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必须骄养》 第1章 假千金嫁到! 三月桃花节,嫁娶好时节。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今日皇太子纳妃,普天同庆! 从京城盛安到皇宫、东宫,无不喜气洋洋! 当皇太子的金辂、皇太子妃的厌翟车到嘉福门前,亲迎到了高丶潮。 王侯公卿、百官拜贺! 鞭炮炸响、鼓乐齐鸣! 当今、谢燠、摆驾嘉德殿,受文武百官之贺,受新人之礼。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面对这一派喜庆,御座上的当今、心情有些复杂。 皇太子谢籀、二郎就生在东宫。 因为他母亲狄氏生他后一直病重,当今登基后、母子俩都没进后宫。 狄氏死前逼他册立皇太子,临死前又进了中宫。 虽然给了狄氏明德皇后的谥号,当今对她曾掉了两个儿子一直不喜。 不过眨眼间,二郎已经长大、并且纳妃、站到他跟前,跪下。 当今对皇太子感情不深,但也不算差。这儿子中规中矩,就算韬光养晦他并不在意,狄家行事也是中规中矩、尤其忠君。 当今坐在御座上,别人看不清他脸,至于一边应付一边想事他早都习惯了。 不过当今能看着下面人,就算二郎跪着他也能看见。 二郎虽然眉眼像他,但也明显外甥像舅。 长得挺好的儿郎,这大喜的日子,他脸色并没那么好,以至于谁都看得出来。 当今心里也明白。 问题出在皇太子妃身上。 皇太子妃裴氏,是建昌侯府嫡女,名动盛安的淑女。 光这么看,做皇太子妃还行。 尤其呈现在大家眼前的气度,这样的场合一点不错。 看建昌侯满面红光、都快笑成老傻子了。他憋着、也是一股猥琐劲儿。 当今只觉得心虚。 盖因建昌侯府没一个能用的,整一个空架子,对皇太子不会有一点帮助。 虽然二郎脸色不太好,稳稳的行礼,当今都觉得对不起他。 只是当初皇后董氏当众说破,再不赐婚不行。 当今只能给一些补偿。 比如本来降为建昌伯的裴愬、先赐回建昌侯。 等裴家和东宫请旨的时候,可以给皇太子妃的父亲裴镈立世子、这样以后就不会降爵为伯,还有皇太子妃的两个胞兄。 这样慢慢的会有些体面。 毕竟董氏还把狄家嫡出的小姐赐给皇太子为良娣。 狄小姐和裴小姐并称盛安双姝,但裴家和狄家不能比。 当今也知道狄小姐不是个好相与的,但看着皇太子妃是越来越满意。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再看裴家父子猥琐的样子,当今只觉得硌应。 新房设于光天殿。 新娘桓樾老老实实的和皇太子同牢合卺。 回想当年高考失利、紧接着身患怪病,桓樾在两天前穿书后,很是把这一套练了,当高考对待。 这是一场若失利了后果可能比绝症还严重的高考。 周围多少人看着,多少人满意,或者与她同牢合卺的皇太子脸色一直阴沉,桓樾都顾不上。 她就是一个无情的考试机器。 唯一满意的是,有吃有喝,像谁担心洞房饿肚子是不用。 唯二满意的,是美酒佳肴味道真心不错。 在裴府呆了两天,那群人就是敷衍,想马儿跑还想马儿别吃草。 桓樾她就姓桓,不是裴家的小姐,也不是裴家从常家换来的假千金。 假千金被裴家拿捏、洗脑多年,一心替裴家考虑。 桓樾虽然还没顾上想,其实压根不用想。 她现在老实的做了皇太子妃,就想怎么活的舒坦了。 所以,美酒佳肴,不小心多吃了点。 今儿太仪式性,回头再弄好吃的。 吃饱喝足,桓樾有点昏昏欲睡,时间不早了,婚礼也着实累人。 在裴家的时候裴家盯着,像要吃她肉喝她血。 就算现在,桓樾看裴家的几个陪嫁盯着她,那种狠戾。 作为皇太子妃,陪嫁的丫鬟媳妇有十二个。 这些人也都由裴家挑选、训练并经过洗脑,由裴镈的夫人钱氏当年的贴身丫鬟齐氏、与裴家老祖宗的丫鬟玉珠管着。 齐氏从小就管着假千金。 玉珠是在赐婚后加入。 桓樾成功的走到这一步,这些人也挺高兴,并且摩拳擦掌。 仪式结束但皇太子还有事,一言不发的走了。 桓樾觉得挺好,让她坐下来打个盹。 齐氏三十多岁,个头不高,圆脸,因特赐了司闺一职、是从六品女官,所以穿着绯衣特有气势,凑到桓樾耳边就差揪着她耳朵教训:“怎么不和殿下说话?” 桓樾随手打到齐氏脸上。 齐氏飞了。 桓樾愣了,瞌睡虫都没了。 红艳艳的内殿,十分喜气。 其他人都惊呆了! 光天殿原本的宫娥、在短短时间已经见识齐氏的彪悍,正担心皇太子妃是个不好相与的;但是,皇太子妃是个淑女,她那么一挥手,齐氏飞的好夸张! 小宫娥端着水正要伺候皇太子妃收拾,一时目瞪口呆的、很是萌萌哒。 桓樾眨眨眼睛,她好像真得了金手指! 之前在裴府的时候隐约有察觉,没想到可能刚才吃多了,力气更大,大的明显了。 桓樾穿书前其实是个很普通的人。 从小父母离异各自组了家庭,她这个多余的被扔在老家,等高中毕业父母就不再养她了。 不幸她高考失利,身患怪病,没人给钱医治。她报了志愿者,之后配合医院折腾几年,无牵无挂的死了。 死前连遗体也捐了,谁知道会出现一本书、她就这么活了。 死过的人大概想活着,她被病魔折磨的时候那是生不如死。 不过现在的身体很好,她跟着杏林圣手数年,医没学会,但做人的道理学了不少,活着就得好好活。 看裴府的一群人将齐氏扶起来,桓樾琢磨着得再试试她金手指。 齐氏盯着桓樾,极为惊怒! 众人看着她的脸,气氛一时诡异。 因为齐氏脸肿的太厉害了,眼睛都肿了,眼里的凶光都挡了。 玉珠二十来岁,身量苗条体格风骚,她赐了掌正、从八品女官,穿着绯衣、和宫里原来的女官差不多。 桓樾觉得,裴家男人没用,女人倒是挺厉害。不论是老祖母厉氏还是裴镈的夫人钱氏,和假千金齐名的七位小姐,还有这些下人。 玉珠对于刚才的意外,喊桓樾:“主子!” 桓樾问:“让我向齐氏道歉?” 第2章 真千金是白月光 光天殿是皇太子的寝殿。 此时夜深,人未静。 皇太子纳妃是天下大事,东宫大事,虽然没有闹洞房,但晚一点是允许的。 内殿,布置的不仅喜气,亦是皇家庄严。 此时的气氛着实诡异,很多观望的、悄悄靠近了看。 东宫有一个这样的皇太子妃,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看。又是这样的时候,大家像戏没看够。 皇太子妃穿着玄衣纁裳、非常端庄,螓首蛾眉、非常好看。 盛安都知道裴家有女,才色双绝,天下少有。或是狄家小姐能一比,虽然认识狄小姐的知道其中有很大水分。 不过皇太子妃身上这书卷气,确实像配得上皇太子。 桓樾并不在意人看,在医院的时候被各种看了,何况这儿没外人,虽然东宫的每个人不知道背后是谁。 玉珠受不了,瞪着桓樾像不认识似得。 她若是直接道歉就好了。 桓樾难道让东宫的人都看着裴家的奴才有多大脸压到皇太子妃头上? 虽然脸是相互给的,原书里假千金和裴家的奴才相处的挺好,最后不是死了吗? 假千金先后怀了四个孩子,前两个不足月掉了,第三个两岁死了,第四个难产最后一尸两命,有别人害的,也有齐氏和玉珠下手的。 还有皇太子和白月光蜜里调油、对皇太子妃漠视造成的。 皇太子的白月光便是真千金、裴家换到常家的那位常紫榆。 也是假千金为皇太子操心劳神、战战兢兢多年所致。 等假千金一死,皇太子顺利登基,假千金封后。 这世上就没假千金什么事儿了。 现在是桓樾。 她要好好活着,有些事没得商量。 齐氏没打算和她商量! 才进宫脸上就挨了一下、让齐氏以后如何在东宫混? 莫非以为进了宫,她翅膀就硬了?齐氏脸上火辣辣的疼,眼睛盯着桓樾像淬了毒。 哈,桓樾口气轻飘飘:“一个奴才怎么这么娇气?” 看一个小宫娥萌萌哒,桓樾问道:“你有这么娇气吗?” 小宫娥吓一跳,端着盆差点哭,盆可得端稳稳的要不然真得哭,一边忙应:“奴婢不娇气,奴婢皮糙肉厚。” 桓樾愉快了:“搞得好像主子和奴才计较,主子得伺候你们?” 她一眼扫过。 小宫娥赶紧跪下,不敢! 哗啦啦跪一片! 桓樾看着,人不少,但端盆的拿东西的都很稳,跪的不乱。 有不跪的,裴家来的、有五个在这儿、一个都没跪。 看热闹的、看了好大一出戏。 作为被看的,玉珠脸色更难看了,桓樾莫非疯了不成? 和自己人闹起来,她有什么好处?东宫这么多人,她想站稳脚跟又得靠谁? 连皇太子的位置都不稳当,她不老老实实的,知道这多少人看笑话、皇太子又会有多怒吗? 桓樾把人看差不多了,虽然她眼光没那么老辣。 但这些人也没藏那么深至少是眼下。 桓樾就喊小宫娥:“更衣。” 一群人起来,服侍她更衣。 也有干别的。 桓樾身边都是东宫的人、没了裴家的陪嫁丫鬟。 她们都受齐氏和玉珠的控制,眼里没主子,即便这种时候都不装。 明白人都看得出来。因此对裴家都疑惑极了。 没落的建昌侯府能出一个皇太子妃,据说之前都高兴坏了。有谁能想到,真相竟是这般? 说到底不过是主子无意打了齐氏一下。这压根不算事儿。 齐氏脸肿成那样,或许真的太娇气。 桓樾穿着纯白中衣。 宫娥看她特别白,手里拿着寝衣准备给她穿上。 桓樾对她们的服务极满意,裴家虽然调丶教的好,关键是心没用在她身上。 裴家不是每个人都知情,但齐氏和玉珠肯定是有数。 再则裴家对假千金的态度一直诡异,裴家人有各种猜测。 桓樾已经不在裴家,对宫娥客气:“穿常服。” 宫娥惊讶。不过还是取了一套红的过来。 虽然是常服,但也很华丽,给新娘子穿也超好看。 宫娥手巧,很快将太子妃的头发盘起,挑了一支挺大的金凤钗戴上。 皇太子谢籀回到内殿,就看裴氏从槅扇后出来。 她这样简洁多了,但衬着她书卷气,以及模糊的苍白憔悴。 谢籀皱着眉,时间太久,真记不起她刚进东宫的样子也记不起她死时,毕竟那时他忙着登基。董氏和崔氏还想作梗,常氏又让他费心费力。 不过她现在的样子、对得起她的名。 不过谢籀不觉得她多有才,也不觉得美若天仙。 他不是贪色之人,裴氏或许只是比一般人强一些。 桓樾对上狗男人。 看他也换了衣服,不愧是男主,这紫袍穿的霸气十足。 他现在是隐忍的人设,不过现在没当着外人? 或许是今天特殊?桓樾心想,没能娶到白月光,不论哪个有白月光的都不会舒服。 桓樾可以理解,对狗男人也理解的很。 这婚事很正常,狗男人不敢直接去娶白月光也不奇怪。 桓樾就很平静的进了东宫,要说男主真的好看。 身高超过一米八,宽肩窄腰大长腿,身上淡淡的香气,好像也不亏。 桓樾就是个普通人,突然做了皇太子妃,只要不去死,就是赚的。 让她去死就不好讲了。 她抬头,对上狗男人深邃的眼睛、皱着的眉头,很淡定的说:“妾去青蛾宫了。” 狗男人就留给他白月光,桓樾正巧也不是个色令智昏的。 谢籀愈发皱着眉头,她的眼睛太亮! 他对她的印象真的很淡,但现在眼睛水汪汪的、好像阳光直射水面再反光,看不清自己的倒影反而将自己晃的眼花。 桓樾打过招呼、走了。 青蛾宫在后边,是皇太子妃的地盘,以后她就盘在那儿。 至于再以后、那以后再说。 齐氏和玉珠懵了! 这洞房丶花烛夜新娘不理新郎算什么? 齐氏爆发、一声厉喝:“小姐!” 玉珠忙拦着,觉得桓樾真的疯了。 桓樾随手推开,谁都别想拦她。让她留在这儿对着一个惦记白月光的狗男人她做不到。 齐氏飞了!飞开顺便带翻一个媳妇。 玉珠飞了!飞开又带倒两个丫鬟。 这些人摔地上,乱成一团。 其他人都目瞪口呆,又有点见怪不怪的意思。 谢籀皱着眉头,奇怪极了! 裴氏出手他看到了,根本就没用力。所以裴家的奴才一直在演戏? 第3章 太子之恨! “啊!”齐氏惨叫。 “噗……”玉珠吐出一口血,惨兮兮的。 其他人好奇,用得着演这么卖力吗? “殿下……”玉珠想和殿下说话。 “这里是东宫,不是裴府!”谢籀没忍住做了十几年天子的天威,“拖下去!” 其他人吓着,赶紧将裴家来的这些都拖下去。 虽然皇太子妃走了,裴家的陪嫁又不伺候她,还有何用?送回青蛾宫由太子妃处置。 几个想和皇太子说太子妃的,被皇太子的气势震住。 看来皇太子气狠了,都是皇后欺人太甚,虽然一般人不敢说。 但皇太子随便纳哪个做太子妃,都比裴家强。 东宫的形势很不乐观。而裴家高兴坏了的样子,真的很丢脸。 谢籀想起裴家,恨不能诛他们九族! 他对裴氏没好感、迁怒了! 谁说裴氏无辜?她不是裴家送来的棋子吗?只要是裴家的都该死! 桓樾出了光天殿,过后边的青蛾门,再后边正对着就是青蛾宫。 青蛾宫挂着红灯笼,也是一派喜庆。 进门,正对的是青蛾宫的正殿,面阔七间,威严肃穆。 后边承恩殿才是寝殿,再后边还有后殿。 这么晚了桓樾没准备逛,一头进寝殿就准备休息。 等在青蛾宫的宫娥内侍都懵了!关键是乱的还没收拾完! 皇太子妃虽然没十里红妆,但也有一百二十八抬,需要收拾好久。 光天殿有女官跟着过来,招呼:“别忙了,服侍主子燕息。” 裴家的陪嫁几人又一通乱,有问的:“齐妈妈呢?” 桓樾困的不想应付,随口说:“她好娇气,以后你就服侍她。” 乱哄哄的、大家面面相觑。 小内侍匆匆跑来,喊太子妃:“娘娘,齐氏她们送过来了,如何安顿?” 桓樾随口说:“她们之前安排哪儿就在哪儿。这么娇气,就好好养着,以后不用当差了。” 虽然齐氏司闺、残了,不过宫里不愁没管事的。 或者大家都有本事,齐氏歇着更好,别人有了表现的机会。 并没规定一定要用陪嫁的人。 或者是桓樾才进宫,有人看着,一时乱不了。 内官商量着就把事儿办妥。 齐氏不用再送到太子妃跟前。 桓樾只管进内殿,准备洗洗睡。 原本宫里的女官、宫娥、将太子妃身边都占了。 裴家来的陪嫁、不清楚齐妈妈和玉珠的情况,一块聚到后边。 青蛾宫的后殿,东隅五间房子,就分给皇太子妃的陪嫁。 本就没收拾好,现在又乱作一团。 内侍们将她们拖过来,一点没客气。以后或许对太子妃也不客气,何况是奴才? 这些奴才也够作的,还不一心一意辅佐太子妃,难怪裴家会落得那般。 真是连累了东宫。 有的虽然心不在东宫,但裴家这种拖后腿还是叫人鄙视。 而且太蠢的、不仅连累主子还能害死很多人。 蠢货总是叫人厌恶。人都走了。 夜风吹着红灯笼,屋里几个女子叫的像鬼,这春夜又冷,冷森森的。 东边屋里,玉珠躺在床丶上,觉得特别冷,好像要死了。她还是大好的年纪、大美人,她又吐出一口血,哀叫:“没去请太医?” 翠珠也是二十来岁,挺老实一个丫鬟,帮玉珠收拾好,耐心的劝:“这会儿如何请?我们就是下人。再说,若传出去了对主子不好。” 玉珠冷飕飕的盯着她! 翠珠避到一边躲避伤害,说话有力:“进了宫,娘娘才是我们主子。娘娘若是不好,没有人能好。” 几个心思浮动的丫鬟立即明白了。 裴家或者玉珠有什么样的事她们不懂,但奴大欺主?或者裴家拿捏太子妃?裴家有那么大本事吗?裴家什么情况、谁没个数? 裴家再大的本事,到了宫里就得听太子妃的。 另一个受伤的丫鬟怒:“就不替家人想想?” 翠竹说话依旧有力:“家人以后还能管着你?在这地方,经常怎么死都不知道。” 外边一阵风声。 夜枭叫。 西边屋里齐氏在砰砰捶床。 季氏比齐氏年轻一些,别说司闺、是什么都没捞到,但都是从裴家来的,不得不劝:“小声点,叫人听见了不好。” 小姐嫁的是东宫,陪嫁太没地位了。 虽然这边有房子、住的离主子近,但有多少眼睛盯着多少耳朵听着? 就算是宵禁,保证有人能听见风声。 齐氏真的伤的不轻,桓樾是她从小就压着的,怎么就敢?她咬牙切齿:“小贱丶人。” 季氏低声说:“以后不敢再诅咒。” 咒字她没敢说出来,因为皇太子叫谢籀。 虽然皇太子的避讳还不广,但在东宫的,诅咒是绝对不行,宇宙洪荒这个宙也不能念,皱纹也不能说。 皇太子妃叫桓樾,以后大概不能奏乐了。 虽然奏章的奏和籀有差别。 齐氏气的吐出一口血。 季氏是个老实人,不太理解。 奴才被打板子不都是常事吗?桓樾算脾气很好了,平时对下人也不严苛。 反而是裴府对桓樾要求极严,也算是她熬出头,进了东宫。 但这是另一个开始。 光天殿。 谢籀躺在床丶上,但没什么睡意。 从皇帝做回皇太子,他得努力捆了自己手脚才不会出错。 出一点错就可能要命的,皇帝也别想做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回到现在,但给他很大的机会,他可不想皇位飞了。 皇帝是必须要做的,心愿也有一些。 现在这个点,他对裴氏的记忆实在少得可怜。 爱了常氏一辈子,他没再爱过别人。 是裴家抹去裴氏的记忆,常氏完全取代了她。 谢籀有些东西不明白,他决定再去查查。 突然回到现在,有些事还需要理理,但这事儿他不想拖,恨之入骨他不想等。 东宫现在的情况,谢籀还不能动裴氏。 但裴家还想拿捏他,那就是做梦! 裴桓照和裴桓煦也并未有多大本事。 裴桓照樊州一战折他十万兵马。 裴桓煦对上乌奴国的乌靡邪竟然降了!动摇大赵根基,谢籀死的时候还没解决。 谢籀自己死了,还连累谢家江山,他焉得不恨? 虽然以前善于隐忍,但当皇帝多年不用忍了,再回到现在他还得好好收敛。 第4章 想吃肉 承恩殿、内殿。 桓樾从床丶上醒来,看着一片喜气。 她从穿书到现在,每天和打仗似得,都顾不上太多。 看看外边,天才亮,她肚子饿了。 小宫娥忙从地铺爬起来,小心的问:“主子醒了?时间还早。” 桓樾坐在床沿,觉得挺冷。 不过睡的还好,比起以前生不如死,现在很幸福。宫里的条件也不是裴家能比的。 裴家就是个破落户,不干人事。 比起书里从男女主角度写的,桓樾站在每个活生生的人的角度来看,那相当不是东西。 因为书是从男女主角度写的,所以有些事桓樾也不清楚。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活的,好好活着就是。 又几个宫娥进来。 桓樾觉得他们对太子妃的态度还行,她也自在:“让厨房多准备些吃的。” 一个女官接话:“主子想吃些什么?” 桓樾没客气:“若是有肉可以来一些。” 女官惊讶,但没多说。退下去传话。 别的宫娥服侍主子,看她不仅长得好,脾气也算挺好的。 桓樾换好衣服,照照镜子。 这张脸像标准端庄脸,下巴又圆又肉、自己都想捏。 她虽然不会看相,但这面相应该很好。至于原书的结局那是原书,现在是她的。 个头不算低,身材也不错,桓樾对丫鬟挑的这衣服也满意。 上辈子是没条件穿这么好的衣服,经历生死她对这些看的淡多了,何况只要盘在青蛾宫就不会缺这些。 桓樾从内殿出来。 中间的明间相当于堂屋,非常宽敞,前边设了宝座。 这宝座不比皇帝或皇后的,但也很舒适,想想天底下多少女人想坐? 而桓樾睡醒了起来就能坐。 还是有点像没醒。 和假千金突然做了皇太子妃类似,她一个平民突然成了天底下第二尊贵的女人,不方。 裴家的陪嫁、一群到了。 女官进来,先问主子:“早膳摆在哪儿?” 桓樾说:“哪儿比较方便?” 毕竟宫里还没收拾妥。摆哪儿方便她就去哪儿吃。 女官看着她明晃晃的眼睛、有被晃到!下人果然不该随便看主子,忙低头,恭敬的说:“那就摆这儿。” 地方宽敞,摆着桌子把饭一吃,再把桌子撤了,很方便。 宫里原来的人很快摸清太子妃的脾气,毕竟好多是人精。 裴家来的人可方了! 两个丫鬟连滚带爬的跪到桓樾跟前。 桓樾坐在宝座上,宝座是安放在七寸高的台子上。 这台子一般人不能随便上,丫鬟想上也得是当值。 那两个丫鬟只能跪在下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赶紧给齐妈妈请太医。” 桓樾微微皱眉、虽然东宫不得皱、能皱但不能说、她随便说:“齐氏怎么就这么娇气?她不是进宫来做娘娘的?” 丫鬟气急:“齐妈妈伤的好重!” 桓樾不得不皱眉:“好像我又和奴才计较,看看你们的样子。” 一把鼻涕一把泪猥琐不猥琐? 虽然春夜冷,但不至于冻着她们? 都是十几岁的姑娘,选进来相貌都算不错的。 一个内官过来呵斥:“和主子怎么说话的?” 桓樾说:“裴家没落久了,进了东宫不像样子。拖下去打三十板子,好好学学规矩,别丢了殿下的脸。” 内官一愣,但反应极快,招呼内侍来拖人。他再看桓樾一眼。 桓樾轻轻的眨一下眼睛。 差点被晃瞎!内官不敢乱看了。 明白人都能明白,打死是不行,但打三十板子若是太娇气就怨不得人。 至于太子妃、进宫第一天就打自己人,显然是裴家的人该打。 至于打死了对太子妃有什么影响,对东宫有什么影响? 反正决定是桓樾做的。 两个丫鬟还没反应过来。 裴家其他人都惊呆了!这不是昨天伤了齐氏和玉珠,今天又要处置两个? 一共十二个人,早饭还没吃就得去三分之一? 那两个丫鬟反应过来,使劲挣扎十分愤怒但被内侍按死死的。 青蛾宫除皇太子妃陪嫁的十二个人,另有宫娥二十四,内侍二十四,一共六十人。 所以陪嫁来的十二个不算多,主要算服侍太子妃这个人而不管别的活儿。 至于太子妃需要出门、其他人手另算。 余延算内直郎、从六品,最简单叫法是青蛾宫大太丶监。 齐氏被按下去他可以算大总管。 不过聪明人都在观望,到底谁管多少事不是简单决定的。 这里边有着一番激烈的厮杀,将裴家人按下去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桓樾问裴家的陪嫁们:“没人求情?” 裴家来的几个赶紧跪着,这回规矩多了。 实在是这地方可怕,拖下去能将她们打没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忙的有飞快传递消息。 桓樾其实是随便问的。 翠珠是老实丫鬟,虽然怕但努力稳住:“她们、没把娘娘当皇太子妃看。” 另一个丫鬟小小的像一朵小白花,声音也小小的:“求主子饶了她们这次。” 桓樾肚子饿的不行,好像能吃下一头牛。 明间地方大,人跪在这块,靠门口还有好大地方。 内侍抬桌子来,桓樾示意就摆那儿。 此时春光好,风中吹来淡淡的花香。 把皇太子吹进来。 狗男人,一大早的逆光而来,看丫鬟回头看一眼,脸都红了! 桓樾看他皱着眉,心情这么不好,能让她先吃完早饭吗? 小白花飞快的爬过去跪在皇太子跟前,嘤嘤:“求求殿下……” 她伸出小小的一只手像猫似得要去挠殿下的蟒袍下摆,乱抓肯定不行,这样小心翼翼就叫人怜香惜玉。 谢籀逆光而站,眼神直刺裴氏、声音毫无感情:“你的人还没教好?” 桓樾站起来,从台子走下来。 她不姓裴。 小白花抬头看殿下、眼睛水汪汪的、但是殿下没看她,所以她只能看桓樾。 桓樾看内官:“拖下去打三十板子。” 得嘞!内官亲自来拖小白花。 小白花见势不妙忙抱殿下。 谢籀赏她一脚! 小白花想拼死抱着,奈何内侍很有经验。 有人好像才见识到宫里有多残酷。 第5章 喂狗 春光好。 谢籀看着裴氏,熟悉的陌生人。虽然她行事好像更陌生。 即便谢籀对她印象再淡,也知道裴氏不可能对裴家下手。 谢籀皱着眉,想着自己奇怪的经历,那么裴氏是什么情况? 桓樾看着狗男人。 她既然不姓裴,自然不会照着假千金做下去。 需要理由吗?她可以编,但有时候不需要。 比如谢籀现在不可能随便动她。 桓樾奇怪的是,狗男人没阻止她因此很厌恶裴家? 若是知道白月光才是裴家的真千金他的心情会如何? 谢籀看她眼睛真的是很亮,打扮的依旧简单,于是问:“记得要做什么吗?” 桓樾说:“前两天被裴环颖推摔倒,脑袋磕了石头,很多事不记得了。”一眼扫过殿内,态度极好,“有事还请大家多提醒我一下。” 谢籀疑问:“裴环颖?” 桓樾认真解释:“裴憬的嫡长女,虽然她不是故意的,妾也不是故意隐瞒此事。” 若是新娘子出了事,这算骗婚? 虽然是裴家、欺君之罪,桓樾就是这么一说。 谢籀想起,裴环颖很快就会赐婚彭王。 又是董氏干的好事儿。 彭王谢简,是当今庶长子、谢籀要叫一声大哥,生母申贤妃。 申氏和谢简很特殊的。 当今登基前,在东宫。皇太子妃先后掉了两个儿子。 崔贵妃当初是良娣,她得宠一直宠到现在,在东宫的时候先生下庶长女、也是很得宠。 董氏同为良娣,她怀上之后,推了奉仪申氏争宠。 没想到申氏很争气,一举得男并且早产,成了庶长子。 董氏之后生的庶次女。 崔贵妃生的庶三女比谢籀就大四个月。 到当今登基,除嫡子,就一个庶长子。 明德皇后病重,崔贵妃得宠且还能生,董氏极硌应申氏。所以申氏以庶长子得封贤妃。 之后谢籀在东宫受打压,申氏母子活成了小透明。 申家到现在也不咋地,大概和裴家差不多。 谢简虽然封王,那是因为董氏的长子和崔贵妃的长子都该封王了。 董氏和崔氏各有两子,她们才是人生赢家。 谢简今年弱冠,在朝中没什么事,董氏将皇太子纳妃搞的轰轰烈烈故意将谢简挤一边。 之后给谢简赐一个裴家女,想想董氏是多恶心人? 照她的潜台词,裴家两女嫁给兄弟,彭王就站东宫这边。 但谢籀该拉帮结派吗?拉了彭王有半点用吗? 董氏真正意思是将老大老二一块废了她是最大赢家,但她也没赢到最后。 不过,谢籀看着裴氏,她这么说裴环颖是什么意思? 一圈的聪明人,就觉得裴环颖要完。 有趣极了! 裴家裴桓樾的名最大,然后是裴家七女。 建昌侯裴愬有两子:裴镈和裴憬。 裴镈有庶长女、庶次女、嫡四女、庶六女和嫡七女,其中庶长女年龄大些不算在这一拨。 裴憬有嫡三女、庶五女和庶八女。还有一些不到十岁的不算。 裴家一共有十二个小姐。裴憬唯一的嫡女还是有些看头。 但裴环颖推了皇太子妃、前两天的话已经册妃。 大家随便一猜,裴环颖嫉妒?嫉妒的敢对皇太子妃下手?后果还比较严重? 她这辈子几乎就完了。 谢籀看着裴氏,她打了下人不算,还对裴家小姐出手,这有仇的样子,她是知道了? 谢籀眼皮一跳,看着她亮亮的眼睛,也不算说错。 不过,裴氏还是裴家女,现在要认回常家不行。 再说毁了裴环颖,谢简要娶哪个? 谢籀一时还顾不上想那么多。 毕竟董氏的手段多。以前裴氏和董氏斗,不知道现在裴氏换了路数,董氏又如何? 谢籀挺想看裴氏和董氏斗。 上辈子她就是这样,给他帮了不小的忙。 桓樾饿极了,现在就想吃饭。 看桌上摆了挺多吃的,有两副碗筷,桓樾问:“有殿下的份儿?” 女官、宫娥、内侍都目瞪口呆! 谢籀都弄懵了,好在知道裴氏不是吸引他注意。 桓樾解释一下:“妾饿着,殿下想吃等妾先吃完。我脑子磕了。” 磕坏了,所以尔等看着办。 桓樾坐下来开吃。没有请狗男人一块吃的意思。 那不是正经喂狗了?还是喂不熟的狗。 一个女人为他辛辛苦苦、为他一尸两命,他和白月光亲亲热热。 他是有权,但桓樾也有权。 这一大早做的蒸肉,桓樾爱极了!没放下筷子就和女官说:“记好了回头再赏。” 女官春风中凌乱,如那轻盈的花瓣。 虽然主子吃的不难看,但这么大块吃肉的姿势,确实有磕了脑子的样儿。 厨子做的肉并不大块,但小块的肉她樱桃小口要一口一块、依旧是那效果。 谢籀看着她脸、看出了胃口。 突然回来有几天,谢籀的胃口不太好,神经紧绷。 裴氏肯定不是原来的,但她敢放开了吃。 谢籀突然就有想法,他不能磕了脑子,估计皇太子妃磕了脑子很快会传遍盛安。但谢籀可以迁就裴氏,这是很好的借口。 虽然裴氏脑子磕了,谢籀已经纳妃就要对她好点。 至于裴氏打人,都推给脑子磕了。 裴环颖得彻底凉凉。 谢籀琢磨着,得控制一个度,不能让裴氏成神经病。 眼看着一盘蒸肉没了,但筷子没停下的意思,开始消灭春卷。 春天吃春卷,桓樾觉得这春卷真心好吃。 谢籀眼看一碟要没了,赶紧坐下。 桓樾看他一眼。 谢籀觉得那眼神凉飕飕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心里都凉了,吃东西可能没胃口。 不过,他现在心情可以:“把寡人早膳摆这儿。” 司馔、典膳郎赶紧去准备。 司馔是从六品,典膳郎是正六品。负责进膳和尝食。 桓樾虽然不谈情,但就事论事。既然殿下的早饭要摆这儿,她可以让他先吃一点。 谢籀好说:“寡人早膳吃不完,剩下都归你。” 桓樾看他一眼,没和他讲浪费可耻的事。 毕竟浪费不着。皇帝不吃的多得是人分着吃。 谢籀好像明白她意思。 春卷已经没了,丸子汤有一盆。 桓樾肚子有了五分饱,用碗盛一碗慢慢喝着,觉得厨子挺实诚的。 谢籀端着碗喝汤,好像是好久没喝到这么好的汤了。 第6章 她脑子可能真磕了 承恩殿,早上成了东宫的焦点,吸引了所有目光。 不过本来就这样。 皇太子是东宫的根本,皇太子妃刚进门。 虽然承恩殿闹的鸡飞狗跳,但皇太子能和太子妃一块用膳,局面好像和想的不太一样。 皇太子妃未嫁时就有偌大名声,或许这就是她手腕。 若是借打自家人来立威,这就更了不得。 东宫很复杂。 若说皇太子和狄家占六分天下、还能把控着大局,那么董后、崔贵妃、还有一些人在这儿占的三四分、影响力同样不小。 皇太子妃突然像一只羊闯进狼群,裴家的势最弱。 皇太子妃不论打谁都不一定打的着,打裴家的陪嫁、或许效果没那么好,其实还是有效果。 对自己人狠的,对别人还能不狠? 若是皇太子站太子妃一边,皇太子的力量能被太子妃用上几分,那就不一样了。 一早的风吹着,花香飘过喜气的东宫。 猛一阵大风,将食物的香气飘进承恩殿。 桓樾看着桌上要光盘了,狗男人的早饭终于送到。 内侍赶紧摆出来,典膳郎照例先尝。 桓樾盯着精致的包子,问狗男人:“若是就一只包子有问题呢?” 一碟端上来七个包子,典膳郎尝一个,剩下六个就安全吗? 桓樾脑洞都大了:“要每个都尝一口?” 典膳郎在一边僵硬。 内侍、宫娥都僵硬。 谢籀盯着裴氏,就觉得她脑子可能真磕了。 桓樾讲道理:“很多人拌面都拌不匀,那只要不拌匀,依旧有问题的。” 典膳郎茫然,总不能他都吃下去,让主子吃什么? 桓樾拿起筷子,飞快的夹一个包子,一边说:“每个都尝一口好像是有些道理的。” 谢籀看她吃的飞快。 包子不大,两三口一个;但她樱桃小口非要一下塞进去,把腮帮子塞的鼓鼓的。 有理由怀疑她是嫌典膳郎吃了一份,这么抢吃的? 谢籀拿着筷子也吃,虽然他的早膳十六种,每种量都不大,眼看着一碟又一碟空了的感觉。 谢籀都吃的七分饱了,看她还没吃够的样子,不由得问:“裴家养不起你?” 桓樾夹起一根菜心,看他一眼:“裴大郎娶宗妇的事儿你没听说?” 问题扔回去、她继续吃。 谢籀看着白瓷碟上绿菜心都空了,剩下一点姜汁。 让人想用姜汁拌饭,或者用馒头蘸着吃。 裴大郎娶宗妇的事他不记得,不过裴桓照那媳妇他知道。 谢籀顺着模糊的记忆推测。 裴桓照算建昌侯府的嫡长孙,宗妇肯定要慎重。 但建昌侯府实在是个空架子,好点的人家都不会嫁过去。 所以,裴家从京城外寻了个宗妇,说的好像挺好听。 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裴桓照的媳妇是独生女,娘家很富,基本都嫁过来了。 在裴氏赐婚后,裴家好像上了天,那媳妇也是非常丢脸。 谢籀都很难想象,但他上辈子就是被裴家坑了。 桓樾吃完,看狗男人又撂脸子了。因为吃完了? 谢籀放下筷子,起来到一边坐着,没去坐太子妃的宝座。 桓樾也过来坐。 宫娥奉了茶。 那边忙着将桌子撤了,殿内收拾的干干净净。 桓樾觉得自己力量好像又增加了。 因为吃的多转化的?她力量有限制吗?身体好像还可以。 裴家的陪嫁们非常惨淡。 内侍来回禀:“几人都送回去了。” 意思还活着,打人是非常有经验。 桓樾隐约听着后边叫:“又怎么了?” 内侍云淡风轻:“太娇气了。” 要知道打的多的八十大板,杖一百也不等于死人。 桓樾就不管了,对了,和狗男人有事要商量:“妾要把青蛾宫重新布置一下。” 谢籀看着她:“怎么布置?” 桓樾看他、有点异族风,或者像混血帅哥,五官立体、眼睛深邃,像漫画走出的男主。 虽然是狗男人,但他对白月光是真心的甜。 桓樾不想动白月光的男主,所以说:“这东边布置成殿下的燕寝?” 虽然青蛾宫是皇太子妃的地盘,但皇太子完全有权在这儿。还需要做给外人看。 所以桓樾很识趣,让自己活的好一点,有金手指但她不准备经常用。 内侍、女官都听着。 谢籀没有反对的意思。 桓樾继续说:“西边、这次间前边做书房,中间放一张床;稍间和尽间做库房。” 一般来说是把东西放后边,昨天的嫁妆就堆在后殿。 但桓樾要自己安排不是不行,她虽然没去后边看过,但大概有数:“后殿先收拾出来,东边做燕寝,西边做书房。那些东西挑一下,有些等我看过后再决定放哪儿,省的搬来搬去麻烦。” 内侍觉得主子好体贴。 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搬起来是不小的事儿。 女官琢磨着燕寝要如何布置,先收拾一番再等主子看过。 桓樾看狗男人的眼神很奇怪,她把承恩殿都让出来了还不够? 或许男人都喜欢人家围着他转,主动离他远点不行? 但白月光可是冰清玉洁的范儿。明明是小三之实,非要像白莲。 不过女配不能用女主的人设? 同样的事女主做起来就好看,女配做出来就让人讨厌? 桓樾不管那么多,潦草的解释:“妾磕了脑子,喜欢清静。” 谢籀的声音带着磁性与冷意:“你觉得后殿比这儿清静?” 后殿算是下人的活动范围,有青蛾宫的厨房、浣衣房等。 桓樾说:“让大家轻点。” 宫娥、内侍齐点头。 其实后殿地方大,不闹起来还是清静的。 再说太子妃的“磕了脑子”就是个说法,她不像特静的人。 谢籀没为难她:“需要什么就说,找寡人要也可。” 谢籀又问裴家的丫鬟:“裴环颖推青蛾是怎么回事?” 桓樾看狗男人怀疑她说谎?不过“青蛾”指代青蛾宫之主也就是她。 几乎不会直接喊皇太子妃。 狗男人对她也没爱称。 以地名称人是表尊敬,比如柳河东、王临川、韩昌黎等;以室名、斋名、轩名、堂名为号的不少。 翠珠老实的回皇太子:“主子册妃后非常的忙,裴府老祖宗说姐妹们相处的少了,让大家一块亲香。主子和别的小姐逛花园,就磕到石头了。奴婢并未亲眼看到三小姐推的,不过她和主子说,她不是故意的,还怨主子不小心,一颗心都飞到东宫了。” 另一个小丫鬟小声说:“说的是麻雀飞上枝头了。” 谢籀问:“裴府没说什么?” 翠竹很害怕:“这这也不算什么。” 小丫鬟大概明白、小声说:“奴婢听说主子以前挨打、罚跪都是常有的。” 第7章 怼董后 桓樾算着时间,妆点好,和皇太子出门。 从东宫到中宫有点远,坐的是一种小车,也叫辂车。 和羊车类似,这车虽小但坐着很舒适,前边用二人拉,周围一群人扈从。 宫城可以分两半,前边是前朝,后边即是后宫。 东宫在前朝的东边、或宫城的东南边。 东宫正门嘉福门,内仪门嘉德门,后边即正殿嘉德殿。在嘉德门前、右边有永福门,再由通训门到前朝,皇太子寻常走这路。 东宫的后门玄福门,出来后是将前朝和后宫分开的一条大道。 桓樾在车里看着这条又宽又直的路,让前朝不能随便到后宫,后宫也不能随便到前朝。 后宫的正门长乐门,进去正对着长秋宫。 长秋也用为皇后代称,和青蛾类似。 长秋宫的面积是青蛾宫两倍,里边有长秋寺,大长秋是正三品。 桓樾看着正殿椒房殿,面阔九间,重檐歇山顶,高大巍峨,这才是天下女人都想住进来的地方。 谢籀下车,看着她。 她是没进过椒房殿,明德皇后住过。 谢籀打起精神,再好好看多年前的此时。 椒房殿装饰威严中透着喜气,皇太子纳妃是天下大事,也是中宫的喜事。 现在当今一脉的人基本到齐,后宫的内官也基本到齐。 皇帝和皇后已经在里边,所以里外人特别多。 谢籀不再耽搁,看裴氏一眼,进去。 桓樾和病魔折腾几年,虽然输了,但也没什么好怕了,挺直腰,走。 殿内,所有的眼睛都是围观。 当今谢燠、坐在御座上看着。 董后坐在他边上,也只有她能坐在他边上。 桓樾一眼扫过,宫里的人其实天下人都有数。 皇太后三年前已经崩了,有位老太妃但桓樾没看到,据说她平时不太出来了。 当今衮冕、非常的正式,也非常好看。桓樾不敢细看。 董后袆衣、也是非常正式、威严,感觉比当今还摆谱。桓樾觉得妾扶正的一股味儿。 左边坐的是宫妃,当今宫妃不算多。 坐最前边、最得宠但一直代替不了董后的崔贵妃,她生皇长女华阳公主、皇三女永穆公主、皇四子谢箴封郑王、皇六子谢筑。 崔贵妃极美,和她一比,紧挨着她的申贤妃像她娘、或丫鬟。 崔贵妃身边体面的女官都比申贤妃有存在感,这就是后宫真实。 再下来朱昭仪,生皇五子谢笈、尚未封王。 李昭容生皇四女长宁公主。 方婕妤生皇五女广宁公主。 罗婕妤生皇六女永宁公主。 右边坐的便是皇子皇女。 华阳公主真心受宠,坐在了皇长子彭王的前边。 董后的长子即皇三子谢籧封齐王,以嫡出之尊屈居彭王之下。 接下来是郑王谢箴、未封王的谢笈、谢筑。 下来空了一张椅子,是皇后嫡出的皇七子也是当今最小的孩子谢筹。因为得宠所以现在人还不知道在哪儿。 接下来是皇后嫡出的皇次女永嘉公主。 桓樾看她一眼,此女今年二十,盛气凌人!比皇后那个谱还大! 不过看她的位置也能理解,她明明是嫡出老大,但还要排在谢筹小屁孩后边,岂能忍? 永穆公主排在永嘉公主后边,看起来是个温婉的美人,哪怕是被永嘉公主比的。 这几位公主已经下嫁,驸马都来了。 三位驸马坐在一块,华阳公主的女儿四岁、稳稳的坐在那儿。 华阳公主还有个一岁的儿子、与永嘉公主的儿子、此时都没在。 谢籀到了当今跟前。 桓樾跟着过来。 椒房殿的宝座在二尺一高的台子上,做了五个台阶。 台子周围有栏杆,围成了一个单独、高贵的世界。 谢籀跪下。 桓樾跟着跪下,行礼。 谢籀虽然当了十几年天子,但行礼不陌生,可谓十分规矩:“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桓樾唱:“妾拜见陛下、娘娘。” 她心里想着,狗男人应该喊他生母。 儿子终于娶媳妇了,虽然娶的不是白月光;明德皇后到过这儿,喊一喊没准能听见。 当今谢燠、没想那么多,就看二郎和媳妇挺不错。 尤其今天和昨天不一样,小两口自己相处也可以。 龙颜大悦,赏! 内官在一边唱:“赏青蛾宫:紫檀嵌玉如意一柄,伽南香念珠一盘,碧玉双孔花插一件,青玉海棠洗一件,天青釉葵花洗一件,青花撇口瓶一件,五两重金锞六个,五十两重银元宝六十个,绸缎……” 桓樾听的有点懵。好像皇太子的赏赐没她多。 这有点像扶丶贫? 是圣人对她特别满意,还是对她的补偿? 但不管怎样,有圣人的态度,她地位愈发稳固了。 其他人眼神都变了! 有人嫉妒的要疯! 桓樾跪在这儿,前不能看董后,后不能看其他人,那就别放在心上。 谢籀也懵了。不过父皇对他的态度一直还行。 他能顺利登基离不开父皇的支持。重生后若还想继位,依旧需要父皇。 谢籀还没想到弑父篡位早早抢那位置,现在还差的远。 父皇赏裴氏自然就是为他,谢籀看裴氏一眼。 内官将赏赐念完,谢籀和裴氏谢恩。 现在该皇后了。 空气突然安静。 当今看董氏一眼,眉头微微的一皱,又想干嘛? 董后头戴凤冠身穿袆衣,气势十足,对身边的人几十年了熟悉的很,反正她没大事他也不能废。 董后底气足,带着笑意:“听闻青蛾早上打人了?” 桓樾抬起头,看着她,相当的茫然。 当今突然战术后仰,裴氏这小表情太无辜了! 虽然她是跪在下面,但气场好像不输董氏。 因此当今对于董氏不好好赏赐、而问出这种问题都不在意了。 董后真笑了,她虽然四十岁但还年轻、美丽,带着十二分的压力:“莫非我听错了?” 桓樾也笑了,真正的年方二八、像稚子那么单纯:“你说你一个做皇后的那么闲吗连东宫鸟叫都听的那么清楚?东宫花开的声音你仔细每朵都听了吗?水池里的鱼儿吐泡泡可好听了。” 她声音好听。 董后脸扭曲了! 当今也目瞪口呆。 桓樾觉得圣人还不错、虽然也有点渣那是大环境的问题,所以她对着圣人说:“一个皇后听话听半截、或者听一点点,然后靠自己发挥。这若是做父母官,得造成多少冤案?你看似在问,但不能公正,就像一朵白莲。圣人为什么要喜怒不形于色?那就是为了公正。不让个人的情绪造成很坏的影响。” 第8章 翻滚吧 椒房殿很大。 从御座到门口都极奢华,董后喜欢这样。 殿内到门口人极多,现在都被吓到了。 众人不敢看董后的脸色多难看,就看皇太子妃的背影、腰挺那么直、不怕死? 永嘉公主气的跳起来,大叫:“你怎么和母后说话的?” 桓樾勇敢的怼:“你又是怎么说话的?” 永嘉公主怒极:“你昨天才到东宫,连着打杀下人!” 桓樾侧过身怼她:“妾不过是教训下人,就劳烦公主教训妾?你一个下嫁的公主要和妾掰扯东宫如何教训下人?或者你娘是这么教你的?” 董后缓过来,笑的稳:“我就是问问,你急什么?” 桓樾转过来,特凌厉的教训:“陛下金口玉言,皇后想必也该谨言慎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妾胆子小,这话引起极大的不适,皇后以后就不该说这种话。” 董后气的冷笑:“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 桓樾不理她,转过去和圣人说:“裴府破落户,下人没规矩,妾生恐她们丢了天家的脸。现在教训或还来得及。没想到娘娘紧盯着东宫、先急了。” 当今无语了。 谢籀暗爽。 看裴氏虽然换了路数,但撕董氏比以前更狠。 董氏是想抓到把柄来个下马威,或许是觉得裴氏打人、代表不好对付。她是真急。 但裴氏说裴家破落户,真没说错。而这赐婚,是董氏起的头。 关键是,董后盯着东宫、还没把事情弄清楚,是真丢脸。 永嘉公主冲过来、要打或者踹桓樾的意思,居高临下的教训:“裴府以前不是挺好的吗?” 桓樾抬头看她但没低人一等,而是很迷惑:“你盯紧了裴府吗?若是没弄清楚、就替裴府撑腰,你什么意思?不会是看上裴桓煦了?” 这不是瞎扯的。 裴桓煦一表人才,和永嘉公主有过绯闻。 但董氏怎么会看上裴家?现在的驸马、家里比裴家强太多了。 至于看上裴桓煦为何看不上裴桓樾。 桓樾不扯这,反而说别的:“妾拜见陛下和娘娘,你一个下嫁的公主跳的这么欢,就是小时候欠教训?或者想做女帝?欧西哇国不是有女帝,还给大赵递过国书?” 永嘉公主被跪着的桓樾逼的战术后仰、后退。 谢籀紧紧皱眉,看永嘉不会真有这想法? 或者她以前的不满,找到了办法? 当今有点疯。 崔贵妃笑着开口:“下人该教训就教训,再请太医看一下。” 多大点事儿?也不会落下不仁的名声。 当今对崔贵妃很满意。 谢籀开口:“二姐盯着裴府,怕是不知道,前两天青蛾在裴府被姐妹推摔倒,头磕在石头上,太医院也没报上来。” 桓樾立即抬起手,扶着头。 装病,她是专业的。 以前是真病。虽然开始病的不是头但后来全身都痛。 何况现在是年方二八的美人,不会是东施效颦的效果。 其他人全然不敢吭声,连崔贵妃都被皇太子怼了。 当今虽然宠贵妃,但听得懂二郎的话。 若非裴府没请太医就是身边的人不好,或者请不到太医? 当今顾不上贵妃,注意力被裴氏吸引了,忙问:“怎么样?”别问了,下旨,“宣御医。” 其他人安静如鸡,这个发展好像奇奇怪怪。 当今真关心小辈:“起来坐着。” 董氏不想赏就别赏,当今回头再给补一份。有些事真没必要闹的难看。 皇太子的身份很特殊,所以谢籀和桓樾的位置在华阳公主之上。 储君和皇太子妃的地位,各朝或不同。 在大赵,储君位在诸王上;皇太子妃同皇妃、公主,考虑到皇妃、长公主等是长辈,所以皇太子妃排在平辈的前边、长辈的后边。 华阳公主是平辈,对于桓樾坐在她前边表现的很平静。 桓樾知道,华阳公主和她生母崔贵妃都是高手,要不然如何让陛下几十年的宠着? 桓樾不是来争宠的,她认亲戚都没完,现在等着御医来。 皇太子的位置离陛下近。 董后盯着桓樾、眼神像刀子。 桓樾真的刀子挨了不少,药吃了无数,依旧扶着头、装的更入戏。 谢籀看着她、很好奇,面上带着关心,端了茶给她喝。 桓樾慢悠悠的喝一口,一手捂着胸口,恶心。 永嘉公主才恶心:“你不是摔了头吗?” 桓樾不知道是不是喝茶带上茶味儿:“胸闷,早了。” 一个小子像豹子冲进来、带着一股腥风,直冲到桓樾跟前,撞她胸口。 桓樾一把抓住他按在地上,抬脚踩着他背,就是踩王八那样。 这小子四五岁的样子,吃的极壮,穿着蟒袍。 不用说就是董后小儿子、陛下老来子。 桓樾偷偷看一眼,陛下不老,男人四十一枝花。是董后总带着这意思,而谢筹确实是宫里最小的孩子,和华阳公主的女儿一样大。 不过那小姑娘稳稳的坐着,这小子被踩在地上还嚣张! “你这个贱婢!” 桓樾觉得这句是想好的,发现自己被踩了他反应疯多了。 “啊谁敢动老子?” “我要杀了你!” “母后快杀了这贱婢!” “父皇我要诛她三族!” 小子在地上挣扎着,但一点不方,什么狠的都有。 董后反应过来,急的从台上扑下来,台阶没踩稳差点摔了,被宫娥忙扶着,样子狼狈。 永嘉公主冲过来,一边怒喝:“你做什么?” 齐王谢籧、比皇太子小一岁,是最稳的,站起来走过来,向桓樾行礼:“请先放了小七。” 董后站稳了,又冲过来救她儿子。 一家人乱成一团、指董后和她儿女几个。 桓樾还坐着,脚下稍微用力,骂的最凶的小子猛吐出一口血。 永嘉公主之前就想打桓樾,趁机出手,让桓樾推飞。 董后拽着儿子,让桓樾推翻。 齐王还稳重着,就看他母后在地上翻滚。 崔贵妃、申贤妃、华阳公主、彭王等都惊呆了,站起来。 谢籀看事情闹大了,不得不站起来喊:“都冷静!别刺激她!” 当今臀刚离御座,又坐下。 谢筹平时如何且不说,刚才他可是看的明明白白听的清清楚楚。 当今看着董氏有点冷。 这手段真下作! 事情和华阳公主无关,她自然冷静。 齐王不得不冷静。 但董后和永嘉公主静不了! 今儿这么多人看到董后翻滚,场面好尴尬。 第9章 皇后求死 哇!谢筹大哭! 小孩都是很好教的,桓樾想。 “谢籀你这该死的!谢燠你这老不死!”哇大哭、委屈极了。 场面更尴尬了。 比起皇后翻滚,皇七子骂皇帝老不死、要死人。 齐王顾不上母后和小弟,赶紧去跪在父皇跟前:“小七不懂事。” 董后被宫娥扶起来,愣了一下,选择朝桓樾喊:“裴氏,你做了什么?” 桓樾突然笑坏了:“比起永嘉公主想做女帝,你这当娘的才有趣!惯子如杀子、这就不说了!毕竟永嘉公主也是你惯的,你还惯着自己慌慌张张!哪里有母仪天下的样子?” 小孩大哭,就像伴奏。 董后不知道真心疼还是假心疼。 桓樾一点不方:“妾昨天才到东宫,这孩子如何妾可不清楚。不过母仪天下哪是容易的,皇位又岂是好坐的?好比一堆东西,放最高的最容易掉下来,在最底下的掉无可掉了所以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穿鞋的若是不谨言慎行,总有报应的一天。” 御医匆匆赶来,和内官缩在一边不敢吭声。 内官们对皇太子妃佩服死了。 也有挺多明白的,知道董后平时将皇七子宠成什么样了? 但皇七子说出“谢燠老不死”肯定是要死人的。 齐王的意思,只是先保住谢筹,反正他还小。 董后在地上一坐:“皇太子妃好生厉害,让我去死。” 桓樾笑道:“要死三更半夜悄悄的就好了,在这儿装什么?若是做不来皇后,别死占着。皇后不是你的,皇帝也不是谁的。天子代天牧民,若是干的不好也会有别人来。史书写的明明白白。你是想逆天而行?难怪有这么厉害的儿女!” 谢筹哭声已经停下。 永嘉公主质问:“你想怎么样?” 桓樾扶着头想想:“慈母多败儿,娘娘若是舍不得教。妾算不算长嫂如母?教训一下可以?” 谢籀提醒:“你是二嫂。” 桓樾说:“妾管不来孩子,以后还是大嫂来。” 彭王吓的直发抖! 皇太子妃可以教训,他哪里敢,不想活了? 当今金口玉言:“不管大嫂二嫂、大哥二哥、都有责任教。梓童累了,先去歇歇。御医,来给青蛾好好看看。” 安排的明明白白。 董后的样子确实需要去整理。永嘉公主也需要。 齐王还跪在台下,好像被当今忽略了。 桓樾看齐王,作为皇三子、董后嫡出,从来都是很完美。 前嫡出和后嫡出的碰撞,那是非常精彩。 而桓樾脚下这个,则是董后的枪,指哪打哪。就是利用未(成)年犯法。 可见董后有多渣。 她一心要生个儿子结果生下来是永嘉公主、就对她十分不满,生下谢籧后一门心思在他身上。最后生的谢筹,喜爱也有,但革(命)尚未成功依旧是谢籧第一。想必谢籧的压力也不小。 御医过来。 谢籀将谢筹抱走。 谢筹怒的咬他。 当今正看着小儿子心疼,这回替二郎心疼。 崔贵妃张着嘴又闭上,看皇太子被咬出血了。 谢筹再是小孩,也没皇太子重要,事实就是这样。 宫娥抱着谢筹。 当今眼神阴沉沉的,声音不冷:“一块来跪着。” 让谢筹和谢籧一块跪。 谢筹哭着爬上台,爬向父皇,抱着他腿大哭:“把那贱婢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当今示意。 内侍忙将谢筹抱下去。 谢筹凶悍的打内侍:“狗东西!” 桓樾坐着诊脉,一边看戏。一边不忘扶着头装病,她十分敬业。 平时有人哄谢筹那还罢了,今天让他一个人演,好尴尬。 若是当今真宠着他,别人是无话可说的。 现在最难的是齐王。完美的他今天被坑的不轻。 不是桓樾坑他,是他的亲娘,也不是猪队友,齐王就得受着他亲娘的所有。 眼看崔贵妃这样机灵的人都不动,桓樾cue华阳公主:“公主不教教兄弟姐妹吗?” 大姐怎么当的? 父皇都被骂了,乖女儿没点表示? 华阳公主深深的看她一眼。 桓樾扶着头,疼。 华阳公主气的,谢筹哪里是好搞的?她娘和董氏半辈子也没争赢。 华阳公主很冷静。就觉得董氏给谢籀指了个裴氏,要砸自己的脚。 最亏的还是董氏,崔贵妃这边还有机会。 崔贵妃温柔的问当今:“午宴不知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桓樾听着,中午大家吃得下吗?反正她肚子饿了。 当今没好脸色,但也没给崔贵妃脸子瞧,他看着御医以及裴氏。 崔贵妃找不到合适的话题。 殿内变成、大家乖乖坐着、都等皇太子妃的结果。 董后从上面扑下来抢儿子多半是装的,但一般人肯定放手了,事情就过去了。 这个皇太子妃不是一般人,东宫和中宫没和解的可能,然后董后下不来台、谢筹更惨。 他都盼父皇去死了,当今再宠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崔贵妃瞅着裴氏暗暗替她可惜。 这么和董氏对上,她也没多大好处。 董氏、以及董家都厉害着,裴家和皇太子都要吃亏。 谢籀格外淡定,对裴氏不是太担心也没太不关心。好像是面子上过得去。 御医五十来岁,顶着压力,给皇太子妃诊完。 崔贵妃急着问:“如何?” 温柔的透着几分关心。 御医过去,给当今回禀:“裴娘娘亏虚的厉害。” 当今疑惑:“怎么会亏虚?”对裴氏怒,“你在裴府如何过的?”怕她不好说,这儿没人问的,最后盯上更衣后又出来的永嘉公主,“你不是对裴府熟,裴府如何待青蛾的?” 永嘉公主满血复活、正准备好好杀桓樾,一时被问懵了。 谢籀问御医:“该如何调理?” 御医恭敬:“臣开个方子,先吃上一个月。” 谢籀说:“有劳御医。” 御医忙道:“不敢。裴娘娘平时也注意静养。” 当今开口:“需要什么药只管用。青蛾还有什么想要的?” 桓樾过去谢恩:“妾进宫后胃口极好,想来是天下福地、陛下恩泽。妾想一日吃二斤牛肉,没有的话羊肉、猪肉也可。” 当今哑然,不过:“想吃牛肉有何难?你真吃得下?” 桓樾说:“心里这么想的,或许过一阵就吃腻了。” 御医作证,牛肉补,适合裴娘娘吃。 虽然一天二斤有点多,一天半斤挺好的。 第10章 圣宠最可靠 虽然桓樾磕了脑子没诊明白,但御医的结果叫人很意外。 赐婚的时候肯定有太医请脉,为何没说? 太医院的猫腻、大家都有数。 所以崔贵妃说给下人请太医,说的轻飘飘,现在就有点意思了。 当今不计较这个,只是不想二郎娶了个不太合意的、还生出别的事来。 虽然没了这个、换别个、不愁,但像董氏,当今越来越觉得她烦。 皇位确实大家都想争,就说崔贵妃不想吗? 但皇太子无大错,朝臣也不同意随便换,皇太子是国本,轻易换不得。 难道今天换一个,明天又换一个? 当今宠崔贵妃以及华阳公主,但皇太子是两回事。 他能把这分清,董氏却越来越不靠谱。谢筹是小儿子,竟然教成这样。 董氏不在正好,当今让二郎带着裴氏继续认亲。 谢籀没问题。 桓樾很称职。大概昨天一场考过之后,她有升华。 崔贵妃是庶母,皇太子身份特殊、不需要跪。 桓樾站在崔贵妃跟前,越看她越不简单,不过有些人命里就差一点,或者得了宠爱注定要少一点。其实这样挺好的。 崔贵妃看着她、眼神闪了闪,好像知道当今为何喜欢她了。 当今的喜欢非常重要,对媳妇的喜欢和儿女不同,得给郑王好好挑个能讨当今喜欢的媳妇儿了。 见过崔贵妃,桓樾对上申贤妃。 申贤妃活的不是咸鱼,而是战战兢兢,所以年纪不大、头发都白了。 桓樾觉得她脾气还是可以,要不然凭着皇长子真的闹不出? 或许是胆小,申贤妃看着胆大包天的皇太子妃就想离她远点。 桓樾不在意。 到朱昭仪、李昭容、方婕妤、罗婕妤等,就不用她主动去认,尊卑摆在这儿。 之后,是见华阳公主。 华阳公主看着桓樾,说:“父皇能放心了。” 桓樾说:“这世上就没有能放心的父母。” 想让她夸公主?桓樾当然去刷圣人的存在感。 鉴于谢筹的童言无忌,桓樾提议:“陛下虽然先国后家,但比一般的父亲辛苦,咱们应该更孝顺。” 谢籀立即去刷:“父皇万寿无疆。” 彭王跟着喊:“父皇万寿无疆。” 华阳公主不知道多郁闷。父皇以后要有了媳妇不要女儿了、算什么事儿? 桓樾不说针对公主、继续刷圣人:“虽然陛下富有四海,但儿女朝陛下伸手的时候,也多想想他的难处。陛下圣明,方有如今盛世;大家享福的时候,多想想陛下的辛苦、多替陛下分忧。这世上没有什么理所当然,不过是君臣到百姓的共同努力。” 谢籀看裴氏脑子好不了了,他还得跟着:“父皇圣明,父皇辛苦了。” 想想自己将谢家江山搞得一团糟,谢籀就觉得父皇真不容易。 华阳公主看谢籀这么真情实感,她也不得不动容:“父皇辛苦了。” 彭王喊:“父皇辛苦了。” 当今一声叹息。 他看的出,究竟谁真觉得他辛苦。 尤其二郎真情,当今就觉得值了。 董后收拾好出来,头戴凤冠,身穿袆衣,依旧是大赵的皇后! 桓樾算算中午了,她可以吃到牛肉了。 谢籀看她,真吃牛肉,她力气得多大? 桓樾看看他手,可惜没狂犬疫苗,谢筹那小子够疯,不知道哪儿学的? 董后跪到当今跟前,哭:“七郎一向好好的。是妾疏忽。” 齐王请旨:“把七郎带到王府由儿臣看着?” 董后忙喊:“你哪里有空?” 桓樾不客气:“意思娘娘很空,不用管儿子,天天盯着东宫?” 永嘉公主怒极:“那是母后关心太子!” “关心谁做太子!”桓樾脱口而出,赶紧又说,“皇太子有三师三少,东宫什么都有,娘娘不该避嫌吗?若是个普通继母,自可母慈子孝。但天家不是普通人家,到现在还没闹明白吗?” 华阳公主看这撕的可真激烈! 继后插手东宫本来就不应该,就看谁强势。 谢籀差点为裴氏喝彩。 这不仅制止董氏,还给董氏扣了很强的一顶帽子。 董氏不会教子、不配为后。 和别的不配为后不一样,她是不知道如何做皇后。有趣极了! 谢籀准备以后如何废董氏了,废她那是必须的。 可惜上辈子没废掉,在父皇没废她的时候,之后要废得费更大的劲儿。 希望裴氏更给力点,谢籀不想和董氏虚与委蛇,何况母后的死、董氏和崔氏都有脱不开的干系。 董后说桓樾:“你是很明白了?” 若是皇太子知道如何做皇帝叫僭越、要命的。 桓樾一点不方:“妾现在是天家妇,妾以为很简单,国在前家在后。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照着做总归不会差太多。” 桓樾扶着脑子又怼人了:“天家若是都不顾国法,上行下效,国法又有什么用?待国倾覆,家将何存?” 董后发怒:“尔敢妄言?” 桓樾淡定:“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装?告诉你杀人要偿命的,你觉得你是皇后,你儿子侄子都可以不用管,所以妾说的不对?” 齐王插话:“儿臣会教导七郎。” 当今准奏。 董后着急:“七郎伤的这么重。” 当今问:“七郎要诛青蛾的族,你知道都有谁吗?” 刚好,都在这儿。 董后恨死。 齐王使劲暗示,别闹了!还得处理一批人给父皇交代。 就算不是董后教的,也是董家有些人飘了,事情闹到这一步。 董家斗不过狄家,飘的有点早。还有崔家虎视眈眈。 女官来请旨:“午宴准备好了。” 当今准奏,又说道:“青蛾身体不好,什么东西都别短了青蛾宫。” 董后差点气死! 崔贵妃觉得酸溜溜。看桓樾就是好命,进宫第一天就让当今看上了。 当今可不是那么好讨好的。 尤其是闹的鸡飞狗跳,莫非当今厌烦董氏,喜欢看人和她斗? 即便如此,一般人也不敢这么做。 崔贵妃才发现,桓樾借口她脑子磕了。 和裴家闹的微妙,又和董后这么干,崔贵妃无语了。 若是真得当今青眼,那别的都无所谓。 裴家那破落户,到时还得求到桓樾头上。 或许皇太子纳了来自裴家的妃,正好戳中当今软肋呢? 崔贵妃不知道嘴里什么滋味了。 但前提还得是桓樾能讨了当今喜欢。这种事最虚无缥缈。 第11章 小孩打架 桓樾跟着皇太子、当今一块到翠微殿。 后宫最大的不是长秋宫,而是太液池。 太液池水域面积大约三百亩,中间有三山,周围算花园,总面积约六百亩。 东边的东花园,后宫设宴的时候常有宫外的人来此。 西边一山、名翠微山,山上有翠微殿,帝后等常来此处。 桓樾看着翠微山,比御花园更精致。 此时三月最是春好,风从太液池吹过,让人忍不住要荡漾。 翠微山除翠微殿,山脚下有玉华殿,还有很多亭阁。 翠微山的上面有云霞殿,靠水边是摘玉殿,皆不大、而精致。 站在翠微殿前,看那边山坡一片桃花红艳,风将花瓣吹到殿前来。 桓樾感慨,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再奢华,还得自然来装饰,没了这山这水也少了灵魂。 这山水也是最顶级的。 别的王侯公卿、豪商巨贾,能修的起精致的园林,一池三山也是不能用的。 一池三岛帝王独有。 太液池的历史很长,周围有很多古树,比起宫殿更叫人着迷。 永嘉公主盯着桓樾鄙夷,谁不贪恋这世间荣华富贵? 桓樾不理她,进殿坐好。 翠微殿很大,当今一脉人真的不算多、因此有点空荡荡。 当今、董后、崔贵妃、乃至才人下的中才人、良人都是一人一席。 方婕妤生广宁公主、罗婕妤生永宁公主、也只得婕妤,其余无子女的宫妃皆不超过美人。 而永穆公主、长宁公主、广宁公主、永宁公主都是一人一席。 华阳公主的女儿阎拂拂因为是当今第一个孙子辈,虽然是外孙女,但崔贵妃和华阳公主都得宠,所以阎拂拂赐封贵乡县主。 有傅母伺候,阎拂拂小人儿端端正正的占一席。 华阳公主抱着儿子阎伯烜过来。 小孩还没过周,但是活泼好动的时候。 当今看着小外孙欢喜的很。 小朋友一扭头,盯上桓樾了,张着嘴流着口水:“啊啊啊!” 挥着胳膊、华阳公主一时没抱住,他人小、劲儿大。 桓樾不得不伸手扶一下。 小朋友得逞了!干脆扑她怀里,咯咯直乐! 华阳公主正给折腾的没法。 桓樾不知能不能抱但扶稳了他。 她生不如死的时候对小孩没兴趣,但医护人员的照顾挽救了她最后的人性。 她要求不高,像小孩的高兴她可以平常对待。 华阳公主放弃了,她这傻儿子真赖上桓樾了。 崔贵妃正想让外孙来争宠、他转头盯上桓樾那块菜地算什么?精明的崔贵妃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就闹心。 小外孙好像背叛了她。 当今挺高兴的,大笑道:“伯烜很喜欢舅母啊。” 这话应该崔贵妃说的,她不得不笑起来。 阎伯烜看他娘还不放,使劲挥手推她让她一边去,别妨碍他和舅母亲香。 华阳公主心塞!傻儿子是怎么认出皇太子妃的?以前和皇太子都没这么好。 桓樾抱住小孩子。 小朋友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啊啊啊娘娘娘~~~”啃她一口,好吃! 桓樾将小朋友轻轻一抛,接在手里。 咯咯咯!小朋友笑翻了!挥胳膊蹬腿看着她喊:“娘娘娘嗷嗷啊呜!” 桓樾再一小抛,接在手里。 “嗷嗷!”永嘉公主的儿子喊上了。 桓樾看傅母抱着那小孩,差不多就明白了。 华阳公主抱着儿子出来,是讨喜的。永嘉公主的儿子凶的,他才多大?又如何叫人喜欢? 殿内喜气都去了三分,唯有阎伯烜玩的高兴。 永嘉公主的儿子叫程君毅,看阎伯烜高兴、他就更不高兴,一个劲儿要杀过来。 傅母抱着程君毅为难。 永嘉公主更气,一巴掌拍程君毅的背。 “哇!”程君毅大哭。 一边哭一边凶。 这样子莫名的和他亲舅谢筹对上。 永嘉公主怒斥傅母:“抱走!” 傅母不敢吭声,赶紧走。生怕程君毅闹出更离谱的。 虽然是小孩,但有时候硌应,能算到大人头上。 傅母只怕第一个要惨,哪怕她是董家的心腹。 程君毅不肯走,一路哭闹,声音从好远的传来,只怪这春风。 永嘉公主收拾好,气势逼人,过来嘲讽桓樾:“真是好本事!” 阎伯烜正抓舅母的翟冠、被阻拦,扭头朝姨娘翻个白眼。 桓樾和小朋友斗法、几乎没形象了,不过他这小白眼实在是萌! 得宠的孩子胆子都大。 永嘉公主怒极! 阎伯烜好像把她气着了更高兴,和舅母一块高兴。 桓樾抱稳了,一边怼公主:“妾是你弟妹,这是你外甥,那是你大姐,那是你庶母。所以,你对哪个不满,还是对陛下不满?” 崔贵妃被拉下水,她和董氏向来不睦,所以不怎么在意。 当今很生气:“自己儿子教不好,连小孩子高兴都看不得?” 桓樾看见董氏,就冲着她:“娘娘不会教子,永嘉公主不愧是娘娘爱女。” 董氏差点气疯!盯着桓樾满是杀意。 桓樾悍不畏死、脑子磕了:“圣人言,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既不幼吾幼、遑论人之幼。你不配为母。” 崔贵妃震惊! 太敢说了,意思董氏不配母仪天下。 齐王才接了弟弟的烂摊子,还要接手外甥吗? 阎伯烜安静了,搂着桓樾的脖子和她站一线的意思。 崔贵妃无语!她外孙来争宠的,不过将董氏的外孙比下去、也还行。 崔贵妃的儿女、外孙女都教的好。女人比什么?不就是比这些? 她不能保证一辈子得宠,所以要女儿、外孙的接上。再给儿子找个能争宠的媳妇儿。 这就像崔贵妃的水灵灵小白菜被桓樾拱了,她捡的便宜。 桓樾抱一阵了。华阳公主伸手抱儿子。 “不要不要!”小朋友说话不清楚、但意思很清楚,他要和舅母玩。 桓樾看公主一眼,她不想。 华阳公主看她眼睛亮的,但公主有什么办法? 小朋友看看亲娘看看舅母:“啊啊娘娘娘~~~”不喜欢宝宝吗? 他眨着眼睛,带着单纯的疑惑,宫里的孩子就没太单纯的。 桓樾有被萌到!这小孩养的很好。 阎伯烜咯咯直乐!就说没人会不喜欢宝宝,他扭头向亲娘炫耀。 华阳公主不想看他。这儿子伤心了。 “娘娘?”宝宝不懂。 华阳公主看他:“和娘坐一块?” 阎伯烜刷的扭头,不要!宝宝就和舅母在一块! 第12章 饭桶 桓樾的席位和华阳公主挨着。 华阳公主在父皇跟前第一的位置事实性的被取代了。她所有的心思都被傻儿子搅和了。 阎伯烜现在可谓左右逢源,人生圆满,春风吹着,得意! 不用宫娥插手,桓樾一手拉着,他就可以从舅母走到亲娘,再从亲娘走到舅母。 华阳公主想挽救儿子。 阎伯烜立即就走,不用人扶也可以扑到舅母跟前,朝着外祖父喊:“啊啊!”宝宝腻害不腻害? 桓樾拉着他。 阎伯烜抬头,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她,流着口水喊:“啊呵呵娘娘娘~~~” 他伸着小手比外祖父那儿。 桓樾问:“让公主陪你过去?” 摇头,不要!阎伯烜紧紧抓着她手指,走起! 桓樾不管上菜了,和小朋友商量:“你自己走?我在后边看着。” 阎伯烜认真的看她,眨眨眼睛,确认。扭头看外祖父,高兴!挺胸,迈步,宝宝来了! 桓樾在后边跟着,小朋友走的蛮稳。 他打晃,桓樾扶一把。小朋友回头看她,高兴极了!再回头看外祖父,宝宝自己走! 桓樾蹲在一边。 御座依旧有台子,不高。小朋友麻溜的趴地上,手脚并用的爬上去。 桓樾再扶着他站起来,有姿势的走。 阎伯烜撒丫子扑到外祖父怀里,哈哈哈高兴坏了! 当今也高兴,今儿就是一家人宴乐,乐师在一边奏乐。 桓樾退下,需要好好收拾一番。 谢籀看着父皇抱着小外甥玩,父皇是比较有情的人,可惜裴氏一个孩子都没留下。 谢籀知道阎伯烜长大了也不错,但裴氏和他好、似乎是没有的。 谢籀不清楚裴氏是不是自己想要孩子? 按说,成亲后就是想要孩子,尤其是东宫嫡子。 但谢籀想到裴氏要住去后殿,她换了想法? 谢籀现在和她生孩子没什么,他不贪也不拒绝。 桓樾回到殿内,看皇太子盯着她,狗男人那眼神什么意思? 看看席上特地摆的炖牛肉,还有砂锅煨鹿筋、宫保兔丁、白扒鱼唇,都是好吃的。 狗男人莫非又想抢吃的?桓樾懂了。 应该怎么做呢?当然是吃! 谢籀就看她拿着筷子埋头吃,好像裴家缺吃的。 所以是他想多了? 谢籀拿着筷子,又有了胃口。 想那么多做什么?裴氏就是做个饭桶,吃了怼董氏,又有阎伯烜喜欢。 华阳公主看桓樾一眼,真这么馋? 不过裴家是叫人看不上。 裴桓樾以前是有些名,裴家的姑娘都敢往她跟前蹭。裴环颖也是嫡出,其他的都是庶出,和华阳公主这庶出可不一样。 “啊嗷呜!”阎伯烜又在那儿闹了。 崔贵妃简直恼火,这傻小子看桓樾吃的香,他馋! 当今高兴:“给伯烜做点好吃的。” 崔贵妃温柔的劝:“陛下别宠着他,让傅母带着他去吃。” 眼不见心不烦!这傻小子再蹭桓樾那儿,崔贵妃怕自己吃不下。 崔贵妃是可以坑桓樾,但这个泼皮,不讲武德,崔贵妃养了半辈子,可不想和裴家破落户磕碰。 她大概真是个光脚的,偏偏当今看上她,连傻小子都喜欢。 崔贵妃心累。 “嗷嗷!”宝宝不去,舅母救命啊! 闹腾。 傅母抱着阎伯烜也没法。 路过皇太子,阎伯烜一把抓了舅舅的蟒袍,太子舅舅救命!宝宝以后也不嫌弃舅舅了! 谢籀眼睛眨一下,拉着小外甥的手、哄他:“回头舅父和你玩。” 宝宝眨眼睛:真哒? 谢籀保证:“可以让大姐或姐夫带你到东宫玩。” 东宫是哪儿?阎伯烜看向桓樾,喊:“娘娘!”带宝宝去东宫! 华阳公主过来抱儿子,教训:“不许闹,要不然没人喜欢。” 阎伯烜眼巴巴的看着桓樾。 桓樾筷子夹着鸭脯,眨眼睛,心想这小朋友天生的戏精。 小朋友就眼巴巴的看着她,随着亲娘的脚步远去、远去、走进春光里,他就那么看着舅母一个人享受鸭脯,她吃得下吗?最后一眼、好像那碟鸭脯都吃光了。 他口水就那么流下来。 谢籀坐在对面,看裴氏对小孩是没多少感情。 华阳公主没在,永嘉公主看桓樾、满是恶意,她是猪吗? 董后的心情还不错,让人再给桓樾上肉。 一大盘八宝丶鸭摆在跟前。 桓樾只觉得幸福爆表! 毕竟野鸭有一天不能吃了。而这御厨做的,色香味俱佳。 一个人吃一只鸭,桓樾毫无压力。 她已经吃了不少,感觉是五分饱,这只鸭吃下去撑不着。 殿内,大家都被皇太子妃的胃口惊到! 就算在裴府缺吃的,也不可能一下子这么能吃,这胃撑得下吗? 一般人不敢吭声,太子妃的路子太野。 有不爱吭声的。只管到自己吃多少,别人的事哪里管得着? 董后挺高兴:“还想吃什么?让人去做。” 桓樾吃相优雅,放下筷子,认真的回答:“蒸凤爪。” 龙肝凤髓不是不让吃。 但崔贵妃吃惊!桓樾的意思是要把董后的爪子剁了、吃了? 董后这做法,也是叫人看不上。她把人当傻子么? 正常的来说,这样不算错,太子妃可以客气几句。偏偏就是个不客气的。 当今吃了一些,对着董氏没胃口。 董后现在心情就是好,劝着当今喝墨鱼羹。 当今又吃一个长春卷。 董后又给皇太子赐菜,一副慈母的样子。 谢籀和董氏敷衍几十年,很熟练。 虽然裴氏说董氏不配为后,但只要没废,裴氏磕了脑子但谢籀不能不敬,他不能让人抓到把柄。 桓樾一边吃一边看戏。 后宫的戏不够精彩。 董氏一支独大,崔贵妃勉强打个平手,其他人在过去的时间里已经被磨平。 只要当今没宠、没给谁底气,她就不敢当众做什么。 今天大家也是看中宫和东宫斗法。 桓樾可谓乱拳打死老师傅。 她才懒得和董氏敷衍。那样董氏占绝对优势,对她就太磨人了。 桓樾觉得,或许对董氏而言,发现皇太子可爱多了? 至少皇太子给她面子。 董氏就使劲和他秀。 第13章 开枝散叶 华阳公主回到翠微殿。 喂傻儿子吃饭再哄他睡着,费了她不少工夫。 儿女她都有亲自带,今儿差点被桓樾哄去,她看着桓樾。 竟然还埋头吃! 华阳公主都怀疑,桓樾是皇太子妃,裴家为什么饿着她? 当然饿着就有饿的理由,所以怀疑的是裴家为什么? 虽然不得宠的时候、怎么着都行,但裴家没那个底气作践一个太子妃。 所以裴家拿捏了什么?使得桓樾到东宫就教训那些下人? 华阳公主坐下,没了傻儿子,她和桓樾的座位挨着但也没那么好。 按说她是得宠的公主,但桓樾没有讨好她的意思。 董后看一眼华阳公主,继续和谢籀扯。 华阳公主见怪不怪。多数时候都是这样的,像桓樾那路数极少见。 桓樾放下筷子,吃饱了。 谢籀看她一眼,虽然没吃下一头牛,至少有半只羊。 桓樾还没吃到扶着墙出的程度,今儿皇后请客为何不吃?平时在东宫要算分例并不是想吃就有的。很多东西皇后想分给谁就分给谁。 所以皇后手里权不是一般的大。桓樾得罪她,可能会很惨。 董后现在的心情还不错,或许是皇太子将她哄的。 皇太子扮孝子的时候,都看不出他是谁生的。 桓樾就三个字:狗男人。都是影帝。 华阳公主随便吃了点,放下筷子。 午后,春风吹进来,香气阵阵。 当今心情好,打算叫人作诗,虽然应制诗未必多好,但是一项娱乐。 何况裴氏有才名,当今想看看她有多才。 皇后强势表现,让人带了两个美人来。 华阳公主看这两个美人,真心是见怪不怪。就算那瓜子脸的看着就不太安分,但不安分才能给东宫找事儿,皇后要对付东宫、多得是法子。 华阳公主关注,总觉得桓樾吃了那么多,也不知道会给董后还什么? 董后此时非常端正,标准的母仪天下。 这儿的、谁还不知道谁?脑子里都记得董后翻滚? 虽然表面装傻,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 崔贵妃也看戏。觉得谢籀和董氏母慈子孝了一番,这招怎么接? 一阵风,把当今吹凉了。 崔贵妃猛然想起来,董氏惹着他了! 董后不在意,喊桓樾:“青蛾觉得这两人如何?” 桓樾反问:“娘娘指的哪方面?养花喂鸟、刺绣女红、还是琴棋书画?不论哪方面,妾一眼看不出来。比不上娘娘。” 华阳公主低头喝茶。这还指董后听话听一半。 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华阳公主在琢磨以后如何对东宫。 盯着东宫、皇太子妃的极多。 盯着皇后的更多。 董后挺住,干脆摆足了姿势教训:“殿下如今已经纳妃,青蛾要好好侍奉殿下。多为殿下开枝散叶,这就是你的功劳了。” 桓樾气势也挺足:“娘娘果然觉得陛下老了、不中用了吗?” 咵嚓! 华阳公主好像听到晴天霹雳!手里的茶盏差点砸了,洒了一点在裙子上。 她离桓樾近,感受更深,好像耳朵被振聋发聩。 就说桓樾吃得多,火力猛。华阳公主能感到要变天了! 没人拦着,桓樾陈词:“梁文帝有五十二子,三十六女,长大成丶人的儿子都有三十四个。梁显帝六十八岁生子,封寿王,活到了六十八岁。” 大赵往前是楚,再往前是梁。 不论谢籀还是华阳公主,读过书都知道梁朝的皇帝。 梁文帝能有那么多儿子,梁显帝活到八十六岁。 崔贵妃立即察觉、当今动心了。 说什么万岁大家都知道想想而已,但活到七八十岁是可能的。 崔贵妃盯着桓樾惊疑不定,多子多福谁不想? 桓樾还没说完:“陛下才七子六女,娘娘早早锁定了老来子,觉得陛下不行,还是行也得让他不行?但陛下明明很年轻,不论大赵、百姓都仰赖陛下。” 董后拍桌子怒吼:“闭嘴!” 桓樾怼回去:“妾说陛下年轻娘娘不爱听,但能杜天下悠悠之口吗?娘娘是不是嫌弃陛下老,自古嫦娥爱少年?还是觉得儿子大了,陛下就该让位了?当着陛下的面都这么疯了?” 董后真要疯! 疯的到底是谁? 谢籀并没开口,反正裴氏是磕了脑子。 桓樾说话清楚的很:“有两件事。陛下七子六女,娘娘和贵妃娘娘占一半。明德皇后在时,陛下的子女除明德皇后的、别的都养大了;明德皇后之后,妾别的不清楚,但听说葛修仪有宠,莫名其妙的投水去了。” 当今变色! 到现在,后宫的事他基本清楚了。 葛修仪的事,董氏最后的说辞,让他不悦了。 但肯定是董氏干的。 就像狄氏掉的那两个儿子。 当今虽然怨她照顾不好,但董氏就好吗? 当今看着十三个子女、除谢筹别的都在,但后宫有孕至少有十几个。 桓樾不管皇帝渣不渣,他至少是不错的皇帝。 桓樾吃的多,和董后斗嘴:“身为皇后,只管自己孩子,一点不为陛下考虑。陛下的儿女都是殿下的兄弟姐妹,打虎亲兄弟,兄弟多了有什么不好?以后陛下的孙子也是殿下的侄子,一家子亲骨肉。莫非娘娘觉得只有你生的才是?” 谢籀看着裴氏,这是将父皇的儿孙都拉过来、给了他们保障? 谢籀不会反对。 只要不抢他皇位,听话的就去干活,谢籀当过皇帝明白这,至于不听话的揍一顿就是,像裴氏揍谢筹。 没毛病。 董后气的要死还在死撑着。 桓樾非常欢快:“这事儿贵妃娘娘也有责任。陛下信任娘娘,将后宫交给娘娘,陛下每天为朝廷天下操劳,后宫有事贵妃娘娘就该为陛下分忧。” 崔贵妃要哭!她不敢扛,立即跪在当今跟前。 桓樾欢快的坑了崔贵妃,继续坑董后、强大的很:“上个月听说荣国公宠妾生一子,门庭若市、天下皆贺。听说娘娘对幼弟赏赐无数,庶母也赐了七品夫人,为何对陛下薄情寡义?” 荣国公就是董后亲爹,权倾朝野。 所以荣国公六十多岁得子、真正的老来子,那是盛况空前。 当今脸有点僵硬,因为他也赏了。 当初还罢了,现在越想越不是滋味儿。 谢籀觉得裴氏要完,是荣国公要完。 只要他和父皇努力,扳倒荣国公是必须的。 桓樾不怕董后的杀气,说个够:“不知道的还以为荣国公生了个太子,或者陛下又添了皇子。” 齐王提醒:“二嫂慎言!” 桓樾回敬:“君子坦荡荡,做得出来就别怕人说。” 谢籀问:“青蛾头不疼了?” 疼,必须疼。 别的事就留给别人头疼去。 第14章 欲戴凤冠必承其重 邢才人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 没什么存在感,甚至今儿若非是见皇太子妃,她也不会有存在感。 邢才人才二十四岁,看着比董后还老,这就是人生际遇。 其实她十六进宫、得宠过两年,两次有孕。 中宫的人甚至明明白白的问她,要不要命? 邢才人怕死,所以主动把孩子掉了,失宠了,就这么苟且偷生。 后来葛修仪得宠了,胆子比她大家世比她好结果死的比她快,还被董后泼脏水。 好在当今算明白人,那时候皇太后也明白,所以葛修仪走的还算体面。 邢才人不说自己,就看贤妃。 当今身边只有董后和崔贵妃,贤妃就不配了。 再像朱昭仪虽然生了皇五子,就像一般人家妾只是半个主子,地位比不上皇帝的儿女。 所以申贤妃、朱昭仪、这些宫妃一块都是坐在后边。 邢才人觉得坐在角落挺好,方便看戏。 皇太子妃真是给力!她若是能斗倒董后,算给大家出一口气。 邢才人心里有恨! 后宫不仅是董后毒,崔贵妃也没好到哪儿。 崔贵妃和董后有着诡异的合作。以前弄死了明德皇后,现在一块斗皇太子。别的宫妃得宠虽然都不重要,但两人不给别人半点机会。 崔贵妃斗不过董后,又不想别人争一点宠。所以,她人缘并不好。 虽然她看不起手下败将,但后宫好比董后占四分,崔贵妃占三分,当今至少占二分,其他人加起来不到一分。 永嘉公主怒喝:“母后是关心东宫,裴氏是不愿东宫添人了?” 桓樾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全无威胁了:“娘娘又盯着东宫?觉得陛下老了,都不用担心了。那干嘛盯东宫?干脆逼宫一步到位多好?七郎还小,哪天手里拿把刀,捅进陛下心脏,那是孩子小不懂事。” 邢才人觉得要完!皇七子完全废了! 当皇帝的哪敢有一点威胁? 弑父的事儿又不是没有。当今对齐王只怕也极忌惮。 邢才人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皇太子妃加油!有必要的话她会支持一下。 谢籀不得不说:“青蛾不要想多了。父皇慈爱,儿臣等都是孝敬父皇。” 桓樾扶着头,疼。 以为她喜欢吗?皇太子妃就是个火山上的位置。 想凉快都不行,除非皇太子被废,皇太子妃换人。 谢籀继续和父皇说:“荣国公有十二子,父皇确实不该输给他。” 邢才人笑的有几分凄凉。看皇太子果然不是那么软,这说的输是什么意思、就值得回味。 荣国公那个宠妾还进过宫,大概是得宠极了。 邢才人的日子根本不能和她比,就算贤妃也比不上。 皇帝的妾不如荣国公的妾,皇后是如何维护皇帝的体面? 桓樾扶着头又cue崔贵妃:“娘娘是指望不上了。此事还需贵妃娘娘多操心啊。贵妃娘娘也别担心谁争宠,你侍奉陛下这么多年,难道还信不过陛下?就算陛下多几个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你已经有四个孩子怕操不了那么多心?贤妃娘娘、昭仪娘娘不都有空的嘛。多些人多热闹的。” 只要后宫热闹起来,桓樾就可以看热闹了。 虽然董后和崔贵妃还会盯着东宫,精力肯定是有限的。 角落里不知道谁冒出一句:“太后娘娘在的时候好。” 桓樾支持:“皇太后是圣人,陛下、殿下都是她看着长大的。” 春风吹,当今想娘了。 谢籀想皇祖母、突然哭了:“皇祖母若是在,还能好好教教青蛾。” 当今接话:“青蛾没福气。” 桓樾说:“皇太后的福荫犹在,天下之福,妾很知足。” 崔贵妃要崩溃! 不仅逼着她给当今塞人,还得护着她们。 尤其是逼着她和董氏对上!虽然现在说董氏不配,但董氏依旧是皇后。 桓樾知道她是个欺软怕硬的,于是忍着头疼说:“不论皇后、贵妃、贤妃、都不是好做的,欲戴凤冠必承其重。” 当今问:“欲戴凤冠必承其重?” 桓樾说:“站得越高责任越大,一言足以动天下。金口玉言不是指权力大,而是请自重。” 当今沉思:“说得对。” 桓樾扶着头、头痛欲裂的意思、还在坚持:“陛下每日操劳,到后宫就该放松。后宫享人间富贵,就是让陛下无后顾之忧。如此,锦衣玉食心安理得。” 说的都对。 当今和二郎说:“你娶了个好媳妇儿。” 谢籀惶恐:“青蛾心直口快,磕了脑子想得多,还请父皇恕罪。” 桓樾来了精神顺杆爬:“儿媳也会孝顺翁姑哒。” 当今大笑:“朕等着你和二郎孝顺。” 谢籀请旨:“儿臣先和青蛾回去?” 走走,当今也走了。 今儿的事算了了。 至于那个瓜子脸的眼睛快黏到他身上了,讲真当今看不上。 这种女人、就算他不太管后宫那也只会闹事。 看得出董氏打什么主意,当今对董氏腻味极了。 要动董氏先动董家。 以前对董家不是太在意,当了皇帝就知道,什么样的人都有。 现在看,还是要将董家压下去,省的闹出更大的事儿来。 “娘娘娘!” 当今到山下,就听见小外孙奶声奶气的喊,不过,他头一回见裴氏就放到头一位了? 当今好像有点吃醋。 华阳公主跟着下来,就像打翻了醋坛子! 桓樾坐上辂车,着实有几分尴尬。 谢籀不负责任的在一边看戏。 阎伯烜使劲往舅母身上扑。 傅母没办法,向皇太子妃尴尬的笑笑。 桓樾只得抱着。 小朋友圆满了,兴奋的喊外祖父! 当今说:“以为你没看见。” 呵呵呵哪能啊。小朋友再和亲娘打招呼。 华阳公主不得不给桓樾笑脸。 小朋友就高兴了,他果然是人见人爱的宝宝! 小朋友认真看舅母,怎么没等宝宝回来就走了?干嘛呢去东宫吗?宝宝要去! 他伸着小手比,不知道比哪儿。 华阳公主很无奈,只得将他抱过来,哄:“没看舅母头疼吗?” 阎伯烜认真的看,好像是。他皱起眉头,可担心了:“娘娘?” 桓樾只觉得尴尬无比!骗小孩是不对的。 但小孩又认真,所以她现在怎么办? 谢籀看到热闹了。 哈哈!当今开心极了! 华阳公主觉得傻儿子要完。桓樾就是装的,怎么能拆穿? 阎伯烜迷惑了。明明舅母不舒服,气氛为什么怪怪的? 桓樾低着头,只想用遁地符遁了。 果然有时候小朋友才是魔鬼。 第15章 可惜是个女儿身 崑玉宫,崔贵妃所在。 虽然没长秋宫大,但也极精致,有宠妃的样子。 崑玉宫的后边有个小花园,修有一座叠琼阁,最是精华所在。 华阳公主抱着傻儿子过来,他挺喜欢这里。 不过一边玩一边念叨娘娘,皱着小眉头,显然还在思考皇太子妃头疼的事。 崔贵妃头疼! 郑王谢箴坐下来喝茶,穿着蟒袍像儒雅公子,比齐王好看。 谢筑才十岁,今天看过二嫂,脑子里还被震的不轻。 没被搞出脑震荡都是他平时操心少。白白胖胖的和阎伯烜有点像。 阎拂拂依旧斯文的坐在一边,和姨娘永穆公主一块坐着。 除驸马,崔贵妃的人到齐。驸马是不便进后宫、尤其是宫妃的宫殿里。 永穆公主就像画里的美人,缺少生气,或者木讷。 她看着外边开的春花,也没什么反应。 毕竟从小看的,再奢华又如何?或许还不如乡间野花。 阎伯烜趴着窗户自言自语,反正没人能听懂。 华阳公主喊妹妹:“你来看着他。怎么还这样?也多动动。” 永穆公主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就是没开口。扶着小外甥很认真。 华阳公主顾不上了,和娘一块商量今天的事。 先需要好好压惊! 别看大家装的,这会儿各自散去,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平复。 崔贵妃气的要砸杯子,不过这是御赐,她捏着杯子好气! 华阳公主更冷静:“这或许是好事。” 崔贵妃知道,华阳是长女,皇太后和她父皇都教了不少,可惜是个女儿身。 华阳公主其实明白,若是男儿、很多事又不一样,想那无益。 只能想有益的,华阳公主看着阁内:“咱们是够招眼的。” 崔贵妃生气:“她就一点不害怕?” 华阳公主说:“其实是个直性子,不难对付。” 崔贵妃看她,直性子有时候不是更难对付? 那能怎么着?虽然不管什么样的性子在后宫都会给磨平了。但东宫、她是能做主的。只要搞定了董后。皇太子妃就是这么特殊。 华阳公主在想:“她装的挺像,其实伯烜看不出来。偏有赤子心。” 崔贵妃咬牙:“她伤谢筹可不轻。没准做给谁看的。” 华阳公主保持理智:“不。一般人根本想不到这,她若是有那心机就没必要,见好就收。何况,她没有要装的意思,就是明着告诉大家她是装的。” 崔贵妃更是咬牙:“你父皇就吃这一套。” 华阳公主说:“父皇看明白的很。” 她父皇可不蠢。荣国公再张狂,都被父皇压着。 反倒是董家不怎么聪明,以为皇太后崩了没人能压制董氏? 华阳公主苦笑:“董氏给自己找了个好对手。” 崔贵妃看:“你知道她厉害?” 华阳公主看看她娘,说道:“别的不要紧,今年采女、替父皇好好选几个。” 崔贵妃问:“中宫呢?” 华阳公主认真的和娘说:“这不是给你机会吗?父皇腻了她,你难道想贤妃或昭仪得势?青蛾说的没错,总是有人的。你若是办好了,父皇满意,那被选中的会不满?一定要好好选,好看的、稳妥的,就算得宠还有东宫呢。” 若有野心的,父皇都这年纪了,那自然是指望以后。 抢贵妃以后做太妃吗?搏一搏若是取代东宫、赚的才大。 所以东宫依旧是焦点(抗怪)。 崔贵妃说:“得选好多。彭王、齐王都需要的。不知道彭王如何安排?” 华阳公主说:“现在青蛾插丶入,怕是由不得董氏。父皇若是不赐婚她也不能强逼。” 崔贵妃不多考虑了,反正彭王没影响。 崔贵妃突然想:“采女要不要拉上青蛾?” 儿媳替公公选是不好看,但宫里的情况不一样。 有的是宫娥,东宫也需要。 若是给诸王添人,皇太子妃可以参与。 华阳公主觉得:“还是别叫她了。” 一阵风从敞开的窗户刮进来,崔贵妃感到冷意。 若是让那泼皮一掺和,不知道又搞出什么来。 不过,崔贵妃说:“东宫总是要添人的。” 华阳公主说:“忘了狄宝瑟了?” 崔贵妃当然没忘! 就狄宝瑟那性子、以及把太子表哥当她的,东宫肯定要热闹。 不过崔贵妃没高兴的太早:“青蛾、还能怕她?” 狄宝瑟各方面都和董氏没得比,就算东宫内斗又如何? 华阳公主皱眉,青蛾宫真是入了个好主。 裴桓樾今儿一闹,当今还高兴了。就这般传开,她绝对不一样。 有父皇撑腰,又名正言顺,裴桓樾几乎能横着走。 裴家绝对给不了的底气。 崔贵妃觉得这事儿很怪:“要不要查查裴家?” 华阳公主点头,必须查!要对付裴桓樾或许还要从裴家入手。 华阳公主看向郑王。 郑王目光一闪。 崔贵妃问宝贝儿子:“有没有觉得殿下有哪儿不对?” 郑王说:“没有啊。太子妃是董后搞鬼,又不是狄家看上的。” 崔贵妃宠着儿子:“你看上哪一个?” 华阳公主眼睛亮亮的盯着。 郑王脸都红了,急着说:“没有!”站起来走了。 咯咯咯!阎伯烜好开森! 郑王抱起他,高兴什么? “娘娘娘!”阎伯烜小手比着外边,四舅快带他去找二舅母。 华阳公主觉得浑身无力,从弟弟手里抱过傻儿子。 郑王走出小花园。 华阳公主随后追来,傻儿子已经给傅母。 郑王停在回廊,对上大姐有点怕。别看大姐平时还好,发威的时候有点像父皇。 华阳公主没发脾气,而是压着声音问:“你喜欢裴环娇?” 郑王抿着嘴没吭声。 华阳公主讲道理:“不过是庶女,真喜欢了讨来做孺人。但裴家的情况你看到了,皇太子妃都敢推,接近你是不是想攀高枝?” 郑王依旧没吭声,虽然个头比大姐高,但乖乖的听训。 华阳公主突然冷笑:“裴桓煦还肖想永嘉,裴家想来很有趣。一个破落户,想和皇家扯多少关系?” 都有脸来找她,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华阳公主真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 郑王保证:“大姐放心。” 毕竟他喜欢的并不是裴环娇。 华阳公主点头:“你也别急,凡事还有大姐。” 第16章 钥匙在齐氏那儿 从东宫的后门玄福门进来,一群扈从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克制着,桓樾能清晰感到。 她看狗男人还算镇定,像是不知道她给他挖了多大的坑。 不过男主嘛,本来也不喜欢占了他娘位置的毒后。 虽然他也坐着车,夕阳照在他身上,整一个斯文败类。 和当今比,他要渣的多。至少当今给了明德皇后位置。假千金最后像没存在过。 好像她的存在,对于狗男人和他白月光是亵渎,他们不干净了。 他们本来就不干不净。 谢籀看裴氏,一点后怕没有,盯着他是什么意思? 这会儿她头是不疼了,对上阎伯烜的时候是有点萌。 谢籀还有事,先走了。 桓樾想挥着小手绢,爱上哪儿上哪儿去。 她回青蛾宫,还有不少事。 车特地停在正门口。 桓樾趁着白天好好打量。 谢籀册立皇太子时是个比阎伯烜还小的奶娃,所以东宫的后边都用不上。 到赐婚、后边整个修了一遍,因此看起来挺新的。 以青色为主,青代表生命,青丶楼以前是帝王的住所、或豪贵之家。 东宫又叫青宫,东方属木于色为青,东宫也是生命繁育之时。 桓樾觉得挺好看,她喜欢生命。 现在算新婚期间,四处依旧喜气洋洋。 夕阳照着正殿,不仅威严,还有点像仙宫。 青气缭绕,春风吹拂,有花瓣飘来,枝头蓬勃生长。 前边挺安静,暂时不忙。 到后边承恩殿,一大堆人忙忙碌碌的。 桓樾到后边看一眼。 这后院美极了!毕竟她就是个土鳖加穷哔。 就算乡下地方大,也没有这么高档的院子。 最美的是四棵古老的银杏,在后院称霸。最大的那棵大概有五人合抱粗。 想想夏天的时候有多美!想想秋天落叶的时候有多美! 桓樾仰头看着高高的树,流口水,请问:“哪棵是雄的?” 一群人正忙碌。 有的不是管这事儿,还有外边叫来搭把手的,赶着收拾出来。 大家正停下、和回来的太子妃见礼。 一个老内侍笑道:“娘娘知道有雄的?” 桓樾看看:“我猜这棵是雄的,这三棵能得不少白果?” 老内侍愈发笑的见牙不见眼:“娘娘明见!这三棵老树,去年收了三十六担,往年少的时候二十多担,最多也没到四十担。” 桓樾震惊:“这老树的果子一斤得要一二钱银子,一年不得收百两?算青蛾宫的吗?” 老内侍点头:“算的。” 桓樾高兴极了:“留着自己吃或者献给陛下也行。” 老内侍说:“以前都是分分。” 还以为娘娘真要拿去卖。 百两银子是不少。不过人多,大家一分就没多少了。 有人面面相觑,好像知道太子妃的另一面了。 院子里的白果都要算,裴家真这么穷? 裴家人站出来还算体面的,不过表面光鲜很正常。 裴家的几个陪嫁在一边,有跟着干活也有插不上手。 还有两个在一边怒气、或冷眼看戏。 桓樾看嫁妆都搬出来了,先不急,指着那两个陪嫁下令:“拖下去打。” 是! 一群干活干的一身汗的、对于两个挑刺的、早就想下手。就说一早娘娘就发威了她们还学不乖,莫非想娘娘在中宫吃了亏、她们还能得意? 想什么不要紧,拖下去打了再说。 两个陪嫁还没反应过来,嘴都被堵了。 等她们从后门拖出去,余延才说:“这些的钥匙还在齐氏那儿。” 摆了挺多的箱子。 不是说他们看娘娘嫁妆,但要安置,就得有。 桓樾一点不在意:“没了张屠夫难道要吃带毛猪?” 余延觉得也是,不过这得主子回来决定。 桓樾看翠珠、忙的身上也脏,问:“这些嫁妆你都有数?” 翠珠老实:“这些主要是贵重的。” 桓樾明白:“好东西不是给我用的,是给奴才用的。” 一院子的奴才不敢吭声。大概知道裴家咋回事了。拿捏太子妃? 一点不想看太子妃好,简直比对家还对家。 有聪明的,琢磨着裴家是看不上东宫?因为东宫不稳,所以不少人巴结中宫。 所以荣国公宠妾生个庶子有那么热闹,不少人是上门表态的。 裴家明明是破落户,这后路倒是找得好。 一些心向东宫的,觉得裴家的奴才打得好! 悄悄看东隅,齐氏怎么不出来刷一下存在感? 没准娘娘就赏她一顿打。 当今的赏赐送到,院子里看着更乱。 不过桓樾看着日头还高,大家抓紧了能弄完。 翠珠指给主子看:“这十箱是银元宝,一箱六百两;这两箱是金元宝,也是一箱六百两。” 算下来大概一万八千两银子的现银,加别的嫁妆,大概是五万两银子左右。 这样的嫁妆不算奢侈,但也不算寒酸了。 桓樾知道,裴家拿不出,是裴桓照的媳妇拿的,她正等着连本带利的讨回去。 正因为裴家拿不出,所以看的格外重,不许假千金随便用。 这嫁妆一是为了体面,二是为以后铺路。 裴家终于和皇家扯上,铺路未必是给皇太子走。 铺给真千金、白月光、常紫榆走。 桓樾看箱子上的铜锁都格外精致,她拿着锁一捏、变了,再拽下来。 后院人挺多,都瞪大眼睛! 还有好些没看清,下意识的挤过来看。 桓樾打开箱子,确实是整齐的银元宝;她再捏一个锁,拽下来,打开箱子。 其他人没被银子晃了,反而被一团铜、铜锁变的、吓着! 桓樾随手将铜锁丢地上,虽然精致,毁了她并不可惜。 装银子的箱子上的锁总不会比银子更值钱。 季氏小心的在一边,看地上那还叫锁?那就是一团铜。 啪!又是一团铜扔地上。 大家心像是跳了一下。 地上扔了五六个,桓樾停手,看着满满的银子挺满意。 宫里的老油条此时都特老实,就不知道自己脖子够不够捏的? 桓樾看看自己手,挺好看的,手心捏红了,以后或许用核桃多练练。 光有力气使不出来可不行。 董氏要杀她,想保命还是要靠自己。 第17章 太子要给媳妇儿银子 谢籀到丽正殿。 舅父狄昶已经等在这儿。 显然是听到后宫的风声被吓到了。 不论是董后翻滚还是皇太子妃将皇后怼的生活不能自理,都是惊天之事。 大概和皇帝、太子不和或者文官武将对立差不多。 皇太子妃才到东宫,就火力全开,也不知道今儿盛安会如何。 狄昶还算镇定的。 他四十多岁,渊渟岳峙,国之重臣,和皇太子有五分像。 所以也是个美男子。容长脸,魁梧身,着紫蟒袍,护着皇太子不被荣国公吞了。 谢籀对亲舅很尊敬,舅父是一如既往的站在他身后,但后来被裴家祸祸了;即便不算太惨,但他驾崩后狄家只怕很难。谢籀对不起舅父。 狄昶对皇太子一向尊敬,哪怕没人的时候。 先讲君臣再讲甥舅。 只有狄昶给外甥把面子撑足了,他才能挺直腰做好皇太子。 哪怕狄昶从别处立功,再把这铺在皇太子脚下,扶着他登高位。 谢籀很感慨。虽然当过皇帝都无情,但对舅父无情不起来。 谢籀请舅父坐下,内侍奉茶。 这儿很安静,香炉飘来淡淡的香,让气氛很好,甥舅相处的很自在。 狄昶觉得外甥有了些变化,不过还是他外甥,别的并不重要,无须他追根究底。 就像宫里他有眼线,只知道大概,多的不知道,那会杀头的。 知道个大概是不让自己当瞎子,必要的时候自保。 狄昶先问:“青蛾宫、她好吗?听说身体不太好?” 谢籀皱了下眉、带着几分冷意:“在裴府过的并不好。” 狄昶脱口而出:“裴府怎么搞的?” 谢籀正要说这事:“请舅父集中多调人手盯紧了裴府,再好好查一番。” 狄昶瞪大眼睛,裴府有问题? 有问题的不是青蛾宫?这是狄昶下意识的判断。 这儿只有甥舅,谢籀和舅父直说:“三年前常姑娘救寡人,是不是太巧?” 这是上辈子没弄明白的事情。现在猜测是裴家故意的,但还有不清楚的。 狄昶想了一下,才记起那个救了皇太子的姑娘,不过,和裴府有什么关系? 谢籀冷酷:“寡人和常姑娘相处三个月,虽未见过她母亲,但在裴府见过钱氏,青蛾长得不像钱氏。” 狄昶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脑子快速的转,他猛然瞪大眼睛!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事? 狄昶相当明白,但还是难以置信:“殿下看清了?” 裴家、敢设这个局? 谢籀冷笑:“现在青蛾如此作为,裴府肯定是要动的。所以舅父能将他们盯多紧就盯多紧,就算被发现、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再盯着常河县,寡人要知道十六年前的事。” 狄昶说:“这么早?” 不过虽然裴家不行,但裴家的老太太厉害,十六年前建昌侯府的气势比现在、出太子妃前要好点。要做一件事不难。 常河县靠近紫巉山,那是阐教圣地,香火鼎盛。 三年前皇太后崩,皇太子正是去紫巉山、出了事,最后被常紫榆所救。 谢籀咬牙切齿:“裴府的手伸到寡人身边了。说什么让寡人在那儿拖三个月。” 虽然过去几十年但谢籀还记得,当时的伤没那么重,说是闹大一点,最后确实打击了董家,但对他不是好事。 常紫榆后来真以救命之恩自居,但两人不过是在山里花前月下。 谢籀眼睛都要红了! 只怪当时太年轻,被蒙蔽了双眼。 (是人是狗分不清,看人带着厚厚的滤镜) 狄昶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是能吗? 不过裴桓照现在就在率府,虽然文武都稀松不过是吹的厉害,但因为是皇太子妃亲大哥,准备给他一个副率、从四品。 之前,裴家若是专心做一件事或收买一两个人,应该能做到。 谢籀还能想起那山里的情况:“常姑娘虽然救了寡人,但没回常家,而是在村子不远的浅山,正巧有个院子,前后有不少花,不奇怪吗?三个月,她家人也不担心她,两边的相处、比裴府对青蛾的态度更奇怪。” 狄昶知道那事。 当时,皇太后崩,董氏就急着作妖,狄昶一边应对,一边觉得小村子出不了事。 哪知道藏的还挺深。 谢籀说:“常姑娘说是村姑,但从小在县城长大,有妇人教她。裴家在常河县有庄子,过去也挺方便的。” 紫巉山到盛安八百里,若是八百里加急一天就到,一般的马两日能到。总归是不算远。 不远不近好控制,当初谢籀愿躲在那儿也是如此。 狄昶哪里还有不明白,不过:“裴家为何要用嫡女去换一个村姑?” 谢籀看着舅父,他也不知道,所以要查。 狄昶懂,不过:“这阵盯着裴府的不会少?” 若是叫人知道、怎么办? 就算青蛾无辜,怕是也坐不稳。 好在常家虽是农户,但还算清白。 谢籀保证:“常家应该是不知的。” 狄昶眨眼睛,外甥好像有保青蛾的意思? 不过东宫现在是求稳。裴家这事儿若是捅开,可不小。 谢籀冷笑:“裴家第一个不愿意,或许会认义女。” 这样不是不行。 但裴家扯进他遇刺,就不一样了。 谢籀明着和舅父说:“寡人求稳,但不能被稳束缚,更不会被那种东西要挟。” 狄昶缓缓的点头。东宫现在其实挺稳的,别看荣国公老不要脸的借庶子大肆炒作。 何况听说当今对青蛾宫很满意,狄昶说:“殿下有事以后也可与青蛾宫商议。” 谢籀眨着眼睛,有点酸涩。 上辈子舅父好像也这么说过。 但他心里真被常紫榆迷惑了,反正是让舅父失望了。 谢籀站起来认真的向舅父一拜。 狄昶反应过来赶紧避开。 谢籀汗颜:“寡人从小蒙舅父教导,然时有痴愚,有负舅父,还望舅父勿怨、勿弃。” 狄昶忙说:“臣从未见过如殿下仁智者。再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殿下无须放心上。臣有一二言尚可听,臣之幸也。” 谢籀再请舅父坐下。 甥舅依旧那么好。 狄昶觉得皇太子变了,好像更明睿。 这是好事。 谢籀和舅父商量个事儿:“银子还有吗?寡人想给青蛾宫送二万两过去。” 狄昶愣愣的点头:“有,东宫存银约五十万两。” 这么多年,怎么也攒下家底了,还有明德皇后留给太子的。 而狄昶不主张用银子去收买,以稳为主。 其实五十万两要说多不算多,看怎么用了。 谢籀觉得,私房钱给青蛾也比常氏强。 裴家这回还想要他好处?做梦! 第18章 自相残杀 青蛾宫后殿。 殿前挺大的空地。 四棵古老的银杏、树冠几乎将后院全覆盖,因为树够高、所以不会有阴森感。银杏的树形又好看。 在后殿的屋檐前,地上左右各有一块小花圃。 一块三分地也不算太小,虽然顶上有银杏,但地上通风采光还可以。 一株梅花现在长的挺好,上面挂着小果子。 梅花开花的时候银杏落了好。 花圃一片牡丹长的也可以,过一阵就该开花了。 牡丹喜阳、耐半阴,又不耐夏季烈日暴晒,所以这儿挺好。 桓樾看这有点乱,不急。 除有事的,下人基本到齐。 桓樾能管的不仅是青蛾宫当差的六十人,外边的人也能使唤。若是没经验一时能手忙脚乱。 不过她扛得住,人能靠的就是自己。 翠珠觉得主子挺厉害的,一个人比十二个都管用,不用银子就把人震住。 桓樾瞅着打开的银子,发话:“这阵大家都辛苦,青蛾宫当差的一人先赏二十两,不是青蛾宫的赏十两,翠珠和余延看着,领了银子继续干活。” “谢娘娘!” “谢主子!” 一片激动。 就是谢字可能会听成国姓。不过大家都明白。 翠珠有点方,但她可能代表主子,她要挺住。 余延稳重的多,很快算出大概赏多少银子。 青蛾宫六十人,既然娘娘说赏,那裴家的陪嫁还没死应该都有,还在乎赏她们几两银子吗? 今儿来帮忙的、加上外头、大概四十个。 一下子撒出去一千六百两银子,余延就觉得娘娘不把裴家的银子当银子。 她这样赏赐,大家确实心情好。而外边只有一部分人有,吊人胃口。 娘娘不至于将东宫都赏一遍,至少这回不用她,以后年节再说。 老内侍揣着银子高兴极了,看娘娘真是哪哪儿都好。 等余延忙完,桓樾又找他说:“能换金银锞子吗?” 能!余延看那些领了赏的又把耳朵支棱起来。 娘娘真是个妙人! 几个女官安静的在一边看着。 桓樾和余延说:“都要八钱的,金锞子六十个,银锞子六百个。” 余延算着,这又要一千两银子。 娘娘这么大手大脚,嫁妆这些银子怕是不够她花。 所以表面的尊贵、花钱都是很厉害的,没银子就不行。 好像就皇太子花钱不多,他分例本来就多。就算董后克扣,当今那儿也不会。 还有狄家替皇太子经营,这么多年,或许相当富了。裴家来的皇太子妃完全比不上。 内侍拖着两个被打的陪嫁回来,送到东隅。 大家麻溜的干活,偶尔瞟那边,听着发出的作怪声。 东隅已经够怪了。 陪嫁十二人,除齐氏和玉珠,又打了五个。 一时东隅尽惨叫,透着血腥味。 知道这是因为她拿着钥匙,齐氏躺在床丶上,气到吐血! 这会儿没人伺候齐氏,她平时都能使唤小丫鬟,裴桓樾的丫鬟多是听她的。 也没人给她请医问药,齐氏只能躺在床丶上生生挨着。 齐氏气的目眦尽裂,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她一定要裴桓樾死的凄惨! 几个很凄惨的、爬过来问齐氏怎么办。 齐氏厌恶:“都是没用的东西!” 丫鬟暗怒,齐氏就有用吗? 齐氏就比她们厉害:“这几天无论如何都要熬过去。” 一个丫鬟哼哼:“是不是等老祖宗来?” 齐氏捶床:“老祖宗和夫人来,看小贱丶人如何嚣张!” 皇太子妃没有回门,想回娘家都得恩典。 因此能让裴家女眷进宫,这也是恩典。 要不然没诰命是很难进宫。裴家只有老祖宗是老侯夫人,现在的侯夫人是裴桓樾祖母。 裴桓樾的父亲裴镈才是正六品朝议郎,钱氏没有诰命。 若是裴家的女眷能在东宫走一遭,以后会顺利的多。 老祖宗是裴桓樾曾祖母,又一向厉害;钱夫人是生母、反正别人不知道。 丫鬟不知道,只是:“要等哪天?我熬不住了。” 齐氏怒的:“那你现在去死!” 死了就把事情闹大了,不信那贱丶人还敢! 丫鬟怒从心头起,齐氏就不是好东西,她扑上去掐死齐氏好了! 齐氏一惊,又怒又怕:“你敢!” 丫鬟疯了:“你先死!” 齐氏赶紧反击,扯又扯不开,只能去掐丫鬟。 另几个都快死了,哪里还有劲儿?大不了还有一条路,向娘娘投诚。 看娘娘还用翠珠,所以她应该不会拒绝。早知道,就不会这样,哪里还有翠珠什么事儿? 齐氏胜出,一脚踢开丫鬟。 丫鬟倒在地上,没气了。 齐氏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撑着床让自己半爬起来,使劲的喘气。 真把她气疯了!一个贱婢竟敢杀她! 齐氏叫人:“出去喊!” 另一个媳妇突然红了眼睛,扑上去掐齐氏!若是杀了齐氏再投诚,效果肯定更好。 娘娘才不会管心狠手辣,在后宫少不得心狠手辣。她长得壮、本来就是干这方面事儿。 齐氏被掐的直翻白眼! 玉珠扶着门框站在那儿,猛的抄起一只香炉砸刁氏的头。 刁氏身体好,所以打板子的时候重,但比别人能扛。 血溅到齐氏脸上,刁氏还没死,回头将玉珠撞翻,使劲掐她脖子。 齐氏顶着一脸血,又抄起个烛台砸刁氏。 几人合力,刁氏终于倒下,样子十分惨。 一个丫鬟坐在地上狂吐狂哭,吐着血要死的样子。 齐氏也坐到地上,披头散发像个疯子,她只想弄死裴桓樾! 玉珠爬到一边坐着,狂吐,喊人。 外边忙忙碌碌的声音传过来,和这儿就像两个世界。 夕阳有照到这边,突然刁氏的眼珠转了一下。 小白花吓的尖叫! 过了好一阵,翠珠和季氏过来,吓的又掉头就跑。 “怎么了?”外边传来裴桓樾的声音。 “打死人了!”翠珠话都说不清了。 “真是没规矩。”裴桓樾说的冷淡。 “奴才过去看一下。”有内侍说话。 “这边先忙完,那边不急。”裴桓樾的声音被风吹散。 齐氏和玉珠气到疯狂!她们也害怕! 第19章 知道太多了 春天黑的晚了,尤其天好的时候。 桓樾也动手,将后殿收拾出来。 后殿挺宽敞,面阔五间进深四间,屋檐要算一间虽然没前边正殿屋檐宽,屋里进深三间。 中间的明间,前边依旧是堂屋,后边没后门,桓樾用来做库房。 地方不小,放了不少东西。 东次间做燕寝。 其中最后边更衣室,放有浴桶;中间很宽敞,放着一张雕花架子床;最外间像起居室,先简单的布置,回头再添东西。 因为是新婚期,所以布置的依旧喜气。 东稍间做库房,银子放那儿,还有日常穿的衣服等。 当今赏那么多绫罗绸缎,回头慢慢的都做成衣服,以后就算短了她也不缺穿的。 西次间做书房,暂时收拾干净,回头慢慢摆。 西稍间做库房,收藏字画等,还有很多的古玩奇珍。 后殿放上一些,前边承恩殿就会空一些。 后殿本就是要做库房,相当于挪出一部分,有日常燕居空间,也有日常赏玩的东西。 前边可以正常的住,也会有正常的东西。 或者是多个卧室,这是很正常的操作。 后殿左右各有三间耳房,供下人用。主人若是想用也行。 女官提议:“东耳房不如用膳。” 桓樾觉得也行:“一边用膳一边茶室,茶室外正对着花圃,得好好布置一番。” 女官觉得也行,虽然出了后门就是花园,但呆在青蛾宫内是一回事。 天快黑了,桓樾忙的晚膳还没用。 内侍赶紧拎了食盒过来。青蛾宫的小厨房还没开火。 桓樾也没好好洗,等吃完了再洗洗睡。 简单收拾过,在餐桌坐下。晚膳是她要求的一碗粥,厨子给配了四样菜。 相当丰盛了。 桓樾正准备吃饭,外边又有动静。 东隅还没处理,玉珠坚强的爬到门口。 就看皇太子的内官过来,抬了好多东西。 桓樾出来,看着这挺茫然。 内官传话:“殿下送的白银二万两,古玩奇珍十六件。承恩殿摆设若是不够的话再问殿下要。” 桓樾挺正经的谢恩。 内官放下东西就跑。没想到太子妃还没吃饭,那陪嫁的事他们也不沾。 青蛾宫众人、看着娘娘就奇了,殿下送这么多银子很给娘娘脸! 几个内侍看娘娘。 桓樾说:“好在后边空着地方,我一会儿拎进去,你们都去歇着。” 那怎么行?就算娘娘徒手捏铜锁,干活还是下人来。 既然娘娘说了地方,就搬到堂屋的后边放着。 桓樾赶紧去喝粥,要不然凉了。 一边吃着炒竹笋,一边想,狗男人想什么?二万两银子不是随便给的。 裴家掏了媳妇夏氏的底才凑出那些。要不然就得动裴家的家底。 裴家家底还有一些,然后就该开始敛财了。打着皇太子妃的旗号,什么都敢做。 桓樾吃的香得很,全吃完了。 小宫娥笑着问:“吃饱了吗?” 桓樾点头。晚上三分饱就够了。 或者晚上只要不饿醒就行。 今儿领了赏,大家都挺麻溜。 即便有些没忙完,但院子收拾干干净净的。 桓樾拎着椅子坐在银杏树下,当真惬意极了! 她人生就这点追求,虽然老银杏树的追求并不简单。 不论今天对别人造成什么影响,桓樾自己并不想多想。 玉珠让小丫鬟扶着艰难的走过来。 她盯着桓樾更冷厉。 桓樾一手支着肉肉的下巴,歪着头看这丫鬟,要做钮祜禄·玉珠? 未必不可能,在书中她几乎把持了假千金在东宫的生活,之后跟着真千金,地位很高。 在她眼里真千金才是她主子,假千金是鸠占鹊巢? 不管裴家怎么换的人,一个丫鬟知道再多也不可能知道那么清楚,反正事实就是假千金占了这位置。 桓樾自己生不如死过,所以玉珠这点坚持、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真痛。 至于她一狠,自己去爬皇太子的床,她随意,桓樾不会管。 玉珠摇摇晃晃。 小丫鬟都被带的摇摇晃晃。 桓樾的眼睛像天上亮起的星星,看的有趣。 和她装小白花指望她怜香惜玉?桓樾觉得这丫鬟磕了脑子。 几个宫娥歇下来,准备服侍主子歇息,顺便看戏。 玉珠脸色特别差,夜里能吓人的白。 桓樾住后殿不怕她从东隅跑过来吓人。 在宫里乱窜都是自己找死。 小丫鬟可怜兮兮的看主子。不是她要扶。 桓樾无情,她既然扶了就扶着。 玉珠和桓樾讲理:“你没好好想想?” 小宫娥嗤笑一声:“该好好想的是你,不想活了就对着娘娘随便说。” 玉珠怒视她!夜里那眼神极可怕! 小宫娥在宫里混到现在都是见过鬼的。寻常谨慎,唯有对着这些拎不清的不用。 玉珠不和她计较、以后再说,先和桓樾讲:“后天老祖宗她们就要进宫。” 小宫娥乐了:“你想告状?还是永远闭上嘴告不了状?” 女官都无语:“谁给裴家的胆子?奴才拿捏主子,外命妇欺凌娘娘?果然裴家小姐敢推皇太子妃。” 玉珠有点方,色厉内荏:“你们知道什么?” 桓樾下令:“让她永远闭上嘴,省的在后殿住的不清静。” 小宫娥反应快:“娘娘头又疼了吗?” 嘤。 内侍来拖着玉珠就走。她知道太多了。 正好混在刁氏一块,一群人自相残杀都干得出,可见皇太子妃打她们没错。 翠珠老实,和季氏几个将东隅里外收拾干净。 季氏觉得,还不知道能剩下几个。 齐氏也慌了。 她现在头疼,再不请太医她不知道能不能熬过今晚。 谁知道裴桓樾胆子会变那么大?但她得先活着。 齐氏叫季氏:“把那银子拿着去请太医。” 季氏说:“太医不是银子就能请的。” 齐氏气的、吐血!裴桓樾她!齐氏做鬼都不会放过她! 咬牙挺着,齐氏喊小丫鬟:“去告诉那贱丶人,若是想知道就来找我!” 小丫鬟眨眨眼睛,觉得娘娘未必想知道,反正她现在是娘娘,裴家还能将她怎么着? 屋里很暗,虽然不缺蜡烛,也不缺烛台。 季氏突然觉得,娘娘未必不知道。 第20章 调香 早上起来,桓樾觉得后殿睡的挺好。 虽然夜里东隅有动静,就当刮大风或打雷下雨好了。 小宫娥又从地铺爬起来。 桓樾坐在床沿,好奇:“怎么总是你守夜?” 小宫娥正收拾地铺,一点不像才睡醒的样子,闻言停下来小心的回禀:“奴婢警醒又睡得快。” 桓樾觉得她傻乎乎萌萌哒,这除了天赋,多少人是练出来的。 至于她被欺负什么的,桓樾不打算管。 有一两天时间大家算比较熟了。 桓樾知道她叫小娇奴,和小娇娇差不多的意思,说:“你以后就在我身边服侍。” 小娇奴特高兴,娘娘看上她了! 守在外间的两位宫娥也起来了。 桓樾睡觉,跟前守一人,外间守一人,耳房还有人。 昨晚守的人主要是留心东隅,要不然桓樾能睡这么好? 女官进来。 照规定,女官有司闺(下设掌正、掌书、掌筵,共十七人)、司则(下设掌严、掌缝、掌藏,共十七人)、司馔(下设掌食、掌医、掌园,共二十三人)。 不一定要满员,活儿有人干就行。 就算空着的位置有人争,不是争就有的。 司闺基本是管闺房、或者青蛾宫,也可以说总管。 司则掌礼仪参见,就是管这一身,穿戴,衣服首饰等。 司馔管吃,还有掌医,掌园包括花园种菜等,有点像杂活。 三司都是从六品,九掌都是从八品,这些女官若是满了得三十多人。大家都是大大小小的官。 没品级的小宫娥、小内侍不会比这少。 管睡觉的小娇奴属司闺。 现在是司则蕙卿,她和司馔岫云一样,都是沉稳可靠。 桓樾知道,虽然董后弄了裴家女做皇太子妃,狄家一定会认真对待。 所以不论修青蛾宫还是选这些人,狄家都是费了很多心思,即便其中有几个心不在这儿,多数还是有保证的。 就好比董氏指了个傻子,狄家也要让大家看着像。 而桓樾到这里,首先就该接下这心意,除非她的心也不在这儿。 只有裴家一群蠢货,到了东宫就想和狄家别苗头,替裴家打下一片江山。 假千金稀里糊涂的活的那么累。 桓樾即便心思和东宫不完全一样,但也有六七分重合。 轻松的享受不是比累死累活强多了? 就算打了裴家的陪嫁,对她有一点影响吗? 相反,当他们知道裴家是什么货色,在陪嫁被打之后,桓樾还能获得一些认同。 就算这些人最终忠于皇太子,对桓樾有多大影响呢? 重要是靠自己。 何况这些人不比裴家聪明多了吗?狄家是裴家能比的? 蕙卿和一群宫娥将娘娘打扮美美哒。 桓樾心情靓的很。 岫云过来看一眼,娘娘是真靓!问:“早膳卯正、还摆在东耳房吗?” 桓樾高兴:“很好,赏你二十两银子,再拿一百两去打赏厨子。” 岫云圆脸、笑起来很亲和:“昨天赏过了。” 桓樾眼睛很亮:“殿下不是又给银子了?” 行叭,有银子谁还嫌多? 司馔正好也管掌园,吩咐人将东耳房前的花圃好好收拾。 内侍看时间差不多了,来向娘娘回禀:“东隅有两个昨夜没熬过去。” 桓樾不带一点感情:“太娇气了。” 是,大家都这么认为。 一个内侍说:“奴才挨过六十板子。” 桓樾感慨:“你命好。” 内侍点头。确实,宫里若是犯事,挨打比没命强多了。挨打很多时候是被连累的。能留下一条命,他也没什么好怨。 桓樾打算过去看看,反正离得近。 一群人忙拦着她。 蕙卿说:“那儿不干净,得好好收拾一番。” 朝云问:“玉珠她们几人如何处理?” 桓樾说:“照规矩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 朝云眨眨眼睛,明白了。 娘娘不打算给娘家的陪嫁最后的体面,不给裴家面子,其实也没关系,她现在是皇太子妃。 裴家若是以几个奴才对娘娘做什么,那才叫奇怪。这面子更不用给,裴府就那么不靠谱。 季氏过来。 桓樾看她精神很差,没挨打都像病了一场。 季氏觉得还好,虽然十二个剩了七个,齐氏还不知能不能挺到明天。 桓樾问岫云:“有没有懂点医的,帮她们看看?” 反正她自己跟着杏林圣手什么都没学会。 医不是那么好学的或者她没那天赋,勉强懂个皮毛。 岫云觉得有趣,娘娘不是不知道好,而在于她愿不愿。 这样挺好,岫云喊:“香奴,她不仅懂而且一直在学。” 香奴过来。 桓樾看她也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身上带着香气,和一种傲气。 医术不算高贵,但调香在大赵受追捧。 当今的异母弟景王就很喜欢调香,景王香千金难求。 而真千金也会调香,用来和狗男人调丶情。景王成了重要男配。 桓樾没这天赋,懂不了。 岫云正好吩咐香奴盯着娘娘的药。 香奴认真的应了。至于季氏、齐氏她们就不配香奴认真。 季氏不敢,她连话都不敢和娘娘说了。 桓樾难得好脾气:“你说。” 季氏老实,就站这儿说:“她们几个在裴府还有人。” 桓樾问:“那你觉得?” 季氏很小心的说:“齐氏昨晚说主子想知道什么去找她。或许对主子会有妨碍,该早做准备。” 桓樾知道了:“还有吗?” 季氏看她脸色还好,想到了就老实的说:“老祖宗、老夫人、夫人她们要进宫了。” 桓樾问:“为什么进宫?” 季氏张着嘴,这不是和娘娘相见吗? 桓樾扶着脑袋。 小娇奴忙机灵的过来:“娘娘头又疼了。快进屋去坐着,外边有风,早晨冷。” 朝云明白了:“娘娘病了,不便见。” 季氏很老实:“裴府若是来探病呢?” 朝云看娘娘扶着头装的那么像,离裴府那些蠢货远点绝对是好事,所以:“御医说了娘娘要静养。” 御医代表的是当今,谁敢反驳? 季氏安心了。她觉得这儿不比裴府差。 裴府其实乱乱的,真的不清静。 这回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 第21章 寡人陪你去 东耳房三间,看起来小,也不算小。 毕竟就桓樾一个主子在用。 若是下人用也不算小,这三间房够乡下住一家人。 东耳房边上就是后门,过去是东隅、也带一间耳房。 所以东耳房离东隅近,但这会儿东隅很安静。 东隅现在七个人,齐氏病的昏迷中,丫鬟猫儿害怕中,翠珠她们是老实的忙碌中。 整个后殿都显得安静,干活都不敢磕磕碰碰。 桓樾觉得舒服极了,呼吸着新鲜空气,不再是医院的味道也不是死亡味道。 朝云过来问:“娘娘想茶室如何布置?” 桓樾说:“我想种菜。菜地不便,多弄一些瓦盆来。大一些,若是想搬也方便。种一株丝瓜夏天就能吃丝瓜。蕹菜种上一盆可能就吃不完,要吃的时候随时摘、新鲜。” 宫里的东西都好,总归也有不好的地方。 至于种些葱蒜香菜就不用说了。 朝云不知道娘娘哪来的种菜情结,但这事儿不算难。 桓樾说回到茶室:“后边放一些能在屋里种的花草,或者搬进来或搬出去也行,再配一些朴拙的摆设,泥塑、根雕这类。边上放一小桌,能喝茶即可。” 朝云点头,那应该蛮有趣的。 桓樾说:“有的树根树枝和奇石类似,就这么摆也行。不过搜罗起来就要花银子。” 朝云笑起来:“其实也不会,狄家能找到。” 谢籀站在门口,知道裴氏昨天算外边三棵白果树能换多少钱。 送她几万两银子、还要算这个? 桓樾是普通人,种菜这种对她更容易:“若是自己到山里捡就好了。树根拔几个回来,石头搬几个回来。” 谢籀后退一步。他媳妇儿可能要倒拔垂杨柳,还要搬山。 这真不是原来的裴氏。 尤其是,常紫榆成了村姑,对淳朴的东西并不喜欢。 裴氏现在反而有天性自然,所以是弄错了,还是假的终究假的? 桓樾还不知道狗男人当她骨子里就是村姑了。 她刚才头疼、要静,所以周围挺静。 桓樾挺满意:“可以去紫巉山转转,那儿的东西或许都带着灵性。” 谢籀再后退一步! 裴氏觉得紫巉山有问题? 好像又没问题。因为紫巉山阐教圣地,帝王都会去。 找借口去了那儿,再出去转一圈就容易的多。 但谢籀总觉得裴氏在暗示常河县。 果然,就听她说:“再到河边转转,河里出奇石,甚至是原石。” 捡到就是银子。 和很多想去捡的一样,但桓樾真的想出去走走,再搬一块普通的石头回来也高兴。 生病的时候想活着,现在活着了,搬一块石头做墓碑吗? 谢籀上前,说:“寡人陪你去。” 桓樾扭头,看着狗男人好奇怪,他神经错乱吗?陪他白月光去。 谢籀看她眼神更奇怪。 桓樾看他穿着蟒袍,白月光眼里的朱砂痣。 谢籀看她打扮的挺精神,头不疼了? 疼!桓樾几乎是条件反射,反应完美,装病,她比病人还像有病。 谢籀看她可能真有病,刚才还高高兴兴的:“你干嘛要自己去捡?” 桓樾看着他,身高的问题,她不得不仰头,意思很明白:她脑子磕了啊。 谢籀看她,需要阎伯烜来吗? 朝云觉得这不大的房子逼仄起来,皇太子妃有毛病,皇太子也有。 东宫危矣! 司馔、典膳郎、拿着早膳一块来了。 桓樾瞅着,狗男人又要和她一块吃饭? 谢籀说:“早上建昌侯找寡人了。” 桓樾看一眼,和她有什么关系? 谢籀觉得有趣极了,她大概不知道她现在还姓裴。 裴家要连累她很容易,或许她就是不在意。 毕竟裴家自己先倒霉了,谢籀说:“荣国公一怒之下,让人弹劾建昌侯,强占民田,尤其春耕的时候。” 桓樾看他幸灾乐祸?不知道那是他白月光的家? 不过有的男人,喜欢白月光就好了,家族是附带的。只要他是男主,家族依旧能上天,不算事儿。 桓樾也没觉得有事,何况强占民田而已、死不了:“荣国公咬他,他咬回去就是,找殿下做什么?难道咬人都不会还要殿下去替他?那要他做什么?” 谢籀觉得相当有道理! 狗咬狗啊,他媳妇儿有趣极了! 别看裴家没本事,咬人的能耐还是有的。 当皇帝、就算现在是太子,也得驱使裴家去咬荣国公,发挥一点作用。 不过,谢籀说:“建昌侯占的有点多。” 桓樾疑惑:“和妾有什么关系?” 谢籀懂了,没错! 他必须维护东宫的名声,建昌侯占的就他自己背锅! 东宫这么多年,在狄家维护下,可没那个恶名。 裴家一来就抹黑他,谢籀气的咬牙切齿,裴家从来就不是好东西! 司馔、典膳郎将早膳准备好了。 谢籀请媳妇儿去用膳,一边说:“大义灭亲。” 桓樾说:“国有国法。反正荣国公咬他就狠狠咬回去。” 虽然可能性不大。 裴家若是有本事咬荣国公,就不会说他废物了。 何况裴家还打荣国公的主意,突然被荣国公咬一口,是不是很懵很委屈? 谢籀也想到了。 董氏好心把裴家的女儿赐进东宫,突然又咬裴家一口。 不过这事儿完整的,是董氏好心,但青蛾咬董氏,董氏不得不去咬裴家,现在、裴家想咬青蛾?让青蛾下次继续咬董氏吗? 桓樾坐下来,吃早饭。 至于有没有人弹劾东宫,估计平时弹劾就不少。 何况,弹劾东宫事小,若弹劾中宫就不小了。 谢籀好心和她八卦:“荣国公一派像是先发制人,在外人看来,就是中宫和东宫矛盾继续。” 桓樾说:“荣国公未免太咄咄逼人。” 当今未必喜欢。 有时就这么奇怪。 就算他做错事,骂的狠了也不对。 谢籀觉得,可以给荣国公加把火,再借建昌侯的嘴,将他拉下水。 建昌侯就当替青蛾撕中宫好了,不过他要挑合适的点。 裴府没的选择,若是干得好,还能饶他们一命。 桓樾琢磨着,狗男人别到时发现她是假千金,却让他对付了裴府,因此到时帮白月光报复她? 狗男人,就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第22章 建昌侯府 安兴坊,建昌侯府。 安兴坊离皇城近,住的多是王侯公卿,府宅大多是御赐。 建昌侯府当年也是御赐,后来降爵为伯,这宅子没收回也没败了,现在又成正经侯府。 建昌侯府出了个皇太子妃,半条街都喜气洋洋,恨不能喜上一年或十年。 庆隆堂,是侯府后边的正堂,一直住的是厉氏。 此时,庆隆堂热热闹闹,就像春光闹。 突然一阵大风刮,从敞开的大门直灌进堂内。 夫人小姐丫鬟媳妇们一阵尖叫,屋檐下的鸟更是惊慌失措。 旋即又是一阵骂声,骂天。 “这鬼天气,不会要下雨?” “岂不是要做长袄?” “这哪来得及做?我没衣服穿了!” “不如正好问四姐姐要?听说当今赏了她不少。” “老祖宗好福气!当今肯定是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啊,死丫头很快会送给老祖宗的!” 裴家不只是七位小姐,更有十二位,就算四小姐嫁入东宫,庶长女也嫁了;但庶长女裴元奴也回来了,才二十岁,和一群妹妹、年轻的姑娘极好看。 裴桓照的夫人夏氏也是二十岁,生的儿子才五个月,啊啊啊的闹。 庆隆堂挺大,都像容纳不了这、红杏、这富贵。 厉氏坐在榻上,满头白发梳理的整齐,满脸皱纹好像也理的整齐,穿金戴银的华贵。 她嫁到裴家做了几十年侯夫人,该享受的都享受了。 现在还有更大的富贵,只要活的久。 她不怕小姑娘闹腾,在她眼里这都是富贵。 虽然外边有不好的风,但厉氏不发火时,很是慈眉善目。 孙女们最喜欢哄她开心。 裴家最有权的不是祖母曹氏,而是老祖宗厉氏,以及大夫人钱氏。 曹氏是厉氏的媳妇,哪怕快六十岁,孙女一群、曾孙都有了,依旧战战兢兢的。就算媳妇钱氏发威,她也害怕,因为她男人她儿子都没用。 热热闹闹的庆隆堂,曹氏始终像个影子。 钱氏头戴金凤钗、身穿妆缎袍,坐在那儿面色不豫。 已经显老的脸,毕竟都当祖母了,那皱纹就像刻上去的、阴刻的刻,眼皮松弛让眼神更阴沉、当家主母十分不好惹。 不过姑娘们热闹依旧,毕竟大夫人今儿怒的是死丫头裴桓樾。 夏氏也不会怕这婆婆,她底气足的很。 当初被裴家骗了,虽然现在裴家有建昌侯的爵,但到裴桓照或她儿子头上还不一定,所以夏氏就是底气足。 小孩闹了半天,钱氏怒:“不会好好带着?” 虽然是大孙子,但钱氏和夏氏不好、对孙子也喜欢不了。 夏氏轻巧的问:“要不我带他回去?” 啪!钱氏气的拍桌! 呵呵夏氏好怕怕。 她可是听到了,钱氏的亲女儿养在外面,嫉妒别的姑娘,最喜欢自己小女儿裴环凤。 裴环凤坐在一边,没和别的姐妹一样闹,毕竟她最尊贵! 裴环凤是长房嫡出,裴桓樾是个假货,常紫榆是个村姑,裴环颖那是二房的。 裴环凤十四岁了,出落的非常水灵,娘早就和她说过,家里会出真凤,那必须是她。 有这样高的身份,裴环凤自然要和庶出的不同。 一群庶出的、若非老祖宗允许,她们哪敢在嫡母跟前闹腾? 裴环颖今天闹的最狠。 裴环凤就冷笑。她之前嫉妒裴桓樾,她推裴桓樾现在盛安尽人皆知了。裴环颖就算急有什么用? 裴环颖靠在老祖宗跟前委屈。 厉氏对一颗废棋没多少兴趣,不过毕竟是寄予厚望的,最怒的是裴桓樾! 裴环颖在老祖宗跟前抱怨:“她就是一条喂不熟的狗,以为翅膀硬了。不过是一只小鸟,拿什么和老祖宗斗?她辜负了老祖宗,她对得起老祖宗吗?” 厉氏压着火气:“好了别说了。” 裴环娇也在老祖宗跟前,人温温柔柔的、声音很甜:“四姐年纪轻一时错了,等老祖宗进宫还得好好提点她,老祖宗总归是为四姐好,还能害了她不成?” 厉氏觉得裴环娇更好听。 裴环颖怒极:“老祖宗以前教的还少吗?” 另一个说:“那你干嘛要推她?不是手贱吗?” “谁?” 夏氏哎呀:“我心直口快,不是有意的。” 她敢认,裴环颖还拿她没法! 钱氏不喜欢二房,夏氏更不喜欢二房,怕大家占她便宜,她就是个不要脸! 裴环颖若是好好的,哪里会在意夏氏?但现在不一样,她恨不能去东宫杀了裴桓樾! 厉氏安排裴环颖:“等见了死丫头,你就跪在她跟前,什么都别说。” “我……” 裴环凤嘲讽:“你是姐姐,你都给她跪了她能受着?” 裴环颖咬牙,为了自己前程,干!等她哪天得势,再讨回来! 她看裴桓樾能得意到几时! 厉氏看看,喊曹氏:“你也跪在死丫头跟前,说以前没照顾好她。” 曹氏忙站起来,哆哆嗦嗦的应了。 毕竟跪皇太子妃,没什么不行。 钱氏的脸愈发冷,皱纹一道一道像刀子,她可不会给死丫头下跪! 虽然见面的时候就该给皇太子妃跪,她都宁愿不见那贱丶人! 庆隆堂里热闹,外边突然大闹着。 厉氏怒:“闹什么?” 她身边的马氏出去看一眼,很快进来回话:“刁氏、玉珠的家人都来了,要求老祖宗。” 丫鬟媳妇没拦住,一大群人已经哭着进来。 庆隆堂本来就显小了,姑娘们被挤到一边,奴才们占了主场,哭声震天。 “老祖宗为我们做主啊!” “老奴伺候老祖宗几十年,本本分分!” “玉珠跟着四小姐进东宫,这才几天?老奴别的不说,也该让她走的安心?” “我们奴才就不是命吗?” “求老祖宗为我们做主!” “我只要见媳妇一面!” “东宫也不该仗势欺人!” “四小姐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厉氏气的要死!这些狗奴才、反了天了! 她就说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一步,定然是奴才做的过分了! 厉氏盯着钱氏,她做的? 钱氏坐在那儿,一点不方。 厉氏冷笑,谁看不出她和死丫头一点不像? 钱氏就是不方,她养大那贱丶人,她敢对她怎么样? “都安静!”马氏使劲喊。 她伺候厉氏几十年的心腹,平时很有威严。 但今天好像不灵了。 夏氏坐在一边,好像明白了。 她的好婆婆好像要篡权、压倒老妖婆? 精彩!真是精彩! 第23章 皇太子赏赐 建昌侯裴愬匆匆赶到老娘这儿,有点懵。 “老祖宗给我们个交代!”哪个小子闹的上头,带着兴奋。 裴愬大怒,过去一脚踹! 小子原本是对着一群妇人、还有美人、轻浮,一下被踹个跟头。 “混账东西!”裴愬不是孝子,纯粹是憋的一口气。 “侯爷!”一群闹事的看到当家的,气焰下去三分。 “你们想干什么?”裴愬在气头上,很有些威势。 再没本事他也是个建昌侯,男人和女人就不一样。 庆隆堂的女子无不松一口气,实在是这些人突然闹的有点疯。 厉氏气着:“你们要交代是吗?待老身进宫的时候,你们一家出一个,和老身去见死丫头。” 这交代挺好了。 裴愬怒:“滚出去!” 大家不知道他气什么,不过出去就出去,本来,人都死了不能复生,不过是讨个好处。 四小姐是进宫做皇太子妃,要封口、就得多给好处。 庆隆堂一下清静多了。 一阵冷风又灌进来,一片打喷嚏的。 厉氏看着老儿子、没用的东西:“又怎么了?” 裴愬一把年纪,气的直跳脚:“荣国公使人弹劾儿子!” 厉氏震惊! 裴愬上头:“儿子找皇太子,那小儿竟然推三脱四!”不知道老子是他爷爷! 曹氏弱弱的说:“皇太子、对上荣国公也没办法?” 谁不知道皇太子被曹后压的死死的?要不然也不会纳裴家女。 裴愬大怒:“什么没办法?我看他就是不管!一定是那个贱丫头惹怒他了!娘进宫一定要好好教训她!没有裴家她靠什么?” 厉氏憋着气、问:“被弹劾然后呢?” 裴愬脸红脖子粗:“当今直接让有司察问。” 厉氏愈发憋着气:“是什么事?” 裴愬看庆隆堂这么多人,让她们都出去。 曹氏赶紧站起来,裴家的事很多不是她能管的。 钱氏坐着没动:“有什么事让当今一点面子都不给?” 裴愬对着媳妇更没面子,当今本来就看不起他,今天让他更丢脸,但那才多大点事儿? 夏氏也很想知道是什么事儿,被弹劾应该不是小事,所以裴家真是、烂。 裴环颖怒气冲冲的问:“因为死丫头打人?” 裴环凤看她一眼:“难道不是因为顶撞皇后娘娘?” 裴环颖说:“不管她做了什么,去弹劾她,和祖父有什么关系?” 裴环颖在给祖父出气:“皇后娘娘干嘛那么仁慈,直接打她一顿不就好了?” 以前在裴家都是那么干的,裴环颖邪恶:“打一顿不老实就打两顿。” 袁诩和余延站在门外,表情很精彩。 裴家的下人忙喊:“东宫内使到!” 裴愬悚然一惊! 袁诩和余延依旧站在门外,和后边的内侍一块盯着裴家几位小姐。 裴愬想到了什么,气势高涨,稳稳的坐下来。 头戴进贤冠身穿紫蟒袍,裴愬的气势挺好。 余延慢悠悠的进来,又慢悠悠的说:“裴府真是好教养,难怪要娘娘做恶人。” 裴愬脸色急变! 厉氏坐在那儿,开始摆姿势。 余延挺规矩的行礼,底气比没用的裴府足多了:“娘娘身体欠安,不便见人,故而送裴府薄礼一份,殿下也有赏赐。” 袁诩就是殿下的人,递上礼单。 一群内侍抬着东西进来,摆了一地,并不薄。 厉氏根本不管礼单,而是怒喝:“你说什么?” 余延眯着眼看老妖婆,就不关心娘娘,他得关心:“御医说不容轻忽,陛下开恩,准娘娘静养。” 裴环颖跑过来喊、问的特明白:“你意思我们不能进宫了?” 又一个小姐回过神,说:“四姐姐以前不是挺好的吗?” 余延笑了:“裴府真有意思,娘娘进宫才几天,莫非御医还敢欺君?” 袁诩提醒:“裴小姐说话还是过过脑子的好。” 袁诩三十多岁,在东宫当差十几年,还真没见过裴家这么丢脸的。 太没谱了。 之前只觉得差劲,现在才知道问题严重。 这一家子是一点面子都不顾,更不用说替皇太子妃考虑。 钱氏发怒:“我女儿我会不知道?” 袁诩问:“钱夫人是对东宫不满?” 真是大开眼界了!皇太子赏赐到,都没一个谢恩的! 裴家的脸比董家还大!袁诩给董家送过礼,那假假的也得说个谢。 曹氏胆小,忙弱弱的说:“不不是。娘娘她她好吗?” 余延回应:“不太好。” 厉氏终于反应过来:“老身得去看看她。” 厉氏开始哭,可怜的曾孙女儿。 裴环颖反应也快:“我和老祖宗一块去。” 余延问:“裴家不好好教难道又要去东宫让娘娘做恶人?娘娘要静养,诸位都听不懂?” 裴环颖愣住!那死丫头敢打她? 厉氏不哭,那死丫头是压根不见她? 钱氏气的拍桌。 余延看着她刻薄的脸:“东宫如今只有娘娘。” 没有裴家女。裴家若是还当自己女儿欺负,那就趁早醒醒。 袁诩和余延、一群内侍前脚走,就听后边庆隆堂掀翻了! 袁诩摇摇头,打量这侯府,看裴桓煦匆匆去。 袁诩摇摇头,裴桓煦还和永嘉公主勾搭,他若是真勾搭上才叫本事。 裴桓煦匆匆到庆隆堂。 厉氏虽然气的发抖,但还挺的住,叫曾孙:“找你哥立即去东宫一趟。” 裴桓煦明白:“我立即去找那贱丫头!” 裴环颖哭着喊:“二哥!” 裴桓煦看她,因为妹妹多所以对堂妹没多少感情。 裴环颖知道,只是和他说:“死丫头要教训我们!” “她敢!” 裴桓煦一阵风的杀出去! 到马棚牵一匹马,若是手里拿霸王枪,他能直接杀入东宫。 这会儿有多少人盯着裴府。 就看裴家一门烂泥、终于出了个好儿郎? 长得仪表堂堂,这个威风凛凛,不知道让多少姑娘动心。 裴桓煦一心只有裴桓樾,不是别的,是要杀了她! 贱丫头,占了他亲妹妹的位置,让他亲妹妹只能在小破地方隐姓埋名,贱丫头却在宫里做着皇太子妃,她以为这真是她的吗? 裴桓煦不抽她一顿就不知道他姓什么! 第24章 太子太傅文仲卿 青蛾宫,后殿。 桓樾在捯饬自己的窝。 尤其是卧室这儿。 后边的更衣室,马桶在墙角一个小隔间,浴桶不用的时候挪到一边,这样空间就好大。 靠西墙、即进门这边,放上一个柜子,里边能放一点东西也能放摆设。 这有个很大的问题,即主子要做什么都会有奴才来,好比要换衣服,宫娥捧在手里在一边等,这空间考虑的不是放衣服而是放一个人。 一个人不够得站几个。像沐浴就得几个。 所以放个小柜子就行。 桓樾和朝云商议:“像山形,里边的架子放几盆花,外边的架子放摆件,中间柜子放东西。这靠门口还能放个椅子。” 朝云点头:“这要现做,得几天时间。” 桓樾说:“几天不要紧,有的是时间。其实浴室封闭在冬天更暖和。” 朝云说:“有火盆的话还可以的,承恩殿可以做一个单独的。” 后殿还是小了点。 桓樾不多说了。 毕竟让她一个人洗不能,若是加两个服侍的那地方就要大好多。 出来、中间。 桓樾知道必须有人陪她睡,要强硬的拒绝是可以,她暂时不想。 因雕花架子床前、靠墙有一张桌子,前边是槅扇和外间隔开。 桓樾指着桌子和槅扇中间的空间说:“这儿放一张小床。” 床的说法有很多,比如坐的。还有榻这种近似的。 朝云能明白,不过看着娘娘惊讶。 她是不想上夜打地铺。这块放一张小床的话是挺不错。 桓樾说:“小床在那儿不碍事,早起的时候将被子收到那头再用布盖上,还能当靠垫,这头能坐。小娇奴那么小,经常睡地上不太好。” 小娇奴抗议:“奴婢不小。” “及笄了吗?” 还没。 桓樾说了算,就算她无情也不好让这么小的宫娥天天睡地上。 冬天肯定冷,夏天也冷的,雨季的时候潮。 那儿放个床真碍不着,在医院的时候也有陪床。 朝云同意了。 上夜睡的床只要二尺或二尺一宽、五尺四长就够了,很方便。就看主子给不给这个方便。 桓樾再指着西墙这边:“放两张椅子,中间放个二尺的小方桌。” 比几大的多,好放东西。和床头桌也不同。 正中间不放桌子,还是挺宽敞,宫娥伺候也方便。 桓樾梳妆是在外间。 外边好走动,又亮堂。梳妆照样是宫娥捧过来,收拾完又捧走或者收起来。 外间地方挺大的。 余延回来复命。 桓樾在堂屋坐着,这儿没设宝座。 宫娥给她奉茶,又端来一碟点心。 余延说:“裴府大概是气疯了,奴才还没回到东宫,裴桓煦先一步到了,在前边找殿下。” 桓樾喝着茶笑眯眯:“裴二郎的脸好大。” 余延不怕说裴家坏话:“奴才去的时候没听到头,大概是建昌侯说了被弹劾但没说原因。于是裴家众人猜测,有猜娘娘打奴才的,有猜娘娘顶撞中宫的。那位裴环颖好生厉害,说中宫就该打娘娘,一顿不够打两顿。” 小娇奴跳起来喊:“好大的胆子!” 朝云坐在一边喝茶,说:“以前打惯了。” 桓樾笑着解释:“那个打板子还是不一样,后来打的不多。” 好比打手心。 但朝云听着不是。 一个小姐随便打手心就不对,打的多又是什么样? 猫儿在一边小心的说:“赐婚后,娘娘至少跪了五次祠堂,最多的一次跪了五个时辰?” 朝云气着:“让皇太子妃跪裴家的祠堂,裴家的祖宗好大的脸!” 桓樾点头,可不是? 让假千金将裴家深深刻在脑子里。 要为裴家献上自己的命。 她虽然姓桓。但假千金是常家来的,常家祖宗却什么都没得到。 那个常紫榆也并不敬常家的祖宗。好像她能在常家一场,都是常家祖坟冒青烟的。 桓樾来说点别的事。 余延在一边认真听着。 桓樾说的是折叠床,不是胡床。 胡床不是床,大概是马扎。床前明月光据说也是马扎。之所以叫做丶床只因以前床是坐的。 胡床后来添了扶手和靠背,成了交椅。反正都能折叠。 所以折叠不是什么新技能,褚尽染就是将折叠马扎变成能睡的床。 朝云看明白了。 上夜的时候也方便,做起来应该不难。 桓樾说:“像那个竹躺椅,给我做两把舒服点的,我拎到树下躺。” 小娇奴问:“娘娘住后殿不会是看上几棵树?” 桓樾摸她头:“住到前边就不能在树下躺了?” 朝云和余延都考虑娘娘以后躺树下的事。 躺树下不是不行,只是说躺树下要考虑什么,再布置的好看点。 季氏过来,有事和娘娘说:“樱桃说她以后都听主子的。” 桓樾问:“她不担心她家了?” 季氏愣住。 猫儿胆小但明白:“她家人多,都捏在夫人手里,我看啊没准是权宜之计,先活下来再说。下次也学聪明了,或许夫人还给她撑腰。” 桓樾问:“你家人呢?” 猫儿说:“生来就是奴才,管什么家人?忠于主子不是本分吗?” 桓樾笑道:“各为其主我不怪,不过在我跟前做了什么就要承担后果。” 季氏明白了。能给樱桃机会,就看她真聪明还是假聪明。 猫儿小声和主子说:“让齐妈妈单独住一屋。” 桓樾说:“房子你们自己安排。” 季氏有点高兴。那房子少一半的人住着肯定宽敞的多。 而且娘娘还赏银子,这日子真好。 前边,崇文馆。 皇太子谢籀非常的谦虚好学。 太子太傅文仲卿很喜欢太子。 文仲卿是当世大儒,又不局限于儒家,不是说不忠实,而是各家都能拿来用,层次更高。 他都七十高龄了,本该致仕,只因喜欢太子所以一直在东宫。 文仲卿的孙子文远也在崇文馆读书,算太子侍读。 太子侍读是东宫官、正七品,也算太子心腹,关系不一般。 狄昶的次子狄善也在这儿,算伴当,也可以说穿开裆丶裤就在一块的。 裴桓煦在外边上蹿下跳,他进不了这圈子。 第25章 四个奉仪 午后,天阴,刮着风,有点冷。 谢籀、狄善、文远等人坐在崇文馆后边的亭子里喝茶。 这点冷对于他们不算事儿。 风将花瓣刮的四处,也将茶香送往各处。 谢籀穿着常服,身上淡淡的香味。 狄善和他表兄弟、长得有几分像,但狄善有点跳脱,坐着都不太正经。 文远风流,虽然没下场,但比不上状元也差不了多少。 所谓两榜出身对有些人重要,对有些人就不见得。 文远只要有才华,想做什么做什么,这是很多人没实现的自由。 谢籀看着这些小伙伴,终于有空想多一点事,就觉得对不起他们。 不过这辈子不会再被一个女人所误。 他一定会带着小伙伴们做到自己想做的。 像狄善跳脱,就不该让他过得那么沉重。明明是他兄弟应该过的很好,却要一再压抑。 若说打虎亲兄弟,狄昶的三个儿子和谢籀更像亲兄弟。 狄善问内侍:“裴桓煦还在?” 袁诩过来回禀:“在呢。” 狄善问:“没去找裴桓照?” 袁诩说:“将裴桓照支开了。” 要查裴桓照,支开他好查一点。 袁诩和殿下说:“奴才还没出裴府大门,裴府就把殿下和娘娘的赏赐砸了,这会儿应该传遍盛安了。” 狄善好奇:“怎么了?” 袁诩问过了:“裴府等着娘娘将御赐的宝贝给他。奴才好在将原本准备的赏赐、里边有些东西去了,要不然砸了多可惜?” 狄善眨眼睛。 文远就无语。 虽然袁诩说的有点问题,但东宫准备的礼还是挑不出错的,不管赏多少都是君恩不是吗? 狄善看着殿下:“裴府惦记着御赐的东西?” 文远说:“不奇怪,要不然能强占民田?” 虽说要找个完全的清官难,但强占民田这种事不是谁都做得出来。 文远看着殿下:“这样也好。” 本来,太子妃进了东宫,裴家就和东宫扯上了。 但太子妃和娘家一闹,把这又扯开了。 何况大家都知道赐婚和董后有关,裴家越离谱大家越同情殿下。 至于太子妃和娘家闹的这么僵,她只要躲在东宫,殿下能护着他。 狄善问殿下:“去看看裴桓煦?” 谢籀点头,喝了茶,站起来。 完全不看好像他无情了。就像给裴府的赏赐,赏了他做到了,砸了就是裴府丢脸。 得给个机会让他表演。谢籀是个仁义太子。 崇教门外。 裴桓煦虽然气势汹汹而来,但半天也进不了崇教门。 一个看门的都不给他面子,他想做什么、做不到。 但裴桓煦一定会做到的。裴家隐忍了这么多年,他只是不想忍了。 看着皇太子走过来,裴桓煦激动的冲过去。 又被拦住了。 狄善在一边看着。东宫不少属官、内官看热闹。 在东宫未必就心向东宫。但皇太子妃的胞兄在这儿搞笑,还是比较好笑的。 看皇太子不紧不慢,别说对太子妃满不满意,对裴家是不可能满意的。 裴桓煦喊:“殿下,臣要见我妹妹!” 一个年长的官忍不住,过来教训:“建昌侯府毫无教养吗?一个外男在这儿喊着要见娘娘,就算你家未嫁的女弟,也没的随便见!” 另一个附和:“得和陛下请旨,建昌侯府要好好学学规矩!” 裴桓煦虎的很,完全不在意他们,就和殿下说:“我妹妹从小就顽劣不堪,需要严加教训!” 老大人气的白胡子乱颤:“这蠢货送回裴府让建昌侯在家好好教!” 裴桓煦和殿下说:“我妹妹不用送回去,就在这儿教。殿下若是不好出手,我来。” 谢籀下令:“将裴二郎捆了给建昌侯送回去,告诉他下不为例。” 走了。 不走就怕当场打死他。 狄善跟着走,以前知道裴家没用,没想到又蠢又毒。 裴桓煦回过神,甩了人冲过来,喊殿下:“别忘了我妹妹!” 谢籀转身,盯着他! 裴桓煦是一表人才,但个头比殿下低一点,他眨着眼睛疯狂暗示。 谢籀冷酷无情,当十几年皇帝的气势爆发:“你妹妹?” 裴桓煦僵住,殿下好像不知道常紫榆是他亲妹。 他恨不得殿下立即将他妹妹接回来抱在怀里,但现在好像不能说。 谢籀盯着裴桓煦和常紫榆相像的脸,杀意忍不住爆发! 裴家在依仗常紫榆、依仗他和常紫榆的相处、但现在还不说,非要作践青蛾! 以为谢籀真不知道? 不过是裴家还不看好他,一边搭着董家,还想左右逢源不知道自己多蠢。 但想到自己多蠢,谢籀唯有杀光裴家才能解恨! 被人耍了不奇怪,但被一群蠢货耍的团团转,谢籀现在就要杀他! 裴桓煦吓的坐在地上,他怕! 谢籀深邃的眼睛对他毫不掩饰的杀意!甚至怀疑那不是自己,寡人不可能那么蠢。 裴桓煦吓的连滚带爬,尤其一群人来捉他的时候。 一阵冷风刮过,裴桓煦爬起来跑了。 东宫不是他能乱跑的,最终还是被捆了。 谢籀没去崇文馆,转身去青蛾宫。 大家都理解,才进门的娘娘,事儿太多了些。 不过事儿不是出在东宫,而是中宫以及裴家。 事情出在裴家是最不重要的,大抵就是个笑话。 谢籀走到半截。 有内官来告诉他:“之前皇七子身边伺候的人处理了一半。” 谢籀点头,没当回事。 毕竟重要的不是处理那些,谢筹四岁,也做不了什么。 不过四岁的孩子,冷不丁也能做出事儿。 谢籀过了青蛾门,又有人找他。 内官提醒,他才想起来。 皇祖母崩之前,他一个人;后来守丧;等赐婚的时候,董氏立即给他赐了四个人。 所以现在东宫有四个奉仪。 皇太子妃才进宫,她们回避。 现在急着找他,是有想法了? 至少太子妃来了,要给她们提提位份什么的。 但谢籀现在对女人全无兴趣,若非裴家针对裴氏,何况太子妃不是一般女人。 妻妾有着本质区别。 比如元后才能升祔太庙,并系帝谥,除非被废;而继后、以及嗣君的生母要靠争取,能争的总是能争来。 第26章 黄瓜面膜 青蛾宫后殿。 谢籀过来,就看内侍搬了几个大瓦盆。 挺大的,内侍要两人搬,谢籀就看他太子妃一个人轻飘飘的拎起来。 内侍又弄的土来,他太子妃在那儿和掌园商量,这土要怎么处理? 岫云表示很懵,她只管进膳尝食,这个不在她业务范围。 掌园贾飞三十多岁、种了三十年,也不太明白。 桓樾也是半吊子,说:“书上好像有,土晒过了,种的东西不容易生病。再要杀虫。地上种也这样。” 贾飞没嫌弃娘娘外行,想想点头:“好像有道理,那把土弄到后边去晒。” 桓樾看看天:“要下雨了,这两天可能晒不成。先种着回头再说。” 要晒的是她要种的也是她。 谢籀看着他太子妃拎着一大筐的土倒进大瓦盆,她还能搬起来挪个地方。 力能扛鼎! 青蛾宫好像要习惯了。 谢籀觉得那四个奉仪不够她拎的。 桓樾一边和贾飞说话:“种子也可以杀毒,像茶籽饼、枫杨,好好搞的话,对农民很有用的。” 谢籀立即听懂了,过来问:“哪本书上的?” “忘了。” 桓樾看他,不记得她磕了脑子了? 谢籀想把她磕回来。 贾飞弄了一些苗。 桓樾看着:“黄瓜不错,能生吃熟吃,还能敷脸。” 她突然看狗男人一眼,哪天敷个面膜,不知道能不能吓着鬼? 谢籀没看懂,问:“这也是书上的?” 桓樾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蜂蜜鸡蛋清敷脸,蜂蜜黄瓜也很好。” 蕙卿接话:“我做着试试。” 桓樾说:“蜂蜜比较贵,我们多种些黄瓜。可惜不能养鸡。” 谢籀瞪大眼睛,他太子妃还想在宫里养鸡?这个太子妃绝对是常家的。 原来那个太子妃并不像常家的。 或许村姑干惯了活儿才会力气大,弄的这么脏也不嫌脏。 桓樾赶紧去收拾。 小宫娥跟去伺候,没搭理殿下。 贾飞一群人收拾,掌园是他们的活儿,就算瓦盆一人搬不动、大不了多来几个。 黄瓜、豇豆、茄子、小白菜,好像有个样子了。 小内侍问:“要不要放到厨房那边?” 离这边稍微远点,这边有花圃,摆一块不甚好看,尤其殿下经常过来。 桓樾收拾一番出来,说:“厨房外边能直接在地上种,种一溜好了。” 大家偷偷面面相觑,娘娘可能真将青蛾宫变菜园。 猫儿捧场、指东隅:“那里边也可以放一些瓦盆,种黄瓜、丝瓜、萝卜白菜还是可以的。” 齐氏点头。 虽然主子能吃新鲜的,但若是被克扣,下人经常就吃不好。 若是能养鸡、还是别想了。 桓樾想着又说:“野菜也能种一些,像马兰草、马齿苋。” 小宫娥问:“为什么种野菜?” 桓樾说:“没得吃的时候、野菜都没的。何况马兰草、马齿苋都能入药。” 贾飞表示:“种。” 齐氏说:“在里边也种上。晾晒东西不影响。” 放在那角落也不影响青蛾宫的美观。 所以谢籀在这儿看半天,他太子妃即不在意他,也不在意裴家? 有内官找过来。 谢籀看他要讲裴家的事,叫太子妃一块来听。 外边刮的风大,桓樾一边进屋一边说:“下一场雨植物都长得快。” 谢籀就觉得,他不如才种下去的黄瓜受关注? 在东耳房的茶室坐着,等着吃晚膳。 茶室前的窗开着,风吹进来挺爽的。 谢籀看她,头不疼了? 疼!桓樾在一边坐好,一手撑着头,病而弱到什么程度都拿捏的不差分毫。 谢籀看她秒变病美人,就无语。 宫娥奉茶,也觉得娘娘挺好玩的。能搬大瓦盆也能病的毫无破绽。 桓樾身上穿着绿裙子,是假千金的斯文又添了点柔弱。 是长得美怎么都好看,生气也美。 内官等两位坐好了,他娓娓道来、给两位下茶:“裴桓煦好像盯上了吕将军的千金。” 谢籀登时杀气四溢! 桓樾好奇。 裴桓煦可真是个人才,和永嘉公主传绯闻,又盯上吕将军的千金,裴家哪里配? 不过书里裴桓煦的夫人是兵部侍郎辛棣的千金。 辛棣的夫人是董后庶妹。 谢籀不仅知道裴桓煦的媳妇儿,还知道吕亮曾是坚定的忠君,后来逼到了董氏那边。 或许是董氏做局?让裴桓煦去祸祸了吕亮的女儿,最后又娶董氏外甥女。 吕亮不是也被糊弄了?但因为整个局面乱的。 好像都被裴家乱的,裴家没这能耐但董家有。 董家瞎折腾一番,吕亮最后战死了。 桓樾问内官:“裴桓煦要做什么?” 内官说:“刚查到他要在吕小姐出去玩的时候、英雄救美。” 桓樾蹦出四个字:“打断他腿。” 谢籀将杀气收敛了。 桓樾看他一眼,若是知道裴桓煦是他白月光的亲哥,反正不是白月光? 谢籀看媳妇儿什么意思?他问:“你觉得如何处理?” 反正名义上是她胞兄,他是给她面子。 谢邀。 桓樾想起个人物:“文公子不是没定亲吗?” 谢籀黑了脸! 他好像还忘了,裴家庶女到东宫看上了文远,赖上人家了,最后将文远逼走了。 裴家的儿女多、没一个好东西,好像一锅老鼠屎能坏多少粥? 不过,吕亮的女儿和文远能配。 虽然被裴桓煦盯一下,不知文远在意不在意? 裴桓煦显然是要借吕亮的力量掺和军中,最后也做到了。 桓樾说:“吕将军若是疼女儿,把这事儿透露给他,让他只管打断三条狗腿好了。” 谢籀突然冷了一下。 内官虽然只有两条腿,要不要去关上窗? 内官说:“吕小姐是吕将军原配留下的唯一骨血,他没续弦,只有两个妾生了五个儿子。” 桓樾有点可惜:“这五个弟弟还不能去打流氓。” 内官无语:“吕小将军虽然只有十三岁,已经非常勇武。” 那桓樾就奇怪了:“裴桓煦不自卑吗?不害怕吗?” 谢籀问:“裴桓煦知道自卑为何物吗?” 桓樾眨眼睛:“既然吕小将军勇武,他带着弟弟下手正好。” 谢籀点头,完美。 照裴家那德行,今天肯定也不会把裴桓煦如何,还是要留给别人教训。 第27章 真的狗 早上起来,桓樾看淅淅沥沥的下雨了。 东宫又该忙起来,狄家那位姑奶奶要来了。 不过没桓樾的事儿,狄家人自己搞。桓樾也不会多事。 下着雨又冷又暗,她可以在被窝躲两天,等雨停再出去。 这房间收拾的舒服,锦被也挺好的。 裴家的嫁妆没这么好,东宫给皇太子妃的用度没克扣。 不管东宫差不差这么点钱,人家至少做到了。 所以原来假千金够折腾的,一方面要维护东宫,一方面是裴家没完没了的。 桓樾很期待吕小将军的出手。只要不是东宫下手,嘛事儿没有。 就算裴家不要脸的找过来,东宫还能跟着不要脸?那得看裴家有没有那么大的脸。 若是白月光应该有。 朝云过来,给蕙卿搭把手,将娘娘打扮又美又香。 桓樾觉得宫里基本是美人,好养眼。东宫的条件也不差,养的水灵灵的。 蕙卿看朝云有事儿? 朝云和娘娘说:“东宫之前有皇后娘娘赐的四个奉仪,殿下一直也没管,她们想来拜见娘娘,看娘娘怎么安排她们?” 桓樾想想:“一定是要见的?” 朝云很肯定的点头、别装病:“这是娘娘分内的事儿。” 桓樾看着外边刮风,好在从后殿出去基本有回廊。 朝云说:“在青蛾殿见,用过早膳后再换衣服。” 桓樾娇嗔:“你真是个管家婆,将人家管的明明白白。” 朝云乐的不行:“奴婢们不就是伺候娘娘的?” 桓樾演起来声音挺娇的:“那你可得好好伺候,我这病啊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朝云、蕙卿等都看着她,这病要装到什么时候? 桓樾扶着头,装一辈子可还行?除神力这金手指,她大概就病最拿手。 跟着杏林圣手别的没学到,病人见了不少,不同的病法大概有些心得。 当然美人什么病不重要,美就没错。 一群人面面相觑,娘娘要走这路线?她在裴家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难道换到宫里,选的这路?装病当然也好,虽然娘娘不要做很多事,可也有很多事。 宫娥不在意。她装病又不给人找事儿。 若是病的哼哼、矫情,那还得伺候。 桓樾打算练八段锦的,不过场地还没收拾好。 她大概对医真没天赋,好比八段锦就练的不错。杏林圣手亲传。 现在身体不错,吃的也挺多,可以过几天再练。 上辈子是突然发病,但不能因为可能突然发病、就不好好活,这没道理。 何况病可以治,虽然有时候很痛苦,还不如给个痛快。 但人是没痛快的,注定要这么过下去。 桓樾要出门。 宫娥忙给她穿上披风。虽然只是去隔壁耳房,但风确实冷。 光线不够,桓樾出门一看,吓一跳!狗男人怎么这么早在这儿,装鬼吗? 就算来吃饭用不着这么早?风雨天也来,前边没饭吃了?也不对他每顿的饭菜拎过来挺好。莫非一个人吃饭不香? 那他也有侍读等属官,从来就不寂寞。 想和白月光吃饭就算了,跑她这儿来,敬谢不敏。 谢籀穿着披风,大冷天不影响他气势。那深邃的眼睛盯着媳妇儿,一大早的戏挺多。 是他前世真的记忆模糊吗?没发现她有这样一面。 或许没了裴家压制,她就是这样。 很多人都是被逼的,所以他媳妇儿在这里放飞了? 季氏过来,战战兢兢的说:“齐氏昨晚没熬过去。” 桓樾说:“昨儿不是给她看了?” 小宫娥叹息:“太娇气了。” 桓樾说:“是我多管闲事了。若是不管她或许还好着。” 小宫娥叹息:“这就是命。” 谢籀没发现,这个娇憨的宫娥也是戏精。 既然齐氏没熬过去,那处理了就是。 桓樾惊讶,狗男人要帮她处理?不知道裴家敢不敢胆大的和他理论? 谢籀说:“裴家若是聪明就该害怕了。” 桓樾说:“殿下还指望裴家聪明?” 说的好有道理,谢籀当先走进东耳房。 要说现在是不至于,但相对于前世最后的时光,这就非常好了。 余延在一边说:“会不会董家想让裴家的奴才闹大?” 谢籀冷酷:“就裴家那行事,闹上天不过是让大家看的更明白。所以裴家但凡有一点脑子就该解决了。本来就是他们的事儿。” 裴家应该最怕闹起来。欺君之罪、哪来的理直气壮? 就算是常紫榆、也不够。 所以,裴家继续猥琐的苟着。 谢籀看着媳妇儿,她是聪明、知道搭上东宫吗? 桓樾说:“裴家的奴才若是都敢闹,那谁都知道背后有人。” 有人想借裴家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奴才来对付东宫,关键是当今会怎么想? 废立、最终是当今决定的。 桓樾不如吃饭,对了,问狗男人:“那几个奉仪你打算咋整?” 谢籀说:“要不是昨天她们拦着寡人,寡人压根不记得了。” 桓樾点头,明白。 狗男人就是这么狗。 他心有白月光,别人都是空气。 假千金累死累活,最后什么都没落下。 谢籀看着她脸突然想到什么。 他对裴氏没印象,和这不一样,他解释不清了。 桓樾明白的很,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 这几个奉仪或许董氏安排的、不是东西,忘了还罢了。 但假千金为他怀了四个,命都给他了,同样忘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不给留以免影响完美的爱情。假千金活的就是个笑话。 不管他脸再好看,不管他以后当皇帝,桓樾才懒得替他操心。 就算裴家是他白月光的娘家,她一点不会客气。 吃。 胃口依旧那么好。 早膳还是准备的那么多,一半是肉。 闻着就香,有这么愉快的生活,桓樾吃的极好。 她可不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白吃的。 也不说上辈子欠的。 她现在在东宫就有实在的意义,就像董氏下手她分内就会顶上去,只是不主动去撕。 毕竟她要在这儿活的好,吃的香。 谢籀看看她,虽然胃口不佳,慢慢的吃着胃口又好了。 反正她就是个棋子,想那么多做什么? 他还有那么多大事重要事。 第28章 愿得一心人 东耳房并不算小,但给皇太子及皇太子妃一块用膳,就小了些。 中间放着三尺六宽的桌子,长六尺,两边堪堪能过人,内侍宫娥在这儿服侍,就走不动了。 皇太子坐在北边,皇太子妃坐南边。 天暗,北边点着挺亮的灯,照的皇太子那脸极好看。 桓樾坐这边、背靠外边的窗。 此时窗关了,只能听到外边的雨声,以及她吃饭的声音。 完全没声音她做不到,有细微的声音。 虽然狗男人吃饭也好看,但桓樾眼睛都在吃。 两张这么大的桌子,摆满了好吃的,放开了肚子都能吃完。 桓樾最满意的是两边合适的距离,不操心替他夹菜,两个内侍在那儿给他夹,都是他爱吃的,不是更香吗? 这边有两个宫娥给她夹,桓樾就吃的好香。 谢籀吃饱了,但看她还吃,他也没停下,就慢悠悠的吃着。 典膳郎细心的看着,殿下和娘娘、这样还挺温馨的。 说实话,殿下从小一人在东宫,孤单,若是有个知心的陪着,就不那么难了。 外家毕竟是外家,狄家谨慎,从不逾越君臣本分。 有些事也不是舅父能取代的。 娘娘也聪明,虽然好像没对殿下嘘寒问暖,但陪伴很多种,比起虚情假意让人心烦,这种温馨就更动人心。 不过,想到那位即将到来的姑奶奶,典膳郎心里都有几分烦闷。 虽然很多人等着看戏,但典膳郎站殿下一边。 桓樾终于放下筷子。 谢籀也放下筷子,和她说:“你是皇太子妃,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桓樾一边由宫娥伺候着净手,一边看他。 谢籀也没闲着,而且做起这些更是优雅霸气,天生的皇太子未来天下之主。 不过看她眼睛亮的,比那灯都亮。 觉得夜里省了灯? 桓樾只听说男人丶事后好说话,没听说吃完了也好说,此吃非彼吃。 若是她理解的不错,狗男人暗指了对他表妹的态度。 不过,需要的时候让她出头,不需要了就忘的一干二净,没什么好得意的。 别以为男人金口玉言,改起来比谁都干脆。 何况,大抵不是白月光,不论她还是表妹都比不上白月光一根头发。 所以她和表妹怎么撕都无所谓,也可见他对表妹的无情。 虽然那狄宝瑟叫人一言难尽。 狄家都没意见、一如既往的支持外甥。 似乎假千金都算不上女配,她还领了个替身的身份? 狄宝瑟才是正经恶毒女配,和替身斗了多年,又和白月光斗。 恶毒女配怎么斗的过白月光?所以她下场不会比替身好多少。 狄宝瑟甚至怀了五个,有三个养着养着,就像走在路上掉队了。 假千金死后,狄宝瑟想立后,结果白月光直接胜出。 狄宝瑟又想让儿子成太子,结果白月光很快生个儿子。 于是狄宝瑟各种作,为男女主的感情全力输出,直到蜡炬成灰泪始干。 桓樾心想,假千金的作用是铺路,表妹才配做恶毒女配? 想想狄宝瑟可怜又可恨、可笑又可悲。 谢籀想着狄宝瑟就皱眉。 她对于他和狄家的关系是很大障碍,对谁都没好处。 谢籀站起来,和他媳妇儿说:“狄宝瑟本来一个月后才进宫,你若不想管暂时可以不管她。” 桓樾行!不管! 至于狄宝瑟会不会找她?狄宝瑟自己闹着赶紧进宫,就是找她的。 狄宝瑟真是个活力四射的恶毒女配,从开头作到最后。 这种反派,靠的是表哥、和狄家。 所以桓樾这种冒牌货,对上了肯定赢不了。 书里看起来假千金占赢面,不过是白月光在背后赢着,她是个替身。 谢籀深深的看她一眼,就那力拔山兮,狄宝瑟那几十斤够她拔吗? 所以谢籀并不担心上辈子就没输的她会输,只是表明一个态度,也是给所有人看的。 与其稀里糊涂最后害人害己,不如一开始就摆明。 东宫、狄家的人都该清楚,他是真的不喜欢狄宝瑟。 若是喜欢,狄家早就运作、让狄宝瑟成皇太子妃了。 谢籀到丽正殿。 狄昶大概知道他又和太子妃一块吃饭了。 夫妻感情好是好事。 谢籀看着舅父一阵恍惚。 他舅父和舅母有三个儿子,没妾,舅父还有两个服侍的,舅母待她们还好。 谢籀就受舅父影响,觉得有个知心的,结果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狄善跳脱、急着抱怨:“狄宝瑟在家要闹翻天了。” 听说皇太子妃那么大动静,她得闹出更大的动静。 比如裴家不好了,她正好狠狠踩一脚。 谢籀对她太清楚了,和舅父很认真的说:“我们是我们。” 狄昶慎重:“臣明白。进了东宫就不再是狄家的小姐。”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但有人就是不明白。 狄善不是怨念的人、实在是狄宝瑟闹的不像话:“婶娘一个劲儿跟着闹,都不知道劝。” 他婶娘倒是想的好,让女儿做皇太子妃以后能做皇后。但是不能! 皇太子的位置稳不稳还不一定,她上哪儿那么肯定做皇后? 就知道拖后腿,让她做了皇后、知道如何做吗? 以为往那儿一坐就万事大吉?那就没那么多废后了。 虽然皇太子是狄家外甥,但他有天下的时候,和外家的关系并非牢不可破。 什么都是要人经营的。 狄善想着亲娘被折腾的辛苦,对狄宝瑟就更不喜。 好在狄宝瑟没有亲兄弟,靠的还是狄善哥仨、堂兄弟。 狄善若是不支持,狄宝瑟要消停一点。 要不然她大概和谢筹一样敢闹到圣驾跟前。 闹到圣驾跟前直接求赐婚啊,或者弄死太子妃什么的。 内官来,把狄宝瑟进宫的各项事给殿下和狄公看。 谢籀不看,没什么好看的,面子上过得去就行。 狄昶也不看。本就有狄家的参与。 何况狄宝瑟是良娣,又不是皇太子妃。 有狄家盯着,没有一点逾矩的。 一个内侍小声说:“郑夫人想狄小姐从嘉福门进来。” 狄善止不住冷笑:“想屁丶吃!” 一个妾想从正门进? 东宫和狄家不是要被天下人笑死? 狄宝瑟答应赐婚的时候就要做好、做一个妾的准备。 而不是痴心妄想的还想做皇太子妃。 谢籀冷酷:“狄宝瑟若是闹不清,就不用来东宫了。” 狄昶立即点头:“这样也好。” 狄家、东宫、若是想拒绝是可以的,现在还会怕中宫? 第29章 鼓励争宠 桓樾进东宫,第一次御(到)青蛾殿。 这个气派,不是春雨能阻挡。 相反,春雨蒙蒙让一切更像仙宫。 青蛾殿亮起了灯,还带着喜气。 女官们摆起了阵仗,伞不是用来挡雨、扇也不是扇风。 桓樾觉得这华丽还得是宫娥们好看。 就算是见几个奉仪,摆足了姿势,只当预演了。 以后只会场面越来越大。 桓樾这个普通人来的,也需要这些、练起来。既然在这位置要过好日子,就要敬业。 好在是人多、灯亮,挺大的正殿,不显得冷。 桓樾穿的褕翟,要配青色袜子、穿金饰舄鞋,登上宝座。 这宝座比后边承恩殿的要大,下面的台子一尺四高。 这样若是矮个子坐在上面,也有居高临下之威;即便下面的人站着,也不会被压迫。 现在,四个奉仪规规矩矩的跪着。 奉仪才九品,比女官还低,只是身份略不同。 但混的好的奉仪大概早就不是奉仪了,就有女官直接管她们。 桓樾是不爱人跪着的。 但这几个奉仪不老实,打量她的眼神都不老实,仅仅是被这场面震住。 那她们就多跪一会儿。 反正地上有地毯,跪着不算冷。 桓樾觉得,若是让裴家的在这儿,镇不住她们,裴家还有一套打算。 