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阳光》 第1章 关于名字 初一三班的教室就在一楼楼梯间的右边第一间，此时闹闹腾腾的，班主任易康正在点名，下面刚刚分到一个班的半大孩子们，正交头接耳，当然也有那乖巧的，一脸嫌弃的看着边上那些明显有点闹的孩子，当然也有那心不在焉的，正拿着刚发的书正在一脸苦大仇深的翻看。 “伍初一！”终于易康叫到了初一的名字。 初一低头看着书，但还是伸手举了一下，表示自己听到了。也算是给老师一点面子，我有应点。不过她忘记了，这不是单位的开会点名，这开学新生见面会。 然后下面一阵的轰堂大笑，这是开学报到的班级见面会，不是平时签到，伸个手就能过关的。当然，他们笑还是因为初一的名字。这名字有点怪，姓伍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叫初一。正赶上他们这会儿念初一，听上去，就跟‘我初一’一样。那到了初二怎么办，您还初一？ 易康昨天看到名字也觉得好笑，觉得这家的爹妈真的太随意了，怎么就给孩子取了这么个怪名字。 初一终于抬头了，扫视了教室一下，有些脸她记得，有些已经忘记了。当然，记得的不是她记性好，而是在她回来之前，班上那些好事的非要开个毕业二十周年同学会。 他们开他们的，初一真不介意，但把她这练龟息功的都逼了出来，就让她有点不乐意了。可谁让他们同学之中有一个在社保局，因为她的名字太特别，于是一搜一个准，从社保局的档案入手，就摸到了她的手机号。 当然，初一是那脸皮厚的，就算人家把短信发她手机上，她还想装死的，不过初一的二姐伍婷婷说，人家都找到你的手机号了，你还想往哪躲？你能换号吗？ 初一想想也是，她的手机号也是用十多年，真不能为了这些人去换号。只能老实的参加活动，不过，见了以前的朋友们觉得还挺好玩的，大家也就保持了联系。 可能她那会也到了需要朋友的时候，于是，这些老同学们，一下子就亲近起来。主要是，大家不存在利益的关系，于是相反更能相处。不过，不会是因为参加了同学会，穿越大神就把她送这儿来了？那个，参加同学会那么多人，凭什么只送她？她都想指天大骂五百年了，不过没敢。 她好容易在家做好了心理建设，过来报到、交学费、领书，重开始自己初中生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第一天，就不让她过去。她的名字着谁惹谁了？ 想也是，她大姐叫倩倩，二姐叫婷婷。到她这儿，怎么着也得一脉相承一下。结果她叫“初一”。过年跟人介绍，‘老大倩倩，老二婷婷，老三初一。、三姐妹站一块，她又是一头短发，不熟的马上明白，“老三才追到儿子，看着就虎气。” 然后，老爹神情自若的说道：“也是闺女，大年初一生的。日子太好，压一下。” 所以伍老爹就是那种深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道理，虽说那会还没这句话。果然，每年被他这么故意噎着，还说不出话来的家伙不计其数。都能让老爹暗爽很久。 不过，少年时初一其实是有点受伤的，若不是她和亲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亲妈打她跟打贼一样，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捡来的了。所以算了，爹妈生了三个闺女，估计自己没法生儿子了，于是一直把她当儿子养，名字也是另一种心理补偿，所以她也不怪他们。 重来一次，又被笑话了，她虽想不起自己初一点名怎么过的了，不过她混到这份上，最大的收获就是，谁难受了，也别让自己难受。她可以原谅爹妈，凭什么原谅这些小屁孩？所以，别看这里头有她后来的朋友，但十二、三岁的年纪，她真心的觉得，这群孩子太讨人嫌了。 冷眼扫过，小孩子也是会看脸色的，看初一看他们，一下子就吓住了。大家一齐禁声，若是刚刚的大笑有多么大声，这会的安静就有多么彻底。 “那请初一同学上来做个自我介绍！”易康是位五十多岁的马列主义老太太，性情温和，原则上，这应该就是她退休之前带的最后一个班了。认真负责是肯定的，但是，真没之前那种追着喊着抓人的力气了。带班以无为而治的方式，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就拉下缰绳。摆正位置，然后让他们继续往前跑。 同学们其实挺喜欢她的，不过只教了一个学期，就没教了，为什么也不知道。她当班主任多年，对付小孩子们还是有经验的，忙自己笑着鼓掌，打破了教室那尴尬的寂静。 初一也想不起自己当初有没介绍过自己，不过她年纪小时很羞涩，一般属于窝里横的主，用亲爹的话说，就是有点狗肉上不了正席。不过，她此时内里装的灵魂与易康一样有点镶金带晚霞了，于是对谁羞涩，下面的小鬼头们？ 自己站起，坦然的走到前面在黑板上写上“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九个中文数字。 “我姓伍，就是这个。”她在伍上划了一个圈，然后抬头看看下面，“他是九个单数的c位，左边四个，右边四个。将来有志成为会计的，把这九个字记清楚，填支票要用，填错一张两块钱。挺贵的！” 下面，包括易康都呆了，这个怎么成了认字课，不过，就算她是政治老师，就算她也算文化人，这九个字，她还真的不常用，正如刚初一说的，不当会计，这个，真的没什么用。 还有“c位”是什么？她猜得出意思，可是她还是觉得这娃说话是不是有点怪？ “初一，说名字。”她还是柔声提示，行驶当班主任的责任。好歹第一次班会，总得有人把气氛往回拉一下，不然下面的小崽子们得吓傻了。她都不自觉的叫了她的名字，而不是连名带姓的叫她。 第2章 重生的意义 “名字还用说？大年初一的初一，初一三班的初一。别指望我会告诉你们，我父母是希望我‘万向更新，始终如一’。因为不是。我只是因为十二年前的大年初一那天晚饭前出生，作为让我爹妈和一群没吃上晚饭的纪念，他们，决定让我以生日为名。当然，这样他们坚持每年给我过农历生日，这样，他们也不用特意准备什么了。” 初一很平淡的解释了一下，她们这个年代，还没有父母送生日礼物给小孩子的习惯，一般就是做个孩子喜欢吃的，就算过生日了。像十岁这种大生日，就不是给小孩子过的了，而是大人们的需要，可以忽略不计。 “那也不么随意？”不知道谁在下面喊了一声，可以说这是些少爷们还真的无知者无畏了。下面有人准备笑了，不过看初一那如刀的目光，又收了回去。特别是第一排那位小个子，感觉上在初一逼视下，都想抿嘴要哭出来了。 初一原本是准备下来的，不过听了这话，她还真的不能就这么下来了。一扫视，看到那男孩要哭了，指了他一下，成功制止了他‘哇’一声哭出来的冲动后，想想清了一下嗓子。 “既然说到取名字随意的问题，那我就给大家上一课！取名字大家可以跟我老爹学一下，三大要素，一，笔划要少，不要用生癖字。笔划少，签名自然比别人快人一步，这是赢在起跑线上。至于说不用生癖字，将来写户口本、去银行开户，都用电脑输入，生癖字打不出来，若是我们班人有这样的，赶紧的去改了，回头考大学都麻烦；二，好听、好记、别重名，这个不用解释，重点在哪？独特性！中国人口占世界人口六分之一，也就是全球人口加一块，每六个人里就有一个中国人。我们这波人尤其多，你们还大多都是单字名，所以重名的可能性十分高。出去，一喊张三，一万多个站起来，你们尴尬不？我查过，全省叫我这名的，就我一个；第三，忌浅露，忌狂妄自大，取名字要含蓄一点，别没事叫什么伟大，雄才，最强，无敌，独尊之类的，你好意思叫，人家还不好意思听。以上浅见，与诸君共勉。” 初一洋洋洒洒的说完了，大家更加呆滞了，谁也不敢说自己完全听懂了。 易康就是一头黑线了，然后就觉得，姑娘家里干嘛的啊！不过，她不会是为了自己的名字问题，于是纠结良久，才会如此变被动成主动。别人还没出击，她就直接来一枪扫射，让众人从此再不会有人拿她的名字开玩笑了。 不过这样好吗？第一天开学，她还没认识把人认全，就让全班认识她了。这样，对他们将来的相处会有好处吗？易康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申请一下换班？班上不怕有刺头，就怕有麻烦啊！万一玩成精致的淘气，自己还能安心退休吗？易康想想自己光辉灿烂的退休生活，觉得有点胆怯了。 当然，易康是优秀的班主任，立刻找回了自己的位置。忙拍手，“初一同学是不是特别幽默？” “是！”下面的小朋友们一下子释然了，终于找到自己听不懂的原由了，因为这是笑话。一下子就一齐喊到。然后又笑作一团，这会还没校服，一个个的穿得奇型怪状的，看着怪模怪样的。 初一有点黑线了，自己这叫幽默？好，感觉自己好像被摆了一道，显然，现在就是反正是他们不尴尬，就是我尴尬。她瞅了那群笑得没心没肺的小屁孩们，决定回去拿相机，帮这些小屁孩子每年留张影，让他们成年了看看，自己当初有多傻。 坐回自己位置，低头看看还翻开的书。她的心好像又灰暗起来。一般来说，网上有了新的风向，觉得穿越重生人士都是精致的利已主义者，都只想着自己，明明知道国家苦难深重，却一个个精心的隐藏了自己，就怕被抓起来当白老鼠。置国家、民族与不顾。所以每一位重生人氏总该做点什么！ 初一看书时，觉得这种说法是对的。但是，现在重生的人是初一自己，那个，她觉得还是算了。 一，她记性只对自己感兴趣的有用，所以说，国际，国内形势这种事，她真不记得，既然都不知道这些国际的大势，她能在国际的波诡的形势下，帮助国家做什么？ 二，至于说国家几次大的灾难她是知道的，但是说实话，她能怎么解决？告诉国家，某时某地可能会发生巨大天灾人祸？国家会信她吗？主要是，她真的不知道解决之法，九八大洪水，她能做什么？零八大地震，她不介意预警，可是预警了，谁信她？这些重大的公共事件，说到底，有天灾，有人祸，然后呢？她是工科生，她是需要有详实的理论依据的，让她凭着网上一鳞半爪的传言，她自己都想不通，怎么告诉人？ 三，重要的科技能力，她真的没有。一个连初中代数都能逼哭她，她还能干嘛？大家都是平凡人，智商正常，她上世都没有特别出众的地方，能遵纪守法，能不给国家民族找麻烦都算不错了。现在，她就是一个普通二类初级中学的小屁孩子，亲爹就是个正处级的区管干部。别说她了，就算是她爹，说实话，也没什么作为了。 所以先别想国家民族的生存和发展了，她先想想自己的生存和发展为好。 学生第一要务，就是读书考学，现在才是初中，将来要考高中，考大学。然后进了单位，也是要一级级的考，从初级考到高级。 到她一路考到大的人，就会明白在这社会里，分数也许就是这世上最公平的事了。她上世初中学得比一般还一般，后来是长大了，懂事了，慢慢的一点点的捡起来的。她想想，后来自己捡起来，也是满满的艰辛。 好，就算不为了将来，她眼前的重点是，她事隔二十多年，重回十二岁，她可能连上世的一般成绩都考不到了，她爹妈会不会抓狂？ 第3章 关于成绩 初一读书时成绩一直不怎么样，她是属于那种脑子里东西太多，内存过载；cpu空间空间不足，于是出现卡死现像。等着后来长大了，学会分轻重缓急，分盘处理后情况才好转了。所以后来，她同事没一个相信她读书不好，大家都是觉得她是哆啦a蒙，啥都会的主。后来，初一也懒得解释，经历了社会的毒打之后，谁还学不会一键清理啊！ 看看现在的课本，还好，物理、化学初二才会有，不过，这两她当初学得还可以，也不怎么担心。这会就是语数外政四门主课，地理、历史，生物，美术，音乐，体育就是常规辅助。除了体育不及格不让毕业之外，其它几门老师一般也不太为难，都是差不多就成的。 但是她的代数怎么办？她真的学不会啊！明明公式她背得好熟的，结果呢，就是不知道怎么用。感觉上，她有一串钥匙，就是不知道怎么开锁。 “你在看什么？”同桌已经看到她脸上的变幻，忍不住问道。而此阶段，小孩子们一般觉得成绩好最好是天生的，若是用功学来的，就是件特别羞耻的事。这位这么用心的看课本，还一脸的痛苦，这个她觉得有点不会了。 初一回头看了一眼，赵雅兰，她第一任同桌，不过没坐几天。为什么换的，她也想不起来了。不过，这位就算没参加同学会，她对她也印象深刻。这位是学校田径队铅饼运动员，扔铅饼时帅极了。不过可能因为她从项运动，她长得有点五大三粗的。同学会时有听说她后来在旅行公司工作，看得出她干得还错。不过铅饼和旅行扯得上吗？不过赵雅兰不是她朋友圈的人，所以她的人生经历初一也不太清楚，只能说认识罢了。 “我叫赵雅兰。”那位看初一看自己，忙很乖的忙自我介绍起来。 “伍初一！”初一能说啥？说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将来能当导游？再说这女孩虽说不是她朋友圈的人，人还是满讲义气的，这点在班上同学里有口皆碑。所以初一还真不想开头就把她给得罪了。 “我知道，你刚说了。”赵雅兰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立刻收回了笑容，“我不是笑你的名字。” “没事，我没那么玻璃心。”初一挥了一下手，自己又代头看代数书，这么多年了，她发现自己依然跟看天书一样。她已经能想到将来自己的未来的暗无天日了。 “玻璃心？”赵雅兰呆滞了一下，这个啥意思？ “就是说，我没那么脆弱。”初一对她虚弱的一笑，第一天就该是社交的。只不过，作为重生人士，她现在面临的是如何不给重生人士丢脸，至少别被人说史上最没用的重生人士，她总得先把学生的主业完成了。真没时间扩大自己的朋友圈。 “你喜欢数学？”赵雅兰看她盯着数学书看了半天了，还拿了张包书的纸在那儿写写划划，看着像是她在试着解题一样，所以她对初一一下子就肃然起敬了。当然，她不会说，刚刚初一在台上侃侃而谈的样子也帅到她了。 “不，我在想，我怎么能混及格。”初一苦大仇深的看着自己刚刚试算的题解，她发现满天神佛这会都帮不上忙。若是偶像剧，这会班上就会有一位又帅成绩又好的学神来从天而降，但这不是。初一现在连头都不想台，因为她连数学课代表是谁都想不起来了。由此可见，这班上学习的风气在初中三年里，有多么多么的不重要了。 “你成绩不太好？”赵雅兰有点迟疑的说道，她刚在讲台上写九个字，还能说个一二三的样子，就不像是那成绩不好的啊？她绝对相信，一个风云人物，就坐在自己身边了。结果这位下来了，竟然想的是，怎么把数学混及格，她有了一种特别幻灭的感觉。但小孩子跟小强一相，马上振作精神，“放心，我也不好。” 初一趴桌上了，您成绩好不好的，跟我有关系吗？我现在是需要安慰的时候吗？所以您成绩不好，我就该跟您一块攻守同盟？这就是小孩子的思维方式？但马上她还是抬头对赵雅兰笑了一下，她能理解赵雅兰这会真是好心，这应该也是她讲义气的一方式。不过想想，这位赵同学的成绩那会怎么样？田径队员，一半时间在训练，应该跟她差不多。 “我没事，谢谢！”初一觉得自己还是得坚强一点，反正读书这事也不能一蹴而就，她要不想想说辞，回家和爹妈谈谈，她保证好好学习，但是代数这个她真的是‘臣妾做不到啊！’ “你小学数学也不好？”赵雅兰也看看自己的书，她也不是很看得懂，不过小孩子一般无知无畏，她就觉得，没关系，这没学过，于是看不懂就是应该的。所以她决定和初一聊一下，加深了解和感情。 “小学那只能叫算术，训练的是思维能力。真正的数学其实是从中学开始的，所以基本上，这是两码事。有继承，但绝不统一。”初一摇头，不然，很多家长都很疑惑，我家孩子小学时成绩很好啊，为什么上了中学就不成了？其实就是这样，小学是打基础，到了中学才是真的见真章了。好与坏，初中三年是决定性的。真的想等到高中最后一飞冲天，那真是不可能的。 “那你怎么知道你混不及格？都没开始学。”赵雅兰有点疑惑了，她又看看自己的书，还没开始学呢？为什么一开始就怀疑自己一定不及格？ “有些东西，其实是一目而然的。”初一尴尬的一笑，能说，我是重生的，我之前三年就没学会？明显这是不可能的，再说，连‘玻璃心’这词都没有的年代，说什么重生啊？她就不给同学增加负担了。 “你真是，当然我扔铅饼时，我也觉得，我一定扔不远的。不过教练就觉得我行，我跟着训练了一段，还真的行。所以我觉得我们教练说得对，别光想不行，没有不行的，练就是了。”小赵同学是好人，立刻把现身说法，觉得初一真的有点太悲观了。 “唉！”初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重重的低下头。 第4章 关于专注力 “我小时候也想参加田径队，和我好朋友一起练跑步去。结果去找教练，教练看看我的脚说，‘你平足，能好好走路就不错了。’”初一看看小赵同学，跟我说体育，我能说晕你。 要知道体育最是挑人，那真是祖师爷赏饭吃的门类。跟学代数能不能混及格，还真不一样。代数还能凭一下运气，但是体育，除了努力，天赋同样重要。 “好像有点道理，不过我真的觉得数学，你只要多练习，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赵雅兰果然脾气还不错，还是诚恳的说道。 “你说的对，比起你来，有天赋、又勤奋，我是有点渣了。”初一有点感动了，这位小姐姐人真是太好了。 “你真是！”赵雅兰羞涩了，虽说有点不明白‘渣’是啥意思，联系前后文，她大致的还是能猜出一点。 一个有点粗壮的女孩羞涩的样子还有点萌萌哒。初一又有点疑惑，自己当初怎么就没跟这位做朋友，明显，这位其实是有当好友的潜质的。质朴、简单！ 前面的美女小姐姐估计一直在偷听她们说话，听到初一说自己‘渣’时，‘噗’的笑了，有点不好意思，忙回头，有点落落大方的向初一伸出了手，“你好，我叫穆白。” “你好！伍初一！”初一忙伸手跟她握了一下，不过，脑子还是有点没转过来。 当初是初一找穆白说的话，或者说，她是引诱穆白回头找她说的话。她那会是看到穆白手上拿了一个歌单，一看就追星少女，她立刻和有点萌萌的赵雅兰说，‘你知道xx歌吗？’让穆白觉得知已就在身边，然后成功的与小白同学就回搭上了线。 这回剧本是不是有点问题？明明她这会儿，还没有想交朋友的心思，一心都在学习上呢！不过美女大眼睛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她还能说啥？只能说，这位就是个瞎热情的主，不管背后是谁，不管他们谈啥，她都是会回头的。 穆白，她们后来叫她‘小白’、‘白白’，这是初一朋友圈内的人。这位小姐姐也不是白叫，她比初一大一岁，但是岁月在她的身上，也就只是配米饭了。人家是‘人生至死是少女’，过了不惑之年，依然能像少女一样。不过，也许工作中，她是另一付样子，初一不知道。毕竟二十年，做到幼儿园园长的人，也绝不是什么傻白甜。不过能一直在朋友面前是受保护动物也是不容易。 “我成绩一般，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学习。”美女忙安慰的说道，“我也同意这位同学的意见，还没学就觉得自己一定学不好，真的挺错的。你说呢？苏黎。” 这位说完了，还拉了一下边上的男生，也是，前后排，四个人，惟一的男生是不太好出来说话的。现在被小白拉了，他回能回头，有点装酷的对他们点点头。 “你们女生就是这样，啥都要问人。”前后四人座一直缺了一角，那就是一个傲娇的小男生，看面像有点眼熟，就是想不起叫啥了。应该没参加过同学会。 初一想想伸手，有点尴尬，“您贵姓？” 穆白‘噗’的又笑了，然后趴在初一的桌前直拍桌子。觉得初一这打招呼的方式，太成人了。但是在这儿，在违合之中却自带了搞笑的效果。 赵雅兰也拼命忍笑，他们在这儿说着小话，可是上面还是有同学不断的上台自我介绍，而苏黎是才介绍完的，她可不信，刚刚初一真的啥也没听见。 要知道，初一是经过训练才把自己训成单线程的。一次做一件事，但把每件事尽量做好。就算有很多事，她不也会先把事情先分个轻重缓急，然后有条理的一件件的做好。 比如对于自我介绍这事，她有时觉得开学第一天，让学生上台做自我介绍是件挺无聊的事，谁能记得住谁？不都是经过在校不断摩擦的过程中慢慢的一点点的认识。这样的自我介绍，除非真是那绝对惊才绝艳的，或者绝对羞涩的，不然，也不能让人记住。 