铺子火热,但凡不是个眼瞎的,都能瞧得出,赚的盆满钵满,估摸着这身价,早就超出张莺歌数倍了。 现下去找人家的茬,不是丢人现眼吗! 张莺歌才不管那些,直接瞪了眼,命令道,“必须去,无论什么由头!卫生不合格也罢,什么都行!” 李承吉没吭声,过了会儿,他才小声道,“我不去。” 张莺歌以为自己听错了,微微一愣,而后,看向李承吉,“你说什么?” “我不去!”李承吉的声音,大了许多。 自打和张莺歌在一起以来,李承吉还是头一回拒绝了她的要求,以往的以往,根本不敢。 “你竟然说跟我说不!”张莺歌气得抬起手,将要招呼在李承吉的脸上,却被对方躲了去。 “李承吉,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吗?竟然还敢躲!”张莺歌打了个空,气得恨不得将面前的人给撕了。 李承吉吓得,脑袋一缩。 可随即,一想到自打和张莺歌在一起,这女人,不是打便是骂,打骨子里,便瞧不起他。 于是,昂了昂头,直接顶了回去,“我今儿还就是吃了豹子胆了,张莺歌,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告诉你,以后,你少打我,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张莺歌狠狠地攥紧了拳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气死了气死了!竟然连李承吉这个囊包都不听她的话了! 她双目赤红,指着李承吉,吼道,“李承吉,你他娘的是不是忘了!你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官,都是我爹给你使了银子买的!” 说到这,李承吉心中更恼了,他看着张莺歌,一字一顿道,“张莺歌,你和你爹,一向瞧不起我,我告诉你,眼下我好歹也算是吃着官府俸禄的,你们这些经商的,身上全是铜臭味,如何能同我相提并论?” 说完,冷哼一声,摔门而出。 张莺歌呆呆地看着李承吉离开的背影,突然觉着这个男人,竟然有种失控的错觉。 第257章 猜灯谜 第257章:猜灯谜 姑娘羞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 画完以后,芸臻臻又给她重新编了个发型。 做完以后,东芝忍不住惊叹,“姑娘,您这般手艺,可真好!” 说完,赶紧拿来了镜子,递到了客人的手中,“您瞧瞧,简直美若天仙!” 那姑娘左看右看,甚是满意。 出了门,走在街上,这般精致的妆容,引得旁人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姑娘,也是个厚道胆大的主儿,还不等旁人询问,便赶紧兜了底儿,“我这妆容,是在蘅云集画的,你们也可以去瞧瞧!他们家今儿画灯会妆,价格还便宜!” 路过的姑娘们一听,哪里忍得住,纷纷跑去了蘅云集。 铺子里,人突然便多了起来,芸臻臻忙不过来,喊了东芝过来搭手。 忙到中午,铺子里,依旧许多的客人在排队。 瞧着这般架势,一时半会的抽不开身,于是,便差了东芝回去看看顾衡身子怎么样了。 下午,傍晚的余晖,散落在整条街上,外头更热闹了。 忙完最后一个客人,芸臻臻看了看外头,道,“大家都回去,今儿这般热闹,会儿吃了晚饭,都出来逛逛。” 回到宅子里,芸臻臻赶紧跑去了顾衡的屋里。 顾衡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正等着她一起吃晚饭。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下来,外头隐隐传来阵阵嘈杂声。 有叫卖的吆喝声,有杂耍声,还有人群的喝彩声。 芸臻臻凑到跟前,神神秘秘道,“你还不知道,今儿是一年一度的灯会。” 说完,微微一顿,又突然自嘲地笑了笑,“我都忘了,你是土生土长的本土人,怎么会不晓得今儿是灯会。” 顾衡挑了挑眉,“想去逛逛便直说,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 芸臻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带了些银两,芸臻臻便和顾衡东芝三人,一同出了门。 街上,灯火通明,路边的摊子,挨着一茬又一茬,比以往多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 来往的人群,有些挤,芸臻臻下意识牵起了顾衡的手。 擦肩而过的小姑娘,打扮的极其俊俏,时不时磕着闲话,“那边的灯谜开始吗?” “瞧着时辰,约莫快了,咱们赶紧去占个好位子!” “啧啧,看你急成这模样,怕不是想嫁人了?” 女孩脸上一红,轻轻锤了对方一下,“大庭广众,也不嫌害臊!” 两人慢慢消失在了人海里。 芸臻臻来了兴趣,对顾衡和东芝道,“咱们也去瞧瞧,想必十分热闹!” 三人一路打听着,到了东街的街尾,不大的空地前,已经围满了人。 只见,那层层人圈里,竖起了两道杆子,一左一右,分别挂了几十个红色和黄色的灯笼。 圈子正中间间里,站了个约莫五旬的老人,他冲着众人喊道,“各位,你们写下的灯谜,我已经全贴在灯上了,咱们开始!谁头一个来?” “我先来!”围观的人群里,已经有人报名了。 一听开始了,芸臻臻赶紧拉了顾衡,围了上去。 老者招呼了起来,“请这位报名的公子上前来,选个红色的灯笼。” 第258章 原来是相亲节目 第258章:原来是相亲节目 模样略带些少年气的男子,看了看杆子,指着最上头那个,道,“就这个!” 老人微微有些吃惊,“最上头的,可是最难的,公子,您确定啊?” 灯谜的高低,是照着难度系数挂上去的,他还以为,作为头一个,这小伙子,会选个稍微容易些的。 