不过现在没裴家什么事了。翠珠和猫儿站在一边老老实实的。 她们还需要练。 而撑场面的是狄家的,几个九品的奉仪能不老实吗? 桓樾看她们也穿着礼服,虽然九品和(超)一品没法比,但这几个都是二十来岁的打扮的特好看,总比村姑好看。 若是叫她们知道太子妃是个假千金,那可热闹了! 不仅是东宫,是天下都要热闹,多少千金要挤进来。 东宫要稳,所以桓樾稳稳的坐在这儿,即便她连假千金都不是。 裴家敢鱼死网破捅出去吗?他们要的是荣华富贵。 只要有一点希望、没将他们逼到绝路,就该消停下去。 四个奉仪老实的跪着,没敢作。 桓樾坐舒服了,说:“起来,坐。” “谢娘娘!” 四个奉仪脆生生的,爬起来,袅嫋的、坐出花样来。 宫娥奉茶。 桓樾斯文端庄的说:“大家都是侍奉殿下的。” “是啊。”一个奉仪立即接话。 桓樾看过去。 这奉仪长的特别美,至少现在的样子很美,腰细细的,有种弱柳扶风感,她对上太子妃的眼睛,俏皮的眨一眨。 桓樾就那么看着她。 朝云幽幽的看着,蕙卿也看着。 看着看着,这奉仪的脸挺不住了。 这是一种无声的较量。 这奉仪要以她大了几岁在东宫吃了几年闲饭来压制、新来的。谁都知道她背后是董后。 但桓樾看着她连表情都欠奉,一个九品的奉仪哪里值得她费神?若非第一次,以后就不用了。 这奉仪胆子挺大的,终于等到皇太子纳妃,她机会来了。裴家也不过是破落户,裴氏进宫就把陪嫁弄死一半、现在名声不知道多差。她那位置或许压根坐不稳。 只是,裴氏的眼睛太亮! 把她亮瞎了! 小宫娥嗤笑一声:“娘娘说你们是侍奉殿下,连人话都听不懂吗?” 另几个奉仪赶紧又跪下。 女人确实是伺候男人的,但元配又确实不同。 女官教训:“娘娘就不该太好心,总替别人考虑。这宫里啊,多得是不识好人心。” “妾不敢!”两个机灵的奉仪赶紧喊。 桓樾不喜欢人跪,但若是能长点脑子就跪:“起来坐。” 她态度好像没变化,但几个奉仪都绷紧了。 就因为双方地位的悬殊,所以她不用在意。 虽然宫里最是不可能变可能,谁都可能翻身,但在翻身前别做翻身后的样子否则就一辈子翻不了身。 桓樾慢悠悠的说:“你们谁想翻身,谁想飞上枝头,各凭本事,我不会拦着。” 几个奉仪只要不天真就不会高兴起来。 就有天真的,很自信。 桓樾看吃闲饭的时光没磨平她,不是难能可贵,而是等着她进宫。 桓樾不在意,说自己的:“想争宠随意,想踩人随意。但是,别坏了东宫的规矩!” 两个奉仪又赶紧跪下,听娘娘的训。 其实站着可以,但她们身份差太多,第一次、跪着也没错。 另两个不跪,就不当回事。 女官、宫娥就冷眼看着。 桓樾说着:“谁要是犯了大赵律,别侥幸。不知道大赵律的赶紧回去学。其次,在东宫就老实点,别给我整出事儿,否则大赵律管不到的、我管。” “是!” 两个奉仪听懂了,就是小掐一下可以,大闹的不可以。 闹出人命那肯定是死。 桓樾看着挺高兴:“至于在大赵律允许的范围内如何争宠,不会就动脑子,鼓励你们发挥聪明才智,就是别搞歪门邪道。谁要是得了宠,将殿下伺候好了,我有赏。谁若是有孩子,重赏!你们可以现在信不过我,咱日久见人心。” 殿内一时安静。 若是用两个字形容,娘娘真:贤惠! 蕙卿就觉得娘娘对殿下半点感情没有,这有好也有不好。 不过,东宫若是风平浪静,是一件好事。 就不知道狄宝瑟来了会如何? 蕙卿觉得,娘娘若是将狄宝瑟按住了,郑夫人那里还得应付。 燕国公元配封燕国夫人,生狄昶和明德皇后;继配强氏封曹国夫人,生狄晔和狄娢。 狄昶妻窦氏,生三子:狄虔、狄善、狄顗。 狄晔妻郑氏就生一女、狄宝瑟,不能再生了。 强氏是非常贤德,待狄昶和明德皇后视如己出,明德皇后能做太子妃,都是强氏教导之功。 明德皇后的身后、以及和董氏对上,都有强氏功劳。 强氏对窦氏也亲如母女,这不是做给外人看的。 可见强氏待郑夫人、以及唯一的嫡孙女会多好? 但郑氏不是这么想的。 她就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儿,觉得自己不如窦氏有三个儿子。 强氏为了亲儿子的子嗣、给狄晔纳妾,郑氏闹的天翻地覆。 所以,狄宝瑟像了她娘,一点没学到她祖母。 郑氏母女还总觉得狄家偏心,她们母女孤苦可怜了。 尤其强氏对元配太好。 这能把老夫人气死! 第30章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东宫虽然人少。但殿内坐着几个人也像回事。 不会三缺一,不行了还有女官凑。 六品的女官站在一边。 那九品的奉仪虽然有娘娘叫她们坐、也是不敢坐的四平八稳。 一个凳子只敢坐半边,正襟危坐的,这就是地位。 桓樾最爽的是,嫁过来上没有婆婆也没有皇太后,又不用和一群妯娌等住一块。这青蛾宫就是她地盘。 外边的压力主要是皇太子去顶,她对几个女人就好点。 说实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男人争的要死要活,为何将女人卷进去? 就算争赢了女人又有多大好处,还不是要和一群女人争? 董氏坐在那位置天天和崔氏斗,人生苦短,何必? 所以桓樾很直白的和大家说:“殿下暂时对你们没兴趣,你们有信心是好事,但别惹烦了殿下甚至搞出事儿。你们若是能想出新招,我拭目以待。” 这太直白了,气氛有点微妙。 桓樾不在意:“若是不够自信,或者,听天由命,想在东宫好好的活着,其实也简单。只要没意外,我都由着你们。” 两位奉仪松了一口气。 其实被董后送到这儿,又被殿下不喜,其实就没多少希望了。 若是娘娘大度,日子还能过,对于多数人不就这么过着? 那有野心的,或者觉得背后有董后。其实她们这种棋子没多少价值。 若是娘娘能护着东宫,董后也不能随便插手,决定不了她们的生死。 桓樾喝口热茶,聊天:“寻常的日子说快也慢,说慢也快。若是想过的有滋味,或者过的更好些,可以多读书,琴棋书画女红、或者养花养鸟都可以,选一两样做起来,人不闲着就不乱想,也会自信的多。” 几个奉仪盯着她,还能这样? 女官们面面相觑,咱娘娘真是磕了脑子。 桓樾一手扶着头,说头疼就疼,这程度自由控制。 现在的意思是轻度、不影响说话,她给东宫定个规矩、以后就算塞更多的人就照这办:“女人,靠天靠地其实还是靠自己,有了儿女又得替他们操心,还不如替自己多打算。你们放心,我绝不是打消你们积极性,反正我只是提议。” 巩奉仪谨慎的说:“娘娘心善。” 桓樾申明:“我头疼,怕你们搞出事儿影响我养病,所以,知道?若是搞出事儿又正好我头疼的厉害。” 巩奉仪抿着嘴,和鞠奉仪对视一眼,咱娘娘有可能刀子嘴豆腐心。 鞠奉仪心想,不怕她立威也不怕她轻视。 任奉仪就有点怕她打人。虽然奉仪不能随便打,但真打了就看她扛不扛的住,被打的多半要完。 桓樾真不是个仁慈的,她只是还有点人性:“回到正题,你们的分例不多,没被克扣过?” 巩奉仪忙应:“没有。” 鞠奉仪跟着:“东宫挺好的。” 虽然见不到殿下,但确实还不错。 就算伺候了殿下,但能得宠的有几个?太子妃一进门,几个能落好? 巩奉仪被皇后赐来,就没的选择。她本身没那么大野心。 或者皇后刚给东宫弄了裴家小姐的时候,再送人、就没那么在意。 反正以后多得是机会,前两天那、不是没送进来? 巩奉仪知道的不多,就知道个大概,但也能看出娘娘厉害着呢。老实点,听天由命挺好的。 桓樾当然不是翻旧账,就是随便问一声,这才说正题:“你们若是做女红,或者字画,又或者雕刻、捣鼓出什么东西,想拿去换银子,我可以帮忙。当然不是白帮的,我看不上你们那点,但谁跑腿了,这跑腿费是必须。” 大家真是惊呆了! 桓樾觉得挺好、银子也能刺激很大积极性:“大家有时间,虽然有很大限制,所以一方面要动脑子一方面也不能犯了事。若是做大了,谁要是想出去,我也可以帮忙。主要是赚点零花钱、脂粉钱,日子滋润一点。或许赚的这点没赏赐的多,但靠自己赚的,我会觉得挺心安。有的想帮家里,也能补贴一点。” 巩奉仪噗通一声跪下。 桓樾看她。 巩奉仪先认真的磕了三个头,抬起头说道:“妾六年前进宫,家母病重,小弟才七岁。现在不知家母在否?家父是否续弦?小弟又如何了?” 桓樾问:“你想打听消息是吗?” 巩奉仪红了眼眶、点头。 桓樾八卦:“你当初是不是看出苗头?” 巩奉仪尴尬,不过子不言父过,她就是默认。 桓樾明白:“那你拿银子让谁帮你打听一下,你应该有准备?令堂那里,也可以让人帮你尽下心意。” 巩奉仪磕头:“谢娘娘仁慈。妾有点积蓄,还想看情况帮小弟一下。” 桓樾说:“这个等知道了再说。令尊毕竟是父亲。你先过好自己,令堂和令弟也希望你过得好?” 巩奉仪重重的磕头。 虽然娘娘没叫人帮她,但娘娘开了口她就能找。 以前在宫里是不可能的,像她这情况也不稀奇。 但每个人挂念自己亲人对自己稀奇就够。 桓樾看内官。 余延微微点头。 这事儿不算难。但若是谁都要找家人,没这个体面。 娘娘愿给这个体面,余延觉得棒极了! 四个奉仪至少稳住了两个,这两个若是再劝着另两个,那就少了好多事儿。 看巩奉仪的样子,以后或许对娘娘死心塌地,这比裴家的可靠。 鞠奉仪瞄巩奉仪一眼,她没开口,但心里慢慢有了盘算。 若是真能赚到银子,哪怕付一半的跑腿费,自己手里有银子了在哪儿都能挺直腰。 不用特别多,真的是将自己小日子过起来就好。 在东宫,有些事必然是不能做的。 娘娘能开这个口就很不容易了。 桓樾问:“宫里边好像也有?” 大家面面相觑,好像是。 桓樾觉得,毕竟宫里这么多人,有时候钱是最好的媒介。 若是东宫的生意做到整个后宫…… 听天由命。桓樾觉得只要不出格,大家都过得更好,就行。 余延又想起娘娘算着后边三棵白果树能结多少果子。 桓樾这么说的:“我们在宫里,享受锦衣玉食,最终都是老百姓供的。老百姓活的很不易,我们也没什么功。稍微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当为自己积福了。” 是。 既然娘娘这么说了。 东宫就得行动起来。 今天的事肯定会传出去。 余延就觉得,东宫的名声会很好,娘娘的名声会很好。 妙啊! 娘娘打了裴家的奴才、那是该打。 娘娘能为老百姓考虑,得的是民心! 桓樾心想,她只是给大家找点事做,就不会给她找事儿。 第31章 见裴大郎 外边雨大起来,青蛾殿内春光好。 桓樾对于做上皇太子妃自然是高兴的,这样的福气不是谁都有。 这回见面很成功,很友好,奉仪们该跪安了。 看得出娘娘没打算和她们唠嗑,巩奉仪站起来,毕竟身份差的太大。 虽说娘娘鼓励大家争宠,谁知道真假? 按说大家有利益冲突的,除非娘娘真不在意、而奉仪也不想争。 鞠奉仪已经琢磨着赚银子,在宫里这么多年了,也该看明白一些,争宠啊虚无缥缈,银子啊比儿子还实在。 好比申贤妃,有儿子,活的太辛苦,还不知能活到哪天。 那几个没孩子的,怀孕后孩子上哪儿去了? 也不要怀疑太子妃,就顺其自然,自己的日子总是要过的。 贾奉仪蹭在最后。 任奉仪不由得回头看她。 贾奉仪咬咬牙,递给太子妃一张纸,笑的甜:“这是生子丶方。” 她偷看太子妃的脸,没有人不为儿子动心。哪怕太子妃年轻、才进宫。这种事是越快越好。 桓樾看她眼神特油腻:“你自己是女人,看不起女人?还是看不起天家的女儿?” 任奉仪惊呆了。 鞠奉仪走在前头、回过神,一时觉得很对,这才是咱娘娘。 要不然怎么会叫大家自信、赚银子? 一般人家那主母就算大度的,也不会这么干。 因为妾手里有了银子,难免就会心野了。 在宫里有了银子不找事儿吗? 不过娘娘真的没考虑过?鞠奉仪觉得没银子那些不是照样争的你死我活? 银子并没错,别影响她赚银子。 桓樾发话:“去外边跪两个时辰。” 是。有宫娥拖着贾奉仪去。 别管贾奉仪安的什么心,让她跪就得跪着。 桓樾心里啧,弱柳扶风的若是叫狗男人看见,他好像也不是没看见。 内侍来回禀:“裴大郎求见。” 桓樾哟:“正好,就这儿。” 她没说,大家已经明白。 宫娥拉着她起来再收拾一下,太子妃要有太子妃的样子,不是裴家能轻辱的。 桓樾扶一下头上的翟冠,戴着很舒适,这就应该她戴的。 虽然有点头疼…… 蕙卿要乐了,娘娘这装头疼竟然比老人还像,尤其是老人没这个娇俏。 看起来殿下不是很喜欢她,其实还是喜欢的? 毕竟殿下被董后塞了个太子妃,裴家又一言难尽,但娘娘就不一样了,肯定会喜欢的。 娘娘在宝座坐好,宫娥将褕翟理的美美。就不像裴家出来的。 裴桓照跟着内侍进来。 殿内站了一些宫娥、都稍微侧身,其余都是内侍。 裴桓照稍微看一眼,也没看清裴桓樾,直接上前喊:“死丫头!” 余延怒喝:“掌嘴!” 几个内侍按倒裴桓照,啪啪开打! 桓樾坐在宝座上,还没看清裴大郎,看这些内侍就是为裴大郎准备的。 裴大郎好大的面子,东宫好些内侍来捧场。 裴大郎一向吹自己厉害,让一群内侍压的起不来,愣是把对女子的一套受完了。 桓樾一手扶着头,就头疼。 “娘娘……”小宫娥忧心。 内侍们打过瘾了,放开裴大郎。 桓樾心想,用裴家的人和狄家的人区别在这儿。 她若是用裴家的,狄家不知道要怎么掂量。这直接用狄家的,省了多少事儿。 这叫大势,顺势而为自然轻松。 裴大郎长挺好的,又是裴府宗子,又是建昌侯嫡长孙,这打扮的就有大哥范儿,对着谁都能叫死(四)丫头。 其实裴大郎叫假千金的时候不多。 他比真假千金大六岁,六岁就该去读书习武,还有那么多弟弟妹妹要见。 作为裴府的嫡长孙,裴大郎应该很早就知道真假千金的事。 钱氏不喜欢村姑,裴大郎也未必多喜欢。 所以假千金在裴府吃苦,裴大郎除让她更苦,可不会心疼她半分。 桓樾看裴大郎肿成猪头脸,现在该知道疼了。 裴大郎气的,盯着裴桓樾恨不能弄死她,那都是他亲妹妹的! 不过裴大郎还有点理智,喊:“娘娘!” 内侍又教训他:“喊什么喊?娘娘头疾,小声点。” 裴大郎气的,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和内侍讲理:“我是朝廷命官!” 几个内侍按倒了教训,青蛾宫可没有命官。 站到朝廷才是朝廷命官,裴大郎的身份还不够。 裴大郎气的要和人拼命,也只是挨打的命。 翠珠躲在一边看着,裴大郎平时挺吹的,像娘娘吹成盛安双姝,他大概是盛安第一公子。 现在这样,不知道还有谁能认出? 当然谁也不在意,纯粹看笑话。 裴大郎吐出一口血,盯着裴桓樾:“你若是还知道自己姓什么。” 内侍继续揍。 裴大郎给打个半死。他总算明白一点,但十分不甘心:“你知道传出去会怎么样吗?” 桓樾头疼的厉害,和一群智障讲什么? 她已经是太子妃,现在受影响的不都是裴家吗? 所以裴家忍不住要找她,找到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蠢货。难怪裴家会没落。 有女官来回禀:“裴夫人求见。” 桓樾头疼难忍。 大家知道她装的也觉得她可怜极了,若是没这么疼过如何装的出来? 偏偏裴家不是东西,这个要来那个要来。 裴大郎还不死心:“大丫头以前对你最好。” 桓樾问:“是不是要我说出来?钱夫人只爱幺女,竟然让庶长女看着我,你还想听什么?” 宫娥、内侍们都震惊。 娘娘不是裴府嫡女吗?钱夫人竟然叫庶长女看着自己女儿?奇谈! 裴大郎怒:“阿凤是你能比的?” 桓樾点头:“你家阿凤是鸟,要飞上树的,我做不到。” 裴大郎喊:“阿凤是你妹妹!” 桓樾头疼。 内官直接将裴大郎拖出去,吵什么吵? 就说裴家奇怪的很,什么叫娘娘不能比?裴家出了比娘娘还厉害的那不是要上天? 小宫娥看着娘娘,没明白。 桓樾摸摸她头。 其实挺简单的,她是假千金、真村姑,自然是比不上裴家一群鸟。 一个宫娥问翠珠:“裴家就是这么对娘娘的?” 第32章 狗子反省 午后。 天下着雨。 谢籀过来青蛾宫,身边跟着内侍。 就看青蛾宫门外,跪着一个人。谢籀一点兴趣都没有。 贾奉仪看见殿下,激动的直哭:“殿下呜呜呜……” 谢籀停下。 他身上穿着黑色斗篷,在这暗的天极酷!很无情! 但无情才吸引人?贾奉仪想抱他、被内侍拦着,只能哭唧唧。 内侍心想,贾奉仪是弱柳扶风,但湿成这样并不好看。难不成以为殿下特地来看她? 谢籀不头疼但不想为这种存在浪费时间:“跪这儿做什么?跪到她院子里着两人看着即可。” 贾奉仪抬头仰望她的男人,让她换个地方跪? 谢籀走了。 内侍赶紧跟上。 贾奉仪回过神,哭喊:“跪够了。” 谢籀磁性的声音在雨里随风飘来:“那再跪两个时辰。” 后殿、书房,桓樾睡醒。 下雨天好睡觉,她都不知睡到几时了。 虽然没在卧室睡,但书房后边的榻睡的也挺香,盖的锦被有阳光味道。 她发出几声猫叫,完全无意识的。 有宫娥过来服侍。 其实起床这点小事她现在完全能自己完成。 书房这一溜,最后边隔了一个更衣室,比卧室那边的小,又不用洗澡。 更衣室的前边隔的一个休息室,就放一张榻,榻前有一张矮桌,桌子靠墙放着,角上放着一个花瓶,整体简洁明快。 更衣室和休息室加起来相当于卧室那边的更衣室,前边就全是书房。 东西两面墙都是书柜。 而北边与休息室用槅扇隔开,在槅扇前放的博古架,上面摆着一些东西。 当中的地上摆着一张大书案,长有八尺、约二米七,宽二尺四或八十公分,这搞书画方便。 桌后放着一张椅子,让人看着就手痒、想画。 书房最外面靠窗,放着一张罗汉床。 歪在上面看书是极爽的,尤其天晴的时候打开窗。 桓樾猛的瞪眼,狗! 一条狗坐在她的床丶上! 甚至还抱着她的隐囊! 隐囊相当于靠枕不是抱枕一般的不抱,但桓樾让丫鬟做好看了可以抱着。 反正一个挺帅的男人抱着隐囊坐在那儿看书,吓死爹了! 难怪宫娥静悄悄的?还以为照顾她头疼原来是自作多情? 不过狗男人什么时候来的? 他看书不能在崇文馆吗? 虽然坐在窗边但挺暗的为什么没点灯? 谢籀放下书,就那么歪着头看她,之前是猫叫现在像猫受惊似得? 他就是刚好看看她看什么书,然后坐下就没起来。 外边刮风下雨的给了他特别的安宁? 看他媳妇儿才睡醒这受惊的样子挺有趣,她不是胆子很大吗? 宫娥悄悄的溜出去。殿下和娘娘之间的感情不需要点灯。 内侍端着茶进门、又后退一步,这茶要不要喝是个问题。 桓樾没问题,走出书房,洗脸清醒。 谢籀跟着出来,看她穿的崭新红罗袍,身材极好,想下手。 桓樾坐下来喝茶。 谢籀坐在她边上。 桓樾看他,脑子不正常,磕了? 谢籀看看她明亮的眼睛,再看内官进来。 内官有事情回禀:“盛安传遍了,娘娘的名声很不好。” 桓樾好奇:“大家就不奇怪吗?” 内官乐了:“挺奇怪的。以前是盛安双姝,然后裴家的表现很奇怪,盯着裴府的更多了。” 桓樾说:“裴府和董后都没出手?裴府不想过了,还是董后打自己的脸?” 谢籀看他媳妇儿,想多了! 董氏的脸已经打了,何况她干嘛出手,等着东宫出手呢。 桓樾看他,东宫出什么手:“以后大家知道东宫有个跋扈的皇太子妃不好吗?” 谢籀点头:“挺好。” 他现在还得装,装太好了也不好,他媳妇儿这叫真性情。 桓樾怒:“你觉得妾很跋扈?” 谢籀忙说:“青蛾受委屈了。” 桓樾一手扶着头,一边要哭又倔强的忍着,她有苦无处诉。 她从小就苦,没有爸爸妈妈,她病的要死都没人看她。 假千金比她只苦不甜,看着光鲜的皇太子妃,不过是替身,坟墓都给她挖好了。 谢籀突然有点慌,这怎么装的和真的一样?真哭? 不哭,眼泪解决不了问题,桓樾流血不流泪。 谢籀感到她身上压抑的悲伤,抬起手,拍拍她肩:“没事。” 内官都十分难受。 虽然众生皆苦,但娘娘在裴府的日子肯定很不好过。 内官更愤怒的是:“裴大郎从东宫出去,狄小姐叫人诋毁娘娘。” 桓樾不装了,只好奇:“她还有救吗?” 谢籀认真看她,要将悲伤藏这么好、看似云淡风轻,不过是伤的更深。 他以前对她挺不好的? 谢籀愧疚,于是对狄宝瑟不客气:“还救她做什么?” 桓樾眨眼睛,这个无情的狗男人:“她是你表妹,这事没董家在背后推波助澜?” 谢籀不否认,但是:“道理和郑氏讲的还少吗?她完全不听你能如何?” 谢籀叮嘱女官、以及他媳妇儿:“若是郑氏闹来,不用给她面子。” 桓樾觉得,表妹都是女配命,但她头疼啊,不想和人闹。 谢籀懂:“让狄宝瑟少来吵你,郑氏也别让她进来。这东宫又不是菜市场,她想来就来。” 郑氏母女就像猴子,上辈子就没少在东宫折腾。 想必裴氏上辈子就被郑氏母女闹的头疼? 既然外祖母看走眼娶了这媳妇,那就好好压着她别拖后腿了。 虽然董氏借她手作妖,就把董氏的手剁了。 桓樾觉得,男人无情起来,也就白月光能让他费心了。 内官匆匆跑来,无奈:“狄小姐想要明德皇后那顶凤冠。” 谢籀愈发无情:“她不用进东宫了。” 桓樾倒是理解:“她觉得我不行了,要废了,或许她一进宫就能做皇太子妃了。” 谢籀送四个字:“痴心妄想。” 桓樾点头。 若非白月光现在不便,别人哪有资格做皇太子妃? 表妹就是恶毒女配,明德皇后的凤冠若是用了,不考虑当今的心情吗? 所以恶毒女配都是不过脑子,左脚踩右脚就要上天。 第33章 娘娘她不在意寡人 早上起来,桓樾看着昨儿傍晚停了的雨又下了。 春风吹的个冷飕飕。 人干嘛?当然是钻进被窝继续睡。 虽说病的时候想告别床,其实最快乐的还是做个被子精。 何况,病人卧床那感觉能和健康的人比? 桓樾睡着香香的被窝,迷迷糊糊听到狗叫、汪汪。 狗男人怎么又来了?他怕不是脑子真磕了? “还睡着呢?” “身体没问题?” 狗才有问题,他全家有问题,桓樾爬起来坐在床头,就看狗男人进来了! 他怎么可以随便进女孩子的卧房? 虽说成亲了、这是他的权利,但好歹有点风度? 后殿、就默认是她的空间。 谢籀显然没这个意识,进来身上带着点寒气,屋里蛮暗就隐约能看。 就看他媳妇儿爬在床头,一头黑发和被子混到一块,他有想法了! 这是很正常的,他上前坐在床沿。 桓樾腿一抖,又忙用手按着。他坐在床沿而已不用踹,等他想做什么的时候再扔出去不迟。 谢籀看着她腿、在被子下蠢蠢欲动。他猛的盯着她。 桓樾勇猛的盯回去,来啊,互相伤害! 谢籀衡量一下战力,一边闻着她身上的香气。 暖暖的有湿润但不潮,有浅浅的甜。 谢籀瞄一下她身上,这天冷她睡觉也穿的厚,好心问她:“睡这么多能睡着吗?” 能。 那行叭。但是,谢籀问:“不吃饭?” 吃。 谢籀看她的样子挺有趣的,站起来,说:“收拾一下用膳。” 他先出去。脑子里还是将她这样那样的想法。 前世全无印象了并不要紧,朕面对现在。 桓樾在床丶上赖了一下。 宫娥们进来,她只能起床。打搅人睡觉如断人财路。 几个宫娥乐着。殿下对娘娘好,宫里没有奇奇怪怪的气氛。 主子斗来斗去最危险的还是下人。 虽然今天狄小姐要来,但殿下的态度很明确了,娘娘也不是个好欺负的。 娘娘也不去见良娣,所以这会儿不打扮隆重,只要美美哒去吃饭、给殿下看。 青蛾宫的人,总归是希望殿下更喜欢这儿,这是体面。 翠珠和宫娥们打成一片,和她们学着做事。 本来,赐婚后,宫里会有人去裴府教各种规矩。 但是,大家知道董后和裴府是什么样的,所以不是不会做,而是做的未必那么好看。 翠珠老实,重新学也不难。 她真老实了大家也不欺负老实人。 猫儿比较机灵,几人都好心提点她,算给娘娘面子。 虽然裴府不好,但到底是娘家带来的,就这么个事儿。 桓樾收拾好,穿着披风到东耳房。 屋里已经亮起灯,司馔在摆膳。 一群人跟着娘娘,就看樱桃在殿下跟前要做什么? 也不是直接的勾搭,胆子没那么大,这叫撩。樱桃长得还不错,撩起来有味儿。 “你做什么?”猫儿很怒。 “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桓樾笑着说猫儿。 猫儿羞恼,抬头看娘娘,不生气吗? 桓樾面不改色。殿下心里有白月光、以后还不知道多少女人,有什么好气的?有那劲儿不如多吃两碗。 猫儿抿着嘴想跺脚又不敢,她就是个小丫鬟。但偷偷看殿下一眼,不高兴。 谢籀也不高兴。裴氏真的远着他,不在意他。 这根本就不正常。虽然他不知道他母后的情况,但肯定还是想父皇的。 谢籀深邃的眼睛看她,不急着要嫡子吗? 桓樾扶着头,疼。 谢籀气结。坐下来、拿起筷子,就看裴氏吃的欢快。 他就不如一碟水晶狮子头?他示意内侍,把那狮子头给寡人来两个。 内侍看看娘娘,再隐晦的看殿下一眼,和娘娘抢吃的、还能得到娘娘的爱吗?反正内侍看来殿下是想得到娘娘关注。 内侍有他的办法,只要拖一下,以娘娘进食的速度,最后一个狮子头到了她碗里。 谢籀看内侍一眼,把蒸鳜鱼给娘娘端过去。 这个可以。 正好狮子头的碟子撤了,把蒸鳜鱼摆过去。 内侍看娘娘目光在碟子里的汁上停留片刻,心里有点软。 桓樾说:“汁有营养,好多汁是特地做的。” 猫儿在一边说:“倒碗里我回头拌饭。” 真是好丫头,桓樾没负担了。 猫儿知道那汁好吃,娘娘吃肉她喝汤是很幸福的事情。 以前在裴家,娘娘自己得喝汤,轮到奴才就没了。 谢籀哄媳妇儿:“放心,以后吃的都有。” 桓樾放下筷子,正经的说:“宫里自然不缺吃的,这是妾的福气。但灾荒常有,百姓食不果腹。这又好吃又营养,平时节省一点,攒攒福气。” 谢籀不得不夸:“娘娘贤德!寡人会记住的。” 桓樾敷衍:“殿下仁则天下福。” 继续吃。 谢籀看她多吃点,再俭省也不能饿肚子。 这几年的情况确实可以。 到谢籀手里就有不好的时候,所以父皇圣明。 内侍看着吃饭和别人不一样。 桓樾随口说:“民以食为天,吃饭的时候就想想老百姓的餐桌,以天下为己任,位子坐的就稳。” 谢籀站起来,对媳妇儿深施一礼:“娘娘大贤。” 桓樾还得回避。 这不是受过义务丶教育的都知道吗?但未必能做到。 谢籀坐下,拿着筷子继续吃,陪媳妇儿吃饭。 所以她根本不担心什么名声?只要让老百姓过的好,哪怕是个暴君。 所谓的暴君只是暴一部分人、他们含恨侮蔑的。老百姓过好了他们自然明白。 桓樾愉快的吃完,觉得狗男人有时候还行。要不然这男主没人看了。 内官过来。 谢籀示意他说。 内官和娘娘说:“昨天下午裴二郎上街,看到吕小姐的车,上去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吕小将军和兄弟打的很惨。” 桓樾眨眼睛,怎么不早说?打的有多惨? 谢籀看她兴奋的要捋袖子想自己上了,不过裴二郎是确实欠揍。 内官说:“刚才吕将军捆了几个儿子进宫和当今请罪。” 桓樾心情灿烂!吕将军告黑状一把好手啊! 尤其他儿子皮糙肉厚,就算打个三十板子也没事,裴二郎就不同了。 第34章 这都是为殿下啊 谢籀陪媳妇儿在后殿堂屋坐。 桓樾琢磨着怎么关心这事。 裴二郎调丶戏吕小姐、她要怎么关心呢? 吕将军有那分量进宫告状,建昌侯府还没这面子。 内官看娘娘高兴,说的也清楚:“昨儿盛安就传遍了。所以当今很容易了解到。就让吕将军往裴府送点医药费,再让裴府去将军府赔罪。” 桓樾点头,这处理很是,和殿下商量:“妾一会儿也往裴府送点药,再给吕小姐送点礼?” 谢籀笑道:“裴二郎是外男,你不用管了,寡人叫人去问一声。你往吕府送一般点。” 桓樾明白。 吕小姐被调丶戏也不是什么好事。需要大事化小。 若是完全没事、那打裴二郎就站不住脚。 若非有人提醒,吕小姐还得吃亏,所以,能按住裴二郎打了、出了这口气就好。 送礼的事桓樾直接交给朝云去办。 她就感慨:“裴府的脸丢完了。” 内侍匆匆过来,说:“裴府找上门了。” 桓樾眨眼睛,好意思上门? 强占民田、差点强抢民女,裴家把下作的事要做完了。不过抢了假千金不正是强抢民女吗? 现在欺君之罪,裴家做好诛族的准备,这点事儿急什么? 谢籀问:“来的是谁?” 内侍说:“裴镈。” 谢籀威严:“让他等着。” 内侍看看娘娘:“裴镈有说要见娘娘。” 谢籀说:“娘娘欠安,谁都不见。” 桓樾扶着头,她现在非常的不安。 钱氏两个嫡子前后被打了,大女儿又冒充村姑回不来,雨下的好大啊。 谢籀本来有事,但看媳妇儿又要睡觉的样子,就想和她聊聊天,至少消食后再睡。 谢籀说:“寡人一会儿去请御医来给你请脉?” 桓樾盯着他,又想影响她睡觉?御医都说了一个月。 谢籀看她明亮的眼睛,请御医不是证明她欠安、不见人吗? 桓樾说:“这下雨天御医跑起来不方便。” 别折腾人家了。若是天晴、看一下还罢了。 谢籀看她又心善。 不过对裴镈确实是用不着做全套,她只要扶着头就能装出来。 谢籀问:“你和裴家准备怎么办?” 桓樾茫然:“妾是天家妇,和裴家办什么?” 谢籀盯着她看一阵,明白。 其实外家、被处置的不少,宫里的女人要照宫里办,虽然会受外家影响。 就说,即使把裴家诛族,也可以对她、全无影响。 裴氏以前就有盛名,之后若是再名声好,那名声不好的不是照样?何况名声好的。 桓樾的意思是,裴家是白月光的,她这个假千金也不是真村姑,但算起来还是要和常家扯一下。 谢籀盘算着,常紫榆虽然不是常家女,但常家女在这儿,常家无辜,要怎么照顾他们? 前世能将常家淡去,这辈子完全能照着这操作,不过把裴家淡去。一个建昌侯罢了,要让他销声匿迹并不难。这种事多了。 不过暂时没动常紫榆,不好动常家。 谢籀对常家也没多少感情。 常紫榆的话也没必要拖着,留着过年吗? 但其实他不动的话,常紫榆那边遥遥无期。 前世他还记得,常紫榆说是因为和他在一块三个月因此坏了名声所以到二十岁都嫁不出去。他傻傻的就信了。 其实常紫榆和他在一块就没外人。 裴家能将女儿嫁不出去吗? 他给绕晕了。 所以,谢籀在清醒的时候,好好去见见裴镈。 桓樾转身要钻被窝。 翠珠看她,能睡着吗,一点不为裴镈担心? 猫儿在门口叫:“主子,樱桃想和你解释。” 桓樾说:“不用解释,我没意见。” 有宫娥在外边和樱桃说:“别吵着娘娘。事实上你算什么?你勾的上殿下吗?” 另一个宫娥说:“殿下很挑的好,在宫里尤其是青蛾宫当差,最好本分点。” 宫娥里有丑的吗?没有十分丑。若是殿下喝醉酒都是有可能的。 但像贤妃,生了皇长子,又如何? 贤妃前有明德皇后护着后有皇太后护着,才没早早去了。 皇太后后来年纪大了,又要护着皇太子,别人就顾不太上。 朱昭仪也是求到了皇太后跟前才将皇五子养大。 就算娘娘仁慈,但董后随时等着吃东宫呢。 娘娘倒是心大,吃的香睡的香。 崇教殿的偏殿,偏僻又冷的一间房里,裴镈在这儿等了半天。 他不年轻了,东宫他有数,就算东宫地位不稳他也惹不起。 本来想慢慢谋划,但裴桓照和裴桓煦是他嫡子,这关系着裴府脸面。 作为皇太子妃的父亲,他有这个脸。 内侍在一边等到打瞌睡,裴镈还讲脸? 等到天黑、虽然下雨天黑的早,偏殿内总算亮起灯。 娘娘说的要节俭,穷人哪里用得起灯?所以等天黑了再点灯对着。 裴镈眼睛一时不适应,就看皇太子走过来。 他穿着常服,但身上威仪不输当今。 裴镈愣了一下,忙喊:“殿下!” 内侍大怒:“裴家都是没规矩的吗?难怪敢当街调丶戏。” 裴镈忙跪下喊:“殿下、冤枉啊!” 内官呵斥:“喊冤去盛安府,对着殿下大呼小叫什么?” 完全不用客气,毕竟裴镈是个废物,哪方面都不如内官,大概除了那二两的肉。 内官怕废物听不懂,又说:“当今已经从轻发落,裴公莫非对当今不满?若是查明了,至少杖一百。” (强歼者、绞。未成者、杖一百、流三千里。) 反正要打裴桓煦就能找着理由,当今直接下旨行吗? 裴桓煦干了这么下作的事,竟然还敢来东宫,来丢储君的脸吗? 内侍旧事重提:“之前将裴二郎送回去请严加管教,裴家的教养真的不行啊。” 裴镈急的:“二郎一向温文尔雅。” 谢籀冷笑。 裴镈喊他:“殿下不知道二郎的为人吗?” 谢籀说:“寡人现在就想知道你脸皮有多厚。” 内官说:“大概是不知道盛安怎么说裴府的。是当别人瞎的还是自己装瞎?” 都说了裴府满门废物。 裴桓照和裴桓煦吹的,当别人没长眼睛? 但是,裴桓煦干出这种事、去调丶戏吕小姐,还是蛮出人意料。 因为胆子太大。 裴镈挪着靠近殿下,悄悄说:“这都是为殿下啊。” 第35章 求和离 青蛾宫后殿。 桓樾睡觉果然又被打搅。 她迷迷糊糊的爬起来,靠在床头。 朝云和她说:“殿下拖着裴镈去面圣了。” 桓樾眨眼睛,面圣啊,和她有什么关系? 朝云低声说:“裴镈对殿下不敬,殿下忍无可忍了。” 桓樾眨眼睛,让她想想。裴镈有那么大的胆子吗?就算皇太子地位不稳,裴家欺负假千金就算了,怎么闹的让殿下都忍无可忍了? 白月光可咋整啊?桓樾没睡醒,脑子有浆糊。 蕙卿几人将她拉起来。 桓樾明白,裴镈可能要完,她做女儿的要有表示:“人家男子夹在婆媳之间,我是夹在翁婿之间。” 别人不知道,中间还有个白月光。万一殿下知道白月光是裴镈的闺女,这不是要发展成虐丶恋?书里的情节还不够精彩吗? 虐这事儿太虐心,桓樾一点不喜欢虐,她虐了一辈子只想来点甜。 没有甜甜的爱情让她睡的香甜就行,她要求很低。 蕙卿要乐了,娘娘说的很灵。 可不是夹在裴家和东宫之间吗? 想想就可怜。 蕙卿同情,问:“穿成什么样?” 桓樾问:“有白的吗?要想俏一身孝。” 蕙卿吓一跳:“一身孝的做什么?”裴镈还没死。 有够狠的,不过穿素点可以。 宫娥拿来一条月白色的裙子,配个浅红妆缎长袄,是又素又俏,就像三月的花儿。 新婚的小媳妇到长辈跟前还是喜气一点好。娘娘不仅是皇太子妃也是当今第一个儿媳。 儿媳自然要本分一点,这个也不妖。配着端庄的脸再化沉稳的妆。 桓樾看着妆扮的效果,大家手很巧。宫里就是比美的地方。 内侍已经打听好:“在紫宸殿。” 皇太子妃要去紫宸殿,还要经过繁琐的程序。 桓樾心想,这身份极好用,谁都想做皇太子妃。 一会儿宫里来个内官,伶俐的笑道:“陛下有旨,娘娘身体欠安,坐着辂车过去。” 桓樾忙谢恩。 当今自然知道她装病,但这么公然维护她。所以内官会对她客气。 要不然裴家闹的那么丢脸,作为裴家女她肯定要丢脸的。 哪怕当今是为皇太子的面子,也是维护她了。 所以她和皇太子是一体的,若是她想站裴家,大家自然会将她当裴家女。 但显然,裴家能比上当今一根腿丶毛吗?抱大腿当然是抱当今的。 坐着辂车,顶风冒雨,大家出发。 皇太子妃到紫宸殿,同样是一群扈从,宫娥不便、余延带了好些内侍。 今儿,东宫还要进一位良娣。 不过,裴家抢了良娣的风头。 也不知是裴家压倒了良娣还是良娣压倒了裴家。 桓樾是从东宫后门玄福门出去,再从长乐门对着的安礼门进。 绕过甘露殿,就到紫宸殿,所以还是比较方便。 后宫的女人若是要来找皇帝,也是出了长乐门、进安礼门,再到紫宸殿。 紫宸殿内,此时亮着灯,人到的挺多,不仅是内侍省的。 桓樾进来,一眼扫过。 皇太子一副很委屈很愤怒的样子。 裴镈很狼狈很绝望大概尝到了死亡的滋味。 看到她进来,裴镈眼里爆发耀眼的光,猛的朝她扑过来。 桓樾急的扑到当今跟前,跪那儿、直接吓哭了。 “放肆!”当今大怒! “死丫头!”裴镈喊。 “拖下去杖责一百!”当今不讲了,打了再说。 内侍也被裴镈蠢哭了,赶紧拖着就走。 这货真心是蠢,在当今跟前又怕还胡言乱语,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不过杖一百而已,殿内站的重臣也不好劝。 就看桓樾跪那儿哭。 谢籀都难过了,过来跪在她身边。 当今看这两个跪着:“拜堂呢?起来说话。” 桓樾不好哭了,但也不起来,而是真情实感的磕头:“求陛下给妾一纸和离,妾立即去紫巉山修行。为陛下祈福,为大赵祈福,还望陛下垂怜。” 当今大怒:“胡说什么?起来说话!好好说!” 桓樾还得跪下说比较真情实感。 当今问:“头不疼了?” 疼。 当今喊儿子:“二郎扶你媳妇儿起来。” 谢籀想想:“她胆小,还是让她跪着。” 当今气的。 真气! 之前就觉得对不起二郎,现在好,这媳妇还行,但看看裴家搞的什么? 强占民田、强抢民女、都是为二郎,他怎么敢!储君是裴家能随便说的吗? 真是又蠢又不要脸,还有背后的人,当今知道有人想搞东宫。 但裴家如此拖后腿,真的太上不得台面! 桓樾忍着头疼,和当今解释:“妾不想成为祸水,祸祸殿下不要紧,若是连累大赵江山、亿万百姓,妾就是下地狱也无法将他们超度。” 当今问:“你是不是和二郎说吃饭的时候想想老百姓的餐桌?” 桓樾惊讶:“陛下怎么也盯着东宫?” 当今面不改色:“朕偶尔听说。” 哦,桓樾说:“妾就是说说而已,其实也没少吃,陛下看妾这几天是不是吃圆了?能进东宫是妾的福气,妾也舍不得走;但妾不能为了自己,成了误国殃民的罪人。再说如今天下太平,妾去修行,也可以吃饱的。” 当今问:“你到东宫就是为吃的?” 桓樾认真:“民以食为天,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虽然有人吃饱喝足了还不如喂一头猪。” 当今看儿砸,长的挺好看,人家没看上。 儿砸被嫌弃,当爹的不乐意。 当今下旨:“好好在东宫呆着,想吃什么就吃,天下事有二郎操心。” 下一瞬,当今叫人知道什么是天威:“建昌侯降爵为伯,裴镈免官,裴桓煦永不得入仕。” 桓樾谢恩。 反正一个没死。 当今又下旨:“赏青蛾宫:白玉五福兆庆如意一柄,粉彩百子双耳瓶一件,青花缠枝莲纹碗一对,紫檀嵌玉龙纹屏风一座。” 桓樾又谢恩。 跑这一趟又捞了些好东西回去,划算。 虽然赏碗是叫她吃饭的。但这可比铁饭碗值! 这是明摆着告诉大家,东宫这碗饭她吃定了! 第36章 各方反应 崑玉宫。 天黑,亮着灯,极致奢华犹如仙宫。 崔贵妃虽然年届不惑,但是仙宫成熟的神妃仙子,人间富贵。 现在其实才晡时、吃晚饭的时候。 崔贵妃吃的自然是玉食、天底下最好的都吃遍了、没什么胃口。 华阳公主和郑王、谢筑都在这儿。 郑王赐开府了,但他娘得宠,他在崑玉宫是习惯。 华阳公主更得宠,带着女儿和儿子在这,父皇也喜欢看两个孙子辈虽然是外孙。 宫里,就他们一家热闹。 华阳公主冷静的多,穿着常服也是仙子,虽然和她娘风格不同,但得她父皇喜欢。 郑王纯然不在意的样子。不论裴家闹什么或东宫闹什么,和他有多大干系? 谢筑更不操心了,东宫的事有父皇操心。 但盛安大家都在关注,老百姓都等着看裴家笑话。 所以华阳公主是习惯性进宫顺便得到第一手的八卦。今儿狄宝瑟进东宫还有热闹的,在宫外哪有在这里八卦传得快? 崔贵妃得宠,所以很快得到前朝紫宸殿的消息。 内侍躲在一边阴影,声音细又低:“建昌侯降爵为伯,裴镈免官、杖一百。” 崔贵妃瞪大美眸,这么狠? 爵位不是随便升更不是随便降的,尤其是皇太子妃的祖父。 崔贵妃紧张的盯着内侍。 内侍低着头,别说贵妃娘娘美、不是内侍能随便看的,便是结果不让贵妃娘娘满意、也别看她表情的好、万一有狰狞等看到了会没命的。 内侍说话的声音还清晰、伴着外边的风雨声有种别样的味儿:“青蛾宫赏白玉五福兆庆如意一柄,粉彩百子双耳瓶一件,青花缠枝莲纹碗一对,紫檀嵌玉龙纹屏风一座。公公送裴娘娘走的时候,又添了一些金银元宝。” 崔贵妃没有狰狞,但一时像泄了气。 华阳公主稳住。 郑王低着头。 谢筑最有兴趣:“二嫂做什么了?” 对!崔贵妃又打起精神! 青蛾到底做了什么,让当今护她如此?这不仅是安抚了。 安抚是常规操作,利益一致时、打了一个就得安抚另一个、让他们能找补。 有如意安抚就够了,那龙纹屏风意义可不一般! 这简直昭示天下,东宫皇太子妃坐稳稳的甚至表明皇太子也稳稳的! 谢筑关注点不一样:“父皇还给赏一对碗?” 华阳公主也好奇,若说赏百子瓶是让新妇快点开枝散叶、这也代表满意,但是赏碗还是稀奇的。 赏正经的比如如意、很可能是敷衍、不带感情。 只有赏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哪怕不值钱,但有意义。 华阳公主对父皇算挺懂的,知道他对青蛾大概是上心了。 崔贵妃对当今更懂,就觉得这事儿很棘手。 一大群人跑去、想捶皇太子一下,没想到让皇太子妃得了便宜。 内侍悄声说:“裴娘娘要和离,说是不做祸水,祸国殃民。还要去紫巉山修行,替陛下和大赵江山祈福。” 崔贵妃和华阳公主对视一眼。 吸上一口凉气。 这个以退为进,狠! 这一招当真是狠! 那些人想捶皇太子、肯定捶不死,皇太子妃她倒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让别人还怎么下手?他们现在指定很尴尬。 还得感谢当今好好安抚,要不然,就是逼的东宫妻离子散、虽然还没孩子。 但皇太子妃进宫不到十天,就请离,这说出去根本就没法听。 皇太子是国之根本,皇太子妃的地位也不简单。 让崔贵妃嫉妒。 毕竟,不可能让裴氏和离的。 崔贵妃气不过:“真是成精了。” 华阳公主也无奈。裴氏把好话歹话都说了。 一句替父皇祈福,能不戳中他心吗? 人家没抱怨,也没和裴家扯一堆,裴镈怎么说也是她父亲。 谢筑不管这,只追问:“为什么赏碗?” 内侍声音愈发低:“陛下、听说、裴娘娘用膳的时候和殿下说,吃饭的时候想想老百姓的餐桌。” 崔贵妃和华阳公主对视一眼,凝重。 问题就出在这儿。 崔贵妃虽然是富贵花,但伴君多年,哪里不懂老百姓几个字的分量?当今真是位明君。 若是遇上个昏君,自然不把老百姓当回事。但他当回事的时候,这就不一样了。 崔贵妃记得裴氏能吃,所以她说这很自然,没有任何装的痕迹。 当今赏一对碗也不算错。 但这种带着玩笑又七分认真,无不是提醒。 让那些盯着裴家与东宫的,不如多关心天下百姓。 皇太子妃地位特殊,她这样劝殿下,跑不了一个贤字。 能有这样一位贤良的,再对比中宫,现在,就算当今不满意都得考虑天下人的意思了。 崔贵妃这种以色侍人的不一样。 她要真的太贤惠,可又是事儿。 华阳公主感慨:“皇太子妃贤,乃是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崔贵妃反应极快:“对!” 女官正在一边低声说:“狄良娣那儿……” 华阳公主深深的看她一眼。 女官立即闭嘴。现在不是看戏的时候。 就像前朝会给崔贵妃递话,这崑玉宫没有当今的眼线吗? 一般的事就罢了,这种时候一定要表现好,要不然会功亏一篑。 皇太子和皇太子妃都不一般,这时候就算嫉妒、不甘,也得高兴。 华阳公主是长姐,要得到父皇宠爱,就得拿得起。要不然就和她娘一样,做个富贵花。 父皇的意思,这皇太子妃也不是狄家女能动的。 华阳公主觉得,之前狄宝瑟让人黑裴氏,手段粗糙,父皇未必不知道。 皇太子妃毕竟是父皇赐婚,这不到十天,一个个的黑她,父皇不怒吗?再加上裴氏争气,那效果就不一样。 可以说没有裴家、一些人火上浇油,父皇还未必记住裴氏。 无缘无故的记着儿媳算什么? 但皇太子妃这位置、关系国本,要记也不算错。 这也是大家盯着、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原因。 华阳公主暂时没做什么,所以这一把不亏。 崔贵妃又骂一句泼皮。 内侍悄悄走了。看清楚皇太子妃的地位,以后都得小心点。 她都敢说陛下盯着东宫、陛下还得解释,惹不起惹不起。 崔贵妃和女儿商量:“给青蛾宫送点什么过去?” 华阳公主说:“送什么都行,我看她不挑。” 破落户。 第37章 刮目相看 崔贵妃得宠多年,好东西多得是。 但要挑裴桓樾喜欢的并不容易,有些东西还不适合送。 而且当今盯着东宫,裴桓樾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今听说后的高兴。送裴桓樾说到底是讨好当今。 华阳公主好东西也多得是。她下嫁的时候那是真十里红妆。 后来永嘉公主比不上她,不知道有多嫉妒。 华阳公主一向做得好,所以皇祖母崩的时候,又给了她很多东西。 崔贵妃等着送东西过去的时候得到狄良娣的第一手八卦。 华阳公主眨眼睛,这会儿中宫得到消息,应该气炸了。 别的不说,就青蛾顶撞了中宫,还越来越得宠,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崔贵妃低声说:“当年都没输。” 董氏当年在东宫赢了明德皇后,现在在中宫反而输给她儿媳。 风雨声,好像飘来中宫的兵荒马乱,真没个样子。 华阳公主看董氏做了多年皇后,就因为皇太子不在她手里,急了。 其实,董氏若不那么作,她以后或是做皇太后,还能偏心自己儿子。 但有些事不是这么讲的。她还要顾董家一大家子。 董氏是可以做皇太后,但狄家的外甥以后肯定更照顾狄家。 华阳公主给出个主意:“多送些金银。裴家破落户,对青蛾又不是真好。青蛾以后开销大着,送金银最实在。” 崔贵妃点头,金银又好送。 挑点首饰、绸缎,再加些金银,好极了。 紫宸殿。 现在剩当今和皇太子。 当今知道他今天算纳妾,但他不愿意,当爹的不逼他。 皇太子今天若是对狄良娣好点,她愈发能上天。 内侍进来,悄声说了中宫的乱子。 当今看着儿砸,想起了他的娘。东宫有狄娘娘的时候,还是挺稳的。 他尊重元配,没想到连着掉了两个儿子,让他没嫡子,地位不稳,就有点怨。 当今有点老了,对儿子叹息:“朕对不起你娘。” 谢籀忙替娘赔罪。 当今和儿砸语重心长:“你媳妇儿是个好的,莫要辜负她。” 是,谢籀向父皇磕头保证。 这个裴氏和前世不同,这个确实是好的。 竟然想和离,这账以后再算。 当今也觉得裴氏鬼精鬼精的,小两口的事朕就不掺和了。 又有内侍来、低声回禀:“狄良娣堵在青蛾宫门口。” 当今气的无话可说。良娣进宫第一天就敢打上青蛾宫,得是多大的胆子? 谢籀跪下给父皇磕头。 当今挥手,行了。他大概也摸清裴氏,估计要教训狄良娣一顿。 只要不打死人,朕不管。 当今又叫人去递个口风:“朕留着二郎有事。” 事是多得是,所以狄良娣有胆打到紫宸殿来。 内侍悄声退出去,心想裴娘娘是惹不起!虽然也是圣人对狄宝瑟的不满。 天下着雨,也拦不住无数的目光盯着东宫,恨不能扒着墙头再嗑着瓜子一块起哄。 以前大家知道狄小姐和裴小姐是盛安双姝。 也知道狄小姐身份比裴小姐强,别的方面刚好拉平。 现在,狄小姐还在撒泼打滚,东宫娘娘已经华丽登天! 随着紫宸殿的消息传开,大家一边吃瓜一边震惊! 裴娘娘干翻了裴家,人干事儿? 裴娘娘差点逼的一群重臣下不来台,人干事儿? 裴娘娘还怼中宫娘娘了,人干事儿? 说她不孝、不敬之类的,只要圣人保了,别人就安静如。 裴娘娘和中宫不同之处是,中宫撒泼要去死,裴娘娘要去修行、为陛下祈福,这就是差距。 中宫娘娘还撒泼,谁还管裴娘娘敬不敬? 现在,就看盛安双姝的巅峰对决了! 不知狄良娣能不能将裴娘娘拉下来? 若是不行,那裴娘娘地位就稳了。 所以,这是意义不凡的一战。 所以,无数人关注。 桓樾回到青蛾宫,因为活动了一番,晚膳打算多吃点。 她现在是病人,自然是能吃吃能睡睡。至于裴镈被打,会送回裴府的。圣人下旨打他,桓樾一个媳妇能干嘛? 承香殿那边怎么也算新娘,她这边静悄悄的,给那边面子。 没想到狄宝瑟喜欢的是:来啊,一起快丶活! 她是个妾,场面不够,打算自己闹起来! 桓樾很头疼。 蕙卿也头疼,但麻溜的给娘娘妆扮起来。 朝云去前边准备,既然狄良娣强烈要求,大家还是要陪她玩的。 夜里,风大雨大,桓樾隐约听到前边捶门,这是打算攻进来? 桓樾问:“狄家、和郑家都不出武将?” 蕙卿无语。 桓樾安抚:“好在锅烂在肉里。” 小宫娥纠正:“是肉烂在锅里。” 桓樾夸:“你就比那块肉更明白。” 小宫娥吓着,若是让狄宝瑟知道,没准扒了她的皮。 不过,这儿应该没人管。 大家虽然是狄家的,但狄家大了。 大家大多四处来的,和狄家也未必有多少感情。 大概就少数几个,而向着郑氏母女的极少,何况殿下公开说过。 再看看狄宝瑟的行事,实在是离谱。 一个宫娥低声说:“见过宠妾叫上门的……” 宠妾灭妻的事儿挺多,但狄宝瑟不得宠啊,东宫也不是一般、不讲规矩的地方。 东宫差点被裴家坑了,好容易躲过一劫,狄宝瑟又来,裴家那一劫还有她的手笔,真厉害。 桓樾准备好,走。 众人扈从。 气势愈发的大。毕竟当今才赏的龙纹屏风,不能丢当今的脸。 这太子妃不是为自己做的,就像皇后不是为自己做的。 享天下的尊贵就要承担责任。 桓樾走进青蛾殿,外边大门同时打开。 闹哄哄暂停,随即一大群人冲过雨、直冲进青蛾殿。 不少宫娥给吓着,这造丶反吗? 狄宝瑟一马当先跑得最快,头戴凤冠身穿大红嫁衣,脸上的怒气、要冲破这天! 她疯狂的扑向裴桓樾,撕她! 桓樾一脚,踢翻,再抬脚踩着。 狄宝瑟陪嫁一大群人追进来,准备执行狄宝瑟的想法,打砸! 突然被吓到,一片尖叫:“主子!” 一个媳妇疯狂的扑过来,被一掌打飞。 一个丫鬟凶猛的扑过来,被一掌打飞。 一个媳妇和一个丫鬟同时扑过来,被一掌两掌打飞。 第38章 好惨一女的 青蛾殿安静下来。 狄宝瑟躺在地上,懵,头给砸懵了。 谁戴着凤冠在地上砸一下试试?凤冠都砸碎了。 狄宝瑟穿着大红嫁衣,不是玄衣纁裳,但是特美,面若芙蕖,泪落如雨。 疼啊,被裴桓樾一脚踩着,她一挣扎,好险没给踩断气! 狄宝瑟是狄家唯一的嫡女,几时受过这委屈?气的去扯裴桓樾,又被一脚踩的要咽气。 一大群人跟着狄宝瑟,虽然是狄家来的,不代表是郑氏母女的。 又有东宫的宫娥、内官拦着,反正裴娘娘不可能杀了狄宝瑟,不方。 就狄宝瑟天天作天作地,狄家不少人都烦了。 就怕给狄家招来灾祸,还是赶紧送进宫,看,裴娘娘不是干的棒极了? 几个丫鬟媳妇暗爽,对狄宝瑟是真不关心。 有几个要上前的,看打飞的那几个。 好家伙!可怕! 第一个被打飞的媳妇、吐着血、出气多入气少、活不久了。 第二个被打飞的丫鬟、吐着血、出气多入气少、活不久了。 第三第四个没好到哪儿。 几个想搞事的,偷偷看裴娘娘,太狠辣!难怪敢将陪嫁弄死一半。 她把自己陪嫁弄死一半,别把狄家的陪嫁弄死一半啊。 狄家就是特殊,陪嫁和皇太子妃一样是十二个。 之前还闹着地方窄,承香殿肯定没青蛾宫大。 狄宝瑟在狄家住的院子也很大,东西非常的多,就青蛾宫合适。 现在,剩下的陪嫁都担心剩下两个名额落到谁头上? 桓樾已经松开脚,转身,登上宝座,稳稳的坐着。 几个宫娥将狄宝瑟扶起来。 狄宝瑟怒的将人推开,再次冲向、宝座。 这宝座虽然不如皇后的,但是天下第二,就算得宠的崔贵妃也不行。 桓樾身上穿着褕翟,不是良娣能穿的。 滚下去!狄宝瑟要将这个占了她位置的贱丶人打跑! 本来狄宝瑟是要出其不意,本来她也不自己动手,但裴桓樾在东宫先动手所以狄宝瑟和她学的,而身边的奴才又不敢对裴桓樾动手,只能是狄宝瑟自己来。 眼看她手都摸到宝座了。 桓樾抓着狄宝瑟百来斤、像扔抹布随手扔到台下去。 其他人都盯着,然后被吓着。 很多人没亲眼见,无法理解裴娘娘力气有多大,她抓着狄宝瑟的时候真的轻松。 狄宝瑟摔到台下,却摔的吐出血,一口气散了。 宫娥这回不扶她了。 几个宫娥到娘娘跟前,理衣服的、伺候她喝茶的,毕竟娘娘病着。 桓樾坐好了,一手扶着头,很头疼很头疼的样子。 狄家的陪嫁、几人默默的过去扶起狄宝瑟。 狄宝瑟不死、不休、要甩了奴才。 一个媳妇按住她:“主子,别傻了。” 另一个丫鬟说:“多少人看着,盛安多少人看笑话。” “谁敢!”狄宝瑟声音沙哑。 不是刚才伤的,是之前喊门就不好了,之前在狄家闹的太狠了。 桓樾挺淡定:“拖上来,我和她聊几句。” 丫鬟媳妇半扶着半将狄宝瑟拖上去,照着娘娘的意思放在离她不远,也不怕狄宝瑟伤着她。相反,娘娘要伤狄宝瑟容易的很。 狄宝瑟怒极。 桓樾冷酷:“觉得我不敢杀你?” 内侍看着时机差不多,过来说:“圣人和殿下有事谈。” 狄宝瑟喊:“等我表哥回来!” 内侍退下,对狄宝瑟没指望了。她就以为殿下没回来是有事。至于她不如事情重要她不考虑了,这不是挺明白吗? 桓樾说:“杀你还得等殿下回来看热乎的?又不是杀猪。杀一头猪还得刮丶毛开丶膛忙活半天,这样等殿下回来才能有热乎的。” 冷风吹进来。 丫鬟媳妇都打个寒噤。她们在雨里有淋着也有潮湿。 朝云过来悄悄招呼,去喝个姜汤,衣服该换就换,反正狄宝瑟那猪脑子要收拾她是要一阵的。 虽然大家是狄家的、并不一定熟,但还好说话。 丫鬟虽然该守着主子,不过在青蛾宫听娘娘的也没错。 谁愿湿哒哒在这儿等着?回头病了还得当差。 狄宝瑟对下人可没那么好。 反正青蛾宫人多,看热闹的挺多,狄宝瑟不寂寞。 狄宝瑟现在瑟瑟发抖。 桓樾盯着她一点不客气:“你不是猪,你还不如一头猪,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你是不是还想找董后?你是怕气不死狄家!你这么自私,只为自己一点利益,也不怕殿下稳不稳,最后要不要你陪葬,你是不是觉得和殿下死一块下辈子还能在一起?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拉殿下一起死?所以,还是你安静的死好不好?我保证给你厚葬。” 桓樾手里捏碎一块玉佩,松开手,碎屑撒到狄宝瑟脸上。 狄宝瑟正震惊,等玉屑落到眼睛才赶紧闭上,但已经落进去,难受的直哭。 桓樾愣了一下,但不愧疚。 小宫娥再给她一个银香球。 桓樾慢悠悠的转着欣赏。 香球是个精巧玩意,做的很精致。 狄宝瑟爬起来折腾半天,依旧是坐在地上。 眼睛舒服点了,但红红的,十分委屈,没一个人帮她! 桓樾声音冷冷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众叛亲离死不足惜。你是不是在想你娘?这世上害你最惨的就是她。你觉得你娘很宠你?你不知道她是生不了儿子才宠你?你娘最大的怨念是大房有三个嫡子,你三个狄宝瑟也不如一个儿子,你娘不过是拉着你下地狱,她几时真替你考虑过?” 狄宝瑟震惊的盯着她! 桓樾像变魔术,先把香球给她看。 然后捏成一团,再搓成一根。 狄宝瑟麻木了。 桓樾拿在手里转着玩,一边说:“你是你,你姓狄;你娘是你娘,她姓郑;每个人会有自己的想法,你的想法是什么?” 桓樾也不怕一片围观的,她反正磕了脑子,中宫也怼过了,现在都是小场面:“想做皇太子妃?已经被否认了还不认吗?那有什么用,谁在乎你?还想做皇后,你配吗?众叛亲离人嫌狗厌狄家不过是最后忍着你,你还当自己是个人物?” 桓樾戳戳狄宝瑟的头:“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你,现在不是给你脸,而是给狄家脸,给明德皇后脸。你拿什么和明德皇后比?你娘就没往你脑子里灌点管用的,她就是要害死你,她恨狄家。说到底因为你不是儿子。你娘若是有儿子,还能对你好吗?或许就不会害你了,你真惨。” 狄宝瑟害怕:“你不是裴桓樾。” 桓樾不方:“你连自己都没闹明白。” 狄宝瑟盯着她脸。 桓樾不在意,打一顿不行就打两顿,多打几次总该明白。 第39章 抱起太子妃就走 青蛾殿挺大的。 面阔七间进深五间,屋檐算一间,屋檐外还有月台。 因青蛾殿台基高四尺二,月台非常的大,月台前边和左右都有台阶。 前边七个台阶也很宽,月台上面都设有栏杆。 整个非常气势,但殿内不算奢华。 中间是明间,左右的次间再左右的稍间都空着,左右尽间隔出来。 就空着的部分面积很大、有六百多平方米。 中间设有宝座,左右各有四张椅子,别的就没什么了。 所以狄宝瑟进来想砸的时候,其实是打错了主意。她还以为像别的地方东西多? 现在,东西没砸着,狄宝瑟自己挺惨。 新娘或许是女人最美的时候,也是最惨的时候。 若是嫁错郎,这就是跳进火坑的时候,任何想象有什么意义? 桓樾坐那儿就美,不愧是盛安淑女! 狄宝瑟现在就想呸!以前的裴桓樾装模作样,现在更是、啊想杀她! 谁杀谁就看谁厉害了。 其他人都静悄悄的。 郑氏、她确实不是东西。反正皇太子妃说她可以。 桓樾又伸手戳狄宝瑟。 狄宝瑟疼的要死!想鲨人! 桓樾教训:“没用的东西,以前是狄家的千金,大家给狄家三分面子,以为你算什么吗?现在的你不过是东宫一个侧室,若是再拎不清,日子过的一团糟,谁替你可怜、谁替你过日子?你娘可没那个本事。” 狄宝瑟怼:“你算什么?” 桓樾惊讶:“皇太子妃啊,你连这都没弄清?难怪会这么惨。醒醒!别活在梦里,看看真相,就算你不愿面对也没人可怜你的。” 戳她,戳死她。 狄宝瑟眼泪汪汪,最后的倔强。 桓樾就是个无情的人:“你想死今晚就死,我还能给你个体面。以后若是作死,死相可能比较难看,你得有心理准备,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后悔的机会。若是好好过,给你体面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不算难。就看你脑子里还有没有一点点脑子。” 狄宝瑟怎么可能面对现实屈居她之下? 桓樾说:“有野心是好事,没脑子注定蠢死。坑了狄家坑殿下,狄家没打死你那都是人性,你可珍惜。” 狄宝瑟倔强。 桓樾不理她,吩咐其他人:“把拾翠殿收拾好,或许很快有良娣或良媛进来。” 狄宝瑟一时没明白。 桓樾看她蠢的:“世上女人多得是,你屁都不是。谁都可以进东宫,你稀罕什么啊?” 桓樾要说的重点是:“把后边秋香院收拾好,狄宝瑟嫌承香殿小,就去住秋香院。秋香院若是还嫌小,就去住雪香院。若是还嫌小,找个马棚给你住。虽然猪圈不错,很配你,但在东宫养猪不合适。你好歹做个人。” 其他人全惊呆了! 青蛾宫的西边,有拾翠殿和承香殿并排。 拾翠殿和承香殿都是二进的、带后殿。 二殿的后边是文绮院和秋香院,也是二进,比前边稍小。 再后边是绿绮院和雪香院,比前边又小一点。 四个奉仪现在住在绿绮院,雪香院还在角落。 狄宝瑟在狄家住的是三进带花园的院子。 就算明德皇后在家的时候都没她住的好,所以她一定要超过大姑! 她娘不喜欢元配出的大伯。 要不是表哥是皇太子,连大姑的儿子一块不喜欢。 但现在裴桓樾叫她住猪圈?是可忍孰不可忍! 桓樾戳狄宝瑟:“看不起马棚?知道多少将士和马一块睡吗?看不起那些糙汉?若没有那些粗人保家丶卫国,哪有你睡的安宁?以为谁不懂享受?那不是没办法吗?你若是不长脑子,代替你享受的多得是。像你这种没有尺寸之功,光靠着祖宗庇荫,对祖宗又不孝顺,光会丢脸,祖宗哪天也厌弃你,你就完了。” 狄宝瑟吐血。 桓樾再戳要将她戳个窟窿了。 看着挺惨的,实惨。 内官进来、好像不是时候。 没事,桓樾看他什么事? 内官忙回禀:“贵妃娘娘送了很多东西来。” 桓樾眨眼睛。 余延立即带人出去接。送来了肯定收。 崑玉宫的内官、女官看着狄宝瑟的样子,哪里还有狄家千金的样子? 再看裴娘娘,真是底气足,难怪让崑玉宫送大礼来。 桓樾站起来,从宫娥手里接了礼单,客气:“多谢贵妃娘娘。我这没什么东西,等白果收了,给贵妃娘娘多送些过去。” 崑玉宫内官麻溜的接话:“东宫的白果最好了,奴才先替娘娘谢了。” 桓樾说:“你若喜欢,等收的时候来帮忙。” 崑玉宫东西送到、赶紧走。 狄宝瑟的笑话看到了,不能多看,要不然这疯子没准疯狗一样去咬贵妃娘娘。和疯子没道理讲。 贵妃娘娘也不好和裴娘娘这样。 内侍机灵,大声说:“光银子就有二千两。” 桓樾又戳狄宝瑟:“这就是人和人的差别。回去好好想想。” 狄宝瑟气的:“你个穷哔。” 桓樾戳她:“蠢货,狄家养你个蠢货还不如养一群猪。” 丫鬟媳妇将狄宝瑟拖回去,不是太客气。 狄宝瑟想挣扎,没用。 好多看热闹的。 桓樾叫岫云:“让香奴去看着她,别病倒了。” 岫云一时没转过来:“生病不好吗?” 朝云低声笑道:“病了就不好管了。这得一次管好了。” 岫云懂了! 得让她活蹦乱跳的出来讨打。 实惨!打完了要她出来继续挨打。 又一个内侍找来、回禀娘娘:“裴府老祖宗病倒了。” 桓樾好奇:“你祖宗?” 内侍赶紧跪下。 桓樾轻飘飘:“这是对圣人不满?” 内侍想死。 一些看热闹的,都知道裴娘娘惹不得了。 不过,裴镈挨打,裴家老太太病倒,可不是对当今不满? 桓樾清楚的很:“裴家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没数?圣人已经非常仁慈,裴家不谢恩,不惶恐请罪,还敢心怀怨望?” 反正桓樾已经去紫宸殿一趟,不会再去了。 她扶着头,好疼。 都打晃了,宫娥忙扶着。 谢籀过来,一把抱起她,去承恩殿。 身后跟着御医,对这狗粮是拒绝的。 第40章 心里有狗了 桓樾回过神,差点将狗男人掀飞! 天大的狗胆竟敢抱她! 御医那是什么眼神?老眼昏花路灯不够亮吗? 想她一世清名,这狗男人是欠捶! 肯定是抱错人了,桓樾可不要做白月光的替身。至于满足他什么需求就更别想,世上女人多得是,随便去。 谢籀个高、胳膊很长,抱着他媳妇儿正好。 以前都不知道她这么好抱。不过她眼神什么意思?嫌弃? 回廊没雨,挺暗,但桓樾眼睛很亮,厌弃毫无掩饰。 何况不知道她装病吗? 谢籀气笑了,不是她装的太像吗?再瞪眼,看他亲一口。 不要脸的!桓樾握紧拳头,不打死他、也有办法修理他! 反正她死也死过,生不如死都熬过,舍得一身剐、让他皇太子做不成,真做狗。 谢籀留心着路,抱着媳妇儿进承恩殿。 拜过堂的媳妇儿问到哪儿去他都没错!病也别看了,直接将她办了。 咔嚓,声音不算响很快被风吹散。 谢籀进了门,看她手里捏碎一块玉,都捏成粉了。 头皮发麻,他媳妇儿好大的胆子!他觉得父皇可能错了,把媳妇儿胆子纵的、要上天! 他现在是地位不太稳的皇太子,还是父皇撑腰更管用,但是,这不是坑儿子吗? 御医、一群内侍跟在后边。 都觉得皇太子和娘娘感情太好了,这一路都没停。 桓樾并不轻,从青蛾殿绕个圈到承恩殿不算太近。 承恩殿基本布置好了 东边是皇太子的燕寝,西边归皇太子妃。 因为承恩殿比后殿大,所以,承恩殿当库房的只有西尽间。 西次间做书房,西稍间是燕寝。 这书房比后殿大,最后边隔了一小间,中间就是书房,靠窗有一张挺大的榻、可以当床。 谢籀就把媳妇儿放在榻上,再抱着他都承受不住压力了。 他媳妇儿磕了脑子,看御医、能给治一下吗? 至少不能谋杀亲夫,这样会夫纲不振的。 桓樾坐好,对着御医歉意:“这么晚了还劳烦你跑一趟。” 御医不敢,大半夜找他都正常。 桓樾和内侍说:“一会儿用车好生送御医回去。” 几个内官在门外应了。 毕竟是圣人让御医来的,尊重他也是尊重圣人。 御医看裴娘娘,灯光下脸色红润,眼睛很明亮,是个亮堂人。 桓樾其实挺内疚,跟着杏林圣手几年屁都没学到,对御医很羞愧。 御医认真诊脉。 谢籀站在一边,平复心情。看着他媳妇儿的脸、心情很复杂。 虽然前世负了她,这辈子会对她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给她的神力,不过神力是次要,胆子是主要。 就好比狄宝瑟好好的牌,蠢货就能打的乱七八糟。 现在狄宝瑟被打了,才顾不上来找他,否则又该找上青蛾宫了。 御医诊完,站起来,看殿下认真盯着娘娘的脸,他也会望闻问切? 内侍端一碗茶来给御医。 御医喝口热茶,心里热乎,和殿下、娘娘回禀:“恢复挺快的,娘娘好好养着,有三个月应该能痊愈。臣半个月后再来。” 桓樾高兴:“有劳御医。” 御医不敢,跟着内官离去,还得给圣人回禀。 不过,娘娘大概是能吃,恢复的挺快。也可见裴家真不做人。 桓樾从榻上下来,准备去后殿燕息。 虽然这儿收拾好了,但她喜欢后殿。她自愿去后殿,给白月光腾位置。 就算她做个有名无实的都无所谓,她只要好好活着,争来争去的太累人。 就看狗男人站那儿想做什么,挨揍? 谢籀看她握着拳,登时气坏了,站到她跟前。 桓樾对着他帝王之威、男主光环、半点不带怕。 在阎王殿转上几年还怕吗?何况她现在有神力。这一拳,考虑打哪儿? 谢籀突然抓住她手,收起了气势,问:“你想怎么样?” 桓樾挥手,将他扔到榻上,走了。 有些东西说出来是没用的,做出来就好了。 榻够大,谢籀摔那儿发出好大一声。 内侍都吓坏了,看着娘娘王霸之气、谁都不敢拦。毕竟是有圣人撑腰的。 有胆小的,更怕被殿下灭口。 谢籀从榻上坐起来,伤是没有,伤了面子除外。 他沉着脸,看来裴氏不喜欢他还要离他远点,所以鼓励那些奉仪争宠? 女人不喜欢男人、这种情况他知道。 也没觉得所有人都喜欢他,毕竟常氏都不算。 谢籀有点沮丧,他哪儿不好?长得好不说,正统皇太子,名声也很好。 难道裴氏心里有狗了? 谢籀觉得不像。不过查裴家的时候可以好好查查。 “殿下?” 内侍小声提醒,要将娘娘带回来教训吗?虽然看殿下这骚气的样子可能是不会。 谢籀板起脸。喜欢她是不可能的,伺候他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内侍想问一下,要找个可心的吗? 世上女子多得是,娘娘她是不太讨喜,但娘娘不管着殿下,他找几个宠妾只是小意思。 谢籀对女人没那么大兴趣,对裴氏也没兴趣。 走了。 后殿,桓樾准备洗洗睡。 小宫娥有点紧张。 桓樾好奇:“你紧张什么?” 小宫娥问:“娘娘不怕殿下吗?” 桓樾云淡风轻:“他不敢。他看上哪个美人我就给他收哪个,绝对贤惠。他生几个小孩我都给他养着,世上没有比我贤惠的。” 到时想废她都找不到理由。 虽然理由是人找的,但她还有拳头。 小宫娥想想,关键是、娘娘是元配,虽然被废的可能性有、但要小的多。 像当今、喜欢的是崔贵妃,但对明德皇后也得敬重。 至于娘娘一点不伺候殿下,宫娥都不管。 咱这位娘娘,不是一般人。 翠珠也不会劝娘娘争宠,元配和妾一样去争宠,就不太好。 元配做元配的事,比如将后院打理好。 桓樾并没打算打理后宫,她就准备睡大觉。 女官看她心宽的。其实也挺好。 想这想那的,就能想到吗? 帝王的宠虚无缥缈,只要不折腾就比较好过。 遇上昏君怎么办?那等遇上了、还得办。 第41章 要碗 早起,雨停,天好。 桓樾睡的好,精神极好。 精神好的时候不折腾是不可能的。 宫娥问:“娘娘找什么?” 桓樾找出衣服,问:“之前叫你准备的鞋呢?” 宫娥把鞋子拿过来,看娘娘换好了衣服,忙说:“早晨还冷着。” 桓樾愉快的蹦起来:“活动一下就热乎了。” 宫娥们面面相觑,今天又见到不一样的娘娘。 她把头发编一条辫子盘在头上,感觉特清丽!上身穿一件薄袄,下面穿的是一条裤子、收了裤脚口。 这个样子有点奇怪,好像又不太难接受。 桓樾从屋里出来。 地上有点湿,不过宫里的地面、排水挺好,铺了砖不会踩一脚泥。 她脚上的鞋子、底厚、前头也比较厚。 春风里,慢慢的跑起来。这空气太美了! 能有个能跑步的院子,混的就挺好了。所以享受了这、她就会承担一些责任。 桓樾从后殿前一直跑到青蛾殿前,绕这么一个大圈,大概有四百米。 这算标准了,虽然不是标准跑道。桓樾先跑五圈试试。 其他人目瞪口呆,然后默默的干自己的活儿。 大早上的都忙着,娘娘捏碎玉佩都干了,扔殿下也干了,闹和离大概盛安都知道了。 这跑几圈还挺清新。 桓樾抬头看着外边的大树,上面挂满了榆钱。 青蛾宫的两边,都是很宽的大道,道中、各有十二棵榆树。 这榆树虽然没宫内的银杏年纪大,但也是几百年老树,看着就极美。 感觉东宫的风水特别好。感觉而已。 但这么多古树,那么多榆钱,还是很舒服的。 桓樾看见了贾飞,问:“为什么没人吃榆钱?” 贾飞恭敬的回禀:“宫里不兴这,宫外、平民吃的挺多的。” 桓樾说:“无缘无故的,榆钱又好吃又营养,应该多吃。” 贾飞笑道:“我挺爱吃的,但宫里没人动手,又规矩大。” 不是谁都敢像娘娘这样。不过既然娘娘开口了,那就可以吃啦! 小内侍兴奋的就要去撸榆钱。 桓樾提醒:“小心点!也别伤了树!” 得嘞! 桓樾又喊:“撸一些早膳先吃。榆钱包子、榆钱饼我都要!” 知道啦! 几个小内侍、到外边又约的一群。 桓樾在宫内跑着,就看几个小子、猴儿似得爬上树。 桓樾浑身都痒了! 小时候她就会爬树,现在不能说,等哪天、夜黑风高的时候爬。 今儿初九,晚上该有月亮了,爬上去撸榆钱可还行? 反正本娘娘磕了脑子。 大概是榆钱给了她勇气,桓樾跑了十圈,虽然没到五公里。但差不多了。 进承恩殿。地方大。练八段锦。 殿门开着,春光明媚,虽然是第一次练,感觉很不错。 都是榆钱的功劳,或许和御医串通一下,吃榆钱治百病。 宫娥一边忙一边看娘娘,听说有的娘娘会练。 桓樾还听说吕小姐习武,不过没打过裴桓煦?大概学的没那么好,性子没那么虎,被个流氓调丶戏,多半要吃亏。 桓樾觉得这身体还行,再补起来就更好。她早饭还要吃三斤牛肉。 一趟练完,身上有点汗,但不要紧。 宫娥跟着她到后殿,忙服侍她收拾。 桓樾吩咐:“衣服再做的舒服一些,以后如无意外,我起来练半个时辰。等用过早膳,在书房练字、作画。” 女官仔细听着。娘娘一点不操心别的。 桓樾说:“大家都做的很好,用过午膳要午休,所以有事的话等我醒来。” 朝云记住了。娘娘大概就午休后到晡时大概一个时辰有空。 她是个不多事的,暂时这样大家都好。至于别的、慢慢来。 桓樾打扮美美哒,从屋里出来,看狗男人怎么又来了? 谢籀站在花圃边,穿着蟒袍,帅的那叫玉树临风。 他看着阳光正好照到裴氏头上的金钗,整个人特别的亮起来。 这是神清气爽、都不打算给他个交代? 桓樾看他阴阳怪气的,不是白月光又不是她的错。 桓樾还惦记着榆钱包子。 小内侍跑过来喊:“包子还得一会儿,这凉拌的先尝尝,可好吃了。” 司馔先尝食。 桓樾喊:“好吃的都叫你先吃了。” 岫云笑道:“树上那么多榆钱,娘娘别急。” 桓樾说:“以前也没吃过,只是听说。什么青黄不接,老百姓靠榆钱救命。还有为榆钱写诗:杯盘粉粥春光冷,池馆榆钱夜雨新。” 小内侍在一边接话:“可不是靠榆钱救命吗?榆皮能给扒光了。” 桓樾问:“扒光了能活吗?” 小内侍说:“人都不活了谁管树?不过寻常少扒一点,树活着就没事。” 谢籀就看他媳妇儿抱着一盘榆钱在那儿吃的欢。 又是不搭理他的一天,很好。 桓樾觉得这事儿犯不着惹他,因此热心的推荐:“榆钱挺好吃的,尝尝?” 嗯。 内侍麻溜的给他来一点。 桓樾看他一眼,味道如何? 尚可。 算了,又不是白月光,桓樾吃了一盘,准备吃早饭。 春光好,窗打开。 挺长的桌、摆满了精致的吃食,就觉得、好像除牛肉、都没榆钱好吃。 谢籀自觉的坐在北边,反正他早膳都摆在这儿。不过,他看着对面,问媳妇儿:“寡人的碗呢?” 桓樾瞪着他跟前,碗不是在那儿,瞎吗?越来越难伺候了。 内侍吓得不敢动。 谢籀盯着媳妇儿的碗。 桓樾拿着自己碗看看,不爽:“圣人赏的,你想要不会自己去讨?” 谢籀怒极:“父皇为什么赏一对?” 桓樾特顺溜:“当然是用一个、放一个摆那儿看。” 多好看?就算没元青花贵,出厂价一个几十两银子要? 拍卖价几千万的换算过来大概几万两银子,人家是古董。搁当时定然不同。 这御赐的、真放外边卖应该不便宜。 谢籀不理她了,喊宫娥:“去把寡人那个碗拿来。” 宫娥看娘娘。赏给娘娘就是娘娘的。 桓樾来气儿:“给我换一个碗,这个拿去摆着。” 拿哪个碗不是吃饭?这御赐的她还担心磕了碰了。 第42章 娘娘木得感情 谢籀盯着他媳妇儿要气死。 她不和他用一对碗! 桓樾怕惯的他毛病。毛病只会越来越大。 以后事儿多着呢,不如早点解决,她还能清静点。 谢籀盯着她,挺好,二斤牛肉吃完了,她也没觉得吃饱。 谢籀又看出胃口,一边心不在焉的吃一边看她。 人、还是裴家那个,掉包是不可能的。但性子有很大问题。 桓樾留着肚子吃榆钱包子,就听的外边闹着。 宫娥跑过来回禀:“狄良娣来了。” 哟,果然没人帮她,闹的动静没昨天大,桓樾比较满意:“请她来。” 这屋里,加一个人吃饭都不能。若是吃包子,那蹲在屋檐也行。 桓樾想妥当,继续吃豆腐酿肉。 豆腐和肉的绝配,虽然豆腐和肉有很多吃法,反正这个好好吃啦。 谢籀看她不停往樱桃小口里塞,示意内侍。 内侍小心的从娘娘那儿夹两个、给殿下。 谢籀吃着,特别香! 桓樾看他一眼,再看狄宝瑟由丫鬟扶着、或者压着、依旧急急的冲过来,分明好惨的样子,又好好笑。 或许是春光好。 “表哥!” 桓樾还没欣赏完她的打扮,被她这一声尖叫吓的差点没了胃口。 “滚出去。”谢籀展现绝对的无情。 “表哥……”哭。 “拖出去!”谢籀不能杀她但绝对不想见她,蠢的影响人胃口。 几个内侍示意。 “谁敢!”狄宝瑟凶的很。 然后,几个丫鬟将她拖出去了。哪个体贴的捂了她的嘴。 桓樾回头,从窗户朝外边看,好丫头回头都有赏。 狄宝瑟从窗户朝里边看,眼神凶的! 桓樾转身,看不见,继续吃。 她的榆钱包子、榆钱饼终于上了! 整个人都荡漾起来,太幸福啦! 谢籀看她虽然背朝着外边,但脸还是洋溢着春光。 内侍摆了一碟在殿下跟前。 谢籀对着媳妇儿的脸、就是秀色可餐的意思。 狄宝瑟在外边跳脚,跳起来看表哥,就看表哥深情的看裴桓樾,她气到发狂,贱丶人!勾引她表哥!以前没看出来,不要脸的贱丶人! 桓樾吃的挺美,觉得要和狄宝瑟分享一下,因此转过来,说:“你娘怨明德皇后,你又死皮赖脸的叫表哥,你真不要脸吗?你娘那么怨狄家,干嘛不和离?一方面要狄家的富贵,一方面还想事事顺心,脸大!” 上的蒸榆钱。 桓樾坐好了继续吃。 谢籀看媳妇儿一眼,又看窗外一眼。 狄宝瑟对上他冷漠的眼睛,虽然离得远但她知道。 狄宝瑟急着要解释。 桓樾吃的美,又回头说:“你喜欢的是表哥,还是皇太子?若是换个人做皇太子呢?若是娘娘告诉你,弄死这个让那个做皇太子、皇太子妃就是你,你下手吗?尤其是我做不成皇太子妃了,你好好考虑一下?” 这种事没什么好考虑的,蠢货年年有,榆钱不可辜负。 谢籀对狄宝瑟没半点期待,这榆钱吃着还不错。 谢籀看着媳妇儿、慢慢的说:“寡人那儿有一对碗,回头叫人拿来。” 桓樾也慢慢的说:“你不怕磕了一个?” 毕竟脑子也会磕的。 谢籀黑脸。 桓樾高兴了。狗男人! 今天装再多的情调,明天换个美人,比碗摔的还干脆。 不是不能今天享受了再说,是这里边牵涉很多。 吃一肚子榆钱,桓樾觉得情调够了。 谢籀咬着牙,他吃的没那么多,他媳妇儿能随手扔他。 想着父皇那眼神,谢籀都想问一句,父皇盯着东宫吗? 就不知道让父皇知道媳妇儿不给他用碗,又会怎么样? 总觉得父皇好像也磕了,虽然这样想是大不敬。 狄宝瑟站在花圃边,看青蛾宫、好奇怪。 或许裴桓樾的脑子真磕了。 放着好好的宫殿,竟然在这么小的耳房吃饭,还把表哥骗了。 奴才在后殿走来走去做着各种事情,哪里比得上前边? 她以前进来看过,每间房怎么用都想好了。 没想到她的地盘,那儿竟然一群种菜的!狄宝瑟好容易才弄明白种菜的意思。 桓樾出来,直接奔菜地去。 厨房的外边开了不大一块菜地,但种丝瓜一类是够了。 边上摆了一溜的瓦盆,苗苗都长得挺好。 春雨长得就是快,桓樾和贾飞说:“那蕹菜长一长就能吃了,不过还是先把榆钱吃完。” 贾飞点头:“先吃榆钱。” 谢籀跟在媳妇儿后边,下令:“东宫中午吃榆钱,这阵都吃。” 狄宝瑟冲过来、跳脚:“为什么要吃那个?” 谢籀说:“要不然就饿着。这里没人惯着你,更没有表哥。” 桓樾笑眯眯的看着狄宝瑟。 狄宝瑟后退一步。 桓樾冷笑:“废物。看过杀猪吗?让你看一回杀猪、以后还吃猪肉不?再到田里看一回豆子怎么种的。又是如何施肥的。” 贾飞看着娘娘,吓狄宝瑟是够了。她还以为多高贵?完全是因为姓狄。 桓樾没说完:“哪天找死、贬为民、我专门找个地方看你种地。” 谢籀生气:“你没那么空。她有什么好看的?” 看寡人不好看吗?寡人比一个蠢货好看多了。 桓樾抬头看他一眼,这脸是真好看。 阳光照到他脸上,十九岁、小鲜肉,哪怕时不时的狗。 他睫毛又长又密,给白月光长的,别人就甭想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多少人傻傻的送过去挨刀,恶毒女配就是挨千刀也不长脑子。 狄宝瑟痴迷:“表哥嘤。” 桓樾看她一眼:“脑子真是个好东西。” 狄宝瑟骂:“贱丶人,我和表哥……” 谢籀下令:“不敬青蛾宫,拖到承香殿去跪一天。” 是!几人拖着狄宝瑟就走,不需要给面子了。 有想给面子的也无奈,骂皇太子妃、脑子它真是个好东西啊。 狄宝瑟本来就挺惨,又这个样子,让人能说啥? 香奴冷酷。她会去看着狄宝瑟,让她明天继续来找揍。揍着揍着总能长点记性? 桓樾已经盯着外边的榆树。 谢籀问她:“想什么?” 桓樾看他,很闲?不怕地位不稳? 第43章 飞白 把狗男人气走,桓樾心情非常好。 狗男人在这儿、还得时刻考虑他,当然没有一个人自在。 就像宠妃,也未必愿意帝王时刻在,在的时候太累,需要的时候出现就好了。 谁还不是个用过就扔的? 桓樾消过食,去书房。 时间是挺早的。不过狗男人都上过朝了。 照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这时候正是干活的好时候。 书房里,丫鬟已经研好墨。 桓樾觉得挺爽的,笔墨纸砚都是准备好,想写就坐下来,不想写就起来。 虽然有些要努力,其实努力了有没有效果不一定。 但桓樾是必须的。 让丫鬟端个火盆进来。 书房不该有这个,不过丫鬟还是端来,放在最安全的位置,又在边上放着一盆水。 虽然书着火的话用水泼也彻底完,但这水是顺便洗手的。 桓樾看一眼,丫鬟干得好她就不多说了,沉下心练字。 假千金能名动盛安,才貌都是过硬的。 才华上,裴家不让她练琴,但她有天赋,一手飞白写的极好。有女子无出其右的说法。 或者说,这是假千金的招牌,为她敲开了东宫的门。 但桓樾不会。提笔的时候、肌肉的记忆基本也没了。 她这身体应该有很大变化,比如神力,一点的变化应该会导致潜在影响。 桓樾写出一张、屁都不是,所以需要火盆,不能叫人知道。 虽然有脑子磕了这个万能的借口。 但有时候还是需要一点真功夫,好歹保住才名。 她耐心的练了几张,脑子里记忆能唤醒。 比如她从没练过飞白,但假千金有,她就比较好办了。 要不然真担心,医的天赋没有这书法的天赋也没有,何况要练一手好字不是那么容易的。 假千金都是挨了多少打练出来的。毕竟她才十几岁。 书画不分家,假千金的画也拿得出手。 所以桓樾耐心的练,万一哪天被cue,不能丢脸。 她挺有耐心的。 这当五三来刷,脑子里有记忆,应该能刷个好成绩。高考失利一次就够了。 或许哪天再让她高考,必须考个状元。 猫儿看着,主子字越写越好,她看不懂飞白,但感觉就挺好看的。 等主子写完一张,她忙提醒:“歇着?明天再练。” 桓樾抬头看外边,好像是不早了?风从外边吹进来有了暖意。 春天就这样,太阳出来就热,过一阵就该入夏。 翠珠进来服侍主子,一边笑道:“牡丹要开了。” 小宫娥在外边喊:“娘娘,中宫送来四个宫娥,狄良娣收下了。” 桓樾一愣,董氏还真是贱,她说:“把人叫过来干活。” 小宫娥高兴,不过:“若是不来呢?” 桓樾收拾好出来,冷飕飕的说:“东宫的人不听话?那中午的榆钱饭也别想了。” 知道了,几个一块去带人。 董后赐给狄良娣的又如何?娘娘说了算。 天好,桓樾拎着椅子,坐在银杏树下,和司馔讲:“天好的时候在外边吃饭。要是怕落灰,顶上搭个棚,做成大伞或者做个草亭都行。” 余延过来说:“草亭不便挪动,大伞是什么样?” 桓樾说:“伞面做大就大了,桌子中间都可以掏个洞,把伞柄支进去。不过,伞面若是用草依旧是草亭,重一点不担心挪不动。” 余延无语。娘娘对于干重活还挺期待的。 岫云笑道:“就天晴的时候在外边,用布做个棚就好了。” 桓樾点头。就像行障,竖的改成横的弄到头顶。 这个要求不复杂,完全能满足娘娘。 余延在考虑,娘娘还要躺树下,所以将棚做好看一些,适当大些。 没准殿下来、和娘娘一块躺。别等着殿下讨。 余延觉得殿下也挺难的。讨个碗娘娘就不给。 内官回来。 桓樾看着,狄宝瑟和四个宫娥这么厉害,真不来? 内官说:“狄良娣说她病了。” 桓樾嗤笑:“来了高参就知道怎么做了。还跪着吗?” 内官说:“病了。” 桓樾冷酷无情:“把狄宝瑟和宫娥一块拖来。” 行叭。 这回就算真病狄宝瑟也别想逃了。她以为借口就能用的? 何况,奴才哪个没带病当差过?就狄宝瑟娇气,还和董后搞到一块,不嫌硌应。 桓樾在屋里吃饭,外边狄宝瑟闹哄哄的带到。 大家都知道、不吵娘娘吃饭,就押着狄宝瑟和四个宫娥跪在外边。 “裴桓樾,我和你没完!”狄宝瑟气势汹汹。 岫云在一边服侍娘娘、一边想笑,这不是病好了? 她中气十足才好呢,娘娘这招挺管用。 就算是被娘娘气的,但回头蔫了就可以说她装病。太医看出来又如何? 太医院没有中宫掺和吗?对上中宫也没什么。 桓樾吃着胭脂鹅脯,只要狄宝瑟跪着并不会影响她。 笋、香菇做的烧三鲜,是真够鲜。 宫娥看她胃口好,一会儿都能多吃两碗饭。 今儿东宫全部吃榆钱,桓樾的榆钱饭也到了。 猫儿在一边低声说:“榆钱挺好吃的。” 桓樾问:“你以前没吃过?” 没。 桓樾说:“这二十多棵老树,咱年年有的吃了。” 岫云想问,娘娘打算在东宫呆几年?当然这种问题不能问。 桓樾眨眼睛,东宫多好的? 岫云抿着嘴笑。 窗外就是白果树,宫外就是榆树,后花园还能找到一些。 不吃后花园也能自己种。 桓樾觉得今天榆钱吃的够多了,准备叫狄宝瑟吃。 她自然是不会好好吃的,但饿极了看她吃不吃。 桓樾出来,还不到午休,看着狄宝瑟消食。 狄宝瑟抬头看她,恨的要死! 桓樾一根手指头戳她:“这脑子有黄豆那么大吗?”揪她耳朵,“是不是人话都听不出,留着耳朵做什么?” 狄宝瑟惨叫。 桓樾松开手,忘了她神力,这一下大概能将狄宝瑟耳朵带头皮扯下来。 就像吃全鸡,撕一块就会将别的带下来。 那四个宫娥吓的瑟瑟发抖。 裴娘娘是真的不和她们说别的。 而且狄宝瑟这么惨了她也下得去手。 吾命休矣。 第44章 暗无天日 午休起来,桓樾瞅着,时间不早了。 书房的空间虽小些,宫娥麻溜的服侍她。 桓樾和小宫娥说:“错过了春光。” 小娇奴没品、穿着打扮简单,但透着一股娇憨,不怕娘娘:“没事,明天还有。” 桓樾拍拍她头:“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翠珠听着前一句,就觉得狄宝瑟的日子暗无天日。 相比起来,玉珠那都好的。 翠珠觉得,娘娘虽然在裴家不好,但好在赐婚成了皇太子妃,而不是位卑的那个。 连董后都怼,这世上当真没什么怕了。 何况,叫宫娥在外边跪着,董后并没反应。她不可能自己跑到东宫来。 狄良娣终归是东宫的事,还有狄家的事。 现在很多人看狄家的反应,狄家若是不动娘娘,那就没事了。 狄家的分量不是裴家能比的。 更好笑的是,娘娘不能动裴家的,但能动狄家唯一嫡出千金。 难道裴家更贵?恰恰相反,他们贱。 所以狄家稳稳的,裴家一个建昌侯又成了建昌伯。伯府的姑娘肯定要比侯府的降一个档次。即便她们名声本来就不好了。 一个破落伯府的小姐,有几个正经的会去娶? 建昌伯府不仅是没官,还没钱,重要的是没脑子。现在得罪东宫,将来东宫登极,建昌伯府就有好处吗? 或许裴府一群没脑子的也等着狄宝瑟来斗娘娘,然后娘娘无依无靠只能求助裴府? 求裴府来吃榆钱饭吗? 裴府肯定不稀罕。 桓樾收拾好,出来,夕阳照在身上,美滋滋。 蕙卿看她明亮的眼睛扫过外边榆树,总觉得要冒出什么奇奇怪怪。 现在,看戏的都看狄宝瑟跪着。 看到桓樾出来,狄宝瑟气疯了! 桓樾特别理解,走到狄宝瑟跟前,叹息、带着睡多了的慵懒:“病了,就睡的多。” 狄宝瑟才病了! 桓樾特好心:“殿下让你跪一天,你若是不跪够,明天可能要补双份。” 狄宝瑟歇斯底里的吼:“裴桓樾!” 桓樾扶着头:“你要吵着我,叫你补四份。” 狄宝瑟盯着她扶着头、贱丶人! 狄宝瑟好悲愤!为什么没有人看她?一天了,为什么没人看她? 桓樾嗤笑:“想你娘?或者不管谁,只要能顺你的心?你的心算什么?我把它挖出来下酒。” 她一根手指戳。 狄宝瑟心脏疼的直抽,躺在地上。 她真怕了!之前揪耳朵是,昨天那也是。 狄宝瑟躺在地上斜眼看着夕阳,眼泪流出来,一眼瞅见表哥。 夕阳下,表哥就像天上神,狄宝瑟忙爬起来、站不起来也得跪好,在心上人面前维持形象。 狄宝瑟哭的特别委屈:“表哥,我知道错了。” 谢籀过来,问裴氏:“头疼不疼?她不在承香殿跪着怎么又到这儿来?” 狄善在后边、和娘娘行礼,先在一边呆着。 狄宝瑟看不见他,狄善也没乐意看她。 桓樾和狄二郎还礼,回应殿下…… 狄宝瑟抢着诉苦:“表哥,我病了哼哼嘤嘤……裴桓樾这贱丶人将我拖来的嘤嘤。” 梨花带雨,本来是美人,但现在狄宝瑟的样子一言难尽。 谢籀冷酷:“你怎么还没死?” 狄宝瑟好可怜:“表哥,我真知道错了。” 谢籀气笑了:“不敬青蛾宫,这就是你知道错了?没死就跪着,跪到死为止!寡人不指望你能明白错了!” 桓樾插话:“殿下,这宫娥好像在勾丶引你。” 谢籀生气:“你不是头疼,还看这么清楚?” 桓樾眨眼睛:“妾看她长挺好的,殿下若是不嫌弃……” 谢籀火气特大:“你就不嫌弃?” 嫌。 狄宝瑟后知后觉,看那宫娥,是长得好,而且跪了半天看着还挺娇。 但狄宝瑟不在意,气的喊:“表哥,她哪儿不好?” 谢籀没火气了。还能指望狄宝瑟什么? 那宫娥挺胆大,在等着命运。 桓樾笑起来:“你勾殿下不如勾我,我不嫌弃就行。所以给你个机会,你这么聪明,替我想个弄死中宫的好主意,我赏你一个九嫔。皇天在上,我桓樾说话算话。” 当场发誓。 宫娥脸色灰败,她完了。 董后送来的四个宫娥都完了。 不管她们会不会被东宫诱惑,在中宫那儿都是硌应。 狄善在一边就想大笑! 难怪当今喜欢青蛾宫,这也太逗了! 猫儿机灵:“中宫可没娘娘这么大方。” 小娇奴也不傻:“娘娘最贤惠了,支持几位奉仪争宠呢。” 谢籀又黑脸。 小娇奴有娘娘撑腰,胆子大:“殿下应该谢娘娘的,娘娘可不容易。” 谢籀过去拉着他媳妇儿的手,拉着就不想放手,一边克制着、冷语:“娘娘当然贤惠,娘娘辛苦了。” 桓樾看他一眼,这油腻的样子,就不怕她当众甩手? 谢籀咬着牙。她甩手的后果不好估计。 桓樾哼。 看把她得意的,谢籀亲一口,撤。 狗男人。早晚有一天要他做狗。 狄宝瑟的脑子、实在不明白其中的官司,不过,她尖叫:“裴桓樾,你竟然不敬中宫,你要害死殿下吗?表哥嘤嘤……” 她最忠心,看她看她啊。 桓樾都要被狄宝瑟蠢哭了:“跪在这儿还不长脑子,你是进了棺材才明白?总不会想进了棺材去地下等着?等不到的别傻了。何况,你有没有棺材还不一定,惹了我、直接将你扔到乱葬岗喂狗。” 狄宝瑟怒视她。 桓樾冷笑:“狄家是非你不可?” 狄善说:“祖母现在带曾孙女呢。” 狄宝瑟怒视他。 桓樾突然脑洞:“郑氏母女不会还想弄死小侄女?” 狄善更怒:“下过手了。” 桓樾真怒了,盯着狄宝瑟:“丧尽天良的东西,我活丶剐了你!” 狄宝瑟好像面对恶鬼,吓的尖叫:“不是我,是宋子瑛!她害我!” 桓樾脸不狰狞,但气势可怕:“既然大表嫂没害死你,你就去承香殿跪死。别觉得我说着玩的。” 谢籀没兴趣:“拖到承香殿,倒了就用水泼醒。” 剩下就不用他教了。 第45章 郑氏要完 狄宝瑟又拖走了,真不争气。 桓樾四十五度、看到榆树。 谢籀看她的脸,这角度由肉肉的下巴到脖子再往下,美极了。 想亲。 谢籀克制着,冷语:“你真对她有想法?” 桓樾觉得,每个恶毒女配都有不得已,或许能抢救一下。 但有时候证明,那必然是真蠢。 或许郑氏更毒。怨明德皇后,又想弄死小侄女,这真丧心病狂。 狄家怎么忍她的?桓樾脑洞:“明德皇后崩,郑氏不会是想做继后?她找上狄家,是想狄家支持,结果狄家会错了意?”再大胆猜一下,“大舅母先看上的?所以郑氏恨死她了?” 谢籀发怒:“胡言乱语!你这脑子几时好?” 桓樾扶着头:“被狄宝瑟气昏头了,你说她怎么这么狠毒?” 为了做狄家唯一的千金,或许不止。 若是郑氏真恨,以后是会对狄家男孩下手的。 只因宋子瑛先生了个女孩。 而且桓樾不是瞎猜的。 明德皇后崩的时候,郑氏十五六岁正是能嫁的时候。 她能被强氏选中做儿媳,品貌方面都是说得过去的,不过再精明的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就照郑氏母女现在这么能折腾,郑氏那时候没点想法都奇怪。 狄宝瑟就是郑氏教出来的,哪怕狄家的环境很好也耐不住郑氏能搅。 她毕竟是生母,就像裴家毕竟是娘家,就是这么个状况。 桓樾这么说了,当今可能会硌应。 但盯着他的多了,要说也是狄家疑似被绿、比较亏。 若是郑氏要脸,她去死了也没关系,显然她是不要脸的。 桓樾既然决定对上郑氏,就不用再客气,反正她只说而不负责任。 桓樾说:“郑氏美梦破碎,大概也由不得她。所以顺势嫁到狄家,想生个儿子袭了燕国公?她之所想不过如此。恨长房不过是觉得他们为了爵位,至于二舅本来就排在大舅后边她这种人必然是不考虑,毕竟外祖母是二舅生母,这种时候她总是会把有利的算的清清楚楚。” 桓樾怒气:“一个贤妇旺三代,一个毒妇毁八代。外祖母少有的贤惠,为狄家操碎了心。郑氏还以为人都和她一样,甚至觉得外祖母自私,只管自己做国夫人,不替儿子考虑。好在二舅没她那么蠢,没和大舅起嫌隙。” 狄善琢磨着,有道理。 祖母那确实好,都这么多年了足以看透人心。 若说以前对长房好是假的,在二叔没了嫡子后不得不真好。 这就瞎扯了。 二叔的嫡子只对郑氏有影响,但嫡庶都是强氏的孙子。 郑氏就是又蠢又毒。 庶子养大了不是她儿子吗? 嫡母、继母好的也多得很,要不然哪敢随便有继室? 就算没有强氏那么好,也能尽到本分。 吕将军虽然为女儿、没续弦,但几个妾也是本分,要不然有了儿子作不起来吗? 桓樾就说郑氏:“只要女儿能进宫做皇后,女婿是谁她不会在意。好像女儿做皇后,就替她达到了什么。狄家为了和睦一直容忍她,但岂不是让她有恃无恐?或许狄家觉得亏欠她?那不过是她手段。这种毒妇,什么都做得出来。要不然岂能对侄孙女下手?她就不怕遭天谴吗?” 谢籀看他媳妇儿说半天,是让狄家下决心。 狄家确实容忍了郑氏,才会越闹越大。 一般人家都会如此。 不过郑氏不能留了。 虽然郑氏对小侄女下手后,外祖母处置了她,但她不是照样折腾? 为了狄宝瑟,以后还折腾。 谢籀是知道以后、狄家和东宫有了裂缝。 所以,要处置狄宝瑟,郑氏不能留。 要不然郑氏没准真做出更大的事。 事情不能全照着前世,那就像一个过于真实的梦。 郑氏平时没做,不过是和狄家一损俱损;若是确定能保住自己,或者昏头的情况下,一个冲动就不知道做出什么、但狄家难以承受的事。 董氏现在对狄家下手,或者郑氏接瓢,不过是小打小闹。 但倾覆的大事不是没有。 蠢货还不一定明白。 到时东宫真可能被连累。 桓樾其实管不到郑氏,所以,她去吃饭。 谢籀跟着媳妇儿。 狄善突然就觉得自己多余。 来蹭饭是可以,突然走也不好。 但狄善看着屋里摆的桌,好像没地儿坐了。 桓樾挺大方的:“不如你们在这儿吃,妾在外边?妾本来就准备在外边。” 看,内侍把棚都搭起来了。 谢籀的脸也黑了。 桓樾看狗男人阴阳怪气的,她是女子难道不该回避? 狄善像想到什么,提议:“一块去外边吃?” 走他是不走的。 今天来,不是给狄宝瑟撑腰而是让她死心。 狄宝瑟若是不死心那就死人好了。 事实就这样。 狄宝瑟不死、死的就得是别人。 谢籀盯着狄善。 狄善活泼的很,在外边找内侍,就这儿吃了。 桓樾觉得狄二郎一个人在外边像什么样子? 谢籀发威:“他是外男,理应在外边。” 桓樾呵,狗男人! 外家为他付出了多少?也没落个好下场。 谢籀好郁闷:“快吃!” 和她吃饭、心情是好不起来了。 最可气的是,她拿着筷子吃的挺香,那春卷吃了一碟。 谢籀眯着眼发觉不对,他媳妇儿晚上是不是吃的多了? 因为燕息早,这个时间用膳不算早,所以得吃的少。 吃多了、那就有事了。 谢籀不动声色。 至于狄善在外边吃饭,又不缺他吃的。 狄善在外边,和内侍喊:“榆钱多撸一些,我带回去。” 谢籀想问,燕国公府没榆树吗? 不过东宫的榆树多少有点不一样。 就像东宫的白果,谢籀觉得他媳妇儿能搞出花样。 好比肯把白果赏裴家,那就是有体面的。 但是,裴家未必看得上。 桓樾心情非常好,不论董氏、狄宝瑟或郑氏、狗男人都影响不到她。 谢籀看她脑子磕的挺严重。比起狄宝瑟没好到哪儿,就是方向不同。 谢籀想想,郑氏或许真打过父皇的主意,想做他继母。 所以说什么小时候照顾过他。 第46章 饭米粒 郑家和狄家有着世交的关系,所以郑氏能登狄家的门。 但谢籀生下来就是东宫嫡子。 郑氏那时候还没嫁,一个小姐如何到东宫照顾他? 不过是偶尔见面,让她看都是给她面子,她倒是脸挺大。 谢籀是男子一般不往这方面想,但真想起来不复杂。 郑氏是想得到狄家承认做他继母。 但强氏大概太耿直、没想到十几岁的小姐会有这想法、又或者郑氏平时装的太好。 毕竟谢籀就遇到会装的常氏。 有时候要识破不难,就是自己没往那儿想? 毕竟,郑氏的身份、想封后没那么容易,继后不是一般的继室。 所以郑氏要借狄家的力。 但狄家耿直,其实那会儿忙着! 明德皇后崩,皇太子还小,董氏虎视眈眈,崔氏来势汹汹。 狄家忙的哪里还顾得上一个外人的心思?等稍微稳定了,董氏以皇三子封后,尘埃落定。 郑氏天天往狄家跑,狄家能不会错意? 狄二舅也是很优秀的,年轻的时候、作为国舅,多少人想嫁。 狄家能选中郑氏,那都是给她面子了。 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 还以为狄家唾手可得? 谢籀想想郑家的情况。 郑氏折腾、和郑家自然脱不开干系。 郑家若是劝着,肯定会好一些。但郑家是一直支持或默认的,说着郑氏就一个女儿什么的。 谢籀想着,郑家不过是要好处。若是郑家的外孙女有宠,郑家没好处吗? 郑氏当时打中宫的主意,郑家未必不知道。 谢籀觉得,得细心查一下。若是真的,那处置郑氏更干脆。 郑家没什么大用。 谢籀站在高位,看郑家就是谁都能取代,他也不需要结党丶营私,和裴氏一样,有父皇支持比什么都管用。 清官难断家务事?先把家务事理清楚,以后才好治国。 桓樾吃饱。看狗男人的意思,她就愉快了。 很多时候什么叫说者无心?听者自己就会脑补。 搞定了狄宝瑟,东宫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谢籀看媳妇儿,想啥呢? 桓樾对上狗男人,握拳。 谢籀放下筷子,过来,危险的盯着媳妇儿:“说,要做什么?” 桓樾眼睛很亮,指指嘴角。 让他亲吗?这也太不矜持了。 桓樾用力推开他,黑着脸走了。 谢籀靠在墙上,无奈。 倒是可以叫人按住她,且先容忍她。 小内侍盯着地低声说:“娘娘的意思是殿下嘴角有饭粒。” 这会错了意,娘娘还不得恼羞成怒?失手打伤殿下就不好了。 谢籀想了一阵才明白,但他嘴角怎么可能有饭粒?看来下次还是直接亲才对。 谢籀看小内侍,他懂什么?没媳妇儿的人不会懂。 小内侍不需要懂,只要知道殿下不会挨打,若是一颗饭粒引发血案,只怕圣人都不好判。 宫娥伺候殿下净手。 谢籀看着,好像是掉下饭粒?他嘴好像也有点油腻? 天呐! 宫娥们都使劲低着头,反正收拾过就好了。 但是,谢籀刚才就以油腻的形象对着媳妇儿骚?太惨了。 他应该是想事情一时没注意。 在裴氏这儿就会放松的多,也是被裴氏撩的。所以还是怪她! 狄善一人在外边,吃着饭喝着小酒,也是蛮惬意的。 至于殿下和娘娘差点血溅三尺,这种小夫妻的情丶趣、他确实不该多掺和。 谢籀盯着他。 狄善眨眼睛,殿下要不要再来一壶酒? 谢籀坐在这儿,心里有点糟糕。他有点放飞,应该再忍着点。 都是被狄宝瑟和郑氏气的,大家一起来算她的账。 狄善看殿下的样子,其实他也考虑过,虽然当年的事他作为一个奶娃不知道,但这么多年的蛛丝马迹,还是能推测一些。 狄善心不是特别细,但也容不得他粗心,要不然几时被董家、崔家或谁钻了空子害死都不知道。 郑氏虽然是自家人,但她一直闹,又怨大房,狄善真没法将她当一家人。 以前只觉得狄宝瑟是狄家唯一嫡女,给她的面子。 但现在有侄女了,狄宝瑟确实不值钱。 大侄女现在也可爱的很,并不比阎拂拂差多少。 毕竟狄家的家世不比阎家差。 华阳公主虽然是公主,狄家女和公主比是不合适,但和公主的女儿比就不算僭越。 桓樾从屋里出来,看这表兄弟忙着,不管了。 但是,谢籀看着她出后门,立即跟上去。 狄善也惊奇极了,跟上跟上! 桓樾之所以现在动手,就是不想鬼鬼祟祟的,何不大方一点? 谢籀看她穿着裤子,拿个布袋,这是要自己撸榆钱? 自己种菜不够,后亲桑这种也满足不了了,她还有什么想干的? 从后门出去,拐过去就有挺大一棵榆树。 夕阳下,满树的榆钱又青又嫩又甜,特招人! 谢籀都没伸手拦,看他媳妇儿噌噌、上树了! 狄善几步跑过来,在树下仰望,娘娘威武!这爬树没个数年功夫可学不好。 别看娘娘爬的挺潇洒,还是野。 不知道明天大家如何弹劾,或许圣人觉得可爱呢? 狄善看殿下。 谢籀这会儿绷住,他媳妇儿就是磕了脑子,别的都正常。 比如这爬树稳稳当当,不担心她摔了。还不如担心她把整棵树拔出来。 桓樾爬上树,就美了! 看着华丽的宫殿她再爬高一点,要的是这居高临下! 站的越高看得越远,榆树有多高她就爬多高,将最高的那一串榆钱撸下来献给圣人。 就是这么淳朴。 东宫没什么土特产,金银多俗?以后除白果、榆钱,再准备几样,得凑四样礼或六样礼。皇太子妃不好当。 桓樾虽然比较重,但榆树能支撑她。 爬到上面看东宫、看后花园,真的美极了! 东宫的嘉德殿高度超过榆树,这么看嘉德殿、远处的前朝更巍峨! 风吹着树摇晃,桓樾随着晃,惬意极了。 一边撸榆钱一边唱曲儿:“三月鹧鸪满山游,四月江水到处流;采茶姑娘茶山走,茶歌飞上白云头。” 不会撸榆钱歌只能唱这,反正现在是采茶季节? 谢籀在树下看的脖子累,只觉得他媳妇儿想上天。 第47章 撸的不是榆钱、是礼部尚书 天还没黑,月亮已经急着爬起来吃榆钱。 春天的榆钱不容错过,错过要再等一年。 蓝蓝的天上鸟儿飞着。 桓樾都想飞,但她又不想做鸟丶人。 小心的下来。看狗男人。 谢籀就是扶着她,怎么扶都不让扶了?真在树上不下来了? 桓樾没那么严重的洁癖,狗男人只要不毛里毛糙,这怜香惜玉大概是和白月光练的也可能是天赋。管他呢。 桓樾拿出一串榆钱请狄二郎,因为要献给圣人,所以她自己都没舍得吃。 狄善接过去一边说:“顶上更好吃吗?” 一边吃到嘴里,猛点头,好吃!狄善抬头看着树:“我撸一些给祖母。” 桓樾说:“我去。就当孝敬外祖父外祖母的。” 她把袋子给狗男人:“你拿去献给陛下,陛下若是爱吃,明儿一早我再撸一些,榆钱包子、榆钱饼等都挺好吃的。” 谢籀接了袋子,看着媳妇儿,好吃的给狄善,轮到他就是跑腿? 桓樾瞪他,送给他爹联络感情,让狄二郎送去算什么?何况他才能顺利的送到,别人哪能随便送到御前?这才摘的就吃个新鲜。 谢籀觉得,媳妇儿要亲一口他再去。 桓樾已经问内侍要了袋子,噌噌上树。 狄善看她灵活,就不抢了。要关心也是殿下的事。 何况皇太子妃亲手摘了孝敬燕国公,意义当然不同。 谢籀看看狄善,倒也没有他走了留着两人的事儿。 不说周围这么多人,这也光天化日。 谢籀没迟疑,赶紧去找父皇。 一边去一边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等谢籀站在紫宸殿外,冷笑收起来。 等父皇宣,他才跟着内官进去,一眼扫过,一群人在这儿、像长舌妇说着皇太子妃的坏话。 殿内已经暗了,内侍正准备点灯,这些人都不嫌晚。 大家赶紧见过储君。 谢籀平时很温仁。 当今坐在御座上,问二郎:“你拿的什么?” 谢籀拿着布袋上前。 内官拿了碟子过来。 谢籀拿出一串榆钱放在碟子里。 殿内刚亮灯,白瓷碟配着嫩绿的榆钱,一下子就是一种冲击。 主要是刚摘下,新新鲜鲜的那个劲儿,就像要往人嘴里蹦。 有内侍拿着布袋,去把别的拿去洗。 虽然昨儿下的雨,今儿才摘的也干净,但洗一下更好。 不等儿砸说,当今就伸手,拿着榆钱摘了几片吃嘴里,点头,甜甜的。 谢籀回禀:“青蛾听说榆钱是青黄不接时百姓的救命粮,就喜欢吃,自己拿了那袋子爬到树上,爬到最高的摘下来想请父皇尝尝。父皇愿意的话,她明天一早再撸一些,蒸榆钱、做榆钱饼都是很好吃的,东宫这几天打算将榆钱吃完。” 当今瞪眼:“你怎么让她爬树上去?” 谢籀无奈:“父皇不知,青蛾除脑子磕了,爬树都不知几时学会的,爬的挺好。” 当今脑补:“莫非以前饿着了偷偷爬树?太可怜了。” 谢籀、谢父皇,这偏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青蛾是他亲闺女。 那一群正在告黑状,就看内侍端着大盘嫩生生的榆钱出来。 当今高兴:“给朕这儿放一点,再请众卿尝尝,这榆钱是好吃。百姓若是有榆钱吃,还能救一条命。” 若是没得吃,那就没命了。 徐阁老让内侍给他一些,一边吃一边和圣人唠嗑:“榆钱好吃,东宫这榆钱更好吃,当年在青州,臣也爬上树撸榆钱了。” 当今边吃边问:“你要不要?让青蛾宫往你府上送一些。” 徐阁老吃、顾不上跪,嘴里不含糊:“谢陛下恩典,老婆子定然高兴。她有时候和臣念叨,现在想吃什么都有了,还挑这个挑那个。不如那时吃榆钱,大家都高兴。就盼着榆树多长一些,大家能吃个半饱。” 薛崧捂着肚子不吃。 当今看他一眼。 薛崧忙说:“臣肚子不舒服。” 谢籀看他一眼,不忙。 薛崧六十多岁,老脸僵了一下,但他脸皮极厚。 薛崧是礼部尚书,朝廷重臣,有多重,照着他三尺八的腰围算。 就这腰,玉带都得是人家两倍。 谢籀的腰真心只有他一半。 谢籀就拎了一袋榆钱过来,这会儿凑着的人多,就算有不吃的,一会儿也吃完了。 谢籀觉得,吃了他媳妇儿的榆钱,又有他父皇偏心到胳肢窝,一群人还要黑他媳妇儿,胆子很大。 但不奇怪。 薛崧的女儿嫁到郑家,是郑氏的二嫂。 薛崧的儿子又娶的荣国公女儿、董后的亲妹妹。 薛崧还能在礼部尚书的位置,就是荣国公力挺的。 这会儿姓董的没在。 不需要,反正董家马仔很多。 当今吃完了榆钱。 薛崧继续刚才的话题:“明德皇后就一个侄女,青蛾宫岂能不尊重明德皇后的侄女?” 谢籀直接对上:“薛大人的尊重是怎样的?纵容、包庇、不问是非、不分对错?寡人虽然没受过母后教导,但相信这绝不是母后本意。薛大人扭曲明德皇后本意、也算尊重?亦或是觉得明德皇后就是这种人?” 薛崧惊讶,没想到皇太子会这样,不过他稳得住:“狄良娣和青蛾宫并称盛安双姝。” 谢籀问:“所以寡人亲耳听到狄良娣不敬青蛾宫,是寡人耳朵坏了?亦或是薛大人盯着青蛾宫只盯一半?断章取义,黑白颠倒,混淆是非?” 薛崧又说:“狄良娣是明德皇后的侄女。” 谢籀问:“你是觉得明德皇后出了一个这样的侄女,丢了她的脸?你一再强调明德皇后,是看笑话吗?” 薛崧悲愤:“殿下,狄良娣是你表妹!” 谢籀问:“所以,薛大人觉得寡人要承担连带责任?亦或是狄家教女无方?还是薛大人以为,只要是谁的亲戚就可以无视律法尊卑?要不要和包大人谈谈?” 刑部尚书包桧,历经三朝名臣。 谢籀登极也甚为倚重。 包桧就不是薛崧能比的。 一般人见了包桧也得低头。 他那胆子一半也是父皇给的。 薛崧仗着自己老、觉得被皇太子冒犯了,喊:“陛下!” 这个婊里婊气,谢籀乖乖的站着、等父皇裁夺。 谢籀是温和,但媳妇儿被人黑,他年轻气盛一下完全没问题。 当今稳当的很:“薛卿年事已高,以礼部侍郎致仕。听闻又添一孙,正好含饴弄孙。” 薛崧真急了:“陛下,臣忠心耿耿!” 谢籀插话:“正因为薛大人忠心,父皇恩赐,薛大人莫非对父皇不满?” 徐阁老挺高兴:“薛大人都老糊涂了,还是致仕,别耽误了朝廷。” 另一位支持:“礼部可容不得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 第48章 贬为昭训 薛崧被撸已成定局。 后来甚至坊间传闻:皇太子妃要撸谁、就撸榆钱送到圣人那儿。 现在,谢籀觉得,父皇不仅是不忍薛崧,也是不想忍董家。 薛崧越老越稀里糊涂,别管他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反正耽误了不少事儿。 谢籀觉得,父皇也得让不稳的东宫稳起来。 所以,这榆钱送的很值? 树上撸榆钱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大家想不到? 至于以后谁会学,皇太子妃的位置就学不来。谁爬上树摔断腿那叫不自量力。 当今问二郎:“青蛾宫在做什么?” 谢籀回禀:“狄二郎想要榆钱,青蛾要亲自上树撸了孝敬燕国公和曹国夫人。” 当今叮嘱:“榆树那么高,看着点别滑了。” 谢籀特感动:“谢父皇。” 其他人听着,当今并不在意皇太子妃的体统问题,皇太子妃是特别惹不得了。 至于一再提狄家,想把狄家架起来,狄家好像真不在意狄宝瑟。 谢籀和父皇请旨:“儿臣想贬狄良娣为昭训。” 当今叹息:“别亏待了她。” 亏待不了。谢籀走了。 回到东宫,一轮明月在头顶,裴娘娘在树上她玩的好像很开森。 狄善看见殿下,忙拎着一大袋榆钱告辞。 谢籀在树下问:“怎么还不下来?” 桓樾下来。 谢籀拉着她看看,没事:“父皇有旨,给徐阁老府上送一些,徐阁老说老夫人爱吃。” 桓樾保证:“小事儿,妾一定办妥。” 谢籀问她:“头不疼了?” 暂时不疼,需要的时候再疼。 谢籀都不想把父皇的话告诉她,就怕以后更胆大,她也是挺明白,徐阁老是认同她的意思。 徐阁老从两榜进士一步步稳稳的走过来,分量不一般。老夫人算糟糠妻,又是明白人,和曹国夫人的关系也不错。 有这些老夫人撑腰,谢籀怕他媳妇儿会飘。 桓樾看他去一趟前朝、事儿挺多?那不是她该管的,回了。 谢籀跟着她从后门进青蛾宫,说:“狄宝瑟贬为昭训。” 桓樾听得一声尖叫,虽然离挺远的。 其实贬为昭训不重要,重要的是表哥不喜欢表妹。恶毒女配好惨。 桓樾看着狗男人,跟着她做什么,没事的? 算了,谢籀不和她计较,她明儿一早还得撸榆钱献给父皇。 夜,青蛾宫安静了,承香殿热闹着。 狄宝瑟一直没吃上饭,还得跪,一般人都煎熬,何况金尊玉贵狄宝瑟。 狄家来的几个丫鬟媳妇、坐在一边喝着茶嗑瓜子。 就是这姿势,东宫有几个熟的,一块来守着狄宝瑟,就算她半夜要找死保证不孤单。 狄宝瑟气的无力。 她知道这些是强氏的人。 她的陪嫁有一半是她娘准备的,一半是强氏强行安排的。现在,她娘的人废了四个,没人帮她了。 虽然中宫补给她四个,也被压制了。 承香殿本来要收拾的,大家也不忙,寻常也没多少事。狄宝瑟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按说贬为昭训,这承香殿肯定不能住,东西不是得搬一回? 所以裴娘娘让狄宝瑟去睡猪圈可能是真的! 春夜吹着春风,喝着茶还是挺惬意,新鲜出炉的榆钱饼再来一碟。 狄宝瑟闻着香气肚子咕咕直叫。 丫鬟相当不给脸:“这种穷人吃的东西,主子这么尊贵的人肚子怎么会叫呢?” 宫娥在一边说风凉话:“只要是人,都得吃喝拉撒。” 内侍有消息:“薛尚书致仕了。” 丫鬟问:“礼部尚书?” 内侍嗯:“好像是对裴娘娘极不满,圣人就让他致仕了。” 狄宝瑟顾不上肚子叫,别的她听不懂,但礼部尚书还是能听懂。圣人也知道是谁。 狄宝瑟喊:“圣人想干什么?” 丫鬟凌厉:“就是你活该,裴娘娘将你活丶剐也没事。” 那四个宫娥瑟瑟发抖,薛尚书她们不是太清楚,但大概知道是董家一派。 圣人撸薛尚书、和她们四个有关? 那董后不得更要她们死?虽然她们很无辜。 香奴过来,给狄宝瑟一碗粥。 狄宝瑟饿极了,恶狠狠的喝了。 香奴嫌弃:“不是舍不得杀你,是看你这样子不是挺好玩?盛安双姝呢,盛安不知道多少千金看你笑话。” 高冷的香奴走了。 狄宝瑟气的想咬死她! 一个宫娥加入进来,虽然也饿但比狄宝瑟能挺的多,做奴才的娇气不起。 宫娥挺会说话的,和狄宝瑟说:“好在是裴娘娘,若是换一个,度量不如她的,折辱人的手段多得是。人啊,该低头的时候得低头,以后才有机会。像裴娘娘在裴家,听说挺不好的,现在呢,几个能和她比?” 另一个也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能屈能伸。” 至于屈了以后还伸不伸的了,谁管? 事实上,狄宝瑟有狄家,比别人机会大得多。 宫娥哪个不嫉妒?她就偏能将自己过到这样。 几个宫娥就是能屈能伸,靠董后是不行了,裴娘娘没收拾她们的意思。 那就要抓住机会,做个聪明人。 珊妮本就聪明,若是有运气,伺候当今也行。 但董后不给机会,她只能沦落至此。 不过,珊妮看到了东宫的机会,只要一心跟着裴娘娘,以后至少不会死。 珊妮和狄宝瑟说:“你不如裴娘娘吗?以后的日子能过得比她差吗?狄家、殿下都看着你。总得你自己表现的时候了。” 狄宝瑟看她一眼。 珊妮脸皮很厚。 狄宝瑟不能向裴桓樾低头! 珊妮让她醒醒:“在东宫就得听裴娘娘的。” 狄宝瑟悲愤,大哭! 哭,一群嗑着瓜子低声聊天。 月色好。 青蛾宫后殿。 桓樾起的早。精神挺好。 有事就不练八段锦了。 就像卖菜的,赶早收拾了好拿去卖个好价钱。 就算菜是昨儿傍晚摘的,今儿也得一早出门。 桓樾收拾好,拿着几个大袋子,出后门。 一群内侍在外边等着,他们摘也是可以的。 早晨的风有点凉,桓樾笑笑,对了:“把狄宝瑟叫来,收拾榆钱。” 有内侍麻溜的跑去。都是要吃的,叫她收拾还不用爬树。 桓樾爬到树上,看着很快来了一大群。 第49章 狄宝瑟的技能 狄宝瑟有十二个陪嫁,废了四个、董后又补上四个。 加上一大群来看戏的,不知道裴娘娘又要如何炮制狄、昭训。 比起裴娘娘花式得宠,狄宝瑟进东宫第二天贬为昭训,需要贬为奉仪吗? 春光里,大家打扮着,好看的很。 东宫现在年轻为主,虽然有老内侍、在一边看戏。 但狄宝瑟一个就够了,她收拾收拾,看着很惨。 她昨晚基本就没睡觉,现在被拖过来,哪有不惨的? 狄家的丫鬟媳妇精神不错,打扮的利索。 丫鬟和裴娘娘笑道:“我们一块来干活,快一点。” 桓樾撸几串榆钱下来,应道:“辛苦大家。”闲话少说,就说正事,“大家分两人一组,大概就这么收拾,一定要好。” 狄宝瑟没听见。 桓樾揪她耳朵。 耳朵才被揪,狄宝瑟条件反射,实在太疼了。 桓樾盯着她,知道疼就好:“活儿干的不好,无非是饿饭、挨打、关小黑屋这些,虽然比不上活丶剐了你,但每天都能操作。哪天空了,我请一些人来一块欣赏。我看啊,把你打扮成舞丶女,或者跪在地上像一条狗。” 狄宝瑟崩溃:“裴桓樾!” 桓樾说:“中气十足,还行,准备干活了。” 有宫娥来准备。 没开始干的,就看着裴娘娘爬树,东宫的画风就这么清奇,不服? 狄宝瑟坐在树下,抬头看,气的想让裴桓樾从树上摔下来、摔死她! 桓樾撸了一大袋拎下来,一巴掌拍她头:“我掉下来就拿你做垫背,脑子不够用的。” 其他人瑟瑟发抖。 好像裴娘娘不太对别人动手,就收拾狄宝瑟。 珊妮悄声说:“娘娘看重昭训啊。这叫爱之深责之切。” 几个奉仪也来凑热闹。 她们即便没怎么打扮,就是青春的女子,也美的很。 阳光照过来,东宫充满生机。 桓樾爬到树梢,小心的撸一袋下来,交给内官。 这是要送给圣人,可不许一般人下手。虽然这儿下毒不太可能。 人多,干的特别快。 桓樾又赶紧上树。 大家在下边不忙,一边聊天一边吃。 岫云看着,娘娘摘的不够大家吃,再看,狄宝瑟可能饿狠了,大口的吃。 狄家的丫鬟媳妇来,就是陪狄宝瑟的,还不到完全不管她的程度。 桓樾撸一袋下来,大家有活儿干了。 那边一棵树、内侍们撸的、是给东宫吃的。 东宫除几百号奴才,前边还有属官,率府都是挺多人。 所以,二十四棵榆树可不一定够吃。虽然就吃个新鲜。 献给圣人的,有内官赶紧送去。 送给徐阁老府上的,也有内官赶紧去。 剩下就收拾了自己吃。 桓樾不可能一直撸,意思一下就够了,从树上下来也到了食时。 桓樾树上树下的爬,喂了十人,总之她自己饿了。 蕙卿笑着扶着她进青蛾宫,收拾了好用膳。 等等,桓樾回头招呼:“狄宝瑟收拾一下,来青蛾宫。” 狄宝瑟吃饱了、阳光照在脸上气色好,火气大:“又干什么?” 桓樾特淡定:“磋磨你啊,你得看我脸色吃饭,明白了吗?” 巩奉仪在一边想笑,悄悄的回绿绮院。 她们没狄宝瑟的身份作不起来,作了也没人宠着。就算娘娘磋磨狄宝瑟,别人不敢掺和的。狄家的嫡女轮不到别人欺。 桓樾又提醒一句:“敢不来就拖,你最好聪明点。” 蕙卿扶着娘娘走。 小娇奴低声问:“娘娘要做什么?” 桓樾问:“你忘了狄宝瑟会什么?” 蕙卿眼睛一亮。 狄宝瑟能和娘娘齐名,也不全是狄家的面子。 娘娘出名的是才,狄宝瑟出名的是女红。 蕙卿低声说:“狄昭训以前由老夫人管着,挺好的。尤其前几年皇太后崩,郑氏好像也像脱缰的野马。” 应该是被董家挑拨了。也是自己有那心思。 桓樾说:“看她自己的造化。” 蕙卿点头。要养着狄宝瑟不难,但她若是一心拖后腿,娘娘不容她,也不算错。 她哪怕改一点,对大家都好。改了两点,那是老天保佑。 虽然挺多人盯着东宫。 但东宫不是好盯的。尤其圣人护着,盯也是白盯。 这相当于关着门教训,时间久了,他们没好戏看,自然会去看别的。 这世上热闹多了,好比崔贵妃、好比董后。 齐王要如何,郑王要如何,都是戏。 桓樾不管,收拾好了就准备吃饭。 她到了东耳房,看狗男人已经坐在那儿。 春光足,哪怕他坐的靠里,依旧有足够的光照到他脸上,长得好又如何? 桓樾不如看一桌的美食,二斤牛肉就是她最爱。 谢籀看着裴氏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一息,而看着牛肉是真的感情。他一百多斤比不上那二斤。谢籀不知道吃醋还是将那二斤牛肉端过来吃掉。 敢抢牛肉就打。 桓樾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埋头安静的吃。 谢籀问:“这芋头炖牛肉要不要?” 要!桓樾心情好多了:“妾今天正饿。” 谢籀问:“昨晚没吃宵夜?” 昨儿晚膳是用的不少,但折腾了一番,若是没吃宵夜,加上这一早上忙的,应该会更饿。 桓樾吃着芋头,高兴:“现在吃一样的。” 谢籀好心哄她一下:“撸了那么多、手没事?” 有点酸,还好。 安静吃饭。 春光好,谢籀年轻,吃的也不少。不过明显比不上他媳妇儿。 一桌吃完了,等榆钱饼上来,她又能吃一碟。 谢籀就好奇,她吃哪儿去了? 桓樾都好奇呢,胃像个无底洞,然后转化为神力,这个金手指可以。 谢籀虽然见了不少奇人异事,但他媳妇儿这样的是第一次见。 都吃完,桓樾出来,站在银杏树下。 谢籀站在她身边,看她仰头,等着摘白果? 银杏树大,桓樾现在就不爬了。皇太子妃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 她是很斯文的。 谢籀看她,装斯文能赶上装病了。 不过有时候就在装,她只要能装的好,没人时刻盯着她在东宫干什么。 狄宝瑟过来,就看表哥和裴桓樾并肩而站,好一对(狗)璧(男)人(女)! 第50章 抢她嫁妆 桓樾看狄宝瑟一眼,恨上狗男人了? 她若真死心还好。 狄宝瑟现在的状况不算很好,但也不是很惨。 丫鬟手巧,打扮的、看着还是个美人。 狄宝瑟脾气上来,不叫表哥了,叫裴桓樾:“让我做什么?” 桓樾示意那树下。 天好,宫娥就在树下摆着,场面不算小。 桓樾示意那几匹布:“做衣服。胡乱剪了、一匹赔两匹,你嫁妆那么多,够你糟蹋一阵了。做的不好看,一匹赔两匹,放心,我不会随便说不好看,除非你惹了我。” 狄宝瑟瞪大眼睛!抢她嫁妆? 桓樾面不改色:“我穷啊,劫富济贫。狄家的东西给你还不如喂猪,给我就不一样。” 狄宝瑟回过神,不敢置信:“你怎么敢?” 她看表哥。 谢籀搂着媳妇儿亲一口:“身体不好,注意歇着。”又叮嘱其他人,“别吵着娘娘。” 狄宝瑟气的眼泪啪啪的掉。 别吵着裴桓樾说的就是她!裴桓樾抢她东西,强盗啊! 青蛾宫来来往往忙碌的人多,谁都不觉得奇怪。 还有什么是娘娘干不出的? 看,殿下又叫人送东西来了。东西不说,还有五万两银子。 桓樾正要练字,看狗男人给她搬银子,是告诉狄宝瑟她不穷吗? 除圣人赏的金银元宝、和崔贵妃送的二千两,光殿下就送了七万两,桓樾嫁妆金银算起来还有一万五千两。她这身家就很丰厚了。 虽然和巨富没法比,但小富、心安。咱要求不高。 五万两银子都得搬一阵。 桓樾不看,有内官盯着。她在书房安心飞白。 (王羲之的飞白楚楚动人,王献之的飞白顾盼生姿,颜真卿的飞白酣畅纯厚,欧阳询的飞白严谨险劲,赵孟頫的飞白清丽秀逸,米芾的飞白痛快淋漓,怀素的飞白潇洒自如……) 飞白大家很多,不会飞白就像文盲。 所以桓樾安心的飞。 因为有假千金的记忆,桓樾又练出味道来。 狄宝瑟坐在外边,心里苦极了! 身上的痛也泛上来,让她不停落泪,人生从未如此苦过。 她从良娣到昭训,裴桓樾竟然得了五万两银子。 东宫还是挺富的,她娘算过。 狄家给了明德皇后丰厚的嫁妆,明德皇后自己也厉害。 皇太后崩的时候,也是给了一大半。 可惜那时候皇太子不小了,但董氏折腾的,没能赐婚。 狄宝瑟心想,若是三年前,能轮到她吗?事实是,三年前她也没得到。 她心里不是不失望,只觉得自己还小。但最后落到裴桓樾头上,她很不甘! 什么盛安双姝,裴桓樾就是蹭她的! 桓樾从书房出来,看狄宝瑟,好惊讶:“你一上午什么都没干?” 狄宝瑟发狠:“下午。” 桓樾点头:“行。” 这么好说话?狄宝瑟看着她,说:“你凭什么成皇太子妃?” 桓樾好奇:“你到现在还没闹明白?你娘没告诉你、当你傻子?” 狄宝瑟气的:“你说什么?” 桓樾说:“当然是为气你、然后让你来东宫作死啊,你不就乖乖照着人家想的做了?不知道郑家得了多少好处,你娘没给你分一点?不过你这么蠢,应该想不到。以后啊,在东宫,就少想那些。反正你脑子也不够用。” 桓樾晃着去看种的菜。 狄宝瑟就觉得自己不如那一盆蕹菜,气到发昏。 桓樾看过蕹菜,喊狄宝瑟:“饿极了别来偷我的菜啊。” 狄宝瑟宁愿饿死! 贾飞想笑。 娘娘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告诉狄宝瑟这菜的重要性。 一日三餐没短过的人,自然看不上这蕹菜。 虽然这蕹菜吃不了几顿,但哪顿都要吃。 蕙卿觉得狄宝瑟难得的安静。就算暂时安静也不要紧。 所以一切的打击不如银子? 殿下使劲给娘娘银子,可以的。 就算一般人家,能给银子就是感情。殿下对娘娘是有感情的。 桓樾在盘算白月光呢。 现在狄宝瑟还没上钩,火候不到有些话说出来就不一样。 她还是吃饱了睡,安心养病。 养膘似乎没有。每天吃那么多没见胖起来。 难以理解以前怎么虚的?人、还是很神秘的。 午后,桓樾从燕寝出来。 天暖和了,她也穿的薄。 红缎袍子配着一条粉色的裙子,就像这季节花开,又带着文雅贵气。 贵是不用说。不过,有人能将高定穿成地摊货,所以该说桓樾的气质很好。 一个村姑有了皇太子妃的气场。 当皇太子妃做的够久,就会是另一个说法。 毕竟,舞姬到皇后、宫女到太后不少,关键在自信。 桓樾的自信不是比别人优秀、能做好皇后,而是她不图名也不图利,她想好好活着也不是靠名利。 有些人说的身不由己其实是虚伪。 当然桓樾到目前为止、这十天、她的命不错。至于漫长的未来,不可知。 树下,狄宝瑟在忙着做女红。 或许是中午休息了,或许是上午的调整,又或者女红是她的本命。 当她沉浸于女红,身上有独特的气息。 就是自信。 狄宝瑟长挺好的,年轻,所以折腾一番也能缓过来。 鼻青脸肿也好看,或许是另一种美。放在丑人身上就不行。 狄宝瑟看裴桓樾一眼,低头继续干活,又骄傲了。 珊妮几个帮着狄宝瑟,不得不说她女红好厉害。 帮忙由不得这几个,是必须干。 狄家另几个丫鬟媳妇就随意,但没闲着,拿了凳子坐在一边忙活。 这场面挺和美。 有点小个性是乐趣。 桓樾坐在一边喝茶,吹着春风,昏昏欲睡。 狄宝瑟拿着针想戳她一下,拿着剪刀想给她一下,就不知道会不会被裴桓樾踢死。 做女红对狄宝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若是别的满足的情况下。 就算别的不满足,被逼的时候也是要做的。 朝云将前边库房弄完,过来找娘娘。 桓樾懒洋洋的问:“还有地方吗?狄宝瑟的东西都搬过来能放下吗?” 狄宝瑟针扎了自己手,恨不能过去扎裴桓樾的嘴。 珊妮无语,娘娘在招猫逗狗吗? 第51章 加鸡腿、都加 晡时。 狄善跟着殿下一块过来。 这得是关系很好才能这么乱窜,像文远就不会过来。 当看到狄宝瑟安静的在那儿做女红,狄善就觉得裴娘娘厉害! 狄宝瑟的女红、十岁就出名了。但后来跟着她娘瞎折腾,做的少了,或者只给某些人做。 狄善不贪也不缺她那点东西,狄宝瑟也不是登峰造极。 相比起来,裴娘娘的飞白一直练,不过赐婚后就很少公开出现;而狄宝瑟耽误了,要不然她应该做的更好。 不论狄家还是东宫都不缺一个做女红的,但她安静着、少闹腾,对谁都好。 桓樾又教训:“见到人不会打招呼?” 狄宝瑟气的,站起来,以极标准的姿势:“妾见过殿下、狄二郎。” 桓樾高兴:“不错不错,晚上加鸡腿!” 狄宝瑟能看上鸡腿吗? 事实证明,在饿上两天后,一切皆有可能。 桓樾说:“狄家好好的千金,让郑家糟蹋了。不过我帮着教,嫁妆分我一半。” 狄宝瑟气的:“休想!” 桓樾问狄家的陪嫁:“有什么好东西?拿两件来献给我,给狄宝瑟加鸡腿。” 有! 丫鬟带着内侍飞快的去承香殿搬嫁妆。 狄宝瑟嫁妆很多!收拾起来都麻烦,送给娘娘又如何?银子能解决的就不是问题。 狄宝瑟气的发狂!她的人!现在没有她的人! 珊妮突然想笑。看狄宝瑟完全是没吃过苦,她娘确实没好好教。 珊妮说:“你这性子,就算坐那位置也得被吃的骨头都不剩。没有人能护着你。也没有人必须护着你。裴娘娘是真为你好。” 丫鬟媳妇跑的快,一共抬了四口箱子过来。 丫鬟高兴的和娘娘说:“这是燕国公给的嫁妆。” 桓樾打开箱子看,一箱子飞白,笑了。 “怎么这么多?” 不是两件吗竟然搬她四箱!狄宝瑟看到飞白,突然明白了。 珊妮低声说:“本就是送给娘娘的。” 丫鬟说:“老夫人挺喜欢娘娘的,还说过请娘娘多照顾主子。” 不需要!狄宝瑟要哭!她祖父祖母就这么对她? 桓樾客气的收了。 珊妮问狄宝瑟:“不想做良娣了?” 狄宝瑟终于认真看她。 珊妮看她没那么傻嘛,而是糊涂。 位份这东西,说贬就贬了,说晋封就晋封。若是这些东西能换来良娣,有什么不好? 别看狄宝瑟被贬,好像没变化。反正都是被娘娘毒打。 事实上区别很大的。何况娘娘愿给,殿下多半不会驳她面子。 事实上,现在讨好娘娘比讨好殿下管用。娘娘是真厉害。 狄宝瑟不闹了。 桓樾大发慈悲:“收了东西总得照顾你一下,回去加鸡腿,明天早膳后记得过来。本来让你连夜赶出来的,这天热的快就要穿。” 魔鬼!狄宝瑟赶紧跑,身上伤没好她也跑的飞快。 身后丫鬟宫娥都得小跑才能追上。 狄善看的无语。 其实这手段一点不稀奇。狄宝瑟就是缺毒打。 以前祖母教的好,那是让郑氏全毁了。再打一顿希望还有点用。 桓樾问狄二郎:“外祖父外祖母觉得榆钱怎么样?” 狄善笑道:“挺好吃的。明天若是有做好的榆钱包子可以送一点过去。” 桓樾让内侍记下。一点包子而已,小意思。 桓樾问狗男人:“陛下那里需要吗?” 谢籀说:“隔天送一点就好。” 不想她成天爬树,现在盛安都传遍了。 狄善笑道:“吃榆钱也火起来,盛安周围的榆钱要给吃完。” 桓樾说:“只要树还在,明年就有的吃。所以吃榆钱连树一块的,应该罚钱。” 有些人就是这样。 像那些靠榆钱救命的,就不会把命根子吃掉。 谢籀深深的看着媳妇儿:“让狄宝瑟给你做衣服?” 桓樾应道:“给她找点事做,她女红又是挺好的,让她给你做吗?” 谢籀黑脸:“不要。” 桓樾秒懂。恶毒女配和白月光不是一个待遇。 恶毒女配做的再好看,不屑一顾。 白月光做的再难看,那叫情丶趣,之间还能发生各种故事。 白月光好像琴棋书画、女红极佳,桓樾觉得还是等她来给狗男人做,就别辛苦恶毒女配了。 白月光不打紧,只要合理利用,桓樾还可以有理想。 谢籀盯着媳妇儿的脸:“你不给寡人做?” 不会! “寡人记得你女红出色。” 桓樾抬起手,扶着头,非常娴熟。 谢籀气笑了。这脑子怎么磕的? 岫云在一边瞅着,殿下的那些情丶调、娘娘统统看不上。 谢籀不甘心:“寡人送你银子,你有什么表示?” 桓樾叫岫云:“给殿下加鸡腿。” 谢籀总觉得加鸡腿是什么典故。 桓樾突然反省。鸡腿加多了是不是会加出事儿? 她不做替身!所以赶紧将白月光找来,狗男人这样子、她一天都不想伺候。 岁月一点都不静好。 所以,桓樾晚饭吃的心事重重。 谢籀心情很不好。让她做衣服哪怕做个荷包,她就这么不愿意? 桓樾看他一眼,呵。别觉得他够耐心之类的,就是狗男人。 一个男人哄女人的时候是可以耐心,得不到的时候有征服浴,得到了再扔的时候极干脆。 桓樾不想被扔。吃完。 谢籀看她:“吃这么少?” 桓樾不耐烦:“晚膳。”肯定少。 谢籀不知道哪儿惹着她了,小心的将脸和手收拾干净。 桓樾已经走了。 谢籀大步的追上去。 剩下狄善一只单身汪,跟上去也没意思,还是回家。 他过来,让狄宝瑟少幻想、瞎折腾。至于郑氏在狄家闹腾,祖母有办法对付她。 在基本确认她对中宫有想法的时候,祖母嫌弃死她了! 简直家门不幸才会娶这种女人进门。 狄家和郑家的关系现在很危险。但既然殿下不在意,狄家自然不在意。 若是殿下稳,狄家和殿下的关系稳,别的都不重要。 郑家和狄家世交,竟然出这种事,就是对不起狄家! 狄宝瑟出来,叫住狄善,态度不好:“我娘怎么样?你们把我娘怎么样了?” 狄善冷笑:“二叔准备休妻。你若是愿意,可以和你娘去郑家。” 第52章 将裴金奴献给殿下 桓樾还没好好逛过后花园。 从青蛾宫后门出来,有一块空地。 再后边的花园有墙围起来,虽然有花窗、也有花爬出来,但界限明显。 花园的东边有个几亩大的湖,靠北水深,靠南、几乎是花园界限的位置、水变浅。 而界限没围墙,修的是一座桥,桥大概将湖分成内外两个。 或者南北二湖。 南湖相当于敞开,种的荷现在才长出一些叶子,到夏天应该很美。 湖的东边是东宫后边的大厨房,湖的西边是青蛾宫外榆树的那边。 所以青蛾宫、或者承香殿等、取饭都是穿湖或绕湖而过。 在青蛾宫后边、北湖的南边,修了一个不小的水榭。 从青蛾宫后门出来,就可以在水榭坐。 在水榭可以赏湖、赏花园,边上的回廊与桥都是景,往南看老榆树也挺美。 便是大厨房的院子外、在湖边也有较大的亭子,湖边种了好些树,很美。 桓樾没进后花园的门,看这,就觉得风水极好。 谢籀站在她身边:“有什么想要修的也可以。” 面子挺大,但桓樾不是白月光。 “已经挺美了。”她要求也没那么高。 青蛾宫内整成她地盘就够了。 谢籀问她:“不想种点什么吃的?” 桓樾问:“藕能吃吗?” 内侍在一边回禀:“可以的。这藕不错,每年都挖。” 桓樾高兴起来:“荷花能摘虽然哪儿都不缺。荷叶摘下来做荷叶鸡、荷叶排骨等、也能入药,虽然这荷塘不太大。” 内侍汗了。娘娘要包荷塘吗? 谢籀就感受着她的心情。 明显在对上他的时候就不高兴。别的时候都很纯粹。 所以,他得罪她了。 谢籀心想,裴氏在东宫的时候应该很不开心,远没有现在的开心。 谢籀突然想,她会不会和他一样,然后借口磕了脑子,让自己活的开心一点? 不过,谢籀虽然有点愧疚,多的也没有。 他很忙,他走了。 桓樾高兴了。狗男人和白月光玩去。 现在她一个人享受这花园,皇家级的! 若是以后有白月光,她不好出来,那就趁现在好好逛。 桓樾坐在水榭,将心融入春风,一个死人能活的这么好,知足。 谢籀转回来。 就看他媳妇儿坐在水榭内,面朝那一池水,远处开的春花,整个是一幅安宁的画。 她身上像是放下什么东西。甚至她的亏虚,究竟是裴家造成的还是后来造成的? 谢籀不想探究太多,但对她有点正常的兴趣,静悄悄过去,从背后抱着她。 他的气息将她完全包围。就在这水榭、他可以。 桓樾坐着没动,声音很冷:“我数三下。” 谢籀没松手,反而抱紧了,在她耳边低声问:“为什么?” 桓樾冷漠:“我觉得聪明人不该问这种问题。” 谢籀将她抱起来,自己坐下,她坐在他怀里,挺好抱的。 桓樾没有任何动心,在医院她被各种折腾过,虽然世上还有各种折腾,没关系。 谢籀对上她眼睛。 她眼睛是那么亮,就像阳光,亮着就把人晃瞎了。 桓樾推开他,理理衣服,淡然的走进青蛾宫。 在外边给他面子,在这儿是她地盘。 若是不给她立足之地,那就没商量。 谢籀坐在水榭,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好像抛弃一个世界。 谢籀转身看着水面,他的世界也只有他一个人,以前是以后也是。 他并不弱小,但裴氏对他影响很大。 内侍过来找他。 谢籀起来,回前边去,他依旧是大赵的皇太子,以后会拥有这天下。 不信无法拥有那个女人。其实她可以很开心。 内侍觉得殿下有点骚,这也正常。 他低着头低声说:“建昌伯请你去裴府一趟。” 谢籀连嗤笑都懒得。 内侍也觉得裴府脸大,不过事情要叫殿下知道:“准备将庶次女裴金奴献给殿下。裴金奴的生母一向有手段,有两个儿子,所以在裴家地位蛮高。” 谢籀给恶心的不行。 内侍也没办法。裴家就忒恶心。 一个裴娘娘控制不住了,趁这会儿再来一个。就没想过好好利用最后的面子、做个人。 谢籀问:“裴金奴和她娘想出来的?” 内侍不清楚了:“应该。” 裴娘娘在宫里格外受宠,震惊了盛安。 以前说东宫不稳,现在裴娘娘这么受宠还能不稳吗? 所以,裴家挺直接,一群女人动心了,要挤进东宫。 好在裴家实在地位低,很多事就是想想。 谢籀依旧恶心的很,而且裴家地位低,但总能钻空子,还有人要利用他们。 所以家里有一群极品的、姑娘不能娶,裴家的姑娘应该都难嫁了,想干脆塞到东宫?把东宫当什么了、裴家的? 谢籀就十分恶心常紫榆!隔夜饭都想吐出来! 暂时还不想动裴家,接连的动作对裴氏不好,但以后,非诛族不可!全是恶心东西! 内侍也觉得挺作死。 反正裴娘娘是裴娘娘,现在,裴娘娘姓不姓裴还不知道。 好多人有察觉了。虽然裴家养大的、这情分还在,但若是真有问题,那也有趣。 照着当今偏心裴娘娘,她必然是不会有事的。 进了宫就算天家的颜面,要死裴家去死就行了。 丽正殿。 内官迎上殿下,回禀:“平阳长公主府照例设牡丹宴,请殿下和娘娘。” 谢籀冷漠:“青蛾身体欠安,不去。” 平阳长公主、后来和常紫榆很好,并且和永穆驸马不清不楚。 这么不守妇道的,和常紫榆好,两人算一类货色了。 可恨谢籀一直没悟到。平阳长公主也没什么好怕,就是个靠出身过着好日子的。 只要父皇偏心裴氏,平阳长公主就讨不到一点好处。 至于永穆驸马的事,谢籀干嘛要管? 那是崔贵妃看中贺家兵权。 崔贵妃从没关心过永穆公主。 华阳公主也没关心过。 谢籀若是关心,只会惹一身骚。至少现在惹不起。 崔贵妃那宠妃不是白得宠的。 何况,父皇宠着崔贵妃几十年,也没想到。 盛安现在都知道裴氏不好,平阳长公主敢请她,其心可诛。 谢籀记着小本本,以后就拿永穆驸马的事和平阳长公主算账,也算对得起永穆公主了。 第53章 媳妇儿好好看 早起,天还暗着。 天上有些云,但十分的好看,一会儿日出的时候会更美。 桓樾出来跑步的时候,大约四点半,不到卯时。 像皇太子,这会儿也该去前朝,准备早朝。 大朝会、朝朔望…… 大朝会在每年元旦即正月初一、以及冬至日。 冬至祭天、是非常重要的。 朝朔望即初一十五。 平时早朝,多为三品以上、真正的朝廷重臣,以及一些有事得到准许的。 这相当于每天开个早会,不叫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而是有事商量没事唠唠嗑,君和重臣的关系与一般的不同。 大概卯时早朝,半个时辰结束,大家再用半个时辰用早膳赶路等。 在辰时开始一天的工作,朝廷重臣,衙门大多在皇城,离的也不算远。 皇太子回东宫用膳,大概能赶上桓樾的。 所以桓樾起的不算早,基本就这节奏。 练完八段锦,感觉非常好,就像春天的花儿,轻盈而美丽,就像春天的风染上生机与香气;绝不是沉疴能比,就那一个沉字就沉甸甸的。 宫娥服侍娘娘梳妆,就看狄宝瑟又过来了,挺早。 桓樾问:“早上吃鸡腿了?” 宫娥笑道:“忙着做活。” 桓樾说:“狄家的教养应该挺好的。” 强氏进门做继室时,明德皇后才几岁的女娃,强氏基本带了她十年。 因此强氏也知道东宫难,明德皇后的难、不想让孙女再经一遭。 哪知道郑氏早就有那心思,再被人一撩拨,就不得了了。 别人只看到好处,哪知道强氏维护明德皇后的不易、心力交瘁? 桓樾不懂。但听过故事,大概和她那几年煎熬差不多。 所以桓樾进了宫,看的很开。 只想好好的活着,为了活着就要做一些让步。 有失才有得。 外边,狄宝瑟今天好好打扮了,与其等嫁妆被裴桓樾搬走,不如自己用。 春光里,她也是个非常端庄、美丽的女子。 一头的华丽,晃的人眼瞎。 正好,桓樾从屋里出来,也是美美哒。 谢籀过来。 狄宝瑟一看到表哥,欣喜!毕竟,就他这样儿、就俊美无俦、叫人合不拢丶腿。 即便是冷酷,那是传说的禁浴气息。 但谢籀完全无视她存在,眼里只有裴桓樾。好比两个美人,她如尘埃。 狄宝瑟上前一步,想理论一番,被丫鬟死死拦着。 狄宝瑟大概明白了,因此没过于挣扎。 只是俏脸发白,心里十分的苦。她也知道再冲过去就是自取其辱。 丫鬟很无情:“路走到现在,不要走的没路。你想回头,也是十分艰难,想再做皇太子妃啊人家肯要?别说硌应,你也没有天大的本事。” 狄宝瑟盯着朱槿。 朱槿比她大五岁,现在已经非常好看、稳重。 十年前,祖母就把朱槿放到她身边,因为朱槿聪明又细心。 祖母宠她,不想她操太多心,所以想让朱槿做她心腹,一辈子替她打理。 后来,她娘嫌弃朱槿了,打过、骂过、撵过。 这回,是祖母硬让朱槿来的。 所以,狄宝瑟和朱槿没有心腹情分,反而有点仇。 狄宝瑟知道朱槿报复,但在东宫,朱槿比她更有话语权。 朱槿是非常大气、长得也高大,她都不怕狄宝瑟将来如何。 反正她背后是狄家,前边是裴娘娘,朱槿不需要去效忠裴娘娘,只要裴娘娘在、她就不会有事。而且她领的就是这差事。 说个难听的,朱槿这模样也能捞个什么身份,但她从来不想。东宫的娘娘难,虽然奴才也难总归没那么直接。 谢籀旁若无人,毕竟他身边总有人、也无须在意。 他看着他媳妇儿,好像也忘了昨天的事。 毕竟都是昨天了。 现在,他单纯看着媳妇儿:“好好看。” 桓樾见礼,不过想让她夸回去是不可能的。 桓樾就很大方:“谢谢。” 谢籀惊讶,不过稳住,念叨一句:“女为悦己者容。” 桓樾一点不脸红:“妾自己看着好看。人一辈子,更多是和自己过,就得让自己高兴。” 谢籀不高兴:“你是要和寡人过一辈子、白头偕老。” 桓樾不往倒胃口的想,只是说:“不想暮春嗟叹,就要抓住现在灿烂。等年老色衰的时候也不白活一场。” 毕竟未必能等到年老色衰、便已红颜薄命。 谢籀胃口不好了,就问:“头又疼了?” 桓樾幽幽的看他一眼,拿头疼来对付她? 谢籀竟觉得她这样挺好,拉着她手去用膳。 狄宝瑟在外边,不仅当了尘埃,还被内涵了? 朱槿倒挺赞,低声说:“娘娘通透,自然有人喜欢。” 狄宝瑟跺脚,走,做活去。 珊妮跟在一边,说:“能把自己过得好是本事。” 小宫娥说:“娘娘大度,大家都有机会呢。” 别看娘娘听着挺凶,平时其实不骂人;也不忙着指使人,要这样那样。 换一般人,大概是忙着立足、忙着斗,主子如此、奴才能逃得掉吗?天天不担心吗? 娘娘大概是命好,一下就站稳了。 她不追求更多,就自己种菜、撸榆钱,奴才也落得轻松。 等殿下走了,巩奉仪和鞠奉仪也过来凑热闹。 朝云知道巩奉仪该急她弟弟的事,有消息肯定会让娘娘知道。 所以娘娘没拒绝,就让她们在这儿,别吵着娘娘就行。 风有点大,银杏树下搭起几个大棚子,挺美的。 宫娥再搬几盆花来在周围一摆,就很有样子了。 桓樾在屋里练字。 窗都打开,狄宝瑟抬头就能看到里边。 反正裴桓樾飞白好,她女红也不差,究竟谁强、不一定。 鞠奉仪的女红也极好,没敢往金贵的狄宝瑟跟前蹭,她自己在一边做。 狄宝瑟看她一眼,再看自己,有点手生了。她咬牙,绝不能被人尤其是一个奉仪比下去。 她不用靠女红过活,但必须要有拿得出手的东西。 何况做起来也比较喜欢。 能自己做出好看的东西,比作画也不差。 比如绣屏。 狄宝瑟觉得给裴桓樾做衣服不爽,和蕙卿说:“我回头做绣屏。” 蕙卿板着脸:“你得先把这做了。” 没有自己选择的自由。 约束她一阵再说。 第54章 望日朝觐皇后 桓樾练了快一个时辰的飞白。 若是刷五三也是蛮愉快的,可惜她不是学霸,与清丶北无缘。 从书房出来,这天多云,可能要变天了。 变天是一件痛苦的事,不过桓樾现在一身轻松。 张开手再一握,还有力大无穷。 她过来看狄宝瑟,这姑娘好像沉迷、忘了疲惫。 所以,刷五三愉快的不是她一个。 只要有喜欢的事,更容易平和。 狄宝瑟抬头,斜她一眼。 桓樾虎躯丶一震,这个睥睨之感,狄宝瑟或许能做女红女王。 唱歌有歌后、电影有影后、跑龙套都有龙套帝,打工也有打工皇帝,女红怎么不能做女王? 桓樾琢磨着,以后除劝课农桑,这劝闺阁女红、既能拿狄宝瑟做牌坊还能给她个机会。 就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丫鬟拉着娘娘坐下来,喝茶。 有内官过来。 桓樾示意,有事就说。 不是多隐秘的,内官就回禀:“中宫召裴府女眷于十五日一同进宫朝觐。” 桓樾还以为什么事儿,是董氏又折腾了。 本朝,前朝有朝朔望,内外命妇在朔望日也得到中宫朝觐皇后。 像裴府女眷,皇后若是想见谁自然也能召见。不过董氏就是瞎折腾。 狄宝瑟停下来喝茶,她又不是累死累活的命,闻言就极兴奋! 桓樾就看这货没眼看。 朱槿无语,就狄宝瑟自己越想越嗨,不知道有多蠢,也不怕被裴娘娘打死。 狄宝瑟完全忘我,盯着裴桓樾像阳光灿烂:“十五就大后天!” 桓樾吃着甜点,轻的像风:“我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你,你等得到大后天吗?” 巩奉仪和鞠奉仪小心的缩在一边,这神仙打架她们惹不起。 她们都听说圣人给娘娘撑腰,中宫能如何? 董氏不是正经的婆婆,她管不着。 狄宝瑟连死都不怕了,只要裴桓樾死得好惨、她就能含笑九泉。 桓樾没拦着,就致的糕点。 狄宝瑟现在亮的惊人:“董后一定要当着所有人面训斥你,裴家再哭诉,你就百口莫辩了。” 桓樾点头,继续。 狄宝瑟兴奋:“知道朔望日朝觐有多少人吗?看着你丢脸!” 珊妮真看不下去,拦着狄宝瑟:“你忘了自己身份?就你有这个想法,就不该吃东宫的饭。东宫一荣俱荣,你竟然盼着娘娘丢脸,合该被嫌弃。” 狄宝瑟冷了脸。 珊妮不怕她,狄宝瑟太丢脸了:“你知道吗?娘娘若是在中宫丢脸,那丢脸的还有殿下!你想看殿下丢脸?裴家那么欺娘娘,你也能拍手叫好?你到底分得清是非吗?” 狄宝瑟怒视她。 珊妮咬着牙豁出去:“其实和你差不多呢。不论你再丢脸,狄家还得维护你。” 狄宝瑟盯着裴桓樾! 桓樾笑的轻飘飘:“本来,你还能去中宫现场吃瓜看戏,看着那么多人明里暗里的说我,你该多痛快?还能不情不愿的附和几句。可惜啊可惜……” 太可惜了! 一群丫鬟宫娥极无语! 这招就娘娘干得出。 狄宝瑟果然被气的不轻! 巩奉仪低着头,实在是娘娘形容的太有画面感,而狄宝瑟不过是在那么多人跟前丢脸而已。 昭训虽然是七品,但东宫能朝觐皇后的,除皇太子妃,就良娣和良媛。 像奉仪这种小妾寻常就没机会见人。 所以皇太子将狄宝瑟贬为昭训,大概就是不想她出去丢人。 狄宝瑟眼泪花花都被气出来,怒裴桓樾:“你能怎么样?” 桓樾扶着头。 狄宝瑟一时没明白。 蕙卿明白,所以她一点都没操心。 按说皇太子妃是第一次朝觐皇后,议论是免不了一番议论的。 虽然一般人身份不够,但王妃、长公主不少,何况董家一派的人,总能有各种法子开口。 现在董后又召裴家的、恶心人。 裴家那是什么玩意?只怕盛安先就看了董后的笑话。 她一向喜欢皇后的权利,不知道这也是最毒的。 董后再作下去,让圣人嫌了她,蕙卿觉得,她怕是作不久。 毕竟圣人罚了裴家在先,董后这做法,不是打圣人的脸吗? 内侍领着中宫一群人到了。 桓樾坐着没动,看这一群张狂的。 狄宝瑟正看笑话,看裴桓樾、就看她这头疼上了? 狄宝瑟回过神!裴桓樾有病的!看她这装的,再想她之前、谁会当她有病? 狄宝瑟身上都比她痛的多,一时愈发气了! 中宫的内官一声尖叫:“裴娘娘!” 余延几个按倒他就打! 因为娘娘被吓到了。 中宫来的不管,忙乱的一块出手。 或许听说裴娘娘会打人,所以中宫来的人有准备,打的挺凶。 但这是东宫地盘。 朱槿也动手,按住一个女官、拿针扎她,扎的嗷嗷叫! 桓樾扶着头,申吟,头就好疼好疼啊。 狄宝瑟已经目瞪口呆!裴桓樾她敢的!就这么对付中宫! 猫儿勇敢的撕了一个老女人,又忙过来忧心娘娘:“尔等吓着娘娘,死有余辜!” 切磋停止。 东宫这方的人、赶紧收拾收拾,要留着伤又不能狼狈。好比要可怜不要丑。 中宫来的一群、好惨,才回过神。 那大太丶监盯着裴桓樾,眼睛乱闪、表情极丰富,嚣张是真嚣张,以前哪受过这等气?但现在再凶,若让裴桓樾亲自出手的话,他还真预计不到后果。 一个女官披头散发的冲向裴桓樾,凌厉如鬼:“娘娘命你将《女则》、《女诫》抄一百遍!” 桓樾一巴掌抽飞,下一个。 大家都盯着那女官吐血倒地,出气多入气少了。 但中宫的人胆子就是大,来个年轻貌美的女官:“十五日朝觐娘娘时记得带上,娘娘要亲自看。” 一巴掌抽飞,下一个。 狄宝瑟正算着,抄一百遍、就两三天工夫,裴桓樾就算手抄断了也抄不完。 中宫来的人多,但没有出来送死的了。 桓樾坐在那儿,任由丫鬟给她擦手,一边看着。 好像看哪个适合中午炖了。 她盯着一个满脸横肉的内侍。 内侍不得不低着头退后。 裴桓樾冲过去。 内侍掉头就跑。 第55章 抄一千遍 今儿青蛾宫后殿。 狄宝瑟来做女红,巩奉仪她们来凑热闹。 现在又有中宫一群,所以,地方大但依旧挺热闹。 大家看着那内侍跑,惊疑中,就看娘娘飞起来一脚! 狄宝瑟就像自己被一脚踢趴下,扶一把宫娥才站稳,再看那内侍趴地上不知道死了没? 桓樾就觉得自己轻盈的要飞仙,这一脚没踢空。在地上站稳。 她抬手扶着头。 “娘娘!”小宫娥急的扑过来! “娘娘!”小丫鬟一块扑过来,都是戏精班优秀学员。 桓樾头疼着、顾不上,指着地上内侍严厉的说:“给圣人送去!我怀疑他不干净!” 什么?余延震惊! 但余延聪明,一眼扫见中宫来的人变色,就知道有数了。 那这事儿就闹大了!余延反应极快,听娘娘的没错,招呼人抬着那内侍就走。 中宫的人反应过来,想拦。 桓樾回头,盯着他们,腿在裙子下抖一抖。 中宫的人都抖,不知道这一脚、能活不能? 东宫怎么来个这煞神?董后真是搬了好大一块石头砸自己的脚。 别忙,桓樾还有话吩咐:“让娘娘把《女则》、《女诫》亲手抄一千遍,好给命妇们做榜样。下月朔日记得给东宫送一百份来,以后东宫就照着娘娘学。” 有宫娥反应挺快:“为什么要娘娘亲手抄?” 桓樾说:“为什么让董氏做皇后?别人都做了她闲得发慌吗?言传身教、以身作则。她要是太闲,再把《太上感应篇》抄一千遍献给太后娘娘。” 狄宝瑟有种: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听到了什么的迷惑。 珊妮接受的比较良好。 这才是裴娘娘呢,将中宫安排的明明白白。 若是那个内侍真的不干净,估计中宫还得完。 珊妮就能安心的在东宫混了。 中宫一群人、不知道怎么出的东宫。 反正桓樾已经进书房,继续飞白。 或许飞多了就能飞仙,她这飞白更飞逸了。 外边,狄宝瑟好容易才平静下来。 她虽然想做皇后,但对现在的皇后有敬畏,就因为觉得她厉害才想和她一样。 没想到,裴桓樾太凶了! 狄宝瑟觉得自己想看好戏、是有点蠢的样子。 就算她不想承认,但大家都觉得她蠢,好气啊!女红都不能安抚她了! 朱槿说风凉话:“人和人是不一样的。皇太子妃不是好做的。你有狄家依仗,在哪儿都能过个好日子。大家笑你也没办法,看在狄家面子上还得敬着你。所以,别让狄家放弃你,做什么都先过过脑子。” 一阵大风,狄宝瑟有点凄凉。 她只能在这儿给裴桓樾做女红,狄家差不多放弃她了? 珊妮说:“女人不容易,被娘家利用的、放弃的、多了。娘娘不就是这种情况?裴家就会拖后腿,娘娘多难啊?但她怨谁了吗?” 狄宝瑟哼,她不怨,她动手就打。 珊妮说的不是那意思。打的是该打的。有些主子是随便拿人撒气。 余延回来。 大家看他脸色不太对。 狄宝瑟急着问:“圣人怎么说?” 余延好心告诉她:“让中宫照着咱娘娘说的做,大后天的朝觐免了,等下月朔日要亲自看中宫抄的《女则》、《女诫》。又命永嘉公主和中宫一块抄,也是一千遍。” 狄宝瑟吓的一屁股坐地上。 一千遍啊,人干事儿? 而且到大后天是两三天,到下月朔日才几天?这一千遍没一两个月能抄完? 可见龙颜震怒了! 蕙卿觉得,中宫放个不干净的内侍,还有之前中宫嫌圣人老了不行了? 没直接废后,那也是很大一步。 董氏怎么有脸让别人抄《女诫》? 内侍过来悄声传话:“贵妃娘娘谕令裴府女眷各抄《女则》、《女诫》一千遍。” 狄宝瑟觉得,闹了一圈就没裴桓樾什么事儿? 朱槿看她:“下次没准就轮到你了。” 狄宝瑟吓一跳!恼羞成怒:“你是谁丫鬟?” 朱槿慢悠悠:“奴婢是为你好。你看朝中还有魏直,天天给圣人找事儿。” 狄宝瑟说:“魏直怎么不说裴桓樾?” 朱槿说:“就你这么不敬娘娘,魏大人头一个也该说你。你以为魏大人随便说的、圣人还能听他?圣人都能听得进人言,当然你和圣人怎么比?” 狄宝瑟不吭声。 安兴坊、裴府。 庆隆堂好像和以前一样,反正裴府就这样了。 厉氏年纪大了,一般都不会动到她头上。 因为要进宫朝觐皇后,一群人在这儿、都是兴奋又紧张。 厉氏坐在那儿,脸色不怎么好看。 其他人不怎么敢惹她,就商量着进宫该穿什么,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拾起裴府七位小姐的名声。 要不然春天这么好,都没她们什么事儿了。 虽然请帖有,但不论去哪儿,都有一群看她们笑话。 实在是、裴桓樾背叛裴家,让人太意外了。 裴桓樾看似有圣人护着,但圣人哪能护着儿媳? 顶多是一时罢了,以后还是要看皇后。 何况裴桓樾还没生子,以后的日子长着。 但看戏的、都和裴桓樾一样,只顾现在。 裴府、不得不为自己的将来打算。 裴环颖看着裴金奴坐在一边思丶春,止不住冷笑。就算皇后将她送到东宫,皇太子也不会喜欢她。裴桓樾那么厉害,收拾裴金奴还不容易? 裴金奴皱着眉。 她知道路不好走,但也得走下去。 何况她对裴桓樾熟悉,就算,将来有那个,裴金奴和裴桓樾才是站一线的。 裴金奴和她娘早就知道了常紫榆。 要不是有常紫榆,她都不好进东宫。 进了东宫后那自然是各凭本事,就像现在的裴桓樾。 裴金奴有羡慕、佩服、以及取而代之的野心。 裴桓照大步的进来。 厉氏看他一眼,怎么了? 裴桓照很烦躁:“我被免职了。” 厉氏没当回事,他那职也没多重要。 裴桓照看着庆隆堂内诸位,惊奇:“你们还不知道?” 一个媳妇忙进来回话。 裴桓照才知道,崑玉宫的人路上耽搁了,还是故意要看笑话? 第56章 白月光这事儿我不可能弄错 午后,等桓樾午休起来。 天已经阴了,风凉凉的。 桓樾穿着蓝色的披风,都是好好看的,她好满意的。 狄家是培养出明德皇后的,做这些东西最不差。 让裴家来那就不像样子。反正裴家来不了了。 狄宝瑟拿着她做好的一套、给裴桓樾看,心情十分的复杂。 朝云看她一眼,还有的磨,这儿先有事:“吴王嫡次子封华原郡王,昨日喜得嫡长子。” 桓樾到东耳房坐着,喝茶。 狄宝瑟拿着衣服蹭过来,吴王的事她清楚。 吴王是先帝庶长子,生母符淑妃,和申贤妃的情况不同,他是先帝第一个孩子,虽然符淑妃不算得宠,但符家比申家厉害的多。 当今虽然立太子多年,但吴王有贤名,尤其是一连两个嫡子,还有个庶子。 好在申贤妃生的庶子、随后明德皇后生下嫡子。 当今顺利登基,吴王嫡长子为世子,嫡次子封华原郡王,嫡三子封永宁郡王。之后吴王妃又生下嫡四子,在皇长子封王的时候、吴王的嫡四子也封郡王。 这是极少有的,本朝诸王的儿子除世子、别的看情况封公侯、有的还没有。 所以,华原郡王都有嫡长子了,而吴王世子的嫡子已经六岁。 这对东宫绝对有压力。 桓樾感觉不到。 毕竟假千金也没留下一点骨血。 生孩子做什么?桓樾的父母生下她又如何? 狄宝瑟突然想到一件事,瞪大了眼睛! 桓樾看她一眼:“你那脑子又不够用了?” 狄宝瑟哼,骄傲! 智障! 朝云和娘娘说话:“东宫正常走礼,按说娘娘可以再送一份。” 桓樾眨眼睛。 朝云眨眼睛,娘娘、不是那意思? 桓樾一手扶着头。 朝云、眨眼睛。 狄宝瑟插话:“华原郡王妃、杨涛根本就看不上你,即便你赐婚了也没看上你。没什么交情又送什么礼?” 朝云觉得也是。杨家比裴家是要强的多,或者一般人家都比裴家强。 狄宝瑟有个八卦:“好像是华原郡王对你有意,所以杨涛没生下嫡子前、都忍着的。” 桓樾说:“也就是说华原郡王妃过的并没那么如意?” 狄宝瑟骄傲:“她现在腰杆硬了。” 桓樾看她脑子不够用:“吴王一脉,谁最重要?世子。世子已经有两个嫡子,你觉得华原郡王的嫡子还很值钱?” 朱槿蹭进来,在一边说:“别看王妃还是平民,日子好不好只有自己清楚。” 桓樾点头:“日子不好的、我们都祝他过得好。大赵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这难道不是每个人的愿望?华原郡王那也是谢家血脉,郡王妃过得好了还能请咱吃饭。” 狄宝瑟怒:“不是你先说的吗?” 桓樾说:“我是关心,你就想看戏。” 狄宝瑟没给气死! 朱槿觉得她能和娘娘学到一点就够了。 狄宝瑟又满血复活,得意的看着裴桓樾:“你几时有嫡子?” 桓樾说:“你过来,我和你说。” 狄宝瑟吓的要跑出去。 “没用的废物。” 狄宝瑟站在门口喊:“表哥都没和你那啥。” “就你这脑子能弄明白?” 狄宝瑟真糊涂了。因为表哥对裴桓樾不错的样子,绝对不至于不到她房里。 天天来吃饭,能不和她睡觉吗?所以这是什么问题? 狄宝瑟好奇极了!这也是她可能胜过裴桓樾的地方。 桓樾都没眼看:“你那脑子就别想了。过来,再不过来你掂量着!” 朱槿说狄宝瑟:“你怕什么?娘娘要揍你用得着这么麻烦?” 狄宝瑟怒她。 朱槿接收到娘娘的眼神,她会帮狄宝瑟的。 狄宝瑟这没用的东西,走到裴桓樾跟前又害怕了。 朱槿都嘲笑:“你这样子还想这想那?趁着娘娘护着你,以后听话就对了。” 狄宝瑟在裴桓樾跟前怼:“就你?” 她狄宝瑟又回来了,离近了声音小一点:“你若是没嫡子,这东宫的位置可不稳。” 桓樾稳的很:“不稳也轮不到你。” 狄宝瑟扭捏:“我保证行!” 桓樾说:“做女人就是生孩子过鬼门关你好高兴?你们谁生的孩子我都是嫡母。” 狄宝瑟气的:“你要说什么?” 桓樾慢悠悠喝着茶,不急。 狄宝瑟急! 若是裴桓樾没孩子,狄宝瑟先生庶长子也挺好的。 让表哥和她生孩子、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狄宝瑟问:“表哥为什么不碰你?” 桓樾说:“你一直将自己当表妹而不是东宫的妾,殿下就不可能当你是妾。” 狄宝瑟怒,她不是妾!突然又明白过来,殿下不要表妹。 桓樾看她还能长记性嘛:“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没孩子,就不会偏心,能做到公平。” 狄宝瑟瞪眼,怎么可能? 突然觉得裴桓樾做出来的又有可能。该死的不一样。 桓樾拉着她耳朵。 狄宝瑟吓的尖叫。 桓樾拉着没松手,就看着、忍着她叫。 狄宝瑟差点吓丶尿,总算是忍过去。盯着裴桓樾极惊恐。 桓樾知道,没扯痛、她是心理上阴影。有阴影也行。 狄宝瑟哭:“你要怎么样?” 桓樾骂:“能不能有点出息?我在裴家跪祠堂,那不都得忍过来?” 狄宝瑟也跪了,忍。 朝云和朱槿都出去,由着娘娘教训狄宝瑟,反正不会将她怎么着。 一会儿又听狄宝瑟尖叫。 里边,桓樾真要被这蠢货吵的头疼了。 狄宝瑟盯着她脸,不像是开玩笑,但是:“表哥心里有狗了?” 盯着裴桓樾的脸,狄宝瑟明白了:“难怪表哥不碰你。”又明白了,“想我帮忙?” 桓樾看这时蠢时更蠢的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圣人恩典,我就是皇太子妃。野丶狗也配和我争?” 狄宝瑟说:“她不能找圣人吗?” 桓樾说:“你等着看戏,看你能得着什么?” 狄宝瑟看着裴桓樾的脸,还有一脚踹人。 好像她自信,狄宝瑟却没什么依仗。 明明有最好的家世,但狄家好像也偏心,所以,那个野狗她真行? 狄宝瑟怀疑:“你弄错了?” 第57章 真是寡人的亲亲媳妇儿 谢籀到青蛾宫的后殿,看狄宝瑟和裴氏在耳房、挺好的样子? 裴氏可以的,将狄宝瑟收拾的差不多了,他只要出一点力。 今天董氏先撩者贱,虽然父皇还有怒气,但对董家的打击还是挺好。 狄宝瑟看着,她表哥又来了,而且表哥看裴桓樾和看她的眼神完全不一样。 她以女人的直觉保证,表哥喜欢裴桓樾,虽然叫她不舒服。 狄宝瑟就奇怪了,裴桓樾以为表哥心里有狗? 但、是不是她必须去查。 一个裴桓樾、她且认了,若是再来一个,那真没她立锥之地。 狄宝瑟认真见礼。 谢籀当她是尘埃。 狄宝瑟委屈极了,既然裴桓樾说给她听,她就看看。 没了狄宝瑟,谢籀自在多了。因为对狄宝瑟好不得、又不能太坏。 桓樾淡定。恶毒女配就是这待遇,还没什么补偿。若是白月光不得不受一点委屈,以后必然是加倍补偿。 谢籀和媳妇儿说话:“华原郡王添丁,你打算送什么?” 桓樾皱眉:“妾倒是有个想法。” 谢籀坐在她身边,看着她脸,说说看。 桓樾看他一眼,她脸有什么好看的? 谢籀以前不觉得,现在是越看越好看,她这个相貌不一般。 桓樾随他看,琢磨着:“华林苑前些年火灾,青林山一片都烧秃了。” 谢籀不知道媳妇儿怎么想到那里,不过点头:“当年灾、还想算到寡人头上。” 桓樾说:“妾送华原郡王一棵树苗,种到青林山。” 谢籀瞪大眼睛,一棵树苗,什么金贵树苗? 桓樾说:“榆树就挺好,青黄不接的时候,能接济百姓。独木不成林。以后生一男就种一棵树,生一女就种一棵花,梅花桃花海棠之类都行。” 谢籀明白了! 当真是好主意! 抱着媳妇儿狠狠亲一口! 桓樾差点给他一巴掌! 谢籀真是激动的!媳妇儿想打就打,可轻点儿。 呵,男人! 大家知道分桃的故事,结局却像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当初两人好的时候,与君游果园,弥子食桃而甘,不尽而奉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而念我!” 及弥子色衰而爱弛,得罪於君。君曰:“是尝矫驾吾车,又尝食我以其馀桃。” 所以,伴君如伴虎,千万别得意忘形。他可以翻脸但你不行。 所以桓樾若是要抽他,和他的态度无关。 谢籀是真觉得,他娶了个好媳妇儿! 他虽然有能力,就算吴王还没死心,不要皇位也一直捞好处,将他养的越来越肥。 但裴氏这一下,就抢了所有风头! 吴王的孙子、不如皇太子妃一棵树。 以后青林山那儿,又有谁敢木秀于林? 好像将皇家、赤果果的摆到一个场地。体现一下独木不成林。 讲开枝散叶,这是真正开枝散叶了,枝繁叶茂,也是体现皇家? 桓樾想说的是:“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重要,树也重要。像那几棵银杏,一直福泽后人。树种下去,最好由自己看着长大。有空了多种树。” 谢籀冷静的听着。 树木是重要,不论生火、还是盖房、做家具等。 离不开树,那就只有种才有收。 桓樾说:“可以去查一下,森林慢慢的变少。” 谢籀握一下她的手:“寡人和父皇说。” 桓樾问:“妾先送他树苗?” 谢籀点头:“送他一根树枝也不会随便扔。” 毕竟是皇太子妃。吴王一脉要做那个样子,就得敬着东宫。 吴王世子过的不比东宫差,符家也富贵至极。 早晚让他们吐出来。 榆树也有吉祥富贵的意思,送出去不算差。 谢籀问媳妇儿:“是不是要育苗,以后谁生子就送一株?” 桓樾说:“今年生的、明年二月统一去种,再搞个小型仪式。” 谢籀秒懂,祭祖什么的。 桓樾说:“要形成一种想法,这树是为天下种的,就算改朝换代,也不可将树砍了。” 谢籀看着她。 改朝换代的事不好说,但桓樾磕了脑子:“若是能为百姓留下一片林,也是福泽了。” 谢籀点头。榆树活几百年,银杏活几千年,就像谢家以另一种形式延续。 这个以后再说。 桓樾说:“认真种树,要看地方适合种什么树。” 谢籀明白。若是种下去死了,那就极不吉利。若是一件事儿,皇家不愁没人看。 承香殿,收拾的不比青蛾宫后殿差。 狄宝瑟怕嫁妆被裴桓樾搬走,把能摆的都摆出来。 看着还是挺舒服。 狄宝瑟现在没什么心情,拉着孙氏说话。 孙氏和朱槿一样也是跟着她多年。狄宝瑟不太喜欢孙氏,但她确实很稳妥。 孙氏三十多岁,在狄家也是体面的媳妇,在这儿没人下她的面子。 朱槿拎了晚饭来,给狄宝瑟吃。 狄宝瑟都不急着吃,就问孙氏:“你觉得殿下喜欢裴桓樾吗?” 孙氏说:“肯定啊。” 狄宝瑟强调:“你再想想,殿下心里有没有别的人?” 孙氏笑起来很大气:“主子想说什么?” 狄宝瑟低声说:“裴桓樾说三年前救表哥的姑娘。” 孙氏眼皮一跳。 这话,搁谁听着都不正常。 狄宝瑟看孙氏,若是殿下对那姑娘有心思,那自然对狄家的千金没那么好。 孙氏得好好想想,裴娘娘会这么说,肯定是有问题的。她不可能来糊弄狄宝瑟。 孙氏问:“娘娘想怎么做?” 狄宝瑟说:“她没说。” 孙氏点头,也是。急着和狄宝瑟说了、她又不靠谱。 狄宝瑟说:“若是真的,表哥以后肯定会接她进宫。” 皇太子乃至以后登极,不一定要靠狄家。当今都可以宠崔贵妃,若是再来个崔贵妃呢? 孙氏稳住狄宝瑟:“我去问问,你别轻举妄动,别轻浮了,叫人抓到把柄,对殿下不好。” 狄宝瑟知道,不过哼:“裴桓樾都能忍着。” 孙氏想笑,不过能这样想挺好。 若是能将她性子掰过来,小时候狄宝瑟还是讨人喜欢的。 实在是那郑氏面目可憎。 狄宝瑟又说:“裴桓樾真的不想要嫡子吗?” 孙氏眼皮一跳:“这不用主子你操心。” 第58章 皇太子有点惨 晚上,丽正殿。 外边下着雨,殿内亮着灯,再来点酒。 谢籀没喝酒,在想着和父皇说青林山的时候父皇的反应。 