而她是重生的，所以她朋友圈的人，她不用看介绍，不是她朋友圈的人，她不怎么关心。于是这样的，她怎么会特意抬头看人自我介绍？ “苏黎，黎明的黎。”那位小下巴还扬了一下。 路人甲，跟初一还真的不是一个朋友圈，就算这会这位做了自我介绍，她还是没想起来这位是谁，所以，初中三年，这位一定特别一般，于是泯灭于大众之中了。 “伍初一，请多关照，我代数很烂，英语我估计也挺困难。其它的应该能及格。”她忙伸手跟那位社会人式的握了一下。 苏黎有点小脸红了，这个女孩真的有多担心她的代数啊，尴尬的清了一下嗓子，“赵雅兰和穆白说得对，上课认真听讲，应该就会了。” “那是正常人，我不成。”初一摇头，想想，“我爱走神，就是那种脑子有点天马行空，除非考试，不然我就不知道自己飞哪去了。” “听说有训练注意力的方法，不过不知道怎么训练。”穆白忙说道。 “我知道，我可以训练你们，不过对我好像用处不大。”初一摇头，不过她学那个是为了她亲爱的外甥，她家小帅哥，不过，最终也没敢拿小帅哥练手，训坏了算谁的。所以想想想看，用穆白他们试试也不错，反正他们人生容错率挺高的。她拿出稿纸，开始写思维导图，边写边说道。 “一般六种方式，（1）对偶练习法；（2）按次练习法；（3）刺进练习法；（4）数字练习法；（5）频度练习法；（6）脑电波训练法。有十大技巧，方法之一：运用积极目标的力量；方法之二：培养对专心素质的兴趣；方法之三：要有对专心素质的自信；方法之四：善于排除外界干扰；方法之五：善于排除内心的干扰；方法之六：节奏分明的处理学习与休息的关系；方法之七：空间清静；方法之八：清理大脑；方法之九：对感官的全部训练；方法之十：不在难点上停留！” “感觉技巧有点废话。”苏黎眯着眼看了一会，轻轻的说道。 第5章 关于同学 “恭喜你，答对了！若是我们能做到十大技巧，我们注意力还会不集中？”初一点头，有时就觉得那些专家们都是没话找话的主。要知道她分轻重缓急，这个还是她做调度之后学的，用他们的话说，用调度的思维来处理一切事。其实她后来又着意的研究过，这些也是实用数学的分枝。 “真的没用吗？”穆白看看初一画得还挺专业的样子，忙有些迟疑的说道。 “也不是，有方法的。”想想，又拿出一张纸，在纸上划上格子，随机写上几个数字，然后用另一张纸盖上，让三人看方框中的数字1分钟，然后遮上数字，并按从左到右的按次把数字显暴露来，每暴露1个数字，都让他们说出它右边的数字这种练习法的做法是：先让少年识记一些资料，识记完后不立刻让少年回想，而是接着让少年做一些其他的工作，然后再让少年回想前面识记过的内容。这种练习法的意图是，经过让少年回忆很多的数字，到达开展回忆才能的意图。前面谈到过数字是最难回忆的资料，因此也是一种最棒的练习回忆才能的资料。 三个人像玩游戏，但是很快三人都混乱了，一连做了三次，他们才算是找到方式，当然了，这些数字，三次初一都换了数字，但明显的，他们是一次比一次更好了。而这时，明显的，苏黎是他们中间最快适应的，他第二次就掌握了方法，第三次时，他也是最快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觉得你不可能不专注？你家里应该一直在帮你做训练？”小白做完了练习，抬头看看初一，她觉得初一是很专注的。她在考验他们时，这么复杂的考验，她能解释得这么清楚，让他们很快集中了注意力，那么，她的注意力就应该比自己还要专注。所以这些训练，其实她自己也做过？ “科学研究表明，专注力根据年龄的增长会慢慢增加，到达峰值之后，又会呈抛物线缓慢回落。所以小孩子是三到五分钟，十岁……”初一顺口说道，想想又点头，咧也着嘴笑了，“你提醒了我，我不是那个我了。” 刚她想起了专业的数据，想想看，成年人的专注力时间是30分钟，她的灵魂是成年人的，她的专注力早就训练出来，比起十二岁的自己强不知道哪去了。所以她完全不用担心专注力的问题，她是被社会毒打过的人，所以，她刚刚实际是被这三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教育了。 她有专注力，她虽说不会解初中题了，可是她有比初中时代强到不知道到哪的学习能力，她怎么会怕十二岁的代数题？初一一下子斗志满满了起来。 “嗯，我们四个可以一起学习，共同进步。”赵雅兰同学忙热情的说道。她一点也不意，刚刚的训练，她实际是最慢的。 这回初一呵呵了，不过这是一条路，现在孩子挺傻乎乎的，挺好为人师的，一块学习，好像是个办法。初一立刻抬起头，扫视全班，当初哪位成绩好点啊？ 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她的朋友倒是有几位成绩还可以的，但大部分都是学渣啊！所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古人诚不欺我！ “你找啥？”穆白同学忙跟着她的眼神四处看着。 “我们四个中间有学霸吗？一块学习，得找个聪明的学霸带我们，让我们四个学渣一块渣？抄作业都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答案。”初一不想打击他们，但是还是实事求事的说道。 苏黎同学又傲娇的别过头去，觉得自己深深的被伤害了。这位都不认识自己，竟然就已经认定了，他不是学霸。 “也是，也不知道，这班上谁的数学成绩好点？”穆白也有点气馁，她爱漂亮，爱追星，爱成为大家的焦点。但也有自知知明，她成绩就一般，一块学习，也自是指望成绩好一点的来帮忙的。四个渣说一块学习，老师都不会信。 “那个王乐宇不错，我们小学是同学，萧云也不错，她是我们班长。”赵雅兰一抬头，看到了上面正在自我介绍的男生，忙介绍着。 初一抬起头，上面说话的是个挺帅的小男生，后来同学聚会时，同学们还在说，这位长得挺像男星陈坤。五官很细，重点是大眼睛有点凹，鼻梁笔挺，看着其实有点混血的意思。 “我叫王乐宇，就是森林之王的王，快乐宇宙的乐宇，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这个漂亮的小男孩还矜持的一颔首。 初一不禁一挑眉头：“王乐宇还是算了！” “萧云一看就是成绩一般的，当班长可能还可以。”苏黎看看萧云的方向，随意说道。 “萧云……看着就像班长。”初一的眼睛也转向了萧云的那边，不得不说，苏黎看得还挺准的。萧云初中三年真的一直是她们班长，有一双特别漂亮的大眼睛，后来在中医大学当老师。 当然，重点是，她是‘学二’！他们现在所在的这所中学的校长就姓萧！不用猜，萧云就是他们校长的亲闺女。而萧夫人也是这所学校的高中老师，特别严厉的马列主义老太太。不得不说，他们班真的挺藏龙卧虎的，副校长的闺女也在她们班上，也是一个特好看的女孩。不过很快，他们一家跑南方去了！ 不过萧班长人真的挺好的，性子极温柔。不过那时，大家都挺纯朴的，她也没想过自己是校长的闺女能有什么特权。当然初一对这位班长最深的感触是，这位真的挺漂亮的，那么漂亮的女孩在班上竟然没人追。不过长大了就明白了，疯了才追她，不怕被人家爹妈追杀吗？ 不过，细想想，苏黎的眼光很毒了。萧班长人是不错，但是成绩也就只能说是中等偏上而已，离学霸真的挺远的。 “王乐宇为什么不行，看着挺不错的。”穆白忙问道。 “苏黎你说呢？”初一看看苏黎，明显的这傲气的小家伙还是喜欢装着深沉了。 苏黎看看那位矜持的走回自己位置，摇摇头，“假！这么点大，就已经这么假了，表示这个人不会轻易帮助别人，至少对没用的人不会轻易出手帮忙的。” 第7章 同学的八卦 “你看不出来？”苏黎瞪着初一，但紧张的眼神还是出卖他此时的情绪，他真的挺想知道在初一心里，自己什么样了。虽然他们也算是才认识。 “看不出来，你太平常了，完全没特色。”初一很无奈，双手一摊。 苏黎‘哼’了一声，自己回身坐好。现在，他觉得背后这个新同学，实在太讨人厌了。 “同学，你要想，我们正好重新认识，这样，我们更有新鲜感！”初一忙说道，她谨小慎微了一辈子，万不会得罪小孩子的。特别是他们班的，谁知道这些小屁孩子背后是谁。她记得同学会时，竟然出现了一位军中小大佬，而那位在班上，真的太不起眼了。所以她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知道这位背后有啥。 穆白和赵雅兰一块笑倒了，原则上，这班上都是新认识，谈什么重新认识。不过觉得初一和苏黎说话很有意思，她们虽说听不太懂，但是结论却是懂的，意思是这俩都不是好人。心里还有点可惜了，明明都长得不错的。 赵雅兰看看王乐宇和那位，想想看，才想起，她还不知道那帅哥叫啥叫，“初一，那位叫什么？” “刘风，成绩还可以，算是很努力了。不过，就算这样，也没有真的达到学霸这级。”初一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你小学同学？”穆白忙回头小声问道，初一说得这么肯定，一定很熟了。 “不，他哥是我姐的同班同学。”初一想也不想，直接给了答案，并指了后面的大楼一下，“高一三！” “高一三，我姐也在那班。”穆白眼睛一亮，忙说道。 初一当然知道了，点点头，“幸会。” “你姐还回去跟你说同学家里的八卦？”赵雅兰想想看，她也是有哥的，一脸的困惑。 “不是，你们真的可以光看长相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穆白想想，还是忍不住问道，“说得跟你认识了他们很久一样。” 初一能说她对王乐宇没什么印象，因为他们之间在中学时，完全没打过交道。而在同学会时发生的事，她其实也是没多么气愤。不过那时，她突然的就忆起了点初中时和王乐宇有关的一件事了。 他们初三时，都快毕业了，对大家来说，主要课程前两年都学完了，初三就是扫知识盲区，为初升高做最后的冲刺。既然已经没有什么新的知识点了，剩下的就是大家自觉了。 所以这时期，第一排老师跟前的坐位，其实真没那么重要。而像初一这种学渣，还是那种喜欢上课看闲书的学渣，都恨不得坐到最后一排去。 而就在那时，班上就有俩个男生为了第一排的位置，争得跟斗鸡一样。后来老师没法，两个人一、三、五，二、四、六轮着坐。那会得亏没双休，不然还不好分。王乐宇同学就是那位“二、四、六”；“一、三、五”就是这位刘风了。 为这个，两个大男生无所不用其极，其实那时都干扰到了其它人的学习了。不然一向两耳不闻天下事的初一怎么都会知道！就算是这样，这俩也没能考到班级前五，想想都替他们脸红起来。所以想争取第一排的位置，真的是为了离老师更近？也不尽然？只是中间的弯弯绕，初一懒得去想，于是也才会说‘自我’是更高级的自私一说。 至于说刘风，初一是真的讨厌了。其实说起来，他们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刚刚说的，这人有点不属于这个年龄的狡猾与市侩。 刘风是英语课代表，有一次老师让他看着大家背英语课文。然后班上最后一名，又有点混社会的张涛同学忙去找刘风说，有些事不用太认真。然后对一块背书的小朋友们说，不用背了，他和刘风说好了。 小朋友们都单纯，也真的没背，这里面也包括傻乎乎的初一。但谁也没想到，刘风同学这面答应得好好的，回头就去告老师了。而且事情成了，小朋友们和张涛一块威胁了他，一下子就把他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不畏强权，坚持原则的有为少年。 张涛倒是没打他，初一估计是，张涛都被这操作惊呆了，当然了，那时打了也麻烦。所以不得不说，刘风挺聪明的。那时张涛再揍他，他就真的只能退学了。 所以想想，才十二、三岁时，就能这么果断的处理这种事情，其实已经就不是狡猾可以形容的了。也就是这事儿，让初一觉得这刘风同学这个人可怕，于是绝少与他来往。后来听说，和这位交朋友的，或多或少的都吃过明里暗里的亏。 再见刘风也就是同学会了，初一真不脸盲，特别是刘风这种在中学时代，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自然不可能忘记。结果同学聚会时，她愣是没认出来。被人告知刘风之后，她都快哭了，特别想说，“伙计，您真是被社会毒打过吗？怎么就成这样了？” 刘风那时整个人瘦脱了型，完全没了初中时代小帅哥的那种青春又有点狡猾的市侩的模样。当然也变得泯于世人了，因为一转头，初一就能忘记那位长什么样了。 后来听知情的说，刘风同学的恋上位离异带小孩的女性，但家里不同意。他是真爱，斗争了两年，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去跟那位在一起了。结果人财两空，赔了一套一居室的小房子。 中间具体的，初一也不太清楚了，她和刘风同学的关系，两看相厌，同学会上也就只是点点头，连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那种。虽说原本听了刘同学凄美的爱情故事后，想给他点好脸时，他在同学聚会上，一脸谄媚的对另一个同行业，但做得很不错的女同学后，让初一一下子就把他和曾经那个狡猾市侩的家伙合二为一了。 大家是同学，多年之后重聚，不是为了来寻求合作，或者帮助的，就是人到中年，想坦然的找与自己工作圈无关的人，交交朋友而已。所以这俩位，在二十年后，也没能进入他们的朋友圈。他们那个小圈子，还是那个小圈子。 第8章 我不面子啊 初一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还是低头开始翻书，把所有新书都草草的翻了一次之后，又回到代数书上。 “所以当学渣也是件挺悲哀的事！”初一撑起自己的下巴，十分悲伤的说道。 “学渣？”不知道谁问了一句。 “学霸的反意词。”她幽幽的回复。 “学霸又是啥意思？” “学习上的霸主，学什么都手到擒来。学渣就是学习里的垃圾，学啥啥不行。”初一无力的解释了一句。 “主要是，我们班看上去，好像没你说的学霸。”穆白回头有点戚戚的说道。大家看上去，都是挺混的。 “你说得对！”初一一下子就精神了，难怪自己想不起班上谁成绩好了，基本上，这就是一个学渣班啊！成绩好也就矮子里拔锉子了，“我一班有好朋友，她成绩好。” 初一读的小学真的挺一般的，惟一的好处是，那里有全区惟一的一个拥有标准八百米跑道操场小学。当然，对初一来说，那里最好的是，那里离她家不到八百米。 所以能考进这所区二类中学，算是那学校里成绩还不错的。初一中考那就是超水平发挥了！这样还是压着线，运用了一下子亲爹的人脉网。 她好友李文华就不同了，人家是正经考上的。没考一类，是因为家里没什么钱，一直寄居在祖父母家，然后那两居室的暗黑小户型里，还住着叔叔、婶婶、姑姑和小侄子。考一类，她怕失败，她那样的家庭，是没有多少容错率的。所以她一直很现实，考进十拿九稳，离家近的二类，然后稳扎稳打的进师范中专，除了不要学费之外，还有宿舍可以住。 后来李文华真考上师范中专了。初一还去学校看过她，不过没多久，他们就无声无息的断的联系了。后来听做了老师的朋友提过她，她干得还不错，还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儿。有时想想，她的人生规划也是挺严谨的，一直很努力，并且努力达成。初一想想，觉得像李文华这样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初一倒是不介意与李文华后来失联，她觉得人生原本就是分阶段的，她在人生每一个阶段都有朋友，每一段的朋友圈，也都代表了同一时刻的她自己，没什么可遗憾的。而她记得，小学、初中时代，她的朋友就是李文华，这就成了。 下了课，冲开了想来跟她说话的众人，她拿着数学课本冲到了一班。果然，李文华还是一个人，明显的，这位跟自己不同，还没那么容易交到朋友。 一、二班的学生都是家境一般，凭生考进来的学生，大家成绩，基础都差不多，算是学校基础升学率的保证。由此，这两班活泼的不多，现在想想，那两个班的学生好像都有点死气沉沉的。 所以对三班、四班的人来说，一、二班就跟另一个世界的人。他们教的老师班子都是另一套，所以感觉上，一、二班一体，三、四班另一体，两边井水不犯河水。所以让她跟李文华学，好像也不现实，因为数学老师都不是同一个人。 不过初一站在门口对着李文华使劲招着手，李文华赶紧出来，一脸的紧张，“怎么样，你们班还好？” “还成，你要好好学数学。真的，我看都看不懂，一点也不懂。我小学学的可能放个假，就配米饭吃了。”初一忙把数学书塞到李文华的手里，一脸的殷切。 李文华没想到初一急急的冲过来说数学，她忙翻了一下书，跟她那本一样啊？想想有点困惑，“你数学一直还可以啊？” “去，我跟你说，小学跟中学是两个体系，小学成绩好，不代表你能中学成绩继续好。况且，我真没说瞎话，我真的把小学课程忘光了。刚看时，我蒙圈了。看都看不懂！所以你要好好学，好教我。”初一认真的看着李文华。 “伍初一！”李文华都叹气了，“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怎么还没开学就想学习了？” “要求不高，及格就成。我将来一准用不上这些，但总要及格对不对？我不要面子啊？”初一哭丧着脸。 “其它能及格？”李文华叹息了一声，把书还给初一，想想，发了那么多书，她只拿了这一本过来。而且她也知道，初一爹妈对初一的学习向来不怎么上心，他们真没想过家里能出状元。反正过得去就成。而初一属于那种玩心比较重的孩子，喜欢看闲书，做白日梦。不过脑子还可以，老师家里逼一下，她的成绩就能上来，然后一放松，她又滑溜到另一边去了。所以她真没想到，初一上初中第一天，就想着及不及格的问题，这个问题，反正打死李文华也想不到是初一会想的。 “其它的问题没这个严重，当然，英语也是重灾区，不过那个死背应该还是能过的。”初一刚翻了一下课本，他们那个年代，英语教育没后世那么变态，初一英语在她二十年的美剧熏陶下，在高强度的知识大爆炸的冲击下，肯定比现在强点。只要克服了懒，其它的真不是问题。但就代数，比如说对数，她就算到了后来也没弄明白，那是什么东东。跟一位银行行长说的，他那时也没有用到超过小学四年级的数学知识，可是，他能说，老师，以后这些我可能用不到，我能不学吗？他当时若敢那么说，估计后来也当不上银行行长了。学校是什么？学校是培养可能性的地方，谁知道这些破小孩子哪方面比较好？所以学习到后来，就是专精。越学越窄！不过，她这种资质，还是老老实实的混及格！把这些日子混过去才是真的。 “知道了，以后我们一起学习。”李文华好脾气的说道。 “嗯，加油，你一定成！”初一对她一举手，一握拳。 李文华又唉叹了一声，不过看看初一，“你怎么放个暑假像变了一个人？” 第9章 杀威棒 “没有，我其实是开阔了心胸，放眼未来了。”初一忙摇头，一脸正色。开玩笑，她是重生，还重回自己小时候，基本上，她的人生轨迹真的挺顺的，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还有一份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加持，每天最开心就是等退休。她真没别的啥追求，若是因为数学太差，然后留级，然后……她简直不敢想自己轨迹错乱之后会怎么着。 “唉，你真是！”李文华又叹了一口气。 “同志，你才十三岁，像我一样开心一点，我们未来可期，人生充满了阳光。你去做你的女老师，我呢，当我的梦想家，我们都会很开心的。”初一对李文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已经很多年没想起过李文华了，可能就跟别人说的，她心很冷，因为心冷，于是很多事都不挂心。与她慢慢疏远了，她也没觉得有多伤心，后来也就慢慢的忘记了她。现在看到她，实然想到，李文华的性子其实一直很压抑。自己当初性格上应该也有和她相似的地方，才会成朋友！ 她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压抑，不过她后来有个朋友跟她说人生是面镜子，你对它笑，它对你笑。