那小伙子,却轻蔑的笑了笑,“我向来喜欢挑战,既然能出的了这么难的灯谜,想必定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 老人赞赏地点了点头,拿下最高处的灯笼,揭开了谜题,“四面环山山连山,山下有溪,溪有三水。” 小伙子皱紧眉头,半天没做声。 老人催促道,“公子可有答案了?” 那人脸色微红,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开始起哄,“在这大放厥词,究竟行不行啊?不行赶紧下去!” “下去下去!” 小伙子脸上发烫,在众人的轰赶下,灰溜溜下了台。 老人看向了众人,“谁能解这道谜题?” 众人面面相觑,却每一个敢上台的。 芸臻臻自是不太懂这些,稀里糊涂地凑着热闹,也凑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抵是谜题,着实难了些,过了许久,都无人应下来。 就在老人家犯难的时候,顾衡眸光寂寂,“谜底为,思念的思。” 众人朝他看了过来。 顾衡淡淡道,“四面环山,乃为田,山下有溪溪有三水,则为心,所以谜底是思。” 众人恍然大悟。 老人笑眯眯地揭了谜底,看了看,才举到了众人跟前,“这位公子猜对了,谜底是思念的思,还请出谜题的姑娘,站出来。” 瞧着顾衡这般有学识,芸臻臻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嗓音,赞道,“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话音刚落,全场突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芸臻臻赶紧往中间看了过去,只见,老人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盈盈袅袅的姑娘。 那姑娘眉眼生的不赖,一举一投足间,颇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觉,一看便是个读了些诗书的女子。 那女子,冲着顾衡,盈盈浅笑,“公子学识渊博,能结识公子,真是三生有幸。” 听到这,芸臻臻隐隐觉着有些不对劲。 只听,那老人,笑眯眯道,“这位公子,请问您贵姓?今日有幸将二位搭在一起,有天地与月见证,若是能成就了一段姻缘,必是一段幸事……” 琢磨了这话里的意思,过了半晌,芸臻臻才一点一点回过味来:这他喵的就是个相亲节目啊! 众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顾衡,只等着他做出回应,中间的姑娘,也满眼期待着。 芸臻臻气的不行,深吸了口气,悄摸着将手,伸到了男人的背后,狠狠地掐了一把。 顾衡浑身一颤,脸上的淡漠,一点一点裂开,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字一顿道,“对不起,我已经成亲了。” 芸臻臻甚是满意地放开了手。 众人惊诧地看了过来,“他成亲了还来这做什么!” “就是,这分明是来捣乱不是!” 站在中间的那名女子,脸上的笑意,也顿时僵住了。 第259章 求婚 第259章:求婚?? 老人颇有些不高兴,神情登时冷了下来,“公子既然已经成亲了,为何来捣乱?我们这来的,都是未结婚的男男女女,你这样,将人家姑娘置于何地?” 顾衡轻轻抬了眼皮子,鞠了一躬,甚是诚恳道,“初来此地,不甚了解情况,本以为不过是普通的灯谜,便随意猜了去,如有冒犯,我给姑娘赔不是了。” 说完,不等姑娘回应,便拉了芸臻臻,挤出了人群。 身后,还在喧嚣着,芸臻臻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怎么?”顾衡挑了挑眉,“怕我被人看上?” “少臭美了!”芸臻臻白了他一眼。 回到主街上,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芸臻臻道,“咱们回去?” 顾衡点了点头。 身后,传来了一阵冰糖葫芦的叫卖声。 顾衡回头,看了看,“在这等我,我去买两串冰糖葫芦带回去。” 说完,不等芸臻臻回应,便走了过去。 看着男人的背影,芸臻臻觉着好玩,没想到,顾衡平日里瞧着惯冷漠的,竟然还喜欢吃这种东西。 顾衡在小贩的摊子前,站了许久,芸臻臻闲来无聊,便看起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再一回头,那冰糖葫芦的摊子前,已然没了顾衡的身影。 芸臻臻赶紧四处看了看,周围乌泱泱的,全是人,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旁的东芝,也觉察到了不对劲,赶紧道,“姑娘,少爷怎么不见了?” “顾衡!顾衡!”芸臻臻有些微的心慌。 喊声,消散在喧嚣的人群里,根本掀不起一丁点儿的浪。 芸臻臻赶紧道,“东芝,咱们分头去找少爷,三盏茶后,在这集合。” 东芝也十分焦急,不敢耽搁,赶紧找了起来。 芸臻臻找遍了整条街,也没有看见顾衡的影子。 三盏茶的时间,已经过了,芸臻臻将所有的念头,都寄托在了东芝身上,于是,赶紧原路折了回去。 到了地儿,东芝还没回来。 又等了等,才见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少爷他……他……” 东芝一脸惊慌,芸臻臻心头一颤,脸色登时沉了下来,“少爷怎么了?” 东芝喘了口气,“将将猜灯谜的那帮子人,说少爷将他们耍了,眼下将他围着,说是要揍他。” 芸臻臻眉间紧皱,语气瞬间冷了几分,“你快带我过去!” 跟着东芝,跑出了镇子,又往南走了约莫半里路。 镇子外的南边,是条河,镇上的人,通常叫它玉桥河。 月光洒在清波上,芸臻臻隐隐约约瞧见那玉桥河边上,站了许多的人。 