狄昶喝了点酒,心情好:“娘娘这主意真心不错。华林苑附近农民多,即便不灾荒,开春的时候想必也喜欢吃榆钱。不管这事儿靠不靠谱,她至少真心去想。” 吴王虽然吹贤王,其实咋回事谁还不清楚?不过是有势。 裴娘娘这一击,很榆树。 内侍过来,有事回禀。 狄善坐在一边喝酒,一边想着,娘娘太好玩了。 她就是不想给吴王一脉送礼而已。 吴王富得流油,给他送一般的东西还拿不出手。 当今每年要给他赏多少?国库得给他一成。几时不送了还奇怪。 娘娘出手送一棵树,吴王敢抱怨吗? 东宫以后能省不少钱。育苗能要多少银子? 狄善保证将树苗育的健康茁壮,叫人看着就是好兆头。而且不是一种树苗,哪个地方都能送。 内侍低声说:“巩奉仪的弟弟找到了,有些故事。” 谢籀不记得他的奉仪。 狄善也认真听,应该是不小的事。 内侍说:“巩豸今年十三岁,长得和巩奉仪很像因此很美,他继母将他卖了二百两银子。” 狄善觉得不少啊,一般的二三十两,二百两银子对于京城的平民都不少。 内侍说:“买他的是董后的胞妹董金翎,董金翎嫁薛崧的三子,已经在寿安县孀居多年。” 狄善问殿下:“薛崧致仕是不是还不甘心?” 谢籀点头,有了这事儿,他就该死心了。 这好像又是裴氏起的头。 虽然董家或薛崧都是事儿多得是,但随手撞到了也好。 内侍低声说:“巩豸是个厉害的,跑出来了。董金翎叫人抓,让咱救了。听巩豸说,董金翎买了不少美少年,扮娇娥,并且是当女子来养。有给平阳长公主送过,还打算今年采女的时候送来。” 外边雨声不小,风声如语。 里边灯光蛮亮,照见凝重。 内侍低声问:“现在请示殿下怎么办,是直接捅开,还是等采女时?巩豸是想等采女时大闹一场。” 谢籀一声笑:“还真不怕死。” 内侍说:“他恨继母、那时候还没进门就唆使他父亲卖了他姐、逼死他母亲。他还拿了一些证据。” 谢籀和舅父商议:“若真有本事没必要这么死,这事儿到董金翎为止?” 狄昶点头。 内侍也明白。巩奉仪和东宫有关,这事儿到时会扯不清。 反正董家一次打不死,但圣人知道的话又该恶心。 谢籀说:“就说培养刺客的。” 内侍点头。刺客总比面丶首好点。 何况说刺客未必错,论董后或董家不敢吗?想弑君这罪名不好使? 内侍问殿下:“如何与巩奉仪说?” 谢籀好心一下:“等完了再说。可以与青蛾宫说。” 至于青蛾会不会和巩奉仪说,她随意。 内侍对于、殿下对娘娘的态度不奇怪了。毕竟圣人对娘娘的态度都超好。 狄昶想起另一事:“寿安县的县丞是钱家的?拉着他一块去。” 内侍明白:“钱氏的堂兄,算娘娘的堂舅。” 怎么都要和东宫扯上的,扯一下皇太子妃没什么。 看董家和裴家还能好不? 内侍低声说:“钱县丞心挺大的,那也不是董金翎直接出面。” 这种事哪有直接出面的?办事的人多得是。 等钱县丞冲上去、发现对到荣国公的嫡女、皇后的胞妹,想后悔就没机会了。 正巧,常河县也有消息传回来。 内侍要和殿下说一件大事:“常姑娘请了蔷薇园以前的花魁薇歌。” 谢籀震怒! 他就说常紫榆将婊砸那一套学的那么好,原来拜过名师。 狄昶对殿下有疑惑,但对裴家女还是挺无语。 内侍说:“名义上是谈调香,实际上就是各种……” 谢籀说不出口。常紫榆是学特殊的香。 她竟然能和景王谈到一块,就是和花魁学的那一套。 或许景王、还有不少人背后嘲笑他?谢籀脸有点黑。 狄昶劝殿下:“现在不是知道了?” 谢籀没和舅父说,他已经被常氏骗过一遭。输的太惨。 内侍只管说自己的消息:“常姑娘三岁,就有厉氏的心腹马氏的侄女登门,带着常姑娘在县城精心养着,后来又请的名师。常姑娘几乎不回白石村。白石村的人对她不熟,但大约知道常家的大女儿被人看中,将来会有出息。” 对了,内侍取出几张画像递上。 谢籀拿过来看着。 狄善看小姑娘这张:“和娘娘长的很像,尤其这下巴。” 肉肉的,看着很可爱。 谢籀记不清她后来,但裴家有意将常家淡去,这小姑娘没好下场。 内侍说:“常家长子今年二十,定了一门好亲,后来给毁了。次子十岁,幺女六岁。” 狄善骂:“常紫榆真不是东西!” 但谢籀不满意:“还查到什么?” 内侍低声说:“继续查着。” 谢籀点头。 狄善说:“裴家这边不是有凤女消息?” 谢籀眼睛极深邃:“不知道这消息的来源。” 狄善点头,殿下要查个水落石出了。 大概常家那山窝里要飞出金凤凰,所以裴家将女儿抱到人家窝里,这样就会成金凤凰? 狄善冷笑:“常紫榆又不在常家好好呆着,不是纯正的村姑。” 狄昶心想,青蛾宫那位倒像是乡下呆过的。所以最终得宠的依旧是村姑,不知道裴家会怎么想? 狄善问殿下:“娘娘和狄宝瑟提这事儿,打算怎么做?” 谢籀想着:“寡人去问她一声。” 狄昶点头,青蛾宫应该是心里有数,挑明了、夫妻一心。 裴家和常紫榆都是小事。 狄善好奇:“娘娘为什么要通过狄宝瑟来说?” 谢籀眼皮一跳。 狄昶看他,女人之间的事儿? 如果真的是,那殿下大概要自求多福了。 谢籀心里很苦,给寡人倒酒! 狄善给他倒,没了让内侍继续上。 谢籀一杯一杯接一杯,不知不觉喝的酩酊大醉。 他眼睛还亮着,好像青蛾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第59章 娘娘不疼他 天下着雨。 桓樾在屋里练八段锦。 她扭头一瞧,狗男人怎么在这儿?早上不早朝? 几个内侍面面相觑,不是殿下和娘娘挺好吗?他们就没说。 谢籀一早起来,还没梳洗,头也疼,看媳妇儿做什么? 桓樾不理他,继续练八段锦。 谢籀坐在一边,看媳妇儿柔韧性很好,应该能这样这样能那样那样还能高难度的,怕他自己不行。不行,是男人怎能说不行? 谢籀觉得他现在就行,要不是打不过媳妇儿,他立即要办了。 桓樾练完,离开承恩殿就走。 谢籀头疼,怎么觉得他等着承恩?他头疼、媳妇儿没看见吗?媳妇儿一点不疼他。 日子不好过。委屈。谢籀收拾完,去后殿找媳妇儿。 狄宝瑟过来,看殿下这样是干嘛呢?她还真没见过他这娇气的样子。 原来殿下也会娇气?真是大开眼界。狄宝瑟决定在一边围观。 谢籀看她一眼,碍眼。 呵,她就坐这儿了,狄宝瑟现在是女王! 桓樾看着,表现很好,给她加鸡腿。 狄宝瑟不喜欢裴桓樾,但也觉得自己现在挺爽。 朱槿看她爽够了,拖着她去西耳房。 好像是少了地方。不过西耳房就是给下人用的,狄宝瑟现在别讲身份。 西耳房收拾整齐了,不算小,多坐几个人,暖和。 有榻摆在那儿,想懒的时候可以靠在那儿懒一下,很好。 东耳房。 谢籀进屋坐在餐桌上,看着一大桌吃的,就觉得胃口特别好。 桓樾想想,狗男人可能是那几天。何况是靠他吃饭,别理他就是。 挺安静的将一桌吃完,谢籀满血复活,头不疼了。 桓樾要去书房,看狗男人跟着她。 谢籀想想,还是拉着她去前边承恩殿,这后殿人有点多,得顾着点他的面子。 承恩殿的书房比后殿大,关着窗,窗边的榻有点亮。 角上另点的灯,照着书房比较雅致。 御赐的紫檀嵌玉龙纹屏风放那,谁都是小心翼翼的。 谢籀知道父皇有好多好东西,以后都搬给他媳妇儿。 桓樾看他,脑子没好点? 谢籀立即正常,一种帝王的冷酷:“你对自己出身有什么想法?” 桓樾淡然:“殿下就直说。” 谢籀好像知道她脾气:“你应该是常河县白石村常家长女,和裴家小姐抱错了。” 桓樾毫无诚意:“这事儿好像挺麻烦的。” 谢籀搞得没脾气,拿出画像给她看。 桓樾看一眼,没看第二眼。 谢籀问:“你打算怎么办?” 桓樾说:“他们应该有数?既然已经接受了,就得全部接受。” 谢籀缓缓点头。 他媳妇儿无情并不是第一次领教。 何况又没一起相处过,要对常家多少感情,反而奇怪。反正他媳妇儿又不在他跟前装。 比起常紫榆装的那恶心的样子,他媳妇儿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谢籀觉得:“常紫榆平时都不回白石村,和常家感情太淡,他们应该是知道的。” 桓樾说:“若是迫于权势,那也不用为权势而来。保证他们衣食无忧便罢。” 谢籀点头。 这就像一些人以明德皇后唯一的侄女觉得狄宝瑟该如何。 保证他们衣食无忧还不够吗? 常家迫于权势不敢去找女儿,任由她在裴家受苦,等女儿出头的时候有什么脸来? 谢籀问媳妇儿:“你知道常紫榆吗?” 桓樾冷淡的看他:“殿下指的是常姑娘救过你?” 谢籀忙发誓:“当时事情比较复杂,寡人只是在那儿住了一阵。” 哦。 谢籀心虚:“寡人什么都没做。” 桓樾问:“白石村有好石头吗?” 谢籀脸红:“没注意。” 那算了。桓樾走了。 谢籀忙在后边拉住她手。 桓樾将他扔到榻上。 不是她矫情。今天不是常紫榆,明天会有李紫榆,后天会有王紫榆。 大家搭伙过日子,别要求太多。比如丞相干丞相的活儿,太常寺干太常寺的活儿。 或许是男丶权社丶会,但女人可以有诉求的。 在书里,假千金怀了四个,一个没留下;恶毒表妹五个,一个没留下。 不管书是怎么回事,好像狗男人也有反应。 他对白月光也是很好的,并且还有几个宠妾,对上白月光的时候都败了。 桓樾可懒得玩这些,回后殿,练飞白。 谢籀躺在榻上,对裴氏还是不太清楚。 她也不是没心机,而是不爱玩那套。 好比前世,就可以和董氏玩,大概是太累了? 谢籀在朝廷遇到的事更多,但他不累!他忙去了! 先将董氏废了。只要董氏继续作,离废她不会远的。 后殿,书房。 狄宝瑟过来找裴桓樾。 桓樾看她一眼:“没要紧事别在这时候找我。要不然你会倒霉的。” 狄宝瑟气的,她还就坐在这儿说:“你想怎么办?” 桓樾说:“以后不要叫裴桓樾,要不然叫一次打你一次。” 狄宝瑟瞪眼!不过,她现在还是裴家女! 桓樾安心飞白。 狄宝瑟坐在一边抠脚。抠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常紫榆。 若是以前,她肯定冲过去弄死常紫榆就对了。 但孙氏说了,常紫榆有救殿下的名,不可乱来。 狄宝瑟可听说了,常紫榆那根本不是救,那就是个正宗的贱丶人! 余延过来找娘娘:“树苗准备好了,娘娘要看一眼吗?” 桓樾起来,出来看一眼。 这树苗一人多高,长的挺不错。 桓樾胡吹:“种树积福,树高一丈,富厚三分;树活十年,寿增一秋。” 余延觉得吹的好极了! 种棵树而已,吴王还不得高高兴兴的把它种了? 娘娘不用送金银财宝,送这个多文雅? 桓樾喝口热茶:“若是有条件的人家,每年春天一人种一棵。” 小宫娥说:“树还能挡灾什么的。” 桓樾说:“那你是不知道有管树叫干爹干娘的。” 一个内侍笑道:“奴才老家有这风俗。找的是老树。有干爹干娘好养活。” 桓樾感慨:“人活的不容易,所以平时要多积德,总会有福报的。” 多种树不是吗? 第60章 白月光、等你来 桓樾觉得让大家多种树也挺费心了。 现在种树几百年几千年后才有老树。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古人不是不种树,种树的故事不少。 但是没有意识的多种,好像到处都是树,需要的时候就种。当到处看不到那么多树的时候就晚了。 种树应该不全是好处,但主要是好的。以后看能不能再培育一些好的品种。 桓樾不懂不要紧。她处在这样的位置,只要引导的好,肯定有人去干。 就像刘三,带兵不行、运筹帷幄不行、搞后丶勤也不行,他是流氓照样能当皇帝。 这是为君和为臣的区别,为主和为仆的区别。 狄宝瑟可以拉着桓樾问了。 桓樾看她,抠了半天脚什么都没抠出来? 狄宝瑟不想承认。 桓樾鼓励她:“没人好好教你。你还年轻,要知错,还要好好学,慢慢就懂了。” 狄宝瑟哼:“你和谁学的?” 桓樾懒得理她。 狄宝瑟又急。 是真急,桓樾就说:“皇太子的救命恩人应该怎么办?” 狄宝瑟努力稳住:“谢她。” 桓樾问:“若是女子,和皇太子在一块数月,怎么办?” 那当然是、狄宝瑟瞪大眼睛! 桓樾嗤笑:“你担心东宫人多?这才到哪儿?以后必然是热热闹闹的。你想过得好,就过自己的。管他来的是谁,又有谁能改变你的姓?” 狄宝瑟想想,还是不甘心:“她不一样的。” 桓樾戳她头:“说你蠢还不信。对了,中宫对你不错,还没好好谢过她?” 狄宝瑟脑子是真跟不上了。 桓樾知道,所以直接说:“以中宫的名义,直接打包将她带来。要不然她聪明着,还不一定来。带到京城再教一段时间规矩,挑个好日子进东宫。” 狄宝瑟没明白:“为什么?” 桓樾拍拍她头。 狄家会给她解惑的。 常河县的常紫榆突然不见了,有些人不慌吗? 慌了,才有戏唱。 狄宝瑟问:“为什么要以中宫名义?” 桓樾反问:“谁的名最管用?” 狄宝瑟不说了。就算坑中宫,她有什么同情的? 再说中宫知道有人救了皇太子,不该有动作?让她进东宫是最好的赏赐。 狄宝瑟大约知道当初皇太子的事和董家有关,这是硌应她? 狄宝瑟看桓樾,好毒!对了:“中宫关着门抄《女诫》,一时半会儿不知道?” 桓樾说:“知不知道有关系吗?” 狄宝瑟突然领悟。说她就是她。若是以皇太子妃的名义,是没皇后的名义好。 狄宝瑟回去找孙氏。 巩奉仪又来找娘娘,跪下就给她磕头。 桓樾叫她起来:“不必如此。听说令弟自己机灵,必然是没事的。” 巩奉仪站起来,说:“不知道小弟以后如何安排?” 桓樾说:“他十三岁,不是七岁,又知道你关心他,他大概就会选择自己的路了。” 巩奉仪羞愧:“妾没娘娘看的明白。何况他小的时候妾没照顾上,现在也不需要了。” 桓樾说:“大家都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照顾。” 巩奉仪笑起来,特好看:“妾谨遵娘娘教诲。” 大概小弟还想给她撑腰。 而她活的好能给小弟依靠。所以,都好好活着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求爬的多高。只要在东宫活的好,能借上一点点力,对一般人就足够了。 看那些豪奴,巩奉仪要活出自己一份体面还是可以的? 等她离开,岫云和娘娘闲话:“这次算立功,应该有赏。” 桓樾笑道:“看看人再说,不急。” 岫云点头。确实,以后日子长着。 朝云过来,低声问娘娘:“那位接过来,怎么安排?” 桓樾眨眼睛,笑道:“到时把狄宝瑟挪回来,一个村姑赐个承徽也够了。” 至于狗男人要如何,他再说。就算给皇太子妃面子,他也不该随便改。 毕竟书里他们甜了很久,现在放在东宫了,他们慢慢谈恋爱,一个承徽够方便了。总比偷偷摸摸强多了。 他们不用顾忌别人,这可是名正言顺。皇太子想宠哪个宠哪个。 桓樾说:“赐住拾翠殿,一应用度参照青蛾宫和承香殿。务必要善待殿下的救命恩人。” 朝云只觉得冷飕飕。 承徽那确实够了。能进东宫做个奉仪都是福气。 住在拾翠殿,那就奇怪了。 不过,娘娘这么说,朝云不想反驳。 娘娘别看脾气好,一旦不好的时候,连殿下都讨不了好。 朝云觉得,殿下和娘娘的事、殿下自己去解决。 朝云低声说:“住在拾翠殿,只怕裴家也不敢认。” 桓樾说:“这可不好说。那些没脑子的。” 朝云眨眨眼睛,确实。 那到时是怎样的修罗场,她想不出来了。 不过,娘娘大抵是不会吃亏。 娘娘这位置靠的不是裴家,是她自己。那位,就看殿下对她如何? 朝云也说不准。好比圣人要宠谁,谁能知道? 安分的做好青蛾宫的事,坐稳这位置,那就是得宠又如何? 桓樾愉快的吃饭。 别觉得那些宠妃就上天。其实都有一定规则。 朝云琢磨着,娘娘要扶狄宝瑟抗怪? 狄宝瑟挺好用的,只要她脑子不那么糊涂的话。何况蠢一点,才需要娘娘。 狄宝瑟有权、有体面,简直皆大欢喜。所以,狄宝瑟要加油。 朝云在青蛾宫,少点事也好,和娘娘这样吃三大碗,谁还是个劳碌命? 绿绮院。 鞠奉仪看巩奉仪挺高兴,问她:“令弟可好?” 巩奉仪点头:“娘娘大恩大德、大仁。” 鞠奉仪问:“那你想好做什么了?” 巩奉仪摇头:“不好办。” 鞠奉仪邀请:“要不要和我一起做绣屏?” 巩奉仪想想:“我可以给你打下手,你请我喝茶。” 鞠奉仪不小气、毕竟在一块住的时间不短:“若是真赚了,我分你三成。” 巩奉仪行礼:“那就先谢了。” 鞠奉仪高兴!绣屏做的好,应该不愁卖。 任奉仪过来,又听到贾奉仪咳嗽,像是不太好了。 并不影响鞠奉仪的心情。 在宫里就是这样,管好自己。 第61章 南康大长公主 三月二十二,是个好日子,一早的天非常好。 桓樾穿着粉色的短装,绕着青蛾宫跑步。 蕙卿在一边看着,越看越好看,自己的手好巧,都不好意思了。 小宫娥给自己也整了一身短的,跟着娘娘跑。 蕙卿看小娇奴要被娘娘宠坏了。好在娘娘的衣服没规制。 朝云看着也特好看,精神!还带着仙气! 娘娘头发盘起来,上衣薄又大,腰上一束,风吹着,但不如裤子。裤子也宽松,收腰和收裤脚口形成一个大灯笼,站那儿还像裙子。 朝云和蕙卿说:“这挺好用的。” 蕙卿点头。 收腰不难弄。和荷包一样的,双层的腰中间穿一根绳子,这省了汗巾。 想用汗巾也不妨碍,腰要做好看也行,那绳子可以做各种花样。 蕙卿在琢磨着要把娘娘的裤子再做好看,若是在宫内,不穿裙就这么穿裤子也行。 穿裤子的不是没有,娘娘这么穿大概也没人管。 桓樾跑完,到承恩殿的中堂练八段锦。 朝云在门外看的无语。 这正殿是给娘娘练功的。好在没去青蛾殿练。 那地方是更大,不过承恩殿足够了。 小娇娥跑出了一点汗,去收拾了,过来正好服侍娘娘。 这一大早的,其实娘娘怎么着也没事。等收拾好了她依旧是东宫娘娘。 朝云心想,就是她这样才叫人接受。若是撑不起来,就不行。 今儿天好,狄宝瑟也早早来了。 就看内侍来找娘娘回禀:“早朝出了大事,殿下怕是不过来用膳了。” 狄宝瑟问:“什么事?” 桓樾高兴:“正事要紧,不过记得让殿下和圣人吃点东西。” 是,内侍走了。 桓樾一点不掩饰:“这和我说什么?” 狄宝瑟猛翻个白眼,说桓樾:“你别骄纵,等殿下一个月来不了两次你就该急了。” 桓樾特好奇:“你还知道骄纵?不错,长脑子了。” 狄宝瑟想死一死。 桓樾不放过她:“殿下一个月来不了两次,该急的不是我。照规矩他也得来,若连规矩都错了,那不是有要紧事就是脑子坏了。” 狄宝瑟想死! 可恶的桓樾又在炫耀她正室的地位!殿下就算有宠妃也越不过她。 狄宝瑟诅咒:“不怕你呆不了青蛾宫?” 桓樾更高兴:“天大地大,何必留恋青蛾宫?你和殿下说,我立即退位让贤,去紫巉山。” 算了,狄宝瑟还是自闭。 别管桓樾是得意了说的、等真的从青蛾宫出去还能不能这么说,这又不好试。 桓樾吃早饭。 狄宝瑟又过来问:“什么大事?” 不等桓樾开口。 孙氏就教训狄宝瑟:“朝廷大事不是你该问的。” 虽然会传开,那也得传开。 这看似没心没肺,别人不这么看。 桓樾拿着筷子教训狄宝瑟:“朝廷有大事,你首先该关心,关心不了事情,就关心管这些事的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一点不放在心上,你又是在看谁的热闹?” 桓樾顺口多说几句:“好比桃花汛、春荒。不仅百姓受苦难,朝廷也是磨难。你不能感同身受,或者就担心自己一点利益,好歹也装一装忍一忍。” 狄宝瑟脱口而出:“不是在你这儿吗?” 桓樾吃饭。 孙氏闭麦。 狄宝瑟在一边琢磨着。 孙氏看她也琢磨不明白。关键是娘娘开口就是百姓受苦。 孙氏耐心提醒狄宝瑟:“朝廷上忙的,大多不是喜事,那也该叫大家知道。” 狄宝瑟点头。 孙氏说:“好比春荒,老百姓没吃的,那会发生各种问题。比如为盗寇。称得上大事那就闹的大了。” 桓樾将二斤牛肉吃完,接一句:“别觉得刁民闹那点事不大。就算一条人命、一个人受苦那都是事儿。莫非天下倾覆才算大事?别觉得妻妾争宠那么点事儿最重要。” 孙氏无语。 狄宝瑟轻嗤。她继续做女红去。 等桓樾吃完饭出来,巩奉仪、鞠奉仪、任奉仪也来了。 任奉仪怕呆在绿绮院。 那边贾奉仪哼哼,这边多热闹的? 任奉仪爱玩,以前要忍着,如今见大家放开了,她就有点飘。 看着娘娘进书房、练字,任奉仪觉得自己还得忍忍。 珊妮看她一眼,以前认识,其实现在也差不多。 一个内侍匆匆跑进来,和朝云说:“南康大长公主带着一大群人进宫,现在在宣德门外。” 珊妮听着、“一大群人”这说法够灵性。 南康大长公主、她这种宫娥也有耳闻。 大长公主就是帝姑。 这位南康大长公主,和太后娘娘一直不和,以前太后娘娘在,能压住一批的牛鬼蛇神。现在没了太后娘娘,说实话董后不仅压不住、她还是头一个折腾的。 而这位南康大长公主,既然和太后娘娘不和,就支持符淑妃和吴王。 吴王能这么底气足,自然是有人支持,大家就是结党丶营私。 这么多年过去,当今稳稳的。 不过当今让董后抄《女诫》,其实和禁足差不多。 那南康大长公主带着“一大群人”来,不就是让董后破禁、打当今的脸? 别人不敢,那老妖婆肯定敢。 珊妮看看书房里,估计娘娘敢收老妖婆。 这事儿其实不难想。 南康大长公主来打当今的脸,鉴于她是帝姑、当今也不好对付。 但裴娘娘不同,她小辈、脑子又磕了,做了什么、当今给收拾烂摊子,也就是赤果果的包庇。 这事儿得做得好,对上老妖婆也得真的敢。 像狄宝瑟那种,被大长公主的气势一压,就完犊子。 桓樾在书房练飞白。 出了青蛾宫,尤其出了东宫,什么事都和她无关。 天下事儿多了,若是什么都要管,就别练字了。 猫儿在一边伺候,淡定的很。 娘娘的字越来越好看。 娘娘的人也越来越好看,所以殿下会缠着娘娘,一会儿不来还得叫人来说一声。 就是刷存在感。 虽然娘娘嫌弃,猫儿是蛮欢喜。 突然听得后边一阵闹。 狄宝瑟做女红停下了手。 珊妮看她一眼。 狄宝瑟登时恼羞成怒! 第62章 城会玩 珊妮忙警觉着。这从东宫后门闹过来,和狄宝瑟打上青蛾宫的门挺像。 从皇宫东边的宣德门进来,确实是路过东宫后门玄福门。 但天天路过的多了,谁敢随便闯东宫? 可见南康大长公主多嚣张了! 东宫的门都闯了,闯青蛾宫的门就简单的多。 一大群人、没跑前边的正门,就从后门杀进来。 桓樾从书房出来。 看一大群夫人小姐、在青蛾宫看热闹。 裴家的几位小姐,摆着姿势。 桓樾没和她们相认的打算,反而是一声怒喝:“都拿下!” 是!率府赶来拿人! 他们在后门拦不住,现在有裴娘娘撑腰,也不管夫人还是小姐,下手就抓! 啊!热热闹闹的场面登时大乱! 夫人小姐、这都是特有身份的,哪敢让兵卫碰到? 但东宫又来一群内侍,将乱跑的丫鬟媳妇都压住。 南康大长公主正气势凛冽,要好好的显摆一把,哪想到会这样?场面一乱她都压不住。 兵卫们很有章法。 桓樾觉得也是这些夫人小姐太废物,让兵卫一赶,又围到了南康大长公主周围。 内侍围在里层,兵卫在外,至于已经抓的一些,哭喊都晚了。 桓樾暗示。 内侍们接受良好,继续吓这些东西,一边抓人。 没客气的,敢闯东宫,杀她们都没的喊冤。 就是大长公主也说不过去。朝中必然要弹劾她。她就是想现在、欺东宫娘娘年少。 按说娘娘侄孙媳、见面得好好见礼,将她伺候起来。何况南康大长公主和吴王一派、有权。 现在,那些夫人小姐被吓的,使劲推搡大长公主。 “放肆!” “滚开!” “想死吗?” 哭喊声闹成一片,就是一部大戏。 桓樾眼睛对着阳光特别亮,发现华点了! 公主身边大多有以前伺候的宫娥内侍,在公主府也可以用宫娥内侍。 南康大长公主身边有个美宫娥,牢牢的护着她,特有安全感。 南康大长公主已经六十岁,打扮的特别特别华丽,虽然现在有点慌乱,但依偎在宫娥的怀里,她就不方了。 宫娥三十来岁的样子,动手的时候要明显的多。 混乱还在继续,围着一棵银杏树,这就是赶鸡赶鸭。 狄宝瑟被丫鬟护着拖到一边,将头发扶好,看着这场面,觉得桓樾太会玩,她好想笑! 至于如何承担后果那是桓樾的事。 狄宝瑟仔细看的话,主子、大概都圈在里边了,被抓的大多是丫鬟媳妇,虽然是心腹但面子上还过得去。 任奉仪、鞠奉仪的绣架被弄到、踩坏了,到底不是多大的事儿。不过,若是将那些心腹收拾一批,比绣架叫人心疼多了。 以后她们对东宫也该敬畏一些了。实在是过分! 这就是南康大长公主、欺娘娘的身份。 若是狄宝瑟在主位,南康大长公主也不会有这么大胆子。 不过南康大长公主肯定照样欺负她,其他人却要忌惮一些。就裴家叫人肆无忌惮。 圣人有大长公主顶着。 任奉仪看一些小姐对东宫的垂涎,不过现在以及以后都该是噩梦了。 今儿天暖和,夫人小姐们打扮的漂亮,穿的就不多。 现在衣服挤坏了,头发挤乱了,金银珠宝掉了一地。 孙氏在狄宝瑟耳边教导:“遇上混乱,大概就这样。人难保不会遇到这种局面,和娘娘那么镇定、胆大,才能维护自己。” 狄宝瑟回嘴:“那得大家听她的。” 孙氏说:“是啊,为什么听呢?” 兵卫抓了一批人从青蛾宫撤出,这儿由内侍已经能控制。 至于那些丫鬟媳妇哭喊,没用的。在她们敢闯进东宫的时候就注定了结局。 若是今儿不处置,以后岂非谁都想试试? 内侍刚稳定下来。 又一个小姐凶的扑到裴桓樾跟前,撕她。 桓樾一巴掌拍跪下,咔嚓一声。 狄宝瑟在远处瞄着,青石板好像跪裂了!她膝盖直哆嗦。 那些看着那小姐冲出来的,原以为裴桓樾要完了,这下吓疯了! 地面迅速渗出血,一声惨叫又直冲天灵盖。 又一个冲出来,桓樾手特别稳,跪下。 其他人盯着她,全吓坏了! 今儿东宫、可谓惊心动魄、魂和命都要丢在这里。 南康大长公主由那位美宫娥扶着站稳了,虽然形象没收拾,但抬着胳膊指着桓樾,气的说不出话来。 桓樾不知道她会不会中风?就算当场气死也不过是少个祸害。 她对大长公主太不敬了! 其他人看不过去。 毕竟她们是靠大长公主才到这儿,还得靠大长公主保命。 一个美妇站出来。 吴王世子妃,出身阴氏大族。 和她比,裴家真不够看的。 虽然刚才的混乱,世子妃也乱了一脸。但她才二十多岁,年轻貌美,很沉稳大气。 她这么从容的站出来,桓樾也不敢对她动手。 一群人立即有了底气。 南康大长公主抖起来,一声吼:“裴桓樾!” 吴王世子妃阴氏很沉稳的和裴桓樾说:“大长公主来看你。” 桓樾冷笑:“你脸皮就这么厚,还是吴王脸皮这么厚?擅闯东宫,你明天是不是要逼宫刺驾?我知道你们不死心,若是吴王登极,这东宫就是你的,所以你当自己家呢想来就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还有规矩两个字吗?吴王就是沽名钓誉,以为天下人没长眼睛!圣人敬他,不过是喂了一条狗!” 阴氏怒极:“你不要胡言乱语!” 桓樾怼:“你别觉得自己势大!这天底下最大的是天子!是天下人!” 阴氏一个心腹丫鬟过来,怒斥裴桓樾:“都是你干的好事!” 桓樾一巴掌抽死。 阴氏吓出一身汗。 桓樾抬手、指着阴氏:“你要犯上作乱?” 阴氏挺住、挺住、必须挺住:“你给华原郡王府送了一棵树苗,麟儿一直哭闹。” 桓樾冷笑:“那不是你干的?” 阴氏愣住。 狄宝瑟激动的跑过来,怼阴氏:“还没进东宫就防着华原郡王抢你的?吴王那么多家产你都舍不得分华原郡王一点?” 理由成立! 桓樾说别的:“就说你吴王沽名钓誉!儿孙太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拿一个小儿来算计东宫,够毒!” 狄宝瑟发怒:“莫非让大长公主来兴师问罪?吴王好大的威风!” 第63章 娘娘喊冤 任奉仪、珊妮等一块将周围收拾,就要体面的。 牡丹踩了几株,扶起来应该还能开。 瓦盆翻了两个,一地的泥,那黄瓜苗应该还能长,等着黄瓜做面膜。 棚子坏了再做一个,不是什么大事。 一大群内侍将一大群夫人小姐围在中间,还不如黄瓜苗体面。 裴金奴、裴环娇、裴环凤几个人挤在一块,压根轮不到她们表现。 何况,看岳男被砸在地上,太惨了。 岳男是大长公主的嫡孙女,也是年方二八,虽然没狄宝瑟那么大的名,其实也不差。 但当着大长公主的面,裴桓樾就敢下手,裴金奴觉得自己不够拍的。 岳男打扮的比皇太子妃还华丽,虽然乱挤的时候翟冠歪了,都不如现在脸歪了。她太惨了,哭不出来。 桓樾今天没妆扮,就是常服在宫里。不过简简单单的足够了。 看吴王世子妃阴氏打扮的那样不是照样被她怼? 狄宝瑟倒是捯饬的很美,压住阴氏。 桓樾气势第一,压死阴氏:“小孩带不好是大人的事,吴王府都是不操心的,急着来找东宫的茬。这可是亲孙子的命!” 狄宝瑟灵感爆发:“娘娘送树苗本是好意,你们竟然借不能动不能言的树苗,来说娘娘的不是。真够不要脸!” 桓樾说:“不论东宫送什么都不会让你满意的,除非把东宫送给你!东宫在这儿呢,送不动,有本事你自己来拿!以后想东宫送你一根蕹菜都是做梦!” 小丫鬟瑟瑟的问:“榆钱呢?” 桓樾怒:“没有!” 阴氏气的要死:“你知道在说什么吗?” 狄宝瑟怼:“你都闯到东宫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南康大长公主攒足了劲儿,吼:“裴桓樾,你好大的胆子!” 桓樾冲过去将她美宫娥拖过来,丢给内侍:“给圣人送去。” 内侍咯噔一声,不是? 不管是不是,送去由圣裁。 大长公主都没缓过来,直挺挺气昏了。 一群人有底气了,乱喊:“大长公主!” “皇太子妃将大长公主气倒了!” “死丫头!”裴家几个人终于到裴桓樾跟前。 桓樾已经过去。将大长公主拉出来。 裴金奴、裴环凤几个要拦裴桓樾,被她看一眼,就觉得头皮发麻。 桓樾将大长公主扔地上,离岳男不远,叫宫娥:“水。” 是!刚好那边有洗手的水,丫鬟端一盆过来。 桓樾接过来,泼到南康大长公主脸上。 “曦郎!”大长公主一声尖叫! 她看到裴桓樾,胡乱的爬过去喊:“还我曦郎!” 桓樾将盆给丫鬟,又从丫鬟手里拿的手绢擦着手,轻飘飘的问:“那个女郎?” 大长公主忙点头:“立即把曦郎还我!” 桓樾笑着,本是标准端庄的脸,愣是笑出邪气。 其他人好像明白了。头皮发麻! 曦郎他不可能是女郎,南康大长公主有驸马的。 虽然这种事不奇怪,但发生在眼前,尤其是带到东宫。事儿愈发大了。 裴金奴、裴环凤几个、根本应付不了这局面。 看,六十岁的大长公主被皇太子妃泼了一盆水,她竟然就惦记那个曦郎。 所以,大长公主没被气昏。 她是舍不得那曦郎。 之前一群喊的,接触到皇太子妃看过来、极明亮的眼睛,就觉得惨。 今儿跟着来的,除吴王世子妃,基本是大长公主一边、比较闲的夫人小姐,再加裴家的废物。 裴家什么七位小姐,别的小姐和裴桓樾一比,头都抬不起来。 几个宫娥将大长公主扶起来,得给她体面。 就算她养一群面丶首,也不该皇太子妃来决定,只是事情发生在东宫,冒犯了皇太子妃。 阴氏要拿回话语权,说大长公主:“她是皇太子的姑祖母。” 桓樾冷蔑:“皇太子乃是国之储君,不是谁孙子!东宫还不是你的,你这样也不配!” 阴氏被气个倒仰! 桓樾看她不死心!今天收拾不了大长公主,也要从吴王身上扒一层皮下来! 他们以为就女人的事? 这是东宫、不是女人的事。 一个内侍找过来。 桓樾喝:“说。” 内侍回禀:“吴王使人来说,华原郡王妃的祖母让人悄悄将那株树苗种下,孩子就好了。” 桓樾冷笑:“好好的孩子,吴王不心疼自有人疼。一棵无辜的树吴王府看不起总有人看得起。吴王莫非以为世子妃来闹上一场,他再来说好了,我还得谢他?真贤呢!” 狄宝瑟跟上:“孩子用心带自然就好了。枉世子妃都带过几个孩子了。” 丫鬟补充:“嫡庶四个,小县主三个。” 狄宝瑟说:“这么多孩子都很好带吗?吴王府的风水这么好吗?” 桓樾喊:“吴王不惜用亲孙子来侮蔑东宫,闹到圣人那儿也得给我个交代!” 狄宝瑟支持:“东宫纳妃不到一月,吴王府如此迫不及待!” 桓樾特别冤:“东宫是不是得天天求神,保佑那麟儿将来贵不可言,否则都是我害他?” 意思是孩子别死了哪怕是感冒咳嗽,要不然都是她的事。 阴氏已经招架不住。 另一个小姐弱弱的说:“麟儿真的闹了几天。” 桓樾问:“所以就认定是我?你是欺圣人没儿子还是没孙子?或者吴王做了亏心事每天提心吊胆?一有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 朝云问:“你质疑娘娘的人品?” 符家的小姐、也顶不住。 裴环凤憋了半天、要挺住:“世子妃就是来问一下。” 桓樾冷笑:“她还没进东宫,你就急着巴结?《女则》、《女诫》抄好了吗?” 狄宝瑟说:“肯定没抄好,要不然怎么敢闯东宫?” 裴金奴挺住:“我们就是来看娘娘。” 狄宝瑟问:“你配吗?” 裴金奴张嘴。 狄宝瑟喊:“掌嘴!” 一群宫娥内侍过来,拖着裴环凤、裴金奴、还有符家的小姐掌嘴。 一排跪在那儿掌嘴,啪啪的特吓人。 南康大长公主收拾收拾。 一群人只能指望她,能将大家活着带出去。 狄宝瑟冷笑,大长公主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问题。 第64章 世子妃要哭 一群人指望大长公主。 南康大长公主没如她们的愿,自己提着裙子急着追她曦郎去。 岳男急的扑过去拽住她裙子。 大长公主、她亲祖母、嘭摔到地上。 桓樾看岳男,真够不孝顺。 岳男恨!这摔一下也没她惨,那些掌嘴的算什么? 大长公主年纪大了,心里极惦记曦郎:“把曦郎还我,我不活了!” 桓樾挺冷:“你在这儿和我一哭二闹三上吊没用。以后有什么要紧的别带到东宫来。磕了碰了我不会负责。” 大长公主估计是真没用,只能赶紧爬起来。 岳男抱着她腿,祖母这是为了面丶首不要她?她这样子都不看? 大长公主敷衍孙女:“东宫会为你负责的。” 桓樾应承:“剁了两腿养你一辈子。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饿不死你。” 狄宝瑟冷笑:“对娘娘不敬,没要你们命都好了。” 大长公主真的急着去救曦郎。 谢燠一定会打死他的。 大长公主忙着跑。 阴氏追上去要扶她。 桓樾过去,一把抓住阴氏胳膊。 阴氏眼看着南康大长公主跑了,而她动都不敢动,好像裴桓樾随时能捏断她胳膊。 阴氏不是吓大的,虽然已经吓的一身冷汗,但她得挺住,扭头看裴桓樾。 桓樾一笑:“你说,我若是失手,会怎么样?” 阴氏头上唰唰的掉汗。若是真失手,只要当今护着,大概、不会死。 阴氏也不可能拿自己命开玩笑。 桓樾松开手。 阴氏觉得胳膊已经麻木、不像自己的,就听裴桓樾说:“难得来东宫做客,不好好看看?” 阴氏还看个屁,就知道裴桓樾在敲竹杠! 今儿、整个吴王一脉都得被敲。 桓樾变脸很快,好像本来就是一家:“我自从磕了脑子,在青蛾宫养病,一天也寂寞。你能来看我,我高兴都来不及。华阳公主说好带阎伯烜来玩的,竟然哄我。” 阴氏脸色不停变。 桓樾抬手扶着头。 小宫娥机灵的很,立即来扶着娘娘:“小心点。” 桓樾头疼、病弱、一叹愈发显得凄凉:“孩子还是少,程君毅又不喜欢我,我知道大家看不起我。” 嘤嘤,就想哭。 嘤嘤,现在该哭的是阴氏! 以前的裴桓樾,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虽然也听说她斗中宫,但不亲自来一趟,就不知道她多厉害。 就算有南康大长公主打头阵,依旧是惨败。 阴氏拿得起放得下,脸一抹,特认真的向裴桓樾道歉:“是我的错,还请太子妃高抬贵手。但我虽然急昏了头,却从无非分之想。” 桓樾由丫鬟扶着,愈发病弱的厉害,强撑着太子妃的场面:“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不管吴王怎么想,都是为了大赵江山,为了天下百姓,我个人觉得不算错。关键在于怎么做。只要有利于天下百姓,我都是比较鼓励的。因为有天下人盯着,有人随时能取代,在位的才能兢兢业业,大赵才能更繁荣富庶。” 阴氏、有句p不知当讲不当讲? 桓樾不管她听成什么样,再接着说:“其实吴王不用如此小心,圣人他心怀天下,又不是个不能容人的。” 阴氏就后悔! 她为什么要冲动? 这让裴桓樾抓了把柄,干的太臭了。 其实吴王一脉要很谨慎的,天知道她怎么就冲动了。 看着裴桓樾这立马要咽气的样子,阴氏想哭。 才十六岁啊她手段怎么这么高? 一群跪在那儿挨打的,还有站在那儿等的,都特心焦。 吴王世子妃也跑不掉,这是要处置她们。 宫娥扶着娘娘坐下。 岫云亲自端的药来。 阴氏看着,是真的药。 桓樾面不改色的喝掉,和阴氏闲聊:“嫂子请坐。这有药吃啊,说明还有的救。” 内侍搬凳子,放在银杏树下。 阴氏不得不坐,也不知道前朝怎么样了。 按说圣人该来、有个结果。 狄宝瑟站在一边,心想早朝不是有事吗?这事儿也不算小。撞一块了,不知道哪个更倒霉? 桓樾样子还好点,和阴氏聊天:“嫂子不知道,老百姓啊,饭都没得吃,哪里吃得起药?请不起医,病了全靠熬,熬过去活熬不过去死。生老病死啊都有定数。” 阴氏干巴巴的说:“娘娘年纪轻轻,又福气好,自当千岁。” 桓樾说:“我不求千岁,只求哪天死的时候得个干脆,病真的太折磨人了。” 闭上眼睛,一脸的痛不欲生。 闭着眼演戏,她演生病是专业的。 阴氏咬着牙。这杀千刀的! 她是怕吴王一脉不得好死! 她是怕吴王无药可救! 这狠毒的,当今竟然看上这媳妇,谢籀都没她毒。 以后还不如去惹谢籀,也不能惹这个毒妇! 阴氏盘算着要赔多少东西。一般的东西大概喂不饱丶她的胃口。 阴氏隐隐觉得,裴桓樾老提天下百姓,要逼的吴王让步,这胃口太大!不怕吴王弄死她!阴氏觉得自己要惨。 终于有内侍来。 阴氏、其他人都激动,觉得只要逃离东宫、怎么着都好。 桓樾吹着春风,也是挺惬意。 内侍看她一眼,娘娘这个度捏的很好,他回禀:“寿安县董氏搜罗少年以充少女居心叵测,陛下已下旨刑部彻查。巩豸为继母所卖,今已获救。” 巩奉仪激动的过来磕头。她没资格给圣人磕头,就这谢恩也行。 内侍避开,又和娘娘回禀:“南康大长公主那个曦郎、和这是一案。据说教那些少年的、已教出百余人,必须追查去向。” 桓樾点头:“此事干系重大,女子是最无辜的。” 内侍应下:“还请娘娘放心。”又说,“陛下口谕,除吴王世子妃,其他人皆杖责五十,令各家来领。” 桓樾就不管了。 阴氏就想死。这可不是对她开恩。 何况她和南康大长公主带的这个头,大长公主没在,就落她头上。将人带来不能好好的带回去,以后谁和她玩? 更可气的是,今儿干嘛来的? 不是去中宫吗? 就折在东宫了。 大长公主带着人要见皇后,还有别的事。 全完了。 第65章 裴家搞事情 吃过晚饭,桓樾安心的午休。 后殿、周围收拾干净了。 那块磕碎的青石板也麻溜的换了。 任奉仪摸摸自己膝盖,岳男肯定是废了,没让东宫负责。 狄宝瑟坐在老银杏树下,思考人生。 任奉仪觉得自己也得思考,娘娘平时挺好的,但发飙的时候太可怕了。 看看吴王世子妃,给吓的多惨? 任奉仪没那个地位,平时接触不到吴王世子妃,但有听说。毕竟吴王的名挺大。 吴王虽然是庶长子,风头比当今还大。吴王妃也很牛,世子妃出身大族。妥妥的嫡支配制。 不是说董家不行,但董氏就不靠谱;现在裴娘娘比不上世子妃,可不就是让她们大意了、因此付出惨痛代价? 孙氏看狄宝瑟想不出来什么,不过若是能吓到一点,也好。 狄宝瑟看她:“大长公主和世子妃找中宫做什么?” 孙氏不知道。 狄宝瑟琢磨着:“带着那些小姐,不是为殿下就是齐王。” 孙氏认真的点头,有可能。 齐王十八岁了,像殿下前年就赐婚,整个得一两年,这都算快的。 但是,狄宝瑟说:“那几个都一般,岳男不会?要不然就是彭王。” 孙氏嘴角抽一下。彭王最大。 董后能将皇太子纳妃先搞,但齐王怎么都越不过彭王,所以,这事儿挺急。 董后急着皇太子之位,急着给儿子挑个好媳妇。至于给彭王塞什么样的,今儿那些好像很像。 狄宝瑟脑洞一开:“中宫总惦记着裴家几个小姐,抬举她们……” 孙氏目瞪口呆,还真有可能。 一般来说,能叫到中宫那就是给面子。到时候再夸几句。 就像裴娘娘赐婚,就是中宫随便说。 中宫指裴家小姐,不仅是恶心彭王,也是恶心东宫。 狄宝瑟体会到董后的恶心了。这么恶心的人,什么恶心的事都做得出。 狄宝瑟问:“中宫有消息吗?” 内侍摇头。 珊妮低声说:“若是寿安县董氏的事,中宫可以极力否认;大长公主那个曦郎就不一样了。” 大长公主虽然乱闯,她进宫还是要和中宫说的。 中宫这回讨不了好的。 狄宝瑟问孙氏:“今年采女好像是崔贵妃负责,所以,会不会是中宫想坑她?” 珊妮好惊讶! 这个脑洞相当可以! 就算不是,贵妃娘娘得宠,不会就这么扣中宫头上吗? 采女、由礼部、宫里负责,礼部尚书之前是谁?小董氏的公公。宫里、皇后绝对一手遮天。到时把人弄进来,贵妃娘娘就惨了。 狄宝瑟觉得,坐在东宫看戏就好,后宫还热闹着。 孙氏很安慰。她能消停点,就是岁月静好。 不管狄宝瑟是良娣还是昭训,她吃穿用度都一样的。 裴家没资格到宫里接人。 内官将裴家几位小姐送到安兴坊裴府。 这会儿盛安都在热(震)闹(惊)。 裴府几位小姐一块挨打,也是又热闹且震惊的。 算算,裴府快打遍了?裴镈还没好。 裴金奴、裴环娇、裴环凤几位一块挨打,裴家七位小姐、怪里怪气的。 有胆大的,翻墙钻狗洞、混到裴府里边看热闹。 敢说七位小姐,裴家这几位小姐至少还行,那浪荡子若能占到便宜、谁管他人品如何? 庆隆堂,闹翻了! 裴环凤被打,打了脸打板子,钱氏要闹翻天! 请大夫还没到,钱氏要和厉氏先闹一场! “我要她死!”钱氏凄厉如鬼! “我当时就该掐死她!”钱氏脸上皱纹全是刀。 “该杀千刀的贱丶人,就不该将她养这么大!”钱氏已经恨入骨髓! 她儿子、男人、女儿、都折在那个假货手里。 都是厉氏出的主意,这个死老太婆!钱氏想拿刀砍死她! 厉氏坐在榻上,穿着褐色松鹤鹿纹罗袍,一头白发戴着挺大的凤钗上面有一颗很大的宝石。 让厉氏的气场大、霸气足,凌厉的盯着钱氏:“你这个蠢货!” 钱氏发飙,将庆隆堂的古董砸了一地! 厉氏气的直骂:“蠢货!无知的蠢货!我裴家有你这样的媳妇才是败家!自己女儿不好好养着,到了现在这样子,你还不知悔改!” 钱氏尖叫:“将我女儿还我!” 厉氏大骂:“你想死!” 钱氏不怕死:“我要那贱丶人先死!” 夏氏突然一巴掌抽钱氏脸上。 钱氏给打蒙了。 夏氏又给她一巴掌,大骂:“你想死别连累别人!老娘还想活着!” 钱氏要弄死夏氏! 夏氏捋袖子,揪着钱氏耳朵吼:“知不知道诛丶九族?就算钱家一个也留不下!” 这事就是钱氏干的!夏氏简直后悔死,她怎么这么倒霉? 裴憬回来。他三十多岁模样挺好,对于裴家这闹剧、不奇怪。 厉氏看他。 裴憬忙见过老祖母,看一眼大嫂:“大嫂的堂兄挺厉害,抓到了董家亲姨头上。” 钱氏刚听着钱家,又听着堂兄,董家亲姨是咋回事? 裴憬说:“薛董氏养了一些漂亮的小男(娘)子,让钱县丞抓了。” 钱氏喊:“不可能!” 薛家和董家谁敢惹?裴家都指着董后。 裴憬说:“圣旨都下了,包桧去查了。薛尚书现在还不知道咋样。” 厉氏问:“有这么严重?” 裴憬看祖母真的老了:“把少年当少女养,送进宫。祖母觉得呢?” 宫里、离裴家有点远,虽然曾经那么近,其实还不够近。 裴愬回来了。裴镈在府里但躺在床丶上,没抬过来。 奴才过来,低声和老祖宗回话:“常河县人没了。” 厉氏猛然瞪眼:“你说什么?” 老奴知道老祖宗慌什么,但没办法:“到的时候人就没了,问邻居也不知道。” 厉氏直发抖! 最担心的事,这说明有人知道常紫榆了! 常紫榆这张牌没藏好,一番布局又咋整? 老奴低声说:“去了一趟白石村,将那一家请到盛安了。” 厉氏眼里绽放凌厉的光,狠狠的点头:“好!” 裴愬没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厉氏对她儿子早就没指望了,突然盯上曹氏。 曹氏吓的一个哆嗦。 第66章 曹氏杀裴愬 青蛾宫、后殿。 桓樾睡的挺好,起来,看这春光。 狄宝瑟坐在外边,看她,说不出的感觉。 珊妮心想没什么说的,圣人来请娘娘,还客气的等她睡醒。狄宝瑟嫉妒也没用。 要去面圣,桓樾还得更衣。 紫宸殿。 当今和皇太子、父子俩坐一块喝茶。 该处理的事处理差不多,没必要再气着、记着,多得是人去忙。 当今要和二郎手谈。 谢籀跪在父皇跟前。 当今大度:“起来说话。” “谢父皇。”谢籀起来了,依旧规矩。 公公带着小内侍、史官等一块出去。圣人和未来的圣人说几句话没必要都写下来。 史官也是领俸禄,趁这春光好,在门外吹吹春风,再喝个茶。 殿内,谢籀将裴家和常家的事都说了。 当今看着儿砸:“凤女?” 谢籀说:“估计脑子磕了。” 哈哈!当今大笑!没准磕了才是凤女!以前的裴桓樾他听说过,可没这么有趣。 谢籀说:“还没查清。” 当今点头:“你继续查着。不过,裴家不会控制常家吗?” 谢籀看着父皇。 当今笑而不语。 谢籀承认:“儿臣太嫩了。” 当今感慨:“你啊,还是太仁慈了一点。你看看你媳妇儿,多干脆?” 谢籀想说,朕以后也挺狠的。不过裴家控制常家有用吗? 当今好奇:“你媳妇儿打算怎么安顿那位?” 谢籀尴尬:“听狄宝瑟的意思,是在东宫捧起来。” 当今大笑:“那不是挺贤惠吗?” 谢籀不能说了。他媳妇儿太贤惠,就是不让他碰。 当今不管,只要东宫不闹出事儿,当爹的不能管太多。至于东宫嫡子,不急。 那些要搞事的,不在于东宫嫡子。裴氏能搞回去,挺好。 一个皇后、皇太子妃,要有手段,要有仁慈。 很多人是狠毒、不叫手段。也有软piapia那不是仁慈。 手段是场面,仁慈同样是场面。 桓樾跟着内官进来,当今那眼睛盯着她像是要将她灵魂看穿。 桓樾跪在地上,就想扶着头装病,她病死的。 “起来。”当今还是客气的。 桓樾爬起来,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装病,虽然她面色红润,一顿吃三大碗,她真有病。 当今面无表情,声音听不出喜怒:“你为什么那么说?” 桓樾知道他问什么,因此看着当今的眼睛,很认真的说:“时代是改变的,圣人不凝滞于物,而能与世推移。稳固皇丶权的办法很多,要不停寻找最合适的。得民心者得天下应该是不会变,虽然民心会变。完全僵化的模式迟早会被打破。” 当今轻声问:“你不觉得朝廷一直在变?” 桓樾对:“是换汤不换药,还是尝试更大的改变?妾不懂那么多,只觉得有很多不足。比如古代就有诸子百家,现在却独尊儒术。这就好比顿顿吃肉,哪怕有一百零八种做法,加一些配菜。或者整个花园都是牡丹,哪怕培育出几百种。您觉得真的只有牡丹就够了?难道百花齐放它不美吗?” 当今认真的听着。 桓樾自由发挥:“这世界是完整的,一盘菜炒不了全部,有人爱甜就有人爱咸,有人爱米就有人爱面。想要将潜能充分的调动起来,就得满足他们。虽然会触动一部分人利益,他们的利益不代表皇家、也不代表百姓。今天不改、明天不改,早晚也是要吃苦头。读书人,或许换个墙头依旧活好好的。” 当今问:“还有什么想法?” 桓樾大胆说了啊:“所谓天下,真的是天下吗?知道这天下到底多大吗?近的有乌奴国远的有欧西哇国。更远的、会不会有强国,有一天打过来?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所以,我们需要更开丶放的。好好看看世界有多大,站得更高,有容乃大。” 当今问:“你觉得天下有多大?” 桓樾说:“妾不知。不过,比起太阳是圆的,月亮是圆的,我们脚下的地或许也是圆的。就像一个大西瓜上黏的芝麻粒。想要知道更多,就要大家努力了。” 谢籀点头:“儒家确实不够。” 桓樾说:“尊儒家没问题。就像喜欢牡丹,但不应该否认梅兰竹菊的存在,它们有它们的价值。” 当今点头。 桓樾可怜兮兮。 内侍进来。 当今看裴氏一眼,娇花一朵。 内侍回禀:“裴府曹氏杀了裴愬。” 桓樾惊讶极了:“兔子被逼急了咬人?” 内侍觉得这形容妙极了:“厉氏让曹氏去死,娘娘回去奔丧。” 谢籀明白了:“只要青蛾回去奔丧,死的是祖父还是祖母没关系。” 桓樾说:“实在是厉氏比裴愬难搞。” 内侍心想都是灵魂:“裴家发现常紫榆不见了,把常家五口都带走了。” 桓樾问:“他们不怕我见着人将他们都弄死了?” 内侍不敢吭声,撤。 桓樾看圣人,穿着龙袍,阳光下是有圣人的样子。 在一定位置,确实和普通人不一样。 他若是一样,早就被那些人吃掉了。 谢籀感慨:“厉氏够毒的。青蛾去奔丧吗?” 桓樾问:“妾不应该在青蛾宫抄《女则》吗?” 当今点头:“回去好好抄。” 桓樾谢恩。让她去裴家搞事情都没意思,裴家就没什么意思。 当今发话:“二郎送媳妇儿回去。” 桓樾走前,又念叨:“陛下兢兢业业,也要劳逸结合,身体是自己的啊。妾还要靠着陛下撑腰。” 公公低着头。 谢籀扯着他媳妇儿走,意思他不行是吗? 当今看着小夫妻两个,摇摇头。 他也去太液池赏赏花。 公公跟着。觉得圣人是辛苦,但别人劝不好使。 裴娘娘啊以后得供起来,几句话就让吴王下不来台呢。 结果裴娘娘回去抄《女则》就够了。 没说多少遍,全看她高兴。 从安礼门出来,桓樾坐着车。 谢籀走在她身边,向东走。 桓樾坐着车的高度,和他差不多,这画风可以。 夕阳拉出两人的影子。 宫娥内侍都让让,反正娘娘不会在外头对殿下动手。 谢籀看他媳妇儿,欲言又止。 桓樾就扶着头,疼。 第67章 不小心摔死的 谢籀看着他媳妇儿,就没法下手。 她那些想法怎么来的?他还得好好考虑。 大概是磕了脑子来的,谢籀对裴府那块石头产生了好奇。 从玄福门进东宫。 有内侍匆匆赶来,和殿下、裴娘娘递个话:“陛下有旨,建昌伯削爵为民。” 桓樾和谢籀面面相觑。 其实桓樾不去裴府奔丧,外头肯定有说的,虽然桓樾也有说的。 好比裴愬是曹氏杀死的,裴府实在算不得光荣,桓樾作为东宫太子妃也不一样。 还是圣人高! 谢籀有点酸溜溜,父皇还真护着他媳妇儿:“趁现在没发丧,等别人得到消息,会以为削爵在先,那为什么死就有说头了。” 桓樾点头。宫里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厉氏让曹氏去死,她急了把裴愬杀了,裴府还得乱一阵才会发丧。 打这个时间差,外人真没那么清楚。 桓樾想:“裴愬是对圣人不满,还是和今天的事有牵扯?” 谢籀点头,就让人去这么混淆。 寿安县那件事,裴家若是卷进去,不好听。 裴家几个小姐闯东宫,也不是多光荣的事。裴愬一吓不幸死了,那是该死。 谢籀看媳妇儿,父皇怕是给吴王交代。 在外人看来,裴氏还姓裴。父皇舍不得动她,让裴愬代为受过不奇怪。 所以说父皇这一招、高!解决了极多的问题。 或许大家知道裴愬被曹氏杀,也会往别处想。这样多少能维护一点名声。 曹氏杀夫也比不上圣旨受瞩目。估计很多人难以置信。 桓樾挺感慨的。 书里裴家多炫耀,没想到,厉氏没死,没用的裴愬先领盒饭。 不知道曹氏会不会成钮祜禄·曹氏?她被厉氏欺负了一辈子,这一下能吓到厉氏? 青蛾宫后殿,狄宝瑟看着男人和女人回来,没什么想的。 谢籀有点惊奇,狄宝瑟的脑子没改,那就是他媳妇儿厉害。果然,狄宝瑟就是缺毒打。 那些斗来斗去,她有依靠,没被毒打,自然不长记性。 让她意识到问题严重性,再好好打,可能就改了。 谢籀突然对常紫榆好奇,指他媳妇儿准备怎么炮制常氏? 反正常氏怎么着,他能忍住自己不出手就了不得了。 像裴家,他没出手,那自己就玩完。 裴愬死了,儿子斩衰三年没关系,那些孙女服齐衰一年,正好在家养伤? 已嫁女和未嫁女不同,桓樾现在是默认和裴家没关系了。 至于养女、她也不是。 若是爆出来,桓樾愿给裴家恩典那是她好心,若是不愿、就由着那些说去。 狄宝瑟问桓樾:“你咋地?” 桓樾扶着头:“抄《女则》,你有兴趣吗?” 没有!狄宝瑟跑了! 孙氏笑笑,跟着狄宝瑟回承香殿。 其实狄宝瑟现在没什么事,与其让她一个人在殿内瞎想,还不如找点事、一群人坐在一块儿。 人家虽然身份不如她,也没来巴结的。 谁不知道,要巴结该巴结谁?虽然巴结狄宝瑟也会有好处。 谢籀看着媳妇儿。 桓樾说:“御赐的裴府没收回。” 给他留了最后的裤丶衩。裴家若是还不收敛,这裴府也该没了。 谢籀觉得,董氏不会消停,总是要搞事情的。她不可能让谢籧就那样。 只要有谢籧,她没输。一点小事而已,经历多了。 晚膳比较简单。 谢籀看着碗:“去换一个。” 内侍问:“换哪个?”碗有点多,家当有点丰厚。 谢籀看着内侍,不想干了? 内侍低头看着地,心想殿下是不想吃了。 谢籀看着媳妇儿,她吃的稳,吃的快,一点不担心。晚膳用的少,她吃完了。 谢籀要了个寂寞。 他平时陪媳妇儿吃饭,她吃完了就走竟然没陪他。 谢籀犹豫再三,看着一桌吃的,还是得吃,要不然就这么追去,媳妇儿得说他浪费。 桓樾转着圈看,看牡丹挺好,蕹菜长得挺好。 东隅,猫儿在给黄瓜浇水。 桓樾进来看一眼,院子不算小了,前边挨墙摆上一排,挺壮观的。 季氏笑道:“这能种不少菜。夏天若是省一点,没准够吃。” 谢籀在外边,没进来,喊媳妇儿:“厨房要找个什么样的厨子?” 桓樾说:“擅长做汤的?夏天若是没食欲,可以喝汤。冬日冷,喝汤暖和。汤的花样也可以很多。” 猫儿说:“光做汤也干净些。” 桓樾说:“有些汤得人在那儿盯着。” 谢籀吩咐人,好好给青蛾宫找个做汤的。 媳妇儿不用给他送他,他自己来喝。夏天没食欲来喝,冬天冷了来喝,就这么说定了。 季氏觉得娘娘也是为殿下考虑。一般来说汤放在那儿随时能喝上。殿下有时候忙,来寻点吃的不容易。 谢籀问媳妇儿:“你会做吗?” 桓樾反问:“你呢?” 谢籀愣住。 桓樾淡定,把苗都看完,出来。 谢籀看着媳妇儿,认真的? 桓樾看他一眼,这有什么好奇怪?就想吃别人做的,没想过为别人做? 桓樾说:“厨子不说,行军打仗的也自己弄吃的?” 谢籀问:“火头做什么?” 桓樾说:“行军打仗条件艰苦,情况复杂,若是没了火头就饿着?” 反正他媳妇儿的意思就是得自己会弄吃的,谢籀想想打仗,就有了志气。 媳妇儿还说走的更远,谢籀不能叫她失望,回去找厨子就学。 桓樾觉得这种事儿白月光说起来有味儿,她随便扯的。 谢籀问:“你想吃什么?” 桓樾问:“烤肉?” 谢籀知道了。去学烤肉。若是能学做汤也行。 将狗男人打发,桓樾觉得天高云淡。 今儿天就是极好的。 看那晚霞,天上飞的鸟。 银杏长出来的叶子,必将绿树成荫。 有内侍匆匆跑来,报丧:“裴府、老太爷宾天了。” 原本还能叫建昌伯,现在也没了。裴府大概就一个皇太子妃的娘家、这名头最好。 桓樾问:“怎么死的?” 内侍眨眨眼睛:“说是自己不小心摔死的。” 桓樾说:“真是太不小心了。”叫季氏,“你们几个替我去奔丧?” 第68章 赏松柏 夕阳下,季氏的心情蛮复杂。 娘娘进宫才多久?一个月不到。裴家将自己玩成那样了。 翠珠心情也挺复杂的,不过让她去裴府,她不愿。 猫儿也不愿:“裴府还不知道要做什么。” 桓樾好笑:“你怕他们吃了你?” 猫儿点头:“那可说不准哦。”对手指,“老太爷死的挺奇怪的。” 桓樾在她耳边说:“曹氏杀的。” 猫儿猛的瞪大眼睛:“裴府不是太可怕了?”可可怜怜,“娘娘,奴婢不敢去。” 桓樾手指头戳她脑门:“你没良心,裴府好歹养你这么大。” 没事,不疼,猫儿抠指甲:“裴府不安好心,老太爷都死了,那肯定要做什么。” 桓樾看着小丫鬟:“他做什么你就害怕?” 猫儿点头:“还是挺可怕的。”眨眼睛,“娘娘你不害怕吗?” 桓樾一巴掌打她:“你个死丫头。” 猫儿跑了。娘娘肯定是害怕的。钱氏一定等着将娘娘炮制了。 季氏也害怕的不行。 若是娘娘回去,那必然没事。若是她回去,嘤就好方。 朝云在一边看的无语。不过裴府是挺毒的。 以前厉氏和钱氏毒,现在曹氏都敢杀丶夫了,好像那夏氏也不简单。 季氏慢吞吞的说:“要不,改天去吊丧就完了?” 奔丧,一般来说已嫁女也能回去几天,当然皇太子妃不同。 吊丧,就像做客,走个过场就行。 余延说:“不用担心,你们挑两个,奴才挑四个,面子给了,礼也带到。” 猫儿在里边偷偷看,吐吐舌头,这样还差不多。 桓樾叫:“你去!” 翠珠老实:“我和猫儿去。娘娘身边离不开人别的人走不了。就算家人说什么,听听也行。” 猫儿想想,出来说:“听听他们还有什么打算。” 桓樾和朝云说:“翠珠赐掌正,猫儿赐掌严。” 朝云点头,这是娘娘给的体面。 翠珠和猫儿赶紧跪下磕头。 从八品女官呢!就算家人,做一辈子奴才能有吗? 猫儿这阵过的很滋润,娘娘真的是你顺着她就很好过。 桓樾和朝云商量:“裴家若是想塞人,让他塞几个?” 朝云笑着点头。若是不听话,打一顿就听话了。 裴家能做的无非是那些。东宫随便来几个人也不怕。 翠珠老实而稳重,当这个差挺好的。 朝云和余延商量着送哪些东西。 桓樾说:“送松柏不好吗?” 一群人眨眼睛。娘娘你这样子、挺好的。 桓樾不独断,而是和大家商量:“岁不寒无以知松柏。蒲柳之姿,望秋而落;松栢之质,凌霜犹茂。苍松翠柏,希望裴家福泽绵延。” 余延点头,很好,非常好。虽然裴家没松柏的品质,这是娘娘的期望。他去找树苗。 对了,余延问:“送几棵?” 桓樾说:“各三棵?” 行,加起来六棵,不少了,很凑数。 朝云眨眨眼睛,礼就照着这品味去送。 桓樾说:“我得再写诗,看这树多好,是有生命的。” 朝云心想,别说了。反正裴家也不在意东西,虽然曾经在意。 大家都想想,其实这礼不错的。基本的分例也不会短他。 能让人觉得东宫抠,但绝不会说不懂礼数。至于抠这事儿就不好说了。毕竟裴家的小姐都敢直接闯东宫。 桓樾不太清楚送哪些东西,由懂的人看着办。 翠珠去准备衣服。 不仅是女官,而且丧礼有丧服。她简单一些,很快能赶出来。 桓樾若不落人口实,这几天起码要素一点。 蕙卿带人给她赶衣服,不是要穿白的吗?现在可以一身孝了。 桓樾兴起:“要白莲!” 蕙卿看她,怎么觉得白莲不是好意思? 桓樾就是故意的。 蕙卿笑笑,随她。 桓樾说:“明天让狄宝瑟也做几身白莲。让鞠奉仪给我绣个大的白莲屏风,给她一百两银子。” 蕙卿笑着点头,说:“夏天对着白莲也蛮好。” 桓樾眨眼睛:“过一阵有事就给人送荷花,作为花中君子,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送女子可以,送男子可以,送老人可以,送孩子还可以。” 小宫娥说:“荷花池会摘秃了。” 桓樾说:“没事,去御花园摘。” 一群宫娥无语,打上御花园的主意了。 桓樾说:“真从外边摘的,我说是御花园的,谁敢说不是?” 送花、不是基本操作吗? 内侍都有数了。 以后将花园打理的好一点。娘娘需要的时候去剪。 省下银子打赏大家、不香吗? 至于别人说娘娘小气、重要吗? 丽正殿。 文远、狄善几个都忙到点灯。 谢籀停下来喝茶,一边问:“你们谁会做吃的?” 狄善问:“怎么算?” 谢籀说:“做饭、烤肉、做汤都行。” 狄善问:“烤鱼算吗?” 谢籀看着他,怎么不知道他会? 文远无语。狄善在华林苑偷吃鱼,这不打自招了。 狄善不在意:“华林苑的鱼好吃!狩猎的时候那猎物也好吃。” 谢籀一锤定音:“再找个人来教,文远也学。” 文远眨了眨眼睛。 谢籀想起来、问他:“吕温仁会的?吕小姐会不会?” 文远慢悠悠的说:“得问问。” 狄善想起来:“殿下要做给娘娘吃?” 谢籀看他:“不行吗?想吃娘娘做的,先做了给她吃,不对吗?” 狄善点头,对!很对!非常对! 狄善和文远交流一个眼神,殿下脑子没磕了? 文远觉得不重要。 谢籀想起,文太傅就是比较随意的。 他虽然是大儒,但面非常广。文远差不多,也是很杂的,指博学。 要不然不会对吕小姐毫无芥蒂。这世上多得是伪君子,就算是吕将军的千金,也会和贺毓之那样、虚伪的不行。 谢籀说:“吕小姐若是有空,可以进宫和青蛾玩。” 狄善提醒:“狄宝瑟愿不愿意可不好说。” 谢籀说:“过一阵给她进良娣。” 狄善点头:“还是过一阵。” 别让她觉得贬、升是儿戏,何况不管良娣还是昭训她生活上并没影响。 第69章 自请削封 早上起来,天依旧挺好。 青蛾宫热闹起来。 桓樾昨天没去裴府奔丧,今天赶早。 她看着余延准备的东西,挺多,非常有排场。 最主要是这几棵树苗,很抢镜。能抢今天盛安的戏。 松树一人高,柏树苗长得也挺好,收拾的整齐,就像打扮好了去裴家落户。 桓樾说:“松柏做盆景也挺好,以后要不要做一点送人?” 猫儿女官打扮好了,美滋滋,和娘娘说:“盆景还得送盆。” 桓樾赶紧说:“就送树苗。” 翠珠站在一边,更有女官的样子。在宫里呆了二十天,很有宫里的范儿了。 有内侍过来,说:“昨晚寿安县董氏要跑,被抓住后,被董家逼杀。” 桓樾眨眼睛,这就复杂了。 内侍心想可不是?谁都不想死,但必须死。也就董氏胆子大还想跑。 包桧也挺黑的。非要把这曲折弄明白。 明知道董氏必死,那就从董家下手,逼死董氏就不一样了。 内侍说:“因为这一番折腾,自尽的多了七八个。” 桓樾问:“荣国公没自尽?薛崧呢?” 内侍无语。荣国公哪会容易死?这事儿还没到荣国公的程度。不过:“薛公不好受。” 翠珠几个出发。 不多会儿,又有内侍来递话:“吴王自请削封。” 桓樾说:“挺舍得本啊。不过他也有本。” 内侍无语,撤。 但桓樾没说错。像彭王,封地就一个小县,若是削封就没了。 吴王有先帝封的也有后来赏的,一共八县,超过一州,且很富庶。 就这,每年还赏赐无数。并且,吴王的嫡子封郡王都有封地,对比起来彭王就很可怜。 皇太子妃是可以有汤沐邑的,但董后不给。 裴家当然不会争,争不着。 桓樾更不在意。圣人已经赏她了,皇太子也给她不少。 她只要省着点花,日子美滋滋。至于吴王会给她什么,一点都不重要。 狄宝瑟过来,问桓樾:“你真不回去?” 桓樾看她一眼:“这儿才是我的家。” 安兴坊,今儿到裴府看热闹的更多。 昨儿谁都想不到裴愬会死,大家也不信他摔死。 今天早上的事传开,大家都怀疑他和董家什么关系?毕竟裴家和董家蛮奇怪的。 裴桓煦和永嘉公主的绯闻,永嘉公主不就是董家外孙女? 现在大家怀疑永嘉公主的亲姨有没有给她送宫娥? 说实话身边有个漂亮的宫娥,还能当男子用,叫人非常有兴趣。 可惜会出乱子,这事儿不好搞。何况美少年也不是好找。 正经的男子愿这样吗?所以只能是逼良为昌,或者是恶毒继母等。 裴府已经一片白。 上门的人有不少、至于多少来看热闹且不提。 有身份的来的不多,裴家连建昌伯都没了,现在就一个厉氏侯夫人撑着。 至于皇太子妃那全是热闹。 “来了来了!”半条街都有人喊。 裴府忙打开大门,虽然这大门不适合了,但暂时还有个侯夫人。 一大群人帮着将内使迎过来。 裴府能动的男女、出来一大群,这是必须的。 然后,就看到十几个人,太荒凉了。皇太子妃卤簿少说几百号人,排面也没这么冷清。 裴憬披麻戴孝,问内官:“太子妃呢?” 翠珠上前,看裴家的样子就恶心,她板着脸不能丢娘娘的面子:“娘娘昨晚抄《女则》到天明,还没睡。” 裴憬问:“那什么时候来?” 翠珠说:“病倒了。” 裴家有人尖叫:“不来了?” 翠珠板着脸不想说话。 裴家一群人根本不敢相信! 裴憬瞪大眼睛:“祖父宾天,死丫头怎么能不回来?” 内官训斥:“管谁叫死丫头?” 猫儿问:“裴公是为娘娘死的吗?” 围观的有人忍不住,笑疯了! 诶娘啊裴家实在太搞笑了!到现在还这么对皇太子妃,脑子里不知道都是什么? 裴家就有胆大的喊:“老侯爷难道不是因为四小姐?” 内官和一家子智障都没法说话。 围观的就看皇太子妃送的东西,有人忍不住又笑疯了! 虽然失礼。 对皇太子妃还是尊敬些,没看她将吴王坑惨了?把南康大长公主真的坑的很难堪。 所以想笑不是因为皇太子妃而是因为裴家。 有人认真的问:“裴娘娘怎么送几棵树?” 有机灵的喊:“华原郡王府的麟儿现在可好了。” 有人将信将疑:“这树很灵?” 翠珠说:“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松柏本孤直,难为桃李颜。” 众人失敬失敬! 虽然给裴家送松柏大概是对牛弹琴。 有人要拍皇太子妃的马屁,立即写皇太子妃有松柏之志。 街上一片称颂,送的很好! 就裴府强占民田的行为,以及对皇太子妃的不敬;若是得势了,那不知多少人要遭殃。 之前就听说裴府嫌弃皇太子的礼,这回又嫌皇太子妃送的太少? 裴府众人、被弄懵了! 有人直接跳出来喊:“这树裴府没有吗?” 让内官十分的尴尬。 猫儿生气:“我们代娘娘来奔丧裴府若实在看不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娘娘在裴府一直像外人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娘娘是捡来的,挨打挨骂都是家常便饭。” 众人哗然! 但又觉得正常。若非皇太子妃平时在裴府就这样,那都已经在东宫,这还能堵在门口骂? 即便如此,皇太子妃也算尽到礼了? 一个媳妇冲过来,彪悍的打猫儿。 内侍拦住:“她现在是女官,不是你能随便打的。” 媳妇泼辣:“老娘打她不得?” 一些人激动的大骂裴家,太猖狂了!青蛾宫的女官都敢随便打! 大家不怪皇太子妃进东宫就打人了,这是不打就得被打的事儿。 女官来、怎么也是代表皇太子妃脸面?裴家相当不给面子。 裴憬脑子闹哄哄的,怎么变成这样? 裴桓樾没回来是不对,但总不能闹成这样。 裴府在人人喊打? 皇太子妃已经有一定声望? 更有人拿了东宫礼单看,完全没问题,所以裴府要搞啥? 第70章 皇太子一跪 宣政殿,气氛有点紧张。 现在的情况是,吴王要削封,圣人不许。 大哥二弟你推我让,一副君臣相得、兄弟和睦的样子。 吴王站在前头,特地穿的朝服整齐,非常的有王者之气。 当今在御座,角色扮演的也非常成功。 吴王很有被欺负的感觉,不过他是王者,没必要作妇人态,跪地再请:“臣以蕲水、广济、黄梅三县为皇太子妃汤沐邑。” 当今忙说:“大哥就别和青蛾计较了。朕都明白,不过是念她可怜。以前听着还好,谁知裴家竟是那般?以前欺她还罢了,竟让她磕了脑子,时常不清醒。” 这不仅骂裴家。 更像是吴王逼着处置皇太子妃。吴王真要逼,皇太子妃落不了好。 皇太子过来向吴王跪下:“侄儿代青蛾向伯父赔罪了。” 登时宣政殿颤抖!气氛更紧张了! 皇太子给吴王下跪,这不是小事! 大家也明白,皇太子妃是可怜,所以圣人宠着,皇太子也能为她到如此。 所以,回去警告阖府女眷,惹谁都不能惹皇太子妃。 要不然会死人的,真死。她脑子不好,不是打就是骂,圣人还可怜她。 皇太子和吴王保证:“侄儿一定让青蛾在宫里好好抄《女则》、《女诫》,好好养病,下次见了再亲自向伯父请罪。” 众臣都同情吴王,下次皇太子妃见了还要旧事重提? 所以吴王还得好好哄皇太子妃。 以三县为汤沐邑是过了,欺负人的。 所以皇太子一跪,吴王该收起来了。是男人就在朝堂斗,别去欺负一个脑子不好的。 当今开口:“大郎扶你伯父起来,以后都不许提。” 彭王被cue,乖乖的扶人。 虽然都是庶长子,彭王就像孙子,和吴王世子、这嫡子堂兄也不能比。 不过彭王也没畏畏缩缩的丢父皇的脸。 这个度拿捏的很好,让当今很满意。 众臣看着就明白了。 大概是吴王削封,给彭王。 彭王捡了个便宜。吴王削封今天肯定不能同意,他大概还得来两次,也是大伯对大侄子的情分。 这时,有人启奏:“裴愬宾天,当如何赏赐?” 皇太子义正辞严:“刑以惩恶,赏以酬功,古今通道也。裴愬无尺寸功,其死莫非有功乎?” 徐阁老附和:“生前谨慎勤勉,身后自有定论。朝廷爵禄不是遮羞布。” 郑王谢箴难得开口:“死者为大、大不过是非曲直。” 包桧更直接:“裴府的事还没查清。” 比如曹氏杀丶夫。 让曹氏抵命是很正常的。 朝中有些人想以裴府转移注意力,不提昨儿董家逼杀董氏的事。 包桧不会叫他们满意的。比起董氏案,裴府就是个闹剧。 真要封赏不是不可以,但就没多大意义。 龙颜震怒,继续问董氏案。 谢籀不吭声。虽然还会有人提裴愬,那小事。 裴府,庆隆堂。 此时来的是奔丧的、吊丧的、看热闹的、一大堆人。 厉氏一身白、白发人送白发人、坐在那儿非常的可怜。 虽然不是说老而不死,但她受了这么大打击、没糊涂,还能在那儿装。 大家一方面放心、省得看戏看出麻烦,一方面又很佩服、裴府的老太婆确实是个人物。 翠珠和猫儿站在一边,一向知道老妖婆厉害。 厉氏哭的嘤嘤:“死丫头连祖父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猫儿英勇:“宫里不比别的地方,老祖宗若是想见娘娘,当初就不该送她进宫。若是要见老太爷一面,妾可以去找包大人。” 厉氏凌厉的盯着她。 猫儿怕得很:“裴府应该有什么问题,娘娘被推丶倒磕了头,老太爷一摔竟然去了。” 这问题大了! 围观的都得小心点!裴府定然藏着什么秘密,虽然大家猜了个七八分。 刚才丫鬟、女官就在门口说皇太子妃是捡来的,多半是真捡的。 那么皇太子妃是随便有的捡吗? 裴府这种破落户,怎么知道她会成皇太子妃?这不是说辞,而是秘密。 再想深了,事儿更大。 厉氏气昏了。 大家都知道她装的,再听说南康大长公主让皇太子妃泼了一盆水。不知道现在向老太婆泼一盆水会如何? 就看一阵风杀进来,抢了厉氏的戏! 钱氏披麻戴孝、披头散发,扑过去撕丫鬟,恶狠狠的诅咒:“贱丶人!” 猫儿怒的一巴掌抽她。 钱氏发疯。 几个内侍拦住。 猫儿又是一巴掌,怒骂:“知道你打骂娘娘习惯了,一天不打一顿骂三句那都吃不下睡不好,就算挨到第二天就得翻倍。” 裴家的下人一起闹。 一大群围观的赶紧劝架。 别说指桑骂槐,就是骂内使那也是不敬东宫,裴家确实挺疯。 说钱氏对皇太子妃日常打骂谁都信,说皇太子妃是捡来的大家更相信。 有一群人掺和,庆隆堂完全乱作一团。 厉氏真气死了!气的想杀钱氏!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现在想杀她还难了。 钱氏身边有一群人,没打到翠珠也不算很吃亏。 好半天才停下来,这场面叫人想笑、又觉得裴府真不像样子。 又一大群人来。 让挤挤的庆隆堂脚都站不下了。而且一群下人这作势,叫人大开眼界。 脑子清醒的都知道,裴府不将皇太子妃当回事,自然不将皇太子妃身边的人当回事。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回娘家就是娇客。 跟着女儿陪嫁的、那也不再是裴府的丫鬟。 但裴府拿捏她们的样子,很熟练。 几个老奴冲到翠珠跟前,哭:“我们要被卖了。” 翠珠稳住、女官冷酷:“卖哪家能比裴家差吗?裴家卖你们不是为你们好吗?” 围观的有人起哄:“裴家莫不是要将他们卖到很苦的地方去?” 那就是裴家的问题。 老奴不管,只管冲翠珠喊:“你不管我们了?” 翠珠说:“妾虽然得娘娘仁慈、赏了女官,其实还是奴才,要怎么管你们?你们卖哪儿妾跟着你们去?同甘共苦?” 猫儿问:“裴家打算将你们卖哪儿?我这就回去收拾。” 翠珠说:“收拾什么?一块走就是。” 裴家跳出个厉害的:“就不怕将你们卖到窑丶子里?” 第71章 真相呼之欲出 围观的真要笑死了,或者想骂几句! 裴家是什么状况? 就算私下里有将人卖到窑丶子里,也不会直接说。 现在就敢当着众人、卖东宫的女官! 有人疑惑:“裴家莫不是要谋丶反?” 也有直接说:“看来裴娘娘真不是裴家的啊。” 钱氏尖叫:“我没有她那种女儿!” 围观的嘲讽:“你自然是生不出的,大家早就看出裴娘娘和你们不像。其实岂止是长得不像,这品行更不像。说明她如松柏,你裴家再烂,也影响不到她。” 钱氏更疯狂:“没有裴家能有她?” 钱氏的话不算错,她自己的女儿也能这么说。 但围观的不傻:“裴家是个什么破落户谁还不知道?要不是裴家,裴娘娘肯定更好!” 大家使劲猜,或许皇太子妃的出身不算好。 但出身这种事,是能变的,裴府可不是多好的梯子。 一边逗钱氏:“明明是裴家要沾裴娘娘的光,偏要搞得裴娘娘欠你似得。” “别说是裴娘娘,就是个下人,也不该非打即骂。” “裴府那么多小姐,有哪个比得上裴娘娘吗?” “裴府满门都指望裴娘娘,竟然还这么不识相。” 钱氏气疯了,想着女儿趴在床丶上,疯狂的吼:“谁说我女儿比不上那个贱丶人?” 看热闹都是不嫌事大。 基本能肯定了。 一边继续逗:“不是说裴环凤?她哪儿比得上裴娘娘?” “裴家莫非还指望裴环凤飞上枝头变凤凰?” “裴环凤打算飞哪个枝头?” 裴家的秘密好多。要不是笃定能飞上枝头,能底气这么足? 但能成枝头的,除当今、皇太子、还有谁? 裴家和董家关系非常,所以指董后嫡子齐王? 所以裴娘娘和东宫是什么意思?裴家有意欺辱裴娘娘向董后献媚? “裴家的水也太深了。” “故意让裴娘娘做踏脚石,每天变着花样的踩?” “这样的话对东宫是不用敬着。” “裴家也太绝了,故意捡个女儿回来给自己女儿当踏脚石。” 八卦的力量是无穷的。 大家基本将裴家弄清了。 然后就搞笑了。 裴环凤有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董后能看上她?脑子也磕了? 裴家是有些秘密,但脑子不好使。把皇太子妃欺到这样,裴愬都死了。 有人好奇:“朝廷没封赏吗?” 有人乱笑:“昨天才削爵为民,今天赏什么?” 裴家自己乱的,大家在这儿八卦也不觉得不好意思。 反正一群都不是太正经的。正经人缩在一边也想八卦。 对裴府的态度还不好拿,皇太子妃很特殊,虽然大家猜的,但最终要圣人说了算。 厉氏又气又怕,恨死了钱氏! 钱氏现在也有点清醒,因为裴府什么都没捞到。 尽吃亏不说,对裴环凤也有危险。 若是裴环凤名声真毁了,她恨裴桓樾也没用,钱氏以前也是能忍的。 夏氏激动,发丧都不急了。 裴愬已经死了,怎么也得给裴家捞些好处。 裴愬若是追封、赐谥,丧事就是不一样的办法,若是再赠官那更好。 虽然裴镈没用,但裴桓照是嫡长孙,夏氏还有嫡子,这就是祖荫。 因为裴府有皇太子妃,所以祖父赠东宫官如三师三少就挺不错。 裴府若是有人,是可以去争的。 按说,皇太子妃、皇太子也该争这个体面。 但现在的情况,皇太子妃就别想了。 不过朝中还有别的,裴府到底还有一点气数。 厉氏期待着。按说,也该给她这个老母一点安抚。赐一品国夫人。 这么说起来,裴愬死了比曹氏管用。至于曹氏,以后再和她算账。 围观的并不是那么确定。 毕竟皇太子妃送回来的树,大概也代表了宫里的态度。 皇太子妃给了最后的脸面,但裴府不打算要。就是所谓的给脸不要脸。 皇太子妃大概知道了自己不是裴府的,所以干脆不来了。 梧桐院,裴环凤住在这儿。 凤栖梧桐,她就是那凤。 梧桐院很大,一个大二进,钱氏宠裴环凤,院子里金碧辉煌赶上宫里。 前后院几棵高大的梧桐树,现在正开花,非常的美。 树上有一些鸟窝,鸟在上面脆生生的叫着,不知人间愁。 正房内室,裴环凤趴在拔步床丶上,怒气旺。 钱氏特地为女儿打造的红木拔步床,整个非常的高贵,非凤女不能睡。 裴环凤睡不着! 挨了五十板子,脸也打的亲娘都不认识,她娘认不认识不好说。 丫鬟在一边小心翼翼。 裴环凤脸很疼,说话不清晰:“那贱丶人回来了?” 丫鬟说:“娘娘没来,翠珠和猫儿来了。” 裴环凤喊:“叫两个贱婢过来!” 丫鬟小心解释:“庆隆堂情况不太好。” 裴环凤皱眉,疼。 丫鬟看着她脸也疼。真挺惨的,这会儿还有劲儿。 丫鬟惹不起裴环凤,小心的说:“外边都传遍了,娘娘不是咱裴家女,夫人承认了。” 你说什么?裴环凤大怒,好疼! 丫鬟看她半条命了还脾气大,平时不是装吗?好好装着呗。 裴环凤急:“让我娘过来!没脑子!” 丫鬟劝(幸灾乐祸):“夫人是疼你。” 裴环凤没被安慰到,使劲喊:“就说我昏了。让我娘赶紧来!” 行叭,丫鬟去传话。 裴府里有好多不知来历的,虽然之前裴府察觉,现在又一团乱了,根本没人管。 裴环凤恨她娘! 当初若是不养裴桓樾,就少多少的事儿?什么盛安双姝、她不行吗? 裴桓樾没把狄宝瑟比下去,反而将裴家女都比下去。 简直是引狼入室! 她娘虽然磋磨裴桓樾,又不把人弄死。现在又不忍了,让事情变得更糟。 很快,钱氏嚷嚷着过来。 她没注意到身后跟了一大群。 那些看热闹的,正好来看裴家的凤凰。就看几棵梧桐树,花儿飘来清香。 有人问:“裴娘娘以前住在哪儿?” 有丫鬟指着梧桐院后边一个小院子。看起来比较整齐。 就不能比,和梧桐院一比,那就是捡来的。 第72章 黄金万两 青蛾宫,前殿。 春光好,照的一片青气。 吴王府长史、代表吴王送来一大批东西。 桓樾穿着褕翟,手里拿着《女则》,和长史交换礼单。 长史都快六十岁了,对着年轻的皇太子妃无语,他还得敬着。 他若是敢不敬,别说吴王白费劲,这些东西指定是白送。 不过,长史看着皇太子妃的飞白,写的挺好。 桓樾羞愧:“妾这阵身子不好,以后慢慢抄,会写更好的。” 长史心想,光这一手字,吴王府没人能比。不愧是盛安淑女。 桓樾看吴王的礼单,好家伙,黄金万两!宝宝发财了! 照一克金二百块算、有成色问题,一两就是一万,万两是一亿!黄金硬通货! 很多人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黄金?吴王大手笔! 别的像四尺高珊瑚树也是无价之宝! 桓樾非常高兴:“吴王长者,长者赐不可辞,妾就斗胆收下了。” 长史心想,收,收了就没事。 虽然礼太厚,但桓樾磕了脑子,对一把年纪的长史像对吴王、很客气:“妾胡言乱语,吴王不和妾一般见识,还如此包容,就像妾的亲伯父。” 长史颤抖,可别蹬鼻子上脸,这给一回就够了。 吴王府绝对不能被坑第二次。 吴王府再富贵,那也是多年攒下来的。 吴王府的开销很大,吴王一向是小心的。 桓樾挺高兴:“其实吴王不用那么小心,君子坦荡荡,行得正坐得端,身正不怕影子斜。老百姓都要安居乐业,岂能叫吴王惶惶不可终日?” 长史不想说话。 桓樾叹息:“妾又胡言乱语,让大人见笑,只是妾那糟糕的出身,也没人教妾如何说话。” 长史走了。不想听她再说下去。 打定主意以后见了皇太子妃绕道走。这磕了脑子太可怕。 “大人且慢。”桓樾喊。 长史不得不停下。 贾飞抱着一盆才从花圃挖出来并装好的牡丹。 桓樾接过来,双手送给长史:“妾这儿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一点心意,送给吴王妃:祝伯母年年有今日,花开常富贵。伯母若是没事,常来青蛾宫坐坐。不怕大人笑话,家母并不常教导妾。还望伯母别嫌弃,妾一定乖乖的。” 长史抱着花走了。 青蛾宫的牡丹、倒还不错。 这个不用多想,大家都知道皇太子妃爱送这些。 要说倒也雅致。好像顺便怼了中宫。 东宫和中宫不和,让吴王妃掺和进来、是不可能的。 大家都知道没指望吴王妃掺和。 桓樾收到这么多东西,可高兴了! 狄宝瑟在一边瞅着,不用再抢她嫁妆了?而且桓樾再攒下去、肯定比她嫁妆多。 桓樾高兴,中午给狄宝瑟加鸡腿。 就给她鸡腿?狄宝瑟说:“那几家没赔礼?” 桓樾说:“没有才清静。” 狄宝瑟似懂非懂。 孙氏解释给她听:“南康大长公主是顾不上,她给娘娘赔礼不一样。其他的都没什么身份,家里赔多了不愿、少了寒碜。再说,该罚的罚了,要赔礼做什么?” 狄宝瑟明白了。 昨天没打吴王世子妃,因为算账的办法不同。换别人都是打一顿了事。 内侍来和娘娘回禀:“符家夫人和小姐来向娘娘赔罪。” 狄宝瑟啧,果然来了,问:“是符家哪位小姐?” 内侍说:“符家嫡出五小姐,和娘娘说是有点交情。” 狄宝瑟冷笑:“交情个屁。杨涛看不上桓樾,符家就看得上?” 桓樾说:“她应该看不上你才对。” 皇帝若是换成吴王,符家就是外戚。 但吴王不是,所以狄家、董家都是外戚。 符小姐相当于被狄宝瑟抢了外戚这样特殊的地位,狄宝瑟又没脑子。 狄宝瑟气的:“她凭什么看不上我?”和桓樾悄悄说,“她还看不上彭王。” 桓樾惊讶。 若是嫁彭王那就是清闲的王妃,有什么不好?她嫌弃彭王,彭王还未必看上她。 狄宝瑟哼哼:“没准她盯上东宫了。” 任奉仪过来插话:“莫非是叫别人来探路?” 探路是常规操作。所以裴家让裴桓樾当替身?这超越了常规。 桓樾要抄《女则》自然不见人。 和中宫不一样,当今让她抄,她还想搞事情。 崑玉宫使人来递话。 中宫生日在五月初三。 虽然五月被认为不吉,中宫的生日改到了十月初三,但借着端午也要设宴,毕竟四十整寿。 大家面面相觑。 要准备端午的宴会,现在时间是不早了。 桓樾拍拍狄宝瑟的头:“加油,能不能去赴宴看你自己的。” 狄宝瑟吓的闪开:“干嘛?” 孙氏看她够怕的,提醒:“昭训没资格去。” 好好表现,进位,才能去露脸。 狄宝瑟咬牙。 谁知道有一天她的命运都会捏在桓樾手里呢? 狄宝瑟想去求表哥,又没兴趣。 孙氏看着她很欣慰。表哥是靠不住的,必须靠自己。自己有本事,这声表哥叫的响。 狄宝瑟眨着眼,低声说:“中宫还能设宴?” 桓樾明亮的眼睛看着她:“和你一样,努力哦。” 既然没废后,只要表现好一点,董家和董后这点能力是有的,大不了是舍得本。 想要更多,就得付出。 桓樾不急,吃了饭继续睡,她在养病。 狄宝瑟也回承香殿歇息。这日子过惯了好像就这样。 孙氏看她,也是没多少野心,很单纯,就是被教坏了。 那些人根本就不替她考虑。 狄宝瑟睡醒,接到她娘递来的消息。 狄宝瑟坐在那儿喝着茶,神色恍惚,好像没睡醒。 孙氏怕她旧态复萌,提醒一句:“若是拿不定主意就找娘娘,毕竟,东宫由她管着。” 狄宝瑟看她一眼,突然说:“我想问她一声、为什么?” 孙氏知道是要问谁,一时觉得她可怜,劝道:“没见过卖儿卖女的父母吗?你觉得谁必须宠着你呢?老夫人是宠你,大夫人也宠你,甚至娘娘也宠着你。” 狄宝瑟冷着脸。 如果钱氏是裴桓樾生母,可以说她是最卖女的。 孙氏感慨:“偏心的父母很多,自私的也不少。” 狄宝瑟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日子。 不是被裴桓樾压死死的。 第73章 神之蔑视 下午,桓樾就很闲。 将自己打扮美美哒,绕着花圃转。 狄宝瑟过来看:“这牡丹一般,应该有人给你送。” 桓樾说:“要好看的去御花园。何况,花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自然。” 小宫娥附和:“那黄瓜也长挺好的。” 桓樾点头:“黄瓜开花也好看,一棵野草从砖缝里钻出来也可爱。那名品不是不好看,但人更该讲自然。好好的花儿加上强取豪夺,那便是染血的,如何看得下去?” 狄宝瑟吓着:“不是?” 桓樾看她:“是的。富贵往往是染血的。” 珊妮在一边点头。就好比后宫,哪个不染血? 像娘娘不招惹别人,就行吗?那是天天有人想打到她头上。 符家还敢打东宫的主意。 不过真要得宠也不是不行。皇帝富拥四海,符家一个女人而已,还享受不起? 至于符小姐骄傲?这世上所有骄傲都是相对的。 桓樾坐在银杏树下吹风。 狄宝瑟坐在她身边,低声说:“我娘想来见我。” 桓樾看她。 狄宝瑟咬牙:“我就想问她为什么?” 桓樾看她半天。 狄宝瑟被她明亮的眼睛晃瞎了。 没用的东西,桓樾还得教她:“你问了,她如何回答,你又如何?” 狄宝瑟茫然。 桓樾鄙视:“你不小了,相当于出嫁了。抱怨你娘有什么用?要学会朝前头看。” 她很小的时候就不问父母为什么不要她了。不要就是不要,问了能如何? 狄宝瑟看着桓樾。 桓樾看她还有一点点清醒,说道:“你应该想办法,让你娘清醒点,别闹腾了,对你没好处。她肯定是不听的,你倒是能把为什么砸过去。你娘若是想为你好,就得给你维护好的形象,这不是最基本的吗?你看她是不是真为你好?” 狄宝瑟很难过。维护形象,是谁都懂的? 至少她还知道。 但她娘闹起来,那是天翻地覆,帮着她一块闹。 桓樾说:“你娘若是肯为了你的形象,不让人说有其母必有其女,或者有个贤惠的娘对你有多好。她消停了,狄家好了,对你难道不是好事?” 狄宝瑟点头,狄家好了她才会更好。 桓樾看她还能听一点:“你父亲就算纳妾,那庶出的不是你兄弟姐妹?你看吕小姐有弟弟护着,腰杆子就硬。” 狄宝瑟抿着嘴,点头。 桓樾说:“你娘恨不能叫你过成孤家寡人,好去指望郑家的表亲?那就一定比狄家的兄弟姐妹好?庶出的、心向不向着你,在于你怎么做。就算不愿意,还有长房压着,有些东西不得不做。” 狄宝瑟问:“你不是孤家寡人吗?” 桓樾反问:“你和我比?” 狄宝瑟气的攥紧了拳头! 桓樾神之蔑视。 谢籀站在一边看,他媳妇儿好活泼。 狄宝瑟给殿下一个神之蔑视,回头问桓樾:“我怎么办?” 桓樾说:“连蒙带骗啊。你娘要被休回郑家吗?休回去还有好日子过?若是想留在狄家,就该替自己考虑、别傻了。你们母女强起来,才能有以后。” 狄宝瑟说:“装贤惠、装大度,是这样吗?” 桓樾说:“以后想过得好,这大度就得像真的,将自己都骗过去。别人又不是傻子。” 狄宝瑟知道了。桓樾就是装的。 看谁能装嘛,比逼着自己大度能好受点。 就像桓樾该收拾就收拾,以后就算有庶子,教的乖乖的。 女人怕庶子,主要是怕不乖。若是听话、不影响自己地位。 就像桓樾现在的地位,她怕什么?她大度的起来。 谢籀看着,狄宝瑟被裴氏坑了而不自知。 不过狄宝瑟是需要懂事一点,若是能学到裴氏一点都是福气。 就算和裴氏学的不理他,谢籀图清静。 狄宝瑟就知道殿下心里没有她。 所以,狄宝瑟走了,琢磨事儿去。 就算被桓樾拿捏,她还是有机会的。 比如以后有儿子,争不过桓樾,她也能过的更好。 人有时候还拼命。 命不好的,死得早,白搭。 命好了,就得想想以后怎么活。 狄宝瑟以后若是有桓樾这么滋润,想做什么做什么。 朱槿挺佩服娘娘的,将狄宝瑟吃死死的。 桓樾就想狄宝瑟消停点,打发了她,就没事了。 谢籀坐在媳妇儿身边,对着他没事? 桓樾起来规规矩矩的见礼。 谢籀觉得还是刚才的样子更可爱,问道:“吴王送的东西很满意?” 桓樾点头,真金白银很少有人不喜欢? 谢籀问:“想要汤沐邑吗?” 桓樾看他,可以吗?蛮动心:“妾去汤沐邑住,立马收拾就走。” 谢籀神之蔑视,想多了。 那就像一块地,去种地吗? 桓樾可以去种地,种地多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不可能的,别想了。 没意思。 谢籀看她真不开心了,哄她:“可以去华林苑住一阵。寡人先叫人去修承光宫?” 桓樾倒也不是腻宫里,宫里这么舒服,各有各的好。 她说:“不如在这儿先修两个亭子?” 谢籀看着,搭棚子总归不咋地,有亭子可以。 桓樾说:“两边各修一个,大概是耳房出来。稍大一些,连檐二丈见方。中间一张石桌,周围三个石凳。再要放椅子另说。” 耳房出来是花圃,亭子就修在花圃的边上,赏花也方便。 以前住青蛾宫没有住后殿的。 桓樾要将后殿改的更随意,承恩殿依旧是正式的。 这虽然是承恩殿的后边,但不会影响承恩殿。 谢籀就问:“为什么不去后边的花园?” 桓樾说:“这是妾的。” 行叭。修这样两个亭子很快能修好。 或许孤零零的没有外边好看,但也不能说不好看。 桓樾琢磨着:“东边叫集贤亭,西边叫会淑亭。” 谢籀明白了,继续叫狄宝瑟来的,或者其他人也到这儿。 好在都有眼色,看到他就走。 谢籀抱起媳妇儿,还是他们两个亲热。等用过晚膳,要好好的亲热。 漫漫长夜就得干些夜里该干的活儿。 第74章 一棵树与一片林 东耳房,餐桌上。 桓樾刚修理了狗男人,就看两头放着一样的碗,还有一样的金嵌玉嵌乌木筷子。 筷子搞这么花哨也不算男人骚,算基本操作。 金银玉紫檀都会用到筷子上,比如碧玉箸、青玉箸。 桓樾懒得计较,坐下来吃饭。 谢籀挺高兴,媳妇儿其实是喜欢他的,只要他多撩,就会水到渠成。 桓樾晚饭吃的少,三两下吃完就走。 谢籀看着她走出去,再从窗外走过,美极了。媳妇儿还是早点吃到嘴里的好。 外边,天还早。 余延在这儿看修亭子,以后若是亭子不够再搭棚子。 不是对搭棚子执着。本来娘娘坐,搭个棚子就好。 哪知道人爱凑热闹?以后若是东宫人多了,愿意来,娘娘愿接受的话,反正地方是有的。 都在娘娘跟前,不折腾,也是好事。 还别说,大家凑一块,不寂寞。 宫里有时候挺寂寞的。就这么大地方,有强烈的利益冲突,可不得撕起来? 若是能心平气和,虽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但有一部分人愿意。 心平气和的后宫没见过,可能是见识少,以后若真不吵了,可以搞点别的事儿。 谢籀出来,一把从后边抱住媳妇儿。 小宫娥觉得,殿下还没给收拾够,男人都差不多? 有内侍过来,低着头低声说:“中宫献上两个美人,甚喜。” 桓樾眨眼睛,闹半天董氏还是这一招:“她舍得让人争宠了?这一招不是成本最小?” 谢籀低声说:“哪有那么容易?” 他父皇又不傻,该收拾的收拾的差不多,这是一个台阶,又得了美人。 谢籀抱着媳妇儿,他一个美人还没享用。 桓樾看他一眼:“妾给你找几个美人?” 谢籀在她耳边说:“不用,有你就够。” 桓樾冷笑:“你胆子不小。” 谢籀觉得,这话是不是说反了?抱着媳妇儿去承恩殿。 小宫娥在后殿等着,不到一盏茶时间,看娘娘过来了,衣裳整齐。 小宫娥眨眼睛:“娘娘好快。” 桓樾看她是不是开车?当然修理狗男人很简单的。 想想以后谁给狗男人献美人然后他愉快的享用,就很难接受。 他爱享受享受去,别到她跟前碍眼。至于哪个美人得宠来挑衅她,修理了就好。 前边。 谢籀晃回丽正殿。 狄善在这儿,吃过饭喝着茶,看殿下,大概每天都去青蛾宫,但回来的时间不太对? 谢籀也坐下来,这会儿殿内还亮着,凉快着。 他好像回到了十九岁,不过没以前拘束,多了一些自在。 以前那是心里没数,现在不说十成也是基本有把握。 尤其是,媳妇儿磕了脑子,她顶在前边。 娶媳妇儿的人都会变? 狄善和文远对视一眼,殿下坐着就思丶春。 内侍过来回禀:“盛安大概都知道裴娘娘不是裴家女,对这很有兴趣。” 能不有兴趣?狄善觉得就算他听到也好奇。 内侍说:“大家都猜裴环凤是那凤女,裴娘娘就是幌子,钱氏最宠裴环凤。” 狄善好奇:“裴家会不会借机炒裴环凤?” 谢籀看他,那得有人理才算。大家现在不过是闹着玩。 裴环凤哪里配得上凤女? 裴家和钱氏那教养、教的出凤女吗?讲命数?天家认丶她就是,不认她就不是。 不过,谢籀知道裴环凤进了齐王府,不知这回还能进不能? 打了五十板子,估计也得一阵才能动。 敢闯东宫,裴家典型的有那野心没那脑子。 厉氏野心勃勃,钱氏不配合。 或许只有前世那么乱七八糟才能成事?最后也成不了。 狄善问:“大家怀疑娘娘身份怎么办?” 谢籀说:“与其关心和裴家的关系,关心裴家为什么这么做不是更好?” 文远点头。 反正一般人怀疑也没用。 娘娘是非常正经的从裴府到东宫,得到圣人肯定。 现在吴王也肯定了,娘娘的地位非同一般。 虽然还有危险,但离裴家越来越远。 文远说:“若是将白石村挖出来,那也会挖出凤女的事,娘娘才是名正言顺、天命所归。” 谢籀就头疼。媳妇儿是不是更难搞定? 狄善好奇:“娘娘现在是什么情况?” 谢籀看他一眼。觉得媳妇儿可能想和舅父舅母一样。 其实,女子善妒也就是不想和别的女子分享男人? 他媳妇儿更贤惠一些,可以享受别的女子。 大概是一棵树与一片林的问题。 又有内侍过来回禀:“裴家那个裴金奴大概进东宫无望,竟然打起了常家大郎的主意。” 谢籀都懵了,再说一遍? 狄善拍着腿笑:“这女子很果决!” 文远冷笑。 裴金奴知道东宫的可怕,大概是觉得娘娘一定会抬举胞兄,她摇身一变成了大嫂? 所以狄善觉得好有趣!正经的:“裴家的女子还是厉害。” 文远承认。裴家如今的名声,若是能做娘娘的大嫂,大概是最好的选择。 狄善冷笑:“裴家不是想控制常家吗,这样是不是还能影响娘娘?” 谢籀冷笑。 花里胡哨的操作太多。 毕竟裴家人不少,这一乱,只怕还有的乱。 各自都要找出路。趁着还没凉透,能吃热乎的快吃。 几人忙正事,到二更。 谢籀意犹未尽,他又想媳妇儿了。 文远告辞,他很快也会有媳妇儿的。 狄善在东宫有歇息的地方,不止他一个。 内侍又找过来。 谢籀看,该宵禁了? 平时宵禁一更四点、到四更一点正好三个时辰。 逢年过节会晚一些,甚至不宵禁。 宵禁的时候,狄善若是忙的晚就在东宫歇着。虽然要回去也行。 内侍有重要消息:“裴家大家乱着,没管灵堂,就走水了。” 文远瞌睡都没了,真是! 嫌不够丢脸! 内侍说:“烧的挺厉害的,不过应该扑灭了。” 狄善快无力吐槽:“嫌那些闲的没事,给大家找事盯着裴家。” 裴家就该越低调越好,或许就喜欢这样?和娘娘有什么关系? 谢籀琢磨着,要不要去告诉娘娘一声? 第75章 苏美人与石美人 早晨的青蛾宫挺好的。 桓樾跑步完,到承恩殿练八段锦。 谢籀穿着浅紫色常服,就是还没收拾,披头散发坐在一边看媳妇儿,看的他脸红心跳。 桓樾十分淡定的练完,走。 媳妇儿!谢籀忙喊:“等等!”他还没上车! 桓樾看他一眼,信不信把车轱辘打爆? 谢籀吓的冷静,忙说:“昨晚裴愬的灵堂走水。” 那和她有什么关系?阿丶房宫又不是她烧的。 谢籀死皮赖脸的抱着媳妇儿,穿这个衣服好可爱的,身上又好香。 内侍和宫娥在一边悄悄打赌,今儿殿下会被修理不?不,应该是今儿能撑多久?咱殿下貌似不行。 谢籀已经很努力的拖延:“裴金奴要做你大嫂。” 桓樾一脚将狗男人踹开。 谢籀倒在地上,半边身子都麻了。 内侍赶紧过来将殿下扶起来,就说不行嘛。 谢籀气的!他媳妇儿力气好像又大了!他要不是怕把她衣服撕破了,就绝不松手!哼! 那个灯笼一样的袖子和裤腿,随着她走到外边被春风吹起,好荡漾! 内侍看殿下、应该没事,不用请太医。要不然也不好解释。 桓樾回到后殿,收拾好,想起狗男人今天没早朝? 狗男人又人模狗样的到她身后,凑着她耳边说:“父皇没早朝。” 桓樾说:“小心点,别被算计了。” 谢籀点头。董氏肯定要算计的,若是父皇一不留神被坑,那划不来。 不过父皇一向兢兢业业,偶尔不早朝没事。 用过早膳,谢籀还是要去关心一下。 不论是用香、用药,还是利用父皇的心理,他都是希望父皇长命百岁的。 皇太子太关心了会被猜忌,但谢籀还是要去做。不是还有他媳妇儿吗?不行就把他媳妇儿抬出来。 紫宸殿。 谢籀拜见父皇,看他脸色,有点疲惫。 当今看着儿砸,胆子大了。 谢籀直接放大招:“青蛾不是还指望父皇给她撑腰吗?现在盛安都传遍了。” 当今嘲笑:“朕让传的。” 谢籀跪下,父皇英明! 这是要把一些心思浮动的都挖出来? 有心思的不仅是董家,像吴王、或许还有一些。 皇太子妃是很可以做文章的。既然圣人力保,那就想别的方法。 只要不停搞,办法总是有的。 当今又嘲笑:“用药了。” 谢籀抬头看着父皇。 当今拍拍他肩,起来。 谢籀乖乖的起来。 父皇若是偶尔想放丶纵一下,做儿子的没什么说。父皇若是拿身体设局,他就不太赞同了。 当今难得和儿砸讲:“就这一次。” 内侍进来,低声回禀:“苏才人说她好疼。” 谢籀想消失。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收拾她的,可能真的是好疼。 内侍没说完:“娘娘做主晋为美人。” 当今下旨:“石才人也晋为美人。” 谢籀不吭声。他父皇和董后要过招了。 董后竟然会心疼一个才人,这苏氏应该很有用? 宫里同时加两位美人,应该很热闹了。 谢籀不关心,他和父皇讲正事。 当今对二郎比较满意。不过儿砸怀疑他身体,这个不满意。 当然裴氏要宠着的,有裴氏,朕都不怕二郎弑父,估计裴氏能抡着拳头捶他。 谢籀觉得地位越来越不如媳妇儿了。 人家子凭母贵,他得抱媳妇儿大腿,抱紧了不撒手。 有的抱就好,何况靠媳妇儿的不是他一个,不稀奇。 崑玉宫。 崔贵妃打扮的像花儿一样,坐在后边小花园里玩。 宫娥在一边伺候,一点都不紧张。 宫里得宠的不少,但才承丶宠就这般,像极了穷人乍富,就算董后、她自己还不稳呢。 崔贵妃就在这儿看着董后折腾。圣人越来越老辣了,有些人却越来越蠢。 崔贵妃不想乱了分寸。 既然是两个美人,她就照着美人送东西过去。 女官回来回禀:“石美人很感激,苏美人、好像真的不太好。” 崔贵妃眨眼睛。圣人好像没这样过,他还是挺怜香惜玉的。 宫娥低声说:“昨儿瞧着是蛮美的,或许争宠过了头?” 崔贵妃琢磨着,圣人应该看透了,本来就是董氏献上的人。所以挺怜香惜玉的人,也没有更多表示。 圣人践祚多年,什么没见过?若是指望他老迈昏庸大概还早了点。 有内侍来给贵妃娘娘回禀:“盛安传遍了,说裴娘娘不是裴家女。” 崔贵妃温柔的说:“陛下会不知道?不过,青蛾喜欢花,给她送几本牡丹去。” 宫娥问:“那葛巾紫如何?” 崔贵妃点头:“那童子面正好,那首案红也挺好。” 宫娥挑了四本,送过去就挺多了。 崔贵妃自己都觉得,给苏美人送那些俗物,哪里比得上这? 虽然送花的有。 但没人送的裴氏那么清奇。 崔贵妃在花园坐着,就看宫娥带了回礼来? 宫娥给主子看:“裴娘娘种的蕹菜,说是头一茬,自己留了一半,送主子一半。” 崔贵妃无语,她四本牡丹换了一把蕹菜。 当今正好过来,问:“这是什么?” 崔贵妃温柔的笑道:“青蛾不是说她花儿少?妾给她送了几本牡丹。她倒舍得,将头一茬的蕹菜送了妾一半。” 当今看着鲜嫩的蕹菜,笑道:“让厨子炒来,朕沾爱妃的光,要尝尝。” 崔贵妃心想,她也沾蕹菜的光了。 圣人这时候不去两位美人那儿,就是来给她面子的。 崔贵妃很高兴。看圣人也有点累,细心伺候便是。 当今就喜欢她这。 一群女官、内官面面相觑。 是不是让蕹菜抢戏了? 抢戏的不是蕹菜,是皇太子妃。 有没有可能、皇太子妃知道圣人会来崑玉宫?所以崑玉宫和青蛾宫同时讨了好。 一会儿又有内侍找过来,请圣人:“娘娘请陛下过去。” 当今面不改色:“拖下去杖责三十。” 一点规矩都没有。不知道董氏急个什么? 崔贵妃觉得董氏有什么算计,但圣人不给她面子。她又哪来的面子?以为送两个美人就雨过天晴?几时变得这么天真了? 当今吃着,蕹菜很好吃。 第76章 等着太子妃被废 青蛾宫。 桓樾睡醒,就没什么事了。 抄《女则》也只是上午,下午是养病的。 她坐在屋檐下,这屋檐宽,看着四盆牡丹正好。 狄宝瑟过来坐下,看看牡丹,鄙视:“这有什么好的?” 桓樾看她一眼,打扮着挺美的,就是这性子。 狄宝瑟看她的性子才是,宫里谁不是将自己打扮好,尤其殿下经常过来。不过桓樾有这底气不怕。 狄宝瑟说:“我娘听说你不是裴家女,可高兴了!我很想端一盆真的水给她泼一下。” 桓樾教训:“不孝女。” 狄宝瑟嗤笑:“多少人说你不孝呢。就算不是裴家女,裴家也将你养这么大。” 还有车驾临奠。辍朝等。 天家对裴家可谓恩非常薄了。 文武官一品、二品丧,辍视朝二日,于便殿举哀挂服。文武官三品丧,辍视朝一日,不举哀挂服。然其车驾临问并特辍朝日数,各系圣恩。 全看圣人一锤定音。觉得裴愬完全不配。 狄宝瑟说:“都觉得这是圣人对你不满,等着你被废。” 桓樾说:“又不是废后,用得着这么麻烦。” 狄宝瑟无语。皇太子妃当然不能比废后。她是觉得排面太小? 被废又不是被杀,桓樾完全不在意。 狄宝瑟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或许她越不在意,越不会废;还是有什么凭恃,肯定不会废? 狄宝瑟又说她娘:“我问她为什么?她发了好大的脾气,就是心虚?” 桓樾心想,大概东宫都听见郑氏闹腾了。 狄宝瑟心想,若是她娘敢在东宫撒泼,估计得躺着回去。 桓樾看她,对她娘不那么难过了? 狄宝瑟自嘲一笑:“我算明白了,能做个明白鬼。” 桓樾说:“不靠娘不靠爹,照样活好好的。” 狄宝瑟看她,不靠那不靠谱的裴家,是活的够滋润。 狄宝瑟当然有狄家支持,她没道理不如桓樾!难得她心情好:“以后有事找我。” 桓樾点头:“好啊。” 狄宝瑟一愣。 桓樾皱眉:“你想反悔?” 狄宝瑟倔强:“我干嘛反悔?你就说!” 桓樾摇头:“算了。我能有什么事?” 狄宝瑟急的!让她帮桓樾那自然不愿意,不情不愿的说:“裴家的事我可以帮你。” 桓樾疑惑:“裴家和我有什么关系?” 狄宝瑟才疑惑了:“那什么事?” 桓樾说:“东宫啊。我现在是皇太子妃,东宫才和我有关。” 狄宝瑟给绕糊涂了。 朱槿在那边瞅着,这正常。狄宝瑟能绕过娘娘、起码要努力几年。 孙氏对狄宝瑟今天的表现很满意。对郑氏今天的样子也非常满意。 朱槿同喜。郑氏以为她拿捏了狄宝瑟,想不到娘娘这么厉害? 而且郑氏是个欺软怕硬、识时务的,知道娘娘会打她,她不敢来闹。狄家以前就是太纵容她。 至于娘娘的身份或名声,娘娘都不操心。 朱槿也没觉得有什么影响。 不能奔丧的多了,裴家杀丶人,还想算计娘娘,没请包大人走一趟都算好的了。 狄宝瑟的脑子,半天也没绕明白。 桓樾不指望,直接和她说好了:“青蛾宫归我管,外边的交给你,干完了我要看。干的不好你掂量着。” 狄宝瑟跳起来:“你又指使我干活?” 桓樾面不改色:“这不是很正常吗?你敢不听我的?” 狄宝瑟冷笑。 桓樾说:“我知道你没用,不过孙氏和朱槿可以,让她们替你干就好了。” 狄宝瑟又懵了:“那我做什么?” 桓樾指使:“做女红啊。也该为你祖父、祖母、大伯、伯母做?” 狄宝瑟哼,走了。 她娘靠不住,狄家这靠山还是要的。表哥就免了,他不配。 朱槿在这边,听狄宝瑟说什么? 孙氏和她对视一眼,再看娘娘在那儿闲的,她早就打算好的? 狄宝瑟瞅着桓樾,她是越来越舒服。狄宝瑟不累的吗? 朱槿和孙氏对视一眼,狄宝瑟被娘娘安排的明明白白,就是当牛做马的。 当牛做马的是朱槿?指望狄宝瑟能上手,至少得几年。 孙氏一想,将活儿丢给朱槿,她还得盯着狄宝瑟这人。 狄宝瑟这回能干赢郑氏,是可喜可贺的,但要再接再厉。 桓樾继续赏牡丹。 闻着香气。 翠珠和猫儿回来,好像耕了十亩地。 灰头土脸的。虽然看起来没吃什么亏。 猫儿对着主子要哭:“下次不去裴府了!” 桓樾轻飘飘的问:“让我去?” 猫儿噎住。 翠珠笑着拉猫儿先去收拾。 桓樾觉得翠珠还不错。要像狄宝瑟、能顶住裴家。 桓樾若是不闻不问才是问题,有人去了、莫非还求车驾临奠? 最体面的自然是车驾临奠。“及发引,乘舆或再往”,就是可以去两趟。 裴愬出殡的时候桓樾或许能去一趟,全了这脸面。 谢籀过来的时候,就看媳妇儿对着牡丹,人和花儿一样。 这本童子面是真的像,葛巾紫也是非常好看的。 谢籀过来亲他媳妇儿的脸:“晚上有蕹菜吗?” 桓樾看岫云。 岫云没听清,什么事? 桓樾问:“晚膳有什么?” 岫云说:“乳鸽汤,酸汤面。” 桓樾口水都要流出来了:“酸汤面要大份。” 谢籀有点方。媳妇儿吃的越多力气越大,这么吃下去,就不是力能扛鼎了。问题在于她手多大。 力气大了若是手撑不住,会不会危险? 谢籀拉着她手看,这手很小只,软软的,担心她发力的时候会碎了。 桓樾看他,是不是想挨一掌? 谢籀好奇:“手没事吗?” 桓樾看他,试试? 媳妇儿有危险的想法,谢籀竟然诡异的想试,请问他怎么了? 翠珠和猫儿收拾好了过来回话。 猫儿不管殿下在,急着告状:“裴家真的好大胆子,说娘娘若是不想做皇太子妃那就只有死。” 翠珠笑道:“你把话说顺了。是想做皇太子妃就得靠裴家,若是做不成只有死路一条。” 猫儿看不是一样?她说:“裴家有勇气同归于尽,还是觉得娘娘输不起?” 第77章 别怕、有寡人 桓樾坐在屋檐下。 她头发盘起来戴着金凤钗,挺好看的。 身上的袍子有织金,很华丽。 谢籀看了很多美人,觉得还是媳妇儿最好看。 桓樾觉得他人设有点崩。不应该很酷吗? 谢籀眨眼睛。让媳妇儿酷了,他再酷两人咋整?他对别人能酷能仁。 就是个戏精。演起来都是真情实感的。就不喜欢这款,桓樾嫌弃。 谢籀安慰媳妇儿:“应该是董家给裴家底气了。” 桓樾眨眼睛。董后觉得她难办,让裴家来拖她的后腿?她现在还能信裴家? 谢籀亲她眼睛,蹭蹭脸:“裴家没办法了,董家给救命稻草,他们就乱跳。董家或许知道你强硬,所以应该会安排人搞些什么。” 桓樾想给他一掌。 谢籀越玩越喜欢,媳妇儿好玩:“别怕。有寡人。” 桓樾就怕一巴掌将他拍成饺子馅儿。 翠珠拉着猫儿走,看殿下被拍、不太好。 猫儿实在被裴家恶心的。 等等,桓樾还没问:“裴家没人来?” 翠珠回禀:“估计丧期不便,等着娘娘低头?” 可以说娘娘脑子磕了、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现在终于要反击了! 裴家付出了巨大代价,并不愿接受,既然有董家、还有一些,那就往前冲不后退! 桓樾说:“我或许不是唯一选择。” 所以一开始就没多少感情,这个号废了就废了?裴家竟然不考虑对它的影响,因为有董家应承的能抹平? 谢籀突然明白! 裴家那么多女儿,东宫有、彭王那儿有、齐王、郑王都有,看谁希望大,常紫榆再出手? 现在裴家的女儿都打了,打算重新来? 桓樾看狗男人,白月光那不算海王也不是备胎,总归也没感情。 期待白月光的登场。 谢籀叫人盯紧了。 桓樾说:“万一察觉不对,纵丶火逃出来呢?” 谢籀露出了极致冷酷:“玩火自焚如何?” 不如何,桓樾不觉得白月光全责,最大的责任是狗男人。 谢籀亲媳妇儿,他会好好表现的。媳妇儿在青蛾宫呆着,外边他都解决了。 桓樾没感觉。她和他本来就绑在一块。那些人与其废她不如说废太子。 谢籀不觉得对付不了。 有些东西他还记得。 正好和父皇一块挖坑,将有些东西该挖出来了,留着过年吗? 桓樾看男主威武,去!天下美人都是他的! 谢籀现在就喜欢她一个,都想包饺子一样包在一块了。 桓樾叫岫云:“明天弄点野菜,咱一块包饺子?” 岫云问:“娘娘要动手,叫狄昭训一块吗?” 桓樾点头,必须的。 岫云想笑,这是要把狄宝瑟培养成什么样的? 桓樾说:“其实现在不早了。明年早春的时候带狄宝瑟去挖野菜。” 岫云同情狄宝瑟,她漫长的人生大概就这样了。 坐在餐桌上,桓樾喝乳鸽汤。 谢籀吃酸汤面,这面很可口,不知道父皇喜欢不喜欢。 有内侍飞快的跑来传消息:“苏美人去把邢才人打了。” 桓樾就无语。 内侍还有更劲爆的:“董后安抚了苏美人,又要教训邢才人,让圣人拦了,董后闹上了。” 桓樾看不懂。 宫娥低声说:“大概是想教训石美人,邢才人以前不是得宠过吗?” 桓樾说:“毒妇。” 谢籀点头。董氏一向都很嚣张。现在是越来越放飞。 她觉得自己稳了,荣国公稳了,谢籧也稳了。 其实谢籧最近很被厌弃,但他有荣国公教导、看着挺不错。 便是再不错,已经有皇太子,谢籧和吴王有一比。 前世裴环凤做谢籧的妾,很能折腾,裴环凤还是和谢籧凑一块的好。 或许裴家就是得了董家的允诺,才会那么底气足。裴家就是恶心的粪坑,董家搅屎棍。 桓樾从东耳房出来,天非常好,心情好。 谢籀拉着她手,做点什么?今年的春天很快要没了,入夏了。 桓樾又加了一些力量,练练? 谢籀想和她练别的,比如这样那样。 桓樾觉得白月光还是赶紧进宫,她手段多,能收了狗男人? 董氏会给狗男人塞人,别的配角也等着上线? 反正桓樾训练狄宝瑟了,完美。她就是磕了脑子的,安心养病。 谢籀拉着媳妇儿问:“哪天去华林苑看看?华林苑现在也挺好,承光宫你看一下要怎么修?” 桓樾看他,大兴土木?对宠妃的架势? 男人宠的时候千好万好,还得被别的女人盯着。 失宠了那不用说,有本事能活下来,没本事就去死了。 谢籀捏捏她肉肉的下巴,啃一口。 内侍看着殿下被推出去三丈远,这要控制的不好就重伤了。 娘娘是控制的好,殿下以为是刺丶激的游戏? 桓樾觉得狗男人越活越回去了,能和阎伯烜一比。 他大概和一般人看见可爱的小孩想捏一下差不多。 一般人看到可爱的小孩大喊cute!有人喜欢动手。 也有喜欢亲的。 桓樾想想,狗男人和白月光,也不算多白月光,他离开后三年说纳妃也纳了,之后又三年。等白月光从常河县回到裴家,再相见,不是感情浓,而是白月光再一步步撩他,撩了几年,故事就得这样好看。 或者说,狗男人是个慢热的? 甚至狗男人只是在白月光的骗局? 谁知道呢?狗男人这么蠢? 桓樾对蠢货没兴趣。 谢籀深深感到自己又被嫌弃了。 媳妇儿宁愿去看蕹菜,他不比蕹菜嫩吗? 猫儿偷偷瞅一眼,殿下比黄瓜还嫩。 谢籀干活去!干完了再来办媳妇儿。 朝云和娘娘说:“或许有圣人让娘娘避嫌的意思。这本来是裴家算计的,娘娘若是去了,怕变成合谋。圣人想对付裴家,娘娘离远点才清静。” 猫儿激动:“是不是不用再去了?” 桓樾说:“以后别叫裴娘娘了,叫桓娘娘。” 猫儿眨眼睛,那是娘娘的名。 桓樾说:“桓也是姓。就这么叫。” 朝云想想:“得和殿下说一声。” 虽然指私下里,但这个私下、大家都会知道什么意思。 第78章 宝瑟的痛 早上,狄宝瑟到青蛾宫后殿,看殿下又在。 再看桓樾就是厉害,将殿下晾的凉凉的。 桓樾招呼狄宝瑟:“今天来学包饺子。” 狄宝瑟大叫:“为什么要包饺子?” 桓樾好奇极了:“因为要吃啊,你脑子没蠢到这地步?”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狄宝瑟就是打不过要不然和她拼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宝瑟蠢了。 桓樾心情好:“好学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所以你看,不会就学、就聪明了,亲手包饺子、和亲桑差不多、都是仁。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狄宝瑟,今天给你加两个鸡腿!” 狄宝瑟喊:“谁稀罕?” 桓樾眯着眼睛:“当真?” 狄宝瑟有句p不知当讲不当讲? 所以狄宝瑟包饺子就这么定下来。 桓樾又说:“饺子都不会包是嫁不出去的,没有哪个婆婆能接受。” 狄宝瑟跑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桓樾不急,包饺子的时候再把她逮来。 谢籀看他媳妇儿厉害极了。 桓樾看他一眼。 谢籀站好了,看他今天帅不帅?这青色罗袍上面的麒麟像真的,云纹更是好看。 桓樾觉得他气色挺好,昨晚应该没去私丶会白月光。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没必要那么急。 不过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就像书里、他喜欢去裴家,这去偷香丶窃玉是另一种调调。 谢籀觉得媳妇儿最好,这脸香的。 桓樾看他是没玩腻。没得手就是这样。 谁得手后还耐心哄着?男人大概都是狗,喜欢去哄。 这事儿不矛盾,先哄后得手,再哄再得手,有手段才能让他一直哄着。 桓樾没手段,亲娘都不哄她。 内侍匆匆跑过来回禀:“苏美人在玄福门外。” 桓樾好奇极了! 谢籀瞬间露出冷酷的本质。 桓樾明白了:“董后就是弄个人和我打擂台?觉得宫妃我打不得?” 又有内侍进来回禀:“圣人有旨,将苏美人拖到长秋宫前杖责五十。” 桓樾眨眼睛,董后好好的牌,非要和圣人玩的这么刺丶激。 谢籀不用动手了,父皇还真护着他媳妇儿。 谢籀说:“董后就是冲着你来的。你和她搅到一块就是跌份,董后还能站出来教训。” 皇太子妃和一个美人计较,当然是皇太子妃吃亏。 可惜董后自己没站稳,她应该好好抄《女则》、《女诫》。 这玩意对别人或许是毒,对董后算以毒攻毒。 桓樾还是不太明白,董后仗着什么、如此奔放? 皇帝又不是软的,莫非她又吃上醋了? 桓樾就无语。 董氏自己送人去争宠,得宠后她又作,是非得死? 谢籀要去忙,又提醒媳妇儿:“包的饺子给父皇送一些去。” 桓樾点头。亲手包的,就是个意思。 狄宝瑟慢吞吞的蹭过来。 桓樾惊讶:“你不是换了个人?” 狄宝瑟喊:“你才换了个人。我肚子疼。” 桓樾眨眼睛、痛丶经?这没办法:“一边歇着去。” 狄宝瑟绷着脸:“我在这儿看着你包。” 桓樾点头,看朱槿,照顾着她些。 朱槿点头。其实狄宝瑟痛丶经的时候脾气很坏。 大概十二三岁,突然受这样的苦,所有坏脾气都爆发了。 难得能被娘娘降住,朱槿让狄宝瑟坐在一边晒太阳,一边将她整舒服了。 舒服是不可能舒服的,狄宝瑟觉得特难受,做女人怎么那么难? 桓樾看她出冷汗,有人就是比别人更痛,问朱槿:“没请太医好好看吗?” 孙氏接话:“奴婢再好好请个医来。” 桓樾点头:“要靠谱的。”再和狄宝瑟说,“乱发脾气对身体没好处,生孩子的时候比这还疼。谁都是忍过来的。注意休息,调整好自己,过几天就好了。” 狄宝瑟厌弃:“过几天哪好?下个月还是。” 桓樾问:“一个月好的时间长还是不好的时间长?你还能舒舒服服的歇着,想想天下多少可怜的女子,痛死过去、只要有一口气就不能歇着。所以,以后积积德,心态平和了,是最好的药。” 狄宝瑟不想听! 桓樾懒得说,她去包饺子了。 狄宝瑟一人可怜兮兮的坐在外边晒太阳。 银杏树长了一些叶子,挡着些阳光,不会太晒。 喝着水,好像是舒服一点。 狄宝瑟想着她娘,就不会关心这个。要不然就和她扯些有的没的。 她祖母从来就不这样,做的比说的多。 有内侍飞奔而来。 狄宝瑟看他魂儿快没了。 内侍找着娘娘,忙说:“董后还要维护苏美人,让圣人下旨杖责二十。” 桓樾眼睛放光,特别的亮! 内侍能被晃瞎:“按着打了。”他跑了。 桓樾脸都是亮的! 岫云在一边无语。董后还真能作死。 桓樾低声说:“她是非要证明自己的地位、在圣人之上。她已经幻想着和圣人一样,金口玉言。” 宫娥说:“金口玉言不是让人谨言慎行?” 桓樾说:“圣人才这么想。蠢货可不会。她就想证明自己的地位,然后这样那样。” 厨子在一边,看娘娘捋袖子和面。 桓樾厨艺一般,但包饺子是学过,不过现在面不太一样,得厨子看着。 厨子就一个感觉,娘娘手劲儿足! e桓樾要控制着别把面和盆、案板揉到一块。 桓樾和厨子说:“我在面上边是不是还有潜力?” 小宫娥在一边直乐。 桓樾说:“劈柴也可以的。” 厨子看娘娘虽然穿的很素了、但只是娘娘的素,她若是真劈柴,大概殿下也没辙。要不然殿下劈? 把面和好,开始准备馅儿。 狄宝瑟过来瞅瞅,惊讶:“桓樾你好熟练!” 桓樾问她:“知道什么是熟练吗?” 不知道,走了。 不过狄宝瑟躲过今儿,以后怕是也躲不过。她突然觉得,痛丶经挺好,至少一月能歇几天。 只要桓樾还有人性,这几天就不能使唤她。 朱槿看她咸鱼的样子,人的追求是可以变的。 穷人只想吃饱,村姑只想嫁个能吃饱或能吃上肉的人家。 第79章 闭门思过 十来天后,两个亭子修好了,狄宝瑟又活蹦乱跳了。 桓樾打扮的美丽,出来赏花。 除崔贵妃送她的四本牡丹,皇太子又弄了一些过来。 现在是牡丹开的最好的时候,芍药也陆续开。 后殿前的花圃不算大,但摆一些牡丹芍药足够。 东边的集贤亭和西边的会淑亭大致一样。 不过集贤亭是四角攒尖顶,会淑亭是八角攒尖顶。 会淑亭和集贤亭一样是四根柱子,简单又秀气。台基高一尺,屋檐最低处离地仅七尺,不过没那么高个子、都不用低头。 亭子周围只有四根柱子,所以里边不会压抑,像一把大伞。 集贤亭的石桌靠东边,而亭子东边的两根柱子之间做的座椅,坐人很方便。 亭子西边有非常简单的栏杆,栏杆外是简单的花台。 现在花台摆着各种花儿、盆景,人不会随便朝这边踩空。 栏杆内放着椅子,就是桓樾坐在这儿赏花的。 狄宝瑟说:“我要个椅子。” 桓樾惊讶:“你有这闲工夫?” 狄宝瑟绷着脸,她就不配躺着了? 还真不配。 能这么闲的也只有当家主母,年轻人哪个不是忙忙碌碌? 狄宝瑟气的:“那两本还是我家的。” 桓樾提醒:“你现在是东宫的昭训,狄家的事你别惦记了。狄家的主子也未必乐意你惦记。” 狄宝瑟要气哭,她天天还不够累吗? 桓樾看她不是还挺精神? 狄宝瑟商量:“我就做女红不行吗?” 桓樾问:“你知道尚功局一天有多辛苦吗?你现在还有任性的资本?要不要去尚功局呆上一阵?” 狄宝瑟怒极!她是尚功局能比的? 桓樾鄙视,她女红未必比尚功局那些强。 桓樾说:“看看别人的辛苦,就知道自己够幸福了。做人,最忌身在福中不知福。做人,最重要的是惜福、积福。” 狄宝瑟看她:“你怎么这么闲?” 桓樾扶着头:“我知足常乐,我惜福。” 贾奉仪晃过来,桓樾准她来的。 贾奉仪勉强能出来,这是风一吹就倒,好好的美人瘦得脱了相。 桓樾随口问:“知道自己福气吗?” 贾奉仪摇摇晃晃,委委屈屈,也没打算跪,想让人怜香惜玉。 任奉仪就想玩、不忙赚银子,过来抱桓娘娘的大腿,说道:“她听说这阵攻讦娘娘很厉害,所以有勇气,就好了。要娘娘好好关照她,万一她死了就是娘娘不贤。” 桓樾面不改色:“少盐少油少糖身体健康。” 狄宝瑟坐好了、开始以新的形象教训人:“你在东宫缺吃还是缺穿?有人去磋磨你了?要知道这天下多少人吃不饱穿不暖,生病了还得干活?你委屈什么?” 任奉仪说:“她要升位、她要儿子傍身,将来得个四妃,儿子也不是不能争一争。” 桓樾看她:“知道太多了。” 任奉仪调皮:“不就是这些?” 儿子还没影儿,叫趁早打算。 桓樾问:“你们住一块是不是经常欺负她?” 任奉仪喊冤:“绝对没有!娘娘明察,她是最有手段的,妾不得罪她就好了。” 桓樾说:“那你还得罪她?” 任奉仪不吭声了,躲在一边看戏。 外边攻讦娘娘是多,但殿下将娘娘护的好好的。 反而是董家、符家什么的吃了不少亏,连裴家又被骂了。 看着内侍过来,任奉仪兴奋,指定又是好消息。 内侍低声递话:“要收回裴府。挺多人帮着裴家。” 桓樾乐:“裴家人缘挺好。” 任奉仪偷笑,裴家哪来的人缘?不过是拿它作筏子,偏裴家一群蠢货跟着上蹿下跳。 他们和娘娘撕破脸有什么关系?愁娘娘找不到机会吗? 内侍说:“荣国公的幺儿没了,那宠妾四处去骂、说是桓娘娘的不是。圣人下旨叫荣国公回去闭门思过。” 桓樾茫然:“和我有什么关系?莫非那小儿真有不臣之心将来要做皇太子?” 内侍不敢接话,只说:“好多人替荣国公讲,因此一连贬了十多个。” 桓樾磕了脑子敢说:“荣国公好大的势!闭门思过都有这么多人帮他,若是倡大义那不得天下云集响应?” 内侍跑了。 再这么说下去没准荣国公真倡议。 至于自己上还是扶齐王上,别想那么多。 桓樾闭上眼吹着初夏凉凉的风,风里淡淡的香气。 觉得圣人这阵摸清了、证据也有了,可以收拾一波了。 敢诋毁东宫皇太子妃,贬他都是轻的,再闹下去那必然要见血。 本来就这么残酷,裴家不总问桓樾要不要命吗? 任奉仪好奇:“那小孩好好的……” 怎么会死?难道和华原郡王的麟儿一样、用来坑娘娘的? 华原郡王的麟儿听说现在挺好。 虽然郡王妃不喜欢桓娘娘,但吴王一脉在装样子,至少不会明着说。 珊妮低声说:“孩子养不大的多了。” 凭什么莫名其妙的怪桓娘娘头上,就因为她是董家的宠妾?有董后撑腰? 荣国公太不敬皇室,当今对他动手是早晚。 贾奉仪在一边有点懵。 风一吹她更懵,嘭一下真摔倒了。 珊妮都替她疼。青石板、摔下去很疼的。 靠着董后就敢作?识时务者为俊杰呢。 珊妮就聪明,找她的人有,但不敢杀到东宫来,珊妮就不怕。 跟着桓娘娘的日子真是少了那种提心吊胆,董氏就不把人当人看。 那苏美人到现在还没好,可见听董氏的能有什么好下场? 内侍来回禀:“裴元奴拜见娘娘。” 桓樾没吭声。 狄宝瑟就说:“不见。” 桓樾看她一眼,要不见见? 狄宝瑟看她头不疼了? 疼。 那不就得了?裴元奴有什么身份?桓樾既然和裴家撕破脸,还要给裴元奴脸? 朱槿猜测:“可能是裴元奴的婆家受牵连,她来求情的。” 狄宝瑟嗤笑:“裴家诋毁桓樾,被贬了来找桓樾求情?” 骂你了还要你高抬贵手,看在他嘴贱饶了他。 然后和荣国公的宠妾一样使劲骂? 桓樾赏花。 裴元奴的事不如留给白月光。 桓樾就不掺和了。 第80章 荔枝 巩奉仪和鞠奉仪歇息,也来集贤亭这边凑热闹。 虽然后花园她们能随便逛,但后花园没娘娘。 逛的时候有,凑热闹那就在热闹。 四个奉仪在一块,贾奉仪太惨了,躺在地上也没人管。 桓樾真的没那么好心。 巩奉仪不奇怪。这阵骂娘娘的可毒了! 那些挨打的、吃亏的、亲戚的、换着花样的明嘲暗讽,压根没将皇太子妃当回事。 巩奉仪在宫里听到一些风声,都不知道外边是怎样的惨烈。 娘娘能稳住,没朝人发脾气都算好的。她凭什么不可以发脾气? 荣国公的宠妾都能嚣张,东宫皇太子妃还得可怜兮兮? 有宫娥过来找狄宝瑟:“郑夫人要见主子。” 狄宝瑟现在坐的端庄、美丽、气势,看宫娥不敬的样子,她更气势:“郑家被贬了?” 宫娥一愣,看大家都在看戏,尤其是桓娘娘眼睛好亮! 宫娥再有底气,也惹不起桓樾。至于郑夫人拿捏狄宝瑟,她一个宫娥还是要有眼色。 宫娥三十来岁了,很快调整好姿势,回话:“郑三爷被贬湖州团练副使。” 狄宝瑟听着就不错啊:“让我给三舅送程仪?” 宫娥看她是真不懂?郑三爷之前是三品大员,现在是从六品闲职,有多少人要踩他? 郑家是狄家世交,自然是东宫一派,东宫要保不是很容易? 狄宝瑟乐了! 三舅骂桓樾,东宫要保他,难不成是为她狄宝瑟? 说多少回了别做梦。 事实上,郑家不是东宫一派,薛崧不是董家一派吗? 因为薛家的事,或许圣人早就要算郑家的账。 但对于亲舅,狄宝瑟有表示:“五十两银元宝去拿四个来。” 朱槿带着宫娥去。要送就不只是银子,得顺便凑几样礼。 这宫娥急:“郑夫人要见主子。” 狄宝瑟教训:“我现在是东宫的妾,郑夫人就别随便来了,有没有规矩?” 任奉仪在一边插嘴:“这事难道不先和娘娘说、讨娘娘的恩典?” 珊妮也笑道:“裴家将娘娘当他的东西,有些人将东宫当她的?” 郑夫人有什么资格要东宫这样那样? 东宫有不少狄家的人,但郑夫人在狄家有这脸? 和郑夫人搞的、多半是董家的人,这就更叫人厌恶了。 宫娥知道还惹不起裴桓樾,狄宝瑟也是怕她的。 可见裴桓樾在这儿挡了多少人,和董后的初衷不同。 董后可以允许一个人在她跟前蹦跶,但决不允许有人骑到她头上。 谢籀过来,就看到僵持的局面。 宫娥脸一白。 现在都知道皇太子惹不起,虽然有人要挑拨当今和太子的关系,但暂时、皇太子威重。 朱槿拿了一堆过来,看着很体面。 谢籀有点嫌弃。不过不用太在意,别人都惹不起他。 内侍搬来两筐荔枝,这是圣人赏的。 桓樾挺高兴,招呼大家都来尝尝。 来是不能,有宫娥用盘子装了,端到大家跟前。 荔枝不小,一盘装不了多少。 任奉仪取了两个,就尝尝味儿,以前都没机会。 狄宝瑟不在意,这些东西她没缺过。不过,以后好像就没那么好了。若是她自己管,大概还好点。狄宝瑟总算明白了一点。 谢籀不高兴,和媳妇儿说:“寡人的也在这儿了。” 桓樾看他一眼,那吃啊,不是都在这儿? 其他人赶紧溜。等等。 贾奉仪躺在地上,哼哼。 谢籀更不高兴了:“什么东西?扔出去!以后别随便放到青蛾宫。” 贾奉仪特委屈:“殿下……” 任奉仪跑过来、跪下回禀:“殿下,贾奉仪心里有人,想出去。” 谢籀准了。 贾奉仪急了:“我不是!我没有!殿下!” 任奉仪功成身退,和一大群人一块撤。 狄宝瑟看她一眼,这一招和桓樾学的?贾奉仪只能百口莫辩。 毕竟任奉仪和她住一块很久,知道她心思、逻辑上能扯。 这样贾奉仪死在外面,和东宫关系就小得多。 出去了董后还会管她吗?虽然贾奉仪有点本事,但世上又不缺有本事的。 总之,后殿清静了。 宫娥将周围都收拾美美哒,殿下请便。 桓樾吃了一盘,挺好吃的。 谢籀吃了几颗,吩咐宫娥:“这些留给娘娘明天吃。” 桓樾说:“荔枝不好放。” 谢籀说:“放明天应该可以。最近应该经常有荔枝进贡,但未必每天都有。” 所以一天得管几天,他媳妇儿吃荔枝好美的。 桓樾说:“不过是吃的,大家一分,不用惦记。” 谢籀教训她:“不怕大家分食惯了,什么都要吃你的?” 桓樾说:“能吃就吃去。” 谢籀忙向她保证:“吃不到的。” 桓樾收拾干净,安静的坐在一边,吹着风。 谢籀坐在她身边,也觉得惬意极了。 宫里这个样子,就比别处安静的多。他不在意别的,只要他来的时候很安静。 桓樾看他不忙了? 谢籀要亲她,媳妇儿香,还有个事:“巩奉仪的继母死前摆了巩豸一道。” 桓樾好奇。 谢籀看她眼睛亮晶晶的,捏她下巴:“那女子和巩父说,巩豸无情无义,不仅害了巩家,以后还要怎么地。巩父闹着。” 桓樾说:“就是个胎盘。” 谢籀点头:“那女子就是懂他。巩豸已经断亲。” 断亲的名声很不好。 就像桓樾不亲近裴家,真的有那么多人不喜,但她情况复杂。 巩豸是男子,又没成亲,以后的路难走。 但也不一定。只要有本事,就可以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谢籀显然是会给他机会。 桓樾没什么好说的。 谢籀和她说:“裴金奴伤稍微好点,就跑去撩常大郎。” 桓樾看他:“常大郎高兴坏了?” 谢籀说:“也没有。不过裴金奴的手段,还有常家的识时务,这事儿八丶九不离十。” 桓樾点头:“裴家没村姑,出个村妇也不错。” 谢籀点头,那裴金奴若是真有眼光,那就做好准备种二十年的田。 日后他儿子长大,娘舅不是还有机会? 若是目光短浅,那谁也救不了他。 谢籀琢磨着,这回要和媳妇儿生几个? 第81章 裴桓樾命不好 谢籀和媳妇儿坐在亭子里用膳。 这亭子建的时候就准备了,周围能挂纱。 挂一圈哪怕是左右,能挡风、挡虫子也能挡视线。 这纱总比搭棚子容易。何况屋檐低,好操作。 冬天的时候围上能暖和一些。大有在亭子扎根的意思,将它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现在挂着纱,谢籀挺满意,有媳妇儿,有晚膳,人生大概圆满了。 桓樾喝了一碗瘦肉粥,她一天吃的肉不少。 谢籀吃着烧鸭,看媳妇儿要不要再来点? 桓樾不吃,坐在一边就看花。 她这个俗人,乍一看牡丹也俗的很,细看还挺有滋味儿。大概像红烧肉,有人一看腻,有人越吃越爱吃,顿顿都想吃。 谢籀一边喝点酒,一边看媳妇儿,连她一块吃就好了。 谢籀问:“你没学琴?” 桓樾说:“学琴能做什么?” 谢籀不吭声,默默的吃完。 他若是不狗,桓樾倒愿意欣赏美男,不过世上没那么好的事儿。 就像女孩爱认哥?据说正常人都想睡她。 谢籀趴跟前看着她脸,媳妇儿睡不是很正常?不想睡才有问题。 桓樾看他一眼,睡是容易,睡完呢?承担责任的大多是女人。 谢籀抱着她去承恩殿,这会儿可以手谈。 棋、假千金会,就算裴家没教,假千金是真聪明,不愧是能做皇太子妃的。 桓樾不熟。倒也不必手把手的教。 谢籀只想与她相处,这会儿天黑的晚,殿内亮着,香炉燃着淡淡的香,十分温馨。 桓樾难得过这么好的日子,并不拒绝。 谢籀惊讶极了,媳妇儿好有天赋的!不愧是他媳妇儿,亲一口。 内侍到了门口,又退出去。至于殿下会不会被娘娘修理,殿下他乐意。 安兴坊、裴家。 裴镈勉强能动,他是长子,老爹不在,就得他撑起来。 裴桓照也可以,但他还年轻,虽然裴镈废物,裴桓照没强到哪儿。 大家都到庆隆堂,依旧是一大家子。 厉氏坐在榻上,和女阎王似得,最近气场都大,很不好惹。 曹氏缩着脖子,连钱氏都收敛着。 胆子最大的大概是裴桓照的儿子,哇又开始大闹! 夏氏赶紧让乳母将儿子抱出去,老妖婆发威确实阴森森的。 裴金奴、裴环娇、裴环凤几个在一块,都很艰难,本来就是美人,这风一吹就倒的美。 厉氏盯上裴金奴,眼神带着几分诡异。 裴金奴头皮发麻,忙上前解释:“金奴就是给家里留一条后路。” 厉氏点头:“你做的不错。” 裴金奴就知道,裴家女儿多,不值钱,她十七了,守孝一年到明年十八,还能嫁多好的?她看了那常大郎,长得好,人也不简单,只是被裴家压着。 只要有个机会,没准也能出入朝堂。 裴金奴心想,裴桓照和裴桓煦都是废物,裴桓樾若是要兄弟撑腰、常大郎最合适。 她只要好好经营,以后未必没荣华富贵,这个翻身仗比裴家还好。 厉氏盯着她。没更多兴趣。 厉家的、还有一大群人找过来。 裴金奴趁机退到一边。 这阵、这些人都拼命的攻讦裴桓樾,想要直接将她处死。 厉拱辰是厉氏的侄孙,三十多岁,气势汹汹,像是要将裴家的都碾压。 只因裴家真的废,裴镈废了不说,裴憬也不行。 厉拱辰也不怕厉氏凶,不怕她年纪大,直吼她:“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厉氏冷哼一声:“交代什么?” 厉拱辰气急败坏:“我被贬阳乐县丞,你说怎么办?” 厉氏有点懵,阳乐是哪儿? 厉拱辰被她的样子真气死了:“阳乐在樊州!乌奴国虎视眈眈,是去送命的!我们都是为了你,你说怎么办!” 厉氏还不知道,不会这么多人都被贬了? 一群被贬的、恼羞成怒! 一些混在后边看热闹的,这会儿天将黑,看的更精彩。 裴镈叫:“凭什么贬你们?” 厉拱辰怼到裴镈脸上:“你说呢?你欺君啊!我们陪你死吗?” 裴镈被唾沫溅了一脸,看来是真气急了,但是:“不是还有?”那些大人? 厉拱辰阴森森的和厉氏有点像:“荣国公闭门思过了。” 裴镈被他盯的头皮发麻:“不应该啊。” 钱氏没憋住:“就那个贱丶人?” 厉拱辰怒她:“就你这样,站不住,我们帮你都倒了血霉。” 又一群夫人、朝着裴家的女眷喊,像是要吃人! 被贬不是小事。 若是荣国公那是小事,搁一般人就惨了。 厉氏像耍赖,赖在那儿不起来,一群人也不能将她怎么着。 闹到天黑。 裴桓照开口:“你们有什么办法?” 一群人应:“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帮你保住这府宅,就亏大了!” 裴家若是没这宅子,更撑不下去。 裴桓照不信:“有什么办法就说。” 毕竟没事不会这么来,当裴桓照傻到家吗? 厉拱辰不客气:“不如说裴桓樾命不好,只有在裴家才能活,裴家好心养了她。” 钱氏立即应:“没我、她早就死了!” 裴环颖说:“裴家养了一条白眼狼。” 裴桓煦特别气:“要不是裴家能有她现在?恩将仇报,这种人怎么配的上?” 裴憬说:“那正好和常家说好。有常家作证,裴桓樾别想抵赖。” 厉拱辰说:“那就这么说好了!” 大家还有很多事要办。 虽然被贬,没离京前还能动一动。立马升官发财不是不可能。 裴金奴回过神,忙说:“这事儿不能摆明了!” 一群人盯着她! 裴金奴不懂那么多,但冲到老祖宗跟前喊:“裴桓樾的命是谁说的?这现在是随便能说的?圣人不要证据吗?” 裴家就是欺君啊,能把一切都摆在圣人面前? 外人还不清楚常紫榆的事。 难道说裴桓樾和常紫榆换了是为裴桓樾好,是谁说的? 厉氏回过神,怒喝:“不能讲!” 她还要凤命!这么多人想不到办法? 厉氏不是好糊弄的:“被贬是你们的事,裴家好的时候你们没沾光?” 裴桓樾赐婚的时候,大家都是捞了一把。 第82章 克扣嫁妆 天色已暗。 庆隆堂不敢点灯,怕人太多、闹起来打翻了。 人一直在这儿的话淡淡的光还能看见。角落点起两盏灯,有种更暗的感觉。 裴家女儿多,裴元奴也在,她婆家也惨了。 惨归惨,裴家的女儿打扮起来,还有姿色。夜里、看着裴金奴、就不一样了。 裴金奴像她娘,几分骚气,不论厉拱辰还是钱家的、都不嫌弃。 裴金奴被盯的头皮发麻。 她是该赶紧嫁出去了。一般人家都有卖女儿的,裴家不知会将她卖到哪儿。或者谁看上了、裴家拒绝的起吗? 裴金奴虽然比较得宠,但裴镈就不是个有脑子的。现在能挑、最好的大概就是常大郎。 何况她嫁过去是妻,能做主,将整个常家控制了。 裴金奴鼓起勇气,只要是常大郎的妻室,别人就该忌惮。 钱氏也喊起来:“不能讲!” 凤命是裴环凤,不能是那个贱丶人! 一大群人、看裴家还捏着什么? 那被贬的、火烧眉毛,连亲戚什么都不管! “不会和常河县那女儿有关,当谁不知道呢?” “裴家和常家换了女儿,不是裴桓樾命不好,那就是命太好!” 再好不就是凤命? 这会儿讲凤命就闹心了,大家得罪凤命算什么? 几个夫人扯着钱氏:“就你不要脸!皇家聘礼、你都敢昧下来一半、将来给裴环凤!” “以为裴桓樾那儿查不出来吗?” “甚至上用的都敢私藏!” 裴家一点血不想出哪能行? 虽然现在看着可怜,其实裴家一直大概如此,但裴桓樾赐婚到亲迎、之后才一个月,裴家捞的好处很多,大家正好趁这会儿、就是趁火打劫。 钱氏急了,那都是她的! 要不是盯得紧,她让那贱丶人一样都带不走! 这些平时关系好,所以知道很多底细,拉着钱氏走:“去你库房看看!” “世人只知裴桓樾的嫁妆一百二十八抬不多,却不知很多是凑数;你给裴环凤攒的嫁妆,比裴桓樾还多了!” “当初赐婚后中宫为表对裴桓樾的看重,也是赏了好多好东西,都落到你手里!” 钱氏挣不脱,只能尖叫:“不在我这儿,在老祖宗那儿!” 厉氏差点气死! 这些强盗! 厉氏恨不能做鬼掐死他们,还敢动她的东西不成? 大家不动她的,今儿就要去搬钱氏的。 钱氏一向厉害,当初狄家也给了不少东西、给皇太子妃撑门面,只怕钱氏都昧下来了。 夏氏和裴环凤大怒!那都是她们的! 这儿是裴家! 来的人多,裴家人不少,打起来了! 裴环凤本来就伤没好,被谁使劲掐了臀,尖叫着昏过去。 几个还不放过她,不管她是不是凤命,就她平时骄傲的样子,这会儿是有便宜不占是王八丶蛋。所以裴环凤叫着醒来又叫着昏过去,很有些浪。 裴环颖躲在一边,让一个无赖抱着乱啃,黑的天,世界太黑! 一些围观的目瞪口呆,乒乒乓乓,真乱。 消息很快传遍盛安,大家夜里都不忙睡觉。 青蛾宫,承恩殿。 桓樾打着哈欠,要睡了。 谢籀将她抱在怀里,做什么? 桓樾神之蔑视,不怕车毁人亡就试试。 内侍躲在一边,咳嗽。 谢籀看他,咳什么咳?有事说。 内侍低声回禀:“不知道谁先出的主意,说桓娘娘的命不好,只有裴家能养好。现在盛安都问,是谁算的这么准?分明是裴家不要脸,钱氏扣下了娘娘不少东西。那些人要抢,打的很惨。” 桓樾问:“打死几个没?” 内侍说:“还打着,胜负未分。” 知道了,桓樾打着哈欠去后殿睡觉、燕息。 内侍赶紧溜。殿下留不住娘娘,别迁怒到奴才头上。 谢籀眼看着媳妇儿走了,再叫内侍:“把钱氏占的东西都列下来,找机会问他们讨。” 该赏裴家的赏过了,赏皇太子妃的东西理应随陪嫁回到东宫。 这些东西好算的很,送出去都是有登记,皇太子妃的嫁妆自然也有清单,没人敢随便写。 裴家以前控制着那几个陪嫁,并不担心。 一般来说是懒得算这账。但裴家太恶心了。 得将“皇太子妃必须由裴家养大、因此忘恩负义”的事儿压下去。 莫非裴家占皇太子妃的东西也是命数之一?别太会扯。 他命里莫非还要上天? 谢籀都打算诛他们九族的,账要一笔一笔的算。 本来裴家惨了,卖个惨,谁也不好再下手。 但他们不惨,那正好。 后殿,桓樾睡个好觉。 猫儿和小娇奴等一块服侍娘娘起来。 猫儿说:“娘娘的东西在齐氏那儿也是有出入的。” 桓樾回过神:“齐氏干嘛?” 猫儿说:“齐氏男人在裴府,儿子八岁,所以齐氏给他们买了个三进的宅子。” 桓樾回过神。 齐氏管着假千金多年,身份非常不一般了,很多主子比不上她了。 好比之前是从六品女官,那些做个秀才娘子自然是不如,就算知县夫人也没东宫女官权大。 她儿子以后能成小衙内。 仗着东宫的势,不知造下什么孽。 猫儿低声说:“听说那宅子很了不得,至少得五六千两银子。” 桓樾点头,再买几个奴才,日子就过的十分滋润。 假千金赐婚,裴府别的事没干,就这种的没少干。裴府知道了大概也很得意。 毕竟靠齐氏控制假千金,让她买个宅子又如何? 季氏过来问娘娘:“要好好查吗?” 桓樾说:“先弄清楚。” 青蛾宫的东西基本是清楚的,就是和外边大概有不清楚。 桓樾现在很富,但也不能吃闷亏,还让人算计。 小宫娥生气:“听说要让常家承认。” 桓樾笑道:“一群蠢货,不打自招。” 蕙卿笑着点头,正是如此。 也不看看裴家什么破落户,养的好凤命吗? 娘娘是真有这命,要不然就被裴家毁了。 所以,凤命是谁说的? 桓樾不知道,不想知道。废了她给她一亩三分地也行。 她力气大,应该能种好地。 有地,心不慌。 第83章 多放蒜 桓樾练完八段锦,回到后殿梳妆。 狄宝瑟兴冲冲的冲过来,她家的人都拦不住。 反正朱槿看着,狄宝瑟离娘娘一丈远绝对要停下。 狄宝瑟就站在门外,冲着桓樾喊:“你抢我嫁妆,是裴家的习惯?” 桓樾扭头,深深的看她。 晨光里,挺美的姑娘,这红衣裳也好看,初夏穿的不多,她挺有生气、身上不疼了。有阳光正好照到她脸上,那么张扬。 狄宝瑟对上她明亮的眼睛,慢慢的冷静,收敛了,最后吓的掉头就跑。 里边蕙卿外边朱槿都乐的不行。狄宝瑟就是不长脑子。 她若是真恶毒,桓娘娘也容不下她。 桓樾收拾好,照照镜子,蕙卿很厉害。 蕙卿觉得娘娘长得好,气质佳,随便打扮都是美的。 螓首蛾眉,有着狄宝瑟不同的美;这气势更不是狄宝瑟能比,也只有她适合坐镇东宫。 谢籀过来,扫狄宝瑟一眼,再看着他媳妇儿出来,就像出阁。 她穿着浅紫色罗袍,和葛巾紫有点像,不知道人是花儿、还是花穿在身上。 头上戴了璎珞,让她更多了一点娇气。 谢籀过来拉着她手,近距离看更美,还有一股香气。 桓樾看他的样子,虽说是风流,谁都能风。 谢籀亲她脸:“今天抹的什么这么香?” 桓樾看他的脸:“要不要来一点?” 谢籀竟然点头:“你给我抹。” 呸! 谢籀拉着媳妇儿的手,别跑啊,给他抹和她一样的,两人就近了一步。 桓樾轻飘飘的将他甩了。 谢籀扶着门,真是个难题。 桓樾看狄宝瑟在亭子里坐着,喊她:“你之前不是做了个荷包?” 狄宝瑟应:“一时昏了头,后来拿剪刀剪了。” 谢籀不理狄宝瑟,他忙了一早晨,和媳妇儿进屋用早膳。 狄宝瑟在外边吃,亭子里春去夏来开阔的很,她早上吃的也不多。 宫娥劝她多吃点,身形什么的,可以晚上少吃点。 屋里,桓樾的早膳还是那么多。二斤牛肉全是她的。 谢籀的早膳能分一半给她,媳妇儿多吃,能吃是福。 像他想吃、肚子也撑不下。 桓樾看莼菜都上来了:“中午再炒一盘蕹菜。” 岫云问:“要蒜蓉吗?” 桓樾点头:“多放蒜。” 岫云不由得看殿下一眼。 谢籀缓缓神,媳妇儿竟然想用蒜把他吓走?太狠心! 对了,桓樾说:“蒜苔炒回锅肉。” 岫云对回锅肉不太明白。 桓樾干掉牛肉,就很想吃回锅肉,好像是这么做的:“五花肉先用料煮熟,大块的肉捞出来放凉,再切片,然后想炒蒜苗、蒜苔、豆角都行。炒的时候豆瓣酱什么的配料很重要。” 岫云大概知道了,让厨子试去。 御厨就负责给贵人做好吃的,天底下能有的料都能弄来。 谢籀抓住核心,他媳妇儿就喜欢吃肉。他要好好学烤肉了,想想就想吃。 桓樾和狗男人商量:“今年是晚了,回头多弄些葫芦种子,明年多育苗、送人?” 岫云低着头。 内侍心想,娘娘越送越简单了。葫芦的寓意还挺好? 不过,岫云得提醒:“种葫芦比较麻烦,那藤得处理。” 桓樾说:“就搭个架子不好吗?甚至能种个藤廊出来。”指着外边,“在亭子边上种一排,让葫芦藤爬到亭子上。” 岫云看看,好像是可以。 所以,现在亭子有了,明年葫芦也有了。 谢籀觉得他媳妇儿为了送葫芦也蛮拼的。 但葫芦配牡丹还好看吗?他也不敢说。 反正这是她的地盘,她要整个菜园子,别动了大模样就行。 岫云觉得东隅、西隅的菜挺好的。 桓樾说:“前边两个院子空着、浪费,再弄些瓦盆种些菜,没准能自给自足。” 不只是她一个人吃了,住在青蛾宫的基本都能吃上。 岫云笑道:“回头能多种一些蒜。” 桓樾点头:“这种的合适。” 种葫芦占的地方大。种蕹菜也挺好,还可以种一些小青菜。就算品种不同,能吃就行。 谢籀觉得他媳妇儿和蒜扛上了。 吃过早饭,谢籀一定要拉着他媳妇儿去后花园转。 内侍看着,光看样子,两人挺配的。就是殿下死活拉着娘娘的手、别看。 桓樾也不羞涩。 谢籀觉得好极了。他们就是光明正大的。 内侍跟在一边回禀:“裴府昨晚打死了七八个。” 桓樾惊讶:“这么多?” 内侍稳住:“大概是天黑看不清。当场死了几个夜里又死了几个,还有一些重伤轻伤。有非礼裴家小姐被砸的,也有被钱氏、夏氏气急了砸的。” 桓樾就觉得离谱。 不过有些人面目就这么丑陋。 裴家几位小姐,不知道被多少人盯着。 东宫都有那么多盯着,裴家那块肉别人能放过? 平时还能好点,一旦撕下那层遮羞布哪个不是禽(兽)不如? 所以,假千金早点嫁了也好。 桓樾若是离开东宫那不知道有多少危险。 皇太子妃的味道就说有多少人想尝尝?别小瞧那些禽丶兽的色丶心与贼胆。 内侍说:“裴镈和裴桓照伤没好,一开始没参与,反倒没事。” 桓樾说:“裴府出了这么大的事,准备怎么办?” 谢籀说:“那些贬官今儿全免了。” 桓樾眨眼睛,今儿全免? 谢籀说:“相关的还有一些,都免了。” 桓樾看他,怎么这会儿还这么闲? 谢籀看媳妇儿,难道不是为安抚她? 别怕,不论裴府闹成什么样,她都是他的媳妇儿。 谢他哦,桓樾真得谢他。 谢籀亲她,这时候不占便宜等几时?趁着媳妇儿还没吃蒜,好好的香香。 内侍看着殿下被镇压,十分的淡定。 桓樾更淡定,问内侍:“钱氏伤的怎么样?” 内侍说:“挺重的。他们好像商量着,打算就这么算了。反正要传的盛安已经传开。” 桓樾说:“若是之前,嫌丢脸,还能消停些。现在都免了,估计还得闹一场。” 内侍明白,反正大家继续看戏。 谢籀看着媳妇儿,怨念。 桓樾看他,没扔到湖里算便宜他的。 第84章 双喜临门 将近五月,这几天比较热。 桓樾在书房飞白,凉快的很。 心静自然凉。 看看窗外,银杏树的叶子长起来,几乎覆盖了整个后殿。 所以,大家好像都喜欢来青蛾宫后殿,在会淑亭那边呆着。 送走了贾奉仪,现在东宫的妾,就狄宝瑟、巩奉仪、鞠奉仪和任奉仪等。 青蛾宫外的事儿都扔给狄宝瑟,三位奉仪自然是她管。 狄宝瑟犯不着狐假虎威、甚至是看不起她们,所以不会把她们怎么着。 巩奉仪和鞠奉仪在一块绣屏。 任奉仪就找人玩,弄各种好玩的。 狄宝瑟动心,就被孙氏压住,宫里要管的琐事可不少。 狄宝瑟并不想管!让朱槿管不就好了? 珊妮在一边、不敢羡慕,轮不到她的、早着呢。 珊妮就老老实实,哪天得到娘娘信任,才能给她重要的差事。狄宝瑟这种位置羡慕不来。 宫娥端着一盘刚摘的黄瓜过来。 一人一根很快就吃没了。 任奉仪说:“自己种的就是好。在绿绮院也种一些?” 巩奉仪、鞠奉仪没意见,狄宝瑟也没意见。 猫儿说:“黄瓜现在可以种,入秋的时候也能种。” 任奉仪激动,种黄瓜去!多种一些还能做面膜。 狄宝瑟和孙氏说:“承香殿也种一些?” 宫里人多,能在青蛾宫混的只是小部分,其他人吃不上的。 孙氏笑着让人去种。东宫要流行种黄瓜。 天天看贾飞种,好像也不是太难。想吃的时候摘一两根。 猫儿说:“以前都不知道黄瓜苗长什么样?” 狄宝瑟心想,知道又如何?其实没必要知道。 桓樾从书房出来,这些就像下课。 宫娥给她上的是荔枝,桓樾都不好意思当着大家吃。 她坐在集贤亭,往躺椅上一坐,舒服极了。 狄宝瑟立即杀过来,抢荔枝吃。她能得到一些,但没有这新鲜。 反正桓樾得到的是最好最新鲜的,不好的才轮到别人。 鞠奉仪将做好的绣屏搬过来给娘娘看。 狄宝瑟天天看,所以比较客气:“可以送人。” 桓樾问:“你打算送谁?” 狄宝瑟撇撇嘴:“郑家小姐不是要出嫁?送她足够了。” 任奉仪跑过来,问:“郑小姐不是要送进宫的吗?” 狄宝瑟嘲讽:“谁敢要她?” 圣人不硌应吗?殿下能容忍她吗? 郑家也是心很大,盯着中宫呢。郑家比裴家强一点,想来取代桓樾的位置? 这阵中宫和裴家都比较安静,大概都要在端午节发丶功。 但关于皇太子妃的传闻没消失,反而各种念头在酝酿,在寻找各种机会。 就桓樾最淡定,该吃吃该喝喝,过的无比滋润。 东宫也很安静,就这么几个人,没斗起来。 珊妮心想得斗得过啊,斗不过娘娘,撩不到殿下,还不是得歇了? 大家在这儿见殿下的机会不少,但殿下看她们如无物,一门心思的撩娘娘。 或许哪天娘娘到手了,殿下才看到别人,这种事儿别多想。 狄宝瑟买了绣屏。 鞠奉仪很高兴,立即分了三成给巩奉仪。 桓樾问狄宝瑟:“不该嫁这么急?不知道的还以为肚子等不及了。” 众人目瞪口呆,虽然习惯娘娘这么说话的。 狄宝瑟没觉得什么:“我也奇怪她说的那么急。” 桓樾眨眼睛,所以中间有猫腻? 巩奉仪猜测:“会不会拿狄昭训的东西做文章?毕竟,狄昭训还是挺好用的。” 狄宝瑟大怒!她不是纯傻,就是没那么想,想想就有数了:“难怪说我做的东西好。又哀哀怨怨的好像我欠她似得,又没说清要嫁谁。我倒是替她想的多。这绣屏她也别想了。我另外让人做几样东西给她。” 桓樾一笑,吃点心。 厨子知道她这儿人多,送来的东西也会比较多。 任奉仪喜欢在这儿蹭吃,她每天若不多动动,身上得长肉。 猫儿觉得绿豆糕可好吃了。 桓樾再赏她两块。 珊妮问狄宝瑟:“你不查查吗?” 狄宝瑟哼:“我还和她计较什么?她就算算计到我头上,也是白搭。” 珊妮想想也是,狄宝瑟简直有免死丶金牌,郑家凭的不过是她那点感情,和裴家一样。 狄宝瑟若是不给郑家脸,那她咋都没用。 内侍飞奔而来。 桓樾看他跑出一头汗了。 内侍喘口气儿,递话:“石美人有喜了。” 哦豁!桓樾兴奋! 巩奉仪、鞠奉仪一想都高兴起来,这是喜事! 内侍还有一句:“苏美人也有喜。” 桓樾眨眼睛。 内侍低声说:“龙颜大悦。” 大家面面相觑,后宫又不平静了。 那苏美人就没消停几天,这下尾巴不得翘上天? 内侍又赶紧跑了。后宫不知道要多危险。最不消停的是中宫。 反正桓樾离中宫远远的,美人有喜,也不是她要管的事。 桓樾叫小丫鬟:“去看看还有黄瓜没,摘一些给贵妃娘娘送去。” 有!小丫鬟去找,摘了拿来给娘娘看。 内侍已经麻溜的掐了一把蕹菜,放一块立即送去崑玉宫。 这会儿还能赶上午膳。或许中宫一闹腾,圣人还得去崑玉宫。 巩奉仪想想,有点担忧:“会不会又冲着娘娘来?” 肚子里有龙种,那可厉害了!尤其龙颜大悦的时候! 桓樾不方:“大家都抄抄经什么的,为圣人祈福,为皇子祈福。” 是,大家都乖乖应着。 鞠奉仪请示:“妾绣一幅百葫芦?” 桓樾问:“为什么不干脆秀一万个葫芦?做大些,布局好,葫芦也有青葫芦紫葫芦黄葫芦蓝葫芦等,好好想想如何布局,就当是自己玩的。” 鞠奉仪受教:“娘娘说的是。” 任奉仪恐慌:“一万个是不是太多了?” 桓樾说:“不会啊,一匹布多长能绣多少?好比万民伞,是一个特殊的意义。” 鞠奉仪琢磨着,绣一匹布、大工程。 桓樾说:“这是用万代替还是老老实实一万个的问题。若是缺什么可以找我。” 鞠奉仪真心道谢。 巩奉仪提议:“狄昭训女红闻名,不如一块绣?多少且不论。” 第85章 皇太子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下午,谢籀回到青蛾宫。 回这个字、是他几乎每天来。 其他人都习惯了,坐在会淑亭那边,都不用过来见礼。 谢籀也只需要走东边,看他媳妇儿坐在躺椅上,像一点感受不到后宫的紧张。 桓樾看着狗男人,这蟒袍都没换。 谢籀叫狄宝瑟过来,先给她进良娣。 狄宝瑟表现极其淡定,过去继续和鞠奉仪商议葫芦。 谢籀看他媳妇儿一眼。 桓樾觉得,狗男人若是不习惯,东宫可以添几个年轻有活力的美人。 不,谢籀有媳妇儿就够了,拉着她手柔软。 让内侍来说:“那苏美人是这不舒服那不行,中宫对她几乎百依百顺。圣人就问,皇后要不要将长秋宫让给苏美人?” 桓樾差点笑喷!董氏从来不是贤惠的,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搞给傻子看吗? 内侍说:“皇后要给苏美人进修仪,圣人咬定,长秋宫她们选一个。” 桓樾感慨,苏美人不得惦记上? 中宫,谁不想啊?何况苏美人那种作精。估计做梦都是搞死董氏,取而代之。 内侍说:“给石美人、苏美人一样的赏赐。苏美人又要邢才人去伺候她。圣人再次说,让皇后将长秋宫让给她。” 桓樾点头,这是让苏美人和董氏锁死,就她们两个斗,别牵扯别人。 所以龙颜大悦可以,谁想作死的只管死。 或许圣人就是给苏美人机会去咬董氏?看苏美人胆子够不够野。 内侍说:“皇后又要封赏苏美人的家人,圣人说可封荣国公。” 桓樾无语。 董氏想闹,圣人就陪她玩。 把荣国公都带上了,就看苏美人能明白吗?就算不明白,董氏一定会恨死她的。 所以这两个总要死一个。圣人是真巴不得董氏去死了。 毕竟,这哪里还有皇后的样子?整一个疯子! 别说苏美人肚子里可能是女儿,就算是皇子,圣人多一个皇子、不说越过皇太子、那是要压到皇长子头上? 董氏一把年纪了玩什么聊斋?反正圣人都这样玩,桓樾知道怎么应付了。 谢籀还是提醒她:“小心点。” 桓樾点头。 是时候将白月光请出来了。 谢籀看着他媳妇儿,打算让常紫榆和董氏玩? 桓樾才懒得管她们怎么玩,常紫榆的主要任务是男主,后宫也不会随便让她去,那搞得不好要东宫买单的。 所以谢籀很放心,媳妇儿将东宫管的好,其实她现在名声不错。 皇室一些老人,对于她身份看的淡,主要是看行事。 大事面前稳得住,把狄宝瑟也管得住,狄宝瑟名很大的。 狄宝瑟过来、一脸的怨气:“我娘又要进宫。” 桓樾哟:“你娘又看到希望了?” 狄宝瑟说:“后宫闹成那样,她想害死狄家?” 桓樾点头:“脑子能用了。狄家不是她能害死的。当年就算如了她的愿,那情况她也未必处理的来。” 因为董氏在郑氏之前就进了东宫,就算没立后也在后宫呆着,郑氏真的能斗赢她? 难不成狄家要一直支持郑氏?若郑氏有儿子呢?不是扯淡吗? 狄宝瑟不想看她娘,郑家可能心思也动了,但她看明白了。 桓樾说:“忙着端午节,没空。” 狄宝瑟点头:“我和她说娘娘吩咐的。” 桓樾随意:“估计你娘会想一百招教你怎么斗。” 狄宝瑟哼:“没一招管用。” 桓樾乐。 狄宝瑟忙自己的去。她干嘛要迁就郑氏?郑家永远不会满足。 但她娘是郑家女,她可是狄家女,有好处也是惦记狄家。 就算她爹庶出的不喜欢,那大伯那些嫡出的要打好交道,才能继续硬气。 桓樾觉得,郑家那么大,肯定会再找个美人来。 谢籀警告媳妇儿:“宫里人多了吵。” 桓樾看他:“不热闹吗?” 谢籀说:“朝云她们不能陪你吗?” 桓樾说:“朝云一天忙的,哪有空和我玩?” 谢籀在她耳边说:“你生几个孩子和你玩。” 桓樾冷漠:“你觉得生孩子很容易,还生几个?你知道多少人过不了鬼门关?” 谢籀知道,他母后就是。 所以,谢籀和她说:“人少一点,清静。是不是能好点?” 桓樾乐了:“你觉得后宫现在人多吗?” 谢籀知道不多,所以:“寡人这儿都听你的。” 桓樾无所谓信不信。哪天小美人求到他跟前,他就怜香惜玉了。 谁能说几十年后的事儿? 现在年轻就任性一点,等老了再说老了的事。 谢籀拉着媳妇儿一块吃饭,其实日子挺简单的。 朝中每天都忙,回来就该歇歇。和漂亮的媳妇儿吃一顿美美的晚餐。 桓樾能感觉到他有点不对,那没关系。 内侍跑过来,哭笑不得:“苏美人想吃新鲜的黄瓜。” 桓樾问:“她想不想吃新鲜的白果?” 内侍又跑了,他就是讨娘娘一句话。 岫云觉得,那要是再拎不清,那就是找死。 桓樾吩咐:“有黄瓜了就给贵妃娘娘送。” 岫云问:“若是中宫讨呢?” 桓樾说:“一样大的黄金来换。” 岫云明白了。黄瓜这么大的黄金少说十两? 所以黄瓜得再多种一些。 桓樾说:“明年再种一点西瓜。西瓜皮也能炒菜,还能美容。” 岫云笑着点头。 反正东宫会越种越多。 桓樾说:“大家应该注意培育新品种。” 谢籀看她又要操心了,先吃完饭。 桓樾喝着鱼头豆腐汤,觉得非常幸福。 谢籀觉得这厨子做汤还可以,以后再留意着,看媳妇儿吃的美,有种成就感。 桓樾就觉得他能做男主,但她尝不出来,留给白月光。 她做兄弟还挺好的。 谢籀看着她的嘴。 吃完,走了。 内侍不敢吭声。早膳的时候殿下总要等娘娘,晚膳的时候娘娘不等殿下。 家庭关系大概就是这样。 但娘娘也不和殿下闹腾什么,在青蛾宫很安静。 青蛾宫此时非常的安静,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桓樾看着芍药开的好,那边的梅也该熟了。 谢籀出来,抱走媳妇儿,天黑的晚了,正好做点事儿。 第86章 黑化的曾寰 承恩殿,东边。 谢籀的燕寝,以及书房,布置的很大气,又透着心机。 这心机无不是冲着桓樾来的。 窗边的榻上,桓樾知道男主很狗,她能看电影但不能入戏。 人太苦都是入戏太深。 谢籀将媳妇儿抱在怀里,靠在榻上,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就像夕阳那最后的光,特灿烂。 承恩殿前没有大树,非常的宽敞,阳光如何就照着前边的青蛾殿。 承恩殿前、两边种了一些不大的树,如石榴。 现在正是石榴开花的时候,虽然那树在角落和大殿不能比,也有种娇美。 谢籀看着媳妇儿美美的脸,下不去手。 所以桓樾当他工具人好了,就算她享受男主这也是她权利,就算她不享受、别的女人就没事?何况她只要一拳,什么白月光也得真光。 谢籀抱着她也不放,媳妇儿能抱就要抱,能吃就要吃。 桓樾看着他脸。 真是好皮相,这种混血帅哥,不知道多少姑娘可以! 嘴唇不是那么薄,但性感。 桓樾以前不懂性感,看帅哥大概是好看。 但现在看着看着就明白了,就是这嘴万人丶尝,咱看看就好。 谢籀抓着她手按在嘴上,亲。 内侍进来,躲在阴影里不敢抬头。 桓樾要起来。 谢籀按住她,这衣冠整齐的,又是在寝殿。 反正不是内侍的错,他管回禀:“曾寰已经到盛安,随行的还有他表妹章淑,年方二八。” 谢籀一愣,旋即冷笑。 桓樾隐约听过这两个名字,干脆看狗男人,这阴恻恻的。 内侍走了。 殿内挺清凉的。 谢籀抱着媳妇儿亲亲。 桓樾看他还有闲心,就像点起一根烟。 谢籀有媳妇儿,心情好多了,和她说:“曾寰是条狗,该腰斩。” 桓樾懂,大概被狗咬了,那还不得清算? 谢籀说:“曾寰装作狷狂样儿,其实是条疯狗,满嘴的胡扯,还有一些人跟着他疯。” 桓樾想想,一条狗可怕,一群狼狗更可怕,难怪让狗男人忌恨如此。 他们应该搞了个学丶说,像邪丶教。 曾寰就是那个疯狂的教丶主。 有想法可以,带上邪字不行,在朝堂乱吠那更不行。 谢籀说:“曾寰那个表妹,应该会送到齐王府。” 桓樾好奇:“那他不是打上齐王的标签?” 谢籀特冷特厌恶:“他疯啊。对表妹很不屑的样子,毕竟他将女子踩的特别低。” 桓樾眼睛亮了:“还真是个奇葩。叫两个女子好好学曾寰那一套,就用来对付他表妹。” 谢籀看着他媳妇儿,这么毒? 那曾寰的意思大有“他能瞧不起但别人不行”的样子。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其实蛮有趣不是吗? 谢籀狂亲媳妇儿。 没半点意外他又被镇压了,但他依旧高兴,他媳妇儿就是聪明。 桓樾很厌恶这种猥琐的男人,就是变丶态。 若是有一点能力、造的孽更大。所以,大概是该腰斩。 桓樾好奇:“他表妹是怎么回事?” 谢籀说:“曾寰四十多岁,他老娘也是个厉害的,他有个表姨就留下一个女儿,带回家最后又交给曾寰了。” 多的他也不是太清楚,重要的是曾寰。 桓樾觉得他不行,性格和成长有很大关系。 桓樾提醒狗男人:“你和他绕圈子是白费劲,干嘛不从根本上解决?这表妹或许就是他根本。” 谢籀眼睛一亮,抱着媳妇儿,就抱着! 桓樾当他工具人,躺舒服了,闲扯:“殿下说他老娘厉害,就是他那张嘴的来源。但小的时候,未尝不害怕。假如,那表姨住在他家或者离得很近,偷偷照顾他,你觉得会怎么样?” 谢籀看着媳妇儿,为什么有奇奇怪怪的东西? 桓樾瞪他,那曾寰不就是变丶态? 谢籀觉得有内味儿了。 桓樾说:“老娘大概是望子成龙,但压的太狠了,人就有叛逆心理,对他表姨生出了什么心思。你觉得他老娘能答应吗?” 谢籀摸摸媳妇儿的下巴,表兄妹可以,错了辈分不可以。 表姨是唯一救赎,还被老娘用厉害的手段伤了。 桓樾大胆假设:“老娘大概恨表姨害了她儿子,所以将表姨嫁的不好。也可能他提出的时候表姨拒绝了他,将他从黑暗里拉出来又推回黑暗,这伤害岂止是加倍?表姨或许和他娘说了,所以女人都不是东西。” 谢籀点头,逻辑上成立。 桓樾说:“若是表姨看上更好的,嫌弃曾寰。所以曾寰特别拼,要报复,狠狠的报复!” 黑化、报社,都是不奇怪的。 桓樾提醒狗男人:“这些东西要挖掘,也是很有意义。” 谢籀听进去了,他媳妇儿磕了脑子后,很有趣。 桓樾鄙视:“若是表姨是曾寰心里唯一的光,他还想站到那女人跟前,一方面报复一方面还有别的念头,但不管怎样,表姨死了吗?” 谢籀明白了! 表姨成了曾寰执念! 最后疯魔了。 他为何会接受表妹,又看不起,这心情有了解释。 谢籀说:“立即让人查清曾寰。” 桓樾问:“他老娘还没死?” 谢籀说:“没,快了。” 至于曾寰为什么一直没娶妻,他现在就是这疯癫的样子。 桓樾看狗男人一眼,“快了”,那么:“哪个当娘的不想儿子娶妻生子?所以老娘其实是逼不得已想让曾寰娶表妹?曾寰拒绝,气死了老娘?” 谢籀说:“曾寰疯癫之后,就能反压老娘了?” 桓樾点头:“不疯魔不成活。他大概尝到了甜头,变本加厉。毕竟,几个正常人会去咬狗?” 所以,老娘绝对是曾寰的病根。 谢籀没打算对症下药。 只是弄明白了,有些事就不像那么没头绪。 想了一阵,谢籀爬起来。 天黑了,桓樾没动。 谢籀理理衣服,大步去前边。 桓樾坐在那儿乐,狗男人。 或许这曾寰真是他心腹大患之一。 宫娥在一边,看着娘娘。 桓樾收拾收拾,出来一阵大风。 这几天热的,看来要变天了。 轰隆! 猛的就是一道雷声。 桓樾想,端午宴会会是个好天气吗? 第92章 荣国公致仕 裴府,庆隆堂。 厉氏很坚强,好像再活十年没问题。 曹氏在她跟前谨小慎微,但暂时没有要死的意思。 厉氏没弄死她,因为暂时裴府不适合。有些事还要她去办。 至少比起钱氏、那个管不住的夏氏,曹氏还是要听话一些。 裴镈过来,身带重孝。他不用丁忧,也不去裴愬坟上守着,在这守着裴府,舒服多了。 裴憬也是重孝,心情还不错,几乎能翘起二郎腿。 大房都怒视他。 本来大房比二房强,但裴桓樾真的将大房毁了。 毕竟有钱氏,大家再骂都是先骂她,钱氏的儿女连累最惨。 今天,钱氏刻薄的脸也舒展三分。真是老天都帮她! 只要东宫完了,她的凤就要飞上枝头,以后还是她的天下。 厉氏问她:“榆丫头不管了?” 裴憬不当回事:“能藏这么牢的就那几家了。既然大家都不说,应该也没事。” 那几家要藏,裴家敢找上门要人吗?裴家还控制了常家。 但裴桓樾一点不在意,真是个无情无义的! 钱氏现在就关心她的凤,那个榆丫头没生她最好。 小厮过来。 大家都坐好了,等着中午开宴。 小厮找个安全的位置:“盛安传遍了,圣人要废后。” 咔嚓!先摔一个茶杯。 小厮靠门口,若是情况不对他立即就跑。因为坏消息还多。 裴镈跳起来:“怎么可能?” 厉氏看他一眼,就绝望!反正早就不指望他。 裴桓照还冷静一些,裴桓煦有点精神不济。 钱氏尖叫:“你说什么,废的不是那贱丶人?” 小厮怕疯子,飞快的说:“圣人一定要废后,后来好像是荣国公致仕了。” 钱氏一时没明白,怎么又扯到荣国公致仕? 厉氏严厉:“荣国公真的致仕了?” 小厮说:“大概是真的。董二爷今天在宣政殿都被皇太子妃打了。” 