从那天起，她都会努力对每件事笑，无论什么样的坏事，她都笑着面对。 当然，这个俗语里有也，“就是伸手不打笑脸人”；或者网络语言里说的，“会笑的孩子运气不会差”。主要是，无论是哭还是笑，最终都得去解决问题。她可不想哭着去解决问题！ “李文华，这是你小学同学？”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扶了一下金丝眼镜，过来说道。她是听到初一说他们的未来充满了光明，才过来的，她难得在一个少女脸上看到这么阳光的笑容，了解自己的学生，从她的朋友入手会比较容易。不过看李文华一脸抑郁的样子，而她的朋友却阳光灿烂的，感觉这对组合有点违和了。 “是，老师好。我叫伍初一，伍块钱的伍，大年初一的初一。”初一忙对着那位一鞠躬。对着老师，她就不矫情了，马上简单明了的把自己一介绍。 这位老师初一认识，李文华的班主任，魏东梅！他们年级的历史老师，历史书讲得挺好的，现在想想，他们那个时候，老师的素质都还不错。初一总记得她瘦弱的小身板充满激情的说三国历史的样子，好像一下子就能看到她的力量。 “你几班的？”魏东梅笑着看着小脸圆乎乎的初一，不算漂亮，但是她的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特别有神。似乎看上去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我三班的，我和李文华是小学同班，是好朋友。她很乖，所以我让她好好学习，好来教我。千万不能让我不及格。”初一举着手臂，一脸求表扬。 魏东梅‘噗’笑了起来，看向了李文华，“李文华，你要加油啊，好歹让初一同学别第一学期就不及格。” “是的，一定要加油！”初一忙对李文华又一举手。 李文华有些困惑的看着初一，这个，还是之前跟自己一样内向的伍初一吗？不过，她敏锐的感觉到，老师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可是叫伍初一却是只有名字。她是敏感的孩子，她能敏感的感觉到，自己班主任对初一的感觉很好，第一次见，就已经亲切的叫起了她的名字，这是亲昵感只怕是连他们都没意识到的。她不禁回头深深的看了初一一眼。 上课铃响了，初一忙拍拍李文华，赶紧的跑回了自己教室。并没有注意到李文华的不安。 回到自己的位置，其实这还真只是开学前的分班见面会，大家开个班会，大家相互认识一下，然后第二堂课就是老师要说了一下注意事项，顺便指定一下班长之类的。反正就是一上午，让小孩子们熟悉一下环境罢了。 她数学找到共同学习的对象，现在她就专心的看英语书了，初一内容她刚看了，还算简单，而自己经历了多年，早过了不敢开口的年纪了。简单的句式她是看得懂的，现在就是要背单词。她好像记得钱钟书先生学外语就是背词典，在去英国的船上两个月，他背完了牛津词典。她估计自己没那恒心，还是老老实实把这本书的单词背下来。年纪大了，学会的惟一一件事就是，别糊弄，因为谁也糊弄不过去，不过是糊弄的自己。 “那个，你家里管你很严吗？”赵雅兰十分担心的看着初一，这个进来起就一直在看书，显然、显然，她真不是热爱学习，而就是因为她在焦虑中。 “唉！”初一想想，这么说家里好像也有点对不起他们。爹妈真只要自己及格啊。 这时上面易康开口了，“大家注意一下，按惯例，明天开学第一天，我们要进行摸底考试，科目就是语文和数学，大家不用担心，只是想知道一下大家这个暑假是不是把学的都还给你们小学老师了。” 初一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个，这个，怎么忘记这茬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欺负她刚回来，脚根都没站稳，还要再推她一把吗？ 她不禁抬头看了一下天，想想，自己真没对老天有什么不满，自己也算是事业有成，有房有车，真的无欲无求了，为什么把这么珍贵的重生名额给自己？真的，真的有点浪费了！主要是，她真不想重头回来念回书，太累了，她真的觉得，啥都不累，读书最累啊！还让她从初中开始重读，是不是人啊？好，它不是，它是神！ “没事、没事，一般摸底考试不会太难。”赵雅兰忙笑着安慰着她。 穆白也回头，看她一脸震惊的样子想想看，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要不，你回去看看书，你六年级的书还在？” 赵雅兰忙点头，鼓励的对初一笑着。 初一点头，她能说啥。默默的低头，努力想着自己初一时的摸底考试考的什么。怎么看小说里那些重生的孩子怎么啥都记得，自己半毛钱的事都想不起来了？老天让自己重生好歹也给自己点金手指？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放心，学校不会为难我们的。”穆白忙说道，她以为自己在安慰初一，不过看到初一回头看她，目光怜悯。 “杀威棒知道吗？”初一瞅了一眼傻白甜的穆白。 第10章 变化 “杀威棒？”穆白果然傻眼了，这是啥。茫然的看向苏黎。 “一般来说古代发配到边关的犯人，到了驻地，先打十几、二十棍子，去去他们野性。后来，慢慢的到了犯人进牢房之前，先打几棍子，好让他们服从管理；再后来，这个词泛指逼人慑服的殴打。看过《水浒传》，就知道这个词的意思。”苏黎果然知道，随意的解释了一下，想想，“说摸底考试是杀威棒，好像有点严重，一般来说，真没到这种程度。” “小白同学，没事要多读书。”初一摇头，长长叹息了一声，果然自己对朋友还真的挺盲目的，感觉再看看苏黎，“您说的是您，不是我。对于我来说，六年级的书还在，但是，真的跟别人的一样。” 穆白和赵雅兰一块呆呆的看着初一和苏黎，为什么这俩说话都能跟讲相声一样，而且全是他们说不懂话。《水浒传》其实在课文里的节选，现在说什么杀威棒典出《水浒传》，这是不是说，她们都是读过的，而自己们没读过，感觉有点伤自尊了。 “放学了。”前面有了欢呼声。 “没事，那个你看看电视剧就好了，四大名着都会拍的。”初一也没想起，那个是几几年播出的，反正现在也没有那么多卫视，大家频道都不多，随便什么节目都万人空巷。 “对了，你知道……”穆白是电视儿童，而且是追星一族，二十年后，她还是会追着歌神的演唱会跑。现在初一终于说到她擅长的领域了，她忙想说说自己想说。 “同学，放学了。”苏黎已经收好的书包，并轻拍了那位一下。 “唉！”初一也背起了书包，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她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她未来的日子会很无聊。 比如说，初一能回忆起自己的读书时代，就是抱着大部头的书在看，她基础的读书品味就是那时建立的。现在她已经过了无书不读的时候，此时要么读十分隽永的精品散文，要么就是把自己喜欢的精典小说一再精读。然后觉得，世间可读的书也就那么几本而已，其它的都是工具书。 阅读是需要大量时间的，所以读书时代，她也是真的挺忙的，哪有那么多时间应酬，时间都用来读闲书了。而重头来过，这些闲书已经印在了她的脑子里，她用不着再来一回。那么，她现在玩什么？看电视，现在电视剧质量是不错，可能没钱时，大家都挺认真的，但是，量少啊！因为量少，于是这些电视剧百分百的都是初一看过的。她还真的没有想过再去看一次。 曾经会很开心的事，都做完了，现在她做什么？没手机，没电脑，重点是没网。明星八卦只能上电视看，每天定时定点，这日子真是太无聊了。 下午没课，初一和李文华一块回家，李文华家挺近，一站路，连马路都不用过。初一家就远很多，此时，对于大多数家庭来说，自行车还是奢侈品。 “你家里开始要求你读书了。”李文华先开口了。 “真的没有，只不过，我是看了书害怕了。你看了书没，觉得难吗？”初一忙点头，她真的希望，那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 “感觉上和小学不同，不过，应该不会太难？”李文华刚刚利用上课的时间看了一下，她觉得好像没有那么难。 “好，我就知道，是我自己的问题。”初一又泄气了。 “你暑假不会就真的玩过来的？”李文华看看初一那样，不禁微笑起来。 “是啊，恍如隔世。你就当我把六年小学课程全忘干净了。”初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所以我其实现在应该把我六年级有数学课本再捡起来。唉，想想都觉得自己要面对的就是一个天大的工程了。” “没有那么难，你基础不错，才两个月没有看，你想捡起来，还是捡得起来的，实在不行，你下午去我家，我帮你补一下。”李文华浅笑了一下，柔声说道。 “算了，我自己看看？”初一心念一动，但是想想看，李文华家里也不是很自由，自己去他们家，不太好。让李文华到自己家给自己补习，感觉也不对，只能拒绝了。 看初一这样，李文华也没勉强，正好她到她家了，初一和她挥了一下，自己慢慢的走回家。她没注意，她的背后几个小学同学也在一块同行回家，不过他们没叫初一，倒是觉得有趣了。 “我觉得伍初一是不是变了。”某男小声说道。 “不觉得，不过，初一今天在班上的自我介绍还是挺唬人的。”另一位摇头，看来是和初一是同班的。 “罗飞，你呢？在四班怎么样？”他们一块看向了那个黝黑的小男孩子，他穿的是一个有点成人化的短袖衬衫，深蓝的裤子。看上去反而比边上的同学们显得更修长得体一些。 “还可以，新班主好像很年轻，很随和。”罗飞还是淡淡的笑着，看上去，倒有几分儒雅的样子。 “我们班主任和我们小学的雷老太一样，也不好对付。”刚刚那个和初一同班的忙说道。 “其实班主任都差不多。”罗飞想想看，抬头看看前面大步走的初一。 之前初一走路会东张西望，会有些心不在焉。而今天，她的步子很大，走得很快，看上去，她每一步都走得很坚决。他有种感觉，初一真的改变挺大的。不过，他刚注意到，她对李文华笑的样子，还是和之前一样，一脸的阳光灿烂。 初一家在小巷的中段八十年代中后期新建的单元楼，罗飞他们每天也会经过初一他们家，他们家很好认，二楼凉台上种了很多花，九月时，他们家的凉台上的红色月季盛开了，形成了一个半弧形，垂了下来。经过的人，也都会抬头看一下。 三男孩也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他们家好像四季都有花开。”三班的那位说道。 “听说他们家挺有钱的。”另一位说道。 罗飞想想看，没说话，自己笑笑穿过了初一的楼下，往自己家走去，他们家就住在初一家单元楼后面的警察宿舍里。那里住的都是狱警。宿舍边就是几米高的带高线的高墙，所以明明有另一条路可以回家，但是他们还是宁可走外面。有时感觉初一家就是一个分界线，他们家外面还是阳光普照，而砖墙之内，就一下子进入了阴影之中。 第11章 妈妈姐姐 初一到家时，两个姐姐倩倩和婷婷已经回来了，倩倩是财会中专第三年了，早上去报个到，和同学们聊聊天就回来了。现在他们准备实习了，根本没什么课了。所以她已经蒸好米饭，热了头天的剩菜，等着初一妈老吴同志带个新鲜菜回来，就可以吃午饭了。 “你怎么样？新学校习惯吗？”倩倩从厨房出来，看看一回来就躺下的初一，就顺口问道。 “我和老二一个学校，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初一翻了一个身，有气无力。 这时初一妈老吴同志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个保暖瓶，看到初一又躺着，“怎么一回来就躺着，快点起来吃饭。” “她已经躺了一个暑假了。”婷婷去拿了大碗把老妈带回的菜倒出来，顺便鄙视的看了初一一眼。 初一妈单位也很近，倩倩学校远，一般中午不会回来吃饭。所以，像这样，他们等老妈回来也是有数的。平时，他们放学回来，老妈已经弄好饭等他们了。然后吃了就再回去上班，初一他们下午两点上学，所以吃了饭还能再睡一会。 初一妈老吴同志是很简单的人，老三届高中毕业生，然后早早的进了工厂做会计。不愿随军，于是逼着初一爸回了地方，她作为“夫人”也就被安排进了现在的单位，当初就是图离家近了，初一爸就在分配房子周边看了一圈，只有部队的汽车修理厂最合适（好欺负）然后就把初一妈塞进去了。 他们单位原本就是部队汽车营维修部整体改制，一群志愿兵办起来的部队三产。人家真是千锤百练的手艺，领头的又是那脑壳灵光的，觉得进口汽车是主流了，于是和日产公司牵上线，派人去日本学习修车技术，那会儿，他们厂其实就有些后世4s店的维修部门的雏形。 那时，他们真是山水市第一家进口汽车专修厂，而八、九十年代，进口汽车个人就不用想了，一般都是是单位所有，还是那种比较好的单位。于是司机来修车，都是带着支票，就差没牛叉的说，随便填了。所以那会儿，初一妈也是很牛叉的，谁让她赚得比正处级的初一爸多两倍呢？ 这还是初一妈的正常收入，她还有其它的便利，比如常去修车的某局司机就能搞到二手旧自行车，他们挑出好的，在单位重新烤上漆，就和新的一样。 要知道，那时，新自行车难买，但是被偷也是常态，公安机关真做了事，不知道打掉了多少团伙，收回了多少自行车，可是，没人来认领。于是过了时限，就归于国有，到地方财政局，地方财政局地方也有限，你给我们，我们怎么办？于是十几、二十块的，大家就可以推走。算是员工福利了。司机自然能弄到，给初一妈弄几辆，也不算什么。 类似这样的司机还有很多，大家互利互惠的，所以，那会儿，初一三姐妹人手一架日本全自动照相机，一人一辆20的小单车。 初一从房间出来，她和两个姐姐住一间十二平米的房间里。她最小，所以睡在门口的小床上。而倩倩和婷婷睡一个高低床，倩倩睡上铺，婷婷睡下铺。房间太过窄小，房间一边放床，一边放了一个大衣柜和一张书桌后，中间就真的只有一条两人宽的小走道而已。所以他们三个回家，都跟住校一样，习惯了拿自己的床当成自己的主要活动区域。 初一家的房子在这时代其实还可以，是个实用面积六十平米左右的三居室。但九十年代的房子做得挺不科学的，都是厅小房间大。最大的一个房间十五平米带凉台的，做为大厅，摆上电视，是全家人休闲的地方。 而他们吃饭这个小厅就只有七、八个平方，就是四四方方的一个类似门厅的地方，四面墙都有门，所以摆东西特别不方便。这里就是家里的饭厅。 门口摆上两个单人小沙发，边上靠一排折叠桌椅，吃饭打开桌子，平时收起。小厅还有一扇小窗户，上面特意装了一个换气扇，就是找初一爸的人多，每天乌烟瘴气的。窗下原本有个花架的，不过摆了几天，就摆饮水机了。对着大门的墙上打了一个百宝阁，上面摆了几个初一爹买的假古董花瓶，不过一开门，就能看到，倒是提升了一下这家人的艺术品味。 百宝阁后就是一个小房间了，和外面小厅差不多大，只够摆一张双人床，一个五斗柜和一张书桌，一个小书柜。那里就是初一父母的房间。 边上长条型的侧卧就是初一姐妹们的房间了，三个人一间房，弄得跟女生宿舍一样，一边放床，另一边放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书桌边上还靠着个折叠桌子，平时他们姐三就在这折叠桌子上写作业。 初一梦里回过这个地方，他们只住了十年。后来初一工作了，初一爸就把房子换到初一工作的附近。这就是初一爸最朴素的想法，一切都以他们几个方便为主。从这点看，初一爸是很好的父亲。所以就算那时初一觉得自己挺有优越感的，现在真的回来看看，她家境其实也真的挺一般的。 “我看你混得挺好的，放学时，我看你被一堆人围着。”老二婷婷似笑非笑的看着初一。 “去，你看到，不叫我。好歹带我回来啊！让我走这么远！”初一真是无语了，这会这家就初一没自行车了，让她怎么忍？婷婷自己骑车回来，没说带带自己，太过份了。 “你和同学一块，我带你，不是影响你交朋友？”婷婷说得还振振有辞，让初一还真不能辩驳。要知道从学校走回家，真的让她这开车超过十年的老司机来说，就跟二万五千里长征一样。 第12章 刷题 “妈，给我买自行车。”初一说得十分坚决。 “没钱！”老吴同志都不带看她的，拍她一下，“懒死，去盛饭，拿筷子。” 初一忙跑到厨房去拿了碗筷，很快又跑了回来。然后还是坚持的看着老吴同志，“可以扣我零花。多少钱，我分期付。” 此时的初一又不是曾经那个想买个自行车都要考虑半天，单独还不敢跟爸妈说的主。此时，是他们家经济状况还真的挺好的，她又不要新车，就是一辆二手的能代步的就可以。她发誓，以后她一定不要买什么山地自行车，又难骑、又重。 老吴同志还怔了一下，这是啥意思？分期付款，合着就是她要自己帮她先买，然后再把钱分期还给自己。说得竟然让她有点不能反驳了。 “你这么胖，还不多动动？”老吴同志终于回神了，什么叫自己买，分期付款买车，那让两个姐姐怎么办？主要是，这还当这家是家吗？简直是挑战她的权威。 “妈……”初一还想再说点什么。 “好了，先吃饭。下午你骑我车去上学。”大姐顺口说道。 “我下午不上学。”初一愤愤的说道，说到这儿，她又想起了明天的杀威棒，忙转向婷婷，“对了，二姐，你们学校杀威棒一般怎么用？” “你又胡说八道什么?”婷婷皱着眉头看着这位，这位最近几天总是奇奇怪怪的，也不跟之前假期一样去抱一打小说看了，一直苦着脸，在床上发呆。好容易今天去报到了，终于下床了。结果回来还是这么奇奇怪怪的。 “我是问，明天说要摸底考，会考什么内容？”她忙坐好，虚心的向二姐请教。 “真不容易，你终于想起，你还是学生了！瞎了，一个暑假，尽看那些没营养的书了，明天看你怎么办。”婷婷大笑起来。 “我班上好些同学是你同学的弟妹，比如穆艳的妹妹穆白，还有刘小兵的弟弟刘风，对了，还有郑海燕的弟弟郑海东在我们隔壁班，但我们各科老师完全一样。你不怕我丢你的脸，你最好快点告诉我。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初一忙说道。 婷婷一怔，“你这么快就认识这么多人，连家宅都摸清了。” “快点给她！”老吴同志忙说道。虽说不指着她能考个什么样，但也别太差了。开家长会就麻烦了！他们对初一他们真的没有多大的期望。说起来，倩倩和婷婷小时候真没这么操心，真的，想想都觉得心累。 “早准备了，每次都是这样，用中考的卷子来让你们重做一次，看看还记得多少。我之前有买了卷子，没有答案，你好好做做看。”婷婷从里屋去拿了一打卷子给她，当然还不忘记嘱咐一句，“不过，成绩别太好，不然太假了。” “不是，我们学校领导得多傻。每年都用中考题目，这有什么意义？能摸什么底？”初一想想有点疑惑，主要是她真不记得自己当初摸底考是不是中考的卷子了。感觉上，学校领导是不是傻啊，这种套路还年年玩？ “你以为谁比你傻，说了就是摸底，好些傻孩子一个暑假就傻玩过去了，一张曾经你们能考一百的卷子，过一个暑假，只怕六十都考不到了。你以为摸的是什么底？摸的是你们对学习的态度。”倩倩想想给初一夹了菜，有点无奈的说道。她读财会中专，今年第三年，已经安排实习，也算是半个社会人了。 “唉，这样，还是不对。我今天把卷子做熟了？能代表我真的学会了？我真的有态度了？不过是鬼哄鬼罢了。”初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她好歹也是工科女，虽说这么说有点尴尬，一个工科女，代数不及格，说出去都没人信。但是她学的给排水，她的计算真的用不着目前学的这些。主要是思维方式，她不是觉得六年级的难，而是她已经不会用六年级的思维方式来解题了。 “我建议你先把你姐的卷子做一下，看看缺在哪。再做把书看一下，应该及格不难？”老吴同志忙说道，说完了她自己都气馁，这么多孩子，就这个最小的操心。从小就和上面两个不同款，早知道不给她单独取名了，她又有点想找初一爸吵一架了。太烦人了！ “我没那么大的信心，不过，我努力。”初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当然说完了，被桌上的妈妈姐姐一块瞪着。都给你卷子了，现在你还说，你信心不大。老吴同志觉得手好痒，她深深的觉得每天跟孩子一块，就是修行。 “你考的995，现在告诉我，你不会做了。”婷婷都听不下去了，这才几个月，这位直接就趴地上说自己可能会考不及格。 “唉，我心就是这么大。”初一能说啥？说自己二十多年没碰了，记得才怪。放下碗，自己回屋了。张开靠墙的折叠桌子，那就是她和婷婷的书桌，平日里，她都是坐在自己的床上写作业，当然，把桌子一张开，倩倩和婷婷想进屋，就只能溜边的侧身挤进来。 婷婷和倩倩对视一眼，这位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过初一没空跟他们解释，拿着婷婷给的卷子，拿出六年级的书，对着看了起来。书上很干净，她不喜欢书上乱写乱划，也不喜欢有各种折痕，所以她的书跟全新的一样，所以由此也可以看出，她在学习上有多么不用心。 一本老娘单位的领料单，她的草稿本。婷婷又给她几张卷子。这是除了她们中考的卷子外，还有前几年中考的卷子。她也觉得校领导，不排除会把几年的卷子轮换着出。 一下午，初一就一直在做题，还是那话，她三十岁就考到副高了，她是自己一路自己考出来的，虽说中学代数是她无法磨灭的伤痕，但是她一路自己考下来，如何应对考试，她还真的是专业的。 其实人生每一步都不是白来的，初一一路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早就没有小时那种逃避的心态了。到她那个年纪，就知道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第13章 坑爹 “那个，你既然都写了，能不能写得好看一点？”不知何时，灯光变亮，一个声音传来。 初一抬起头，看到老爹胖胖的大脸。 伍老爹笑眯眯的凑过来，初一是伍家三个女儿里长得最像老爹的，大方脸，脸上还有肉。可能初一小时候由他自己养过，感情不同，所以老头每天回来一般都会来先看看初一。今天想到初一第一天上中学，于是推了应酬，回来看看。结果一回来就看到初一没跟平时一般躺着看小说，而是趴在桌子边做作业。老头都有点感动了，结果一看，伍老爹脸都抽了。 伍老爹对她的字深恶痛绝，假期里还跟初一商量，要不要练练字，他出钱买。初一懒，一天只写一张，赚一块钱，然后用钱去买书。多一张都不写！老头子拿这个宝贝疙瘩也真没法。 初一抬头看着老爹，有点想哭，老爹是她二十一岁时去的，好像是等老爹离开了，她才开始学会独立，学会只靠自己了。现在看到老爹，她又觉得，自己回来也挺不错，至少能回来和老爹多点时间在一起。 “怎么了？今天有人欺负你？”伍老爹看闺女这样，忙问道。 “明天摸底考试，她没信心，做了一下午题了。”婷婷躺在床上看书，看老爹回来了，忙笑着解释道。 “真是的，平时不努力，现在好了，抓瞎了！”老爹乐得大笑起来，一下子就自以为是的以为初一这付快哭的表情，就是因为明天要考试了。 “我可能学不会数学。”初一老实的看着老爹，“几何还可以，但是代数我真的学不会。” “为什么？”老爹坐下，有点疑惑，“你中考考得很好，就差一点就是满分。扣的分还是因为粗心，不是因为你做错了。” “那是算术，算是基础的数学，中学之后就分成代数和几何。我对图形透视有把握，但是对我代数的逻辑一直找不到感觉，我好像天生没有这个细胞。”初一可怜巴巴的看着老爹。 “你不是想偷懒才这么说？”老爹迟疑了一下，总觉得闺女在骗自己。 “我发誓，真不是。”初一特老实的看着老爹的眼睛，说得特别诚恳。 “那就成了，你努力了，专心了。若是真的学不会，我们也没办法。我们又没法打开你的脑子，把知识装进去。这属于人力不可抗力的因素！可以免责！”老爹果然是当领导的，很快找到症结点，但是，他粗短的胖手指，“不过仨儿，你若是一直这么用功，还是学不会，爸就是不怪你。” “我会再努力一次试试的，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可以做了。”初一点头，这个就算老爹不说，她也会做的，但还是扯扯他的袖子，“爸，我妈不给我买自行车。学校好远！” “你姐初二才买的，她这条路也走了一整年。你不走一年，她怎么气平？”老爹一摊手。看向前头坐着的婷婷，表示自己是好父亲，保证不让老三超车。 “那我自己出钱呢？我可以分期付款，每月我用六成的零花钱，当还我妈买车钱成不？”初一又提出了中午的跟着老妈说的那个提议。 “也不行，你不是独生女，你姐他们的车是家里买的，到你了，你要自己买，就想比他们更早拥有，这还是不公平。对你、对你姐都不公平。”老头一怔，但马上又摇摇头，直接说道。 “这个公平，坚持的是不是没什么意义？”初一是明白的，但是想想看还是不想放弃。 “对我们有意义。”老头厚厚的手掌轻轻的揉揉她的短发，对她做了一个怪脸。 “好，爸，我体育估计也及格不了，我跑不动。”初一心念一动，忙对老头笑道。 “这个就真是不可抗力因素了，所以没事，回头毕业时，我让你妈送点什么给你们体育老师。”老头小声说道。 “爸，你这样是不对的。”婷婷和倩倩一块伸出头来，鄙视着自己的亲爹。 老头双手一摊，然后腼着肚子出去了。 初一笑了，老爹就是这性子，他永远把他们推向无比现实的一切，告诉他们游戏规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作为父母是可以为他们兜底的。不过她还是觉得老爹这样真不对，对十二岁出头的女孩说这个有什么意思？只会纵坏小孩，不尊重老师，觉得一切都可以收买。虽说真的可以收买！当然，还会培养出类似‘我爸是李刚’的坑爹熊孩子。 “你别听爸的，学校一般不会在体育上为难学生的。那些话，你别跟同学说啊！”倩倩忙跟初一说道。 初一笑了，她又不是真的十二岁，再说，小孩子的世界其实一点也不单纯。比如初一初二时老妈给她买了自行车，别人问时，她说是二手的，不值钱。结果很快，他们家能买到便宜的自行车的事，弄得别班的人都知道了。就算是没人跑来让她们家代买，但是指指点点的还是挺烦人的。明明她不是那种多事的性子，但是也是被弄得不胜其烦。 况且，她们班上很多家长和初一爸都是熟人，这些闲话被传来传去的，其实真的影响极坏。所以想想看，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她怎么还会再被这些小屁孩子们摆一道。 “你的题做得怎么样，你做了一下午，看着像是做得挺顺的。”婷婷更担心她的成果，过来看看，一本草稿本，她一下午已经写了大半本了，而且她看了一下午了，初一连水都没起来喝过，更别说上厕所了。这与之前的初一完全不同，她能这么不吃不喝的，也就只有看小说时了。她真没想到，她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这儿刷一下午的数学题。 “初一，你没事？你早上学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婷婷也伸出头来。她也觉得有点惊悚，用老妈的话说，平时这位屁股跟老式了刺一样，让她好好的坐下看会课本，就跟要她的命一样。现在好了，她竟然能坐在这儿，安安静静一下午。 “唉，蒙学神大人招唤，我决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初一长叹了一声。 第15章 考得还不错 “你怎么能这么想？”小孩子世界观还没成形，觉得初一这么说了，太伤自尊心了。觉得自己怎么就巴结上姐姐了？明明是她不够关心自己啊！ “小朋友，有人依靠是幸福的事。”初一想想，果然这位人生至死是少女的，也算是好命。所以电影说得也不错，撒娇的女人最好命。自己就是那什么都靠自己的人，想想都觉得有点苦逼。 上课铃正好响了，她看一眼课表，正好代数，她忙拿出了书，顺便拿了一个笔记本出来。开会做笔记习惯了，她还会带上录音笔。这会儿，她没法弄到录音笔，小随身听她是有的，但她的随身听是不能录音的。所以要不要跟老娘说说，让单位进点高级一点的随身听，好歹能录音啊！不过看看那些小屁孩子，她还是别胡思乱想了，专心的做定，定下神来，准备好听话。 认真坐定，老实的跟着张老太的思维45分钟，这四十五钟，下课铃响了，初一看看自己的笔记，换了一枝红笔，把自己理解的写在边上，然后再看看那本子，她依然苦大仇深。果然，那些符号她是认识的，不过，她还糊里糊涂的。她明明认真听讲了啊？为什么还是不懂！ “你的笔记做得好好！”赵雅兰都感动了，看看她的笔记，真的不相信她说的她成绩不好的话了。 “别学台湾腔，什么‘好好’，‘窝心’，我听着难受。”初一打了一个激宁，立刻反省，自己当初有没这毛病？太可怕了，这会儿是琼瑶奶奶电视剧大行其道的时候，真的满街的台湾腔，让人鸡皮疙瘩掉满地。 前面的苏黎噗的笑了，看初一看她，忙清了一下嗓子，自己收拾书本，当自己没听见。 初一觉得这位仁兄其实有点还不错，识实务。啥时候也不往前头冲。不然，她怎么一点也想不起这位了呢？而且同学会里也没人提，若不是她看他有点面熟，她都觉得是不是重了个假生了。 赵雅兰有点尴尬，毕竟才认识的第二天，被人这么说了，她表示有点不爽。 初一看看笔记，准备收起时，看到了赵雅兰的不快，忙对她笑了一下，“记笔记是有门道的，若是真的跟不上，就老实记笔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听不懂，记上重点，回家反复阅读理解；但是，若是你听得懂，就别忙着记。因为那会你记笔记，反而会影响你听讲。所以我们四个可以分一下工，能听得懂的上课别记笔记，听不懂的，尽量记好一点，到时，对着笔记，大家一起学习怎么样？” “所以你在说，你记得这么好，却还没听懂？”赵雅兰忘记自己刚刚的不快了，有点讶然的看着初一。 “现在的情况是，我记了，阅读了，却还是不理解。”初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所以有些事，果然非人力可为。比如对于代数，阅读理解这个方法，还有专注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我可能就是没天赋。” “别害怕，这才第一天。”苏黎忙回头，顺便抽走她的笔记，自己看了一下，点头放进了抽屉里，“借我抄一下。” 初一摆手，反正也不是重点。她决定下午去教研室找张老太好好学学看。张老太人特别好，她是部队家属，人特别温和，上一世，她也是知道初一很认真，但她真学不会。所以还没事拉着初一去办公室一道题一道题讲解给她听。 初一记得有一次说抛物线，反正初一出办公室时还是蒙的，结果老太说她说通了。初一当时想的是，‘我是谁，我在哪？’所以现在她决定下午去和张老太再续前缘，好好让张老太再把自己说通好了。反正这回她坚决不会再带着迷惑离开教研室了。脸这个东西，到她这份上，其实已经不算什么了。 一早上课终于完成了，她也不拿书包了，直接拿上自己小钱包，就无力的去找了一班的李文华。 “怎么？考得不好。”李文华看初一这样，终于找到之前的初一那种‘少年不知道愁滋味’的忧愁气质。想到早上的摸底考试，忙问道。虽说这个不会计入成绩，但是影响以后在学校的发展啊。开头炮若不能打一个开门红，以后三年，多少都会受点影响的。但看看初一这样，满腹的话都说不出来，忙说道，“没事的，这个不记入总成绩。” “我没事，我考得很好。数学应该满分，语文我应该比中考考得好。我现在难受在，我特别认真的听了一堂代数课，然后发现我真的学不会，怎么办？”初一苦着脸看着李文华，她觉得自己再说下去，都要哭出来了。 “真是，数学分代数和几何，考试各占一半，你想及格，只要几何学好就就成了，反正你只要及格。”李文华长叹了一声，忍不住说道。但马上，想到初一刚刚的话，侧头看着她，“你考得很好？” 是谁昨天跟自己说她代数看不懂，小学六年所学，全配米饭了？结果过一夜，她说她考得不错，自己昨天还担心了她半天，真有点气不打一处来了。 “对啊，这是中考的原卷子啊？你没回家重做过？”初一摇头，她记得当初老爹也给她买了卷子，不过买卷就让她对题的，她也就考完做了一次，然后就没再做过。 不过想想也是，今天早上自己考完了，抬头时，有注意到班上哀鸿一片。所以昨天老大说的也是对的，对学校来说，他们在意的不是分数，在意的就是，对这件事的态度。哪怕是临时抱一下佛脚，也表示，在你们心里，是有学习、有态度的。但凡有点心，也不会这样，她之前果然就是无可救药了。 之前估计她和小白一样，没把摸底考放在心上，然后家里虽说做了准备，但看她没在意，于是也就故意的不告诉她，让她有点教训。 不过现在初一想的不是自己是不是傻？她第一次想到，李文华真的没在重做过卷子？ 第18章 大忽悠（二） “去乡下？”倩倩和婷婷一脸懵，她们也看初一一脸的陌生，这个小傻子，放假前还抱着言情小说看的，现在这是啥意思？她们要不要跟着回去？她们真的不想去啊！ “我不去。”老吴同志立刻说道，之前她就嫌弃搬到江口，离家里的哥哥姐姐们太远了。主要是，越搬离爷爷奶奶越近，老吴同志宁可住小房子也不坚持不跟公婆一块住的。想想都觉得太痛苦了。 “我是您，就回去。我们自己盖房子，盖一个四层的小楼，一楼做门面，二、三、四都做成两居室，带厨房和厕所，这样，我们成年之后，就可独立住，但又在你们的监管下；再盖一个两层的小楼，做成港台小别墅的样子。厅做得大大的，老爷子可以开三桌麻将。这样您让我们三个全留在家里的愿望就成真了，再也不会遗憾没儿子了。”初一立刻加大的忽悠的力度。 “那得多大的地方？”老头怔了一下，不过，一下子初一的想法打中了，闺女们一人一套房，就在眼前。谁还能说他们没儿子养老？ “放心、放心，地方总会有的。”初一就不说，她去看过老爹当初看好的地方，老爹在这方面，还是很有前瞻性的。 “对！是不是比您给我们一人弄一套房子简单？主要是，安全，没人嫉妒。可以先盖个小楼，便宜其它的地方当成院子。等您退了，我们也存了一点钱了，就可以盖四层的。然后我们万一结婚晚，那房子还能出租，你们就可以躺着收租，日子不要太好过。” “太远了，又没有通车。”婷婷立刻提出现实在问题。 “真是，现在不通，将来也不通？你高一，努把力，考个大学，住宿舍，一周才回家一次。让老爹去接你；老大马上毕业，正好去永丰乡找工作，连自行车都不用骑，每天还能回家睡午觉。我就骑车，只当是锻炼身体减肥了。中午在学校吃，这三年，我和老二可以一块吃，能省不少，过三年再说。” “你妈呢？” “我妈也47了！她55退休，反正做会计的，在哪做会计做不了？实在不成让她，早点退休，盖房子开小卖部，简直就是事业第二春。顺便把咱家的烟和酒都卖了，省大钱了。”初一真的安排得明明白白。当然，说完了，她被老头敲了头，没得说话这么没遮掩的。 “好，我错了。”初一还是很从善如流的。 要知道，永丰乡其实就是城中村，这几年看不出，但过几年，那里是很有发展前景的，种房出租，一年十多万。等着不好出租了，就到拆迁了。每家都上千平米，分房子按十几套计。所以，现在不趁着圈地容易，快点回去弄一块，将来怎么种房子，怎么拿拆迁款啊！初一坚定的要忽悠一家人别再犯之前的错鋘了。 “之前让你们回去给爷爷奶奶拜年都不乐意。”伍老爹瞥了小闺女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他转业之后，每年让老婆孩子去老家拜年，就跟让他们上刑一样，现在小闺女说要回去盖房子，这说得通吗？ “就是啊，那儿不通车，每次去一大早，山高远长的。原本头一天睡的就晚，然后又要一早赶车，当然不乐意去了。我们搬过去了，离几步路的，晚上不管回家睡，还是在老太太家守岁，都可以，就可以睡到九十点钟，等着二叔他们来了。一切家庭矛盾迎刃而解了！”初一立刻一摊手，把不愿回老家归结于不想早起，不想倒车。虽说，这也是特别重要的原因之一。 “你也说了山高远长，你们连过年偶尔去一下都不肯，然后呢？就算说你和老二肯骑车，肯吃食堂，那么远，你妈也能骑？”伍老爹听她忽悠才怪，当然，他此时已经把老大放在外头了。永丰乡可是政府机关，符合他替孩子择业的标准，况且，都是乡里乡亲，老大去上班，日子不要太好过，真是打个招呼就能上班。之前他没想过，现在若是搬过去，倒是一搭两就。 “房子从设计、施工、装修，入住没个一年能完成？一年之后，老妈都可以办个内退，回家过日子了。”她刚不是已经说了，老妈可以开个小卖部吗？本小利薄是实话，可是他们还有别的利润点啊。比老妈天天上班不舒服多了？ “你是不是要问问我们的意思？”老吴同志不干了，哪有这么自说自话的。她觉得自己在这家的地位权威受到了威胁。 “妈，我们回去盖别墅去。回头，你叫上您的哥哥姐姐们，还能留他们住两晚。过年时，家里来再多人也不怕了。回头姑妈他们还能捎带手的帮个忙。”初一忙说道，看倩倩也想说话，谁没事喜欢去乡政府，倩倩可是心高气傲的，“姐，千万别以为永丰乡破，那儿每年押出去大把的土地，那真是肥缺。” 倩倩呆了一下，其实是不是肥缺，对于才十七八的她来说，就是浮云。不过，她是学会计的，初一都明白的事，她怎么能不明白。若是一个靠着卖地混日子的基层政府，那就真的代表了待遇好，福利高。 “真的能给我们一人做一套两室一厅？”婷婷都惊了，迟疑的问道。 “设计得好，地方够的话，三室一厅都有可能。不过，建议还是做两室一厅，比较好出租。对了，地基打深一点，为将来加层做准备，等地都卖光了，表示周边一定很多工厂，那么来租房的人就会很多。我们房子好，租金就会高。想想，就很幸福啊！”初一都幸福得想闭眼了。 婷婷也被初一的一人一个两室一厅打倒了，他们三个现在还住“宿舍”呢，别说两室一厅了，一人一间房都是野望了。虽说他们之前在老爷子回山水之前，住得还不如现在，但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却是无穷无尽的。 “你是给我们盖房，还是想着出租？”婷婷回过神。 “真是，有钱干啥不成？”初一斥了她一下，这位看师太的书，咋没学到精髓，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要自己有钱。 第19章 圈地 “那就算骑车也累死人，你现在说得好，将来真搬了，你不得哭？”老吴同志冷瞅着小闺女，跟谁不认识她一样，现在忽悠得好，昨天也不知道是谁不肯走路，要买自行车的。 “妈，你要相信我。我长大了。”初一做一个请相信我真挚的眼神。 “我不要内退，我单位那么好，多少人盯我的位置?再说，万一初一成绩不好，还能顶我的职。”老妈回头跟老爷子说道。 “对哦！可以的，可以的，那我就不用努力了。”初一想哭了，差点忘记老妈单位这茬了。不过又被老爹打了，她忙稳定了一下心神想想，“不想退也可，反正老爹每天顺路，每天让老爹带您到宝丰路，然后您散步去上班。晚上回家也是，在车站等老爹，顺便带你回来。前提是，老头那会就不能乱跑了。” 初一对老头眨巴了一下眼睛，觉得自己真的有去干传销的特质。这忽悠的，都超水平发挥了。 “那他不带我，我就不能回来？”老吴同志又不干了。 “散步到车站，搭1路公汽，坐九站，再散着步回家。那里全是菜地，而且一准不让您自己拔，我姑能帮您送家去。说不定，还能帮您把饭做了。我姑手艺比你强多了。到时谁也不能说您不能干，你是我们中间最远的。”初一加大的忽悠的力度，看老妈还想说啥，“您再想想，请同事回家，我们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不得让他们嫉妒？咱们家城里有房，乡下有别墅，您就不是奔小康了，您就是贵夫人了。还有出租房子，一层一个两居室，我们没成年之前，把房子可以出租。一套一百块，三套，就三百，就是你们一个人的工资。” 她还没敢说，真的胆子大一点，可以盖个厂房，出租给小业主。水涨船高，在拆迁之前，他们也就真的提前致富了。 “盖房子不要钱？”老吴同志纠结了一下，看样子也知道，她动心了。自己盖房子，盖得无比大，能给老吴同志这老资的内心，充满无限的遐想。 “您真是，现在买房还可贷款呢，老爹这信用，问人借钱都不带打借条的。劳动力，乡下那么多亲戚，大家帮个忙，能花几个钱？主要是，我们要设计好，房子前后要有前瞻性，要舒服。爸，真的，我们这几年要读书，什么彩电，录相机，卡拉ok这些没用的东西，都不用了。