芸臻臻赶紧冲了过去,那河中央的玉桥上,突然升腾起了一道绚烂的光芒。 未等芸臻臻回过神来,那道绚丽的光芒,便在天空中,炸开了。 瞬间,烟火携着星河,落入人间。 芸臻臻惊地呆在了原地。 灯火中,顾衡浅笑着,一点一点朝着她走了过来,而后,从背后,拿出一束花,跪在了地上,“芸臻臻,嫁给我。” 第263章 姑娘和少爷昨晚干什么了 第263章:姑娘和少爷昨晚干什么了? 低沉的呢喃,在耳根子边回荡,将这满帐子春色,添的更腻了。 芸臻臻皱了皱眉,嗓子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 “臻臻,我要动了。”顾衡依旧喃喃。 烛火通明,一夜明媚。 …… 第二日,顾衡早早的便醒了过来,撑在床边上,看着跟前熟睡的人。 芸臻臻从梦中一醒来,便瞧见这人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她拉了拉被角,颇有些臊得慌,“干嘛这样看我?” 顾衡收回了目光,邪魅的双眼里,幽幽暗沉,“臻臻,若是以后,人间险恶,你可会与我共进退?” 芸臻臻认真地看着眼前人,眸光浅浅,“顾衡,我这人,向来没有什么大志向,不求人前显贵,只求赚些银子,守着我们眼前的小日子,过的开心便成。” 顾衡没有说话,那模样,似乎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 芸臻臻想问个明白,那厢的,东芝敲了门,伙房里的早饭,已经备好了。 两人起了床,洗漱完,来到餐厅。 宅子里的丫鬟们,不知怎么的,眼睛里,总是闪着一丝慈祥的姨母笑。 “姑娘,您和少爷,昨晚上都做了什么?怎得一点动静都没有?” 昨晚上,她们送完客人,便扒在人家门口,偷听着墙角,可听来听去,里头什么声儿都没有。 “瞧你说的,姑娘和少爷还能做什么,肯定是睡觉啊!” “呦~睡什么觉啊?”几个丫鬟没大没小,一边打趣一边笑作一团。 芸臻臻面上一红,干咳了两声,嗔道,“你们姑娘家家的,问那么多作甚!不害臊!” 吃完饭,两人去了铺子里。 醉红楼的去痕膏,又用完了,白思凡一早便过来了。 芸臻臻这几日忙着,没来得及做,于是道,“白姑娘,这几日着实忙了旁的事,会儿我赶着紧,下午便给你们楼里送过去。” 白思凡点了点头,开始絮絮叨叨闲嗑了起来,“芸姑娘,你那药膏子,当真是好用,我们楼里最近新来了个姑娘,那脸上的疤,真真要命了,密密麻麻,用了你这膏子以后,眼下竟然好多了!我给你透个信儿,我们老妈妈,要同你这进护肤品来着……” 芸臻臻本也没在意,随口便搭了一句,“倘若你们醉红楼当真要同我们定生意,冲着白姑娘这交情,我一准给个合适的价儿。” “芸姑娘厚道!” 说完,白思凡又叹了口气,“新来的那个,听说是被自己娘卖了进来的,先前疯的很,脾气也不好,被老妈妈差人调教的,眼下乖乖的,连个动都不敢犯……” 说了这许久,白思凡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了,赶紧闭了嘴,笑道,“让芸姑娘见笑了,平日里没有旁人说话解闷,话匣子一开,便说的有些多了。” 芸臻臻笑道,“无妨。” 白思凡走后,芸臻臻又忙开了,赵秋菊的铺子,已经选好了地儿,定在后日开业,眼下正在备货。 忙了一上午,吃完午饭,芸臻臻交代了铺子里几句,便拿了去痕膏,去了醉红楼。 第264章 帮我下毒 第264章:帮我下毒 今日不同往昔,老妈妈见了芸臻臻,甚是热情,忙着将人往里头招呼。 端茶的丫鬟,粗手粗脚,刚见了芸臻臻,便将茶碗子泼了她一身。 好在,那茶不是很烫。 芸臻臻赶紧起了身,擦了擦身上的水,老妈妈斥道,“看你笨手笨脚的,还能干什么?生个小姐身子没小姐命!要不是看你疤好了还有几分姿色,早把你卖了!” 那丫鬟垂着头,攥紧了拳头,没说话。 芸臻臻忙着擦拭衣服,头也没抬,劝道,“无妨,她也不是有意的。” 老妈妈赶紧将她轰了下去,“还不赶紧滚!在这碍谁眼呢!” 那丫鬟,依旧一句话没说,低着头跑开了。 跑到了二楼,她死死地瞪着楼下的芸臻臻,眼里迸出一丝恨意。 冤家路窄,竟然是芸臻臻这个贱人!她一定要报仇! 若不是这这个贱人,她也不会家破人亡,也不会被那群乞丐碰了去,更不会卖到这般地方,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芸臻臻! 晚间,醉红楼里,灯火辉煌,一个瘦削的人影,趁着楼里人多吵杂的空档,偷偷溜了出去。 此人正是顾三妮。 顾三妮来到顾家,顾家已经被芸臻臻买下了,守门的自是不会让她进去。 于是,她悄摸地跑到了一处墙根子下,那边堆了一堆柴草。 顾三妮蹲下身子,扒了扒,里头赫然出现一个小洞。 这是以前,顾轻轩被禁足的时候,偷摸挖出的洞,她曾经瞧见过。 顺顺当当地进了顾家,路子上,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大抵是宅子里的人,都休息了去。 摸到丫鬟住的偏房,顾三妮悄摸着推了门。 丫鬟觉浅,听到了声儿,倏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谁?” “小翠,是我。”顾三妮压低了声儿。 小翠试探地问道,“三小姐?” 以前在宅子里的时候,她是顾三妮的贴身丫鬟。 “是我。” 小翠放下了警觉,“三小姐,您怎么来了?” 虽说这顾三小姐以前待下人极不好,可到底主仆一场,小翠着实狠不下心来赶她出去。 顾三妮道,“我有事找你。” 小翠怕被人发现,赶紧起了身,关了房门,没敢点灯。 黑夜里,顾三妮开始哭哭啼啼,诉着苦,“都是因为芸臻臻那个贱人,害的我好苦……” 说完,假模假样关心道,“她有没有为难你?” 小翠颇有些尴尬,小声道,“三小姐,其实……其实芸姑娘人很好的,您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解……” “小翠,你是不是被她收买了?