钱氏特别愤怒:“怎么就没打死她呢?” 厉氏骂:“胡说什么?” 钱氏闭上嘴,但特别不甘心!心好像都烧成灰了:“那贱丶人怎么能去宣政殿?” 小厮怎么知道?裴家的小厮没那么大本事。打听的也都是大家都知道的。 有媳妇进来回话:“永嘉公主也被打了,圣人要把她贬为庶人。” 钱氏一阵天旋地转,昏倒了。 媳妇打听的消息没完:“今天好像又贬了好多。” 贬官用好多来形容。不是砍了一批都算好的。 裴憬惊讶:“不是那些散播消息被圣人知道了?” 厉氏阴沉沉的! 裴环凤忍不住说:“崇教殿被雷劈不是东宫失德吗?” 为什么东宫出了事最后是荣国公致仕?齐王损失最大? 要不是荣国公致仕、是不是皇后就废了,那齐王还能成吗? 裴环凤想和她娘一样昏过去!但她还是喜欢齐王的! 既然郑蔲能和她二哥这样那样,她也愿意陪着齐王这样那样。 裴环凤骄傲!之前东宫不稳,现在就算齐王有困难,她只要陪齐王走下去,以后就不同了。 东宫,天下人都在关注。 青蛾宫后殿。 桓樾躺在集贤亭下的躺椅上,头疼。 所以周围静悄悄,树上的鸟都静悄悄,唯有花香浮动。 谢籀好容易忙完,跑过来看媳妇儿,她这一身孝确实很俏。 谢籀抱着媳妇儿香香,好好安抚一下。 桓樾两根手指捏着他下巴。 谢籀使劲掰开她手指,媳妇儿怜香惜玉懂不懂?要不然安抚他一下?今天早朝很可怕的。 好在他有准备,有司也很到位。 董家、或者更多别有用心的,准备也很充分,打算煽动一下。 其实,雷劈和失德有没有关系还不清楚,但那些人包藏祸心那就必须贬。 桓樾才不操心那些事,起来,去吃饭了。 谢籀拉着她手,媳妇儿带上他,他也很饿了。 狄宝瑟过来,特别的高兴。看着皇太子愣了,他中午很少来的。 谢籀看她一眼,怎么地中午不能来? 狄宝瑟翻个白眼,爱来就来,她看着桓樾,好像也没什么高兴了,转身跑走。 谢籀无语。不过能这么活泼,继续保持。 谢籀和媳妇儿说:“其实荣国公致仕影响不大。” 桓樾说:“董后会继续折腾?” 谢籀说:“现在应该清醒了。” 桓樾点头。董后挺厉害的。 但是,之前那样不好吗?一道雷都劈傻了。 谢籀觉得这雷劈的挺好。一个个现出原形,所以劈的不是东宫。 最厉害的还是他媳妇儿,那芍药送的很妙。 谢籀和媳妇儿说:“给你再弄些花,喜欢什么?” 桓樾说:“南瓜?” 谢籀疑惑:“什么瓜?” 桓樾说:“和冬瓜、黄瓜都有点像。” 谢籀知道了,又是一种瓜:“寡人让人找找。” 桓樾觉得南瓜挺不错的,红薯也可以,但现在没有。 午饭依旧很丰盛,桓樾吃着板栗炖鸡美极了。 谢籀看着媳妇儿就胃口大开,假设连媳妇儿一块吃了。 桓樾看一眼他的满嘴白牙。 谢籀吃饭,没把漂亮的牙齿露出来,那曾寰的牙齿又不好看。 说实话,那货骂父皇的时候他都想下手,一道雷将那货劈傻了。 桓樾都好奇,雷劈一下崇教殿,有这么大作用吗? 或许是他们日常,盯着东宫,有个机会就兴奋。最后被圣人镇压了。 谢籀看着媳妇儿就美。 父皇好偏心呢。那些、今儿被雷劈一回,以后就该清醒多了。 桓樾不在意,吃的好饱。 谢籀也吃饱了。拉着媳妇儿的手去浪,才吃完不能午休。 内官过来请殿下。 谢籀有点不情愿,皇太子是储君,主要还是父皇做主。 桓樾看他浪的。圣人能给他面子就好了。 其实郑王挺得宠的,齐王就好惨了。 齐王有几分像当今。 董氏实在是拖后腿。她就不能想个正经的招。不论永嘉公主还是谢筹,都能看出董氏本性。 或许是更年期综合征,而这时候董氏想的又特别多,这病就严重的多。 没有人会管她的病,只有趁她病要她命的。 毕竟董氏也要了好多人命,大概也做噩梦。 第96章 氏进东宫 后殿的地方不小,拾翠殿就比后边的文绮院、绿绮院大。 一个人住不知道多舒服,有地,是多幸福的事? 狄宝瑟在承香殿、人多,真的不够住。 常紫榆有一点特殊,反正她和狄宝瑟怎么比?陪嫁也是没的。 狄家将她藏在外边,常紫榆原来的一个丫鬟也处置了,因为那个丫鬟上不得台面。 等进了宫,就是拾翠殿十二个人伺候着,可不少。 奉仪照规定是两个服侍的,昭训是四个,承徽八个,加拾翠殿的。 宫里人若是多了,那下人更多,也就显得乱。 东宫这会儿大概都知道主子的态度。 有内侍匆匆跑过来。 狄宝瑟八卦。反正时间还早。 内侍淋了雨像哭了:“后宫,苏美人将章小姐推进了太液池,中宫说章小姐本来就要赐给殿下,让人来说一声,等章小姐收拾好就要送过来。说章小姐落水了,让桓娘娘小心伺候。” 大家面面相觑。 苏美人将章淑推进太液池? 既然急着要送过来,桓樾说:“安顿在绿绮院,那儿现成的,几位奉仪也贤淑,一定会照顾好她。” 桓樾问:“殿下要不要去绿绮院看看?” 谢籀拉着她手,她想去他就陪着。 狄宝瑟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生气着。让桓樾伺候章淑? 不过,桓樾估计会伺候的很好。 桓樾问:“苏美人有喜,章小姐怎么冒犯她的?” 狄宝瑟兴奋,来了! 有内侍先去绿绮院传话。 这儿、内侍回禀:“苏美人照例出来转(寻事儿),遇到了章小姐,和她谈了几句,章小姐不太恭敬,后来,大抵是有些不合适的意思(对圣人有野心),转到太液池边,这下着雨章小姐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噢,狄宝瑟听懂了,和桓樾眨眼睛。 虽然最后章小姐来了东宫,但东宫并不在意。 章小姐和心上人比、那就是一根草。 桓樾觉得苏美人也奇葩,章小姐大概被董后撩了几句昏了头,这下该清醒了。 今儿天冷,那不管怎么泡一下都够受的。 一大群人靠近绿绮院。 绿绮院亮起灯,身后的拾翠殿已经暗了。 桓樾一边吩咐:“章小姐冒犯了苏美人,总要有教训,就让她在屋里跪一个时辰。有太医看着应该没事的。” 狄宝瑟兴奋:“苏美人不仅是后宫主子,最重要是身怀皇嗣,不得不诫!” 要不然以后谁都去惹一下? 这也算东宫的一个态度。东宫对皇嗣的看重。 桓樾对皇嗣看的格外重,所以:“让章氏再抄一百遍《女则》和《女诫》。” 狄宝瑟立即附和:“东宫的子嗣也是格外重要,谁都不得轻忽。” 大家都听明明白白了。 巩奉仪、鞠奉仪、任奉仪穿整整齐齐的在那儿,心想章氏好惨的。 何况曾寰骂皇帝,章氏还想好? 就算皇后召见,她都该战战兢兢?哪敢撞到苏美人那个作精手里? 巩奉仪想的深,不会是皇后先在东宫和苏美人中间搞个事? 还是娘娘厉害,只要罚了章氏,苏美人想找茬就找不上。 有太医,说娘娘苛待章氏也说不上。 错是她自己犯的,谁叫她胆大敢对上苏美人呢? 不知道后宫、见了苏美人都是绕道走的? 据说申贤妃都是避其锋芒,申贤妃可是有皇长子的,自己都该抱孙子了。 谢籀进了绿绮院,不看别人,依旧看着他媳妇儿。 任奉仪有点失望,她蛮会玩的呢。 巩奉仪劝她看开点,惹了殿下会很惨的。 虽然大家说惹了娘娘惨,但若是没殿下撑腰,娘娘能这么顺利? 说到底,东宫之主是皇太子。 桓樾也是主,随意打量绿绮院,这二进的院子不算小,收拾的很整齐。 前边五间正房没人住,奉仪只配住在后院。 但前院没人,所以空间依旧是她们的,后院左右厢房住人也舒适。 毕竟奉仪九品,像朝云从六品、也就住两三间房子。 若是皇太子女人多的,后院里一人就住一间、带进深有两三间。 前边正房,就是给正主坐的。 谢籀和桓樾坐下。 狄宝瑟是良娣,稳稳的坐在左边。 三个奉仪得规规矩矩的再行礼。 桓樾是大方的:“坐。” 三位谢坐。 虽然坐的是椅子,但也只坐半个香丶臀,背笔直。 这是基本的礼仪,想活着必须会的。 有皇太子在,是很特殊的气氛。 任奉仪偷偷看,殿下眼里依旧是娘娘,那位新来的也是空气。或者前边拾翠殿也是摆设? 桓樾看任奉仪一眼,只要还有规矩她就不管,缓缓的说:“这阵还会有些事,大家辛苦一些。” 巩奉仪、鞠奉仪忙说:“不敢!” 鞠奉仪向娘娘表态:“妾会照顾好章氏的。” 桓樾点头:“你们稳妥,我很放心。” 鞠奉仪也放心了。这差事当然要帮娘娘做好。 等了不多时,中宫就急急的将人送过来,好大的阵仗。 本来要朝青蛾宫去。 从西边走、实则绿绮院最近。 内官拦住,中宫一群人也不敢闹,桓娘娘有点可怕。 雨还在下,一群人挤进绿绮院,就很热闹了。 绿绮院现在亮着灯,殿下都在这儿。 中宫更不敢闹腾,就喊着将章氏安顿在哪儿? 一个太医跟在后边,喊:“小心点!” 桓樾在屋里叫:“你过来。” 外边乱着听不见。有内侍叫太医。 太医忙着伺候章氏。 内侍冷笑:“桓娘娘叫你!” 太医吓的一个哆嗦。想想曾寰有多惨,太医不敢去试,只能进屋。 屋里更亮,皇太子和后宫女眷坐在那儿,像三堂会审。 一个太医敢捧着新送来的章淑?他是不知道后宫的女人有多危险? 一个苏美人都能叫章淑在太液池洗澡。 何况是安静坐在那儿的裴娘娘! 好在暂时不用太医应对。 有中宫内官来宣布:“章氏封良媛。” 桓樾打断他一长串夸章淑的话:“昭训和奉仪你选。” 狄宝瑟更直接:“曾寰骂皇帝,章氏冒犯苏美人,中宫还这么看好她,实在叫人难以理解。” 第97章 放我回去! 绿绮院,现在是高光时刻。 皇太子别说一年、是几年也未必进来一步,现在就坐在这儿。 绿绮院虽然不得宠但也没萧瑟,几位奉仪也很有东宫气度。 中宫的内官、闭着嘴不敢争:“那就依裴娘娘、封昭训。” 桓樾懒得理他:“巩氏、鞠氏、任氏贞静贤淑,皆进昭训。” 虽然潦草,但巩氏、鞠氏、任氏三人大喜,忙跪下谢恩。 谢籀教训:“好好听青蛾宫的,辅佐娘娘。” 三人给殿下磕头。有殿下承认自然好。 就好比娘娘愿给她们机会,不会让她们见都见不到殿下。 殿下虽然穿着常服,但真好看,随便坐那儿,那气度就很撩,奈何他眼里只有娘娘。 鞠奉仪心里有几丝酸涩,又能如何? 没看以前张扬的狄小姐、现在也安静的坐在一边? 狄宝瑟体会了一把东宫进人、还能有各种背景。 曾寰的表妹现在不是惹不得了,但还有更多要忌惮的。 若是闹起来,就是一锅粥。 狄宝瑟要管东宫,还是不管?要管的话自然是听话的好。 有四个新鲜出炉的昭训,桓樾将中宫打发了。 人还没走远狄宝瑟就说:“不知道中宫会赏什么?”又问,“巩昭训你们当初赏赐可丰厚?” 巩昭训并不想被cue,但这会儿怕也没用,就沉稳的说:“娘娘仁慈。” 这回答好极了。 中宫可以不仁慈吗?可以赏了章氏不赏别人吗? 能帮几位昭训讨点好处也是好事。 让中宫这么乱一通,桓樾有点不耐烦,让人将章氏带过来。 巩昭训和鞠昭训之前住后殿,任昭训住东厢房,章氏分到西厢房。 几人将她带(拖)过来,让她跪下拜见皇太子、皇太子妃、狄良娣、以及三位老人。 巩昭训、鞠昭训对视一眼,坐的稳稳的。 大概明白娘娘的意思,中宫来的也得压到最底下。 谁还不喜欢抬抬身份?就算同为昭训也要分个上下。 任昭训眨着眼睛看章淑。 送回来的样子没看清,但现在已经被宫娥换的干净。 昭训的冠服没什么花哨,任昭训都没去换。 章淑长了一张小脸,现在有些白。 可能是水里淹的不轻,任昭训看她好像在翻白眼,对东宫的待遇很不满? 不,狄宝瑟喝着茶,觉得章淑可能学了曾寰,骂殿下几句都正常。 桓樾也喝茶,等着章昭训磕头。 磕她不奇怪,要看的是给任昭训几个磕头。 “啊!”章淑爆发! 几个宫娥一块镇压。 章淑猛的盯上皇太子。 狄宝瑟一点不奇怪,别说他皮相好,他也是东宫唯一男子。 “放开我!放我回去!”章淑挣扎,又弱又坚强。 狄宝瑟惊奇,之前不是有野心?被苏美人推到太液池尝到了死亡的味道? 所以后宫的女人为什么都像鬼?因为要做人就得先做鬼。 桓樾稳如老狗:“你并不愿进东宫?是被中宫逼的?还是被中宫骗到宫里,又被强行送到东宫?” 任昭训差点听笑了。 虽然有些人野心,有些是被逼的;但若是这么传出去,中宫和逼良为昌有多大区别? 就算进宫,也是要讲你情我愿。就算被父母卖的,中宫也该仁慈? 桓樾更仁慈:“你若是被中宫逼迫,别怕,我立即送你回你表兄那儿。” 章淑跪在地上,脑子糊涂。 但一般人哪敢惹中宫? 任昭训看着就明白。这里边多少苦楚,自己尝。 狄宝瑟慢悠悠的说:“你别在中宫面前高高兴兴的,到了东宫觉得娘娘仁慈,这就很不好了。” 任昭训说:“万一娘娘好心让你回去,中宫又觉得娘娘不容人,娘娘上哪儿说理去?” 鞠昭训附和:“凡事讲一个理字。曾公不是最喜欢(不)讲理?” 桓樾说:“你若是以这种手段吸引殿下的注意,殿下就在这儿;你先拜见,以后慢慢争宠,放心,我不会拦你的。” 鞠昭训支持:“娘娘最大度了。” 任昭训又想笑。章昭训是用这招吸引殿下的注意? 她偷偷看殿下。 章淑也看。 狄宝瑟就看着章淑,这女人果然又起了心思。 她就不嫌恶心?在后宫想圣人,到这儿又惦记殿下,她也太下作了! 章淑不肯磕头。 桓樾不急。 任昭训看章昭训要跪多久?她罚跪一个时辰还没开始。 任昭训看鞠昭训一眼,章昭训大概还不知道一堆罚需要她完成。 章淑被逼磕过头了。 谢籀开口:“精神不错,就在西厢房门口跪一宿。夜里看着别让她乱吵。” 是!宫娥保证办妥妥的。 谢籀拉着媳妇儿的手,该走了? 桓樾看他、有事儿?他可以先走。 谢籀拉着她就走。 这些女人看他的眼神就让他不舒服。一点小恩可以,多了就生出心思。 桓樾真以为他有事,反正她没打算在绿绮院多呆。 任昭训和鞠昭训恭敬的送走殿下和娘娘,不得不说是有点失落。 巩昭训看开了,不惦记殿下就会过的好得多。 鞠昭训准备去洗洗睡。 任昭训对于罚章昭训最有兴趣。 对了,鞠昭训挪个椅子过来,监工。 反正她们早上不用给娘娘请安,像这下雨天想睡到几时就几时,睡到午时也没人管,又不得宠,日子很咸鱼。 监工也是一种乐趣。 太医抗议:“章昭训身体没好。” 任昭训问:“你教桓娘娘还是让桓娘娘来教训你?” 章淑不想跪,被宫娥强力镇压。 鞠昭训教训她:“苏美人有皇嗣,若是有个不好,打死你也无怨。” 至于怎么算不好?苏美人说不好就不好。 章淑很怒:“我没有!” 鞠昭训教训:“在中宫的时候为什么不喊?想吸引皇太子注意、殿下走了。宫里是讲规矩的地方。用这种办法吸引皇太子注意,若成了还好,若不成就可能要命。想活着,就乖乖跪在这儿好好想想,这是为你好。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连狄良娣都挨过毒打。 任昭训笑道:“不会是和曾公学的?” 内侍插话:“那也不能随便讲。照娘娘说的,是给他的自由过了火。” 第98章 帝师薨 桓樾从后门进青蛾宫。 谢籀跟着她,要拉她去承恩殿。 桓樾能一脚将他踢到光天殿。 媳妇儿太狠心怎么办?谢籀委屈。 像别的女人还会看他,就媳妇儿不稀罕。 桓樾进了后殿、燕寝。 一夜过去,天还在下雨,暗暗的。 桓樾弄了根绳子,在承恩殿前边的屋檐跳绳。 这么宽的屋檐平时都不好找,承恩殿成活动中心也蛮好的。她都想弄个健身房。 谢籀收拾好,穿着紫蟒袍,稍微斜靠着门框,两手抱胸看媳妇儿跳。 她身上穿的不多,活动起来不冷的样子。 上衣绣着粉嫩的花儿,很俏丽;宽松的裤子束着裤脚口,跳起来就像一团云忽上忽下。 忽上忽下、忽上忽下、谢籀脑子里想到了什么画面,忙捂着鼻子。 内侍忙看殿下,病了? 一边去! 内侍躲在一边,看娘娘跳绳很好看!手里一根绳子能跳出各种花样。 那绳子抡的呼呼的,内侍灵光一闪,莫非殿下有这种爱好? 绳子它不是小皮丶鞭,全都是瞎想! 桓樾停下来,看狗男人一眼,欠扁?一脚踢到雨里。 谢籀滑一下差点摔倒,赶紧跑回来,他不能和裴桓煦那么没用。 内侍都不关心了。殿下反正天天作,看这,又蹭过去了。 桓樾休息一下,准备练八段锦,一边问:“不上早朝?” 谢籀高兴:“辍视朝。罗太尉薨,辍视朝二日,并且车驾临奠。” 不是死了老头高兴,而是能在家陪媳妇儿高兴。 桓樾眨眼睛。罗太尉,那是先帝的帝师,快九十岁很老了。先帝驾崩都二十年了。 当今还把他爹的老师敬着。 一年诸王、妃、主、外祖父母、皇后父母、宗戚、贵臣等、辍朝应该不少。有的还辍朝日,是一项常规操作。至于临奠,遇上刮风下雨的,也挺辛苦。所以要拼面子。 有的皇帝就不管,就算被诟病又如何? 桓樾练八段锦。 谢籀想起罗老头已经是太尉,这回要赠什么?还有谥号以及追封。 因为罗老头活得久,父皇敬着;所以他一门七进士,已养成一棵大树,这回肯定要争。 重点是,罗老头站董家,并有一堆理由。 罗老头还有个曾孙女,董氏应该安排她了? 董氏那真是特别作!像让申氏争宠,又不能善待她。 这能是好事吗?多少人看在眼里。 罗老头的曾孙女曾有意东宫,但董氏又想多了,以至于那宝贝曾孙女都十八岁了。 按说罗小姐配彭王、高攀了?但罗家看不上彭王,或者董氏又不愿意。 董氏这么作,罗老头还站她,也很奇。 这回老头死了,应该他自己也有一番安排。 等于是之后的一堆麻烦。 前世谢籀没登基,父皇就处理的差不多了,深刻诠释了什么叫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所谓皇太子地位不稳,罗老头仗着先帝的帝师、也是影响不小。 他甚至想对文太傅指手画脚。 文太傅不鸟丶他。或许罗老头是和文太傅不对付,因此延续到谢籀头上。 谢籀倒不至于怨文太傅,那只能说罗老头小人。 很多人这样的,罗老头的野心或许不比董家小。 所以罗小姐进东宫,打着和董氏一样的主意。 那董氏乐意吗? 罗小姐和谢籧同年,董氏挑来挑去也没看上她。 因为罗家其实是靠做上帝师起家的,虽然几十年了,但根基比不上百年望族。 罗老头年轻的时候,大概还正经做;等老了,先帝驾崩,当今对他太好,那就有想法。 所以,谢籀觉得对有些人不能太好。 桓樾练完,看狗男人又思丶春? 罗良媛很得宠哦,不过都得败在白月光手下。 谢籀什么都不想了,想媳妇儿。 桓樾沿着回廊,回后殿。 谢籀几乎亦步亦趋。 大家私下很怀疑殿下的脑子也磕了。 若说殿下和娘娘多好,殿下对别的女子是没好过。 裴家的小姐、入不了殿下的眼。所以,只可能是脑子磕了。 谢籀不管别人怎么看,就坐在媳妇儿的书房,随便看看书也安静。 至于罗家或罗老头的算计,父皇的事儿。 内侍过来传话:“中宫召见罗小姐。” 桓樾收拾好出来,站在门口,说一句:“怎么如此迫不及待?像是时日无多。” 内侍无语。 但董后可不是吗? 圣人才要废后,以荣国公致仕为代价。 董后又连着作。章淑是个什么东西? 那罗瑶徽、曾祖父才死,说出去都没法听。 所以董后一直都这样。 让人很怀疑她怎么活到今天的? 桓樾挺淡定。董后活着自然有她的本事,斗她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宫娥过来回禀:“章昭训跪完了,此时回屋躺着了。” 桓樾关心:“人还好?” 宫娥回禀:“夜里昏迷了两次,第一次是装的,第二次也是装的。” 桓樾忍不住乐了,这是典型的“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 小娇奴说:“或许以前就很会装。” 不知道装病的技能比不比的过娘娘头疼? 但有资本的才能装病,很多人是没资格生病。 宫娥正好看见殿下,说:“章昭训要见殿下。” 谢籀说:“将她两颗眼珠子带来。” 宫娥吓的掉头就跑。 小娇奴都吓的瑟瑟发抖,躲到娘娘身后。 谢籀看她:“要你何用?” 小娇奴纠结,慢吞吞的挪出来,绞着手说道:“奴婢觉得没错。” 所以奴婢不要见殿下,殿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谢籀拉着媳妇儿的手,看小宫娥被她宠的胆大。 桓樾觉得这小宫娥挺机灵的。 小娇奴却知道殿下不是说着玩的,虽然他平时没有要人眼珠子的习惯。 所以,她一早上都绕着殿下走。 蕙卿看她蠢蠢的、别把自己绊了。 在宫里不就这样?干得好人上人,干得不好不是人。 那章淑跪了一宿都没长脑子。 她以为有什么依仗?靠董后是别想了。 真正好的、董后能不给自己儿子留着?她手里应该留一把了。 做着皇后就有数不尽的好处。 第104章 白石村的娘家人到了 裴府,庆隆堂。 天阴沉沉的,屋里同样阴沉沉的。 点了几盏灯,这满屋的孝没过去,照出另一种阴森森。 厉氏虽然白发人送白发人,但母为长子、服齐衰三年,她还得慢慢服丧。 不过,虽然死了儿子但厉氏没过于悲伤,坐在榻上看着挺好。 裴镈、裴憬等坐了一屋,这个家还得靠老祖宗。 钱氏不愿意,但她好像是没什么凭仗。 以前建昌伯府或者建昌侯府她还有些面子,尤其女儿成了皇太子妃,天大的面子。 那面子好像养出了她的脾气,现在谁都知道皇太子妃不是她生的。 裴府都快被赶出去了,钱氏还得为家翁斩衰三年。 有小厮进来回话:“常姑娘进东宫了。” 厉氏猛的瞪大眼睛,凶气撕裂阴暗。 带来的是另一种阴沉,就像打雷时的天。 雷霆之怒,老祖宗生气了! 钱氏没多大感觉。那个没养在她身边,又不见了,肯定有下文。她现在只关心她的凤。 裴镈震惊:“怎么会进东宫?”要进也是裴金奴。 常紫榆既然取代了凤命,要进去也不能这样,这算什么凤? 大家都以为常紫榆有什么不测了。处置掉最好。 厉氏抄起一个茶碗砸地上! 裴镈吓的不敢吭声。现在时机不到,裴家一切都毁了? 裴镈能怎么办?他现在就像砧板上的鱼。 裴环凤咬着牙问:“封了什么?” 裴家在外边宣扬裴环凤是凤命,但常紫榆摆到台面上,裴环凤怎么都不可能了。 裴环凤只是破落户裴家女,但常紫榆扯上了皇太子妃,她爆点更足。 小厮不知道,嘀咕着:“都说那个村姑。” 厉氏就好气!再给她个茶碗! 心腹媳妇耐心的哄着她,千万别气出个好歹:“那也是咱裴府姑娘,进了宫就有机会。老祖宗还信不过她?早点进宫没准也是好事。” 眼瞅着东宫越来越稳,那一条心在东宫打拼就挺好。 马氏哄着老祖宗:“咱裴府也不是一点用没有,姑娘也指着你呢。” 厉氏是侯夫人,这么多年的底蕴还有。 找机会弄死裴桓樾让常紫榆直接取代她,完美。 世事总不能照安排好的。 就得随机应变,再怎么变、裴家都得是赢家。 小厮还有个八卦:“说是皇太子不行。” 他跑了。庆隆堂突然像出了太阳! 厉氏眼睛贼亮贼亮的! 裴镈担心她回光返照。 厉氏喊钱氏:“立即去祠堂跪祖宗!天佑我裴家!” 钱氏也明白,皇太子不行,只有常紫榆能留下种?但为什么要是常紫榆? 皇太子绝嗣,直接换别人不是更简单? 裴环凤扯她娘,只要是天佑我裴家,谁管怎么佑的? 钱氏明白过来,拉着裴环凤一块去。 裴家只要气数未尽,就得是她的凤,只要出个皇太子妃,裴家什么都赚了。 裴环凤愈发高傲,不能再轻易坏了名声。她才十四岁,来得及。 裴桓煦摇摇晃晃的过来。 钱氏根本顾不上管他,自从他被打。 盛安城、光政门外。 十里长亭有柳亭。 今日天阴阴,虽然不是淫雨霏霏。 但枝头、地上都湿着,进城、出城的人都很多。 柳亭、并不是简单的一个亭,它形成了好大一片,停车吃饭生意火爆。 客栈有一排,简直是京城繁华。 平民到这儿看花了眼,口水不知不觉泛滥,再看那华丽的车神骏的马那贵人可能只是奴才。 唯有那一片柳树,还有折柳的人,让乡下人看不明白也没兴趣。 常石宝手贱,扯着柳枝要拽好大一根下来,比那些折细细一根的霸气多了。 树上的雨滴洒下来。 常石宝虽然十岁但劲儿很大,撅着腚使劲拽,我嗨! 几个折柳的大怒,使唤奴仆。 奴才看着乡野小子还挺嚣张,当即抡圆了就是几个巴掌! 常石宝被打蒙了,松开柳枝。 奴才以为他知事了。打他也是让他有点规矩,要不然京城贵人多、哪个是他冲撞的起? 何氏正在看稀奇,尤其那包子好香!她很饿!突然看儿子没喊饿要吃,却是被打了,被打了!何氏火冒三丈,背着挺大的包裹冲过来和奴才撕打! 奴才也挺斯文,哪里是这泼妇的对手? 何氏捶了他一顿,不解气,正上头,扑过去打那几个体面的主子! 这可乱套了! 折柳赠别、不是一个人,好在人多,使劲拦住。 常石宝机灵,钻过人群,猛的将一个士人撞翻! 这小子更上头,骑到人家身上,左右开弓的扇人耳光,这场子必须找回来! 可怜的士人、哪里是乡野小子的对手? 旁人都看不过去,将这小子扯开。 小子猖狂,又踢又闹! 有个悍仆两拳将他打瓜了。 还有何氏! 还有白石村的一群人! 常瑞五十多岁、拄着拐杖,虽然没到动不了,但他想拦根本拦不住,一场大混战,白石村动手的基本都被捶了。 几个村汉、让对方下手更没顾忌,这会儿就按在水坑里。 何氏虽然是村妇,但被几个仆妇使劲修理了一顿。 常瑞好在拄着拐杖,要不然得气昏! 何氏尖叫:“谁敢动我?我是皇太子妃姨娘!” 她口音重喊的不清晰,人家听不懂。 就这乡巴佬,人家都没心理负担。 柳亭不是小地方,何况是光政门外,很快有官差来。 被打的士人、和奴才把事情讲清楚了。 有不少围观的附和:“没错,就是那小子没教养!” “人家折柳他要折树!” “那娘也是个泼妇!” “不知道哪里来的刁民?” 敢在京城这么嚣张,简直叫人大开眼界。 柳亭这块闲人不少,看起了热闹。好像听见了皇太子妃。 何氏岂能吃亏?来了官差才好,扑过去喊:“我是皇太子妃的姨娘!” 被打的村汉、比较怕官,讲清楚一点:“都知道太子妃娘娘才是我们白石村的凤凰,那个常紫榆是假冒凤凰。她从小就不在村里,她家还有人到白石村威胁。” 何氏乱喊:“常紫榆那假货和我姐一点都不像!” 第105章 玉玑真人 何氏三十来岁,大脸厚嘴唇,头发被打散了,好像不错的衣服弄脏了。 但何氏是村妇,哪里在乎这点脏?泥里打个滚眉都不皱一下。 论厉害,京城、豪门大户的仆妇不厉害? 什么腌臜手段就怕种田的没见过。 所以只要冷静下来,没人会怕她,泼妇在京城就横的出去? 有人嗤笑:“就你这样也不像。” 何氏大概能听懂,不慌不忙的说:“我和三姐没出五服!”指着常瑞身边站着的一个姑娘说,“那是太子妃娘娘的亲表妹!” 一群看戏的果然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红裙子的村姑,含羞带骚的样子,哈哈! “长得不错,能做个体面的丫鬟。” “就这也妄想和桓娘娘攀亲。” “亲妹就是亲妹表妹就是表妹,倒是听说常家有个六岁的妹妹。” “白石村到了京城就嚣张,是等着桓娘娘教训一顿呢。” “干嘛要桓娘娘教训?犯了什么事怎么教训就是。” 这种来攀亲戚还拎不清的,哪里需要主子出面? 宫里有认常家吗? 正常人都不愿认这么贱的亲戚? 何况桓娘娘那个性子,怼了中宫怼吴王,天底下大概没有她不敢的。 何氏梗着脖子喊:“不可能!” 她又扯着亲表妹说:“我月仙是没好好打扮,那些贵人哪个不是靠打扮?我虽然没见过太子妃娘娘,但月仙和三姐长得像。” 何月仙被扯的恼火,都是怪何氏丢脸! 围观的又有人笑:“你这名字还不改?” 何氏喊:“改什么?” 有人善意的提醒:“犯了桓娘娘的讳,尽快改了。” 常瑞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 白石村的人吓一跳,知道他最有本事,还得看他的。 但何氏不是,她是皇太子妃的姨娘、她以后也吃香的喝辣的、她要穿金戴银呼奴唤婢、她要想打谁就打谁,没有人能再打她石宝。 常瑞喊:“常二牛!” 常二牛站出来,长得挺壮,之前也被打的很惨,但缓缓就好,一个巴掌抽何氏:“给老子闭嘴!” 常二牛又一巴掌抽常石宝。 何氏登时发狂:“你打死我们母子好了!我去找皇太子妃告状!” 常瑞气的发疯:“让她闭上嘴!” 白石村几个人一块动手,捂上了何氏的嘴。 有人嘲讽:“皇太子稳不稳还不一定,要是因为你们、太子妃被废,那可好。” “一块回乡下种地。” 白石村一群人急了:“不可能。” 那嘲讽的:“有什么不可能?圣人还要废了皇后。” 白石村的人、稍微理智一点,和大家讲理:“我们常家的凤凰那是真的!” 让常叔来说。 常瑞气的!说什么说不看是什么地方?随便瞎吹吗? 但白石村众人很急,来了不就是找白石村的凤凰? 一个村汉先说:“常水根家有孕的时候,就不一样啦!” 一个村妇忙着附和:“夏收的时候白石村都比以前收的多。” 常瑞让他们闭上嘴,别瞎扯了! 路上、连看到过凤凰飞到白石村都编了。 常瑞是童生,读过书有些见识,又不蠢,就原原本本的和大家说:“就夏收那时候,村里来了几个人,讨水喝。老朽认得玉玑真人。” 有人惊讶:“玉玑真人?” 常瑞信誓旦旦:“认错了我以后就做个瞎子。玉玑真人喝了水,还到村里转了一圈,问了常水根家的情况。老朽当时还心喜,看来白石村有喜事了。” 有人急着问:“后来呢?” 常瑞不急:“后来何氏去紫巉山上香,回来的时候已经生了。” 那村妇又急着插话:“何水英才七个月,她怀的也好好的,我们都看着。没想到抱回来是个足月的,她说是上香的时候滑了一下不得不生了。再后来,那常紫榆越养越不像常水根一家人。” 又一个说:“就养到三岁,有人到白石村说是看上常紫榆了,将她带走。后来她几乎不回村里,看不起我们,她可是一副小姐的打扮。” 那村妇急着说:“哪有?三年前不是回去住了几个月?但和村里谁都不见,那院子里养了一个人。” 围观的有人忙说:“那是皇太子殿下。常姑娘救了殿下。” 有村汉直接开嘲讽:“常紫榆一年都不回白石村,上哪儿救人?” 哦豁! 围观的都听懂了。 所以,这是裴家的故事? 玉玑真人? 三年前是皇太子遇刺,和董后有关。 看样子也不可能是狄家和裴家合谋。那就是裴家有问题。 有人好奇:“岂不是常姑娘和殿下、孤男寡女的几个月?” 村妇点头:“不是我们白石村的、就那么不要脸。” 有人问:“玉玑真人不是在紫巉山吗?” 玉玑真人道行不浅。 因为裴家的事、大家将白石村也查的差不多了。 因此基本知道,白石村到紫巉山也不远。 有人脑洞:“常夫人七个月、怎么还去上香,会不会有人怂恿的?” 大家面面相觑。 那村妇一拍大腿:“肯定啊!我就说白秀才家里怎么有银子了!” 一群看戏的不嫌事大,忙问:“白秀才家是怎么回事?” 那村妇四十来岁,挺老实,也激动:“我们白石村的穷秀才,现在人模狗样了。我们都说常紫河不错,但白秀才不喜欢他,不叫他读书。常紫岩也十岁了,又不是读不起书。” 哦豁! 竟然还有这么多事。 裴家真是缺了德! 按说常紫榆也是常家养女?常家好了她不好吗? 或许是要吸干常家的气运? 有人还不知道:“常家父母兄弟呢?” 白石村的人急忙喊:“不见啦!” “肯定被裴家害了!” “我们来告诉皇太子妃的!” “她是真的凤凰哟!” 天阴阴的,柳亭热闹极了! 走过路过的不能错过。 关于皇太子妃的八卦、正新鲜。 突然杀过来一群人,要抓常瑞他们。 围观的不怂,一群将他们挡住。 那士人虽然被打的惨,但依旧站出来说:“董家休得嚣张!” 何氏尖叫:“那种妖后怎么不早点废了?” 第106章 逃出来了 一群士卒、不是董家的,但和董家有关系。 董家虽然牛,但未必人人都怕。何况光天化日的。 常瑞心中有数:“白石村有没有出凤女,这个不清楚,去问玉玑真人。至于事实如何,别想杀人灭口。” 白石村的人都围在常叔周围。 凤命这事儿不能吹,但事实、其实蛮清楚的。 一个村汉说:“我老娘见过几次玉玑真人,绝对不会看错。” 有村妇说:“裴家到白石村欺负人不止一次,裴家定然是清楚的。” 小媳妇二十来岁,能来京城认皇太子妃娘娘,那多兴奋? 但也忐忑,不是谁都和何氏那么泼辣。 本来这会儿农民不会闲,但皇太子妃的事闹的很大,白石村就得来弄个明白。 看热闹的、也很想将这事儿闹明白。 要不然吃饭都不香。 山窝窝里真的能飞出凤凰?还是玉玑真人泄露天机? 若说裴家没信誉,那紫巉山的玉玑真人、有着不一样的意味。 抓人的抓不成,就看又有人朝这边来。 前边几个拖男挈女,后边几个凶神恶煞的追。 人数不算多,气势不算弱。最后边还有一些看热闹的。 前边几人靠近柳亭。 何氏猛喊:“三姐!” 常二牛跑过去相帮:“水根哥!” 村妇也扑过去:“水英!” 双方胜利(会)师,虽然都蛮惨。 不过人都在,心里安稳多了。 那些追过来的懵了。 围观的有胆大手痒的,扑过去将追杀的几个都打倒。 那些士卒、突然拿下这几个就要撤。 常紫河突然抢过一把刀,一刀砍死一个。 一个士卒拿枪挑他,常紫河避开再一刀劈他。 场面再次变得混乱! “住手!”盛安府赶到了。 这若是真的皇太子妃娘家人,牵涉到一些事,只能慎重对待。 常紫河被大家拉开,怒气冲冲:“这些该死的东西,竟然想动我妹!当年没护着大妹,也不能让小妹被畜生糟蹋了!” 众人哗然! 看看被何水英护着的小女儿,村姑长得挺水灵,有些畜生只怕是、该死。 何水英逃出来、很狼狈,护着女儿又哭儿子:“没天理啊!欺人太甚!到村里掳走我一家,又要逼着我儿子娶那什么小姐,我家高攀不起!” 吃瓜群众突然激动:“哪个小姐?” 常紫河身上染血,十分煞气:“她说她叫金奴。” 哇!大家知道裴金奴。 再看常大郎,长得挺好,尤其是这气势,该说不愧是皇太子妃的胞兄? 有人问:“你们不是来认皇太子妃的?” 何水英大哭,抱着小女儿大哭:“认什么?我女儿怎么生下来都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也不知道,我没脸认。我只想一家人好好的。” 哭,怎么就那么倒霉? 别人说什么凤命,她只有倒霉!还不如生个普普通通的女儿。 常紫涵也哭。她委屈。 白石村来的妇人皆哭。 那何氏拍着大腿喊:“要不是三姐十月怀胎!” 常瑞气的!抡起拐杖砸她! 何氏给砸懵了。 旁观者清。看着那个亲表妹,也是非常有意思。 皇太子妃正经的一家人、不急,反倒是外人、就想要好处。 常紫河不知道好处,只知道这些年过的多难!总有人和他家使绊子。 要不然直接来个人欺负他们。将他们一家就掳走了。 “表哥。”何月仙羞答答的叫。 常紫涵突然抬头骂她:“不要脸!以前不是想巴结常紫榆?帮着常紫榆欺负我!” 哦豁! 大家都把瓜吃到撑了! 这事儿不稀奇,但何月仙欺负小姑娘?这是真不要脸。 何水英抱着女儿大哭,她遭了多少罪啊! 紫涵宝宝也哭:“娘!她们掐我,拿针扎我,呜呜呜呜!” 何月仙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 常紫河一巴掌抽她:“欺负我妹我都亲眼看过!以前不打你,你还敢来?” 何月仙给打蒙了! 一群吃瓜的乐了! “这小贱丶人不会以为自己是仙女大家都得捧着?因为常紫榆好她又去巴结常紫榆,现在是来认常紫榆的?听说她进东宫了。” 何月仙听得清楚,忙问:“我表姐进东宫了?” 哈哈,一片笑的。 何氏缓过劲儿,一巴掌抽何月仙! 何家当然只认皇太子妃一个外甥女。那假的就是假的。 何月仙气的打何氏。作为村姑、劲儿并不小。 何氏虽然被来回教训,但爆发起来依旧不容小觑,将何月仙掀翻了捶她。 何家让何月仙来,是觉得宫里娘娘和大家不熟、不亲,若是提携了何月仙、那更亲。 但绝不是让何月仙来拆台的。以前是觉得她有点小姐的样子,没想到和那假货这么好。 何月仙哭着讲理:“表姐是我姑养大的,她姓常就是常家女!” 好像有点道理? 那村妇呸:“水英养她到三岁她从未念过养育之恩,好像总觉得村姑身份辱没了她。那不是她自己求来的?她倒是别换走我常家的凤凰啊。妄想占我常家的凤命,又不把自己当常家女,老天能看得过去?” 何月仙坚持:“你怎么知道表姐不是凤命?” 何氏恨的使劲抽何月仙。早知道这样绝对不带她。 那村妇只管动嘴:“她就是凤命也是她家风水不好,我们白石村风水好。她占了我们的风水一点不懂感恩。我白石村的凤凰若是在自家养着,不知道比她强多少!” 总之裴家女就是到白石村占便宜。 小媳妇想起来,问:“水英婶子,当初是谁让你去上香的?” 何水英停下哭声,说:“秀才娘子。说秀才读书多懂得多,说我怀了个有福气的,要再去紫巉山上香,那样命更好。” 哦豁,破案了! 只要去将白石村的白秀才抓起来一审,指定能审出好多。 盛安府就不是来看热闹的,赶紧将人请去衙门。 常紫河说:“草民要告裴家!” 官差应承:“去衙门慢慢说。放心,天子脚下,没人敢把你们如何。” 一群看热闹的没够,起哄:“我们跟着去。” 常家和裴家还有的扯。 第107章 崑玉宫盘算 华阳公主带着儿女又到了崑玉宫。 明天设宴,她今天住下来,不早。 崔贵妃看着外孙女、小外孙很高兴,若是抱孙子那更高兴。 永穆公主过来,就安静的坐在一边。崑玉宫再华丽,都与她无关。 她身上的冷清,和这些金银珠宝差不多,没人气。 崔贵妃也不管她,她一向都这样,好着呢。 谢筑在一边和小外甥玩。 阎伯烜过周了,愈发爱玩,一般人都没这劲儿。 谢筑虽然才十岁,但难得有耐心,有种崔贵妃的品格。 华阳公主和娘说事:“听说白石村的找来了。” 崔贵妃惊讶。 华阳公主却是皱眉:“听说凤命的事和玉玑真人有关。” 崔贵妃的脸寡淡下来,就算绝色美人、这样子像花儿蔫了、也没那么好看。 如果,凤命被认定,那东宫还争什么? 所以,华阳公主并不欢迎。 若是白石村的土包子来丢脸,那很多人能看戏。 若是白石村的土包子拿来证据,这影响太大了。 一些人正传着皇太子不行,但皇太子妃若是凤命,还怎么不行? 何况,皇太子妃进东宫毕竟才两个月,言之过早,太早了。 那传言反倒是迫不及待。估计又要让父皇不喜。 崔贵妃问:“常姑娘在东宫如何?” 宫娥低声回禀:“并不安分。但罗良媛也闹不起来。” 华阳公主和娘说:“金溪郡主找我,罗家既然和董家好,又找我做什么?” 冷笑。一个普通的郡主想和得宠的公主讲?罗家又打的什么主意? 以前,崑玉宫有和中宫一块对付东宫的意思,但干嘛对付东宫而不是先把中宫腾出来? 只要崔贵妃成了主位,很多东西就变了。 华阳公主愿意顶着一个庶长女吗?变成嫡长女不好吗? 虽然她得宠,该得的都有了。但嫡长女的身份还是会有很大影响。 崔贵妃笑的温柔:“罗家这回输的挺惨。” 罗家惨,董家就没那么好。 崔贵妃心情就好。她要美美哒,多得宠。 若是成主位,她只要别像董氏瞎折腾,皇太子妃也得对她恭敬些。 崔贵妃问女儿:“青蛾宫会怎么处理这事?” 有内侍过来传话:“桓娘娘让余延去安抚那几个被打的了。” 华阳公主啧,就是厉害。 别管认没认常家,那被打的、和青蛾宫有点关系,把人安抚了就没错。 认不认,那是大事,还要父皇拍板。 崔贵妃问:“你父皇那儿会如何?” 华阳公主看她娘一眼,父皇那儿、还是少问。 崔贵妃叹息。只怕圣人已经信了几分。 至于不急着认,毕竟,说到底桓樾在裴家养了十六年。 皇太子妃是从裴家纳的,裴愬才死,得给他一点面子。 圣人做人很周全。这给着裴家面子,奈何裴家就是扶不上墙。 崔贵妃都服气了。 华阳公主低声说:“钱氏的问题。厉氏让她养、她不好好养,嫡子庶子都没养好。” 崔贵妃头疼。她要给儿子挑十全十美的儿媳,难! 崔贵妃问女儿:“给齐王挑什么样的?” 华阳公主说:“最近应该有消息了。” 只是董后可以挑,但父皇未必同意。都要废后了,还能由着她作? 崔贵妃问女儿:“彭王呢?” 华阳公主皱一下眉。 她作为大姐,该关心一下的。要不然父皇不会高兴。但庶长子这事儿,又复杂。 华阳公主和她娘说:“等董后开口,帮彭王说一下。” 崔贵妃点头。说给圣人听的。 申贤妃大活人,也不能当看不见。崔贵妃现在不可能担心她争宠。 说起争宠,崔贵妃皱一下眉:“石美人倒是聪明。不过董后将她献上去,能放过她?” 崔贵妃想到那疯子就头皮发麻。 谢籀到青蛾宫,看媳妇儿。 桓樾看他很闲? 谢籀搂着媳妇儿,看她好好看的:“白石村的人准备如何安顿?” 桓樾反问:“妾为什么要安顿?殿下若是……” 谢籀亲她,他才懒得管:“寡人在白石村的时候一个都没见到。” 桓樾哼,好歹也是在白石村躲了三个月,吃了那儿的米和水。 谢籀脸红,他错了。不是他无情,其实这事儿太早了。 他就算大概能记起一些事也未必有那感情。何况常紫榆太叫人恶心。 桓樾看他做皇帝,都不能理性。 要不然也不会和白月光玩起真爱。 桓樾看着地上比较干了,慢悠悠的出青蛾宫。 谢籀跟着她,不理性,媳妇儿去哪他就去哪。 桓樾不管他时刻都想盯着。 狄宝瑟也在拾翠殿前边,看了殿下一眼,进殿去。 谢籀无语!狄宝瑟的胆子是一向这么大。 桓樾沿着抄手游廊,到后殿。 菜地已经挖好,几个人忙着种菜。 有不是这季节的,就从别处挖了挪过来,让这边成为完整的菜地。 几个工匠在那儿弄草棚。 西边则弄着假山和秋千。 狄宝瑟又感慨:“我可以。” 桓樾说她:“没出息,用得着羡慕这?” 狄宝瑟点头:“就羡慕这。你以为谁都羡慕青蛾宫?常大郎杀人了你打算怎么办?” 桓樾说:“我又不是盛安府,大赵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狄宝瑟哼哼。就算盛安府判了,圣人也能将他赦免。 毕竟常家被掳在先,都是裴家的错。他就是一路杀出来那都是从轻发落。 裴家关人都关不住。 谢籀解释:“有好事者去做的。” 京城闲人可多了,将皇太子妃的父母兄弟放出来等着看热闹。 狄宝瑟问:“白石村是不是也有人让他们来的?” 桓樾说:“就算有人让、也是他们愿意。” 狄宝瑟点头,没错。 一个村里,突然飞出了皇太子妃,有多少人要激动?就看裴家多激动。 狄宝瑟不明白:“裴家干嘛要那么做?” 桓樾说:“因为贱?” 好有道理,狄宝瑟无言以对。 谢籀吩咐工匠:“今天抓紧弄完。” 是!毕竟搭个草棚也不是多大的事,弄块石头主要是运。 运过来摆在这儿就简单了。周围再种点花花草草。 第108章 裴环凤要找真君 端午节。 一早,文绮院忙忙的。 端午节有去晦气的习俗,或许是梅雨让人觉得倒霉。 罗瑶徽觉得自己格外倒霉,所以格外虔诚。 她认真打扮着,穿着五彩的衣服,虽然不是孝服。脸都不用照镜子,照疼的程度就没好。 因此罗瑶徽更认真,务必要让自己在东宫顺顺利利,永远得宠,三年抱俩。 蔡氏也很认真,只为主人讨个彩头。为她准备好了药汤。 罗瑶徽吩咐过,不仅她自己,她的陪嫁丫鬟媳妇都要泡药汤。 这和祓禊有点像。 祓禊有在三月、有在春秋。就像折柳一般在春天,换个时间想折也行。 罗瑶徽以前没搞过,这回完全是她自己主持仪式,十分的慎重。 一通忙下来,文绮院几乎给熏的浓烟滚滚,香气飘飘。 罗瑶徽心情大好,脱了丶衣服继续洗丶澡。 洗一次若是效果不好,就洗三次。 狄宝瑟带着人闯进来,给熏的眼泪汪汪,愈发怒气冲冲! 罗瑶徽更是勃然大怒、尖叫:“你做什么?” 狄宝瑟看她光天化日的要做什么?屋里有美宫娥? 罗瑶徽简直歇斯底里:“狄宝瑟你别挑战我耐性!你别欺人太甚!” 蔡氏要拦罗瑶徽。 罗瑶徽朝着狄宝瑟疯狂:“我已经够忍着你了!你别逼我!” 狄宝瑟示意,将蔡氏拖下去打,自己亲自打罗瑶徽。 几个宫娥将罗瑶徽按倒,她再发狂也没用。 一个宫娥飞快跑过来叫:“后边走水了。” 狄宝瑟凌厉:“赶紧!” 是!一群内侍去救火。火不大,但扑灭后愈发烟气呛人。 狄宝瑟拿着板子打罗瑶徽:“你忍?这就是罗家的教养?这是宫里!你想一把火将东宫烧了?再逼你是不是要一把火连宣政殿一块烧?这就叫欺人太甚?是不是要诛你满门才应该?” 罗瑶徽很惨。 丫鬟哭了:“主子只想去晦气。” 狄宝瑟使劲打罗瑶徽:“晦气?你就是最大的晦气!自己求着进宫,有本事你别来啊!这世上就没人敢说东宫晦气!” 罗瑶徽给抽晕过去。一脸血。 狄宝瑟看着文绮院依旧浓烟滚滚,不知道有多少东西在烧。 女官问罗瑶徽的丫鬟:“你们还干什么了?” 丫鬟跪在地上哭:“没了。” 狄宝瑟大怒:“哭什么?很委屈?” 一个内侍过来举报:“她们好像诅咒什么。” 丫鬟急忙喊:“没有!真的没有!” 狄宝瑟冷笑:“罗良媛好大的本事!等着殿下来查!” 今天有事,将罗瑶徽和她陪嫁都关起来,文绮院封了。 内官过来先说:“良媛罗氏贬为承徽。” 狄宝瑟发了一通脾气,走了。反正别的有人会管。 珊妮无语。这罗瑶徽太沉不住气了。去晦气至于闹出这么大动静吗? 那兰汤想多洗几回也不至于整个文绮院都是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搞什么、需要掩饰。 后边绿绮院,也闹起来了。 狄宝瑟带着众人直接杀过去。 巩昭训、鞠昭训、任昭训都知道前边出了事,所以狄良娣发火很能理解。 前边的烟飘到后边,也飘到青蛾宫。 你说罗瑶徽搞这么大动静,巩昭训都无法理解。宫里不都是很谨慎吗? 连桓娘娘也是缩在自己宫里,轻易不出去惹麻烦。 不知道多少人要找东宫的事儿,罗瑶徽就是给东宫找事。 她就算是祸祸东宫来的,被抓到这么大的把柄,罗家的面子也不好使。 至于章淑,都敢闹腾。 任昭训看着,挨打了。 打一顿是最简单的。 有宫娥和狄良娣回话:“她姨娘好像到盛安了。” 就算她亲娘来也没用,狄良娣把人打完,交给巩昭训几个先看着。 巩昭训表示小事一桩。 现在看着,唯有秋香院那个没闹? 鞠昭训听说了白石村到盛安的事,连玉玑真人都扯出来了,村姑完全没戏。 至于为什么留着她,不过是为桓娘娘? 桓娘娘被动和常紫榆扯上关系。 若说裴家养了桓娘娘,桓娘娘要保常紫榆一命,那是在她没使劲作死的时候。 任昭训好奇:“裴金奴还想嫁常大郎?” 巩昭训说:“想的是不错。” 鞠昭训提了一点,都打算赏她家。 早晨的裴府,有点沉默。 裴环凤在梧桐院。 钱氏也过来守着她。 丫鬟蹲在门外。昨天就等着衙门来了,但衙门一直没来。 别看裴府现在能忍,有个风吹草动指定尖叫。 裴环凤不想忍,裴环颖今天和金溪郡主进宫,但她说好的,不得不忍。 钱氏都准备将厉氏供出去,反正她年纪大了,不是造丶反的事一般不会将她怎么着。 钱氏要护着她的凤,她的凤就一定是凤凰。 裴环凤打扮起来,高贵、端庄,孝期素净一点更显出天生丽质。 钱氏满意极了,她对裴桓樾的心思根本没裴环凤多。 裴环凤问娘:“不能再找玉玑真人吗?” 钱氏看着女儿。 裴环凤看着她娘。既然凤命是玉玑真人说的。 钱氏激动!她得好好想想! 裴环凤提醒她娘:“除玉玑真人、没别的真君吗?” 钱氏重重的点头,有的:“待娘请来,破了那贱丶人的命。” 何况那贱丶人的生辰八字、头发什么的她都有,完全捏着她的命。 裴环凤眼里燃烧着野心!若是命这么管用。 钱氏就喜欢这样的她,只有野心才能达到目的! 厉氏不就是野心吗? 厉氏做不到的,钱氏和她的凤可以! 有小厮跑过来叫:“二爷好像不行了。” 钱氏皱眉:“怎么不行?” 小厮说:“抬回来好像就一口气,身上都是凉的。” 裴环凤凉了一下,郑蔲没这么狠?这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也别想要了。 钱氏很生气!府里现在还闷着,老二就不能做一件像样的事。 裴环凤不得不说:“快去看,别让这事传出去。” 钱氏知道。离开梧桐院看到裴环颖,打扮的花枝招展又装什么端庄,孝期这样子还有人看? 裴环颖得意着!过了今天,什么凤命都看她! 第109章 开局很安全 今天宴会在麟德殿。 外边到麟德殿的路线,是进宣德门,往北有一条巷子,到头就是东花园的麟德殿。 东宫到麟德殿的路线,按理应该是先去中宫,拜见了中宫再一块去,走太液池边的路即可。 皇太子找他爹去了。 桓樾领着狄宝瑟。 本来良媛能去。但罗瑶徽守孝,现在成罗承徽了,她名字挺好。 罗瑶徽若是要避讳只能自己改名,东宫的承徽想改得看她面子大不大。 宣德门这儿热闹的很! 虽然今天不是大宴,主要是宗戚及三品以上的。 但这样也够热闹。 宗戚不少。比如狄家来,董家来、荣国公有十二子。 就算荣国公小儿子死了,大儿子都有孙子了,一大家子上百号人? 这也要算算账:荣国公致仕并不影响,他逼杀了董金翎,还有小儿子,都是要守丧的。 为长子以外的众子、以及兄弟之子服齐衰不杖期。 父母为众子妇,为女之出嫁者,服大功,服期九个月。 不叠加,荣国公也得服丧一年。 皇后同样要守丧。已婚女为伯父﹑叔父、兄弟﹑侄﹑未婚姑﹑姊妹﹑侄女等,也服大功。 反正今天宴会就这么着。 皇太子妃的出现,让宣德门一时到高丶潮! 很多人还没见过皇太子妃,见过裴家的小姐,但成了东宫皇太子妃后没见过。尤其最近的八卦,嗡!燃烧的八卦之火! 大家都很老司机,一边八卦一边照规矩见礼。 桓樾也老司机。虽然做皇太子妃见人是头一次,不是一次。 狄宝瑟本来有点紧张,但有皇太子妃顶在前边,她一个良娣紧张什么? 虽然很多人八卦、盛安双姝如何相处。 但盛安双姝相处快两个月了,八卦的热度稍将。 现在最热的必须是皇太子妃,地位不一样啊! 狄宝瑟深刻感受着地位的不同,很好!桓樾又该头疼了! 眼看几个都想对桓樾下手了,看不起她村姑啊。 狄宝瑟很好心的提醒:“桓娘娘头疼!” 众人吓的赶紧后退! 这老天!头疼就发疯打人,大家来八卦并不想挨打! 几个郡主胆子很大,眼看着南康大长公主过来,突然又不敢了。 这老天!连南康大长公主都敢下手,先看大长公主如何复仇呗,大长公主先上! 南康大长公主头戴翟冠身穿五彩的端午高定,不方! 桓樾是小辈,翟冠和大长公主其实是一样的,就看谁年轻。 十六岁对六十岁,还用比吗? 平阳长公主插丶过来,同样的五彩高定、穿的就像少女,看着皇太子妃尽是笑。 桓樾示意。 狄宝瑟亲自过来扶着她。 还有一群宫娥、走了。 堵在宣德门做什么? 狄宝瑟高兴的很,拖着桓樾快走!她可不想对着大长公主装。 东宫一群人实在跑的有点快。 一群吃瓜的、瓜都掉了。 尤其、东宫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穿着五彩缤纷、十分的好看、轻快。 很多人被这画风逗乐了。难怪圣人会宠着东宫。 南康大长公主气的不轻,但在这儿发脾气也没意思了。 平原长公主是最懵的,皇太子妃将她当空气?她就算气笑了、像少女那么好看,脸也僵硬。 崔家一大群、追上去!今天必定有大戏! 今天本来就是董后唱戏,加上这么清奇的皇太子妃,崔家管看戏。 皇太子妃锋芒太露总归会有人不喜欢,崔家是最大赢家。 进麟德门。 前边就是气势恢宏的麟德殿,大概比宣政殿还大一点点,才能大宴群臣。 殿前有挺大的空地,人陆续赶来,所以殿前也热闹。 桓樾就不在殿前玩了,直接进去。 殿内很深,可能有四五十米,采光是问题,所以随时都点着很多灯,照的更富丽堂皇。 宴会就是要这气氛。 女官来领皇太子妃,突然尴尬了。 桓樾看着,也不算错。 不过谢家的都来,王妃、长公主都排在她前边,她作为小辈、排的好后边。 排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女官对着桓娘娘就很方。 桓樾并不介意,稳稳的坐着。 狄宝瑟也没什么好说的,她都没单独一席,而是陪皇太子妃一席。 若是一般人家,妾有座位就了不得了。 东宫的良娣不同,真要给她席位又得很后边。 桓樾坐稳了,一手扶着头,但不会让人觉得作。 那些靠近她的,反而担心她随时发作,看热闹都收敛多了。 座位干嘛要在后边?要演戏的、都到前边啊。后边是看台。 一些人很纯良的替皇太子妃抱不平。 桓樾看着殿内。 其实大宴群臣、女人不是臣、没资格。 要么皇后单独设宴。 这麟德殿地方够大,男女同殿。不过,中间是空地,前方是皇帝和他的后宫。东边是男子,西边是女子。东西两边都挂着好看的大帘子。 这大帘子基本能隔绝视线,省的盯着美男子痴痴的看。 女人如狼丶似虎起来那是蛮可怕。 郑王又长得那么好看。十七岁的少年郎。 桓樾若非病死过,都想多看两眼。 随着人渐渐入席。 前边、苏美人挺着大肚子到了。 桓樾和狄宝瑟对视一眼,她哪来的大肚子? 但苏美人架势特别足,看啊看皇太子妃,她那位置实在不方便! 差评! 桓樾扶着头,愉快极了,觉得这席位给银子都不换! 狄宝瑟看她没出息! 不过,以前狄宝瑟就是狄家唯一的嫡女,宗戚能来的她都是很耀眼。知道桓樾没资格。但狄宝瑟今天难得静下来看戏,却也有滋味。 一个县主急着过来撩狄宝瑟:“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狄宝瑟很认真的应:“我现在是东宫良娣,不是狄家小姐。” 县主看皇太子妃一眼,悄悄的溜了。 狄宝瑟坐好,东宫就是这么娴静。 桓樾说:“只要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狄宝瑟没什么好尴尬的。 桓樾又说:“他们看风景,焉不知是别人的风景。” 狄宝瑟不想听。 桓樾不想说,就这么坐着,挺好玩的!以后有机会可以多玩玩。 第112章 三杀 董后她掀了桌! 很多人后知后觉,文小姐是董后看上的? 皇太子妃真的好大胆子,截董后的胡! 哗啦! 桓樾绕到南康大长公主这边,脚下一绊,她桌席翻了。 这比董后掀桌要温柔的多,有些人还在想、都没注意到这儿动静。 南康大长公主正盯着桓樾还敢朝她这儿来,被酒菜砸了一身都没反应过来。 宫娥反应很快,扶着桓娘娘后退。 桓樾一手扶着头,大家就紧紧的扶着她,绊了桌不要紧,别自己摔了。 啊!岳立群的媳妇儿尖叫! 南康大长公主这一席,陪了三个人,不一定是后边没位子,而是在前边露脸。这一桌酒菜掀过去,岳家就没幸免的。 前边,董后又发飙! 当今先开口:“都拖下去!” 裴环颖、还有那一群杀出来要和皇太子妃干架的,让皇太子妃先溜了。 裴环颖今天打扮的特美,和麟德殿哪个比起来都不差。 她不能输,输了今天就不知道哪次有机会了。 她这样一个娇花,就算圣人也该怜香惜玉? 其实皇后夸裴环颖,皇太子妃推文小姐,这中间没毛病,让人想吵架不好下手。 董后喊:“把三小姐送……” 崔贵妃笑着、温温柔柔的开口:“送到齐王府。娘娘这么看好她,莫非要纳为齐王妃?” 老祖宗接话:“娘娘看上了就领回去。” 吴王妃开口,直把裴环颖吹上天,比董后吹的还真情实感。 崔贵妃嘴里像有蜜:“陛下,妾看娘娘是极喜欢裴家小姐的,随时都想看到她。赐婚……” 齐王急的跑出来跪下! 崔贵妃心里一狠、笑道:“齐王得体谅娘娘的一片慈心,她总不会害你。” 下面有人笑道:“裴家小姐太美了,齐王是忍不住。” 齐王跪在这儿,对着他娘掀翻的一地狼藉,十分狼藉。 董后要气疯了! 当今不惯着她,就问:“纳妃还是纳妾?” 董后最后的倔强:“就送……” 当今下旨:“送去齐王府,赐封孺人。其余人拖出去杖责三十。” 裴环颖跪着想挣扎一下。 她原本的目标是彭王妃,那不仅是王妃还是长媳以后裴桓樾都得叫她大嫂。 但亲王孺人不一样。 (凡亲王孺人二人,视正五品;媵十人,视正六品。郡王及一品媵十人,视从六品;二品媵八人,视正七品;三品媵六人,视从七品;四品媵四人,视正八品;五品媵三人,视从八品。降此以往皆为妾。) 正五品的孺人哪能和王妃比?即便这是圣人亲封的。 但听到其他人都拖出去打,裴环颖吓的一动不敢动。 那些敢跑出来和皇太子妃干架的、胆子极大,跪下来一通乱喊。 当今大怒:“辱骂皇太子妃,杖八十!” 兵卫冲进来将那些王孙公子拖出去,捂了他们的嘴别乱叫。 冲动的一般是年轻的。因为年轻所以冲动,和兵卫斗起来。 皇太子怒喝:“抗旨、杀!” 圣人要打他都得谢恩。 这特骄横的样子,不只是对皇太子妃不敬,对圣人也不怎么敬。 所以兵卫不用客气,就算打不死也要打残他们。 “住手!”董后都不顾裴环颖了。 裴环颖跪的离圣前近,第一次感受如此强烈的气势,就觉得好怕。虽然裴桓樾胆大。 这不是胆大就够的,有内侍来,拖裴环颖去齐王府。 齐王知道已成定局,准备谢恩。就看他娘冲过去给了申贤妃一个耳光。 齐王只觉得眼前发黑! 因为董后盛怒,申贤妃给打到地上。 即便隔了帘子,大家都能感受申贤妃的憋屈。 当今真怒:“按住她!摘了凤冠!” 几个内侍用力按住,怕董后疯起来伤了圣人。 女官摘了凤冠,董氏这皇后怕是做不成了。 当今都不带犹豫:“董氏无德,当贬为美人,即日搬出长秋宫,赐住拥翠宫。” 哈哈!董氏猛然狂笑! 裴环颖听着这笑声,不得不乖乖跟着内侍走,心里有很不好的想法。若是皇后真的废了,她跟着齐王还能好吗? 何况,裴环凤一直想跟齐王,只怕董氏和裴家做好这交易的。 就因为裴桓樾搅局。裴环颖朝右边看去。 虽然隔着大帘子,裴环颖隐约看着裴桓樾在逗一个小孩。 桓樾抬头看了裴环颖一眼,低头。 这小孩不是她要逗,她是被逼的。 阎伯烜跟着扭头看一眼,没看到,继续和娘娘玩。 至于殿内此时的气氛,对他没太大影响,他极自信。 何况他小不点,不抱起来都看不到前边,得感谢这位置偏。 其实很多人在看戏。 至于龙颜震怒,对于阎伯烜来说,他外祖父是真龙天子,不就该这样? 外祖父好腻害!宝宝好崇拜! 华阳公主一边留心着前边,一边看,傻儿子别把皇太子妃那只镯子弄坏了。 那是真正的祖传。 虽然不是沿皇后一路传下来,但直接从老祖宗手里跳过来,是老祖宗的庇护。 镯子本身是真好。 华阳公主好东西是不少,但和老祖宗比、就像年龄都没得比。 老祖宗前后五朝了,进了皇室成了文明皇后的小儿媳,就一直享福。 文明皇后贤明,但喜欢小儿子,对小儿媳也偏宠。 老祖宗就像半个女儿由文明皇后教导的。 也是因为这,历朝都受尊重,那赏赐就不会少。 文明皇后的东西怕是有不少也在她手里。由她传给皇太子妃,这在皇室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别看宋王低调,但他名声好,朝臣都尊重他。 华阳公主也哄过老祖宗。 但她不是好哄的,看起来对谁都不错。 或许,这就是外嫁女与进门妇的区别。 现在重要的是废后大戏。 第二次了。 荣国公赶紧出来跪着。 董家一大群。 之前跳出来的就有不少是董家一派,看起来打了一批还多得是。 一个小儿冲上去喊:“谢燠你这老不死凭什么废我母后?” 场面尴尬了。 所有人、找地方跪着。 狄宝瑟心想,谢筹真是棒棒哒。 在齐王府数月也没管好。 第113章 四杀 高大威严的麟德殿。 灯光照的富丽堂皇。 御席设在三尺高的台上,不算太高,但也不低。 后宫就在帘子后边,虽然董氏冲到后边打了申贤妃,但帘子还好着。 此时帘子后边的申贤妃是自己爬起来还是被人扶起来不清楚,反正她透明,所有关注点是董氏。 或关注台下的皇七子谢筹。 谢筹四五岁,个子不低,穿着蟒袍,仰头怒视他爹,十分的气势! 不难想象,他大一些的话弑父篡位什么的指定干得出。 荣国公六十多岁了,白发人送小儿子,现在忙拉住小外孙,磕头:“七郎还小。” 当今问:“三郎你说。” 齐王磕头:“儿臣没能教好弟弟,自请一百杖。” 当今问:“还有呢?” 荣国公府、其他人、已经一片喊。 杖一百、打下来好惨的。何况夏天里更难熬。 齐王明白,荣国公就不该管皇子,别人能替皇子求情,但此时太特殊。 荣国公也明白,不得不说:“臣老迈,无以教女,求削爵。” 董家一派的乱喊:“爹!” “外公!” 谢筹跳起来喊:“你不就是想逼死我母后立那个妖妃?” 董家人急忙捂着谢筹的嘴。 崔贵妃之前就跪着,低着头跪在那儿。是很美,但没妖气。 苏美人妖里妖气的叫:“陛下,妾肚子疼,想去皇后那儿。” 当今问:“董氏搬出长秋宫,你想住进去?” 苏美人依旧作妖:“陛下……” 当今下旨:“苏氏贬为良人,拖下去。” 内侍不再怕苏氏的肚子,就凭她还想管董氏的事?反正她也不可能得宠。 谢筹有证据了,跳起来喊:“那妖妃才要抢我母后的!宫里那些事都有她的份儿。死了的那个、第一个儿子就是她弄掉的!” 董家人想打谢筹又不敢。 谢筹更凶:“那可是成型的男婴,她都下得去手。和她比,我母后算什么?谢燠你就是老不死!” 豁出去了!谢筹在齐王府养的更野! 崔贵妃跪在地上不敢吭声,没法自辩。 华阳公主都没法掺和,因为她是晚辈。 就算皇长子、大哥死在她娘手里,做女儿的也没什么说。 现在最狠的是,谢筹童言无忌。董后被废、崔贵妃大概也讨不了好。 谢籀跪在一边没吭声。 大哥在、他就成不了皇太子。说这个没意义了。但华阳公主若是皇子,崔贵妃就不一样了。 现在大家一边猜、一边等着圣裁。 当今下旨:“皇七子谢筹废为庶人,在常河县赐田三十亩,改名谢耕,无旨不得回京。” “陛下!”一群人乱七八糟的开口。 也有挺多人想着“常河”两个字。 其实常河县靠近紫巉山,又富庶,是不错的地方。先在那儿长着,要回京不过八百里。 荣国公董勖请旨:“臣请在常河县为民。” 当今脾气好起来:“赐田百亩,若有所需,报与朕知。” 董勖忍着、谢恩。 就算削爵为民他依旧是董勖! 常河县是好地方他大可在那儿经营、为齐王谋划。 宫里只要有皇后,想必这次皇后能明白一些了。 其实董勖并不看好文仲卿的孙女,他打听过,那个性子太淡,不适合齐王。奈何皇后强势,想要好拿捏的,并看中文仲卿在东宫的影响。 董勖有时候和皇后都不好沟通了,她在宫里做皇后太久,让她冷静一段时间也好。 因为董勖认了,他儿孙什么的也聪明的不闹了。 还有聪明的,一时装出可怜的样子。 不过,董氏打申贤妃,谢筹骂君父,有什么可怜的? 董氏最受不得谢筹,哭着跑过来,抱着谢筹大哭。 谢筹还不太明白,和他娘说:“母后别怕,等我长大了帮你报仇。” “我可怜的儿啊……”董氏差点被自己一句话噎死。 麟德殿继续这么诡异着。 能如此豪言壮语,谢筹真不是一般人物。 董勖恨不能咣咣撞大墙! 本来他退了一大步,可以得自由。但谢筹这样,谁敢让他自由? 董勖想弄死他都不能,就怕谢燠以此为借口。 董勖和谢燠斗了几十年,各有输赢但谢燠最大的优势是名。 谢筹比以前明白,靠人不如靠己:“以后我都杀了他们!诛九丶族。” 董氏要给儿子跪了。 当今下旨:“把谢耕带下去,立即送去常河县。” 董氏大哭:“陛下,他是我儿子,他才四岁!” 当今问:“你和他一块去?三十亩田够你们生活的。皇后年年亲桑,想必纺纱织布也不难。尝尝民间疾苦,就算为自己积福。” 董氏不去!她还要在宫里做皇后! 她还要为齐王谋划!她要做皇太后! 齐王还有一百杖。 今儿永嘉公主没在。 大家都感觉到董家大势已去,心思浮动,以后怎么着? 崔贵妃、好像被谢耕坑了。 皇太子、那儿有个奇葩皇太子妃。 桓樾坐下。对于董氏今儿没彻底废掉不奇怪。 之前就说董勖致仕影响不大,就算削爵影响还不大,他随时能卷土重来。 自古以来,浮浮沉沉的多了。不到死就没定论。 所以,得意的时候不随便踩人,失意的时候别一蹶不振。 要有平常心。 狄宝瑟看着,皇后玺绶被收了。 以后就是个有名无实的皇后。不过她只要是皇后,那就不一样。 何况董家没完,和崔家大概要撕起来了。 若是来撕狄家,狄宝瑟别的管不到,但东宫有皇太子妃。 桓樾不怕疯狗。 她病的生不如死的时候,见多了鬼。 阎伯烜依旧开森:“娘娘。”宝宝要吃牛肉。 狄宝瑟乐了。这牛肉是特地给桓樾上的。 华阳公主现在心情极不好!看她妹妹一眼,永穆公主倒是还那副样子。 华阳公主突然觉得没明白过她,或者没想明白。 永穆公主好像已经变成一座雕像,给出最完美的样子。 她自然不会为亲娘能不能做皇后而悲喜。 华阳公主没工夫和她计较,现在要想的事情很多。 董家到这一步,只会狠狠的咬东宫。 华阳公主得把傻儿子带走。 第114章 才女颜不高 董家暂时撤走,不是退出历史舞台。 上面董氏掀桌也得收拾。 今儿的宴会要继续,没了谁都可以,虽然死了皇后的话可能要歇一段时间。 但皇后没死,董勖削爵,很多人可能需要庆贺。 至于今儿是董氏攒的局,攒起来就不是她的局,都不一定是皇帝的。 当今更衣回来。 崔贵妃也更衣回来。 大家歌照唱舞照跳,太平盛世不怕太热闹。 桓樾坐在人群中,没了阎伯烜可安静了。 华阳公主哄着儿子去睡了,桓樾一点不在意,别人的儿子再好都是别人的。 狄宝瑟安静的坐着,就怕一动就是雷,多少人盯着她。 文太傅的孙女文邈请到了。 这一刻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然而,文小姐跟着内官的脚步,走在大殿的中间,穿着得体,举止从容,看的人耳目一新。 左右大帘子微晃,好像两边的视线都想将帘子掀起来,将此女看清。 被文太傅养在深闺,又被皇太子妃爆出,或者说被董氏盯上。 感觉还是挺不一般。她身上有一种恬淡,哪怕天家富贵无法动其心。 当然也是文家有一定底气,不需要穷人乍富。 文家的底蕴在文小姐身上展露着,自然不是裴环颖那种人能装出来。 当今看一眼,不错,问:“大郎觉得如何?” 彭王忙过来跪下,回禀:“儿臣羞愧。” 老祖宗开口:“你别害羞。文小姐先过来,让老身看看。这气派不凡。”教训自家的女子,“好好和人家学。女子正该如此。” 宋王府的女孩子们一齐应:“学着了。” 文邈跪下拜见老祖宗,说话非常有涵养:“让老祖宗见笑了。” 老祖宗说:“老身不笑话你,就笑青蛾。”扭头叫她,“快过来,让老身看看你们飞白谁写得好。” 桓樾过来,拉着老祖宗说:“笑一笑十年少,能让老祖宗笑、妾脸皮厚、管你笑什么。” 老祖宗拍拍她手:“去好好写。” 桓樾给文小姐行礼:“有得罪之处、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文邈忙回礼:“岂敢。” 文邈打扮的不出错,但她颜值只能说一般。 看皇太子妃就长得好看了。 但文邈的气度不输皇太子妃多少。 文邈其实早就知道董氏盯上她,这事儿不好搞。 实在不行那也得活着,不过今天皇太子妃这么搞,文邈路上想过,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能做王妃、她也不至于矫情的说不好。 彭王看似平庸其实不傻,文邈左右是过日子,能过下去、过的更好一点就够了。 她是一个没什么要求的人。她祖父也是没什么要求的人。 桓樾觉得她在书里被牺牲的惨,彭王也是被祸害的。 两人若是凑一块,让裴环颖、裴环凤什么的都去祸害齐王。 裴环颖是比文邈好看,男人是视觉动物。 但文邈不能说丑,看一个人久了,要的是这种舒服。 桓樾觉得优秀的女子很多,只是有很多、命不好。要不然都是诗。 中间摆好了两张桌子。 桓樾请文小姐。 文邈哪能走在她前头?两人并肩走。 永清长公主笑道:“她们还挺有缘分的呐。” 玉清长公主说:“文太傅将孙女儿藏的真深。” 平阳长公主说:“文小姐十六岁了还没定亲吗?” 这时候挑事,大家想着南康大长公主的惨剧,总觉得平阳长公主要完。 平阳长公主穿着五彩衣服,比年轻的文邈好看多了,就算是彭王妃、能和她比吗? 当今坐在那儿,低声让申贤妃出来看儿媳妇。 申贤妃跪下谢恩,激动的哭了。 谢籀劝:“父皇高兴。” 申贤妃明白,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当今微微点头,不和她计较。 申贤妃安静的退到一边。 她年轻浪漫的时候多少还有点想法,但现在都没了。 但刚才董氏一个巴掌,像是将她最后一点火苗扇起来,是皇太子妃给了她希望。 她就一个儿子,别的想法没有,但儿子能正经的纳妃、过日子,她是非常满足的。 何况,文小姐越看越大气,申氏觉得自己不配。 以后也别摆什么婆婆的派头,她也没什么东西能给,做了二十年贤妃,几乎是一穷二白。 好在文小姐看起来不像稀罕的。 以后只要好好相处,申氏觉得自己能含笑九泉。 桓樾在桌前,很快写完。 天天练字,手不生。 文邈写的也快。 看起来就是经常读书写字的,性子非常好。 虽然读书人不等于性格,恃才傲物的也多得很。 当今激动:“呈上来、先给老祖宗看。” 老祖宗笑道:“老身不客气了。” 当今奉承:“老祖宗眼光好,还要您多受累。” 有女官将皇太子妃和文小姐写的,送到老祖宗跟前。 一群胆大的、凑到老祖宗这儿看。 永清长公主怒赞:“皇兄,写的都好好!” 当今说:“你当年就不肯好好练字,写的跟狗爬似得。” 永清长公主真怒:“皇兄怎么能这么说呢?妾还要不要脸了?” 老祖宗说她:“自己不好好写,又要脸,哪来的?” 永清长公主不敢和老祖宗较劲儿,因此破罐子破摔:“妾就算练也练不到这么好,这是练的问题吗?” 宋王世子妃说她:“懒的,别找借口。” 老祖宗和当今说:“都写的挺好,陛下看。” 桓樾在一边擦汗。 永清长公主好奇:“你才写十个字就累的出汗?” 桓樾悄悄往一边挪:“老祖宗给脸,妾的面子是保住了。” 霎时笑翻一片。 永清长公主伸着手要戳皇太子妃、没够着。 桓樾躲到老祖宗边上。 上面,当今看着:“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怎么不写完?” 桓樾理直气壮:“怕露馅儿。”抄的嘛,当然是抄的香。 当今让内官递给文太傅看,一边说:“你以为馅儿能捂多久?” 桓樾挣扎:“能捂一时是一时。” 文仲卿笑道:“臣看青蛾的字很有逸趣,端淑倒有些中规中矩。” 当今金口玉言:“各有特色。青蛾想要什么赏?” 第119章 陈芷的秘密 裴府侧门外。 一个小姐穿着半旧的红袄,下面的裙子发暗,头上也没戴几样东西,脸小的,身上也瘦,缩在那儿一个鬼样子,便是裴府的丫鬟都不会这般。 陈芷很急,穿什么都习惯了,她急着过来,因为出来一趟不容易。 等了半天,就听说裴环凤去齐王府了。 这没什么奇怪。 眼看着天要黑了,陈芷不得不回去建平伯府。 都怪她以前极少出来,和盛安的小姐都没什么交情。 但陈家想让她嫁齐王,她不想再死一次。 死是很可怕的,说什么让她做王妃,还不如做梦! 活在陈家她早就不做梦了,她只想活着!活的好一点! 匆匆回到建平伯府,这、本来的侯府和建昌侯府一样都是御赐,离的不算远。 若太远了,陈芷也去不了。 不过,侯府变伯府,陈芷寡淡的脸露出一抹讽笑。 陈家如何与她有什么关系? 门口的奴才看见她,叫一声:“大小姐。” 借着夜色,陈芷低着头,嘴角又扯出一抹讽笑。 陈家以前的大小姐不是她,这些人没尊敬,她也不稀罕。 干脆,陈芷朝着前院书房走去。 奴才忙拦着她:“大小姐要去哪儿?” 陈芷猛然一巴掌抽过去。 她以前胆小,不敢惹事,游氏的手段多甚至不用手段、陈准都是站游氏。 现在她依旧胆小,但也知道,陈家用得上她。 奴才给打懵了。 陈克正好过来,皱着眉。 奴才忙解释:“大小姐不是故意的。” 陈芷低着头缩在一边,个子很小,身上单薄的不如村姑。 陈克正怒气,便指责:“干嘛穿成这样?”好像他娘苛待似得。 陈芷吓的不轻,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低声说:“你去看看我住的什么地方再看看我屋里有什么东西再说。” 侯府不算小,但游氏四子三女,陈佐本来也有三个儿子。 住不开那自然是孟氏多余,住着一个小院带着儿女。 游氏特别会治家,精打细算,能省则省。 她做什么陈准都觉得对,她自己儿女怎么着都是陈准心头宝。 陈芷不敢争,但她不想这么受着了。 陈克比陈芷高了不止一个头,现在看着是高人一等,穿着绯袍又好看又气势! 完全是陈家长子的气派,这么多年他也是这么顶着陈家。 突然被人打了脸,陈克现在极敏感,怒喝:“你什么意思?” 陈芷吓的一个哆嗦,蹲地上哭了。 不喜欢的人哭也叫人恶心。 陈克现在气场全开,像要怼所有侮蔑他的人! 那些人就是嫉妒!从来就嫉妒他和他娘! 一阵响动。 丫鬟媳妇打着灯。 几个娇小姐闹着过来,又有亲娘完全宠爱和包容。 陈芷蹲在地上就这么被无视了。 不过她闻到了一阵香风,听到了环佩叮当。 灯光照着那罗裙缎袄,发出迷人的光。那是跟在后边的媳妇奴才。 游氏虽然不太出门,但侯府的脸面在这儿,这些媳妇都是要应酬的。 游氏的打算、让人无话可说。 陈芷于阴暗中只露出一个像哭的讽笑。 进士及第,不长眼睛,朝廷为什么要用他? 陈克恼羞成怒,喝骂:“你有不满?” 陈芷哭。反正她说什么也没用。 骂声让前边走的几人停下来。 一大群人停下来,灯光照到陈芷身上。 游氏长得十分大气、当祖母了依旧好看,大步过来,拉起陈芷。 陈芷不到她半个大,力气同样没她大。 这不像嫡母拉着庶女,因为贤惠的嫡母不会将庶女养成这样。 游氏说话仁慈不乏自信:“你怎么又穿成这样?” 陈芷咬着牙,顶回去:“我娘没死,这儿没外人,你用不着装。就这些鬼话当明白人谁看不懂?” 陈悦冲过来一巴掌抽她。 游氏松手。 陈芷被打翻在地。 陈悦气头上,使劲踹她两脚,怒骂:“就你和你那个娘也配!我娘要不是仁慈,你还能活到今天?给脸不要脸的贱丶人!就你也配!” 这儿动静把书房的人都引出来。 “做什么呢?”陈准问。 “爹!”陈悦扑到他怀里大哭。 陈准大怒:“怎么了谁欺负我悦悦了?” 陈准另两个乖女儿也围到他身边哭:“大姐说我们是庶出。” 陈准勃然大怒:“她敢!” 三个乖女儿一块哭,悲悲切切。边上的丫鬟媳妇也隐忍的样子。 陈芷躺在地上,哭不出来。就麻木。 游氏厉害,早就不用这一招了。但她们依旧娴熟,毕竟妾嘛靠这起家的。 女人哭就是最有力的武器。 陈准怒吼:“人呢?” 有人示意,地上躺着。 陈准看着那一坨就恶心!就像生下来那恶心的一坨,怒气不减:“先拖下去打一顿!” 陈佐冲过来一巴掌抽陈准。 抽的太响亮,三个乖孙女都吓到了。 陈悦犹豫着要不要和祖父撒娇。 陈佐又一个巴掌抽到陈准脸上,气震三丶军:“混账东西你想打谁?那是老子嫡长孙女!宠妾的多了,老子一直不管你;但灭妻到这程度的,丢尽了陈家的脸!还有游氏!以前看你还有点分寸,这什么时候,你那德行不能收敛一点?” 陈克不干了:“祖父,这不是我娘的错。” 陈佐过去给他两巴掌,再得意的孙子、他又不缺孙子,他今天丢的脸不能找回来:“不敬嫡母你就该先打一顿!你娘这么教的、还没错?” 就算皇太子和董后再不对付,面上还要装。 皇太子不是庶出,那是元配嫡出。 陈家的脸是真丢尽了。 以前陈佐确实不太在意,但现在不能不管。 陈佐亲自拉陈芷起来,更怒。 陈悦抓到把柄了,过来问:“祖父不问她去哪儿了?” 陈佐一巴掌、抽到陈克脸上:“老子嫡长孙女,要去哪儿也是找她娘,难不成还找你?就这样子出门老子都嫌丢脸!” 陈悦又有把柄:“她就是故意的!” 陈佐忍无可忍,一巴掌抽她:“陈家宠妾灭妻还用故意?一个庶妹如此对嫡姐,你娘真是好教养!陈准你别心疼,一百大板你且等着!” 第130章 封富民伯 陈芷匆匆赶(逃)回建平伯府。 她现在不像以前了,总觉得有不少人盯着她。 比如陈悦就堵了她。 陈芷还是寡淡的样子。 陈悦也依旧是大小姐的范儿,她现在是嫡出大小姐了! 陈悦心里得意,但也恨,盯着陈芷这恨都不需要理由! 看她像是被打了,陈悦更兴奋,冲上去一巴掌! “住手!”陈佐怒喝! 陈悦一个哆嗦。 她恨这老头,但也是真的怕。 她娘在侯府经营了多年,遭到了惨烈清洗。 没给她爹、她哥多少面子,就因为老头说话不好用,他就残酷的清洗了。 她娘说了,她娘不怕,但老头有三个儿子,他们要争的不只是嫡庶。 她娘若是嫡妻,又何惧另两房? 但老头狠辣,陈悦害怕。 陈佐过来给她一个大耳光,打聋了她,骂的犹怒:“游氏真是贤惠!好教养!” 以前以为宠妾灭妻,才知道游氏想把他两个儿子都灭了。 陈悦也怒、吼:“祖父不问问她做什么去了?” 陈芷怼回去:“外边在传皇太子和齐王争我,我要是不出去,还不知道传什么。” 陈佐怒的一脚将陈悦踹飞。 陈悦吐出一口血,一群丫鬟媳妇看着、不敢扶。 陈佐发飙:“你们交代,谁在外边传的?不说就全部杖毙!” 一群丫鬟媳妇吓到! 有胆小的忙说:“是是大小姐先说的,说说小姐还想去东宫?王妈妈给出的主意。” 王氏大怒、这会儿轮不到她怒。 陈佐怒:“拖下去杖一百!” 陈悦不顾吐血,忙喊:“祖父!王妈妈是我乳母!王大哥跟着大哥!” 陈佐正好:“把王大找来,杖一百!狗奴才也能掌控陈家了,还有哪个?” 陈佐对陈家恢复了掌控力,王氏很快被拖下去。 有媳妇又指证陈悦的丫鬟画眉:“她要让小姐身败名裂这样夫人就会被休。” 丫鬟彪悍的冲过去打人! 陈佐看她比陈芷强了不知道几倍,怒火冲天:“拖下去杖一百!” 画眉疯了:“老爷!大小姐!夫人!” 画眉再厉害也只是女子,比小姐还娇的丫鬟,挣扎不过。 那媳妇报仇:“二夫人这会儿还会管你?奴才还以为是主子命?” 游氏这时候是不适合出面。 但陈悦怒的冲祖父喊:“你不如打死我好了!” 陈佐一脚踹她。 陈芷摸着心窝口都觉得疼。 让她身败名裂难道不是损陈家的名声? 在外边传皇太子和齐王争一女,陈家女还能嫁出去吗? 陈芷想去东宫,陈家大概还想留一条路。 毕竟齐王不如东宫稳的样子,皇太子越来越有威势,除了遭圣人忌惮,该忌惮的就是别人。 何况圣人很偏心皇太子妃。 现在要扳倒东宫,需要先扳倒皇太子妃;扳倒皇太子妃,大概还需要从东宫下手。 陈芷知道,所以陈佐想让她去搏一搏。 结果游氏母女要坏事儿,陈佐能不怒吗? 陈芷对陈佐的计划没兴趣,但能看到游氏母女、以及那些恶奴遭毒手、不知道有多高兴。 她低着头,寡淡的掩去讽笑。 至于陈悦记到夫人名下,还能不能做齐王妃,不是陈芷要操心的。 陈芷只想早日进东宫。 现在又添麻烦,她恨不得陈悦再惨一点。 有奴才过来和老爷急报:“圣人召对,以常水根救皇太子有功,赐封富民伯。” 青蛾宫,后殿。 桓樾吃饱喝足,依旧坐在集贤亭。 何水英紧张,不知道圣人突然要见常水根是什么事? 若是闺女的事儿,欺君不是常家的事;若是儿子犯的事,已经判过了。 郭冰过来。 按说皇太子妃的生母,她也该见见。 桓樾给介绍:“郭良娣,祖父是西河郡王。” 何水英紧张的跪下去。 郭冰忙避开,这礼她受不了。 女官扶着何氏起来,只让常紫岩和常紫涵跪了。 有内使过来,笑呵呵的喊:“恭喜恭喜!常公救殿下有功,现赐封富民伯,恭喜伯夫人!” 何水英听不懂。 桓樾都懵了。 咱不是这么说的。 圣人、他高兴就好。 桓樾一想就明白了,圣人才厉害! 常紫榆算常水根的女儿,说常紫榆救殿下、挪到她爹头上她都没的怨。 以后不念叨常紫榆救殿下了,以三年前救殿下的功,封伯,反正圣人威武! 狄宝瑟高兴:“原来是富民伯救了殿下,就说常承徽怎么救的?” 何水英心想,不是,没有,她压根没见过皇太子。 郭冰道喜。反正圣人这么说就得这么是。 单氏、孙氏、朝云、蕙卿等一齐道喜。 裴府没法看了,圣人护着娘娘,要抬举常家,从一个富民伯开始,挺好。 没给认亲,但这个弯绕的很好。以后裴家也没机会领功劳。 毕竟人是在白石村救的,那不是常水根还能是谁? 内使恭喜常二公子、常二小姐。 常紫涵拉着她姐,好方!她爹突然就封伯了? 狄宝瑟高兴:“裴家白忙活,这样就算两清了。” 孙氏点头:“娘娘毕竟是吃裴家的饭长大的。” 何水英愿两清,可以不讲报仇:“只要大家都平平安安。” 桓樾依旧是无情:“没有绝对的平安,人凭良心,但求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 何水英听的明白。也知道,宫里也凶险。但她养常紫榆的时候就是凭良心。 甚至三岁前,她都没苛待过。但她奶还是赔上一条命。 为了她,已经有几条人命,这样的人能得天佑吗? 何水英以后就给女儿烧香积福,人多点良心,总会有福报? 内使来是先说一声。 不过,何水英封伯夫人,不需要向皇后谢恩。 现在的皇后没玺绶,是个空架子。 何水英自然得罪不起,就算董家一个奴才她都得罪不起。 但桓樾不打算让何水英去见那些,董氏若是再神经病,不知道能搞出什么来。 桓樾都不想打到中宫去,咱躲着不行吗? 常紫涵好高兴啊!以后总不会那么委屈了! 桓樾说她和常紫岩:“以后一天十斤肉,两只鸡,十个鸡蛋。” 第132章 裴环娇与郑王 崑玉宫。 天不是很热。 但崔贵妃怎么都觉得闷,很不舒服。 华阳公主舒服的坐在那儿,皇家第一公主,又美又奢华。 郑王安静的坐在一边,觉得挺好。比如父皇这么干,绝了很多人的心思。 虽然有人、不死就不休,但朝廷还是稳定的多。 崔贵妃戳着他脑门很生气:“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郑王认真的看着他娘:“很多人觉得二哥变了,他现在变得、父皇很欣慰。” 咔嚓! 华阳公主看着淡定,但听到了并不怎么喜欢的答案。 郑王壮着胆子问:“大姐也知道?” 华阳公主盯着他! 郑王又害怕了。大姐比他娘凶,不过,郑王有父皇宠着,不方。 华阳公主盯着他,突然就烦躁。父皇宠着他是好还是不好?得宠的孩子常被不得宠的逆袭。 虽然得宠的、一路顺利的也不少。父皇的宠还是要的。 郑王转移话题:“不知道三哥如何?” 说起齐王,华阳公主心情复杂。 崔贵妃都不得不说:“裴家几位小姐够妙的。” 女官低声说:“常承徽在拾翠殿,饭还是做不出来。” 华阳公主想起青蛾,吐槽:“她还真能折腾。” 把好好的拾翠殿搞成菜园子,修草棚。 女官听到风声:“说是殿下想把偏殿拆了。” 郑王问:“干嘛?要建正经的茅屋给常承徽住?” 常承徽若真是个喜欢的,那再好没有。偏她没那份雅致,是个俗的不能再俗的假货。 华阳公主说常承徽:“做饭肯定要学会的。” 女官问:“常大郎的亲事、要留意一下吗?” 华阳公主否定:“东宫肯定留意着呢。” 这阵最好别招惹青蛾,那就是个疯子。万一再扯出明德皇后的旧事,这账不好算。 崔贵妃下手、那自然是有争宠。 男人宠的时候都不是事儿,男人不宠的时候啥都是事儿。 华阳公主还没把握对付她爹,那就低调一些,不急。 郑王出来。 有内侍小声和他说:“六小姐有急事。” 郑王嗤笑,裴环娇能有屁事。 他若是要个玩意儿,那还能玩;不过裴家的小姐都是猴子转世,惹不起。 内侍觉得裴环娇不一样,肯定能温柔小意的伺候郑王。 郑王明白的很。裴家女,伺候男人大概是行,但人品太坏教养太差! 裴府,现在是乱作一团。 大房和二房打过了,还能好吗?厉氏老了。 夏氏想管家,厉氏和钱氏又不让,整个就乱哄哄。 裴环娇躲在自己屋里,想哭。 以前能做裴府的小姐高兴,即便钱氏这个嫡母不慈;但现在,她就要完了。 裴环娇装什么娇滴滴也没用,钱氏要把她卖了,为自己谋一份利益。 丫鬟茜草、长得也比较柔弱,在替自己命运操心。 裴环娇看她,未必多忠心。 就像裴桓樾进东宫带的那些陪嫁,连东宫都要控制,何况是她。 不过裴环娇和茜草相处多年,两人还有些情分。 茜草拉着裴环娇低声说:“四郎几时接你进门?” 裴环娇和她说实话:“暂时怕是不行,除非先悄悄的过去。” 裴环颖和裴环凤在齐王府闹成那样,裴家女怎么还可能进郑王府? 不过,裴环娇是想好了,进郑王府做丫鬟,也比卖了强。 毕竟她和郑王有些交情,伺候郑王那样的人物都是赚的。 伺候一个猥琐的、怎么死都不知道,想想就不寒而栗。 茜草突然打定主意:“奴婢陪小姐一块去。” 裴环娇拉着她的手感动:“只有你了。” 虽然茜草也想爬郑王的床,这个不是裴环娇说了算。这点上她比嫡出的、角度就不同。 两人若是能齐心协力,或许能在郑王府搏得一席之地。 茜草对于裴环娇能同意、也是很高兴。 说到底她是裴家的小姐,祖上有那么点阴德。 说做就做,两人都知道事不宜迟。 外边一阵脚步声。 一个彪悍的媳妇进了这简陋的屋。 裴环娇的房子虽然简陋,但她人美,也能将这住出金屋藏娇的味儿。 裴环娇偷偷看齐氏,这也是钱氏的心腹。 平时挺厉害的,不过,因为打架了没好,齐氏现在的样子有点可笑。 但再可笑裴环娇也笑不出来,因为钱氏能决定她命运。 齐氏看着裴环娇这张脸,没兴趣,就问:“想好了?” 裴环娇的脸歘一下全白了,很是楚楚可怜。 茜草在一边扶着她,弱小无助。 若非厉氏要养这些曾孙女,裴环娇能不能存在都是两说。 齐氏冷哼一声。 裴环娇吓的跪到齐氏跟前,弱弱的说:“求求齐妈妈宽限两日。” 齐氏看着她的样子,冷哼一声:“最多两日。” 裴环娇不敢哭,但眼泪扑簌簌的掉。 齐氏无动于衷。毕竟,奴才死的也不少。 茜草目送齐氏离去,这一方、小小一方暂时安静。 裴金奴找过来。 裴环娇和茜草主仆二人不敢吭声。 裴金奴以前虽然更得宠,有本事。但被常大郎一闹,就完全没脸了。 就算钱氏要卖,人家都不一定要她。 但裴环娇坐在地上只管哭,不想引起任何注意。 裴金奴在椅子上坐了,哼笑一声:“我们姐妹,谁不知道谁?养着我们,不就是学手段将来争宠?” 裴环娇依旧坐在地上哭,不接茬。 裴金奴说:“你能没一点办法?” 没有。 裴金奴说:“我有。” 裴环娇不上钩。被裴金奴卖就有好下场?想来想去她还是赶紧跳出这火坑的好。郑王是那样温良的人,跟着他怎么都不会太坏。 裴金奴嗤笑:“你是给脸不要脸了。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如何?” 裴环娇依旧不接话。温柔的人倔强起来简直难以想象。 裴金奴不耐烦:“不过是皇太子妃一句话的事儿。她不是裴家女,我们也没好到哪儿。她总不能看着昔日一块长大的姐妹、花儿一样的女孩、就这么凋零。” 裴环娇心想,裴金奴还打裴大郎的主意? 外边,有人议论:“听说白石村那农民封了富民伯。” 裴环娇看着,又该乱了。 第133章 常紫榆拜母 下午,桓樾坐在集贤亭懒着。 女官陪着何水英、常紫岩、常紫涵母子三个在后花园转转。 至于农妇转不转的懂,她现在是富民伯夫人了,以后转花园的机会怕是还多。 宫娥到娘娘跟前,轻声说:“常承徽还没把饭做好。” 桓樾惊讶:“这也太差劲了。” 翠珠在一边乐:“她莫不是要表现一下自己多千金小姐?” 桓樾闭着眼:“她就卖力表演。” 何水英母子三人转回来,将近晡时。 常紫涵站在她姐跟前,看她姐懒懒的,这衣服好好看。 桓樾睁开眼看她:“好看吗?” 常紫涵点头:“看够了。” 何水英打算告辞:“今天太麻烦娘娘了。” 桓樾穿过银杏树荫看着时间是不早了,坐好了。 常紫岩和常紫涵站好了,听训。 桓樾也没更多说的了:“回去好好学习,下次有机会再来。” 常紫涵眼睛放光,还想看她姐。 桓樾摸摸她头。 朝云拿来一份礼单。 何水英不敢收。 桓樾笑道:“东西就不给你了,路上也不好带。一千两银子,回去把房子好好修修,若是担心不安全,村里雇几个壮丁。寻常活儿忙了,也花点钱雇人帮忙,别把自己累着。买下人还得安顿,村里雇人便宜。” 何水英点头:“家里原本有三间正房,前两年又盖了三间,打算给大郎娶亲。” 虽然之前被裴家坏了,但现在常大郎不愁娶。 桓樾说:“最好修个结实的围墙,要不然有人总要上门烦你,觉都睡不成。” 刁民总是有,虽然东宫之威还是可以压住大部分。 朝云插话:“即便在白石村,也可以重新要块地修个伯府?” 桓樾说:“修了伯府、整个架子就得搭起来。若是无利可图,打上几顿,那就会消停的多。” 朝云点头,这法子是不错。 桓樾给何水英两副头面:“伯夫人、以后见人少不得要用,寻常也可以戴着习惯一下。” 何水英大概要很长时间来适应新的身份。 一边要种田,一边要做伯夫人。但娘娘说了顺其自然。 田里忙了最大,忙完了再讲别的。 桓樾又给常紫涵一盒子各种玩的:“小姑娘喜欢比,比是比不清楚,但别寒酸就够了。” 常紫涵点头。她姐是皇太子妃,别人都比不上! 她姐最好看,不容反驳! 桓樾给常紫岩送的文房四宝:“你回去再买一些。虽然还小,但以后是男子汉大丈夫,要保护娘和妹妹,先自立,再讲报效朝廷。若自己都是个废物,想再多依旧是废物。” 常紫岩有点方。 桓樾说:“若是有兴趣、有天赋,可以学医。救死扶伤、悬壶济世,总是一件好事。但不论医还是药,都是人命关天,立身一定要正。” 常紫岩知道了。 何水英说:“回去留意一下,让他拜师。” 桓樾点头:“先学,学到多少算多少。切忌不懂装懂,不求做神医,寻常有小病能治,做好一件小事,就不错了。” 常紫岩懂了。 宫娥来回禀:“常承徽要拜见娘娘。” 桓樾想想:“伯夫人把她养大,她是该磕个头。让她在青蛾殿外跪着,我换下衣服和伯夫人过去。” 常紫涵眨眼睛。 桓樾摸着她头笑道:“没你的事儿。” 常紫涵点头。虽然常紫榆欺负她了,不是她报仇的时候。 常紫岩说:“这个头是她欠我娘的。” 翠珠说:“没错。裴家将她换到常家,吃了伯夫人的奶,一点良心都没有。” 何水英其实是怕的。 但她有亲女儿,亲女儿让假的跪,那就必须跪。 何水英以后也该把头抬起来了。要不然,人家还是欺负她。 光是那些乡亲,就不知道要扯多少。 青蛾殿、华丽、威严。 殿前的月台都不一般,太阳晒着,很烫。 常紫榆看不上青蛾殿,又不是椒房殿。但跪在这儿太难受了。 她中午也没吃好,快晕过去了。可恨就算晕了这些人也不放过她。 常紫榆就算万般本事,使不出来。就算她发誓要把这些人怎么着,现在还得跪着。 后殿有四棵老银杏树,前边光秃秃的气势。 大概等了一个时辰,常紫榆都怀疑裴桓樾吃过晚饭了,她更饿毒了。 桓樾、狄宝瑟、郭冰一群人过来。 桓樾倒是想吃,不过她晚饭吃的少,晚点吃或者不吃影响都不大。 是伯夫人三品,良娣也是三品。 大家凑凑给富民伯夫人整了一身行头过来。 不是太合身,看着还行。 但何水英哪穿过这?头上翟冠可通称凤冠,她都觉得自己不会了。 好在一早来,在宫里转了一圈,缓了一下。又有女官帮衬她。 何水英跟着几人进殿,在椅子上稳稳的坐下来。 同为三品,何水英算长辈,但她位置在下。 何水英一点不在意,她就是坐在这儿,习惯了以后再这样的时候就不会很怕。 在自己女儿面前总归要有底气一些。儿不嫌母丑。 若是良娣和皇太子妃斗的厉害,那她可能会被取笑。 但现在,狄宝瑟大笑:“常承徽没认出来?” 何水英默念:笑的不是她女儿。 就算常紫榆不认识她了也没关系,她就是个村妇,不配。 桓樾示意。 宫娥将常紫榆带进来。 终于见到裴桓樾了!常紫榆扑向她,嘭! 这跪的,狄宝瑟都觉得自己膝盖疼。 郭冰在一边管看。常紫榆莫非还想和娘娘谈谈? 真是拎不清,娘娘按住她就够了。郭冰很怀疑她怎么争宠的?把男人勾住真的够吗?像陈准那种男人其实不算。 桓樾说:“让常承徽见过富民伯夫人。” 宫娥拖着常承徽给伯夫人磕头。 养育之恩,大礼不为过。 常紫榆都没反应过来,九个头磕完了。 常紫榆猛的抬起头。 何水英吓一跳! 常紫榆看着前边戴着凤冠不像夫人,那老脸上都是土气。 何水英稳住心神,看跟前跪着的女子,一点不像她女儿。 她女儿坐在宝座上多好看?有那样的女儿谁还要这个? 第135章 一家十五口被害 黄昏,上弦月。 这不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浪漫。 这儿人太多,就看裴金奴太浪,秦楼的未必比得过她。 再看常大郎,摇身一变成了富民伯的嫡长子,长得又好,多少女子要动心! 一些自信的大姑娘、大姑娘的老娘挤出人群,准备打击裴金奴。 就算是男子,都准备抢女婿、妹夫! 送礼不是不收吗?结亲是好事? 虽然是商户,那有的巨贾,身份并不一般。再说裴金奴这种破落户的庶女身份,大家不虚。 这场面比榜下捉婿欢快多了!附近都是人! 裴金奴到常大郎跟前,欲语泪先流。 何水英放下女儿,过去一巴掌抽裴金奴! 裴金奴撩常大郎未遂,不过她主要不是为那,所以,挺干脆的跪下。 何水英又是一巴掌:“裴家将我们掳来,你以为跪下就有用?你不够资格!” 噢! 围观的以为恶婆婆欺负小媳妇儿,又回到裴家和常家的恩怨了。 常家恨裴家太深! 何水英哭着、恨不能撕了她:“你们裴家不要欺人太甚!以为我们没去告,掳了我们一家的事就这么算了?你这么骚里骚气的还想逼我儿子?” 裴金奴以为何氏不是这样的! 裴金奴是个漂漂亮亮的姑娘。 有人打抱不平:“这不是好事吗?” 何水英问:“你领回去?” 有人应:“他一个奴才秧子,裴小姐能看上他?” 裴金奴向着常大郎哭:“你忘了那天晚上?” 何水英狠狠一个巴掌抽她:“我们被关在庄子里,你裴府的小姐跑到那儿去发骚,还想我负责?你就算肚子里有一个,还不知道是谁的种!” 何水英以前是被欺负的。但现在还想欺负她儿子,不允许她反抗? 若是这贱丶人进了常家门,娘娘怕是都不会同情。 围观的兴奋! “裴小姐就是厉害,我差点被带到沟里!” “瞎想!那不就是裴小姐要瓢常大郎、被常大郎拒绝了吗?” “常大郎长的这样俊,哈哈哈!” 裴金奴的丫鬟急忙喊:“二小姐分明是看他们可怜!” 何水英抓住了抽她:“你们家掳人,竟然还有可怜的?我家可受不起你这可怜!” 众人起哄! “裴家还想可怜富民伯?” “不知道谁更可怜啊!” “裴家到现在都没弄清状况呢!” “裴小姐不就是看不起村夫?大概不知道富民伯还要回去种田。” “好叫大家知道啊,常大郎要回去种田的,想去白石村的再考虑。” 后来的、不清楚:“干嘛回白石村?” 先到的、兴奋:“娘娘说了,常家只能种田,不种田打板子。哪家小姐愿种田的?” 愤怒:“娘娘太不讲理了?” 白石村几个村夫跟上节奏:“瞧不起种田的、你们吃饭吗?” 种田的就得这么理直气壮,要自信。 其实种田不可怕,乡下的日子过得好的不少。可怕的是种了田、自己没得吃。 想想以后种着田,日子美滋滋,总比挨板子强。 大家只要种田,就有娘娘撑腰,所以是真的自信。 裴金奴已经豁出去,哭:“我可以为奴为婢伺候大郎。” 常紫涵过来问:“卖身契呢?” 裴金奴看着她、脸可真像!委委屈屈的哄她:“忘了姐姐以前怎么对你的?” 常紫涵应:“以前你是掳人的我家是被掳的,以前你高高在上现在跪在这儿,你为奴为婢还想做谁姐姐?没卖身契你哄我一家不懂?” 再不懂,卖身契这东西也知道。 裴金奴哀哀戚戚:“大郎~~~……” 常紫河说:“这是真打算卖身。可惜我家不是秦楼。” 笑翻了一片! 大家欣赏了裴家的小姐是真贱!就这么跟着常大郎走,她还有以后? 莫非为了常家的富民伯,再贱一点都是可以的? 那边已经有送美人过来,卖身契齐全。 常紫河菜刀在手天下我有:“是你们想挨三十板子还是想让我挨板子?” 两个美人娇滴滴:“公子……” 常紫河知道了:“想让我挨板子。你们可怜,我就不可怜?我小时候读书,瑞爷爷说我聪明,白秀才不让我读。我定了一门亲,又被搅和了。裴家将我一家掳了,要拿捏我们生死。” 何水英抱着女儿哭。 紫涵宝宝想起来又委屈。 几个村妇过来,坐在地上哭。 说好了皇亲国戚,竟然要回去种地。 这委屈向谁诉?谁不想有个娇滴滴的丫鬟伺候? 娘娘不让啊,我哭! 白石村的村夫都哭了,赏赐?没有。美人?没有。 全村人一块哭,悲悲切切,天都变了! 轰隆一声雷,雨就那么下来。 上弦月它还在天上,乌云才来得及将它挡了,这操作是合法的。 青蛾宫。 桓樾坐在集贤亭下。 虽然是树下但有亭子,不怕打雷。 雨不大,都没穿过树叶落到地上。 谢籀坐在媳妇儿身边,亲亲。 桓樾看他,常承徽晚饭又没吃上,不关心一下? 谢籀就关心媳妇儿,夜里,要不要做点什么? 内侍跑过来回禀:“驾部主事井确、通过吕家找过来。” 谢籀正经了,这么晚有什么事?吕将军不打算和东宫接触的。 内侍汗了:“井确的妹妹是吕将军的妾、吕小将军生母,井确有个嫡女井蔚,说是看上常大郎了。” 桓樾和殿下面面相觑。 井家这操作,常家自然要郑重对待。 桓樾说:“明天请井小姐和吕小姐一块来?” 内侍说:“井小姐和吕小姐关系还不错的。” 吕家都出面了,吕小姐就算走一趟也没啥。 桓樾说:“问问文小姐有空没,一并请来玩。” 剩下的有朝云接手。 娘娘不喜欢宴会,平时又寂寞,那么请几个人来玩属于正常操作。 又有内侍来、急报殿下:“常河县白石村那白秀才一家十五口被害。” 谢籀震惊:“传到宫里了吗?” 内侍回禀:“常河县急报,应该到了。” 谢籀干净利落:“寡人去看看。”又和媳妇儿温柔的说,“别怕。” 桓樾茫然,她怕什么? 第139章 一头撞在大门上 闹半天华阳公主是来讨赏? 舌尖有句p特别想唾到桓樾的脸上! 华阳公主是有身份的,头戴翟冠、身穿大红的凤袍,她是最骄傲、最得宠的公主。 华阳公主的气场在桓樾之上,但拳头没她大。 桓樾其实挺想八卦:“裴环娇怎么混进郑王府的?她和郑王老相好?” 华阳公主黑了脸! 女官看着公主的样子叹息,低声回禀桓娘娘:“裴府的情况,想必桓娘娘以前也有数。裴环娇奸诈,骗了小厮。” 桓樾笑道:“所以我挺不耐烦那些怜香惜玉的,其实不过是色心。” 狄宝瑟兴奋!裴环娇若是和小厮还有那么一腿,那叫热闹。 桓樾说:“女子但凡装个娇滴滴的样子,心里都有个婊。平时玩玩叫乐趣,用来利用男子那是真婊。” 狄宝瑟说:“裴府的小姐可不都是、学着勾男子?哪天没准勾到驸马头上。” 华阳公主怒视她,又是个混不吝! 公主再看郭冰,还是个混不吝,脑阔疼! 桓樾说:“女子虽不比男子汉大丈夫,但与男子为阴阳立于世上,就该堂堂正正!立身正,才能相夫、才能教子。女子若如藤缠于树,你们大概是没见过藤把树缠死的。即便不死也是伤痕累累,苦不堪言。” 狄宝瑟看桓娘娘又念上了。 桓樾就是和华阳公主撩撩:“很多男子觉得自己大丈夫,遇到事跑的比谁都快。所以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男人靠得住猪都能上树。女子为什么要靠男子?女子生儿育女、日夜操劳,这是靠男子?” 井蔚听的入迷。 文邈看她一眼,再看郭冰也听的有味儿。 文邈觉得,这想法危险,得适当控制一下,要不然皇太子妃又有麻烦。 桓樾不怕:“男子是不愿意,要展现自己,遇到事腿又软了。让我不骂他废物都难。有那些女子专爱吸男子的,满足了他的虚荣。这是一个愿卖一个愿瓢。” 桓樾再把话说回来:“女子自然该刚柔并济。男子要求了女子能贤淑又能妖娆,他自己也得能大丈夫还得会画眉,媳妇儿辛辛苦苦,就得不到他一丝温柔体贴?他若是肯画眉,夫人焉得不妩媚?” 华阳公主被她绕晕了。 桓樾说的口渴。 宫娥奉茶,她喝茶,舒服。 文邈静静的喝着茶。 像她嫁彭王,大概就得替他顶一下。 若往他那棵树上一缠,必死无疑。 男子能顶天立地的是一部分,很多时候要女子顶起来。 华阳公主缓过劲儿,问:“你觉得裴环娇如何处理?” 桓樾把茶盏给宫娥,悠闲的看着公主:“又不是我儿女,为何要我处理?该谁管谁管。” 狄宝瑟插话:“郑王府的事,郑王自己处理。” 桓樾点头:“郑王若是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公主以后也轻松了。” 华阳公主眯着眼睛。 桓樾眼睛贼亮。 华阳公主眼里那点光像萤火。 桓樾不需要客气:“听说公主怕那位裘五爷?” 狄宝瑟娇笑:“怎么可能?” 桓樾点头:“估计是谁吹的。华阳公主可是大赵的公主、圣人最宠的公主。堂堂正正,有什么怕的?就不怕圣人失望?” 华阳公主心里燃起一股火! 她身边的宫娥反应快:“桓娘娘为何不管?” 桓樾明晃晃的眼睛看着宫娥。 宫娥低下头。 桓樾没计较:“你怎么知道我不管?现在不归我管,该我管的时候自然就管了。天底下的不平事,手里拎着菜刀就上,有什么好怕的?” 狄宝瑟说:“你本来就是个村姑。” 桓樾说:“我还没上山打过老虎。” 郭冰忙劝:“山上危险,娘娘可别太莽。” 桓樾一笑:“放心,谁还不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谁不喜欢这荣华富贵?不过,人活一世,当有所作为。” 郭冰说:“有所为有所不为。” 桓樾看着她美:“就喜欢冰冰。” 郭冰不理她。 但华阳公主找到这儿来,就失了气度! 其实和裴环娇最无关的是东宫。 影响大的是郑王和吴王,所以华阳公主气急败坏了。 但裴环娇一个小人物怎么处理都行啊,吴王或者裘五爷有何惧? 或许,这就是崔贵妃、华阳公主的本性。 崔家大概也想把东宫拉下水。 只是,东宫一旦下水,华阳公主和郑王就得先以脸铺地。 桓樾这一脚不踩他都对不起他。 内侍来回禀:“平阳长公主带着裴元奴来求见。” 桓樾好奇:“平阳长公主还敢来?” 内侍点头,可不是吗? 桓樾抬起手、扶着头。 华阳公主看着这姿势、心塞的不行。 不过,裴家还敢折腾,她得尽快处理了。 把裴环娇留在郑王府是不行的,要不然永无宁日。 以后也别想纳妃。几个女子愿和裴家的小姐相处? 有内侍飞快的跑来,小心回禀:“郑王将裴环娇赶出去,裴环娇一头撞在郑王府的大门上。” 狄宝瑟狂笑:“她想和娘娘学吗?” 孙氏忙按住她:“别惊着娘娘。” 桓樾幽幽的开口:“撞死了吗?” 华阳公主感到一股寒气,虽然她也不是心慈手软的。 狄宝瑟笑声控制了一下但欢快不减:“怎么可能舍得死?这么不要脸的也就是裴家了。” 桓樾说:“没事啊……” 意味深长。 井蔚在一边琢磨着,她还不如死了。 不过既然没事,那该咋整就咋整。 难不成纵容的、以后谁都来撞一下? 郑王府让她进门是亏了,那是郑王府该得的。 华阳公主匆匆走了,和桓樾磨叽、只会更心塞。 桓樾依旧头疼着。 狄宝瑟知道她八卦,让人去看着,有消息就传过来。 井蔚提醒:“平阳长公主还求见。” 狄宝瑟好心和她说:“娘娘头疼。” 忘了。井蔚看娘娘一点不像头疼的样子。 井蔚和狄宝瑟八卦:“裴元奴嫁到施家,现在就不该掺和裴家的事了。反正钱氏又不是她生母。” 文邈开口:“都有长公主掺和,裴元奴也避不开。或许还想从东宫得些好处。” 第140章 马革裹尸 中午,桓樾请文邈、吕温和、井蔚三位小姐吃饭、吃酒。 没摆在流杯殿,那是东宫正式设宴的时候。 现在就几个人,桓樾也没用后花园的地方,而是摆在后殿的东耳房。 东耳房是小点,但现在布置的特精致,因为殿下基本每天都来。 桓樾就不管他来不来,中午摆在明间。 前边是八字形摆着两张桌,靠门对着两张桌,像个介字。 桓樾和文邈各坐一席。 狄宝瑟和郭冰挤一桌,吕温和和井蔚拼一席,还好。 姑娘们坐着好得很。几人都到茶室参观。 文邈和井蔚看着别致的茶室,这其实找个地方就能弄。 要想把自己过得好很容易。 就像拾翠殿那草棚、那秋千。 关键在心。 宫娥过来回禀:“常承徽中午又不做饭了。” 狄宝瑟灵光一闪:“那儿挺大的石头,她不会一头撞上去?” 好棒的灵感!狄宝瑟说:“撞了头她可以可怜,可以妩媚,可以不用干活。” 桓樾可怜的看着她:“不知道剥削智障吗?” 孙氏无语。就常紫榆那点手段,怎么翻出娘娘的手掌心? 重要的是殿下宠、或者不宠。 就算宠也未必有用。 裴家小姐、正在把常紫榆的名声也坏了。 娘娘?那自然是冰清玉洁,因为她生来凤命! 信紫巉山、玉玑真人的不少,虽然玉玑真人没干好事,但若不是凤命、他干嘛这么做? 现在玉玑真人敢说为了骗裴家的钱随口胡诌的?敢说裴家都不敢认。 何况,白石村的村民证明了有一定异象。哪怕它是凑巧。 大家吃饭,虽然不算山珍海味但也美酒佳肴。 井蔚觉得娘娘在宫里日子过的逍遥。 这门开着,外边就是花圃,阳光穿过厚厚的树荫,风吹来的只有凉意。 这时候都不用冰。盛安很多地方已经热死了。 若是住在逼仄的院子,尤其做饭的热气、饭那是必须做的,再加上小孩哭闹、没事搞得一头汗,再加上臭气,烦。 虽说一般的地方不能和东宫比,但就这耳房也没过于奢华。 看里边的茶室就知道,所以别的、精致但比较协调。 这样的生活、盛安很多人能过上,但没有这种清爽。 吕温和也觉得:“老树真的太好了。” 桓樾放下筷子,笑道:“我说个事儿,你别嫌我多事。” 吕温和笑道:“娘娘说哪里话?” 桓樾说:“我们当朋友说话,别说交浅言深。” 狄宝瑟催:“你就说。” 文邈笑笑。 桓樾看她大概知道了。 文邈眨眼睛,她不便开口,不像娘娘能这么的直。 桓樾明白,她以前也不至于,现在就图痛快,何况是觉得吕小姐不错。 吕温和想着自己有什么事? 桓樾说:“你也大了,明年就该于归了,没替你老父亲想想?” 吕温和一愣,脸上爬上了羞愧。 桓樾说的温和:“你别嫌我说话直。你父亲为你这么多年,儿女长大了,就该为他们考虑。你以后是文家妇,吕家只是娘家。但你父亲只有你一女,何以为家?” 吕温和愣住。 桓樾很认真:“吕将军是男子,为国奉献,为女儿、不失为慈父?那他自己呢?有两个妾、无妻,妾那就是妾,但以后要陪他老的。吕小将军将门虎子,嫡庶的身份不重要,但他母亲这个名分、对于一个孝顺的儿子重要吗?” 吕温和抿着嘴缓缓点头。 羞愧,眼睛都湿了。 桓樾说:“很多人想霸占父母,亲兄妹都不想他争宠。但吕将军的妾是你庶母,吕小将军对你还好?人、将心比心,你或许失去了父亲的独宠,但庶母、兄弟,以后都是你的依仗。有舍才有得。” 吕温和哭:“是我以前没想到。” 桓樾笑道:“毕竟是娇宠的小姐,没有人会怪你。大家都过的很好。但人也需要心的慰藉。你孝顺父亲,他以后只会更宠你。你若是为庶母请封,你弟弟也会感激。虽然他们生母的荣耀他们会去争取。但你是你,哪怕只是说一句,但代表心里有他,大家是一家人。以后有什么事儿,也多个说话的地方。” 吕温和哽咽着、不懂:“请封?” 桓樾点头:“是啊。请封夫人,或者看哪个合适、扶正了,或不分上下。凡事都有例外,凭吕将军之功,封二妾为夫人不算过。” 文邈意见:“赐封四品恭人或五品宜人是可以。” 吕将军是二品,二妾是正七品。升到五品就不一样了。 吕温和可以接受:“我不知道怎么请。” 也没资格。 这不是一个闺阁小姐想就能做到的。 狄宝瑟出馊主意:“这还不简单?你要么和你爹说,要么得机会跪到圣人跟前求。” 可惜董氏不行,要不然求她要容易的多。 郭冰笑道:“和你父亲谈最重要。若是他想另外续弦,这又不一样。” 桓樾点头:“不管他想怎么地,你理性的看,若是没问题,那就支持。” 吕温和喃喃:“不像要续弦。” 桓樾说:“你哪里知道?父母的心思会瞒着孩子,不好意思嘛。” 吕温和笑起来,像是开朗多了。 桓樾又打击她:“这事,或许和你外家有关。但你是吕家女,有事和你父亲谈。有必要的话再和外家谈。外家若是纯好心,那你长大了,自当谢他们。人难免有私心,能好好说的,这么多年过去,也该翻篇了。” 吕温和若有所思,缓缓的点头。 井蔚别的不好说,这个她又说:“她外家很关心她。” 桓樾说:“有后娘就有后爹,但总觉得谁都要害她,就过了。” 吕温和点头。 狄宝瑟说:“陈准那个妾不好。吕家看起来是不错的。” 吕温和承认:“我家还好。” 桓樾感慨:“你爹将你保护的太好了。你庶母难免受了委屈。你就算和她们没感情,为你爹考虑,也得让一步。他们以后才会对你爹好。” 吕温和羞涩。 狄宝瑟懂了:“你爹是真宠你。” 吕温和懂了。爹宠她,她也得替爹考虑。 桓樾说:“大家都是女人,妾、既然存在,不妨更客观的考虑。” 吕温和站起来,向娘娘行大礼:“多谢娘娘提点。” 桓樾说:“不必客气,你别嫌我多事就好。我也是为吕小将军考虑,家里和睦了,他们能一心为国。虽然,也可能带来不好的消息。但男子汉大丈夫,有人愿马革裹尸还。正因为他们,才有天下太平!” 这调,吕温和跟不上! 郭冰一杯酒洒地上。 文邈提醒吕温和:“所以女子做好女子能做的事。” 第141章 鼓琴要焚香 东耳房里。 大家继续喝酒。 吕温和默默的思考。 她爹虽然宠她,但事情说到了也能想明白。 井蔚也在想。 如果她姑姑扶正,对她家是好事。对她好一点,对常家也好听一点。 但大家都不会强求,不过,吕将军若是考虑到和东宫这个转折的关系,或许会考虑她姑。 不过井蔚能拍着良心说,她姑能力是不如游氏,但对吕家一心一意,对嫡女也是敬着。 井家有沾吕家的光,但井家就没打算靠着吕家发达。 反正井家现在也不算差,井蔚也没那么大野心。 说她找上国舅,真不如说是看上那家人。 要不然就算董家找过来,她也不会同意。虽然董家真正有身份的肯定看不上她。 像文邈这样的颜值,碰上不识货的,大概还要找几个美妾。 宫娥过来回禀:“常承徽要鼓琴。” 狄宝瑟说:“不是给她备了琴?” 宫娥低声笑道:“要焚香。不焚香不行。” 桓樾说:“韭菜不是挺香吗?” 狄宝瑟说她:“真俗!” 桓樾应:“不吃饭、鼓琴的真雅!不知道高山流水的故事吗?樵夫都可以听琴。” 井蔚说:“酒狂不是喝酒鼓琴?” 桓樾吩咐宫娥:“不想鼓琴,就劈了当柴烧。” 狄宝瑟说:“好好的琴劈了它做什么?” 桓樾问:“你会?” 狄宝瑟看文邈,她才是大才女! 文邈笑笑,没客气,起来净手,在前边集贤亭里鼓琴。 琴声穿过花圃传过来,就像带着香气,十分好听。 桓樾看吕温和也是才女。 吕温和笑着摇头,她不敢和文小姐比。文小姐大概不在技巧,而在意境。 她那个性子好。吕温和觉得自己是被宠的。 井蔚笑着和她说:“有的宠是福气。他们文家好相处,你不是宗妇,以后夫妻和睦就好了。” 吕温和笑回去:“你是要做宗妇?” 井蔚一点不羞:“我管种地。种田实在辛苦,种点地,养几只鸡其实挺好的。多看鸡,以后画鸡。” 吕温和皱着眉和她说:“我爹大概想续弦,我舅不同意。” 井蔚低声说:“续弦了,你舅就不是唯一外家。” 桓樾接话:“吕家的事外人凭什么管那么多?吕将军没这能力吗?以前大概也是念着女儿,闹翻了对女儿不好。” 吕温和点头,心事重重。 井蔚劝她:“有你爹呢。” 吕温和一笑:“我不能总靠着他。大不了和我舅吵一架。” 井蔚忙劝:“别吵架。和你舅好好说,或许他以前和你娘关系好。” 吕温和不含糊:“关系再好我娘嫁到吕家,他是我舅父,我还有亲爹呢。” 井蔚和娘娘对视一眼,还是吕小姐自己解决。 内侍过来回禀:“裴环娇被送回裴府,并赔了不少东西。裴环娇哭着说郑王以前和她怎么地,有理有据的。现在像郑王始乱终弃。” 吕温和摇头:“真是不要脸!” 井蔚点头:“她自己跑到郑王府,说什么都站不住脚。” 狄宝瑟欢快:“裴家小姐的名声以前大家也知道,所以,大家都被骗了。郑王年轻,被骗,大家只会同情。” 郭冰点头:“这是一步臭棋。” 桓樾说:“她虽然找个人私奔,一时或许都找不到。” 狄宝瑟嗤之以鼻:“怎么可能?裴家的小姐那都是盯着殿下、诸王,一般人能看上吗?” 裴家现在绝对是最大的笑话。 要说都美若天仙还罢了,其实也不是。 偏偏胆子大的很,百无禁忌的。毁了郑王的名声、郑王一边的人能忍她? 桓樾好在进宫了。要不然顶着裴家女可不太好过。 至于宫里如何,那还得走着瞧。 女官过来,请了吕小姐陪井小姐去见何氏。文远也给面子的陪着。 文邈就不去了,她以后是彭王妃,影响又不同。 狄宝瑟问文邈:“要不要去看看申贤妃?” 文邈摇头。 狄宝瑟不再吭声。 看似申贤妃抢了董氏的好儿媳,董氏还不知道要怎么作。 不过她没了玺绶,没以前好使,这几天还在拥翠宫。 谢籀请了大哥一块过来。 彭王看到文邈、脸就红了。 桓樾好奇极了! 狄宝瑟胆子相当大,直接八卦:“你们以前见过?” 彭王不能怂:“在文府见过一次。” 哇!八卦火焰熊熊燃烧! 文邈瞪她一眼。 不行,狄宝瑟作天作地没人能管住:“彭王说说呗,你们挺有缘分呐。” 彭王又不说了,只说:“就是大家夸她,好厉害的!” 文邈回应:“祖父也夸过你。” 哇!桓樾觉得自己这媒做的不错。 谢籀拉着媳妇儿,关心人家做什么? 桓樾镇压他,和彭王说:“你虽然娶了好媳妇,不过大嫂好,一天得借我半天。” 狄宝瑟起哄:“对对!弹琴好听,娘娘都不会!飞白又不输娘娘!” 谢籀拉着媳妇儿在集贤亭坐着。 彭王不好在这儿,从后边玄福门出去,进宫见申贤妃。 文邈不得不和他一块去见见。 郭冰就闪了。 亭内剩谢籀抱着媳妇儿。 桓樾看他又咋地了? 谢籀蹭着她脖子,香:“寡人真是娶了个贤妻。” 桓樾问:“你不知道贤妻下场都很惨的吗?” 谢籀抱紧她:“不会。娘娘不知道,吕将军可算欠你一个人情了。这不声不响通过吕小姐拿下吕将军,他连抱怨都没有。” 桓樾问:“妾拿了他做什么?下酒?” 谢籀抱着媳妇儿直乐。就因为她不做什么,吕将军才认这人情。 吕将军对女儿是真好,能和他女儿好的、都能让他、让三分。 现在女儿嫁文家,以后或许还有娘娘看着,他没一点不放心了。 桓樾说:“吕小姐那外家是有点问题。吕将军既然对女儿好,那没有叫人家父女生分的。” 谢籀说:“寡人隐约听说,吕将军的夫人是因他而死。” 桓樾问:“亲手掐死的?” 那当然不是。 “和妾打的火热,被妾挺着肚子闹上门气死的?” 不是。 谢籀有不好的预感,不敢让他媳妇儿说了,那就亲她。 第142章 何氏vs厉氏 延康坊。 挺多人依旧盯着常家。 虽然一大半人走了,但最重要的、皇太子妃的生母和胞兄在。 白石村发生一家十五口灭门惨案,虽然和常家有关,但没人觉得和他们有关。 这些村夫若是有能耐隔着这么远把人杀了,就不是这样。 正堂。 何水英和常紫河被捧着坐在主位。 这位置一般没人敢抢,尤其这算主人家。 驾部主事井确、就算来看女婿,也是客,稳稳的坐在那儿,满意。 东宫又来了个中允、算做媒,文远则在后边坐着,省的光是两家人看着怪怪的。 井确的夫人廖氏坐在对面,也是比较满意。 吕温和和井蔚坐在下边,最后又有个白石村的村妇。 村妇现在是又担心、又开心。常大郎能娶个真正的小姐,不仅比常紫榆强、没别的意思,也比昨天那裴金奴强。这小姐大气、看的人舒服。 另一个小姐娇娇的,也没有盛气凌人、看不起乡下人。 有教养的、大概都不会像常紫榆那样、嫌弃。 村妇也自信。 她早起又洗澡了,身上衣服都是新的,过年都没穿过这么好。 井家的小厮匆匆跑来,喊:“老爷有喜!” 井确问:“何事?” 小厮等着领赏:“衙门传话来,说老爷擢为郎中了。恭喜老爷!” 井确一脸茫然,为什么突然就升官了?他啥也没做啊,请客、送礼? 看向女儿,井确更茫然,不是?可以这么玩? 太子中允也有猜测,一边恭喜,一边心想,青蛾宫的圣眷只怕比想的还厚。 常紫河胡乱的跟着道喜,不过,准老丈人怎么看他的眼神像亲儿子? 不不,井确怎么敢当他爹?那不成了皇太子妃的爹? 不敢不敢,虽然郎中从五品,但也是升职加薪呐,井确十分满足。 闺女的嫁妆可以多准备一些了。 过五品这个坎儿,也能多上朝几次,见见圣人。估摸着几时又要升职加薪。 廖氏愉快极了。对于女儿要嫁一个村夫、一点意见都没了。 人家运道好!种田那也是福气! 要不是亲家母惦记着先回去的儿女、白石村还不太安静,她能更高兴。 何水英虽然担心。不过他爹跟着回了,何况这次去的人多,不会像以前一样被欺。 虽然有人还背后踩他们,但也有需要他们捧着。 井蔚明白过来,就感慨。 她也是不要脸,抱大腿,但就她成了。 像裴金奴盯上常大郎,又看不起人家,不厚道! 裴家知道凤命,有千百种做法,偏挑了最不厚道的一种,哪能有福? 做人还是要厚道一些。 好比早早知道凤命,可以和常大郎定娃娃亲,也可以认干亲,光是送点银子那都是一份情。 偏就野心,什么好处都想得。 沾光可以,想取而代之就得看有没有那能耐。 又有小子在外边喊:“裴家的老祖宗、那老妖婆到了!” 啥?井蔚第一个跳起来! 廖氏也站起来。她裴家的裴环凤、裴环颖在齐王府丢脸,裴环娇在郑王府丢脸,竟然还有空来这儿?果然是老妖婆脸皮够厚! 村妇站起来,看水英。 何水英今儿穿的整齐,但没穿金戴银,就是自然。 村妇觉得够自信了,现在可以怼裴家了! 裴家掳了常水根一家,老妖婆上门来赔礼道歉? 何水英往外走。 常紫河跟着他娘。 屋里的人、四处的人、全聚在院子门口。 裴家虽然破落户,但老祖宗出巡,这架势还大的很。 那奴才吆喝:“都让开!” 何水英顶过去:“你嚣张什么?信不信我现在报官!” 常家一再退让,能这样就算了。但裴家从来不算了,一再的欺上来。 马氏穿戴十分体面,过来,皱着眉和何水英说:“老祖宗年纪大了。” 何水英呸:“是谁祖宗?天底下心狠手辣不要脸的祖宗吗?” 井蔚立即跟上:“没这么不要脸的祖宗又怎么养的出那些曾孙女?天底下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马氏发威、顶住:“老祖宗找你有事!” 何水英突然往地上一坐,扯着嗓子喊:“大姐啊大姐!婆婆啊婆婆!以前找不到仇人,现在来了!你们死得冤枉,来报仇啊!” 何水英大哭:“十六年前白石村来了几个讨水喝的。那老夫人我记得啊!我们好心给她水喝,结果丢了女儿不说,我大姐转身就死了!老天没收你,让你活到现在,让我大姐亲自来报仇!” 围观的火爆! 马氏哪里顶得住? 何水英嚎啕:“我婆婆死的好冤!我奶大的孩子,她奶说不是我常家的,就掉河里淹死了!我可怜的婆婆!啊婆婆你就来,仇人就在这儿!你掐不死她也要她天天做噩梦!这么恶毒的人凭什么活的好好的?婆婆啊就等着你来报仇!” 井蔚看着、忙让小厮去买些香烛。 小厮机灵,跑的飞快。 白石村还有两个村妇,和何水英一样坐在地上嚎! “大姨啊来啊!大婶啊来啊!” “大姨啊别不知道路!仇人就在这儿!” “大婶啊你到阎王爷那儿找不到仇人,她还活好好的!” 几个村妇一齐嚎,声势更大! 裴家气急败坏。 围观的一齐怼过去。 “破落户还敢这么嚣张?” “那裴府还没赶出去吗?” “是不是还没抄你们家?” 裴家对上白石村是完全碾压,对上盛安这些就不够看。 虽然有些纯起哄的,也够裴家受了。 或许圣人真的会将他们赶出去。毕竟裴家的小姐闹了齐王府闹郑王府。 小厮飞奔而来。 后边有几个,抱着挺多的香纸鞭炮等。 大家让出一块地方。 井蔚跪在那儿帮忙烧纸。 常紫河很认真的放鞭炮,哭着喊:“奶奶来啊!” 何水英很虔诚的烧纸:“大姐啊大姐,你要是不知道路我下次带你来看看,再带你去裴家!那一家子丧尽天良!” 村妇一边烧纸一边喊:“大婶啊大婶,十里八乡有名的好人,死的那样惨!” 要是活到现在就享福了! 孙女儿是皇太子妃啊,烧再多的纸有活着好吗? 第143章 打了一个花瓶 早上,天下雨了。 稀里哗啦一阵大雨。 桓樾在殿内练了八段锦出来,大雨变小雨,这情形就不知要下到几时。 谢籀过来看媳妇儿。 桓樾皱眉。 谢籀抱着媳妇儿亲亲,他已经摸熟了。小作怡情不会死。 桓樾能一脚将他踢出去,慢悠悠的往后殿走。 谢籀拉着她的手,说:“早朝有人说富民伯夫人到裴家烧纸,让父皇罚俸了。” 闲的。 谢籀说:“寡人命人去催,厉氏装死,说回去就病了。盛安都在说她作恶太多被鬼缠上了。” 桓樾点头。厉氏看到村妇都能成伯夫人,嫉妒了。她大概不知道欠了多少血债。 这般病了,桓樾也不用理。 谢籀送媳妇儿进屋,他在门外说:“裴家还想请太医,装可怜。” 小丫鬟插话:“老太婆逼死儿媳、结果死了自己儿子,她都不内疚。” 桓樾说:“那种废物有没有一样。” 蕙卿不得不说:“裴家气数已尽。一点样子都没有。” 谢籀在媳妇儿的书房坐着,虽然她书房没说不让进、也不喜欢人动,他就坐在窗边看书。 宫娥伺候着。殿下死皮赖脸、娘娘都没辙。 不过殿下天天来,不仅青蛾宫、整个东宫气氛都是好的。 内官来回禀:“吕小姐想来拜见。永清长公主也是说她想见桓娘娘。” 桓樾说:“让吕小姐来,井小姐若是没事就一块来。长公主有说什么事吗?” 内官回禀:“可能比较复杂,想当面和娘娘谈。” 桓樾应道:“我先见吕小姐,看长公主几时方便。” 内官去回复。 桓樾收拾好出来。 谢籀眼睛亮的! 现在下雨、天稍暗,她这纱袍是很亮,织金就有着非凡的贵气,石榴裙更是写满风流。头上依旧简单,但凤钗那么大一颗宝石,就够了。 谢籀发现媳妇儿风格,以点代面或画龙点睛。 像大片的留白与一点的浓墨重彩。有这一点闪亮足以勾起无尽遐想。 显然这是有讲究的,不过他媳妇儿美。 谢籀抱着她腰,亲丶香,脸上抹了淡淡一点,好香。 桓樾觉得,照男人这德性,要勾他也不难。 她不擅长。 别人还得翻过她这座山。 蕙卿瞅着,殿下眼里全是娘娘。她的责任,就是把不勾人的娘娘打扮的天然勾人。 女人不美就是罪。元配娘娘、再有优势、也是要给男人一点兴趣。 娘娘叫殿下看得见吃不着、挺好。 几个宫娥很有成就感,娘娘很好伺候,殿下高兴了大家也有好处。 岫云在东耳房等着司馔。 典膳郎觉得殿下天天吃再多也没吃到,圣人都该关心了。 补品不敢用,就怕补的过头,娘娘心情不好殿下又得挨打。 谢籀心情还不错,他和媳妇儿的事情不用别人操心。 挨打就当上辈子欠的。 知道裴家欠了常家那些债,也算他一份。所以,裴家肯定要慢慢炮制。 老太婆装死就行?到时不只是富民伯夫人去裴家烧纸。 何水英的大姐留下一儿一女,儿子成亲有三个孩子,上裴家来讨债,就问老太婆受得起吗? 杀母之仇人家儿子就不该来讨? 桓樾不管白石村的,似乎要越闹越多的趋势。 她管吃肉。 谢籀也吃肉,问媳妇儿:“要不要去练什么?” 桓樾看他一眼,练什么? 谢籀有点方,反正媳妇儿捶他用拳头就够了:“刀枪剑戟什么的,省的每次动手、伤了手。” 余延在一边无语,让娘娘舞刀弄枪不怕她伤了自己吗? 桓樾想想:“刀枪剑戟都有锋刃,不如给妾一根铁棍。” 突然觉得自己要成猴子。 谢籀说:“用锏。虽然通常练双锏,你想怎么练都行。寡人再找找有没有更重的,给你做的秀气一些。” 桓樾点头,拿着锏只管砸。效果不会比刀美观? 不过她一般又不用。锏是重兵器,重达百八十斤。 这重量对桓樾没问题,百八十斤大概像常人拎着十来斤。 谢籀觉得有五六十斤就够砸了,做的秀气一些。 内侍们面面相觑,这没问题? 若是娘娘的力气要用起来,是没问题的。 谢籀是真觉得,比媳妇儿用拳头砸好多了。毕竟不是总用全力去砸。 桓樾没想太多,吃过饭。 谢籀又拉着她手、消食。不错过和她相处的每一刻。 而桓樾只想让他早点消失。 狄宝瑟过来,在屋檐下笑道:“常承徽一早又把粥熬糊了。她拿着首饰,要换些糕点什么的。” 谢籀皱眉:“宫里有她自己的东西吗?没有的话杖十。” 狄宝瑟假笑:“这多不好?” 谢籀不管她的蠢样子:“打十板子不影响她做饭、干活。打的多了还得人伺候。” 狄宝瑟问:“为什么要伺候?” 桓樾开口:“行了。” 狄宝瑟让人去打。常紫榆还想动拾翠殿那些东西,她几条命都不够打的。 殿内确实放了一些好东西,就常紫榆聪明? 内侍正好过来回禀:“常承徽打了一个花瓶。” 谢籀没办法:“杖二十。” 得嘞!反正二十板子也死不了。 狄宝瑟高兴的很:“准备练琴给殿下听,这下屁丶股坐不住了。” 谢籀说她:“想听不会自己练吗?你现在每天没事了?” 狄宝瑟不理他,一会儿吕小姐来,有她的事儿。 谢籀觉得媳妇儿用狄宝瑟不妥,看郭小姐就安分的多。 东宫人多起来,巩昭训她们寻常也不过来,而在绿绮院呆着。 反正绿绮院呆她们几个人不算挤,想出来转也没人拦着。 桓樾看谢籀,怎么还不消失? 谢籀抱着媳妇儿,消失是不可能消失的,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桓樾将他扔出去。 谢籀在亭子里赏花。 狄宝瑟看他穿着蟒袍是好看,就是不知道赏哪朵花。 他捧在手心的,自然是千好万好。 若是厌弃的,那是打了板子还得干活,好无情。 桓樾心想,这算常规操作。他富拥四海,不用为这些小事操心。 就得自己想明白。 谢籀抿着嘴走了,媳妇儿等着,他晚上来。 第144章 压倒一株黄瓜 天下着雨。 桓樾请了吕温和和井蔚在后边水榭坐了。 水榭前边一片荷花,后边一片水,雨下着、十分的美。 吕温和的眼睛红的,好像不是很美。穿着浅绿的纱裙还是挺美的。 井蔚和狄宝瑟去赏荷。 东宫的这片荷,有着不同味道。 好比厨房里飘出的香气,让人就馋了。 水榭内,没燃香,自然的味道最好。 吕温和开口、忍不住又伤心:“我没想到舅母会那么对我。” 桓樾安抚:“有你爹呢。你负责开心就是。反正她是白费劲。” 吕温和哭的很不好意思,她十六岁了,只是没娘,也就桓娘娘让她哭的起来。 桓樾早上又没能飞白,好在暂时能拿出手了。 吕温和恨恨的说:“我舅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想定给她侄子。我爹不同意。后来她又想,但她侄子越长越不成器。但我嫁妆多啊,我娘留给我的不多,但我爹多,她都想要。上次裴桓煦调丶戏我,还有那侄子的事,他想英雄救美的。” 桓樾眨眼睛:“敢打裴桓煦?那还不错啊。” 吕温和气的直哭:“哪有?两人一块做戏!就觉得我特好欺负?” 桓樾说:“怎么可能?不是被你弟弟揍了?可惜少了一个。” 吕温和绞着手帕,哼:“文家提亲太快,我舅母气的够呛。但我爹已经怒了。” 桓樾问:“那侄子平时也往你跟前蹭?” 吕温和哼:“他不敢。” 桓樾点头:“你爹真是将你保护的够好!” 吕温和羞愧:“我爹说,其实是姨娘提醒的。怕我被哪个不要脸的骗了,毁了一辈子。他就盯的特别牢。” 桓樾点头:“那当然!他是大将军,这种小打小闹他吹口气就完了。” 吕温和说:“我爹说昨天圣人也知道了。过两天他就请封,以前想续弦,现在也不想了,让我不用担心。我觉得挺对不起爹的。” 桓樾笑道:“其实也不必。女儿是贴身小棉袄,你只要孝顺,你爹就满足了。父母和孩子不一样。” 吕温和低声说:“我想给爹祈福,保佑他还有兄弟都平平安安。” 桓樾点头:“天下太平,是所有人的心愿。” 吕温和高兴极了。 觉得她爹可能又要打仗,她能叫爹放心,也是一件好事。 桓樾说:“吕将军正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吕温和说:“我爹对我弟可糙了。” 桓樾点头:“男孩纸嘛,对于将军来说,平时多流汗战场少流血,平时留点血战场能留住命。其实女孩也一样。闺中养的太娇,到婆家大多要吃亏。” 吕温和羞涩:“我也不是太娇气。”黯然,“也是我舅母故意的。” 桓樾点头:“好拿捏。你是吕将军的闺女,可不能叫人拿捏了。” 吕温和郑重点头,她不会的! 以前不觉得,但突然像长大了。 她其实是没娘的孩子,人家都懂事早。 她也不是不懂事,也不是怪她爹。 吕温和想起还有一事:“我爹说,纳妾,是为了给我添几个兄弟姐妹,万一他回不来,我不会一个人。” 桓樾问:“你爹就没想过你长姐要拉拔一群兄弟姐妹?” 吕温和眨眼睛。 桓樾眨眼睛。 吕温和想想,有点后怕。 她爹能打仗,那赏赐是挺多,盯着她家自然多。细思极恐啊! 吕温和往好处想:“姨娘还好。” 桓樾说:“你不知道妾说话有时候是不够分量的?” 吕温和急:“赶紧请封!” 桓樾都替她急:“你该回去和你爹说,你不行啊,顶不起这个家。他不管怎么样都得回来。” 吕温和眨眼睛,好像懂了。 天好地好当然得爹在!得爹护着她啊! 要不是爹护着,舅母大概就能吞了她!有些人是真恶! 吕温和想想,她得强起来,至少不能被舅母欺负! 谁再欺负她,她就和弟弟一样,打回去!盛安有几个人敢动她? 井蔚和狄宝瑟逛回来,看娘娘把吕温和坑了? 女官领着永清长公主过来。 桓樾、狄宝瑟都是小辈,见礼。 永清长公主四十来岁,依旧年轻貌美脾气也不错。 狄宝瑟刚好陪着吕温和再转去,后花园能转的多。 公主府都没这么漂亮。 永清长公主看这几个相处的很好,尤其狄宝瑟变得太多。 桓樾请长公主喝茶,尝尝才做的荷花酥。 永清长公主拿起一个,做的精致,吃着很不错。 桓樾喜欢吃龙须酥。 长公主控制着吃的不多,和青蛾笑道:“你大概猜不到,孟氏和我家有点交情,陈小姐找过来,求我一个人情。” 桓樾眨眼睛。 长公主很温和:“我也觉得她奇怪。不过,找你喝茶,顺便说一声。” 桓樾笑道:“长公主不是外人,我是有点猜测,不知长公主意下如何。” 永清长公主明着说:“我不想掺和东宫,更是不怎么想惹麻烦。” 桓樾知道了:“陈小姐若真很想进东宫,多半是冲着一个人来的。长公主不妨试探她一下,就更清楚了。” 长公主想想:“不会是那位?” 桓樾看雨停了,邀请:“长公主不如随我看看东宫?” 永清长公主点头:“好啊。” 她倒是要看看那位,抢了凤命还抢个救命之恩。 有能耐的人她见过很多,但裴家这个玩法头一回见。 狄宝瑟带着两位小姐过来。 桓樾和狄宝瑟说:“请姑母看看东宫,指点咱们几句。” 狄宝瑟明白,不是去看常紫榆、就是去看常紫榆。 长公主看罗瑶徽的可能性不大,章淑更没那个面子。 郭冰一块过来,见过长公主。 永清长公主非常客气,心里又叹息,董氏不做人。郭小姐自然好,但不是谁都愿进宫。 永清长公主就很烦董氏,就皇太后在的时候能压住她。 现在好,出了一个能解决董氏的。 长公主都不太清楚,董氏打算给齐王找个什么样的媳妇。 盛安的小姐多得是。 董氏的手伸到全天下,就没她满意的。 大家转着,到了拾翠殿。 看常承徽在菜地里,趴到地上压倒了一株黄瓜。 所以,她是想吃黄瓜? 第145章 殿下就好这口 雨后,地里尤其滑,常紫榆不小心就滑到了。 她扭头一看,这么多人,啊! 这一声尖叫,比毒蛇还吓人! 吕温和扑到了井蔚的怀里。 桓樾握着拳,看常紫榆一脸的泥。 听说过海藻泥面膜,火山泥面膜,没有用黄瓜地里的泥做面膜?这样子真丑! 一身的泥,永清长公主表示不认识,丑鬼! 她究竟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后殿周围挺多人,桓娘娘不叫行礼,大家就在屋檐下站着。 常紫榆看着这么多人!来看她的狼狈,又是一声尖叫! 她赶紧离开黄瓜地,pia嗤又摔了! 挨了二十板子,臀没好,这下大概又裂了。 刘氏在一边,就心疼她才种的菜。又怕常承徽和她拼命,这人不能逼的太狠。 刘氏管种地又不是来虐常承徽的,奴婢她惹不起。 长公主有点茫然。看看菜地、长势喜人,绿油油的菜看着就有胃口。 这菜是认真种的,再看这边草棚,收拾的很有情丶调。 长公主看着整个后殿,都挺好啊,为什么常承徽要这样? 啊!常紫榆惨叫,她实在太惨了,崩溃大哭。 狄宝瑟看桓樾,这是哪一招? 桓樾叫她放心:“天晴的再久也是要下雨的。” 长公主无语,这是把她当下雨天?她可没心情管东宫。 女官在一边低声解释:“这么好的菜,常承徽只要摘了做好吃到嘴里。她不做,只能吃黄瓜。” 桓樾说:“韭菜可以生吃。那儿好像有马齿苋长出来,那也可以生吃。蕹菜、菠菜焯水再凉拌也很好吃。何况每天有豆腐,那本来就是熟的。” 这生存技能就是零分。 所以,长公主问:“她在山里怎么救殿下的?” 桓樾说:“有人(导演)做好了递给她的?” 长公主兴致全无,本来挺好的地方。 常紫榆还在那儿哭,太可怜了! 狄宝瑟嘴毒:“裴环娇是不是这样?” 永清长公主招呼:“走。” 常紫榆忙扑过来,pia嗤!又摔了,并摔的太猛溅起了一些泥水。 长公主吓一跳,这点脏是不至于,就怕常紫榆想鲨她! 走走快走,桓樾拉着长公主就走,可不能伤了她。 放手!长公主要尖叫! 女官忙在一边扶着长公主,娘娘她就是力气大。 出了拾翠殿,永清长公主的命给吓丢了半条! 她不年轻了!青蛾用点力能把她拎起来!长公主觉得这劲儿收拾那些妖精是足够了。 狄宝瑟跟着出来,哈哈大笑,越想越好笑:“好意外!” 桓樾给长公主赔罪:“没提前准备。” 长公主稳住,笑道:“没事。就这种货色?” 桓樾说:“或许殿下就好这口。” 永清长公主看她一眼,觉得谢籀脑子可能不好。要不然当初怎么受得了? 他好歹是宫里长大,狄家养大,狄宝瑟也比那强多了? 狄宝瑟想到了,就闹心。所以她为什么要眼瞎?她完全可以过更好的日子。 走,去看承香殿。 狄宝瑟在宫里的日子倒也没什么。 长公主进去随便看一圈,富贵已极,收拾的干干净净。 不是说宫里的地方都干净,能将自己地方搞乱七八糟的不少。 从后门出来,就是秋香院。 这儿暂时空着,收拾的也是干干净净,随时等人来住。 永清长公主觉得青蛾挺有意思,她对谁都不在意。但能管也是能力。 再后边是雪香院。 狄宝瑟解释:“郭良娣说她愿住这儿。” 郭冰点头:“这儿挺好的。” 永清长公主进门,看这摆设,比狄宝瑟更讲究。有一些土特产,但没把西玡搬过来的意思。 都是很好的女孩,能把日子过好,让董氏都落了空。 长公主就想笑,青蛾能耐就是大。好像吕将军都动了。 徐阁老对这位皇太子妃也很满意。 皇太子储君,她就是皇太子身后那位。 长公主没多看,从雪香院出来,就是隔壁的绿绮院。 巩昭训、鞠昭训、任昭训几人恭恭敬敬的在门口迎接。 永清长公主看她们几个水灵灵的,眉眼间没有郁气,青蛾很能调丶教人。 至于常承徽能不能教好,并不重要。作死的、谁都拦不住。 后院,章淑又在那儿闹。 长公主拔腿就走。 被人拦住了。 虽然桓樾、狄宝瑟、郭冰都在。 罗家的陪嫁只能拦住永清长公主,要不然她们主子就完了。 长公主冷了脸:“谁给你的胆子?” 媳妇噗通跪在地上。 长公主发威、气势可不小:“敢下青蛾宫的面子?” 媳妇否认:“没有。只是主子不好了。” 长公主冷笑:“觉得青蛾宫不顾她死活?就算不顾她死活,我都懒得管。” 媳妇砰砰给长公主磕头。 长公主乐了:“罗家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罗承徽本就该死?” 媳妇忙说:“主子冤枉的!” 长公主和青蛾说:“拖下去打八十大板!” 狄宝瑟叫人。 永清长公主愣了一下。 狄宝瑟底气十足:“我和郭良娣管事,娘娘头疼,只管青蛾宫内。” 长公主要笑死,东宫有趣极了!没事她得多来逛逛。 桓樾请长公主到青蛾宫吃饭。 长公主心情不错,从正门进去,她虽说是长辈,这青蛾宫不是她能随便冒犯。若说长辈指家,青蛾宫是国。 狄宝瑟问:“陈小姐还想进东宫?” 长公主点头:“说是愿为奴为婢,特别卑微,可怜极了。一点不像在建平伯府翻身的嫡女。” 井蔚觉得长公主说话也挺妙。 桓樾给长公主出主意:“和她说常承徽住拾翠殿,多么好,看她……” 长公主点头:“自然要说清楚。她愿给常承徽为奴为婢,既不是青蛾不给建平伯府脸,也不是我的事。” 一个长公主要求个位份还是可以的。 永清长公主说:“那游氏也挺毒。” 桓樾说:“不会还想让游家出手?” 长公主眨眼睛,青蛾还真能想,不过,或许是真的。 毕竟,这牵涉游氏多年所争的。她给游家争了多年,岂能认输? 桓樾说:“陈小姐还可能给游氏留一招?” 第146章 太子吃醋 送走永清长公主。 东宫女眷、都在青蛾宫集贤亭聚,不能来的不算。 大家来谈谈陈芷的事。 常紫榆还能按住,罗瑶徽暂时没戏。 陈芷戏好像挺多。 桓樾坐在躺椅上,舒服的很,雨又下起来,像bg。 狄宝瑟也弄躺椅舒服的躺着,至于形象?先看娘娘。 任昭训活泼、惊奇:“陈家的小姐既然翻身了,再卑微也不会给村姑为奴为婢?” 桓樾说:“她这一套很熟。” 任昭训不懂,娘娘快说说。 桓樾笑道:“这不是宫斗正常操作?拉帮结派,找准目标,玩命的干。” 任昭训吓一跳:“所以是来拼命的?” 巩昭训觉得:“她若是坑游氏一把,一来就会给东宫带来麻烦。” 桓樾说:“所以,看她干了什么,我把她贬为奉仪,让她住拾翠殿。她的目的达到了。” 巩昭训眨眼睛,也应付了游氏?踩陈芷踩的如此自然? 不愧是娘娘!妾服了! 鞠昭训笑道:“常承徽还能好吗?” 桓樾说:“必须的。在宫里,不争只有死。” 鞠昭训没觉得。所以是村姑这么觉得?所以,大家要一块斗她们? 想想有点兴奋! 桓樾觉得,可以磨练技能?以后或许要用上。 皇太子的后宫将来怎样,谁知道?被逼的时候,那都得干。 郭冰都觉得好玩:“这个陈芷、脑子还正常吗?” 桓樾说:“她那个环境,可能就逼疯了。若是没有突然的赐婚、或当场赐婚了,陈家又如何?” 鞠昭训觉得是个很好的题目。 若是赐婚定下,那再挣扎也没意义。 若是没一场赐婚,陈家依旧是那样,游氏管家。 所以,她会如何处置陈芷? 郭冰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像裴环娇可怜,就不可恨?” 桓樾点头:“有人总觉得自己可怜,怎么着都可怜。有人觉得自己幸运,怎么着都幸运。觉得可怜的会越来越可怜,觉得幸运的会越来越走运。” 狄宝瑟看她,又瞎吹。 郭冰觉得说的挺好:“还是挺幸运的。” 桓樾点头。她穿成皇太子妃,有着绝对的地位,不用自己辛辛苦苦去爬。 这世上的不幸,比不清楚。反正失恋不是最可怕的。 内侍悄然来传话:“董后召见陈大小姐。她名字犯了娘娘的讳,所以改名陈凤。” 桓樾眨眼睛:“为什么不叫陈凤命、陈凤女?” 不,狄宝瑟低声说:“董后她、闺名好像叫凤翎。” 孙氏提醒:“早就改名了。” 任昭训凑趣:“所以叫凤是有点用的?” 桓樾说:“陈凤凤?陈凤鸣、陈凤奴?” 一时流行,叫奴、大概是整体的男尊女卑、比如奴家,也是自谦或喜爱。 叫狗、不等于狗。 最后大家通过,就叫陈凤奴。 有人跑去董后那儿递话,至于掀起什么样的风骚再说。 等内侍回来,回禀:“陈、凤奴、要拜见娘娘。” 桓樾说:“不用了。” 内侍低声说:“董后让她来的。” 桓樾说:“让她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狄宝瑟嗤笑:“不会是想和娘娘做好妯娌?送人不行就走这招?游氏那么厉害,只要低下头,那还是能哄人的?” 任昭训笑道:“我觉得可能和陈小姐有关。” 众人面面相觑。 看来陈凤奴还是不太有脑子的样子。她来说陈芷的不是,有多大意义? 不理了。 谢籀过来,众位美人赶紧散。 不像娘娘很厉害,倒像殿下是什么凶神恶煞。 谢籀习惯了,就他和媳妇儿两个不香吗?香一个。 桓樾将他踹一边,去拾翠殿香去。 她把那块紫色玛瑙拿出来。余延再给她拿来一把刀。 谢籀坐在媳妇儿身边,问:“打算做什么?” 桓樾看他一眼:“削它。” 亲她。 桓樾差点一刀削他。 内侍看着还是挺危险的,殿下就别作死了。 谢籀舒服的坐在躺椅上,眯着眼睛看媳妇儿,真好看! 鼻子好看,下巴柔柔的,最美的是樱桃小口,可惜媳妇儿不给吃。 谢籀就盯着她看,她这么随意坐,比较专注,就特别的美。 内侍看殿下,没看出娘娘手上有多少劲儿?拿着刀刮那玛瑙,和刮面似得。 桓樾看刮下来的石屑也好看,叫人收起来,没准用的上。 对了,玛瑙可以入药,常用于目睑赤烂、目生翳障。就是白内障。所以这石屑好好收起来。 谢籀看他媳妇儿会过日子。 桓樾随口说:“这都是天地之赐,早晚会用光。还是珍惜些好。” 到后来沙都没了,可见资源并不充裕,可以随便浪费。 玛瑙的历史大概是一亿年前,所以当它不可再生,人造的都不如自然。 谢籀觉得他媳妇儿身上都在亮。 或许无趣,但自然的撩。 桓樾懒得管狗男人。 把玛瑙削开一片,有点像解石开窗那种。 可以看到里边果然是挺大的水胆! 内侍端一大盆水过来。 桓樾将玛瑙洗干净,看里边的水胆,好看极了! 有点像以前那个入油摆件,轻晃它的时候,里边的东西会重新沉下来。 桓樾觉得通过窗口,能看到辽远的空间! 像海面,像太空,像白色泛着泡沫,像银色带着未知的东西。 大概分一个较实的地和一个较虚的空,这种层次分明,内涵深远,太有趣了! 现在的问题是,外层该如何雕琢? 现在只有一个窗是不够的,但若是雕的不好,顶级的东西都能毁了。 雕刻,不是桓樾的特长。 内侍凑过来看,震惊! 桓樾笑道:“好看?” 外边的紫色也极好看,若是搭配的好,就是无以言说的神品。 谢籀大手伸过来,他媳妇儿故意和一个内侍笑!他ua就是一个吻。 内侍赶紧跑!一会儿殿下挨打别怪大家拦不住。 谢籀克制着,毕竟他媳妇儿没做什么,或许是这玛瑙、他媳妇儿真喜欢,浑身的愉悦。 谢籀又吃醋,他还不如一块石头,他吃内侍的醋还不如这石头。 他要媳妇儿亲亲抱抱。或者他抱媳妇儿是一样的。 第149章 多谢长公主 桓樾午觉睡到未正、大概两点起来。 别管睡多了如何,她就喜欢这么舒舒服服的睡。 睡够了起来,天还在下雨。 永清长公主在集贤亭坐着,觉得这树下可以,虽然湿气也重。 但通风好,周围挂着纱,坐在躺椅上,就想睡觉。 桓樾过来,和长公主见礼。 永清长公主看她纱袍:“这袖子怎么做的?” 桓樾笑道:“里边这收口,外边做个荷叶边,手腕不露出来,又方便的多。” 长公主看这荷叶边挺好看:“我回去做着试试。” 桓樾说:“荷叶边做法好多好多!袖口、领口、下摆、甚至哪儿都可以。领口一圈荷叶边,小的可爱,大的被风吹着好看!” 蕙卿拿着一件袍子出来给长公主看,这领子就有荷叶边。 长公主眼睛发亮! 二话不说,立即穿起来!让宫娥连夜赶制! 桓樾也想做很多荷叶边,在允许的范围。 永清长公主心情好,和青蛾撩:“我回去,陈小姐就急着找我。我才开口她就没口子答应。然后我又晾了她几天。” 桓樾乐不可支。 是陈芷求的,以后如何都怪不到永清长公主头上。 长公主脸色没那么好看:“我叫人打听了一下,陈小姐挺果决,要给陈二小姐找个马夫。” 陈二小姐指的是游氏的次女。这马夫自然不是养马,而是骑马。 桓樾震惊! 长公主能稳得住:“陈二小姐有十四岁了。我觉得这事儿不太好。” 桓樾点头。若是事发,好像长公主和东宫护着陈芷似得。 桓樾说:“太莽撞了。” 永清长公主冷笑:“求着我帮忙,却一点不替我考虑。” 桓樾点头,不用说好话了,直说:“不做人。” 长公主也说破了:“陈二小姐毁了,她名声就好听?还真是为奴为婢的命。” 桓樾笑着点头,贱命。 一条贱命不值得再说,永清长公主兴奋的和青蛾八卦:“听说常二小姐厉害了。” 桓樾笑道:“大概是小姑娘怨念?” 长公主点头,有道理,叹息:“好不容易得到的镯子,那能惦记一辈子。” 桓樾点头:“有人从不知珍惜。有人什么都想要。那小姑娘倒是不惦记我的东西。” 长公主笑道:“大概还没反应过来。” 桓樾点头:“下次给她准备十个不一样的银镯子,每天换着戴。” 长公主大笑:“你就不怕她做噩梦。” 桓樾想想,好像也是。人家虽然抢了银镯子,但也死了。 没必要再惦记着。桓樾说:“好在有给她准备金镯子,银镯子的事儿就过去了。” 永清长公主叹息。 民间尚且如此,为了白秀才那百亩地,就杀了一家十五口。 内侍过来传话:“吕将军的妾井氏赐封寿阳夫人,倪氏赐封南阳夫人。吕小姐赐封宜阳郡君。富民伯次女赐封金安县君。” 哦豁! 永清长公主都觉得好大方! 吕将军是二品,寿阳夫人和南阳夫人三品,宜阳郡君四品,满门荣宠! 吕温和有了封号,二妾想拿捏她也是没有的事。 长公主看着青蛾。怕是盛安都知道吕小姐到过东宫。 所以,长公主笑道:“以后找你的更多了。” 桓樾扶着头。 长公主一愣,直笑! 桓樾说:“吕小将军大概要抢手了。” 吕将军没嫡子,但庶子的名声就不那么好听。现在井氏封寿阳夫人,不是一般妾了。 吕小将军想凭自己为生母挣荣耀怕是要挣好多年,以后挣了也能加。不过嫡母都是头一份。 桓樾问长公主:“有兴趣不?” 永清长公主没有,做媒没兴趣,她家也不能和武将走太近。 长公主示意,常紫涵还有个封号。 桓樾看长公主。 长公主回过神,因为她? 要不然桓樾想不起来,圣人为何施恩? 大概是长公主来这儿,而圣人对长公主印象不错,最后让常紫涵捞了好处。 长公主笑道:“那你得请我吃饭。” 桓樾问宫娥:“包子有蒸出来的吗?” 有! 宫娥立即去,端了四碟热腾腾的包子过来。 永清长公主盯着青蛾,她真干得出来! 桓樾解释:“自己种的蕹菜,自己种的茄子,姑母尝尝看。” 长公主笑道:“难得吃你亲自种的。” 桓樾抬头:“这银杏不是我种的,等白果收了,再给姑母一些。” 长公主吃一个包子,点头,笑道:“你白果还没分完?” “必须没。”桓樾吃肉包子。 宫里老人在一边说:“今年看起来又要丰收的。” 桓樾请长公主继续吃,咱丰收了。 长公主又吃了两个,饱了。看着老银杏,是挺好。 桓樾也放下筷子,说:“希望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老百姓都能吃饱饭。” 有内侍跑来、八卦:“辛侍郎家的小姐、辛惠茜去齐王府照顾齐王。” 桓樾好奇:“齐王不是有事吗?” 内侍说:“齐王还没好,反正辛小姐撞上了。两位裴孺人把她打了。” 桓樾扶额:“我的天!” 永清长公主收拾好坐在一边,觉得裴家真是没谱! 桓樾看长公主:“算不算?” 长公主说:“得看董后。她觉得算就算,她觉得是表兄妹那就是表兄妹。” 桓樾感慨:“表妹都比较难。” 长公主无语。狄宝瑟是,没想到辛惠茜也是。 辛惠茜的身份不如狄宝瑟,董氏看不上的。 桓樾在替裴桓煦愁。 也替齐王愁,齐王不会是躲两位裴孺人,宁愿带伤去办差? 好多男人这样,惹不起就躲。 内侍八卦:“两位裴孺人在抢谁和齐王走,可能辛小姐横插一杠子?” 桓樾笑的不行! 长公主都乐。 齐王是甩不掉裴家两位,她若不要脸,除非齐王打死她们。 桓樾觉得:“裴家小姐纠丶缠男人的本事不是假的。何况她们地位不稳,娘家又靠不住,全靠抓住齐王了。” 所以裴家也会出力。 裴家的名声全坏了,想嫁这么好都难了。 以后纳妾也得离裴家女远点啊。 比起郑蔲能把裴桓煦吸丶干,裴家女大概不遑多让。 第151章 教训太子 谢籀到集贤亭。 永清长公主已经走了。 狄宝瑟坐在这儿,手里拿着一把团扇,很有内味儿。 她已经不是狄家唯一的嫡女,而是在东宫过的蛮滋润的良娣。 虽然不争宠不生儿,但东宫都没有,不患寡而患不均才会滋生事端。 要不然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女子,正青春快乐。 桓樾悠闲的坐在一边。 听说董后把辛惠茜召进宫了,等着那热闹。 毕竟辛惠茜不可能进东宫,她再进也是齐王府。 谢籀站在一边,很方。好像谁都没瞧见他,这种排斥不是滋味儿。 谢籀胆大的坐在媳妇儿身边。 桓樾站起来,和狄宝瑟说:“去看看郭良娣。” 好。狄宝瑟拿着扇子站起来,郭良娣性子冷清,在盛安也没朋友,去看看她也好。 虽然生病要休息,但也不是一直休,休的多了可能会乱想。 谢籀大手紧紧拉着媳妇儿的手。 狄宝瑟看过去,一个冷笑。 桓樾连冷笑都吝啬。 谢籀十分憋屈:“我和常紫榆没什么!” 桓樾特大方:“我相信殿下是清白的。” 狄宝瑟点头:“我相信殿下的人品。” 桓樾说:“看上谁是殿下的自由。” 狄宝瑟说:“不过眼光得好点,看上那种货色只会叫人怀疑你眼瞎。” 桓樾说:“或许是我们太恶毒了。妾自请,明天搬秋香院去。” 狄宝瑟说:“你还是别搬,住哪儿不是问题。” 桓樾问狄宝瑟:“我们一块出宫?” 狄宝瑟说:“你不是说了我们走不了?搞得很嫉妒似得。” 那算了,桓樾去看郭冰。 狄宝瑟不怕郭冰得宠。她明白了,就算郭冰得宠,不会闹的鸡犬不宁。怕的是常紫榆或罗瑶徽那种货色,她们都会要人命。 谢籀抱着媳妇儿,和狄宝瑟说:“你去看郭良娣。” 狄宝瑟看着他被镇压,以为他多厉害?男人并不是天。 桓樾和狄宝瑟一块出来,默默的在宫里走着。 其他人都沉默。 脑子不蠢都能猜到殿下和常紫榆有故事?所以,还能信吗? 就看娘娘如何靠自己,有圣人护着,有宋王,还有长公主等,不是简单说失宠就完。 狄宝瑟也在琢磨。她不瞎闹,不给人废她的借口。谁敢动她,那就狠狠的还手。 谢籀追出来,又拉着媳妇儿的手。 有内侍过来传话:“辛小姐被董后赐给裴桓煦了。” 桓樾高兴起来,很是松了一口气。 狄宝瑟也高兴,不过:“辛小姐愿意?” 若是以前、裴桓煦一表人才还有看头,现在的裴桓煦、真的不如一条狗。 桓樾说:“裴家大概是求之不得,那么唯一的问题是辛家,若是董后能压住,辛小姐能咋地?谁叫她自己跑去齐王府,坏事儿?毕竟,不嫁裴桓煦,那和裴环娇一样,有的是苦头给她吃。” 狄宝瑟打个寒噤! 她家能让她作,是太宠她了。 辛小姐平时看着还不错,不是还嘲笑井蔚吗? 狄宝瑟笑起来、特好看:“裴桓煦是兄长,常大郎也是。辛惠茜和井蔚就没得比了。” 桓樾脾气好:“不能这么说。” 狄宝瑟点头,看拾翠殿:“还有那位呢。” 谢籀教训狄宝瑟:“你以后少掺和。” 狄宝瑟冷笑:“觉得我很怕你呢?你要护着她就护着,我就照规矩行事。” 狄宝瑟又冷笑:“被人叫一声娘娘就那么自信,不知道你以前给了什么承诺?凤印?也难怪,对东宫不稀罕,全天下最好的在等着呢。可惜了狄家瞎忙活。” 早知道她又何必进宫? 谢籀就觉得她被娘娘宠的,脾气更大了! 桓樾教训狄宝瑟:“有些话无须说出来。” 狄宝瑟冷笑:“我就是想说。你只能忍,我为什么要忍?那要是个贤惠的,我忍。就那种货色,我忙活什么?” 谢籀怒极:“我让你少掺和我和娘娘的事。” 狄宝瑟冷笑:“我等着你哪天被打死!” 谢籀说:“你放心,我死不了。还得让你这么肆意下去。” 狄宝瑟恶心:“我肆意?可比不上你!我再肆意也是我狄家换来的!” 狄宝瑟腰挺直:“我不欠你的!我也不指望你!要不然早晚得死!” 走了。 也不去看郭冰。 桓樾转身回青蛾宫。 谢籀跟着她回来。 桓樾看他一眼,眼里是冷冰冰的杀气。 谢籀气短。 不过被常紫榆坑过,对于媳妇儿想弄死他,谢籀是另一种感觉。 就是恨不能抱着她,让她弄死也行? 桓樾早就知道常紫榆是白月光,没什么好想的。 但狗男人要换个玩法,这才叫人不爽。 谢籀拉着媳妇儿求饶:“我以后只和你在一块好不好?” 桓樾半点兴趣都没有。 她福薄,受不起。 有内侍找过来,看看娘娘,低声和殿下说:“陈奉仪说她有重要的事情。” 谢籀特冷酷:“寡人不知道建平伯的孙女知道什么事?还是要学玉玑真人?” 内侍腿软。 已经有人将他拖走,打不死也得让他长记性。 陈奉仪和常承徽被送回拾翠殿,也没见到殿下。 芷卉忙着安顿她们,觉得住不住拾翠殿都没什么了。不过娘娘恩典,就得住着。 再怎么说,住在这儿也比别处舒服。 要知道,世间苦,多了! 陈奉仪和常承徽被送到厢房。 陈奉仪咬着牙,看着这震惊了:“怎么能住这儿?” 芷卉乐了:“八十大板若是不够,过几天可以再补八十大板。” 陈芷害怕!但是,这是她的一切,她得问:“我怎么和娘娘住一块?” 宫娥在一边笑道:“你几时做了娘娘就不用住一块了。你不是为奴为婢伺候常承徽吗?记住啊,给你三天,三天后你是爬起来还是爬起来,都该你伺候常承徽。这三天,你就忍忍。毕竟,后宫打了板子死的不少。” 陈芷昏倒。 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芷卉带着几人给她们收拾干净。 剩下就在这儿躺着。 常紫榆睁开眼睛,盯着陈芷是仇恨的光!盯着一切都仇恨! 啊!宫娥不小心碰到伤口,常紫榆疼的惨叫。 第153章 太子求生欲 狄宝瑟到青蛾宫后殿。 消息正好传过来,董后坚持给齐王娶陈凤奴,圣人赐婚了。 桓樾在书房飞白。 狄宝瑟又去看郭冰。 雪香院。 有一股药味儿,但收拾的更为干净。 狄宝瑟坐在堂屋。 郭冰出来,在宫娥服侍下坐好,穿着橘色的罗袍,气色还可以。 狄宝瑟放心多了,哈哈:“那陈奉仪好玩极了。” 珊妮来说:“陈奉仪咬死了殿下只爱常承徽,以后都是她的。现在大概是殿下误会,所以让常承徽主动一点。” 郭冰被逗乐了,脸泛起红,可爱。 珊妮是美人,但郭良娣是另一种美,她说的有趣一些:“陈奉仪非常自信,今年黄墟廿八州大旱,灾民会进京杀国舅,让常承徽向殿下献策,这样殿下就有理由宠爱常承徽了。” 郭冰恢复了冷若冰霜。 珊妮心想,又是不争宠的。 单氏说:“难道陈奉仪瞎扯,殿下跟着扯,叫天下人笑话?就算有旱情,还有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时候。” 珊妮明白了。朝堂上的事,压根不是陈奉仪能瞎操心。 就算真有旱情,那还不知道要扯多久。何况是没影儿的。 单氏稳重的说:“陈奉仪和常承徽两个没脑子的,不可以让她们瞎说。” 狄宝瑟明白了:“皮痒就打一顿。” 单氏笑笑。这打一顿的效果还不错。 珊妮笑道:“那陈奉仪的脑子还没清醒,觉得殿下误会常承徽、时机不到。” 孙氏说:“她才来,时间久了会清醒的。” 珊妮点头。就算不清醒,让她天天伺候常承徽大概也顾不上。 狄宝瑟说:“陈奉仪说好了为奴为婢,岂能阻止她效忠?当后殿一个宫娥就是。” 珊妮就觉得那是自找的。 她笑道:“就算殿下宠常承徽,陈奉仪这种行为算什么?” 朱槿说:“趋炎附势。全无骨气。” 珊妮点头。不是谁最好,就要靠过去。虽然很多人这么做。 但也有不同选择。比如桓娘娘就不讨好殿下,而做自己。 给别人做狗、比起自己做主,不过那些给人做狗的又喜欢狗仗人势。 珊妮觉得好笑:“陈奉仪真的太极品了。” 小莲说:“孟氏在陈家不是这样的?” 她若是一心讨好游氏,是不是能好一点? 妻去讨好妾,主去讨好奴,这种事都是有的。 有些人是完全不要脸。 狄宝瑟看着郭冰还行,她又去青蛾宫。 桓樾从书房出来,身上一股书卷气。 狄宝瑟哼,就她力大无穷,也不怕把书捏碎了。 谢籀过来。 身后内侍抬着两箱子书。 桓樾心想,她并没有那么喜欢读书。 狄宝瑟那是看到书就走。生怕晚一点被拖住。 不对,狄宝瑟又转回来,问殿下:“黄墟廿八州是哪儿?” 谢籀反问:“你问这做什么?” 狄宝瑟指天发誓:“我不是和常承徽抢功劳。” 谢籀气着:“你没事不会看看书练练字?想打就打她一顿,或者贬为奉仪。” 狄宝瑟点头:“行啊。” 谢籀又说:“让她住拾翠殿显然是错误的,让人产生一些错误的想法。” 狄宝瑟看桓樾:“那不是因为她救了你?” 谢籀问:“救我的不是富民伯?” 狄宝瑟问:“那让她住猪圈?” 谢籀说:“先和罗承徽放一块,把拾翠殿好好收拾了,请郭良娣住。” 狄宝瑟说:“郭良娣不稀罕,别折腾她。”和桓樾对视一眼,“毕竟住的不久,再过一阵。若是和罗瑶徽放到一块,那还不知道折腾出什么。” 狄宝瑟确认,殿下多半腻了常紫榆,但会不会喜欢下一个可不好说。 若是把拾翠殿腾出来等着新人,可以。 狄宝瑟觉得她也够贤惠了。 至于是不是殿下在给常紫榆掩护,都不重要。 让有野心的人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确实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不过话说回来,左右都打不清醒,估计住哪儿也白搭。 谢籀是真心腻了常紫榆,直接弄死她最好。 但谢籀自己干过的事儿,跪着也得认。 桓樾到东耳房,准备吃饭。 谢籀蹭过来,求媳妇儿赏口吃的。 桓樾懒得理他。看着外边天挺好,她的胃口也挺好。 谢籀问媳妇儿:“晚上烤肉,选哪儿?” 桓樾问:“殿下有空?” 谢籀忙回禀:“有的。不陪娘娘的时候寡人基本都闲着。” 这皇太子做的够轻松,只有皇帝累死累活。 谢籀看她神色,就知道自己没答对,赶紧求生:“最近不忙,今晚月色也可以。” 桓樾心想,不能和白月光花前月下,找人帮他打发空虚寂寞的夜? 谢籀急着秀自己的烤肉技术,催着媳妇儿:“放哪里?” 桓樾说:“那就荷花池边上。” 花前月下依旧有。离厨房近、需要什么好弄。 还有就是防火问题。荷花池边也开阔。 谢籀想想,那儿挺好的,夜里赏荷,虽然味道有点冲突。 谢籀问:“寡人请大哥、狄善、文远,娘娘看还请谁?” 桓樾说:“没谁请的。或者文小姐,可惜郭良娣身体不好。妾让巩昭训她们准备一下。” 谢籀忙说:“她们就不用了。” 桓樾觉得,人家不差? 谢籀和媳妇儿说:“娘娘能给她们一个安稳就是恩典了。” 桓樾吃完饭。 谢籀也吃完了,过来拉着媳妇儿的手,认真看着她眼睛。 他个高,看着她额头、鼻子、睫毛,都好看的。 桓樾呵。谁都会老,男人也油腻。 谢籀抱着她,白头偕老也挺好:“白石村的案子要了结了。” 桓樾在院子里随便转。 谢籀跟着转,慢悠悠的说:“那白胜和白秀才一直有龃龉。知道白石村来了挺多人,并且和白秀才有关,就想浑水摸鱼。后来起了杀心。” 桓樾心想,世上很多这种,不讲理。 谢籀说:“在常二小姐发现前,白石村的白姓和常姓快闹起来了。” 桓樾眨眼睛。 谢籀亲她:“白石村就那么大,两姓人多、有些矛盾,白秀才和常家的矛盾、白石村的人都知道一些。” 第155章 裴环巧进永宁郡王府 夕阳照在流杯殿,非常的好看。 这本就是设宴的,要那种喜气。 花开,风染阵阵香气。 殿前空地上,已经摆的差不多。 地上泼过水,热气散的差不多。且殿前有小溪流过,本来就不算热。 现在正好,当今出来,又到亭子里转悠。 桓樾觉得这边修的挺美,亭子比较大,大概能坐七八个人,小聚足够了。 彭王跟在父皇身边。 当今正在关心大郎,他要出去办差,老父亲总是有所交代。 桓樾看着,彭王像极了好学生。 他才二十岁,多数人大学没毕业。 父亲不老但很严厉,所以,学生自然紧张,听好了,省的回头考不过。 当今虽然穿的常服,四十多岁成功男士,是相当有魅力。 桓樾觉得这是一种底气,还有信念。 那些之所以油腻的,那是内心的油沁出来。 每个人内心都很丰富,年轻的时候有朝气什么的掩盖,到年纪大了藏不住了。 郑王也跟在后边。 他长得好,美少年,得宠的就和彭王不一样。 彭王大概长这么大也很少被父皇关心,透着君臣的疏离。总归没吓的腿软。 郑王偷偷看二嫂,比以前明艳多了。 或许在裴府压抑的,裴府是个什么样子大家都猜的出来了。 皇太子妃要在裴府、没长歪,也挺不容易。或者说,就她长歪了。 桓樾看一眼美少年,不知道和裴环娇是什么故事? 毕竟书里,裴环娇就是配角,太子和白月光甜甜的故事才是主要的。 皇太子这会儿忙着烤肉,是他秀的时候。 当今考完了大郎,喊:“青蛾,你有什么想说的?” 桓樾眨眼睛。 当今乐了,这会儿想、不是晚了吗? 桓樾看看彭王,那就不客气了:“申公子到盛安了吗?若是与彭王一块去,能做个伴儿。” 当今点头,赞:“好主意!” 桓樾得意忘形:“申公子既是读书人,不如再向文太傅讨教一下。” 当今点头:“很是。申彦宗暂授彭王府东阁祭酒。” 彭王赶紧谢恩。 郑王在一边眨眼睛。 这对彭王是好事。不仅提拔了表兄,也是给彭王一个支撑。 申家再如何,也是在地方呆了多年。比起彭王这温室里的、能提供不小的帮助。 关键是可靠、是自己人。 郑王想想自己,竟找不到一个自己人。 他身边要么是娘的要么是大姐的、或者崔家的,就没有他自己的。 是越来越无趣。郑王突然有点羡慕大哥。 当今给了大郎一点父爱,转头又宠四郎:“那个裴氏怎么回事?” 郑王羞愧:“儿臣年轻不懂事。” 当今宠着:“你觉得真不行?” 郑王忙说:“不行!这女子为了进郑王府什么都做得出,可见心术不正,以后又会做出什么?” 当今看青蛾。 桓樾忙说:“那是裴家广撒网教育。” 当今眉头一挑。 桓樾小声说:“凤命,要捞的只有那一条,别的都看不上。” 当今突然气笑了。 桓樾心想,裴家可以凉凉了:“妾突然赐婚,裴家都想不到妾真有那么好的命。为了拿住妾的命,那是……不提也罢。说常承徽,对殿下不屑,因为鱼还不够肥。裴家广撒网,那是连吴王府也不放过。” 内侍跑来回禀:“裴府将五小姐裴环巧送去永宁郡王府,永宁郡王挺喜欢的。” 桓樾八卦:“郡王妃呢?” 内侍回禀:“永宁郡王爱花,郡王妃不计较。” 桓樾没吭声。那不是不计较,是计较不起?永宁郡王比皇太子小几个月,去年底纳妃。 做老三的,大概比大哥二哥轻松多了,生下来就封王,别提有多滋润。 搁谁不爱花爱草?裴家一朵花儿他大概也玩得起。 裴家的花纠缠郑王、他不好办。永宁郡王那不一样,裴家未必玩得过他。 裴家这种骚操作就是心大,要不然一个庶女、还真能做王妃? 当今就笑了。 桓樾心想,永宁郡王大概坑爹了。虽然他坑的不止一次。 谁家都有拖后腿的。永宁郡王他拖的起,他爹大腿够粗。 当今没再说什么,一块过来看皇太子烤肉。 谢籀是认真的,不是摆样子。 他把衣服都换了,挽着袖子亲手烤肉。 