盖房子比较重要！”初一看父母动心了，加大了忽悠的力度。 “说得就跟真的一样。”老头轻斥了初一下。 不过初一笑了，她知道，全家人都没反驳，大家都动心了。 洗了碗，她还是拉着老爹和老妈去散步了，他们楼下就是初一毕业的那个小学，八百米跑道，走几圈，真是啥都消化了。 “你不是不想做作业才这样？”老吴同志睥睨着小疙瘩，怎么之前没这么多想法，到这会儿就想到，要跟着自己一块散步了。 “放心，我不会的。我多大了，还会为了那点作业逃避？我今天努力学习了，不过我真的有点伤心，我真的觉得代数是我人生道路的拦路虎。”初一长长叹息了一声，挽着父母，还是拖着他们走快一点，老爹估计刚刚一米七，体重超过一百八，真是大胖子啊！现在让他们改改生活习惯，真的挺重要的。 “你真的觉得回去盖房子是对的？若是觉得房子小了，我再……”老爹还是想说说房子的事，他以为初一是觉得现在三姐妹挤一块，不舒服。老爹有点内疚了，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是没做好。 “您真是，现在有五室一厅吗？有的话，其实太招眼。再说，等有了，老大该嫁了。若是盖个小洋楼，我不是说奶奶家那种简易的啊，我是说要有设计感的小洋楼，说实话，想娶我姐的，只怕得想想。那叫望而生畏。”初一想想摇摇头，想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似乎也只有自盖小洋楼了。 “咱们搬家到这儿才一年多！”老吴同志瞅了女儿一眼，她们现在住的房子可才住一年多。家具都是打的新的，在她同事，娘家人里，也是独一份的。九十初年代，能住这样的三居室也不容易。 “就是啊，要我们慢慢盖，盖好一点，先把地圈了。爸，真的，圈地，打个地基，我们慢慢的来。存点钱，盖一点，存一点钱，再盖一点。”初一真的很直接了，她咬死了圈地的这两个字。 “先圈地？”伍老爹思索了一下，瞪着闺女。 “刚不是跟大姐说了，永丰乡多好的地方，离城区不远，现在永丰乡每年卖多少地啊？大家押土地，都变城市户口了。这说明什么？”初一回头看着老爹，他又不是傻子，只是他根本没带入，自然不会多想。现在初一提了，回头想想他看过的文件，还有去各地参观学习的那几乎是明示了。 “盖房子还是有点麻烦的。”伍老爹摇摇头，他是慎重的人，可不会真的因为初一的忽悠 “所以，回去占个地方，种上房子，安安全全的我们全家就奔小康了。而且还提前享受了，您说，您为我们三个一人弄一套福利房，或者商品房，是不是还怕人说？不掏钱，房子归属总有问题。掏了钱，您说，是不是不如我们自己盖一栋楼？但我们回去盖房子，自己花钱，就算拿的地，不太经得起推敲，但还是有空子可钻，比拿几套房子安全多了。主要是，没人嫉妒。” 初一摇头，忙说道。九十年代初，城中村的土地真不值钱，当初他们和二叔他们争产时，乡里就说过，老爹有动过回家盖房的心思，不过不了了之了。若是那时，他们自己建房了，啥事都解决了。 当时老爹看中的是离奶奶家不远的牛棚，村里是蔬菜基地，牛棚就荒废了。地方极大，当时几乎不用什么钱就能拿到。而且那里是集体用地，由个人买下，其实村里是可以做主的。而且那地方就在主干道的街面上，真的停车待客，都比在奶奶家方便多了。 第20章 亲近 “除了远，我也觉得是个好主意了。”安全一下子就打动了老吴同志，她小资归小资，可是胆子挺小的，以老爹的位置，他们家也就比一般人过得好点，但真没敢多拿多占。想想，还是摇头，“就是离你爷爷奶奶近，他们现在一点屁事来找你爸帮忙解决，回去住了，不得翻天？” “您真是，我爸在这儿，他们才会让老爸用权利来解决问题。但是我们回去了，老爸其实可以换个角色啊？他是村里最聪明的人，读书多、见识广、有大局观，他完全可以帮着大家解决问题，做调解啊！这比用权利好多了，他在村里，他就是局中人，谁能骗他？明明大家能退一步就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用行政手段，弄到后来大家都恨我们？”初一忙说道。 乡下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其实说起来，都是扯不断理还乱的亲戚关系，为点小事打个头破血流也不是没有。于是他们就各显神通的找人，想用权利让对方屈服，其实反而更糟。真有个评理的地方，大家把心里的疙瘩解开了，效果其实比老爹远程打电话，让乡里为难好得多。主要是，这样给老爹找点事做，保证不会因为退二线而失落，每天忙得要死的人，哪有空失落。 老吴同志低头瞪着初一，“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白看书了，我看的书都记进脑子了。一个人一辈子能见几个人，经几件事？读书就是我们看待世界的窗口。”初一忙表着决心，正色的说道。 “你看的都是没营养的言情小说。”老头给她一个白眼，为初一看小说这事，被请了多少回家长了。 “还有武侠小说。”老吴同志表示很无奈，拍了小闺女一下，“你能不能别天天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读读书？我们真没指望你考第一，全班五十四个人，你考三十左右怎么样？” “妈，真的，我这回真的会很用心的读书！主要是，那些小说我差不多看完了，都会自己写了，所以放心，我保证不会再上课看小说了。”初一摇头，她就不说自己后来收入很重要的一部分来源就是写小说了，现在的言情、武侠，她就不评价了，毕竟也是她青春岁月的一部分。主要是，她已经全看熟了，真的不会再看了。主要是，她的洁癖不知道啥时候养成的，现在让她去租可能有几百人看过的书，她想想都会全身发麻。 “又吹牛！”老爹笑了，“你考多少名真的无所谓，若是你以后每天跟昨天一样认真的读书就成。要的是态度！” “可是我今天很用心的听了代数的课，笔记也记得很清楚，可是我还是一头雾水。所以老爸，我可能是个傻子？”说到这儿，初一都想哭了。 下午自习时，她有把作业拿出来做，真的努力做完了，还是觉得哪不对，下课去找了张老太，张老太看她的笔记，再看她的作业。人家也想哭，总算初一表达能力还可以，她把自己不明白的地方说清楚了，张老太算是把那几道题给初一解释清楚了，不过之后，初一当着老太太的面又做了几道题，她信心不足，她解出来了，但是她不觉得自己真明白了。她相信，以后这种题型，她是会解的了，但是让她说，为什么这么解，她真的说不出来。因为不懂，那么所谓会解，就是建立在空中楼阁上。后而她还是学不会。 “你现在想法太多了，有时，想学好什么，就不能想太多，你天天觉得自己学不会代数，于是你也许就真的不会了。”老爹轻拍了初一下。 “什么意思？”初一好像抓住了什么，侧头看着老爹。 “就像你小时候明明很喜欢画画的，后来有人说你画得丑，你就再也不画了，现在你真的画得很丑。”老吴同志与伍老爹好歹也是夫妻多年，一下子就明白了伍老爹的意思。 “所以，我学不会，是我给自己的心理暗示？压力太大，觉得自己学不会，说着说着，也许就真的不会了。”初一点头，看看爹妈，看他们又停了，挽着爹妈，“走快点，我跟你们说，我这么胖，这么懒，就是你们没带好头。” “去，你是像你爸，你姐都像我，就没超过一百斤。”老吴同志又傲娇了。 “是，您到八十岁也不会超过一百斤。”初一又泄气了，拉着老爹跑了起起来。老太太后来真的八十岁也没有到一百斤，现在看老妈这样，她也不想说啥，先把老爹的肥肉减下来！ “你这么跑不对！”老爹好歹在部队管训练多年，自己懒，但该会的还真的会，开始看小闺女，然后教她跑步，正步，顺便教了她军体拳第一招。 现在初一知道自己刚刚在饭桌上急了，她明明可以以自己不行，让老爹出手啊。自己用练字来做交换，老爹根本不会搭理，老爹不会觉得跑步练习是为了他自己的身体好，而会想，自己不是为了他而练字的。 初一内心有了些愉悦，她从来没跟父母这么亲近过。她有些社恐，曾听有位明星说，自己最后悔的是从来就没有拥抱过自己母亲。等母亲离开了，她后悔莫及。当时她想的就是父亲，她是三姐妹里跟父亲的时间最多的，父亲最疼的也是她，可是她却真的没有好好拥抱过父亲，没和父亲这么手挽手的说过话，好好的跟父亲学过点什么。 他们玩了一个小时，两个人都一身大汗，回家洗了澡，老妈就在边上看他们，她虽说没参与，不过她挺喜欢看到老头和女儿一块玩的样子。好像又回到了他们小时候。他们一家人好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在一块了，她下定决心，明天拉两个大闺女一块出来。理由很好找，姑娘大了，学学军体拳，可以防身。 要知道倩倩是很漂亮的，她是第一个孩子，质量是最高的。而伍老爹回地方后，家里环境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于是老小资的老吴同志和倩倩同学在穿衣打扮上，也都紧跟时尚，走在最前沿的。觉得现在治安又不好，女孩子还是得自强。听老吴同志这么一说，伍老爹想想也是，就三个闺女，总不能让她们在外头受人欺负，跑都跑不掉，于是也就点了头。 第21章 啥命 而从那天起，初一尽量在学校做完作业，然后回家接受才老爹的军训，等着运动完了，再复习一个小小时，就拿出了毛笔和报纸，拉上老爹一块练起毛笔字来。 这个也是伍老爹喜欢的，他在部队就喜欢练字，而他一直嫌弃初一的字不好。不过初一还是他最喜欢的闺女，所以只能利诱，趁她放假让她每天写写，他出钱买。结果这样，初一也就一天临一张，赚一块钱，出去租小说看。 后来她写小说赚到钱之后，同学问过她，怎么就学会写作了。她想想说，只能感谢父母在她喜欢看闲书时，没有阻止过她。 当时同学还在说，谁家的父母也不会阻止孩子读书的。她老公听懂了初一的话，马上说道，孩子该上课，该做作业的时候，跑去看小说，是家长也火大的。初一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若不是因为这个，她怎么会放假连楼都下，就躺在家里看小说。 所以伍老爹明明为她看小说这事有些头痛，可也没有真的阻止过她。所以初一明明手受过伤，已经没有什么可能把字练出来。但为了让老爹开心，她还是决心每天陪老爹练会子字。 她觉得她开始重新了解自己的父母，是的，是父母。初一一直是觉得自己心很冷。她其实谁也不想了解，现在重来一次，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太不了解自己的父母，也不了解自己的家。甚至不了解自己。 伍老爹最近这些日子过得还不错，之前他只是喜欢和朋友们一块喝酒打牌，其实也是一种空虚的表现。有一种对自己放弃远大前程之后的一种遗憾，和那些回山水之后认识的朋友们，喝酒打牌，听人的吹捧，来满足内心。 所以这时就不得不说他是好人了，他喝了酒回就就会去厨房干活，把厨房擦得干干净净，表达他对家人的歉意。他打牌也不会超过十二点。他从来没有把自己负面的情绪转到家人的身上。他就是在默默的克制，用另一面保护着自己的家人。 现在他看出来了，初一改变了，她读书真的定下心来。虽说伍老爹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不过他觉得这样也不错。至少初一终于懂事了。 写大字其实就是在学大字的布局，为什么很多人大字写得好的，钢笔字就不会差大远。并不是因为硬笔和软笔书法，有什么共同点，伍老爹其实很明白，硬笔书法和软笔书法，在运笔上，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毛笔字对钢笔字最重要的帮助，是讲究布局的，写大字时，因为慢，就会关注字的布局结构，等写钢笔字时，她就会注意，字也许没有用毛笔那么好看，但是因为字体布局合理，字就会变得好看起来。 而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初一是认真的。每个字都写得很规整。 很快婷婷也加入进来，她课外课程就是写字，她修的颜体，好歹学了多年，她毛笔比初一的强多了。而初一的右手大拇指受过伤，写字其实真的力度把握不好。所以注定了，她想在练字上有所建树是不可能的。但是，练得把自己的字写好看一点，还是可以的。 伍老爹因为发现了跟女儿们一块玩的幸福感，开始慢慢的推了一些没用的应酬，尽可能的回家吃饭，然后跟着初一他们一块去玩一个小时，等他们做完作业，再一块练半小时的大字。他开始真的觉得养孩子的乐趣，也有了家的归属感。 “你明天月考了，你还不复习一下。”婷婷看看自己写的马字，有点得意，她是女孩，但因为属马，于是她喜欢画马，喜欢写马字。刚刚这马字特别好，一边欣赏，一边顺便调侃了一下初一。 “该念的，我都念过了。能不能考好，就看命了。爸，真的，我真的认真了。我在学校里，连厕所都不上，离开位置只有三种可能性，一是出操，二是上体育课，三是放学。哦，对了，我成了我们数学老师最喜欢的学生，没有之一。也不知道，我考五十九分时，她能不能可怜我，给我六十。” 初一低头看看自己只能管是工整的大字，看上去，有点像小孩子写的。不过她有跟电视剧里那谁一样，把自己写的字都写上日期，每天看看结果，跟前一天比，是没什么感觉。可是跟第一张比，就能明显看到字大气了很多。所以她倒是很平静。 “唉，初一，能不能有点志气。”老吴同志在织毛衣，天要凉了，她现在每天都针不离手。听到初一这么说了，她都听不下去了。 “妈，放心，我英语、语文，应该问题不大。我这个月英语进步很大，我真是走路都在背单词，日子真没法过了。”初一轻叹了一声。 “我觉得你最近真的不错，读书时就读书，玩的时候就玩，之前，你书没读好，玩也没玩痛快。你看到了，我们不拦着你玩，所以你之前都没找到点。”伍老爹点点头，也放下笔，看看婷婷的字点点头，再看看初一的，“真是，你的手指要不要去看看，字明显的没什么力量。” “所以我当不了兵，也做不了外科医生，包括一些精密的事，我可能都做不了。”初一也轻叹了一声，看看自己的字，“所以能这样也可以了。” “谁让你小时候皮的。”老吴同志不开心了，她觉得伍老爹是不是在怪自己没看好孩子，不过一群孩子在下头玩，谁能想到，就初一的手被砸了，想想，“其实初一这命啊，小时候她好好坐单杠上，人家玩飞盘都能砸到她的眼睛。运气不错，眼睛没伤着，就把眼皮割了。” “唉，我这是啥命啊？所以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吗？”这个初一倒是想起来了，她在单位体检时，大夫检查眼睛时，总会问，你眼睛是不是受过伤。她每一次回复就是，没有？结果今天总算破案了，想想拉住了老爹，“所以我的眼睛真的受过伤？爸，带我去看看，说不定伤到眼球了。” 第22章 一家人 “去，我带你去过，大夫当时说了，没事！”老吴同志都觉得有点郁闷了。 “当时我们去的就是个小医院，你带二姐看雀斑还要到汉口找大医院呢！再说，那时设备也没现在的好，所以我得去看看，眼睛是很重要的。手已经残了，再瞎了，我将来还有啥用？” “这像你们老伍家人，怕死。”老吴同志立刻转向了伍老爹，她是相信初一的眼睛是没事的，不然，怎么会只在门诊部随便弄包了一下就好了，就算她马虎，人家大夫也不会让不是。老吴同志可看不上初一这样。 “就是，是谁天天说自己眼睛太好，想戴眼镜都都没机会的？”倩倩终于出来了，她“军训”回来，觉得自己真的挺悲剧的，她真的不觉得，自己会被人抢，不过全家人都通过了，她能怎么办。现在她躺着，但听到外头这么热闹，又觉得自己被排除在了大家之外。忙出来了。 看看大家的字，想想看觉得没意思，抬头看着老爹。 “爸，你真的回去圈地了吗？” 初一忙忘记了自己眼睛，也看向了老爹，“对了，我差点忘了，您弄到地没” “看到一个地方，不过有点小，他们给了我一个仓库，地方够大，就是贵一点。不过我喜欢那个地方，跟上头申请了，我们房子的面积不够，之前还说分给我们一个小户型，我本来想要的，不过想想，没要，申请自建房。区里也批准了！” “老爹，我真的觉得你不留在部队有点可惜，真的，全一肚子兵法啊！”初一忍不住赞叹起来了。 大家一块看着她。 老爹也笑了，瞪了初一一眼，看向了倩倩和婷婷，“想明白了吗？” “小户型的钱可以盖大房子。”婷婷抢答。 倩倩想想歪着着头，“是想说这个报告打得好吗？” “两个都答对了，一是小户型的钱给我，我自己盖房子，能盖得更大一些；当然主要是我是通过了正式的手续的，这地现在就合法了。”老头对两个女儿女儿一笑，转向了初一，“还不错，脑子不坏。不过学好不容易，学坏更容易，我会盯紧你的。” “爸！”初一瞪着老爹，想想还是算了，这是亲爹，“仓库有多大，我们是改造还是拆了重建？” “有个同事的老公是建筑设计院的，让他们帮忙去测量，现在回去设计了。算是私人帮忙，不用钱。我有送他们点东西。我说了你说的，不过被人否了。说四不像，既然重点在我们要住一块，又有各自隐私，他们觉得像你那么想，就跟农民盖的房子一样，污辱他们的设计。”老爹马上又鄙视了初一一眼。 “没事，我爷爷就是农民，我是农民眼光这叫不忘本。”初一对老头假笑了一下，我是农民的孙女，我是你亲生的，你就是农民的儿子，谁也别说谁了。 老头给了她一下。 “偏心眼！”老吴同志不干了，原本就觉得老头最喜欢小丫头，这不对。有好东西，走到楼下就喊初一的名字了。那就是给初一的！现在，当着两个大的，还这样，老吴同志都不干了。 “她若是儿子，你们可以说我重男轻女，她是女孩！”老头还理直气壮。 “幸亏是女孩，若是儿子，我们还活得下去吗？”倩倩对老爹做了一个鬼脸。 “幸亏我不是儿子，这么胖，这么矮，真是媳妇都娶不到。”初一也是一脸苦13啊，不过女孩长得她这么矮的，她也觉得日子难过啊。 “准备睡觉了。”老头不想搭理初一了，她又拐着弯说，就是因为自己的遗传，深深的觉得这家伙一点也不可爱了。 初一摸着头，对他做了一个鬼脸，还是收拾了东西去洗笔。 “现在我觉得初一真的长大了。”倩倩想想说道。 婷婷回头看了初一一眼，“若是以前，她就撒娇，爸就让我们洗，说她小，让我们让着她。” “还有，这家伙三分钟热度，这个月竟然坚持了。”老吴同志忙加入了群聊。 “要是明天月考考砸了，我都不好意思骂她了。”伍老爹不知道啥时候也加入了。 “不是，我怎么觉得她会考得不错。”婷婷摇头，小声的说道。 “嗯，考不好也没什么，我觉得她知道用功了，这样就成。我们家还能出状元不成。主要是，这得靠天赋，你们小舅，就没见他读过什么书，真的就是随便考考就上了华工……”老吴同志又忍不住夸起自己亲小哥了。 伍老爹他们三个一点面子也没给，直接走人了。 老吴同志真是气死了，都想冲回去跟他们吵架才好，不过，初一洗完了笔出来，看老妈气鼓鼓的，想想，看看都回房间了，想想，“妈，我要喝牛奶。” “自己弄。”老吴同志立刻把气撒到了初一身上。 “行，那五杯，我们一人一杯。”初一去洗杯子了，五个杯子，放上奶粉，倒上水，然后一人送了一杯。 “老三，你换芯了？”倩倩看看牛奶，上下打量了初一一下。 “为什么？” “你是宁可不吃，也不会做的。”婷婷解释道，十分默契。 “会的，我现在年轻，二十五岁之后，你们就得在我脖子上挂饼了，还要记得过来给我移位置。不然，我一定把自己饿死！”初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很好，还是笨初一。”婷婷点头，似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般。 另一间房里，伍老爹还在看牛奶，没有放糖，当然，就算放了糖，他也不太爱喝。不过小闺女还是第一次给他泡牛奶，竟然有点我家有女初长成的感动与不舍了。 老吴同志也气消了，她和伍老爹一样，也有点小小的感动，其实他们家孩子真是很是乖了，像倩倩是长女，从小钥匙儿童，还要带着两个妹妹，煮饭烧菜都会，简直就是家里第三个家长；老二犟，但善良，最是体贴家人；老三原本也不指望什么，开心长大就成了，不过这一个月，真的感觉不同了。哪不同，她也说不清，不过好像就是不同了。 第23章 月考了 月考也是学校的保留节目，不过有点势利眼，只考语数外三门，这也代表了这三门主科的地位。 