还是说,你被她的假象欺骗了?她这个贱人,惯会装的……” “可是……可是……”小翠想替芸臻臻辩解几分,可一提到这,顾三妮便开始发火。 虽说这人已经不是自己主子了,可多年的习惯,让小翠潜意识里觉着,自己还是她的丫鬟。 顾三妮继续道,“小翠,看在我们多年主仆的情分上,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小翠有些紧张,“什么忙?” 顾三妮从怀里掏出一包药,“你帮我把这个放到芸臻臻的饭里。” 第266章 再见顾三妮 第266章:再见顾三妮 芸臻臻死死地握住她的手,“这等话,你亲自去说。” 小翠昏昏沉沉,已经没了意识。 催吐的药,很快熬好了,芸臻臻赶紧给小翠喂了些,可她已经进食困难了,没法子,只得强行灌了去。 没多会,小翠开始吐了起来,可吐出来的,全是血。 芸臻臻慌了,偏巧大夫赶来了。 摸完脉,大夫直摇头,“姑娘,节哀。” 芸臻臻有些急了,拦着大夫不让走,“您再给开些解毒的药!我刚刚还喂了催吐的,没准有些用。” 大夫抚摇了摇头,叹气道,“这药,毒便毒在来势凶猛,一盏茶的时间,便能侵入五脏六腑,根本不给任何救治的机会,你也看了,她吐出来的全是血,说明内里都烂了。” 大夫走后,小翠已然没有了气息,身子,也渐渐凉了下来,芸臻臻心里难受。 虽说不是她杀了小翠,可到底是因为她而死。 收完尸体,芸臻臻命人定了口棺材,又去丧葬铺子,买了些纸人花圈金元宝。 以往的以往,芸臻臻只觉着,人死了便是死了,什么金元宝,烧了去也无用。 可现下,她终于明白了过来,这是活人,对自己的心理安慰,希望死去的亲人,在地下不要像生前那般遭罪。 埋了小翠,芸臻臻差人打听了些消息:顾三妮当初被顾夫人,卖到了醉红楼。 芸臻臻再次去了醉红楼,点名要见顾三妮。 老妈妈不晓得芸臻臻同顾三妮的关系和恩怨,以为是什么熟人,以为能搭上什么关系,巴巴地把人领了来。 顾三妮瞧着瘦了许多,脸上的疤痕,也淡了许多,瞧着也比先前俊俏了许多。 老妈妈絮絮叨叨地说着,“先前这丫头来的时候,丑的很,还是用了您那个祛疤膏,这才慢慢恢复了去,芸姑娘,她在我们这,可没遭什么罪……” 芸臻臻觉着讽刺,顾三妮脸上的疤痕,最后竟然是自个儿医治好的。 她眸光微沉渐冷,“老妈妈,我想同她单独谈谈。” 老妈妈悻悻地闭了嘴,“那好……” 老妈妈走后,芸臻臻喝了口茶,淡淡道,“没想到,眼下你自己都这般处境了,竟然还想着害我。” 顾三妮对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马上将她碎尸万段。 “芸臻臻,你丧尽天良,害得我家破人亡,老天迟早开眼,让你不得好死!” “我等着。”芸臻臻并没有生气,“你娘毒死了你爹,她罪有应得,至于你哥,他知情不报,也算是帮凶。” “你胡说!!”顾三妮眼里泛红,她发了疯一般嘶吼着,显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我娘那么爱我爹,怎么可能毒死他!你的心好恶毒,她们死了都要被你这般污蔑!” “你娘爱你爹?”芸臻臻冷笑,“你娘只爱她自己,不然,怎么会把你卖到这个地方?” 似是戳到了顾三妮的痛点,她指着芸臻臻的鼻尖,吼道,“你闭嘴!” 芸臻臻定定地看着她,“小翠死了,你让她给我下毒,她自己服了那毒药自杀了。” 第268章 你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了吗 第268章:你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了吗? “你们找谁?”老人看了看芸臻臻,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沧桑。 芸臻臻鼻尖微酸,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我是翠儿的朋友,她托我给您送些银子。” 那妇人一听到小翠的名字,弯下去的腰背,瞬间挺直了些,“她……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怨我?这么久了,一次家都没回过……” 如此说着,那妇人,眼眶红了起来。 芸臻臻赶紧道,“没,大娘,她是走不开身,若是怨您,也不会托我给您送银子……” 那妇人似是宽慰了几分,抹了抹眼泪,开始絮絮叨叨说开了,“当初实在是穷的解不开锅了,她爹没了,我身子有病,什么都做不得,老二年纪小,翠儿只道是我卖了她,我何尝不是想给她找个有吃有喝的地方,也不至于跟着我饿死……” 芸臻臻没吭声。 自打出生,她便锦衣玉食,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可她就像一只被禁锢的鸟,没有任何自由。 可那些,在这人间疾苦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说了会话,芸臻臻留了银子,道,“翠儿在镇子上,赚了些银子,说想给你们修个大些的房子,过两日有修理工过来,你们莫要害怕,随他们做便成,往后,每个月都会有人给您们送些银钱,生活上,您有病便瞧病,莫要心疼钱……” 交代完,芸臻臻同顾衡,便离开了。 路上,芸臻臻道,“你说,百姓过的这般凄苦,皇上在皇宫里坐着,他知道吗?” 顾衡沉默着,没吭声。 芸臻臻继续道,“世间还有许多这般艰辛的人,只是活着,便已经很难了,皇上若是知道,他为什么不想法子救救这些人?他若是不知道,连百姓的苦都不管不问,他是个好皇帝吗?” 顾衡眸光寂寂,语气笃定道,“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也总有一天,他会想出法子,到那时候,人间共月。” 芸臻臻点了点头。 回到铺子里,天色已晚,芸臻臻差了伙计,将铺子关了去。 