厨子在一边紧张的盯着,再看肉烤出了香气。 当今大笑:“二郎干的不错。” 桓樾小小声的说:“哪天失业了去卖烤肉。” 当今看她一眼,大笑:“那你做什么?” 桓樾昂头:“自然是收钱的老板娘。” 当今看着她,越看越笑! 谢籀心情也不错。只要媳妇儿跟着他,卖烤肉又如何? 桓樾说:“等陛下圣寿,殿下就隐姓埋名去街上卖几天烤肉,赚的银子孝敬陛下。这虽不是体会祖宗的打天下,也算体验老百姓的日子。” 当今就宠着她:“这想法有意思。” 桓樾得意:“不管是被恶霸掀了摊子,还是烤肉卖不出去,殿下就好好体会。” 当今点头:“可行。青蛾你得去看着。” 桓樾领旨。 谢籀心里想的多。不过他媳妇儿的想法,他会努力满足的。 谢籀说:“儿臣这烤肉还得多练。” 当今大笑,坐下来,下旨:“呈上来,朕先尝尝!” 桓樾在一边陪坐:“殿下老大的面子了。出去卖烤肉的时候,就说圣人尝过都说好。隔壁卖牛肉饼的大娘说,我这牛肉饼那宫里常来买。那边卖烧饼的说,我这烧饼那谁最爱吃。” 当今没吃上烤肉,被儿媳妇逗的大笑。 狄宝瑟在一边说:“突然发现都好熟?” 桓樾点头:“最后发现殿下的烤肉、一定是吹的。” 哈哈!狄宝瑟笑翻:“就殿下一个是假的。” 当今欢快。 内侍端上一碟烤肉。 狄宝瑟紧张的盯着。 谢籀也紧张起来。 桓樾看他一眼:“小心,别的肉别烤焦了。” 谢籀保证:“不会让娘娘收不到银子的。” 当今吃完、点头:“凑合,这大概是卖不出去了。” 狄善附和:“盛世繁华,好吃的多着。想要将自己东西卖出去还得费一番心思。” 第156章 公主自尽 夕阳下,皇太子很有样子。 他头上戴的不是远游冠,而是头巾。 关于平头百姓有说法。 平头、是一种裹头的头巾,从前往后把头发裹起来,故称“平头”,意思是与头齐平。 (武德已来,始有巾子,文官名流,上平头小样者。)小样是帽子里的衬巾,像衬裙、确实要小一些。 (贵臣内赐高头巾子,呼为武家诸王样……因内宴赐宰臣已下内样巾子……文官士伍多以紫皂官絁为头巾、平头巾子,相效为雅制。) 高头巾子、内样巾子、这些头巾的样式越来越高。 所以有戴高帽的说法。 谢籀头上戴的是平头巾子,耐不住他颜值高!这完全是另一种味道。 狄宝瑟在一边瞧热闹,殿下好像真是卖烤肉的。 桓樾灵光一闪。 皇帝忌惮太子大概是天然。 所以皇太子干些不太正经、又无伤大雅的事。 皇帝既是过来散心,顺便看看他到底如何。 所以,桓樾看着狗男人,根本不是给她烤肉,不如说她被利用了一下。 所以皇帝很放心? 桓樾也不怨太子,也不怨其父,也没多少好高兴。 她没那个脑子,少想那些事。也别得意忘形,哈哈就过的挺好。 殿前空地上,摆了五席。 圣人自然是独尊。 桓樾和狄宝瑟、文邈在一边,彭王、郑王、狄善、文远等在一边。 这画风其实挺好看的,除皇太子在烟熏火燎的烤肉。 狄善、彭王都没去帮忙,不能抢皇太子的秀。 席上,除皇太子的烤肉,也有各种美酒佳肴,光吃肉是不可能。 那就是吃个趣味,皇太子的表现不算太差。 谢籀又烤一大块肉。 当今喊:“还烤什么?卖不出去了!” 狄宝瑟狂笑! 谢籀看媳妇儿,他媳妇儿爱吃肉。 当今忍不住骂儿砸:“你那烤肉心里没点数?青蛾吃一点是给你面子。” 狄宝瑟笑的蹲地上。就觉得殿下挺蠢的。 狄宝瑟起哄:“娘娘是缺肉吃吗?不是饥不择食的谁吃你那?” 谢籀就没面子。 当今又给他面子:“快去收拾了。” 谢父皇! 谢籀把肉交给厨子,赶紧去洗洗。 烤肉他是认真学的,但每次做完也要收拾干净。 其实收拾干净就好了,有什么不能做的? 谢籀挺高兴,等他烤的好了,天天投喂媳妇儿,把媳妇儿养的好好的。 桓樾谢他全家!当然是要谢圣人。 当今高兴的很,命几人有什么好玩的来。 有内侍把桓娘娘的水胆玛瑙送来。 彭王正搜肠刮肚怎么写诗。他偷偷看文小姐。 文邈虽然还没过门,但以后也算家宴、日常? 虽然彭王要出去,文邈没什么好担心的。若是那么简单的差事都办不了,操心也没用。 桓樾接过玛瑙,外边紫色,因为窗口打开,就不是全紫了。 仔细看这雕工,中间开窗,周围像菱花镜。 指的是正面周围也有花,或者像花窗,就是增加景的。 桓樾再轻轻晃着,看里边水胆,太美了! 不知道夕阳还是边上的紫色,在水胆折射出更神秘光芒。 桓樾小心的捧到圣人跟前:“陛下看看好看不?” 当今刚才就看了:“这玛瑙和雕工都不错。” 桓樾笑道:“陛下看里边的水胆。石头重,妾给您拿着。” 当今大笑:“就这块石头朕拿得动。” 也是。桓樾就不献殷勤了。她放下玛瑙,回到自己席上。 当今从桌上拿起玛瑙,仔细的看。 夕阳没了,天上一轮月明。 周围陆续的点灯,气氛极好。 大家都在看圣人手里的玛瑙,确实,全方位看都不错。 哈哈!当今大笑:“这里边确实有趣!” 桓樾问:“像不像头上的星辰大海?就是那银河,当河面够宽,站在河边就像海边,无边无际的!” 当今抬头看天。 大家都看。 此时的天色极好!星星特别多!那银河不知道多遥远。 桓樾感慨:“不知道几时能站在那河边,念那句‘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知道多久以后了。” 当今收回视线,再看这玛瑙。 好像是从水胆里看到了辽远的秘密。 狄宝瑟和桓樾说:“这才多大?” 桓樾看她一眼:“不知道须弥藏芥子吗?一颗芥子里边也有一个宇宙。怎知不会封印于此?” 当今放下玛瑙,让大家看,一边看着青蛾。 桓樾随便说的:“知道这怎么产生的吗?不是天上掉下来,它总是有个缘故。就像水和生石灰能放出那么大热量,这热藏在哪里?” 当今有兴趣:“你觉得这是怎么来的?” 桓樾不能说,不过:“其实天地都有根源,不能纯靠想象,而是要探索。就像陨石是如何掉下来的?是不是树上的果子掉下来?还是下雨一样落下来?下冰雹会造成灾害,天上若是来老大一块石头,对地上也是大灾。” 狄宝瑟问:“多大?” 桓樾说:“比山还大。嘭一声!那个震动比地动还厉害!” 狄宝瑟问:“为什么会地动?” 桓樾说:“大概像两个人见了面就不合?” 狄宝瑟本来是随便问的,又兴趣了:“地动怎么会是两个人?” 桓樾说:“也可能是两块地啊。你说看不见地在动。那地不动、月亮怎么会动?如果地也动呢?一个要往东一个要往西。” 文远点头:“就撞上了。” 狄善有兴趣:“两个小的撞到,问题不大;若是两个又大、撞的又急,墙撞一个窟窿,人也能撞飞。” 桓樾点头:“地动不是有轻有重吗?就像雨有大有小,都是一种自然。” 狄善真的有兴趣:“两块地、要如何撞?” 桓樾说:“大赵外边是大海,如果大赵这么大一块地,和另一块地撞了,那不正是大赵都得动吗?就像湖面漂的两块冰。” 文远立即抓住:“陆丶地是飘在海上的?” 桓樾扶着头。 当今乐了。 谢籀过来,看他媳妇儿怎么又装上了?她总是装的这么随心所欲。 有内侍匆匆跑来、喊:“永穆公主自尽了!” 第160章 崔贵妃心肝肺疼 崑玉宫,后宫曾经最得宠的地方。 皇后都要嫉妒的地方。 现在,两个最得宠的女人跪在那儿。 没敢敷衍,现在就不是跪的事儿。 崔贵妃夜风中有点凌乱,气的咬碎了牙。 她一直谋划,她就想进中宫,母仪天下。她的好女儿给她来了这么一下。 还有东宫插手,那白石村来的村姑她就敢!她就那么莽! 崔贵妃还不敢说,毕竟是她生下来的女儿。 华阳公主不像她娘,想一些没用的,但他娘丶的竟然一时想不到有用的。 永穆就像是克这一脉,一招倒是特管用。 内侍悄悄过来传话:“旨意下,捉拿平阳长公主,查抄公主府。” 华阳公主一愣。 崔贵妃糊涂:“抄谁?” 内侍低声说:“平阳长公主。此事似乎与她有关。” 华阳公主和崔贵妃对视一眼。 内侍又低声说:“娘娘和平阳长公主有没有什么过节,让她报复到永穆公主头上?” 崔贵妃恍惚。 没矢口否认是她的原因害了女儿,她知道这多半是圣人想问。 华阳公主想起来:“平阳长公主和贺毓之有关系。” 崔贵妃盯着女儿:“什么关系?” 华阳公主越想越多:“他们私下见面不止一次,每次看起来很正常。” 但可能正常吗? 崔贵妃想起,平阳长公主二十八岁,贺毓之比她小五岁,不算多大事儿。 平阳长公主开府的时候,贺毓之十一二岁,两人扯上了? 所以要把永穆公主下嫁的时候,贺毓之不热情。 崔贵妃想着,就愈发难受。 若非顾着风度,她都要破口大骂贺毓之。虽然当娘的,不需要理由就能骂。 华阳公主脸色难看。贺毓之和平阳长公主如何,又何必那么对永穆?何况,现在不是闹的都知道了? 圣人这个时候处置平阳长公主,别人只要不傻都会猜。 今儿盛安热闹,除贺家,就是看崔贵妃一脉的热闹。 华阳公主得好好想想如何挽回。要不然她真会失宠的。 她没尝过失宠的味道,但见了太多。 虽然后宫基本被董后和贵妃两边把持,但之前有皇太后,还比较活跃。 贺家今天被皇长子、皇太子、皇四子先后找上门,也是大事。 华阳公主问:“贺家什么反应?” 内侍小心的回禀:“好像杨夫人骂公主,郑王气的杀了几个人,又刺了驸马一剑。” 华阳公主努力克制着尖叫!必须理智:“骂永穆什么?” 内侍低下头:“不堪入耳。” 华阳公主泄气。 崔贵妃也后知后觉:“贺家就没将咱当回事?” 华阳公主抬头望月:“是啊。” 贺家有兵权,一直姿态比较高。华阳公主以前装傻,觉得永穆不讨喜,反正说几句而已。哪知道杨夫人是这态度?这相当于扯下遮羞布! 杨夫人辱骂公主,若是让人知道,而皇家没反应,那就、不可能。 华阳公主都觉得永穆做不出什么来。 就贺毓之和平阳长公主苟丶且,贺家有什么资格骂? 月不圆。 又有内侍匆匆来回禀:“桓娘娘下令,将永穆公主身边伺候的人、三族都找出来,要处置。” 崔贵妃一愣,旋即大怒:“她想做什么?” 内侍低声说:“朱妈妈在圣前好像说了什么不合适的。” 华阳公主喊住她娘:“让青蛾处置。” 崔贵妃急:“你可知道!” 华阳公主盯着她娘:“不敬公主,处置都是应该的!” 这时候还护着几个奴才?崔家的奴才不如皇家的公主重要? 这自然是给崔家一个教训! 青蛾宫好手段!也不怕得罪贺家和崔家! 但这是父皇同意的,父皇护着她、确实够了。 崔贵妃哀嚎:“你可知道三族都有谁?我要去找圣人!” 华阳公主说:“娘若是想被贬,搬出崑玉宫,就去。父皇大概会和你好好聊聊。” 可别忘了还有一些旧账。 尤其是青蛾宫、那村姑、什么都敢说。 崔贵妃不能不管啊,那三族、一些是伺候她的老人,在崔家服侍的老人。 三族、能扯出多少人? 崔家能因为下人而伤筋动骨、成为盛安的笑话! 那有些也在重要位置,崔贵妃发狠:“处置那些人就罢了。” 华阳公主也狠:“娘没明白青蛾宫的意思吗?或者娘不替四弟想想?” 崔贵妃愣住。 夜里闹到现在,她也老了。 华阳公主要挺住,理性:“父皇是为永穆,难道对四弟不好?” 崔贵妃咬着嘴唇,这是逼她取舍? 华阳公主盯着崑玉宫的人,说:“若是无关的,想必青蛾宫也不会怎样。” 内官在门口笑道:“桓娘娘说了,有罪的罚没罪的全处理了。” 所以华阳公主没必要在这儿挑拨,奴才是有很大权,但崔家势太大了,桓娘娘控制的也不错。 或许就等一个机会,处置董家,那也不会手软。 崔贵妃怒:“怎么处理?” 内官不敢得罪:“大概要看圣人意思。” 就是说贵妃若得宠,自己求情去。这个情求不求的回来,不是桓娘娘的事。 华阳公主阴沉着脸。村姑真是好手段! 把这么多人拉出来打一顿,还能卖崔家一个人情。 华阳公主突然怒,怎么不去对付杨家? 内官心想,杨家不是该留给公主? 崑玉宫里有关的人,都走。 后宫、前朝都有几个有关的。 那些人、的三族扯起来,有趣的很。 青蛾殿。 桓樾和圣人讲:“陛下要不要先休息?” 当今看她一眼,笑道:“朕没老。忙到半夜的时候不少。” 桓樾喊:“说漏嘴了。陛下可不能再熬夜,小心掉头发不好看。不过。皇家的孩子虽然要认母族,但各自跟着母族走了,谢家留下一群没娘的?” 当今突然被这话逗的。 彭王想想这画风都诡异。 桓樾是认真的:“皇族的凝聚力,大家拧成一股绳,而不是各自为战一盆散沙。皇家先斗起来,天下焉得不乱?” 狄宝瑟打哈欠,这睡前洗脑真是棒棒哒。 谢籀都精神了。他媳妇儿头怎么还没疼? 第161章 下回还烤肉吗 今晚,青蛾宫高光! 月光如水就照在青蛾殿上! 这是十分好看的,可以来一壶酒写首好乂湿。 平阳长公主一直想来东宫,终于来了,还是这么暴丶力的。 桓樾在一边看着,像少女的长公主,现在依旧很美,让人有凌乂虐的想法。 别人好像没有,桓樾就算了。对于长公主和少(将)军的故事也懒得演绎。 比如:那天的大宁坊,下着绵密的春雨。他从雨里走来,打湿的青袍贴在他年轻的身上,虽然还小,但就像春天的树,已经不小了。一定可以在她心里扎根,扎的很深,从此离不了。 比如:那天的大宁坊,下着瓢泼大雨。他从雨里走来,看见我湿了衣。他将我藏进他的蓑衣,藏进他的房里,藏进他的心里,一辈子不出来。 平阳长公主顾不上和青蛾打招呼,她直扑她哥哥。 “皇兄!”长公主哭着,又委屈又生气。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桓樾不擅长诗。 长公主还想纠缠。 让桓樾揪住了头发,甩到一边。 平阳长公主才回过神,看主人。 今晚的桓樾,穿的挺简单,青色的袍子,不是小将丶军那款。 桓樾的头发也有点乱,不过她脑子都不好,谁还管她头发? 有的人头发乱了是风流不羁。 有人乱了就是疯疯癫癫。 平阳长公主还不太清醒,她又没犯什么。但看夜里、这殿内虽然不是三堂会审但也差不多的意思,怕是还是要将她当犯人? 平阳长公主又看到谢简、谢籀、谢箴几个罪魁祸首今儿到过贺家的。 她怒!她喊:“皇太子妃恃宠而骄想把我怎么样?” 桓樾说:“拔了你的舌头敲碎你的牙。” 长公主立即吓到了。 永穆公主在边上暗处、好像有风吹进来、冷。 桓樾一脚踩着长公主的腿:“和贺毓之那么点破事儿,给你一刻钟,不说就不听了。” 平阳长公主喊:“皇兄!” 当今回应:“平阳长公主贬为庶民,改名贺荞。” 桓樾眨眼睛,平阳长公主的生母姓贺,和贺毓之算同宗吗? 平阳长公主受不了:“皇兄我和毓之没什么的你别听别人骗了!” 桓樾问:“不如说说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是下雨天还是夏天?” 平阳长公主坚定:“你少胡说!” 桓樾眼睛特别亮,半夜里让人不适应:“抄了公主府就一点抄不出来?” 平阳长公主慌了:“皇兄我和毓之就是清白的!不信问永穆!” 永穆公主出来。 平阳长公主盯着她,眼底有点诡异。 永穆公主看着皇太子妃一脚踩、断长公主的腿,长公主惨叫,好听极了。 长公主的眼神自然玩不了。 狄宝瑟过来,打长公主:“不要脸的贱丶人!” 平阳长公主突然说:“我对你可是最好啊。那些东西都是我用过、挑最好的送你,你不喜欢?毓之根本不喜欢你木头样子,你娘非要他娶。既然是木头,我就送你好东西。” 桓樾问:“你干嘛用那,人还不够?找个人多多的地方让你快丶活个够?自愿和被逼的最大区别,就是没区别。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平阳长公主盯着她,就像一个鬼。 但长公主也有鬼:“是不是谢籀不行?要我送你一些吗?” 桓樾一脚。 永穆公主觉得自己腿疼。 宫娥来捂了平阳长公主的嘴,省的再不堪入耳。 当今走了,剩下的事有人去处理。 桓樾也走了,去后殿洗洗睡。 永穆公主愣了片刻。 谢籀只能招呼三姐:“你先在承华殿安心住着,有青蛾呢。” 永穆公主落泪:“麻烦你、你们了。” 彭王有点尴尬:“我们是一家人,不用客气的。” 孙氏扶着公主,她直哭。 狄宝瑟走了。 文邈也走了。永穆公主这事儿不算完。 文远和妹妹回家。 其实永穆公主这事儿,崔贵妃办的很臭。 她说什么夫妻和睦,所以圣人给公主赐开府她都不要,让永穆公主就这么可怜的下嫁贺家。 贺家就是强势,永穆公主又太弱,崔贵妃不关心,这搁哪个女子都别想好。 贺家到现在也没进宫请罪,虽然是夜里,但请罪讲早晚吗? 再晚也得跪在宫门外,那可是公主差点死掉! 谢籀想想,有些事他要处理。 狄善跟着。 今晚不知道多少人要睡不着,在揣测圣意。 揣测贺家如何收场? 揣测崔家会怎么样? 揣测皇太子妃? 内官低声说:“贺家不会觉得贺毓之受伤,圣人还欠他一个安抚?” 狄善奇怪:“不是说了奉旨?” 内官笑着不说了。 或许贺家觉得,几位皇子是奉旨但阳奉阴违?到了贺家得恭恭敬敬?给贺家讲理的机会?贺家都说了公主没事,干嘛闹那一出? 内官说:“杨夫人明天或许四处喊冤,娶公主做媳妇太难伺候,娘家人打上门不讲理。她儿子伤的好重!” 谢籀冷酷:“那就是伤的不够重。” 狄善点头。兵权而已又不是贺家的,能尚公主都是荣耀。 谢籀觉得,皇威得这么立起来!自己不立起来别怪他们。 内官问:“公主会和离吗?” 谢籀点头:“明天贺家进宫,就离。” 贺家既然看不上,觉得这儿媳不好伺候,那离了,再说兵权的事。 狄善有点同情。也觉得贺毓之太不做人。 对了,狄善问殿下:“贺家未必清楚?除杨夫人。” 谢籀眨眨眼睛,说不准。不过,贺毓之做出来,贺家就得买单。 再说,贺家欺公主,不是就一两件,是压根没将公主当回事。 有内侍来找殿下回禀:“平阳长公主抄出三个面丶首,各种东西一堆。有情书一匣子,还有一些东西。” 谢籀点头:“明天都呈给父皇。” 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用,总之是父皇决断,虽然长公主都改名贺荞了。 若是查出别的事,比如帮贺毓之做的,那再说。 月色很好。 狄善觉得,今晚若非在东宫烤肉,大概就不会摊上这些事儿。 皇太子妃肯定不会跑出去揽事儿。 真是巧呢,永穆公主命好。 第162章 贺家要说法 早起,桓樾头有点疼。 小宫娥紧张:“娘娘怎么样?” 桓樾摇摇头,既然把事儿揽了,就别嫌烦。 烦了就几天的事,何况,崔贵妃和华阳公主总归要盯着东宫,借这机会很好。 以后华阳公主在她跟前别想抬起头。 这样想着就腰不酸了腿不疼了。 小宫娥伺候娘娘,穿的这衣服也是美美哒。 夏天热,桓樾将衣服做的更薄,何况在青蛾宫内,一大早的,跑步。 承华殿,永穆公主一宿没睡,觉得还不错。 宫娥也是守了一宿。 永穆公主一笑,十分的温柔。青蛾宫的气氛好,她也能享受一回。 她住在这儿问题不大,她没准备常住,她想出去走走。 宫娥服侍她妆扮好。 大家都差不多大,身材也差不多,所以,都能用,不缺。 永穆公主也不太在意,对于青蛾宫的细心、很合意。 她其实是个没用的公主,就算嫁到贺家,其实没用。所以,青蛾宫帮她,不是为了用。就像帮彭王,别想出太多的。 至于这对付崔贵妃,或者她对不起崔贵妃,她想死的时候就想过了。 她没用她就是对不起。但说实话,她不能对不起父皇。 父皇对她不错,但父皇真的很忙,后宫那么多人要烦他。崔贵妃也是想要好处。永穆公主觉得不好意思。 或许,以后是该做一点,她不知道做什么。 宫娥扶着公主出来。 永穆公主看着,青蛾正好跑步过去。 宫娥低声说:“娘娘早起没事都会跑好几圈,然后练八段锦。” 永穆公主看着,她就像天上的云,天上的云好看。 永穆公主从天上看到地上的时候,就看皇太子来了,再被一脚从承恩殿踹出来。 谢籀扭头看到永穆,面不改色。 永穆公主忙见礼。她虽然大几个月,地位肯定在储君下。 谢籀客气:“昨晚没休息?” 永穆公主很温柔:“我觉得还好。” 谢籀说:“快去休息一下。对了,昨天青蛾请父皇帮你和离,你怎么想?” 永穆公主湿了眼眶:“多谢殿下、青蛾、多谢父皇。” 谢籀温和:“不用想那么多。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时候和青蛾学学。” 永穆公主不知道怎么地想起青蛾闹和离? 谢籀也想到了,不过,媳妇儿想和他和离、就别想了。 他进殿,继续看媳妇儿。 永穆公主看他和青蛾、好像没那么好。 宫娥低声说:“拾翠殿那位坚信是殿下最爱,娘娘不做那个恶人。” 另一个宫娥低声说:“拾翠殿两个躺床丶上都起不来了,昨儿听到一点点风声,说圣驾在,都想爬出来。” 狄宝瑟过来,按理要拜见公主。 永穆公主很温柔:“多谢你了。” 狄宝瑟说:“我又没做什么。你是不是没睡觉?快去睡,身体是自己的。” 宫娥跟着劝:“公主若是哪儿不习惯要说,你不说别人也不知道,还以为你妥帖着。” 狄宝瑟说:“这叫辜负了人一番好意。有人是假话,有的是真为你想。” 永穆公主红了脸:“我现在挺好的。” 去休息了,她也觉得困。 贺家那样闹,不会再闹她了。 让杨夫人指着骂一个时辰,真的很难忍。 狄宝瑟又去后边雪香院看郭冰。 郭冰的情况好多了,请狄宝瑟坐。 狄宝瑟感慨:“永穆公主真是好温柔的。” 郭冰冷冰冰的:“人啊,不能太软。就算是公主,别人不会理所当然的让着。” 狄宝瑟突然红了脸。 她还以为大家得让着她。比起公主,她现在挺好的? 虽然像公主这样、但过得不好的女子很多。 孙氏在一边说:“永嘉公主在府里怕是也不好过。她一天闹,人不知道多嫌她。” 狄宝瑟说:“看起来就华阳公主过得好。” 珊妮低声说:“那是得宠。万一失宠了,会发现周围都变了一张脸。” 郭冰按说也该去见公主。 狄宝瑟特直接:“你还没好,她才睡下。” 孙氏笑道:“永穆公主脾气真好,娘娘也不在意,在东宫就自在些。” 单氏夸:“娘娘是真好,也拿得住规矩。” 孙氏笑道:“咱这娘娘是个妙人。我看,老祖宗又该夸她。” 单氏点头。 谢家的公主受了这样的辱,当然要把面子找回来。 老祖宗是明白人,就算顾娘家也知道现在是谢家妇。有些蠢人就不明白。 狄宝瑟低声说:“不知道(崔贵妃)会不会失宠?” 郭冰说:“她肯定会来找娘娘。” 狄宝瑟没明白。 孙氏提点她:“崔贵妃侍奉多年,面子肯定是有的。她也该来看公主。公主这事儿也算不得光彩,自然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娘娘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就怕遇到蠢人不依不饶。否则事情过去了,贵妃娘娘和圣人赔罪。” 狄宝瑟知道了。 这次可以过去,下次、下下次、就不一定了。 圣人还缺侍奉的?再多年也能磨没了。 孙氏在她耳边说:“让崔贵妃去承认,就不打脸?” 狄宝瑟点头。反正桓樾没损失。 珊妮低声笑道:“这事儿没完,还难讲。” 孙氏点头,就看崔贵妃怎么做了。 不过,崔贵妃就算不太聪明,也有华阳公主,那是真厉害。 但华阳公主和东宫不一块,总归要对上。 有内侍跑来递话:“贺家进宫,找圣人讨说法。圣人就下旨和离。” 狄宝瑟眨眼睛,贺家还真敢! 承恩殿。 桓樾练完。 谢籀看的要上天了! 这衣服薄薄的,媳妇儿一大早就不正经。撩了不负责。 桓樾严厉警告:“以后未经我允许、不得进青蛾宫!” 谢籀凌厉!抱着媳妇儿求饶:“寡人错了。” 桓樾问:“爪子不要了?” 要。 桓樾一脚踢开,去后殿沐浴更衣。 谢籀坐下来,今儿早朝都看贺家的戏。 内侍回禀:“娘娘不是要查那些奴才的三族?殿下猜?有数的都快三百人!” 谢籀眯着眼。 内侍低声说:“怕是把崔家都吓一跳。这些人一动,别的不说,郑王府都得动。” 第164章 我拍黄瓜 集贤亭。 谢籀看着,他媳妇儿天天如意,快无法无天了! 桓樾本来要练字的,拿着玉枕就觉得还有点困。 这玉枕好,枕着特别舒服。 高卧还有个意思:隐居不仕或无为而治。 桓樾只需要无为。 谢籀就怕媳妇儿太有为。 搞荣国公、搞吴王,搞了吕将军又搞贺大将军,这么个搞法满朝文武都得搞完了。 贺家的事后边处理起来还多,她先躺,慢些儿。 桓樾看狗男人,怎么这么闲?不去看郭良娣,也不去看常承徽? 谢籀亲媳妇儿,别人有什么好看的?他先去忙,晚上再来。 永穆公主走出承华殿,看殿下的背影有点风骚? 宫娥扶着公主,殿下那、习惯了就好。 永穆公主觉得也是。夫妻之间,和外边都是不一样的。 宫娥扶着公主到集贤亭。 永穆公主就看,青蛾躺的比她还舒服。 内侍抬躺椅来,请公主躺着,同款的。 永穆公主没这么干过,不过亭子周围挂着纱,这儿没别人,躺着、挺舒服。 至于她身边以前服侍的人,未必是她的喜好,她不在意。 桓樾看她:“怎么没多睡会儿?” 永穆公主笑的温柔:“睡好了,等晚上再睡。” 桓樾点头,正好:“这是圣人才赏的玉枕,我分你一个。” 永穆公主抱着玉枕看看,挺好的,父皇是很宠她。 桓樾示意宫娥看好了,和公主说:“圣人判和离,你娘不肯。我刚才一口唾她脸上。后来,就赏了这一对玉枕。” 永穆公主扭头看着她。 桓樾眨眼睛。 宫娥在一边慢悠悠的打着扇子,扇着她的头发不太整齐,身上的裙子也不太老实。 大家都看着永穆公主。 永穆公主很美,很温柔,有了表情:“她肯定记恨你。” 桓樾说:“和离了,等嫁妆都拉回来,你有什么想法吗?还是以后再说?” 永穆公主轻声说:“不知道。” 桓樾开始忽悠:“人呢,得为自己活着。” 狄宝瑟扶着郭冰过来。 桓樾坐起来,看郭冰:“看着还好。” 郭冰一笑、雪莲花开:“多谢娘娘,好多了。出来走走。”又见过公主。 永穆公主忙说:“不用客气。” 狄宝瑟扶着郭冰坐下,她就自在了。 桓樾说:“把巩昭训、鞠昭训、任昭训一块叫来,都是懂事的。” 狄宝瑟笑道:“任昭训活泛一点。” 桓樾点头:“这个年纪就该自在些。人在这世上都活不好,有多大意义?” 狄宝瑟看着永穆公主:“我记得你琴棋都很出色。” 桓樾问:“你想和公主比琴还是学棋?” 狄宝瑟哼:“我什么都不想。” 桓樾骂:“不学无术。” 郭冰笑道:“娘娘忘了她女红?” 桓樾说:“我怕她自己忘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狄宝瑟喊:“我才没有!不忙的时候我每天至少做一个时辰,多了两个时辰。” 桓樾说:“一天做两个时辰大概能养活自己。” 狄宝瑟凑到她跟前问:“殿下还去卖烤肉吗?” 桓樾拍她头:“想那么多做什么?不得更笨?” 翠珠在一边乐。狄良娣这脾气还好,没死记仇。看常紫榆就教不好。 她吃的苦头没狄良娣多吗?她背景能和狄良娣比吗?就是不长脑子。 能翻身的人是有,可不能盲目。 宫娥过来讲笑:“一觉睡醒陈奉仪有精神了,喊人伺候。昨天陈奉仪不是精神吗?今天让她伺候常承徽。陈奉仪起不来,常承徽动不了,又骂上了。陈奉仪哭的好委屈。” 狄宝瑟说:“这么贱的我都没兴趣去看了。” 桓樾说:“她好在一门心思在常承徽身上,若是像个鬼跟着你,你说怎么办?” 狄宝瑟吓一跳:“大白天的能别讲鬼吗?” 桓樾叫:“娘娘~~~” 狄宝瑟扑过来掐她脖子。 朱槿忙将狄宝瑟拉开:“你掐死她也做不了娘娘的。” 郭冰笑的不行。 单氏就觉得东宫的人时刻提醒狄良娣,很好。 永穆公主也笑了。身边的奴才尽心不尽心是不一样的。 狄家的奴才能管着狄宝瑟,但真心为她好。狄家的家风很好。 崔家不行。不是因为崔家外甥不是皇太子,就算崔家外甥是皇太子大概为巩固地位、排除异己等,还得搞出各种事。狄家做的就中允的多。 这就像正室气度。狄家养的狄宝瑟这性子也很好。 几位昭训见过公主。 永穆公主虽然有心事,但是很温柔的人。 巩昭训、鞠昭训都是明白人,说些好玩的哄公主开心。 任昭训活泼:“那菜长得可好了,就是厨艺不行。” 桓樾说:“一人学几道啊,总不能饿死。当媳妇的能不会做饭?” 任昭训狂吹:“娘娘主意就是好!我喜欢吃豆腐,我就学做豆腐。” 桓樾问:“知道豆腐宴有多少道菜吗?” 任昭训眨眼睛。 桓樾说:“少说能做一百多道菜,你若是学好了,几时去外边卖。” 任昭训就兴奋:“卖菜赚银子吗?” 桓樾说:“先学会,到时再说。” 任昭训有干劲儿:“我学!” 巩昭训说:“大家都喜欢吃肉,我学做肉?” 鞠昭训说:“我做鱼?” 小丫鬟凑热闹:“那也挺有趣的。还有学做丶鸡鸭,有做点心、有做汤。” 珊妮说:“面也是挺多的。” 郭冰说:“一人学一两样是好玩。” 娘娘就能将大家玩到一块儿,学一手厨艺不担心白学,也不用全学那么辛苦。 狄宝瑟问桓樾:“你呢?” 桓樾眨眼睛:“拍黄瓜?” 集贤亭笑翻一片! 华阳公主过来,没进后门就听到笑翻天,无比的欢快。等她靠近,看永穆公主坐在那儿,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很美。 就嫉妒! 桓樾看她。 就好方! 永穆公主收敛了,不过,看华阳公主的害怕能理解,青蛾她真厉害! 华阳公主稳住,过来和妹妹说:“你可吓死我了。” 狄宝瑟一句怼过去:“永穆公主死了你正好和她做伴儿?我看这未必是好事,她还想走的清静点。” 第170章 太子妃生日 安兴坊、裴府。 秋高气爽的,大家又聚集庆隆堂。 那榻上,厉氏歪在那儿。 就算病再重,她依旧穿金戴银,富贵不能丢。 就算病再重,她依旧是裴家老祖宗,谁都别想和她抢。 就算病再重,厉氏脸色不好看但非常凌厉,小辈轻易不敢惹。 曹氏站在一边,像小媳妇儿。就算儿子孙子在,她媳妇就是媳妇,没地位。 裴家如今庶长女嫁了,庶次女裴金奴在,嫡三女裴环颖在齐王府,嫡四女常紫榆在东宫,庶五女裴环巧在永宁郡王府,庶六女裴环娇在,嫡七女裴环凤在齐王府。 下边还有五个庶女。 裴家嫡庶一共七个儿子、指和裴元奴一辈。 现在只有裴桓照成亲,儿子不到十个月。 小孩还闹,由乳母带着,没在这儿。 夏氏在。就想着那陈家都由儿媳管家了,裴家为何不是她管家? 裴家也真是,从死老太婆到老太婆到婆婆,没一个好的。 裴环巧掉了个孩子而已,按说不是大事。 但她在永宁郡王府站稳了脚,这是永宁郡王第一个孩子,若生下来肯定不一样。 裴憬就很怒:“不能这么算了!” 厉氏问:“你想怎么办?” 她声音沙哑,难听,让人起鸡皮疙瘩。 裴憬想:“东宫和五丫头是姐妹,总该关心一下。五丫头又不是帮不上她。” 裴府不行。但裴环巧得宠,永宁郡王一定能帮上东宫。 裴镈问:“你要东宫怎么帮?” 裴憬理所当然:“当然是提高五丫头地位,相互帮扶。五丫头现在是坐月子,东宫不去、也该叫人去,再好好审问,好好的怎么会掉了?五丫头只要有福气,很快会再有的。” 钱氏声音也特难听:“东宫还没动静呢。” 贱丶人就没那个福气! 等她女儿有了,早晚要将贱丶人踩在脚下,剥了她的皮! 裴憬说:“那正好啊,可以将五丫头接到东宫,让她沾沾……永穆公主不是在东宫住着?” 钱氏说:“都是贱丶人。” 裴金奴说:“母亲还是小心点。” 钱氏送她两个字:“贱丶人。” 裴金奴不理她,和老祖宗说:“府里不派人去看五妹妹?五妹妹能得宠,也得让她在永宁郡王府更稳了。裴家看重,郡王就会更看重。何况,齐王府是什么情况还难讲。” 钱氏大骂:“贱丶人!” 裴金奴不怕贱:“那美人可是先有了。” 若是裴家女不得宠,进了齐王府有什么? 几个月了,裴家没得到半点好处。 毕竟孺人就是妾,齐王没在,董家也能将齐王府管死死的,她们什么都做不了。 倒是裴环巧运气好,不仅得宠还能得子。 裴家这么多姐妹她是头一份,说不定几时就上天了。 裴环欣弱弱的说:“我们一一一一块去看?坐坐月子要照顾顾顾的。” 裴金奴看她,才十二岁,没长开。 不过,裴家的女儿都得找出路了,郡王府那是多少人奢望的? 裴金奴说:“是要好好照顾,要不然以后如何服侍郡王?” 裴金奴cue裴环娇:“要不要一块去?人多好。” 裴环娇不愿。 裴金奴嗤笑。她还想去郑王府?男人无情起来,都无情。 裴环娇不吭声。她相信郑王对她有情,只是因为什么,她可以等。 何况,这么多姐妹都去永宁郡王府也不可能。 厉氏拍板:“二丫头、九丫头去就好了,打扮的体面一些,别丢了裴府的脸。” 是!裴金奴一定打扮的像朵花儿,永宁郡王不是喜欢花儿? 她若是运气好些,比一个村夫强?何况,永宁郡王要踩村夫,他都没地方喊冤。 厉氏要说另一件事:“八月初六、死丫头生日。” 裴家都关注这事。 因为东宫能决定裴家生死,裴家也想要她死。 厉氏和曹氏、钱氏、夏氏说:“好好给她准备生日!” 钱氏恨极! 厉氏尖锐的骂她:“还想不想见人还想不想好?” 夏氏有听说:“常承徽住着拾翠殿,但好像不太好。大概还是有些情分。” 钱氏现在关心裴环凤!齐王把美人都带回来了:“应该让环凤先有孩子!那才是当今的孙子!” 厉氏盯着她。 钱氏不怕:“我的凤!”命就不一样! 厉氏问:“东宫的孩子呢?” 钱氏哼!东宫不能换人? 董家能忍? 若是东宫登极,还有董家的活路吗?裴家也不用做什么。 厉氏大骂:“让你准备东宫的生日!不让你帮七丫头了?你不会一块做?掩人耳目?” 钱氏明白了,但她还是不愿。 夏氏不一样,她对裴环凤没那感情也没那自信,显然是东宫更划算,问:“老祖宗的意思是把生日闹大?东宫一定会宴客?到时也能见常承徽?” 厉氏发话:“你来办!” 夏氏领旨。 厉氏想着:“挑一些东西,送给她们!” 东宫不要脸,那点东西催好几次。 夏氏也知道,一点不还就怕东宫没完没了。 钱氏不干! 厉氏发飙:“去把东西给我搬来!我风风光光的送到东宫去!” 厉氏喊孙子:“裴镈愣着干什么?不想好了?这送去东宫不是正好?” 裴镈回过神。他也不愿还。 东宫、狄家、送的都是好东西。裴家现在家底不多。 但是,裴镈还想挺胸去东宫。 裴憬没捞到多少,不心疼:“我和大哥一块去。再好好和殿下讲,他以前最温和了。” 钱氏喊:“那些东西不能拿!” 厉氏叫:“都搬来!” 裴憬起哄:“和东宫好了想要什么没有?殿下喜欢哪个就讲哪个。” 裴镈点头:“裴桓樾也是我女儿!” 她姓老子的裴! 裴环丽期待:“我们都去?好久没见四姐姐了。” 到时她打扮好看些,没准机会落到她头上。 厉氏不阻止,反正和计划的不一样,但谁说一定要那样? 厉氏都不怕洪水滔天。 裴镈没那考虑。 裴桓煦也不怕洪水滔天。 有小厮跑过来回话:“盛安都在传,齐王喝醉酒和辛小姐那什么了。” 裴桓煦的头上绿了。 第171章 公主打了郑王 青蛾宫,后殿。 华阳公主忙活去,桓樾悠闲的坐在集贤亭里。 一天想那么多做什么?嫌不够吃吗? 秋天里,能吃的太多了。白果还没熟。 桓樾将文小姐请过来。 文邈大热天的经常过来,对集贤亭都很熟了。甚至是桓娘娘御用琴师。 桓樾看到她就可喜欢,这才是大家培养出来的闺秀,非常有气度。 文邈稳稳的坐着,不方。 桓樾问:“大哥回来了,你见着没有?” 文邈也不脸红。 有内侍飞快跑来,热腾腾的八卦:“盛安都在传,齐王喝醉了把辛小姐怎么了。” 桓樾乐:“他依旧喝醉了,要是醒着那绝不可能。” 文邈抿着嘴乐。 桓樾倒想起:“彭王是悄悄跟在后边,董家未必不知道。所以有没有可能,准备的美人、砸在了自己手里?我若是那美人,与其伺候彭王、当然选齐王。” 文邈看着她,那眼睛倒是够亮。 桓樾眨眼睛:“其实彭王也好,清静。但人各有志嘛。” 文邈微微点头,头上的金钗微晃,低声说:“不无可能。” 桓樾叹息:“可惜红颜薄命,就毁容了。哪个下手那么狠?会不会是贼喊捉贼?” 文邈眨眨眼睛,未必不可能。董家人干出来的事儿,齐王也干得出。 桓樾不管了,她有正事,和文邈商量:“我是想着,重阳前后,给盛安府八十岁以上的老人发一次福利。” 文邈立即明白了。 桓樾说:“是要让人亲自上门,慰问。” 文邈看着她,不太明白。 桓樾挨着她,低声说:“女子没什么事,朝丶政肯定不能掺和。但关心老人、孩子、病人等等,女子有优势。你我自然是不方便,但可以找几个合适的。” 文邈大概知道了。 桓樾说:“你看以往那种方式,东西到老人手里可能就没多少,虽然换什么方式都可能。但好比东宫直接派出去的人,控制还是更直接一些。” 文邈点头。 桓樾说:“就是一个心意。其实让几个人,跑遍盛安,带回来一些东西。合适的时候,我们也能出去走走。所以,先要知道八十岁以上的老人有哪些?” 文邈知道了:“盛安府?” 桓樾点头:“比较好操作。” 文邈点头:“盛安府大概二十六万户,口五十万。” 桓樾说:“那不算女子。以后还是要把女子算上,大概是百万。” 像王府、奴才都是不算在内。盛安府总人口大约二百万。 文邈说:“我能弄出来。” 桓樾拉着她的手:“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文邈笑笑。这想法固然是好的。 能把每家每户走到,就是不小的事儿。 桓樾说:“我说了就你能明白,若是华阳公主、那就是白说。” 文邈笑笑。 有内侍来传话:“华阳公主打了郑王,被罚跪了,罚俸五年。” 桓樾和文邈对视,上一个谁罚俸五年? 桓樾低声说:“被罚俸的都不在意那点。” 文邈看她什么都要说。不过,华阳公主再一次叫圣人失望。 又有内侍跑过来:“崔贵妃罚跪。” 内使来的很快,给青蛾宫送来好多东西,并口谕:“麻烦青蛾宫照顾一下贵乡县主和阎伯烜。” 桓樾忙应下。 文邈跟着领了旨。心想东宫的事叫圣人知道、那火又大了。 这叫别人看着就有意思了。 齐王那儿闹的不可开交,郑王那儿闹的不可开交。就东宫不停恩宠。 容易招人嫉妒。桓樾一点不在意。 朝云愉快的收东西,圣人还赏了好多时鲜。 中宫不行,崔贵妃半失宠,最滋润的大概就东宫了。 桓樾叫内侍挑一些出来,送大嫂。 文邈也没册妃,所以送不到彭王府,就送去文家。反正给文家送这些东西不算啥。 文邈很高兴,她沾皇太子妃的光。 以后就算给东宫帮忙,能沾光就挺好了。让她顶前边是不愿动的。 青蛾也不是让她争什么,有些事、不做都不好意思。 文邈虽然没有经世济民的心,但多少有影响。让她做一点事还愿意。 “娘娘!”阎伯烜自己能跑来了。 桓樾看他,睡醒了精神好,小孩还没那么忧心。 永穆公主带着阎拂拂过来。 阎伯烜看着姐姐,就更不担心了。 阎拂拂有点担心,但她到底也不知道什么、操心不上。 桓樾和永穆公主说:“圣人让贵乡县主和阎伯烜先在这儿,县主就麻烦公主?” 永穆公主很温柔:“应该的。” 桓樾拉着她手,叹息:“太温柔的女子,就得找一个将你捧在手心的。” 永穆公主不说话,娘娘的心意她明白。 阎伯烜喊:“我!” 桓樾头疼:“你怎么办?” 宝宝眨眼睛,怎么了? 永穆公主提议:“也住承华殿,那儿能住下,也不麻烦。”和乳母说,“县主留两个人,阎伯烜留三个人就够了,其他人去崑玉宫。” 桓樾点头,这样可以。她不怎么喜欢崔家的人、尤其在青蛾宫晃。 奴才也识趣,交代了一番就走。 阎拂拂就留两个丫鬟,承华殿不大,还好住一些。 朝云去给阎伯烜安排,这么大的小孩不太好带。 总的来说他还算懂事,尤其和娘娘在一块,可亲了。 桓樾是被赖上的,又是圣旨,不管不好。 永穆公主和青蛾说:“我想和四弟一块下海。” 桓樾眨眼睛。 公主羞涩:“虽然不知道几时能走。” 桓樾说:“不急。以后总能去的。不过到了外边,公主还是要再刚一些。” 永穆公主点头,她也不是烂泥扶不上墙。 阎伯烜喊:“我!” 桓樾笑道:“你娘就该找我拼命了。” 阎伯烜眨眼睛,什么意思? 桓樾让他和姐姐玩。 阎拂拂平时也带弟弟,两人玩的挺好。 乳母看着,娘娘才像当娘的,阎伯烜要确认她在,姐姐都不香了。 谢籀过来,发现半天了,没人理他。 还是阎伯烜抬头,喊:“舅舅!” 转身扑到舅母怀里,舅母是宝宝的,舅父继续站那儿。 谢籀手里拿着锏,可不可以打小孩? 第173章 裴金奴成了 早起,凉飕飕。 桓樾依旧穿的薄,围着青蛾宫跑步。 这时候承华殿内安静,阎伯烜昨晚呆的安静的很。 到桓樾练完八段锦,就听着那边嗷嗷的。 有小孩就是热闹。阎伯烜是很开心的。 “娘!娘娘!姐姐!姨娘!” 奶声奶气传遍东宫,有内味儿。 东宫没小孩是少了点,有阎伯烜一个就够了。 永穆公主拉着他出来找娘娘。 阎拂拂这会儿也起来,打扮的很萌,精神好。 永穆公主故意拉着阎伯烜转了一圈,找到后殿的时候,娘娘换好衣服了。 “娘娘!”阎伯烜欢快的抱大腿。 嗯?小朋友皱眉,他摸到了什么? 桓樾哄他:“我还没洗脸,你去摘一篮子菜,咱早膳吃。” “一块去!”阎伯烜拉着她手。 永穆公主过来拉人:“你去摘菜请娘娘吃好不好?” 阎拂拂过来拉着弟弟就走,要不然和他磨叽不清楚。 阎伯烜出来,看厨房外边,丫鬟摘菜。 等桓樾妆扮好出来,就看阎伯烜玩的一身泥。 华阳公主杀过来,一声尖叫! 把阎伯烜吓一大跳! 永穆公主忙护着外甥,怼她姐:“伯烜又不是第一次玩土,你没完了?” 华阳公主瞪大眼睛! 永穆公主虽然温柔、一大早可能比较莽:“父皇罚你什么不知道?跑到这儿来发泄什么?叫父皇知道你不满?伯烜在这儿好好的,你要给青蛾降罪?利用儿子时刻不忘,真是好娘!” 华阳公主真懵了,再看青蛾! 一大早的她打扮的清爽。头上戴一朵珠花,身上穿着藕荷色的罗袍,做的非常精致。 尤其领下那一圈荷叶边,晨风中有种少女的娇俏。 下边穿的不是裙子,而是裙裤,裤脚口收了。像灯笼裤,堆叠下来不比裙子差。 其实桓樾基本做成了踩脚裤,裤脚口塞进了袜子里,被堆叠下来挡住了。 这样费布,她是不在意这点布。 永穆公主和宫娥给阎伯烜洗干净。 阎伯烜看着他娘有点狐疑,看着舅母又胆大了:“娘娘!” 桓樾笑道:“叫你摘菜怎么改挖地了?” 阎伯烜直乐:“种豆豆!” 桓樾点头:“种豌豆,回头吃豌豆尖。” 阎伯烜喊:“吃豌豆尖!” 华阳公主就放弃,她的傻儿子!计较不行啊,儿子都快和她离心了。 儿子是华阳公主立足的重要资本,所以以后别再带来东宫了。 又内侍跑过来八卦:“昨儿裴家裴金奴和裴环欣一块去永宁郡王府看裴环巧,早上起来三人躺在一块。永宁郡王把裴金奴和裴环欣一块留下了。” 华阳公主要说的话都憋了。就是有一句吐槽。 齐王府才裴环颖和裴环凤两个。 永宁郡王府姐妹三个!还有裴金奴那大名鼎鼎的! 桓樾呵呵:“永宁郡王很客气,请她们用膳。” 阎伯烜欢快:“要吃!” 桓樾问:“肚子饿了?问你娘吃了没要不要一块吃?” 阎伯烜跑过去拉他娘亲。 华阳公主不想吃,抱起儿子说:“我们去看外婆。”和青蛾随便说,“我先走了,回头谢你。” 桓樾也是随便说:“不用客气。托他们的福圣人赏了不少吃的。” 华阳公主不想听,傻儿子赶紧抱走要不然怕是抱不走。 阎拂拂赶紧跟上,至于东西、收拾不收拾都不要紧。 桓樾不留。 永穆公主不说话。 桓樾看她恢复了温柔。笑起来,公主刚才的样子很美的。 公主脸红,实在是、有些人那心机都是习惯,不抖一下机灵都难受。 要说华阳公主喜欢儿子吗?喜欢。但习惯性就会那么利用。 董后就把谢耕利用到了极致。 没了小孩子,大家八卦就方便多了。虽然八卦不是好习惯。 但裴家女、实在是夸张! 樱桃忍不住的喊:“下手可真快。” 猫儿看她一眼:“不觉得好丢脸?你若是想……” 樱桃不敢! 不过,裴金奴还真是,以前想进东宫,转头到了永宁郡王府,这硌应。 再说,东宫有了娘娘和常承徽,裴家的笑话是够够的了。 小宫娥问:“那裴环巧不会气死吗?” 桓樾说:“一个妾,气哪儿去?何况裴金奴有本事,若是真姐妹齐心,可不好说。她们又各有特色,不是一个味儿。” 好像裴镈收了几个妾,永宁郡王收了他几个女儿做妾。 古代媵妾?规格最高是亲姐妹同嫁,规格中等是一个身份高的带几个庶女或宗族旁支女子,规格最低的是侍女陪嫁。 郡王及一品媵十人,视从六品。就规定了媵妾比较高的地位。 虽然现在这样的很少,尤其是体面的人家。不过裴金奴和裴环欣若能得到媵妾从六品的身份是真不错了。 小宫娥说:“有人把裴金奴收了挺好的。” 她要祸祸常大郎呢。 桓樾说:“一般人配不上她。” 贾飞接一句:“她以后好好过日子还好。” 事实是不可能的。都能跑到郡王府三姐妹一块,以后能消停? 小丫鬟担心:“裴金奴会不会让永宁郡王对付常大郎?” 桓樾浑不在意:“她对付呗。” 樱桃觉得晨风有点凉。娘娘可能又要打人了。 娘娘把常承徽打的那么惨,殿下还送她打王锏,打永宁郡王正合适? 其实,常大郎现在不是没靠山了,他定亲井小姐,那算吕将军的内侄女。 扯起来就多了。除非裴金奴有那么大魅力。 或者永宁郡王借她搞事情。 桓樾去吃饭。 谢籀准时过来,拉着媳妇儿的手。 桓樾看他一眼,错过了一个美人知道不? 谢籀亲她,这辈子都不可能错过。 狗男人,桓樾心想裴家还有好几个,以后再送又不急。 谢籀说:“谢谖喜欢手长得好看的。” 桓樾有点怪异。 谢籀也回过味儿,他媳妇儿在开车? 桓樾看他想车毁人亡? 谢籀就看他媳妇儿手好看,他的!吃饭都十分兴奋! 狗男人!桓樾吃着二斤牛肉,藏着打王锏,上打昏君! 谢籀头上悬着四十斤的打王锏,面不改色。那是媳妇儿护着他。 第174章 常紫榆的生日 拾翠殿。 厨房,早上又烟熏火燎的。 陈芷不知道从哪儿扒出的柴,不太干。熬个粥半天没熬好。 西厢房离厨房最远,常紫榆也熏出来,脸都是黑的。 毕竟昨天挨打了,她宁愿在屋里呆着,但这会儿天好,她还是要出来。 刘氏准备施肥,到时在屋里的味儿比外边重。常紫榆脸色愈发黑了。 宫娥一声嗤笑。 不说谁比谁高贵,常紫榆是建昌侯府嫡女,陈芷是建平侯府嫡女,现在陈芷流着泪做饭,常紫榆就能在这儿摆姿势。看起来还是板子打的不够。 不过陈芷愿为奴为婢,其他人没什么好说的。 陈芷干劲十足,在常紫榆饿死前,做出了香喷喷的小米粥。 地里的黄瓜不错,炒鸡蛋,陈芷自己都流下了口水。 但好吃的都得先献给主子。 陈芷将自己收拾的好看一点,做什么都要仪式感,要不然伺候主子影响胃口。 因此常紫榆看到粥端出来又晚了一刻钟。 陈芷看娘娘站在晨光里,就是内味儿!她欢快的喊一声:“主子!” 常紫榆看着她猥琐的脸,就倒尽了胃口。只能努力当没看见。 刘氏听一声、笑一阵,看一眼、笑一阵,欢快极了。 常紫榆和陈芷都习惯了。 陈芷端过来,很真情实感:“主子美极了!” 常紫榆进屋。 陈芷跟着进去,又小心不绊到门槛。 她走路还一瘸一拐,昨儿碎瓷片伤上加伤。 所以这样子十分猥琐,不过人只要习惯了,她都可以! 这样、宫娥想着、陈芷也是十分不容易的。对于一个努力活着的人,要给予敬意。 阳光能照到明间,这是很好的房间。 常紫榆看着香喷喷的小米粥、黄瓜炒鸡蛋,胃口很好。 陈芷看着她吃就高兴极了,娘娘能欣赏她、每天吃她做的饭就是极大的荣幸。陈芷愿献出所有忠诚,只做娘娘第一狗。 现在别人都不知道,只有陈芷跟在娘娘身边,以后她自然是最信任的。 陈芷要求不多,活的好一点,每天能喝到小米粥、不用自己做。 常紫榆吃完,还行。她要求很低了。 若是稍微有要求,她就该把自己气死了。 陈芷揉揉眼睛,忍着哭,她猥琐的脸上努力的笑着:“主子八月初六生日,也该准备了。” 常紫榆看她,太辣眼睛,不看了。 陈芷低下头,她也不想的,她可能毁容了。不过她为奴为婢这脸没有娘娘重要。 陈芷看的很开,人就得看开点:“主子要和殿下好好过。最好,能留下。” 常紫榆心头一跳,又皱眉。 她还没做好准备!虽然在东宫,但她就是没准备! 那男人这么对她,她不服! 陈芷忙劝:“都是误会啊,主子不主动,要拖到什么时候去?难道一直吃苦,叫别人得意?主子只要低下头就可以,又不用做什么。到时他们就该知道,就该轮到他们哭了。” 就缺娘娘一个低头。 陈芷、和常紫榆想着那些人如何跪下痛哭,就十分畅快! 常紫榆一刻都忍不了,她现在就想和殿下低头! 不过,她怎么低头? 白石村、她就没想去。裴家将她换到白石村也没问她同意。 陈芷说:“裴府该进宫庆生?主子以前生日怎么过的?今年、虽然准备仓促但也不能马虎。以后会一年比一年好。” 常紫榆觉得有道理,以前生日裴府会给她送东西。 今年没道理不记得她,不过是被东宫拦住了? 所以,常紫榆有必要解开误会,要不然太麻烦了。而且狄宝瑟动不动过来打她,她真的受不了! 常紫榆说:“生日你看着准备。” 陈芷目瞪口呆,她没办过! 不过,想到这是娘娘对她的信任,她一定要办好,不让娘娘失望! 陈芷想着到时成功了,又和娘娘提议:“得准备好衣服,一定要打扮的最美。” 现在这样肯定不行,这几天都得好好养着。 常紫榆盘算着,衣服能做出来几身,但没有特别好看的。 像狄宝瑟那样、没有。 虽然在白石村、她很素,但谁不喜欢华丽? 若是殿下看到更美的她,有什么误会重要吗? 这点常紫榆是知道的。而且,她有自信勾到他。 或许,要调香。 即便没东西。 常紫榆又想骂,又觉得自己必须尽快改变现状,低头而已。 低头是为了抬头!她会叫所有人好看!叫那男人好看! 外边,几个宫娥来八卦:“裴家简直不堪!这还在孝期!” “没见过更无耻的人家了!” “那裴金奴和裴环欣说是去看裴环巧,其实目的就是郡王?现在被留下来,不知道多高兴。” “裴家的女人都和秦楼的一样。天生表。” 陈芷气的低声骂:“那个不姓裴?” 宫娥回过头,给她一巴掌:“你主子才姓裴,所以骨子里是一样的。” 陈芷气哭! 常紫榆怒喝:“住嘴!” 几个人按倒常紫榆打,打完就散了。 陈芷愈发哭,又扶起娘娘。 常紫榆气的一巴掌抽她。 陈芷忍气吞声,帮娘娘收拾好,好在日常的打骂都不是那么重。 狄宝瑟来了,陈芷就发抖。 不过,陈芷得挡在娘娘跟前,对上狄宝瑟:“你别高兴!” 狄宝瑟点头:“等初五了再赏你八十板子,做好准备啊,别死。要不然谁伺候你主子?这天下要找第二个像你这么智障的可不容易。” 骂完,走了。 狄宝瑟很忙的。 有人跑她这儿问皇太子妃生日的事了。 有娘娘发话,狄宝瑟当然能怼回去,过什么生日? 每个孩子的生日都是母亲受难日。尤其一些难产的。 珊妮跟着狄宝瑟,心想,皇太子妃的生日真是禁忌。 既然富民伯夫人不能来享受,这个生日就没太大意义了。 毕竟娘娘一直躲在青蛾宫,很少见人。 她以前在盛安也没关系很好的,和裴家的关系也不见得。 何况,有圣人护着,皇太子宠着,娘娘就能任性。 狄宝瑟落个轻松。 她生日也懒得和郑氏扯。想玩了找几个自己喜欢的、玩的不痛快吗? 任昭训找狄良娣:“娘娘的生日是不是不过了?咱们怎么表示?” 第176章 裴家女恐怖如斯 朱槿看狄宝瑟,娘娘可不是这么吩咐的,这是逮机会就想篡权? 狄宝瑟是觉得这样更气势! 朱槿顾不上管她,现在是需要气势,把东宫的气势摆出来! 狄宝瑟指着一群围观的:“把宫里当菜市场?你们是不想过中秋还是不想过年?” 余延心里喊,干得好! 来的大多是董后一派,所以问的是董后还废不废? 大家都知道董后基本废了,一个不好可能就到不了过年。 毕竟到年底事儿多能作的也多,只要把圣人惹怒。 像围在这儿看东宫热闹的事、因为吴王府、就足以激怒圣人。 永宁郡王妃回过神,继续哭:“我、我……” 狄宝瑟可不跟她节奏,胳膊抡圆了打的很节奏! 郡王妃有一群人、过来拦。 朱槿带着一群人把他们拦住。 那丫鬟大声喊:“凭什么打人?” 珊妮几个揪着她打:“来不就是讨打欠教训?吴王府是这么教的?” 又一个喊:“狄良娣!” 狄宝瑟使劲揍郡王妃,她现在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被桓樾练的。 永宁郡王妃不仅身上穿的素,头上也素,比裴家女该戴孝的还干净。 狄宝瑟揪着她头发抽!这个圈子以前大概都知道。 郡王妃没想到狄宝瑟敢出手! 狄宝瑟收手了。 郡王妃头发被扯的一团乱,身上有几个浅浅的脚印。 脸上有巴掌印,郡王妃盯着狄宝瑟。 狄宝瑟冷笑:“吴王府若是管不了你,我请旨去替吴王府管你!” 郡王妃怒:“我找桓娘娘!” 狄宝瑟pia又是一巴掌:“就是吴王府不管你呗。你是不是还想和皇太子妃换换位置?永宁郡王想和皇太子换换?” 永宁郡王妃真的好气,哭,大声哭:“桓娘娘为什么不管管?” 狄宝瑟一脚踹:“我去请旨了,你等着!” 内使到了。 狄宝瑟忙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永宁郡王妃急:“我是请桓娘娘管管裴家女!” 狄宝瑟嗤笑:“裴家是裴家的事,永宁郡王府是永宁郡王府的事,齐王府是齐王府的事。你有这个资格让娘娘都管?没资格在这儿瞎嚷嚷,吴王府容的了你,规矩可容不了你!” 内使传旨:“把永宁郡王妃送到吴王那儿。郡王妃受委屈了,青蛾宫酌情处理。” “是!妾这就去回禀桓娘娘!”狄宝瑟撒丫子就跑! 朱槿一群人又赶紧追上。 余延带着人断后。 妥妥的打了人就跑的架势。 说郡王妃委屈不是狄宝瑟打她,而是她在这儿哭可能是受委屈。 既然有委屈也该安抚一下。皇后半废,崔贵妃半失宠,也就东宫出面。 委屈是委屈,不该在这儿乱哭,这是两码事。 不是委屈了就上天了,小孩子撒泼打滚什么都要。 受了委屈也得合理的解决,老百姓有冤也得合理的喊冤。 大家都知道因为永宁郡王府几个裴家女? 这就搞笑了! 狄宝瑟跑到集贤亭,乐的不行! 桓樾看她疯的,一边让朝云看着意思一下。 很多事就是做给人看的。这儿安抚了永宁郡王妃,回头吴王妃绝对要还礼,不亏。 永宁郡王妃那也是哭给人看的,好像皇太子妃怎么地了。 又或者裴家女仗着是皇太子妃的姐妹、把正经的郡王妃欺的那么惨。所以一定要黑皇太子妃一把。 狄宝瑟嘲讽:“齐王府、永宁郡王府的妾也配娘娘出手教训?自己管不好,觉得她们和皇太子妃有关系,和陈芷一样贱。” 井蔚说:“这是把娘娘当妾那么看呢。” 狄宝瑟恶心:“就他们出身高贵!哭的时候怎么就不高贵了?” 桓樾觉得这句很灵性。 狄宝瑟说:“又看不起你村姑出身,觉得村姑好歹要仗着建昌侯府的面子。把富民伯也看不起。一天看不起这看不起那。” 朝云很快收拾好,把礼单给娘娘看一下。 桓樾说:“之前得的那匹布送她。” 朝云惊讶:“娘娘是说殿下送的那匹?” 桓樾点头:“我忍痛割爱,她若是不识货,那不过是一匹布。” 朝云心里想、但动作不慢,那就体面一些好了。 狄宝瑟知道殿下送了一匹素缎。 伪素缎,暗纹非常华丽。 桓樾觉得适合白月光,反正一时没用。 那永宁郡王妃穿着像白的过来,就还她一匹更好看的,天天穿。 狄宝瑟兴奋:“吴王妃会把她怎么着?” 桓樾说:“表面上既要处置她又得顾吴王府面子。” 狄宝瑟幸灾乐祸:“岂不是太难了?” 井蔚说:“有什么难的?郡王妃把裴家女的事挑开,又不说孝期。那就是妒。最好是让郡王妃和裴家女好好相处。再暗地里教训裴家女。” 狄宝瑟知道了:“看着是妻妾和睦。” 内侍来回禀:“永宁郡王是要把裴家两位小姐都做媵妾。” 狄宝瑟惊讶,这不是应该的? 或者大家都觉得应该。 不过郡王妃应该很难忍。 任昭训低声说:“裴金奴那货色,或许就挑衅了。摆出她是娘娘庶姐、甚至有什么缘故。郡王妃就不管不顾,到东宫闹一场。” 珊妮好奇:“所以郡王妃身边的人让她来的?又让娘娘没脸又能收拾裴家女。” 永穆公主轻声说:“说到底是郡王妃管不住自己后院。” 郭冰点头:“她也没在意皇太子妃的身份。” 桓樾说:“或许就是个拎不清才能管不住永宁郡王。” 狄宝瑟狂点头,没错! 她一闹直接把吴王和吴王妃闹的没脸。 难不成以为皇太子妃是随便闹的? 吕温和好奇:“裴金奴敢借郡王妃的手挑衅娘娘?” 井蔚轻蔑:“勾住了男人给了她底气。” 狄宝瑟不悦:“她这么急就不怕把自己玩死。” 井蔚心想,勾住郡王是不够的,把郡王勾到沟里。 吴王嫡子都封王,本就是超规格。 要撸他不要太容易。 又没有尺寸之功。 吴王府已经树大招风,还要招惹皇太子妃。 狄宝瑟还是厌恶裴金奴:“裴家的女人还要搞出事儿。” 桓樾点头,裴家女就像妲己转世。 第178章 媳妇儿不乖 罗瑶徽被拖走。 狄宝瑟、郭冰、永穆公主等都离开。 永穆公主可以在会淑亭用膳,也可以回承华殿,在青蛾宫挺自在的。 狄宝瑟顺便把井蔚和吕温和送走。 吕温和无语。那罗瑶徽脑子不太好使的亚子。 她都祝诅桓娘娘,哪里还敢让她服侍?她是觉得自己多大脸? 井蔚就觉得有些女人太闹。像董后闹个没完。 桓樾留在集贤亭。 谢籀坐在她身边,冷飕飕的。 桓樾看他脑子不太好的亚子。 谢籀白生气,拉着媳妇儿怨念:“寡人送你的东西你为什么又送人?” 桓樾就好奇:“殿下送的东西不是妾的?所以你送那些银子让妾替你保管?” 不是!谢籀急了! 桓樾冷笑。御赐的东西多了,是不能随便但不是绝对不行。 朝云在一边看殿下自讨苦吃。送素缎的时候她可说了,是殿下特地寻的。 这对永宁郡王妃的刺激可不小。一个不得宠的女人、看到另一个得宠、那个嫉妒很精彩。 尤其皇太子妃这个位置,她要是坐稳了,全天下好多女人都得嫉妒。 吴王府反应快,回礼已经送到。 朝云接了礼单,足足有送出去的六倍! 宫娥看着送回来的几匹缎、好激动:“都说裘五爷管这些,手头不知多少好东西,宫里未必有。想要好的还得去求求他。” 内侍附和:“吴王府是有些好东西,裘五爷好像喜欢永宁郡王。” 桓樾说:“有共同爱好?” 所以,裴环娇不愿去裘五爷那儿,裴家几个女儿还喜欢永宁郡王。 真是肤浅! 桓樾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有本事勾了裘五爷那不是比谁都漂亮?” 大家愣住。 小丫鬟反应快:“不够自信?” 桓樾叹息:“还是废物。就知道现成的。不知道这世间多少妙处。皇家哪可尽得?” 大家偷偷看殿下。 谢籀拉着媳妇儿问:“娘娘知道什么妙处?” 桓樾问:“紫巉山云海,你谢家能兜下吗?碣石山日出,茫茫大海那么壮观!” 谢籀点头:“有机会(巡守)去碣石山看日出。” 缎啊礼的事就这么过去,裘五爷的事不是现在要管。 这是符家遗留下来的,也是吴王一脉很重要的一块地,动他就是动吴王。 不是不能动,而是要谋定而后动。 内侍来回禀:“吴王让裴金奴、裴环巧、裴环欣给郡王妃跪三天。” 桓樾说:“裴环巧没昏倒?” 内侍想笑:“好像是裴金奴昏倒了。永宁郡王也罚跪了,所以没人怜香惜玉。” 谢籀皱眉。这个裴金奴,实在是贱。 桓樾说:“郡王是不是真喜欢还不一定,大概是一时新鲜,招猫逗狗,怎么着都行。他若是个有大志的,爱花大概是掩饰。闹点事算什么?” 谢籀看着媳妇儿。 前世谢谖没闹大,谁说这回就安分?尤其有裴家女那是闹的精彩。 何况吴王多年,有资本,随便闹一下就是不小的事儿。 不得不防。不论常紫榆那种还是谢谖这么没顾忌的,都是从小不知道天高。 这样也好,有理由狠狠的削吴王。 想要和和气气的不可能,一定代价是可以承担。 桓樾吃晚饭。 谢籀跟着吃,看媳妇儿吃嘛嘛香。 桓樾又不用管吴王,吴王是圣人的。 谢籀想着也是,谢诠、谢谡、谢谖哥几个才是他对手。 他现在有能力是可以帮父皇应付吴王,他媳妇儿就很给力。 永宁郡王妃哭上门来,和和气气就像理亏,该顶住就得顶住,不多说,只是让吴王府教训。 当然可以以德服人绕一大圈,他若是不讲理、那能把人累死。 媳妇儿不用那么辛苦,有好吃好喝就对了。 其实,别说当今和吴王微妙的关系。 就算一般的小媳妇儿哭到别人家去,那都不好管的。 更何况,你和她这么说,她转头能曲解,叫你解释都解释不清。 活活气死,虽然最后和稀泥,还能再气一回。 桓樾吃饱。 谢籀看她:“吃的好少?” 桓樾说:“下午井小姐带了些吃的过来。” 谢籀看她过的好滋润,没给他留一点? 内侍来回禀:“齐王府两位裴孺人又来问生日的事。” 桓樾浅笑。 齐王府的事她是可以管的,圣人给的权利! 宫娥心想,裴家别哭。 内侍有得到消息:“裴家收拾了一些东西大概要糊弄殿下,并趁机和殿下喝酒?” 谢籀厌恶:“还东西就是还东西,没空和他们瞎扯。” 桓樾无语,就算白月光的娘家,裴镈和裴憬除猥琐、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来。 在盛安混了一辈子,也算建昌侯的孙子,裴镈和裴憬能这样,不容易。 大概是被厉氏败了福荫。要不然她不会一个儿子? 陈年旧事不清楚。但把曹氏欺负到那样,叫谁都尊敬不起来。 谢籀拉着媳妇儿的手。 桓樾看他。 谢籀眨眼睛。 狗男人撩她!桓樾看他长得再好,就像永宁郡王,二代三代们就这样。 永宁郡王是先帝的孙子,比别的三代强多了。他爹又那么厉害,这天下都没什么怕的。 谢籀气馁,媳妇儿看他不好看吗?他看到好看的都会多看。 桓樾嘲讽,他想看只管看去。 对了,桓樾问:“殿下要不要去看看常承徽?” 谢籀抱着媳妇儿乱啃,太不乖了。 内侍都不用看,殿下又被镇压了,按在地上就差捶打。 奴才们每天都很不容易,就怕知道太多了。 不过,盛安大概都知道殿下被娘娘收拾,所以,娘娘的威名越来越深。 谢籀将媳妇儿扛起来,怎么重了好多? 桓樾看他是不是傻?是不是欠? 谢籀扛着媳妇儿去承恩殿,多了凤锏十几斤他扛的动。 一路扛着,十几斤不轻。 拎东西都是拎着的时候不觉得。 难就难在路上,路越长就越难。 桓樾看狗男人爱折腾。 他书房都折腾了,窗边没弄暖炕,但也蛮舒服,适合躺。 就是桓樾这种经常没样子的,往这儿一靠。 谢籀觉得,对着媳妇儿就很好了,亲亲。 第179章 殃及池鱼 秋天、非常好。 井家、门庭若市。 井家这小三进院快被闹市淹没了! 巷子里车马到停不下的地步,人都挤不过来。 街坊邻居颇有怨言,但都是盛安的,平民对高爵显位敢怒不敢言。 井家大小算个五品官了,在盛安和芝麻官差不多,看看这县主、郡君的杀进来。 井蔚那个小小的院子也挤满了。 约她娘喝茶的,约她赏花的,闹哄哄倒有点儿像抢花。 大多十几岁的小姐丫鬟,就算衣服挤皱了、皱字尽量别说,就算头发弄乱了、还是很好看。 井蔚小小的屋里,摆着几张椅子、凳子、那是明显不够坐。 大家来了也不为坐,更不用井家上茶。 德平县主就问:“青蛾宫的帖子几时发出来?” 井蔚问:“什么帖子?” 德平县主大怒:“别以为给你几分面子!不看看、你这破地方!” 井蔚想说,请你来了?不都是自己杀进来的? 井蔚惹不起。敢惹、没准真打起来。 闹哄哄的、有人说:“裴府都准备好了。” 也有人喊:“准备又抢一次?” 有姑娘跟着起哄:“青蛾宫是谁生的、谁还不知道吗?听说是在紫巉山生的。” 裴府要搞什么、大家不知道吗?不过是一些人要到井家搞罢了。 又不是谁都怕德平县主,反正人多乱哄哄。 有小姐喊:“我和青蛾宫认识也算六七年了,就没见她过过生日。倒是去年,听说跪了一天。” 有人打抱不平:“裴家将人抢过来,生日这天还让她跪着!裴家自己怎么不跪?” “为了抢人,害死何家大姨!” 有小声一点的:“钱夫人总是不喜欢青蛾宫,不给她过生日。” 所以,今年怎么突然做起来了? “不会是为常承徽?钱夫人打着青蛾宫的旗号为常承徽过生日?” 井蔚挤在一边,看大家到她这儿、热闹的。说不定猜中了。 姑娘们好玩的很:“听说有生日恩典、进位,裴家完全是为常承徽啊。” “大家莫非也是帮常承徽?” 有小姐笑的特刻薄:“裴家还有几位小姐哦,小心看上了哪位。” 未来爬谁夫君的床。最可能看上的自然是县主这类。 德平县主说:“常承徽就不用过生日?” 井蔚说:“这事儿你得去问青蛾宫。我倒是听说,罗承徽要给桓娘娘为奴为婢。” 一片惊讶! 井蔚胆大:“毕竟陈奉仪自愿给常承徽为奴为婢,罗承徽想和她学、服侍常承徽又晚了一步。” 有小姐笑起来,太逗了! 陈芷那事儿,大家确实有耳闻。不知道的自己打听。 罗瑶徽要和陈芷学,还要捧常承徽的臭脚,实在是叫人无话可说。 这样一对比,去捧真正的凤命、现在地位稳固的皇太子妃,就不算奇怪了。 不过单独的说,也是挺不要脸的。 姑娘们比较单纯,或者也不想去东宫过那么复杂。 德平县主气的乱叫:“青蛾宫!” 有人喊:“慎言!” 有八卦传过来:“听说裴金奴昏过去,被关起来了。没吃没喝的不知道能挺多久。” 很多人不屑:“裴家女,就没一个好的!” “东宫呢?” “听说陈奉仪管常承徽叫娘娘,她真把自己当娘娘,这不是有病吗?” 德平县主喊:“当初若是没换!” 有小姐激动的怼:“你以为圣人就会赐婚?真以为青蛾宫沾了裴家的光裴家有什么可沾的?还不如乡下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家!” 井蔚接上:“荣华富贵,圣人想抬举谁就抬举谁,就看他有没有德、配不配!” 德平县主气的要打人! 想想而已,她现在敢动手大概县主就做到头。 很多小姐来,是和井蔚打听:“青蛾宫准备怎么办?” 井蔚装:“不知道,总不能关起门偷偷哭一场?” 有人就不愿意:“裴家不要脸,还欺人太甚!” “养了十六年又如何?抢过来不就是为她的命?” “抢人就罢了,杀她大姨、杀她祖母,又差点害死她一家,此仇不共戴天!” 姑娘有义愤填膺:“青蛾宫不想算这个账,裴家还不知适可而止!” 德平县主喊:“有证据吗?” 井蔚问:“你想让刑部包大人查吗?” 德平县主吓到。 包大人那杀千刀的,还不知查出什么来。 又有八卦送过来:“齐王府一个媵妾都不给辛小姐,她和两位裴孺人打上了。” 有小姐笑道:“这不是姑嫂吗?” 哈哈:“裴环凤的亲哥!裴环凤也是好惨了。” 讥讽:“她惨什么?她不是觉得自己凤命?裴环颖也想。” 要不是想,裴环颖就不会嫉妒。要不是嫉妒,就不会去推青蛾宫。 搞得现在盛安都有点怕听到青蛾宫说她磕了脑子。 皇七子成了谢耕。 平阳长公主成了贺荞。 永宁郡王府若是去试探青蛾宫的态度、怕是还收不了场。 中间堂屋,井家的夫人廖氏被大家扯着、像是要将她撕着吃了。 女人们脸皮比姑娘们厚的多,手段也粗野。 闹起来的时候和市井泼妇没一点区别。 有的可能还不如。偷偷看井家的那眼神就像贼。 好在井家不穷也不富,没什么东西好顺走。 一个胖胖的夫人和村妇一样、接地气,唾沫横飞的忽悠廖氏:“要和中宫请旨啊!” 廖氏直接怼她:“你去!” 这种女人注定不要脸:“借这机会,大家一聚。生恩养恩都是恩,青蛾宫不比以往了,就该和和睦睦。” 廖氏说:“你应该去和包大人说。” 有站廖氏这边的、喊回去:“几条人命呢,看大赵律能不能和和睦睦。” 胖夫人坚持:“不一样嘛!” 有人手指头戳到她胖脸上:“抢人家女儿就不一样?你女儿是不是巴不得被抢?你不积德可生不出凤命!抢去了也没用!” 有妇人阴阳怪气的说:“圣人的态度倒是特殊。” 廖氏挤过去给她一巴掌:“储君、储妃关乎国本!不懂的就闭上嘴!” 一群人跟着喊:“这不是无知妇人能乱讲的!” “要不是与国本有关,中宫怕是早空了!” 说这个胆子也挺大。 谁都不敢瞎扯了。 公公和儿媳自然要避嫌。但储妃不同,不是中宫靠不住吗? 中宫和储君还能装一装,到了储妃,那是从一开始就很难看。 好在储妃入了圣人眼,自然要稳住。 第181章 白月光你要挺住 青蛾宫门口这块,乱了套。 皇后要打皇太子,被皇太子妃打了。 皇后要管皇太子,有那么一点点理。放到这事儿上就纯瞎扯。 虽然也打不坏,桓樾可以不出来的。 但实在受不了董氏,就是个疯子。不安分的在长秋宫呆着,来找抽。 谢籀再次下令:“剁了她的手!” 是!内侍拖着常紫榆就走。 她还真是疯,对皇太子都敢动手。 谢籀一点不奇怪,常紫榆除了勾她,就和董氏一样优越感十足,董氏就不将父皇放在眼里。 董后虽然摔在地上,但伤的不算重。 皇太子的意思谁都听得出是想剁她的手,董后气的挣扎着,怒吼:“皇太子残暴!” 桓樾过去,将她狗腿打死几个。 一掌一个的,不是她出手重,而是这些不经打。 桓樾站在董氏跟前,冷漠无情:“你想死,我现在送你上路。” 董后盯着她直发抖。 女官扶着皇后娘娘,对着皇太子妃阴沉:“娘娘找你有事。” 桓樾一掌解决她。 女官好几个,桓樾一掌一个。 其他人都疯了!董后没人管了。 桓樾喊几个胆小的:“带着滚出东宫!” 几人忙抬起娘娘,她坐着车来的。 董后不走,怒吼:“谁敢?” 桓樾冷笑:“在东宫做了几年妾,莫非还想回来做一回主?替你儿子占位子?” 伍贲跟在殿下身后,心想娘娘对董后太狠了。对于一个妾扶正的,这比直接一巴掌更狠。 谢籀示意媳妇儿,该去找父皇了。 桓樾不去,他去就好了。 谢籀眨眼睛。他是受害者他去告状?好想亲亲媳妇儿,等他回来。 狗男人!桓樾一个都不喜欢。 谢籀走了。 董后不得不跟上。虽然她找谢燠也不利,但这事儿谢燠休想! 桓樾看一个美宫娥不对,随手一巴掌,丢给王俭。 王俭拎着赶紧追上殿下。董后身边真有美宫娥,事儿要玩大了。 董后急的吐出一口血!急忙去找谢燠! 桓樾看着一条疯狗!她怎么还敢在身边养男子? 余延眨眨眼睛,问娘娘:“常承徽那儿怎么安排?” 桓樾唉,叹息。 狄宝瑟过来,冷笑:“后边找间房给两人呆着。” 拾翠殿终究辜负了。 桓樾说:“还是要来个农妃。” 狄宝瑟翻个白眼:“常家八辈子农民。” 珊妮小声说:“何家也是。” 桓樾眯着眼睛:“意思让我从青蛾宫搬出来?” 不不,当然不是,珊妮有急智:“那不是像行宫便殿?偶尔去坐坐,那菜地也方便的多。” 巩昭训跟过来附和:“青蛾殿除瓦盆,地上别种菜了。” 桓樾说:“把拾翠殿变成菜园子?” 大家面面相觑。那不就是菜园子?好像还挺喜欢去那儿。 桓樾琢磨着,和狄宝瑟说:“前边正殿给你管事、待客用?” 狄宝瑟点头,行叭。 孙氏看她欠抽的样子不语。 娘娘是给她多一个地方。老混青蛾宫是不合适,以后在拾翠殿后边菜园子、那草棚喝茶都好。 至于董后如何,就凭她闯进东宫、想打皇太子,她就得担一大半责任。 所以金妮不明白:“常承徽怎么就把自己作到这一步?” 桓樾说:“大概出来混的到了还的时候了?” 金妮向娘娘请教:“她为什么敢呢?殿下又不是一次……” 狄宝瑟笑出声:“这大概要感谢陈芷。” 哈哈哈!太搞笑了!真的越想越搞笑! 陈芷才是坑啊! 珊妮无语,好像是真的:“虽说常承徽自己这么想,但陈芷也蛮强大。牺牲自己也要成全。” 不行要笑死了!一个傻的不要紧,两个疯的才可怕。 金妮又问娘娘:“承徽、给她留着吗?” 桓樾说:“留着。” 大家都明白,给外人看的。留着后位和留着承徽不一样。 有内侍跑来找娘娘:“陈奉仪说她有很多重要的事。” 狄宝瑟忙说:“让她闭上嘴,万一再坑下一个可不好玩。” 内侍回过神,那不行!陈奉仪脑子有病,若是把整个东宫坑了、谁赔? 不多会儿,又有内侍跑来找娘娘:“金溪郡主求见。” 桓樾有点懵,打的又不是罗瑶徽。 内侍说:“应该就是为罗承徽来的。” 桓樾点头,不过:“她不去看董后?” 内侍知道了。娘娘不想见,堵着金溪郡主她应该会去看董后的。 今儿初一,进宫朝觐皇后的不少。虽然圣人停了这事儿。 但一些人要挑朔望来,不好完全阻止。 所以,一大群人要堵玄福门了。 好像皇太子妃打了皇后,他们来讨个公道? 桓樾可不管。 站在这儿晒太阳,没去拾翠殿,也没进青蛾宫里。 内侍将周围收拾干净了。 一会儿又有内侍来,回禀娘娘:“陈奉仪对常承徽可真忠心,知道要完了,还和常承徽说她写下来放好了。” 桓樾让狄宝瑟去:“找出来烧了。歪门邪道的。” 狄宝瑟明白。所以说陈芷是个坑,几时能把大家都坑了。 金妮就好奇:“她这会儿怎么还惦记?还惦记常承徽要做娘娘?自己都不重要?” 永穆公主站在一边说:“执念?” 内侍来回禀娘娘:“陈奉仪大喊:‘娘娘坚持住,殿下登极、立即立你为后’,吐血身亡了。” 桓樾怒:“大逆不道,死有余辜!” 内侍都不敢说二次。 也就敢和娘娘说,她得圣人宠。若是和殿下说,那还不知道咋样。 圣人好好的,谁敢说皇太子登极这种事儿? 永穆公主说:“陈氏就是大逆不道,赐死。” 大家都知道,这是统一说法。虽然陈奉仪的话不适合再说,但陈家大概也知道她该死。 狄宝瑟拿着一个匣子过来,给桓樾看:“里边有好些乱七八糟的。” 桓樾放在手里直接捏碎。 一群人瑟瑟发抖,娘娘的手没事? 桓樾伸手,由着小丫鬟给她收拾,一边说:“常承徽挺住,大概就记住了。” 狄宝瑟无语,留着她做什么?她难道不大逆不道? 剁了一只手、还敢想?这就非常人了。 第183章 暗香院 雪香院后边有个一进的暗香院,不是偷香。 这院子后边有八个并排的套间、就是一个大房间能隔开几个小房间。 京都居大不易,想在京城甚至皇宫有一席之地更不容易。 所以别觉得一个房间不如常河县的五进院,常河县的九进院也不行那是逾制。 常紫榆住在最西边。 就采薇一个人服侍,住着还是蛮宽敞,大了没人气。 虽然常紫榆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但房间收拾好,该给的东西基本有。 连这么大的房间都给了,狄宝瑟都不是小气人。 狄宝瑟在院子中间站着,看罗瑶徽搬家。 有两个丫鬟扶着罗瑶徽,她看着狄宝瑟,那幽深的眼神。 狄宝瑟一挥手,打! 她就是不长记性,住在文绮院还想作妖,忍不了了。 所以文绮院就腾出来,这按住打二十板子好了。 罗瑶徽气的浑身发抖,发狂! 狄宝瑟冷笑:“还要一群丫鬟服侍,像个主子,就你这样还想服侍别人?以为妾服侍正室,顺便上丶床?你说你贱不贱,比那卖的还贱!” 丫鬟本来不敢,又被气的不得不站出来说话:“别说了。主子本来就是东宫的人。” 狄宝瑟挥手:“拖下去杖一百。” 罗瑶徽疯狂:“你敢!” 狄宝瑟哼。罗家的丫鬟媳妇够厉害够忠心,留着都是祸害。 又一个媳妇忠心,跪在狄良娣跟前哭求:“拿奴婢一条命换主子一次。” 狄宝瑟冷笑:“又要来个主仆情深?就你罗家主子到奴才都戏多。” 那媳妇砰砰磕头。 狄宝瑟冷酷:“一条命可不够,你这贱命值多少?” 罗瑶徽扑过来要和狄宝瑟打架! 蔡氏、丽黠流着泪死死拖住她。 狄宝瑟冷笑:“罗小姐好委屈啊,进宫做个妾。就怕那青蛾宫都配不上你。若是嫌暗香院委屈,我给你们找个猪圈!你有什么屁的身份把你尊贵成这样?不过是个贱丶人!没有男人就骚的慌!” 内侍拖着罗瑶徽要打。 那媳妇拼死护主。 蔡氏跪在狄良娣跟前。 狄宝瑟哼:“怎么死还要我教?非要别人做恶人?” 蔡氏抿着嘴。她没想死。 她有一身的本事,可以给罗瑶徽谋划,也能帮青蛾宫。 青蛾宫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烦,有人帮她处理也是好的。 但现在蔡氏不好开口。 因为青蛾宫没有老成持重的,裴家那些不忠心的处理了,留下的没人敢管。 郭良娣那边是聪明,青蛾宫最危险。真的危险。 媳妇不愿死,那就只有打罗瑶徽了。 那媳妇逼急了拿了把刀子来疯狂的要杀狄宝瑟。 内侍拿着棍子打杀了。打罗瑶徽更用力。 嗷!罗瑶徽尖叫、冲上天。 嗷!这一声沉下地,因为喊不出来了。 嗷……命去了半条。 真打,哪里经得起二十板子?这打完或许比杖一百还惨。 丽黠和蔡氏急的不行,主子身边就剩她们几个人了。 狄宝瑟冷笑。就是这些东西,才给了罗瑶徽胆,要不然她一个人哪能兴风作浪? 一群人进了宫、心都没来,自己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比打板子响。 这宫里、这天下,若是都为自己着想,能不乱吗? 好歹也替别人想一点,他就是太聪明太自私。 罗老头就是这德性,罗瑶徽学的很好。 等罗瑶徽打完,院子里安静了。 蔡氏都不敢看。 这二十板子打的太结实,相当于八十大板。 狄宝瑟有众人护着,瞟了一眼,警告其他人:“别作死。或者觉得住在这儿离后门近,我告诉你们拖出去埋了也近。” 采薇从屋里出来,战战兢兢的。 她是典型的在宫里混,十分谨慎,但也要敢搏。 狄宝瑟对她训话:“你要伺候常奉仪就伺候,真忠心以后也不会把你怎么地。但若是听常奉仪的,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愿为她去死,自然要成全你。” 采薇忙跪下,哆哆嗦嗦的说:“奴婢不敢。” 狄宝瑟不在意:“宫里的人都心思多。想过好一点是没错,但要有点底线。” 狄宝瑟又吩咐人:“常奉仪要什么,就别为难采薇。” 大家都明白,要的是能要的。 也不是特地欺负采薇,有些算不得大事。 何况她自己也不是小白花。 狄宝瑟对罗瑶徽还是大方:“东边两间屋都给你们用了。” 蔡氏低着头应了。 狄宝瑟冷笑:“若是嫌这儿不好,罗家地方好。” 罗瑶徽现在回罗家还能有好日子? 一个敢祝诅的,谁家娶媳妇不硌应? 狄宝瑟走了,到前边看。 绿绮院还有个章淑。 章淑看到狄宝瑟一大群人就有点怕。 任昭训在一边偷笑。狄良娣这样子在东宫习惯了。桓娘娘一个人就够,狄良娣带着一群凑。 章淑到底没那么底气,她要装小白花。 她怎么装不要紧,只要别搞出事。 狄宝瑟将章淑拉出来教训:“你没爹没娘你表姨也死了,宫里能收留还能给你一碗饭吃你得感恩戴德。不过我不在意,你想活着就聪明点,想死你随便。” 章淑还有表兄。 狄宝瑟冷笑。 那曾寰是想搞,被套麻袋打个半死,就机灵多了。 还以为他真不怕死? 世上还是怕死的多,一些看似不怕死也是有依仗。 一旦知道靠不住,那就学乖了。 狄宝瑟指着章淑教训:“你表兄怎样才能给你依靠?你知道外边的女子多难?你若是不珍惜,让你表兄给你依靠。” 章淑白了脸。 女子真的很难。 狄宝瑟对任昭训和气的多:“看着她一点。” 任昭训点头。 巩昭训和鞠昭训搬到前边正房,任昭训一个人住后边。 就算左右厢房腾出来,还是比较宽敞的。 盛安、很多人挤在小小的房子里。 狄宝瑟再到前边文绮院看看,这腾出来,感觉空气都好了。 至于以后好不好,反正只要她管得好,不好就打,扔到后边去。 暗香院要塞的话不知道能塞多少,一间房都能挤十个。 就是怕被常紫榆或罗瑶徽祸祸了,或者在一块要上天。 第184章 安乐夫人 青蛾宫,集贤亭。 桓樾一天大概有小半天在这儿,要不是重要的事,都不去青蛾殿。 显然,见几个美人算不得重要事。 永清长公主觉得这儿挺好,她带了三位小姐来,别的就不管了,坐在一边和永穆公主喝茶。 长公主不是要做这事,搞的奇奇怪怪的,不过几人求到她那儿,看着还罢了。 桓樾在躺椅上、坐正了,打量着三位小姐。 第一个孟娉婷,和陈芷算表姐妹,体态娉婷,也比较白。 第二个王茵,她是前、国子监博士王师德的庶女,白白嫩嫩的一只。 第三个施青竹,是裴元奴夫家一个小姐,父亲一个小吏,所以她身份极低。 桓樾相信长公主的眼光,看着不算太差。 永穆公主觉得姑母以后可能会揽上这事儿。 永清长公主不在意。要找她的多了,尤其她和皇兄关系还行。她搭理的极少。 尤其东宫不好混,等采女结束、再来几个、基本就满了。 这几个、是想赶采女之前,有点优势。 桓樾和王茵说:“令尊才免官?” 王茵忙小心回禀:“是受母亲连累的。母亲那张嘴,给父亲添了不少麻烦,这次容不了她了。” 桓樾问:“你娘很得宠?” 王茵低着头特别小心:“姨娘是别人送的,父亲是、比较怜香惜玉。” 桓樾问:“你觉得殿下会怜香惜玉吗?” 王茵忙跪下,像个包子:“父亲交代了,一切听娘娘的。和姨娘一样听话最重要。” 桓樾说:“我看你是有主意的。” 王茵要吓哭了。 桓樾没管她、没叫她起来,而是问施青竹:“你呢?” 施青竹跪下、乖乖的磕头:“回禀娘娘,因为我长的还行,裴家正打算卖了我。我爹娘一合计,就求了长公主恩典。求娘娘庇护的。” 桓樾问:“卖给谁?” 施青竹半天憋出一个字:“五。” 裘五爷? 桓樾好奇:“其实挺好不是吗?” 施青竹低着头,半天、憋出一句话:“就怕裴家不好惹,我没那本事。” 桓樾笑道:“裴家恐怖如斯!” 永清长公主说:“你知道裴家干什么了吗?” 桓樾不知道。 施青竹低声说:“裴环巧、裴金奴、裴环欣三人的生母、一大群人,闹到永宁郡王妃的娘家去。裴环欣的生母身怀六甲,谁也惹不起。” 桓樾感慨:“好在东宫的门他来不了。” 嘉福门是开在皇城里的,皇城的门就不是随便能进。 宣德门是皇城东边一门,但也不是随便进,进了宣德门才是玄福门。 所以这叫深宫内院。固然是难出去,但也更安全。 虽然里边有里边的危险,但挡住了外边的风雨是不争的事实。 猫儿问:“结果呢?” 施青竹不知道:“大概在郡王府闹着。” 桓樾说:“你该清楚,就你这身份……” 施青竹磕头:“全凭娘娘做主。” 桓樾说:“你若是愿意,授你个女官,干上几年,出去也好听一些。” 施青竹重重的磕头:“多谢娘娘。” 桓樾没客气:“你跟着朝云去干活,若是偷懒,她会照规矩处置你。” 朝云看着施青竹还行,家境一般,很多活儿自己干,若是家里没宠的太过,这么大都很懂事了。 王茵忙磕头:“我也想做女官。” 桓樾笑道:“你不想留在宫里?” 王茵想想:“女官也可以?我不是想出去,只是……” 女官和宫妃没有明确界限,或者说后宫都是皇帝的人。但在这界限左右,还是有些区别。 桓樾点了头:“你也跟着朝云,好好当差。” 朝云笑道:“王小姐有读书识字,不如在书房当差?” 桓樾笑道:“你看着安排。” 朝云明白,娘娘不仅信任她,也是懒得管。 咱这娘娘可会享福了。 有了着落,王茵挺高兴的。 就怕父亲免官,家里再有别的遭遇,下场很不好讲。 在东宫,应该是很安稳,做人就求个安稳。 现在剩孟娉婷一个。 三人里边她不是最美的,宫里更是不缺美人。 桓樾说:“可以封你一个奉仪。还有些规矩,你若是愿意就留下,若不愿就当来喝了一盏茶,回头还和长公主回去。” 孟娉婷忙跪下:“听娘娘吩咐。” 桓樾知道来了多半是回不去,但该说的她说了:“第一就是在东宫别给我搞出事儿。” 孟娉婷穿着浅粉的罗袍,浅红的裙子,人明白,听的清楚。 桓樾希望她是个明白人:“要争宠只管争,若是得宠了有赏。你若是不信也由不得你。” 孟娉婷明白,这位娘娘把董后都打了,多想不开才和她对着干? 像陈芷那么聪明管常紫榆叫娘娘?那是智障。 桓樾训话:“其次,东宫压缩开支,很多活儿自己干。你多干一点,一年省下十两银子,那就能养活一两户的平民。” 孟娉婷应是。 桓樾又训:“不求你拿殿下当天,拿我当地。但你人在东宫,多少要有个数,有些事别瞎掺和,有些事别做。” 孟娉婷应着。 桓樾叫巩昭训来。 有内使过来传旨:“富民伯夫人加封安乐夫人,由青蛾宫看赏。” 桓樾瞪大眼睛。 永清长公主给逗乐了。这货竟然念她的小金库。 桓樾就是心疼一下下,一次两次可以,多了她可赏不起。 孟娉婷和巩昭训都在一边,感慨不已。 一群人念叨生日,圣人是这个态度。 伯夫人那是随富民伯,安乐夫人定三品、品级没高,但是她自己的。她才是皇太子妃生母。 安乐、这两个字,平安喜乐,多好啊! 谁不希望一生安宁快乐,所以说,圣人愿抬举她,村妇又如何? 桓樾给内使交代:“赏黄金三百两。给白石村的房子都修一修,雨雪天不会塌了。另外,在村口找个合适的地方,修一栋二层的房子。” 内使心想,这到底是赏安乐夫人,还是指使她干活? 桓樾安排的明明白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天下先别想。下次有人到白石村讨水喝,就方便多了。那房子要大一些,饥荒的时候有讨饭的,村里就在那儿施粥。有乞丐也能有片瓦遮身。乞讨大多是没办法,若是有懒的,只要不是到村里偷鸡摸狗,且由他。若是不懒的,也能打发他们干活。” 长公主心想,这安排的够细致。 讨水喝、偷鸡摸狗、是什么意思? 永穆公主心想,又是讨水喝、又是讨饭的。 但说的又没错。 若是裴家哪天讨饭了,在白石村还能有个地方,那就谢天了。 第185章 送六个美人 紫宸殿。 当今和皇太子在这儿。 又有徐阁老、吕将军等。 内侍来回禀。 徐阁老喝着茶,看圣人脸色好看多了。 听到最后都乐了。 徐阁老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一个善字、难啊。” 当今乐呵:“青蛾鬼着呢,知道是说给朕听的。” 徐阁老不同意:“青蛾宫不仅说、她也做了。” 吕将军说:“青蛾宫的思量不一般。不仅知道百姓困顿,一定会去白石村,还能早做准备。” 当今嫌弃:“一个村能管多少?” 吕将军不同意:“至少去做了。老百姓也不傻。逃难的时候肯定往县城等地方去。白石村能管住一方就够了。” 内侍找过来:“崔贵妃给郑王挑了六个美人。” 当今的脸瞬间黑了。 谢籀忙安抚。 当今愈发生气,就青蛾宫一个懂事的。 徐阁老想着也是。看看崔贵妃做的、对比青蛾宫做的,差的太远就没法比。 青蛾宫、身边没有大儒教她,不知道怎么琢磨出来的。 崔贵妃、在圣人身边几十年了,一点不上档次。 就算作为母亲,这样也只会将儿子逼走。 安排美人是没错,但过于干涉郑王的决定,甚至不顾圣人意见。 只能说:蠢! 就盯着后位和东宫,和董氏何尝不是一样疯魔?以前没发疯,那是没到那一步。 把永穆公主都逼死了,现在还敢这么强逼郑王,这是一个爱孩子的母亲吗? 当今下旨:“采女的事崔贵妃不用管了,让申贤妃和朱昭仪协理。朱昭仪晋封德妃。” 徐阁老想着,又要起风云。 朱昭仪、德妃、好像还有宠,皇五子十三岁了。局面变成什么样难讲。 就算朱家老实,别人老不老实还难讲。反正崔贵妃失宠已成事实。 但崔家、董家势还大,朱家想做什么并没那么容易。 尤其圣心都偏到东宫了,皇五子只要不傻,就不该去硬争。 当今把郑王叫过来。 谢箴跪在父皇跟前十分愧疚:“叫父皇为儿臣担忧。” 当今真宠他:“起来。人到了郑王府,你得管好了。若是管不住,去找你二嫂。” 谢箴谢恩。 谢籀不太满意,他媳妇儿可不喜欢管事。 当今瞪他一眼:“就不能疼你弟弟一些?” 谢籀忙赔罪。但是弟弟内宅的事、他不能管只能他媳妇儿去? 好在有父皇旨意,他媳妇儿连董后敢打、华阳公主也打过了、崔贵妃也唾过了,管郑王府的内宅不算大事。 再说,狄宝瑟大概也很乐意去管。 只要没郑王妃,就算以后纳妃了、狄宝瑟打着青蛾宫的旗号怕是也敢管。 谢箴真是松一口气了,忙向二哥道谢。 他顶不住他娘和大姐,吵起来也不好看。多少人还趁机要毁他。 但女子和女子就不同,东宫那几个厉害的,他姐就算去吵也吵不赢。 徐阁老夸:“青蛾宫贤德。” 谢籀完全同意。就是太贤惠,不理他。 谢籀突然觉得,若是他媳妇儿把郑王府那些女人管的不敢缠四郎,大概是他想要的。 至于青蛾宫打人,那不是欠打?要不然,永清长公主就在那儿好好的。 内侍回禀一下:“桓娘娘封孟氏为奉仪。” 大家一齐看皇太子,恭喜东宫多了个美人。 为什么说青蛾宫贤德?那是她也不拒绝美人。 谢籀郁闷,来继续说正事儿。 反正有多少美人,也不如他媳妇儿一笑。 后边,昭阳宫。 朱昭仪接旨。 宫内众人都有点懵。 其实有皇子、在九嫔之首,不算差。这突然就天上掉馅饼。 或许崔贵妃要气死了。她给郑王一番张罗,让昭阳宫得了德妃。 心腹女官李梅、高兴坏了! 能晋封德妃,实在是太好了!算起来,还在贤妃之前。 毕竟朱娘娘有些恩宠,申贤妃那比较尴尬。 朱氏才三十出头,还年轻貌美,回过神便警告:“现在才是如履薄冰的时候。” 宫里众人喜色一收。 朱氏严厉警告:“当愈发谨言慎行,办好差事,不得轻狂!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到时别怪我救不了。” 众人都是吓一跳,毕竟,想到董后、就不寒而栗。 董后真的恐怖如斯。只要她还没废。 朱氏又警告:“宫里除中宫,还有青蛾宫。有些事不要擅作主张。” 李梅明白了。 圣人虽然对朱娘娘有几分恩宠,大概也是念她老人。 真比起来,那青蛾宫绝对更重要。 大家在宫里时间都不短了,别干出蠢事。 朱氏又告诫:“我只盼五郎平平安安。” 皇太子厉害着,蠢蠢的撞上去不是找死? 若是退一步,就像当年,皇太后愿护着她。人,就该有这自知之明。 晋封德妃又如何?要贬还不是圣人一句话?所以,就不敢干、犯圣人忌讳的事。 高兴是高兴,但不该轻狂。 何况采女的事,现在一团乱,朱氏头大。 李梅出主意:“去找申娘娘?” 朱氏点头,那肯定。 至于申贤妃有没有那能力,那是两回事。 何况,申贤妃就算不行,青蛾宫行。 朱氏打定主意,自保为主。一辈子能做到德妃就够了。 人想的少一点、能省多少事儿? 若是有那个命,自然会落到她头上。 青蛾宫。 集贤亭。 大家都很意外。 狄宝瑟兴奋:“崔贵妃大概想不到?她还以为一辈子得宠呢。她是有儿女,圣人看在儿女的面子上,但也得儿女好?崔贵妃不是亲手撕了这面子?” 桓樾拍她头:“知道太多了。” 狄宝瑟甩开她,还兴奋中:“一下给郑王送六个美人,她是嫌自己儿子太好、就不怕像裴桓煦一样?天底下竟然有这种娘。不管儿子的死活。何况,她给圣人送美人都没这么积极过。” 其实送六个、还不算多,又不是让一顿饭吃完。 都是吃惯山珍海味的,谁又不是色中饿鬼。 但崔贵妃的意思显然是叫美人缠住她儿子,甚至别的都不重要。 郭冰摇摇头。下海虽然有危险,但不失为男儿。崔贵妃就不会教子。 第192章 裴桓煦的谋算 一大早,裴府、乱! 裴府好像一直都乱。 现在曹氏死了,裴镈、裴憬、钱氏都被抓,谁管? 裴桓照和夏氏终于能当家了,但他们管不住! 裴家的奴才终于知道不行了,有偷了卖身契跑的,有偷东西跑的,全乱套。 虽然没一把大火,但曹氏那儿有烧过,所以,裴府就像比翠云馆还火大。 一大群八卦翠云馆、忙着来看裴家的时候,发现这边在抢戏? 虽然翠云馆烧了半个天,但盛安人多得是,看热闹的依旧多。 没什么不敢看的,大家都在天子脚下谁不知道谁? 就算不敢看,正好来看裴家。 裴家可真厉害!谁都不服就服裴家! 一个女儿在东宫闹。 两个女儿在齐王府闹。 裴环娇闹了郑王府。 三个女儿在永宁郡王府连累到吴王。 现在裴环琇干脆强势出道! 裴家能乱了这天下似得,毕竟十六年前把凤命都抢了。 再抢个龙、那不是乱天下了? 大家盯着裴府、很是复杂。都知道他破落户,竟然还能搞事情。 里边、庆隆堂。 厉氏真气昏了!奴才都不太顾得上她。 裴府若说有安静点的地方,就是庆隆堂。但厉氏未必能压多久。 何况,庆隆堂后院安静点,这儿也不安静,都来闹。 厉氏气昏了,一群妾都能闹翻天,比去郡王妃娘家闹还胆大,毕竟是自家地盘。 以前可能被钱氏压的,现在钱氏可能要完了。 但裴镈不能啊,他若是完了,这些妾也得被卖。 虽然左右是卖,但卖的好与不好的区别?像裴环琇算卖的好的。 多少人愿意,但裴环琇太年轻,被他娘宠坏了。 以为自己是公子王孙,还想着做国舅,毕竟裴桓樾算他姐。 有小厮得到消息:“说是陶姨娘出去的时候被人看上了,才盯上四公子。” 嗷!众人像找到罪魁祸首,一齐扑上陶姨娘! 这些年陶姨娘得宠,没少让人嫉妒。 现在钱氏要完,陶姨娘有扶正的意思。反正大家是乱,撕了她再说。 陶姨娘就三十多岁,打扮的很妖,拼命尖叫:“不是!又不是我要去!是施家盯上的!是裴家先盯上施青竹!” 管他呢,一群人打了陶姨娘再去把她东西抢光。 反正是妾,打死她都没钱氏影响大。 “贱丶人!把裴家都害死了!裴环琇就该(阉)了他!” 外边看着,裴家气数已尽,竟然要一丝一毫都败掉不给留。 不过,裴家够恶毒的。 卖儿卖女、杀夫、杀姑,没有他们做不出的。 裴桓照忙昏头,气的叫人动手打,人呢? 人都跑了。 夏氏看着一团乱,好在她有一些人、对她比较忠心。 奴才提议:“把东西看起来?” 夏氏一想、点头。 裴府那么多好东西,与其被奴才抢、毁掉的更多,不如都由她(抢来)保管。 留着几个人将院子看好,其余人都出去抢东西。 打着裴大郎的名声很管用,毕竟裴家没完全倒,没听到轰隆那一声。 裴桓煦看着,家里又乱作一团。他现在就担心,之前被郑蔲榨丶干,下次会不会真被榨丶干?女恶霸一点不输男的。 裴桓煦琢磨着,捞一点东西跑路。 天大地大,能去的地方多了。 总比留在盛安强。 之前郑王不是因为下海闹的不可开交?裴桓煦不下海。 太可怕!但他能干别的,找个老实女嫁了,凭他的样子还是可能。 像夏氏这样的独生女不少,离盛安远的,对建昌侯府、皇太子妃肯定是不清楚的。 裴桓煦只要运气好一点,就能给自己找个好落脚点。 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时来运转他裴桓煦照样能封侯。 裴桓照找不到人,来找同胞弟弟。 家里乱成这样也该兄弟两个出力了。 要不然裴家真叫人看扁了。裴桓照就不信! 裴桓煦对上大哥,没多少热情。这个家不存在感情。 裴桓照忙着呢,喊二郎:“去衙门喊一些人来,一群狗奴才敢作乱,将他们都捉了!” 裴桓煦眨眨眼睛,说:“那有些是服侍多年。” 裴桓煦穿着蓝袍,脸有点白,还是很好看,越想越像真的:“大哥要管裴家,还得靠他们。再说奴才而已,何须与他们计较?” 裴桓照焦头烂额、被惊到了:“你说什么?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样子?” 裴桓煦不在乎:“这算什么?裴家依旧是裴家!” 有奴才惊恐的跑来喊:“一群人打进来了!” 裴桓照也腿软:“谁?” 奴才说:“混混!肯定是谁让他们来的!见人也打见东西就砸!” 那边,一群奴才搬了东西到夏氏那儿。 夏氏听得动静,忙叫人将院门看好,捋着袖子特别凶:“谁敢打进来,给我杀!” 光天化日打上门、杀了也没事的。 夏家奴才不算少、大家心比较齐,所以还能稳住。 有丫鬟提醒:“大爷还在外边。” 夏氏咬牙、哼:“管他做什么?” 夏氏就是被骗到这破落户!亏惨了! 她都恨不能拎刀子砍死裴桓照!就算他死了她做寡妇,又不是不能再嫁? 她年纪轻轻,裴家的罪孽又不清楚,她可不会死守着。 所以重要的是抓钱,替自己考虑。裴桓照、裴家都去死好了! 外边,裴桓照一头血,被一群人追着打、朝这边跑来。 夏氏从窗户看到一眼,就气! 裴桓照、裴桓煦都说挺厉害的,哪里是这丧家犬的样子? 那些人不追了。 裴桓照自己摔一跤,一屁股坐地上松了一口气盯着那些人又害怕。 一群人叉腰狂笑! 夏氏就怀疑,裴桓照头上不是人家打而是他自己在哪儿撞的。 若是苦肉计想逃过一劫,这招没准管用。 那些人的目的是捣乱,不是杀人。 夏氏是真松一口气,至于别处如何,她管不着。 庆隆堂。 厉氏醒过来又昏过去。 一群人围着她,看着一群混混跑进来又跑出去,气的又不敢动。 倒是想去衙门,不过衙门现在忙着。 何况衙门来查谁还不一定。 厉氏醒来,马氏又突然昏过去。 第202章 皇后得是个职业 外边下着雨。 承恩殿内安静的很。 华贵又不过于奢华,香炉飘着淡淡香气。 桓樾声音就像这天、冷但不太冷:“舅母想必知道,女人难,后宫的女人难,储妃、皇后更难,但是为什么?” 窦氏握着她的手就多了怜惜。明德皇后可不是难? 桓樾轻声说:“孩子是无辜的,每一个孩子的离去都是罪孽。” 窦氏微微点头。 孩子有正常的离去,也有很多不正常的。 明德皇后掉了两个儿子,心不痛吗? 为什么、要那么难? 桓樾浅笑:“皇帝有前朝,皇后要做母亲、要做妻子、还得为后,这是三重责任。不是说一般人没福气、受不起。而是这中间的不合理。” 窦氏看着她、惊讶。 桓樾眨眼睛。 窦氏看着她亮亮的眼睛,好像明白了。 桓樾说:“宗妇难为,难在多出来的一份责任,又没得到足够的重视。何况是皇后,要么做不好,要么早逝。做的完美的太少了。” 窦氏点头,她知道了。 皇后的责任可不轻。 就像皇帝,不是坐在那儿享受。 若是享受也行,后果就不太好说了。 窦氏握着青蛾的手,所以圣人看重,因为她肯担责任。 桓樾是想推卸责任:“其实皇后像一份差事,好比由女官承担。但这必须是帝妻承担。所以,既然皇帝特殊,那就选一个特殊的皇后:来承担这。至于为人母、为人妻这事儿,要另外。” 窦氏问:“你觉得如何?” 桓樾说:“皇家兼具家国,国在先家在后。假如皇后是为国,为了承担好这责任,更好的承担责任,就该将家这一块处理清楚。为人母应该简单化,要不然一边怀着孩子,一边管着一大群妻妾,还得做好皇后,能干好的是圣人。” 窦氏懂了。 其实是后宫的事。 是男人的事。 男人在前朝忙完了,可以去后宫,想宠谁宠谁。 可得宠的,有几个能安分? 连皇帝都想把后位送给宠爱的人。 那后位能坐的安心吗? 桓樾说:“天下都想安居乐业,后宫却不能,这算什么事儿?家不齐何以平天下?皇家有特殊原因,管不住他们争宠的心。何不给彼此安宁?国之后,就像官爵,不该随便赏人。这样的皇帝即便是明君,不只是不完美的问题,而是会埋下祸根,害了子孙。贻害无穷。所以,不知今日的明君,还能剩几分?” 窦氏觉得她脑子可能是磕了。 桓樾不怕死:“后位是国之后,由朝廷来决定。其余的后宫都是皇帝的,皇后超然了,管理后宫也不一样了。她若是干的不好,另有标准来废立。但是,宠妃应该和妾一样限制扶正。若是对后位无望,应该能省点事儿。” 窦氏想笑。 但未必没理。皇后本来就不一样。 皇后的废立、朝廷就会干涉。妃嫔就不一样。 桓樾吃着月饼,说:“像后宫各局各司其职,皇后和妃嫔也各司其职,皇帝也别担心皇后不讨喜,该端庄的端庄,该妩媚的妩媚。被选为皇后的也得明白,人不能什么好处都占。” 窦氏懂。 要做皇后就一心为后,和男人的事儿、看命。 很多原配这样的。但一般人家、哪怕王府,都没宫里凶险。 宫里确实有问题。 窦氏觉得自己被青蛾坑了。 桓樾绕回来:“既然承担后位,和嫡子是两回事。无子这一条不再适用。相反,有儿子可以;若是没有,选中别的嗣子,可由皇后抚养。因为储君和皇后都是国事。而不是皇后无子,需要养谁的孩子。既然是国之后,自有国丶奉养。” 窦氏缓缓点头,这是解决了很大问题。 皇后、皇太子特殊的地位,正是与国有关。 这是国本。 皇太子重要,但皇后好像被忽视了。 因为女人的地位,没人关心她承担了多少。 桓樾说:“有没有孩子、生儿生女,都是天意。我不打算在这件事上,耗费太多。有限的资源、经历,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就算东宫无子,和皇后无子一样,不是致命的。真正致命的问题从来不是这。” 窦氏凝重。 桓樾轻松:“何况。女子生孩子最好是二十岁后,男子当二十五岁后。年纪轻轻的多些时间学习,以后可以做的更好。而不是匆匆忙忙,带来很多不好的事。想要树长得好,树苗要好,种子就得好。那瘪了的种子很难长出好苗,不好的地、明显影响收成。” 窦氏愣住。 不过,十五六岁是可以生孩子。 但二十岁以后是好一些。 用种子来比喻很生动。 不愧是成天要给人送树苗的。 窦氏心里就有数了。或许这凤命、还要搞出什么来。 窦氏不方。 毕竟那是朝廷大事,轮到狄家才多少? 至于规矩改了又如何,反正这么着呗。 宫娥过来、回禀:“罗婕妤把永宁公主又送过来了。并且贬为美人,在那儿哭着要见你。” 桓樾说:“你和她说,不想贬为才人就继续哭。” 宫娥走了。 窦氏摇摇头:“以前董后在,哪个敢哭?” 桓樾说:“她以为我不好管后宫。我干嘛管到后宫去?” 窦氏点头。后宫这些人她大概都有数。 窦氏记得:“罗婕妤奉承董后,其实最想要个儿子。” 桓樾冷笑:“和罗承徽倒是挺像。” 窦氏点头。 这些女人其实差不多。或者天下人都差不多。 若是要将后宫管好,有些事情是该弄清。 桓樾管不来,继续吃。 窦氏看她吃的:“中午不吃饭了?” 桓樾点头:“吃。不过有几个公主,不好吃太多,怕把她们带坏了。” 窦氏失笑! 桓樾请她中午一块吃饭。 窦氏算了,不想和几个公主一块。 估计那永宁公主还有戏。 窦氏一向自觉,回自己家也不缺吃的。 桓樾叫岫云来。这阵贡品都多,给狄家多带些。 窦氏直乐。狄家是不缺,但也不特地去求。贡品有些确实是最好的。 岫云给整了两车,月饼也送了好多。 第209章 冠服风波 桓樾早上锻炼,身上穿的少。 狄宝瑟看见她就冲上去,喊:“我礼服被撕了一个大洞!” 愤怒、带出了哭腔! 永穆公主立即明白了。那是她自己辛辛苦苦为自己做的,竟然被人撕了? 好大的胆子!还以为东宫都乖着。 永穆公主没觉得东宫每个都乖,但今儿不动青蛾的礼服而动狄宝瑟的,就有点意思了。 很挑衅,就是冲狄家来的,甚至让狄宝瑟怀疑青蛾? 狄宝瑟身上这也美,青蛾若是嫉妒一点,反正各凭脑洞。 翠珠拿一件披风出来给主子先穿着,一时愣住。 桓樾挺淡定,因为宫斗里什么稀奇古怪都有,一群人天天年年憋在这地方,全是脑洞。 所以她穿了披风,问狄宝瑟:“谁?” 宫娥已经将一个美人押过来。 珊妮跪在一边回禀:“早上大家都忙着。奴婢看安妮不太对,让人留意她一下,果然看到她溜进去剪了狄良娣的礼服。” 这是人赃俱获? 桓樾看着押过来的美人,和珊妮算一拨的,脸已经被抽了。 狄宝瑟跳着还想踹她。 安妮低着头跪在那儿,任凭处罚的样子。 桓樾先安抚狄宝瑟:“今天是太忙了。我那些料子你随便挑四匹。” 狄宝瑟愤怒:“我是缺料子吗?” 桓樾哄着:“不缺不缺。多几匹下次穿一匹剪一匹。” 狄宝瑟好像想起什么,暂时不闹了。她忙一早上也不是那么精力充沛。 桓樾是精力充沛,问:“她有什么亲人、相好?” 安妮身子一抖。 内侍已经过来回禀:“她是蕲水县人,家里好像有父母、两个兄长、还有女弟等。后宫有个娟妮是她同乡。尚宫局杨春和她好。” 桓樾盯着安妮,到杨春两个字她激动的不行,那就对了:“把杨春带来。” 是!余延带着人、立即去拿人。 安妮低着头,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但她头发都湿了。 风吹着她头发有点乱,衣服也有点乱,显然是拉扯造成。 狄宝瑟盯着她。 一大圈的人盯着,这压力非常大。 安妮头上直冒汗,手紧紧的抠着,砰砰磕头:“奴婢错了,求娘娘饶奴婢一次。” 小宫娥冷笑:“认错有用还要刑部做什么?” 有个内侍在人群中说:“今天忙。” 桓樾冷喝:“拖出来!” 那说的声音不大,但他身边的人足以辨别,立即将人推出来。 这内侍三十来岁相貌平平,不是青蛾宫的,这会儿跟着狄宝瑟、过来观望的不少。 内侍跪在桓娘娘跟前就有点方:“奴才、奴才……” 桓樾极冷:“自己招,留你一条狗命!” 内侍抬头看她、不信。 余延他们挺快,将一个内侍拖来,和娘娘回禀:“这杨春胆大的在玄福门外像是等着。” 杨春是个二十来岁的、特彪悍,对着桓娘娘也不方:“你敢!” 桓樾问:“他都有什么人?” 这种货色自然是做不到的。后宫拉帮结派严重的很,背后肯定有人。 杨春自己喊:“我干爹吴公公!” 有人知道了:“长秋宫吴朝恩。曾占了长信宫两位女官为妻,皇太后不能禁。在安兴坊有个五进的宅子,怕是不输建昌侯府。” 桓樾下令:“将吴朝恩请来。请不动就去请旨!” 是! 一群内侍都兴奋了! 余延看他们上头了!吴朝恩在后宫势极大,哪是娘娘现在能惹的? 不过,东宫或许就该有这势头,余延也豁出去了。 毕竟有娘娘顶在前头,她就不会将奴才推出去。 一群人出了青蛾宫,面面相觑,也知道不易。 可能会丢命。 不过,大家只要将吴朝恩“诓”来,娘娘怎么处置就不是他们的事。 甚至能看热闹不是?娘娘若是真把后宫收拾了。大家跟着娘娘,以后那才硬气! 现在虽然有圣人护着,其实下面的人出了门就知道。 真把娘娘当回事的、没多少。 后宫的水、他们更清楚。 承恩殿前月台上。 阳光照着挺灿烂。 杨春看着桓娘娘的脸、那是嘲笑。 安妮使劲磕头,她真没想到会闹到这样,不管桓娘娘如何,她都会死的。 狄宝瑟明白了:“你为了情郎,想害我?” 安妮磕的一头血,哭。 狄宝瑟冷笑:“他在意你吗?” 安妮看过去。 杨春看着她这样、嫌恶:“怕什么?我还能护不住你?” 狄宝瑟问:“你们不郎情妾意一下?毕竟我杀你两个易如反掌。” 杨春大叫:“你敢!”他其实害怕,但要挺住,“我警告你,别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狄宝瑟不心疼礼服了,叉着腰问:“一群奴才,敢杀我?或者吴朝恩背后的主子?或者你们能翻天了?” 那圣人还不得赶紧宰了吴朝恩?留着一条毒蛇咬人吗? 桓樾去后殿,梳妆。 那吴朝恩怕是比较难请。 等桓樾梳妆好,又叫人准备几条旧被子。 桓娘娘节俭,所以宫里的人都懂,旧衣服旧被子留了不少。 青蛾宫大多是新的,但东宫、有老人也有不少旧的。 今年发了一些新的下去,有些旧的陆续还会换掉。 岫云问:“早膳摆在哪儿?” 桓樾说:“就在前边,大家一块看日出。简单点不用那么麻烦。” 岫云明白。 就是搬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哪怕多搬一点,搬惯了没那么麻烦。 这会儿是看日出不是赏月,所以桓樾身上穿的素,也少。 太阳一晒暖烘烘。 狄宝瑟也收拾了一番,过来蹭早饭。 郭冰、永穆公主都坐着。 谢筑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他在宫里只要不往有些地方闯,能去的地方还是很多。 永穆公主也没吃,就拿个包子,喝一碗粥,再来个鸡蛋,好了。 郭冰吃了两个包子。 一大桌那都是娘娘的。 吴朝恩一大群人过来,简直像銮驾! 吴朝恩也是四品,身边的人多,尤其是气势! 像狄宝瑟这种的对上都不够看,何况是别的宫妃。 郭冰是将门之女,胆子更大,冷眼看着,吴朝恩看到杨春时、脸色变了一下,旋即无事。 第211章 贵妃降封淑妃 集贤亭周围,菊丶花在阳光下开的正好。 集贤亭内,大家对韩小姐有点兴趣。 狄宝瑟什么都敢说:“二十岁没成亲,也没定亲?” 若是定亲了再退亲,对于郑王就不好看? 一般人家退亲了都不好嫁,何况郑王条件多好? 若是定亲了、男方死了,就算不克夫也不好听? 狄宝瑟说:“不是说厉害?那不管怎样也不能拖到二十岁。就算娄氏遗忘她、压着她,难道就想不出办法?莫非和常奉仪一样?” 桓樾笑着点头:“心里有喜欢的人,等喜欢的人。” 谢籀不吭声。 狄宝瑟吭声:“或许并不喜欢,不过还是让她等到了机会。” 但这对郑王公平吗? 狄宝瑟看永穆公主一眼:“像贺毓之,或者贺荞?” 永穆公主受得住。这意思是那位韩小姐不安分,可能会给四郎戴绿帽,对于永穆公主来说都是比较重要。 郭冰冷冰冰的说道:“若是不便说的,怕是早就准备好了借口。” 桓樾点头:“各种掩饰都做好了。不过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桓樾在书里没看到韩家二十岁未嫁的小姐。毕竟主角是皇太子和白月光。这是真实的世界,发生着真实的事。 谢籀在前世没留意到韩小姐,他的身份地位,关注的事情主要是朝廷。 不过,好比陈芷,她知道些什么,依旧要进宫,为奴为婢,脑子没变聪明了。 这位韩小姐会冒出来,自然是要这个舞台。 她只要来,谢籀就掌控主场。 内侍跑来回禀:“圣旨彻查吴朝恩。不过崔贵妃闹到紫宸殿了。” 谢籀站起来,亲亲媳妇儿:“寡人去看看。” 不是去看崔氏,而是吴朝恩的事。 后宫、谢籀不便插手,但他也是能为父皇分忧。 没人留他。 狄宝瑟就好奇:“莫非是崔贵妃对我下手?” 永穆公主和郭冰对视一眼,未必干不出来。 郭冰说:“借吴朝恩的人之手,不论是让娘娘和吴朝恩斗起来,还是忌惮他,都是吃亏。” 单氏点头:“娘娘的性子很直。狄良娣的性子也直,这事儿并不难查。” 查出来自然要去找杨春,那货自然就扯到吴朝恩头上。 青蛾宫若是忍气吞声,气势就下去了。 哪怕是因为今天有事先忍。 单氏说:“赐宴上会有一堆戏。” 狄宝瑟冷笑:“这是提前开锣?” 珊妮回来,回禀:“安妮说杨春有恩与她。” 狄宝瑟说:“所以她就背主?” 桓樾笑道:“你又不是她的主。” 狄宝瑟哼一声,对了:“她没吓的去死?” 珊妮笑道:“哪舍得?只要呆在东宫,都是蛮安全的。” 狄宝瑟说:“一件衣服都不安全,何况是人。那些奴才胆子大的很,就算杀不了,也能嫁祸。” 桓樾点头,玩的可666,所以宫里的魑魅魍魉,不一定是谁。 那小心谨慎的、一个都不敢得罪。 也有傻乎乎的,活到头也不知道宫里是个什么情况。 要么倒霉死得早要么福气很好。 又有内侍来回禀:“永宁郡王府闹起来,永宁郡王要带裴金奴赴宴,郡王妃不干,郡王就使人来问娘娘。” 桓樾站起来,招呼狄宝瑟、郭冰几人,不闲了。 郭冰要回去好好准备,虽说是东宫的人,但身上也有西河郡王的标签,不能丢了祖父的脸。 小莲都懒得提永宁郡王府。这郡王是欺负东宫? 裴金奴一个妾哪有资格进宫?以桓娘娘姐妹的身份?她还想进东宫呢,永宁郡王倒是不嫌弃。 朝云小心的把青蛾宫再清一遍。 下午去赴宴这儿也不能出事。有人总是胆大敢闯进来。 吴朝恩虽然不是闯进来的,但他敢带着那么多人在宫里招摇。 青蛾宫以自保为主,看好自己的地方。 猫儿一边忙着,一边撩:“何井在盛安住下来干嘛?他不知道盛安别的不多就板子多吗?” 桓樾乐了。 猫儿就高兴:“他那年龄也挺好。” 季氏说:“为孙子打的、也值。” 猫儿点头:“若是挨三十板子能得到一个庄子,那他都想一年挨个次。” 桓樾给逗的大笑。 仔细想想其实这种的不少。反正是好玩。 小娇奴蠢萌的附和:“奴婢都想。” 猫儿问:“你觉得服侍娘娘不好?” 小娇奴胆子大:“有个庄子,有几个丫鬟伺候,那真的不美?” 桓樾鼓励:“想法不错,谁也不是天生贱命。好好干,将来在庄子上养老。” 猫儿说:“娘娘莫不是忘了陈芷?” 唔,桓樾觉得这人性复杂,不好评判。 所以猫儿得意:“有人那是天生贱。” 紫宸殿。 谢籀坐在一边忙着批奏折。 这活儿他干了十几年,父皇大概觉得他是神童批的还不错,所以不少奏折大方的给他批了。 毕竟真有大事、什么事儿都不是一奏折能决定的。 真有大事、谢籀也不敢瞒着、阁老都得老实启奏。 当今把这事儿交给太子,崔氏在那儿哭,他都想交给秋后问斩。 所以,谢籀批好好的。 就听父皇下旨:“降封贵妃崔氏为淑妃。” 内官在一边抖了一下。做了二十年的贵妃、得宠了二十多年,这是开始啊。 谢籀很稳,继续批阅奏折。 有几份需要注意的放到一边,请父皇御览。 崔氏给懵了,她说的是青蛾宫肆意杀人,那吴朝恩可是啦啦。 内侍进宫回禀:“吴朝恩在安兴坊的宅子,查抄出大批、与裘密过从甚密。查出一批少年或是要入宫。又有一批被截下的采女。” 内侍看崔氏一眼。 当今也看着她。挺好。 崔氏现在挺丑的。 内侍不怕她,继续回禀:“推测吴朝恩是当行宫,虽未逾制,但、妻妾、儿孙不少,又有多人阻挠。怀疑吴宅有密道。” 谢籀停了一下。 裘密就是裘五爷,吴朝恩和裘密关系好那自然是和吴王好。 把自家当行宫虽然没把自己当皇帝,但照着宫里又是采女伺候、那也差不多了。 重要的是密道。 当今下旨。 谢籀继续批奏折。把吴朝恩掀个底朝天也不是多大事儿。 第214章 柏小姐与村姑 桓樾进麟德殿。 有内官迎过来。 大家看着她都害怕,但月饼挺好吃的。 内官将桓娘娘往前领,一边低声解释:“才有旨意,将桓娘娘席位挪到前边。” 桓樾方了,坐在后边看戏不香吗? 别扶她,不起来! 狄宝瑟和郭冰还真不能扶她,两位良娣的席位在后边,虽然可以去前边陪,但不太好看。 永穆公主也不去,两位良娣可以和她在一块,有伴儿。 殿内人多,有看永穆公主的,也有听说贺毓之被废了,好震惊! 再看这位桓娘娘,早上起来杀到现在? 这事儿不说,就说贵妃变淑妃,是真失宠了。 那么,下一个贵妃会是谁?谁不想做贵妃呢? 大家再看着桓娘娘的席位,味道又变了。 圣人自然坐在最高最中间。 以前,圣人的左边是皇后,右边是贵妃。皇太子位在皇后下。 现在,圣人的左边应该还是皇后,皇后边上一席应该是皇太子的。 在圣人右边、属于贵妃的一席应该没了。 离的远些、和皇太子对应的位置、设了一席。 储妃从中间直接坐到上边去了! 桓樾坐在上面,一手扶着头,一手捧心。头也疼是胸也闷。 青蛾宫的宫娥在她周围都是紧张的。 实在是上面的座位不好坐。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不喜欢她。 其实,桓樾坐好了,胸闷也不能影响端庄。 圣人的台子是三尺高,她在边上只有一尺,比讲台略高。 对面看人,好比坐后排的同学看不到黑板。 麟德殿这么大,能看到前边的其实不多,当然前排视线好点。 前排很多老头老太太,那眼神犀利的。 总没x光犀利。桓樾各种折腾饱受摧残不是老司机而是麻木了,视线杀不了人,要不然她一杀一片、更效率。 现在就是,得坐有坐相,毕竟是圣人的面子,这最低要求桓樾可以做到。 何况桌子摆在这儿,桌下虽然没全部挡住,但也挡了一部分。 翠珠看娘娘半天,才发现她在想法子偷懒。 桓樾上课虽然不睡觉,但上课睡觉的法门听说过一些。 把自己摆弄舒坦、现在很舒坦,桌上有吃有喝的,别人看、一点不重要。 圣人给她坐。桓樾就得把这位置坐稳稳的。 其他人进来,看到她就不舒坦了! 不过,没敢直接过来挑战。要不然打起来不知道谁先吃亏。 桓樾看一群还有自知之明。 老祖宗到了。 桓樾过来给老祖宗磕头。 老祖宗拉着她高兴。 桓樾瞅着,永宁郡王竟然没过来,看她和老祖宗告状:“永宁郡王可可爱了,妾请他哄老祖宗开心的,他竟然偷懒。” 老祖宗笑道:“你啊,欺负他做什么?” 桓樾说:“一天没什么事,不就是寻思着怎么欺负人吗?何况,看他可爱才欺负他。长得丑的不行,长得贱的不行。” 老祖宗看着,楚国大长公主过来讨骂了。 楚国大长公主七十多岁,辈分高。按说桓樾小辈、得尊敬,但她就蹲在老祖宗跟前,不理。 宋王府、以及周围其他人随便意思一下。毕竟楚国大长公主领着人,顾不上见礼的样子。 像宋王府的郡主,客气了、楚国大长公主也该回礼的。 宋王辈分高,他几个孙女都被皇太后特地封郡主了。 现在、大家都围观楚国大长公主。 她领着的一个是柏家的金疙瘩、楚国大长公主唯一的嫡孙女。 和狄宝瑟身份差不多。 但楚国大长公主自恃身份,柏家又比狄家牛的多。 所以这位金疙瘩、简直比皇室的公主还娇贵。 娇贵的大家看多了,谁家的孩子不娇贵? 总之和柏小姐对应的这位,就奇怪了。 楚国大长公主问老祖宗:“婶儿觉得她怎么样?” 老祖宗慢条斯理、怼到她脸上:“一把年纪香的臭的都分不清了,还出来丢人现眼做什么?不是身体不好吗?可别哪儿酸的疼的还怪到别人头上。你敢说我都不信。知道自己有病就别出来糟蹋人。” 楚国大长公主一张老脸、愣是给怼红了。 老祖宗也没放过她:“你糊涂了一辈子还嫌不够是?要带到棺材里去是?你只管糊涂,我保证叫你带进棺材。你这病也死不了,我看你糊涂死不死的了。” 那金尊玉贵柏小姐大骂:“你别太过分!你才要死了!” 老祖宗不和她计较,只教训楚国大长公主:“这就是你教的好孙女。你看我家这么多,就没人敢这么说话。” 楚国大长公主忙说:“婶儿何必和一个孩子计较。” 桓樾计较:“小时偷针大时偷金。都十几岁了还是孩子,人家这么大都成亲生孩子了。要伺候婆婆、伺候夫君、伺候孩子。” 柏小姐脸色变了:“我可不是那贱命。” 围观的一圈都安静着。 看楚国大长公主真是教的好孙女。这以后是不嫁人的? 要不然嫁出去是不孝敬婆婆、不相夫教子,那她做什么? 楚国大长公主盯着桓樾问:“你怎么还没有?” 桓樾抱着老祖宗的胳膊,同样慢条斯理:“就怕养出个废物。我要是养出个不伺候婆婆、不伺候夫君、不伺候孩子的废物,顶多是害一家人。我要是养出个废物儿子,害的可能是天下人。罪过罪过。” 那何月仙急着开口:“表姐怎么能这么说?” 桓樾一巴掌抽废了她。 啊!柏小姐一声尖叫。 没人动她,她纯粹吓的、娇气。 老祖宗拉着青蛾严肃的教训:“你这样是不对的。” 桓樾跪着认错,一手扶着头。 老祖宗又心疼了:“又头疼了?你这不是磕的,是娘胎带的?” 永清长公主过来说话:“听说她在娘胎顺顺利利,是生的不对?” 这故事大家都听说了。 宋王世子妃想想都可怕:“好好的都难生,何况是被迫的。没一尸两命都是命好啊。” 生过孩子的谁不感同身受? 裴家真是忒毒了些。 也有听说的:“这何家的村姑帮着常奉仪欺负常家二小姐。” 桓樾说:“孩子小不懂事,等懂事了就没什么做不出的。” 老祖宗让她去坐着歇歇。 柏小姐伸手就抓桓樾。 永清长公主拦住了,并且给她一个巴掌! 老祖宗指着要发飙的楚国大长公主骂:“你不教我替你教!要不然你们都在家躲着!” 第215章 柏神爱与欧默 宫宴里,大家冠服要说都差不多。 像老祖宗和楚国大长公主就差不多。 毕竟身份也差不多。公主、妃、或者郡主、国夫人什么的。 当然也不会一模一样,能自由选的范围不小。 柏神爱、是柏家的金疙瘩、楚国大长公主唯一的嫡孙女,自然是处处要与众不同。 比如她赐封郡君,这打扮比郡主还耀眼,毕竟她觉得比公主还尊贵。 柏神爱的辈分比较大。 永清长公主刚好和她平辈,姐姐打妹妹倒也不差。 但柏神爱被打!好像天都塌了! 她娘疯狂的冲过来,一个大巴掌带风,抽桓樾! 桓樾抓住她两手,她就像练过,跳起来踹桓樾! 符氏三十多岁,健壮、泼辣。 永清长公主不是泼辣的人,但柏神爱是她打的,符氏骚个屁!她一把揪住符氏的头发、从翟冠里抓的,用尽力气啪啪两个巴掌! 柏神爱第一个被打、回过神也要还手,打桓樾。 宋王妃、老人家、抓住柏神爱抽她两个耳光。 嗷!楚国大长公主要上天了! 有老祖宗示意,宋王妃一个巴掌抽她。 宋王妃和楚国大长公主是平辈,平时极低调的人。这一出手效果很好。 楚国大长公主病恹恹的、好像一眨眼就要薨逝。 符氏还有战力,示意她家丫鬟媳妇的一块上。 桓樾一脚踹符氏的肚子。 几个丫鬟媳妇很想上,但是被一大群人挡住。 这什么场面?由着楚国大长公主、符氏和柏神爱主场? 柏神爱被按住了,楚国大长公主要死了,符氏蹲地上。主场。 桓樾看人多的、别闷着老祖宗,往外边去。 符家又有人冲过来。 一巴掌一个。 一个小姐飞过去,正好扑到娄氏跟前。 老祖宗这儿有宋王府众人当眼珠子护着,没事。 其他人不好过于看楚国大长公主,反正看差不多了。 今儿又不是符家或柏家主场,是大家都要登台唱戏,目不暇接。 所以,大家一块围观娄氏和她手里牵着的韩小姐了。 虽然韩小姐没在盛安出现过,但盛安的事儿大家也有数。 韩小姐二十岁了,自然和十五岁的柏神爱不同。 她打扮的尤其、怪异! 对,从头到脚充斥着一种怪异! 便是她的眼神,打量着这儿其他人、麟德殿、都是很怪异的。 桓樾眨了一下眼睛,对上了一下韩小姐的眼神,心里大概有数了。 韩小姐对上皇太子妃,大家都极为关注,没想到韩小姐被皇太子妃眼里的亮光晃到了。 不得不说皇太子妃的眼睛亮的过分,看着比韩小姐舒服。 娄氏挺高兴,不管别人看戏还是真喜欢,反正她演技极好,给大家介绍:“小女叫韩欧默。” 桓樾觉得,她若是有蛋一定会疼。 这姓韩就不说了,毕竟是祖传的。 欧默、墨,意思就深了。 加上韩小姐欧式的打扮,没觉得她高人一等,反而像低人一等。 毕竟大赵大家极自信,大家的审美很正常。 韩小姐虽然乍一看正常,但将头发弄的东一卷西一卷、脸上化的妆和大家不同。 其实最大的问题是,她眼神太不友好。 比如她恢复打量皇太子妃,那淡淡的嘲讽,汇成四个字:不过如此。 长宁公主、广宁公主一块来找二嫂。 两个小公主都是萌萌哒,长宁公主尤其是富贵花,广宁公主已经很有气质。 这符合大家审美。 再看韩小姐,就没什么看的。 长得本来可以,就这么一折腾,没看头。 桓樾也不好形容,或许纯欧式做不出来,或者娄氏不允许,或者她也做不到。 反正桓樾没那能力,也就大概能看出来。说仔细了她也辨不出。 按说大家见了皇太子妃要见礼,两位公主也没落下。 韩小姐直挺挺的站在那儿,好像腰弯不下去,那膝盖更是弯不下去。 所以大家就记住了,韩家出了这么个东西。 有人看娄氏的眼神就奇怪了。觉得不怪她一直将这东西扔到邠州,要不然继母管又不好、不管也是错。 桓樾回她座位。 一个啥也不是的韩小姐不值得她费神。 至于膝盖?没看那些求神拜佛的跪的多欢快? 只要给钱,床都可以随便上,何况是跪与舔。 装什么个性?桓樾瞅着观众的神情、突然就想笑。 那位被当神经病了。 不管她多自信,将大家怎么看,有些东西是相互的。 符氏肚子还没好,楚国大长公主也没死。 圣人到了。 楚国大长公主的独子柏子龙、冲到圣人跟前。 柏子龙和当今差不多大,穿着蟒袍也是非常贵气,尤为难得的是一种少年意气、气血方刚。 谢籀忙着护驾。 谢简也护驾。这些东西逮机会是敢对父皇下手,儿子一百多斤得在前边挡一挡。 董后、崔淑妃、朱氏德妃、申贤妃等一大群人,场面是有点乱。 当今一眼扫过去,那女子打量他的眼神特放肆! 谢籀一眼扫过那韩小姐实在奇特,而她眼神没有半点敬意。 x 先划一个大大的x,等会儿再处置她。 柏子龙也不跪,冲着圣人喊:“裴氏残暴不仁!” 当今也不坐,就这么下旨:“柏子龙大不敬,夺爵免官。” 柏子龙张着嘴,他话还没说完。 大家可听的清清楚楚。 也知道,柏子龙是楚国大长公主的独子,又是柏家子,所以先帝对这表弟特好。 没什么功劳,就封侯,官赏了一串。 什么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少师、鲁国公等,都不小。 不过楚国大长公主得罪了当今,所以母子俩比较消停,富贵的日子没影响。 要不然帝姑祖母应该是两国大长公主。 皇太后特地改了。帝女封公主,姐妹为长公主,姑母为大长公主,姑祖母才得以国封。 完美的解决了问题。 现在,柏子龙终于一把撸干净。很有当今的范儿。 楚国大长公主嗷嗷的爬过来。 老祖宗由孙媳扶着过来,指着楚国大长公主、母子俩教训:“要死怎么不去死?就你们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早死是积德!” 第217章 红薯马铃薯辣椒来了! 其他人都散开! 韩诚亲自带着女儿上来。 韩诚是蛮激动的,这女儿二十年没见,长得还不错。 老父亲越看越喜欢,跪在皇帝跟前抹泪。 韩欧默直挺挺的站在一边,行了怪模怪样的礼。 当今也不管她。 郑国公那性子同样不管。 桓樾吃了一波,闲的开口:“听说太后娘娘一直念叨韩小姐。” 朱氏在帘子后边脆生生的搭话:“是啊,太后娘娘和妾说过几次,可惜无缘。” 桓樾觉得德妃娘娘妙极了。 大家都知道朱氏之前和皇太后还不错。 皇太后都能和朱氏说几次,那总共说的肯定更多,但“可惜无缘”四个字就绝了。 韩小姐本来就是皇太后外家的,念叨她的时候不来,现在来、晚了。 韩欧默站的直挺挺,特别自信:“我出海去了。” 桓樾问:“打鱼?挺忙?” 永清长公主跟上:“邠州老家养的挺天真烂漫,一点规矩都没有。” 韩欧默全不在意规矩,就自信:“到别国去了。” 桓樾兴奋,毕竟她也没出过国,一下问题特别多:“都到哪国了?好玩吗?没乐不思蜀?找个当地人嫁了?不好玩吗?出国的事不用经过朝廷?” 总得问问海丶关?大家看西游记不是要通关文牒? 桓樾问题多着:“是不是有一段浪漫邂逅,最后又被伤了心,跑回来疗伤的?你看我们大赵多好?盛世繁荣,英俊贤良,不比外族差?” 韩欧默特别看不起她:“井底之蛙!” 桓樾面不改色:“你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天鹅?失敬失敬!” 大家不知道说什么。 反正已经看出来了。 谢籀得挺媳妇儿、和父皇说:“咱大赵还是小了点,井底不够大。” 徐阁老支持:“若是大赵的天够大,那天鹅不过是在井里飞。” 当今和二郎说:“看你的了。” 谢籀惶恐。 韩诚回过神,忙说:“陛下!小女从海外带回了很多东西!” 桓樾依旧欢快:“什么?咱井底有吗?快拿来给我开开眼界。” 她位置在上面。 所以皇太子妃开口,韩诚其实不敢违逆,何况他就是要现。 娄氏有五个儿子,就由三个大的儿子,抬了两口箱子进来。 放的离御前比较远,又有兵卫盯着。 韩欧默在一边,不打算动手,就看韩诚一家子忙活。 她都不用和娄氏斗。她的银子、能力,轻松就把娄氏碾压了。 韩欧默靠自己努力,赚得百万两银子,这就是她底气。 韩诚这么勤快,是要拿这些换得更多。 他几个儿子虽然对韩欧默不爽,但为了前途,没什么不能忍。 由韩诚、从箱子里拿出一颗水晶球,声情并茂的和陛下回禀:“这在当地被称为魔法球。” 内侍接了,看桓娘娘要看,就送到她手里。 韩欧默盯着她,不屑。 桓樾跟前正好有个空碗,手拿着水晶球对着空碗。 谢籀努力探头、看他媳妇儿,手里拿着水晶球是挺好看,唰唰的成粉末了。 桓樾探头,向圣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看,魔法。” 当今佯怒:“胡闹。” 宫娥有经验,把一碗水晶粉端下去。 韩欧默看的目瞪口呆! 桓樾倒是大方,问:“还有什么?快献上来。” 下边有人叫、怒气:“青蛾做什么?” 桓樾解释:“魔法。” 韩诚看向圣人,发现他不悦;忙低头,从箱子里搬出几个盆。 桓樾眨眼睛:辣个是红薯?辣个是马铃薯?玉米?花生? 大家最期待的是辣椒、还是南瓜? 有人给乐了:“桓娘娘送芍药,这是和娘娘学的?” 韩欧默怒了:“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韩诚激动的跪在皇帝跟前、喊声震天:“红薯、马铃薯、玉米、花生都是重要食物,只要大赵都种上,以后就不会缺吃的了!” 内侍怒喝:“不得喧哗!” 韩欧默怼回去:“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狄宝瑟的声音大、那是她离得远:“老百姓吃不饱从来不是因为收成少。看看农民累死累活的、最后吃到自己嘴里了?” 韩欧默鄙视:“那还是因为少!” 狄宝瑟冷笑:“古往今来老百姓就没吃饱过。” 韩诚激动的破音:“不就是少这个吗?” 桓樾慢悠悠的说:“你们父女很笃定,这不知道哪儿来的东西,很重要,只要种上就不会缺吃的。老百姓从此过上幸福生活。海外的老百姓都很幸福吗?在哪儿?陛下要不要派使团去看看?” 当今捧场:“必须的。” 董后开口:“青蛾是不愿看到韩家有功?” 桓樾怼回去:“老百姓为什么过不好你心里没数?我就想问,韩家父女何以如此笃定?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这道理不是很浅显?很多东西换地方是种不活的,你们父女何以知道它种在哪儿就开花?” 大家还没明白红薯是什么薯,就被皇太子妃带歪了。 彭王开口:“虽说可以四处种着试试。可不要人力物力吗?老百姓辛辛苦苦,最后不行,谁管?” 韩欧默无比自信:“不可能!” 很多人笑了。 她要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脑子有问题。 户部也不甘寂寞:“这东西确定能吃?” 韩欧默怒:“海外都吃这!” 桓樾说:“韩小姐这么喜欢海外,看不起我大赵?虽然看到大赵人人都饿的面黄肌瘦、食不果腹,不像外族,红头发、蓝眼睛、白皮肤,腿都特别粗;就同情,看到好东西就带回来。但是,其实咱大赵太平盛世,老百姓过的还是挺不错的。” 众人齐喊:“陛下圣明!” 就算那东西好,但真的不是那么必要。 何况,给老百姓吃的,这殿内是老百姓吗? 有多少人真关心这问题? 韩家想要功劳? 虽然有人想搅和,但其实并不愿、任何人抢功劳。 韩欧默一时就特愤怒,冲着皇太子妃怼:“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桓樾淡定:“说你自己就好,别说我。” 朱氏在后边问:“韩家献东西都不许人质疑的吗?” 永穆公主在下面说:“韩小姐大概是真觉得国外比大赵好。” 桓樾哀戚:“大赵穷,大赵不配。” 第218章 鸟铳 麟德殿的中间,挺大的地方。 韩家大房韩诚、嫡长女韩欧默、儿子韩勤礼、韩勤远、韩勤敏等五人,被灯光照的高亮。 韩诚和当今差不多年纪,穿着青袍,有点显老,还有点猥琐。 韩欧默这样子、大家倒是看顺眼了。 反正她就是觉得大赵不好、外族好。 要不然干嘛不好好穿大赵的、要把自己弄的这怪模怪样? 韩勤礼有十八岁了,俊俏少年郎,或是家里没那么顺遂,眉间有着郁气,就打了个折。 韩勤远又急又怒,那样子都恨不能冲过去和皇太子妃拼命了。 周围都是人,不是想冲就能冲。 台上,当今坐中间。 左边皇后坐在那儿,没废,她就是皇后样儿,做了二十年熟的很。 或许崔氏倒霉,让董氏暗爽,她今儿要摆好了。 谢籀坐在一边,思考事情。 或许真有更好的地方,他们几时打过来,对大赵就是危机。 要不然韩欧默何以这么自信?就像陈芷那特殊的执念。 陈芷的事破了,韩欧默的事如何破? 桓樾坐在右边,没有不承认或者压着韩欧默的意思。 韩欧默这个人是要压,要不然她不知道搞出什么来。 何况,红薯、马铃薯的功劳不只是带来的人,主要还是农民辛辛苦苦的种。 再说,韩欧默能带回来,其他人也行,不在乎早晚一点。 局面和想的差的太多。 韩欧默就指着几根苗说:“人口膨胀就必须靠它们。” 桓樾问:“人口为什么要膨胀?你不知道有一句叫饮鸩止渴?大赵这么大,地就这么多,老百姓一年到头一辈子辛辛苦苦,供不起那么多人。人多了如蝗虫,能把一切吃光。再说,海外是不是没饥荒?人多了,饥荒的时候你想过后果吗?” 蔡得象说:“人多了就要更多吃的,饥荒的时候就像反噬。人多了乱起来更危险。从一开始就控制才是上策。” 桓樾笑道:“其实有个办法。既然海外的生活那么好,大家为什么不去海外?” 韩欧默大声讥讽:“你以为谁想去就能去的吗?” 永清长公主问:“你都能去,以大赵之力竟然去不了?这就奇怪了。” 韩欧默不得不说:“我就是几艘船,遇到风浪才到的。一国这么多人可能吗?” 桓樾问:“风浪厉害不?你怎么找到回来的路?” 韩欧默盯着她、得意又轻蔑:“能死人。” 桓樾不怕,死的不是她:“你怎么回来的?从地狱绕路的?” 韩诚忙表白:“小女遇到风浪九死一生到了地方,找不到回来的路困了两年,之后得到他们帮助才能顺利回来。” 桓樾说:“外族凭什么帮她?人家帮了她,还给大赵送这么好的东西,陛下,大赵一定要厚礼回报。既然韩小姐和外族关系好,就任命她为副使?” 当今看她一眼,没看到韩小姐脸色都变了? 有人喊:“这事儿就别在这里谈了。” 桓樾应:“为什么?今儿赏月、月还没出来。那不就是吃喝聊天?大家难道对外族、对于那富裕的远超大赵的地方不好奇?” “好奇!” “要听!” “请韩小姐带路!” “韩小姐为副使!” 一群起哄的,热闹的很。 大多年轻、无聊的,对于新鲜东西自然是好奇。 对于地上几棵苗、没什么看的。 桓樾不清楚韩小姐为什么不拿红薯和马铃薯来、反而拿几棵苗,但谢天谢地这苗她能认出来。 其实桓樾也不清楚大赵的土质。 再说,入侵丶物种这种事儿,能早早防范也是好的。 在国外好好的东西,换个地方变成毒害、不奇怪。 大家看韩小姐变色,大概也能猜出事儿。 有人撩她:“韩小姐那么喜欢海外,看来也有问题?” 韩欧默气急:“你们知道个屁!” 桓樾问:“你该不会在海上打劫了谁,逃命的时候又瞎猫碰到死耗子给逃回来的?那些海盗没给引回来?若是叫外族知道大赵这么富裕,哪天突然打过来,再让陛下把你交出去,你说交还是不交?” 大家看着韩欧默脸色急变,觉得猜对了! 但韩欧默在海上打劫、惹祸,可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大赵的敌人不少,若是再来个未知的。 大家看韩欧默的眼神、非常的不好! 她自然是会隐瞒那些,可那对大赵不是好事儿。 韩欧默气的!拔丶枪!对上皇帝! 桓樾跳起来冲到皇帝跟前。 韩欧默手一抖,真有暗器! 桓樾抓在手里,金属的。 兵卫二话不说按倒韩欧默,在她身上都搜了一把。 有机灵的,检查那两口箱子,从里边找到一个挺像的。 桓樾眨眼睛。 按说应该火铳、鸟铳什么的,韩欧默这个倒有点像玩具。不过持有玩具(枪)也可能犯法。 兵卫把几把、暗器都摆过来、离圣人稍远。 桓樾已经让开,并让圣人看到她手里的子丶弹、以及手上的划痕。 当今知道她手、皮厚,因此判断这杀伤力,然后怒斥:“头又疼了?” 要不然敢徒手接? 桓樾吓的一个哆嗦,扶着头退走。 “放开我!”韩欧默怒喊。 兵卫可不能放开,这不是闹着玩的。 “那是意外!”韩欧默悲愤。 就算意外,弑君都该拖出去斩,这韩小姐大概没长脑子。 其他人要掺和都得掂量。 韩诚吓晕了,忙爬到圣前哭:“小女她真不是的!” 娄氏早就想过来,赶这会儿冲过来,抓着韩欧默两个巴掌抽,一边喝:“这是为你好。还不老实交代,全家都要被你连累了!” 韩欧默怒极! 娄氏才怒了! 好处没捞着,若是几个儿子被她连累,娄氏撕掉她的心都有! 只要她交代了,她一个人扛,银子都归韩家。 娄氏又是几个巴掌,一边还装慈母:“早知道这样我就该留在身边好好教你。” 韩欧默气的一记头槌。 娄氏被捶的胸闷。 韩欧默甩开兵卫,大声宣布:“我教他们做这个,他们自然送我离开。” 桓樾吓着:“你教外族做这么危险的东西,然后他们是送你离开还是悄悄跟在后边?” 吕将军皱眉:“韩小姐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韩家还有吗?” 郑国公忙出来跪下:“陛下明鉴,臣不知。” 当今忙安抚:“舅父起来,与你无关。” 第219章 去军器监 郑国公五十多岁了,头戴进贤冠。 虽然不是特厉害、比不上董勖,但站在一边很稳重。 做国公多年、他不只是贵气,还有养气。 比如当年对上符家,又比如外家里的柏家,韩家这几个嫡亲、都稳。 虽然韩欧默搞的事儿、可大可小,郑国公坦然面对,要罚俸他也没二话。 这和狄家有点像。反正圣人对亲舅还挺好的。 军器监、吕将军等、得了旨意拿着枪丶研究。 韩欧默又抖起来:“这算什么?” 当今问:“你能做出更好的?” 哼!韩欧默无比骄傲!对于被抓十分不满,带着几分心虚。 当今是什么眼神?直接下旨:“韩诚父子一并带去军器监,此事由二郎负责。” 谢籀出来领旨。 这事儿让他负责,父皇还真是、信任他媳妇儿。 军器监同领旨。虽然韩欧默可能做不出来,但军器监也不是吃干饭的。 最懵的是韩诚父子,让他们去军器监做什么? 韩诚还指望那苗苗、给他封侯的。 解决大赵千万人吃饭问题,功德无量,至少得封侯! 当今看他做白日梦,一时好心:“以韩诚为典事,诸子为工匠。” 韩诚以前的官就别想了,典事不是官。 韩欧默疯了! 娄氏才疯了!急的跑前边磕头:“陛下圣明!几个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的。” 一群人帮着说:“还有这红薯、马铃薯这些。” 当今一眼扫过去。 几个张着嘴的、愣是闭上。 马铃薯不着急,那可是要弑君。也没说砍了他们。 所以,桓樾问娄氏:“韩家几个十七八岁了,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是废物吗?” 娄氏气急了,跑过去给她磕头:“韩欧默上个月回到邠州,忙着处理东西,其实我们没多少联系,妾对她做什么也不熟。” 永清长公主笑道:“你们母女之前不是挺好?” 玉清长公主跟上:“还以为、事情是你安排的。盛安谁不知道你贤能?” 一片的附和。 “要不然韩小姐在小小年纪就敢出海?” “都是娄夫人教得好!” “看着就像亲母女。” “这么紧张做什么?韩小姐既然能做出好东西,圣人看重,吕将军看重,将来还怕不能立功?” “娄夫人倒像是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赶紧撇的干净。把韩小姐从小扔到邠州,她也是被迫出海?没想到有这个运道。” “娄夫人放心,等韩小姐做出更好的东西,封赏还能少了你一份儿?” 所以娄氏真叫人看笑话了。 一向那么掐尖厉害的,这回让大家笑个够! 红薯啊火铳啊不太明白,但娄氏这样子,大家都懂懂的。 有人关心扔在这儿的苗苗。 一个丫鬟喊:“小姐还带了一件重要的宝贝。” 桓樾开口:“献上来!” 丫鬟不愿意。 内侍按住她,低声警告:“不想要命?” 丫鬟总算清醒了。赶紧从箱子里找出一个、棍状丶物,表面挺华丽镶嵌了一些宝石。 内侍接过来,看看,没危险,呈给桓娘娘。 桓樾接过来,看看,挺好,千里镜。 丫鬟带着点骄傲的看她。 桓樾拿起来对着一只眼,闭上右眼,效果还行。 她对这个也没多少兴趣,比如偷看对面楼。要说的话她还是挺喜欢现在。 桓樾将千里镜献给圣人。 当今觉得一只眼的样子不雅,还是给二郎看。 丫鬟就有点懵。 其他人有点复杂。 皇太子妃她怎么知道的?她坐下来扶着头的样子、这是脑子磕了? 谢籀拿着千里镜看看,再看看,和父皇回禀:“鸟铳加千里镜,外族要打过来是容易的多。” 把韩欧默的事情定性了。 当今面无表情、点头、让内侍给宋王、吕将军看。 宋王接过这花里胡哨的东西,对着边上的殿柱看去,十分清晰! 就算隔着帘子,也会清晰的多。 宋王凝重。这大概就算皇太子妃说的,有很多的东西。 你不做,人家做,早晚就会吃亏。 韩欧默可以说是一件立功的事。但她态度不对,何况也不知道在外族做了什么。 问她也未必说,非要去审、那是另一件事。 轮到郑国公手里,他拿着千里镜看,一直看到麟德殿、麟德门外! 这东西,韩欧默说她教外族人做的?就是没脑子。 要是好好的献给朝廷,韩诚早就封侯了。 桓樾觉得:“最好是以德服人、天下太平。打起来都是要死人的。小打死的少,大打死的多。搞这些东西是为自保。还有别的用途。” 当今问:“有什么用途?” 桓樾说:“若是用来寻人呢?用来看天呢?若是有看的更远更清晰的,用它看天!” 天文发烧友一定会超喜欢! 她抬头看屋顶。 此时天黑、月将明。 对天有兴趣的有不少! 谢筑跑过来找父皇:“儿臣能不能拿着去看天?” 当今知道他们是好玩,叮嘱:“小心点!” “谢父皇!” “谢陛下!” 一群少年,欢快的跑出去! 桓樾继续看天。至于这些少年能否从天获得乐趣,不是她要负责的。 崔淑妃急了!出来跪在圣人跟前。 当今喝酒,有热菜上来,饭差不多就吃完了。 桓樾埋头吃,大块的鸭肉炖的特别香。 还是崔昭甫来。他五十来岁养的非常贵气又手握大权,比崔淑妃这娇花说起有些事更合适。 崔淑妃都不知道韩欧默有这么多牌,全是好牌! 崔昭甫来把牌拢拢、重新打:“不知陛下以为这些红薯、玉米等如何安排?” 当今说:“以四郎为使,去看看各国情形再议。” 郑王欢快的跑出来:“儿臣遵旨!” 崔淑妃反应极快:“既然韩小姐去过,可以她为副使。” 桓樾问:“不如淑妃娘娘做副使,一来照顾郑王,以免他日夜惦记;二来韩小姐能做到的莫非淑妃娘娘不行?你肯定能比她做的更好。” 当今点头:“还有谁愿和四郎同去?” 永穆公主赶紧来:“妾愿去。虽不如韩小姐,妾自当尽绵薄之力,亦不会使大赵受辱。” 第220章 德妃的打算 麟德殿内众人、在看崔氏的笑话。 看那意思竟然还想利用韩欧默?和郑王一块根本没法想! 郑王长的多好看?韩欧默那奇奇怪怪。崔氏是压根不想郑王好了。 崔氏和郑王有仇的?闹的天翻地覆丢郑王的脸。这回丢的更彻底。 连永穆公主都去了。 可能有人没看清,但也有挺多人看出,或者想也知道出海可怕。但永穆公主义无反顾。 崔淑妃气的要死:“你滚一边去,没你的事儿!” 崔淑妃和圣人撒娇:“韩小姐若是不去,四郎也不许去。” 当今忍无可忍:“崔氏降封昭媛!” 大家目瞪口呆! 贵妃今儿才降封,这又掉到昭媛? 比起董后说贬为美人,这就是真掉。看在崔氏有两子的份儿上,也不好再掉。 董后求情:“崔妹妹也是服侍陛下多年。” 崔、昭媛尖叫:“四郎不许去!” 崔昭甫能给气着,忙求情:“娘娘是关心郑王。” 永穆公主问:“崔大人以为关心就能随意干涉?此乃事关朝廷、父皇已有圣裁,昭媛妇人,崔大人莫非也是妇人?” 崔昭甫被公主问个目瞪口呆。 华阳公主跑过来大骂永穆公主:“你狼心狗肺!你被谁带坏了!” 永穆公主比华阳公主更美、更温柔:“妾不如华阳公主,说个事都得带上谁。妾是大赵的公主,自问不负谁。不过从小受了荣华富贵,也想尽一点力。” 华阳公主一巴掌抽她。 崔氏扑到郑王跟前打他。 永穆公主和郑王都不还手。 大家看戏,看到崔氏和华阳公主一对疯子。 当今阴沉沉的下旨:“这么喜欢打,崔氏打华阳三十个耳光,否则杖五十!华阳这么孝顺,你自己看!” 崔氏和华阳公主停手,本来是不怕的,崔家都来了。 但对着圣人,莫名又害怕了。 华阳公主跑过去问桓樾:“是不是你?” 猛的掀桌! 桓樾一手按着桌,一巴掌将华阳公主抽飞。 桓樾从台上下来,一巴掌抽崔昭甫,还有哪个? 永穆公主没那么严重,不过看青蛾、就像从地狱抄近路的。 崔家男男女女都被打蒙了。 桓樾又一巴掌抽崔昭甫,问:“知道为什么吗?你自己说,崔家有多少田,每年挥霍多少银子,能养活多少百姓?别说是红薯,就是老鼠也不够你吃的!你家良田万顷我管不上,但你万不该心太野,总想朝郑王、公主下手。” 崔昭甫老脸让桓樾打的特阴沉,但克制。 几个崔家的夫人小姐怒极! 桓樾问:“下海,敢吗?敢就跟着公主走!” 崔氏喊:“除非我死了!” 桓樾一巴掌抽她:“以为谁稀罕你?圣人曾经稀罕你,可你叫人失望了。” 一群人跪着喊:“陛下!青蛾宫太过分了!” 圣人骂青蛾:“你不是头疼?” 桓樾西子捧心,回到自己位置坐好。 这个胸闷、心口越来越疼,现场给大家演一回。 老祖宗皱眉,看不清。 宋王世子妃低声劝:“没事。就是怪好看的。” 郡主说:“可怜是可怜,但圣人叫她头疼。” 干嘛不头疼还换地方了?花样这样多。 老祖宗不管她了。 华阳公主爬过来,找老祖宗哭。 老祖宗头疼。真疼。 当今怒了:“老祖宗你都敢闹,拖下去。” 一群在御前喊青蛾宫,华阳公主先走了。 桓樾坐在那儿面不改色,是有点白,但不难看,反而我见犹怜。 她装病是专业的,加现在长得好,病恹恹的还不晦气。 崔家、还有一群、越喊越上头。 兵卫在前边拦着,别冷不丁冲到圣人跟前。 永穆公主、郑王、谢筑几人小心的跪在一边,正好是皇太子跟前。 谢籀对上崔家的不好开口,反正他们把父皇耐心闹没了也好。对几个弟弟没影响就好。 谢籀把永穆公主叫起来,问:“你想好了?” 永穆公主温柔美丽:“想好了。” 谢籀说:“那认真再准备一番,有备无患。” 其实明白人都知道,永穆公主离开、是散心去。 崔氏最关心的是郑王,或者也不是,就是要这么折腾。 嗷嗷! 后边又闹起来了。 楚国大长公主要闹翻天、和前边抢戏似得。 前边闹半天无果,或者楚国大长公主和柏神爱闹的太惨了,抢戏成功。 大家都停下来,看楚国大长公主折腾。 “娘啊!祖母!我要死了!” “我的儿!别吓祖母啊!” “嗷嗷嗷!” “呜呜呜!” 桓樾一手扶着头一手捧心,忙的不可开交。 宴会的宫娥内侍也忙的很,饭吃完有的要喝酒、得给他们留,要不然改摆上瓜果点心、在殿内赏月。反正想赏月的可以出去,殿前宽敞、方便。 殿后是东花园,那是非常美。 桓樾的席上,上了不少水果,上了八种月饼。 她虽然能吃,但不代表这都吃。不过,有宫娥。 桓樾让小丫鬟躲后边,累了半天先吃一点。 小丫鬟挺明白,就是吃一点。反正回去可以随便吃。 宫里做的月饼也非常好吃。 岫云在一边低声说:“这个和去年不太一样,说是参考了娘娘的做法。” 朱氏德妃坐在帘子后边吃吃喝喝看看戏。看着崔氏将自己作成了昭媛。 淑妃还挺好,昭媛就不好了。圣人还没叫她从崑玉宫搬出来。 不过,崔氏若是加把劲儿,那崑玉宫就不是她的了。 朱氏不稀罕,她都打算在昭阳宫种点菜。 又不费事儿对,种上一点,自己偶尔做一两个,好像圣人喜欢。 圣人其实挺好的,就是对崔氏太好了。 对了,朱氏叫女官:“去问问五郎要不要去?他也不小了,出去开开眼界。” 女官无奈、低声说:“这时候不是给(崔氏)没脸?” 朱氏豁出去:“什么时候都一样。” 她要坐在这个位置,还不如早早的把儿子打发出去。没看皇太子和皇太子妃都很支持? 有这个功劳,以后不缺好处。真要没那个命,朱氏觉得想也没用。 女官想想,现在楚国大长公主还闹着呢。 第221章 董后下的手 今天中秋、月圆。 所以麟德殿很有中秋的味儿。 席上都有月饼不说,还有别的摆设。 保证坐在殿内不无聊。 想出去赏月有准备,想吟诗作画的欢迎。 不过今年闹的有点狠。往年也有事,就没今年闹这么大的。 楚国大长公主表示要死了,柏神爱表示要死了,符氏干脆也死,一群人竟然闹到皇太子妃跟前,要拉着她垫背。 老祖宗都气坏了,上前站在皇太子妃跟前,盯着楚国大长公主。 永清长公主、长宁公主、广宁公主等一群,站在皇太子妃跟前。 内侍要拦楚国大长公主都有点拦不住。 柏神爱就是要上天! 长宁公主挡在她跟前冷笑。 长宁公主是娇花但她身边有女官、不怕、不怕柏神爱作妖。 这情形又把很多人看懵了。 老祖宗护着皇太子妃,长宁公主和广宁公主几时和皇太子妃这么好了? 虽然广宁公主小小的一个,但她是公主,就必须比柏神爱尊贵。 柏家、符家、一些人觉得柏神爱比公主还贵? 申王妃、还有几个、看在老祖宗的份儿上过来凑数。 “嗷嗷我不活了!”柏神爱把自己折腾的不像样。 “小姐刚吃了皇太子妃的月饼!”丫鬟很忠心。 “吃完了吗?”老祖宗问。 丫鬟吓一跳,这老祖宗真不能惹。 边上有人应:“一个月饼切八块,她才吃了一块。” 老祖宗特镇定:“端过来。” 宫娥赶紧端过来。 老祖宗问:“是这?” 柏神爱嗷嗷。 宋王妃一巴掌抽她,又抽楚国大长公主:“问你们话不会说了?” 楚国大长公主情况不太好,对上老祖宗又不得不说:“我没看清。” 老祖宗拿拐杖打她,打死她:“没看清就敢欺皇太子妃?” 柏神爱喊:“就是这。” 老祖宗发威、但不见威:“你可看清楚了,别说十几岁和几十岁一样。” 柏神爱瞪着、躲在后边的桓樾、特仇恨:“就是这,我就是吃的这,嗷嗷!你这毒妇为什么要害我!娘我好疼啊!” 一身汗、看着不像是假的,但也没那么厉害。 老祖宗懒得看她,就端着月饼,拿起一块,吃自己嘴里。 有人忙叫:“老祖宗!” 老祖宗慢吞吞的吃了,又拿起一块,继续吃。 其他人都盯着老祖宗,这真是! 长宁公主怒气,从碟子里拿起一块,吃到自己嘴里。 广宁公主也拿一块,几口就吃完。 最后一块,老祖宗要下手,没人敢抢。 永清长公主叫:“把我那个端过来。” 宫娥赶紧端来一个、切的八块、摆着挺好看。 永清长公主、申王妃等,一人一块,很快就吃掉。 同安郡主吃货本性暴露:“莲蓉蛋黄的再给我一个。” 申王妃无奈:“你今天吃的还少吗?” 同安郡主撒娇:“月饼还没开始吃。”不是柏神爱闹起来了吗? 长宁公主和堂姐说:“想吃二嫂那儿还有。” 同安郡主拉着长宁公主、亲的:“听说你做的?” 长宁公主点头,叫宫娥去把她最爱的花样拿两个来。 申王妃扶额。柏神爱在那边吐了,虽然内侍挡住了。 老祖宗吃完,面不改色:“看来柏小姐比老身还娇气。青蛾宫的月饼大家都吃得,就你吃不得。以后东宫的东西都不用往楚国大长公主府上送了。” 宋王妃强调一下:“别管吃的用的看的种的……” 气氛突然就怪了。毕竟皇太子妃送月饼都捎了桂树。 柏神爱吐挺惨的。 符家有人怒:“就没人同情吗?” 长宁公主嘲讽:“都敢随便怪皇太子妃,怕是同情不起!” 狄宝瑟过来怼:“还想让皇太子妃给你抵命?你一条贱命,别太把自己当个东西!” 永穆公主也端着一个月饼过来吃:“也有我亲手做的。你无福消受,就别怪东怪西!” 符家一个老夫人问:“到底怎么回事?” 狄宝瑟冷笑:“不管是苦肉计还是你们自己干的,但想陷害皇太子妃,都不能这么算了!就这条贱命,毒死你少浪费粮食吗?” 符氏心疼女儿:“说谁贱?” 狄宝瑟彪悍:“就你!” 柏神爱吐惨了,她这样子是惨极了。 老祖宗开口:“你们以后都别进宫。要不然指不定哪天死在这儿,脏了地方!” 董氏说:“老祖宗也不用这样?” 老祖宗老眼透着精光:“你干的?” 董氏给憋住、憋红了脸。 宋王妃冷笑:“老祖宗从不信口开河。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清楚。” 符氏扑过来撕董氏。 大家让开。就看符氏不论装的还是真的,总之把董氏的脸挠破了。 董氏气的打她。 符氏那边几个一块对董氏下手。 老祖宗不想说话。符家就敢打皇后呢。 吴王妃都懵了,赶紧把人拉开。皇后只要一天是,这他娘就不知道坑了谁。 桓樾突然就想笑。 董后没准和崔氏一样的骚操作。 崔氏叫人弄坏狄宝瑟的礼服,董后就叫人折腾一下柏神爱。 只要不死,事儿好解决。但找到她头上就真的好解决?桓樾也不用做什么。 这么多人护着她,她只要扶着头捧着心。 楚国大长公主大哭:“要不是她!” 宋王妃一巴掌抽她:“怎么不盯别人要盯着你?现在还闹个没完是?” 宋王来说:“楚国大长公主宜削封,反正这么多年你还缺什么?” 楚国大长公主使劲哭。 当今叫人将她送回去,将柏神爱也送回去。 柏子龙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如何是好。 有人给他出主意。 柏子龙到御前请旨:“臣愿去卫州。” 当今提醒:“卫州司马。” 柏子龙瞪大眼睛,怎么是司马?司马是什么? 他以前都是开府仪同三司、检校少师什么的,怎么可能去做司马? 当今懒得理他。 就他这种不干事的,盯着关僔按说正好,不过他也没能力盯关僔。他这德性闹出更大乱子还说不定,让他留在盛安做个废物大概是最好的。 一群人琢磨起来,都知道卫州重地,以前都是要争的。 第222章 欺负东宫无人 皇后被打,董家是不愿意的。 内官很快查明,带着几个人来回禀。 桓樾坐在一边吃瓜,真吃到瓜了。 今晚齐王像没表现,没想到是永嘉公主干的。 至于永嘉公主和皇后有没有关系,那必须有。永嘉公主是董氏亲生的。 桓樾琢磨着,或许柏神爱过的太滋润,比公主还高贵,几时惹到永嘉公主了。 所以,做人还是要低调一些。虽然挡不住贱丶人的嫉妒,但麻烦能少就少点。 皇五子谢笈过来,请旨:“儿臣想和四哥一块下海。” 当今看着长大的儿砸,问:“你娘知道吗?” 谢笈老实的点头。 当今问:“你不怕?” 谢笈说:“儿臣相信父皇!” “好!”当今、今儿最高兴的时候! 至于别的时候,若高兴过那都过了。总之现在龙颜大悦! 大家看出来、都准备好了。 当今下旨:“皇五子笈、封均王。皇六子筑、封兖王。” 群臣贺! 谢筑有点懵,父皇是不是太随意了点? 虽然封王肯定另有仪式,牵涉到的东西不少。 比如在崔氏降封的时候,给谢筑封王、稳住他而不是给崔氏的补偿。 谢筑封王了,以后不用、或者少受崔氏的摆布。 但谢筑想着四哥、五哥都出海,他娘不得疯狂的盯着他?就悲伤。 但是,谢筑可以去找二哥。只要往东宫一躲,他娘现在想进东宫就更难了。 崔氏喜极而泣,要拉着谢筑来谢恩。 谢筑御前发飙:“昭媛娘娘,你怕是忘了,明德皇后是我嫡母。”示意董后,“我还有嫡母在此。” 为了怼崔氏,谢筑可是拼了,反正二哥都得和董后演戏。 谢筑跪下给董后磕头、很是真情实感:“儿臣谢父皇,也该谢母后。” 董后有点惨,现在心情舒服多了,她得把皇后做好好的。 崔氏气到胸闷! 谢筑一点都不同情,又去给二哥磕头,这是真心。 以后还得麻烦二哥,谢筑就不去打搅二嫂了,要不然他娘得疯。 大家看的,瓜甜了,月圆了。 一群才子才女吟诗作画,要献给圣人。 有个小姐cue狄宝瑟:“久仰盛安双姝大名。” 狄宝瑟出来问:“你哪个村来的?我名气那么大了吗?” 永清长公主笑道:“你可以更自信一点。” 行。狄宝瑟相当自信。 那小姐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白底红花的裙子,夜里娇艳,也是自信。 桓樾看着就乐了。狄宝瑟是良娣,三品的冠服、加上她本就美,这气场还真不是一般小姐可比。那位小姐不幸被比下去了。 宫娥低声回禀:“建平伯府二房的嫡女。” 桓樾问:“想取代陈凤奴?” 宫娥笑着、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或许陈小姐有这心。 对一般人来说,做王妃那都是极高了。虽然刚才董后被撕,但齐王还是那样完美。 偷偷爱慕他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少女情怀总是诗。 陈小姐提议:“不如我们各吟诗一首?” 狄宝瑟说:“我嫁人了,就不和小姑娘风花雪月了。你将来若是要嫁的好,得学会孝顺婆婆、相夫教子、操持家务。” 陈小姐的脸被她说红了。 另有小姐掺和:“莫非浪得虚名?” 桓樾在前边开口:“你别惹急了狄良娣打你。盛安谁不知道狄良娣、在闺中贤淑、女红第一?这辛辛苦苦做了一件礼服,熬了多少夜,就那么毁了。你现在怀疑不要紧,把狄良娣逼急了你自己看着办。” 狄宝瑟气的:“你能别提吗?” 桓樾无辜:“不是为你鸣不平吗?一个村姑都能质疑你。” 狄宝瑟跑去找郭冰哭。 嘤嘤她十分伤心。 永穆公主作证:“那做的是十分精致,今儿绝对是东宫最美的。” 狄宝瑟愈发哭。 郭冰看不过去,冷冰冰的说那几个小姐:“想吟什么诗?” 狄宝瑟喊:“想欺负东宫无人?” 几位小姐快下不来台了。 就算真想欺东宫无人,也不能说出来。 有人挑事:“谁说东宫无人?罗承徽不是才女?” 狄宝瑟冷笑:“她也不想出来欺负你。郭良娣难道不够?” 谁敢说郭良娣不够? 但很多人不知道郭冰的名。 一群人搞事,就这么定下来。 桓樾吃饱喝足,让宫娥把桌子收拾干净。 长宁公主、拉着广宁公主一块过来。 同安郡主那吃货也过来。 当今席上有两个挺大的石榴,叫内侍再拿几个,一块赏小姑娘吃。 同安郡主高兴极了!决定以后一定抱桓娘娘的大腿,皇伯父有好吃的都会赏她。 申王妃眼不见为净。自家还缺她吃的不成? 但看着几个、加青蛾也差不多大,凑一块亲亲热热,很喜气。 老祖宗有点累了。半闭着眼,看皇太子妃的位置正好,看的喜滋滋。 当今关心老祖宗,再看青蛾一眼,就觉得这位置好。 朱氏在后边看的无语。 这确定不是将皇太子妃放在老祖宗眼皮底下? 不过,今儿五郎能封王,朱氏就像心里放下一块石头。 虽说皇子都能封王,还是有点区别。 这封王了,就等着赐开府、纳妃。 朱氏要求依旧不高,妃、挑个稳妥的,像那些和东宫斗的不行。 像文邈不好吗? 文邈的才名,呵呵村姑大概没听过,或许是看不起彭王所以不想挑战她? 朱氏冷笑,一群蠢货。 皇太子妃以后要用彭王妃,均王妃以后最好能和大嫂、二嫂处得来,就万事大吉。何况,均王小几岁,不跟着大哥二哥能咋地? 桓樾和公主、郡主吃石榴,让广宁公主端了一小碟剥好的给老祖宗尝尝。 老祖宗给面子,尝了几颗,赏了广宁公主一个荷包。 广宁公主拿回来给二嫂看:“好像是曾祖母做的。” 桓樾笑道:“这可是福气,好好收着。” 同安郡主乐,二嫂送树苗没这个方便。 中间,一群姑娘斗的不可开交。 让翰林学士蔡得象来评:“郭良娣第一!” 当今高兴:“都赏!郭良娣赏白玉如意一柄,白瓷笔筒一件,圆洗一件,白玉瓶一件。” 第224章 搞海商 早起,桓樾精神不错。 在承恩殿练完八段锦,回到后殿。 早晨的阳光照着银杏树。 晨风冷冷,树叶摇晃,挂满了银杏果叫人想张开嘴接着。 当然这想法就是想想,嘴千万不能张。 银杏有毒还在后边,树上新鲜的果子不是桃能直接吃。 这果子成熟了,外边那层会臭,搞得不好青蛾宫后边都是臭的。 不过银杏树这么多年,大家早就经验丰富。 就算银杏有毒,但吃的好还是很补,期待着丰收。 桓樾看着,是把昨天那苗苗都搬过来了? 猫儿在一边说:“不是说食物多重要吗?这是种菜?” 内官过来,后边抬着一大箱。 内官和桓娘娘回禀:“郑国公回府后仔细问过,说是从邠州带来的东西就这些。圣旨说给殿下和永穆公主看。另外,韩小姐带回一些外族的东西,还有金币等。” 桓樾点头,别的事不归她管。 狄宝瑟跑过来,问:“崔氏贬为良人了知道不?这韩欧默从海外回来,赚了多少银子?” 内官低声说:“郑国公说是问过,韩小姐出去了两趟,赚了有百万两银子,还有很多东西。她好像不打算再去了,而是弄海商。” 桓樾点头。 怨不得郑国公要问仔细了、都交上来。 有银子、有武器、要干嘛? 韩欧默不管通过什么方法,和外族建立关系,有朝一日成为打回来的先锋。 到那时,整个韩家肯定是要被坑。 碰上这种没脑子的,不仅朝廷、韩家也得将她看起来。 狄宝瑟又看着大箱子好奇。 桓樾无语,红薯、马铃薯的有什么好奇?期待薯片、薯条的日子? 桓樾进屋,把自己收拾好。 狄宝瑟跑出去忙了一圈,又过来等着看热闹。 桓樾看着,年轻就是好,给她找个活儿干,精力十足。偶尔表扬一下,完美。 郭冰过来,冷冰冰的和桓娘娘说:“陈小姐要约我。” 狄宝瑟眨眼睛。 大家看永穆公主,依旧温柔美丽,对于崔氏的事没什么好说的。 她都敢将整个崑玉宫毁了,是不是一怒之下要把皇宫毁了?皇帝都不敢这么做! 永穆公主更明白了:“住在浮翠宫,分例还是昭媛的。” 还有什么不满足?让婕妤、美人都去死吗? 谢籀过来,大家一块打开箱子看。 桓樾觉得可以说一声:“像病气,很多东西用眼睛看不见,但也可以从海外传到大赵。所以,上岸的时候最好都晒晒太阳,或者用醋、石灰水等洗洗。至少也用水多洗几回。” 郭冰明白:“就像有瘟疫的。这是防患于未然。” 桓樾点头,冰冰就是聪明。 永穆公主笑的愈发灿烂,就像朝阳。就得多走多看才会明白。 这箱子里,有一个个小木箱,摆放整齐。 内侍拿出一个箱子,打开。 桓樾看着,红薯。虽然长得不太一样,但红薯里边的种类也多,比如紫薯白薯什么的。 狄宝瑟看着新鲜的泥下边露出的红色皮,叫:“这就是红薯了?” 桓樾笑着点头,红薯好像就是红外衣。 贾冰看着:“才挖的?个头也不大。” 桓樾说:“新鲜水果都不好运,或许从海外也运不回来。所以一直种在盆里带回来的?这可能是到了邠州收拾出来的,另外留的苗。至于过了季节能不能长,还得看。” 大家都明白。 现在把西瓜子扔土里也可能长苗,天气好能长不少,但等不到吃瓜就该被冻死了。 内侍打开下一箱。 一个个圆滚滚,和红薯差不多大。 狄宝瑟就很好认:“马铃薯?” 贾冰拿一个看看:“也是新鲜的,和芋头有点像。” 芋头不是哪儿都能种,也没成为重要的粮食。 所以一开口就说马铃薯重要,那不是有问题,就是想给自己邀功。 桓樾笑道:“像芋头,就叫洋芋头?” (洋芋头好像指菊芋,不过马铃薯确实有洋芋头的别名) 大家都觉得洋芋头叫法可以。 (虽然有点土、但接地气) 确定了这两种东西,再看下一种。 内侍搬出一箱子的玉米。 一颗一颗和谷类是像,虽然个大一些,但和麦穗、稻穗有点像嘛,何况五谷杂粮长的也不是一个样子。 水稻就不是哪儿都能种,所以,要说这玩意有多重要,有理由怀疑。 内侍再搬出来一箱子。 狄宝瑟哈哈,指着那边一株苗:“不就是那儿挂的?莫非就这一种是地上长的?” 那儿有一盆辣椒。 弱弱的开着几朵小白花,就像小黄瓜似得挂了小辣椒。样子能认出来。 永穆公主说:“这个、米、应该是地上长的。” 没泥、干净。像红薯,或许和山药一样,不算稀奇。 所以山药不能随便种,红薯凭什么可以?有理由怀疑。 再说,就那么一块地,种了这个不能种那个。怎么就不缺吃的了? 还是需要更多的地,这不是简单的问题。 