当然看到数学的卷子，初一就有点想骂人了。因为里面有道题她印象很深！这是一道几何题，她记得，这道几何至少是该在初二下学期才会出现的。 这道题其实不难，难在思路。要知道之前她也解出来了，但全班只有两个人解出来。而且全是成绩不好的解出来的，在他们心里，这是没有定式的。 张老太这是啥子意思，第一个月，学生们刚有点几何的概念时，把这题放出来，就是为了考倒大家吗？好在，这是附加题，不然，只怕一班的人要跟她一样掀桌了。 默默的低头做题，这些日子，初一真的挺认真的，她既然答应父亲，不会让代数成为她的心魔，她就决定直面人生了。所以第二天起，她抽空又去找张老太了，还是带上自己的笔记和作业。她用课间又重做了，她找到自己不懂的原因，她去找张老太确定。 张老太其实是知道初一是已经懂了，但是心里有疑惑。她和初一一块再解一次，每一步让初一自己来说，她为什么这么解，用什么公式，有什么意义。如此这般，第一天的课她总算真的通了。老太太都松了一口气，可是初一，告诉她，她还是不懂。哪不懂她说不上来，初一对公式很熟，可是解题时，她又显得十分信心不足。 张老太真是好老师，也不介意让初一一直缠着她，就直接说不懂就问，不然让问题越积越多，到后来就是积重难返。 这一教一学之中，加之初一也慢慢的真的克服了自己也许学不会代数的心里阴影，她成了张老太最喜欢的学生，没有之一。她觉得估计是张老太觉得虽说笨了一点，但真的有态度。 当然，这样，她成了班上最让人觉得讨厌的人之一。年轻人就喜欢放荡不羁爱自由，就是要做老师家长不让做的事，才觉得酷，才觉得帅。而像初一这样，每天去张老太那报到，成了当初王乐宇和刘风在大家心目中那样，觉得她是巴结老师，而不是真的热爱学习。 初一也懒得解释，她都多大了，跟一群小朋友们说，我交了学费，老师又肯教，我为什么不学？她学代数终于轻松很多，而她之后学的工科，机械制图是她的强项，她的空间想像力，在几何的证明上，给了她无限的帮助。数学不再是她最担心的科目了。 所以每考完一门，她就和小白他们三人一块，把卷子默写出来，然后四人互看他们黙卷，他们不是对他们的对错，他们对的是他们记题的能力。这是培养专注力的一种方法。 其实这一个月时间，他们四个多多少少都有了一点变化。所以这回他们考多少分，大家其实心里也都是有数的，初一没有名次的压力，她只不过不愿意让父母失望罢了。看有不同的地方，她看看几种解法，然后四人互换的重新验算一下，结论有时是相同的，只是过程不同，大家知道，他们在代数上，真的升华了。 “所以，你真不是骗我们，说你真的代数很烂？”赵雅兰忍不住瞪着初一。 “去，不烂我天天去老师办公室，人家听一次，我要听十次！”想想初一都觉得有点对不起张老太了，决定回家让老妈寻人家，送点什么才好，古代拜师，还得送两斤腊肉呢。 “也是，你代数的理解力是真的差一点。”苏黎点头，他们四个其实分了工，苏黎语文差，男孩子，天生古文上东西会敏感度差一点。于是，他去缠语文老师了。小白就去缠英语老师，然后四人汇合之后，把在老师那儿死缠烂打来的东西，教给其它三人。 其实英语和语文对初一来说，就是死记硬背。主要是英语，语文她早就完成了这些基础的，她在向更高阶迈进。 小赵同学有点尴尬，觉得自己帮不上忙。初一才不同意，小赵可以教他们运动。他们的热身都是有讲究的，不是谁都能跑及格800米的。比如瘦成麻杆的小白，比如小脚还平足的初一，加上一个随时泯灭于人民群众的苏黎，他们都太需要小赵同学的搭救了。 这让小赵同学得到极大的认同感，她去缠体育老师了，由体育老师亲自督促他们四个人早锻炼。反正别人怎么样，初一不知道，初一自己成功减肥了。看上去匀称多了。 “小苏的解法，我还不确定，我回头要问一下张老师，不过，我觉得小苏可能在学习数学上特别有天份。”初一验算完了，对苏黎说道。就像她叫穆白小白，叫赵雅兰小赵外，苏黎同学也光荣的被她叫小苏了。 “我也觉得他是对的，不过这是不是说明，我们都错了。”小白有点遗憾。 “你们犯的错也不大，结论是对的，所以你们也不算错，只是各自跳了关键的步骤，应该会被减点分。”初一看看忙安慰了两人一下，他们跳了自以为的小步骤。但是那都是承上启下的关键的步骤。其实他们是知道步骤的，只是少写了。虽说会扣分，但不会全扣，他们基本上考得算不错了。反正在初一看来，这成绩算是不错了。 “这回作文我写的不好，会吃分。”赵雅兰忙说道，“不过，初一，你语文和英语也这么好？” 他们对卷子，像数学、英语的分都差不多总出来了，语文这会儿，就是作文不好估分，不过大致情况大家也算都知道了。他们四个的成绩都不错，虽说不知道别人考得怎么样，不过他们四个都觉得自己应该都有质的飞跃。 而初一感受更深一点，她现在放下心来了。她这三门考得都不错，特别是数学，可以当标准答案了，然后看她的作文，就是扬扬洒洒800字，估计就算是较真的语文iss张来，也不会扣太多分。 “初一，你的作文写得真好。阅读理解都可以当标准答案了。”赵雅兰看着初一的卷子，一脸惊讶。 第24章 选班委 “语文这个其实就是多看书，这个，我还真的帮不上忙了。古文阅读我还可以，回头我们一块把今年古文都过一次。”初一看看初中的卷子，自己总不能白当那么些年的网络小说作者？ 她的书，比学校图书室多多了，而且也更有趣得多。所以把那么多的书都囫囵吞枣一般的读过一次之后，若连初一的语文卷子都做不清楚，那真的白混不了。 看看赵雅兰的卷子，“作文这个倒是可以训练的，你们……” 她抽出赵雅兰的语文卷子，这回写记叙文，赵雅兰的故事还可以，算是贴了题，但太苍白无力。最后的结尾，也没有升华，所以显得收尾很平淡。会让人觉得戛然而止，却没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所以这作文一定会被文艺的京城来的iss张扣大分。对，语文老师也姓张，不过这位iss张年轻一点，是京城人。不过在武·汉山师念的书，然后认识了本地的老公，于是就留在武·汉。初一还跟她借过书，是位认真负责的好老师！ 叫她iss张，还真不是说她洋派，而是她眼睛有点小，说开心了，眼睛眯成一条缝。然后班上的坏小孩子们就叫她iss张了。这会儿，历史惯性的，iss张的花名已经传出来了。 “其实……”初一拿笔正想说什么，结果上面拍了手。这是自习课，上面有人拍手是什么意思？他们四个人一块抬了头。 班主任易康不知道啥时候进来的？不过想想，第一次月考，作为新班主任，想知道自己班上这群猴子们到底怎么样，月考是最直观的。 当然了，第一次也不能完全当成标准，毕竟他们才从小学过度到中学，大家都需要一个适应期。所以早早拿到成绩，对这些小孩子来说，并不公平。 而这些老师们，因为第一次的成绩，然后决定以后的方向，小孩子们被打击了，弄不好就破罐子破摔。然后呢，学校却以为第一次的月考成绩是起到了决定性的因素，于是一代代恶性循环了。 初一有点耐烦，低头在卷子上标起数字来。自己默念了一下，还修改了一下自己写的数字。 “已经开学一个月了，各位同学也都熟悉了，我和各科老师商量了一下，要选一下各科的科代表；至于说班长和副班长人还有班委会的成员，得你们自己选出来。大家有什么想法没有？”易康扫视了一下下面的小屁孩子们，目光在初一的方向停留了一下，才徐徐地在讲台上说道。 另三人也低下头，选班长、班委，各科课代表，跟他们有半毛钱的关系。况且还课代表是老师选，至于说，班委会这个，他们真不关心。他们都被初一带得有点紧迫感了，为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反正他们都挺忙的，哪有空管这些闲事？ “你看，我不改你一个字，我只调整你的顺序，你看，把第三段当结尾，第五段调到第二段……”初一再读一次，然后交给了赵雅兰，让她重读，果然，一下子，文章有了层层递进的关系，虽说还不算一篇好文章，但却已经是正常的文章了。 “初一……”赵雅兰都要感动了，正想说啥，上头的人又清了一下嗓子。 易康在上面都看不下去了，这四个人能不能别这么置身事外？班级自己的事，装也装得关心一下啊。清清嗓子，看向了专注和赵雅兰说作文的初一。 “初一，你有什么想法？”易康指向了正在和赵雅兰说作文的初一，看初一抬头，她还示意让她站起来。 “我？”初一怔了一下，老实的站好，但还是左右看看，她这会有什么资格去管这个。 “你也是班级的一员，你也有选举与被选举权。”易康一脸笑意，透着就是准备为难一下可怜的初一了。 “班长吗？我提议萧云同学，性格温和，有大局观，群众基础好。”她一听有被选举权，立刻站直了。这些老师们的套路，她若不先选出人，下一个别人就得选她了。她还真不想改变什么，她现在日子过得不要太好，可不想无事生非。立刻特别正色的说道。 易康点头，看看大家，也没让初一坐下。 “大家觉得初一的提议怎么样？还有其它的候选人吗？”易康转向众人，看初一准备坐了，又指了她一下，于是初一只能老实的罚起站来。 下面的人窃窃私语了一会，但是没人出来反对。 “那投票的，同意萧云当班长的，举手。”易康点头直接说道，大家除了萧云，都举了手。包括罚站的初一。 “那其它班委有什么建议吗？”易康笑了，又看向初一。 初一觉得易康是故意的，她不会让自己站这儿，把班委全选出来？ “副班长，我建议段sir，父亲警官、母亲小学老师，家风严谨，为人除了有点自私，没什么缺点；给他一点责任，说不定能让他早点成熟起来。”初一一凛，立即又给出一个名字。 要知道，当初的副班长是王乐宇，她打死也不想让他干的。但若让自己在这儿被当成靶子，还是赶紧想别人。扫视了一下，指向了第二组的段正。 这是初一的心里话，段正这个人真没啥，他们小学是同学，成绩挺好的。说他自私，是初一的亲身经历。 初二有一次生物出了考前的提纲，初一成绩不怎么样，但是笔记之类的一向做得还不错。所以她把考前提纲做成了卷子，然后等她做好了，那张卷子不见了。还怎么也找不到了！初一只能重做了一份。 等着那年生物考完了，段正把那张卷子还她了，并且也没有丝毫内疚的样子。虽说这不是件大事，但是真的让初一记了二十多年。再见时，她有和段正说起这件事，段正完全不记得了。惊呼，‘我怎么可能做这么没品的事？’ 初一呵呵了，‘你就是，你还知道这是没品的事？’虽说当时是开玩笑的，但这件事，对于初一还是有些伤害的。 至于说让他早点成熟，也是有原由的。段正初三时，好像跟老师吵了一架。他就跳上了火车，离家出走了一年，才把他找回来。回来复读了一年，重新考上高中，上了警官学校。所以他们同学会之后，大家也就习惯的叫他段sir了。所以此时初一觉得，这位若是做了副班长，做了班干部，会不会没那么容易爆发了！ 第25章 奇葩 被指的段正还十分郁闷呢，他和初一虽说是小学同学，不过，关系真比一般还一般。而升了中学，这一个月，初一都没跟他说过话。其实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熟人就会抱团取暖，结果这位跟不认识他一样，不过想想，男孩、女孩之间也是没什么话题，也就算了。 结果这位平时装不认识的小学同学会选他当副班长。主要说，他‘除了自私，没什么缺点’，这是夸他吗？还让他尽早成熟起来，这是啥意思？意思是自己幼稚吗？段正同学此时真的不知道该给这位什么表情了。 不过，每个人都会有被认可的期待。等了一会，大家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很顺利的通过。所以段正的人缘也还不错，这会儿，也就显出这班上，除了初一，大家都还在轨道上。当然，这会儿，大家看初一的样子也不同了。两个人，她提出来的，竟然大家找不到反对的点。 “学习委员？”易康点头，又对可怜初一鼓励的一笑，还说加了一句，“初一的成绩很不错。” 初一觉得自己的头皮一一紧，怎么感觉就是把她放在火上烤啊？她又不想当班干部，主要也当不上。她从小到大，就没当过官。这位是啥意思，说自己成绩还不错，这是让别人选她吗？立刻摇头。 “周珏，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非常合适这个职位。”初一立刻指了坐第一排的周珏，一个短发小个子女子，她也是运动员，打乒乓球的。而且好像还是区少队的，这比小赵同学校队的高多了。难得的是，她每周出去打几个下午的球，也没怎么影响她的成绩，光凭这点也不容易。想想老易同志的尿性，她自己走向讲台，拿粉笔在黑板上先写上班委会组成的名称，然后把班长、副班长的冒号后面写上了萧云和段正的名字。然后换了一只黄色的粉笔，在其它的委员后头，都写上了名字。边写边解释了一下。 “生活委员：李芬，心细、体贴；卫生委员徐小敏，公正严明；体育委员赵雅兰，校队运动员，和体育黄老师关系好，比较利于沟通；宣传委员：黄林、舒畅都可以，都有组织力，普通话标准。很适合校电台的工作；文娱委员：穆白，开朗热情，能跟大家打成一片；纪律委员：郑玲，理性成熟，官二代，有执政经验。” 这些就是曾经班委会的配置，为什么宣传她弄两个人，因为黄同学半个学期就转了学，接任的就是舒畅，一干三年，虽说当家三年连狗都嫌，但是也的确找不出比他们更合适的人了。所以，她也懒得再费事，直接给他们名单好了。 “这是我的提名，大家若是有不同意见，可以提。”初一拍拍手上的粉笔灰，对下面的同学笑了一下。 “有意见的上来写上你们心目中更适合的名字。”易康点点头，对下头人笑了一下。终于没阻止初一去坐下了。 “我还以为你都不认识呢！”赵雅兰小声的对初一说道。主要是，除了穆白，其它的她都不熟，结果初一竟然给了名单，还都说了理由。看来都像很熟的样子。 她都不记得初一有跟他们说过话，怎么了解的？还弄得门清，连人家是官二代都知道。 “有些事不用说话才能了解。”说话的苏黎，回头拿了初一的语文卷，和自己的语文卷做起对比来。 “为什么？”小白忙伸头，一脸求知欲。小赵同学更不用说了，完全没关注就好像现在进行时的选举，与他们四个人一点关系也没有。哪怕他们四个里中间还有两个是候选人。 那个而初一也好奇。她能说，自己其实是认识这些破小孩子半辈子了。想不认识都不成。但是苏黎怎么那么说，也抬头看着苏黎。 “就说那官二，平时就是一付官二的习气，一开口，就是官腔，估计她爸的官不会超过正处。”苏黎头都不抬，淡淡的说道。 “同学，毒舌是不对的。”初一觉得苏黎同学熟了之后，果然不是好人。 “跟你学的！”那位一点也不怯，直接吐槽，“你以为你刚刚夸他们是夸，他们都不知道该给你什么表情。” “好，我现在正好培养一下，高冷的人设。”初一给他们一个白眼，她给的可是标准答案，若是这样还扯回自己头上，她就给易康一个服字，“我们四个这回考得都不错，我能超额完成任务了。” “所以你提高专注力的方法是有效的，我也觉得自己最近效率高了很多。”赵雅兰忙说道。 “所以老人说的一点也错，人生的坑，都是要跳的。有些坑，还会一跳再跳。我现在算是把之前的坑给填上了。”初一笑了一下，没回赵雅兰的话，她只是觉得自己重来一回，好像真的有点新的感悟了。 “你爸妈对你要求这么高，我听说你姐的成绩也只一般。”小白有点迟疑的说道，初一之前是不是学习不好，她不知道，但是她认识的初一的成绩一定极好。但她回去问过自己姐姐了，结果说初一姐姐成绩还真的一般。家里要求也不高啊，那怎么就出了初一这奇葩呢？ “没，我爹妈都是很随和的人，他们相信他们的基因培养不出科学家，所以对我们的要求就是尽力就好，反正家里也不缺我那口饭。”初一轻轻叹息了一声，“我其实也没想过自己能学成什么样，不过，既然答应他们会尽力，总得试试，看看我能做到哪一步。你们呢？学一个段时间，有没觉得，其实想提高，也不算太难。” “投入的时间太多了。”苏黎想想看，轻轻的摇摇头。这是他有生以来投入时间和精力最多的一次，这在以前的他看来，纯属浪费时间，但就像初一说的，他也想知道，看看这么做能走到哪一步。说实话，他觉得，用功和不用功，对他来说，好像差不了太多。 第27章 招架不住的热情 “数学、语文其实我学得都挺费劲的，我可能起不到什么有用的表率作用。”初一忙说道，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这俩她都不能答应。除了那个得罪人之外，重点在于，她真没那个时间。她重生，可不是来为同学们服务的。 “其实我觉得数学张老师说得很对，你的钻研精神很值得大家学习。你不懂的，你就在办公室里，一直弄懂为止。”易康点点头，觉得这小孩子真是聪明了，完全不用自己多说啥，还是浅浅的笑道。 “是，正是这样，我才觉得自己不适合担任课代表。数学我是笨，语文我是读了很多闲书，这个，只能是我个人的一种学习方法，无论数学还是语文，都是用大量时间来堆砌的。这个可能不太适合大家！”初一摇头，坚定的把自己放低。 “所以古人说，学海无涯苦作舟，初一就是很明白，转换成中学生身份之后就要有重新开始的觉悟。我觉得初一很聪明，她是知道自己的不足，于是她努力了。”易康忙说道。 “那个，苦不苦的，因人而异。我是玩够了，现在体会到‘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初一忙特别诚恳的说道，看看大家，“我刚才还在说，人生的坑是确定的，我已经跳过了，我让你们别跳，你们也不会听我的。所以大家各玩各的，你们玩你们的，千万别介意我。” “你玩什么了？”苏黎回头问了一句，他就没见她玩过，所以她现在说玩，他都想问问，这位玩什么了。 “我身体不好，不爱运动。所以我就爱看看闲书，喜欢安静的消闲方式。谢谢！”初一瞪了苏黎一下，自己讨好的对易康一笑，安心的坐下，心道‘我连身体不好说祭出来了，您总不能让我再费力不讨好？’ “你每天都在跟赵雅兰他们一块训练！”不知道谁冒出来一句，早锻炼时，大家又不是没眼睛。 “嗯，身体不好，体育就没及格过，为了不给班级拖后腿，我请小赵同学帮我。对，赵同学。”初一忙看向了赵雅兰。 “是，黄老师说初一体质不好，所以她只能慢慢改善。”赵雅兰同学呆了一下，忙乖乖的回道。 初一对大家手一摊，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推脱，自己真的只是身体不好。 “我们不是为了选课代表吗？”又有一位冒出来句。 初一缩了一下脖子。 易康瞅了初一下，清清嗓子。 “所以大家觉得初一同学不爱理人，眼高于顶，其实她认识你们每一个人，而且知道你们的特长，并且挑出了你们都无可辩驳的班委人选。我想，她只是内向，或者，她有自己奋斗的目标，于是珍惜有限的时间，努力学习。”易康其实也没想到，初一是能选出人的。她只是不想让初一又回到她的那个小团体里，只顾自己的学习，然后谁也不理，同学们都觉得她是怪人了。 现在很好，她真认识，也知道每个人的特长，所以易康立刻把初一营造成了一个默默关注的同学的内向女孩了。听得初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她也没中二到要去纠正易康的措词。她用功学习是真的学不会，她没时间理人，是因为，她在家里没时间好好学习。 大家一块鼓牚，不过看大家的眼神都是挺让人感动的。初一到嘴边的话又吞回去了。深深的感觉自己快过不下去了。 易康觉得这班上除上初一之外，其它的都是好孩子了。直接宣布了各科课代表的名字，语文和数学课代表，暂时空缺。她会和两位张老师再商量。正好下课了，易康迅速离开。听后头有人追一样。 初一松了一口气，课代表这些人初一是熟悉的，但不记得之前是不是他们。过了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是事事都能记得的。主要是课代表能有什么用？帮老师收收课本，督促同学背书之类的。想想都觉得有点没意思。就是名好听点，表明在这科里，你可能是最优秀的那几个人之一罢了。初一多大了，真不在意这点虚名。 下课了，跟着易康的逃走一样，初一迅速的拿了书包。大家围住了初一，对于初一选班委时的惊艳表现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而这是下午第三节了，意思是，他们该放学了。她和婷婷约好了，婷婷带她回去的。她收了书包，看还被围着。 “那个，你们都不回家？”初一瞅着这些小屁孩子，不会老师说自己内向，他们就觉得自己内向了？