明儿便是赵秋菊分号开业的日子,她需得去捧捧场。 晚间,天儿越发的热了,再过几日,便是入伏的日子,屋子里已经闷的待不住了。 吃完晚饭,顾衡躺在床上,搔首弄姿地摆出几个造型,芸臻臻一直忙着手里的活,没停下。 对于这般无视,顾衡颇有些不满,下了床,将人打横抱了起来,直接丢到了床上,“才成亲多久,你便对我没兴趣了?” 芸臻臻挣扎了几下,“顾衡,你别闹,明儿还有重要的事情呢。” 某人委屈巴巴,“芸臻臻,我们可是新婚燕尔,你让我这般独守空房,有做到一个妻子的义务了吗?” 芸臻臻挑了挑眉,“我需要尽什么义务?” 男人凑到她的耳边,声线低沉,“当然是传宗接代的义务。” 灼热的气流,喷洒在耳边,让人忍不住心尖一颤。 而后,男人的吻,密密麻麻落下。 芸臻臻渐渐在沉沦中,失去了意识。 第二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第269章 用蘅云集的产品中毒了! 第269章:用蘅云集的产品中毒了! 芸臻臻倏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三两下穿上衣服,嘴里喃喃自语,“糟了!快迟到了,顾衡快起来!” 说完,一把将床上的人,揪了起来。 昨儿睡得极晚,顾衡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头痛欲裂。 匆匆吃完早安,两人赶去了隔壁镇子。 到了赵秋菊的分铺,先前那些个妇人联盟的姐妹们,已经等候许久了,此时见了芸臻臻,高兴的迎了上来,“芸姑娘顾公子,你们可算是来啦!” 赵秋菊也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将身边几个穿着富贵的女人,一一介绍了起来,“这位是三平镇小衙门的陈夫人,这位是和安镇小衙门的孙夫人……” 赵秋菊在社交这方面,比芸臻臻厉害多了,竟然将镇子上那些小衙门的里的夫人们,都喊了过来。 小衙门的主儿,便是镇子上的主儿,谁不上赶着巴结讨好,那些个有钱没钱,纷纷聚在了这里捧场。 铺子跟前,被围的人山人海。 芸臻臻对众人道,“各位,今儿是蘅云集分号开业的日子,每人限领一份试用装,凡是充值的,一律七折,只此一天,数量有限!” 说完,掀开了牌匾。 赵秋菊很有一番经营头脑,还没开张,便将名声噱头打了出去,所以,今儿起了个好头,生意爆火的很。 是夜,幽深的夜空,寂静而神秘。 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悄声地来到镇子口一处墙根子下。 他看了看四周,嘴里发出一阵“咕咕咕”类似野鸽子的叫声,没多久,墙根子的阴影边上,跟着传来了一阵“咕咕咕”的声音。 那人赶紧将手里的小包袱,顺着墙,扔了过去,没多久,那头又将包袱扔了出来。 他在手中,掂量了几下重量,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顾衡和芸臻臻吃完早饭,便去了铺子里。 刚出了巷口,到了街上,老远便瞧见自家铺子跟前,围了一圈人,气势汹汹,嘴里时不时还统一喊着口号,“芸氏用毒脂粉害人性命!芸氏偿命!” “芸氏偿命来!” 唐掌事已经到了,正在众人跟前陪着笑,“各位,各位冷静,这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待我们东家回来,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可众人哪里听得下去,推搡着唐掌事,嚷嚷着要打他。 芸臻臻和顾衡赶紧跑了过去,“住手!” 看到两人,唐掌事顿时松了口气,“姑娘少爷,你们可算来了!” 顾衡微微蹙眉,“发生什么事了?” 唐掌事看了看这一圈子人,面上颇有些愁容,“他们说咱们制作的脂粉有毒,他们家的姑娘用了以后,竟然昏厥了过去,眼下生死未卜。” 顾衡微微蹙眉,芸臻臻将众人扫视了一圈,神色淡淡,“各位,可否将你们用过的胭脂水粉,拿来给我瞧瞧?” 为首的那人,掏出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圆盒,丢了过去,“就是这个,证据在此,芸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芸臻臻拿了圆盒,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全看了一遍。 第271章 是李掌柜给的东西 第271章:是李掌柜给的东西? 一个约莫二十多的小伙计,偷偷摸摸地看了看四周,而后,压低了嗓音,神秘道,“二位姑娘,要蘅云集的货码?都是真品,给你们个便宜价儿。” 芸臻臻心头微跳,与顾衡相视一眼,“都有什么东西?我可听说蘅云集有自个儿的配方,从不外传,你这莫不是假货?” 那小伙计凑了凑,道,“这些都是蘅云集投下来的残次品,当做福利发放给了铺子里的小伙计,我都是从他们手里进的货,绝对正品,不影响使用,每样只要十五文,二位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芸臻臻不禁冷笑,铺子里可从来没投过什么残次品。 她拿起小伙计手里的一盒脂粉,仔细看了看,确实是自家的东西。 又打开来,仔细闻了闻,也多了股子药味,若不是她鼻子比较敏感,寻常人根本闻不出来。 芸臻臻收了手里的盒子,微微敛眸,“确实是真品,只是,你这毕竟不是正规门路来的,咱们还是去个僻静点的地方交易,万一被人瞧见了,报告了蘅云集岂不是有麻烦。” 那小伙计觉着有几分道理,于是跟在了二人的身后。 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巷子,芸臻臻作势要从怀里摸出银子,顾衡突然一个手刀,落在了小伙计的脖颈上。 