小宫娥问:“这辣椒能做什么?” 岫云说:“辣啊。” 一个内侍胆大,拿一个辣椒,放嘴里尝尝。 桓樾看着红辣椒,看的时候不算辣,这应该不是最辣的品种。 有的辣椒放在那儿就是一股辣味儿,呛的人酸爽。 内侍胆大心细,吃了一点,喊:“好辣!奴才去喝水!” 这儿内侍从大箱子里又找出一包。 桓樾看着,有点像百宝箱。 而且,韩欧默是迷路迷的好,还是执念?一次性带这么多回来。 贾飞看着:“这种子和西瓜子有点像。” 谢籀看媳妇儿:“莫不是南瓜?” 桓樾点头,南瓜有了。 内侍找出一大袋花生。 桓樾拿一个,剥开,拿一颗吃到嘴里,是内味儿。 谢籀拿起一颗,吃嘴里,味道好像不太对。 桓樾说:“可能潮了。” 她是不太懂,不过潮了还是能知道。没发芽所以敢吃。 这事儿交给人去管。算永穆公主的事儿。 永穆公主的人还没配齐,因为承华殿不够大。 桓樾提议:“不如用拾翠殿后边的地种着试试?” 那后殿的地方就多了不少。 第226章 凤奴出家 承恩殿。 桓樾懒洋洋的坐在宝座上。 真叫人过瘾。 这可比沙发、哥又躺什么的舒服多了。 沙发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料子,不一定有这么细心的伺候。 作为大赵的皇太子妃,国力强盛的时候,这个优越都说不清。 比如,大批的宝贝搬进她库房,朝云和内官忙的一身汗,汗牛充栋没看到但汗流浃背在深秋。这还只是这一次。 朝云总算能歇口气儿,拿着单子来给娘娘看。 桓樾都不怎么想看,宝贝太多了、人就作。 不过,她看着才拿来的几个盒子,拿给她看看。 内官回禀:“东西搬完了,角落里才见到的。” 桓樾说:“有没有好好看老鼠洞有银子没?虽然剩下是永穆公主的。” 内官笑道:“老鼠洞不知,但后边花园有埋的……” 埋的死人清理了。埋的一点银子、永穆公主也不会稀罕。 桓樾看这盒子,海外来的。 大赵、外族来的东西不少,反正出了这块地都叫外族。谁更特殊就难讲。 所以形成了一种浅见,好像外族就这样?千百年来就这样? 这样想并没错,但有时候就是差一点、谬以千里。对很多习以为常的东西也要保持警醒。 比如以为是感冒,却不知是一种严重的病毒。 猫儿端茶过来,在一边瞅着,这盒子严丝合缝拆不开? 桓樾看她一眼,有她家娘娘拆不开的东西? 猫儿想着也是,娘娘用力,这盒子就得完。 桓樾还没那么暴力。 她眼睛变亮,记得好像有特精巧的盒子,搞那么花哨。 所以她随便推着试试。 猫儿听着咔嚓咔嚓、不是破坏的声音,再看盒子角角挪动,面上也变化了。 桓樾也觉得挺有意思,不知道魔方是什么时候有的,反正这就是魔方了。 内侍也过来瞅着。就看一通操作,这盒子打开了。 桓樾看,里边像是羊皮卷;取出来,还是个完整的盒子。 她转着盒子看看,递给内侍:“看能复原不能?” 内侍小心的接过,就是很懵,复原是什么意思? 桓樾也不管,就打开手里的羊皮卷。 打开还挺大。 猫儿帮忙拿一边。 桓樾看着,莫不是真的藏宝图? 全部打开大约五尺长、三尺宽、标的文字她不认识,地方也不熟。 拿出高考的劲儿还是弄不懂,桓樾就非常明智的放弃了。 大赵管事儿的多了,把这折叠好,还是要献给皇帝。 啊!内侍一声叫。 桓樾看他,咋地了? 内侍给娘娘看,这弹出的刀片,好锋利! 桓樾接过盒子,这木盒子用刀片,自毁?她倒是倾向于另一用途:防水。 扔到海里它可不可以成为漂流盒?从五百年后飘到五百年前? 猫儿忙提醒:“娘娘小心!” 桓樾点头,用毛巾擦了手,再端着茶喝了,继续折腾这魔方。 应该不是传说的潘多拉魔盒,那是干什么来的?五三里没有。 大家有很多耳熟能详的东西却又忽略,反正不是她的错,桓樾就折腾。 狄宝瑟过来。 桓樾看她一眼,礼服做好了? 哪有那么快?狄宝瑟做累了出来转,坐在台下喝茶,一边八卦:“你听说没?” “啥事儿?”桓樾手里没停,又弹出一刀片。 有点像剃须刀那么薄薄的,工艺还挺不错。 狄宝瑟看看,没兴趣,八卦更兴趣:“陈凤奴要去修道,为嫡母为大赵祈福。所以求退婚。” 桓樾抬头看着她,惊讶。 狄宝瑟骄傲,估计没人不惊讶:“虽说祈福指定是鬼话,但谁也不好说?” 桓樾说:“陈凤奴没闹起来?” 狄宝瑟说:“那得闹的起来。应该说游氏没闹起来,陈克为嫡母、是相当的孝子。现在夸陈克、陈寅、陈识的可多了。这样子做个三年下来,那就和真的一样。” 桓樾说:“只要维护了这个,别人也不太好说。只能说孟氏活的时候没享受到。” 狄宝瑟冷笑:“裴愬死的不值,孟氏可比他值多了。给陈家立了最好的牌坊。以后游氏扶正,不得是盛安最贤惠的?因祸得福?” 桓樾说:“没什么好气的。世上不公的事儿多了。” 狄宝瑟点头。 陈佐是个厉害的。 陈况也厉害。 等缓过来、控制了陈家的局面,处理一下这事不难。 这就像为什么宠妾灭妻他们不急。因为对他们影响不大。 没有人在乎是非,只有利益。 狄宝瑟气不过:“不怕陈凤奴闹起来吗?” 猫儿插话:“找几个人看住她就好了。” 狄宝瑟点头。 被身边的人拿捏、不要太多。陈家既然有那能力,就不会处置不了一个陈凤奴。 不过,狄宝瑟说:“游氏也挺豁得出去。” 桓樾应道:“要不是豁得出去,当年能那么不要脸?” 狄宝瑟点头,想想:“或许就是这么教陈凤奴的?只要陈家的形势变好,再想个办法也能处理这事。反正就是由他们说。” 桓樾点头:“那一家子都厉害着,没有坐以待毙的。” 狄宝瑟眼睛一亮:“就因为都厉害?大房和二房要斗起来了!和二房比起来,陈克认嫡母好像也没那么重要。本来就是嫡母,这么一认竟然还能吹成孝顺。” 桓樾点头。 不犯错的都该夸,犯错都是正常。 游氏只要舍得脸,一个人对着孟氏把所有都背了,估计还有人要同情她。 觉得她这些年不容易什么的,就比谁不要脸。 做小三的不容易,做小三的贤惠,真的不讲三观吗? 永穆公主过来。 狄宝瑟看她神色不太对,问:“你娘又怎么了?” 永穆公主去浮翠宫看崔氏了,至于狄宝瑟就这样,公主没在意:“和我吹了一通陈寅多好。” 狄宝瑟目瞪口呆:“你娘脑子还好吗?” 陈家不是董家一拨的? 崔家和董家好像奇奇怪怪的。 桓樾跟着吐槽:“一个宠妾灭妻家的庶子,也敢肖想公主!再来一回宠妾灭妻?” 狄宝瑟狂点头! 那些人不在意永穆公主名声?尚公主不是图她好处? 等好处到手了,未必就比贺毓之好。 第227章 皇贵妃 谢籀过来。 永穆公主和狄宝瑟见礼。 狄宝瑟本来要走,眼不见心不烦不可以吗? 不过,看殿下看着娘娘那样子、她又留下看戏。 永穆公主同看戏,有伴儿。 谢籀眼睛很深邃,看着媳妇儿幽幽的、幽幽的、无比幽怨的意思。 桓樾手里盒子、啪又弹出一刀片。 谢籀差点破功,好在媳妇儿不止一次要杀他,习惯了,就酱。 他过去小心的从媳妇儿手里拿走盒子给内侍,抱起媳妇儿坐在宝座上。 没事,狄宝瑟坐着、吃点心。 还是内官来:“圣人下诏了。” 桓樾眨眼睛,要废太子了? 谢籀看着媳妇儿,什么意思?废太子她很高兴? 当然啊,废太子了、这皇太子妃还不离职浪去?就往海外去,绝不留在国内尴尬。 内官回禀:“重设女官。长秋宫重设长秋监,大长秋从二品。增设皇贵妃,与皇后分责。皇贵妃管后宫,皇后监察。” 桓樾眨眼睛,监察的权利不小呢。 虽然不得宠的时候察了也没用,但首先要名正言顺。 狄宝瑟眨眼睛,皇贵妃管后宫了,皇后干嘛? 内官不紧不慢的说:“若没立皇贵妃,皇后兼管;若没立后,由大长秋代行部分职责。妃嫔不得立后。继后当从才人、中才人中选,或者天下另选贤淑。” 永穆公主听明白了。 皇贵妃也不能立后,和皇后有利益之争,在名分上就没什么争的。 一个名分,代表着地位。 皇后才是妻,皇贵妃不过是顶级妾。 才人、中才人、本来就是女官。 所以,皇后是女官之路,妃嫔是嫔御之路。 至于有没有厉害的才人斗翻了皇后取而代之,这是另一件事。 因为才人地位低的多,这种越阶而战肯定比后妃之战更离奇而精彩? 才人除非有希望、或者一心要立后,要不然做个妃嫔不是挺舒服? 顶层的斗争、可能要压到才人。或更复杂。 内官回禀:“皇后若不能胜任,则降封淑仪,位比昭仪。” 桓樾能听懂。 指的是不能胜任,而不是有别的问题。心有余而力不足,用淑仪来安置。 这样就不会很惨。至于用别的陷害,那就说不清。 内官看着桓娘娘、低头回禀:“皇贵妃给宝玺。今皇太子妃、特赐宝玺。” 桓樾眨眼睛,怎么说到她这儿了? 内官说:“应该会另选吉日下旨并赐宝玺。” 册妃、赐宝都算重要事自然要挑吉日,怎么也不会撞今天的诏书。 今天的诏书,对于某些人可不算好事儿。 桓樾看狗男人,咋了? 谢籀幽幽的看着她,不知道父皇有多护着她? 关她什么事? 谢籀乐了:“父皇要把一些事交给寡人,储妃陪寡人,才需要宝玺。” 桓樾眨眼睛,不对? 谢籀幽幽的。这是要废后,所以将皇后的一部分职责就这么移交储妃。她肯定是废不掉了。 桓樾求废。她立即出海浪去。 谢籀抱着媳妇儿亲,哪儿都别想。 狄宝瑟和永穆公主对视。 永穆公主低声问:“淑仪?” 谢籀挥手。 其他人都退下。 关于这诏书,大概全天下都在猜。尤其妃嫔不能立后,崔氏是怎么挣扎都别想了? 后宫现在的德妃、贤妃也别想。以后送女儿入宫,要先选好? 虽然宠妃能获得巨大好处,但好了又想好,谁不想再进一步?母仪天下,多少人做梦? 狄宝瑟欢快:“陈家玩的正欢,是不是要看他家好戏了?” 永穆公主一愣。 狄宝瑟说:“后就是后、妃就是妃。游氏就是妾,她想扶正?她不能扶正,她儿子永远是庶出。就算不在乎,那他不在乎好了。” 永穆公主明白了,笑的特甜美:“未尝没有这个意思。” 至少诏书挑哪天,特地挑陈家玩的最高兴的时候。 谢籀说:“陈家可能有别的打算。” 桓樾问:“陈家厉害了,甩开董家自己干?” 谢籀说:“董家败局已定,陈家早做打算。也省的以后被人说。” 狄宝瑟冷笑:“陈家还愁没人说?不过这样的话,陈蓁还嫁齐王吗?” 这个、谢籀也不清楚,不过:“牺牲一个陈蓁并不影响。” 不行,狄宝瑟搞不懂。 谢籀看狄宝瑟、很冷酷:“想做皇贵妃可得好好学。” 狄宝瑟吓一跳,她干嘛要学?何况,郭冰就比她干的好。 桓樾扶着头。 谢籀看狄宝瑟,还不走? 狄宝瑟起来,拉着永穆公主走,不看他挨揍。 永穆公主觉得,青蛾是够得宠。 虽然皇太子和皇帝之间有不可说,但皇太子妃先稳住了。 殿内,谢籀抱着媳妇儿不撒手,他只要抱紧了,这皇位就是他的。 桓樾看他,就不怕他爹黑发人送黑发人? 谢籀亲她。 桓樾一根手指头拦住,把那藏宝图拿出来,塞给他,再自己起来又把他拉起来:“快去献给圣人。装这个的盒子我还没弄明白,圣人要的话就让人来说一声。” 谢籀拿着羊皮卷问:“这是什么?” 不造。也可能一文不值。 谢籀亲媳妇儿的樱桃小口:“寡人先去一趟。” 有种别跑! 谢籀要快去快回。还是媳妇儿香,老爹哪有媳妇儿好? 紫宸殿,像刮过一场大风,圣人不知道和哪个发了一场大火。 内官就觉得殿下来救命的。 谢籀有媳妇儿,不方,跪在父皇跟前,两手高高的举起羊皮卷。 当今怒气未消:“这是什么?” 谢籀回禀:“青蛾从父皇赏赐的、吴朝恩的东西里找到的、说是扔在角落,有一个盒子装着,那盒子青蛾还在捣鼓,儿臣看能弹出薄薄的刀片,有些稀奇。这个、儿臣还没见过。” 当今听着他说完,气就差不多散了。 内官赶紧端着茶过来。 当今喝了一口。 几人将羊皮卷在案上打开。 内官记性挺好:“这块是不是杨大人说的琉缑?” 当今皱眉:“把那个拿过来。” 内官赶紧找出来,在一边摆好。 谢籀看着,应该是接上了。这是出了琉缑外的一部分、地方还不小。 第228章 福善真人与琼华真人进京 安兴坊、裴家。 这已经不是裴家,府宅被收回了。 就算厉氏年老、病重,不便赶走,别的人不能赖着。 反正除厉氏,主子里裴镈、裴憬、钱氏都没放回来。 现在管家的是裴桓照和夏氏,裴桓煦已经跑了。 下人也跑的差不多,这宅子不小,显得空荡荡又乱哄哄。 下午天阴,秋风凛冽,要下雨了。 裴家又一次乱哄哄的、所有人都尖叫着、兴奋的、跑到大门口! 路人不明所以,以为皇太子妃要回来了,这是接驾? “怎么还没到?”裴家的人乱叫。 “步障步障!” 一群人慌忙扯出布来,还没挡好,又被风刮走。 呼!一阵大风,刮的满天落叶、灰尘,那张嘴喊的、灌一嘴的灰。 夏氏打扮好好的出来,头发被枯枝什么的挂了,眼泪直流。 “娘!”夏氏的儿子又大闹,拿着东西砸他叔叔。 虽然有裴桓照逃走、裴环琇火烧翠云馆,裴家还有几个庶子,现在是全体出动。 几个妾带着庶女,有脸上伤没好的。 路人总算听出来,福善真人和她的得意弟子琼华真人要来了! “别急别急!福善真人年纪太大了,车走的慢!” “福善真人真的来了?”路人忍不住问。 “那当然!盛安还有谁不知道?”裴家奴才都高兴坏了! 街上真有传闻:“福善真人半个月前就动身了!” 一群吃瓜的、吃到好大的瓜。 没想到裴家还有这个瓜! 有小孩不清楚。 大人基本都知道:“皇太后和福善真人关系极好啊!” 这不是小事:“皇太后四十年前就与福善真人相交,常去紫巉山。或者福善真人到盛安。” “福善真人这号都是皇太后赐的,所以皇太后崩,皇太子去紫巉山、拜的就是福善真人。” 哇!小孩子也知道皇太子意味着什么。 不过,大家吃瓜吃出了咸味儿?皇太子那一趟可是遇刺,好像和裴家有关,裴家和福善真人也有什么关系? 裴家门口围满了人,大家之前知道裴家和吴朝恩的关系,没想到还有个福善真人? 一般人还真得服气! “福善真人八十多岁了,好些年没到盛安了,没想到这回来。” 为什么? 裴家能为的还有什么事?吃瓜吃出辣味儿! 有人大声嘲讽:“这福善真人一路慢吞吞,是想宫里接她?” 哈哈哈街上一片大笑! 有的纯笑话:“宫里一点动静没有。” 有的疑惑:“既然福善真人半个月前就动身,肯定也该给宫里消息。怎么觉得一点动静没有?” 好像没动静对不起福善真人的逼格。 福善真人不可能这么没排面。 有明白人看着裴家乱哄哄,哈哈! 本来,福善真人因为皇太后、声望地位非常高。现在年老、养老了,过得非常滋润;她的弟子琼华真人已经接班,并且干的非常好。琼华真人四五岁就跟着福善真人,道号也是皇太后赐的。 信奉福善真人的很多,从达官贵人到平民百姓。 就算是捧皇太后,大家也得给福善真人面子。 问题就出在裴家。 看看裴家这样子,太辣眼睛了。 明白人这么一想就知道了:“要给大家一个惊喜?” 吃瓜的、瓜吃的挺美、喜并没有。 “路上拖延是最后的倔强?” 宫里怎么能没个态度?皇太后崩也没几年啊。 人走茶凉? 一阵大风,是十分的凉。 天要黑了! 想皇太后在的时候,将福善真人捧的多高? 现在,就裴家在门口闹笑话? 若是大家都到裴家来,裴家的面子就足了。但宫里没动静,大家该考虑了。 很多人烧香归烧香,应该说圣人排第一。 考验大家对福善真人的感情有多深?在盛安谈感情就天真了。 因为今天谈感情,明天就可能出各种状况,阐教给保佑吗? 大家在路边一边吃瓜,一边想一个大事:皇太子妃在紫巉山被生的事儿。 福善真人知不知情? 肯定是知情的。 那么是不是一块策划了这事? 牵涉到皇太子妃,那是国本。说不定一直在查,在等一个说法。 有人低声议论:“或许紫巉山查的狠了,所以,这是仗着老脸来?” 只要不是造丶反的事,就福善真人这么大年纪,也该放过她。 那么她还跑这一趟做什么?肯定还有别的打算。 所以这些人还不放弃?就难怪宫里静悄悄。 牵涉到皇太子妃,其他人也得冷静。 大家都机灵:“我觉得紫巉山问题不小。” 冷笑:“紫巉山的问题今天才有吗?去那儿看看。” 疑惑:“我之前去了,看不出来。” 冷笑:“就没觉得摆的这个谱,和道门不像?紫巉山不该是圣地、一心修道吗?” 终于恍然大悟:“虽然阐教不避红尘,但那确实不是修道的样子。” “皇太后每年赏赐数万两,泼天的富贵。” 叫人嫉妒! 又有不明白的:“这么多银子做什么?皇太后、韩家都不是奢侈的。” “有人嫌银子多吗?皇太后大概就觉得信。” 皇太后到那位置,和普通人不一样。至于福善真人或者紫巉山所为,大家可以猜。 若是皇太后忙活四十年,弄出个夺凤命的,不知道她棺材板还能压住不? “来了!” “在哪儿?” “进安兴坊了!” 此时天黑,安兴坊亮起无数的灯,赶来围观的也将安兴坊挤满。 哇!好多没见识过的、开了眼界! 知道的人挺多:“当年皇太后赐的仪仗、比一品。” 那阵仗不像一品,更像王太妃? 福善真人应该和宋王府老祖宗差不多。 一群人亮瞎了狗眼:“那后边的仪仗是琼华真人?那确实不逾制吗?” 搞的太炫了!好像是阐教那一套,十分的花哨! 但是,大家不是村里的,阐教平时见多了,可不是这个样子。 明白人多着:“琼华真人也有皇太后赐的、比县主。大概是借着这,随意发挥。” 不对的地方就说是阐教真人就该如此,那琼华真人都算皇太后看着长大的。 第229章 厉氏vs福善真人 路两边虽然没步障。 这么多围观的也是极大的排面! 就算宫里没来人,盛安还是有一些人来、恭恭敬敬。 不过此时是裴家在迎接。 就算他们再乱成一团,别人一时也不好过去。 来了是面子,表示不凉。围观的多了、气氛十分热。来迎福善真人的、和围观的混一块。 裴桓照按说嫡长孙、年纪不小了,但门口接个人的事,那儿着火了! 哪个灯笼被风刮过去,烧了福善真人的仪仗。 嗷!尖叫。 围观的尖叫着,就看一大群人忙将福善真人从豪华的车里拖出来。 福善真人尖叫着!一身的打扮不比皇太后差,一把年纪了还灵活,赶紧逃命! 围观的目瞪口呆!仪仗和裴家一块乱,火变大了。等福善真人匆忙逃进裴家,混乱才稍停。 毕竟一切都是为她,她不在了还忙活啥? 哈哈!有孩子、少年狂笑! 单纯的欢快,别说福善真人,就算皇太后亲临,这么搞笑的场面大家顶多是憋着。 看那琼华真人也从车里出来,打扮的像郡王妃! 裴家乱了,不少人趁乱混进去。 虽然裴家现在没什么玩的,那小孩捉迷藏连枯井都不放过,何况是名头极响的福善真人。若是能摸到她跟前讨个好处,肯定很好。 东宫丽正殿,已经点灯。 狄昶匆匆赶来,看殿下已经从青蛾宫过来、没挨打? 谢籀请舅父坐下喝茶。 有内侍来回禀:“福善真人已经在裴家安顿。” 谢籀冷酷的点头。 内侍都退下。 狄昶将调查的东西给殿下看。 边上的灯很亮。 谢籀拿着手里一沓,他对这事儿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么快就查到这么多。 狄昶和外甥差不多的脸、挺严肃:“童夔随便一查,那蓝家一点不慌,蓝世延的长孙蓝祯抢了童夔的嫡长女回去就宣布是第十八房小妾。” 谢籀皱着眉一身天威! 童夔是两榜进士出身,知广平县,竟然遭如此羞辱! 狄昶也怒:“童小姐才十三岁。” 那蓝家不过是洺州一望族。 四十年前都没什么名,后来突然暴发了。 既无文治也无武功,没有经商奇才,就是一夜暴富。 到现在百官相护,简直是一件奇事。 谢籀看着,良田两千顷。 像常河县的耕地才三千顷,有的小县不到千顷。彭王以前封地那也穷。 蓝家这是真良田,洺州的良田。他还免税。 多荒唐? 蓝家不仅有田,在广平县有半个城,在洺州城有两条街。 何等豪族?他凭的什么? 谢籀看着罪行累累,冷酷下令:“让童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尽快捅到盛安来,再护着他一家老少的命。” 狄昶点头:“这童夔是个硬骨头。” 谢籀点头:“这种人不该死。至于蓝家的事和谁有关就谁负责。” 狄昶点头。蓝家之猖狂,杀朝廷命官不是第一次。 要护着童夔的命,顺便抓蓝家的把柄;还得多一些人,要不然蓝家势大,还有一群护着他的。 童夔虽然两榜进士出身,但是平民出身,在朝中基本没势力。 他那个硬骨头,当初董勖可能是整治他、故意弄到广平县。 因为广平县是蓝家土皇帝,朝廷政令几乎都不好使了。 谢籀想起一事:“那童小姐救出来,好好相待。” 狄昶点头。看殿下对娘娘够用心。 娘娘对永穆公主是真心,若是知道童小姐的遭遇必然要怒。这确实不是女子的错。 谢籀不太放心:“叫人和童夔、夫人都说一声。” 狄昶点头。能叫殿下如此惦记也是福分了。 有的人家大概就觉得耻辱,逼死女儿。 这世上无辜的多了,这也是对童夔的,童夔值。 若是以前,东宫还得谨慎;现在,圣人和殿下关系好,殿下就能放开手。 不过也不是全放开,像童夔和蓝家的事,还是从童夔捅出来的好。 朝廷应该都有数,不过真捅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裴家、庆隆堂。 灯挺亮,没别人。 就厉氏对着福善真人坐。 一屋子还华丽,厉氏今天特地打扮的。她虽然病的不轻,依旧是摆出气势,阴沉沉。 福善真人头戴黄冠、皇太后赏的,不仅华丽更意义不凡。她比厉氏要大八岁,但看着慈眉善目、气色更好,舟车劳顿没将她打倒。 厉氏还戴孝,一身孝也是特殊气势。这像地狱级会晤。 福善真人、就是真人级打扮,虽然身上没仙气,但很多人就喜欢她这样。 厉氏阴沉沉的说不出的厌恶。这就是个贱丶人! 福善真人稳得一批,厉氏就不是东西。当年建昌侯就是她弄死的。 厉氏阴阴的冷笑,死了不是挺好? 丫鬟媳妇、围观的、躲在外边,听着冷风呼呼,就是半天见不到两人动手。 这两人一平均刚好八十岁。 不知道多少陈年旧事。 紫巉山离盛安八百里,但和盛安的关系不到八十里。 裴家这特殊情况,不然不知道多少人来了。 一些看戏的,就听梧桐院那边闹起来了,快去! 梧桐院,大概是裴家除厉氏外最好的地方,虽然这会儿叶子被风刮落。 琼华真人对这儿十分的不满意!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琼华真人不能说。 但丫鬟明白的很:“不是我们挑剔,福善真人老神仙了,以前进宫、也得小心伺候。” 夏氏搞得很恼火:“你干嘛不进宫去?” 夏氏的丫鬟也怼:“以为宫里是你家?只有客随主便的,再说盛安那些道观也未必比这儿好。” 琼华真人的丫鬟极其骄傲:“那能和福善真人比?” 来看戏的有人喊:“皇太后去皇陵了,福善真人也要去陪葬?” 那可真不行。先帝只有一后,合葬的只有一个。福善真人要陪葬也只能在外边。 琼华真人的丫鬟炸了:“谁敢诅咒福善真人?” 看戏的不负责吵架,看琼华真人、人多、乒乒乓乓。 热闹极了!裴家都有一阵没这么热闹。 有人琢磨着,总不会是裴家赶走了、这宅子给福善真人住? 第230章 东宫再添十个美人 午后,雨停。 桓樾勤快的、午休也不休了,到拾翠殿菜园子逛。 天阴的,风挺冷,不过这会儿不到冷的时候。 小丫鬟喊娘娘:“这儿白果掉了!” 桓樾看她捡了第一颗就有第二颗,点头:“以后有事儿做了。” 小丫鬟嘴一扁,可没闲着。再看看树上那么多白果,嘤。 郭冰也出来,看小丫鬟戏多。 任昭训是闲的,尤其娘娘出来了,她穿着浅紫色的袄,下面是一条撒花裙裤,看着有点臃肿但不减活泼。头上也简单,大概能爬树。 风一吹,榆树往下洒雨滴。 大家忙从后门进拾翠殿,入眼就是一片绿。 虽然深秋,很多菜依旧长的极好。 虽然很多树落叶了,但有的菜就是冬天的,或者等下雪后才会停。 何况还有小阳春,只要九月没大雪,很多能拖到十月。 刘氏也高兴的很。虽然雨才停、地里都是湿泥,她掐了一把红薯叶子。 桓樾看着,红薯有匍匐茎。 不过这很常见。像金银花、铜钱草、鱼腥草、鸭跖草等。 草莓也是,不过现在还没见到。 狄宝瑟都长见识了,问:“这能吃?” 刘氏恭敬的回禀:“能。奴婢试过,也吃过两次。” 任昭训欢快的笑道:“红薯还是种菜么?” 刘氏笑着回禀:“不是的。” 有虫子飞过,她抬起手用手背一蹭,泥蹭到脸上。 大家都没在意,就算虫子也不会尖叫。 宫娥在一边拿扇子扇着。 任昭训瞪大眼睛,看刘氏拔起一根匍匐茎,下面有一个小小的红薯,完全是才长的。 珊妮惊讶:“这有根都能长?难怪能长那么多?” 桓樾说:“长什么都要养分的。地若是不肥,一个个都长瘦瘦小小的,外边还有皮。匍匐茎主要是给主根供养分,那根就不能让它长。一个大红薯顶十个小的。” 刘氏恍然大悟,狂吹:“娘娘英明!” 不论果树还是种瓜,去掉徒长的、不想要的,剩下的瓜果都可以长得更好。 桓樾点头:“像养孩子,多不一定管用,吃一样多的饭不一定干一样多的活儿。” 狄宝瑟挺聪明:“是朝廷那些。” 郭冰冷冰冰的,不吭声。看狄宝瑟还是莽。 像打仗是要人多,但精兵确实重要。 十个精兵等于一百个普通的,但消耗可能要小于一百个普通的。 或许在有的人看来,普通的、喂猪一般,但那太普通了,上战场也是纯粹送死。 精兵的代价很高,不是谁都能练成。 不过,郭冰觉得,照娘娘的意思还是要提升。 几人把地种的非常好。 桓樾赏了二十两银子。 刘氏兴奋的又糊了自己一脸泥。 一群宫娥哈哈笑。 刘氏不在意,觉得她能种一亩地。 就算要种的精,管八分地是可以的。 桓樾一群人到正殿,坐下喝茶。 内侍先带过来一个消息:“琼华真人觉得陈凤奴很有慧根,收为徒弟了。” 狄宝瑟放下茶盏,冷笑起来比郭冰还冷:“这福善真人和琼华真人脸都不要了。” 任昭训有娘娘在、胆子也大:“把别人都当傻子。” 郭冰冷冰冰的和娘娘说:“紫巉山问题不小。” 狄宝瑟接话:“都敢换凤命,这问题能小?” 几人猛的回过神,是啊,天下除凤命就剩太子了。 紫巉山若是连天子都敢换,所以,这事儿绝对不小,不是福善真人一家、或者裴家陈家甚至董家的事儿。 狄宝瑟问娘娘:“这叫什么?” 桓樾形容:“火趁风威风助火势。或者、左脚踩右脚?” 郭冰一笑,特别好看。 狄宝瑟眨眨眼睛。不过这个左脚踩右脚、极鄙视! 单氏皱眉:“问题还在于皇室对福善真人的态度。” 以前、皇太后将福善真人捧的那么高,现在若是要踩她、就像打皇太后的脸。这让圣人都不好办。 桓樾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郭冰点头。是不是、终归都是人说的。别人说得、皇家为何说不得? 圣人不好开口,自然是大家开口。 像狄宝瑟这么莽,莽上去就对了! 珊妮、金妮、一群人帮狄良娣出谋划策。 单氏皱眉、和娘娘说:“紫巉山怕是成气候了。” 桓樾点头:“能看出来的不止咱们。” 单氏松了一口气。 朝廷,就是不能让任何东西成气候、尤其是跑到盛安指手画脚。 阐教那也不能凌驾于皇权之上! 关键是,看福善真人、琼华真人的行事,用她们就能保下一片的腌臜? 女官过来,拜见皇太子妃。 桓樾不去青蛾殿,就在这儿。 女官也不挑剔,她就是来给东宫送人。 采女结束,东宫分到三百个。另外有十个美人。 那三百个宫娥、这边已经准备好接收,狄宝瑟都不用操心的。 说起来是有点多,不过皇太子纳妃后,东宫的女眷会多起来,自然要一批人来干活。 另外,东宫一些宫娥年纪大了,放出去了几十个。 有不愿出去的,依旧留这儿。 有别人安插的,看着不好混,趁这会儿走还有一条命。 有一些是被赶出去的。 不全是狄宝瑟管,前边也有管的。 大概都算狄家,总之狄宝瑟轻松了。 现在,重点是这十个美人。 女官把人送到,喝了一口茶,走了。 本来不该这么多,但一些人又来安插,所以,这事儿、女官就不掺和了。 桓樾也没怪她,还叫人打赏了。 狄宝瑟、任昭训、都在打量新来的十个美人。 一排站过去,挺好看的。 任昭训是美人,看这儿至少两个、比她美。 之前说崔贵妃把美人给郑王、后来又缠住了华阳驸马、到现在还没结束。 所以现在给东宫送绝色美人来了?不知道谁养的? 有两个则是无比的骄傲,站了没一会儿,就抬头挑衅。 任昭训乐了。两个美人挑衅桓娘娘,她们若是有好下场,任昭训就改姓壬。 两个美人挑衅了皇太子妃不够,又挑衅狄宝瑟。 狄宝瑟乐了。她已经够华丽,比娘娘还华丽。但输给了这两个美人。 第232章 修道天才 十个美人,后边摔两个,前边转行两个。 剩下六个?看着少多了。 嗷嗷!二美人回魂。 听着像二师兄。 因为丫鬟也被拖出去打了,没人扶,所以璎珞美人也不得不自己爬起来。 二美人顾不上哭,气势汹汹冲到皇太子妃跟前、尖叫:“你知道我是谁吗?” 桓樾说:“脑子不好使。” 狄宝瑟笑道:“拖下去杖责二十。” 立即有内侍来,将二美人拖走。 她想挣扎也扎不了,内侍经验丰富的堵了她的嘴,省的在这儿吵了皇太子妃。 一个美人急忙和皇太子妃喊:“蓝小姐……” 璎珞美人已经冲上前,自报家门:“本小姐鹿斐然,祖父幽卫道按察使。” 狄宝瑟冷笑:“按察使的孙女就这样子?拖下去杖责三十。” 是! 内侍一点不含糊。 那美人很想拦。 桓樾开口:“杖责五十以表忠心。” 狄宝瑟乐了。 内侍一点不怜香惜玉,反正一来就是十个,就算都打了,明天也能再来二十个。 一群宫娥、内侍有蠢蠢欲动的也消停了。 实在是、不知所谓! 就算家里宠坏了,这进宫了,就没一点点的数吗? 狄宝瑟冷笑:“不知道哪个给撑腰的、腰杆子这么硬?” 内官在一边说:“幽卫道按察使鹿大人、嫡女嫁到吴家、即南康大长公主嫡子。” 狄宝瑟笑不出来了,南康大长公主、还敢使人进宫? 内官很恭敬:“福善真人去过大长公主府上了。” 狄宝瑟和娘娘对视一眼。 桓樾就好奇,南康大长公主和皇太后不和,喜欢符淑妃和吴王的嘛,怎么会和皇太后支持的福善真人又搞到一块去? 狄宝瑟后知后觉,福善真人背叛了皇太后! 虽然福善真人、信的人不少,但有些东西,其实大家都明白。 紫巉山作为阐教圣地,真人有不少。 一般是端着架子在紫巉山修炼,不到盛安的。 或者不许到盛安来。 这个且别管,平时来的人有,不是紫巉山倾巢而出。 但、就像皇子、南康大长公主完全可以再挺一个。 桓樾不需要管这些,就问剩下的五个美人:“你们呢,有什么要说的?” 一个美人膝行向前两步,回禀:“妾是彭城侯府旁支庶女汪楚媛,听闻殿下之名,爱慕之。定守着东宫和娘娘的规矩。” 桓樾脾气不错:“起来。” “谢娘娘!”汪楚媛站起来。 兴许是侯府给她打扮的,很有格调;一张小脸,水汪汪的眼睛更是叫人喜欢。 桓樾知道她是狗男人的宠妾之一。有些手段,但还算安分。 情况就是这样,只要狗男人喜欢,桓樾也懒得管。 郭冰多看了两眼,与她无关。 剩下四个,有些事自然是不能在这儿说的。 一个绝色美人,娇娇的问皇太子妃:“殿下呢?” 狄宝瑟问娘娘:“她身上怎么一股子骚味儿?” 桓樾好奇:“送给郑王的几个美人、没有吗?” 狄宝瑟点头,有!但是,这一样吗? 桓樾说:“秦楼和家女支没多大区别。家养的也是要接丶客,也可以送人。” 任昭训问娘娘:“家女支也能送进东宫?” 桓樾说:“这不是来了吗?” 狄宝瑟冷哼一声:“东宫可不是秦楼。拖下去杖责三十,学学规矩。” 是! 内侍们虽然是男人,但享用不到,打起来就没感情了。 那美人挣扎也没用,哪怕她是柔若无骨。 桓樾喝口茶,慢悠悠的说:“关上门怎么服侍殿下我不管,或者说出了门你得端庄,进了门怎么骚都是你本事。” 狄宝瑟哼一声:“这儿是东宫。” 大家基本明白了。 来了十个美人,去挨打的四个。 两个转行,剩下就四个。 桓樾安排:“你们四个住文绮院,让巩昭训和鞠昭训搬到前边正房来。任昭训搬到绿绮院的正房。蓝奉仪和鹿奉仪住在绿绮院的后院,任昭训你管不了就找人。” 任昭训点头。那两个背景挺牛的样子,不过,暂时还得养伤。 郭冰也点头,她就在隔壁,会看着。 狄宝瑟说:“那两个就安排在暗香院。” 至于暗香院怎么搞,按住了就一顿打。 内侍来回禀:“皇后娘娘使人来了。” 桓樾点头。 内侍领进来的,不是中宫的人,反而是陈家的陈蓁。 领头的夫人、拉着陈蓁一块拜见皇太子妃。 陈蓁今儿打扮的更认真,一个人顶十个的气势,她代表皇后来的,也不愿向皇太子妃低头。 桓樾十分的好奇:“陈小姐也要在东宫做奉仪?想为奴为婢伺候哪个?” 鲁清皎在一边插话:“鹿奉仪有慧根,三岁就开始修道了。” 桓樾眨眼睛:“我竟然一点没看出来!” 狄宝瑟附和:“眼拙。” 郭冰不得不营业:“妾有闻到一点香味儿。或许是拜见娘娘特地沐浴更衣了。” 大家就这么聊天。 也不能怪皇太子妃,毕竟今儿东宫进人的日子,这快晡时了,那陈蓁又是年龄刚好。 陈蓁直气的脸通红! 方棠也是个胆大的,顺着娘娘、良娣的话往下说:“鹿奉仪还在紫巉山修行了三年。” 桓樾问:“太寂寞了?” 狄宝瑟说:“我忍三个月就够了。” 郭冰营业:“听说紫巉山很热闹的。” 孙氏开口:“紫巉山确实热闹。除了修道的,山下百姓也是有很多好玩、好吃的。” 桓樾很理解:“做什么都该劳逸结合,张弛有度,体察民情。” 陈蓁气的发飙:“娘娘!你这么做就不怕人说?” 桓樾应道:“敢说就掌嘴!” 狄宝瑟一捋袖子,亲自掌陈蓁。 不止一次挑衅东宫,不教训她更待何时? 那夫人要拦,结结实实挨了皇太子妃一巴掌。 桓樾回到主位坐好,伸着手由丫鬟给她擦,这丫鬟蠢萌的还吹吹。 鲁清皎不吭声。外边的情况她大概知道。 莫非一群人结党,就敢把皇太子妃怎么样?都打到东宫来了,不打回去也没人说皇太子妃好。 陈蓁虽然又美又有才,被打起来一样的。 第233章 收嫁妆 汪楚媛小小心心的站在一边。 虞阿奴和她站在一块。 两人之前就认识,相处的还行。才到东宫,自然是没她们说话的份儿。 虞阿奴有听说,这东宫如龙潭虎穴。一个个想闯龙潭虎穴的,自然是免不了毒打。 那夫人缓过劲儿。 桓樾压根不在意她是谁。陈蓁的姨母舅母什么的、就敢代表董后来东宫撒野? 狄宝瑟坐下。 丫鬟学着猫儿,给她擦干净了,考虑要不要舔,猫是这么干的? 狄宝瑟让她一边去,从宫娥手里接过茶,喝着温度正好。 桓樾觉得下午茶就省了。下午茶在晡时,饭一吃,等着日落而息。 啊!陈蓁要疯狂! 郭冰无语。狄宝瑟一定是趁机报复。拔了陈蓁不少头发。 所以汪楚媛就觉得陈小姐胆大,怎么还敢来东宫?以为皇后撑腰?皇后自己怕是都不敢来。 陈蓁头发乱的,脸上大概还有点嘴歪眼斜,她对着皇太子妃。 桓樾不笑。这背后确实有点问题,但也只是一点。 就算永嘉公主也管不到皇太子头上,所以陈蓁哪里的底气,阐教? 陈蓁怒问:“你知道蓝小姐是谁吗?” 桓樾不知道。 陈蓁问:“广平蓝家?也难怪、你是不知道的。” 看不起桓樾的出身。 桓樾不自卑:“我以为你是聪明的,看来是想多了。” 丫鬟问娘娘:“这就是比才女颜值高、比美女有才华、比村姑出身好、比公主有前途?” 狄宝瑟问:“比公主有前途是要干嘛、母仪天下?”看方棠。 方棠长得不算最好,就是野心特别大。 方棠也不觉得陈小姐是她对手,天底下想做皇后的人很多。 鲁清皎说、不是急着表现只是想说:“皇太子妃只要知道她是储妃就够了。什么蓝小姐、绿小姐,在东宫也只是个妾。” 狄宝瑟冷酷:“陈小姐是觉得她能骑到储妃头上呢。” 那夫人更机灵,忙拉着陈蓁开溜。 陈蓁很不愿意。 但夫人已经重伤,可不想命交代在这儿。 陈蓁好像也知道了。董氏让她来也没安好心。不过,这个仇她记下了。 桓樾从拾翠殿出来,正好到后边文绮院,将四个奉仪送进去。 巩昭训和鞠昭训拜见娘娘。 桓樾笑道:“你们搬家也不用急,慢慢搬。” 巩昭训和鞠昭训谢恩。文绮院比绿绮院稍微大一点。要说没多大必要,其实是娘娘器重她们、让她们带新人的。 汪楚媛、虞阿奴几人忙见过两位昭训。 桓樾叮嘱一句:“不要闹出事儿。” 汪楚媛、虞阿奴都不敢。 再看文绮院,其实还不错。虽然一人只分到一间房,带一个丫鬟的话也能住。 各家都有一点东西,像嫁妆。 其实汪家给汪楚媛的东西不多,银子就给了五百两。侯府一个庶女都不该如此寒酸。 虞阿奴比汪楚媛还不如,不过,东宫给准备的东西蛮不错。 两人一块住在东厢房,有宫娥帮着收拾,一会儿又有非常丰盛的晚膳。 除洞房丶花烛,别的都挺好了。 西厢房两位奉仪,也很安静。 桓樾到绿绮院。 因为前边没搬,后院任昭训搬家也不急。 章昭训出来拜见桓娘娘。 桓樾看她比较安神了,训话:“在这儿老实点,就是你的家。蓝奉仪和鹿奉仪脾气可能不太好,你若是跟着,你跟不起。” 章昭训就看蓝奉仪和鹿奉仪抬回来,好惨!不要跟! 蓝奉仪和鹿奉仪的丫鬟都没挺住。 狄宝瑟叫人处理了,再安排几个宫娥来伺候着。反正宫里进了一批宫娥。 有内侍来回禀:“蓝家和鹿家的嫁妆以及陪嫁到了。” 狄宝瑟在一边笑的欢:“莫非今晚还想拜个堂?” 内侍默默点头,有这意思。 珊妮看娘娘一眼:“两家怕是等着好消息?” 桓樾问:“你去给他们传个好消息?” 珊妮忙摇头,不敢! 按说、至于按谁说的不管,蓝小姐和鹿小姐得封个良媛、至少是承徽?奉仪那都不如女官。珊妮现在都有八品了。 虽然女官和宫妃不是一个体系。 以后女官体系若是搞的好,八品不行至少六品能压在奉仪头上。 金妮低声说:“外边肯定要说娘娘小气。” 桓樾有主意了、叫狄宝瑟:“把嫁妆都收了。” 狄宝瑟兴奋! 喊人,去收(抢)嫁妆! 孙氏无语,拉着单氏一块去。 单氏知道狄良娣嫁妆的故事,也觉得挺好玩。 至于鹿家的嫁妆,能干净才奇怪。收下来娘娘肯定有用处。 内官腾地方,自然不可能抬到承香殿。抬进去也放不下。 狄家不可能缺那点东西。 和狄家比起来,鹿家就算有钱也是土包子。 几个人围在桓娘娘周围,始终也不敢开口。 翠珠看一眼,既然娘娘不管,就不管。 蓝家或鹿家还想把手伸到东宫是不能的。让随便一个人骑到娘娘头上? 桓樾继续往后,到暗香院看一眼。 暗香院收拾的井井有条,菊丶花此时开的正好。 有一抹夕阳照下,显得更有生机。 采薇忙着去拎饭,又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娘娘最大。 桓樾看她一眼,挥手:“去。” 是。采薇绕着人,小心的去干活。 暗香院来了两个人她知道,东宫进人、以及来了十个美人她都知道,四个挨打的也知道。 采薇心想,活着不易,活着多好啊。娘娘这么好的人,别惹她就是菩萨。 东边罗瑶徽就占了两间,所以两个美人都安排在西边,和常紫榆还隔了一间。 两个美人虽然不咋地,也是有人给她们送来嫁妆。 之后,董后送来了赏赐。 桓樾没管。 毕竟皇后想赏谁都可以,只要她别瞎折腾。 罗瑶徽晃出来,就在门口,拜见娘娘。 桓樾走了。 一下来这么多人,怕是要乱一阵。 不过新来的宫娥都有人调丶教。散到整个东宫,也不见得影响太大。 青蛾宫内添了二十个人,包括几个老人、内官。 桓樾对于储妃的活儿,是没什么兴趣但必须去干,就像刷五三。 第234章 补十里红妆 青蛾宫后殿、东耳房。 桓樾坐下来吃饭。 夕阳一晃,屋里已经暗着,点起了灯。 开着窗有晚风吹进来,也不怕把饭菜吹凉了。 因为晚饭吃的少,桌上就六个菜,量不大,真的挺少了。 桓樾也不等狗男人,他不知道忙什么。 男人忙才对,至于今天来了美人,他想怎么吃随意。 奉仪都是可以召到光天殿的,甚至光天殿的边上还有个命妇院,就像光天殿边上的厨房,要吃十分方便。 皇太子都可以不到后边来、不过青蛾门。 毕竟后边人多了,有一定的危险性。 桓樾突然想,这吃饭有尝食的,那个吃若是也叫人尝尝,内侍怎么尝? 如果都这么操作大概也不会觉得怪?据说有风俗就觉得处乂血很恐怖,所以需要亲爹来解决。 这个,叫一般人都头皮发麻?但亲爹可是降妖除魔挺不容易。 感觉很多时候来自于想象,这时候说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有些风俗真的要不得。 但不论怎么愚昧、或者怎么地,真遇到的时候,想让他别这么干,大概都要打起来。因为也说不清他们深层的想法。 就像有个说法,叫劝人大度天打雷劈? 桓樾觉得自己够大度了,但大度到将自己献出去那可就去他母亲了。 吃完饭,出来浪。 晚风吹过,还有雨点。 天上的星星跳出来,树上有白果掉下来。 小丫鬟喊:“一觉睡醒地上不是下霜而是下了一层白果?” 桓樾说:“你还想下一地的银子?” 小丫鬟嘿嘿傻笑。 桓樾和余延说:“那些新来的,若是没什么事就来捡白果。” 余延高兴极了! 收白果并不容易。 新来的宫娥十三到十八岁,有的大概不合适,但也有很适合干粗活。 也不全是叫宫娥干,但在地上捡、难度算很低了。 谢籀过来,后殿亮起不少灯,前边因为活动少、灯反而更少。 桓樾看他一眼,不找地方吃宵夜? 谢籀抱着媳妇儿,想吃宵夜? 桓樾非常的贤惠:“汪楚媛、还有那虞阿奴都不错。” 谢籀啃她,有山珍海味谁耐烦吃野丶味? 余延回避。 他十二分的相信娘娘是真心,不过,男人大概都贱,和他说好他就不好。 一阵冷风将余延吹醒,他摸摸额头的冷汗,一定是被娘娘带坏了,竟然敢腹诽殿下。 青蛾宫不少人是被娘娘带坏的,对殿下很不敬。 毕竟,三天两头看娘娘捶殿下,就算表面恭敬那心里还是怕的。要不然不会出冷汗。 谢籀拉着媳妇儿到东耳房。 内侍来亮灯,继续摆饭。 桓樾就捶狗男人,他要吃饭随便上哪儿吃,干嘛要人陪着? 有内侍来回禀:“蓝家和鹿家的陪嫁要见殿下。” 谢籀瞬间发飙:“什么陪嫁?找个角落让她们跪去。” 有内官去传殿下的旨意。 典膳郎在一边服侍,一边想,蓝家真是土皇帝当惯了。陪嫁都敢闹到殿下跟前。 再说,送到东宫就是妾,哪来的陪嫁?以为东宫的门是随便进? 桓樾也没走,就坐在窗边,看外边的星星和白果一锅炖了。 谢籀忙了一天,扎扎实实的吃饭,有媳妇儿陪着,鱼头炖豆腐也很香。 一阵声音、从后门闹进来。 谢籀皱一下眉,一身的帝王之威。 桓樾扭头瞅他一眼,不愧是男主。除了对白月光,或者以后遇到真爱。 谢籀看见媳妇儿,那些要闹她的,他会解决掉。 其实闹他媳妇儿,最终还不是要动摇他?动摇谢赵?所以,就是这么个事儿。 几个丫鬟媳妇彪悍的杀过来。 桓樾坐在窗边看着,比罗瑶徽那些丫鬟媳妇厉害?这世上不缺厉害的人。 桓樾突然脑洞、和狗男人说:“以后这种的、充军了就送上前丶线,一直打到对方王宫。” 谢籀看着媳妇儿、眼睛放光! 他媳妇儿就是厉害! 女子能打的不少,那几个都要杀进后殿了。 不到充军的时候,谢籀下令:“拖下去各杖责八十。” 这回动真格的,东宫的兵卫都来了。 桓樾坐在窗边看着,丫鬟媳妇就是厉害,和兵卫对打! 那兵卫想手下留情,被一个丫鬟突然拔刀撕破了脸! 一个丫鬟随身带刀,也真是。虽然那像小刀,但就算带剪刀,之前说见殿下,所以这是要做什么? 谢籀听着外边没闹完,十分生气! 桓樾心里有数,福善真人的影响力。 福善真人和蓝家什么关系? 但福善真人影响力就有这么大,让大家好像看到扳倒皇太子妃的机会。 既然东宫要倒了,像人心散了。妖魔鬼怪冒出更多。 一个媳妇在内官的帮助下,逃到了窗边,怼到桓樾的脸上。 桓樾一脚。 外边够亮。 一群兵卫看着,媳妇飞过来砸死了内官。 一群兵卫吓着!娘娘生气了! 娘娘还没倒呢,小伙吓的拔刀砍,丫鬟砍死几个。 局面总算控制下来。 又一个内官跑过来,试图和殿下讲理,不料这场面、吓死了! 谢籀吃完饭,外边处理的差不多。 狄宝瑟过来,俏脸寒霜。 桓樾问:“晚上没吃好?” 狄宝瑟站在窗外说:“蓝家和鹿家可真够嚣张!” 桓樾说:“你收了人家嫁妆还不许人家讲理?” 狄宝瑟瞪大眼睛、大嗓门的和她吵:“我看上那些破烂吗?我不是帮她们收着?莫非要堆到文绮院的地上?” 狄宝瑟脸色又一变,和娘娘八卦:“你知道有多少吗?都是一百二十八抬!”吐槽,“不知道的以为嫁到东宫做太子妃呢!而且每一抬都特扎实,可惜只能送一百二十八抬,要不然他要送三百六十六抬!真正的十里红妆!” 狄宝瑟怼到娘娘脸上:“都怪你、知道不?” 桓樾眨眼睛、遗憾。 谢籀想想,和媳妇儿说:“明天、后天给你抬三百六十六抬来。” 狄宝瑟怼他:“你赶紧,宠幸了她们,安排了地方,那一百二十八抬就有地方放了。没准蓝家鹿家再给你补十里红妆来!” 狄宝瑟和桓樾对视一眼,好主意啊! 第235章 废后! 东宫安静下来,桓樾洗洗睡了。 至于新来的,大概也是折腾了一番,需要适应一下,等休息好了再折腾。 谢籀离开东宫,到紫宸殿找父皇。 紫宸殿这边也忙。 忙碌中又透着一股诡异的静。 谢籀没别的事,依旧坐下来批奏折。这就像日常,辍朝、过年、都不能停。 不过特殊的时候,奏章里会有特殊的内容好比节日的气息。 谢籀拿着一奏折反复看了三回,递过去请父皇御览。 当今洗了个脸,神清气爽不油腻,准备睡了。 有儿砸干活就是好,老子睡个美容觉。 谢籀本来想请父皇看,不过想想也没什么,明天看后天看都完全没影响。 当今反倒有兴趣,拿了奏折看。 内官在一边,圣人不睡他们也没的睡,就看圣人有时候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冷笑的不行。 史官在一边抓耳挠腮,奏折里写的什么? 等奏折到了他手里,看完,低头默默的记。 史官别看没什么权,但知道的事不少,即便有很多史官轮班、每个人可能就知道一部分。而知道的再多也不担心灭口,因为他干的就是这活儿。 不过若出去乱讲那自然是要命的。 史官记完,再看一回,更有数了。 这茹轸、看起来是简直没下限的把圣人的马屁拍了一通,其实其心可诛。 和圣人论道,又是仙福永享寿与天齐之类的,给阐教拉皮丶条? 阐教的手明显伸的太长了。 茹轸当年也是靠论道金榜题名,这么多年过去,官没好好当,大概尽给阐教拉皮丶条了。甚至这文章都没当年写的好。 很多两榜进士,当官当上一些年头,都会变成老油条、油腻。 也有磨练的成熟风采。 但这种的很少。 谢籀不仅能看懂奏章里的文章,对这也习惯的很。 当今心情不好,睡去了。 紫宸殿的灯还亮着,留下谢籀一人忙活。 建平伯府,此时还没睡。 书房亮着灯,一阵大风刮过,熄灭了两盏。 好在灯点的多,再点盏便是。 书房里边挤满了人。 需要开窗透透气,又有风吹的灯使劲晃。晃的影子在人脸上和屋梁乱窜。 陈佐坐在主位,穿着常服,皱着眉十分严肃。 坐在他身边的不是老大陈准,而是老二陈况。 陈准大概和他儿子降为一辈,陈克、陈寅地位还是蛮高。 陈准这一脉都戴孝,陈克、陈寅给嫡母服丧都是斩衰。 历史上有“父在为母齐衰三年”的规定,就是陈准没死、为母只需服齐衰。 但很多人认为父母之恩同,所以,即便陈准没死、“为继母、慈母、养母、嫡母、生母”都得斩衰。陈准是夫为妻、齐衰杖期(一年)。 又有“父在,则为妻不杖”,陈佐没死、所以陈准服不杖期。 陈蓁“为伯叔父母”服齐衰不杖期。 所以她跑到宫里去着实讨打。 现在收拾过了,头皮疼别人看不出来,但她的脸没天怕是好不了。 所以陈蓁站在一边又怒又羞,恨不能躲起来。 毕竟陈家竞争不小。 除陈悦,陈惜也长起来了。 十四岁的陈惜被游氏养的特别好,像是要把陈悦(凤奴)头上的都找回来。 所以家族这种场合,游氏不能来,陈惜来了。 她有三个好哥哥,不比陈蓁差哪儿。 陈况就很是皱眉。 这话陈惜说不合适但也只有她来说:“三姐姐怕是没和皇太子妃好好说?” 陈蓁大怒! 陈惜弱弱的像小白花、说的却清楚:“皇太子妃不傻,也不是不肯听人言,三姐姐若是好好说,皇太子妃怕是感谢陈家都来不及。” 虽然桓樾出自裴家,但裴家真的没什么。 而陈家若是愿支持,只要长脑子就不会拒绝。 像董家离不了陈家,桓樾就不知道给自己找势力? 虽然陈家不如宋王,但、是不同的。 陈惜低着头无惧二房:“现在很多人嘲笑村姑。” 陈惜、陈蓁都在嘲笑之列。 但陈蓁若是去找村姑的时候还把这摆在脸上,那就不聪明了! 赤果果的现实,就是那村姑做着皇太子妃。 圣人不厌弃,宋王不厌弃,别的人真没太多办法。 虽然大家努力的倒皇太子,倒的过程有多难,就知道了。 一边去肯定一边去倒。 若是事实都认不清,那就怕倒过来压死自己。 陈蓁气的乱喊:“你能耐、你去好了!” 陈惜又弱弱的小白花:“我庶出,我可不行。” 陈克、陈寅看着妹妹就心疼。娘不能扶正他们永远是庶出。 男子没关系,陈克、陈寅都能打拼,但女子总是要吃些亏。 事情还没争明白,有小厮匆匆跑来。 陈佐皱眉,看看时间都该宵禁了。 小厮跪在中间,低声说:“要废后了。” 陈佐眼里闪过精光。其实董氏肯定要废,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四十岁生日还没过。 大家在为四十岁生日忙活,董家要有所动作。结果圣人快刀斩乱麻? 关键要这刀斩的下去。圣旨有时候是废纸。 陈蓁急:“不可能!” 陈克稳一点:“当真?” 小厮点头:“明天一早就下诏。” 也就是说:这圣旨实了,甚至都不怕消息传出来。 不是陈克在翰林院呆过倍儿有面子,此时怕是大风刮过盛安,今夜多少人要失眠! 陈佐想起来:“然后呢?” 小厮不知道。废后就废后,谁管崔良人。 陈家得好好想! 因为以前和董家太近,虽然现在近、还能保住一些;但看看那些和符家好的,看起来这些年不错,其实都是一个困局。 尤其是,陈况、陈克、陈寅他们都年轻又有才,完全能将陈家带到更高。 若是叫圣人不喜、不给机会,那都白搭。 陈况再厉害,也没到非他不可的程度,或者还差一些时间。 所以需要从东宫借力,哪怕给十年时间。 但东宫一直看不上陈家的样子,因为圣人看重储君,他就更不在意陈家了。 陈蓁气哭:“皇太子算什么?” 啪!陈况突然给她一个巴掌。最好能给储妃赔罪。 第236章 皇贵妃! 东宫,文绮院。 一早,后院热闹起来。 虽然很冷,天也没亮起来。 但一夜寂寞,她们还不知道昨夜盛安的热闹。 汪楚媛带进宫的丫鬟蔷薇和虞阿奴的丫鬟二南正好结伴,打了热水来。 汪楚媛和虞阿奴也凑到一块,伺候的人不多就相互帮忙,人少了有少的好。 两人长得美又各有特色,动手能力都不弱,不是没人伺候就饿死的。 汪楚媛还有一套打扮的办法,晨光亮起来的时候,她也打扮的光鲜亮丽。 虞阿奴看着她的脸要着迷,小脸上一双无辜的眼睛叫人好想欺负:“娘娘好喜欢你。” 汪楚媛羞红了小脸。 当然是殿下喜欢才好。 不过,能叫娘娘喜欢也是好的。 尤其娘娘地位那么稳,她若不喜欢,那肯定难过。想想罗瑶徽过的多惨? 至于娘娘需要拉一帮人,汪楚媛也是会做点事的。 不过娘娘不拉也没关系,汪楚媛自己不会拉帮结派,她也没那资本。 她的资本就是脸,若是能有一男半女,以后过个安稳日子就好了。 虞阿奴螓首蛾眉、和娘娘真有一点像,不过没有娘娘的气势。 虽然都是带着什么任务来,但虞阿奴想明白了,把自己过舒坦了再说。 两个丫鬟也收拾过,随着主子到前院见昭训。 巩昭训和鞠昭训还没搬过来,但昨天已经在这儿住。 她们一人住一边,和汪楚媛住厢房差不多,差的是正房一边有两间进深也更深。 不过巩昭训虽然没啥背景,但在东宫时间更长。 鞠昭训还没收拾好,让新来的四个奉仪都先坐着喝茶。 一大早的,喝温开水正好,若是嫌太白,可以加一两颗红枣。 阳楚容、费和姑二人、也很美,和汪楚媛、虞阿奴对着坐,再打量着正房,感觉这气氛很好。 巩昭训先收拾过,来在主位坐下。 四位奉仪忙站起来。 巩昭训笑道:“不必多礼。娘娘也是很随和的。” 鞠昭训大步过来,坐下:“我们摆不来这个谱。大家在东宫,有缘做个伴儿。若是脾气合不来,那就各自安好。” 四位奉仪老老实实的坐着。 费和姑小小心心的问:“几时去见娘娘?” 巩昭训是谨慎的性子:“平时不用去。只要不闹起来,每天自在的很。” 鞠昭训更大方:“想睡几点就睡几点,想读书练字作画、女红种菜养花、或者去钓鱼都行。若是娘娘不嫌弃,也可以到青蛾宫后殿玩。” 巩昭训接上:“娘娘平时喜静,上午一般要练字。下午没事了偶尔也玩。殿下大概早膳晚膳都会找娘娘,谁若是想见殿下的可以去。只要规矩些,娘娘并不会拦着。” 鞠昭训呵呵:“殿下看不上就别怪。” 费和姑抿一下嘴,小心说:“就是说,要见娘娘、下午去?” 巩昭训点头:“像我们有点体面,随时都可以去后殿。见殿下的时候不少。” 新来的、自然是奔着殿下。 巩昭训自然不是拉人去给娘娘添乱。 汪楚媛脸有点红、羞涩。 有内侍跑来,和巩昭训、鞠昭训讲:“废后了。” 一群离后位特别远的美人忙站起来! 巩昭训问:“现在什么情况?” 内侍低声说:“降封皇贵妃。赐住拥翠宫。” 巩昭训和鞠昭训对视一眼,皇贵妃!那不应该住拥翠宫。 大家离皇贵妃也特别远,操不上这心,就是关注一下。 何况巩昭训、鞠昭训这一批是董氏赐下的,对她们有一定影响。 内侍最后一句:“之前说皇贵妃有宝玺,但皇后之前玺绶被收,就不给了。” 说完就走,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就算再不懂,也知道这皇贵妃也是空架子,没宝玺如何行使权利? 加上住的拥翠宫,让大家猜的特别多。 这儿几个昭训、奉仪就算猜了也不敢随便说。 后边绿绮院尖叫。 巩昭训和鞠昭训忙到后边,别说家没搬完,就算搬光了,人在东宫,就得帮娘娘看着。 汪楚媛几人对视一眼,还是跟在后边,来看看。 郭冰已经到了。 这么早,狄宝瑟也到了。 昭训、奉仪们忙见礼。 任昭训和章昭训也出来见礼。 至于蓝奉仪和鹿奉仪在里边鬼叫,反正出不来,没那个毅力爬出来。 其实打个二十大板,像内侍都得继续当差。 但蓝奉仪、鹿奉仪细皮嫩肉,昨晚折腾了好久。 所以狄宝瑟、郭冰都不急,慢悠悠的过来。 后边昭训、奉仪汇成一大群,早晨的阳光照着,特别美! 任昭训不想被新来的比下去,今天也有打扮。 虽然蓝奉仪、鹿奉仪一晚上闹腾,但任昭训耳朵堵上,也可以睡的很香,反正不用她负全责。 厢房门口,有几个宫娥。 厢房比前边文绮院还小一点,不过收拾的很干净。 虞阿奴默默的看着,心想为何在宫里要争?若是凭家世说了算,那家世和宫里是连的。 蓝奉仪一大早的中气十足:“滚!” 鹿奉仪要理智一些:“太医呢,怎么还没来?” 狄宝瑟站在院子里,搭话:“大概新人不懂规矩的太多,太医忙不过来。” 蓝奉仪大叫:“贱丶人!” 狄宝瑟示意宫娥,进去抽她! 宫娥也不客气。 一大早的、废后了、东宫地位更稳了,抽的声音更响亮。 鹿奉仪也喊:“你们敢!” 狄宝瑟在外边应:“我为什么不敢?” 皇太子是她表哥,明德皇后是亲姑,董氏就不该占那个位置。 宫娥都忍不住乐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就没见过你们这么硬气的。” 就是说、蠢! 蓝奉仪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们都给我等着!” 呜呜呜哭,一边哭一边用方言骂人。 汪楚媛又害怕又无语。她是不想挨打的,人就得聪明一点点。 鹿奉仪聪明:“我要见大长公主!” 狄宝瑟笑的欢快:“就怕大长公主不敢来,你和她有仇吗?” 不管了。 就听后边暗香院也有动静。 狄宝瑟心想,谁都能得到消息。 废后这事儿,太大! 第237章 崔氏一脉 早上,常紫榆醒来。 她的命一天比一天稳,不是随时会丢掉。 采薇细心的服侍,这天儿挺好的。 东宫来了一批人,暗香院也有,加上新来的两个奉仪,有些事更方便了。 而常奉仪住在最西边,中间又隔了一间,清静。 那内侍比常奉仪强硬,但现在站在窗边、发呆。 后边,常紫榆被收拾好,虽然不能下床,身上有一种名为舒服。 平时不珍惜,就像呼吸,到出气多入气少的时候才特别特别想狠狠的吸上一大口。 就像馒头,饿上几天那吃起来就特别特别香。 采薇有条不紊,忙完了,就该去拎饭。 常紫榆喊了一声。 虽然喊的不清楚,但采薇停下来问:“主子有事吩咐?” 常紫榆想想:“你去打听一下。” 前边的内侍过来,站在门口,看着内室更暗:“昨天给东宫送了十个美人,后又有陈小姐来。” 废后多半和这有关。送美人若说正常,那么陈蓁来就极不正常。而桓娘娘一直指责董后插手东宫。 当皇后变成皇贵妃,就只能管后宫的一亩三分地。若皇贵妃没宝玺,后宫都管不上。 常紫榆阴沉沉的不舒服!浑身不舒服!她问:“那些人呢?” 采薇把知道的就说:“两位在暗香院,两位在绿绮院,四位在文绮院。两位转做了女官。” 整整齐齐倒是不难弄明白。 浮翠宫。 本来是挺好的地方,让崔氏住一阵,看着就不太好。 兖王谢筑、一大早被他娘叫过来,坐在月台的台阶上,看他娘坐在屋檐下、发呆,谢筑看看天看看角落长出来的草,百无聊赖。 虽然深秋,但草还会长,那角落好像有半颗珠子,阳光下依旧发着光。 谢筑一点都不奇怪。他娘大概砸顺手了。 好东西没了,但给她砸的一两件还有。 这不重要。或许他娘现在变老、丑了很多也不重要。 崔氏起来,进屋,叫宫娥服侍她好好打扮。 宫娥默默的干活。 虽然崔氏这阵过的不好,但宫里的日子其实很好了。她的基础也没那么容易坏。 就像崔家的底蕴,崔氏要搞点事儿容易的很。 废后、大家都知道。 但把董氏放在皇贵妃,是一下绝了两人的梦。 照之前诏书,董氏不能再封后;崔氏也回不到贵妃了。 崔氏能甘心?她从东宫到崑玉宫、半辈子,就不是在浮翠宫混的。 崔氏想了很多,被外边的吵嚷惊动。 崔氏出来,就看谢筑和华阳公主打上了! 谢筑脸上一个巴掌印,华阳公主被揪着头发打。 一群宫娥内侍要劝架。 谢筑大骂:“我看哪个不想死?” 奴才们真怕。尤其郑王一剑杀那么多。兖王若是杀几个奴才,在崔氏不得宠的时候大概没事。崔氏不得宠但兖王投靠东宫了。 崔氏杀过来! 阳光下她比以前还美!冷不防被谢筑撞翻! 因为谢筑在台阶这块,崔氏没站稳,慌忙中抓住华阳公主的衣服。 华阳公主狠狠的朝她娘扑丶过去! 谢筑爬起来就跑,得找安全的地方。看他娘和大姐好不要脸! 以后还说三姐吗?他娘和大姐貌似打起来了。 崔氏被儿子撞了,被女儿扑了,气的就是一巴掌。 巴掌抡出去自己胳膊疼的厉害。 但华阳公主看到这情形,也是不客气,推开她娘就走、由宫娥扶着站起来。 华阳公主推的不重,但这是特殊位置,崔氏一头撞了石头,咔嚓。 头上华丽的翟冠砸碎,又有珠子散落。 崔氏一声惨叫,几个扶她的宫娥都吓一跳,不知道伤势如何? 众人乱叫:“快请太医!” “去找陛下!” 崔贵妃伤成这样当然要找陛下,陛下能不心疼吗? 陛下一心疼,没准什么都有了。至少也是安慰和脸面。 后宫最是捧高踩低。崔氏如今这样,大家就算面子上没弄的太难看,事实上还是在踩。 只要圣人来,表示还有旧情,其他人就得小心。 谢筑挨了打,站在一边也没走,就看一群人瞎折腾。 华阳公主气的喊:“把他绑起来!” 谢筑在地上随便一坐,挺冷的,但没关系;一边冷笑:“绑寡人?看看哪个胆子有这么大?” 华阳公主不要脸吗?至少崔氏这一亩三分地她得维持:“谁敢不听?” 一群奴才犹豫。 谢筑不急:“华阳公主好厉害!明天要不要把二哥绑起来?” 华阳公主气的要死:“你这畜生!白养你了!” 谢筑一看,他父皇还真念旧情、来了,儿砸赶紧跪下。 华阳公主披头散发疯癫中,狂乱:“你以为跪着就有用吗?你不是能耐、跑到东宫种地吗?人家就把你当个傻子!” 宫娥使劲提醒、公主不理,宫娥胆子大、推着公主跪下。 华阳公主一巴掌抽过去:“你们这些奴才是不是也想翻天?” 当今开口:“六郎和朕来。” 他转身就走。 是!谢筑爬起来,像条小狗欢快的追着父皇跑。 有父皇的孩子,他自然是幸福的! 华阳公主回过神,尖叫:“父皇!” 当今没理她。 华阳公主在后边急追。 于是,在废后这样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后宫都战战兢兢中,很多人看着,华阳公主狼狈的追着御辇跑。 御辇速度不算快,谢筑追在后边挺欢快。就算身上狼狈点,这是个熊孩子。这是得宠。 华阳公主是女子,磕磕绊绊,一时又想到自己丢脸,自然就慢。 大家都知道,华阳公主彻底失宠。 原以为废后之时圣人去了浮翠宫,情况要复杂;谁知道转眼是这般? 苏氏妖妖的跑出来,拦住圣驾。 一群明里暗里看的、都无语,莫非废后了、苏氏还想? 苏氏虽然挺着大肚子,但还真是尤丶物! 她不正经,可就是男人喜欢的。 当今坐在御辇上,眼睛非常的深。 华阳公主紧赶慢赶跑过来,一把推开苏氏。 嗷!苏氏躺在地上,抱着肚子惨叫! 当今让人将苏氏和华阳公主都拖开,该怎么处置就处置。 华阳公主头皮发麻,之前被谢筑扯的。 第238章 真人想进宫 青蛾宫、特别安静。 皇太子妃在书房飞白。 一群宫娥在树下捡白果。 一阵风刮过,又有白果掉下来。由于那果皮不太友好,所以头上都用布蒙着。头巾就十分管用。 一群姑娘欢快的,唱起采茶歌,实在没有捡白果歌,就这凑合。 新的宫娥来自各处,家乡的小调各不相同。 大家没有大声唱,低声的也能比,很快熟悉起来。 一边捡一边掉,唯有满满的竹筐证明没磨洋工。 手里拎的小篮子、篓子,那放着的大筐、两筐差不多就是一担。 若是在树上打,地上铺厚厚的一层,能拿笤帚直接扫。 但看看这么大的树,爬起来不容易。 能在树下捡就挺好了。也不费事。虽然可能蹲的酸,但经常干活、勤劳淳朴的人不在乎。 这要是不捡,估计会臭遍青蛾宫。 所以大家捡的小心,集贤亭、会淑亭上面也有架着梯子爬上去。 捡了再用笤帚扫一遍,后殿干干净净的。 捡了两担,风一吹,地上又是一层,哈哈。 照娘娘算的,这都是银子,收获的喜悦。 一个内侍过来,探头探脑;看书房的窗开着,娘娘在里边忙着;他朝小丫鬟招手。 猫儿看他一眼。 内侍再招手,哥这儿有好吃的。 翠珠看见了,问:“有事儿?” 内侍堆着笑:“齐王府两位孺人进宫,想见娘娘。” 翠珠眨眼睛,今儿废后,两位孺人来做什么? 内侍知道的不少:“像是有裴家或福善真人的人。” 翠珠点头:“等娘娘歇下来我和她说。” 内侍走了。正好有白果掉下来,他伸手一接,再远远的扔到竹筐里。 吹个口哨,惊起一片宫娥。 施青竹瞅一眼,怎么看都是个好少年。虽然有不幸,但男子就是男子。娘娘从不嫌弃谁,大家都可以过的很好。 王茵在书房当差。 书房的活儿不只是书童,或者书童的活儿不仅限于倒茶、研墨、整理书等。 除了扫灰尘,保养是一门学问,尤其是一些古籍善本。 还牵涉修复等。至少,青蛾宫就不止一个书房。 前边青蛾殿、中间承恩殿、到后殿都有,每个书房都得准备好。 还有那些摆件,好多御赐的。 桓樾停下来,看翠珠一眼:“有事?” 翠珠在一边老实的回禀:“齐王府两位裴孺人进宫看皇贵妃娘娘,想见娘娘。” 桓樾好奇:“不是都有数?” 王茵是白白嫩嫩的一只美人,甜甜的笑道:“觉得求娘娘有用。” 桓樾摇头,不可能的事情。废后的事东宫都该回避。 翠珠说:“可能是裴家或福善真人的主意。” 小丫鬟胆子大:“莫非福善真人想进宫,让娘娘请她?” 王茵低声说道:“皇贵妃请她就好了。” 小丫鬟低声说:“不是不让她请嘛。” 董氏倒是想折腾,圣人不许她在宫里作妖,搞得乌烟瘴气。 所以董氏小动作能搞,一旦被圣人限死她就不行。 福善真人显然排在第一限制序列。 不为别的,就为她身上特殊的意义。她在盛安搞东搞西,也是借着那点东西。 有内侍跑过来、正好回禀:“华阳公主和兖王打架,打伤了崔良人。之后华阳公主跟着圣人,又撞了苏氏,苏氏在闹肚子痛。” 桓樾提起笔,继续飞白。 就苏氏那肚子,多理她一点她都要上天。 小宫娥嘀咕一句:“以前叫她闹,现在莫非还想捡便宜?以为皇贵妃就一点办法没有?” 董氏在宫里的能量绝对不低,皇太子妃轻易都不能对上。 或者,符氏什么的一块帮她,闹到最后姓什么都不知道。 王茵继续干活。要学的东西很多,干好自己的差事才是。 那董氏虽然谢耕去种田了,永嘉公主不得宠,但齐王还是挺稳的。 董家、那么庞大的力量绝对要力挺齐王。 这次采女,宫娥就不给齐王、郑王分了,但彭王、齐王、郑王各分到四个美人。 宫里还有一批没定下,或者随时赏人的。 送到东宫的是特殊情况,一些有能耐的突然塞过来。 拾翠殿。 永穆公主带着她分到的十二个宫娥,又调给她四个大的,两个女官。 后殿的地方不小,虽然菜地占了一大块。 总比承华殿方便一些。 住在承华殿是体面,当寝殿好了,平时就在这儿。 永穆公主特温柔,但基本的也懂,分了四个人、像司闺去管着承华殿,反正青蛾宫还有人。 又分出四个专种菜的。选的时候就选这。 不过还要加四个女史,像东宫女史满员得二十四个。 (公主邑司:令一人、从七品,丞一人、从八品,掌公主财货、禀积、田园;主簿一人、正九品,录事一人、从九品,督封租、主家财货出入;有史八人,谒者二人,舍人二人,家史二人) 所以四个是小意思,永穆公主觉得够用了。 东宫一下进了十个美人,谢筑暂时不方便过来。 永穆公主不管他,只管将自己活儿弄好。 谢筑是男子,封王,日子和她不一样。 被选中的宫娥、女官等、跟着公主都没怨言,因为永穆公主真的太温柔。 一看就是好欺负的主。 有内侍来找公主:“娘娘昏迷了。” 永穆公主问:“皇贵妃娘娘?” 不是。 永穆公主笑的温柔:“青蛾?她不可能昏迷。” 真昏迷也是装的。至于德妃娘娘、贤妃娘娘、或者昭容娘娘,找不到公主这儿来。 永穆公主虽然寄居东宫,后宫的事她一点管不着。 内侍只能说:“崔良人。” 永穆公主很温柔:“拖下去杖三十。” 是!一群内侍跑来给面子的帮公主打人。 一群新来的宫娥面面相觑,低下头。 倒是没想着欺负公主,不过,公主哪是好欺负的? 谁不知道皇太子和彭王、郑王怒的一齐杀上贺家啊? 永穆公主依旧温柔。小杂鱼就无须兄弟帮忙了。 崔良人昏迷、能是多大的事儿? 快午时,谢筑摸过来。 永穆公主看他,怎么又来了? 谢筑嘿嘿:“我和二哥来的。这红薯长的不错。” 第239章 彭王府的美人们 午后,阳光不错。 狄宝瑟、郭冰、以及东宫能来的女眷都来了。 桓樾看着环肥燕瘦、沉鱼落雁,美极了! 谢筑打个转又跑了,二哥这么多美人没他的事,至于郑王府的美人、四哥会管。 内官把彭王府四个美人领来。 桓樾坐在集贤亭。 狄宝瑟和郭冰坐着,其他人都站着。 这儿秋风吹着,还可以。 那些宫娥又兢兢业业的蹲地上捡,后殿地方不小,那棵银杏虽然是雄的,白果也会掉过去。 这四个美人对着皇太子妃。 狄宝瑟看着也挺美,或许背景差些,小家子气,但要求也没那么高。 桓樾说:“我答应大嫂,不会给彭王府送人。虽然这事儿不归我管。你们有什么想法?” 一个美人嘤嘤跪到皇太子妃跟前。 狄宝瑟忙捂着鼻子,骚气好浓! 美人越哭越来劲儿,狄宝瑟气的就下令:“拖下去先杖责二十!” 嘤!美人有点没反应过来。 内侍没客气。这种美人多得是,胆大的美人也挺多。 汪楚媛和虞阿奴看着人被拖走,很是吓着。 这妖里妖气的确实不好,费和姑努力稳住。 另一个美人、倒是有书卷气、和皇太子妃讲道理:“我们能怎么办?” 桓樾问:“你不想回家?” 为什么要回家? 狄宝瑟问:“不想正经嫁人为妻?” 迟疑。 郭冰就懒得开口了。 任昭训在一边闲着:“你这个样子妻不妻妾不妾的不会是想去彭王府做女史?好像是可以。” 彭王妃有了,这美人自信的样子很不像媵妾,虽然有的王就喜欢这种。 若女史那自然是跟着彭王妃。 美人气的脸通红,怒问皇太子妃:“这是羞辱我!” 桓樾问剩下的两位:“你们呢?” 一个美人嘤嘤:“家里将我送出来,回去没好下场的。” 另一位点头:“不想回去。” 方棠大马金刀的杀过来。 桓樾一看。 方棠忙收敛,不过:“为什么让我做女史?” 桓樾一笑:“中宫空出来了,你现在就去?” 狄宝瑟笑死。 一群跟着放肆的笑。盯着东宫的那么多,但这么直接的极少。 方棠吓的不敢动。 桓樾问:“你是不是想月薪两万啥也不干?这么便宜的活儿我找谁干不行?没下次。” 狄宝瑟笑道:“有本事你直接去中宫。要不然女史也多得是人抢。” 女史不入流,但比女史苦脏累的多了。幸福感都是对比出来的。 (不入流的说法,九品叫流内,九品都不到的叫流外。流外也有品级,经考铨后,可递升入流,成为流内。) (像令史十八人、流外一品,书令史三十六人、流外二品,亭长六人、流外六品,掌固十四人、流外七品。女史是流外三品、比较高了。) 狄宝瑟问彭王府来的两位美人:“要不要做女史?” 两人忙跪下谢恩。 有时候就是无处可去。能去彭王府固然不错。 又突然被弄走,进东宫、皇太子和庶兄抢女人不行,不过做个女史还成。 因为彭王妃要女史,所以桓樾暂时不定,她看方棠。 方棠愈发吓的。 就那位书卷气的、傲气。 狄宝瑟好奇:“这是有什么底气?” 女官回禀:“罗太尉的外孙女,算罗承徽的表姑?” 方棠插话:“她是怀家庶女,没有罗家血脉。” 一群年轻的女子可能不太清楚。孙氏说:“怀家探花郎?” 狄宝瑟忙看着自家陪嫁媳妇,有八卦? 孙氏想想,无须给怀小姐面子:“听说探花郎有一青梅竹马……” 怀小姐尖叫:“别说了!” 宫娥过去就是两巴掌! 狄宝瑟偏要听:“罗家逼探花郎还是探花郎贪慕富贵最后又让青梅竹马做妾这什么骚操作?” 这事儿早了,孙氏是偶尔听过:“青梅竹马落得孤身一人,不得不求助探花郎。” 桓樾瞪眼:“这男人不好好帮人,逼着人家做妾是何道理?找个差不多的人家让她过体面的日子不好吗?” 狄宝瑟点头:“怀家连名都没有。” 怀小姐挺刚烈,一头去撞柱子。 桓樾下令:“送回怀家去。别让她跑到彭王府门口去撞。” 狄宝瑟冷酷:“到时就问探花郎如何教女的。” 内侍拖着怀小姐。 这怀小姐拼命挣扎,像东宫强歼她似得。 正好永嘉公主带着两位裴孺人到。 裴环颖问:“这是做什么?” 桓樾下令:“送去齐王府。” 内侍一愣,还是把人送去,一边去问一声殿下。估计殿下不会驳娘娘的面子。 送去齐王府还挺妙的。齐王府人挺多,快比东宫多了。 永嘉公主没吭声,摆起了公主的架势。 裴环凤也没吭声,摆起了、端庄的样子? 桓樾满意:“你们来了,一块捡白果。” 狄宝瑟管事:“把小篮子都拿出来,捡一篮子换一两银子。” 费和姑嘀咕:“一篮子白果没一两银子?” 巩昭训高兴:“这是娘娘恩典。等会儿捡十篮子就有十两银子。” 虞阿奴看着篮子不大,十两银子的话、着实不少。 桓樾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出来,临时起意就这么搞。 大家都没意见。 内侍在一边忙活,盯着娘娘可不能出事。 裴环凤还没装好,就看皇太子妃冲着那么大的银杏树爬上去了! 树下一群捡白果的宫娥都目瞪口呆,赶紧到亭子或屋檐下避避。 桓樾爬到树上,感觉很好! 银杏树叶还没黄,若是打掉、就少了一景。 白果大概熟了三成。她踩着一枝,比大腿还粗,轻轻踩着试试。 力气小了不行,要踩断估计有难度,爬上去还比较稳。 她就一枝一枝的晃,让熟的掉了,没熟的可以再晃几次。 狄宝瑟在亭子下,就看白果哗啦哗啦下雨似得! 不多会儿,地上铺了一层! 老内侍在一边兴奋的手舞足蹈:“大丰收!今年肯定有四十担!” 桓樾晃了一树下来,一身汗。 郭冰看着她,冷冰冰的说:“这一树够忙活了。” 桓樾笑道:“今儿人多,把那两棵都晃一回。” 第240章 郑王的美人 永嘉公主、曾经是大赵第一公主。 虽然华阳公主更得宠,但永嘉公主嫡出! 虽然她生的时候是庶出,但封公主的时候是嫡出,嫡到今天结束。 所以永嘉公主今天格外有范儿。 虽然永穆公主没来,就算来了也不如她。 长宁公主、广宁公主今天也没来,不太合适,至少得过几天。 就永嘉公主胆大,带着一大群人来! 不只是围观皇太子妃晃白果,并且一人有一篮子的任务。 狄宝瑟对着永嘉公主底气十足:“照你这么多人数。” 永嘉公主也不傻,招呼宫娥们:“一篮子二两银子。” 宫娥们看公主一眼,不敢。娘娘让她们捡白果肯定有用意,又不是让永嘉公主来炫富。 永嘉公主今天不能怒,就怕自己横着出去。于是杠上了:“一篮子五两银子,多少都赏。” 桓樾从树上下来,一身汗。 看一群宫娥傻的,她就聪明:“有便宜不占是王八丶蛋。一篮子五两,还不快谢恩?” 狄宝瑟没动手,在一边管事的,吆喝:“公主还不快去搬银子?知道这地上有多少吗?” 郭冰胆子也不小:“永嘉公主怕是不清楚。” 桓樾说:“玩玩怡情,公主若没那么多银子就算了。” 一群宫娥有娘娘开口,赶紧谢恩,捡白果更欢快了。 一地都是,一刻钟就足以捡一篮子。 或者一个时辰要捡四十两银子?发了! 几个宫娥一边捡一边用眼神催娘娘,快多晃一些来! 反正差不多都熟了,堆沤不算费事,之后用手搓或者用搓衣板,再之后用水把果皮冲掉,活水、宫里有的。然后把干净的白果捞出来晾干。 今儿若是捡两个时辰,就是八十两银子! 就算跑到盛安喊一声,多少人抢着干! 盛安的平民一年大概就赚个百八十两银子。所以,大家谢恩真情实感,干活十分愉快。 桓樾虽然出汗,但不算累。为了宫娥也是拼了。 她在树上晃,一群宫娥在树下忙赚银子,反正有头巾、身上穿的厚、不怕白果打几下。 永嘉公主既然开了口,不肯弱了气势,这点银子她有!去搬! 一群内侍都想来捡! 不得不抬银子,抬了有三千两放在这儿。 汪楚媛看的无语。 她爱惜自己,不过用布包着手,小心的捡了一篮子,不算难。 完成任务,她就在一边呆着了。虽然有点馋。 虞阿奴看巩昭训、任昭训等人捡的欢快,就跟上了。捡个几篮子,赚点零花钱,不错啊。没公主有钱、不是事实吗? 几个女官、内侍在一边算。 桓樾晃完,进屋去更衣。 裴环颖和裴环凤在外边看傻眼。 想拉着桓樾说话不可能,想装、没人看。 东宫的人特别不讲究。除郭冰一直高冷的在那儿,偶尔盯一下。 但郭冰不太好惹,背景过硬、才华过硬、颜值也过硬。 裴环颖试着过去,得到一个冷冰冰的眼神。 狄宝瑟一瞧,笑弯了腰! 孙氏看她疯癫的,脑阔疼。 狄宝瑟就是高兴,来一个巴掌抽裴环颖。 等等,她好像忘了。裴环颖是打彭王的主意?那怀小姐去了齐王府,一样热闹? 裴环颖给打懵了! 狄宝瑟冷笑:“在齐王府做个孺人你是不是觉得上天了?一天惦记着来东宫显摆?” 桓樾换好衣服出来。 裴环颖喊:“四妹妹!” 狄宝瑟下令:“打!” 是!几个宫娥按着裴环颖教训。 有圣旨么,东宫可以帮诸王管他们的后院。至少在东宫,管她们有多不少。 裴环颖疯了!她今天摆姿势来的!她今天有底气! 永嘉公主不是她的底气,打一个裴环颖、永嘉公主压根不会在意。 至于齐王的面子,从来就不是裴环颖的事。何况齐王是皇太子的兄弟。 一个媳妇站出来。 狄宝瑟挥手,看这媳妇两眼,没打她。 忙着收白果,等天黑就不方便了。 虽然树上还有挺多,但地上已经收了十五担,剩下的收起来大概有三四担。 好在是人多,干起活儿不觉得,宫娥就觉得捡银子了。 桓樾在集贤亭坐下,喝着茶。 永嘉公主也坐下。 宫娥给她一杯茶,不为别的,为那一笔银子。 裴环凤过来,要坐。 狄宝瑟盯着她:“娘娘和公主跟前你也敢坐?”稀奇的不行! 裴环凤咬着嘴唇,怒火也快憋不住。 平时的日子可以憋,但见到裴桓樾特别不想憋。 刚才那媳妇过来说话:“这都是姐妹。” 桓樾问:“你哪来的东西?” 那媳妇开始摆谱:“妾侍奉真人三十年。” 桓樾赏她一脚,踢出集贤亭:“扔出宫去。” 等等!狄宝瑟发威:“不敬储妃,杖责五十再撵出去。” 是! 内侍对真人身边的奴才也没什么怕了。 真人的奴才都有这么大的谱?何况昨天把蓝奉仪、鹿奉仪啥的都打了,皇后也废了。 裴环凤忙喊:“住手!” 狄宝瑟问:“你知道在哪儿、在说什么吗?是不是要赏你五十大板?” 裴环凤盯着裴桓樾说:“你知道真人吗?” 狄宝瑟一巴掌抽她:“只知真人不知储妃?拖下去打!” 内侍来拖人。 裴环凤拼命挣扎:“裴桓樾!你执迷不悟!你死到临头!你一个村姑!” 桓樾就无语。不是挺聪明的人吗? 不过聪明不等于一切。就像智商不是成功的关键。而是什么情商? 在原书里,裴环凤就很能折腾,像钱氏那么会折腾。 永嘉公主想开口的又闭上嘴。因为裴环凤越说越离谱了。 永嘉公主也说过,自己说的时候不过脑子。但听别人说的时候又明白。 华阳公主突然杀上门来。 狄宝瑟好奇。这失宠的公主还来? 华阳公主冲着皇太子妃发疯:“你做了什么?” 桓樾要抽她,唾沫星子乱溅。 华阳公主忙拉开距离,她有道理:“彭王府的人你弄到东宫,郑王府的人你干嘛不要?” 狄宝瑟眨眼睛:“郑王又送给姐夫了?真好!” 桓樾点头,郑王对姐夫太好了。 永嘉公主没吭声,她家不是这回事儿。 第241章 让她和亲 桓樾喝着下午茶。 之前一番忙活消耗大,让厨子直接来的鸭腿啃着。 几只鸭子炖的很香,鸭腿、鸭翅、鸭脖都放到她跟前盘子里。 鸭肉给狄宝瑟、郭冰各摆了一碟。 郭冰拿筷子慢悠悠的吃着,傍晚了温度不算低,但吃了省的放凉。 狄宝瑟上蹿下跳的,吃的不少,吃完再来一碟萝卜。 至于华阳公主对于给驸马送美人反应这么大,大家没多少好说的。 让郭冰说,首先华阳公主就别想给别人送,其次为什么不给圣人送? 崔氏不给圣人送,华阳公主自然会管着驸马。 郭冰不支持这种事儿,但这是因果。让华阳公主自食恶果。 华阳公主似乎不管驸马的事儿,要管裴家的事儿了。 桓樾不知道华阳公主给郑王送的什么样美人,也不知崔氏和董氏又想联手。 那边白果捡的差不多,大家开始领赏。 永嘉公主冷笑。 桓樾看她一眼:“等你要饭的时候再想今天,或许她们每人会还你二两。” 狄宝瑟拍着手笑:“这几十个人,加起来不得一二百两?” 桓樾说:“不少了。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 永嘉公主不想说话。看几个昭训在那儿领赏。 巩昭训、鞠昭训、任昭训领了赏又过来谢恩。 狄宝瑟说:“娘娘说了,真谢恩,就得记住,哪天公主落难了,一碗水两个馒头不能少。” 几个昭训不好意思,快跑。 拿了银子当然要跑。神仙打架,不用她们做炮灰。 一群奉仪领了银子也撤,虽然这时间应该能见到殿下了。 但几位公主火力太猛,见到殿下或许更麻烦。 虞阿奴回到自己屋里,哈哈,二十两银子! 夕阳照进屋里。 汪楚媛也笑起来。娘娘确实不一般。 虞阿奴收好银子,让丫鬟去取饭,一边和汪楚媛说:“娘娘就是想让大家自己多动手。” 汪楚媛点头。她不想动手,但对于娘娘的所为没什么说的。 虞阿奴喜欢:“今天日子不好,以后会见到殿下的。” 汪楚媛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心事。 青蛾宫。 宫娥在忙着收拾。 谢籀过来,抱媳妇儿。 华阳公主和永嘉公主都没走。 谢籀冷酷:“大姐二姐要留下来用膳?” 华阳公主先说:“福善真人从紫巉山到盛安,当年皇祖母都是以礼相待!” 桓樾问:“你爹以前宠你,以后也得宠着你,不管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不是觉得不宠你还有错了?欠你的?甚至一刀捅你爹的时候还能数落他宠了别的女儿?别的公主怎么没一刀捅死你?你欠的,迟早会还的。” 华阳公主被怼到脸发白。 桓樾没客气:“你若是觉得活腻了现在就可以还。皇家给你的一切都还回来,你喜欢崔家就滚去崔家!” 华阳公主坚守阵地:“裴家将你养这么大。” 桓樾点头:“皇家将你养这么大,应该将你论斤卖!我看看卖到哪儿最划算?” 谢籀有了主意:“修循国、伊提罕国是有过和亲想法。伊提罕国的王子尉罕见过大姐。” 啊!华阳公主崩溃,赶紧跑! 永嘉公主也走了。 东宫这两个简直恶魔。 不管大赵内怎么搞,真要叫她们去和亲,那不如叫她们去死。 华阳公主可以提出永穆公主,但和亲的事由不得她决定。 就算她下嫁、儿女都有了,这世上很多事不讲道理。 华阳驸马和永嘉驸马都不是非公主不可,只要利益到位,最后丢脸的就是公主。 桓樾眨眼睛,好像有什么奇奇怪怪。 谢籀终于可以抱媳妇儿了,好香的。 桓樾看他一眼。 谢籀亲她眼睛,世上就媳妇儿最好。 桓樾一根手指戳开他,觉得:“华阳公主会不会觉得驸马很好?不管驸马怎么地,都比和亲好。有了这样的底线,什么都是香的?她能对驸马好一点吗?” 谢籀拉着媳妇儿的手,好玩,蹭她:“好不好有什么要紧?” 桓樾看他乱蹭什么?想在床丶上躺几天? 谢籀慎重考虑一下,和媳妇儿说:“华阳驸马的事儿没那么简单。也许公主会觉得她很安全。” 然后继续有恃无恐。 桓樾无语:“现在还安全?” 谢籀哄媳妇儿:“下次若是再乱来,保准叫她去和亲。伊提罕国和亲有利。” 桓樾说:“别随便叫别的女孩去就好。” 谢籀亲她:“那也不一定。有人或是愿意。” 和亲这事儿,不能说百分百的不好。 想去搏一搏的、还是有的。 但这种机会、不是谁都能给她。 这不是小事,和亲的最终目的是我方获益。 若是一个不合适的、奔着自己野心去,甚至倒戈相向,那肯定不行。 桓樾不操心那些,至于华阳公主两个孩子,她现在也没认真带。 谢籀问媳妇儿:“收了多少白果?” 桓樾说:“今天十八担。” 谢籀抬头看看树上:“今年没准要超过四十担。” 桓樾说:“就这么大的树在这儿。”虽然老树特别大,“超过底线就无法持久。” 就是说,一棵树产八百斤,总想亩产万斤,除非是新品种,要不然耗尽生命就死了。 谢籀点头,他媳妇儿说话就有道理。 要培育新品种,并且注意产能,别听人瞎吹。有丰年欠年实属平常。 桓樾感觉狗男人蠢蠢欲动,问他:“给你送两个美人过去?” 谢籀抱紧媳妇儿:“你最美。” 呵呵,渣。 谢籀拉着媳妇儿的手。 当她是三岁? 东耳房,司馔、典膳郎等准备好了,看着殿下是吃还是不吃? 谢籀想吃媳妇儿。 桓樾能一脚将他踢出东宫。 华阳公主都可以和亲,东宫换个主人。 谢籀对于董家和崔家还能搞到一块,就是槽多无口。 现在都拿福善真人当借口,不知道她能借几多? 桓樾觉得老太太就像粪勺。 粪勺是常用工具,就是用来舀粪的。 马桶挑到地里,加水稀释,再用粪勺舀起来一勺一勺的轻浇或狂洒向植物。 本来是个好事儿,虽然吃饭的时候想这个不太好。 第242章 广平县出事了 午后,天不错。 永穆公主在菜园子、也没什么好忙的。 不到三分地,七八个人围着转,就算屋里都种好了。 一盆一盆,天好的时候搬出来晒晒太阳,至于为什么要晒太阳? 据说已经有人去研究。不晒太阳的反应大家能看出来,所以太阳里有什么,研究去。 永穆公主坐在草棚里。 这会儿真的最好了! 周围草苫掀开,有秋风吹着,虽然菜地偶尔有味儿。 永穆公主坐在那儿看书,边上点了香,十分的娴静。 几个女史、鲁清皎在这儿都觉得很适合读书。 巩昭训也过来读书,娘娘派她的活儿,需要学很多,把以前在家的一些东西也捡起来。 很多东西其实都在经历,但平时是盲目的。 就像看着阳光什么都不懂。 阳光里的东西可多了,比如能把东西晒干,能让植物生长,还能杀毒。有些东西又不能晒、比如得阴干。 狄宝瑟过来转一圈,纯粹是晃,出后门往后边去了。 永穆公主笑着摇摇头。 鲁清皎大概也明白狄良娣了。东宫管事的,来了这么多人,她就得四处看着。 一天鸡毛蒜皮的事儿不少,也不全是打。但看着不顺眼、来搞事情的那都打了。 打个十板子,还不影响干活。打板子的那些、业务也极熟练。 狄宝瑟到文绮院,鞠昭训正忙活。 虽然巩昭训不给她帮忙了,但她也有人。 狄宝瑟坐在堂屋,听后院静悄悄。 鞠昭训一笑。就狄良娣这么大动静,一般人在东宫哪能和她比?就算有事儿、听到她也收敛了。 若是知道收敛就罢了,不知道收敛的第一拨倒霉。 狄宝瑟坐着喝茶,她不是那么尽职尽责,就是晃。 鞠昭训一边干活一边低声说道:“不知道谋划什么呢。” 狄宝瑟冷笑一声:“除殿下还能谋划什么?” 鞠昭训点头。也是,还没见到殿下,别的手段用不起来。 好比把巩昭训陷害了,能做什么? 殿下这般,是让后边安静多了。要不然娘娘都未必压的住。 这算一种平衡?殿下就是个搅局的。 不知道搅的多少人睡不着。 狄宝瑟喝了茶,后边终于有动静了。 不多会儿,四个奉仪打扮的明媚动人,过来见过狄良娣。 鞠昭训看一眼,美是美,但女人看美人肯定和男人不同。 鞠昭训自己也美,安安分分的,看这几位是约好了要出去? 鞠昭训琢磨着,这是抱团,而蓝奉仪和鹿奉仪被压下去,给了她们很大空间。 若是有蓝奉仪和鹿奉仪顶着,这几个肯定要沉到底下。还不如这样。 虞阿奴看鞠昭训干活,有点动心。 费和姑挺大方的问狄良娣:“这会儿能去见娘娘吗?” 狄宝瑟呵呵:“去。” 总得见过殿下,好叫她们死心。就算殿下喜欢了、那又如何? 费和姑问:“你们不去吗?” 狄宝瑟站起来,还要去别处晃:“这阵殿下忙,可能心情没那么好,不过也可能正需要你们。” 她带着一大群人呼啦走了。 堂屋里像被风刮过。 鞠昭训看几个美人有点凌乱,还有点开心? 大家对鞠昭训就没狄良娣那么小心。 汪楚媛表现起来还是蛮小心,和鞠昭训姐妹似得邀请:“一块去。” 大家在一个院子就得好一些。 虞阿奴附和:“我们也不太熟,需要鞠姐姐提点。” 鞠昭训很爽快,站起来一边说:“等我先换一下衣服。” 虽然文绮院和青蛾宫算起来都没到外边去,但青蛾宫毕竟是娘娘,太华丽的不要,一般华丽还是要的,看着也美。 鞠昭训已经搬好家,前边都收拾好了。 虽然是两间房,其实不少。 看东宫就这些地方,前边拾翠殿、承香殿若是给良娣的,那这该良媛住。 目前看起来是没良媛了,承徽、罗承徽不算。 里边秋香院空着,也是留了最后的地方。 安兴坊、裴家。 其他人搬完,现在剩厉氏和裴桓照一家。 再是住进来的福善真人、琼华真人一群。 福善真人排面比厉氏大的多,基本要反客为主了。 不过福善真人没太看得上裴家,请她进宫还差不多。 厉氏死守庆隆堂。 太医过来,正好福善真人和厉氏都病了。 上门来的人挺多,但主要是看福善真人,这就比较尴尬。 厉氏坐在榻上,阴沉沉的,让气氛更尴尬。 感觉福善真人慈眉善目的,厉氏就像个大反派。但大反派的好处是一般人不敢惹。 福善真人坐的也是榻,生病的样子叫人担心,和怜香惜玉似得。 厉氏愈发气的!贱丶人! 虽然现在有别的事,但福善真人要借机踩她一下,厉氏恨不能弄死贱丶人! 大家都知道厉氏凶残,对她很提防。 尤其裴家的人基本走光,就庆隆堂还有一些。 不过即便如此,大家也不知道厉氏有什么底牌,拿出来给人一下。 董家的老夫人来说正经的。 她不是董勖的妻,董家人多着,老夫人欧阳氏比董勖还高一辈。 这时有人匆匆跑进来。 一些胆小的都吓一跳。就像废后那么方。 虽然聚集了这么多人,其实大家情况不算好。 来的男子四十来岁,对着一群夫人小姐不合适,但奴才有重要事:“广平县出事了。” 福善真人咯噔一下,病差点好了。 厉氏很兴奋:“什么事?” 奴才看她一眼,不知道她和福善真人的恩怨,也不管这儿人多:“童夔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也不知道谁指使的,要抄蓝家。” 一群夫人小姐登时大骂:“好大的胆子!” “蓝家也敢动!” 有夫人知道的多:“童夔没什么,背后一定有人?” 福善真人脸色发白。 欧阳氏也知道事情严重性,问奴才:“还有什么?” 奴才回:“闹起来打死了五六个,童夔重伤。” 欧阳氏脸也白了。 打死五六个,若是平时也好处理。但若是背后有人,这就不好收场了。 有夫人聪明、义正辞严:“这童夔为官贪暴,应该严惩。” 第243章 不算什么大事 秋高气爽,庆隆堂应该挺好的。 不过叫厉氏搞的阴森森。 她现在心情好,哈哈笑出来,气氛更阴森了。 广平县的事、自然该男子处理,大家看厉氏蛮奇怪,但不敢将她怎样。 福善真人气着了,指着厉氏、气的说不出话。 厉氏看她装的,愈发气,直接崩两个字:“贱丶人!” 很多年轻的、目瞪口呆。 年轻人不知道陈年旧账,很多人竖起耳朵听着。 福善真人凌厉的瞪回去。 大家不觉得有什么。 但厉氏笑声刺耳:“你报应要来了。” 欧阳氏也不知道是什么,不过现在不是闹的时候,她开口调解:“这不算什么大事。” 又一位夫人安抚福善真人:“蓝家行得正坐得端。” 厉氏嗤笑:“蓝家的祖宗在这儿。贱丶人的种能不贱吗?” 福善真人大怒:“裴家这个样子你很得意?” 厉氏嘲讽:“你管裴家如何,你都想不着!” 一群人、还有混进来的、像是吃到瓜了! 欧阳氏有些分量,忙控场:“一定是什么误会。” 那位年轻的夫人还在拍福善真人的马屁想得到她好处:“把那童夔抓起来一审就知道了。” 就算是知县,抓他都是小事。京丶官都能照样抓。 现在正经要考虑,是宫里。 大家都消息灵通,据说圣人要给皇太子妃宝玺。 那她将是唯一一个有宝玺的,不是大赵后宫第一人? 厉氏不管了。病的头疼,福善真人带给她的伤害比桓樾大。 不过总算有好消息,她要看着广平蓝家完蛋。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很难不叫人多想。 福善真人也是。她年纪大了,就那么些想法,但似乎要晚节不保。 她用一辈子谋划,她不会看着那种局面出现的。 不急,再好好谋划一番。怪只怪裴家养的人,没一个成事。 青蛾宫,后殿。 文远陪着常河县回来的人,还有文邈、谢简等一块。 谢简和文远都很忙。 集贤亭,文邈站在桓娘娘身边。 谢简向皇太子妃道谢。他倒是不完全排斥美人,只是送去的几个比较难搞。 听说怀小姐到齐王府就闹大了,彭王府可经不起她闹腾。 文远看着,后院收拾的挺干净,大概之前收的多,现在地上白果不多,只有几个宫娥拎着篮子在地上捡。 桓樾请几位坐下,这会儿坐在集贤亭挺好的。 文远拿出一纸图给娘娘:“白石村大概就这样,要建的这地方,娘娘看有什么想法?” 桓樾招呼文邈一块看。 文邈笑着,十分的文雅、大气。 谢简就喜欢这个。他不是有大本事的,厉害的女人降不住。他的地位也比较危险,愚蠢的女人可能是祸。 真要聪明的女人啊,有媳妇儿一个就够了。贪心没好下场。 文邈是不太在意给他纳几个妾,大环境就是如此。 看桓娘娘不是也收人?但真要过日子,就得安分点。 桓樾看着河流过白石村,有了主意:“不如在河边划出一块地,种桃。” 文邈看她,眼睛发亮。 桓樾眼睛更亮:“种桃多好?春天有桃花,夏天的时候卖桃能赚一笔。秋天的时候收拾收拾,或许十月小阳春还能卖一回桃花,那个且不说。” 宗彬炳在一边说道:“茶能,粥能施舍;但去白石村的人不少,卖桃子再卖一些东西,大概是有些收入。” 桓樾眼睛发亮:“若是有好的品种再多种一些,若是没有,就在这儿种一片。也可以培育好品种。桃树怕涝,在河边堆个小山坡,这边可以挖个湖出来,河水引过来,山下河边修房子……” 啧啧,这个景就厉害了。 文远都想的来,而且:“要不了多少银子,这些活儿村民都能做。” 桓樾点头:“地方不用特别大,毁了耕地。沿着河岸大概百八十丈,这湖挖到十亩就成气候了。可以养鱼、周围修一些草棚、钓鱼。” 所以眨眼间成了度假村e 桓樾觉得没什么不好:“村里的人过好了,自己也能这么好法。有人来就赚个零花钱,有需要的时候就收留灾民。重要的是,要做成耕读文化。” 宗彬炳三十来岁,穿着青袍,脸上干净:“照娘娘的想法,地方还得大一点。修一个好点的学堂。” 桓樾点头:“这差不多要成新村了。一些不愿种田的,可以少种、农忙的时候必须去,其余时间可以在这儿。” 宗彬炳点头,这样可以。 一年到头,光农忙几天,实在清闲了。 桓樾说:“也不需要起多大的势。要修成、以后百姓富裕了都这样。” 新丶农村概念? 文远立即接上:“要有读书的地方,要有闲玩的地方。” 现在农村也有唱戏的地方,但和这不同。 桓樾说:“农村闭塞,要有交流的地方,尤其挨着路的、兼了驿亭,为路人提供方便。出门会变得容易。而在村口修这个,还能保证村里的安静。” 外人不进村。 要说是个集市也不同。 桓樾点头:“还得弄一块地方,用于日常流通。多流通才会活起来。这个地方完全能用收灾民的,有灾民的时候基本就顾不上了。” 宗彬炳点头,所以这得重新设计。 桓樾算算:“银子可能不够,我再赏三千两。主体上,是河边修个坡种桃花,河边要注意安全;里边挖个湖,湖边修的这房子;在房子后边修学堂、再修几栋给村里出来的人住。” 宗彬炳看着:“五十亩不太够,有七八十亩差不多。” 白石村一共有八百多亩地。 不过河边有些不是耕地。 而且白石村的十里八乡大概就修这一处。 文邈笑道:“田占了,少种了,怕是要高兴。” 桓樾说:“提醒他们更少的田最好种出一样多的粮。” 宗彬炳点头。 其实照娘娘的规划,要不了三千两银子。 不过修学堂,这个不好说。 买书就很花银子。 给村里多放点书,请几个举人秀才,那都要银子。 现在举人秀才想去白石村的多了。 随着娘娘地位更稳,什么人都能求到常家去。 把人留在外边,里边保持个清静,很有必要。 鞠昭训、汪奉仪、虞奉仪等一大群人过来。 正好撞上殿下。 后边则是浩浩荡荡的嫁妆。 大批的直接抬到承恩殿,小部分抬到后殿来。 第244章 太子vs旧爱 谢籀好好打扮了一番,像新郎官。 谢简、文远、文邈、都在一边站着,不能说看戏。 殿下和娘娘的戏可多了。 谢籀拉着媳妇儿,他不仅凑了十里红妆,还扒拉出好多东西。 桓樾面无表情。再多东西都是身外之物。 文邈同感,还是白石村的桃花林更美,虽然宫里也有美景。 鞠昭训一群人站一边。 鞠昭训还罢了,殿下和娘娘的戏多着呢,狄良娣都过来看戏了。 十里红妆至少惊动了东宫,来看戏的不少,殿下对娘娘真是好! 汪楚媛站在一边就很不自在,她特别用心打扮的。 任昭训过来,她也打扮的美,和鞠昭训在一块围观。 虞阿奴还罢了。天下都该知道圣人对娘娘的庇护,殿下向着娘娘理所当然。若是不向着娘娘,向着哪个妾,轻则宠妾灭妻,重则难堪大任。 妻和妾有天渊之别。 虽然桓樾没怎么打扮。 文邈也没怎么打扮。 狄宝瑟倒是自信,看储妃和彭王妃气场就和一些美人不同。 倒不是论背景,讲背景、文邈也很过硬了。 朝云、施青竹、王茵都忙着收东西。 全部抬到屋里,屋外、集贤亭就清静了。 文远、谢简都不急着走。 那边一群美人急。 费和姑看着殿下,那是真的好看! 尤其文远、谢简等衬托,把殿下衬到天上去! 也好在人多,可以随便的看,费和姑看着殿下不同面,虽然他一直拉着娘娘。 费和姑嫉妒、也嫉妒不上,去嫉妒元配只会让自己难过。 费和姑的胆子说小也大,或者是直接,既然见到殿下了,就来见礼。 几个奉仪一块,略显狼狈。 章淑跟着任昭训倒不急,殿下就在这儿,见的时候多。 任昭训虽然人活泼,心里酸溜溜,这算给新人机会。 她们若是叫殿下看上了,东宫估计又要热闹。 集贤亭不算小,但人挤上了还是小。 文远、文淑早退到另一边,继续看白石村的规划。 白石村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娘娘。 之前是白石村特有,现在若是要做成范本,银子就不能多花。 好在还是白石村特有,标志性的凸显了,别的再简朴一些。 平民百姓只能是面阔三间,或是带两间耳房,这样一栋一百两银子足够。 一群美人到了殿下跟前,十分的美! 桓樾要退开,给狗男人机会。 谢籀抱着她不给走,别闹。 桓樾说:“妾去看东西。” 谢籀亲她:“放那儿几时都能看。” 几个美人脸都红了!殿下那么俊他若是亲自己、越想脸越红! 桓樾一眼扫过,就觉得羞耻! 不是别的,而是对狗男人的怒气。 谢籀忙着要哄媳妇儿,偏有一群碍眼的。 像鞠昭训、任昭训这些,早就跑远远的,狄宝瑟都躲了。 “殿下……” 汪楚媛的声音带着水,一双眼睛看着殿下、更是水灵灵又无辜,那一分委屈直给人负罪感。 她微微嘟着的嘴也是水润的想叫人咬一口,狠狠的把她欺负哭。 谢籀放开媳妇儿,认出她了。 为什么?因为她特别善于哭,哭声就像穿肠毒。 汪楚媛低着头,小脸红扑扑,哪里敢随便看殿下,就低着头看他的脚。 能匍匐在他脚下都是幸福,这蟒袍十分的精致。她也是会女红的。 一阵秋风吹。 桓樾挺凉快,若是能顺利打发狗男人才好。 文邈在一边微微皱眉。 费和姑也是皱起了眉,她再出手就不合适了。所以汪楚媛真的那么无辜? 她就像一个漂亮的孩子,并很会利用自己的美貌为自己获取好处。 费和姑偷偷看娘娘,娘娘还真没什么。 但气氛很僵硬。 虞阿奴现在害怕的要死,殿下、未来可能是皇帝,好厉害的! 固然叫人倾慕,但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虞阿奴没汪楚媛这么自信,敢这般勾引。 以前没看出来,但虞阿奴此时却看懂,这是专勾引男人的手段。 比如怎么跪,还有一头青丝,汪楚媛真的极美!这青丝就是初恋情人! 桓樾看着树上的白果,树上有多少白果,男人就有多少的心。 即便一夫一妻的时候,都揣着到古代三妻四妾的梦。想这些十分没意思。 汪楚媛摸出一个荷包,献给殿下:“这是妾用半年绣好的。” 她伸出的一双手,十分的好看。 这双手不论摸到哪里,都能上天! 谢籀就十分的恶心,十分的冷酷:“你给娘娘绣的什么?” 汪楚媛抬头,水汪汪的眼睛十分无辜的看着殿下,只有送情郎的哪有送娘娘的?她羞红了脸。 一张小脸,身上还有一股特殊的香气,就算圣人都把持不住了。 谢籀不是圣人。 叫桓樾说就是玩过了。世上那么多游戏,玩过后还能记住的,那就是真爱。 谢籀下令:“回屋去给娘娘绣,几时绣好了再出来。” 汪楚媛真哭了,殿下看她的手,做绣活不费手吗?本来是不该拒绝,可殿下应该先亲亲抱抱,为了让殿下高兴,她就会慢慢的做。 谢籀现在见不得她哭,脸色更臭:“给你三条路:要么现在回去,要么去死,要么就在屋里一步也别出来了。” 虞阿奴大惊失色! 汪楚媛哭到打嗝。 桓樾不得不过来劝:“殿下何必吓人?” 谢籀冷酷:“吓人?也就你这么善良,会相信他们被吓到。” 汪楚媛忙哭着求娘娘、喊声十分委屈:“娘娘……” 谢籀冷笑、说媳妇儿:“你觉得她老实?这不是戏来了?” 桓樾冷淡:“天下的女人不过是想得你一分宠罢了。” 谢籀看着媳妇儿,又想起曾经宠过她吗? 一个美人可以跪下求。她呢? 对于这场赐婚,谢籀一直不满意,所以…… 谢籀早忘了过去,现在就想和媳妇儿过,偏有些人还要冒出来。 汪楚媛特别委屈、小心:“娘娘想要什么,妾一定做好。” 谢籀冷笑:“娘娘缺你那点东西?寡人的话都敢不听,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虞阿奴硬着头皮、帮汪楚媛:“她就是一直爱慕殿下,对娘娘没有不敬。” 第246章 摊牌! 吃过晚饭,谢籀抱着媳妇儿到承恩殿。 天还没黑,承恩殿内点起了灯,要不然地上乱的能绊倒。 三百六十六抬啊,外边才收拾干净,帮忙送嫁妆来的自然是退了。 朝云他们都吃饭去了,这儿也不用人看着。 桓樾都不稀罕看。狗男人也不稀罕看。 谢籀今儿打扮的像新郎官,就愈发怨起那些美人。 要不是那些人乱他,他和媳妇儿好好的、能这样吗? 这回,不论别人说什么,都休想掺和。和媳妇儿的事情就是大事,那各种被女人拖后腿的。虽然享受了。 女人,就是历久弥新的借口而已。 谢籀,就是要破掉一些旧的东西,要不然重活一世干嘛? 他以后要做皇帝,他可以! 桓樾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喝茶。 她银子加起来大概有二十万两,黄金大概是五千两。 别的东西价值不好说,像御赐的,倒也能赏人。 今儿送来一大堆绫罗绸缎,好放的很。桓樾没拿去赏美人。 赏她们就会想多。以后有机会再说。 谢籀抱着媳妇儿坐在怀里,这冷天抱着最舒服了。 怎么说这么多嫁妆,也该有个表示?媳妇儿不表示他就主动。 桓樾将他扔一边,冷淡。 谢籀就热情,抱着媳妇儿亲:“给你换个字、云荫?” 桓樾看他。不过假千金去年及笄的时候那字没意思,即便是董后赐的。 云荫不是云英未嫁,樾字就是树荫的意思,樾荫指荫庇,云荫同样是荫庇。 裴家起桓樾的名,是要荫庇他。而云荫还有如云之荫、挺大的意思。 还有阴的意思,不能阳。其实是给私下叫的。 本来叫起来没啥,但狗男人声音好听,在她耳边叫着,桓樾有耳朵怀丶孕的幻觉。 谢籀看她耳朵好看,又叫又啃。 桓樾忍着一巴掌。 谢籀在她耳边叹息。 桓樾就特别想抽他。 谢籀打不过,只能服软:“你是个什么想法嘛?” 桓樾看他,确定? 谢籀亲她,怎么亲都是美滋滋。 呵,桓樾说:“这是一棵树和一片林的事儿。” 谢籀懂:“云荫就顶一大片林子。” 桓樾呵:“你有一天下的林子。” 谢籀伐开森。他以后有媳妇儿就够了。一天下的林子是一天下的杂树,不是世界树。像他这种的,就该配一棵参天大树、真长到天上的那种。 谢籀说:“寡人要在树下乘凉。” 桓樾问:“带一群人乘凉,等凉快了又把树砍了取暖?” 谢籀抱着媳妇儿不敢吭声,都是他干的。 桓樾没什么兴趣,他既然想知道,那就说清楚:“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么去林子里耍,要么一个人到大树下。别带着别人。哪天玩腻了你继续去林子里耍。以后,承恩殿的门你也不用进了。” 谢籀懂了,抱着媳妇儿欢快。 桓樾冷飕飕的看他。 谢籀看着她亮亮的眼睛、表白:“没有林子。以后只有两棵树,在地愿为连理枝。长成一片那是乱麻。” 谢籀越说越激动:“云荫,那现在?” 桓樾铁石心肠、冷心冷肺:“女子十八岁后再生育。” 谢籀愣住。 桓樾是一点不羞涩,从医学或遗传学来说:“最好是二十岁。女性最好是二十三到三十岁。男性是二十五到三十五岁。” 改了一下,要不然三十岁才生育,估计无数人要疯。 谢籀慢慢缓过来,但是,不一定就有? 桓樾带着冷笑看狗男人,他倒是挺厉害。 有些就算当了皇帝也就个、七八个孩子,还一个没活下来。 这狗男人,至少有二十颗种,最后留下有一只手吗? 全是孽债。这种人,就算有国运也会被磨掉? 谢籀眨眼睛,亲媳妇儿。 反正媳妇儿就是好看,亲就没错。 谢籀和媳妇儿商量:“二十岁有点晚,咱们还得多生几个。” 桓樾说:“超过两个得交税。” 谢籀觉得媳妇儿美得很:“咱们这情况特殊,超过十个才算。” 桓樾让他去林子里玩耍。 谢籀不去,就和媳妇儿玩耍:“你得亲寡人一下。” 桓樾看他脸大。 谢籀脸不大,和媳妇儿各种蹭。 内侍低着头在一边回禀:“汪奉仪不吃饭,丫鬟对娘娘不敬。两位昭训罚了丫鬟,并扣了汪奉仪的饭。” 谢籀厌恶:“想死就死。” 他以前怎么会看上这种东西?那一定不是他,拒绝承认! 其实桓樾不奇怪。 女人就是端上桌的菜,随便吃。 当皇帝有十几道菜,哪里会考虑菜的事儿? 很多人也乐于爬上桌,只要不碍着她、桓樾都不管。 谢籀觉得委屈:“看中的不过是身份。” 桓樾好奇:“你觉得没了这身份你是什么?” 谢籀看着媳妇儿,没了这身份他不至于一无是处? 桓樾眨眼睛,那倒也不至于。 作为男主,这卖相就过硬。 谢籀又自我怀疑。他是不是没什么来吸引媳妇儿?讲道理,皇太子或者没立皇太子而当皇帝的不少,要不是董氏乱来,媳妇儿是不愿嫁他的? 谢籀有必要展现一波了。 桓樾呵呵。男主做皇太子的时候扮猪,等继位的时候假千金领盒饭了。 谢籀要认真思考。 好在现在有媳妇儿,施展的空间大多了。 又有那么多的乱臣贼子,需要做的事极多。 他哪里有空理一片林?以后就和媳妇儿好,和媳妇儿生宝宝。 桓樾管不着,就管东宫这块地方。 谢籀说:“今年大概不去华林苑了。” 桓樾点头。皇后和贵妃大变,宫里有不少事儿。皇帝真要去不是不行,不去也没所谓。 谢籀说:“你若是想去,可以去玩几天。” 桓樾摇头,她也不至于。一天折腾的,还是安静呆着舒坦。 谢籀抱着媳妇儿,媳妇儿和他在一块就舒坦。有媳妇儿,就觉得心里特别有底。 桓樾问:“韩小姐那边搞的怎么样?” 谢籀说:“眼高手低。一天吹这吹那的,要男女平等人人平等什么的,挨了三十大板,消停多了。” 桓樾直乐!打板子就是神器! 第247章 重新做人 承恩殿,西边桓樾这儿乱着。 东边属于殿下、是整齐的。 东稍间、书房、窗边的榻收拾的挺好。 谢籀抱着媳妇儿过来,歪在榻上玩,可好玩了,看媳妇儿,玩不? 桓樾看他一眼,比外边的秋风还冷。把白石村拿过来。 谢籀抱着媳妇儿,一块看白石村的图,其实他一点不熟。 桓樾亲自来做设计。 谢籀说:“湖挖不到那么深,河边偶尔会发大水。所以把这山头挖了,能改出几亩地。再把河边的地都垫高一点。” 桓樾看他,狗男人挺狠,要毁尸灭迹? 谢籀对着媳妇儿亮亮的眼睛,不虚! 他现在已经重新做人。关键是:“这边没人的,山头挖了也不影响。” 桓樾点头:“回头叫他们测一下。”又乐,“光这儿垫高,发大水的时候田给淹了,这成一个岛?” 谢籀说:“发大水是没办法的。至少你要建的房子,得好一些。垫一个缓坡就好。” 不会让那一个建筑太突兀。 白石村大概是这样:一条河流过,外边有一条路,里边是一片良田,再里边是白石村挨着山。所以会有路过讨水喝、再进到村里。 河边到村子大概有一里路。河里边若是修一块,和村子还是有田隔开。 在桓樾的大规划里,基本是桃山、湖、和后边的房子将这块围起来。 谢籀又提议:“这河岸不错,可以修一条小龙。” 桓樾说:“那样工程又要变大。” 谢籀说:“不会。很快要农闲了,趁着今冬和明春,常河县那儿多叫些人,工钱开的高一点。” 桓樾点头。 白石村这儿要修、已经传遍了、盛安都有不少知道的。 工钱开高一点,得了好名声。老百姓得实惠多数人还是会满意。 桓樾把桃山稍微画大一点,具体的还得去看,不用她管。 这边的湖,桓樾打算弄成月牙式围过来。 湖里边修一个简单的园子,湖边是草棚,湖外边种一溜树,和外边的田就隔开了。 谢籀看着,这湖可以。 桓樾说:“能用草就用草,草棚、草亭的。” 谢籀点头:“以后我们可以去看看。” 桓樾再估计着地方,在后边画半圈。 挨着湖边的院子,是先生住;过来一个院子就是学堂。 桓樾想想,把学堂改成一个方框。 前边启蒙,后边举业,左边女孩子,右边是其他学科。 谢籀点头,启蒙大概是白石村的,举业若是搞得好可能常河县的都会来。杂学要搞起来。女孩占的这块除识字也学女红等。 村里的孩子,男女就没分那么开,能这么分就可以了。 桓樾不得不把学堂画大一点,不用太大。 中间是一个花园。 至于村里的孩子,活动范围那是满山遍野的跑,何况前边还有地方。 多的话大概要十来个先生,一个二进院能住下。 谢籀搂着媳妇儿的腰,时间不算晚。 桓樾继续。 学堂的边上是善堂,养小孩、养老人,孤寡老人以后不用担心。 桓樾说:“在这儿有伴、有人说话,还能帮忙,或者看那些学童。老了虽然有的老古板,但也有一些宝贵的经验。” 谢籀点头,媳妇儿好极了! 桓樾指着过来一块,就是给村里建的房子。 稍微大一点,大概能建八个一进院。 桓樾说:“这整个都归常氏宗族,合理的利用,该收钱就收钱,用于整个的运营。” 谢籀点头。让常氏自己去搞,没必要搭着富民伯。 若是这点事都搞不好,还能给他们什么? 桓樾再看着最后一块,搞大了。 谢籀笑着看她搞,就这事儿,想怎么搞其实都行。 桓樾说:“路口进来这儿,弄一大块平地,边上搭一溜的草棚。这儿不许赶集,人聚集太多了就乱。但可以弄早市,卯正到辰正这样大概一个时辰。很多集市大概也就热闹一个时辰或半个时辰。” 谢籀说:“这样村里需要什么会很方便。每天都有的话也会少一点。” 桓樾点头:“就像河水,让它平缓一点。不过白石村富了,一天至少要一头猪,还有鱼什么的,这个应该能做起来。” 过了集市的平地,接着一块平地,供施粥、喝茶什么的,这个融合。 再过来建一个大厅。 平地外边有了,这儿能做成敞轩,周围上板子能围起来。 六边形若是边长四丈、约13米,面积约460平方米。 桓樾说:“里边有六根柱子就够了。” 谢籀点头。 外边十二根柱子,再外边要修屋檐的话有十八根柱子足够。 虽然施粥什么的放到了外边,这还是能做成标志性的。 也不用特豪华,差不多是富民伯的层次。 桓樾在后边画一溜二层的房子。 大概是三栋相连、又折一下,包围大轩。 谢籀问:“这做客栈?” 桓樾点头:“到白石村的人不少,不用去村里骚扰了。” 一栋高档点的,对着湖那边、花园。 一栋普通的、大通铺,多少人都好塞。 再不然打地铺。灾民来了也能躺。 对了,还有医馆。 求医的人应该会不少,病人难免有病菌,这是不小的事儿。 桓樾想想,还是把医馆放到前边。 谢籀说:“药房在后边,大夫也在后边,还能给大夫准备医书。” 桓樾说:“若是能救几条人命,或培养几个医术差不多的,就积德了。” 谢籀亲媳妇儿:“娘娘仁慈。” 桓樾不弄了,去睡觉。 谢籀抱着媳妇儿,去哪儿? 桓樾看他要美人? 谢籀想半天,只能松手。 这阵忙,等空了再缠着媳妇儿。早晚是他的。 桓樾不理他。 宫娥拿来披风。 桓樾穿好,去后殿。 一阵大风刮来,挺凉快的。 满天的星星被银杏树挡住,这树下适合乘凉但不适合数星星。 小宫娥看着地上的白果,笑道:“明天又有的捡了。” 桓樾问:“捡了一个明天?” 小宫娥眨眼睛。 朝云笑着摇摇头,每天都是捡来的,好有深意。 有宫娥来回禀:“汪奉仪伺候不来丫鬟,两人在那儿哭,大概又怨怼娘娘。” 第248章 眼泪犀利 时间不早了。 文绮院,后院的东厢房。 虞阿奴和她的丫鬟二南相对无言。 虞阿奴的房间和汪楚媛是一样的。 后边一间放东西,能放不少东西。 中间内寝比较大,靠墙并排放着一张架子床和一张小床。 小床是丫鬟的,平时完全能当凳子坐。 在虞阿奴的床前、靠后边房间有一张桌子,在小床前、靠外边又一桌柜、上面放着一盏灯。 灯光不是很亮,照的主仆二人脸色更晦暗。 外边是夜风,传来的是隔壁哭声。 汪楚媛和她丫鬟压抑了,然而夜深人静,这种压抑的哭声,能搞得人毛骨悚然。 虞阿奴就无奈! 蔷薇挨打,汪楚媛怨恚,虞阿奴和二南去帮忙、帮不清楚! 二南看着主子不比汪奉仪差的脸,就想着自保。 在宫里哪有朋友?不去踩别人就不错了。 虞阿奴没有争宠的心,先求平安。 这一拨进来,先折了四个,要加上一个,也就是大概一半的命运。 听见动静,二南先跳起来。 虞阿奴不用她服侍,自己穿好披风,出来迎两位昭训。 这会儿巩昭训和鞠昭训过来,都是非常怒气! 对面阳楚容和费和姑过来,心情也不算好。大半夜有人装鬼,能好吗? 汪楚媛的屋里,暗暗的一盏灯,淡淡的血腥味。 丫鬟并没在内寝,而是在外间,趴在小床丶上竟然没盖被子。 汪楚媛一头青丝,站在内寝的门口,弱弱的、无辜的、撩极了! 丫鬟蔷薇忙说:“不关主子的事!” 巩昭训问:“你很忠心?” 丫鬟觉得腚丶疼。 鞠昭训特干脆:“拖出去杖八十!” 两个内侍来麻溜的拖人,干完了早点睡觉。 汪楚媛急了,要和鞠昭训拼命! 鞠昭训吓一跳,别看这娇的,凶起来能要人命! 宫娥帮着一块将汪楚媛镇压。 汪楚媛大哭:“我要见殿下!” 鞠昭训在她耳边问:“你是不是很骚?殿下可不负责,或许能给你找别的。齐王府也很好对不对?当然,喜欢你的男子多了去,一晚能要七八个吗?” 汪楚媛盯着她,眼里都是水,挡不住水底的凶气。 鞠昭训冷笑:“等你得宠了来。没得宠就老实点。真是可惜了。” 巩昭训说:“你再闹一下,明天就搬后边去。进了宫是服侍人的,不是来做主子的,还得人哄?没这个命别得这毛病。” 费和姑笑道:“汪奉仪不会在家的时候被男子哄惯了?” 阳楚容附和:“肯定嘛。” 方棠冒出来围观:“汪奉仪的外祖母好像是清倌人。” 哇!大家面面相觑,这么长? 费和姑说:“秦楼的妈妈只养伎女,这是家女支高级版?” 巩昭训说方棠:“不怕宵禁?” 方棠走了。就是觉得一块来的,这绝世美人,这结局有点搞笑。 方棠也发现了,皇太子在拼命讨好皇太子妃。 圣人护着储妃胜过储君,想讨好皇太子妃的很多,只是她很难讨好。 汪楚媛抠着门。 巩昭训安排个宫娥看着她,又叮嘱:“别让她伤了。” 宫娥瑟瑟发抖,好在汪奉仪不得宠,敢伤人、娘娘指定处置她。 虽然是个绝世美人,红颜薄命,死得惨的多了去。有的是被算计,有的是自己作的。 虞阿奴不管,关上门睡自己的觉。 二南心想,汪奉仪其实挺聪明的,她就是在赌殿下。 可惜,殿下就算没和娘娘睡,也不可能看上别人。 虞阿奴觉得这种事挺羞耻的,这是东宫,还是要点脸的好。 早上起来。 朝云、蕙卿、一群人围着娘娘转。 桓樾一会儿要去紫宸殿,圣人给她宝玺,顺便谢恩。 虽然不是百官贺,但也是未来的事?这不能乱想。 好在有准备,这褕翟美极了。让娘娘非常有气势!完全受得起! 狄宝瑟过来,站在一边瞧、嫉妒! 桓樾看她,有心事? 狄宝瑟随便找地方一坐,吐槽:“那汪奉仪怎么回事?一早起来又哭丧。” 桓樾想想:“大概没地方哭?” 狄宝瑟好奇:“这样、殿下能喜欢?” 桓樾好奇:“你不是殿下,你怎么知道?” 狄宝瑟眨眼睛,看孙氏,不是? 珊妮在一边低声笑道:“没看好多人被她哭的心软?她若对着殿下必然是另一个哭法。女人的眼泪是犀利的武器,这比乱喊乱叫强?” 狄宝瑟问娘娘:“这就是白莲?” 桓樾说:“有一种就是天生叫人捧在手心的娇花。” 狄宝瑟好奇:“不怕哭干眼泪?说话都会口渴,哭多了不缺水?” 桓樾笑道:“别给她浇水试试。看会不会哭出血泪。” 狄宝瑟兴奋,叫人去看着:“别说吃饭是浪费粮食,喝的水也不是平白来的。” 宫里饮用水是从一口甜井打上来的。 虽然没干过,但也证明不凡。 内侍跑过来回禀:“厉氏病的起不来了,福善真人又去看她,两人貌似打起来了,一块摔在床下。” 桓樾眨眼睛。 狄宝瑟哈哈哈! 两个平均八十岁的老妖婆,还能打起来! 桓樾教训:“别笑老人、病人,可能只是个意外。” 狄宝瑟看她眼睛别那么亮再说,不过姿态要摆:“下人怎么服侍的?那是裴家老祖宗,那可是福善真人,万一有个什么事……” 哈哈两家的奴才不得完蛋? 不过大家都听说,厉氏和福善真人像是有无数悄悄话、总是两个人对着。 桓樾心想,不过是一两件破事儿罢了。 大不了是当年一块瓢过昌,或者一块分过赃这不是一般的脏。 像厉氏这种人,杀人丶放火若等闲。 福善真人能和她玩到一块,这人品就不用说了。至于皇太后怎么会看上她,那就是被骗。 骗子防不胜防。皇太后一番好心,被辜负了。 桓樾收拾好。 任昭训摸过来瞧,就想跪下拜。 汪楚媛也摸过来,那眼睛红的要鲨人! 狄宝瑟看着她妖里妖气的样子不爽。 别看汪楚媛哭的可怜、像朵白莲、一头青丝没好好收拾是那么我见犹怜。这不正是会演? 第249章 兵权交出来 紫宸殿,此时有些肃穆。 一股冷硬的气息,就像秋霜。 一片朱紫,正是秋天景象。像银杏树那黄是另一种。 桓樾在女官扈从下、稳稳的走进来,表示一点不方,这才是她习惯。 美人嘤嘤算什么?虽然美人嘤嘤都因为背后有男人。 论冷硬比得过冰冷的机器?虽然古代无情,但圣人向着她。 圣人不是在背后而是在前边,桓樾很真情实感的拜见。 女官同拜。一个个都是打扮过,撑得起场子。 当今在御座,非常的高兴。就是要一个能上台面的储妃。 她关于新丶农村的设想,当今也知道了,这个想法非常好。 皇帝在顶尖,并不怕底层的百姓富起来;只有中间的不愿,那就是斗法。 宋王今天也来围观、镇场子。 如今的风不太好,圣人搞的一些动作,不能乱。所以就得老人家来帮着镇镇。 申王在一边看着,皇太子妃的气场强着呢,圣人宠出来的。 不过年轻就是如此,除非烂泥扶不上墙。 皇太子妃没娘家又如何?有圣人,顶过所有娘家。那些扯淡全都没意义。 说皇太子妃不仁?把董氏干的那些拉出来看,至少皇太子妃敢明着来,何况处置的都不算好东西。 这无关对错,不过是角力。 很多事或左或右都不对,没有中间那个点。所以怎么做都能拉出来说。 这时候干自己的就是了。别被人牵着鼻子走。 就是皇太子妃有这个决断,所以有人方了。 觉得皇太子妃太刚,不会管人面子、会损害他们利益,所以理由挺充分的。 后宫为什么那么多人?就为维护利益。 皇太子妃倒是敢,申王有些兴趣。 桓樾拿到宝玺,再给司闺朝云,继续拜。 宝玺是要认真管的,用的时候也谨慎。 随着皇太子妃地位越高,朝云等女官都是权越大而责任越重。以后若是进长秋监,为三四品,不比朝廷重臣差多少。弄权的还不说。 礼毕。 桓樾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不太适合干这。 别看天天上朝在这儿,其实很费心力的。习惯了或天生适合干这的除外。 桓樾是小老百姓,虽然有些经历,但还没习惯。 对躺着更偏好。但想躺,得先站、跪,这些都免不了。 桓樾打算回去躺了。 一股气势压到她身上,不止一个,是殿内大概一半、不善的。 桓樾要挺住、就有消耗。还好她现在身体可以。 最先站出来的是威武侯。 贺家的老将,算贺毓之的叔祖父,虽然不上战场了,但当年战场积攒的气势,能把人吓哭。 这个、桓樾不怕,她有神力。 威武侯盯着皇太子妃,豹头环眼,威震三军。 桓樾翟冠褕翟、代表皇家的脸面,半点都不能输! 威武侯一声喝、如雷:“青蛾宫可知道该干什么?” 桓樾问:“你娘?” 申王一晃,差点昏过去。 郑王在一边,是差点笑出声。 齐王面无表情。对于东宫节节高,他不能有太多表情。 彭王其实怕威武侯,以前宫里的奴才他都怕。觉得青蛾宫是莽极了!青蛾宫镇的住,他日子都能好过的多。 威武侯气的白发要变黑,大手没拿枪但指着人还是可怕:“你无才无德!” 桓樾怼:“妾若是无才,这世上怕是没几个有才的。你家肯定没有。” 宋王点头,名动盛安她必须有才。 桓樾理直气壮:“论无德能和你家比吗?不知道贺毓之和他娘都干的什么?你是蠢,还是这张嘴只说别人不说自己?” 贺毓之这事儿,就算碎了,也是绕不过去。 尤其是戳圣人。 贺家和皇太子妃理论也是因为贺毓之。不过威武侯再看重贺毓之,那都不可能。 谢籀看着媳妇儿不吭声。 当今看他一眼。 谢籀不急。媳妇儿能搞定的,让大家看看她厉害。就算把媳妇儿护着,也挡不住别人乱扯。 在这个位置是必须要站出来。 当然有不站出来的,那就是另一个样子。 威武侯不说这个,说:“东宫至今无喜。” 桓樾好说:“你把兵权交出来,保证一个月内就有喜,捷报频传比你打仗厉害。” 谢籀眼睛幽深,他媳妇儿是不是开车? 再说,把他当什么了? 桓樾轻飘飘的扫他一眼,能力是毋庸置疑,能拿到贺家的兵权还能享受美人,不划算? 殿内,没人觉得不划算。 当今听不出喜怒:“青蛾头不疼了?” 桓樾很乖巧:“谢陛下!妾现在头疼的少,但心疼多了。一操心就会胸闷。” 看她表演一个。 穿的这么正式,表演起来不是嘤嘤风,而是虎虎风。 多样化才精彩,像胳膊疼腿疼桓樾都可以演的惟妙惟肖。 威武侯就气疯了!恨不能一巴掌拍死皇太子妃。 不过,大丈夫不和小女子讲,威武侯去撩太子:“立储至今、不见有功。” 桓樾插话:“你把兵权交上来,这天下多得是人去立功,圣人要做的是功必赏过必罚。储君若是下场和大家争功,皇帝你来做?想得美!” 威武侯大怒:“你知道什么?” 桓樾冷静:“不知道啊,你家是吃空饷吃上瘾才舍不得交出兵权?” 当今问:“青蛾知道什么是吃空饷?” 桓樾回禀:“妾听说,有个衙门有二十个名额,某日一查,五个死人,四个不到十岁的,还有三个女子。” 徐阁老问:“怎么会有女子?” 桓樾说:“可能一家子凑不齐二十个人了,女子也是人、比得过死人?就听过尸位素餐、行尸走肉、还真有死人呢。妾不懂的太多了。” 翰林学士蔡得象无语。桓娘娘这嘴,好在平时不在朝堂。 大家也都看得出,圣人对贺家不满。 威武侯跪在地上表忠心。 桓樾寸步不让:“兵权交出来。大赵多得是人,忠心的、能立功的,不是离了姓贺的就不行。你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谢籀吐出两个字:“拉了。” 当今正呵斥:“闭嘴!” 让贺家交兵权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所以桓樾才敢随便说。 紫宸殿再次压抑。 兵权可比皇太子妃那点事重要的多。 第250章 不如手纸 桓樾坐车回到青蛾宫,比以前更过硬了。 那贺家就是不要脸,让一个老将吓她。 桓樾虽然没见过战场,但死的太多。 东宫,气氛也有点严肃。 虽然不庆贺,巩昭训、鞠昭训、任昭训都来给娘娘磕头。 也不去青蛾殿,就在集贤亭里好得很。 说实话,东宫越好,大家都有好处。 至于好娘娘一个,还是大家都好。就像皇家好还是崔家好,这就有些敏感。 至少储妃的地位、不是妾能比的。 狄宝瑟和郭冰坐下来,蛮自在。 郭冰应该高兴。娘娘地位稳,她以后更自由。虽然帮娘娘、手里的权更大了,但她不贪这。 狄宝瑟还年轻,不太懂权的滋味。就看汪奉仪、蓝奉仪、鹿奉仪要做什么? 虞阿奴、费和姑几人小心的站在一边,看汪奉仪戏真多。 桓樾坐在躺椅上,休息。 汪楚媛站在她跟前,低着头,弯着腰,秋风一吹可怜兮兮。 汪楚媛打扮过了,不仅脸小,腰也细细的,虽然弯着腰也能看到前后的曲线。 桓樾就觉得,这人也没在白月光手下走出十招。 所以男人玩玩还可以,但不是非她不可。 和贺家一样,有时候是像无人。 就像几十亿人找不出一个帅哥?那必然是假的。 或许奴才里就藏着一个狄青。关键是没机会,搜寻的成本过大。 好比永穆公主能不能变得像汪楚媛?能试。但她愿不愿变是一回事。这由很多的因素决定。 蓝莉蓉和鹿斐然可没打算给汪楚媛表现。 鹿斐然勉强爬起来,又打扮了一番,不难看,向娘娘献上一卷帛经。 桓樾舒适的靠着没动,动了动嘴:“这是干嘛?” 鹿斐然看她一眼,忍着情绪、因此显得面无表情:“这是妾亲手抄的。” 桓樾:哦。 狄宝瑟:哦。 任昭训起哄:哦。 虞阿奴扭头,看宫娥又兢兢业业的捡白果。 好像在青蛾宫捡白果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压抑的气氛没影响到宫娥,她们还在唱小调,好像有两首最流行的。 桓樾喊一声:“会唱歌的、乐器的好好练,空了来演、有赏。” 珊妮抿着嘴乐。本来娘娘叫她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偏要加上空了、有赏。 虞阿奴脑子一抽:“妾会唱。” 桓樾点头:“唱来听听。” 小宫娥胆大包天:“娘娘上回唱的那金色的麦浪好听。” 桓樾哼一句:“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是这个?” 小宫娥点头。 郭冰也点头,很有味道。 鹿斐然要忍不住她洪荒之力:“娘娘!” 桓樾坐好了。 大家安静了。 桓樾调整一下姿势,声音像麦浪:“交子知道吗?面额有五两和十两、两种,一张纸顶十两银子。这张纸当手纸,嫌它脏。手纸还是干干净净的好。包括四书五经,撕了当手纸都不如白纸。” 郭冰附和:“所以有时候做真正的白纸也有用。” 小宫娥插话:“十两银子不是能买好多手纸?” 桓樾说:“这世上就有人喜欢炫。这张纸用来解手,就不是银子了。” 小宫娥懂了:“银子也不能当饭吃,必须买了米、煮成饭。” 桓樾点头:“我就是种地的,他们来找我买米。” 郭冰一笑,特别好看。 虞阿奴偷偷看她,再看别的美人,大家都美,但郭良娣有种独特的味道。 郭良娣这种品质,是汪奉仪、鹿奉仪等没有的。 虞阿奴心想,郭良娣的地位超然,不只是因为背景。 鹿斐然脸憋得通红。她亲手抄的东西,在村姑看来不如手纸?简直欺人太甚! 蓝莉蓉来简单些:“这是我曾祖母赏赐的流珠。” 桓樾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不是伽南香念珠一类的。 不过大同小异,就是不知她曾祖母和鹿奉仪亲手抄、之间哪个高级? 狄宝瑟轻嗤一声。 方棠又蹭过来:“听说蓝家有无数好东西,比宫里的都好。” 蓝莉蓉骄傲! 方棠的消息格外灵通:“听说蓝家出事了。” 蓝莉蓉自信:“不可能!” 方棠也极自信:“蓝家把知县打到重伤。” 蓝莉蓉全没当回事。 汪楚媛急着,她还有事,委委屈屈的叫:“娘娘,是妾有错……” 狄宝瑟冷笑:“殿下不让你出屋,你都敢在这儿,这是明知故犯吗?就像蓝奉仪,知县打就打了,打死不过赔几两银子。” 方棠消息是极灵通:“听说要办成知县的错,抄家流放。” 桓樾训斥:“以后不要听这些。” 方棠忙应下。看娘娘不是太生气,但不想她和外边沟通。 方棠心想,知道可以,但不能搞事,除非娘娘管不住的时候。 消息灵通也是能帮娘娘的。得到娘娘的信任很有用。 汪楚媛胆小,看到殿下过来,缩成一团还发抖。 桓樾就乐了。这贱美人、太会勾。 就是出了岔子,狗男人不喜欢这款了。 狄宝瑟跟着娘娘笑,笑了贱美人笑殿下。 谢籀发威:“拖到后边去关起来。” 狄宝瑟问:“没别的了?” 谢籀一点不怜香惜玉:“杖责三十!” 桓樾看狄宝瑟一眼,那打板子的可能下不去手。 狄宝瑟琢磨着要不要打,看娘娘的意思算了,打板子并没多大意思。 虞阿奴看着汪奉仪被拖走,没求情。还是离远点别连累她最好。 鹿奉仪和蓝奉仪终于见到殿下,费和姑瞪大眼睛看戏。 阳楚容拉着费和姑回避,殿下和娘娘没什么好看了。 其实费和姑很想冲上去,没那勇气。三十大板呢,屁丶股不得很疼? 鹿斐然都觉得疼。 蓝奉仪盯着殿下、倔强,但什么都没收获到。 谢籀抱着媳妇儿坐在怀里,问:“胸闷好点没?” 不等她回答,谢籀又变一张脸,冷酷的教训其他美人:“娘娘身体不太好,你们别惹着她,要顺着她。” 狄宝瑟想说,他自己顺着就好了,不过这时候不拆娘娘的台。 郭冰不反对。 蓝奉仪喊:“她既然身体不好!” 狄宝瑟乐了:“你想取代娘娘?要不要直接去长秋宫?” 第251章 又是被媳妇儿折服的一天 东耳房,谢籀和媳妇儿吃过午饭。 还是两个人好。 至于周围的奴才,这房子太小站不下了。 桓樾觉得搞笑,当初这房子就小这么点,还是房子没错、人错了? 谢籀问媳妇儿:“要不要把墙打了、往过扩一点?那边茶室也扩一点。中间不太用,可以小一点。” 小宫娥看他一眼,谁说中间不用? 不过东耳房和西耳房不同,像西耳房,挺好。 若是住承恩殿怎么吃饭?没事。 就是折腾。 谢籀拉着媳妇儿的手,去后花园消食。 汪奉仪、蓝奉仪、鹿奉仪都打发了,一时不会出来。 桓樾看着花园,盘算着白石村,和狗男人说:“那龙堆大了就得上万两银子。” 大概一里或五百米长,若是修河堤要不了那么多银子,但这比河堤工程大。 桓樾说:“河堤要修,村里的排水也得修,总不能真淹了村里。” 谢籀笑道:“大一点好。”储妃的气势要出来,要不然那些人不管你谦逊,“这是一次性的。而且河边的龙修好,也能挡了外边的视线。” 平均六七丈高,河对面挡视线是够了。 谢籀说:“挡住白石村的气运。白石村依山傍水,但前边太敞;现在挖那山影响不大,但前边挡住,又不会憋闷。村子前的田也能好好种。” 桓樾问:“殿下几时懂风水了?” 谢籀缠着她手玩:“看到就懂了。” 内侍在后边闲话:“若是以前挡住,玉玑真人就不会看到了。” 宫娥也闲话:“玉玑真人是进村了。” 内侍说:“白石村的风水想必不差。” 桓樾说:“有山有水有良田,不就好了?”和狗男人说,“大概得二万两银子。” 谢籀看着媳妇儿乐,舍不得? 桓樾说:“别的村怎么学?” 谢籀笑道:“怎么不能?桃山不是占了一半?白石村毕竟特殊。别的村子根据实际情况,塘可以挖一个,树可以种几棵,学堂、善堂,再打一块平地。” 桓樾点头,是她自己作了。 若是照一开始,亩地,还省得占了耕地。 白石村确实特殊,一般的村子就算出个进士,也没那么大人气。 平地不铺青石板,光是泥地,就很省钱。 盖一些草棚、泥墙屋,一千两银子应该差不多。 谢籀说:“虽然现在二百两银子舍不得出,以后、或许有人愿出。” 每个村都有、那得非常以后。 条件好的、情况特殊的慢慢做起来。 桓樾闲话:“一个村子,学堂和善堂应该是最好的,而不是地主、衙门。大家都读书,老了都会用善堂,这就不会养出特殊的东西。” 谢籀点头,思考。 这是观念问题。 地主必然是不干的。 但是,一个学堂、善堂其实要不了太多银子。让地主承担一半也是不错的主意。 桓樾说:“不能做成面子工程,骗人的。要让读书、仁孝成为主流。” 读书不是有钱人的特权,虽然读书后还是给有钱人打工。 所以有钱人完全不担心。但层次已经不同。 桓樾觉得:“读书不会让他们变坏,吃饱穿暖日子不错,谁愿意去造丶反?” 宫娥内侍都点头。 造丶反搞得不好就要砍头,那是活不下去才干的。 老百姓造丶反的,远没有朝中、或者贵族危害大。 桓樾随便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折腾半天都是苦,但凡有口吃的就不想折腾。只有日子过好了,又想更多,欲壑难填,龙椅都想坐坐。老百姓过的再好,依旧是底层,就浪不起来。” 内侍若有所悟:“百姓就指的是大众,折腾到最后都是自己。” 桓樾吹着秋风瞎扯了:“体量太大,闹赢了收获是一百,有一万个人分。若是个别人利用老百姓,偷偷拿走五十甚至八十,他是赚了。所以,注定是少数人成赢家。少数人更灵活,手段多。” 虽然这只是一种情况,反正桓樾也不是搞社会学:“人多了就难协调,搞得不好一盘散沙、自己闹起来。成本太大。” 谢籀抱着媳妇儿,好厉害。 宫娥都被娘娘带歪的:“那煽动老百姓的也是过得不好。至于特别彪悍的,不会太多。” 大家都彪悍,相互就打起来、抵消了。 所以老百姓不可怕。 具体还是很复杂。 谢籀牵着媳妇儿的手,看这花园很美。 内侍跑过来,有事儿回禀:“施家将裴元奴送给了贺大将军麾下的猛将连青,又宣称她死了,要发丧。” 谢籀和媳妇儿对视。 所以今天威武侯闹什么? 谢籀知道连青,是因为他无法无天、连寡人都敢冒犯! 所以谢籀给连青下判语:“一畜生尔。” 现在若对上连青,谢籀必然不怕他。寡人还要好好习武,哪天亲手将他击丶毙! 桓樾手里揣的凤锏。 今儿去紫宸殿有揣着。 谢籀和媳妇儿说:“那畜生不通人性。” 桓樾点头,就是说连青若是敢冒犯她,当场打死。 桓樾又脑洞了:“虽然战场上敌对,但大家是人,要有基本的尊重。若是失去人性,打赢一场仗也会埋下祸根。就算杀敌立功,对生命要有敬畏。” 谢籀点头。 内侍在后边也思考。 很多人对生命确实没尊重。 人命如草芥。 当然也是借口。 至于裴元奴和连青搞到一块,会怎样? 桓樾懒得想。想多了就不单纯了。 谢籀想。贺家的兵权和连青肯定都要解决,连青再如何也只是一个人。 像他媳妇儿说的,这天下不缺人。 手握皇权,若是没人,没的是自己。 从花园出来,那边有人盯着这儿。 桓樾看,暗香院的美人这么拼? 那美人只想勾殿下一个眼神。 谢籀抱起媳妇儿走了。 罗瑶徽在一边嗤笑。 殿下有那么容易勾就好了。 美人看看她、好丑,看看最西边没出现的常奉仪。 罗瑶徽嗤笑。常紫榆当年能骗殿下是另一回事。 这菊开的挺好,就算这偏僻的角落。 其实也不偏,东宫没有不好的位置。没有不好的花。 第252章 重阳前 殿下去忙了,桓樾也很忙。 重阳节赐宴,很重要,一些老人、老资格要安抚。 皇太后在的时候,重阳节更热闹,大家都会找皇太后说说话。 这一天能捞不少好处,堪比圣寿。 桓樾一边忙。 宫娥在一边说话:“厉氏本来要进宫,但起不来了。福善真人在想办法。” 季氏低声八卦:“福善真人不愿厉氏进宫?厉氏有点疯,可能胡言乱语。” 又有宫娥八卦:“没请福善真人进宫,圣人也没叫御医去,是想在赐宴的时候病倒?” 桓樾搭上:“倒肯定要倒的,美人都喜欢倒。” 宫娥丫鬟笑翻一片。把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比小美人。 很精辟。 桓樾还没说到精辟的:“得重要的话说完、倒,也有急死人的就那句没说。”来个即兴表演,“李家村的李四娘、老实勤快,屁(股)大好生养,立即去下聘,我走后,热孝里就娶过来。银子不够,我另外存了点,在……在……在……” 头一歪,咽气了。 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娘娘演的太像了! 小宫娥蹲地上又哭又笑。 小丫鬟拉着娘娘哭:“娘娘别急,你说完银子在哪儿?” 桓樾刷!睁开眼睛,回光返照。 小丫鬟吓一跳! 朝云无语:“娘娘别玩这个了。” 季氏无语:“等着银子娶媳妇呢。” 桓樾正经了,一边忙一边说:“这么穷的家你心里没数吗?” 几个宫娥爆笑! 小宫娥没懂:“娘娘为什么要说有银子?” 桓樾摸她头:“人得有个盼头不是?或许下辈子就有了。” 众人哭笑不得。穷人家那是真的穷。娘娘演的叫人头皮发麻。 小丫鬟正经的说:“就怕厉氏死了,把那旧账说到一半。” 桓樾说:“带到棺材里埋了就是。不知道就没想法,知道了可能拎着锄头房前屋后挖了又挖。我得告诉他在后山。他挖个几回,至少开二亩地,山地也有十两银子了。” 众人又一阵笑! 开荒辛苦。 宫娥笑道:“开荒了还得养地。地不养是不肥的。或者很快又长草。” 桓樾点头:“但开都开了,十两银子眼看要到手了,乡下娶个媳妇十两银子差不多?” 宫娥笑着点头。 桓樾试好了鞋子,这鞋子挺好看的。 蕙卿打算多做几双,冬天事儿不少,反正这脚基本不会再长。 现在天还好,做好了、大冷天就可以少动一下。 殿下送来的东西多,皮子什么的都有。 桓樾美滋滋,日子达到要求了。高兴了可以做点别的。 朝云从容说道:“那么多老人,娘娘还是乖巧一些。能忍就忍了。” 桓樾点头,不能忍的她都可以忍,不是能秋后算账? 蕙卿笑着不说话。娘娘要秋后再搞,只要殿下和圣人护着,别人也没辙。 朝云就是说说:“有老祖宗在,一般人也跳不起来。” 桓樾不清楚:“老祖宗和福善真人如何?” 朝云低声说:“一般。宋王府有时候不管事。” 所以能管娘娘,是娘娘很大的福气。 桓樾懂。 不是谁都愿有个老祖宗。 皇太后的辈分比当今高,和老祖宗差的就少些。好比二十年前,皇室自然还有别的老辈。 就看谁活到今天,谁就贵重。 像有的突然辅政、火起来。何况宋王府一直不差,没必要跟在皇太后的身后。 老祖宗那么聪明的,低调才是王道。 现在站出来,是要压住一些老东西,也算很纯了。 像厉氏都知道很多事,老祖宗知道的只多不少,谁想在她跟前装神弄鬼、难。 快晡时,狄宝瑟跑过来。 不是来蹭饭的。 狄宝瑟坐下来喝茶,一边吐槽:“暗香院是热闹了。” 桓樾也坐下来喝茶,眨眼睛。 狄宝瑟也懒得管那么多,就是:“汪楚媛还在搞,哭哭哭。那个杨楚儿和杨冬娥被哭的动心,伤还没好就积极折腾。” 桓樾说:“充满活力是好事儿。” 狄宝瑟呵呵:“罗瑶徽这回是乖了,常紫榆那边好像又活络了。” 桓樾说:“以前总担心暗香院,以后暗香院热热闹闹的不好?” 小丫鬟说:“还有两间空房。” 桓樾说:“需要的时候两间能变十间。” 小丫鬟眨眼睛。 小小的房间都见过。也别想放大床,有片瓦遮身,有床板、一条被子,都是幸福的。 狄宝瑟算算:“前边地方不多,还是要空出来。” 桓樾点头:“绿绮院后院那能住两个。” 在文绮院后院住厢房一间肯定不如绿绮院的两间房。 内侍来回禀:“狄良娣的外祖母找。” 狄宝瑟有点恍惚。在东宫呆惯了,天天也忙,郑家那些破事儿都忘了。 内侍提醒:“郑蔲和何波搭上了。” 啥? 内侍看看娘娘,何波算亲舅哩,早晚那都是要发达的。 不是,小丫鬟没忍住:“郑蔲不是要下嫁常大郎?” 内侍说:“不是没嫁成?” 桓樾琢磨着:“郑蔲不是很猛,何波能行吗?搭上何井?” 虎狼之词!狄宝瑟都给练出来了。 对了,狄宝瑟问:“何井想进宫?” 内侍点头,当然想啊,何井是圣人的亲戚,还不许他走亲戚? 常水根是何井的女婿,都能面圣,何井哪儿不如女婿? 虽说常水根有个好女儿,但要不是何井有个好女儿,常水根哪来的好女儿? 桓樾一点不操心。 宫娥笑着提醒:“娘娘要赏白石村二万两银子,何老头得急。” 桓樾说:“信不信将他埋在龙山下?” 孟姜女哭长城嘛,那河边没准有人下葬。 至于河里淹死是两回事。 孙氏说:“安乐夫人能照顾大姐,自然会照顾老爹。这一家就是想的多。” 桓樾说:“得到也够多了。” 至于还想得,做梦去。 重阳节以前是爬山,或去华林苑。 除身份尊贵的,不是那么尊贵就得七十岁以上。 虽然六十岁或者五十多岁就算老了,但五六十岁的太多。 七十岁以上的都不少。反正何井不到七十岁,他就跳。 狄宝瑟不知道郑蔲会做什么? 第253章 气昏福善真人 重阳节,一大早,天不好,阴阴的像是要下雨。 盛安好像也浮动一层阴云。 秋风凛冽,遍地落叶,又被秋风扫。 裴家,点着灯,十分的忙碌。 庆隆堂,厉氏就坐在榻上,去不了又如何,她看着贱丶人。 福善真人不在这儿,在梧桐院。 虽然裴家地方腾出来了,但乱乱的,要收拾后才好住。 收拾要时间,又费事儿,梧桐院还能住。 屋里,琼华真人也打扮好,今儿十分的重要!只许胜不许败! 琼华真人跟着福善真人多年,都没经历过这么紧张,但又十分挑战。 虽然在盛安这阵、不尽如人意,但琼华真人还是很自信;只要经过此战,以后就是她的天下。 福善真人就有这意思。她老了,需要人接班。 虽然紫巉山能人多得很,但她怎么能让给别人? 多年来一直培养琼华真人,看她终于要出师了,福善真人无比高兴,比吃了仙丹还好。 福善真人慈眉善目,她会帮孙女最后一把的。 紫巉山是不错,但哪有皇室富贵,手握天下财富? 成仙是不可能成仙的,所以还是多享红尘福气的好,神仙都羡慕。 琼华真人今天戴的黄冠,比福善真人还耀眼!也是特意打造的。 虽然修道该朴素?阐教不禁奢华。紫巉山攀比之风极盛。 盛安的贵人也很喜欢赠送这些,不仅好看还讲究。 那些吃素的都是穷哔。这有什么不好?念经的时候心情都超好。 大风把梧桐树刮秃了。 琼华真人的头上没秃,心头火热! 虽然宫里不顺,不正是需要她?其实宫里也没什么。 就算不是一群肥羊,差不多。 今天进宫的除福善真人,像董家、崔家、符家、杨家、韩家、柏家等都有老夫人。 都是望族,年纪大了一般不对他们下手,多活一年就老一年,看谁活得久。 代王府、卫王府、鄂王府也都有老人,像贺家、罗家也都有份儿。 有的和福善真人好,有的不算好。 琼华真人不在意,只要她自己够强。 盛安的情况她也摸清楚了。 宫里现在最盛的皇太子妃,其实什么都不是。 福善真人穿着耀眼的鹤氅,她自己都拖不动,毕竟身体没好。 身边需要八个人服侍、指紧跟的。两个搀扶,四个拎衣服,两个拿东西的。 这不算多,后边至少还要八个,抬轿子跟着。 福善真人基本不走路了,尤其病了。 重阳节照顾老人,一些平时不出门的老人,今天能进宫,还能坐轿。 宫里的轿稳当,但福善真人自己的轿奢华!这也是皇太后赏的!进了宫都没人敢说话! 裴桓照和夏氏拦在这儿,脸色十分复杂。 福善真人淡定。 夏氏就想呸一声,还真是贱丶人! 不过,裴桓照和夏氏今天要蹭福善真人进宫,谁让福善真人住裴家呢?就算福善真人有再多的人伺候,也没人敢拦夏氏。 夏氏拖着福善真人往庆隆堂去。既然是贱丶人,自然要见老祖宗。 夏氏瞧不起又害怕厉氏,没想到厉氏还有,谁知道还有什么? 厉氏有什么、以后不都得传给孙子、曾孙? 琼华真人忙过来。 夏氏的心腹媳妇拉住福善真人,她亲手抓了琼华真人的黄冠。这么炫的黄冠能换多少银子? 琼华真人大怒,一群人要打夏氏。 夏氏冷笑:“你们住在我家,可动手试试!” 裴家不要脸了,虽然福善真人也不要脸,但她们脸还没撕下来。 虽然福善真人和厉氏的名声传出去了。但今天夏氏也不怕耽误工夫。 琼华真人气的要死:“把黄冠还我!否则你看怎么死!” 夏氏冷笑,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她一巴掌抽福善真人:“替我家老祖宗打的。” 让福善真人顶着一个巴掌印出门,就够丢脸了。 福善真人气的发飙:“你真想死?” 一阵冷风。 夏氏一个哆嗦。 这贱丶人和厉氏是一个级别的,夏氏不怂,但也不想闹太过。 外边风大,大家赶紧进庆隆堂。 庆隆堂没点灯,阴沉沉,不时有风灌进来。 都不知道厉氏怎么坐那儿的,甚至不知道她是人是鬼。 看福善真人的样子,厉氏高兴了,笑的特难听。 一群奴才赶紧给福善真人收拾,要最美的,虽然到宫里还得收拾。 厉氏吐出一口痰。 有小厮急忙跑来:“圣人下旨,让包大人查抄蓝家了。” 这个查抄不是简单的抄家,查那是要彻查,蓝家的财产都在查的范围。 福善真人直接昏过去。 厉氏兴奋的狂笑!像厉鬼。 夏氏头皮发麻。 不过,她虽然有些家产,但蓝家才叫人嫉妒,若是能归到裴家就好了。 夏氏想提醒厉氏,看蓝家的财产能不能划拉到裴家? 厉氏脑子不清醒,就看贱丶人的笑话! 琼华真人乱了手脚,这个时候查抄蓝家!圣人不可能不知道蓝家和福善真人的关系! 福善真人从蓝家找到她并喜爱,对蓝家的庇护从未改过! 虽然福善真人很低调,但皇太后都知道,所以,圣人为什么挑这个时间? 他就不怕气死人? 气死福善真人,绝对要留下恶名! 那些人为何不动老人?像皇帝,更是要小心。 福善真人努力想醒过来,就是醒不来。 琼华真人气的朝小厮发泄。 小厮吓一跳,赶紧说:“童夔没死,反而抓到不少证据,捅到圣人跟前了。” 福善真人睁开眼又昏过去!留下两行泪。 厉氏特别高兴!让蓝家那么嚣张! 琼华真人怒的,要砸厉氏! 夏氏忙拦住:“证据呢,有证据呢,你现在动老祖宗,也是证据!” 厉氏高兴,喊夏氏:“你让开,她动我一下试试。” 夏氏忙让开,琼华真人还是挺吓人的。 厉氏愉快的看戏。 董家几人找过来。 琼华真人怒火又飙上一层! 董家几人可不怕她:“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做你该做的。” 琼华真人脸色不停的变。 董家的人冷笑:“要怪就怪蓝家太嚣张!知县女儿随便抢!” 第254章 齐王妃要比太子妃更村姑更秀 拥翠宫。 光线不足所以点了不少灯。 董氏在认真的打扮。今天的赐宴她会认真的参加。 她没输,那些想看她笑话的都瞪大眼睛。 皇贵妃又如何?只要她儿子继位,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有个好儿子,她自然要给儿子撑面子。让那些想看她儿子笑话的也笑。 不过,齐王在这儿,董氏猛的给他一巴掌! 宫娥、内侍都吓一跳,大家都特小心。 皇贵妃娘娘生气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出来,据说东宫就很舒服,几时皇太子妃管后宫就好了。 齐王十八岁,面如冠玉,让董氏打的、面不改色。 董氏气的胸口疼!真胸闷,恨不能将儿子撕了! 她辛辛苦苦为了儿子:“你竟然要娶一个村姑?你再说一遍,你想和东宫学?” 齐王特严肃的看着他娘:“秘书丞孔廷森两榜进士出身,一身清正,是最好的人选,不会拖后腿。孔小姐虽然和她祖母一直在乡下,但饱读诗书,不输文小姐。” 董氏不想听!以为她不知道:“嫌董家拖你后腿?那徐氏就是个粗鄙村妇!” 齐王固执己见:“徐老夫人归孔思宽,相夫教子,孔思宽同进士出身。有二子二女,长子孔廷森不说。次子孔廷彬已经中举,一边读书一边授业,算得善举。徐老夫人看京都居大不易,特住在乡下,是为醇厚。贤妻旺三代,便是徐老夫人这般。” 董氏怒目圆睁,这是嫌她不够贤? 齐王就和她摆事实:“东宫有的孔家都有了。” 董氏发飙:“那又如何?” 她想要的都没有!那村姑做个妾还差不多! 齐王皱眉:“这不是为你好?你觉得裴桓樾好,为何不觉得孔小姐好?以后孔小姐和裴桓樾就是妯娌。” 董氏不乐意! 齐王不退步:“常家是真村姑,孔家不是!徐老夫人一直住乡下,常家没得比!至于秘书丞,两榜进士出身能小觑?” 董氏盯着儿子,莫非孔廷森还有什么能耐? 两榜进士都是董勖手里筛过的,这么多年过去,能爬到秘书丞是有点本事。 齐王最后、低声说:“现在要的是稳,有谁比孔廷森稳?你看青蛾宫那么跳,她跳去好了。有谁比孔小姐清白?你以后也别叫她做什么,把齐王府管好就够了。” 董氏眯上了眼睛。 儿子不让她管,儿媳妇也管不住? 婆婆和媳妇只有一个赢家。 董氏冷笑。莫非孔村姑还没进齐王府,就拿捏了齐王? 还真是好儿子! 齐王保证:“孔小姐能把齐王府管好,不会再这么乱。” 这是一件刻不容缓的事。 裴环颖、裴环凤、辛惠茜、怀玉玲,还有几个美人,闹起来都是齐王府丢脸。 董氏问:“你决定了?” 齐王低头:“请母亲成全。” 董氏把话撩在这儿:“我不会同意的。” 齐王看她一眼。 董氏无惧,母子对峙。 齐王默默的离去。外边一阵大风,吹的他更坚毅。他要的不只是完美。 只有赢家才完美,他有哪儿不如谢籀? 浮翠宫。 崔氏就想砸东西!谢燠竟然不让她出去! 她都想好了,反正是坐在帘子后边,她还可以美美哒,慢慢的复宠。 但谢燠压根不想看到她!崔氏气炸了! 宫娥吓的瑟瑟发抖。崔氏得宠二十多年那气势直逼皇后。 崔氏问:“最近得宠的那个叫什么?” 女官低声说:“茜纱。” 有宫娥低声说:“据说是身上披着霞彩纱特别好看,圣人就赏了好多上用纱。” 崔氏直气的头疼! 女官忙扶着她。 崔氏气的要骂人想吐! 女官喊内侍:“去请太医!” 内侍跑了一趟回来,慢吞吞的说:“太医都到麟德殿了。” 重阳节来的都是老人,身上这儿痛那儿痒,一会儿不能疏忽。 崔氏已经缓过来,猛的又头疼! 她竟然一个太医都请不动!以前哪个不跪着求她?崔氏越想头越疼! 女官忙劝:“娘娘别想了,想开些。” 宫娥胆子还挺大:“那茜纱就算得宠,也就封了个良人。” 崔氏也是良人! 宫娥心想,崔良人住浮翠宫,那些良人顶多住一两间房。 所以圣人就是一时高兴,没打算给多少恩典。 或许是才废后,不想有大动作? 后宫猜测的很多。不过一般没什么动作,像崔良人这么胆大。 崔氏气! 不知道多少人看她笑话!她不想叫人看! 有内侍跑来传话:“永穆公主去环碧宫了。” 崔氏愣住:“去那贱丶人那儿做什么?” 内侍没法接话。贤妃娘娘怎么是贱丶人? 何况,皇贵妃的地位还不稳,都说贤妃前半辈子难,现在要否极泰来了。 重要的是皇太子和皇太子妃抬举啊。这保证了下半辈子。 除了新晋德妃,大概贤妃地位最稳,这也是命。 崔氏气的头疼:“把永穆叫过来!” 内侍跑了。叫不叫的动不是他的事儿。 崔氏问左右:“永穆去做什么?” 宫娥尽说实话:“贤妃娘娘也是庶母,又和德妃娘娘管事,兴许有什么事。永穆公主现在也有差事,这多好啊。” 崔氏气吐了! 她都没怎么管过事,董氏做皇后哪能叫人插手? 申氏那贱丶人反倒明目张胆的管起来,不能忍!不能忍! 若是她现在、董氏完了正好是她机会。崔氏直哭,大哭,不停哭。 秋风将哭声刮的到处。 后宫不知道多少人在笑。 邢才人晃出来。 她才二十四岁啊她还不晚。不是争宠,而是人生长着! 若是熬到皇太子妃手里,或许还有好日子过。不哭,早就哭过了。 人都是要哭的,早晚而已。 有内官来和邢才人讲:“阮老夫人进宫了,现在在命妇院歇着。” “我祖母?”邢才人眼泪刷的流下来! 宫娥在一边看着,不是哭了? 不过,这是好事。邢才人在宫里不怎么样,所以很难见到亲人。阮老夫人七十多岁了,可以说见一回少一回。 邢才人慌乱的谢了内官又跪下谢皇恩,这肯定是陛下恩典。 第255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桓樾和狄宝瑟、郭冰一行人出了昭训门。 前边迎来一大群好大的一群! 昭训门到宣德门中间有一大块空地,地方真不小。 这会儿要被这群人站满了! 像是扇子乱打,轿杆戳人,再猛一阵大风刮,没见过不知道,见了叫大开眼界。 桓樾坐的辂车,狄宝瑟、郭冰都站好好的,看戏呐。 天阴、风冷,不过狄宝瑟、大家都年轻又穿的厚,不怕。 看那福善真人又搞上了。 内官气的大声喊:“连规矩这么简单的规矩都不知道了?” 一大群人围着福善真人、和内官讲。 内官没势单力薄,背后是兵卫,他嗓门也不小:“人老了就要上天?圣人体恤那是恩典!把皇恩当理所当然?把逾矩当习惯,还公然闹到宫里来,好大的胆!” 女官也堵在这儿喊:“无规矩不成方圆!人老了就装糊涂,难怪能纵容儿孙无法无天!圣人赐宴那也是恩典,若是不想要可以转身回去!”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 恨不能多一些人挤来。 兵卫往那儿一站,不是好挤的。大牢的门常打开。 不说这,只要今天少赏些恩典,就够他们受。 一群人就想叫福善真人打头阵。 福善真人很不好使。 一群人乱喊:“福善真人昏倒了!” “你们是不是不顾皇太后?” “皇太子妃来了!” 桓樾坐在车上腰不酸腿不疼,他们早就看到了,喊喊。 一群胆大的跑过来、喊:“太子妃还不拜见福善真人?” “裴大郎来!” “潘老太太来!” 乱哄哄的像灾民,或者像蝗虫,随时想吃光。 很有威胁力,所以一群兵卫挡在桓娘娘跟前。 那裴桓照、夏氏、还有潘氏、穆氏、拼命要过来拼命,这成了村头现场。 后边又一大群,要过来搞皇太子妃。 狄宝瑟看着,郑蔲和郑家老太太混在人群。这个样子真难看。 桓樾坐的特别稳,犯不着。 就把那些东西、蝗虫、气坏了。 一个老夫人指着皇太子妃怒:“还不下来?” 一个宫娥怼到老夫人脸上:“有尊卑吗?是不是都糊涂了?” 老夫人不糊涂,就拿潘氏说事:“这可是外祖母。” 宫娥怼:“谁准她进宫的?这是想逼宫?” 穆氏突然打人了,彪悍的很。 穆氏身边一个丫鬟也彪悍:“狗奴才!” 内官发威:“都拖下去、这丫鬟杖毙!” 丫鬟忙喊:“救命啊!老夫人救命!” 潘氏护着她,怼内官:“我今天就看谁敢?” 丫鬟敢:“老夫人和娘娘是亲骨肉。” 兵卫将穆氏和丫鬟先拖走。这丫鬟还想作妖,被拧断了脖子。 穆氏吓一跳,再看乱哄哄的其实没什么胜算。 潘氏往地上一坐,嚎啕。 兵卫连她一块拖走。 一大群人要拦。 桓樾下令:“都拖走,去学学规矩。否则指不定哪天敢谋丶逆!” 再大的一群人也没用,兵力很足,拖走有十几二十个。 几个老夫人觉得自己很有面子,就没人理。 郑蔲躲到一边,盯着裴桓樾、眼睛放光。 桓樾从丫鬟手里拿过一个银锭,随手砸到郑蔲头上、砸了她眼睛。 啊!郑蔲惨叫,她今天准备的挺好。 又一个银锭砸她头上。 边上人都赶紧让开,郑蔲这人、很多人也是不愿与她为伍的。 狄宝瑟看着郑蔲被拖走,觉得舒服了不少。是谁觉得宫里能随便来? 宫里若这规矩都乱了,那是真的没尊严。 剩下一群人,依旧底气足。 福善真人醒过来,不打算在外边闹。 但内官也不给她特权,到了宫里就是宫里的规矩,这像父女不能乱来一样、最基本的。 福善真人要死要活。 一个老夫人喊:“青蛾不是在这儿?” 对啊,所以一群人来找青蛾讲道理。 一群三十来岁没那么老的、但气势一点不弱的、完全压着青蛾的。 一个老一点的夫人、过来和青蛾说:“你不知道福善真人吗?她是老神仙。” 桓樾问:“能原地上天吗?” 狄宝瑟欢快:“口说无凭,表演一个。” 桓樾大度:“能把人说上天也行。不是我怀疑,是现在骗子太多,骗点钱还罢了,骗色就可恶了,骗国者十恶不赦。” 狄宝瑟点头:“你们怕是没把储妃放在眼里,想叫储妃洗干净脖子任由你们宰割?做什么梦呢?梦里会掉脑袋的,快醒醒。” 郭冰冷冰冰的:“这么欺负储妃,叫人大开眼界。” 桓樾好说:“神仙快来叫我们年轻没见识的开开眼界。” 狄宝瑟说:“我要看到法力无边。” 法力是不可能有法力的。 琼华真人过来,要和皇太子妃作法。 桓樾眼睛特别亮,就那么看着她。 琼华真人手抖。她为什么要在这儿演?麟德殿才是战场。 就是福善真人被拦住,面子完全没了。 一个夫人来喊皇太子妃:“你知道皇太后吗?” 狄宝瑟怼:“你知道这是对皇太后不敬吗?就是对皇室一点敬意没有!” 很多人都明白了。 福善真人打着皇太后的旗号就是对皇太后不敬。就像不孝子打着祖宗的旗号。 桓樾说:“神仙还要皇太后捧啊,看来不怎么样。” 郭冰冷冰冰的说:“真神仙,做不来。” 好多人要笑。总之皇权第一,那在这儿作妖就有意思了。 明庆门的门口,皇贵妃的人来问:“福善真人怎么还没到?” 一群人忙过去找他:“这不让进!” 董氏的人怒:“都不长眼睛吗?” 守着门的内官和兵卫冷笑,董氏还以为以前呢?好在圣人在重阳节前就把她废了。 桓樾也觉得是。知道董氏要作,干嘛给她机会?董氏无权、无视规矩,何况是几个奴才来。 来的人越来越多。 这阵盛安最火的就是福善真人,一些和她不算好的、今儿才好好看。 而不少人听说,圣人要查抄蓝家,看来可是有大戏。 福善真人这是要自己撞皇权?可真头铁! 也看不出,表面慈眉善目的,心里是那么狂野,好像也不奇怪。 第256章 打哭董氏 桓樾终于到麟德殿。 很多人想和她说话。 一大群暗戳戳要说她的,刚才又添了证据。 桓樾面无表情,到自己的位置坐。 就像皇帝,就得高高的坐在那儿接受天下人评判。 或许多年后,随便谁都能拉出来说一通。再编各种故事。 前边的位置又变了。 御座在中间,东边就剩下皇太子一席,中间拉开距离。皇后的位置没了,西边有个皇贵妃的,再边上是皇太子妃。 董氏已经来坐好,桓樾和她成了邻居。 桓樾是晚辈,既然给了董氏位置,她就得见礼。 董氏已经打扮的特别好,乍一看还是皇后,虽然和皇太子妃差不多了;但她年长,摆足姿势。特别的审视。 桓樾已经坐好,见礼是给她脸,对于给脸不要脸的,桓樾还能给巴掌。 董氏就觉得疼,胸闷,忍了。拿腔作势的问:“青蛾怎么来这样晚?” 桓樾说:“翻黄历。” 董氏问:“这么多长辈都认识吗?” 桓樾过去和老祖宗打招呼。 老祖宗高兴,从儿媳手里接过一个箱子,再塞给她:“这些东西送你玩儿。” 桓樾拿着挺重,看老祖宗认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老祖宗看她很好看,越来越有范儿。 桓樾谢了,拎着箱子回到自己位置。都不看董氏。 董氏就气,以为她没有? 桓樾就笑,当过皇后不要紧,当没了才是事儿。 有几个皇后被废能有好下场?就像皇太子被废、能不小心谨慎还活的滋润那是奇迹。 董氏又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功劳,桓樾也是明摆着要踩她。 董氏要装。 桓樾会装。一边看麟德殿的风景。 真是华丽、庄严,外边刮风,里边平静;外边暗,里边很明亮。 虽然一片老头老太太,但各家都会带年轻的来,露脸讨好处的。 但老的和年轻的混一块,不会暮气沉沉,而充满生机。 老头老太太各色各样的,有的盯着储妃看,也有老眼昏花看不清。 几个特别猥琐的,老太太也很猥琐,和厉氏有一比。 楚国大长公主又带着柏神爱。 柏神爱今天一身菊色,盯着董氏很不善。 董氏吓了一下,看着柏神爱直皱眉,她现在不想和这个扯。 楚国大长公主扯孙女,柏神爱不干。 董氏看着出现的村妇和村姑,再看柏神爱,就觉得顺眼多了。 其实柏神爱这种还好管,那村姑一看就心机深。 桓樾顺着董氏的视线,看到几个特殊的人。 徐氏、长媳范氏以及孙女孔贞君,本来不怎么样。 今儿主题是年长,像村妇、村夫有不少,位置不会很好。 阮老夫人来,就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 看徐氏和孔贞君特别的打扮,以及女官特别的对待。 孔贞君打扮的很村姑,是简朴,但档次不低,不会叫人看低了。 虽然不论怎样都可以看低,那就是孔贞君的气质,非常的自信。 狄宝瑟和郭冰坐在一块,探头看,和郭冰嘀咕:“不是常奉仪吗?” 冷冰冰的郭冰,看着狄宝瑟诡异极了。 狄宝瑟兴奋! 珊妮在后边、趴在狄良娣耳边嘀咕:“真像。常奉仪差点成了殿下心头宝,或许要流行这款?” 狄宝瑟看着:“不太一样,常奉仪不如人家。毕竟常奉仪是真村姑。” 珊妮乐,那是真村姑吗?看着几人将徐氏的位置换到前边,她又和狄良娣耳语:“父母不一样,裴家也出不来这样的老夫人。” 厉氏和曹氏真是够呛,即便曹氏已经死了。 狄宝瑟点头,桓娘娘不是亲的,所以裴家待她不亲。 这亲孙女就不一样。 此时,大家大概都知道了,秘书丞孔廷森的家眷。 所以徐氏不是第一次进宫,就算村妇,她稳得住,还有几个熟人。 桓樾看董氏,对孔小姐很不善,她是不可能看上的,那是齐王看上了? 董氏狠狠的瞪她一眼。 桓樾好高兴,母子离心鸡飞狗跳什么的再欢快没有了。 董氏凌厉:“你还是想想自己。” 桓樾咸鱼:“妾没什么好想的,在青蛾宫呆一辈子都可以。” 董氏气的翻白眼。她占着东宫意思是齐王没机会? 桓樾过去和她私聊,要不然太吵了听不清。 董氏吓一跳,干嘛? 桓樾按住她,稳住,莫方:“娘娘知道婆媳斗的关键是什么吗?是儿子。” 快滚! 桓樾玩上瘾了,特好心:“千万别和儿子离心,叫狐狸精占便宜啊。虽然你是娘,儿子孝顺天经地义;但天底下不孝子太多了。他就算在外边装,回来气死你。你既然都要憋,那只能捡好的,让狐狸精也气死。” 董氏很想打她,就知道她会还手。 所以被逼听了一耳朵。 桓樾朝那边看一眼,和董氏说:“你儿子安排好了不是?肯帮他的不少。你若是公开反对,就你一个不落好。” 董氏突然气的要哭。 桓樾一巴掌拍她背。 董氏趁机哭出来。 桓樾拿手绢给她抹泪,像个孝顺的儿媳。 董氏越想越难过,她是被逼的! 桓樾就孝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也说不来对错,但让自己过好点就没错。儿大不由娘啊,再搞下去要两败俱伤的。他不管你,你得替自己想想。” 董氏狠狠的瞪她。 桓樾一拍她的背。 董氏又痛快的哭。 桓樾继续哄:“想开点,女人难,儿子永远不知道娘的心。只有自己才会替自己考虑。” 周围一群宫娥、内侍、就无措。 这位置在前边,下面那么多人看着。 看这画风很诡异,桓樾也没把皇贵妃打死。 南康大长公主冲过来喊:“你做什么?” 桓樾站起来,很从容:“我和娘娘聊会儿天,怎么了?” 董氏挥手:“你先去坐着。” 是。有董氏这态度,桓樾更自在了。 又几个老夫人、小姐、冲到皇贵妃跟前。 董氏才哭过,并不想见人。 至于她为何哭,大家就想去。 桓樾不打算帮到底,她怎么可能帮董氏?但为了圣人,该帮也是会帮。 董氏若闹了,丢的是圣人这一脉的脸、丢皇家的脸。 桓樾顾全大局。 第314章 空间站可还行 紫宸殿。 桓樾坐在一边榻上安静的看、看什么? 这是一沓韩欧默随手写的,什么汽车化妆品,什么手机好好玩。 一会儿又天上空间站,再来个三角函数,什么正弦余弦正切余切正割余割。 说实话,桓樾不清楚这对不对。 她虽然刷过五三但不是失败了吗?病了几年不是还磕了脑子? 不过,冲韩欧默这操作,大概是不靠谱的。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把这当真你就输了。 谢籀换了身衣服过来,看媳妇儿坐在榻上、大气极了! 当今也换了衣服,看青蛾就是个稳。 谢籀坐在媳妇儿身边,饿不饿? 桓樾看他一眼,把贺家搞定了? 幸不辱命!谢籀走一趟贺家就像打了一场仗,贺家那不是一般的嚣张。 已经是剑拔弩张,这会儿虽然贺家走了,但弦一点没松。 当今坐着喝茶,吃点心,贺家是必须要搞的,但不急。 几位阁老、翰林学士等过来,吃点东西。 殿内亮起灯,有火炉,不算冷。 当今找青蛾聊天:“人能上天?” 桓樾回禀:“妾觉得饭是一口一口的吃,路是一步一步的走。其实现在没什么不好。” 内侍点头,韩欧默这么感慨过。 