那小伙计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软绵绵的倒下了。 芸臻臻收了他手里的袋子,打开来瞧了瞧,全都是蘅云集的东西,三三两两,数量不多。 两人将小伙计,偷摸着带到宅子里,不多会,便醒了过来。 回神,意识到自己被绑了去,他惊恐地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救命啊!要杀人了!” 顾衡不紧不慢地抽出一把短刀,划着脸,甩到了小伙计身后的墙上。 这小伙计登时吓的浑身一颤,嗓子眼儿里,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衡指了指身侧的女人,淡淡道,“现在,她问你一句,你答一句,若是有半点儿谎话,我便剁掉你一根手指头。” 那人浑身一抖,裤子下,竟然流出一股子热流。 芸臻臻皱了皱眉头,捂住了鼻子,这人也忒不禁吓了,竟然吓尿了。 怕当真把人吓晕了去,她赶紧问道,“是谁给了你的蘅云集的这些东西?又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那小伙计也是个怂货,一下兜了底儿,“蘅云集铺子里的小伙计,每日从铺子里偷来东西,让我在外头销赃,卖了钱,我们五五分来着……” 芸臻臻冷笑,“不说实话是么,顾衡,剁他手指头!” 顾衡了然地拿起手上的刀子,按住一根手指头,便要砍下去。 却听小伙计惊恐地喊道,“我说!我说!是李氏脂粉铺的李掌柜!” 刀子在手指头上方一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小伙计额尖冒着冷汗,喘了口气,仿佛劫后余生。 他喉间一滚,吞了口口水,赶紧道,“李家掌柜找到我,给了我银子,差我来卖蘅云集的胭脂水粉,卖的钱,也全给我,我想着这般天大的好事,便应了下来,我甚至一度认为李掌柜,是个傻子……” 第272章 铺子里的内鬼 第272章:铺子里的内鬼 李掌柜?她同李掌柜无冤无仇,这人为何要害她?难道是抢了他的生意? 芸臻臻微微蹙了蹙眉,“这些胭脂水粉,打哪来的?” “我真不知道!”那人哭丧着脸,“李掌柜每日只给我些东西让我去卖,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见他不像是在说谎,芸臻臻又问道,“你们每日几时在哪接头?暗号是什么?” 那人也不敢有任何隐瞒,赶紧全盘托出,“每晚子时,在南街那边的镇子口,暗号是三声野鸽子的叫声。” 芸臻臻与顾衡相视一眼,缓缓道,“你先在这待两日,你放心,等我们逮到人,一准把你放出去!” 说完,将一块棉布,塞进了小伙计的嘴里。 回到铺子里,伙计们都在忙着。 芸臻臻将所有人,全都打量了一遍,和往常一样,没瞧出什么猫腻。 她叹了口气,对顾衡道,“说实话,他们平日里干起活来,尽心尽力,真不希望是铺子里出了内鬼。” 顾衡眸光微沉,“若是真出了内鬼呢?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再说。”芸臻臻摇了摇头。 晚间,吃完晚饭,芸臻臻和顾衡又折回了铺子里。 亥时将过,铺子里的灯火,已经熄了个净,整条街陷入了一片漆黑中。 芸臻臻蹲的有些腿麻了,心头忍不住嘀咕了两句,“今晚不会不来了?” 话音刚落,顾衡便轻轻“嘘”了一声。 芸臻臻赶紧屏住呼吸,只听,铺子外头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在门口顿住,停了几秒,才轻轻开了锁。 芸臻臻赶紧将身子,藏得严实了几分。 进来的人,关了门以后,没有点灯,摸着黑,在几处货架上,随便拿了几个东西,一看便是对铺子的布局,甚是熟稔。 拿完以后,他赶紧开了门要走,芸臻臻和顾衡,突然从一堆货架中,走了出来。 “想走?” 那小伙计听罢,浑身一颤,而后,拔起腿便跑。 还未跑出两步,便被顾衡一把按在了地上。 怀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芸臻臻点灯,待视线清晰,才看清地上这伙计的脸。 芸臻臻眸光淡淡,过了许久,才缓缓道,“小东子,我没亏待过你?” 名为小东子的伙计,眼见着露了馅,咬了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起来,“人为财死,鸟为食王,您给的工钱确实比别家高,但说到底,也只是给了个伙计的工钱,对家说让我去做领班,给的银子是这里的两倍,我为何不去?” 芸臻臻静静地看着他,“既然如此,我也不拦你的发财梦,但是你偷了我的东西,我会将你送入小衙门,倘若你能供出背后之人,我可以饶了你这一次。” 兴许是觉着自己已经摊了牌,小东子很是干脆道,“将对家供出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你若想将我送到小衙门,我无所谓,反正到时候他们也有那个能力将我救出来。” 芸臻臻冷笑,“你以为,你那东家,当真会救你?” 小东子迟疑片刻,一想到那人许下的承诺,底气不禁足了几分,“他们说我是个人才,怎么可能放弃我!” 第273章 叛变的小伙计 第273章:叛变的小伙计 “好。”芸臻臻抱着膀子,淡淡道,“既然你如此笃定,那我便随了你的意,明儿送你去小衙门。” 说完,将人绑着,带回了宅子里,同先前那个小伙计,关在了一处。 夜色渐晚,眼瞧着快子时了,芸臻臻和顾衡,又赶紧去了南街那头。 今晚,他们还得将这交接的人,揪出来。 到了南街,等了约莫半刻钟,才隐隐约约听见周遭传来一阵“咕咕咕”的野鸽子叫。 芸臻臻和顾衡瞬间打起了精神。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摸了过来。 芸臻臻屏住呼吸,沉了沉声道,“顾衡,抓住他!” 