桓樾说:“照韩小姐的思路,很多东西是造不出来的。” 当今点头:“你觉得那写的怎么样?” 桓樾说:“妾觉得韩小姐这大局观、在哪儿都做不了大事。要么是运气好,要么是坏事。” 当今满意了。 现在不指望韩欧默做出什么,只要她不坏事。她说的那些就当启发。 有时候人就是没方向,一旦找到方向,那就动力十足,哪怕是错误的方向。 要等遇到麻烦,才会影响士气。 军器监问:“水能变火吗?韩小姐说水有什么势能可以发电再变成火。” 桓樾眨眼睛。 当今只当是闲聊。 阁老们都是思维发散。 发散不了的顽固、只要别跳起来、影响圣人的心情。 桓樾说:“洪水滔天还是很可怕的。水滴石穿也不简单。” 当今点头,这个说法可以。 谢籀就想抱着媳妇儿。 桓樾不理他,努力的编。 这个大概和外语差不多,不在于你知道多少,而是要说的使对方明白。 就是一个简单常识,可能都要解释半天。 桓樾这个半桶水,其实也是靠运气:“水里边或许有很多不知道的,有的水喝起来甜,对身体好。大家知道风也厉害,折木发屋。” 军器监点头:“韩小姐有说过风力发电、还有太阳能。” 谢籀接话:“太阳晒的人暖和,可以把水、地都晒的很烫。” 桓樾点头:“每天都置身于无尽的财富,也有无数的危险,比如生老病死。” 当今问:“你要在紫巉山搞学堂?” 桓樾羞涩:“妾瞎想的。学堂是比较公开、公平的环境。” 江阁老问:“青蛾觉得人人平等如何?” 桓樾说:“每个人饭量不一样,规定大家吃一样多,妾就要吃亏了。” 紫宸殿响起一片笑声。 狄昶表示:“青蛾说的很有道理。人人平等也是一种不平等。” 彭王说:“一个将和一个兵、怎么样算平等?身先士卒的和贪生怕死的平等,估计没几个愿去送死。同样的,有功必赏,和没赏的人平等吗?” 桓樾觉得:“平等可以是追求,但不能是骗人的把戏。朝廷其实也在维持公平。是执行上的问题,相比起来,制造混乱,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绝对算不上公平。” 当今点头。 等抓到楚贼,定将他剥皮抽筋。 贺家借楚贼反,那就一块诛。 蔡得象又提起:“青蛾觉得这三角函数?” 桓樾羞涩:“妾也不太明白。” 狄昶公平的说:“韩小姐有的是胡说,有的还可以。” 桓樾说:“这就像传话。一个说的十个听的,让这十个复述、可能有好几样的。严肃的事情还好,一旦加上感情色彩,比如有说常大郎杀玉尘真君的,也有说下毒的,甚至说白石村有什么手段。” 彭王说:“我听到不少人说玉尘真君霞举飞升了。” 桓樾说:“打不过就跑,还要顾着老脸?若是传的多了,那老贼或许真上天。更厉害的,还能和老贼沟通,传下法旨。或者转世重生,十八年后又是一个小贼。” 桓樾觉得这是枭首的必要性? 不能就说古人残忍。 很多东西有其道理。 若看到玉尘真君的首级,就很难编他霞光仙气的样子。 这不需要桓樾操心。 大家更关心贺家将在盛安的举动。 羽林卫已经警戒。 但贺家军若是有护道军那样的战力,还是比较危险。 贺家也不是游大彪能比。 桓樾走了。阁老们商量大事,她不配,还是回家洗洗睡的好。 暗香院,采薇站在门口,寒风中瑟瑟发抖。 桓樾看一眼:“怎么了?” 内侍在一边笑道:“常奉仪和裴环凤很吵。” 桓樾冷酷:“死人就让她死着。” 裴环凤被拖出来,就看裴元奴被带来。 两人四目相对,火星四溅,杀气腾腾。 裴元奴看到桓樾,哇的一声直哭。 桓樾就乐了。 裴环凤没走,在这儿看着,三碗药给裴元奴灌下去。 宫娥捂着裴元奴的嘴,夜里别吵的不得安生。 裴环凤被带走。 裴元奴看着她背影,突然就不杀了,而是无尽的悲哀;再对着桓樾,是幽深。 桓樾懒得理她,就吩咐:“和常奉仪一块,反正是姐妹。” 裴元奴哭:“好歹姐妹一场,有必要这么对我吗?” 冷风里,桓樾特别冷:“连青谋逆,这是在保你,你若是念着感情,就和他一块去死。下辈子投胎做个好人。” 裴元奴尖叫:“裴桓樾!” 桓樾看她一眼,有什么想说的? 裴元奴哭的发抖、好冷:“我这辈子,只有将军对我好过。” 桓樾冷笑:“一个逆贼,你想报答是你的事。” 裴元奴哭:“他没有!” 桓樾呵:“他没有王法!你们裴家也没有!” 走了。 裴元奴被人拖到常紫榆屋里。 第315章 你是上帝派来的逗比吗 冰雪融化。 青蛾宫非常的干净。 大家都非常忙碌。 不管怎样,年要过,冬至也得准备起来。 桓樾还以为女官搞就可以了,结果女官都来搞她,哭。 朱氏德妃来搞她的时候,桓樾真要哭。 朱氏笑死!就没见过哪个、拿到权还觉得自己不行,那是不行也得咬牙、觉得很行还能来更多。事实上真行的没几个。 大家都是咬牙的,就没青蛾这样,不是娇气也不是嘚瑟,就是懒。 朱氏觉得手头的能办好就好了,再多她也不干,闲着不好吗? 宫娥来回禀:“裴元奴和常奉仪还能处到一块。” 桓樾点头:“缘分。” 朱氏心想,屁的缘分,就没一个安分。关在东宫了还不安分。 朱氏闲聊:“我都有听说,外边说你对钱氏薄情。” 桓樾就不明白:“把钱氏放出来能干嘛?” 不管她,多少正事。 暗香院。 罗瑶徽竟然没死! 采薇都觉得她命硬,有的人就是命硬。不过,采薇要伺候裴元奴和常奉仪两个,顾不上。 屋里,采薇放下热水要走。 裴元奴忙拉着她。 采薇差点将热水泼到她身上。因为裴元奴这么干过,好在大冷天。 裴元奴算小丶产,现在非常的瘦,身上一股味儿,但力气还比较大。 采薇不是甩不开,她力气比裴元奴大,只是没甩。 裴元奴对她很客气:“坐。” 采薇不坐,得到自由就退开。裴家还真没一个好东西。 裴元奴皱眉,又是可怜样子:“你是主动服侍常奉仪的?” 采薇很老实的说:“东宫只有一个主子。” 常奉仪算哪根葱?裴元奴就更不是了,她只是个死人。 屋里比较暖和,是这几天暖起来;又不是太暖,所以裴元奴穿的不多,又披着厚袄,样子有点怪。 裴元奴努力让自己好看点:“你自己就没想过?” 采薇说:“人人平等,主子奴才是一样的。” 主子可以变奴才,奴才能做主子,尤其挨板子的时候一样响亮。 采薇还没挨过,所以她应该有优越感。 裴元奴不想放弃:“奴才怎么能和主子一样?” 采薇说:“娘娘说能那就一定能。” 裴元奴要气死:“她连母亲都不顾。” 采薇去干活了。 以前伺候常奉仪一个还好,人一多就乱,让她很不舒服。 做奴才没什么,她只想将活儿做好好的,就娘娘赏识她。 一个内侍飞奔而来,跑进青蛾宫,找娘娘回禀。 朱氏德妃正准备走呢,看有什么大事? 内侍回禀:“高静率军围了楚贼,楚贼声称自己是上帝派来的,高静捆了他,不日押送进京。” 朱氏目瞪口呆。 宫娥低声说:“上帝好歹比玉尘真君强点,没当场霞举飞升。” 朱氏点头,好像也是。 只要有命在,至于圣人留不留他一条命,那再说。 相对而言,游家还不好搞。 但那些作乱的都不会有好下场。 桓樾心想,上帝派他的时候忘了把金手指给他?还是觉得不需要? 桓樾好在有神力,要不然不好混。 带兵打仗那不是说着玩的。刷过五三打过游戏,上战场玩不转。 既然这上帝派来的也捆了,表示圣人是真龙!其他的都是虫。 所以,桓樾能预见冬至活动要更大,更累。 朱氏也能想到,再看青蛾的样子就乐了。 现在无后,就储妃正统,她不上谁上? 谢籀回来时,看媳妇儿闷闷不乐? 桓樾看改好的东耳房,还没好。 谢籀看媳妇儿没地方吃饭吗?要不要去光天殿? 前边好大的。谢籀抱着媳妇儿就走,除光天殿,周围还有一些地方。 桓樾表示没兴趣,管青蛾宫一块就够累了。 谢籀亲她。 桓樾不想敷衍。 光天殿收拾的和承恩殿差不多,就是东边归储君,西边赏给储妃了。 桓樾还挺满意。就要有她的地方。 这燕寝也宽敞,放的东西都是储君的。 谢籀抱着媳妇儿。 桓樾看他。 谢籀累了一阵,楚贼捉了,能休息一下了。所以先吃饭,再和媳妇儿睡觉。 桓樾想想,睡觉她喜欢,外边乱也别担心,就是这样。 别看平时不乱,也没好到哪儿。反正老百姓都难。 偏殿,饭摆好。 狄善、文远几个人都过来。 辛虬皱眉,对于女子的出现不太满意,不过也没多说。 狄善笑的很皮,因为他打不过娘娘。 辛虬无奈。他有习武,但娘娘看起来很娇。再多看、殿下要生气了。 狄善和娘娘说:“高静拿下楚贼,军中怼楚贼的杨凝就是雷子厚的学生。” 桓樾眨眼睛。 狄善笑道:“杨凝三十多岁还没中举,对雷子厚很敬重,这次就是搏一搏。” 桓樾心想,单车变摩托。不管立的功大小,只要是功应该有赏。 文远比较正经:“杨凝也有被雷家举人打压的。” 桓樾说:“其实不一定习举业。有才能的话干什么都行。” 文远点头:“他有练出别的本事。好多人屡试不第为了谋生也会想办法。” 辛虬不乐意:“还是应该以儒治国。” 桓樾说:“以儒治国和别的不冲突。就像主食和副食。穷人都是主食,没副食。条件越好的讲究越多。时代的发展同样。儒也得发展,跑的慢了就要掉队。混乱的时候摔倒会被踩死。洪水来的时候,可能被卷走。” 辛虬手里拿着馒头,陷入深思。 桓樾多说几句:“饮食要多元化,老吃一样东西,可能身体不好。这样的研究是有意义的。而该洗菜的洗菜,该切菜的切菜,该掌勺的掌勺,分工合作最有效。” 辛虬问:“娘娘从哪儿看的?” 桓樾指指脑子。 辛虬没懂。 谢籀给媳妇儿夹羊肉,一边给辛虬解释:“青蛾磕了脑子。” 文远翻个文雅的白眼。 辛虬翻个慢悠悠的白眼,不过他依旧认为:“应该以儒治国。” 桓樾和他举个例子:“有人豆花要吃甜,有人豆花要吃咸,根本就争不赢。” 谢籀说:“儒家最好发展成能满足新的需要,不能削足适履。” 第316章 越货 光天殿偏殿。 亮着灯比承恩殿要高昂一些。 里边有火炉所以很暖和,酒香浓郁。 桓樾穿着大红妆花缎袍,头上就戴个凤钗,显得干净明媚。 杜修义眼花耳热后,看着桓娘娘有点浪。 谢籀很是警惕。媳妇儿坐在他身边,谁都不得轻慢。 所以杜修义没昏头,就是有点浪,说起翼城郡主:“一共五百车!十日内可到京城!” 谢籀就皱眉。 现在忙着紫巉山这边,还没动桓亭那边,天下之乱未尝没有翼城郡主搞的,其心可诛。 桓樾问:“运粮草?” 杜修义哈哈!很有点放浪形骸:“那可是进贡的宝货!” 狄善也年少奔放,很喜欢储妃:“或许还有美人。翼城郡主这么多年都没进贡过这么多!挑在这节骨眼上,像乞降。” 桓樾看他长的很好,在座的,除太子最好看,就是狄善了。 不过桓樾也不能盯着别的男子随便看,话就随便说:“翼城郡主到低头的时候了?” 杜修义拍桌:“当然没有!” 桓樾说:“天下看起来乱了,翼城郡主对外一说,那些没乱的人都觉得圣人搜刮天下?不信也信了。” 几人脸色大变! 谢籀看着媳妇儿,就是聪明! 桓樾是旁观者清,反正说错了她也不负责:“翼城郡主八十岁了,下嫁庄家就没回过盛安,这叫别人听着是什么感觉?” 杜修义拍桌子骂:“老货!” 谢籀稳住。翼城郡主年轻时就作,有手段搞点事儿算不上大惊小怪。 所以没回盛安是她自己作的。但造谣容易辟谣难。 翼城郡主占了主动权,再反的时候像师出有名?名正言顺? 哪个造丶反都会给自己编。虽然朝廷可以镇压,但有代价。 桓樾喝醉了瞎扯:“天下不是乱吗?不乱能行?让一群人去将那抢了。” 嗯? 几个喝醉的都清醒了! 桓樾兴奋:“不论那运的什么,抢走就没戏了。老百姓要怪也是怪那些。这就像街上正乱着,翼城郡主凭什么能大摇大摆的过?显得她天命所归?” 狄善一拍大腿,没错:“抢!” 桓樾说:“都不给圣人面子作乱了,还能给翼城郡主面子?这事儿留到京城再扯,还不如早解决。” 谢籀拉着媳妇儿的手亲一口。 桓樾看他。 谢籀在想正事! 狗男人,挺好看。 辛虬皱眉,这个操作他不喜欢。 桓樾和他讲:“假设运的是宝货,宝货是什么?死的。若是能毁了圣名,换得天下,以后缺宝货?翼城郡主年纪大了,假装对着圣人一哭,圣人要不要给点面子?他厚赏了,那些人一看,果然贪婪。他赏的薄,那些人又说,对老郡主不仁。” 谢籀冷哼一声:“父皇就没有对的时候。” 桓樾说:“当然翼城郡主还要装,就像和好了,这能操作的余地不小。” 谢籀想到福善真人。 只要借这个名,而庄家本来就能遮一片天。 桓樾说:“还有美人。酒是穿肠毒药,色如刮骨钢刀,人非金石,怎禁得这般剥削?” 谢籀想到一些特殊的美人。 桓樾心想不管怎么美:“目前看起来打胜仗了。一群人若是一捣鼓,要送高将军呢?厉害的美人能将一支丶军毁了。别说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不论什么时候都要警惕!治世都有毁掉时。” 谢籀凛然。 狄善尊敬!娘娘能规劝殿下,绝不是因为嫉妒。 文远特别凝重。抢,能解决一时的问题,以后呢? 桓樾说:“更怕的是夹带。借着进贡的名义,虽然一向有夹带?翼城郡主要夹带的肯定不一样。还有,五百车,要多少人?这些人随时都能反!” 文远心想,这么多人必然不会随便放进城,但很多事在一时疏忽。 何况,翼城郡主和京城有勾结。 杜修义假设一下:“有什么甲兵,送到贺家手里。” 那不是进贡,是要命。 桓樾挺兴奋:“那些乱的,或许和翼城郡主都有点关系。若突然冒出一群,再打着谁的旗号。反正试试水。” 狄善支持:“这主意好!” 桓樾说:“安全起见,要做好准备。” 谢籀说:“战力不低于护道军。” 几人都点头。 庄家训练出一队不输护道军的是必然。 毕竟那边也是阐教。 辛虬皱眉:“这不是谁都知道?” 桓樾反问:“知道又如何?都知道贺家反了。” 辛虬哑口无言。 桓樾说:“办法在于谁用。这么用是为了大赵、为了百姓。” 文远支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天下再乱着、代价太大。 若是可能,直接将贺家抢了也没什么。 但现在贺家动不得,翼城郡主也不能直接说她反。 桓樾说:“做好准备,务必一锅端了。该死的全死,若真是宝货,也能赏下去一部分。若是美人,想杀就杀,否则慎重对待。” 谢籀明白了。 那批东西一点都不重要。除非是不正经的。 狄善反应快:“若是有甲兵,就能公开翼城郡主反。” 桓樾觉得:“不说她也知道。这回没准真送东西来求饶。” 杜修义记得:“一块进京的有翼城郡主一个儿子、三个孙子。” 谢籀冷飕飕的:“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庶子,十五个孙子。” 有没有隐瞒的不清楚。 就像目前知道玉尘真君有两个儿子、包括鹿家。 但隔壁老王也不知道有多少孙子。 辛虬不反对了。 桓樾说:“直接抢不好,可以来两道,就像双簧。一群抢的,若是顺利,那回头再被黑吃黑。若是不顺利,直接冒出几队黑吃黑。” 辛虬无语。这女人最黑。 谢籀高兴极了。 有些话他是不便出口的。 狄善跳脱:“乱确实有,把大家一煽动。” 桓樾说:“找个好地方,做个好游戏。” 文远说:“肯定会走漏风声,或许还能挖出点什么。” 桓樾高兴:“自然是收获越大越好。” 谢籀拉着她的手,有这媳妇儿最好。 其余的事自然有人去做,谢籀还得去和父皇商量,他要是敢动大军、那是找死。 第317章 别指望连青 紫宸殿。 谢籀过来,父皇果然没睡。 当今坐在榻上,暖暖的。 看着年轻,但灯下,也是不年轻了。 有些话谢籀不好劝,说父皇老了、给他让位?对谁都没好处。 当今笑了笑,还是青蛾好,有个好儿媳就是福气。 谢籀坐下,字斟句酌、虽然这种方式他习惯了、把桓亭进贡说了一回。 当今不露声色:“你觉得呢?” 谢籀恭敬:“儿臣以为,天下为重。” 当今点头。 谢籀继续表白:“如今乱象四起,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被讹传,京城乃重中之重。”所以要将翼城郡主阻拦于京城之外,另外,“百姓恶乱思安,如今乱象并不重,有些人不当回事。进贡一事桓亭若是往大了说,也方便出重拳。” 当今眨一下眼睛,凝重。 谢籀安静。这种压力别人可能会紧张,他不会。 当今问:“你知道为君最忌什么吗?” 谢籀低声回:“被表象所蒙蔽。” 内官在一边看,圣人好险没给气着! 内官再看殿下,胆子好大! 很多人喜欢表面、太平,殿下非要将深处挖出来。 当今不气,就问:“你有这自信?” 谢籀拍马屁:“儿臣信父皇!有些事是必须做!” 当今久久不语。 谢籀也不急,一边思考着。 把局面往狠了一逼,能不能稳住是个事儿。 就像把孩子抛起来,若是接不住,小孩就摔了。 要做的事越多,就越费脑子。 有内侍悄然进来回禀:“连青得知裴氏小丶产,大怒,扬言要东宫付出代价!甚至想杀进东宫抢人,被左右劝住。” 当今大怒! 谢籀冷笑,就是个畜生! 内侍有点担心,连青还是挺有威胁。 内官却觉得,现在为裴氏就如此,若是真生下儿子,不知道要闹多少事。 一些有贼心的也会蛊惑,总之斩草除根就是。 至于草还长的茂盛,先除根。那连青一点不忌惮,就没道理讲。 按说,被扣了人质,该投鼠忌器?要不然直接降。 连青为什么一直硬到底?他没有是非,所以别和他讲那么多。 东宫。 暗香院最西边房间。 本来是采薇收拾的整整齐齐,现在乱的。 裴元奴又冷又饿,屋里灯不亮,阴森森的像地狱。 裴元奴从小吃了不少苦,被施家送给连青时她甚至绝望。谁曾想,将军是真的喜欢她。又有谁能料到,她好日子没过多久又跌进地狱。 常紫榆虽然在县城,其实日子还好。不过在东宫呆久了。 常紫榆的心很大,就问裴元奴:“连青呢?都几天了。” 裴元奴说:“快了。他不会放弃我的。一定是谋划的更周全,直接把这天换了。” 裴元奴绝不要再过这种日子。 她还想给将军生孩子。 她还年轻,要生好几个,都不管将军以后过什么样日子,只要是一大家人。 常紫榆问:“连青以前认识你?” 裴元奴在黑暗中陷入甜蜜:“将军说以前见过我两次,就喜欢我。” 甚至不在意她嫁过人。女人其实很单薄,有个那样的男人就是她的天。 裴元奴才顾上好好问:“殿下以前见过你?” 常紫榆没有甜蜜,只有恨! 裴元奴没有同情。嫡出又如何?都一样。 何况,她是被裴环凤出卖的!裴元奴想把裴环凤挫骨扬灰! 被裴桓樾先下手了。 裴元奴现在没办法,她也没那么厉害。 常紫榆依旧自信。 裴元奴问她:“你想好没有?” 她们可是有连青这最好的依靠。 裴元奴也不怕常紫榆争宠,因为将军证明了就喜欢她一个,常紫榆这样子不讨人喜欢。 常紫榆有点怀念以前的日子。采薇一个人服侍她也不错。 现在,臭的快闻不下去了。常紫榆想调香,没机会。 裴元奴冷的,但屋里没一条好被子。 裴元奴现在坐月子还需要好好养的,她就委屈极了,恨裴桓樾。 常紫榆以前还穿新衣服,盖好被子,相信殿下是爱她的。 但现在,饭也吃不饱,听说东边罗瑶徽差点死。 裴元奴卷着被子瑟瑟发抖,哭着祈祷:“将军快来救元奴。” 常紫榆冷讽:“男人啊,哪有靠得住。” 裴元奴维护心里的支柱、勇敢的怼回去:“男人和男人是不一样的。” 常紫榆非常冷:“他有不顾一切来救你吗?他只要投降,保证能救你。他若是和你一块去种地,桓樾没准给你三十亩。但是,在他心里有别的。” 裴元奴坚持:“那是男人应该的。” 常紫榆冷笑:“那你应该死,别想他来救。” 裴元奴咬牙坚持:“他会救,为了我们以后。” 常紫榆冷笑:“桓樾肯定先杀你,你哪来的以后?醒醒!裴环凤都死了。” 裴元奴害怕:“我和裴环凤不同!桓樾不敢杀我!否则将军不会放过她!” 常紫榆冷笑:“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 裴元奴突然回神:“你向哪边的?” 常紫榆向自己! 还指望裴元奴能做什么,屁!还影响了她生活。 裴元奴告诉自己:“将军一定行!” 常紫榆说:“等你死了,他给你多烧点纸。” 外边一阵夜风刮过。 虽然屋里不漏风,但常紫榆就是觉得冷。 最东边屋里。 罗瑶徽幽幽的醒来,好像在地狱。 蔡氏还在陪着她。 罗瑶徽觉得自己像孤魂,罗家没用,就一个蔡氏。 蔡氏看看她样子,还行,能继续拖着。 其实,很多人病了,就在熬。熬过去生,熬不过去死。 罗瑶徽不想死:“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外面有内侍懒洋洋的回答:“还惦记外面啊,明天粥减半。” 听着脚步声远去,蔡氏的耳朵嗡嗡的。又听得有人从后边玄福门进来。 宵禁后,还能这么进出的,只有殿下。 但蔡氏不敢乱叫,要不然是死的更快。 罗瑶徽很想喊,但她没力气。喊、是需要力气的。 她只是想知道,没有人不想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对她?她现在恨的力气都没了。 蔡氏心想,消停点。要不然会害死别人。 第318章 午后,天特好。 青蛾宫,桓樾挺忙。 楚贼被绑到京城,没她的事。 但常紫河带着常紫涵到盛安,就有事了。 现在盛安比较乱,但没完全乱,要不然像什么? 一般人其实都小心的,怕被诛族。乱的就是那些准备好诛族的? 承恩殿前、月台,桓樾晒着太阳,看常紫涵没接来? 内官小心回禀:“常大郎被何井一家子围着,拖到何家去了。” 桓樾一愣、冷硬:“何井还没死?” 内官回:“没呢。” 桓樾说:“那就去把他独苗拔了。何波留下种了吗?” 内官愈发小心:“应该没有。” 像隔壁王寡妇的事儿就不清楚,不过,拔苗的事儿去处理便是。 内官走了,桓樾依旧晒着太阳。 小丫鬟在一边小声感慨:“有的人就特糊涂。若是当时何家在白石村,还不知道要搞出什么。所以在京城也好。” 桓樾一笑,竟然有些道理。 估计立常紫涵为后,何井要高兴坏了? 说糊涂未必真糊涂,只要有好处。 小丫鬟说:“不知道谁鼓动的,若是贺家、那目的呢?” 桓樾无所谓:“想的多了。” 继续忙自己的去。能闲着晒太阳多好啊! 女官笑着,娘娘现在是闲不下来的。大概当皇太后的时候,或者儿媳能独当一面了。 但是,娘娘的孩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宫里也不比一般人家。 不过也没差别?若是皇后坐的稳,大可把一些事交给皇太子妃。 桓樾现在算计文邈。明年她做了大嫂,有些活儿一定要分给她。 女官笑着,好主意。 娘娘都培养人了,到时连人带活儿都交给彭王妃。 彭王纳妃定在明年三月,现在也是挺忙的。 这个看情况,彭王是长子。 谢籀突然过来。 桓樾看他穿朝服,勾哪个小姑娘呢?不忙吗? 谢籀拉着媳妇儿亲一口,忙:“快更衣,去看戏。” 桓樾眨眼睛,那逗比演的? 谢籀笑道:“比韩欧默还能演。一会儿说自己会魔法,一会儿说自己是剑圣。打了八十大板。” 宫娥急着问:“还演?” 谢籀好脾气:“还以为他金刚不坏,是他自己坚持演。” 桓樾感慨,拿生命演的可不多。 女官准备好衣服,桓樾进去换上。 虽然午后热,但再后就要凉快了,所以穿暖点,再穿个厚披风。 谢籀看着媳妇儿出来,大手拉着她小手。 桓樾看他这么喜欢,不知道有伤风化? 谢籀亲她,风什么化?才做的衣服挺好看。天下美人都不稀罕。 青蛾宫的门外,虞阿奴、费和姑几人凑巧在晒太阳。 谢籀目不斜视,非常的撩。 费和姑很是幽怨。她很美!殿下认真看就知道。 虞阿奴不去撩,美给自己看好了。当然随便看殿下也不错。 这天下能看到殿下的女子不多,人得惜福。 有内侍跑过来回禀:“常奉仪想见外祖父一家。” 谢籀问:“钱家?那她去地下见。” 内侍小心解释:“大概是想让裴氏替她去,或者请进宫?” 狄宝瑟过来说:“没人管裴氏,就杖责三十。” 桓樾点头。 连青想杀进宫来了,干嘛对裴元奴客气?打一个死人、完了送去施家? 桓樾觉得:“裴元奴应该和施安仁合葬。” 虞阿奴哆嗦,这不得把连青气死? 连青气算什么? 谢籀和媳妇儿坐车来到武德殿。 今儿天好了,来围观的人不少。一个俘虏有这待遇也是少。 桓樾进殿,就听一人鬼话连篇。 桓樾路过,一脚踩断他的腿。 嗷! 这惨叫,让那些来围观的都头皮发麻!就觉得这阵混乱也清醒不少! 桓樾看地上趴着的特猥琐,就是街头混混,做着皇帝三宫六院的美梦。 现在这样还想装神弄鬼,骗着一个算一个? 楚羽抬起头,盯着这个敢踩他的,心里念头没完成,就对上她眼睛,那明晃晃直接晃瞎他。 楚羽又是一声惨叫! 大家又吓一跳,好像想起孔贞君的反应。 谢籧决定娶孔贞君,就定在二十二,冬至前也还好。虽然简单,但圣人还给面子。 桓樾见过圣人,站在一边。 大家是来看戏的,好像没戏看了? 还是有的。看楚贼缓过来,又盯上储妃了? 桓樾看着他,眼睛无比的亮。 楚羽猥琐的表情又没完成,一头汗,混着血腥味。 胆小的看不了这。 谢籀十分淡定。之所以让楚贼在这儿,其实是和贺家有关。 他现在的作用不是胡扯,而是扯着贺家。 贺充领着一部分人杀出去了,高静一直在追杀。 当然可以理解为故意的,就是要把贺家逼出来。贺充不降,那就一直杀。 楚羽很能忍,他都觉得像做梦,皇帝都见到了。他和皇太子妃说:“我可以帮你青春永驻。” 桓樾过来。 楚羽看她,啊又被她眼睛晃了! 桓樾都奇怪,她没有瞳术。一脚踩断他三条腿。 当今都有点方。 谢籀就凉凉的。惹谁也不能惹他媳妇儿。 彭王在一边挺住。这贼知道对什么人用什么招,就不知道储妃是个奇人。 有人还有一点点动心,但被楚贼的惨叫搞得圣人了。 这回是真惨。楚羽好半天也没缓过来。 桓樾冷冰冰的声音让他回魂:“还想三宫六院吗?皇帝的女人都是你的?要不要留在宫里?” 楚羽尖叫:“要!” 嗯? 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 谢籀反应快:“把三条腿都斩了。” 当今点头。没了腿,看他在宫里能掀起什么浪? 杀他当然行,但不杀也不是不行。至少等贺家事情完结。 楚羽又尖叫:“不要!”急的想抱女神大腿,“你是最心地善良的女神啊!你是天下最美的!” 桓樾问:“你见过多少美人?” 楚羽看到希望,忙将美人说一遍,说的忘神:“我最喜欢苏菲!又纯又浴,真的可以为她去死!所有男人都愿为她去死,我就死在厕所,可惜再也见不到她了!” 桓樾无语,这货樯橹灰飞烟灭了还惦记女神。 他一脸的猥琐、看不出虔诚。 第319章 她又成了皇太后 武德殿,顾名思义是和武德有关。 武、分内外。 楚贼像一场闹剧,但事实并不闹,还有贺充在逃。伤亡上万! 这笔账算到贺家头上,今儿贺家没人来。 楚贼拖下去炮制了。 殿内收拾干净。 有内官匆匆来回禀:“何井一家,以及潘氏娘家、穆氏娘家等共有二三十人,裹挟了常紫河。” 大家都看皇太子妃。她站在那儿非常挺! 桓樾没将小肚子挺出来,她的气势更多来自于杀气。 内官不怕,这也算破事儿但也不简单:“在庄子里,何井一群人先拜见皇后。常紫涵不从,被潘氏和穆氏双打。后推出蓝世延的一个孙子蓝灏,年十二,已进学。众人命皇后代少帝禅位于蓝灏。蓝灏再尊常紫涵为皇太后。又纳何井次孙女何月萍为皇后。何波为国丈,封益国公。何井封徐王。常紫河封秦王。” 大家、就觉得荒唐的不行。 又恶心的不行。 这是把常家和裴家一块耍了。 蓝世延是建昌侯儿子,那就是裴家的。 不管桓樾认不认祖,反正就要恶心的她站不下去。 谢籀拉着媳妇儿的手,和她有什么关系? 桓樾纹丝不动,像说话带起的那点风太小。 内官也没打算大声说,也不打算细说:“封赏极多,下一步打算定都常河县。” 当今下旨:“何井诛族,蓝家诛族,潘家、穆家皆诛族,董家诛九族。” 内官领旨而去! 有人忙跳出来喊:“那楚羽也未诛。” 当今下旨:“柏拯斩断三腿,诛其族。” 又两个跳的慢、赶紧滚回去。 当今没放过:“拖下去杖一百。” 立即有人执行! 武德殿内不少人变色! 这是对柏家下手了? 之前怎么搞也没对柏家下狠手。 柏家现在很庞大,像柏拯一支都有好多人。 不过董勖九族人更多! 不过这事儿早说过。现在,大家看储妃,那要诛族是她外祖父。 就算她自己冷漠,也该为安乐夫人考虑? 虽然安乐夫人对亲爹也不见得热情。但诛族不是小事。算上潘家、穆家够三族了。 皇帝要怎样的怒气去诛三族?并且不只是跑到盛安的,怕是要连老家的一块诛。 桓樾随便看,她没表情。 谢籀也不装仁义。 常紫涵尚且知道不从,潘氏、穆氏竟然敢打她?何波高高兴兴做国丈?都是想死。 桓樾觉得,何井是觉得常水根都能做未来国丈,所以他就行?幻想着进宫,一个虚名都喜欢。一点不觉得可怕,谁给他的底气? 炮制这件事是针对她,所以是谁也不难猜。 吴王世子不得不为柏拯求情:“这只是几个孩子。” 当今盯着他。 谢籀盯着他。 桓樾眼睛贼亮。所以这事儿有吴王府的手笔,所以她能当场打死吗? 当今看她一眼。 桓樾将提起的脚又后退半步。 谢诠突然就出了一身汗,忙说:“常紫河与常紫涵都是无辜的,当好生安抚。” 永清驸马问:“你准备怎么安抚?” 申王很直接:“赔一百万两银子,还是封常紫河为秦王?” 永清驸马看他一眼。 申王觉得这安抚才合适?要不然把人家脑袋捏手里玩,一般的安抚可不够。 方婕妤她爹、方科有意见:“爵禄是朝廷的,岂能给吴王世子滥用?” 是吴王能给常紫河封王,还是吴王掏腰包安抚? 吴王若是赔了,不是告诉天下人这事儿他脱不开干系? 谢诠以为这是小事,突然发现大家都敢公然对付吴王一脉。 当今下旨:“让吴王重选一个世子。谢诠贬为庶人,交给吴王看管。” 谢诠猛盯着皇帝! 当今一身天威:“当年父皇喜欢你,莫叫他失望!” 桓樾不爽:“一个个就知道做皇帝做皇帝,都不愿做老百姓、不愿做人了!” 彭王忙表白:“儿臣不想,儿臣无能。” 申王赶紧掺和:“臣不想,臣无能。” 永清驸马也掺和:“臣没那个想法,臣觉得做人很好。” 方科喊:“臣愿做个普通人,做百姓中的一员。” 谢籀不尴尬,储君是不一样的。他若是不想做皇帝就搞笑了。 桓樾扶着头说:“妾不想做女皇,做什么都有人看着,一点做不好都不行。” 大家看她。 谢籀也想扶着头。 桓樾很真情实感的:“说句话史官要记,到哪儿都有人跟着,怕不安全。说不安全就更可怕,随时有人想弄死妾。陛下,妾哪天若被陷害了,求陛下给个痛快。” 当今喊:“二郎,看着你媳妇儿。” 谢籀忙将媳妇儿拉走,现在就回去? 有内官来回禀:“何月仙做了皇贵妃,蓝灏要赦免、包括董家。一群书生做了不少文章。” 当今下旨:“干预谋逆,皆赐死,诛族。” 内官领旨! 什么书生这时候敢掺和,必然是背后有人,就看撑不撑得住他们的腰! 吴王匆匆赶来。 谢诠无计可施。 吴王气的,向皇帝请罪。 当今、这回没那么客气:“吴王应当明白!这动摇大赵根基!你另选世子或世孙。” 吴王干净利落:“请以谢拱为世孙。” 当今准奏。 谢拱是谢诠的嫡子,现在六岁,做世孙没毛病。 当今一个孙子没有,吴王好几个孙子能选择了。 吴王拖着谢诠就走。最好是自己了断。 桓樾心想,吴王再不甘,他若是篡位也将遭天下人骂。何况,也未必坐的稳。 虽然楚贼、蓝灏都是傀儡,但贺家、桓亭庄家那些就未必是闹着玩的。吴王能控制他们吗?看起来不能。 吴王的儿子和他不一样,所以儿子们不甘。 但吴王那么多儿子也只有一个可以继承。 不多时,又有内官来急报:“逆贼挟持常紫河,常紫涵重伤。” 当今下旨:“接进宫来由太医诊治。” 桓樾不觉得她面子大。而是常紫涵被折腾二回,以后麻烦了。 一般人能娶她吗?娶她是不是有想做皇帝的嫌疑?世上又不缺女人,娶谁也不能娶个麻烦。 精神上的强歼不比身体的影响小。 第320章 公主伴读 东宫,暗香院。 最西边的屋里,采薇和青艾勤快的收拾干净。 至于裴元奴惨叫,或者她会不会再弄脏,那脏了再说。 裴元奴真的太惨了,都叫不出来。 常紫榆看着也有点惨,但最担心的是连青没反应。 知道裴元奴被打,一点反应都没有,这种男人要他做什么? 采薇和青艾出来,不准备住里边,臭的。 采薇虽然遗憾,但本来就没十全十美的。 有内侍来找采薇:“常二小姐重伤,娘娘说你细致,愿去伺候吗?” 采薇纠结,她就是有点强迫症。 青艾劝道:“常二小姐不是常奉仪的妹妹?按说该常奉仪照顾的。娘娘不仅是看中你,还有信任。你照顾好了二小姐,想必常奉仪会高兴的。” 采薇想想,好像有点道理。 她进去和常奉仪说一声:“常二小姐重伤,奴婢去伺候一阵。” 常紫榆一时没明白:“谁?” 采薇说:“你妹妹。” 常紫榆想起来:“她怎么了,不是回常河县了?” 内侍站在门外说:“常二小姐进京,被何井拉去客串了一下皇太后还重伤了。” 常紫榆问:“什么皇太后?” 内侍说:“蓝灏、也就是裴家堂弟、还没来得及。据说是要给裴家堂姐封长公主的。” 称帝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哪怕有所准备。 依旧是在一个小小的庄子搞的,蓝家的人没能到场,裴家的人也在牢里。 裴桓照算大哥?滚回老家了。永宁郡王算姐夫、没敢去,吴王世子、乃至皇太子都是皇亲国戚?就在盛安挖墙脚,纯粹是搞桓娘娘。 裴元奴懵哔。 采薇走了。 采薇是个老实人,跟着内侍到昭和宫。 昭和宫是哪儿?方婕妤这儿。 方婕妤和广宁公主都在这儿等着了。不是等采薇。 常紫涵重伤,所以送来的慢一点,来了先是太医诊治。 采薇在女官指引下安顿下来。 昭和宫地方不算大,塞个常紫涵再塞个采薇就更挤了。 这还是宫里人不多,皇帝没那么好丶色。要不然常紫涵进来都怪怪的。 现在,圣人命常紫涵为广宁公主伴读,等养好伤就跟着广宁公主读书。 采薇有听说,常紫涵很聪慧,所以跟着方婕妤读书再好没有了。 去东宫并不合适,只有皇帝的龙气能压住她。 不用再被拉去客串,等过些年,怎么都好说。 广宁公主时常去东宫,所以常紫涵跟着过去也不麻烦。 方婕妤就觉得常紫涵命运多舛。 小的时候被常紫榆欺负,被掳到裴家又差点受辱;好容易回去了,结果又是皇后又是皇太后的,好在危险性比称帝低好多,纯粹是被欺负的孩子。 朱氏德妃也过来看看。 看看天上云,不知道是不是被凤命影响,但青蛾也不顺利。 世上就没一帆风顺的事儿?不管面对什么,都镇定,或许才是天命。 方婕妤觉得,不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常紫涵只要强起来,以后不悲观。 有内官跑来回禀:“楚国大长公主薨了。” 大家面面相觑,为什么楚国大长公主薨了? 柏拯和她不是一家,就算杀柏子龙、她依旧是尊贵的楚国大长公主。 不过,她身体不好年纪又大,随时都会死,不奇怪。 因为辈分高,所以丧事还有的麻烦。 朱氏德妃一想,本来该储妃出面了,但她怕是不肯去,轮着又轮到德妃头上。 朱氏要问圣人,现在不急,圣人忙着。 不多会儿,有东宫的内官来和德妃娘娘回禀:“东宫会由狄良娣负责。” 朱氏明白。 狄良娣管东宫不是一天两天,郭良娣也管。 哪像董氏,后宫再多的事别人也别想沾手,所以吴朝恩那些可有机会了。 至于有些事儿狄良娣管不管的着。 楚国大长公主薨逝、这事儿狄良娣应该可以。 论小辈都是小辈,论尊贵狄家唯一的嫡女很尊贵。 若说狄良娣是妾,那请问楚国大长公主的生母是谁? 朱氏代表后宫,狄良娣代表东宫,即便柏家出的是文明皇后,但现在柏家并不好看。 斩了柏拯,不是安抚柏家,而是柏家其他人收敛一些。 天黑下来。 朱氏进屋看了常紫涵一眼,匆匆走,她好忙。 李昭容也来看了,常紫涵还没醒。 真是可怜孩子,李昭容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方婕妤没客气,李昭容可是财主,看的不是她面子而是青蛾宫。 青蛾宫使了采薇过来,方婕妤再安排两个宫娥。 方婕妤知道采薇老实,安抚她:“细心伺候常二小姐便是。” 几个宫娥都听着。 宫里不少人是好奇的。 就算是闹剧,但经历了皇后、皇太后,就是稀奇。 昭和宫的人很有规矩。 采薇没那么紧张了,吃了饭,就小心的围着常二小姐转。 广宁公主又过来看一眼,看着采薇的样子好笑。 宫娥低声笑道:“桓娘娘差了个老实人来。” 广宁公主点头:“这样的老实人难得。” 宫里很复杂,偷奸耍滑都是常事。 但采薇伺候常紫榆的时候细心,伺候常紫涵也不避忌。 东宫。 后殿东耳房。 亮着灯显得很宽敞,热乎的饭菜不觉得冷。 桓樾默默的吃饭。 阎伯烜也不闹了。他在卖力的吃。 童法然也没觉得,不好的女子聚集到宫里。 不过,女子就是各种难。但没关系,会好起来的。 小丫鬟问:“何家诛族了吗?” 内官说:“何井、潘氏、何波、穆氏、何月仙、何月萍、何梦魁、还有一些。” 小丫鬟突发奇想:“没人保何月仙或者别人?” 宫娥说:“那得保得住。” 以前让何井折腾还罢了。这谋逆是好玩的? 何井还想封王?他想疯。而且,那么对常紫涵,真是死有余辜。 桓樾就是觉得,造孽的,还是让他们去死的好,要不然连累多少无辜? 就这么随便一闹,伤亡都是万数。 他们不死,那些人无法瞑目。 楚国大长公主死了,东宫还得给她服丧一阵。不只是出五服的问题。 女官已经在准备。 第321章 吊文 吃过晚饭。 狄宝瑟、郭冰都过来,在青蛾殿,听巩韵谈谈。 巩韵还没来得及说金榆县龙泉乡三井村的进展。 内侍有个重要事儿来回禀:“楚国大长公主遗愿,是给柏神爱赐婚。” 桓樾眨眼睛:“还以为柏神爱想做皇后。” 郭冰眨眼睛,这皇后不是谁都能做的。 内侍都无语:“柏神爱喜欢郑王。” 桓樾觉得不奇怪:“郑王多美啊,没准从海外勾几个公主回来。几个公主我不管,她们得带着嫁妆来。” 狄宝瑟无语,柏神爱谁受得了?郑王可没耐心伺候。 方棠说:“外边都在传,郑王是被逼的。所以柏神爱会不会恨东宫?” 桓樾好奇:“我以为柏神爱会不顾一切和郑王下海,就算要郑王伺候一个祖宗,只要有一点吃苦的心那还能忍她。” 狄宝瑟呵:“吃苦是不可能吃苦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吃苦。” 光是楚国大长公主留给柏神爱的那些,都够她一辈子过的非常好。 至于是不是真好,那和别人无关。 就算柏神爱把自己过的不好了,柏家管去。 有内侍来回禀:“何家获诛,常大郎为他们料理后事。” 桓樾点头:“何家乡野愚民,受人蛊惑,虽死有余辜,亦可悲。今赐银百两,好好收葬,为后者戒。而居心叵测之辈杀人于无形,当警之慎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获丶刑之日悔之晚矣!” 郭冰回头再写吊文。 何家虽然有小毛病,但和外界脱不开干系。 一群人为弄死青蛾,就去折腾常家,把何家、还有白石村周围能折腾的都折腾了。 虽然自己要稳住。但坑他们的人无罪吗?就像骗子能没罪? 这回蓝灏什么的都诛了,但吴王那些还没死。 何井该死,像谢诠凭什么不该死? 方棠琢磨半天,娘娘不管是没法管,愤怒依旧要发泄,给吴王施压? 外祖父被诛三族,常紫涵重伤,愤怒是必然的,这笔账也是要算的! 至于给一百两银子,埋那二三十人够了。 桓樾打算把他们都烧了,反正何家绝后。 让她去管何家的后、没兴趣。 至于常紫河、何氏要不要管,那是他们的事。 内侍跑来回禀:“连青让人给裴元奴递东西。” 桓樾说:“送到圣人那儿去。” 连青反,一不留神就把东宫拉下水。所以不论事情大小,告诉圣人最稳妥。 内侍到紫宸殿。 当今和阁老在忙,没的休息。 董家的事麻烦着,柏家、还有很多在掺和。 谢籀年轻,能帮父皇的就帮,不适合直接说的就换个方式。 当今还算满意,有个好用的儿子,就像好用的筷子。 内侍呈上一个盒子。 由内官打开,里边竟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江阁老就无语。连青这都不是挑衅,纯粹是无脑! 他以为给裴元奴送这?要裴元奴的命。 当今拿起匕首仔细看。 申王看着:“这样的匕首不常见。” 当今想想:“给永穆防身。” 内官心想,永穆公主挺得宠的。不论是郑王的事儿让永穆公主还在记忆区,还是从青蛾宫想到永穆公主,反正就得宠。 内侍拿着盒子回到青蛾宫,见过娘娘。 永穆公主过来,夜里穿的暖,依旧是温柔的美人。 不过,骨子里越来越硬了。就像梅,有了骨。 方棠也觉得好看,有种别的美人没有的味道。这匕首也好看,大概是特地寻来给裴元奴的。 被圣人转手赏给永穆公主,完全没问题。 冉力拿着看一眼,挺好,她得教公主怎么用。 练的时候可能会受伤,但遇事的时候就能保命。 永穆公主也挺高兴。 关键在于父皇念着她的安全,像下嫁贺家,就没那想法。 永穆公主好在及时和离,要不然贺家的事绝对连累她。 虽然怎么连累她依旧是公主,但到时可没这么硬气。 永穆公主还得感激,没有贺家的孩子,要不然怎么办? 虽然冬夜长,桓樾还是叫大家早点睡。 每天都有很多事儿,需要精力去应对。 任昭训精力十足的,和几个一块,不怕冷,到暗香院看热闹。 暗香院的内侍都不吭声,守着不会让裴元奴跑出去。 方棠没靠近,就闻到夜风一股臭味儿。 青艾低声说:“奴婢和采薇收拾好她才走的。常奉仪和裴氏一点都不收拾。” 方棠管不着。不过,没采薇,常紫榆要怎么过? 屋里一阵响动。 有宫娥进去看一眼,又捏着鼻子出来:“常奉仪和裴氏(终于)打上了。” 就说嘛,裴家的姐妹怎么可能好? 常奉仪都不姓裴,裴元奴和嫡出又不好,打过裴环凤没道理现在不打。 青艾想想都恶心,床丶上有丶屎,打起来能不恶心吗? “来人!”常紫榆在里边嚎。 “闭嘴!”任昭训在外边骂。 “来人!”常紫榆底气很足。 “再吵就永远闭上嘴!”任昭训同样底气足。 方棠闻着臭味儿都不想在这儿对骂。 “我要见娘娘!”裴元奴有气无力的。 “都省点!”任昭训走了。 屋里,裴元奴果然不喊了,因为喊了不止一次但一次都没用。 常紫榆哭了! 裴元奴也哭。 东边,罗瑶徽也哭。 蔡氏看她哭个什么劲儿?替贺家哭? 何月仙早早的要进宫,甚至帮常紫榆欺负常紫涵,就没什么可怜的。 罗瑶徽想念经。 大半夜的、蔡氏不奉陪。念经能有什么用?小心又被打。 罗瑶徽需要力量!现在特别没力量! 罗瑶徽甚至问:“现在去齐王府怎么样?” 蔡氏说:“等死了灵魂飘过去,齐国公不是什么都要的,那孔贞君听说也厉害。” 罗瑶徽没听说过。 蔡氏也只听到一点:“反正以后由娘娘对付。” 据说郑王府由桓娘娘管了,齐国公府的后院大概也会是桓娘娘管。毕竟没皇后。 这样不管孔贞君是王妃还是安人,都有和桓娘娘交锋的机会。 当然娘娘管不管是两回事,小打小闹完全能不管,闹大了直接镇压,也没讲理的机会。 第322章 生擒 桓樾坐着车从青蛾宫出来,天又下雪了。 风雪不算大,大家走在宫里,没事。 下雪的时候是不冷的,化雪的时候冷。 桓樾穿着狐裘,又美又暖和。 小宫娥、小丫鬟都打扮美美哒,至于楚国大长公主的丧期,没事。 慢悠悠的到昭和宫。 朱氏德妃、申贤妃、李昭容都在方婕妤这儿。邢美人、吴美人她们也过来凑热闹。 宫里没了两座大山,大家着实活的轻松。 虽然没了闹的劲儿,但能轻松的坐在一块聊聊天,或者想着怎么为君分忧,也不错了。 皇太子妃实际上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她可以自由过来了。 大家对她敬重。 桓樾也有礼。 吴美人就觉得她够随和。不是现在装的,就算以后大概也不会太差。 大家坐。 桓樾就请德妃贤妃上座,她一个小辈,这又是方婕妤的地方。 朱氏笑道:“那我不和贤妃姐姐客气了。” 申贤妃胆小:“我没本事,你们别嫌弃就好。” 朱昭仪笑道:“青蛾就等着文小姐呢。” 申贤妃忙点头,没错:“我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哪儿做的不好。” 桓樾说:“论战战兢兢你们就不如我。” 朱氏大笑:“你就放宽心。” 桓樾说:“那你们先坐,我去看看小姑娘。说起来都是因为我。” 方婕妤安抚:“你别放在心上,这怎么能怪你?” 要怪自然是怪紫巉山的逆贼,还有那个死不了的厉氏。 厉氏躺那儿动不了了,但她倔强的不咽气。 还有先进去的裴镈、钱氏等,好像避开了这一阵的腥风血雨。 虽然等待钱氏也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桓樾到常紫涵的屋里。 这间屋不算大但也不小,被几个宫娥收拾的干干净净。 桓樾对采薇非常满意。 小宫娥给几人都送上赏赐。 采薇就高兴了,还是娘娘最好,常二小姐也很好。若是伺候这样的主子就是幸福。 桓樾看着她,笑道:“紫涵没丫鬟,不如你以后服侍她?” 采薇犹豫。 长宁公主跟在一边、看的有趣。这宫娥不是多念旧,纯粹是强迫症。 桓樾觉得,有感情也不算错。伺候常紫榆体现出了她的价值。 要不然宫里这么多宫娥,哪记得住几个?也不是每个宫娥有机会lo一场。 有宫娥笑道:“没了采薇,裴氏真要过成鬼了。” 采薇突然吓到,不想伺候脏兮兮,要伺候干干净净。 何况她不算背叛,娘娘开口的,常二小姐又是常奉仪的妹妹。 不管怎么说,常紫榆占着常家的姓。 女官点头:“那就安心在这儿。” 去把东西收拾一下,以后在这边、很难见到常紫榆。 采薇觉得方婕妤和广宁公主也很好。 后宫水很深的,但现在清理过,就像池塘淤泥清理了,水就干净多了。 桓樾进屋看常紫涵。 屋里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又有一张小床一张小桌,生着火炉。 很暖和,常紫涵躺在床丶上,盖着崭新的被子。 桓樾坐在床边。 常紫涵眼巴巴的,伸手抓着姐姐。 桓樾亲亲她脸:“疼不疼?” 常紫涵就笑了。她重伤不是脸,是身上。不过,姐姐亲她了!不疼! 桓樾表扬:“勇敢的姑娘!该撒娇的时候撒娇,该勇敢的时候勇敢。” 紫涵宝宝知道了。而且她也没有事了。 桓樾突然问:“过家家好玩不?” 常紫涵哼一声、声音弱弱的:“不好玩。” 桓樾问:“因为谢耕太丑?还是不想有那么大的儿子?” 广宁公主就无语。她二嫂就这样。 常紫涵想了半天,说:“就觉得不好玩。” 桓樾点头:“你说了算。下回咱玩好玩的。想玩什么?” 常紫涵笑道:“读书。我知道了,公主很会读书。” 桓樾说:“那等明年,上午读书,下午玩。” 常紫涵拉着姐姐的手数:“除读书,要做女红,种菜。” 桓樾问:“学会种菜了?” 常紫涵微微点头,嗯一声:“种的不好。” 桓樾笑道:“不急,活到老学到老,不会的就学,没什么丢脸的。闻道有先后,三人行必有我师,不论和谁学都不丢脸。” 广宁公主记着。 其实有时候不是不知道。但死活端着个脸。其实,放下公主的身份又如何? 像董谦现在就可惨了。 因为程家和董家扯不开的干系,董家反,程家肯定没好下场。 程家就算不诛族,那大概也和平民差不多。未必过的来平民的日子。 这时候董谦有什么用处?就算程君毅也没用。 董谦的娘死了,谢耕也死了,外家没了。父皇不要她。 所以公主又如何?这样的不少。虽然别人悲惨的也不少,所以就是平平常常。 常紫涵终于放松下来,安心的睡去。 桓樾很冷,尽到一份心就完了。 像别人为兄弟姐妹劳心劳神、她还不如自己去睡觉。 女官笑笑。其实每个人靠自己很好。娘娘有娘娘的压力,也不指望常家给力。 常家还算争气的,比何家争气多了。 这就是常家和何家的不同。至于潘氏怎么有何氏那女儿,这没绝对。 有内侍飞奔而来、和娘娘回禀:“程君毅没了。” 桓樾眨眼睛。 广宁公主也眨眼睛。 内侍回禀:“说是董谦掐死的。” 桓樾点头:“有可能。或者谁和她说的,想保命就这样?” 内侍退下。董谦和董家、程家划开界限?或者疯了? 程君毅最主要意义、就是圣人的外孙。没他,就剩谢拂拂和阎伯烜。 桓樾觉得,一个阎伯烜顶三十个程君毅。 反正是个小孩,怎么处理、等着旨意。 桓樾回到正殿。 大家面面相觑,对于董氏的外孙,不知道怎么说或者说不想装。 装、一般人也没资格。 要说孩子是无辜的,那邢美人就想问、她孩子有辜吗? 外边雪下大起来,风不大,就雪默默的下着。 就像这沉默的世界,一切又那么不甘寂寞。 又有内侍来传话:“贺充伏诛,游大彪叛丶国、被部将所杀,其子游承宗、游承业生擒。” 第323章 误杀 武德殿。 外边雪静静的下,里边也很平静。 当今穿着龙袍坐在御座上,很是文治武功。 虽然贺家未平,天下未平;但局面还是很好的,适合祭天。 今年祭天不仅要大,还有一点:皇太子妃。 祭天以前没女子,而祭地可有皇后从祀。 祭天有皇太子从祀,也有叫皇太子留在宫里,皇帝才是天子。 今年,当今决定把太子、储妃都叫上,一家人挺好。 圜丘照古例都在南郊,夏至日祭地在北郊水泽之中方丘之上。 讲的是天圆地方。当今觉得,地可能不是方的,这不要紧,先这么搞。 因为祭天不一定是天上,也可能是给天下看。 阁臣都不打算拦着皇太子妃,因为若是有情况,皇太子妃可能管用。 至于将皇太子妃抬的,据说她可是十分不乐意。 就算以前董氏,不知道会多高兴? 董家九族,除一些零散的,还有一些在贺家。 有内官送来八百里加急! 众臣凛然! 当今很稳,算算时间就差不多。 内官跪下、大声启奏:“桓亭庄家一行、行至广平县、被乱兵包围。” 徐阁老心想,急的不是庄家。 昭文馆大学士高亚笋、嘴里咀嚼着广平县几个字。 内官讲到急处:“乱兵有七八支,共四五万人。” 徐阁老皱眉,好像乱兵聚集到广平县了,但还是很多。 或许还有一些趁乱来的,但只要人心乱了,就是个事儿。 高亚笋想着,广平县离京城不远,很危险!一定要安定下来,要不然祭天没准要出大事! 尤其皇帝和太子一块出城,宫里若是发生点什么,都来不及。 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所以把皇太子留下、这操作没错。 内官麻溜的启奏:“庄家一行五千人,有骁勇两千、虎贲五百。” 慢着! 邓王怎么都不知道,庄家能有五千人?怎么不虚报一万人? 至于虎贲和骁勇哪个更猛且不说,两千、这够谋逆了! 押送五百辆车,就算现在有点乱,有三百人足够。 车夫加起来总数也不到两千。 内官不含糊:“庄燔穿重甲、提宝枪、携弓箭、跨雕鞍,以一当百英勇无匹,五百虎贲杀的五万乱兵面无血色、四散奔逃。” 邓王也面无血色! 庄燔这明摆着反了啊,比贺家反的还厉害。 重甲哪里来的?不用说也是五百车顺便运的? 邓王也回过味儿,除了跟着车队的,是后边还跟了一队? 就像上门闹事的,有的在门口,有的在不远处随时准备增援? 庄家这是增援吗? 邓王想着翼城郡主,嘴里发苦。 内官看着八百里加急像说书:“又有乱兵缠住庄燔、虎贲,一群乱兵趁乱抢夺。” 乱兵还趁什么乱?都是他们制造的乱。 过程、急报上没了,内官讲结果:“庄燔苦战半日,身中数箭,幸而高褚及时赶到。” 邓王想翻个白眼,他是及时。 内官这儿还有转折:“庄燔误以为乱兵,与高褚厮杀,被部下误杀。” 徐阁老心想,虽然是急报但有些内容是需要写清楚,要不然这能打起来。 不过庄燔是被庄家还是高褚的部下误杀? 如此猛将,大概和连青一个档次,说实话,死了安心。 要不然他见了圣人,突然发难,救驾的也可能死伤。 连青未必能见驾。 但庄燔是翼城郡主嫡孙,算圣人表弟,就该亲热点。 圣人若是不亲近,又显得示弱。何况带着五百车宝物而来。 内官启奏:“高褚追杀乱兵,伤亡过半,余者奔逃;救庄家一行,仅剩庄无忌等二百多人;车有四百,货不足一半。另有坚兵利甲五百,损毁过半。” 内官最后说:“高褚麾下伤亡五千。” 众人凛然! 高褚等于出来捡便宜的,还伤亡这么多! 那些乱兵其实都被庄家打残,这是和庄家打。 庄家也残了,还能伤高褚那么多。 这若是放到盛安,不敢想! 坚兵利甲四个字不是好说的! 其实就表明:庄家反! 庄家为何敢这么到京城来?敢就是敢,不是还有贺家? 庄家是外来的,贺家在盛安极熟,算不算里应外合? 这只是庄家走出来的,那么桓亭情况如何? 谢籀十分凝重。 庄家肯定私自铸铁、罪行都不用说的。 桓亭离盛安也并不远,还有阐教。 谢籀想想,庄家一直没反,是准备还不够? 毕竟这种事没有明目张胆的,大家心知肚明和明目张胆是两回事。 需要遮掩、就影响速度。或许,再过二十年就够了。 谢籀一身冷汗!到时大赵岂不是完了? 当今看他一眼,怎么突然这样害怕? 谢籀惭愧,后怕,好在还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当今看他没乱了手脚,毕竟年轻。不过,这毒瘤是要除掉! 贺家三十万、若是都配上坚兵利甲,到时恐怕生灵涂炭。 当今对贺家的态度更硬了,比起董勖,贺家更该诛九族! 做个暴君杀人无数又如何?只要为天下好,自有人明白! 谢籀握着拳,虽然将庄燔杀了,还有很多的事。 庄无忌是必须留着的,得留着他到盛安,再面圣,然后自己挑个死法。 庄家若是敢、和贺家一样兴师问罪、即便桓亭到盛安问罪不方便,谢籀都得好好教他做人。 都说女人疯起来更可怕。 还要防着翼城郡主发疯,或许不比厉氏优雅。 谢籀琢磨着,高褚没说美人,应该都杀了。 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以后,或许能放松放松。 但即便武将,也不能不做人。 当今下旨。 庄无忌、游承宗、游承业都得带到盛安来。 至于陈家,先放他们一马。 陈况应该和庄家有关,但只要他还懂事,以后多半也不敢随便作。 新启用的人,也未必清楚他们。人,是会变的。 当今还能压住他们,不慌。 殿内点着灯。 外边还在下雪,阁老都忙着。 邓王想想,翼城郡主只有一个下场,皇太子不输皇帝啊。对谢家算是好事。 谢籀现在拼命的干活,像是让自己好过一点。 第325章 常紫榆母女团圆 下午,雪小了。 桓樾坐着车,再过来看常紫涵。 六岁的女孩,又经历这般,是需要安抚的。 桓樾能做就做,免得将来搞出更大的事儿,还得头疼。 董谦弄死了亲儿子也没什么意思。崔谨好像和翼城郡主搭上了。 不过翼城郡主、庄家在广平县一败、影响可不小。 桓樾不想管,还是常紫涵比较好管。 昭和宫,方婕妤没在,去给德妃、贤妃帮忙了。 虽然宫里现在人手足,但有些事要拿主意,不能再随便搞出事。 广宁公主看到二嫂很高兴,宫里能叫人高兴的不多。 桓樾也高兴:“等雪停可以去玩了。” 广宁公主唉:“哪里有的玩。” 桓樾忧伤:“你是小孩,就好好玩。以后大了更不得闲。” 广宁公主笑着不接话。二嫂就是想玩。不过话没说错。 宫娥小声说道:“入九后,太液池也是蛮好玩的。” 桓樾说:“可惜冰不够厚,不能上去滑冰。” 其实她也并不会滑雪、滑冰,但现在身体好了,允许有这野心。 太液池通常冰不厚,安全起见都不会有人去玩。 桓樾觉得,等她身体好了,冬泳都敢。 几人到常紫涵的屋里。 里边更暖和了。有淡淡的药味儿,好闻。 桓樾过来。常紫涵正醒着,看着姐姐就无比依赖。 广宁公主坐在一边闲着,她没有亲姐,但并没关系。 她娘有怀过,现在说这没意义。广宁公主就想着以后自己平安。 常紫涵是个乖宝宝:“娘娘是不是很忙?不用每天来看我。” 桓樾问:“那你会不会哭?” 紫涵宝宝红了脸。 桓樾问:“哭了?” 紫涵宝宝流着泪笑道:“不哭。” 桓樾安抚:“想哭就哭,还是小孩子。就算大孩子也有权利哭。” 常紫涵问:“大哥怎么样了?” 桓樾说:“不清楚。大概把何家收葬了。想大哥了?” 常紫涵不承认:“没有。”咬牙切齿的,“何家太该死了!还想着要你怎么样。” 广宁公主插话:“好在没来得及,要不然笑话让人笑不出来。” 桓樾说:“我叫他哭不出来。” 紫涵宝宝点头,等她大了要和姐姐这么厉害。 有宫娥来和娘娘笑道:“常承徽想让采薇回去服侍她。” 桓樾笑道:“一个村姑,还没活明白?” 常紫涵冷哼一声:“她才不是我家的村姑。” 桓樾说:“你将她逐出家门、你爹同意吗?” 常紫涵眨眼睛,看着姐姐好玩:“常紫榆已经不在族谱上了。” 桓樾说:“岂不是孤魂野鬼?” 宫娥点头,大概就是这意思。反正裴家也没认她。 就算常紫榆皮再厚,她现在其实挺惨的。老实点还有人同情三分。 方婕妤过来,说个糟心事:“永宁郡王府裴环欣有了。” 姓裴的太多、都是人物、叫不清楚、干脆叫名字。 桓樾记得裴环欣才十二岁? 方婕妤说:“裴金奴和汪楚媛不是斗?所以永宁郡王想把裴环欣送到东宫,说是他第一个孩子。” 桓樾眨眼睛:“永宁郡王这么在乎孩子,又把后院管不好,想做平民呢还是想我帮他管?” 事实上十二岁不适合,还是打掉好。 方婕妤心想,青蛾最厉害! 其实永宁郡王说什么第一个,但一个妾生的、有什么重要?和一根草也差不多。 广宁公主接话、这话题说就说了:“不该送去吴王那儿?” 永宁郡王的妾岂能随便送东宫?永宁郡王脑子有坑? 宫娥说:“大概是看到裴环凤、裴元奴先后到东宫?” 那是两个死人,所以永宁郡王当裴环欣死的、还要借东宫的手? 宫娥也不明白:“汪楚媛的主意?汪楚媛还那么大胆子?” 桓樾琢磨着,永宁郡王和贺家要一块反,所以什么事儿都敢想,就像让常紫涵禅位。 永宁郡王很想称帝啊,下次,桓樾一定要打烂他的脸。 方婕妤还有话:“裴环欣想见钱氏。” 桓樾笑道:“不用理她。” 和傻子浪费什么精力? 方婕妤苦笑,她不像青蛾。不过有青蛾,她不用管太多。 桓樾看着常紫涵睡着,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方婕妤也喜欢她:“可懂事了。” 桓樾说:“等她好了,该使唤就使唤,小孩就该勤,压压她的福。” 方婕妤明白。当今将她放在这儿就有这意思,要不然送回常家依旧是尊贵的小姐。 或许常家乍富,还没明白过来,常紫涵还挺憨。 虽然有何家那种,但何家也是不明白的,这需要很长时间。 像狄家不是很低调?常家现在不如狄家,但以后难讲。需要自己积福,路得自己走。 长乐门外。 谢籀等着媳妇儿。 桓樾看他、不忙? 谢籀是听说永宁郡王谢谖的事。他觉得青蛾会对他另眼相看? 桓樾心想,神经病,随口说的,不用去理。 谢籀和媳妇儿一块回东宫,一边想,谢谖或许是炫耀他有孩子。 桓樾心想,种子而已,风里都是种子。院子里长一棵完全无关的树,都怀疑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也可能是鸟在那儿拉过。 谢籀觉得孩子还是要慎重。随便哪个女人想要他的孩子、不行。 以为他的种是随便借的? 进了玄福门。 常紫榆站在雪地里发抖。 桓樾不知道她想的哪一出,反正神经很倔强。 狄宝瑟也在一边看戏,常紫榆对上殿下了。 谢籀冷酷:“赐她自尽。” 常紫榆噗通倒在地上,不是故意的是撑不住了。 谢籀和媳妇儿走。 常紫榆猛然喊:“让我出去!” 谢籀停下来。 常紫榆大哭:“出去!我不想死在东宫!这辈子都不进东宫了!” 桓樾提议:“送去钱氏那儿。” 谢籀点头,也行。让她们母女团圆。 常紫榆冲着桓樾尖叫:“我犯了什么错?” 狄宝瑟一脚踩她:“三年前,你提前回到白石村做准备,再假装救殿下,就这都够你诛族!娘娘愿让你在东宫,给你体面,你就是太不知足!” 常紫榆没错?那是数不清的罪。 第326章 母女也撕 诏狱。 虽然不是单独的,但在狱中单独划了一块。 钱氏呆的、是一个蛮大的单间。 这单间本不是她的,是非常照顾了。 宽八尺深一丈八,足以分出三个小间。好比一个外间一个内室、再加净房。 有个婆子专门伺候,比如送吃的、来清洁。 所以,这虽然是狱中,但宽敞、整齐且干净。 若是有兴致,可以吟诗作画,过的十分自在。 钱氏并没有这个兴致,在这儿久了,表面看起来沉默、内里有一团火。 外边下雪,天也黑了。 屋里更黑、且冷。 火盆就别想了,有一盏暗暗的灯、在外面,里边够不着。 钱氏站在那儿,身上穿着暗色的大袄,脸也暗;头发梳的整齐,头上什么都没有。 毕竟簪子能拿来行凶?绑头发的绳子能不能上吊就不知。 但钱氏没有死的想法,她要活着!她要活好好的! 哪怕外边再微弱的光,钱氏眼里都是希望。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厉氏去死!裴桓樾去死! 在这儿若是说裴桓樾、会挨打,所以钱氏依旧是诅咒贱丶人! 贱丶人就该死,这逻辑没毛病。 日常诅咒后,钱氏推开门,准备进去睡。 里边有一张床、比较像样,比起别人地上铺一堆草、或者一张床板,这有床还有正经被子,没有虱子。床头还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茶盏、茶壶。 婆子每天会拎热茶来,这会儿还没冷。 钱氏对这没感激,只有诅咒。不过,好像有人来? 钱氏出来看。 两个婆子拖着一个姑娘来,都是一身雪带着寒气。 钱氏眼不瞎,立即认出是:“我的凤?” 婆子冷笑:“这是你大女儿,娘娘体恤,你们可以团圆了。” 另一个婆子说:“凤不是你的、抢也抢不来的。” 常紫榆给松了一口气,简直要命! 她不愿呆在暗香院,但不是要来狱中!这还不如她原来的。 房间不仅小,而且在外边能看着! 常紫榆因为不是常家的村姑,所以从小就见不得光,让她这么给人看,要命! 这儿比东宫冷,她已经冻的麻木,强撑着没昏过去。 婆子将常紫榆关进去,再给钱氏一个包袱:“这是娘娘赏的。” 钱氏接了包袱没接住女儿。看这挺好的包袱,以前也不稀罕。看常紫榆身上穿的可以,就是薄、不顶冷。 钱氏喊:“你们将她怎么样了?” 婆子准备走了,声音远远的传来:“你们干了什么不是心知肚明?” 天下人都知道裴家干什么了。能关着没斩了钱氏,真是恩赐。 没人管。 常紫榆还病着都没人管。 钱氏意识到,若是自己不想活,没人愿她们活着。所以就该坚强的活着。 钱氏将女儿拖到自己床丶上。 常紫榆像她,个头不小,但是好轻。只有一只手。 钱氏说不出心情,也只能认命的照顾她。 把那包袱打开,里边有两件披风,还有两套亵丶衣,以及一些首饰,并五两的银锭十个。 不管什么时候钱氏都看不上这,但也知道有用。 水不多而且冷,钱氏简单帮女儿收拾过。 她自己都不愿收拾,何况是伺候人。 常紫榆不姓裴,不是她的凤,现在就像五十两银子卖给她? 床还算大,钱氏躺上去,把两件披风都盖着,省的夜里冷。 常紫榆不知道几时醒来,就觉得黑漆漆的闷,要喘不过气来。 钱氏爬起来看她,倒了盏水给她。 常紫榆冷的想扔掉。不过,其实也冷了一阵。 钱氏看她还行,问:“你怎么落得这般?” 常紫榆要哭:“我只是想出去。” 钱氏问:“你想去哪儿?” 常紫榆说:“我知道以后。” 钱氏问:“以后什么?” 常紫榆说:“谢籀会登极。” 钱氏问:“那你还来这?”脑子有病吗?不是该留在他身边? 常紫榆说不出来。不是她想就能留,东宫对她越来越不好了她必须想别的办法。 钱氏问:“你出去了怎么着?” 常紫榆心想,常紫涵都能立后,她为什么不行?她保证比常紫涵强的多。 钱氏怒了:“没用的东西!为了你,我们都落得这般。你竟然跑出来!” 常紫榆大怒:“难道不是你?干嘛让我做村姑?” 钱氏怒:“要不是你,我早就掐死她。” 常紫榆问:“你干嘛不掐死她?”又说,“凤命本来是我,她占了我的!你想让裴环凤代替我?她配吗?” 钱氏一巴掌抽她。 常紫榆虽然是一只手且病的不轻,但依旧和钱氏打的有声有色。 光天殿。 桓樾醒来的时候发现狗男人没在。 不知道去别的美人那儿,还是想起白月光、起来抽烟? 可惜下着雪,看不到月光。 男人的心机、绝不比女人差。 桓樾没那个脑子,反正这被窝不错,再睡会儿。 至于白月光还能不能复宠,或者死了依旧占据着一块,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 桓樾心想她不争、那就只能是个死人。 或者将两个都变成死人。 至于狗男人厌了这口味,要换别的,他随便换去。 桓樾不做死人、不和死人争、把狗男人变死人。 前边丽正殿。 一大早的,狄善打着哈欠,这不适合他,他不想英年早逝。 杜修义比他稳重的多,毕竟没他的背景。狄二郎啥都不干也能过的很好。 现在处理庄家的事,以及永宁郡王和贺家、符家这一团乱麻。 谢谖想在祭天做点什么,还比较方便。 谢籀打算直接弄死谢谖,要不然养着他还得供他花。 还有汪家,现在是谢谖的狗,谢谖死了汪家就成无主之狗。 狄善觉得谢谖不好弄。弄的不好真影响殿下名声。 殿下名声还是非常重要。 要不然到时登基都能冒出好多问题。毕竟趁着登基不稳,是搞事情的好时候。 谢籀关心的不再是名声,而是大局,一定要拢在手里。 内侍来回禀:“连青去偷裴元奴了,带了可多人。坟炸开,没把人炸死,连青反倒气疯。他要把那一片土都挖走。” 第327章 谢籧成亲 傍晚,雪停下来。 谢籀回到青蛾宫,谢籧的亲事就算结束。 虽然很简单,基本就算大家认了。 但重要的就是大家认。就像称帝,认了就是不认就不是。 谢籀到后殿,找着媳妇儿。 桓樾忙着冬至祭天,真的好麻烦。而且很危险。 谢籀抱着媳妇儿亲亲,不危险。他会做好准备。 桓樾一脚能将他踢出嘉福门。 谢籀都想试试,又怕被人知道。他媳妇儿温柔贤惠,不会做这种事的。 桓樾看他,现在局势不太好,就来讨好她;等几时天下太平,再尽情的享受? 谢籀要享受媳妇儿。这天下哪有真正的太平?所以媳妇儿是必须讨好的。 一群宫娥就不吃狗粮了,换地儿忙活去。 永宁公主看看她二哥,有点可怕,宝宝还是安心读书。 听说常紫涵很聪明,永宁公主不要输给她太难看。 本公主若是输给一个村姑,确实有点难看。 二嫂这村姑若说是假的,那么常紫涵是真正村姑,虽然以后可能不在村里了。 谢籀抱着媳妇儿休息。 桓樾休什么? 这时间,吃过晚饭就天黑。狗男人又没吃饭,她被迫陪吃。 东耳房,现在摆着宽敞多了。 谢籀坐北,拉着媳妇儿和他一块坐,能坐下。亲亲她的脸,若是吃她、这一桌都能免了。 桓樾要将他踢出嘉德门。 一群内侍伺候。桌大,没摆满,就摆了一小半,一共十六道。 谢籀是吃不完的。 桓樾拿着筷子吃红烧鹿肉,鳕鱼炖豆腐也挺好。 谢籀看着,灯光照着,成了他媳妇儿大快朵颐。他也是靠抢才勉强吃饱。 桓樾看他一眼,这就是叫她陪吃的代价。 谢籀拉着媳妇儿眨眼睛,若非打不过,他都想试试她吃这么多的功力。 吃的多了点,寡人认输。 宫娥服侍两人收拾过。 又拿披风来。 谢籀亲自帮媳妇儿穿好。 反正桓樾在一边看着,没有动手的打算。这活儿有专业的,她干嘛要去学? 谢籀不在意。 桓樾看着,她手劲儿重,不如宫娥手软。 宫娥看娘娘一眼,她吃饭也没把碗捏碎了。再说,殿下不是泥捏的,娘娘只管使劲儿。 桓樾随身揣着凤锏,一不留神撞到人、不太友好。 谢籀拉着她,出门转。 桓樾看他,黑灯瞎火了四处都是雪转什么转? 谢籀看她明亮的眼睛,怕黑灯瞎火吗?何况雪地不暗。真的雪,踩着也没事。 脚冷。 谢籀抱着媳妇儿走。 所以是他消食,桓樾不需要? 这好在是没吃撑,要不然抱起来能舒服? 谢籀看着呢,这会儿又不刮风,在后花园、湖边转一圈。 看罗瑶徽怎么又出来、要做什么? 罗瑶徽看着储君和储妃二人,差点一头栽湖里。若是不会冻死、有人愿救她、她就栽。 桓樾就不理她。 谢籀当然也不理。 罗瑶徽看着两人走,就无比的委屈。她曾也是天之骄女,她曾也读书她什么都行。 宫娥在一边瞅着,天之骄女就做点有格调的事儿,这会儿还想死,准备给她收尸。 罗家也不太顾得上她。不过收尸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谢籀抱着媳妇儿到丽正殿。 常紫河在这儿等着。 桓樾下来,看常大郎一身白、挺有范儿。 当年若是没耽误,高中皇榜的话,现在是意气风发。 不过发不发的都不重要,有些事总是要发生。挺过去了就是自己。挺不过去也是自己。 常紫河见过殿下、娘娘。 桓樾不坐,就站着闲聊:“安顿好了?” 常紫河回禀:“何家还有人来,将他们收走。” 桓樾点头,何家处理去正好。现在更重要的事:“圣人若是封赏,你有什么想法?” 常紫河忙说:“不要,死也不要。” 桓樾点头。若非蓝灏的事,还好说。蓝灏那最恶心人。 所以说人一句坏不要紧,众口铄金就吃不消了。 常紫河真不敢认、骂死玉尘真君的功劳,他只想平安、不再担惊受怕。 他没那个福气,受不了那些。 常紫河和妹妹说:“玉尘真君是自己一口气没缓过来憋死的。” 桓樾问:“他那么拼命的憋一口气是要做什么?一口气能上天?” 狄善大笑! 桓樾眨眼睛:“这和练功差不多。有时候不用多大功,就破坏一个点,这就是巧。” 谢籀拉着她的手笑道:“要破坏这个点首先得运气,其次还是需要能力去破坏这个点。” 比如面对玉尘真君,多少人怕是开不了口,迎着大风能开口的就是能人。 谢籀觉得常大郎被吓的狠了,但也没将他吓折了。 他若是在常河县,或许能保一方安定。 常紫河问娘娘:“紫涵现在怎么样?” 桓樾说:“挺好的。我问她好玩不,她说不好玩。她要读书,还要种地。昭和宫可能没地。” 常紫河相信小妹是没事了,好在有娘娘。 要不然那么多受苦的百姓,就他们这么好。 常紫河说:“回去尽快把河堤修起来。” 内侍来回禀:“永宁郡王要送常大郎几朵娇花。” 桓樾说:“常大郎不喜欢娇花,就喜欢他老娘。”和常大郎说,“别看他娘老了,又不是太老,比村里小媳妇还水灵;别的方面不用说,不是小媳妇能比的。”又说,“永宁郡王要送就送点能拿出手的,几朵野花还愁白石村满山遍野的缺吗?” 常紫河不敢吭声。 谢籀不拦着。 内侍就这么去传。 狄善觉得挺好!送花算什么?送老娘才是真爱。 桓樾说:“送一沓手纸算什么?他倒是将金册送出来。” 郡王不是纯金的,但肯定比手纸强。 常紫河就看他妹要把永宁郡王搞了。这太高端,他掺和不了。 狄善陪着常大郎走。 谢籀拉着媳妇儿走,回光天殿。 桓樾觉得,纨绔大概都是闲的。 从小没好好教,让他们为社会贡献。 吴王更是无忧无虑,朝廷每年用多少供着他们。 谢籀安抚媳妇儿,供不了多久了。 父皇本就名正言顺,凭什么还供着吴王?供的他理所当然? 第328章 钱氏又打女儿了 早上,谢籀难得睡个懒觉。 抱着媳妇儿睡懒觉,给个皇帝都不换! 毕竟媳妇儿是他的,皇帝未来也是他的。 外边冷,屋里暖和,被窝更暖和。 外边雪稍微有点亮,外间的灯光不算亮,透进里边的光更淡。 不过这光够看了,谢籀就贪婪的看着媳妇儿。 一头黑发美,不过她脸更美,这皮肤好的很,怎么啃都好吃。 身上也是软软的,睡觉的时候凤锏放在枕边。 好在她睡觉的时候只拿脚踹人,若是拿凤锏砸、那就危险了。 谢籀抱着软软的媳妇儿还没睡醒,想趁机做点什么。 桓樾眼睛睁开一道缝,眼里的光犹如阳光从云中射下,想做什么? 谢籀亲她,这样那样。 桓樾只要一根手指他就得变样。 谢籀一身汗。热的。他还是起来去更衣。 桓樾也起来,两人睡,屋里放这火盆浪费。 内侍吓着,下回放少点。稍微有点冷还能抱一块,他是担心殿下被打。 谢籀精神蛮好,过来拉媳妇儿,到西边、西稍间。 这儿布置的一块,能给她练八段锦。不用火盆,地上铺的看着蛮暖。 谢籀亲了媳妇儿,他去练剑。 不指望练成高手,就是锻炼身体,有事的时候能顶一会儿、等到救驾的。 后边承香殿。 狄宝瑟起来,打着哈欠。 孙氏看她累的。 还好,狄宝瑟打扮着,今天不是谢籧认亲,而是圣人立威。 东宫还算好,后宫小动作不少。圣人肯定要收拾某些人。 孙氏觉得,在宫里就该谨言慎行。虽然狄宝瑟莽,该莽的时候莽,否则就是傻。 狄宝瑟知道。东宫还算是狄家,狄家的势不够大,想把狄家拉下来的多了。 只有狄家好好的,谢家好好的,她才能好好的。 珊妮有点好奇:“齐国公府会怎么样?除两位裴孺人,还有几个美人。” 朱槿说:“齐国公还是能管住的。以后没董家,或许还能一心。” 董家和谢籧不完全一样。甚至谢籧管不住董家,董家就想反过来控制他。 珊妮想想孔氏有点诡异。别人嫁皇子是王妃,她是安人。 东宫的良娣、良媛、承徽都比她高。 狄宝瑟打扮好,美极了! 至于现在丧期?谢籧成亲是特例,照民间要红三天。 现在时间很早的,狄宝瑟继续从拾翠殿开始逛。 拾翠殿、后殿的菜地被雪覆盖,但屋里的菜长得还可以。 刘氏细心的种,几个女史都看着。 珊妮看:“这辣椒是不是开花了?” 狄宝瑟看一眼,有小小的花骨朵,看起来种的不错。 阎伯烜嗷嗷叫。 谢拂拂头疼:“舅母和舅父在一块。” 阎伯烜拉着姐姐,舅母为什么不和他在一块? 谢拂拂强调:“舅母是舅父的。你是小孩子。” 阎伯烜挺胸:“我不小了!” 一个球,怎么挺、就要摔。 狄宝瑟忙扶着。阎伯烜一头要撞她。 狄宝瑟有准备,没被撞翻。这小子劲儿越来越大了。 阎伯烜极高兴!就是撞啊撞! 谢拂拂在后边拖他。阎伯烜一退差点踩着姐姐。 宫娥忙将人拉开。娘娘不许约束阎伯烜,这小子大一些愈发难管。 谢拂拂觉得打他未必有用,饿饭这种操作不太合适。 狄宝瑟从后门出来,竟然出了点汗。所以小孩有什么好?养小孩真的太辛苦。 自己美美哒不好吗?女人难,生小孩难,养小孩更难。还得护着他不被算计了。 有多少人一天盯着要吃他,盯着阎伯烜的不少。 绿绮院,依旧是最热闹的。 一群美人,看着狄良娣嫉妒。 狄宝瑟骄傲!她就是如此娇花! 一群人看她往后边去,都想在背后呸一声。鉴于东宫半姓狄,这种危险的行为不可取。 在心里呸就像一口唾沫咽下去,没多大意义。 几个活泼不怕冷的,跟着去后边暗香院围观。 暗香院收拾干净,还是挺不错的。一片雪看不到脏。 罗瑶徽出来,不知道怎么地,自己扑在雪地上。 狄宝瑟冷笑:“急着想死。” 没人扶她,罗瑶徽自己挣扎着爬起来。看看一群美人,有什么意思? 一群美人看罗瑶徽快死了,还这么优越? 花儿开在枝头就是自己的一生,不需要人看、不惦记结果,春来就春开,秋来就秋芳。 诏狱。 常紫榆和钱氏默默的躲在被窝。太冷了,屋里的水都能结成冰。 这毕竟是狱中,那些条件还不如她们的,昨晚有人冻死。 常紫榆不怕死,钱氏也不怕,但是自己不想死。 婆子依旧送来吃的,还有热水。 钱氏看着,今天伙食这么好?那边有人闻到香气都喊了。 狱吏骂:“那是齐国公成亲,特地赏的!” 喊的也不怕:“为什么不给我们赏?” 也有问的:“成亲了怎么不封王?那王妃乐意吗?” 狱吏说:“没有王妃,只有孔安人。” 这边,常紫榆拿着热馒头就开吃。 她也吃过苦了,只有吃饱了才不会冷。这味道还不错的,就是分量不多。 钱氏一个巴掌抽她,抢吃的?打女儿也是理所当然。 常紫榆吃好好的,一巴掌抽回去! 婆子就无语。 常紫榆怎么都是钱氏生的,让娘教训一下、孝顺一点,都不会这样。 都说桓娘娘不孝。桓娘娘对常家不好吗?那个慈善司多少人夸。 一个婆子过了七十,巩善媛还给了几两银子。 别看几两银子不多,这是娘娘的善心。冬天里做几身衣裳,买点吃的,一个冬天都过好了。 常紫榆和钱氏吃完,打了一个碗。 咵嚓又打一个。 婆子教训:“打架罚一两银子,两个碗五十文。” 常紫榆瞪大眼睛。 婆子还没打,她自己倒了。 不怕摔死。银子想赖是不可能的。婆子也没坑她。 钱氏和婆子理论:“我教训女儿!” 婆子说:“到了这儿都归我教训。你那么多女儿没一个教好的,儿子没一个教好的。你活着做了什么?” 算了,婆子懒得说。她拿了银子还要干活。 钱氏气的,踢了常紫榆一脚,叫她装死。 第330章 孔贞君张扬 椒房殿内人不少,但很安静。 大家能猜到圣人要处置人,没想到苏氏先下手为强? 青蛾宫都不避嫌。 圣人对她也不迁怒。 邢美人安静的在一边,心想圣人对石美人有一点内疚,她也够了。 圣人不容易,邢美人觉得以后安安稳稳的,少给圣人添乱。那孩子还是放在东宫最好。 邢美人不敢养,她现在还年轻,不急。 谢籧和孔贞君到了。 场面安静的,暖暖的香气好像有一丝血腥味。 谢籧和孔贞君跪到圣人跟前。 罗美人突然跑来,扑到圣人跟前,哭喊:“陛下!” 当今气头上、半点感情也无:“既然不想活,那就赐死。” 内侍拖着罗氏就走。 当今亲自给永宁公主解释:“朕看在你面子上,贬她为庶人,但她不肯死心。” 永宁公主吓的直哭,但又懂事的不敢闹。最后眼泪汪汪的看二嫂。 桓樾说:“快谢恩。” 永宁公主哭着谢恩。 当今好了三分:“以后听二嫂的。” 当今坐在御座上。 没有皇后、皇贵妃,真正孤家寡人。 左边坐的宫妃,好像和三月初一样,大家都很好看。 朱氏德妃在第一位,撑得起场面。 申贤妃在第二位,看着还可以,不像朱氏老娘了。 李昭容、方婕妤、下来是吴美人、邢美人、有十多个。 茜纱坐在后边,也是美的很。刚才的情形有吓到她,一时得宠没什么炫耀。 右边最前头坐着储君,其次是储妃。 再下来是彭王谢简、郑王谢箴、均王谢笈、兖王谢筑。 华阳公主和永嘉公主没了。永穆公主、长宁公主、广宁公主都很美,各有各的味道。 永宁公主过来,广宁公主安抚她。 永宁公主看看三姐,宫里好像就这样,她还有座位。 谢拂拂在这儿同样有。 永宁公主觉得不能不如小外甥女。 当今看着几个小小的、坐的正正的,再赏孔氏一个眼神,没法比。 大家都打量。 谢籧和孔贞君算新婚,打扮的很喜气。 不过,孔贞君这一身大红,晃的人眼瞎,就有点诡异。 她是六品安人,谢拂拂都比她高很多。但她摆出一种王妃甚至储妃的样儿。 当今是真顾不上理,因为周佑到了。 周佑曾经内侍监、三品,现在一把年纪了,依旧很气势、像老祖宗。 周佑拜见圣人。 当今问:“还有什么说的?” 周佑抬头看他,一脸茫然。 桓樾坐在一边,看的有趣。 当今下旨:“拖下去凌迟处死。” 周佑震惊! 当今没给他机会:“桓亭左家诛九族。” 周佑慌了:“陛下!” 内侍直接捂了他的嘴。都查到左家,还需要他说什么? 这种老狐狸和他纠缠半天,说的真真假假,能扯很久。 当今没必要扯:“你就等着,看谁能保得住左家。” 桓亭是庄家的地盘?那都是王土! 不仅周佑,他带来的人,还有后宫不少牵扯的,现在都在抓。 谢籧跪在圣人跟前,说不上话!周佑与他无关。 谢籀在想翼城郡主。和厉氏一样,小动作都不少? 有内侍匆匆跑来回禀:“石美人生下皇子,已经昏迷。” 当今震动:“太医怎么说?” 内侍沉默。 桓樾忙劝:“妾保证将皇子养好。” 当今看她一眼,稳住情绪:“你别太担心。” 谢籀有点酸,他父皇现在还安抚他媳妇儿? 桓樾感动:“陛下第一!只要我大赵辉煌,石美人就能含笑九泉!” 当今点头,没有人能动摇他谢家江山!石氏不会白死! 又有内侍来回禀:“苏氏生下一子。” 桓樾启奏:“孩子是无辜的,不如两位皇子一起养,谁都不得乱讲。” 当今准奏:“皇八子赐名谢笠,皇九子赐名谢节。” 谢籀带头:“恭喜父皇。” 众人一起恭喜。 能一下得两个皇子确实是喜事。 邢美人心想,桓娘娘面子真大!她说孩子是无辜的,那就必须无辜。皇九子就不会被赶走,节、这个字也有意义。 当今觉得没必要和一个婴儿计较,再次强调:“谁若是乱讲,轻则杖责,重则诛族。” 众皆凛然。 至于孩子养不养的好,长大后会怎么样,那都是东宫的事儿了。 桓樾心想,左右都是东宫的事。 谢简是觉得,这阵杀的够多,父皇留下孩子挺好。看青蛾的凤锏,那一锏下去没几个敢不听话。这像先礼后兵,先养着,以后怎么教别人说不上。 当今又下旨:“石氏晋封充仪。” 女官跑来回禀:“石、充仪薨了。” 当今看着朱氏德妃:“辛苦你了。”再看诸子。 谢箴反应快,启奏:“由六弟代八弟服慈母服。” 当今准奏。六郎十岁,主丧事差不多了。 朱氏心想,后宫这阵死这么多人,算石氏最体面了。不过她身份有限,能叫兖王给她披麻戴孝很不错了。其他人不用期服。 邢美人心想,帮着德妃将这事儿办好,天下再忙,宫里不乱。 谢籧跪着。 孔贞君就有点不愿。她虽然没表情,但一点不安分。 朱氏能看到她脸,那是在做什么? 当今还有规矩,给孔氏赏赐不少。 孔贞君在发愣,听着茜纱心中所想,不由得想多了。 茜纱娇娇的坐在那儿,内心戏极丰富。 孔贞君不由得看她一眼。 殿内都安静了,大家不对茜纱好奇,而只好奇孔贞君带脑子了吗? 她是多不清楚自己的处境?还是有什么依仗?觉得跟着谢籧就没事了? 谢籧忙拉孔贞君、谢恩、起来。 孔贞君回过神,又木着脸,对上朱氏德妃。 朱氏觉得她有趣极了,又对上她诡异的眼神,反正朱氏不为难人,很客气的赏了。 申氏更客气,反正赏赐不多她给得起。 李昭容是个财主,但圣人给的赏赐就不多,她也不花冤枉钱。反正谢籧不差钱。 董氏很多家底在他那儿,董勖不少家底也在他那儿,李昭容都未必有他富。 李昭容觉得,孔氏或许成亲后发现谢籧很有底气?毕竟是皇子。 孔贞君一直木着脸。 第331章 罗瑶徽之死 椒房殿内,恢复了平静。 石充仪那边处理着,包括两个小孩。 这边的认亲要结束,这事儿就完整了。 谢籧和孔贞君又到皇太子和皇太子妃跟前。 谢籧十八岁,皇太子十九岁。 哥俩虽然不好,但对着、都挺好。 皇太子有了未来皇帝的范儿,尤其坐的位置。 但谢籧着实不差。不论董氏、董家、孔贞君、一切都对他没影响。虽然完美的很假,但不可否认的好看,这气度也好。 孔贞君对上皇太子妃。 一度以为的村姑交手,这场面并不是。皇太子妃没有村气,孔贞君更是艳丽。 六品也是有冠服,只要条件好,可以穿的比皇后好。至于僭越,新婚期允许。 她只要不戴着董氏的凤冠出来,哪怕身上搞的珠光宝气不嫌丑。 孔贞君依旧面无表情,两眼睛却看着皇太子妃。 桓樾眼睛是非常亮的。 孔贞君这样子像鬼,突然一声鬼叫,抱着头七窍流血在地上打滚。 谢籧吓一跳! 对面朱氏都吓到,不客气的教训:“孔氏在搞什么鬼?” 茜纱无语。搞鬼搞自己的可不多。据说皇太子妃来认亲的时候,董氏搞了。轮到孔氏来认亲,一个人玩的这么精彩? 茜纱的内心戏都比不上她。 样子挺可怕的,宫娥护着谢拂拂、永宁公主几个小的。 谢籧按孔贞君也按不住,她要化鬼了! 谢籧不得不看向皇太子妃。 谢籀怒:“孔氏做什么你心里没数?” 桓樾说:“听说是有人能听到别人所想,若是他心如止水、或者一堆废料、又或者一堆假的,你听来有什么用?至于我,太坦荡了你受不起。” 当今冷冷的下旨:“三郎带着孔氏回去好好的养病。” 啊!孔氏惨叫,拿头撞谢籧。 完美的谢籧、没给撞翻,但眼泪鼻涕什么的糊他身上。 孔氏继续撞,谢籧给搞的手足无措。 谢籧还想讲理,不是孔氏的错。不过,皇帝现在大概不想讲理。 当皇帝不讲理的时候,可比一个市井妇人危险多了。 茜纱问:“孔安人真能听到?” 当今问:“你想什么了?” 茜纱上前跪下、有点害怕:“妾就想着,将来若是能生个女儿,要将她养娇娇的。永穆公主温柔美丽,长宁公主娇贵大方,广宁公主才华横溢,妾想着女儿要不要和桓娘娘学?” 当今呵斥:“学的来吗?一边去。” 是!茜纱逃过一劫,赶紧去坐好。生儿子太操心她可能搞不了,生个可爱的女儿也不错。 桓娘娘说了,女子能自立。茜纱是不指望的,她就靠圣人。但她女儿若是厉害,也能当半个儿子不是?像谢拂拂就很不错。 谢拂拂有三分华阳公主的味儿,和华阳公主又不同。 永宁公主听者有心。姐姐都很好,她呢? 广宁公主安抚她:“做自己就好,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永宁公主点头。不用她多大本事。 谢籧将孔贞君带走,宫里基本就没他的事儿了。 气氛严肃起来。 当今还有事。 桓樾启奏:“妾带着八郎和九郎去东宫了?” 当今准奏:“你也不用太紧张,生死有命。” 桓樾说:“都是陛下的孩子,自然是富贵命。” 狄宝瑟和郭冰一块、准备走。 当今想起来:“那罗氏赐死。” 指罗瑶徽。 石美人的事没扯开。其实有罗瑶徽买通东宫内侍,再串通石美人的宫娥。 总之就是生硬的害储妃,不求别的只要硌应。多硌应几次,圣人还能这么护着吗? 所以罗瑶徽就该死,周佑和她中间还有几个,都抓出来。 东宫暗香院。 这会儿天挺好。 杨冬娥出来晒太阳。她想搬到最西边原来常奉仪的屋里,离罗瑶徽远点。 罗瑶徽躲在屋里,很是心神不宁。 蔡氏也心神不宁。很怕被连累。 罗瑶徽质问:“是不是你出卖我?” 蔡氏坦然:“用不着。” 多少人盯着罗瑶徽像个小丑,她还乐此不彼。 罗瑶徽裹紧大裘,将自己缩成一团,像呓语:“我只是想要孩子,有什么错吗?我要两个孩子,将他们教的比谁都好。我曾祖是帝师,教他、我比谁都在行。” 宫娥在一边看热闹。这是想把自己孩子教成皇帝?难不成以为先帝是罗家教出来的? 罗太尉不过是其中一个,尊重他罢了。 哪个皇子不是好几个师傅?指师和傅。皇太子培养就更严格。 现在的储君,也是严格养出来的。罗瑶徽以为她一个人能行? 反正罗瑶徽觉得她行她就行。 内使到。 罗瑶徽激动:“怎么样了?” 内侍倒是好心:“皇八子、皇九子一会儿就送到东宫养。石充仪由皇六子主丧事。周佑凌迟处死。左家诛九族,好像有罗家女?” 罗太尉的孙女嫁到桓亭左家,不算太奇怪的。 罗瑶徽瞪大眼睛:“裴桓樾呢?” 桓樾在外边叫:“叫她快点死,别等吉时了。” 里边、内侍不耽搁。毕竟是有挺多的事。 杨楚儿吓的发抖。常紫榆下狱了,罗瑶徽也死了。东宫好像要安静了。 杨冬娥觉得安静挺好,她现在就想安安静静的。 桓樾、狄宝瑟、郭冰一块到秋香院。 孙氏和宫娥已经准备的差不多。 毕竟人多,主要是将后院的东厢房收拾出来给婴儿住。别的还能慢慢收拾。 后院,晒了不少被褥。后边的小厨房也烧起来。 这一直没住的院子,一时很热火。 孙氏选了四个乳母,又选了四个宫娥,住在后院不挤。 前边再住两个内侍,给太医准备一间,安排的妥当。 两个宝宝送到屋里。 桓樾看一眼。谢笠是娘胎里养的好,这样子就算不这样搞、应该也能养好,但还是小心为上。 谢节也不知道他娘怎么养的,肯定不是别处揣的种。 狄宝瑟看着:“苏氏会不会有什么?” 桓樾出来,低声和她说:“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他是皇子,他是无辜的孩子。” 孙氏点头:“孩子全在养。” 桓樾拍狄宝瑟的肩:“你当儿子养,他们以后孝顺你。” 第332章 不安分的石家 傍晚,谢籀到青蛾宫前。 现在,东宫的美人都在拾翠殿。 正殿,杨楚儿和杨冬娥坐在最后边,扭头,算最先看到殿下进来,心跳不由得加快! 不论殿下长得好还是这禁浴的味道,都是特别撩。 谢籀却是目不斜视,从两边的美人中走过,到媳妇儿跟前,坐在主位。 众人都起来见礼。 虞阿奴心想,是规矩多了;不过,秋香院的两个皇子,也确实带来了不一样的味道。 等大家坐好。 谢籀开口、声音好听虽冷酷也撩:“东宫都听娘娘的,有自己找死的请便。” 不敢。 费和姑心想自己找死搞不好都要连累家族。 章淑也有眼色,不论常紫榆还是罗瑶徽都没落个好下场,谁还敢? 谢籀继续:“寡人只会有娘娘一个,你们若是有想法的,可以和娘娘说。” 狄宝瑟胆大:“妾反正就这样了。” 章淑正不甘心,就被狄良娣吸引了注意力。论不能得宠,最惨的是她? 几人偷偷看郭良娣,郭良娣不同,但狄良娣是闹着要进宫的,“就这样”真是说不出的酸。 狄宝瑟可一点不酸,张扬的教训其他人:“殿下的话不是让你们找娘娘求情,而是想好了,要在宫里就老实点;想回去的、或者出去不回家的,都可以找娘娘帮忙。” 杨冬娥小声说:“出去能不回家吗?” 桓樾明确表示:“没有什么不可以。” 郭冰附和:“娘娘以后慈善若做大了,还需要不少人。嫁人不是唯一的路,嫁的不好的太多。不过日子是过出来的,慈善也首先要一颗善心。” 大家都知道,巩善媛看似荣耀又非常不容易。 不过,也正是不容易,才能被娘娘、被圣人信任。 虞阿奴问一声:“慈善要做的、和衙门一样?” 桓樾说:“其实大家都在做,我做的首先是心意。其次,慈善也是需要规范的。” 谢籀看向媳妇儿。 虽然他注意力一直在媳妇儿身上,但这会儿有深意。 郭冰立即就懂了。 任昭训也明白:“像紫巉山,说是做了多少好事,也不交税。” 结果呢?大家都看到了。 桓樾大概说给狗男人听:“什么事都有萌芽、无序到有序。” 慈善显然早就超出萌芽,但一直是无序没有很好的秩序。 谢籀大手拉着媳妇儿的小手,要做的事儿很多,他有信心。 任昭训酸溜溜。 狄宝瑟早都不酸了。她去看两个皇子。 不过,为什么叫她当儿子养? 郭冰心想,那是有好事儿就惦记她。但郭冰不嫉妒。 孟娉婷也明白,虽然皇九子是苏氏生的,但他无辜了,养起来就是好的。 若是将来真不错,那有一番作为也是名正言顺。 虞阿奴心想,皇九子和皇八子就是一样的。 虽然圣人对石氏有一点感情,但现在忙着,想偏心皇八子一点也得等空了。 桓樾回到青蛾宫,忙了一天,早早的歇下。 谢籀无奈。不过他还有事,等忙过这阵。 彭王府。 从谢简封王、赐开府、这府里都是简约风。不过现在准备纳妃,夜里都亮着灯、忙碌喜气。 虽然石充仪死了,但不影响纳妃。 做孝子的是谢筑,会真正守孝三年。 虽然申贤妃也是生一个儿子,没石充仪得宠,但长子是真不同。 书房里,现在也有人气。 或者说,现在敢像一个王,以前是太怕(董后)了。 申溥、字子明、现在做着盛安府司马,现在才有空来找外甥说说话。 都是舅舅,申溥和狄昶压根不能比,他能进京都得感谢皇太子和皇太子妃。 现在,添了两个皇子,又抱到了东宫。 对彭王自然没多大影响。 他就仗个长子,后边再生十个也抢不了。 至于抱去东宫,反正都抱了。 彭王府长史、张诂、考虑的是石家。 张诂和申溥年龄差不多,都是低调的,张诂比申溥还高一点。 虽然申溥是舅舅,张诂也是王府官,他们就是自然站一队。 反正彭王也没打算做什么,就是该干嘛干嘛然后自保。 为什么考虑石家?就在圣人的情分。 若是对石充仪感情深,给石家多些恩典,甚至将石家捧为新贵。 那么谁先亲石家,大概就有一点好处。 显然,彭王不需要这种好处。 就怕石家找过来。 而彭王是长子。 张诂皱眉,不年轻了、脸上的皱纹有普通人一般的烦恼:“石充仪有孕后,石家已经到盛安,并且一直有动作,不像是安分的。” 有想法正常,但这时候不安分、也是没脑子。 申溥到盛安府时间不长,但这事也有注意:“来的有石充仪的祖母、两个叔父以及长姐。” 张诂嘿一声、笑的有点古怪、灯光下就更诡异:“石大小姐二十二了还没嫁。” 彭王好惊讶! 申溥给他分析:“估计石充仪是聪明的,但董氏选中的石家就不一定了。” 彭王若有所思:“选的这是对付东宫的?” 董氏对付东宫一点不奇怪。 正好皇八子给抱到东宫。 要说、石家是绝对管不上的。 但他若是折腾,又能搞出点事儿尤其现在乱着。 他要是添个乱,总是要去解决。 有小厮跑过来回话:“石家被柏家请去了。” 大家面面相觑。 柏家真是大了,这事儿瞎掺和什么? 谁都不好开口,毕竟比柏家差多了。但柏家哪年头了?皇八子还能给他们养? 这事儿皇室或哪个老祖宗开口还差不多。 不过,宋王和柏家亲、但绝对不会管这事儿。 皇太子实在太名正言顺。 那石充仪除非宠上天,要不然比东宫低一个头还不止。 内侍在一边开玩笑:“像常紫榆觉得自己很得宠?” 说到她了。 张诂疑问:“不知会给常大郎封赏什么?” 彭王说:“肯定不会要的。” 张诂点头,这不奇怪。 只要皇太子妃稳稳的,常家以后什么都不缺。 说外家了,常家都没什么,石家想的太多就是痴心妄想。 又有小厮来找彭王:“庄家送来一封信。” 第333章 要进宫 吃过早饭,桓樾收拾干净,去秋香院看两个小孩。 人是她要过来的,就得负责。 秋香院现在大概是全盛安焦点,不过一般人来不了。 两个小孩的事,要说大也不大、小也不小。 桓樾带一群人过来,这边安静的很。 秋香院在最西边,前边承香殿后边雪香院。 东边的文绮院、算是人最多,但桓樾早说了要安静,而且文绮院和秋香院中间隔着二丈远。 前边狄宝瑟过来,和桓樾一块看小孩。 秋香院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安安静静。 一会儿又听见小孩哭。 翠珠心想,哭声不小就是力气不小。 孙氏过来回禀:“八郎比较闹,九郎安静一些。” 桓樾笑道:“像抱错了。” 抱错是不可能抱错,不过闹腾的娘生出安静的孩子不奇怪,再说这才一个足天都不到。 郭冰没走后门,而是从前门绕进来,身上也收拾的干净。 桓樾走前头,后边狄宝瑟和郭冰跟着,再后边一个宫娥内侍都没有。 三人从抄手游廊走到后院。 几个乳母很有经验。 几个宫娥也麻利的干活。 平香有四十来岁,以前伺候过皇五子、均王谢笈,算是德妃的人。 是不是德妃安插的就不重要了,德妃有个稳妥的人看着也好。 这样、等两个小孩大一点,孙氏都可以放手。 平香再伺候了皇八子,就能准备养老了。 皇八子的乳母丁氏,是个老老实实的性子。 皇九子的乳母宣氏,则是白白胖胖的,笑起来白净的脸上两个酒窝很是有些福相。 丁氏哄好了八郎,来见娘娘。 桓樾说:“不必多礼。” 宣氏站在里边问:“娘娘要进来看看吗?” 桓樾应道:“就不进去了,你们小心伺候。” 宣氏说话也是软软的:“奴婢记着。九郎很好的,八郎哭他也没跟着哭。” 桓樾点头:“有事就找太医或者叫人来找我。” 太医来了。 桓樾回到前院,也不在正屋坐。 没那么严重,她就是不想坐而已。 阳光照到院子里,还是挺好的地方。 内侍来回禀:“德妃娘娘找娘娘有事。” 桓樾点头,就和狄宝瑟、郭冰到青蛾殿。 朱氏德妃来的很快,身上穿的没那么奢华但也贵气,后宫第一人、脸上有愁绪。 桓樾直乐。 朱氏都给乐了,虽然是两辈人但也可以随便吐槽:“烦。” 桓樾请她坐着喝茶,这多事之秋、德妃起码要忙到过了年,至于明年、又有谁知道? 朱氏还算厉害的,一下接的这一摊、还没搞的一团乱。 主要是后宫又清理,本就是乱的时候。 大事、到一个宫娥的安排这种小事,都错不得。 毕竟一个宫娥若是谁的棋子、就可能搞出一堆事。 虽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但盯着就够费神的。 像董氏那个搞法,甚至皇太后,都能让后宫、搞成什么样了? 朱氏是不可能将后宫理干净,但有皇帝。但皇帝前头清理,她在后边也不容易。随时有人要冲击。 朱氏喝过茶,和桓樾说正事:“石家的老太太要进宫。” 桓樾一脸茫然:“谁?” 朱氏说:“石充仪的祖母。” 桓樾问:“什么东西?” 朱氏懂了。 但这事儿,就青蛾好拿主意。 石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石充仪的父亲做个七品芝麻官。 别说七品,就是五品那也是董家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进了宫和平民是一样的。 所以石充仪的祖母有着敕封七品孺人。 像长公主进宫都得请旨,那孺人更不是想进就能进。 但石家现在的意思是“要”!是必须进,或许还想等八抬大轿。 而皇太子妃有了宝玺,给石充仪的祖母一个诰命不算难。 朱氏并没想给石充仪讨人情。 石家什么玩意儿?对于皇家而言,重要的也就一个皇八子。 至于皇八子长大了会怎么着?他是谢家的崽他想怎么着? 何况皇太子妃连裴家的老祖宗都没理,石家的祖母特别香吗? 问题是,朱氏苦笑:“柏家有点意思。” 桓樾问:“柏家要和董家学?好饭不怕晚?” 朱氏能出一身冷汗,不过柏家作妖和朱家无关,她说:“过了冬至再说?” 桓樾点头。知道德妃忙:“娘娘先忙正事。” 朱氏点头。将茶盏里的茶喝了,就起来匆匆走了。 就算石充仪的丧礼,那无须等石家到了再办,就是个妾、皇家怎么做都是皇恩。 狄宝瑟冷笑:“石家哪来的胆子?想借八郎生事?” 桓樾说:“忙过冬至再说。” 八郎生了才一天,怎么借现在也借不出多大事儿。就算真养不活别人也管不着。 郭冰起来,忙去。 内侍又跑来回禀:“柏家老夫人求见。” 狄宝瑟冷笑。柏家老头老太太多了,有名堂的没名堂的。 桓樾脾气挺好:“这大冷天儿,老夫人就在家好好呆着。” 内侍愣了一下,跑了。又听狄良娣在后边说:“地上有冰小心摔着。” 不是让内侍小心,是让柏家的小心摔死。 桓樾没管狄宝瑟,是觉得柏家和宫里差不多被搞成筛子了? 不管谁都会被盯着,好比常家。 到常家去都是带着目的,那就不怪能将他搞垮。 桓樾心想,就像一个核心,不论再坚固,只要四周能打入,就从内部瓦解。 皇子的争斗源于什么?就是源于各(母)家、搞到最后不得已。 皇子自己有那么大浴望吗?半对半。 这事儿,能解决一半,剩下也是没办法。 内侍来回禀。 太医给两位皇子看过,没事了,就先走了。 朝云和娘娘说:“石家如何,那还得圣旨。” 桓樾点头。 宫娥小心嘲讽:“忙成这样,石家急什么急?” 施青竹低声说:“故意叫圣人分心?想看圣人有多少情义。” 小丫鬟说:“又不是昏君。” 那么大的事儿、能因为石充仪就放下?她可没那么大的脸!能给充仪就是皇恩了! 翠珠说:“和裴家一样,急不可耐。” 虽然有柏家掺和,还是石家自己一刻都不愿等。 第334章 冬至日 冬至这天、一大早。 天非常的好。 桓樾平时算起的早的,但今天起来、不到两点,着实起的比鸡还早。 虽然外边繁星满天,但不得不点灯。 此时不仅青蛾宫,是从东宫、皇宫到整个盛安城都是灯火通明了。 晨风非常冷!虽不至于滴水成冰,但湖面都是有冰。 今儿才进九,有时候不是很冷,到三九四九最冷。 反正这一大早,从青蛾宫到盛安大概都热火朝天! 桓樾非常认真的、被收拾。 不仅朝云、蕙卿、岫云等忙作一团,狄宝瑟、郭冰等都过来,后宫还有几位女官来指点。 难得皇太子妃能从祀,还特赐重翟车。 本来应该是厌翟车,但储妃的规格整个提升、离皇后只差半步了。 或者说,储妃基本和储君持平。大概没皇太女能出个皇太、太子妃? 虽然狄宝瑟、郭冰、鞠昭训等都不能去,但一些要跟着去的女官都忙、紧张。 扈从主要是内侍。 王俭他们有一队人。 此时,皇太子是在丽正殿忙。 祭天当然是天子的事,皇太子是从祀。 今天,皇太子没留在宫里,齐国公谢籧反倒要留在他府里。 永穆公主和谢拂拂都在青蛾宫,她们没的从祀,但今天也不闲。 就阎伯烜最闲,一大早是被吵醒的。 谢拂拂脑阔疼。 阎伯烜被窝里钻出来就喊:“娘娘!” 谢拂拂教训:“舅母今天忙着!” 第一次从祀、紧张,何况、今天还不知道出什么事。 谢拂拂太小了,只能安静的在宫里。 阎伯烜也不太闹,不过:“舅舅!”两个小舅舅。 谢拂拂冷着脸教训:“小舅舅太小了。” 阎伯烜拉着姐姐亲香:“我们带舅舅不?” 宫娥服侍着阎伯烜收拾好,一大早的冷,他依旧是一个球。还热心的不行。 小孩都是学的。 看东宫都在认真养皇子,他就想学。 若是东宫都吵的不可开交,他自然会学到别的。 就像小孩欺负人,其实孩子知道什么?不是和别的小孩学就是被大人影响。 两个皇子长大了,接触了大染缸,不知道会染成什么样,但现在还小,在东宫被保护。 洗三也别搞了。虽然养的还不错,但毕竟是早产。 “娘娘!”阎伯烜精力旺盛,总得找个事干。 谢拂拂看他一个球偏就事儿多,连拉带拖的一块去拾翠殿,种地。 阎伯烜想去凑热闹! 永穆公主哄外甥:“等你大了,有本事就能去。” 阎伯烜看姨娘,他现在就大了! 永穆公主看他,有多大? 阎伯烜抱着姨娘亲香,外边真的冷飕飕吽吽吽吽oooooo 永穆公主看他基本就一双眼睛在外边,不冷,但还是进屋。 后宫,昭阳宫。 朱氏德妃也是忙的。 不用伺候圣人,但要盯着儿子。 谢笈以前没去过,今年又封王了。虽然上面有大哥二哥下面又两个小弟弟,但德妃成了后宫第一,盯着谢笈的不知道多少。 谢笈虽然才十三岁,但穿着冕服、以黑为主,也是非常有范儿。 朱氏欣慰。毕竟,作为皇子、大赵的王、以后都是要承担责任的。 朱氏没那个能力也不想和崔家一样,事事替儿子想,谢家儿郎的事就该随谢家去。 有女官来回禀:“柏家又找过来。” 朱氏惊讶:“这么早?” 天都没亮,她忙的一身汗,都没顾上喝一口茶。 女官端了茶来,一边服侍一边说:“大概想赶冬至的趟。外边对娘娘都有些不好的说法。” 朱氏笑一声、挺大气:“我有什么不好的?我还能将石家如何?” 既不是皇后又不是皇贵妃,朱氏虽然管的事儿不少,但真正决定权不大、相对来说。 她也不去追求,因为权越大就越危险。 她也早没了争宠的心,虽然还美,但能和十几岁的美人比吗?给圣人塞美人的事儿她也懒得去。就这都够忙了。 谢笈安抚亲娘:“那都是贼心不死。” 不论诛九族还是杀再多,权利摆在那儿就拦不住。 女官就觉得:“这石家可真是……” 朱氏喝完茶。 由着石家去找死。一个小门小户当炮灰都不太够。 说起来也是石家运气不好,若是石充仪能再活几年、一直得宠,或许能得更多好处。 不过,就石家这德性,除非石充仪宠冠后宫、势动中外。 内侍小声说道:“石家和何家还挺像。” 其实这种的不少。很多是没机会,要不然和石家一样。 当然要脸的也不少。韩家、狄家都算挺好。 柏家开始的时候也可以,但文明皇后崩后,很多人和她关系都疏了,有自己的想法。 天没亮。 整个皇宫都是灯。 谢笈该去前边了。明年冬至他或许就从均王府出发。 朱氏又拉住他。内侍端了吃的来,赶紧吃点。要不然到时又冷又饿可不是好挨的。 像后位不是好坐的,像伴君如伴虎。 朱氏就不多想今天的危险,那是男人的事。 谢笈还小,就算想保护父皇,他武力真不行。 青蛾宫。 岫云端着一大盆萝卜炖牛肉来。 桓樾已经饿了。身上冠服大概五十斤,揣着龙凤镔铁锏大概八十斤,这分量扛一天就说累不累? 对于她来说还好,但牛肉还是要多吃。 女官、看着超规格的褕翟有点方,镔铁锏看着不大,盆里的牛肉至少三斤。 桓樾吃的干干净净,好吃:“晚上多炖些羊肉。” 岫云笑着应下。 娘娘这会儿吃的不算多,路上再带一些牛肉饼。 桓樾觉得她身上能揣一大包,像某些桥段,这饼能当半个盔甲打完了还能吃。 朝云就是担心,娘娘学的行不行? 平时、像街头打架泼妇撕哔、到了战场都不一样的。 也是最近的形势,要不然储妃从祀都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 桓樾就觉得这么辛苦的活儿她并不稀罕。 但已经吃完,就准备出发。 从皇宫到南郊圜丘,还要不少事儿。 不过重翟车坐着应该舒服一些。 内官也都准备就绪,这样的大事谁都不可以出差错,要不然就一个下场。 第335章 厉氏的绝杀 皇帝要出宫,京城警跸。 御街两边都是灯笼,像一条长龙。 羽林卫大概一宿都没休息,这会儿圣驾没出来,还能稍微站着打个盹。 而整个京城都比平时严,有种沉沉的压力。 安兴坊、裴家,诡异的像要死去。 裴家已经没人去祭天了,当个小兵都没有。像去年,裴家可风光。 庆隆堂,也亮起灯。 有火盆,厉氏躺在榻上,冻不死她。 大概冬天到了春天也不远了,厉氏精神还不错。 马氏坐在一边,也挺闲。反正厉氏就这样了,她若是再叫身边哪个去死,大不了就跑。 小厮过来回话:“石家石统求见。” 半天,外边有冷风刮着,厉氏半点反应都没有。 小厮收了银子,得帮忙说话:“石充仪父亲知南康县,三叔石统是举人,后年肯定金榜题名。” 这一切和马氏都没什么关系。厉氏快死了,死后、马氏扒着石家也没用。 让马氏去石家做奴才她也不愿,说实话是自降身价。 小厮不能给她千儿八百两银子,就靠嘴皮子:“圣人现在最宠的就是充仪娘娘。” 马氏忍不住翻个白眼。 充仪娘娘和东宫太子妃不是有冲突? 别说裴家管不到桓娘娘,就算能管也不可能去帮石家。 所以这事儿就有点可笑,大家都知道裴家和桓娘娘不好。 小厮就是随便说的、收了银子就要敬业:“桓娘娘帮石家是顺手,但圣人会觉得她大度。何况,石家小门小户以后才会跟着桓娘娘。” 马氏不吭声。 裴家还替桓樾打算?真打算她也未必领情。 马氏吃好喝好过自己的日子不好吗? 尤其是何家一门被灭,虽然厉氏没死,但马氏一个奴才,还想多活几年。 石统自己跑进来了。 马氏看着三十多岁的男子,这叫一个猥琐。 他长得是不错,大冷天穿着大裘,一双眼睛盯着庆隆堂的富贵。 裴家再不行,都不是一般人家能比。 马氏坐个小板凳都比穷人家好。马氏穿一件旧衣服也比石统强。 石统不在意,他是读书人,他给厉氏带了礼。 厉氏睁开眼,看着他的脸。 石统就像脸上爬了一条蛇,不止一条,身上好像都缠着,吓的魂飞魄散,跑啊! 厉氏就那么看着,看到他跑了,又闭上眼睛。 马氏看着石统带来的东西,真是破,二十两银子都不值,只怕这还是石统大出血的。 石统从裴家出来,挺不甘心。 他明明是国舅!他现在做的还不够。 天渐渐亮了。 御街像醒了。 除羽林卫,那是一趟趟的往南郊去。 不仅路上干干净净,路两边老百姓没围观的。 和宵禁类似,今儿到午时前无故不得靠近御街,最好是别出各坊。 京城也不会没人,光是圣驾要出来,人就够多。 石统迷迷糊糊撞到御街,他不觉得这有什么,虽然拦圣驾不太可能。 但作为国舅,侄女婿见他还得客气些。 至于算不算国舅,石统直接被逮了,喊都没用。 贺登一队人过来。 王建押着石统怼上、半点不带怕的。 贺登今儿没差事,自然没兵甲,仗的是他气势、贺家的势。 贺家要反简直路人皆知,王建拎着剑都想开打了,还没到打的时候。 石统来劲儿:“放开我!你们想把我怎样?” 贺登一声喝:“放人!” 一个兵卫一脚踹了石统。 “放肆!”贺登冲上前要打人。 铿!几人拔刀! 贺登变色、忙退。他打几个或者夺刀是可以,但街上人太多了。 贺家有三十万的兵权,没靠近京城。贺家安插的一部分、像贺登暂时都被免了。 总之现在混战对贺家很不利。 贺登是想混乱、谢燠能如何?但这个决定他做不了。 只是碰巧,看石统太没用。贺登犹豫要不要动手? 远处有口哨声。贺登不得不退。等动手了再说。 石统喊!别跑啊!至少也带上他! 兵卫又是一脚。 嗷!石统惨叫! 贺登气的!这是给他看?他回头,一记暗器。 王建示意。 有兵卫用盾牌挡住,又有弓箭手、射! “小心!” “竖子!” 远处一片乱叫。 贺登被锁定,气的转身,不杀几个他就不姓贺! 歘!一箭封喉! 贺登一群人乱且怒!很快全被射杀! 王建面不改色。这阵京城杀的人就不少,他们对这还能有想法? 石统就吓死了。大冷的天儿,身上依旧飘出臭味。 兵卫大多臭男人,也有点受不了,对石统更不客气,没当场弄死他都算好的。 石统是读书人,想保住性命:“皇八子是我侄外孙。” 兵卫一刀差点将他胳膊剁了。刀背现在也带着杀气。 石统眼泪鼻涕什么的乱流:“我可以让我侄外孙……嗷!” 兵卫用力一推,石统一头撞了石狮子,差点将狮子撞碎,就欺负石狮子不会狮子吼。 皇宫前正大门:应天门! 此时,朝阳照着圣驾,辉煌煊赫有如天威! 大驾,在一个大,一个等级! 圣人往下,王侯公卿! 储君的仪仗摆的稍微靠后,储妃仪仗正好跟着。 再后边是华原郡王、永宁郡王等。 这看起来就像皇太子妃插到华原郡王前边。 桓樾坐在车里,依旧在吃。 蕙卿都有点方,好像周围都是杀气,但她不行啊,护主她都怕拖后腿。打起来她直接趴地上?装死还是可以的,若是主子不行了她再起来。 小宫娥紧张的嘴里不知道念叨什么。 翠珠听她念着老天保佑什么的,自己跟着念起来。这好像挺有效果。 王俭得了消息,贺登被杀。 桓樾嘴里咬着牛肉饼,贺家今儿真打啊?这一打,贺家必须全完。 小宫娥念的更快更虔诚了。 蕙卿哭笑不得。这诅咒贺家都快成精了。若诅咒有用的话,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桓樾吃了牛肉饼,喝口茶,等车子启动,她又摸甜点吃。 蕙卿就哭笑不得。殿下是准备的多,娘娘也心够大。 好像就这样,总归要打的。蕙卿握了拳又松开,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 第336章 闯进储妃的帐篷 南郊、圜丘。 一年用一次、或者有时候都不用。 但依旧是极重要的地方,此时已经准备好。 圜丘不远处是西明营,大将军李充统兵十万,此时更是严阵以待! 一眼看过去感觉不止十万,不过圜丘此时不只西明营的,像大将军高绩也在! 高绩携大胜之气势,虽然桓亭还没平,那也是非常锋锐! 西明营曾经的将军贺重被换了。 但兵权,有时候不只是看虎符,只要贺重站在那儿,就不知道多少人会听他的。 贺重没兵甲,只要没明着反他暂时就不能亮出来。 他站在山顶上,看着下面圜丘,脸十分的阴沉! 贺登虽然不如贺毓之,但一个个的被杀,贺家被逼到绝处! 这山顶不是随便站的,贺重看一眼,走。以为兵甲或山顶就能拦住他? 圣驾到圜丘,好一番的忙碌! 桓樾大概是唯一的女子,所以挺老实的别添乱。 圜丘中间是挺大的圆形台子,共有四层。 周围八方有台阶,大概是皇帝站最上面,主祭在上面。其余人从上往下排。 这么大地方,比冬至大朝会能站的人更多。 不过,周围有更多的旗帜、更多的兵卫,祭天还有一些仪式。 而圜丘周围,是连片的帐篷。 圣人的帐篷最显眼。他在这儿休整好,到时辰再上去。 储君的帐篷这会儿挨着了,按说是不可以,不过是为储妃。 谢籀当过十几年皇帝,祭天多次,老司机。从自己帐篷出来,钻进媳妇儿帐篷。 女官、内侍等见过殿下,至于娘娘吃的美,淡定。 谢籀看着媳妇儿,好有气势! 就算是有什么规矩,她想怎样就怎样,讲真不是靠祭天的。 桓樾真挺老实的,她吃是为了力气。也没香喷喷的飘出去。 谢籀坐在媳妇儿身边,也来个牛肉饼。 这帐篷大,里边再分出两个小间,中间则放着榻铺的厚,又有火盆所以热乎乎。 小宫娥一边忙一边念叨。 谢籀听了一会儿才听出她在念什么,这从诅咒贺家到祖宗十八代了。 谢籀也没呵斥。按说贺家的祖宗有立功的,但小宫娥就让她念。 桓樾呵斥:“不得胡说,到处是人。” 外边人太多了!风也大。 小宫娥声音没了,嘴皮子依旧动。 蕙卿看她可能真要成精。 谢籀安抚媳妇儿:“别紧张。” 桓樾看他一眼,她有什么好紧张的?贺家抢的又不是她的江山。 谢籀看她眼睛亮的,不紧张就好。他以后去打乌奴国那些,肯定比这更凶险。 贺家还觉得他被逼的?这么不要脸的就别提了。 贺家还去掺和石统做什么? 内侍过来低声回禀:“有人找圣人求情,圣人要赐死。” 谢籀和媳妇儿对视一眼,懒得去求情。知道这会儿忙什么?一个石统算什么? 桓樾不觉得皇帝渣,纯粹是姓石的找死。 谢籀又想到裴桓照了。宠一个女人因此用无能的人,真是自掘坟墓。不坑自己也坑子孙。 华原郡王突然过来。 谢籀没看清,就看谢谡被媳妇儿放翻了,今儿祭天他是别想上了。 当然,谢谡跑到储妃的帐篷,揍他都没处喊冤。 谢籀出来,看还有几个想进去的,犹豫着。 符机迎上皇太子,他冕服看着和储君差不多,但颜值要差了不少。 内官来请殿下。 谢籀干净利落的走了。他不保护媳妇儿,谁进去了让媳妇儿撂倒就是。 符机犹豫着,还真不好进去。这就来一个女子,真是! 祭天,别家也不好将老太太、小姑娘叫来。 几人在外边议论:“今儿将石统赐死很不妥。” 一个年轻又冲动的喊着:“石统有什么错?” 桓樾出来,一脚踢死。 符机吓的发抖。 桓樾也有点懵,她力量又大了?还是因为揣着龙凤镔铁锏? 几个男子盯着她!盯着盯着就有点软。 皇太子妃这冠服、女性去了一些、和男性接近,尤其她眼睛太亮! 小宫娥站在娘娘身边,其实娘娘挺美的,不过祭天当然要严肃! 还有空在这儿嚼舌头,留着他做什么? 蕙卿的冠服本来是没的,不过照着黑的来,黑也很炫、性感。 有人看她、不过祭天要开始了,这不敢耽搁。 这么多人在圆坛上站好也得不少时间。 好在今儿天好,万里无云! 阳光照着,不冷。 祭天要在上面烧一大堆火。(燔柴炉内升烟火) (唐代,除了冬至祭天外,正月上辛祈谷、孟夏雩祀,都在圜丘举行) 祭天初献是皇帝,皇帝偷懒的时候可以让别人去毕竟规矩都是人定的。 亚献为公卿。(帝将亲祠南郊,国子祭酒祝钦明云:“皇后亦合助祭。”帝纳其言,以后为亚献。钦明又欲请安乐公主为终献,迫于时议而止。) (人干事儿!不过在这之前则天皇后就干过了。“封禅旧仪,祭皇地只,太后昭配,而令公卿行事,礼有未安。至日,妾请帅内外命妇奠献。”听着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桓樾现在是储妃,可懒得搞事情。 她在一边凑数,至于以后、那以后再说。 凑数也肯定更轻松。 谢籀也没打算亚献或终献,这事儿想干的人不少。 宋王也干了好多年。 所以他就算不怎么管事,这一点点积累的都是声望。 当今、站在圆坛顶上,看向四周。 虽然这不够高、看不尽大赵,但半个大赵在这儿了! 人心蠢蠢欲动。 一些武将蠢的都要冲出来了。 宋王站在一边,就无语。 申王站在老爷爷身边,怎么都要将他护好。祭天不可误,宋王爷爷更不能有事。 郑国公站在那儿,虽然年纪大了,但不方! 煌煌天威! 站在这儿也是站皇帝的正统! 韩家也不可能站到别的队去。 吴王的脸色、看着挺好。 虽然谢谡来不了,其实没多大事儿。 这就是个差事,主祭又轮不到他,想想也挺无趣与憋屈。 但吴王很憋的住,今天就看贺家能干出什么。 贺家想称帝那还远,到时候选谁? 贺守义来了! 第338章 穿杨! 谢谖要哭,他真吓到了! 听他解释,他不知道贺守义会死那么难看! 谢谖长这么好看,他最喜欢花,不是那个样子。 谢谌才十二岁,从小就封了郡王,更是娇生惯养,扑过去抱他爹大腿。 这倒不知是没跑还是救父,看着像个废物。 箭已射到! 和前一箭一样,甚至比之前更杀气凛然! 圆坛上下都厮杀,而吴王身边没一个比皇太子妃强的。 不是吴王没人,而是圣人在的时候、谁身边能带一群?所以造成了吴王的危机! 危在旦夕!吴王想闪,被谢谌抱了腿! 兵卫、将士、有几个冲过来,但那箭、谁有信心挡住? 跑过来更像意思一下,等会儿收尸? 当今下旨、叫青蛾:“去!” “是!”桓樾飞起来。 周围内官、阁老等吓一跳,储妃还战斗力十足? 那箭炸裂而来! 谢谖老实的爬远点。 万一他爹炸了,溅他一脸血肉就不好看了,像储妃她啊! 阳光照着,龙锏就像一条龙闪过,一下将大箭砸飞! 这操作不是那么容易的,桓樾落地,一脚将谢谌踢开。 谢谌抱的挺死,吴王抬腿再补一脚,要不然储妃踢谢谌的劲儿能将他带摔倒,他就不要脸? 谢谌好像给踢死了,松手吐血被踢开一截。 吴王看杨彧夺了仪仗的钺杀过来。 杨彧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这钺可不轻但他使的还顺手,箭偏移了也没停手。 所以,吴王看着,一箭射穿杨骃,胸口一个大洞,在箭射过一半、人就炸了。 吴王看到箭射中后边的杨豹! 杨豹面红耳赤发飙要挡住,但箭就像射了豆腐,直接将他串了再射中后边的杨赜。 杨家一门、杨彧就要疯了,让储妃一锏砸死。 吴王眼前一片红,他那么多儿子,这会儿还真是储妃救了他。 “接剑!”当今喝令。 吴王扭头看一眼,羽林卫送剑过来。 吴王干净利落,谢恩,接剑! 这会儿,还真是手里有家伙比较安心。 吴王是练过剑的,虽然算不上高手,贺楚之跑过来,吴王憋一口气挥剑杀过去。 贺楚之愣住! 血溅到谢谖脸上,谢谖也愣了,被父王盯着,他立即爬起来。 吴王脸冷飕飕,现在不杀他! 谢谖也冷了一下,现在、他也不怎么好动手。 桓樾回到圣人跟前。 谢籀又拉着她擦脸,小心的问:“怎么样,受伤没有?” 没。不过桓樾早上吃的都消化了。 当今看她一眼,以后牛肉只管吃。 桓樾眨眼睛,其实也不用吃那么多。她力气涨上来了。 当今看着局面,很快被控制下来。至于下面的、以后再慢慢打。 桓樾请旨:“妾就不在这儿了。” 当今和她商量:“这大概要半个时辰。” 钦天监忙说:“吉时没过。” 好,桓樾就下去收拾。 至于远处的箭,那自然被高绩收拾了,不可能再一箭一箭的来。 不过,这种射程超过百丈还能有如此准头,过后还有的想。 要不然,圣驾打御街过,两边都不一定防得住。 这八成和桓亭庄家有关。 桓樾下来,从庄无忌的身边走过。 庄无忌是翼城郡主的嫡子,虽然翼城郡主没脸了,但血脉还在。 庄无忌也穿的冕服,很是干净,没直接出手;但现在,一群人看着皇太子妃的样子,吓的赶紧避让。 桓樾停下,脚步没太使劲,但地面一颤。 几人护在庄无忌身边,紧张的拔出刀来。 庄无忌勃然变色! 来祭天、反正只要离圣驾近,没特准的、都不许带刀剑。 贺守义杀到上边也没武器,要不然还有的打。这下边是搞鬼了,但亮出来和没亮出来是两回事。就像大家都知道吴王有不臣之心,只要不说,大家还能装下去。 现在,只有打了! 周围突然冲出几个壮勇,护着庄无忌要撤。 桓樾拎着龙凤镔铁锏杀过去! 虽然这种的杀不完,但现在还是皇帝主场,打起来容易一些。 王俭几人跟在后边没出手,女官在后边就更发抖。 前边庄德急的咬了舌头:“你你你!” 都认输了干嘛还打?对她也没什么好处。 若是大家再造谣,皇太子和这样的储妃能不叫圣人忌惮? 王俭觉得娘娘在练锏?不过这气势比平时强多了! 李苌和几人离的不远,看着就害怕,这天神下凡的样子把庄无忌杀到肝胆俱裂,壮哉! 高绩赶过来,觉得该下马拜娘娘! 麾下小将正得意,就被娘娘杀到脸红,娘娘身上穿的不是盔甲,而是冠服,这玩意一点用没有、还是累赘。 娘娘虽然看起来没那么单薄,毕竟冬天穿的多,但比男儿小多了。 但大开大合,不在于力量,而是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乌拉!”众人鼓噪! “乌拉!”高绩声音雄壮,亦是带出回音! 士气拉到最高! 大赵将士的士气应该都拉满了! 虽然不是皇太子下场,但皇太子妃比皇太子还强? 黑色的衣服变红,头上的翟冠没狼狈,而是那闪耀的宝石! 小宫娥就无语,一个个看着不动手吗?她不敢上前,只等娘娘离开。 桓樾走了。 庄无忌这儿人本来就不多,一些藏着的没出来、那不干她的事。 庄无忌坐在地上,很狼狈,看着皇太子妃离开,好久没回过神。 坚兵利甲,紫巉山真君,好像都没什么用。 今天也是有真人藏于其中,现在是不敢露面的。 好在桓亭还好,但圣人已经盯上,庄无忌很急,爬起来又嘭一声摔倒,他腿真的软。 李苌过来,袖手问:“庄公还好吗?” 庄无忌盯着他,虽然不熟但也知道。 李苌是燕国夫人的侄子、即狄昶的表弟,娶的狄娢因此又是狄昶的妹夫。总之关系极铁,和皇太子的关系很好。 李苌不是小人得志,而是有这么个差事。 皇帝还没处置庄无忌,他就能活着,得到一定关照。 庄无忌想自己爬起来,但一个扶他的都没了,一般人都不想沾上。 山的那一边,有喊杀声震天。 第339章 劝齐国公入宫! 吴王回到帐篷收拾。 心情也平复,但怒气忍不住! 他从小到大,算是比较平稳。他让给谢燠、之间没闹大,确实有他的功劳。 不论如何,被儿子弑父,是哪个当爹的都不能忍! 杨家是谁?贺毓之的外家,华原郡王妃的娘家! 所以,不只是谢谖要弑父,谢谡也有这想法?老子是碍着他们了? 谢谌都十二岁了!看吕温仁那小子十三岁上战场,常紫涵六岁就敢杀谢耕,谢谌有什么用? 吴王都想不到他做人有那么失败! 怒火噌噌的,像是要在午时点燃,将一切都烧了! 那弑父篡位的,弑父只为一个爵位很少。吴王虽然有不臣之心,但他还没上那位置他儿子就急了。急的都不是嫡长子。 吴王该后悔自己做人的失败吗?他老老实实的称臣就有用? 贺家和杨家、还有庄家等,是另一回事。 但不管怎样,都掩盖不了谢谡和谢谖的悖逆! 吴王琢磨着,这回不给谢谡和谢谖求情了。 只要他们没拿刀,大概也不会斩他们,只要不死那还求什么? 没看谢燠将儿女都管的,吴王还不赶紧管? 生儿子有什么用?反正吴王现在是气头上。 吴王世孙谢拱小心的站在一边,他从小教养比较严,很多事能懂一点。 毕竟,谢谡、谢谖都是叔父,叔父想杀他祖父对他就没好处。 谢拱还小,做不了什么,他懂一点。 吴王收拾好,依旧是大赵的贤王! 他看着嫡长孙,这样子还不错,至于长大了如何,还不一定。 祖孙一块去祭天,谢家的天塌不了! 大赵只能姓谢!不管杨还是贺,符家也不行! 吴王也不可能做傀儡,他是谢家的王! 圆坛已经快速的收拾干净。 一些地方暂时是没法修好,至少看上去还行,也不会塌下来伤了人。 一骑飞驰而来! 当今站在上面,天威赫赫! 中郎将上来回禀:“吴泽、罗晃等数人到齐国公府劝齐国公入宫,齐国公将人都捆了,向陛下请罪。” 当今下旨:“三郎暂留府内,其余人皆下狱!” 吴王跪下,真心的喊:“陛下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赶紧跪下,山呼万岁! 十万大军齐喊! 桓樾也跪着喊,这回天有回声,比贺守义之类喊的有气势的多。 不是一回事。喊万岁也不只是哄皇帝的,这和诵经差不多。 皇帝是一个代表,代表着天下安定。安定,对谁都有好处。 至于对一些没好处的,那是欠收拾的。 祭天少了一些人,但人依旧多得是,这就是大势。 桓樾干干净净的站在阳光下。 别人都不敢多看,不确定她褕翟下有没有双锏也不知道上面的血干了没? 桓樾身上一点血腥味都没有,脸比小孩都干净。 翟冠戴的端正。 谢籀瞅着,下回媳妇儿再从祀,给她换个冠。 不一定要像男子,但更符合皇后或储妃的这角色。要的是庄重,让闲话少一点。 毕竟储妃在这儿,怕是要说很久。 哪怕她今天立功,人呢,转身就忘。哪怕今天杀再多,不带怕。 要不然吴泽、什么罗晃怎么敢去忽悠谢籧? 吴泽以前是礼部郎中、和董家亲戚,董家诛九族没杀到他头上,这回可以杀了。 罗晃是罗太尉的孙子,不好好在家守孝,跑去谋逆,诛族他跑不了。 不只是庄无忌的问题,没了庄无忌还会出朱无忌、牛无忌、杨无忌。 东宫。 几个内侍杀到郭冰跟前。 是郭冰拦住了。 内侍都非常勇武,若是郭家在此还有点忌惮,郭冰弱女子他们就不怕了。 郭冰俏脸如寒冰,反正她一家都战死,她死又如何?拿刀砍! 一个内侍冷不防被砍了一刀,怒骂:“贱丶人!”杀之! 一鞭抽过来,内侍忙闪,郭冰一刀,干净利落! 东宫不少新来的宫娥害怕!不过没人乱叫,胆小的就躲起来。 前边有内侍被永穆公主拦住。 一个内侍舔着丶嘴角十分猥琐。对着娇滴滴的公主、下手也没温柔。 童法然怒火中烧,拎着刀杀过去! 内侍一脚将她踢开。被冉力一剑斩杀。 童法然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气势一点没变。 一个内侍拉住永穆公主。 永穆公主抽出一柄短剑刺进他心脏。 内侍气的一掌拍她。童法然猛冲过来,将内侍撞开,让血浇了一头。 永穆公主站定,阳光下,好像也就这样。 一些胆小的、胆大的宫娥,拎着锄头什么的来。 东宫这么多人,要杀掉几个逆贼不算难。至于留活口不是他们能做到的。 永穆公主是弱女子,首先是自保,何况这活口留不留大概都是贺家。 就算是庄家或者谁,反正有算账的时候。 一个女官突然喊:“不知道圣人怎么样?” 郭冰一剑杀之! 血溅到她身上,依旧是惊心动魄的美。 狄宝瑟在秋香院守着两个皇子。要说他们没什么用,他们小命都不稳。 总算是东宫安定了,一个宫娥悄悄摸过来。 狄宝瑟一剑刺过去。 珊妮无语。这完全能捆了嘛,弄的一地血还得收拾。 不过,狄娘娘好样的! 宫娥盯着她,又看珊妮,这是要救她? 不,珊妮给她堵血只是想少流一点,这种东西像老鼠很难绝迹。 狄宝瑟由宫娥伺候着收拾干净,其实不是多难的事。 里边婴儿大哭。 珊妮就无语。皇八子很闹腾。 孙氏看过没事,小孩他就这样,或许是在娘胎受惊了?皇九子是练出来了? 可能皇八子娇气,皇九子皮实。皇八子是被石充仪养的好,可有时候养的好等于废了。 中郎将跑了齐国公府,又跑来传话:“祭天正顺利进行。” 郭冰松了一口气,能顺利进行肯定是人都没事。至于逆贼有没有事那还用问? 后宫也有作乱的,那就是德妃娘娘和贤妃娘娘的事儿。 昭和宫。 方婕妤拿着刀站在门口,对着外边倒下的几个。 她明明是书香门第出身,阳光下竟有几分将门风采。 方婕妤心想,不都是被逼的?就知道他们又要盯上常紫涵。 第340章 永宁郡王入狱 祭天结束。 大家收拾收拾,还得进宫、大朝会。 虽然耽误了一点时间,但也来得及。 有些人就盼着今天,到明天就不是冬至。 桓樾坐上车,没她事儿了。 祭天可以来从祀,大朝会是请她都不去,是吃饭不香还是睡觉不香? 坐在车上就饿了,困了,不过桓樾不能睡。 来的一路很顺利,回去的路上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小宫娥缩在一角,继续念叨。没声音但不减虔诚。 蕙卿也是戒备着,贺家完了,肯定没那么容易认命。虽然大事有朝廷管,她们只管安心的回到宫里。 轰!突然一声炸响! 桓樾从车里钻出来一看,炸丶药好像没成功? 内官和她对视一眼,那炸的地方离圣驾有点距离。 圣驾没停,稳稳的回宫。有高绩的麾下去处理。 李充和西明营不会进城,守着外边也是不轻的责任。 轰!远处爆丶炸声犹如惊雷! 车没停,桓樾稳稳的站在车辕,看声音的方向是圜丘,那些逆贼敢炸了圜丘? 可能是气急败坏,反正不用桓樾管,她又坐回车里。 重翟车、厌翟车、翟车、安车、皆驾四马,驾士各二十四人,总之这车是又大又稳当。 桓樾正式的仪仗出来,皇帝既然赐了重翟车,所以重翟车、厌翟车、翟车、安车、四望车、金根车等一套是齐的。 重翟车后边有宫人车,朝云等女官坐那儿,蕙卿、小宫娥、翠珠则在这车上伺候。 桓樾躺着休息。 翠珠没事儿了,跟着小宫娥在一边念叨。 蕙卿干脆闭目养神。这阵是真累。 皇太子仪仗在前边。 有东宫官匆匆跑来回禀。 谢籀坐在车里,面无表情的听着。 跑去东宫算什么?狄善和殿下说:“纯粹是制造混乱?” 谢籀点头,当然是要足够的混乱。 圣驾从御街过,京城很安静,大家都够聪明。 贺家这么搞,还是能压下的。至于贺家在外边继续,那就继续镇压。 目前还是父皇的事,谢籀也不过多掺和,主要是稳住别的方面,比如百姓。 储妃骂贺守义的话大概是要红。将士立功,少不了老百姓的一份。 除贺家这种,很多的兵都是平民来的,和平民有分不开的干系。 贺家贪功冒进,成王败寇。那些被炮灰的兵、就没一点功劳? 当今在应天门前,还没进宫便下旨:收系贺家九族! 吴王站在应天门前,抬头看天,天好着呢! 再看宋王,他父亲是高宗亲兄弟,也没什么好想的。 吴王既然要甘心,便跪下请旨:“杨家谋逆,谢谡和谢谖两个不孝子,请陛下治罪!” 当今很客气:“大哥请起。收系杨家九族,谢谡和谢谖一块去。” 吴王谢恩。反正谢燠给他面子就够了。 谢谖被抓过来,急了:“父王!” 吴王上前,抡圆了就是一巴掌:“你不仅犯了家规还犯了国法,待国法处置后再按家规处置!” 谢谖挺漂亮一张脸,给抽出一座五指山。他想冷笑、又害怕。 吴王气势比他强多了,孽子:“你就祈求陛下仁慈,留你一条狗命!” 谢谖真感到怕了。 当今却没打算在这儿多耽搁。 吴王也没打算在这儿教子,就是给气的。 按说孩子做了这种猪狗丶不如的事儿,见面也忏悔一下?他却无事人似得,或者这次没干成下次继续的意思,吴王都懒得教了。 吴王以前也不是不教,反正能说半天。何况只要有一条命,以后还能教,若能改,日子还是可以的。 所以吴王不会对不起儿子,其实这事儿也是各家搞的。 所以吴王恨杨家,都搞死他! 像宋王,只要宋王府好了,哪能别家骑在他头上? 谢家,总归要有个主次,否则吴王也不知能做多久。 谢谖不是真的怕。但他怕丑。这把他下狱,肯定不干净。 诏狱。 这样好的天,钱氏看到了一线阳光。 多的看不到,就是这天儿,牢里也会比较亮。 常紫榆坐在一边,心情十分的不好。 就算有人来看她,心情也好不起来。 钱氏的心情同样不好。 几个人会来看她?裴桓照回原籍了,裴桓煦也在牢里,裴环凤……钱氏都不愿想。 来的这男子四十来岁,像是管事,虽然比较低调又为他主子骄傲。 男子先拿出热腾腾的吃的。 钱氏怎么会随便吃别人的东西?送她去死? 但滋补鸡汤香气一阵阵飘进,还有红烧肉焖饭,搁谁都想吃。 钱氏可以忍,她以前忍了多少。这点吃的就想杀她? 常紫榆不一样。她有着钱氏的骄傲,又有着裴镈的猥琐,有的吃为什么不吃?她忍、为谁忍? 钱氏平时会和她抢吃的,但现在忍了。 常紫榆正好!一个人吃这么多,吃的十分饱,身上都不冷了。 钱氏就惦记她的凤,唯有裴环凤像她,常紫榆不是! 常紫榆吃好了就是实在,要不是钱氏将人扔在常家,她会这样? 男子挺高兴,和常紫榆说:“天生的凤命。” 呸!这贱丶人还凤命?在钱氏心里,凤命只能是裴环凤。 常紫榆立即装起来。哪怕她穿着旧衣、像个乞丐,关键在命。桓樾那个真村姑都能做皇太子妃,那谁还不能是凤命? 男子高兴:“你们想不想出去?” 婆子在一边冷笑:“你是挺想进去?” 男子扭头,一个五十两的银锭递过去。 婆子冷笑:“你要不要送到华原郡王、永宁郡王那儿?” 男子变色! 婆子示意:“那不是?住的还不远。” 男子来不及跑,就被抓住,和永宁郡王关到一块。 狱吏笑道:“郡王是尊贵人,没人伺候肯定不习惯。你就小心伺候。” 婆子说:“他看上凤命,要不要和郡王在一块?” 狱吏哼一声。 凤命可不是随便说的。 永宁郡王想发威,但他漂亮的脸上那个巴掌印,让人有某种兴趣。 几个犯人把他那么一看。 谢谖就阴沉沉的!他要砸了这诏狱,他要砸了皇宫! 婆子可以先给他一巴掌,虽然不归她管。 第342章 永宁郡王的女人们哭来了 大冷天,大家都坐在青蛾殿,也是挺好的。 阳楚容和娘娘回禀:“妾想搬到暗香院住。” 桓樾一笑:“怎么想住后边了?” 阳楚容看看娘娘、说实话:“东宫若是暂时再不进人,住在后边宽敞一些。” 费和姑说:“妾也搬去后边。” 桓樾点头:“你们一人两间。真要来人了再说。” 阳楚容估计是没了。还有几个敢给东宫塞人? 杨冬娥也高兴,只要暗香院不是冷宫,两间房也是很大了。 杨楚儿挨着杨冬娥住西边。 费和姑和阳楚容住东边,她和阳楚容商议:“咱空一间出来,后边做书房前边做女红?” 阳楚容点头。虽然东西的中间还有一间屋,那是东西共用。 她们两人、一人一间就够了,下人不多、用一间也是足够的。再有一间屋给两人,又宽敞又有伴儿。 杨冬娥和杨楚儿关系就没那么好,不过以后还长着。 桓樾发话:“绿绮院里,章昭训住西厢房,孟奉仪和虞奉仪住后边,将东厢房空出来,如何?” 几人都应了,这安排不错。 任昭训是住在前边正院。 桓樾说:“今天大家都很好,等我空了再赏赐。” 有人期待。 狄宝瑟不太在意,或许圣人也会有赏。 内侍跑过来回禀:“华原郡王妃、永宁郡王妃以及三位裴氏等一块求见娘娘。” 方棠眨眼睛。 桓樾看她有什么好笑的? 狄宝瑟兴奋了,杨涛来了! 桓樾无语:“你不饿吗?” 不饿!大家都不饿! 狄良娣要撕哔,大家今儿干了一场,哪怕胆小的,现在对上郡王妃什么的可不胆小了。 杨冬娥、杨楚儿都是摩拳擦掌。好像要见到汪楚媛? 汪楚媛在东宫不得宠,到了永宁郡王府是宠成什么样了? 桓樾反正也不饿,有点心端过来。 殿内也开始点灯。 一年里头冬至日最短,往北去可能是极夜。所以天黑了不等于晚。 桓樾关心谢拂拂:“怎么样?” 谢拂拂看舅母好温柔,她一个小孩坐在这儿:“没事。” 直接看的,至少比背后听来的好。 有多少人要在她耳边说这说那,就像两个小舅舅都被盯着,谢拂拂要做好准备,又有舅母宠着、她不方。 永穆公主凭自己能力护着她。 谢拂拂觉得很好了。郭良娣冰美人也挺好的。 郭冰饿了,秀气的吃个卷饼,厨子越做越好吃了。 狄宝瑟也要吃,吃完了好干仗。 孟娉婷不太明白、毕竟够不上那层次,所以小声问狄良娣:“和华原郡王妃仇怨挺大呗?” 狄宝瑟教训大家:“我和她没什么仇,主要是她看不上娘娘。” 朱槿无语,但又不得不实话实说:“那些自以为是的、都觉得娘娘是村姑。” 桓樾说:“都不信水能覆舟。” 大家多少明白些了。 不论吴王再厉害,或者杨家厉害,倾覆很容易的。 永穆公主心想,一个王朝垮起来也会很快。 像以前谁能想到那么得宠的崔贵妃,能死的这么干净? 谢拂拂出去,哄臭弟弟去。 今儿闹腾的,阎伯烜是不太闹了,但多少有些害怕。谢拂拂不能扔下他。 华原郡王妃杨涛、永宁郡王妃一大群人到青蛾殿,也没注意去闻那鸡肉萝卜味儿。 杨涛气势汹汹,要杀到桓樾跟前。 宫娥都不带拦的,不敬业。 但杨涛对上桓樾那明晃晃的眼睛,不仅停下,差点后退。 桓樾懒洋洋的坐在宝座,没有起来迎客的意思。 淡淡的灯光照到那一片,她不像老虎,而像一只懒猫。 杨涛看她不仅不为大事操心,还一点不打扮,妖精! 方棠看着娘娘挺美啊,挺端庄的脸、虽然坐的不太端正。相比之下杨涛这疯疯癫癫的样子。 永宁郡王妃更疯癫,坐在地毯上嘤嘤开哭。 裴金奴、裴环巧、裴环欣自然是跪着哭。哭丧似得。 汪楚媛是个极品美人,这会儿越看越尴尬。 桓樾笑出声。 方棠也直接笑出来。 狄宝瑟干脆拍着大腿笑,哈哈哈! 永穆公主脸上的笑意不用管了。 这汪楚媛若是直接为永宁郡王还罢了,她带着别的目的来东宫,那自然很有意思。 杨冬娥是不如汪楚媛。但现在的汪楚媛已经不是过去。 可能是女孩变女人了?可能是争宠叫人丑陋?事实是郡王府没东宫好? 看看永宁郡王妃这位主母,和桓娘娘能比吗? 所以,杨冬娥就极庆幸了! 做妾的,一个好的主母十分重要! 除非极得宠,要不然主公的影响都没主母大。男人在外边哪里知道后院日日的事? 所以争宠的也未必是爱那个男人,不过是骗取好处。 东宫女眷一片笑声,和永宁郡王的女人们一片哭声,搁一块有趣极了。 杨涛气的要死! 桓樾依旧笑的灿烂。 珊妮心想,都说汪楚媛是聪明的,她就聪明过了头。就像改嫁的女人、还来东宫比什么?显然她是舍不得东宫,所以唆使永宁郡王、还想做宠妃? 或许永宁郡王知道,但他就喜欢花儿,或许拿下了东宫能在花儿跟前自傲? 永宁郡王这么随便,大概都是没当回事儿。 很多人做很多事都是没当回事儿。 永宁郡王妃在这儿哭,大概都没当回事儿。 桓樾就更不当回事儿了。 珊妮觉得挺好玩的。再看裴环欣小心要护着肚子的样子。一个庶子的庶孙、是多金贵? 孕妇是要贵三分,但裴环欣太贱了。 贱在裴环巧流丶产的时候,她进了郡王府。小小年纪就不要脸。 裴环巧大概是哭的最真情实感。 裴金奴自然是不愿。她以前!何至于如此! 但是,裴家都完了,裴金奴盯着宝座上、十分的嫉妒恨! 杨涛发狂:“闭嘴!” 狄宝瑟哈哈:“又到东宫撒野呢?” 杨涛算最有理智、最有身份的、干脆问桓樾:“你想要什么?” 狄宝瑟大笑:“杨家要什么有什么,娘娘可想好了,这么好的机会,要半个杨家、杨涛你能做主吗?” 杨涛羞愤!她只想施舍! 第343章 想立太子吗? 杨涛和桓樾对上了! 杨涛站在那儿,郡王妃的气势与杨家女的自信! 其实她年龄不大,儿子都不到一岁。 桓樾是懒洋洋的坐着,大朝会都没结束,这儿有什么好吵的? 郭冰心想,赶着大朝会没结束叫娘娘去求情,但杨涛对娘娘的态度就有意思了。 有时候真不如小人物讨喜,虽然小人物未必就是好东西。 还是做个人。郭冰是不用为华原郡王或杨家操心。 狄宝瑟是单纯的兴奋!论张扬她是东宫第一! 只要东宫位置越稳,她就能越张扬! 鞠昭训笑看着,真说话还得娘娘。 桓樾还是挺随意:“谢谡不孝,杨家谋逆,你是知道还是不知?” 杨涛暴跳如雷:“你少胡说!” 桓樾笑的冷:“杨家一群要杀吴王,我亲眼所见,你不知就不知,和我吵就没意思了。是吴王还没空回去收拾你们?你若是知道,就乖乖和谢谡一块去;你若是不知,现在知道了?和谢谡有感情的话就陪他去。” 杨涛更冷:“你要什么?” 桓樾说:“我要这天下姓谢!我要天下的百姓丰衣足食、天下太平!” 狄宝瑟冷笑:“我要你做个人。” 郭冰冷冰冰的接一句:“要你孝顺。” 永穆公主凑数:“要你善良。” 方棠斗胆来一句:“要你知道民间疾苦。” 杨涛气的发抖! 狄宝瑟嘲讽:“你还得先有命!运气好贬为庶民,你就可以男耕女织了。” 杨涛问桓樾:“你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吗?” 桓樾拿出龙锏搁在一边,挪个姿势歪的更舒服。 灯光下,那龙像是要飞起来。 狄宝瑟说:“宫里哪用这个?”不对,“若是有逆贼,这个好用。”不过一般人拎不动。 方棠伸出爪子,没挪动。全力的话或许可以,那就不用试了。 就这锏,让方棠想做皇后的心按的牢牢的。万一一锏砸下来就完了。 杨涛给气哭了! 桓樾可是杀了她杨家的人! 但现在京城,就求她最有用! 去求宋王老娘?那门进不去,不是说比东宫难进。东宫好像还是更好欺负。 桓樾说:“嫁到谢家就是谢家媳,要做的是相夫教子、管好一个家。若是做不到……” 狄宝瑟接话:“不配做郡王妃,是休了你呢还是和杨家一块去?” 杨涛盯着狄宝瑟恨极了! 狄宝瑟给搞的心惊肉跳。 杨涛嘲讽:“你以为现在很得意?” 狄宝瑟大怒:“我进了东宫做到良娣的本分,你现在还有空在娘娘跟前挑拨离间,想必是不怕死的。什么替谢谡担心也是假的。” 珊妮附和:“她不甘心只做个郡王妃,所以觉得大家都和她一样。” 桓樾说:“想做皇帝的多了,但谋逆的不多。” 珊妮目瞪口呆。 狄宝瑟已经是无脑附和:“想取代储妃的多了,但一般人就想想罢了。”又说,“人都是要一张脸,你若是想想,这脸还在。你若是做了,这脸撕破了就没办法了。若是还容你那都不是圣人,到天下大乱的时候不知道害苦多少老百姓。” 永宁郡王妃哭不下去了,大概把她的问题也解决了。 裴环欣才十二岁,小小的、委屈的喊:“四姐姐。” 狄宝瑟冷笑:“还乱认姐妹呢?” 裴金奴盯着桓樾。 狄宝瑟示意。 宫娥按着裴金奴一顿抽:“不要命了敢这么看娘娘?” 裴环巧不敢,所以逃过一劫。 裴环欣仗着肚子里有孩子,依旧妖气的看着娘娘。 殿内宫娥、内侍都多,抽了裴金奴抽裴环欣。 狄宝瑟哼:“郡王府是没规矩的。” 永宁郡王妃压根不在意,这些贱丶人都抽丶死了最好。 桓樾微微摇头。 方棠看她一眼。心想主母不能管着自家的人,也确实是管不上。永宁郡王不傻,但娶个这样的媳妇儿,还挺神奇的。 桓樾懒洋洋的坐着。永宁郡王妃不急她更不急。 直到内侍来传话:“吴王嫡次子、嫡三子削爵为民,暂时收系。” 杨涛差点崩溃。 永宁郡王妃、现在就叫贯氏,反而不哭了。 桓樾一点都不奇怪,就像老实人发火,或者转身跳楼了、拿刀砍人了。 贯氏想砍桓樾,就是那龙锏摆的不是地方。 裴金奴不顾被打的惨、忙问:“府里怎么样?” 狄宝瑟拍桌大笑:“问的太好了!” 任昭训也笑:“不关心谢家郎,最关心自己的地儿。” 费和姑低声说:“又不奇怪。本来就是要个立足地、想过的好,是郡王还是流氓有什么要紧?” 狄宝瑟笑道:“裴家姐妹名声大,肯定会有人要。就是不知有没有裴元奴的运气?” 虽然连青反了,但连青对裴元奴有真情。 裴金奴也知道,又看向桓樾,哀哀的给她磕头。 狄宝瑟笑的,抄起茶盏砸到裴金奴的头。 孟娉婷都忍不住,太贱了!和谢谖生死与共不可以吗? 之前和汪楚媛争宠搞得轰轰烈烈。 裴金奴不顾头流血,更可怜的、求桓樾:“帮帮王爷。” 桓樾冷冷清清、说的特别清楚:“别说谁做不来平民,只会做狼不会做羊。有个简单的问题:你是爱他这个人还是爱他的身份?” 狄宝瑟说:“哪来的爱?” 桓樾说:“谢谖也不可怜,他那么爱花,或许希望你们在别人手里开的更艳?” 方棠就无语! 狄宝瑟说:“难道不是自己的花儿都掐死?” 永穆公主开口:“还是去问问他自己怎么看的。” 汪楚媛忙说:“我先回去。” 狄宝瑟冷笑:“回哪儿去?” 桓樾说:“这几个都送去谢谖那儿,别耽误了争宠。” 这决定她比较好做,杨涛和贯氏其实也能决定,但桓樾不急。 贯氏急着要回去。 桓樾懒得拦,滚出东宫就好。 杨涛全冷了! 尤其谢谖的女人都走了,剩杨涛就很孤单。 狄宝瑟就好看戏。 虽然没多好看的,但人嘛,就这么个乐趣。 杨涛咬着嘴唇、哭了:“我儿子还不满周岁。” 桓樾没明白其中逻辑。 狄宝瑟问:“殿下不到周岁就立太子,你儿子是要比照着来?” 第344章 青蛾宫的神秘美人 杨涛大哭怒喊:“我儿子不到一岁!” 桓樾就是听不懂。 狄宝瑟也懒得猜了。 郭冰冷冰冰的说:“天都黑了,回去做梦。” 行,桓樾叫人把杨涛送出去。 杨涛没出宣德门就被带走。 方棠已经出了青蛾宫,心想杨家九族都要完了,吴王肯定要处理了这个儿媳。 至于孙子不到周岁,那是为他好,吴王要养还养不了? 东宫把皇八子皇九子都养了,以后谁再虐待孩子,东宫都能指着他鼻子骂。 方棠看看秋香院,还是娘娘厉害。东宫还养了阎伯烜。 方棠从外边走,都能听到阎伯烜在屋里又和他姐姐闹了,这会儿还没睡。 桓樾回到后殿。 余延和她笑道:“狱中一间房,谢谖和四五个美妾还有怀孕的。” 季氏说:“会给裴环欣单独一间?钱氏、裴镈都在,或许一家又团聚了。” 有没有单独的房季氏不知道,按说裴环欣打掉更好,反正娘娘不去掺和。 谢籀回来的很晚。 媳妇儿睡觉没给他留门。 这会儿很黑,刮着风,很冷。 谢籀虽然穿着披风、帅的一批,但没媳妇儿暖被窝,心都是凉的。 冷不丁冒出个人,还以为是野猫。 季氏没睡,正好瞧着。 哦豁竟然是个美人! 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的特别少,这么冷她怎么没冻死? 东宫都没乞丐了,是白天闹的时候混进来的,还是杨涛那阵来、这才是真正目的? 季氏看美人自然和男人不一样。 内侍不算男人所以眼光也不太一样,这冻的要打喷嚏了、没病?嘴唇发紫、病气别传给殿下!几个内侍都紧张着,别白天没成功这还成了,那得多笑话? 不奇怪,这世上窝囊的事儿多着。 屋檐下有灯光,季氏倒可以客观的说…… 除美人想往殿下跟前蹭,她这穿的少、腰可是细细的,乞丐饿的嘛。 腿长,脖子长、没把她冻缩了,脸小小的都不像十五六岁。 季氏这么判断是她身上的气息,尤其她看殿下的眼神,那骚里骚气的。 虽然美人要表现可怜兮兮,但她出现在这儿,除了骚气还有什么? 谢籀都不知道谁这么大胆敢留在青蛾宫。 他媳妇儿倒是睡的香。 内侍心想,娘娘枕边有凤锏,谁敢过去挨一下? 睡着了和喝醉了一样,打死都是白打的。 美人咬着嘴唇,看着殿下,他身上很暖,有她需要的温度。 季氏没吭声,若是殿下真看上了,估计娘娘不在意。不过,就这儿,十来个人,美人就盯着殿下一个,所以说她骚有什么不对? 谢籀一直没开口,没挪脚。 美人像是默契了,自己细声细气的说:“我迷路了……”就想哭。 几个宫娥和季氏站一块,想笑。 迷路迷到青蛾宫,还不如迷到光天殿去。 应该是光天殿不好进,就杨涛她们来闹了一番。 真迷路倒也可能,宫里这么大,新来的宫娥都有迷路的;但迷路了赶紧找人问,能等到半夜就冲着殿下? 宫娥袖手、缩着脖子就差跺脚了,看美人是真的美,哪怕冻的瑟瑟发抖。 然后谢籀下令:“拖下去杖八十。” 是! 内侍兴奋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晚有什么好事儿。 美人懵了! 她都没挣扎出来,就被内侍按死。 这大半夜的别吵了娘娘睡觉。内侍都是专业的。记得给五星好评。 让谢籀说,他是缺媳妇儿暖被窝,竟然还有人想他暖,做梦! 回到光天殿,谢籀就知道了。 内侍低声回禀:“汪家的小姐,算汪楚媛的堂妹。” 谢籀再多一个字都不想听。 内侍懂,没的脏了耳朵。 汪家完了,几个小姐、想和裴家女一样?殿下不是谢谖那种。 内侍琢磨着,殿下大概喜欢能拎起三十斤的。 安全啊,祭天的时候那多安全!吴王必须欠娘娘这救命之恩!还得念圣人的恩! 要说,吴王还真没那么过。他若是早早搞事情,或许时机一直不到? 谢籀准备收拾贯家。 内侍又好奇。汪楚媛和裴金奴争宠热热闹闹,贯氏还能做出这种事儿? 人不可貌相,不过不管怎样,谢谖都完了。 早起。 好冷,桓樾都不想钻出被窝。虽然她燕寝是暖的。 宫娥还没和娘娘说完,看殿下来了。 殿下抱着娘娘就亲,搞得宫娥不知道躲还是不躲,犹豫的工夫,殿下就被揍了。 小宫娥在一边默默的忙活。 谢籀难舍难分的,还是先出去等着。 这会儿黑漆漆,堂屋点着灯。 桓樾穿好了衣服出来,没去跑步。 谢籀抱着她就往承恩殿去,后殿太小了,虽然暖和。但承恩殿完全能烧起来。 桓樾就看他一大早的要做什么? 谢籀义正辞严:“你应该住前边了。等父皇赏赐送来,没地方放。” 桓樾发呆。好像是看过谁谁专门买房子放衣服?放手办? 都一样。她到东宫的时候没想过是这样,既然这样就这样。 谢籀看她呆萌,好可爱!吻的停不下来。 桓樾愈发呆的,大早上大概没睡醒。狗男人抱着不放,她就搂着他脖子,加凤锏一百多斤。 谢籀好好感受媳妇儿的分量。他没那么没用。 桓樾左看看右看看:“行。” 谢籀高兴:“我们睡一块,不用单独给我燕寝。光天殿给你的能留着。” 桓樾点头:“东次间稍微改一下,东稍间和尽间放东西。” 谢籀满意:“西次间做你的书房,西稍间还是能放东西的。” 桓樾点头:“后殿做库房,东耳房还留着,在集贤亭的时候也方便。” 谢籀笑着亲她,媳妇儿惦记在后边银杏树下。 其实在集贤亭时,从承恩殿的后门进来很方便。 谢籀一般不走后门,绕路也不远,后院种些东西也方便。 桓樾看狗男人,昨晚那美人不好吗? 谢籀狠狠的教训:“怎么如此粗心大意?” 桓樾瞪眼!再骂就骂到朝云了。 算了。不过谢籀听说,那还挺能藏的。 那么小一个人,真要往青蛾宫一躲,一时是难以发现。 第345章 打别人孩子不心疼 午后。 桓樾搬了椅子在承恩殿前的月台上晒太阳。 这太阳真是好呢,这月台一般人是没的。 就算像庆隆堂前有个小小的月台,哪能有东宫储妃的规格? 这温度高的,就像春天到了。 桓樾身上穿的少,也是美美哒,又香香哒。 阎伯烜在这儿滚。 这么大的月台,他只要不往边沿去,足够他耍的。 桓樾是没带小孩的兴趣。 长宁公主和广宁公主过来,加永宁公主,就有三个姨娘和阎伯烜玩。 不过三个姨娘都不是爱玩的性子,不是熊孩子那个玩法。 永宁公主最小,倒是被阎伯烜带的野了一点。 所以,桓樾和富贵花长宁公主、小才女广宁公主就看戏。 阎伯烜欢快到飞起! 啊啊娘娘!撩过一回再去拉六姨娘。 永宁公主比阎伯烜大四五岁,所以基本不会吃亏。 屋檐下,坐了一排干活的宫娥。 一边晒着太阳、不怎么影响。 冬天很忙,虽然冬装都做好了,但过年的礼服什么的,总是有的忙。 桓娘娘升格,很多东西是新造,不能照着皇后来。 好在皇后和皇妃差的也不大,储妃照不照皇后问题都不大。 剩下的就是做好看。 像云龙文、皇妃不能用,储妃能用织金云龙文。 鞠昭训在那儿绣的很欢快,她一天能拿到五钱银子的工钱,赏赐另算。 吴王妃过来。 桓樾站起来迎接。 吴王府虽然经历了一遭,盛安有影响的多了。但总的来说,吴王什么都没动。 吴王妃也没丧子之痛,她是来谢储妃的,所以打扮的正式、看着很好看。 桓樾是晚辈,很客气:“伯母看是在这儿晒太阳还是去正殿坐?唉,阳光雨露就是好,人人都有,谁也不能抢夺。不过,穷人可能没晒太阳的福气。” 吴王妃给说愣了,但意思不复杂,所以:“就在这儿晒太阳。” 没什么不可以的,吴王妃没那么的讲究。 吴王和她说认命了,那以后还得看储妃的三分面子。 若是能做到宋王那样,也不错。 桓樾觉得吴王妃也不错,若是像董氏那样非要搞,吴王也稳不住。 所以桓樾很客气:“伯母知道,裴家不是我本家,伯母才是亲的。” 吴王妃给说的脸都红了。 其实也不算错,都是谢家媳。 储妃能给出这姿态,吴王妃就舒坦。 给她安排的榻铺的软软的,坐着、不比殿内差。 边上再放个几,宫娥来上茶、点心。 桓樾端起茶:“我给大伯、伯母赔罪了。” 吴王妃忙说:“不是,是我教子无方。唉……” 桓樾放下茶,和吴王妃拉家常:“儿女都是债。看崔谨,圣人和皇太后宠着;看谢耕,不得宠吗?再看齐埠乡那个齐家,老太太二三十个曾孙都不孝,去动她还不乐意,这回胆大的跟着反了。” 吴王妃无语。 不过华阳公主当时是真得宠。 马氏在一边服侍吴王妃,心想这就是储妃能耐。 齐家的事吴王妃有听说,但不管将齐家拉走几个,跟着反就是不对。除非他干成了。 吴王妃叹息,她是挺认真相夫教子。 桓樾劝:“堂兄们都是挺好的,不过年轻。还有啊,女人,好好的为自己活一遭。靠别人总是不那么靠谱。” 吴王妃看着她,今儿不吵架。 桓樾也不想吵,费神,所以她态度好、吴王妃能接着是最好:“说实话,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觉得要一个度。女子、是活生生的人,天分阴阳,女子怎么非得依附男子、一点立足地都没有?” 吴王妃简直目瞪口呆! 她听得出,青蛾是要反了三从! 这不是简单吵架的事儿。 桓樾反正磕了脑子,瞎扯:“一个家要一心,但究竟怎样,肯定少不了女子。有些女子,不论男子说什么都从,那是糊涂!那不是相夫教子之贤者!女子要相夫教子,首先就要明白如何站直!” 吴王妃听出了点道理。 桓樾被太阳晒的暖烘烘,说话有点软:“女子不是那菟丝子,而是要树长得直,长得枝繁叶茂。就算养一盆花、种黄瓜,都得费不少工夫。” 马氏低下头,桓娘娘又开始种菜了。 长宁公主、广宁公主带着阎伯烜到远些去玩。 坐在屋檐下忙活的、没动,离着稍有点距离。 马氏看着,桓娘娘这操作有意思。 狄宝瑟和郭冰过来,见过吴王妃。 吴王妃的身份,就比她们高很多了,不过看着两个美人,吴王妃也客气。 狄宝瑟和郭冰坐在娘娘一边。 吴王妃看着三个美人,这关系,比她几个儿媳强多了。甚至没几个能比的。 吴王妃今儿给青蛾宫送了不少东西,反正她好东西多得是。 桓樾十分高兴。 马氏无语。杨涛可是来送的,桓娘娘没那么贪。而且圣人赏的也不少,她喜欢就喜欢。 吴王妃还是要问问:“三郎他……” 桓樾忍不住的笑:“他其实挺好的,这几天如何?” 吴王妃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他哪里过过那日子?” 桓樾真心的劝:“人生有太多的可能。就像我本来是幸福的村姑。谢谖还年轻,把他放哪儿几年,没准就野蛮生长、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虽然不是最开始想的样子,但意外也会有惊喜。” 吴王妃沉默。 青蛾的意思是机会还有。但太野蛮? 郑王要下海,吴王妃是舍不得的。 桓樾也没打算操太多的心,改变人想法她没那能耐。 桓樾和吴王妃说实话:“都是挺好的树,稍微长歪了点,挺可惜的。” 吴王妃不需要这可惜! 不,桓樾要说的是:“若是都能为大赵干一番事业,太阳都能灿烂几分!” 吴王妃不觉得。 桓樾不勉强:“就算我自己儿子,将来都不好说。没准打嘴了。” 吴王妃突然给逗乐了。 桓樾扶着头、忧愁:“所以我都不敢生了。打自己孩子心疼啊,打别人不心疼。” 吴王妃还能说什么? 狄宝瑟说:“放心,我打着不心疼。” 桓樾点头:“就靠你了。” 第347章 还是不要儿子吧? 谢籀到青蛾宫,看着媳妇儿坐在那。 狄宝瑟、郭冰等站起来就走。 阎伯烜是最没眼色的,嗷嗷跑到舅父跟前刷存在感。 太阳凉一点了,也起风了,不过桓樾不冷,还坐在那儿看戏。 谢籀过来,坐在媳妇儿一块。 阎伯烜跑过来,爬到娘娘怀里,向舅父炫耀! 谢拂拂在一边看着,不用替臭弟弟操心,现在欠的总有一天要还。 谢籀就觉得,儿子还没来,外甥先演了一把。所以他要不要儿子? “舅舅!”阎伯烜谄媚,讨好太子舅舅是必须的。 谢籀抱着他问:“今天做什么了?” 做的可多了!阎伯烜抱着太子舅舅说个没完。 事实上,谢拂拂就听不太懂他说什么,不仅是说不清楚,还带他脑洞。 舅母不管,谢拂拂也不管,他自己说高兴了。 谢籀觉得有个这儿子也不错,他前世就没这么心大的儿子。 虽然外甥不能当亲儿子,或者说不能做嗣子,除此以外怎么着都行。好比将来封王、和谢谡谢谖一样。以后的事早着。 阎伯烜知道舅舅喜欢他,愈发得意! 桓樾笑看着。这从小就是个秀儿。 谢籀看着媳妇儿高兴了、他就有耐心哄外甥玩。 永宁公主也过来,她也是二哥的宝贝。 谢拂拂不和六姨娘争宠。 永宁公主不好意思。算起来她比谢拂拂好,又是长辈,她得比外甥女大气。 桓樾问殿下:“大姐怎么样了?” 谢拂拂也听着。 谢籀说:“算是好运。” 要不是伤的重,这次怎么都会卷进去,那就只有去死。 谢拂拂大概听懂。她娘就是这样。也不指望她咋地,没死就没事。 桓樾问:“要不要给她送些东西过去?” 谢籀不是很客气:“不用。” 永穆公主过来说一句:“我那宅子不是好了?我也没住,年前请大姐住进去。” 她要再怎么着,就看她还想不想活。 反正永穆公主不会再被她管着。她要是能静下心养自己孩子那就够了。 桓樾笑道:“要不要哪天去看看?” 永穆公主挺干脆的:“你还是别去了,不知道多少人盯着。而且离裴家不远,厉氏还在。” 若是不去看,到底是不好看。 永穆公主在东宫虽然是客居,但也不急着去看公主府,人才是根本。 算起来董谦最惨了。程家又不和离。 其中有些事还扯不清,没人帮她扯。 桓樾没那么好心,公主还多得是,养永宁公主也比她强。 永宁公主还小,但她知道自己没靠山了,靠二哥二嫂最好。大姐二姐那样是挺可怕的。 谢籀抱着阎伯烜,一块去后边东耳房吃饭。 阎伯烜兴奋极了,问娘娘:“舅舅吃饭没?” 桓樾说:“小舅舅现在还不能吃饭。” 阎伯烜眨着乌溜溜的眼睛问:“什么时候能吃?” 桓樾说:“你几时能自己吃,他们就能吃了。” 永穆公主一脸的笑。 阎伯烜羞涩不到一会儿,反正也不是很懂,他拿着勺子想自己干。 永穆公主教训:“别弄的到处是。” 阎伯烜呵呵,宝宝乖乖的由姨娘喂。 谢拂拂吃饭才稳当,尤其冬天穿的多,几个宫娥在边上看着。 阎伯烜盯着姐姐,发现了华点! 谢拂拂就不理臭弟弟,反正都会长大的。 永穆公主又说到襄王、那万孺人。 谢籀皱眉,对襄王并没好感,那几个堂弟也没什么说的。 朝云插话:“万孺人还是有可能找娘娘的。” 襄王独宠万孺人,完全能赐封个夫人。她自己肯定也想。 尤其万孺人三个儿子大了,成家立业是一大堆的事儿。 万孺人对襄王有影响,或许还想做什么。 襄王世子就是万孺人生的庶长子。 桓樾问:“襄王世子是不是要纳妃了?” 小丫鬟嘀咕:“谁敢嫁啊,万一早逝,世子独宠哪个妾。” 永穆公主知道,有这个原因,要不然早都纳妃了。世子不比一般的王子。 而且,襄王世子还真有个宠婢,不过万孺人的影响不好,所以这事儿捂着。 但当初翠云馆的事儿多得是人知道。 所以男人啊,永穆公主都没多少想法了。 所以还是青蛾说得对,女人要靠自己,不靠男人过日子,那他爱宠谁宠谁去。 日子能过就过,他要点脸还好。若是不要脸,那就都别要。 吃完饭,天黑了。 永穆公主带着谢拂拂和阎伯烜走。 阎伯烜拉着太子舅舅,他还不想走。 永穆公主强硬:“舅舅还有事。” 阎伯烜眨眼睛,真的?别骗小孩子。 谢拂拂拖他走,管他真假那都是大人的事。 阎伯烜就一路由姐姐拖。 谢拂拂比拖一头牛还累。 阎伯烜跑过去让六姨娘拖。 永宁公主劲儿都没谢拂拂大,给拖的一头汗。突然就担心秋香院的两个神兽。 好在九郎现在比较安静,但大了又不一定。 狄宝瑟到秋香院看一眼,两只神兽吃了睡。 乳母挺高兴的,这么小,一天一个样儿。 孙氏在屋里看着,暖暖的,干干净净,不过石家就不安分了。 平香都听说了,在一边低声和狄良娣说:“想让奴婢给石家做奴才。” 狄宝瑟就没好气:“好大的脸。” 平香点头,这种破落户还想骑到她头上,她都不用仗势欺人。 皇子到底和谁情分深,石家就是盯死了。 平香只想安心的养老,跟着桓娘娘就足够了。 孙氏在周围又叮嘱一番,不可让人、或狗扰了这儿。 内侍保证着。不过是之前乱,现在安分多了。 狄宝瑟回到自己殿内。 亮着灯,但还不晚。 她和珊妮等做女红,过年一定将自己穿的最美。 朱槿心想,好在是娘娘不在意,又笑道:“娘娘不会抢嫁妆了。” 狄宝瑟哼:“我也有赏赐。知道这边放不下,圣人给存着了。” 这话不太好说,但圣人这么传的意思。 反正就算一百年,皇太子也得慢慢等着。 朱槿琢磨着:“咱还能腾出点地方。” 狄宝瑟说:“算了。要那么多做什么?一些不用的赏出去。” 朱槿应下。狄家不用的东西也是挺好的。 第349章 石吉云花 谢籀到青蛾宫,匆匆和媳妇儿吃过午饭,又去紫宸殿。 能一天泡在紫宸殿的皇太子,不知道多幸福Σ(°△°|||)︴ 反正谢籀前世没这待遇。 能干活的多着,不论去了多少,总有一群在排队。 桓樾到青蛾殿坐下,吴王妃和吴王世子妃就到了。 吴王世子废了,立的世孙。所以世子妃也没了,就叫阴氏。 这回谢诠小家没事,所以阴氏还好,不该出现的东西都没有。 吴王妃送了不少东西来。 桓樾看那大概都千年人参、万年灵芝了,笑道:“伯母应该经常来。不过大嫂要嫉妒了。” 阴氏坐下来,笑道:“我还不缺这个。” 桓樾说:“你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狄宝瑟和郭冰过来陪客,看戏。 阴氏不是世子妃了。 狄宝瑟不和她抢位置,毕竟是谢诠的原配,还是世孙的生母。 阴氏比狄宝瑟要大一些,平时接触不多。或者说没杨涛闹那么凶。 没多会儿,胡氏带着杨氏、石氏等到了。 吴王妃就很无语。她身份不一般,坐着就没动。 阴氏客气的站起来,但看着胡氏很诡异。 胡氏四十来岁,有四品诰命即恭人,这身份在储妃跟前完全不够看。 她愣是被阴氏看的极尴尬,尤其石氏的表现。 杨氏是万家年轻的媳妇,来露脸的,和那个杨家同宗但不在九族内。诛族的事可以算她也能不算,她大概要走储妃的门路。 最奇葩就是石氏了。 她二十二岁还没嫁也不好叫大小姐。这打扮和小媳妇没多大差别。 杨氏有七品敕命、或孺人。 石氏就照着她打扮,僭越且不说,她对着储妃就摆上架子了。 狄宝瑟捂着嘴才把笑忍了,她还不配。 至于宣德门如何让她进来,胡氏好大的面子。 桓樾坐在宝座上没吭声。 胡氏都冒汗了。她盯着石吉云花、都想戳她脑子! 石氏名字就叫吉云花、传说中的奇葩,三个字或四个字的名不少。 石吉云花站直了,愈发的气势! 阴氏坐下,喝茶,看到热闹了。石大小姐要说是挺美的。 阴氏有看过石充仪,石大小姐姿色还是不如她。不过大小姐的气势让石充仪不如。 这种土霸王直接在东宫秀,秀儿都甘拜下风。 毕竟,在东宫秀是要底气的。一般人进宫哪有这气势? 所以是个人才!吴王妃坐着不吭声。 郭冰冷冰冰的自然没动静。 胡氏不得不和桓娘娘解释:“杨氏和石小姐仰慕娘娘。” 桓樾开金口:“坐。” 宫娥领着几人坐。 自然是胡氏在前,杨氏在后,石小姐在最后。 但是,中间还空了两个位置,石小姐一屁股坐下去。 宫娥不得不请她起来。 石吉云花盯着宫娥大怒,就是不起来! 石吉云花在阴氏的下一个,阴氏看着她就无语了。 胡氏不得不过来拉石吉云花。没品没级的,在东宫给她个马扎都是恩典,让她跪着都可以。 石吉云花就是拉不动:“这空着不就是坐的?” 狄宝瑟冷笑:“中宫空悬是叫你坐的?” 阴氏和婆婆对视一眼,不行她也要笑了。 吴王妃还有点母仪天下的样子,很多时候也是照那做的。 阴氏也很注意,在东宫吃的亏是不知道桓樾的品性。