顾衡三两步迎了上去。 那人似是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抬腿便要跑,却已然被顾衡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点了火折子,看清这人的脸,是个约莫十八九的女孩。 那女孩十分惊慌,“不关我的事,都是掌柜的指使我的……” 说完,似是觉察到说错了话,赶紧捂住了嘴。 掌柜的? 联想到先前那个小伙计供出的李掌柜,芸臻臻看向顾衡,“总觉着这件事,有些蹊跷,先把她也带回去!” 顾衡点了点头,“我也觉着不对劲,先不说这李掌柜同你有什么仇怨,单单是这般顺利便揪出幕后黑手,便觉着不寻常。” 回到宅子里,二人将这丫鬟,独独关在了一间。 第二日一早,吃完早饭,芸臻臻同顾衡便出了门。 二人来到一间药铺子,掏出怀里的一盒气垫,递给了跟前的大夫,“大夫,您闻闻看,这里头可掺了什么能让人中毒的药?” 那大夫接过盒子,凑到鼻尖闻了闻,眉头迅速皱了起来,“这里有头确实掺了些枯心草。” “枯心草?”芸臻臻和顾衡二人,不解地看向面前的人,“什么是枯心草?” 大夫放下手里的盒子,缓缓道,“枯心草是一味极凶的毒草,极少量可用来缓解心病,可这计量极不容易控制,稍微多了一丁点儿,便能中毒致死,因此,极少有药铺子敢卖这个药。” 芸臻臻心中了然,随即又问道,“若是被掺在了这胭脂水粉中,用了会怎么样?” 大夫继续道,“照着我将将闻出的计量,涂在皮肤上,被吸收了去,会轻微的中毒,倘若及早发现救治,还是可以救上一命的。” 芸臻臻赶紧道,“您这可有解药?” 大夫的摇了摇头,“咱们这根本不敢用这药,哪里还会备解药,您去城里的药馆问问,兴许那边有。” 从药铺里出来,芸臻臻和顾衡去了铺子里。 她将大夫开出的方子,递给唐掌事道,“唐掌事,劳烦您跑一趟浔州城里,照着这个方子抓些药,越快越好。” 唐掌事接了方子,不敢耽搁,回家收拾了两件衣物,租了辆马车,便赶紧出发了。 铺子里的生意,有小伙计瞧着,得了空闲,有几人凑上来问道,“掌柜的,今儿怎么不见小东子?” 芸臻臻笑了笑,“他请假了,今儿有事。” 众人忍不住揶揄,“那小子是不是偷懒去了?” “我看八成是约姑娘了!” 第275章 你的脸怎么有些奇怪 第275章:你的脸怎么有些奇怪 五年前,李掌柜的妻子生了场大病,瘫在了床上,为了照顾妻子,他将铺子交给了手下富琼打理,自己便极少来铺子里了。 小东子三年前才卖身于顾家当差,芸臻臻赌他根本不认识李掌柜,于是,便将福琼拉过来演了出戏。 如她所料,小东子果然不识李掌柜。 事情败露,小东子收回了眼泪,嘴却依旧硬的很,“反正我是受了李家的委托,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时,小衙门来人禀报,张莺歌来了。 李承吉以为她来找事,正要差人打发了去,却见张莺歌和丫鬟,已经进来了。 李承吉颇有些头疼,赶紧从堂上跑了下来,赔了满脸的笑,“夫人,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怎么?我不能来吗?”张莺歌瞥了他一眼,而后,又看了看芸臻臻,“将将有人传信,说你和芸臻臻这个小贱人呆在一处,果真如此!” 如此这般辱骂,芸臻臻意外地没有生气。 李承吉赶紧赔了笑,“夫人,我在这审案子呢,你看,除了芸臻臻,顾衡,还有这些人,都在呢!” 张莺歌扫了眼大堂,待看到小东子的一瞬间,呆了呆,而后,迅速恢复了平静。 她干咳一声,陡然没了先前的火气,“那你先忙,没什么事,我便先走了。” 李承吉惊诧张莺歌今儿这般懂事,芸臻臻却将一切,全看在了眼里。 张莺歌那处的信,是芸臻臻雇了人送过去的,为的是让张莺歌同小东子碰面。 果然,猝不及防中,她心虚了。 张莺歌走后,李承吉以证据不足为由,稀里糊涂散了去。 芸臻臻和顾衡,已经料到了这般局面,也没有过多追究。 晚间,吃完晚饭,芸臻臻回了房里,画了套妆。 画完以后,她看向顾衡,道,“还能看出我是谁吗?” 顾衡左看右看,除了声音还能辨别出是芸臻臻,面上已然看不出一丁点儿破绽,他吃惊道,“你会易容术?” 芸臻臻神秘一笑,“这哪是什么易容术,这是亚洲四大邪术之一罢了!” 顾衡听不太懂,只明白了“邪术”两个字,蹙了眉,赶紧道,“你怎么会练那些什么劳什子邪术?练不好会被反噬走火入魔的!” 芸臻臻抽了抽嘴角,顿时觉着无语了起来。 过了许久,才解释道,“这只是普通的化妆术……我开个玩笑……” 说完,又将顾衡,按在了梳妆台前,“我也给你画一个。” 芸臻臻拿起桌前的瓶瓶罐罐,在顾衡的脸上,涂了起来。 “奇怪……”芸臻臻手中一顿,捏了捏顾衡鬓边的一块肌肤,喃喃自语,“你这个地方,怎么有点……”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顾衡倏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我忘了件重要的事情!” 芸臻臻呆了呆,“什么事?” 顾衡没有回答,只是突然跑了出去。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顾衡又折了回来,从怀里,摸出一个鎏金烫玉的发簪发,“送你。” “哪来的?”芸臻臻咧了咧嘴,拿起簪子,在眼前细细打量着,玉体通透,做工极好,倒不像是个普通物件。 第277章 一切都是张莺歌做的 第277章:一切都是张莺歌做的 顾衡淡淡地将人扫开,疏离的眉眼里,没有半分人情,“你既然已经选择了背叛,便要将这恶果,自食到底。” 李承吉不耐地拍了拍堂前的惊堂木,“大胆,公堂有公堂的规矩,岂容你们这般乱来!” 小东子吓得浑身一哆嗦,跪在地上,不敢动弹了起来。 小衙门外头,聚集了许多人,李承吉也不知道今儿怎么这般热闹,可为了在乡亲们跟前,做出点派头来,赶紧干咳一声,正了正衣冠,人模人样道,“小东子,你且将事情,仔细说来,若是有什么冤屈,我定会给你主持公道,我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说完,昂起头,看了看顾衡和芸臻臻,颇有些挑衅。 小东子颤颤巍巍,怕被张莺歌杀人灭口,可想着张莺歌和李承吉的关系,又不敢开口。 顾衡似是瞧出了他的顾虑,看着李承吉,悠悠道,“李大人,今儿镇子上的父老乡亲都在,您可不能有半点的徇私舞弊。” 李承吉颇有些懊恼,“大胆!顾衡,你纯粹是污蔑我!即便没有父老乡亲在,我也绝不会做出那般肮脏之事!” 顾衡点了点头,李承吉完全没有意识到,已经落进了套子里。 小东子有了这般保证,咽了口口水,心下一横,猛地抬起了头,“大人,在脂粉中掺毒药的事,是张莺歌张小姐指使我做的!” “你说什么?!”李承吉呆了呆,而后,将手中的木头,拍的震天响,“大胆!你竟然敢污蔑我家夫人!来人,给我打!” “我没有污蔑张小姐!确确实实是张小姐指使我做的!昨儿她竟然还派了人过来给我下毒,要杀人灭口!” 外头听堂的人,听了这话,瞬间炸开了锅,“天哪,竟然是张小姐,这下看李大人怎么审……” “他不会有所偏袒?” “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哪敢?若是被报到县里去,这衣服可就不别想穿了……” 李承吉额上出了一层子冷汗,过了许久,才颤巍巍拍了拍惊堂木,喊道,“去……去把张家小姐带到公堂上来!”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小衙门的官差,便将张莺歌带了过来。 不明所以的张莺歌,以为李承吉找她有事,上来便没好气将他训了一顿,“李承吉,如今你这官做的挺有瘾子,跟我还摆起了谱子,瞧你手底下的这帮子下人,没一个对我客气的!” “大胆!”李承吉拍了拍手里的堂木,斥道,“本官在审案,还不快跪下!” 说完这句话,后背已是出了一层子冷汗,只是碍着外头这么多百姓瞧着,不好丢了面儿,只能硬着头皮,同张莺歌叫板了起来。 张莺歌呆了呆,不可置信一般,掐着腰,吼了起来,“好啊,你个李承吉,如今做了官,便开始耍起威风了,你倒是忘了,你这官是怎么来的吗?” 李承吉心中一慌,可随即,一想到这个女人,在这么多人跟前,拂了他的面,登时挺了挺背,声音拔高了几分,“大胆!张莺歌,这里是公堂之上,岂容你这般撒泼!来人,给我将她按住!再多说一句话,掌嘴!” 第278章 李承吉的私心 第278章:李承吉的私心 领命的官差,三两步走了过去,将张莺歌,按跪在了地上。 张莺歌以为李承吉不过是吓唬吓唬她,张嘴便骂了起来,“李承吉,你这个土鳖王八蛋!要不是我爹,你怎么能做了这官?!看老娘回家不收拾了你!” 许久以来,寄人篱下,被人侮辱的羞耻感,瞬间冲上头顶。 李承吉双目赤红,吼道,“掌她嘴!” “啪”一声脆响,官差拿着木板子,落在了张莺歌那张白皙的脸上。 原本还嚣张的女人,此时彻底愣住了,还未待她回过神来,又是一板子,落在了另一侧的脸上。 便是连顾衡和芸臻臻,都看呆了。 堂上,发出一声声惨叫,打了五板子,直到张莺歌的嘴角见了血,李承吉才示意官差停了下来。 他狠狠地咬了咬牙,眼底已然没了先前的讨好与卑微。 “张莺歌,小东子说你买通了他,从蘅云集购买胭脂水粉,又掺了毒药进去,陷害芸臻臻,可有此事?” 张莺歌疼的已然说不出一个字,赶紧摇了摇头。 小东子惊恐地指着她,一口咬定,“就是你!你还想杀我灭口!” 说完,又指着身边一同被芸臻臻逮来的婢女道,“大人,不信你去查查我的交接人莲喜,她是张小姐私下里新买的丫鬟,张小姐那一定有她的卖身契!” 李承吉看向堂下这个面生的丫鬟,袖子底下不禁攥了攥拳头,心头也陡然清晰了起来。 他同张莺歌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张家一直对他甚是瞧不上眼,即便是做了这芝麻大的小官,依旧没拿正眼瞧过他,过的甚是窝囊。 今儿打了张莺歌的嘴,若是让她回去了,指定会扒了他的一层皮,不如便将这罪名坐实了,也好与她撇清关系,与张家撇清关系。 这般想着,李承吉堂木一拍,“来人,去张家搜卖身契!” “你敢!”被打的张莺歌,登时瞪了瞪眼,“李承吉,今日你若是敢去,待回到张家,我一定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 果然! 李承吉早已经料到这般结局,心下一横,又坚定了几分,“张莺歌,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还有出去的机会吗?” 张莺歌愣了愣,看到李承吉嘴角的冷笑,瞬间明了。 李承吉要治她的罪!反了反了!这个男人反了天了!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前去搜查的官差们,便带着莲喜的卖身契,来到了堂前。 一切证据全在,莲喜马上也跟着认了罪,哭着说是张莺歌逼迫的。 李承吉面色清寒,“张莺歌毒害百姓,污蔑芸臻臻,证据确凿,明日压到县衙二审,不,晚上便压到县衙!”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李承吉要尽早让张莺歌判刑。 此时,张莺歌也意识到了李承吉的杀意,心头登时害怕了起来,可嘴上依旧硬着不饶人,“李承吉,你敢动我一下,我爹饶不了你!” 李承吉虽心中也怕,可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半分退路了,此时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将张家搬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