现在她又要注意了。 但突然冒出来个奇葩,莫非像那些胡乱称帝的,当土皇帝呢? 村姑不是不可以做储妃,得像。 石吉云花坐在那儿就是那意思了。 胡氏手脚冰凉。 桓樾说:“石氏杖三十。” 是!内侍来拖人! 石吉云花跳起来尖叫:“谁敢动我?” 内侍拖着就走。桓娘娘连真皇后都打,这做梦都做到东宫来了,不把她打醒还等几时? 郭冰、倒也不是太奇怪。 后位肯定有人盯着。石氏得宠了,一些人出于各种目的,瞎搞的。 石家大概和何家很像,什么何月萍做皇后,何月仙做皇贵妃,何井封徐王,就是过家家了。 就是没想到石吉云花敢想那,忒不要脸? 狄宝瑟也想做皇后,像常紫榆、裴环凤都想过。 胡氏跪在桓娘娘跟前。 桓樾说:“我就不明白。” 狄宝瑟帮着说:“娘娘还做过哪些忘恩负义的事?今天请吴王妃做主。” 吴王妃没吭声,说她默认就默认。 说石吉云花做皇后的可能性、有,但桓樾拦在这儿、怕是没了。 她若是真成了,阴氏就得怄死。 事实上现在茜纱挺得宠的,就差一个儿子?为什么到了东宫还无视储君?还是觉得皇八子已经进了东宫? 胡氏忙着辩解:“没有没有。妾就是觉得,皇子没了娘。” 桓樾问:“石氏要做乳母?” 狄宝瑟问:“她有孩子了吗?” 杨氏忙说:“没有。石小姐是充仪娘娘的亲姐。” 桓樾问:“你呢?” 杨氏没明白。 方棠坐在一边给她解释:“亲兄弟明算账,难道你杀人能叫你姐妹顶罪?” 小宫娥弱弱的说:“诛族那也是一块。” 马氏说一声:“皇子那是谢家的,石家惦记什么?” 狄宝瑟说:“石家还想和董家学,你杨家、万家呢?” 胡氏吓的忙磕头。 杨氏虽然年轻,很气盛:“石小姐是为皇子好。” 桓樾说:“你觉得皇家养不大一个孩子,你在质疑东宫?” 胡氏吓疯了:“妾真的没有!只是石小姐和充仪娘娘姊妹情深,石家老夫人也惦记。” 桓樾示意:“杨氏杖二十,石氏加二十。” 是!内侍拖着杨氏下去打! 那石氏打五十大板死不了? 没有人为姊妹情深求情。 胡氏顾不上。她得担心自己挨打。桓娘娘是一点面子不给也不怕圣人。 郭冰心想,打的理由充分,只要不是遇上昏君,有什么好怕的? 人有时候就是想得多。万家或者襄王想从中获利? 内侍来回禀:“柏家陈夫人求见。” 桓樾点头,看柏家要给石家做什么? 不得不说,柏家自降身价。阴氏心想,不怕文明皇后的棺材板压不住。 或许柏家有些人不在意文明皇后的棺材板。 第351章 旺夫命 青蛾殿,气氛还不错。 陈氏趴在门口看太阳那不是很好? 柏家的丫鬟问桓娘娘:“去请太医?” 桓樾问:“请个兽医要不要?” 吴王妃呵斥:“乱说什么?送回柏家去。” 桓樾不留,那几个宫娥也给柏家送去。 几个宫娥吓的都没敢求情。 永清长公主开口:“行了,给她们一次机会。” 几个宫娥忙跪下磕头。 桓樾示意。 狄宝瑟叫人把这几个盯好了:“各领三十大板。” 不管怎么着一顿打是基本操作。 有两个不甘的,狄宝瑟指着就让人送去柏家。 这可能就是柏家送来的,还回去挺好。或许还有,不急。 永清长公主也不想东宫被谁祸祸了。青蛾处理的很好。她开口自然是给柏家面子。 至于柏家看不看的上这面子那是两回事。 杨氏过来,和桓娘娘求情:“石小姐是旺夫命。” 桓樾坐的挺好,脾气也好:“还有什么?” 狄宝瑟问:“你打算用在谁头上?” 桓樾叫女史:“都记好了,回头谁需要就给谁。” 女史无语,她们不是这么用的。其实石充仪的姐姐、都不想记。史书也就那么厚,娘娘可能才一章,一人一句都占满了、娘娘在哪儿? 阴氏看一眼:“这是彭王府要来的?” 桓樾笑道:“给彭王妃练练手呢。” 阴氏说:“不用解释,知道你和你大嫂好。” 桓樾点头:“喜欢我的人都对我好。” 阴氏气着:“你头好了?” 桓樾换地方:“胸闷。” 吴王妃说:“小小年纪,你腿不疼?” 桓樾看吴王妃:“我这操心用的是心,不是脚后跟。” 永清长公主直乐! 吴王妃给无语了。关键不是装的好,而是有人愿看她装。 大家都知道是装的还愿意当真,这才是福气。 那些争宠、装的、可不是一回事。 吴王妃的地位很稳,但吴王也是有宠妾,只能说女人不多。 可是,一个和十个有时候真差不多。吴王妃的地位是没人能动的。 阴氏羡慕。东宫的美人虽然多,但谢籀就宠青蛾一个。吴王可能是贤,但谢诠不如。 阴氏问:“彭王就要纳妃了,你没准备两个孺人?” 桓樾说:“我胸闷,有那空不如睡觉。” 东宫虽然比以前好的多,但像阴氏还是能知道很多。 比如青蛾一个美人都没有,有的养舞姬就是送人,东宫也是没的。 其实每天都有人送来,像那些诛族的,美人也有。 吴王府、吴王妃都养着几个。 后宫以前被董氏、崔氏把持,所以朱氏德妃和申贤妃没有、是特殊情况。 德妃以后应该也会养,这是随大流。 狄宝瑟说:“我们缩减开支。” 别说!阴氏不想听到为老百姓缩减开支。 天天说平民平民,是有问题的。 好在这阵诛了不少,青蛾宫的地位稳了,而乌奴国又有事了。 石吉云花的情况很惨,离的又比较远,根本听不到前边聊天。 一心盼着圣人快点(脚踏七彩祥云)来娶(取)她(性命)。 圣人可没那么闲。 桓樾也不算闲,不过这就像手术室的聊天,再紧张的手术室也聊天,手术中能负责就不错了。毕竟医生天天面对这。 桓樾不是天天打人也不是天天面对石吉云花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人物。 宫娥将石吉云花周围都收拾干净了。离得远,好在青蛾殿够大。 这么大的殿在吴王府是没的,虽然不是盖不起。 杨氏要努力:“石小姐和充仪娘娘是最好的。” 桓樾说:“可以闭上嘴了,别把我恶心着、叫人误会。” 永清长公主回过神、哭笑不得。 狄宝瑟点头:“这叫人误会是挺不好。” 胡氏说:“石家老夫人还在等着。” 桓樾说:“等(屁)吃。” 吴王妃摇摇头,不管了。 阴氏心想,厉氏要死了青蛾都没管,石家老太太是有多稀罕? 马氏看桓娘娘够冷漠无情,不过和禽丶兽又不同。她还是挺好的人。 胡氏哭:“石家也不是要卖女,那是董家逼的。” 狄宝瑟好奇:“你知道的挺多,娘娘不是让你娶石氏,你早就看上她了?” 珊妮起哄:“这要不是看上,怎么可能带她进宫?” 狄宝瑟拍手:“一块大不敬都不怕,果然是真爱。” 胡氏要疯!她对桓娘娘还不够尊敬?她也不知道石小姐会这样,但她说的是实话。 问问珊妮、金妮不都是被逼的?连桓娘娘都是被董后逼的。 郭冰也是被逼的,但没同情。 马氏心想,郭良娣也是个无情的。胡氏再扯下去也没用。 永清长公主无语。凭着皇兄对石充仪那一点情分,要作出什么来?襄王是庶出,皇八子庶出,所以搞什么? 难不成石氏还有机会做皇后让襄王做个梦?这个梦怕是噩梦。 杨氏要放大招:“桓娘娘有什么目的?” 桓樾示意:“去请旨将她送到杨家一块。” 阴氏无语,又请旨,这点事儿还请旨? 不过,这除了青蛾宫得宠,若是要动到襄王、那请旨也没错。 杨家暂时还没斩,因为够大,处理起来还得一番工夫。 内侍飞快的跑去。 胡氏急了!襄王独宠万孺人、因此对万家也不一般,但皇帝真要诛万家、怕是襄王顾不上。 杨氏都懵了,指着桓娘娘说不出话!怎么如此过分! 阴氏一点都不奇怪,她第一次到东宫可是跌了个大跟头。 虽然想起来,好像对吴王有某种(庆幸的)影响,阴氏也没法记仇的怎么着。 杨氏还年轻,冲着桓娘娘喊:“你不要太嚣张!” 胡氏忙过去捂她的嘴。 杨氏好像知道自己无望了,豁出去的骂:“你自己没儿子,以为抢来皇子,就能实现你的阴谋!石充仪就是你害死的!” 桓樾问永清长公主:“有人造谣了?” 永清长公主摇头:“我还没听到。” 桓樾没当回事:“知道了还敢来,是蠢还是太蠢?” 长公主教训:“别瞎说。不过万家诬陷青蛾宫,可以去大理寺走一遭了。” 第352章 斗太子妃 吴王妃和永清长公主是一辈、年龄差相对小些,有伴儿。 胡氏按说和她们差不多,不过身份差太多,寻常是不可能和她们玩到一块。 像万孺人再得宠,也不可能和吴王妃玩到一块。 嫡庶有别,妻妾不是一个世界。 宫里的娘娘或许能跨越,反正万孺人不够。 狄宝瑟身份尊贵,万孺人也是不能比的。 青蛾将狄宝瑟挺起来了,她也可以很自在的在这儿。 阴氏也佩服,青蛾有手段。但诬陷她害死石充仪,那真的没必要! 当然,有些人就是瞎扯,和他是扯不清的。直接拍死了事。 杨氏害怕,可她想让青蛾一样害怕:“你别得意,你很快就要完了!怎么可能让这么恶毒的!” 内侍捂着她的嘴,得把个活的弄过去。 杨氏以为青蛾害怕了,挣扎着愈发要说。 胡氏恨不能弄死她,要害死多少人知道吗? 万家虽然不起眼,但这些年多了不少人,男女老少加起来百八十个。 大家有襄王世子,本来过好好的。为什么要搭进去? 内使到了。 石吉云花激动的、要爬起来找青蛾决斗。 内使都辣眼睛:“石氏赐死。” 桓樾点头。 不会在这儿处置,有内侍将石吉云花带走。 石吉云花无比激动。 桓樾心想她不会再做个梦以为皇帝和她玩刺丶激?或者在地下做皇后?十八年后又是一个皇后?狗男人虽然宠妃多大概也看不上她。 胡氏理解没问题,但石统赐死,石吉云花赐死,胡氏就方了! 内使要将胡氏、杨氏一块带走。 胡氏急的扑到桓娘娘跟前:“救命!妾胡说的!妾不是故意的!” 杨氏哭着也找桓娘娘。 搞什么?内侍拖着人赶紧走。 青蛾殿就安静了。 阴氏都安静了一下。其实那些被诛族的,像杨家,其实比这惨。 虽说是罪有应得,但场面还是惨烈。 说是教训,但没落到自己头上,很多人都没当回事。 胆小的也挺多。这没半点玩笑,像他们诬陷青蛾、也不是玩笑。 吴王妃稳住,反正只能自己好,别人、死光了又如何? 永清长公主看大嫂:“万孺人可能会去找你。” 吴王妃皱眉,还怕她不成? 就算他捏了吴王府什么把柄。只要皇帝说没事就没事。皇帝现在真像圣人了。 因为他这气度,主要还是能力,反正吴王认了、现在看起来还不错。 秋后算账的事、谢燠应该不会了,至于谢籀、吴王妃看青蛾也不像。 不过还得顺着点青蛾的脾气,到时谢籀真怎么样,找她求情准管用。 吴王妃暗叹。不过就这样。真做皇后也未必就事事顺心。 就得桓樾这样,过的自在。吴王妃儿孙都有了,为何不自在一些? 阴氏看婆婆。 吴王妃拿定主意:“除非襄王也不想过了。” 吴王和襄王都是王,但差距非常大。 若是都像吴王,那大赵分了都不够,吴王就是有这么拽,虽然现在让了不少。 不过,反正不能做皇帝,让不让的、对吴王妃没多大影响。 现在吴王管兵部,还不是大权在握?所以啊,收拾襄王而已。 阴氏有了底气。 还是吴王更厉害。 进做不了皇帝,退还足以自保。 吴王妃再提醒青蛾:“要不要对石家的老夫人有所表示?毕竟是长辈。” 女官插话:“德妃娘娘已经去过,好像石家很不满意。” 那就没吴王妃的事儿了。 石充仪再怎么得宠也是个妾,皇家赏多赏少都是皇恩。满意、要怎样才满意?八抬大轿抬到宫里?莫非还让她做个皇太后?做梦! 永清长公主身边的女官也嗤笑:“庶子哪有追着认外家?” 就算庶出的皇子、公主,身份也比外家尊贵。 像符家、崔家、是本来的豪门。 石家小门小户、怪谁啊?就想扒着皇子,没什么好说的。 吴王妃和阴氏走了。 时间不早,永清长公主也走了。 桓樾将长公主送出来,风已经吹起。 石家、本来就是做梦啊,没必要花多少心思。 要不然天下多少做梦的,天天烦都烦不过来。 别看石吉云花,那多少豪门,都想将女儿送到宫里,毕竟皇帝年纪还不算大。 四十多岁娶个十几岁的,年龄差还不算离谱。后位又是那么诱人。 宫娥低声说:“以前董氏太厉害,所以大家在这方面准备不多。” 对东宫准备是最多的,哪怕有皇太子妃了,一个个都想扳倒她。 不过让皇太子妃的人选去中宫,就算别人不知道,那也未必合适。父子的口味一样? 毕竟皇帝年纪大,而就算做了皇后,能不能坐稳还是两回事。 好比现在来个皇后,斗不过皇太子妃。 所以,斗皇太子妃是长期、坚定的。 谢籀急着回来,拉着媳妇儿,一块吃晚饭。 桓樾看他一眼,忙完了? 没。 桓樾看他,不会是溜了? 谢籀紧紧拉着媳妇儿,媳妇儿救命! 有些事儿他不掺和了,少掺和一些更安全。 桓樾眨眼睛,皇帝没骂他不孝子? 谢籀全靠媳妇儿救命。就算父皇知道他想回来陪媳妇儿,有什么都不会计较的。 所以,就这么个好媳妇儿,谁敢斗就弄死谁。 内侍在后边,低声和娘娘八卦:“襄王妃不是薨了?” 桓樾停下来,目瞪口呆。 内侍眨眼睛,这是比较准确的一个。 桓樾看殿下,问内侍:“所以石家早和襄王熟了?” 内侍笑道:“也不一定,就石家,和谁好?” 桓樾无语,就是梦做的。 大概开始的时候要做原配?不知道想不想做妾,反正下一个选择就是填房,没啥新鲜。 不过,若真打过襄王的主意,转头又想中宫,就不怕把皇帝恶心着? 这种成功人士有。 但不看看石吉云花是个什么玩意? 有野心的人那么多,成功的没几个。 桓樾知道自己没那本事,进了东耳房,看着一桌吃的,她管吃。 谢籀高兴极了。他媳妇儿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有基本的判断,再一锏砸过去。 吃的越多力气越大。 第353章 回承恩殿! 一场大雪下来,数九寒冬、年就近了。 桓樾呆在舒适的承恩殿。 这回已经折腾好,后殿成了库房。 大冷天,承恩殿的后门关了,前边火生的足,暖烘烘的。 大冷天,吃饭暂时也不用后殿东耳房了,就在正堂前边就行。 反正这屋大,实在是后殿不能比。 其实后殿也不小,桓樾觉得承恩殿就挺好了。 现在偶尔要去青蛾殿,这样前中后成一套,人家设计就没错。 承恩殿东边,东次间是一个卧室,以前皇太子的燕寝加了太子妃的元素。 东稍间,前边一间算起居室,不是从外边的燕寝反而跑里边去,那就是个活动的地方。 东稍间的后边放皇太子的东西,东尽间放太子妃的衣服等,所以这活动的地方够大。 东次间的前边,依旧有一个又大又舒服的榻,就是外边没玻璃窗。 承恩殿的西边。 西次间是桓樾的书房,不过她在最后边做了个更衣间,很大。 中间又做个卧室,不是特别大但一个人睡够了,不比后殿那卧室小。 后殿西次间书房本来有个休息室,那小;这书房后边卧室、正好。 前边的书房,也是特别大。 虽然书房讲究不大,否则伤目力。 但该有的气势要有,桓樾还有那么多屏风,这样那样一摆,眼睛就不那么难受了。 这样又加深了卧室深度,又有宫娥服侍的空间。 西稍间前边也算书房,后边都是收藏。西尽间是库房。 至于什么东西收到前边,什么收到后边? 自然是常用的放前边,有些东西就等赏出去的、放到后殿西边,自己的放东边。 桓樾穿着暖融融的白袍红裙子,坐在中间的宝座。 这宝座、及周围都重新布置了,更舒适,大冬天能在这儿像王者冬眠。 桓樾以前在屋中间练八段锦,宝座前边的空地就可以。 现在,阎伯烜在地毯上滚。 永宁公主和谢拂拂在一边读书。 凑一块暖和,省炭。 至于阎伯烜玩耍会不会影响她们,反正又不考状元。 阎伯烜滚上一会儿,又去找姐姐,宝宝读书。 谢拂拂不得不耐心的教。 桓樾就坐在那儿看乐子。 阎伯烜还是挺聪明的,虽然不到三岁能文,说话还不太清楚。 内使到! 桓樾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接旨。 谢拂拂带着弟弟、和六姨娘一块,这是基本规矩。 永宁公主就无语,父皇是嘲讽二嫂库房不够用? 年底进贡的,大概一半都搬过来了,还不顾下大雪。 而她的好二嫂,东西都不怎么往外赏,现在是赏白果,到开春该赏树苗和各种花了。 春天里百花开,虽然种花也要钱,好像是比这些宝贝省点。 花若是自己种,狄家专门给娘娘种花。 反正不关永宁公主的事。 谢拂拂也一点不操心,那长长的礼单不等于幸福。 舅母说过将来给她丰厚的嫁妆,谢拂拂还小,一边去继续读书。 论赏赐之多,能多过华阳公主? 还别说,赏储妃和公主完全不一样。 赏公主那是外嫁女,或许有董氏盯着的缘故。 现在往东宫搬就完全没顾虑,后宫的宫妃赏赐加起来大概和东宫一样多。 给狄宝瑟、郭冰、巩善媛、诸位昭训、承徽也有一点。 而后宫,永宁公主不太清楚,但也知道邢美人她们以前的赏赐都没这么多。 申贤妃更不用说,因为彭王要纳妃了,那赏赐多了彭王妃的一份。 所以,父皇其实挺大方的,永宁公主不慌了。 没了董后和崔贵妃,以德妃和贤妃为首,后宫难得的和谐。 谢籀回来。 桓樾坐在宝座上百无聊赖。 反正搬那些东西不用她亲自看,东宫大家都乐意的很。 至于现在正在打仗,桓樾不操心。 那是朝中大事,桓樾保证不添乱就行。 谢籀脱了斗篷,抱着媳妇儿亲一口。 嘤嘤!阎伯烜傻笑!他可以扒拉姐姐亲一口。 谢拂拂要抽他,带着他去别处玩。 阎伯烜不愿走。 永宁公主和谢拂拂像是要抬、将他抬走。 阎伯烜穿的厚,在雪地里一路滚,嘤嘤下大雪好爽! 桓樾看看小朋友,再看狗男人。 谢籀就觉得媳妇儿、对他和阎伯烜的态度有很大差别。 但谢籀不计较,等身上暖和一些,抱着媳妇儿坐:“贺昆应该被困住了。” 桓樾好奇:“关僔这么牛?” 谢籀冷哼一声、带嘲笑:“贺昆想差了。” 贺昆不是投敌那么简单,还想自立为王,卫州重地,贺昆自然是想的。 关僔就说好啊好啊,不过造丶反这事儿,得有足够的保证。贺昆就艺高人胆大。 关僔有上密折,得说清楚他真不是和贺昆一块反。 谢籀信。而且韩询也有上密折,不是关僔想反就能反。 接下来的操作,得雪后才有消息了。 桓樾心想,男主还是厉害的。 谢籀谦虚。要夸也是夸父皇,夸他会出事的。他就喜欢在家抱媳妇儿。父皇多给些赏赐就好。事实也是父皇圣明。 桓樾问:“过年要不要把谢谡谢谖放回去?” 谢籀冷酷:“不用。吴王这阵还顾不上。让他们在狱中过个好年,好好长一回记性。” 桓樾说:“谢谖快受不了了?” 谢籀很是无情:“受不了他想做什么?” 桓樾不管。不过对着吴王妃有个交代。 不过,吴王妃现在忙着世孙谢拱和嫡四子谢谌。 孩子多了,哪有空天天为他操心? 吴王还有一些庶子,吴王妃倒没将他们压死,不过庶子想封王就没那么容易。 谢籀和媳妇儿闲聊:“谢谧还不错,吴王有意栽培他。” 桓樾问:“吴王妃乐意?” 谢籀才不在意:“嫡子风头太甚,谢谧也有野心,正好又娶的符家女,虽然是旁支。” 桓樾点头,沾了符家就不一样。虽然符家现在不好了,但还没完,名声也在。 而嫡子不努力,愿拼的人多得是。 到时让庶子袭爵、也不少见。 谢谧若真能立功,作为吴王的儿子,封王不是不可能。 有奔头他就能努力。 所以狱中的谢谡还能看着? 第354章 崔谨之谋 诏狱。 快过年了挺热闹,人多了,这大冷天都不那么冷。 钱氏和常紫榆母女俩在一块。 因为冷,不得不抱团取暖。 虽然要抢吃的,但就那点、抢不到更多。所以聪明的母女俩又和好了。 婆子过来送热水。这够好,婆子也不克扣。 不过,看母女俩在一块,母慈女孝、常紫榆还打扮出妖气,婆子看乐子。 常紫榆穿着青色的披风,也别觉得不好。婆子可看过不少更丑的女犯、更不堪入目的。 婆子也不给常紫榆指点,常紫榆天赋好,或许自己会悟出神功。能卖出去是她的本事,婆子不干预。 常紫榆虽然勾婆子无果,不过她本来目标也不是婆子,而是不远处的郡王。 吃过饭,谢谖出来晃荡。虽然不能出去,但这也是蛮大的权利。 常紫榆就坐在门口,看着他靠近、靠近! 他长得极好,牢里也不影响。身上的白袍干干净净,和在王府没多大差别。 这样的待遇只有郡王了。他身上也是没一点伤,他若是撩起来,钱氏都挺不住。 当啷当啷! 谢谖离着钱氏二丈远,又转身走了。 常紫榆娇丶呼。 裴金奴气的大骂:“贱丶人!常家都是贱丶人!” 裴金奴要疯了!前天她当众被强歼了!谢谖将她送给别的男人们。 现在裴金奴还在谢谖这儿,不敢骂谢谖,但常紫榆就是贱。 狱吏过去,拖了裴金奴去打板子。 裴金奴又尖叫!疯狂冲到常紫榆跟前,掐她脖子! 常紫榆就一只手,而且她要在王爷跟前扮弱。 谢谖就在一边看戏。这疯狂的日子看一群疯子,可以来的更疯一些。 常紫榆都快被掐的没气了,谢谖也没动。 狱吏在一边也没动,一是让谢谖看够了,二是裴家女包括常紫榆死不死都不重要。 只有钱氏急,抄起热水、茶壶、使劲砸裴金奴头上。 裴金奴尖叫! 钱氏从来就没喜欢过这庶女,从地上捡起瓦片。 常紫榆一只手也能抓住裴金奴。钱氏杀了她。 谢谖冷笑,看的差不多了。 一地血,常紫榆一头倒下。 钱氏忙抱着她,急忙喊:“求求王爷!我女儿最是贤淑的!” 谢谖笑死,转身,当啷当啷的走了。 裴环巧躲在里边。 知道这事儿因谢谖起,也知道裴金奴、钱氏、都不是好东西。 似乎,谢谖身边又是她。没了裴金奴、裴环欣,常紫榆是不可能来的。 谢谖喜欢手,裴环巧正好有一双漂亮的手,而常紫榆只有一只手,难道谢谖也喜欢? 裴环巧现在日子不算太坏,但谢谖的脾气很坏,她不敢惹。 崔谨的到来,让谢谖很是意外。 崔谨虽然姓谢都没了,但她在盛安,到底比狱中好些。身上的伤也差不多了,穿着红色的袄裙,仗着年轻还有几分颜色。 谢谖喜欢花儿,崔谨现在算不上。 崔谨现在很冷静,看着谢谖的手铐和脚镣,蛮落魄的。 谢谖一点不在意。这玩意儿才戴上的时候不适应,过一阵也就这样。 崔谨心想,人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堕落。 但谢谖能有这特殊待遇,还是因为谢家的儿孙。 崔谨依旧是皇帝女儿,才能这么顺利进来。 外边下大雪,里边挺冷,崔谨没打算多呆。 谢谖冷笑:“想请你喝茶?” 他还能喝着好茶。崔谨不觉得荣耀,只问:“你不想出去?” 谢谖问:“你不想姓谢?” 崔谨看他一眼,转身就走,找谢谡。 能找的不是谢谖一个,谢谖和谢谡比也是谢谡好一点点。 谢谖看着崔谨的背影冷笑。也没过去偷听。 谢谡和崔谨差不多大,现在也差不多冷静。还有差不多的打算。 崔谨进了牢里,站在那儿还是那句话:“你不想出去?” 谢谡看着她,有什么好主意? 崔谨压低了声音:“桓亭没动,你不想立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谢谡懂了! 桓亭肯定要动的。 但说实话,桓亭、庄家又不是他,真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崔谨走了。 吴王权摄兵部,谢谡若是请战,吴王肯定帮他。 谢谡若是立功,一个郡王还会回到他头上。 吴王妃和吴王不得帮忙,让崔谨恢复姓谢、依旧是公主? 当然,崔谨还有别的打算。 什么忠心都是扯淡。但公主的身份确实重要。 吴王都培养庶子了,吴王妃不急吗? 至于符家,崔谨可以对付一点,父皇不愿意? 崔谨只要有能力,还能帮储妃,她能不领情? 总之,崔谨以前的路不太对,但有些东西没错,要尽快的用起来。 至于崔家,又不是她。崔谨利用崔家也不会有任何不安。 很多事也就在翻云覆雨间。成王败寇,但也热血沸腾。 谢谡抬头,看到谢谖。 谢谖嗤笑一声。 桓亭那不是好地方,他可懒得去。 桓亭暂时没动,怕是等一个好时机。去了正好送死。 谢谡没理他,三弟一直不太正经。 大赵之内,桓亭能有多少名堂?王师到,必须灰飞烟灭。 谢谡是没打过仗,朝廷也不可能交给他,但就没办法? 钱氏这边,收拾干净。 婆子要走了钱氏最后的一两银子。 谢谖能过得好,那是吴王妃照顾的。 钱氏和常紫榆可没人管。虽然这场雪后冬天快过完了,过年或许有赏赐。 常紫榆醒过来,冷! 钱氏不高兴:“别装了。” 常紫榆冷着脸:“让桓樾送银子来。” 钱氏问:“你有什么办法?” 常紫榆问:“你若是病重了她能不管?”尤其过年的时候。 钱氏给气的发抖! 并不是她死也不求桓樾,而是她若病重,指望常紫榆伺候她?而且病重就有死的可能,所以想都别想! 钱氏盯着常紫榆都警惕,这女儿果然是仇!不过,若常紫榆敢对她下手,大概也没好下场。 常紫榆就气。钱氏就不能为她?何况桓樾不能让钱氏死,她就那么怕死? 钱氏愈发无情。常紫榆为什么不自己去死?她死了对钱氏一点损失都没有。 常紫榆是凤命!她不会死! 第355章 吃了 承恩殿。 桓樾吃过饭,看狗男人还在这儿,很闲? 谢籀就看着媳妇儿的脸,越看越好看。 桓樾脸都被看红了,狗男人! 谢籀抱着她,到里边、榻上躺着。 榻上挺暖的,能听着外边下雪、刮风,鼻端是淡淡香气。 狗男人要抱,桓樾就在他怀里躺好,就这么看,他还是挺好看的。 男主的味儿很足,又没有偏执、虐丶恋之类叫人想抽他。 作为甜宠文的男主,他像换了个人宠。 桓樾也没有偷了女主或者怎么地,她是原配,假千金还辛苦了数年。 谢籀亲媳妇儿。 下雪天在家抱媳妇儿比在外边辛苦可好太多。将士更辛苦,这就没说的。 谢籀吻过,看着媳妇儿水汪汪的,就想把她吃了。 桓樾身上懒洋洋的,她是正经原配,或者今朝有酒今朝醉。 谢籀把她灌醉了,钻进被窝。 小娇奴在外边上夜,很是有点不习惯。 不过殿下和娘娘在一块睡,不让任何人在里边,连热水都是提早放着。 内侍有试过,水到早晨还温着,不会太冷。 这会儿还不是太晚,几人没事,可以凑一桌牌。 虽然西边书房后有小床,小娇奴上夜不可能睡那儿。 所以,几个宫娥在前边打地铺睡小床,几个内侍在后堂打地铺。 前边挺暖和的,小娇奴一觉睡到早晨,外边的雪要停了。 猫儿轻手蹑脚的推开燕寝的门,看里边灯还亮着,散发出淡淡的暖光。 她发出猫一样的叫声:“娘娘?” 里边没娘娘的动静,传出殿下的声音:“等会儿来服侍,完了让娘娘睡个回笼觉。” 听着殿下愉悦的声音,猫儿兴奋的要跳起来。 小娇奴在外边也听见了,真是太好了。 殿下和娘娘快一年了,外边的传言虽然瞎扯,但总归不太好。 现在殿下愉悦了,娘娘应该也是幸福的,要不然殿下不得完蛋了? 小娇奴相信没人能占娘娘的便宜。 再看雪要停了,阳光就要出来了。 内侍进去服侍殿下。他们在东稍间的前边,不会影响娘娘睡觉。 过了一会儿,殿下离开。 朝云、蕙卿等一块进去服侍娘娘。 屋里还有淡淡的味儿,睡觉大概都有,回头再通风。 桓樾起来,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有的女子为何会喜欢? 大概就像有人爱吃蒜?有人不吃香菜?还有特殊的癖丶好? 岫云看着娘娘,笑问:“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 桓樾说:“不用。” 岫云点头:“等歇一歇,若是不舒服了让香奴先看看。” 桓樾点头。 朝云麻溜的把床丶上收拾干净。炭也烧着。 蕙卿没给娘娘怎么打扮,她要睡回笼觉。 岫云端着一碗汤来,这不是特别的,而是娘娘一直这么补着。 桓樾喝了汤,厨子的手艺不错,不过好饿她没吃饱。 岫云笑着忙端上一碟烧牛肉。 不多,桓樾吃完都没过瘾。 岫云笑道:“还早,娘娘等睡醒了再吃。” 行叭。桓樾收拾好,坐在床丶上。一时没了睡意。 朝云过来陪她。 桓樾招呼:“你陪我睡会儿。” 朝云可不敢上这个床。让宫娥帮着搬了小床进来,再来一个暖被。 床小了,若是被子太大占了地方,人都没法睡。被子小还得暖,别叫人冻着。 桓樾的床超大,她要的是六尺六,足够一人睡一边。但上了床别的就别说。 朝云心想,殿下一直盯着娘娘,到手了才可以。 有内侍来、在外间小声回禀:“昨晚钱氏冻着,估计是常紫榆抢了她被子或许还往她身上浸了凉水。” 桓樾说:“这母女俩不是一直打?” 朝云乐、又无语:“常紫榆够毒辣。” 内侍说:“或许钱氏打死裴金奴做噩梦了。” 桓樾没叫人去管。 朝云都不劝。钱氏死就死呗。她的事查不查又如何? 一切都有皇家说了算。钱氏还当她一回事? 小娇奴出门,看雪停了,白茫茫一片,衬着青蛾殿好看极了! 隐约能听到承华殿阎伯烜在叫。 小孩就是劲儿足,不过娘娘在睡,不让他过来。 承华殿里,阎伯烜闹了姐姐,闹姨娘。 永穆公主拉着他在门口看:“这么大的雪,能冻死人,还出去玩吗?” 阎伯烜裹成一个球,喊姨娘:“去!去看!” 不是看死人,而是关心穷人。他学到了。 永穆公主心疼他:“你还小,等大了再去。” 阎伯烜眨眼睛,姨娘不能人丶身攻击,宝宝不小了。 谢拂拂就不客气:“你腿都没雪厚,走路都得人拉着。别看,这么厚的雪我拉不住你。” 阎伯烜乱笑,姐姐好没用! 谢拂拂要抽他! 阎伯烜是好弟弟,来,他拉姐姐。 就是,他努力的伸手,手藏在衣服里伸不出来。 心有余而力不足,宝宝真的太难了。 谢拂拂看好戏,这个球,还想的多。 有内侍来和永穆公主回禀:“崔谨想见孩子。” 谢拂拂哼:“不见。” 她都听说她娘去诏狱,还不知道要搞什么,讲真别来连累她姐弟俩。 永穆公主点头。不是说大姐做事一定不行,行不行要看她做的。 这么小的孩子,大冷天折腾什么?还崔谨搞母子情深? 内侍去承恩殿、和娘娘回禀一下。 就看殿下又来了。 宫娥看到殿下赶紧散。 谢籀长驱直入,进燕寝,就看朝云睡在那儿。 朝云吓的赶紧爬起来。 谢籀没管她,站到床前看媳妇儿。他媳妇儿是怎么看怎么美,他都想和媳妇儿再睡。 宫娥进来收小床,就听一声响,娘娘拿出了凤锏。 朝云忍着笑低着头,收了东西就走。 谢籀就委屈,拉着媳妇儿委屈:“我这不是喜欢你?” 桓樾是相当的无情:“滚出去。” 谢籀亲她脸,亲到媳妇儿要炸了,赶紧跑,站在门口又回头说:“别急,等你起来用早膳。” 宫娥端着水在一边,怀疑殿下在用早饭勾丶引娘娘。 岫云看着内侍在外边先把桌子摆好,殿下的早膳依旧是拎过来,今儿花样更多,还有给娘娘补的。 第356章 谢籀加油! 承恩殿中间挺大的。 反正摆一张、两张桌吃饭足够。 两张桌拼的,谢籀非要拉媳妇儿和他坐一块。 桓樾本来就不舒服,脸都黑了,坐下来准备打人。 谢籀只得忍下。他给媳妇儿夹菜是免了,不过有媳妇儿爱吃的都挪到她跟前。 岫云无语。大家在两边服侍,还愁娘娘吃不到? 外边有风,所以对着门有屏风。里边还暗些,点了几盏灯。 桓樾一气儿干了三斤牛肉,觉得浑身是力气。一拳能打死一头牛,或者将一头牛扛起来。 谢籀看着媳妇儿胃口极好,不知道吃哪儿去。媳妇儿多吃点。 桓樾干脆不理他,狗男人嘛,翻脸比翻书还快。想多了就证明是纯粹想多了。 谢籀看媳妇儿好无情,一定是他做的不够,他会努力做够做好做到她满意。 桓樾吃完。 谢籀担心她没吃饱,媳妇儿吃饱没? 桓樾应该一脚将他踢出去跪冰块! 谢籀拉着媳妇儿,高兴极了! 内使来找他,都觉得殿下有点傻? 谢籀忙收敛了。不能让父皇看笑话。亲亲媳妇儿:“我忙完就回来。” 滚。 宫娥将殿内收拾的干净,暖和。 桓樾坐在宝座上,懒洋洋的又不想动。 狄宝瑟过来看她,一股子酸味儿。 桓樾什么都没说。 狄宝瑟说:“都赶着过年呢。” 桓樾冷:“过年又如何?” 狄宝瑟明白了,不过:“钱氏就一个常紫榆了怎么还作?” 翠珠低声说:“不是还有裴桓照、裴桓煦还有大孙子?” 狄宝瑟真是糊涂了!大概这阵诛族的不少,就裴家又幸运了? 狄宝瑟笑起来:“能和郡王关在一块,觉得自己很有潜力?” 但常紫榆勾谢谖,就太贱了!像裴金奴是没进东宫的,汪楚媛是送回去的,常紫榆不一样。 不过,狄宝瑟说:“谢谖怎么还没对凤命动心?” 桓樾说:“只有他玩别人的份儿,哪能叫别人玩了?” 狄宝瑟点头,谢谖不能这么没面子。 方棠跑过来,消息灵通:“皇八子和皇九子满月没过,那些又造谣了。” 狄宝瑟冷笑:“谁不知道是早产的?急着过什么满月?乡下的孩子没这些,活到八十岁的不少。” 两个皇子算狄宝瑟养的,大家老诬陷储妃,狄宝瑟想杀人! 别说,有她拿起刀的时候。现在还敢造谣,就是找死的。 朱槿在一边说:“九郎会笑了。” 桓樾点头:“等开春就能抱出去玩了。” 方棠笑道:“到时一定很热闹。” 两个小孩,看阎伯烜一个都那么热闹,那两个有八郎闹腾,多半是静不了的。 狄宝瑟算算:“其实过起来很快。” 方棠看着娘娘乐:“明年或许东宫又有喜。” 桓樾没高兴。 方棠笑着走了。忙得很。至于娘娘和殿下,别人就别想啦。 狄宝瑟也不想,她还忙着。 桓樾穿了披风出来,四处就忙着铲雪。 今年的大雪应该就到这,以后下的是小雪,虽然有反常的情况。 不过现在收拾干净了,过年方便。 桓樾想动手。 内侍忙劝。娘娘别和他们抢活儿!铲雪也不算太大的事。 任昭训穿的厚厚的,过来问:“娘娘我们堆雪人?” 桓樾问:“打算怎么堆?” 孟娉婷笑道:“给娘娘一个惊喜!” 桓樾点头,又让翠珠准备赏。反正她银子不少。 虞阿奴、杨冬娥等都出来堆雪人,一人就赏了六十两银子还有绸缎等。 任昭训都不管了,反正她现在美美哒。 孟娉婷高兴,领赏总是高兴的。她家也没问她要什么。 据说陈家又向孟家伸手了,这种事儿孟娉婷进宫后就不管了。 女子干嘛一门心思为娘家?自己过的开心最重要。 有内侍过来,就和大家说:“石家老太太有想法。” 任昭训一边堆雪人一边问:“想干什么?” 费和姑猜测:“想和娘娘一块,表明皇八子好着?” 孟娉婷都懒得说。娘娘还用得着石家瞎扯? 费和姑笑道:“不是要过年?自然是等着娘娘赏。就算赏个郡夫人,那也是极好的。” 郡夫人比照郡君。(内命妇一品母为正四品郡君,二品母封从四品郡君,三品或四品的内命妇之母可封为县君) 充仪是二品,所以嫡母封郡君没错。至于祖母,也不离谱。 像申贤妃,她嫡母就能封郡君。但明德皇后薨后,董后一直没落实。 规矩是规矩,很多东西靠争,再把规矩都改了。 石充仪在朝中没一点势力,所以没人帮她。现在就指望一个皇子,一定要给石家捞好处。 孟娉婷管不上娘娘怎么想的。 任昭训和石充仪也没一点干系。 大家养皇子因为他姓谢,不姓石。 巩善媛是四品,她嫡母也可以封个县君。不过她没提。 巩善媛在忙着写《慈善集》。 每多写一点又有不同感悟。她娘死几年了,不急着要什么。 多行善积德她娘就能投个好胎。她和弟弟也能过得好。 桓樾晃过来,看两个皇子。 几天下雪,小孩尿布没法晒,都在屋檐下晾着。 因为秋香院不让人随便进来,所以也没有扫雪的。 安静的雪景,有鸟落在上面,美的很。 几个内侍空了,把要走的路先扫干净。 “娘娘!”阎伯烜滚过来。 桓樾回头,看他劲儿可真足。 阎伯烜伸长了脖子、虽然根本看不到、他就想看两个小舅舅。 桓樾拎着他出来,到拾翠殿看菜地。 菜地厚厚的雪,什么都看不到。 屋里,几盆菜长得还不错。 阎伯烜看着豌豆想伸手去掐,就是他的手出不来,扭头看着娘娘笑的像傻子。 桓樾看着他笑,以后要乱掐就这么对他。 阎伯烜抱着舅母撒娇,他很乖。 桓樾拎着他出来。 看殿下和彭王、郑王一块来,哥几个差齐国公,很长一段时间大概都不会和他玩。 郑王看着二嫂穿着华丽的斗篷,像神妃仙子。他虽然没见过自己娘颜值巅峰的时候,感觉是不如二嫂。 谢籀拉着媳妇儿亲一口,父皇的差事又不想管了。 第363章 种萝卜 朱氏对着永穆公主坐下,两人是平级的。 冠服都差不多,这平时就看各人爱好。 永穆公主年轻一些。 朱氏是后宫第一人了,冷漠的看着太华真人哭。 她有个儿子,在皇太后崩后,董氏和崔氏都盯着,十分难过。 谢笈不能有一点表现,好像一动就能触及他们脆弱的神经,要抢他们什么。但东宫明明有储君。 谢笈是华阳公主的弟弟,不过她都不给郑王表现,何况是谢笈。 不过现在哭啊,她早晚都是要哭的。 朱氏若非小心都不一定能活到现在,做上德妃。 太华真人凭什么就能活的那么恣意?到现在还想由着她性子。 谁还没有个性子,不都是被逼的?朱氏没报复她就不错了。 朱氏确实没报复,因为她自己将自己作的、让青蛾压了。 所以青蛾厉害,朱氏有事就和她商量。 茜纱没别的,就是朱氏想着怎么对她? 桓樾无语,这种事儿她不太好掺和,但问到了她也说:“茜美人、圣人的意思呢?” 朱氏说:“倒没什么。” 桓樾说:“那就平常的来。要不然对谁都不好。” 朱氏明白。 倒不是她巴结茜纱怎么地,只是后宫现在正常了,可以对茜纱好一点。 搁以前,谁若是有喜,那就是腥风血雨。 现在,只要照顾好茜纱,将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后宫太平、天下太平。 大家不用像姐妹,但要在礼仪人性的范围。 如果后宫都像斗兽场,养出来的孩子能好吗?不论胜方败方只怕都不太好。 永穆公主看德妃娘娘也是个安定人。所以父皇看重她。 父皇平时不管那是顾不上管,他真要睁开眼睛,看人大概都比较准。 桓樾胆大的提醒:“让茜美人安心养胎,胎教对孩子重要。” 朱氏笑着点头,就是让茜纱安分点。 后宫还是有一定危险,朱氏会认真盯着。 茜纱生儿生女对她又没什么影响。 她都不争宠了,就图过个安神日子。 圣人能敬重她一些、给一点权利,就很好了。 至于青蛾惦记的大嫂,朱氏一点不争。 青蛾都愿意让给大嫂,何况朱氏长一辈,有些事小辈还不便的、依旧要她操劳。 那彭王妃再贤惠,毕竟年轻。 太华真人哭的没音了。 大家完全能在她哭声里谈笑风生。 永穆公主说:“你是真不知道自己造了多少孽。” 太华真人抬头,想打她。 永穆公主冷笑,动手试试? 太华真人现在真动不了手,只能动口,不知道对着谁、又哭:“长春观不能住,房子都破的。” 桓樾问:“你要修成青蛾宫这样?” 朱氏德妃问:“昭阳宫那样还是曾经的崑玉宫?” 桓樾说:“该不会是想修个小皇宫,再和谢耕一样,弄几个人管你叫皇帝?” 广宁公主看二嫂,想的真齐备。 长宁公主说:“不会是看紫巉山有好多田,所以你也要一块封地?” 广宁公主看四姐,还有什么? 永穆公主说:“长春观地方不小,整出几亩地种菜,都能换不少银子。” 桓樾说:“盛安城的地可贵了。只要菜种的好,每天没香火也有人上门买菜。” 朱氏想想那画风就有点想笑。这是把长春观搞成菜市场? 倒也不是,不是说紫巉山有田? 长春观种那些还不足以成菜市场。 桓樾对种菜就有热情:“长春观除花园、老树,弄亩肯定有,瓜果蔬菜除自己吃,好的卖,差一点的还能施舍,多积德啊。” 广宁公主动心:“说真的我也想。除老树不能砍,别的换成果树,像桃花梨花也好看。” 常紫涵看着姐姐:“应该能养鸡。” 笑翻一片。 桓樾摸她头:“养一群鸡挺好的,每天吃新鲜的鸡蛋。” 常紫涵就不想了,她不可能在盛安城拥有几十亩的地盘。 谢筑问二嫂:“把长春观重整一下?” 永穆公主问:“你去种地?” 让青蛾出点银子是小事,但太华真人能安心种地吗? 谢筑去帮忙种可以,就怕生出别的事。 反正谢筑想种的话,以后赐开府他可以在自己府里弄几亩地。 太华真人就纠结了。 由青蛾掏银子修自然好,但她怎么能种地? 所以,太华真人哭:“我不会我身体不好我也不可能种那么多。” 桓樾说:“照你每天吃三两米、一斤蔬菜再加别的,大概是五十文,一个月二两银子。有那么大的长春观给你,还赚不到?” 朱氏附和:“加上琼华真人也就五六个人。” 多出来的都不是正经,没收拾他都算好的。 桓樾说:“种点菜,再收拾几间屋出来给人借住。” 宫娥忙说:“小心借出汉子来。” 桓樾一愣:“不怕借出汉子,就怕再借出个外甥。” 永穆公主吐出很冷硬的一句话:“那就可以赐死了。” 太华真人确实想弄几个俊俏的少年,已经有少年看上她了。 其实长春观没多少秘密。 一个月二两银子就算这么多人、十两银子,一年一百多两?搁以前算什么? 还要她自己挣,太华真人气到大哭。 桓樾没反应。 谢拂拂可知道鞠昭训赚的不止一百两。所以靠自己赚银子有什么不对? 长宁公主还要赚多多的银子! 其实有个长春观极好了! 可以卖菜。若是伺候的好看,有人去玩,顺便吃个斋饭,不能赚? 贵的是那块地,有地还哭,她活该! 广宁公主心想,盛安若是有那个地方,做一些适合的,但不合太华真人的心意,别人想再多也白搭。 有宫娥说:“一亩地光是种萝卜都能赚十几两银子。” 朱氏惊讶! 宫娥笑着解释:“这是算城里、不算卖的那个工夫。一亩地种十石,一文钱一斤,萝卜做法多,做好了再卖不是赚的多?” 朱氏大概知道了。 从乡下运到城里卖确实是个事儿。 假如,在长春观,或许永嘉坊就能去买完。几亩地都不够永嘉坊吃的。 要吃了随时去,还新鲜。 一年能种几次,就这么说定了,种萝卜。 第386章 偷树苗 雨后初霁。 一地落花,叫人伤春。 皇太子和太子妃却离开东宫,去华林苑。 一路可谓轻车简从,乍一看都不像皇太子出门。 出了盛安城,田里的农人正忙碌。 一年之计在于春,没有人能在春天的时候偷懒,要不然一年就耽误了。 读书的误了这科有下科,种田的误了今年就要饿肚子、或者饿死。 没的开玩笑,所以都想读书,但不是谁都读的进去。 路上有些泥,不过到华林苑的路还好。 路人避让,前边一个水坑,车马立即减速。 路人看着金路过去,盛安的平民眼力都不差,知道这是皇太子。 有人激动的跪下,虽然皇太子不是很贤,但是仁,就像这行路就看得出。 反正泥腿子,从地上爬起来,又热情的议论。 “殿下去华林苑、有事咩?” “听说桓娘娘也在。” “哦哦桓娘娘坐在殿下的车里?” “好像是要去华林苑种树。” “唉!黑心的奸商!一棵女贞涨到三两银子,是金树吗?我要给儿子买两棵,还买不到!” “你不知道,我家几棵树给偷了。” “报官了吗?” “抓到了,树要回来了,但这是几棵树的事儿?” 这是受气。一棵树苗有一两银子就不知道多少人偷了,比偷鸡摸狗赚? 小小的树苗又不难拔出来,带也方便。唉! “娘娘让大家多种树,可不是叫大家偷树。我见到小偷就是一锄头!” “这些东西都该打死!” 群情激愤,随着皇太子的仪仗远去,有的还得去找树苗。 一二两银子差不多还出得起。 火了嘛,就像那牡丹,一本为何十户中人赋?这就不纯是说值多少。 当然,培育女贞和榆树苗不难,价格不会太高的。 树苗看年份,一年的小树苗是小了点,但移栽正好。三年苗、五年苗怎么选是另一个问题。 一年的肯定最便宜,但小小的可能不好看。 前边,皇太子仪仗到了华林苑。 华林苑很大,直接到承光宫,这是储君的地盘。 承光宫也非常大,桓樾看着不比东宫小? 反正殿阁不少,雨后非常的漂亮。 风吹着天上还有厚厚的云,空气非常的清新。而华林苑一片都挺美。 谢籀拉着媳妇儿,看承光宫后边还有一块菜地。 几个宫娥在这儿伺候,桓樾看的直乐! 谢籀心情也非常好!就像天上的云散去,大赵的天必然越高越广! 这是圣人同意了才出来的,先去种树。 华林苑比盛安城内还湿,风吹着、树上像是还有雨在下。好在这会儿很多树的叶子都没长起来,周围有各种花儿开,蝴蝶、各种鸟儿! 因为只有皇太子来,来的人还不多,所以华林苑还是这些动物的场子。 若是圣驾来,那自然要格外清理。 谢籀拉着媳妇儿的手,走了小半个时辰,要深入山里了。 想种树还是山里,圣人指给太子的是杨山。 这本就是一座很好的山,要不然光秃秃也不好看。 在这样的山上种树也没毛病。 杨山的主峰大概有百丈高,算是有气势了。 桓樾没往山上爬,而是在靠近山脚有一块比较大的平地。 有内侍已经在这儿,挖好了坑,一地的泥。山上四处是小溪。 桓樾穿着裤子,外边虽然套了一条裙子,但不那么值钱,脏了回去洗洗便是。 反正在青蛾宫种菜也经常是泥,就是这儿泥多一点,地挺肥沃。 适合种树,边上放着一株香椿苗,大概是三年。 这苗种下去,明年就能摘香椿。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所以是长寿,祝陛下万岁的。 桓樾选择种的第一棵是香椿,自然要捧圣人。 再说香椿能吃能药用、木材也挺好,不是臭椿、樗能比的。 谢籀要拿铲子。 桓樾让他扶着树苗。 谢籀看媳妇儿,他可以! 桓樾瞪他一眼,种个树也啰嗦? 谢籀被媳妇儿瞪的酥了,伸长胳膊,把树苗扶好了,媳妇儿动。 桓樾要一铲子拍死他。 谢籀看看山下,这靠近山脚,不过还有一些乱石、杂草,那边小溪有虫子爬过。 兵卫在周围看着,不掺和。毕竟能来种树的只有桓娘娘干得出。 圣人都准了,别人没什么好说的。虽然山上都是树。 桓娘娘有点特殊爱好,比如榆树苗涨价了偷树的多了。 小宫娥在一边看着,就是青蛾宫没地方种香椿,从这儿摘了回去做就比较麻烦。 桓樾拿铲子特轻巧,转着圈将土培好。 根提一提,土不用脚踩,桓樾拿铲子稍微拍几下。 谢籀看小树苗要被拍吓着。 桓樾瞪他一眼。 谢籀拉着她过来洗手。 种树也就这么大事儿,就是从东宫过来比较麻烦。 别的就不用一群人看着,还要作诗什么的。 这树苗自然有人看,这可是椿萱并茂。 虽然谢籀没娘,萱草由别人种一些就好。 这山看样子是能种楠木的。不一定每年种一样的树,就像科举每年出不同的题。 桓樾大概洗了一下,等回到承光宫再更衣。 现在就看,阳光照着,华林苑是真华丽! 所以皇帝基本每年都来,换了皇帝依旧来。 这儿到盛安城不算远,看的也是很严。 桓樾可能要把地盘发展一下。不过现在皇帝在上面,做事情还是要谨慎。 来种树不一样,这事儿不用等到以后,又不是搞什么。 谢籀看着雨后的春也满意,他和媳妇儿的春天。 桓樾看他一眼,那路边的花儿美不美? 谢籀背着她,走到承光宫。 内侍、兵卫在后边守着,看殿下力气不小!能拉开几石的弓? 进了承光宫,桓樾去好好收拾一下,不能脏兮兮的回东宫。 小宫娥可高兴,所以大家都期待来华林苑? 桓樾竖起耳朵,听外边在吵什么? 岫云端了些吃的过来,一边回禀:“有人才种的女贞和榆树,那榆树被砍了七八截,最后查到,是一个纨绔看上了那姑娘,那姑娘不愿嫁。” 桓樾眨眼睛,这都啥事儿啊? 岫云也无语,真是什么都干得出。 第389章 这事儿没完 韩盈盈个头不低,体格比较丰盈。 现在是年轻,而且天热穿的少,以后没准是土肥圆。 像苑氏,因为壮硕,非常的有气势。 韩盈盈一边哭一边打人的样子还挺骚的。 狄宝瑟自然是不会被打。 宫娥拦着,狄宝瑟又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抽回去!她打人比较多,所以这打的响亮! 韩盈盈哭声给打没了,盯着狄宝瑟很不可思议! 狄宝瑟干脆又一巴掌!欠教训?在东宫还敢打良娣?是不是要打娘娘? 韩盈盈疯了!扑过去和狄宝瑟撕! 这是东宫,韩盈盈怎么撕? 宫娥拉着。 苑氏气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下手撕,被宫娥按住。 狄宝瑟气的拿板子打韩盈盈,打苑氏不行,打韩盈盈才好。打脸不合适,就打身上。 嗷!韩盈盈给打惨了,真的太惨了! 郭冰看着就觉得她惨,没事到东宫来找抽?干嘛手贱的打狄宝瑟? 狄家唯一的嫡女,狄宝瑟是随便打的?韩盈盈觉得她比娘娘厉害? 一个个都觉得比娘娘强,对上贺家敢吗?和她们讲这个是对牛弹琴。 狄宝瑟将韩盈盈打吐血,停下来坐在一边休息。 韩盈盈就是口水带着点血丝。 但也是极惨了,苑氏抱着女儿一块哭,哭天抢地的吓人。 桓樾坐着没动静。 狄宝瑟收拾好,挺端庄的良娣。挺同情韩盈盈。 她看不上皇太子,在皇后和皇太子中间摇摆,在中宫、东宫或董氏、狄氏之间选择性困难。 郑国公未必这么想。皇太子和谢籧都是皇太后的孙子,但韩家是韩家,董家是董家,狄家是狄家。 女人有时候就不这么想了,韩盈盈没选好,皇太子被皇太子妃捷足先登,多少人凉了。 常紫榆有那个自信,一般人是没的。 韩盈盈返回头要找谢籧,又不行了。 这显然啊,东宫有机会还不将中宫打下去?留着她装母子情深? 韩盈盈可以说不,郑国公不会勉强她,皇太后也没勉强人的习惯。 但韩盈盈若是还想嫁郑王,也由不得她。何况韩盈盈未必能看得上。 所以,好惨。 最惨的莫过于年龄大了这世上都没找到合适的。 总不可能嫁皇帝,皇帝也不愿意啊。 狄宝瑟大方一点,让苑氏骂,反正她不要脸。 苑氏骂了狄宝瑟又质问青蛾:“你就这么对我女儿?” 桓樾眨眼睛:“你们回去抄《女则》、《女诫》?韩小姐虽然想打狄良娣但毕竟没打到,总不能用大赵律来解决。” 苑氏瞪大眼睛,好凶。 桓樾眼睛好亮:“回去把《女则》、《女诫》各抄二百遍。” 苑氏气急冷笑:“你算什么东西?” 狄宝瑟冷笑:“你要去皇陵把皇太后叫回来?那是你家的皇陵?” 苑氏就不信了!拉着女儿去找皇帝! 桓樾提醒:“东宫不是随便转的!” 母女俩想走后边玄福门,不过出了玄福门被逼出了宣德门。 这要是还想进宫,去走应天门。 那门自然不是苑氏没丶屁事能随便走的。 有内侍来找桓娘娘回禀:“韦欢说是那穗奴给他送过花。” 桓樾问:“确定不是他纠缠,人家为了脱身?” 内侍眨眼睛,这可说不准。落到韦欢嘴里,自然是说对自己有利的。 郭冰说:“娘娘亲眼看他们仗着韩家,所以绝对不无辜。” 尤其娘娘才赏的女贞和榆树、带起的风。 这么拆娘娘的台,打他就没错,讲那么多道理? 桓樾讲理:“他想查就查清楚。我若错了我赔礼道歉。” 内侍明白。来回禀就是让娘娘知道一下,那苑氏还没完了。 莫非要借韦欢坏了娘娘的名声?殿下看着呢,坏不了。 再说,只要圣人乐意,有点坏名声又如何? 不过苑氏敢这么干,郑国公容不容她是个问题。 桓樾起来,去秋香院看看。 郭冰跟着,一边说事儿。 桓樾听着,郭冰处理的很好,但和她说是应该的。 任昭训跳出来,嘿嘿:“《慈善集》卖的好啊。” 桓樾问:“你想做什么?” 任昭训猛摇头,她才不做。她天天玩就好了。巩善媛忙的多辛苦? 桓樾摇摇头,人各有志,没法逼着每个人都上进。至于养着她,暂时要养的。 任昭训也不怕。她有学着种地、做饭,攒点银子,以后有二亩地,也能过。太聪明了。 几人进了秋香院。 孙氏将九郎抱出来,八郎正睡觉。 桓樾伸手接过九郎,这小孩笑起来挺贼的。 呵呵流口水,宝宝还不是为活的好? 桓樾问:“春天知道不?明年要记得哦。” 呵呵挥胳膊蹬腿,明年宝宝就满地跑,带小外甥、小侄子玩。 桓樾心想,他别把小侄子带歪了,至于小外甥谁带歪谁就不一定了。 阎伯烜跑过来,要看小舅舅。 桓樾给他看一眼。 阎伯烜凑上去亲一口:“小舅舅快长大,我带你玩啊!娘娘,去菜地!” 桓樾问九郎:“以后种地怎么样?” 呵呵二嫂说了算,他在娘胎不是被贬为庶民了? 桓樾看他皮着,让乳母抱回去。 阎伯烜没玩够。 桓樾拎着他:“舅舅太小了。过两个月陪你玩。” 阎伯烜纠正:“我陪他玩。” 桓樾到拾翠殿。 永穆公主也没什么事了。现在看到的不是崑玉宫的奢华,而是一地的菜。 准备了不少、打算在船上种着,就不知道能不能种好,种不好再说。 重是蛮重的,不过船还拉的动。 童法然就很期待。 桓樾看她长高了好多,这年龄长得快,也不是太瘦。 童法然挺高兴的。现在什么都好,她会努力保护好永穆公主。 童法然没见过比公主更尊贵、温柔、美丽的人了。 这才是真的公主。 桓樾看着童法然要一直跟着永穆公主了。永穆公主是很好的人。 郭冰心想,遇到娘娘才能新生。童法然也是。 有内侍跑过来、和娘娘回禀:“苑氏鼓动韩诲去找圣人。那韦欢又说穗奴的父亲收了他的聘礼。” 桓樾怒极:“这是非要毁了女子的名声?” 永穆公主点头,纨绔就是纨绔,那女子又好好的嫁了。 第390章 谢籀要成大帝! 晚上,谢籀回来。 狄宝瑟、郭冰一块在集贤亭吃饭。 雨后的花圃、花儿开的正好。 春天的夕阳、都和秋天不一个味道。 天上的鸟不知道往哪儿飞。可能晚上了飞回家? 每个人都需要一个家,东宫就是大家的家。 所以皇太子在外边忙碌、男主外,皇太子妃、良娣等主内,一块守好这个家。 大家一心,就没不好的。 桓樾吃着自己种出来的菜,不是自己养的鸡,还有这咸鸭蛋、蒸豆腐。 谢籀让她吃鱼糕,这做的蛮好。 桓樾吃着,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要说宫里什么好?吃得好、穿得好。 谢籀舒服极了。只要媳妇儿喜欢,就可以将她留下来。 不是说她会上哪儿,而是心不在,这不是将她的心一点点从云端拉下来? 狄宝瑟哼,吃个饭事儿多。 谢籀看她一眼,猪吗?要吃什么没有? 反正狄宝瑟不吃醋。殿下对她无情,她还不如自在。 郭冰就没反应。吃的挺香。宫里吃的比郭家好那是必然的。 狄宝瑟问:“西玡这会儿有什么特色?” 郭冰说:“西玡位置比较高,这会儿雪才化,吃的不多。但也有好吃的。” 狄宝瑟向往,最好是殿下没吃过的。 谢籀无语,懒得和狄宝瑟斗。 狄宝瑟很嘚瑟:“世上有太多好东西了。等永穆公主回来,就比咱吃得多看得多。” 谢籀要成为大帝! 大也是谥号之一,比一般皇帝强、大!世上再多的好东西都献出来! 桓樾吃完。觉得狄宝瑟能激起一个大帝也不错。 宫娥端来水果,这会儿的水果也不少。圣人有的都会分青蛾宫一份。 狄宝瑟就是在这儿蹭吃。送给她的一份回去再吃。 内侍过来,韦欢的事查的差不多了。 狄宝瑟精神!实在看苑氏不爽。 内侍认真的回禀:“韦欢不学无术,不到盛安来惹事,就在乡下转,欺负的女子不止十个八个。这穗奴稍微特殊,种的花挺好。韦欢大概是看上她本事,所以纠缠。穗奴家里看没办法了,才赶紧将她嫁出去。” 桓樾点头。 有一门本事也未必守得住。 就像一棵菜都有虫蛀。 穗奴一个女子,就很吃亏。韦欢还打着韩家的旗号。 内侍要说清楚:“穗奴家里有兄弟,所以想她在家多赚些银子。韦欢所谓的聘礼,不算错。她家也没敢去还。这事儿花家并不清楚。所以穗奴家里有错,韦欢逼娶也不算对。穗奴和花家是认真的。” 狄宝瑟问:“穗奴不知道?” 内侍说:“韦欢随便拿了几样东西、加二十两银子,穗奴当时送了两盆花。” 狄宝瑟大笑:“所以这就是韦欢说的他下聘了、穗奴送的花?” 内侍点头,基本就是这样。而且:“银子是送到她爹手里,穗奴养的最好的花一盆也要几两银子。” 郭冰冷冰冰的说:“媒人都没请,这算哪门子聘礼?” 内侍说:“韦家正急着补全了,还要逼穗奴家里。” 谢籀冷哼一声。 要不是今儿凑巧,一家人大概就被毁了。 花家娶过门的媳妇儿被韦欢这么搞,能咽下这口气?最后还不定如何。 接下来也不用谢籀管,父皇不管、也有郑国公。 内侍来回禀:“韩诲回韩家跪祠堂了。苑氏抄《女则》、《女诫》一千遍。” 狄宝瑟忙说:“我也抄。” 桓樾捂着胸口。 郭冰说:“我抄。” 给韩家一个面子。反正抄一抄没什么。 谢籀不太乐意,但确实不算大事。不过韩盈盈就是个麻烦。 桓樾问:“韩盈盈到底要怎么样?” 狄宝瑟喊:“一定是看我二哥没希望,干脆又看上我表哥!真是好主意!” 谢籀瞪她。 狄宝瑟喊:“抄《女则》。” 宫娥不吭声,反正女则要抄,该咋干还是咋干。 大家将集贤亭内收拾干净,天还没黑。 狄宝瑟和娘娘说:“韩盈盈还是解决了才妥。” 桓樾问:“你解决的了吗?” 解决不了。不归她解决。狄宝瑟起来,回自己窝去。 郭冰也走了。心想韩盈盈不是嫁不出去,而是她看不上。 但凡眼光低一些,都可以嫁出去。再说以后好不好不是自己过的吗? 郭冰看韩盈盈那人,不像过日子的。 所以皇太后没坚持?若是真那么好,也该知道皇太后更偏嫡出的皇太子,那就会一心。 女子若不能一心,大概是苑氏教的? 苑氏要如何教女,别人还真不太好说。至少皇太后、郑国公不好说。 一个老奴才说出一段秘丶辛:“苑氏对吴王有意的。” 桓樾恍然大悟! 这不算奇怪。 吴王到现在都是魅力大叔、大伯,吸引万千少女太正常了。 所以苑氏看吴王失败,但符淑妃没做过皇后。 董氏做了皇后,她就看不懂了? 这事儿从来就没人看懂。 问题是苑氏心太大。 桓樾心就不大。 谢籀抱着媳妇儿,心里有他就可以了。 桓樾呵呵,那是不可能的。心里只适合装自己。 谢籀就非装进去不可。反正春天这么浪漫。 狄宝瑟又到拾翠殿,看永穆公主在这儿。 狄宝瑟有点好奇,永穆公主为何不与申彦宗成亲了再走?那不是更方便? 永穆公主看她一眼。 好!狄宝瑟知道,公主还没决定。这是桓樾提议的,公主没反对。 申彦宗年纪不小,但人不错。能中解元的肯定是才子。 至于申家那些奇葩,翻不起浪。 申彦宗这一趟也是去搏的。又是跟着郑王,回来或许立个大功,还能赚一笔银子。 圣人肯定不会抢郑王和公主的这笔银子。 韩欧默能赚上百万两,郑王就算赚几十万两,大家分一分也不少。 永穆公主也不拒绝银子,长宁公主都想办法赚银子呢。 狄宝瑟顾不上了,每天都忙的。 两位皇子的百日宴她又忙了一团。 永穆公主笑的很温柔,宝瑟这是有能力。 虽然是大家帮衬的,她的能力也不能小觑。 好比遇上一个蠢的,和她说这样她非要那样。烂泥扶不上墙。 第505章 盛安大学堂 早上,冷飕飕。 俞蕙和翟明兰两个小姑娘也没赖床。 自己起来穿好衣服,洗脸刷牙,有个大人看着就行。 姐妹俩都大了,你给我梳头我给你戴花,虽然冬天穿的多不是很灵活,天生丽质。 等吃了早饭,两人又自觉的去读书识字,比城里那些小姐还像。 白石村的几个婶子姨娘的来和井蔚聊天。 于氏说她闺女:“这就懒的,一天不爱读书,想学城里的小姐。” 井蔚笑道:“有好奇心很正常,哪天空了带你去做客。” 于氏忙说:“不用。可不能惯她毛病。” 另一个说:“女孩要养好,不能像常紫榆。像蕙蕙、明兰就很好。你羡慕小姐,小姐还得羡慕她们。能读书,有教养,干什么也会,吃穿也不缺。城里的小姐一天勾心斗角,没咱过的自在。” 现在桓娘娘生了皇孙,白石村的日子更好了。 白石村就靠娘娘,常家的亲戚都靠着白石村。 娘娘若是没儿子,这总是差了点。儿子有了,就是:稳了。 于氏问井蔚:“你进宫去吗?” 井蔚说:“不去。娘娘忙着,我也帮不上忙。不过,狄良娣有意让我种玉米。” 宫娥端着一盘煮好的玉米过来,一边解释:“这是老的,若是自家地里,可以吃嫩一些。” 一边示意,吃玉米粒,中间的棒子不能吃。 大家都稀奇,一人拿一截啃着,还是挺好吃的。 井蔚吃上一截,擦干净手,说:“一亩地能种一两千个、到千个,目前还不清楚。若是种得好,一个一钱银子。” 几人都目瞪口呆,就算她们不会算,这多少银子来着? 井蔚笑道:“指的是咱白石村种出来的好吃,一个能卖那么贵,若是不好看、或不好吃,自然卖不了那价钱。就算一亩地挑出一千个好的,一个卖四分银子,这就是四十两银子。” 几人激动的无法夫吸! 家里十亩地就能种四百两银子!噢要昏倒! 于氏脸通红:“这就是老天给咱的福分!” 井蔚点头:“种田辛苦,又有什么不辛苦?我打算农忙的时候就好好种,秋收的时候大概闲下来,就来京城,也可以去别的地方走走。” 于氏点头:“田一定要好好种!” 不能辜负娘娘,对不起自己! 多少人求着白石村卖粮,以后恐怕还求。 到白石村求官是虚的,地里种的粮、虽然这和娘娘有关、但好歹是自己辛苦种的。 乡下人一年不说几百两银子,就是几十两银子那都是滋润的很! 根不能丢! 宫娥过来,问井蔚:“明天洗三,进宫去不?东宫要设宴。” 井蔚笑道:“就不去了,等满月的时候再去。” 把安乐夫人准备的一大包东西叫人带去,这算做外婆的。 至于用不用得上那就不管了。 于氏几人对视一眼,就是有体面,但别老惦记也好。 亲戚都是这样,惦记多了不香。毕竟门第差的没法比。 娘娘心情好,随便赏一点就够了。做人得本分。 常紫河过来,见过村妇们,也不用十分回避:“圣人下诏,要办盛安大学堂。” 村妇们都激动:“什么大学堂?” 常紫河笑道:“白石村那个大概算小学堂。圣人要办的这个、就是挺大的、大一百倍。” 井蔚乐,这比法、没毛病。 常紫河说:“暂时开十科:法科应该是对应法家,医科对应医家,农科对应农家,兵科对应兵家,数科应该是算数,理科还有化科。” 井蔚说:“化科就是东西能发生变化?” 常紫河点头:“大概是了。明年二月十五前报名,三月底考试,七月初入学。以后会是七月前报名,十月考试,来年正月入学。第一批收一千人,学期三年。” 村妇反应挺快:“假如明年去考,下次秋闱肯定错过,春闱也错过。” 常紫河说:“这和科举不是一条路。像法科肯定能入仕。” 井蔚点头。 就搞大赵律,或许还有更多。 村妇生活经验丰富:“有的县尊就判不了案。” 井蔚点头:“就像皇后和皇贵妃分开,县尊不懂、瞎搞,对朝廷和百姓都没好处。当今明君,就想搞的更好。” 医这个不用说了,白石村有。 老百姓穷的看不起病是一回事,等老百姓富了就想长命百岁。 农科更不用说。 几人大笑:“不是娘娘村姑啊。” 圣人看重她,是因为看重农民。 村妇问常紫河:“我们是不是能搞?” 井蔚笑道:“以后有银子搞。这个包括更好的农具。” 大家不懂了。 于氏问:“这商科是经商的?” 井蔚说:“我曾听娘娘提过,商搞的好,收的税多,问农民收的就少。奸商是多,但朝廷不是开法科了?” 大家都听懂了。 给它套上辔头。 圣人既然敢开,就有道理。 现在,大家都议论这,也不管皇孙了。 陈家,也在看诏书。 陈克觉得:“这比大石国更重要!” 陈佐点头:“昨天还议论乌奴国那些。看这。” 陈克点头,全有了。 要打仗、有兵科,要粮草、有农科,要经商、有商科。 陈寅说:“要大力发展商业?” 陈佐说:“商、银子多!不赚老百姓的,可以赚邻国、赚海上。有银子才能做事。朝廷只要压住,商人也反不了。” 陈家的前途一点不用担心。 只要选最合适的,尽自己的力去做。 陈克笑道:“儒家不得更急了?” 陈佐说:“朝中又不是没有,看哪个急?” 像文仲卿、还有几位大学士,忙都忙不过来。 还争儒家的地位?和谢家争江山? 再争下去圣人大概要靠边站了。 陈克点头:“一旦圣人不以儒治国,依法治国也没错。” 尤其桓娘娘老惦记大赵律。 因为无法无天好像成了常态,儒家不管。 儒家也不管好老百姓,所以就该靠边站了。 陈克读书,但不是正统的儒家。 就像文仲卿,他哪家都会,所以一直深得圣心。 当世有大儒,但治国不是一回事。 第514章 祖父太宠宝宝了怎么办 下午,天有点阴。 风一吹很冷。 这不算倒春寒,这是冬去春来本就这样。 紫宸殿,当今坐在那儿,闭着眼睛。 郑国公匆匆赶来,拜见圣人。 就范同文这破事儿,和郑国公是没关系,但要说郑国公知道不?大概是知道。 所以就是来说道说道。关键是,他捞了好处就完了,皇帝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没完,他跑到盛安来秀了,他老娘敢指使皇太子妃,下一个是不是就指着皇帝喊? 范同文的老娘八十岁,摆个谱是敢说皇帝。 内官将一盒子递给郑国公看。 郑国公正襟危坐,认真的看。看到发抖差点又跪下去! 盒子不大,一半是飞钱,总计五百万两银子。还有一账本,里边金额大概有三千万两。 这不是一般的飞钱,有点像欠条一类,总之拿去柏家就得给一百万两。 范同文是柏家大债主,这张家也欠着一百万两,这符家欠着五十万两。 范同文干的不只是私采,他还私铸。 就是无法无天能干的都干了,还觉得自己特能干,老百姓还不错,他老娘是活菩萨。 不是老百姓傻,没吃亏他乐得装傻。 这到底动了谁利益?朝廷、更广泛的利益。 朝廷若是没银子,还不是要找老百姓要?可以不要朝廷吗、让大石国打过来? 郑国公提议:“查到底,范同文死有余辜。” 当今点头。 郑国公说:“柏家该查也是要查的。这是坏了文明皇后名声。” 当今点头。 郑国公是没本事,但他外甥有。何况,柏家查起来没那么难,为什么就不能查了?知道自己有多臭还敢理直气壮? 内侍跑来回禀:“范靖夺了刀连杀三人。” 郑国公说:“把他两手先剁了。范家的事不是范同文一个人做的,那手不干净的都先剁下来。” 内侍看圣人点头,于是就这么去了。 这得多嚣张,敢在被抓后夺刀杀人? 看样子平时也没少杀了,不是谁拿着刀子都敢下手的。 郑国公这么好脾气的都给气坏了。 谢籀忙安抚舅公。亲的。 郑国公看着他安心多了,难得多说几句:“就是纵容他们才坏了纲纪。” 谢籀恭敬听着。 郑国公正经不到一会儿,又说:“常家难得是明白的。” 谢籀说:“闹的还少吗?” 郑国公哑然。好在常水根一家、这最亲的靠谱。 柏曾匆匆赶到宫里。 他七十多岁,比郑国公资格老;精神还不错,在柏家算正经的。 就他,卖了范同文豪宅、欠范同文一百万两银子,还有更多的牵扯。 柏曾对着皇帝面不改色,甚至能无视太子。 太子忙着,要从大石国找利息,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要干得漂亮,给儿子看。 当今还闭目养神。最近觉得精神不足。 柏曾觉得挺好,和皇帝讲:“中宫久悬,天下无主。” 郑国公也闭目养神,反正要清查柏家了,就让他过的高兴一点。 柏曾一记惊雷不让人好:“这东宫像什么样子?储妃那是儿媳、是小辈。” 谢籀没一巴掌呼他脸上不是因为涵养好,是折算别的了。 柏曾对储妃是相当不满:“出身不正,来历不明,行事无度,疑为妖邪。” 柏曾年纪大但越说越有劲儿:“自从太子纳妃,大赵就诸事不断。以前盛安繁荣,百姓祥和;乌奴国与大赵相处多少年,大石国也是友好往来。” 吴王赶进宫。 柏曾没当回事。 吴王也没当他一回事,就和皇帝表态:“符家是符家,臣更是臣,不仅是与范同文有关的,其他的该查都查。” 当今请他坐。 内官将那盒子给吴王看看。 又有内侍拿着两幅图来,这是盛安附近、一些可以私采的矿? 吴王看完,说:“论罪都当诛,其他人充丶军。” 柏曾大怒:“你说什么?” 吴王怼他:“记住,先有大赵后有柏家,大赵缺你什么?还贪心不足,你心应该挖出来看看。” 吴王忙着,先走了。 吴王府什么都不缺,符家也是,真不该贪得无厌。 柏曾气的发抖,和皇帝喊:“吴王他!” 皇帝说:“他是朕长兄,乌奴国不是,大石国也不是。你若是连这都分不清,老糊涂了。朕给你找个清静的地方养着。” 当今就让人将柏曾拖走关起来了。 保证好吃好喝的供着,至于他满不满意的并不重要。 谢籀没吭声,有些人脸皮厚的,别稀奇就是了。 当今看着天不早了,留亲舅吃饭。 算了,郑国公还是回去。 宫里有的、他基本都有,人活这样就够了。 当今跟着儿砸去看大孙子。 谢籀跟着父皇才是,等石头再大一点,估计天天在紫宸殿呆着了。 青蛾宫。 谢埸小朋友看着皇祖父,嘤,不是很喜欢,祖父他有点腻。 当今抱着大孙子就稀罕的不行,一天糟心事儿都忘了。 小朋友就孝顺爷爷,爷爷还是很香的,也好看。 祖孙俩你看我我看你,一般人都不能盯着圣颜看,当今就觉得宝贝软乎乎的。 阎伯烜在一边傻乎乎的看着,外祖父眼里已经没有他,小表弟也不看他。 但他还是很高兴,这本来就是高兴的事。 谢籀看着他挺满意,和石头玩一年,明年就去读书。 当今抱着大孙子坐下来,小朋友就拉着他手要啃。当今忙将手擦干净了。 小朋友啃着祖父的手,和祖父玩的蛮高兴。 阎伯烜没看出来他们玩什么。 谢拂拂估计阎伯烜的脑子不够。 八郎九郎拖着十郎来叫父皇。 当今应一声,依旧低头玩大孙子,儿子有什么好玩的? 十郎过来,扶着父皇的腿,看大侄子,大侄子就是好看。 八郎要表现:“石头是不是饿了?我去做好吃的。” 当今觉得这儿子也挺逗:“他现在吃不了。” 八郎反应快:“儿臣孝顺父皇。” 当今说:“你现在还小,朕过几年等着吃你做的。” 八郎就被安抚了。 九郎在一边笑眯眯。 十郎翻个白眼。 石头呵呵。 当今这么看下来,还是大孙子好玩。 第516章 生前何必久睡 桓樾走到椅子跟前。 柏家这椅子能赶上龙椅。 龙椅、宝座、不过是做的好一点,像柏家一点都不稀奇,在家或许比龙椅坐的还好。 一个媳妇煞有介事的提醒娘娘:“小心点,别惊着老夫人。” 桓樾就小心的问:“几时咽气啊?大夫又说能熬多久?有话赶紧说,说完好抬回去,别死在半路。” 媳妇傻了! 狄宝瑟没傻:“老夫人听不见。” 桓樾凑到老太太耳边问:“你活着没?几时咽气?” 老太太给气的没气。 桓樾就推她:“醒醒!生前何必久睡?” 狄宝瑟努力绷着! 但桓娘娘是什么力气?她这么推有几个经得起? 别说老太太推翻了,就是后边的丫鬟媳妇、再后边的县主孙媳妇全都推翻了。 挺华丽的椅子摔了五六个跟头,离得近的没一个逃过。 狄宝瑟瞎喊:“娘娘小心点!” 桓樾淡定:“我这一急就忘了。” 柏家人仰马翻,没人听她的扯淡。 东宫一方都护着自己人及青蛾殿、别被愤怒的柏家砸了。 柏家这一团乱反正她们人多、自己收拾。 几个没事的夫人小姐冲到桓樾跟前,让桓樾一人一巴掌抽飞。 方棠看着,柏家牛什么?娘娘一人解决全部。龙凤镔铁锏还没拿出来。 乱七八糟的,总算将老太太扶起来,已经是鼻血什么的糊了一身,好像真可能死。 一个县主急的吼宫娥:“还看什么?” 宫娥愣愣的:“娘娘说看老夫人几时死。” 桓樾有说过吗?就这样。 老太太气的,抬手指着桓樾。柏家一群人帮她抬胳膊。 桓樾就同情:“你说你,快死了不在家好好等死,折腾什么?有事儿让谁说一声不就好了?死在家里不香吗?” 狄宝瑟说:“她可能有特别重要的事想亲口和你说要不然死不瞑目。” 桓樾说:“其实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你再重要和大赵有关吗?你管的上?别想了,闭上眼好好的去,别瞎折腾。” 柏家一个小姐冲过来凶桓樾:“你想死!” 一巴掌拍死。 又一个县主冲过来,被一巴掌拍死。 邢妙莲给吓的不行,我屮娘娘她真动手! 狄宝瑟要淡定的多,不敬娘娘、不敬皇家、不是找死吗? 柏家也怕死,老太太气的发抖。 桓樾说她:“活着浪费空气,你说你活这么久吃了多少米浪费多少布每年有多少人要为你流血流泪?你活着就是罪孽,早一天死都是积德啊。” 狄宝瑟附和:“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卖儿卖女供你们荒银无度,真的会有报应。” 以前说柏家有的好。 柏家这么大,好的着实有,而有的是装的好,不定哪天就暴露了。 老太太气吐血。 桓樾再接再厉:“你一辈子做过一件积德的事吗?你一辈子做了多少缺德事儿?你就算舍不得死,但你依旧要死了。就算阎王爷能被收买,但地下那么多冤魂,你做好准备了吗?死其实不难,难的是死后要面对那些、甚至是忘了的罪孽。” 一个县主怒吼:“你闭嘴!” 桓樾一巴掌拍死。 柏家一群人气的!想逼宫还干不赢。没有比这更气了! 狄宝瑟就过瘾! 内侍麻溜的把死的拖出去。少点人,殿内还好多了。 桓樾转身,在宝座坐下。 柏家一群人面面相觑,再看老夫人。 老夫人又气的吐血:“你!” 桓樾说:“跪下、磕头!” 不二,而相当有气势。 但柏家不会屈服的! 老夫人的椅子摔碎了,需要和狄宝瑟借。 狄宝瑟不借:“万一你死在这儿我以后怎么坐?死人都这么不讲究?” 一群人怒视狄宝瑟! 狄宝瑟站到椅子上,想打架? 一个丫鬟扑过去推她!狄宝瑟跳起来扑到老太婆脸上。 柏家众人赶紧护主,一边要撕狄宝瑟。 朱槿她们赶紧将狄宝瑟救出来,还好柏家怕老太婆先死。 但大家这一乱,老夫人是不太好了。 有喊的:“快叫太医!” 桓樾喊:“快送回去!换衣服!硬了就不好换了!” 狄宝瑟起哄:“别碰了哪儿,你们一点都不懂的吗?太差劲了!” 柏家人就气的嗷嗷,看东宫是一点不怕老夫人。 鞠良媛心想多新鲜?以为抬个老太婆出来,就能做东宫的祖宗? 她要是规规矩矩的来,储妃是不能不给面子;但她不敬储妃,就由不得储妃和她演了。 要紧的是文明皇后,老太婆又不是,不要随便上身。 柏家出来个厉害的夫人,要和桓樾讲道理。 桓樾说:“死人还不赶紧抬回去埋了?柏家没空埋我可以雇人,保证埋的体面。” 夫人气着:“你说话注意点!” 桓樾冷笑:“你弄错了一点!能为所欲为的是我皇家,不是你!就是骂你是婊砸你都得受着!” 狄宝瑟捋袖子:“你们一群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如卖的清白。那卖的是自己的身吃的是自己的饭,你们吃着别人的血和肉,还要嫌人家膻,你还不如卖的!” 太惊世骇俗了! 几个宫娥都想来一段脏话,想想还不能为所欲为。 柏家的人给气疯了。 桓樾看老太婆还没死,那就死回去! 一群人将老夫人抬出玄福门,要去找皇帝。 兵卫将她们请出去,门外还有一大群柏家的。 一大群柏家的、在宣德门外骂人、这是什么状况? 这些人大骂皇太子妃。 路人就不乐意了:“柏家不敬皇室也不是一天两天。” “柏家还以为皇室都是文明皇后的孙子。” “脑子都没有。文明皇后是谢家媳,人家是谢家子孙。” “一群柏家的在挑衅谢家。” “外家安分的没几个。再安分的都有那么几个不太安分的。” 青蛾宫。 桓樾忙着抱小朋友。 小朋友看着娘亲。 桓樾亲亲。 小朋友开心的笑,娘亲最香香。 谢籀赶回来看媳妇儿,没事?再看宝贝儿砸,没事就好。 小朋友看爹爹,有娘亲在他会有什么事儿?娘亲最有安全感了。 谢籀觉得爹爹也是很厉害的。 第517章 烧死太子妃 吃过晚饭,谢籀抱着儿砸在榻上玩。 才三个月的小朋友,还不会爬、都不会翻身,但也是很好玩。 桓樾也坐在一边。 小朋友就看娘亲,看娘亲。 桓樾抱过来,他就特别高兴。 谢籀将儿砸抱过来,爹爹不好吗?爹爹这儿有好玩的。 小朋友亮亮的眼睛看看爹爹,虽然爹好,但还是娘亲更好。 小手塞进嘴里,宝宝看到娘亲就高兴。 谢籀亲亲儿砸,来继续给他念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床头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云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吾徒有俊才,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 钟鼓玉帛岂足贵,但愿长醉不用醒。 古来贤圣皆死尽,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桓樾看着,小朋友抬头,也想喝酒吗? 谢籀问儿砸:“要不要翻个身?” 小朋友看爹爹,爹先翻一个? 小意思。谢籀在榻上给儿砸表演翻身,再表演坐。 小朋友直乐,爹爹好厉害! 桓樾抱起来,爹爹除吃自己脚丫子,别的都可以。 小朋友不想吃啊这控制不住,娘亲的好好吃。 桓樾抱着他去喂,再收拾好就该睡了。 谢籀等着给儿砸换尿布。他夜里睡也是蛮干净。 内侍过来,探头看到了小皇孙,和殿下回禀:“郭老夫人一定要废皇太子妃,气急了把自己气死了。柏显宗说是要把皇太子妃烧死,一头撞柱子上把自己撞死了。” 桓樾过来,看殿下,现在是什么情形? 谢籀抱着她,春夜还是冷。 就算柏家以死相逼,就算柏家死绝了也不一定行。 不过谢籀去父皇那儿看看,有些事不叫父皇为难。 桓樾就不管了,她要带儿子睡觉。以死相逼的都死了一块埋好了。 宫娥和娘娘说:“柏家的意思不是娘娘而是中宫。” 桓樾说:“瞎说。” 宫娥不吭声了。中宫扯到圣人。柏家想立后、那他们不得更上天? 所以觉得娘娘好欺负都到中宫来发威,这算哪门子道理? 欺负东宫→~~~~东宫要怎么帮柏家实现目标给自己添一个婆婆? 添一个不是亲婆婆还不如死所以不如直接干柏家这不都是柏家逼的吗? 添一个婆婆能带来多大的好处还是觉得现在不够好? 桓樾抱着小朋友睡了。 小朋友睡在娘亲怀里,安全的很。 杨氏在一边守了一会儿,看殿下回来她才走。 桓樾看着殿下上丶床、问:“回的这么快?” 谢籀说:“一群人跪在父皇那儿要废太子妃。父皇让他们都在应天门外跪,什么时候想起来再起来。” 桓樾问:“没去跪文明皇后坟前?” 谢籀冷酷:“不配。跪应天门外是因为他们不敬。” 没叫他们跪嘉福门,这不太合适。应天门是正统。 桓樾不在意,别影响她睡觉就好。 谢籀说:“柏家都有大石国的影子,柏家是太大了。” 这么多代下来,有的不好,反正柏家很兴旺,人多了里边不知道什么鬼。 说起来都是柏家。柏家现在的宗主柏镒、还不太压得住他们。 就好比皇帝压不住吴王的时候。 一个家族大了,这支强那支弱,嫡系可能就不如旁支。嫡系指的是血脉,旁支为利益还能联合压制嫡系。 嫡庶的天然对立,就要求嫡系经历这些考验,但不是谁都能合格的。 或许只有嫡系为整个家族考虑,甚至嫡系也不考虑,一个家族看似繁华,离覆灭并不远。 桓樾说:“柏家也没出个厉害的实现家族中兴。” 谢籀哄着她睡:“不需要。” 柏家那么兴做什么? 文明皇后是谢家的媳妇,谢家好就好了。柏家全瓦解都没所谓。 任何人都不该对谢家染指,要不然取代谢家就不远了。 桓樾睡觉。守着自己儿子过小日子。 就算他是皇孙,现在就是小朋友,睡的好长个子。 半夜。 谢籀准时醒来,抱着儿子尿。 小朋友迷迷糊糊看他爹一眼,安心。 谢籀就觉得值了!他儿子多乖?以后啊,爹把这些都解决了。 桓樾坐在椅子上,把儿子喂饱。 小朋友看娘亲一眼,睡的十分愉悦。 谢籀看着,这若是乳母养的,应该不一样。 他是乳母养的,他母后身体不好,要说没区别?肯定是有的。 好在谢籀不缺爱,狄家将他养的很好,父皇也没完全忽略他。 那时候董氏多气盛?崔氏多得宠?父皇才登基也忙,就是没忽略他。 他有记忆的时候,父皇眼里都是有储君一份的。 所以谢籀要孝顺父皇,这样他儿子以后孝顺他。 一早。 谢籀起来准备上朝,柏家死了几个还没辍视朝。 内使来传旨:“圣人想看皇孙,说昨晚梦见了。” 谢籀无语,他儿子还没睡醒。 内使就在一边等着,不急。 大家都觉得圣人一时不看到皇孙就惦记。 桓樾起来,将小朋友收拾好,她不过去,让杨氏抱过去。 抱着去晃一圈再回来,倒也耽误不了太多工夫。 谢籀抱着儿砸,天都没亮。 小朋友都没睡醒,看爹,要干嘛? 谢籀看儿砸,是不是他自己做梦乱拉祖父了? 小朋友沉默,他孝顺祖父啦,毕竟娘亲说的祖父护着他们啦。 谢籀抱着儿子就不走前边了,而是走后边,到紫宸殿。 当今总算看到大孙子了,吩咐儿砸:“你带着他在这儿,他想回去了就抱回去。” 带着大孙子上朝现在还不行,会吵到他的。等等,莫急,等孙子大一点,朕天天领着。 谢籀琢磨着,儿砸快没用了呗。父皇以后让大孙子批奏章,他是不是可以回去陪媳妇儿? 小朋友闭着眼继续睡觉。 当今心情挺好,任由一群人在那儿上蹿下跳,大孙子没看见就没事。 第522章 一开春地里就长草 今儿大皇孙百日宴,麟德殿内热闹的很。 小孩来了不少,但只有大皇孙最有福气。 圣人抱着舍不得撒手,要不要将皇位直接传给他? 阎伯烜胆大,到外祖父跟前看表弟,拉着他小手撩:“石头我们一块骑马好不好?哥哥带你!” 当今看着大外孙乐,有这自信,很好! 八郎也过来,摸大侄子的jio,大侄子今儿穿的鞋子也好好看。 九郎自觉的站稍远一些,父皇跟前的热闹不是随便凑的。 但当今看着他笑脸,一瞬间竟然和大孙子有点像?整个人都不好了!九郎可能成精了! 九郎突然有点冷,外边下雨还是挺冷的。 当今好好看,朕大孙子笑的比那小子好,不能把小孩的笑当一样。九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从小都有点皮笑肉不笑。这么小倒是挺好玩的。 这会儿,忙碌的彭王妃就有点那什么。 一个老太太不甘心,去撩她:“你怎么还没动静?” 狄宝瑟冲过去,将彭王妃挡开,也不和老太太正面干,但意思一点不简单:“这一开春地里就长草!下一场雨,草比庄稼长得好!这就奇怪,别说没种草,那草回回拔也拔不干净,都不知道哪儿来的?” 吕温和接话:“就是可奇怪,草没结籽就拔掉了,地里又是怎么长的?稍微不留神就长一片。” 桓樾说:“若是好除掉就不是草了。” 吕温和认真:“为什么呢?” 桓樾说:“这就是种的问题。有的娇气,挪个地方就不长;有的搁哪儿都长,火里烧过还能长。有的草也能吃,尤其饿的时候。但要么味道不好,要么不好消化,要么有毒。若是把养分都长好的,就顾不上长那些不好的。” 吕温和说:“那么多杂草就没几个好种。” 骂那老太太生的杂丶种。 范同文老娘爬出来。 桓樾亲自招呼:“知道为什么不能私采、私铸吗?” 老娘不讲这个! 狄宝瑟堵着老太婆说:“私采,不给朝廷交税,范同文还要拿俸禄,从哪儿来的?你说私采都干了什么?偷偷拿去卖,你家赚几百万两银子,是不是觉得别人很傻、不会?别人都没你聪明!” 再换宫娥来:“朝廷为什么要管这都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食君之禄,挖大赵的矿,你觉得那矿不够好挖的不过瘾?还要到盛安来试试?” 老娘不讲这个! 范家犯的罪还容得她不讲? 范家这么教出来的女儿还有三观? 桓樾说:“人都是不愿交税的,为什么要交税维系一个朝廷?无为而治多好?你没那觉悟!朝廷盯着呢你都大把捞银子,和无为而治有屁关系!就算没朝廷,你只会更黑!天下大乱!还是需要去管,需要有人买单。” 当今抱着大孙子就够了。 小朋友笑眯眯听娘亲讲道理。 桓樾和老太婆随口扯的:“谁都喜欢搭便车。这么说可能不好理解,因为这儿的都有自己的车。反正活儿别人干,好处自己得。有这样的想法还不怪你觉悟低。但犯了半本大赵律,就不只是觉悟问题。” 老娘伸手教训桓樾。 桓樾一巴掌抽回去,话都没停顿:“东宫就一直在缩减开支,现在的开支肯定比以前少。不过还有很大的空间。就像我这衣服,穿一年坏不了。少穿几件,有人可能不乐意,赚少了。但织布的人本来就没什么赚的。蚕少吐点丝,就少吃点桑叶,桑树可以长得更好。或者少种桑树,可以种别的。” 有人听不懂,有人听不见。 范同文的老娘尖叫着。 当今怕吓到大孙子,虽然离着远。 桓樾随便说:“东宫银子没多花,大家活儿没差,日子也不差。用更少的银子办更好的事,老百姓负担小了,日子自然会好起来。” 范同文老娘吼晕过去了。 桓樾让人将她拖出去。 范小姐哭哭啼啼的出来,也拖出去。 再来个小姐,不哭,挑衅桓樾:“听说你以前才学好。” 狄宝瑟冷笑:“娘娘说了半天你也听不懂,觉悟太低!” 文邈接话:“会读书会写字会女红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人!桓娘娘辅佐殿下,抚养皇孙,心系百姓,一刻不敢忘。” 狄宝瑟问:“你是不是想要个机会试试?是不是要个皇位试试?” 柏小姐给怼懵了。 柏家是厉害,但人多。 狄家不如柏家那也没差多少,狄宝瑟是唯一嫡女、就彪悍。 文邈看起来淡,这一身的气势也不差。 皇家正经的长媳,这冠服就很有气势。 不像储妃升了半级,也不像狄宝瑟炫,但就适合文邈。 又一个说:“彭王纳妃都快一年了。” 胆大的问桓娘娘:“没给彭王府送人?” 当今抱着大孙子走了,这乌烟瘴气的熏着他。 谢籀赶紧跟上。不能让爹一直带,爹辛苦了、把儿砸还给他。 当今不辛苦!带大孙子而已。 吴王看着,要不要回去抱个孙子?大孙子都快十岁了,孙子多了没感觉。 谢拱不自卑。他从小、抱的人也挺多。 皇太后算他嫡祖母,据说小时候也抱他。 所以谢拱就比谢埸优越感。估计谢埸以后要学的比他多得多。 何况皇太子妃这婶娘,据说要谢埸去讨饭,人干事儿? 谢拱就感谢,他娘还算正常。他会好好读书的。 他比谢埸大八岁,讨饭的事儿应该不会拉他。 谢操挺期待的,和祖父讲:“我要去讨饭!” 吴王问:“你打算怎么讨?” 谢操不清楚,不过:“八叔好像说挖野菜煮汤,我可以捉兔子!” 吴王搞不懂,他还是去搞兵部。 谢拱说:“讨饭从这儿走到白石村,走不动不许哭。” 谢操喊:“我肯定不哭,要哭也是八叔。” 行叭,八叔爱哭已经尽人皆知。 谢操又说:“石头最小!” 阎伯烜跑过来说他:“你是哥哥哦,要爱护弟弟!” 谢拱莫名被教训了一把。 谢谧都有被内涵到。 阎伯烜这标杆,不知道会不会被套麻袋? 谢谧看着,估计没人敢。而且阎伯烜是天生的敦厚! 第526章 常二郎中邪 青蛾殿。 桓樾坐在宝座上。 谢埸小朋友围着娘亲转。 他也不喜欢走路,扶着宝座周围转一圈又扑到娘亲怀里。 桓樾抱起来亲一口,真是漂亮宝贝!就算不走路也没关系,祖父都没让他走过。 小朋友抱着娘亲高兴,娘亲好香香的! 狄宝瑟过来,抱小朋友。 小朋友不是太开森,就给宝瑟姑姑面子。 狄宝瑟笑死,将他还给他娘亲,大宝贝不好玩,等有老二她再抱着玩。 这大宝贝是他祖父的,偶尔忙的时候才在这儿,圣人不忙了就会把他抱走。 小朋友和娘亲的时间都不多了,睡觉偶尔也不在一块。 等过了周,断奶,桓樾和他亲近会越来越少,舍不得嘤。 小朋友坐在娘亲怀里,这是一辈子的幸福。 狄宝瑟都不太好当着小朋友的面多说,就说:“范家和大石国勾丶结,用邪术坑常二郎。没想到还没坑成。范家又是想做什么?” 珊妮好奇:“那女子若是要赖上常二郎,就不该那样。” 内官回禀:“大石国的使团又要到了,这次都是美人。” 珊妮脑洞一开:“莫非到时让常二郎又盯上哪个、大石国公主?大石国公主有什么好啊?” 桓樾乐了。 小朋友在娘亲怀里,软软的。 桓樾亲亲小朋友:“这美人计、成本总是要低一些。” 狄宝瑟冷笑:“大石国总是用这些手段。” 珊妮说:“若是配合邪术,只怕很好用。反正美人又不值钱。” 不论大石国的还是大赵的,美人都没什么自由。 还是娘娘好,不干这种事。虽然有的美女乐意、因此失去了机会。 珊妮觉得东宫很好,比那种身不由己、命不由己强多了。 晡时,谢籀准时回来,抱儿砸。 小朋友看着爹爹,流口水。 谢籀哄他。 小朋友奶萌的叫:“哒哒……” 爹爹叫的不顺口,有些地方就叫哒。萌萌哒不是萌萌的爹。 谢籀很高兴,知道儿子叫他就行,别一天被祖父带的,见了爹都不叫。 小朋友无奈,祖父和爹爹怎么会分不清?祖父比爹厉害哇! 谢籀再亲亲媳妇儿,这脸嫩的是和儿砸差不多。 小朋友也要亲娘亲,他要吃饭了。 桓樾抱着小朋友去喂,小朋友吃了才轮到大人吃,他辅食吃的也不错,但要大人喂。 谢籀端着一碗肉泥,自己吃饭没有喂儿子香,这小碗他都可以吃完。 桓樾坐下来,喝着汤等。 谢籀看着媳妇儿笑,现在父皇喂的多,他喂的都少了,要珍惜。 杨氏在一边更不敢抢。有殿下这么好的爹真是太好了。 桓樾也觉得,狗男人好起来的时候,越看越好看。 小朋友看娘亲。 桓樾看宝宝更好看,他爹年轻二十岁也没他好看。 小朋友看着娘亲甜甜的,让他先吃都不好意思了。 谢籀喂完,让儿砸坐在一边。 有杨氏看着,吃饱了的小朋友有点懒洋洋。 桓樾吃鱼,又给了儿子一点。 小朋友吃的美滋滋,娘亲真是太好了。 谢籀说:“等他能坐下来吃饭就好了。” 桓樾没说,谁知道到时是好还是不好,或者几个孩子呢? 谢籀有时候觉得,有一个真的足够了。带一个刚好。 人的精力顶多带两个孩子,再多了就顾不上。 有了谢埸小朋友,秋香院的小朋友明显顾不太上。 好在他们大了,有狄宝瑟和孙氏看着,也不算差。 哥仨、有时候加太宁公主,也挺好玩的。 谢籀吃完,又抱着儿砸去父皇那儿,父皇要看他孙子。 到了安礼门没进去。 当今等在这儿,抱着大孙子去后宫转。 谢籀就在一边跟着,从太液池、翠微山绕到后边,要修万寿宫。 地基打的差不多了。原来有基础不过改了不少。 但万寿宫还是小的,出了皇宫到后边宜春苑、永寿宫才大。 当今觉得东宫抱过来远了,若是中宫到后边就近的多。 太上皇住在后边万寿宫,和前边中宫完全没问题。 小朋友抱着祖父打哈欠。 当今疑惑:“今天睡这么早?下午没睡?” 杨氏在一边解释:“下午睡了。” 当今看着没事,哄大孙子睡觉,反正不是第一次。 谢籀就在一边看着,父皇抱着累就给他。 但当今抱习惯了,就算孙子越来越沉,抱着不是事儿。 小朋友睡在祖父怀里,是十分安心,夜风刮起来也冷不到他。 当今抱着小朋友回到了甘露殿。 谢籀看父皇,不会是想留孙子在这儿睡?他夜里还要吃一顿的。 当今看他一眼,还能饿着孙子不成? 谢籀不敢吭声,这天底下就没皇帝缺的。 小朋友睡的呼呼的。 谢籀和父皇都若有所思。 不多会儿,有内侍来回禀:“安兴坊有不少人,常二郎从侧门出来,又转身回去了。” 谢籀问:“有没有别的情况?” 内侍回禀:“暂时还没有。” 就常二郎像中邪的情况、特地来回禀。 不过今天闹这么大,常二郎还中邪,这个不好说。 或许也知道常二郎不行了,能用到哪步算哪步? 能叫常二郎出来,这邪术也是蛮厉害的。 谢籀抱着儿砸回到承恩殿。 桓樾看小朋友睡的醒不来,把他卖了知道吗? 谢籀低声说:“常二郎好像又中了邪术。” 桓樾皱眉:“太医、离明真人都看过了,家里也有大家看着?” 所以这是什么样的邪术? 谢籀说:“明天再问问。” 只要常二郎暂时在府里、没事。邪术也没那么的厉害。 桓樾想着也是,不过敢在盛安用邪术,胆子大了他! 谢籀也觉得。所以已经命盛安都在查,查到了绝不姑息! 接触邪术就一个下场:死。 屋里温馨,桓樾抱着儿子先睡。 谢籀换了寝衣上丶床,抱着妻儿,就很圆满。 谢埸小朋友突然醒来。 桓樾看着儿砸,又做什么梦了? 小朋友看着娘亲,流口水。 谢籀看着宝贝儿子,不会做梦又做什么了? 小朋友躲在娘亲怀里,就有点害怕。但他控制不住寄几,他好困,宝宝还是睡。 第537章 吴美人不忍了 当今抱着孙子,殿内气氛就奇怪了。 不过大过年的,当今有孙子抱,也正常。 哪个得了孙子的不炫耀?何况皇帝有皇位要继承。 正统的继承人有了,省了多少事儿?大家不用捣鼓齐国公,也不用惦记皇八子、皇九子等。 奏乐。 当今亲自喂孙子吃。过年有好多讲究。 有的小朋友不能吃,有的稍微尝一点。 谢埸小朋友安静的坐在祖父怀里,好在还没堂兄弟和他争宠。 像谢拱离的就有点远了。谢拱也不敢让自己祖父喂。 舞蹈。 桓樾一边看,一边看儿子,有没有玩够? 小朋友眨眼睛。 当今看着跳舞不像样,让人将大孙子抱下去。 那跳舞的,还以为皇帝要认真看她跳,跳的是愈发卖力。 殿内长眼睛的都知道了,这是献给皇帝的菜? 给皇帝献美人是常规操作,这也是最有效的操作。 一曲跳完。两个美人在圣人跟前摆姿势。 这大冷的天,殿内算热乎的,到底不是太热。 一个美人穿的大红,一个美人穿的大紫,不俗,搁一块还挺仙气。 穿的凉快,叫人怜惜。才跳完又喘息,隔挺远都能闻到香气。 桓樾离的不远,是真闻到香气,不知道用的什么香? 两个美人摆着姿势。 当今在那儿喝酒。 桓樾管吃肉,大过年的,鸡鸭鱼肉、牛羊等一样都不能少。 朱氏德妃在后边也吃,她虽然年纪大了要保养,但偶尔吃着挺香。 怕乱战影响到孩子,七公主、八公主、小公主都抱走了。 茜纱不用管闺女,就吃。她最好的是,生了最小的皇子和最小的皇女。当然,她不敢像董氏叫什么老来子。皇帝以后再有,九公主就不是最小了。 九公主没封号,就这么叫着。 茜纱才不去讨,她儿女能缺什么? 有闺女、大概种田她都满足了。 邢婕妤大概也有这想法。种田有什么不好?像常家不是挺好? 常家是要有人挺,她只要不是被贬,愉快的种田。 那谢记饭馆不是开张了?邢婕妤觉得她闺女跟着二哥二嫂只管去练,大了不愁嫁不出去。 虽然闺女可能不这么想,大一点再说。 吴美人温温柔柔的叫:“陛下。” 当今示意,奏乐。 乐师没意见,过年就是奏乐、歌舞。 那两个美人还在摆姿势,这奏乐了,她们只能继续跳。 乐师觉得跳挺好,大家配合的很愉快。 桓樾看两个美人跳的娇(气)喘吁吁,很下饭。 谢箴瞅着,让乐师继续。 乐师不敢违抗。 乐师不是一个,大家不累。 但两个美人跳啊跳,已经跳不动了。 一些看的怜香惜玉,对着圣人又不敢吭声。 一个老太太不得不上前,这十分的突兀! 吴美人不得不出来跪着。她一向温柔,这跪着,就有点古怪。 狄宝瑟和娘娘对视一眼,莫非吴美人一开始就学崔贵妃?这不是不可能。 崔氏得宠,不知多少人要学她,或者献美人的时候都照着崔氏的款。 但崔氏太得宠了,冒牌货她自然不会喜欢。 所以,吴美人就浪费了十几年,今儿看着,还是挺能看的。 珊妮瞅着,和崔氏同款,还能以美人混到现在,绝对有手段。真温柔的人在后宫早死绝了。 这后宫有多复杂大家不是不知道,吴美人好像屹立不倒。 今天会不会倒? 珊妮看戏。 那老太太跪下,喊:“桓娘娘!” 桓樾一手扶着头,她又头疼了。 老太太可不管她,就教训:“你就没反应?” 呕!桓樾突然恶心的要吐! 当今变色:“宣御医!” 蕙卿和岫云反应快,扶着娘娘退下。 谢籀忙跟着去。顺便去看看儿子。至于吴美人一家子的事,父皇自己解决。 老太太是吴美人的老娘,也是四品诰命,就敢指着皇太子妃教训。 吴美人不敢吭声。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是她娘太彪悍,而是她进宫这么多年没得宠。 申贤妃记得她得过宠,很快就封了美人,后来大概是聪明的避开崔氏锋芒。 崔氏的锋芒是想避就能避的?不过申贤妃顾着活命,别的确实不清楚。她能活到现在是命好,真的命好。 但不是谁都是申贤妃,没儿子的不得嫉妒她? 老太太就很嫉妒:“自从裴氏进宫……” 谢箴打断一下:“宫里没有裴娘娘,你若是老糊涂了可以滚了,父皇大抵也不会与你计较。” 老太太脸青一阵白一阵,她又不敢和郑王吵。 哪怕崔氏死了,郑王依旧不同。吴美人报不了这个仇。 老太太就说青蛾宫:“皇太子纳妃快四年了,长子也有了,其他人却毫无动静。” 谢箴说:“没看出我父皇有一个孙子就够了?我家只有一个皇位。难不成你还想争一争?吴美人是这意思吗?没看出来啊。你是以皇后的身份教训东宫,你老娘也能代替你行使皇后的权利?” 吴美人吓的忙磕头。 谢箴不放过她:“你忍了这么多年,不忍了?你是自己生个儿子,还是从八弟、九弟、十弟中间认养一个?” 茜纱吓的忙跑出来:“十郎我虽然没养过,但我觉得他不配!” 谢箴说:“我觉得十弟挺好啊。不过,吴美人是不是想养的时候被东宫抢了先,这新仇旧恨?大过年都忍不了了?” 茜纱不刷存在感,避到一边,由着吴美人找死。 茜纱一直觉得吴美人不错,但宫里太温柔的人叫人害怕。 所以她其实喜欢邢婕妤多一点。 邢婕妤就庆幸,她好在没儿子。 后宫没有人替吴美人说话,因为没法说。 再说,吴家先闹的,郑王要捶她,别人惹不起。 至于吴家那两个跳舞的美人,这会儿就好惨了。 当今不开口、轻易不开口。 虽然对于有些人是希望,可对于冷的瑟瑟发抖的美人就绝望。 老太太一口咬定:“太子妃她善妒!” 谢箴说:“寡人还需要去嫉妒一个农民,这得是什么样的农民?” 谢籧搭话:“一个想当皇帝的农民,你敢想?” 谢箴说:“别人只能做梦,但我从小就封王。” 第542章 仙丹 桓樾有孕,基本就在青蛾宫呆着了。 外边没有绝对的安全,天暖和了,青蛾宫也美的很。 虽然后殿被折腾出不少菜,开春的时候绿油油。 谢埸小朋友又被他皇祖父抱走了。 在紫宸殿,小朋友的待遇比他爹高了不知道多少。尤其是皇帝亲自伺候。 这对超级祖孙,桓樾也没什么说的。 不过,狗男人还没做皇帝,他儿子都两岁了,不知道心情如何? 谢籀忙完宋庄王追封皇帝的事儿回来。 追封的皇帝没庙号,但一些宗室、功臣本就配享太庙,这也是要弄好的。 (大殿两侧各有配殿十五间,东配殿供奉着历代的有功皇族神位,西配殿供奉异姓功臣神位。)宋庄王本来地位就高,现在就离天一线。 有的为臣,也是为谥号努力,为将来陪葬、配享太庙,这不仅是名也有丰厚的利。 桓樾坐在宝座上,也没起来。 谢籀换好衣服,就过来,抱着媳妇儿坐在他怀里。 桓樾问:“你儿子就要大了。” 谢籀看着媳妇儿,亲她,越来越美了:“不是挺好吗?父皇亲手教的。我没事了,我们正好在一块嘿嘿。” 桓樾要抽他。 谢籀抱紧,和媳妇儿耳语:“那万寿宫怎么着?要不然、我们回头住长信宫?” 桓樾看他半天:“那还早着呢。” 谢籀点头。若是父皇在万寿宫住着,他在长信宫住着,也挺好。 都在太液池后边,离着一里路,很方便孝顺。 谢籀和媳妇儿说:“我们以后也养孙子。” 桓樾问:“你养儿子还没养够?” 谢籀想想:“儿子若是多了,可能就养够了。但孙子不一样。” 桓樾看他,想太多了。 谢籀就抱着媳妇儿,不想,就现在好了。 狄宝瑟跑过来,唉上火。 谢籀不松手。 桓樾也不管了,问宝瑟:“怎么了?” 狄宝瑟愈发火大:“吴氏贱不贱?在宫里享福十几年,竟然干不少好事儿。好在德妃娘娘谨慎。” 桓樾问:“伤着人了?” 狄宝瑟说:“没有。贤妃娘娘养七公主也小心,邢婕妤对太宁公主也小心。” 所以吴美人想对七公主、八公主下手? 宫娥说:“这可是她自己撕了美人皮!圣人能赐道号都是恩典,她是不想要了。” 桓樾说:“查清楚了,去长春观罚她八十大板。” 狄宝瑟兴奋:“爪子还想伸到东宫,我保证查清清楚楚,不冤枉她。” 谢籀好奇,宝瑟都能查案了? 狄宝瑟哼,跑了。 谢籀叫人看着,想对宝瑟下手的不少。 谢籀不会再动她,但护着她是可以。能这么高高兴兴过一辈子的不多。 桓樾感慨:“这有的人,看着胆子小,一点都不小。” 就算本来胆子小,在宫里多年大概都磨出来了。不过能磨出来也是有天赋,有人就死活不行。像光化郡主大概也这样。 所以吴美人这种就该压着,给她点颜色就想上天。 内侍来回禀:“太虚真人、一大群、到了太清宫。” 桓樾问:“又换一招?” 内侍笑道:“太虚真人原本在罗州太清宫,觉得对阐教打压太过,要到盛安来好好争争。” 桓樾说:“所以他不知道阐教都做了什么,他不在意阐教做了什么,他身边还有一群余孽?太清宫也是?” 内侍回禀:“大业坊太清宫比较大,又有人保举。” 桓樾点头,所以说是有人搞事情。 她就不管了。要搞事情总得搞起来,多得是人去管。 内侍说个八卦:“太虚真人身边有两个女弟子,好像是仙女下凡。” 桓樾就无语:“没被太虚真人开光?” 内侍走了。觉得玩这一招很无聊。 开春的时候四处忙春耕,为今年可能的欠收准备。 欠收大概是那些原因,不是旱就是涝,再有冰雹大风或者地动。 庄稼别看丰收时喜悦,从播种到收获的几个月每天都得担心,可能一点就影响收成。 朝廷要做的,老天固然管不着,但不论出现哪种情况都要能及时应对,降低损失,让老百姓平安的度过。 不用流离失所,增加损失。储备粮就得到位。 各处粮仓要查好,所以活儿不少。 谢籀也是挺忙的,一些琐事父皇不管,他就要从早忙到晚。 朝中、外官、哪个好的哪个不好的,都得心里有数。 吃过晚饭,杨氏抱着大皇孙回来。 桓樾抱着宝贝儿子。 小朋友抱着娘亲高兴极了。 桓樾问:“和皇祖父吃了什么?” 小朋友看着娘亲,说不清楚,抱着娘亲撒娇。 桓樾抱着娇儿,吃什么、祖父也是挑顶好的养他。 小朋友和娘亲讲:“有老道。” 桓樾好容易才听清:“是太虚真人进宫了?” 小朋友摇头,还没。 那就是有人和圣人念叨这事儿。 一天的,除了献美人,还有各种的,忽悠上一回就赚了。 桓樾不管这,就和小朋友做游戏。 谢籀来抱儿砸,过了年长得快,都要长成大小伙了。 谢埸小朋友看着爹爹,眼睛发亮。 谢籀亲亲儿砸,耳语:“不可以做梦。” 小朋友眨眼睛,不是做梦。 谢籀就接收不到了。 他们祖孙俩有时候还能懂。 反正谢籀知道儿子很贼,但还是会撒娇就好了。 桓樾给儿子换好衣服。 小朋友要和娘亲睡。 桓樾就把他放在大床上。 谢籀问:“石头要不要睡中间?” 小朋友看看爹爹、看看娘亲,要!他睡在爹爹和娘亲中间。 桓樾看着宝贝,越看越好看,不知道老二好看不? 老二若是不好看,可能会有点惨。 桓樾很理解一家几个孩子、不太出色的那个。 人有时候很难克制,公平不是那么容易维护。 所以孩子也是要争宠、获得关注。维护的好大家都没事。 谢籀觉得老二应该不会丑,爹娘都长这么好,孩子没道理长得丑。 紫宸殿,当今还没睡。 公公很小心。 当今看他一眼,说:“放心。朕现在好得很。什么长生不老当朕是傻子?” 公公放心多了。那邪道什么仙丹大多不靠谱。 第546章 皇孙克皇帝 青蛾宫。 桓樾一个人坐在书房练字。 宫娥在一边研墨。 朝云瞅一眼,这休书可以。 翠珠也觉得,凭什么男人口口声声休妻,女子就不能休了那种特别贱的? 方棠闲的坐在一边,大皇孙没在是寂寞,一个皇孙不够,娘娘至少再生三个。 圣人总不能将一群孙子都叫走,大皇孙也不知道幸福还是苦哔。 跟在圣人跟前,若是圣人都要给他把尿,这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桓樾写好休书,由内官拿走。 方棠说:“太虚真人给算的命。” 桓樾说:“老道管这么多?” 方棠说:“就算看错了不是他的错一定是你的错。” 猫儿说:“难不成老道这么一说,俞燕就得当祖宗供起来,等长大了再拜相封侯?” 方棠点头:“这是天意。” 猫儿问:“老天没说一道雷劈死老头?” 方棠说:“没有,你想多了。” 猫儿就是想的多:“若是翟大富不能确定是他的,难不成是老道的?这拐个弯成娘娘的外甥?外人再不清楚,还以为是真的。” 方棠看她真是想的太多了,娘娘一凤锏砸过去就完。 桓樾喝着茶,蕙卿特地给她泡的。 方棠和娘娘说:“老道真有仙丹。” 桓樾问:“能弄到吗?” 方棠摇头:“应该弄不到。人家留着钓大鱼的。” 桓樾说:“盛安那么多老人,没钓个鱼先试试?” 方棠乐了:“人家也不会随便吃啊。” 桓樾说:“就把皇帝当傻子?” 这话方棠不敢接。 但其实就这意思。一般人想长生不老也得先让皇帝。皇帝做够了,有更高的想法。 所以注定皇帝是傻子。虽然他也不是随便吃的,可最终还是吃了。 桓樾也不能多说,干涉皇帝的决定最容易引来猜忌以及死。 再得宠都可能翻脸,桓樾没有拼死的必要。真需要的话,她直接打死老道就好了。 方棠看娘娘的意思直乐。打死老道再按住皇帝,相当于逼宫? 有种说不出的好玩。或许是娘娘对圣人没恶意。 雨没停。 内官回来回禀:“那翟大富、真是一言难尽。” 猫儿问:“他又干什么了?” 内官说:“他不信,又说娘娘害俞燕,又说要去衙门告御状。总之疯疯癫癫的。” 猫儿都懵了:“他觉得俞燕非他不可?他是个什么玩意?” 内官说:“心里未必不清楚,就是做得出来。” 王茵说:“其实他知道俞燕是可以离开他的,是他不愿离开俞燕,所以欺骗自己,骗自己、也是人才啊。假装自己很男人,最后装成了。” 桓樾点头:“是个人才。” 内侍飞快跑来传话:“大皇孙把太虚真人打了。” 桓樾吓一跳:“怎么打的?” 内侍回禀:“太虚真人和圣人说天说地,说大皇孙克圣人。大皇孙拿起龟滴砸他头上,见血了。圣人让太虚真人回去,又哄大皇孙。” 桓樾问:“石头吓着了?” 内侍回禀:“没吓着,看样子是气着。” 桓樾想想,老道诅咒圣人,难怪大孙子要生气。 方棠眼睛发亮。 一会儿又有内侍来传话:“圣人下旨,去把太清宫给砸了。” 桓樾、管不着。石头他爹在,看着办。 方棠觉得。圣人要砸太清宫还不好。借着皇孙就好极了。 太虚真人借着太清宫作妖?去砸了它可好? 不知道老道会不会后悔惹了大皇孙?离间大皇孙肯定有风险。 只要圣人没斩了老道,他下回或许还敢。 桓樾练字。暂时就老二归她管。 方棠觉得,圣人护着皇孙,大皇孙何尝不是圣人的护身符?这么孝顺的孩子不多。 若是大皇孙力气再大点,或许当场能砸死老道。 天阴的早。 谢籀抱着儿砸回来的时候,青蛾宫都点灯了。 桓樾将儿子抱过来,这蔫蔫的是不是困了? 小朋友软绵绵的在娘亲怀里,没有砸老道的气势。 谢籀在媳妇儿耳边说:“老道好像要做什么,让石头砸了。他力气不大本来是不会砸出血的。” 桓樾眨眼睛。 谢籀亲她。就是个邪道,暂时没弄死他。 桓樾抱着儿子,想拎着锏去砸死那老道!他用邪术、最后说石头克祖父? 谢籀猜测:“可能头疼脑热什么的。老道一开始也不敢弄大。但他敢对父皇下手就容不得他。估计父皇最近好些了,是某些邪术失效,老道才特地到盛安。” 桓樾严肃:“想顺藤摸瓜?” 谢籀也严肃:“怕是不好查。” 桓樾点头。这种事都是藏的最深。最要命。 对了,桓樾问:“会不会和澄虚真人有关?” 谢籀皱眉:“不好说。父皇会查的。” 桓樾点头,算计到他头上了,圣人怎么可能忍? 把太清宫砸了,或许会跳出一些来。或许继续攻击皇长孙? 桓樾抱着儿子,攻击他可没那么容易。 人心有时候奇怪,只要圣人认定的,别人越说越不可信。 吃完饭,小朋友醒来。 桓樾看着宝贝儿子。 小朋友抱着娘亲,乖极了。 桓樾给他讲故事。 谢籀坐在一边喝茶,一边听着母子二人,茶都是甜的。 小朋友问娘亲:“一座城飘在天上,长翅膀吗?” 桓樾认真的猜他的意思,不仅奶声奶气的萌,想法也非常萌。 桓樾说:“梦想也是有翅膀的。” 小朋友眨眼睛:“娘亲、翅膀。” 桓樾笑道:“你就是娘亲的翅膀。” 小朋友抱着娘亲直乐。 谢籀纠正:“爹爹和娘亲是宝宝的翅膀。” 小朋友叫:“哒哒……” 谢籀教他说话。 小朋友认真学,他可能学会了,但不是大人理解的。 桓樾在和儿子学,他的语言萌极了。 谢籀看着他媳妇儿,这样也可以哦。所以说和孩子在一块会变得年轻。 和老人在一块大概不是老、就是各种过去,慢慢的就变老了。 内侍跑来回禀:“一群人跑到齐国公府,齐国公又把他们捆了,交给圣人。” 桓樾目瞪口呆。 圣人要砸太清宫,这些人跑去齐国公府做什么?难不成齐国公是天命之子? 第547章 彭王妃有喜 快五月。 天热了,桓樾穿的少,肚子十分的明显。 端午要赐宴,所以也是挺忙。 桓樾不便出去,在青蛾宫呆着,各种事儿报到她这里。 长宁公主和广宁公主都大了,在青蛾宫帮忙。 这和姑娘学管家差不多。 反正长宁公主十六岁,虽然娇,但也很聪明,很多事可以理的明明白白。 广宁公主有十四岁了,才女也不浪费,要写的要什么的,比女官好使。 她们想在后宫学还没东宫方便,因为后宫少了皇后、皇贵妃,尚宫、掖庭宫等管的事情、公主不好插手。就这儿方便。 内侍一身汗,跑来回禀:“彭王妃有喜了!” 桓樾一愣。 长宁公主激动:“大嫂有喜了!” 桓樾喊:“人怎么样?” 内侍笑道:“母子现在都好着。” 桓樾点头:“那让大嫂歇着,好好歇着。朝云,准备厚礼送过去。” 朝云笑道:“娘娘别动,我准备好给你看。” 长宁公主说:“我娘应该知道了,不用我准备。” 桓樾说:“让宝瑟去看看。” 长宁公主说:“二嫂放心,我带着拂拂、八弟九弟十弟一块去。” 桓樾又叫人备车。公主皇子一块出门,得十分小心,哪怕是在皇宫附近。 八郎、九郎、十郎一块跑过来。 十郎现在肯定不用爬了,到了二嫂跟前还小心的扶她。 八郎问二嫂:“大嫂是不是要添侄子了?” 桓樾说:“可能是侄子也可能是侄女。” 哦。八郎兴致不高。 九郎很高兴:“我们要给小侄子小侄女送东西。” 八郎问:“送什么?” 阎伯烜喊:“当然是送树苗啊。我才挖的小树苗。” 桓樾看着,新新鲜鲜挖出来的,这季节应该能种。 十郎问:“为什么送桃树?” 阎伯烜和小舅说:“可以吃桃子啊。桃子还能晒桃干。” 还能看桃花,所以桃树挺好的。把桃核扔地上就可能长出好多苗。 桓樾看着树苗和小朋友都打包走了。还是高兴。 书里,彭王和文邈都没好下场;现在,两人有孩子了;以后,必然越来越好。 彭王被裴环颖耽误?裴环颖已经投胎去了。 文邈被谢籧耽误?谢籧耽误他自己就够了。 不过,谢籧也有真爱他的人,或许以后能和严淑白头偕老。 狄宝瑟一个没孩子的,偏带着一群孩子,来看彭王妃有喜。 彭王府无比的热闹。大概和纳妃的时候一样热闹。 有孩子和纳妃不一样,这有孩子,大概是稳了。没孩子总归是少了未来。 彭王谢简忙着招待。他一向低调,但来的人也不少。 弟弟妹妹能来,还是挺高兴的。 一会儿申贤妃、邢婕妤、茜纱、一块带着七公主、八公主、九公主来。 这是到长房的意思,虽然太子才是嫡系。 三个小公主也是非常热闹。 七公主身体差些,但太宁公主能闹,九公主不遑多让。 九公主还没过周了,就是这样热闹。 八郎、九郎、十郎以前还打架,现在得在妹妹跟前装哥哥。 阎伯烜最大,看着小舅又看着小姨,忙的一身汗。 文邈坐在一边直乐。她娘也乐。 这是人气。别管彭王如何,有这人气就够了。 圣人的赏赐最多。 一会儿吴王府送来一大堆。 永清长公主亲自来,不怕累着彭王妃。 文邈还好,就是送的东西太多!没几天是理不清楚了。 这到生了,都有的忙。若是生个儿子,那是忙上加忙。 文邈觉得生女儿也不错,先生女儿,再生儿子,反正生什么就是什么。 一会儿内侍来回禀:“太虚真人到。” 文邈面不改色:“不见。” 内侍说:“他说有东西相赠。” 文邈说:“接了,砸了。再结实的东西都可以砸的。” 狄宝瑟兴奋:“我去!” 阎伯烜喊:“我去!” 文邈说:“你们都别去了。” 又有小厮跑来回禀:“齐国公和郑王在门口撞见了,把太虚真人送的铜壶砸成了铜块。” 文邈点头。 长宁公主直乐。她知道大嫂不是那性子,是这太虚真人太不要脸。 非要往皇室蹭,这是修道之人吗?修的是邪道,几时雷劈死他。 谢籧和谢箴过来见过大嫂,又去和大哥说话。 彭王府今天真的热闹。 齐国公府和郑王府都比这儿大,但没有这种人气。 想娶一个大嫂这么贤惠的,不好办。不过,只要认真过,日子也能红火。 谢简问四弟:“让阎伯烜搬到你府里?” 谢箴点头:“他都五岁了,住在东宫不合适。八弟、九弟也四岁了,搬过去一块做伴儿。” 谢简说:“没人看着不行。” 谢箴说:“不会的。有肖公公看着,六郎也会住那儿。” 谢简看四弟。 谢箴挺好看:“我觉得他们在一块挺好,也没几年的。还能在我那儿住一辈子?” 谢籧不便请他们,不过:“我会时常去看。” 谢箴点头:“有阎伯烜,估计不会冷清。” 谢简问:“你不怕府里变成菜地?” 谢箴说:“都该读书习武了,没空的。稍微种一点没关系。离长春观又不远。” 阎伯烜到长春观能见到他娘,但阎伯烜应该不会被影响。至于太华真人会不会被影响,那是她的事。 谢简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不便经常去郑王府的。 谢筑虽然有空但他自己没成家不够稳重。 当然父皇会有安排,不能让三个皇子都野了。 不受宠的皇子见父皇的时候其实很少,郑王府离宫里近,他们还能经常进宫,到东宫。 谢简收拾收拾,和文邈进宫谢恩。 文邈到紫宸殿极少,但来了也淡定。 当今十分满意:“有什么就说,缺什么就找青蛾。” 谢简笑道:“青蛾比自己有孩子还高兴。” 当今点头:“难得青蛾和端淑处得来,青蛾以后还是要多仰仗端淑。” 文邈不敢当。不过怀孕顺利的话还是能做一些事。 只是彭王府的事儿也会多起来,她需要多一些人。 谢简也要多一些担当,有些事不是能不能而是必须能。 第548章 东宫安静了 青蛾殿。 桓樾穿着红色的罗裙,坐着舒适的宝座,还是蛮凉快的。 这殿够大,一年大概最热的几天会热,其余的时候都还好。 桓樾的头发还没能剪了,不过绾起来随便戴个凤钗,也不算很麻烦。 几个小子在这儿哭的一头汗。 这回九郎都哭了,十郎难得的没和八郎打架。 小孩子要出嫁似得,还是童养媳,就特别舍不得二嫂。 对于即将去郑王府,郑王四哥显然就不是好人。 郑王穿着蟒袍,坐在一边,看他们哭够了。 谢筑也坐在一边,舍不得四哥下海还罢了,这几个小子舍不得东宫?那也得舍。 人这辈子,要舍的东西太多了。舍了之后又会发现,其实可以得到很多。 孙氏在一边瞅着,十郎虽然才三岁,其实也不小。等到了郑王府,野起来很快就忘了。 他们在东宫野、不方便,郑王府没有女眷,野起来就极方便。 几个小子收拾干净了,过来抱着二嫂的大腿,不想走嘤嘤。 桓樾说:“鸟都是要飞的。飞上天才知道天有多高。” 八郎哭:“我还小,没翅膀。” 桓樾说:“你在这儿长不出翅膀。” 八郎哭泣:“我还没做饭给二嫂吃。” 桓樾说:“我今年才二十,至少有几十年等着你做饭。” 八郎就是不想去郑王府:“在这儿住到过年不好吗?” 桓樾说:“男子汉大丈夫,岂能黏黏糊糊?” 阎伯烜调整好了:“娘娘,我每旬要过来哦。” 桓樾问:“难不成你以为翅膀硬了就敢不来了?” 九郎委委屈屈:“我要来。” 桓樾点头:“过来在流杯殿吃饭。等以后大了在流杯殿喝酒。” 九郎很懂事:“有大侄子、二侄子是不是?” 桓樾点头:“回来还要看你们书读的怎么样,有没有调皮捣蛋。” 九郎肯定不调皮捣蛋,要打架的是八哥和十弟。 十郎问个灵魂问题:“妹妹会和我们住一块吗?” 桓樾说:“妹妹还小,又是女孩子。” 十郎问四哥:“你那儿有什么好玩的?” 谢箴抱起他就走:“好玩的多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内侍抱着八郎、九郎一块走。 阎伯烜是大人了,自己跟在四舅后边,出了东宫。 东宫一下就像安静下来。 孙氏都觉得没事了。 桓樾坐在宝座上,时间过的很快。 狄宝瑟算算,将三个皇子养大了,皇孙都一岁半了。 桓樾说:“秋香院先收拾好,给几个孩子留着,留到明年再说。” 孙氏点头。虽然郑王府不会亏待他们,但郑王府少真正的长辈。 兖王没长大,自己都需要人看着。 其实桓樾很懒,这么清静的挺好。 出门,在集贤亭里坐着,非常的凉快。 周围摆了不少花儿,风吹来的香气。 谢籀带着谢埸小朋友回来。 桓樾拉着儿子乐:“今儿回来这么早?” 谢籀笑道:“父皇去郑王府看看,带着石头只怕不方便。” 桓樾说:“你不去看看?” 谢籀说:“那我现在去。” 那不只是父皇关心郑王和三个小儿子、加谢筑四个,谢籀也是关心。 谢埸小朋友坐在娘亲身边,看着她肚子里的宝宝,好甜蜜。 桓樾问宝贝:“想不想吃东西?” 小朋友笑的甜:“吃了,爷爷喂。” 桓樾问:“去看马驹了吗?” 小朋友说:“明天。爷爷、叔叔。” 桓樾点头。这话补全了是明天皇祖父会带着叔叔们一块。估计那三个小子很快就会忘记东宫。 男孩纸要有男孩纸的养法,一个秋香院不足以给他们耍。 朝云将承华殿也收拾过,谢拂拂和永宁公主住着就方便了。 谢拂拂早就巴不得臭弟弟搬出去,五岁了也不是很替他担心。 谢拂拂觉得她弟弟不去作别人就不错了,尤其带着三个小舅舅,全作精。 在东宫还好,一旦给他们空间,不知多少人要倒霉。 永宁公主不像太宁公主有娘,其实也还好。 谢拂拂带着石头读书,他比阎伯烜机灵多了。 阎伯烜就是皮的叫人暴躁。 永宁公主也可喜欢大侄子了,尤其是长得好看,一双眼睛无比的漂亮。 他平时好像脾气很好,但砸太虚真人两次了,大概都威名远播。 谢埸还是个小朋友,真不是他要砸人,而是那邪道没个避暑。 有内侍过来,和娘娘回禀:“俞燕不是回到白石村了?她婆婆纠缠个没完,还要装好婆婆。” 宫娥问:“什么意思?” 内侍说:“大概知道离了常家日子不好过了。又让翟大富装孙子。有人就站着说话不腰疼,说翟大富多好,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爹之类的。” 桓樾说:“不是见翟大富一次打一次吗?” 内侍说:“打啊,他不要脸啊。瘸着腿往白石村爬,肿着脸干活,就是恶心的不行。他娘大概也是这种人,死皮赖脸的。” 桓樾说:“拉到衙门去关着好了。” 内侍点头:“俞燕挺着大肚子,几次被搞的没办法。翟家母子大概就欺她。” 桓樾说:“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他们死!” 内侍点头。死倒是不用,但可以弄到别处去,去惪勒国种红薯也行。 不是真处置不了。 翟大富二十多岁,去充丶军完全可以。 翠珠说:“这不是逼的人无法改嫁?” 桓樾说:“改嫁什么?那是认定生是他家人死是他家鬼,就把他变鬼好了。” 谢籀回来,看媳妇儿生什么气? 桓樾不生气:“就是有的男人特别贱!” 谢籀没被内涵,翟大富他知道:“这种人有不少。” 不管他了,桓樾抱着小朋友。 小朋友小心着娘亲的肚子,虽然娘亲的肚子很厉害。 小朋友伸手摸摸,激动的脸上开了花。 桓樾笑道:“弟弟在和你打招呼。” 谢籀也过来摸摸,老二怎么没和爹爹打招呼? 桓樾看他,老二动的还少吗? 这大概也是拿脐带当绳操的。 谢籀觉得老二还是没老大、灵气。 当然还在娘胎,就是个普通的孩子,长大了可说不准。 第549章 旱情! 到六月份,天就一直不下雨,热的要死。 这样的旱,就算有准备也没办法,热死人啊,没水。 朝廷可就真准备了,用各种办法取水。 地里没办法了,至少人要有水喝,才能想办法做事情。 眼看着八月了,天还是热,今年的丰收是没指望了。 桓樾坐在青蛾宫,朝廷不是她的事。 阎伯烜、三位皇子都搬出去了,谢埸小朋友也被他祖父带着。 现在基本是早上带过去,晚上谢籀将儿子抱回来。 虽然大人晚上也忙,但小朋友晚上要睡觉的。 旱情发生的地方广,谢简、谢籧都没闲着,均王谢笈也领了差事、毕竟十七岁了。 皇家有人、朝中有人,后宫就特别安稳。 朱氏德妃将三个小公主养好好的。 至于别的宫妃,没有吴美人那么大野心的,或许也不想去修道。 东宫这边,大家心更稳。 天热,大家都到青蛾殿,这儿放了一些冰。 桓樾还不能太凉,宝座周围不放冰,她靠心静自然凉。 杨楚儿、黄鹂、百灵几个跳舞给娘娘看。 桓樾看的挺美,杨楚儿现在跳的有灵气。 画眉、百灵跳的也不错。 任昭训坐在一边吃瓜看舞,这日子是非常好。 所以说,干嘛要想不开?至于天旱,宫里也是不缺水的。 太液池的水位基本没变,目前来说旱情还没那么严重。什么百年不遇的、不是。 方棠忙的一头汗,进来坐下,吃瓜凉快。 她不算太美,但穿着红罗裙,也是挺好看的。 桓樾问:“大嫂如何?” 方棠回禀:“彭王妃好着,不过外边造谣的又多了,还有跑到太清宫烧香的。” 任昭训不屑:“太清宫胆子这么大?” 方棠笑道:“太清宫一直没搞成,那两个女弟子据说要求雨。” 桓樾问:“要怎么求来?” 方棠瑟瑟:“肯定是要把大皇孙先绑去。” 桓樾说:“让他们挑个良辰吉日。这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才算,要不然凭什么信他?” 方棠眼皮直跳:“娘娘不会是要亲自去砸场子?算了,别和他们计较。” 这都快生了。那是实在不值得计较。 等秋收过去,朝廷腾出手来,收拾他们还不容易? 任昭训也劝:“娘娘不用理他。让大皇孙砸的一次都没搞成,能有多大能耐?” 费和姑说:“旱的地方不小,求雨那也不是一般能耐了。” 费和姑就觉得,若是一群老道能把日子算准,到时将他们都砍了祭天,雨也是要下的。 费和姑也不说信不信,但有娘娘在,信娘娘就没错。 有内侍飞奔而来,一身汗:“白石村打起来了。” 桓樾不急:“怎么回事?” 内侍就看娘娘稳得住:“其实不是大事。白石村不是有河?白石村的地基本就不旱,今年丰收是没跑的。别的村要不要抢水?结果来一群抢水的,都不是隔壁村的人。” 费和姑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内侍回禀:“就是有人借这事儿到白石村闹事,好在早有准备,把人都抓了。白石村几人轻伤。不过有一群人混在中间想偷玉米,岩岭村周家的。” 任昭训说:“周家不是没放回去?” 内侍回禀:“那是周老二,不是还有周老大什么的?岩岭村周家、就是凑了一些人。玉米没偷到,全绑去衙门。因为河里的水还行,隔壁村也是能丰收的。也是怕人偷,所以一块去衙门,要求贼都得打断腿。” 桓樾听明白了:“别人忙着旱,他们忙着偷。” 内侍回禀:“玉米炒到十两银子一个,偷几个就能发财。隔壁村的玉米也炒到三两银子一个,随便背五十个那就是一百两多银子。” 任昭训说:“说的我都想去偷。” 桓樾点头。 虞阿奴说:“大家绝对想不到白石村会发生这种问题。” 桓樾点头,活久见。 她好像听说猴子会掰玉米,种瓜的要看着。 就没这夸张? 虽然是有人恶意炒、给白石村带来压力,但三两银子一个是能卖出去的。 任昭训说:“这地以后怎么办?” 费和姑说:“这事儿其实也简单。朝廷有这种情况,驻百人就够了,几个敢明刀明枪的和朝廷干?” 虽然白石村大,几百人看不过来,但主要是震慑。 现在也是有一百人左右,保护富民伯。 紫巉山周围因为特殊情况,大概有上万兵马。 如果常河县能保证丰收,驻百人这成本不算高。 常河县的丰收虽然有凤命的传说,但地方好很重要。 傍晚,天凉一些。 谢籀抱着儿砸回来。 小朋友过来拉着娘亲的手,脸贴在娘亲肚子上,听弟弟。 桓樾问:“弟弟说什么?” 小朋友说:“雨。” 嗯? 谢籀坐下来,看大儿子。 小朋友和娘亲眨眼睛。 桓樾和宝宝眨眼睛。我记得有个故事是做梦斩龙王,所以你们一个做梦的一个龙王,这算什么?莫非弟弟不下雨,哥哥就打他? 小朋友笑的特别甜,娘亲想多了。 桓樾亲他,不是娘亲想多啊,而是这有点怪。 谢籀不敢再问儿子,他太小了。 反正目前局面还行。今年就算少收一点也是不缺吃的。 桓樾就多说一句:“旱了之后要防涝。” 谢籀点头,亲媳妇儿。 小朋友看着,要亲娘亲。 桓樾让他亲亲,完美了。 小朋友继续听弟弟。 桓樾看他偶尔叽叽咕咕的听不懂。 大儿子走路不算好但稳,说话不算清楚但人稳。 所以没人计较。 毕竟他经常被皇祖父抱着,自己腿不怎么用。 皇祖父教的也不是说多少话,而是多听。 桓樾觉得还是宝宝能接受,有的孩子可能受不了。 内侍来回禀:“郑王和永穆公主已经顺利出海。” 桓樾算着,很可能要后年才回来。 这一次要和大石国干仗。 所以最好多收点粮,明年干仗有保障。 谢籀利用大石国的,从大石国弄了三十万人到宁州那边挖矿。这事儿绝对要闹大。 就等着大石国闹。试试它具体的战力。 第550章 目标大皇孙 今年中秋节有点静悄悄。 秋闱的气氛都怪怪的。 天没下雨,谣言越来越火。 陈克在家看着,朝廷是该干嘛干着,故意让那谣言传,这谣言还怪模怪样的。 就是有胆造谣又怕死,圣人有多宠大孙子?造谣的压力非常大。 所以闹着玩似得。陈克就没空玩了。 他暂时还在家,但能做的事儿多了,几年的沉淀,觉得自己成熟了不少。 就像这谣言,朝廷完全是无视的态度,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陈佐忙了一天回来,觉得自己还干劲十足。至于谣言?别听就是。 陈蓁和祖父说:“朝廷会不会借此继续打压阐教?” 陈佐满意:“看法不错。邪魔外道是要好好打压的。” 陈蓁担心:“这旱情?” 陈佐自信:“天有阴晴雨雪,这是很自然的事。人要做的就是正确面对。” 陈克点头:“人认真去做的话能做的不少。以后也会应对的越来越好。” 陈佐点头:“朝廷就是这样。主动权掌握在人手里。大赵的繁荣是完全可以实现。” 陈克还年轻!预期未来三十年! 陈佐拍拍他肩膀。看的开一些,看的远一些,做事大气一些! 陈克有这个才华。陈家不怕多一个有能力的,朝廷不怕多一个有能力的。 奴才端着煮玉米出来,吐槽:“常河县的玉米要抢疯了,也不知道谁这么多银子?” 陈蓁拿起一个,吃着:“超过一两银子是绝对不值的。” 奴才说:“一两银子两个,怕再便宜了绝对乱套。” 陈佐笑道:“白石村为这伤透脑子。” 陈蓁说:“多少人盯着。” 陈克说:“谁不是盯着?但白石村能冷静,就不容易。” 陈佐吃着,点头:“还是挺好吃的。” 一两银子两个、陈家吃得起。陈家一些地也没旱的那么厉害。 陈蓁要考虑嫁人了。盛安大学堂就有一些合适的。 主要得人好,嫁了人,以后还能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像桓娘娘不是也有自由? 像井蔚也有很大自由。陈蓁觉得,自己后半生的路要自己去走。 陈家还是给了她很大机会,她爹是封疆大吏,她就像公主县主。 陈佐有考虑过伏鼎臣,但那是圣人盯着的。 谁想动伏鼎臣都不行,这小子天赋也厉害。 以后八成要入阁,再往上就不好说,有时候看命。 青蛾宫。 桓樾看着,其实今年的白果不少。 谢埸小朋友拉着娘亲的手,和她转悠。 桓樾坐在集贤亭。 小朋友就正好趴在娘亲怀里,反正他这点重量娘亲不在意。 小朋友抱着弟弟,愉快极了。 桓樾搂着大儿子,就要两岁了。 小朋友看娘亲,就要有弟弟了。 桓樾问:“有弟弟做什么?” 小朋友想想:“我、哥哥。” 郭冰过来,弹琴。 小朋友坐在她身边。 郭冰看他要学,虽然还小;她可以弹简单一些,他看惯了以后就会了。 小朋友眼睛亮晶晶的,和他娘亲并不一样。 郭冰很喜欢他,随便的弹着。 宫娥倒茶,小朋友捧着一杯过来。 郭冰忙接过来,好在茶不烫要不然不敢让他碰,他自己喝茶都是圣人喂的。 小朋友又捧着一杯茶给娘亲。 桓樾高兴极了,自己先喝,再喂他。他现在自己喝还会洒。 杨氏都觉得天底下大皇孙最好了。那些造谣的就是嫌命长。杨氏也为二皇孙准备好了。 这回还是两个乳母。这会儿天比较热,就不用一天烧火,但热水要准备。 郭冰也是在这儿盯着,想对大皇孙下手的总是有。 狄宝瑟是在外边盯着,就算苍蝇都要拍死。 内侍来回禀:“黄墟那边有士子闹起来了。” 桓樾问:“闹什么?” 内侍回禀:“秋闱的题目有私自采矿怎么处理,本来没问题,但结合范同文就有问题了。越闹越大,扯到娘娘和大皇孙头上。” 桓樾说:“士子这么大胆?” 内侍回禀:“有几个才子极其犀利。” 桓樾说:“这些人好处理,砍掉几颗脑袋看还能长出来不?” 内侍心想,那必然是长不出来的。 读书人喜欢指天指地,实事未必会干,浪费粮食的是有必要砍掉一些。 就他们有脑子?老百姓也有,就是忙的顾不上。 内侍也有脑子,但没做事重要。多一个实干的,少一个指手画脚的,那都好得多。 郭冰说:“也有年轻气盛的。” 桓樾说:“错了几件事:扯到孩子头上和读书无关,扯到皇室来也不是聪明人。真有经天纬地的本事,他给这事重新架构一下。显然,做不到,全是瞎扯。” 郭冰乐了:“娘娘格局比他大,那自然是狗屎。” 桓樾说:“我架构不出更好的东西,我也没说自己本事大。” 郭冰点头:“说自己本事大的都是半桶水。” 谁敢说娘娘没本事? 郭冰觉得娘娘的格局很厉害。 小朋友靠在娘亲怀里。 桓樾会护着他的。 小朋友不怕。娘亲还揣着凤锏呢。 桓樾试过,小朋友没遗传到她神力。毕竟她神力不是遗传来的,而是天赐。 有她就够了,谁动她儿子就是一锏的工夫。 小朋友抱着娘亲肚子,弟弟又动了。 桓樾问:“弟弟好着没?” 小朋友笑着点头。弟弟不会把脐带给自己缠上的。 郭冰继续弹琴。 百灵来跳舞。 桓樾看的美极了。 内官过来回禀:“后宫抓到两个造谣的。德妃娘娘提醒桓娘娘小心点。” 桓樾点头:“辛苦德妃娘娘了。” 内官不敢。不过有些东西是真不怕死。 小娇奴生气:“后宫造谣莫非还敢直接对大皇孙下手?” 桓樾说:“说不准。” 谢籀回来,安抚媳妇儿和宝贝。除吴美人留下的,还有几个。 父皇已经将澄虚真人赐死。留着她都是硌应。 有的女人就是会疯狂,不管她是不是受人影响,至少她内心不干净。 桓樾挺淡定。宫里就是这样。 不怪谁的心,权(力巅)峰盯的人太多! 或许小朋友一辈子都是这样,看他压倒了西风还是东风。 第551章 老二没老大好看 早朝,宣政殿。 九月初五了这早晨竟然热的不少人出汗。 是他们火气太大了,为旱情着急上火。 一个老头急的口不择言:“青蛾宫本就是妖女,要不是她天下哪有这么多祸事?” 魏直问:“连年丰收是祸事?讨乌奴国伐惪勒国是祸事?百姓安居乐业是祸事?是尔等祸事!尔等居心叵测总想祸乱天下,尔等倒是盼着百年不遇的大旱,可惜天不遂人愿。” 陈佐接上:“刮风下雨天道自然,如今天旱而地不干,这是天佑我大赵。竟然有人妄想窃天之功!” 伏鼎臣的嘴更直接:“一天都想摆弄老天,你们怎么不上天?” 谢笈安静的站着。 谢籧看看天,要下雨了。 猛一阵大风,在宣政殿内都能感受那气势。 突然就变冷,宣政殿内出汗的、该发抖了。 那老头愈发疯癫:“太清宫祈雨四十九天!” 谢籀开口:“若非太清宫从中作梗,天早就下雨了。” 当今下旨:“去将太清宫拆了!” 内官领旨而去。至于太清宫里的邪道,抓了再说。 宋王开口:“窃天之功,其行可笑,其心可诛。” 有内侍跑来回禀:“桓娘娘要生了。” 轰隆!一道惊雷! 是不是桓娘娘、凤命的功劳就不说了。 谢籀急的要回去。 当今挥手,去去。反正今儿没别的事,关于太虚真人还有的吵。 谢笈、陈佐他们则是想实事、以及秋闱。 都敢借秋闱生事,以为那些士子就能上天? 天下读书人很多,但很多人也是支持桓娘娘的。 她帮穷人读书,让寒门有了机会,这天下,寒门有多少? 寒门难出贵子,或许桓娘娘以后会关注更多的穷人,给大家机会。 寒门、哪怕高中皇榜,以后的路也未必好走,这也需要朝廷的变动。 总之,桓娘娘已经不是没根基了,她的声望一天天在积累。 所以造谣的会显得那么诡异,很多人在看戏。 谢笈不能光看戏,该打压就不能手软。要不然还以为默许他的。 老头不甘心,他们有一群。 吴王看明白着,借阐教获取利益。 不过吴王忙着,打大石国,一定要打的更漂亮! 现在下雨,对秋收的影响不大,但只要下雨,也能秋种。 秋种不少。有的田秋收后不种那是休耕。 如“不易之田家百亩,一易之田家二百亩,再易之田家三百亩。” 田里不是种的越多越好,一易之田指耕一年歇一年,以恢复地力。 田固然可以养,但干脆的休耕很有必要。连年的丰收肯定对地有影响。 朝廷都打算休耕了。休耕肯定没税赋,老百姓会不会偷种?这是不小的问题。 这一块不是吴王考虑的,他只要知道大概。至于那些瞎扯的,可以打了。 但一群人不怕死。 和圣人喋喋不休。 尤其是太虚真人,有人喊:“太虚真人乃得到真君!” 伏鼎臣问:“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的真君?要他干什么?” 谢籧说:“干饭。” 伏鼎臣说:“活着浪费粮食。” 老头分明在浪费口水:“陛下快请太虚真人进宫!” 当今下旨,把这一群狂热的,赶到外边去吹风淋雨。 老头都懵了!他一把年纪,怎么能在外边跪着? 谢籧觉得挺合适,光是跪着就不行了?大赵有什么事还能指望他们? 何况,他们不愿意也没用,兵卫押着他们,一阵大雨下来,真是个透心凉。 殿外一阵鬼哭狼嚎,殿内来认真的考虑一下之后的事。 吴王看皇帝溜了,他也走了。 反正这种朝会,宰辅或阁老在就可以。有内官在也可以。 大家一阵面面相觑,圣人看他二孙子去了? 假如,这雨和二皇孙有关,那么,二皇孙也不是一般人物。 大家不由得想着,以后大皇孙和二皇孙、想多了? 就桓娘娘抡着锏,兄弟俩能上天? 皇帝不是把二皇孙、皇帝封号都准备好了? 所以,大家该干嘛干嘛,若是真有天命,也是大家努力出来的。 皇帝不在,压力没那么大,也没有瞎扯的,干活效率不低。 谢笈基本是学习状态,一边想着外边跪的。 雨越下越大,天越来越冷。 内官请众臣暂停,尤其年长的,该添衣添衣。 徐阁老不用添。 宋王也不用,他一大早的穿的多,一会儿出去可能要穿披风那也不急。 宋王不怎么管事,在这儿等皇孙。嫡出的皇孙,老二也是金贵的。 方科都不得不佩服一下,桓娘娘会生。 过两年若是再生一个,就没人惦记东宫子嗣了。 总不能说东宫一定要有庶出的,尤其大皇孙养的那么好。 其实郑王府那几个也很不错。皇室不缺人。 再说,彭王妃也快生了。等桓娘娘生了老二还有不少的事情。 告庙什么的程序很熟,但意义不凡。 雨真的下的很大。 谢籀和大宝贝只能在承恩殿等着。 谢埸小朋友眼睛亮亮的,看着殿内的灯亮亮的。 谢籀看着宝贝不冷,也不是被冷落,大家忙忙碌碌是娘亲正在生宝宝。 谢埸一点不担心,弟弟顺利的生下来,他就是哥哥了。 谢籀问宝贝:“想做哥哥?” 小朋友羞涩,也不是,但他就是哥哥。 谢籀亲一口,就怕有了弟弟,这哥哥要彻底被祖父抢走了。 他快两岁,可以慢慢读书,祖父有很多的东西要教他。 谢籀是没娘的。他父皇有,而且祖母也不简单,会教很多的东西。 谢籀是不缺教育,反正谢埸小朋友不会闲着。 轿子冒着大雨抬进承恩殿。 当然这雨也造不成多大影响。 谢籀就是担心,媳妇儿生孩子真有那么容易还是忍着了? 生孩子疼是必然的,他要对媳妇儿更好。 谢埸小朋友眼巴巴的,等屋里收拾好。 当今到了。 谢籀带着儿砸恭迎。 当今挥手,免礼。又抱起大孙子:“冷不冷?吃了没?” 小朋友笑的甜:“不冷,吃了。爷爷吃了?” 当今高兴:“吃了。” 谢籀进屋,将老二抱出来。 当今接过去,哈哈,这就是他二孙子!长得没老大好看! 第552章 一家四口去打怪 嘤嘤,老二哭。 杨氏来,赶紧抱进去。 谢埸跟在后边,进去看娘亲和弟弟。 谢籀也急着看,但不能扔下父皇。 当今看这不孝子,反正孙子看到了,他赐名:“谢坛,小名就叫杏坛。” 杏坛指授徒讲学之处,不是去折杏花的。 谢籀送走父皇,外边的雨还在下。 屋里,已经是暖融融、香喷喷。 虽然前几天热,但天已经到九月,所以准备的很充分。 桓樾穿着杏黄的短袄,一头黑发随便的绾起,这会儿正抱着一大盆炖猪蹄在啃。 谢坛小朋友睡了,谢埸小哥哥在一边看。 谢籀也过来看,老二好像是皱巴巴的没老大好看。 谢埸小哥哥看的特稀罕,这就是娘亲肚子里生下来的,他也是娘亲生的。 谢籀看着,也喜爱了。老二虽然不好看,但长的很好。 杨氏在一边直乐,父子俩看小孩看的这么入迷,老二就有福气了。 下这么大的雨,祖父亲自来抱过,有赐名。 他就是皇室正经的皇孙,生下来就和别人不一样。 不一定继承皇位,但拱起皇位有他的功劳。这也是别人不能比的。 桓樾吃完,坐着不想动,还是蛮累的。 谢籀不看儿砸了,忙过来看媳妇儿:“赶紧歇着?” 桓樾点头。 谢籀亲亲媳妇儿,将她抱到床丶上:“不用御医来看?” 桓樾摇头,不用。 谢籀不打搅她,就让她安心歇息。老二睡在娘亲身边,他把老大抱走。 谢埸小哥哥看弟弟,他还没想走。 谢籀问老大:“要和弟弟一块睡?” 谢埸想想,点头。 谢籀看看儿砸,反正这么小还需要睡觉。从娘亲准备生、他也是担心了,所以睡就睡。 杨氏在门口看一眼,变成一家四口睡觉了,下雨天睡大觉,可以的。 反正这阵殿下也是很担心,又要操心朝廷,所以难得睡。 桓樾睡好好的,睁开眼睛。 一家四口都睁开眼睛。 只有谢坛小朋友最茫然,他眼睛还看不清的,所以他做梦什么了? 桓樾看大宝贝,所以他把一家四口都拉到梦里打怪去了? 谢埸小朋友眨着没睡醒的眼睛,很无辜。这事儿是控制不了的。 谢籀想想,好在爹爹娘亲挡在前头,两个小朋友在后边没干什么。 桓樾再看老二,就是觉得他丑丑的可萌了。 嘤嘤,老二哭。他不丑不丑! 行叭,谢籀赶紧抱着老大去隔壁屋收拾。一家四口可以的。 这边,桓樾喂了老二,又看他排胎便。 杨氏和乳母伺候着,将二皇孙收拾的美美哒,又愉快的睡觉了。 桓樾睡的不太好,要继续睡。 谢籀给老大换好了,过来看娘亲。 谢埸小朋友亲亲娘亲。 桓樾问:“饿不饿?困不困?” 小朋友奶声奶气的说:“有点饿,不太困。” 那就是该吃饭了,吃完继续睡。 谢籀很羡慕,他不能和媳妇儿一块睡,朝中的事还得去看。 桓樾不管,只管两个宝贝。大宝贝越看越好看,小宝贝越看越萌。 内侍来回禀:“拆太清宫,一群邪道要抵抗,太清殿着火了。大雨都浇不灭。” 桓樾看小宝贝,他好像喷了一团火?所以他是龙王还是红孩儿? 小朋友法力不够,就能把太清殿烧了,至于是不是得罪太清,桓樾一点不在意。 谢籀都有点古怪。 虽然那些邪道稀奇古怪的东西蛮多,就是有点巧? 内侍就是来说这古怪的事。太清殿都烧了,那邪道就被压制了。 要不然太清宫、太虚真人这阵聚集了很多乌合之众,声音很大。 现在太清殿烧了,他就算吵,也是能力不够。连太清殿都管不了,还管天下? 虽然下大雨,看太清宫热闹的不少。 虽然不少人是关注,朝廷如何应对。 现在看到了,朝廷说拆了。那么多邪道连个太清殿都护不住。 屋里地方大,也不是特别大。 摆了一张桌子,菜放的不是特别多。 不过桓樾吃的比较简单,除了补就是奶。 谢埸小哥哥吃的也比较简单,谢籀端着小碗先喂他。 小朋友幸福极了,他的手有点小,明年会长大的。 桓樾高兴极了,舀一点汤喂他。 小朋友喝的美滋滋,张着嘴又有爹爹喂。 谢籀把宝贝喂饱,开始自己吃饭。 一家人就这样好。老二安心的睡着也不吵。 谢籀吃的快,等吃完了,内侍进来将桌子撤了。 谢籀又给大宝贝收拾,让他香香的和娘亲睡觉。这样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不过,宝贝要和弟弟一块睡也可以,以后和弟弟好。 桓樾突然觉得,哥哥能带弟弟上天入海。 谢埸小朋友眨着漂亮的眼睛,笑的有点高深莫测。 桓樾亲他的小脸,以后的事管不着。 谢埸小心的睡在弟弟边上,亲亲他丑丑的脸。 桓樾觉得做哥哥挺好玩,和阎伯烜一样。说他懂事也不是很懂。反正孩子都是教的。 以前是谢拂拂暴躁老姐,现在阎伯烜快成暴躁外甥了,他那三个舅舅长大了,不是一个外甥能压制的。不过阎伯烜性格和谢拂拂不同,他还是很乐意和三个舅舅打成一团。 桓樾看着,这两个、加入的可能性不大了。 因为谢埸被祖父带着,没空和那些叔叔玩;谢坛小了点,有代沟了,跟着自己哥哥可能更好。 小孩会有小团体,然后是大团体。 大人就是看着乐。 下着大雨。 阎伯烜、谢笠、谢节、谢篪几个都过来看小朋友。 永宁公主和谢拂拂带着他们在承华殿。 永宁公主是姐姐,谢拂拂也是姐姐,这几个小的在青蛾宫也不敢作妖。 谢笠问:“小侄子像石头吗?” 永宁公主说:“杏坛不像石头。” 谢篪问:“那像我吗?” 永宁公主无语,这心可真大。大家还是读。 谢节没意见。反正读书他不带怕的。 阎伯烜安心写字,这儿离舅母近,下大雨也可以不用去齐王府。 谢笠对于能住在秋香院还是满意的。多个侄子就多个侄子。 傍晚,雨总算小一点,但天还是很冷。 第553章 太虚真人冻病了 雨停,天又暖起来。 谢坛(坛)小朋友准备洗三了。 这回虽然不如大皇孙,但大家还是很重视。 文邈也挺着大肚子坐在青蛾殿,非常的福相。 永清长公主看着就喜欢。皇兄子孙越来越多,一个个都好,好事儿! 宋王府的老祖宗又来给二皇孙洗三。 永清长公主看着才是福气,老祖宗身体好,小皇孙长得结实。 老祖宗直乐。这个没哥哥好看但重了不少。 宋王妃年纪都不小了,但抱个小皇孙还行。将他收拾美美哒。 狄宝瑟看着:“这两天长好看了。” 强氏笑道:“小孩都这样。” 嘤嘤,皇孙要哭。 乳母赶紧抱着去找娘娘。 有老太太问:“还是桓娘娘带的?” 老祖宗说:“青蛾带的好。” 谢笠、谢节、谢篪哥仨坐在这儿都是机灵的很。来看侄子赖着都不去齐王府了。 老太太说:“太虚真人都冻病了。” 狄宝瑟火辣:“得道真君也会冻病了?所以除了邪术还会什么?几时冻死啊?” 永宁公主接话:“快了。天不收他,这人的生老病死他都躲不过。” 老太太想说不是邪术。 永宁公主看着,能叫她也跪外边淋雨。还敢在这儿作妖? 老太太不甘心:“今年重阳节赐宴,圣人也快五十了。” 永宁公主问:“你觉得我父皇老了?” 谢笠插话:“你还没死我父皇怎么会老?” 谢篪跟上:“你快去死,我父皇万岁,你肯定看不到的。” 这话不知道和谁学的,反正憨憨的,茜纱就当不认识。 九公主都想和哥哥骂人了。一个个诅咒她父皇,没看她还是宝宝吗?想让她年轻貌美的娘亲守寡?都不是好东西! 邢婕妤看她闺女暗戳戳的想打人?在后宫不打,在这儿和二嫂学的? 不是说二嫂把她带坏了,这维护父皇、侄子、干得好。 就是这么小先顾好自己。至于一些作死的东西,邢婕妤极鄙视。 老太太又说七公主:“身子怎么这么弱?贤妃娘娘没请太医?” 狄宝瑟问:“你怎么连谁都管的上?” 宋王妃说:“老糊涂了。” 狄宝瑟问:“这么糊涂要不要去吹吹风醒醒脑子?” 七公主自己说话:“母妃对我最好了。” 九公主喊:“谁说我七姐弱?我七姐壮壮的!” 她咕噜咕噜别人也听不懂,大概就是姐妹几个感情好。 太宁公主能听懂:“七姐才不弱。” 七公主点头。她现在好得很。这些挑拨她的都是坏人。 谢拂拂看七姨还不懂,有人歧视贤妃娘娘有人又歧视卿秀,就没个消停。 但七姨是皇家公主,由不得他们挑肥拣瘦。 就像三姨是皇家公主,那些人就嫉妒去! 老太太皮是相当的厚,问谢拂拂:“你没去看你娘?你娘小的时候那么宠你。” 宋王妃发话:“滚出去!” 宫娥来将老太太拖出去。她自己是没玩够。 宫娥半点脸都没给,一直轰出宣德门外。 青蛾殿里还有几个有小心思的,都憋着。 这是桓娘娘没出来,要不然估计还惨。唉,太虚真人怎么那么没用? 狄宝瑟高兴:“大石国、乌奴国的邪道是不是不行了?” 窦氏一巴掌拍她:“都胡说什么?娘娘纵容的你。” 狄宝瑟说:“大赵越来越好,有人看不下去啊。觉得自己日子不好了,银子少了。今年都能丰收简直天理不容。一个个都想去白石村偷玉米了。” 窦氏拍她:“快闭上嘴。” 堵了这个没堵那个,永宁公主接话:“去白石村偷玉米的时候又讲什么身份?” 吴王妃感慨:“日子是真不好过。” 一群人觉得她善解人意。 吴王妃太聪明:“家里人多,全吃干饭的。天旱了,家里享受一点不能少。别看和太虚真人折腾,家里半点作为都没有。心思用在这儿,就不认真管家,明明都有家业,就是不够吃,要去地里偷玉米。” 阴氏接着婆婆的话:“管家可不是容易的。不是谁都能像桓娘娘将东宫管的这么好。也不是谁都像圣人,能管出一个太平盛世!” 永清长公主附和:“自己家不用心,一天到晚想着歪门邪道。” 一个县主不服:“今年减了不少收入。” 狄宝瑟给她算:“县主一年都要拿一千多两银子。就照这算,一家几口人,吃饭穿衣有哪些开支?” 长清县主说:“她一顿饭二十两银子,这肯定不够的。” 狄宝瑟哼:“老百姓一年都吃不了二十两银子。若是嫌不够吃,都去种地!” 县主不服。 光化郡主怼:“以为你多高贵?” 吴王妃支持:“青蛾宫都控制开支,青蛾亲自带孩子。孩子好了,大人好了,一家都好了。有那闲工夫都用来做正事。” 县主想说吴王府是不差银子。 吴王府底子厚,现在吴王管着兵部,不知道捞多少。 吴王妃就懒得和蠢货说。 吴王管兵部没往里贴银子就算不错了。 吴王也用人、好好将自家管起来。 管自己家是什么丢脸的事吗?这是骄傲。 看着别人家井井有条,就像宋王府,这么多代人也不算少了,但老祖宗能管。 像狄家,强氏就是个厉害的,别看给狄宝瑟这么造,只要管的好就够她造的。 阴氏也在家带孩子、管家,把自家管清楚就是满足感。 流杯殿。 当今和几个老辈在喝酒。 老人有时候要哄着,哪怕是老糊涂。 但不能太糊涂。 又不是他孙子怎么都得受着。 一个老头皱眉:“重阳节,要让太虚真人进宫?” 另一个忙说:“太虚真人的仙丹是真的。” 谢筑问:“他自己吃了吗?病好了吗?” 谢籧和六弟说:“仙丹不管治病。” 谢筑哦:“我以为他没那个命。” 谢笈就说:“父皇万岁,还用得着那些歪门邪道?窃天之功未遂,又想从父皇头上邀功?” 谢籀说:“父皇若是只活九千岁,就去诛他全族!” 太子敢说这种话。 但谁能保证皇帝活一万岁? 所以谢筑不屑。 第554章 皇帝装病 甘露殿是皇帝的寝宫,非常的宏丽。 一年三百六十天,皇帝大概有一半时间在这儿睡,直到驾崩。 它正殿面阔九间,左右有偏殿,还有后殿,这就是皇帝排面。 正殿两边的尽间都有侧门,这是给侍卫用的。 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 年前下一场大雪,皇帝病了,赐宴都没能去。 他在甘露殿呆着,白天就让太子和太子妃、两个皇孙侍疾,晚上让德妃和邢婕妤侍疾。 德妃和邢婕妤好说,储妃侍奉翁姑也没错,但二皇孙还不到半岁,叫他侍疾? 圣旨这么说的,桓樾只好拖家带口的过来。 那偏殿就得给她一家四口准备两间房。虽然太子挨着圣人近不行,但侍疾不同。 何况照着两个皇孙准备,以后大概就住这儿了。 桓樾也不去管,甘露殿的事不是她该管的。 她就是抱着小宝贝坐在床前。 当今坐在床丶上,盖着黑红相间的被子,很华丽,气色很好。 谢坛小朋友自然不哭,嗷嗷的要往床丶上爬。 当今装病的心被小孙子闹散了。 尤其他现在还不会爬。 内侍将小皇孙放在圣人边上,他就抓着祖父嗷嗷。 谢简过来,默默的在一边,长子侍疾、父皇倒也没说不让。 尤其父皇传的多危险,长子不来会被多少人说的。 谢简就看,大侄子和二侄子都可逗了。 大侄子不爱说话,以至于两岁了说话都不太清楚,他那眼睛是会说话,就显得好神秘。 二侄子刚好相反,嗷嗷就把自己逗乐了,快活的很。 当今抱起小孙子,他还是这么高兴。 所以宋王来看了个寂寞?不,看的挺热闹。 谢坛小朋友算宋王孙子辈的孙子辈,看到老祖宗可高兴了,挥着手嗷嗷。 宋王坐下来。 当今拿这热闹的孙子都没办法,将他放在床丶上他就自己乐。 直到他饿了。 桓樾抱走,殿内突然就好安静。 谢埸小朋友乖乖的坐在祖父身边。 宋王看三岁小孩又太端正了。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孩子就是长得好。 二皇孙虽然长大好看一点了,但和哥哥比就是丑萌,丑的自己乐。 桓樾抱着小宝贝在偏殿喂他。 要说是算不上丑,但和哥哥比就没法,不过他自己相当乐观。 吃饱了他就安心睡,等睡醒再玩。 杨氏和乳母在偏殿安心的守着。咱小皇孙可不比大皇孙差。 桓樾回到圣人跟前。 当今和宋王解释:“朕觉得有一劫,正好看看,都有哪些妖魔鬼怪。” 宋王叹息,对于命数有时候很灵。皇帝是想给儿孙铺路。有些老妖怪还是他出手更好。 宋王没法反对,但皇帝更重要。 桓樾也觉得:“陛下无须如此。” 当今对她最满意,明确表示:“几时觉得劫过去了,就好了。” 宋王点头。皇帝很重要,但他的安排也重要。 当今和宋王、大郎说:“即便此事过去,朕也要禅位了。长秋宫要抓紧修。” 桓樾说不出来。 谢埸小朋友拉着祖父、十分孺慕。 当今高兴极了:“朝中的事你爹忙去,你还小,和弟弟就跟着朕。” 宋王觉得,有二皇孙一天都不会寂寞,他好像比阎伯烜还热闹,何况身份不同。 桓樾说:“陛下还要给石头抱孙子。” 当今高兴:“那肯定。” 桓樾劝:“天下是天下人的,只有陛下是陛下自己的。” 当今点头:“放心,朕心里有数。” 当今看得出,青蛾缺人宠。裴家是个屁,常家够不上了。当今若是不在,很多的事年轻人压不住。所以,为了儿子、孙子,当今都会好好的。 谢籀过来。 当今和桓樾一块看他,怎么又偷懒? 谢籀想哭,他不是侍疾吗?朝中的事、皇帝几天没在还有阁老呢用不着太子忙活。 当今并不需要他侍疾。 谢籀就过来陪儿子。小儿子睡醒,又热热闹闹的来了。 谢籀真担心他,比如炸灵堂。 小朋友什么都不知道,啃自己脚丫欢快无比。 宋王看着挺放心,他不想操那么多心。只有自己是自己的,多活几年才好。 徐阁老和江阁老过来。 当今吩咐:“准备禅位。” 谢籀忙跪下。 徐阁老和江阁老也跪下,这正月头,就要准备这事。 但也不算错,有些事要准备几年甚至几十年。 大赵现在事情不少,准备的越充分也是越稳,最好是平稳的过渡,保证发展。 江阁老问一句:“到时立太子吗?” 立后是不用说,大皇孙三岁也可以立太子的。 桓樾插话:“等七岁。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还是大一些再说。妾觉得,有两种,若是皇位仅仅是代表,这样储君可以直接用嫡长来确定;要不然,就等十三四岁了再定,以免废立带来动荡。” 当今点头:“青蛾说的有些道理,这个先不急。” 桓樾斗胆又说:“皇帝一人有时候影响太大,压力也是很大。所以在保证皇位的同时,中间有个类似内阁。而孩子都该有个相对完整的童年,对一生很重要。他们教育可以更全面,发展的更全面。有的孩子再聪明,若是不适合这位置,其实对谁都不好。” 当今点头。 桓樾很有面子。 其实也不是她新创的。 像皇帝的圣旨不是随便、直接下的。 有时候皇帝权利大,而一些不是太重要的事,可以这样。 现在,就是将这做的更完善。 至于孩子,看谢坛小朋友的样子多半是不适合的。 谢简也觉得他没那个能力。 吴王最后来看看。就看小皇孙精力十足的。 小朋友看到伯祖父,十分的热情。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小朋友这样子可逗了。 吴王没空逗他,和阁老一块忙去。 大赵和大石国已经打上了。 所以现在是很忙的,皇帝若是这会儿真病倒,那得乱。 装病那就是另一回事。 吴王可没空装哀戚,皇帝大概也不需要。 谢简都不用哀哀戚戚的好像要没爹了。 毕竟真真假假,这样也可以脑补成强颜欢笑。 谢籀比较会装,装深沉就够了。 第555章 东平郡王 宫里现在有点乱。 不过东宫还好,狄宝瑟和郭冰够厉害。 毕竟当年明德皇后崩了,狄家都能稳住。 虽然有皇太后等,但现在差不多,皇帝还没崩呢。 桓樾抱着谢坛小朋友回来,他只要没睡觉就热闹。 大家都到青蛾殿,关心圣人。从小皇孙是看不出来的,他才多大? 关心圣人很正常,全盛安、全天下都在关心。 桓樾让其他人先退下。 大家就知道暂时是没事的,至于和狄良娣、郭良娣说话很正常。 郭冰看娘娘的情形就知道不要紧。生病很正常,有人一病就完了,有人病十年二十年的。 桓樾又喂了小朋友,让他睡觉去。 狄宝瑟想想,当娘的真麻烦。像八郎九郎大了能打发出去,他还惦记着回来。 不是每个孩子都像大皇孙,麻烦的孩子才正常。 桓樾让两人到跟前,就问:“后宫想怎么修?” 狄宝瑟眨眼睛:“照我想的修呗?” 桓樾点头:“尽量满足你要求。后宫人应该不会多,所以地方也能大一些。” 狄宝瑟想想:“崑玉宫就够了,不过不喜欢那名字。” 桓樾点头:“这简单,改个名就好了。皇贵妃以后要管事,地方是要大一些的。” 狄宝瑟看郭冰。 郭冰冷冰冰的:“我随意。” 桓樾说:“我看宸妃可以。” 郭冰想想,带着浅笑点头。在宫里过得自在就在宫里过。反正是一辈子的事儿。 狄宝瑟高兴:“宸妃是挺好的,你修个和我一样大。”宝瑟又不傻,“我觉得一样大好。” 郭冰说:“其实也不在大小。” 狄宝瑟说:“反正雪香院是小了。现在还好,以后不得以为你受欺负?” 再生出一些无聊的事。其实郭冰明显更得宠。 反正狄宝瑟也不差,日子现在过的很滋润。 桓樾说:“你们就准备一下,等长秋宫开始修,两边也差不多了。别的宫里还住着人。” 后宫情况特殊。 长秋宫左右的宫要大一些,为四妃准备的,妃就是不一样。 而符淑妃生了长子,她的位置就不一样。 到崔氏更得宠。所以将原本四个差不多的宫,愣是改成两大两小。 这也是崔氏将妃霸占了,董氏恨不能连崔氏都除掉。 所以,现在中宫没人,方便修。 左右两个大的宫也没人,方便动工。 申贤妃的环碧宫在后边挨着太液池,二进的宫也不算多差,很多事要看多方面。 昭阳宫、重熙宫原本是九嫔的,比改造过的崑玉宫小,比环碧宫又大。 现在东宫这些人,除狄宝瑟和郭冰很特殊,其他人也是很难上嫔位。 所以狄宝瑟和郭冰随便修。 娘娘若是不管事还是要找她们的。 狄宝瑟终于又能住到大院子了:“我要留一分地种菜。” 桓樾问:“你确定?” 狄宝瑟点头:“选一些好看的菜种。” 郭冰说:“那我准备一个小假山,盖两间草棚,种的菜不用那么好看。” 狄宝瑟高兴:“我可以去你那儿摘菜,也可以送菜给你。” 朱槿心想,一定要种菜吗? 郭冰觉得不错。种点菜真吃着方便。要赏花出去就好了。太液池美得很。 后宫很大的,在自己地盘种一点菜,对整个后宫一点影响没有。 桓樾也是要一块菜地,给小朋友玩的。 狄宝瑟高兴,地方大就是好:“再用盆种一些。” 郭冰说:“就像有人不知道黄瓜怎么种出来的,菜和花在一块若是不告诉他那也认不出。” 一会儿内侍来回禀:“一群邪道要给圣人送药。” 狄宝瑟气的:“还没死绝?” 内侍老实说:“没呢。那药好像是有些名堂,不送到圣人手里不甘心。” 桓樾出主意:“那些人家大多有老人,给他们吃好了,这是恩典。” 内侍想想:“怕他们没那个福气。” 狄宝瑟冷笑:“他们是命贱。老百姓的命不是命?还不想给糟蹋了。” 所以这就是闹着玩。 桓樾也不管。 圣人好着呢他自己管。 郭冰说:“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邪术。” 狄宝瑟点头:“若是将圣人控制了,那才气人。” 最气的是圣人自己,做一些自己很不愿意的事。 不过,有娘娘,遇上这种事她大概拎着凤锏去。 所以,狄宝瑟觉得圣人宠娘娘是有道理的。 内侍又来回禀:“造谣说娘娘不孝顺了。” 桓樾问:“怎么不孝顺?” 狄宝瑟知道:“圣人都病了,娘娘不给他吃药。娘娘巴不得圣人早点……” 桓樾说:“这么喜欢造谣到时让他们都吃下去。” 内侍回禀:“东平郡王这回闹的很积极。” 桓樾想想:“有东家了?” 内侍就不清楚了。 东平郡王谢晃,是个私生子,后来有救驾之功,封了郡王后一直蛮低调。 桓樾突然觉得:“他来历未必干净。” 内侍恍然大悟:“说不准!” 他爹在外面留的种,但是不是、真说的清? 哪怕当初说的再清楚,想想大石国的手段,或者永穆公主都说不清。 还有邪术。 或者东平郡王就算是高宗的孙子,数典忘祖的可不少。 再说,东平郡王的出身不光彩、身份很低,但就没有一点野心? 越是这种的越想成为人上人? 他也忍到快六十岁了,孙子都不小了,该出手了。 桓樾心想,就等着他出手。 要不出手还不好动他,毕竟是皇族血脉又有救驾这么个事儿。 但再想想,救驾是个什么情况也难讲。 那些人对皇帝做个什么,只要不弄死就不会深究,让谢晃捞到救驾之功就好了。 就像现在炮制、邀天之功。 这种事儿获利大。 像将士拼死拼活,比不上皇帝的一根头发。 甚至送一个美人,比十年寒窗二十年苦干还强。 让多少人就想少奋斗二十年。 内侍说:“东平郡王的女儿有嫁到朱家。” 虽然朱家完了,就说明东平郡王不是个安分的。 桓樾问:“他那些儿子、儿媳呢?” 内侍回禀:“挺有故事的。他孙子还想求娶建平侯的孙女。” 第556章 挡劫 皇帝病一直没好,今年的元宵节也冷冷清清。 进京赶考的士子,在盛安开启了新一轮造谣。 桓樾稳坐青蛾宫,白天还得到甘露殿侍疾。 今儿天暖和,圣人的气色愈发好,至少能再活五十年。 谢坛小朋友抱着自己脚丫子美死了,有祖父的快乐一般人体会不到。 谢埸在一边看着弟弟,给他读书、哄他什么的都没多大用处,他自己就高高兴兴了。 当今就没见过这么开心的,大孙子小孙子陪着,他的病就没了。 桓樾也觉得宝贝儿子够奇葩,投胎在皇家的得意? 嘤嘤,小朋友喊娘亲,饿了。 桓樾看他总算是喊饿了,每天能闹就吃得多,好在奶水足。 桓樾也是很能吃,只要儿子乐意就把他喂饱,长的结结实实。 当今和大孙子玩,二孙子就是有点二。 谢埸小朋友坐在祖父怀里。 当今和他聊:“那些士子要怎么处置?” 谢埸眨眼睛。 当今看着宝贝孙子。其实士子什么的,和小人差不多,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以为士子是个什么玩意?真正读书人没多少。 真正能拿那些歪理闹事的,和岩岭村周家差不多,不过是少读了些书。 所以,这些东西没必要完全捧着。也该抽他了。 很多贱骨头,抽一顿就老实了。 有多少读书人?十万大军过去砍他个血流成河,看他老实不老实? 真有骨气的还叫人佩服,就是那些贱骨头,压根不想用他们。 桓樾过来。 正好内侍来回禀:“颜夫人求见。” 当今问:“东平郡王的老娘?” 内侍多说两句:“东平郡王是大孝子,侍奉生母如太妃。东平郡王妃处处低颜夫人一头。” 桓樾说:“这么孝顺为什么不、不做郡王,他就是将生母捧上天也没人管。” 那女人能封个三品夫人已经给东平郡王脸了。他再照着太妃来,就是没规矩。以前东平郡王低调、还罢了。 现在这女人多活了几年也敢出来蹦跶? 她连正经的妾都不是。她也不无辜。 桓樾说:“能活到现在都是天大的福气,她莫非还想做皇太后?” 内侍心想,可说不准。 桓樾说:“尽自己所能那叫孝顺。尽自己所不能就不叫孝顺。” 公公心想,他娘想做皇太后,谢晃这不叫孝顺,叫找死。 当今说青蛾:“你叫她回去修道。” 桓樾说:“和老贱丶人说不清的。” 公公无语。 有内侍飞奔而来、回禀:“贤妃娘娘突然病倒。” 当今对贤妃没感觉。 桓樾也不好太积极,就问:“怎么回事?” 内侍回禀:“邢婕妤说之前有察觉,但贤妃娘娘说没事;现在怕是撑不住了,好像是为陛下挡劫。” 当今变色! 桓樾也震动。虽然申贤妃不太像能活很久,但能活着没几个人愿去死。 当今稳住:“宣大郎。” 内官赶紧去。 桓樾才敢说:“七公主……” 当今点头:“让邢婕妤先养着?” 桓樾点头:“她若是愿意的话可以和太宁公主作伴。” 内官又往后宫去。桓娘娘这是心善。申贤妃若是有事肯定会影响小孩。虽然邢婕妤应该会照顾,但有圣旨那就名正言顺,也是给孩子正名。 桓樾又说:“大嫂快生了,得特别小心。” 当今再下旨:“不要惊动文氏。” 说穿了文邈的地位和申贤妃不一样。申贤妃本是一个不起眼的妾,文邈出身文家、是皇长子的原配。 事实上是女人第一胎不容易。而婆婆病倒她又不能不管。有圣旨她就可以不管。 何况宫里自有人伺候。 当今现在是不便去的,桓樾也不需要去。 谢籀过来看过父皇,代表父皇去看庶母,很给面子了。 谢简匆匆赶到。 当今拍拍他肩:“好好守着你娘,有什么就和朕说。” 谢简谢恩,又匆匆去环碧宫。 此时的环碧宫,看着挺好的。 挨着太液池,春风吹,就像得宠的,也很有条理。 朱氏德妃在主事。 邢婕妤已经将七公主抱走。 谢籀看过申贤妃。 虽然前世她也没活几年,死的静悄悄。但现在有这个勇气,还是很难得的。 宫里的女人多,心甘情愿替皇帝死的,未必有多少。 谢简跪在床前,看他娘头发全白了,气色极差,唯有人很平静。 谢简眼泪没忍住就往外流。 申贤妃不高兴:“你大了。要做爹了。你是老大。” 谢简哭:“是儿子没用。” 申贤妃说:“我没用。你是谢家的王怎么会没用?” 说着话就喘气。 谢简愈发难过。 谢籀在一边劝:“贤妃娘娘别急。” 申贤妃缓过来,难得的胆大和殿下说话:“妾没本事,以前靠明德皇后,现在靠桓娘娘。有殿下和桓娘娘,妾没什么不放心的。妾也只是一时所想,这又说不清。若是真能帮到陛下一点,妾就满足了。毕竟陛下是天子,不是谁都能帮上的。” 谢籀跪下:“寡人都没想到,寡人惭愧。贤妃娘娘受寡人一拜。” 申贤妃忙叫:“不可!” 谢简看娘急的,殿下又拜完了。 申贤妃就剩下流泪:“要不是明德皇后,我们母子早就死了。” 内官在一边提醒:“贤妃娘娘有什么想的,只管说。” 申贤妃哭着:“妾很好,只求彭王和王妃和和美美的,就别无所求了。” 谢简跪着。 申贤妃不哭了:“妾高兴。再高兴没有了。” 朱氏在一边看着。 申贤妃看着她说:“我还真的什么心愿都没有。有陛下、殿下、桓娘娘,我什么都不用想了。” 朱氏和她说不上感情,但现在唏嘘。 陛下、殿下、桓娘娘、甚至皇长孙都值得信任。 朱氏大概对朱家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若是真不放心也不是她能管。 所以,朱氏在心里起誓:愿替圣人挡劫。 只有圣人好,大赵才会好,她儿子会好、朱家会好。 朱氏即便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对,只要能挡劫,她没什么舍不得。 申贤妃看她一眼,缓缓闭上眼睛。 还没咽气,但也拖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