觉得要给自己送点温暖？ “你赶着回家？” “是啊，我姐在门口等我。”初一又不好意思扒开众人，但婷婷脾气暴，真的等一会就会不耐烦。她长大之后还有一个毛病，她不太喜欢与人有肢体接触。 “你怎么都认识，平时也没见你跟我们说话？”萧云忍不住问道。 “你是小赵的老班长，她说你特别好。段sir是我小学同学。其它的都是班上风云人物，想不认识都难。放心、放心，我都是出于一片公心。”初一有点防备的慢慢的移到门口。 “你这样会让人觉得你讨厌的。”不知道谁冒出一句，显然大家也看出来了，她真不想跟他们聊一下。 “各位，我知道大家一定觉得我特讨厌，因为显得你们特别不务正业。但是，我影响了你们吗？我有去争第一排的位置吗？我有上课拼命举手，影响你们听课吗？我不能因为你们，然后让自己时光荒废对不？！”初一站住了，回头看看众人，态度有点冷。 大家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别来烦你吗？”某位小哥忍不住说道，都有点愤怒了。 “真没有，我之前跟你们一样傻过。不过我还真不后悔。我有过尴尬，有过不能面对，但是更多的，我很快乐。只不过，因为我已经经历过了，现在，我就是试试另一条路，我能不能走得通。我真的在玩，我在挑战自己的潜力。我就想知道一个智商不高的小傻妞，能不能靠自己的努力变学霸。所以这条路，可能会有点孤独，但我依然享受。”初一真有点不耐烦了，所以她现在和这些同学们之间，其实就是巨大有年龄差。 第28章 关于暗恋这件小事 “你智商不高？” “真没你们高，我是笨拙的人，你们看到了，这个月，我除非必要，我就没离开过我的桌子。我下的是苦功，你们真用不着学我。你们不用管我，谢谢大家！”初一对着大家深鞠一躬。 “其实她的意思是，你们只要别烦她，你们就是可爱的小孩子。”苏黎背好了书包，扒开了那群小孩子，自己出去了。他看她这样，都觉得替初一辛苦了。 小白和赵雅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站哪边？他们都明白刚刚初一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其实就是想跟这群小傻子们说，别选我，我没时间，你们好好玩，别让我跟你们一块就成。这会儿苏黎等于是站在对立面上看这群小孩子的笑话。 “初一，你这么用功，是想去四班吗？”一个声音不知道从哪传来。 原本走了几步的苏黎都站住了，回头看着他们。 穆白是八卦的人，一下子捂住了嘴。露出的眼睛满是八卦之色。 赵雅兰一头雾水，不知道是啥。 “什么？”初一也一怔，四班是什么鬼？三班，四班一套师资，她在三班和在四班…… 哦呜，老天。初一拍拍自己的额头，这个，太让人惊吓了。没写错，就是惊吓。她差点忘记自己人生在这个阶段，最尴尬，也是惟一尴尬的一件事。 暗恋！ 暗恋这件事，其实说起来有点冤，十一二岁的孩子，最多只能算是知慕少艾罢了。而那时的小孩子，似乎觉得没点啥，就没脸见人一样。弄得她有一度也觉得自己是喜欢那个小男孩子的。但是与不是，还真不是‘你以为，我以为’。所以，人在做天在看，每个人都在为自己人生每一个环节买单。 初一和那小男生说起来还算是挺有缘份的。初一小学其实读了两个，之前伍老爹没转业之前，她读的一个，后来伍老爹回来了，他们姐妹就转学到现在住的楼下那所有大操场的小学了。在他们转过去的而同一天，有个漂亮的男生也转到到那间学校，和小初一坐前后排。 那男孩子就坐在初一的前面，跟所有偶像剧的开头一样，所有人笑话初一的名字时，那个男孩子漂亮的黑眼睛里露出令人沉醉的温柔。在初一很不开心，那个男生会回头有点困惑的笑道，‘这有什么好哭的？’然后，初一会突然觉得好像真的没那么生气了。这种事在那两年里发生了很多次，其实他们之间话并不多，说起来，真的没什么交集。 然后他们考中学时，初一不知道自己会考哪个，但是却相信，小男生不会跟自己一个学校，因为他成绩好。他是老师的宠儿。不像初一，家庭氛围的随意，让她过得有点稀里糊涂。所以，她内心深处也有点失落的。 不过，这种失落没继续多久，那位帅哥中考失利了，因为只差三分，于是被调剂到了初一这所中学了。当然，他去了四班，与初一就只有一墙之隔。所以真的让初一来写，缘份这东西，这还用写？妥妥的青梅竹马啊！ 但现实人生就不是，初中毕业之后，初一就没再见过那位了。等过了二十年，还是在同学会时，某位好事的同学，特意把和那位的合影调出来给初一看。那是一张合影，初一愣没在七、八人里把那位给找出来。 后来被指了，初一倒是有点伤感了。那位脸上有掩不去的疲惫，嘴角的笑容，透着对世情的无奈。他身上早就没了曾经少年时的羞涩与腼腆，只剩下中年男人那种生活压迫得不堪重负的样子。但出于作者的本能，她特别想打听一下那位的生凭，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但这只是因为对一个曾经认识人的一点好奇，真没上升到感情。 而她回来一个多月了，但是讲真，她还真的没想起过那位。真的一次都没想起过。她对代数的“热爱”早就取代了一切世俗的情感。现在莫名的被人提及，她还真的不知道该给他们一个什么表情了。她估计她的头上一定乌云盖顶了，黑线丛生。 “四班要考吗？”她一下子镇定下来，立刻反问了一句，她都想去配个眼镜，装装13了。 那位也知道失言了，他们又不是傻，初一瞅了他们一眼，觉得他们是故意的。还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四班的人也放学了，两班很多都是小学同学，这会儿，一块看着他们。 初一抬头看看四班的，伸手跟他们挥一下，然后一扭头自己快步向外走去，尴尬还是不如婷婷发脾更重要。 四班的同学们也呆了，这是啥意思？一块看向了也有点蒙的那谁。 “罗飞，那是伍初一？”某位好事者忍不住问道。 罗飞侧头瞥了她一眼，“跟你有关系？” “人家跟你打招呼呢！”后面一个小个子男生有点猥锁的说道。 “是！”罗飞点头，“怎么样呢？” 大家都一怔，是啊，大家都是老同学，人家很坦然的跟这边挥了手，然后跑了，看看三班的也在门口。也在看罗飞。 “嗨，罗飞。”段正先跟罗飞打了一个招呼。 “嗯，一块！”罗飞低头向前走着。他们都是一个院的，一起回家挺正常。虽说之前，他们之间还真没走过。 “觉得初一好像变了一个人，看着都不认识了。”段正看走远了，才轻轻的说道。 “我看她一直在认真的学习，有什么问题，其实之前她也是想好好学的，不过，脑子太快，有点定不下来。” “所以只要她的性子定了，就能学好？”段正想想忍不住说道。 “她心不定的情况下，也能跟你同分。”罗飞对段正假笑了一下。 段正深吸了一口气：“她今天选我当副班长了，说我幼稚又自私！加点责任，也许能强点。” “看来喜欢看小说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观察力是足够的。”罗飞笑了。 “所以现在她再不是喜欢追着你跑的小胖妞了。”段正哼哼了一下。 “挺好的，我听说她也不再害羞了，之前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她知道答案都不敢开口，现在好像能侃侃而谈了。” 第29章 好像快成学霸了 “太能说了，我估计现在她成绩应该还不错了，她今天跟人讲题了，就是早上附加题的那道几何。她竟然说，可以用立体几何的方式……反证我听都没听懂。那题你做出来了吗？” “我没做，又不计入成绩，浪费时间。”罗飞低头往前走着，他真的看都没看，他这些日子也听到传言了，他不喜欢这个传言，观察了初一一下，她眼睛明显的，只有她的课本，感觉她除了解题，好像都没有抬过头，整个人显得斗志昂扬的。 他看到初一的脸就知道，人家才没兴趣说流言呢，人家已经跳出了曾经的小框框。所以这些日子，他也在学习，他回顾了一下自己中考失利的原由，其实就是和初一一样，心不定，于是，这些日子，他开始刻意的训练自己专注起来。 时间也是资源，要合理分配，什么都想要，最后只能鸡飞蛋打。虽说老师一直说什么，会做的先做，不会做的放下，但是，有时，对于一些好学生来说，题目他们都是会做的，就是因为都会，可是因为不会分轻重缓急，于是就出现在那么多的好学生高考失利的案例。 这些日子，显然罗飞的训练也是有结果的。先看清楚规则，然后合理分配自己时间，所以今天的附加题他根本没看。在规定时间内，他把题目做完了，他也没去看附加题，而是先把几道大分题验算了一次，再把一些容易忽略的小地方又检查了一下。 一直到结束的铃声响起。他才看了一眼附加题，然后记在稿纸上，下午有空时，他才拿出来想想做法。而当时他的想法是，幸亏自己把附加题那页合上，不然，他若是想炫技，付出的也许就是再一次的失利。 段正侧头看了罗飞一下，罗飞也是腼腆内秀的人，难得一见他这样毒舌的一面。一抬头，看到前头，放学的时候，都是他们学校的学生。段正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忙叫道，“李文华。” 李文华回头，看到段正和罗飞，怔了一下。迟疑了一下，还是对他们笑了一下，“怎么在一块？” “真是，就我们四个考过来了，能不能别学初一，一开口就得罪人。”段正真是气，他们班进这学校的，就他们四个，初一跟他同班，都不怎么搭理他，现在他都主动叫前同学了，这位还一脸的‘你叫我干嘛’的表情。段同学都有点了愤怒了！ “人家选你当副班长，你还说她不好？”罗飞给了段正一个白眼，“他被初一刺激了，别搭理他。” “初一怎么啦？”李文华又怔了一下，那天初一让她开心一点之后，就没再找过她了。她去找过初一，却发现她低头在刷题，跟周边的那些嬉笑的同学们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事，我现在想想看，老师应该是想让我们选她当班委的，不过，她怕耽误时间，直接把班委都给指定出来的。之前我还以为，她一直专心学习呢，结果呢，指的人除了我，都是标准答案。连都老师都没法反驳。” “她一直很担心她的代数，开学时还在说，看都看不懂，让我好好学，好教她。”李文华笑了，“我之前去看过，她好像很用功。|” “嗯，特别好。刚开学时，只要是自习，她就在数学老师那儿。现在数学，语文老师都指定她当课代表，当然，她说她身体不好，推了。说她只喜欢看书，看电影，喜欢安静的淘气方式。让我们继续玩，别烦她就成！感觉她看我们就跟看小屁孩一样。对了，今天有人问了，她这么用功，是不是因为想去四班，她怔了一下，好像才想起什么，反问了一句，四班用考吗？罗飞，真的，那一刻，我相信，初一把你忘干净了。” “好像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她的成绩，她跟我说，她不是想好好学习，她只是想提高成绩，说这是两码事。而且她对自己的未来很笃定，应该家里帮她安排好了。”李文华忙对罗飞说道。 “也是，当初初一报名表都是被钉上的，说她爸说，不用知道考哪个，安心的考就完了。她也乖乖的听了，所以她性子就是这样，家里让干啥，她干啥。一点个性也没有。”段正愤愤的说道。 “多好啊！”罗飞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印象里，初一就是乖傻乖傻的，什么都在脸上。她没有那些女生的矫情，生气都只是一会儿的事。所以家里要求了，她就乖乖的执行，多好啊！ 李文华和段正一块回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罗飞，罗飞指指路边的房子，“你到了。” 李文华点头，脸红了了一下，自己匆忙的跑了。 “你说，若是现在让初一同学评价你，会怎么说？” “一定比你好。”罗飞一挑眉。 “你真是，你就比我长得好看一点。再说，你也没吸引过美女。”段正都跳脚了。 罗飞没说话了，自己低头往家里走。当然经过初一家楼下时，他还是习惯的抬头看了一眼。当然，也啥都看不到。他默默的又低头穿过，然后回家。 段正瞟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而楼上厨房的初一看到他们的背影了，不过她没多想，她按了电饭煲的按钮。就回屋了，她今天没作业，想想，把自己白天的卷子又拿出来了，又拿出课本，对着找题。 “都考完了，怎么还在看？”婷婷看看卷子，忙说道。 “我在看这些题里有多少超纲了。”初一在卷子上注明着着每一课的知识点。 “你想这个做什么？”婷婷也坐下，赶紧做作业，最近她在初一的感召之下，也开始努力学习了，总不能被妹妹比下去。主要是，感觉上初一能做到，她不可能做不到。边刷题边随意的聊起天来。 “我觉得我快成学霸了，这感觉有点新鲜。”初一笑了，她可没当过学霸，早上默完卷子，她突然就有了这种感觉，她不同了，所以这会她在看哪些题超纲，来衡量自己的进度。 “别指望了，就算你暂时领先了，也是因为你才初一，那些真学霸们还没反应过来。”婷婷想想看，摇摇头。 第30章 我们调位置吧！ “你说得对，就算是我成了学霸，也要把他们远远甩在后头，难得当回学霸，一定坚持多当会儿。”初一想想看，认真的点点头。 “穆燕说，你带着她妹妹在念书，她就没见过她妹妹那么认真的念过书。我说，你也没这么认真念过书。” “穆白今天当班委了，她这回英语考得还不错，是满分；数学95，语文阅读扣了4分，其它基础的都是对的。所以大概率能还到86-90分。光数学和英语，都能扔别人几条街！” “那你呢？”正好伍老爹回来，忙凑了过来。 “爸，我更牛，我数学120，英语98，语文看老师心情，谁知道作文会扣我几分。90-95之间？”初一忙一脸笑，就是一付要糖吃的表情。 “那你不是牛，是吹牛。”老头哈哈大笑起来，轻轻拍了他一下，“不过我觉得这现在这样就好，你学得不累，我们也觉得这样挺好。永远跑在最头会很累的！” “我想当学霸。”初一瞪大眼睛。 “成，开心就好。”伍老爹去炒菜了，他还真的不信自己宝贝闺女会成学霸。他也没那个心气，主要是他刚说的是真的，永远跑在最前头，那就要不停的加速，这不是她应该过的生活。他一辈子这么努力，可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宝贝闺女们还需要这么努力的，只不过，这些话，还真不能说。若她说她不想努力了怎么办？ 婷婷看看初一：“你说真的，你真的考成这样了？” “真的，全班第一是跑不了的。”初一想想，他们四个分数是算得出来的。 穆白算是考得不错，不过他们四个里，她考得最好，但最让她吃惊的是苏黎的成绩，数学苏黎110，英语他也是满分，语文阅读理解上，他也扣了四分。作文没像赵雅兰出错，但的确就是一篇没出错的作文，干巴得让人尴尬。当然这不是初一多年写文的人直接给人差评，但是，对于中学老师来说，应该算是正常水平的作文，应该不会扣太狠，所以他们四个里第二的就是苏黎了。 初一可不相信，自己是可以带动他们四个都跑进学霸的范筹里。穆白明显有点超常发挥，她默写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而苏黎一直在看她的卷子，他知道自己差在哪。所以苏黎才是那个真学霸。不像她，一切都是努力得来的。所以下午他才说，太浪费时间了。所以这个成绩，对他来说，其实不用这么多时间的。 “想什么呢？” “我的前排就是真学霸怎么办？”初一抬头看着自己姐姐。 “那多好，跟老爸说的，一个人在前头跑多么孤独。但是能有人跟你竞争一下，你跑起来替有动力得多。” “不，就像开车，为了不堵车，就要跑在最前头。若是有人跟你飚车，会出车祸的。要不我给他让个道，让他自己跑。”初一忙说道。 “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 “好，这也许是我人生里最接近学霸的一次了，不管怎么样，总得匀速跑下去，半途而废就可惜了。”初一点头，想想，又加了一句，“其实我觉得前五都算是学霸了，你说是不！” “说真的，像你这样，啥时候都给自己找点退路。” “姐，这叫情商。比智商重要！”初一认真的对婷婷点点头，想想，“现在我是不是让你有面子了，不像小学时，有事就找你，让你们领我回来？” “唉！我也不知道哪个更好。”婷婷想想，她和初一差两年，所以读书重合度很高，然后受害颇深。 “为什么？”现在初一觉得自己特别乖了，为什么婷婷还是这付表情。 “感觉反差太大，有点适应不了。好好学习！”婷婷摇摇头，她也说不清楚，就只觉得之前那个傻乎乎的初一也不错。犯的错误虽说有点傻，不过跟现在这个小书呆比，她竟然觉得之前的小傻子可能好玩一点。当然，这随时找台阶的性子没变，倒是还真的是那位。 翌日，初一把作业交了，背完书早课书，进来的又是易康，马上就第一节课了，今天第一节不是政治？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桌子角的课表。真不是！ “月考完了，我和各科老师商量了一下，我们觉得现在是调换座位的好时机。之前，是你们随意坐的，现在为了让你们与同学们更好的融合，以后我决定每个月都让你们调一次座位。争取，初中三年，你们的同桌和前后排都会不同。让大家有更多相处的机会。”易康呵呵了，目光瞟向了初一那边。 初一他们四个一块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冲我们来的吗？”穆白小声的说道。 “这还用问？”苏黎也呵呵了。 “那我们怎么办？”小赵急了，她刚刚才有点长进，现在要和初一分开，这个怎么办？ “只调位置，又不是调班，怕什么？”苏黎随意说道，抬头看着易康。 “那怎么组合？”某人吼着。下面短暂的平静之后，就炸了。各种的不满，吵吵声。 初一看看表，自己收了自己包，等着易康开口，主要是课间就十分钟，不快点就耽误他们第一节课了。她有点不懂易康想干嘛，为什么要这时换位，影响心情，也会影响第一堂课的，弄不好，会影响全天上课的心情。因为换同桌，想安排公平合理是难的，让大家心服口服，这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不禁又看看表，已经过了两分钟了。 “初一，你来分。”易康看到初一不断看表，心里暗爽，立刻又给了初一个更大的爆击。 初一怔了一下，自己这些日子都没空交朋友了，结果现在问她怎么调座位，这是让她把朋友都得罪完吗？不对，她都没有时间交朋友了，她现在没有朋友，除了面前三个同伙。 “您看着办。”初一立即老实的说道。 “要不，我问张老师把第一堂数学课借了，先把位置排了。”易康一脸老奸巨滑。 第31章 表哥 “那个简单一点的法子，我们现四组八条，1、8条不动。一、二组是单条坐，三、四组是双条坐。”初一立即起身，直接说道。看大家呆呆的看自己，忙又上讲台，自己画示意图，一回头看着易康，“可以吗？” “这种组合，能有多少变化？” “这个学期应该能混过去。”初一跳脚了，不知道她数学不好啊，她哪知道有多少变化。不过一怔，这的确是可以用数学的方式来计算的。做个……不对，自己没事想这个干嘛。 “也成，那就按初一说的，大家现在换位。立刻，马上。”易康拍手，果然，这些老师连告别的时间都没给他们，直接就调了。 好在大家都只有一个书包，把东西收拾一下，茫然了一下，就跟着前后排的走了。 穆白拍拍胸口，还好，前后保住了，也就是她还是和初一在一块。 “现在大家坐好，按刚刚初一说的，我们前后六排，1、6排不动，前三排是单数，后三排是双数。”易康让刚坐下的人又站起，很好，现在他们四周的同学就真的全是生人了。 初一倒是不介意这个，她介意的是，易康为什么没事说这是自己的主意？回头，这些小屁孩子们会不会觉得是自己撺着老师换座位啊。主要是，这么做对自己一丁点好处也没有。特别是，她此时的同桌是全班最混的张涛同学。不过……她轻轻的拍拍自己额头，转头看着张涛同学，“你家是不是永丰乡的？” 她记得同学聚会时，这位没来，听人说他成了村霸，属于富得流油的那种。豪车家里都有好几辆的那种。 “怎么啦？”张涛一脸的防备。 “没事，老乡，我正忽悠我爸回老家，回头在村里别忘记我们是同学啊！”初一立刻跟张涛同学伸出了右手，一个村霸啊，还是一个讲义气的村霸，这个一定要巴结好了，成绩好坏有个屁用，这样的，就必须巴结。 “你要回永丰乡住？为什么？”张涛同学有点结巴了，他再混子，他还是的户口，也是一口永丰乡的口音，到市区来上学，多少也有些自卑的。自然要用拳头证明自己的。结果这位竟然要回去，这是啥意思。 “我是老伍家的，就在你们张家边上。”永丰乡就三姓，伍家、张家、李家。初一奶奶就是李家的，姑姑嫁到了张家。而这三姓从道光年聚一块住着，哪家都沾亲带故，不扯还罢，一扯上就全是亲戚了。 “哦，对了，你姓伍，你家也是永丰乡的？”张涛同学一下子就找到亲近感。 “张四斤是我姑父，你认识吗，在武钢上班的那个。”初一忙说道，姓张的，她真就认识这一个，希望能扯上关系。 “那是我四叔！”张涛感动了，一说果然就是亲戚了。 “那这么算起来，你就是我表哥了。”初一忙又跟他握了一次手。也是，自己姑父凭什么去武钢上班，说是因为之前当的兵，可是他们那个年代，当兵的名额在农村也是紧俏物资，当完了兵，回来就能安排工作，吃商品粮，这是一般二般的人哪可能有的。 张涛一下子觉得自己不孤独了，他在同班里找到了“表妹”！这是多么大的缘分。他一点也没想起，他们已经同学一个月了，这个学期都过了四分之一了，她若不是跟他成了同桌，估计都想不起自己还有“表哥”在这儿。 上面易康其实偷偷的观察着初一，她注意到她一闪而过的失望之后，立刻就把张涛说糊涂了。现在，张涛都温和的跟她握手了。她现在觉得，初一真的有前途了，她是不是到哪，都能把自己边上的人都说傻了？所以口才这东西，必须得有智力支持，明显的这娃的智力是够用的。 昨天她回到初一教研室，进了屋先回自己桌前把晾着的茶喝了，才舒了一口气。 “开个班会，这么累？”几位主科老师一个办公室，这样大家沟通起来方便，看易康这样，一位老师忍不住不说道。 “是啊，那个初一，真是……她开班会，还在跟人讲几何题。”易康深呼吸了一下，看看两位张老师，“初一说她身体不好，而且她笨，她靠的是苦功，并不能真的起到表率的作用。所以她不适合担任两位的课代表。” “下苦功也得下对地方不是，初一已经开窍了，现在她来是不是少多了，但她来了，她一定会弄懂了才走。这份定力，就不像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数学张老师摇摇头，“她不答应也是对的，她就是特别专心的人，让她出来做在她看来没意义的事，一定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的作文真是好，你们看这卷子，字是有点软弱无力，没什么风骨，但是看着是不是还挺好看，我觉得她在练字，虽说没练好。”语文张老师这话真不如不说。 “这回她语文多少分？”易康忙问道，她去开会前，成绩还没出来。 “90，全年级最高分，这还是我咬牙扣了她十分作文，正常情况，这样的作文，我最多扣五分。”语文张表示十分无奈。 “一、二班也没有？” “没有，我和对门朱老师是交换改卷，朱老师给她九十五分，我扣成九十。” “不可能古文解释她都没错一个？” “她的卷子可以当成标答。”语文张手一摊，表示，自己都不算是公正了，还能这么被置疑，她就不答应了。 “数学120是满分，包括了两道附加题。”数学张手一摊，明显的，自己这份卷子更像标答了。 后面的英语老师咯咯的笑了，三人一块回头。 “我这里，她不是。”英语翁老师忙说道，大家不禁松了一口气，一块看着她，“她第三，不过才扣两分。” “所以这么一加，她是不是就是全班第一了？”易康忙瞪大眼睛，之前摸底考时，初一考得也很好，不过全班也就保能排前五。这回若是直接登顶，她还是觉得有点难办了。成绩好的结果不是班干部，这个，感觉上有点说不过去啊。 “太保守了，应该是全年第一。数学、语文都是扔人几条街，要知道，这是05分都能压全倒一排人的时代，她就英语丢了两分，其它的早就弥补了了，所以他全年第一，又有什么可惊讶的？”翁老师是个矮胖的中轻年老师，是硚口区名师堂的一员。比起数学的和语文的惊艳，她的英语卷就真的不算什么了，她觉得可以没事让这位去练习了一下英文书法了，这会就可以看得出，她的字不成。 “她其实带动作用起得还不错，她边上三位考得都不错。”某位老师忍不住说道。 于是一早，易康决定换座位了。不当班干部，也得为班集体做点贡献。很好，她有点期待张涛能不能改变了。 第32章 县官不如现管 跟易康说的，一个月换一次位置，然后全班的成绩果然有了质的提升，初一这么四个、四个的认识下来，然后为了让别人不耽误她好好学习，匀速前进，那么一块好好学习。 到了学期末，到了自习课，就是初一坐讲台学习，谁有问题，谁提问，她在黑板上讲解。倒是有人问过她，这么就不耽误时间了吗？ 她说，公开提问，人家才不好意思问太简单的，这样她当复习了。讲解的过程，其实对她来说，也是再学习的过程，她能顺便想想别的解决方法。挺好的！ 再后来，问语文的，问历史的，问地理都有。她真的觉得自己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了，太考验人了。 “好了，寒假也不要耽误学习，这回我们班的平均全级是全年级第一，初一和苏黎保持了全年级第一和第二，大家向他们学习。” “那第三是几班的？”有不服气的了，明明他们班这么用功，明明可以前三都是他们班的啊。果然，一群小屁孩子，自己付出了，就有了种，别人怎么配跟我们一样。 “四班的罗飞。他们班这回考得也不错。学校表扬了我们年级，学习风气极好，特别是我们班。”易康说到罗飞时，不禁又瞟了一眼下头在写卷子的初一，显然，初一在忙，反正自己说话时，她总在忙。 “好好休息，过年少吃点。”易康都要气馁了，对着下头人说道。 “哈哈！”下面的小屁孩子们大笑起来。不过，初一同学听到大家大笑，才茫然的抬头，不过没头没尾的，她又低头，把卷子做完，她是在帮张涛做订正。 张涛这回都考及格了，果然能在外头混出名堂的小孩子脑子都不差，只跟她做了一个月的同桌，不过考虑到了将来要和他当邻居了，所以说起来，初一对这位真的最好。真的就是，问什么答什么，考前还帮忙划重点。 所以张涛同学也是讲义气的，又觉得初一是他“表妹”罩她那是必然的。所以目前还真没有人欺负她了，就算有那嫉妒她的，酸话说完了，张涛就冷瞅着他，话都不用多说，人家直接过来跟她道歉了。 “你错的地方，我用红笔都标出来了，也补了算式。你看看，你思路其实是对的，就是跳了步，于是影响了结果；语文这个作文不错，真的挺好了，你看就扣了十分。我觉得学语文还是挺有用的，骂人不吐脏字，就是文人干的。曹操知道？夸人时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啥意思？” “你是我儿子？”张涛迟疑了一下，小心的问道。 “恭喜你，答对了！是不是，人家说得就好听多了。所以语文是人生必备，好好学，特别是古文，骂人那叫一个稳准狠，而且是不是显得特别有气质？”初一忙说道。 张涛呆了一下，想想：“听起来咋不像好人呢？” “当什么好人啊？我觉得你这样就好，加油。”初一想想看，她觉得这样就好挺好的。人生还得过自己的，怎么舒服怎么来。 “你家房子动工了。”张涛想想也是，忙点头，顺便说道。 “还得谢谢你爸！我爸本来说，年前人工贵，想开了年再说。结果你爸说，说乡下闲人多，不存在人工问题，真是谢谢大伯了。”初一忙说道。 图纸出来了，伍老爹带着一家人去地方看了看，正好碰到了张涛和他爸。他们这个村子之前叫永丰二队，张涛爸就是二队的大队长，现在虽说改叫永丰二村委会了，但大家还是习惯叫自己的村子为二队。但大家也从善如流，改叫他张主任了。 张主任和初一爸打招呼，初一和张涛打招呼。然后原本张主任和伍老爹的关系还没那么好的，不过有了初一和张涛同桌的关系，然后在初一把张涛一顿猛夸之后，张主任一下子就觉得伍老爹人不错，知道一家子要搬回来照顾父母，更是觉得伍老爹这人靠谱了，在外头当那么大的官，也要回家，光这点就比别人强！ 所以张主任把初一家盖房的事就放在心上了，初一有时跟老爹一块去张家时，就和张涛一块做作业，张涛竟然也能老老实实坐一个小时，把作业做完。 永丰乡的人都没什么大心气。只要别太丢脸就成了。自己家小子和初一当同学之后，变化是可喜的，张主任的想法就十分简单了，一定要他们快点搬过来，这样，儿子不就有人管了？ 当然了，这些张主任不会告诉儿子，所以张涛也不知道，初一就更不知道了。初一只知道，有了张主任的帮忙，除了仓库，连前后的小空地，张主任都给他们划进了伍家的范围。让伍老爹都觉得现在真是县官不如现管了。 房子的事就交给张大伯，伍老爹也就是有空去看看，回来还跟初一说，张家那儿子得多差，让张大伯那么夸你。初一能说啥？他儿子头前的数字就是全年级的人数，这算不算解释？ “对了，那房子好盖吗？我看图纸好像有点麻烦。” “麻烦的找的专业的队，你爸找的。我们的人就是帮忙，放心，放心，年前就能把大架子搭起来。其它的小事，我们自己就能做。现在我也觉得你爸是对的了。自己盖房子，有气势多了。我爸都觉得你爸腐朽了，这哪是回家看爷爷奶奶啊，就是给自己盖小洋楼呢！”张涛把书包顶头上，跟着初一一块出门。 “我也觉得小资了一点，这不怪他，他同事的老公单位设计的。除了不要钱，还跑去当监理了。换一个设计师，得要钱。我爸纠结了半天，还是不舍得花钱。主要是，什么最贵，人情最贵。我们是亲戚，无所谓。那边是同事，总不好意思得罪人。”这个初一也表示自己很无奈。 “你家房子好看，我爸可喜欢了。说让你爸把图纸留着，回头给我也盖一个。” “嗯，那房子功能性还不错。我爸是想把我们都拢在一块，我让我爸给我准备书房了，回头我借书你看。” “我谢谢你了！不过，我还是挺想你们快点搬的，这样，我抄你作业也方便点。”张涛点头。 “嗯，我也想，我现在还跟我姐住上下铺呢！” “说得……”张涛准备鄙视一下她了，不过他们前面站了一个人。 “伍初一！” 第33章 梦想是什么 “李文华！”初一抬头，忙打了一个招呼，突然发现她边上站着罗飞和段正，不过她也懒得多想，“张涛都认识，除了之前是我同桌，最重要的是，他是我表哥。我们也快是邻居了，我们准备搬回老家住。” “为什么？”李文华怔了一下，她怎么不知道他们和这位是全年级出名的小混混是表兄妹，重点是他们要搬家，还要搬回老家去。他们家那么好的房子，不要了吗？ “我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父亲是长子。”初一说得特别正色。 张涛回头瞥了她一眼，现在知道成绩好的孩子都装了，这回觉得初一终于有点像成绩好的那波人了，装得厉害。 “我走了。” “跟大伯妈说，我要吃炸海子，我周六过去吃。”初一在后头喊到，现在家里盖房子，总不好全托给别人，周末全家都住到奶奶家，然后不管帮不帮得上忙，好歹表达了他们家的关切。 所以之前初一周末一般就跟张涛一块，给他补补课，张家爹妈喜欢死初一了，张妈妈总会问初一想吃什么。初一妈那手艺垫底，张妈妈做啥，初一都觉得好吃。 更何况永丰乡的菜其实挺有特色的，而张妈妈原本就是村里出名的利落人，那菜做得跟初一大姑做的不相上下了，初一现在可喜欢去张家吃饭了。 “知道了，你要点贵的啊！”张涛头都不回去的去取车了，他骑了一辆大二六的凤凰，看着有点破，不过初一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现在孩子也流行这种颓废风。 “怎么会是你表哥？”段正张了一下嘴，就算一个班，也知道初一和张涛关系突然变好，他们在这儿等着，其实也想聊聊这个，这位就算移情别恋，也不至于这样啊？ “为什么不会，我们村里就三姓，伍、张、李，传了几百年，我姑姑嫁到张家，我奶奶姓李和他妈都姓李，听说，我们俩的曾太祖母是亲姐妹。”初一手一摊，“走，今天我姐不带我，我可以跟你们一块走了。” “恭喜你，这回考得很好。”罗飞轻轻的说道。 “嗯，回去问我爸要奖励。”初一只是看了自己的卷子，后头易康说啥，她还真的没注意，看看他们，“你们怎么样？这回有点超纲，两位张老师真是不断挑战我们的极限了。” “怪谁？”段正哼哼了。 “反正不怪我，我是老实孩子，我就想提高成绩，结果他们为了不让我提高，就不断增加的难度。不过张涛都能数学拿到八十分，我觉得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 “张涛是你教的？”段正又哼一声。 “我大伯妈的菜做得好极了，每个礼拜换着花样给我做。说了，等我们搬过去，她天天给我做。所以有个能干妈，是人生最重要的事。” “所以你又胖了。”段正呵呵了。 “段sir，你这样是你家里人知道吗？”初一忙看看自己，好像没胖啊，她每天拉着老爹运动一小时，老爹都健康多了，自己早晚的坚持，个头能不窜她不知道，她是显得健康匀称了。主要是，她精神状态还不错。所以运动果然能分泌多巴胺，她运动完了，好像更容易专注精神。 “你这回是全年级第一，罗飞第三，段正也考得不错，全年级二十二，我二十五。”李文华不想废话，直接说道。 “谁第二？”果然初一的关注点不同。 “苏黎。”罗飞回了一句。 “我们几个算是自己努力，苏黎是真学霸，我听老师说，苏黎当时考进来是全年级第一。”段正忙说道。 “真的？这样的学霸，我竟然不记得了？”初一虽说也差不多猜到了，不过现在说起，她还是吃了一惊，想想看，觉得这样的，自己当年竟然对这位完全想不起来了，“他小学哪的？” “他是部队子弟，不过也只在部队小学待了一个学期，所以跟谁都不熟。我还以为你跟他熟呢？平时在你边上时间最多的除了张涛，不就是他了？” “哦！所以之前是他不想搭理我们？”初一想想，所以上辈子这位成功的隐藏了自己。 “现在你不想搭理我们？”段正愤然说道。 “理你们干嘛，你们喜欢的我又不喜欢，足球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规则，还不如看小赵扔铅饼，好歹好懂；我喜欢看小说，你们谁喜欢？”她瞥了他们一眼，“对了，你们怎么在一块？不会我不理你们了，于是你们就抱团了？挺好，那我好歹还起到点团结同学的作用。” “呸！”段正跳着脚。 “你数学怎么学的，怎么会……”李文华换了一个话题。 “我想问的是你语文怎么学的？古文这回不是书上的范文，你怎么会翻译？”段正也有想问的。 “你耳朵打苍蝇了？刚她说了她喜欢看书。”罗飞说道。 “其实我脑子笨，我不会做那些花里胡哨的事。我语文我就是喜欢看闲书，数学就是刷题，当然，问题不过夜，不懂的，马上找老师，现在老师真好，又不收钱，你问多少次，人家也都不会烦，多好啊！我刚开学时，天天就赖在教研室里，不懂我就一直问到我懂为止。不然怎么办？我开学时，拿着书，真是看都看不懂，只想哭。好在是初一，还来得及，真高三，我真想死了。”初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就是啊，才初一，你着什么急？”段正抢答。 “唉，说了你也不懂。今天本来我只有一道题不懂，明天就是两道，等到高三，我就只能抱着书哭了。这也是存单，还是放高利贷的，那利息高得吓死人。”初一给了段正一个白眼，瞅着他，“不是因为我成功摆脱学渣的名头，你就想把我拉到跟你一个智商线？” “是你说，你智商不高啊？现在反悔了！” “我再差也不会不如你？我只是知道我路在哪，然后老老实实的往前走罢了。你也是，你爸爸是警察，你哥哥也是警察，你将来也会当警察，既然路已经注定了，就开始要有计划的规划人生。比如李老师就很好，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一直对着自己的梦想去。罗飞，你的梦想是什么？”初一看向了罗飞。 第34章 你没作弊吧？ “没想过！你呢？”罗飞想想，看着初一。 “我想学工科，应该会往深了学。我之前有点基础，我想觉得深一点，让人不能再欺负我。”初一想想笑了一下。 她想想工作之后的种种，父亲早逝，她在一家百年家族的老国企里苦苦挣扎着。她也为二十岁之前的打混，付出了沉重的代价。重来了，她其实也没那么小心眼。只是有一天经过曾经的单位，她突然心抽痛了一下。 所以她人生伤她最深的，除了父亲的早逝，她并没有为父亲多做一点什么而深深忏悔之中外，她最痛在那个祖孙四代都在一个单位的伤害。她无论多努力，其实都没有用。 这是一个自我保护机制十分强大的地方，她倒是可以嫁一个祖孙几代都在那儿的家族。不过她不愿意！她的努力其实都是徒劳的。她一步步考到副高，又能如何？她付出的是别人十倍努力。所以重来一次，她做得最好的，其实不是写小说，而是她的工作。她的每一步都走得又沉又稳又重。 “这个我得想想。” “那个，有人跟我说过，选择梦想要靠近现实一点。比如你要综合考虑一下，像我跟段sir说的，他一家警察，他们在警察部门就比较好混的，所以他只要进了警校，无论中专还是警院，哪怕是高中毕业去服役，退伍了进警队，都是出路。李文华性子好，她喜欢当老师，成绩也好，考师范，现在都是独生子女，教育的投入将来就是家庭重大支出。老师会越来越受人尊重；你喜欢什么？你家里正好从事相关的行业，能帮到你的。你就会事半功倍。若是没有，我建议你和李老师一块，读师范中专。虽说有点没志气，但是真的，你未来会特别光明。” “不建议我和段sir一块？” “别，你没他脸皮厚，你还是保持自己的纯洁！”初一坚定的摇头。 李文华和罗飞一块噗的笑了，主要是看段正那样，想不笑都不成。 “现在决定自己人生的道路是不是有点早。” “我们这是最好的时代，真的，相信我。读中专比考高中好。”初一认真的说道。 “可你会读高中？” “若是我能一直领跑，我应该会。我想试试人生不同的道路。也许此路就是不通，我还是想试试。”她对他笑了一下。 “你当然会，专注的做自己的事，你很肯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你就勇往直前。”罗飞笑了一下，想想，“当老师也许也不错？那我努一下力！” “加油！”初一真的笑了。她内心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段正和李文华的未来她看到了，所以她真不担心。可是罗飞那苍桑的样子现在也有点刺痛初一了。若是让他跟李文华去念师范，将来日子至少稳定。当初做老师的那几个同学都过得挺不错的。 晚上伍老爹拿着卷子已经很淡定了，之前他们去开过家长会，然后他们已经知道一直以为是傻子的小丫头突然成学霸了。还一直领跑着，这让老俩口都吓傻了，全年级第一，这是啥子意思？倩倩和婷婷也吓到了，婷婷是知道初一用功读书了，结果一用功，就成这样，这是不是说，这家伙真的聪明？ “你们怎么啦？”初一看着一家四双眼睛一块盯着自己，有点尴尬，忙摆手，“那个，才第一学期，不算数的。” “不是，我只让你考三十名……不对，你们全年级多少人？”老吴同志清清嗓子，想想又不对，回头，“她说她是全年级第一？我没听错？” “是，全年级第一，全年级二百一十个人。所以你闺女我跑赢了两百零九人，厉害不？”初一拍拍胸脯，一脸自得。 “你不是作弊了？”伍老爹看着小闺女，小声问道。 “爸，我抄谁的，能让我抄成全年级第一？”初一都气乐了，不过，她倒真的没有生气，主要是谁是她爹妈也得惊悚一下。 “也对！”老头想想也是，低头看看卷子，又抬头，“仨儿，你读成这样，我和你妈有点为难。” “为什么？” “你若成绩不好，要么去你妈单位，要么我给你找个单位歪着，混一辈子应该不难。你说，你学成这样，我和你妈就得一直供你读书，得多花不少钱的。”伍老头想想苦着脸看着小闺女。 “别听你爸的，好好学，念多少年，妈都供你。只要你考得上！”老吴同志忙挥手扒开了伍老爹。 “对啊，上个大学能花多少钱。”婷婷无语的看着亲爹，能把钱放在嘴边的亲爹也算是奇葩了。 “不赚钱，就是亏钱。”伍老爹给了老二一个白眼，想想长叹了一声，“唉，亏了。” “那我不好好学了，去当学渣？”初一故意说道。 “算了，顶多你爹我辛苦一点，再熬熬！”老爹故意十分伤感的说道。 “嗯，为了给我赚学费，走，我们去锻炼去。”初一把老头拉起来了，回头看着倩倩和婷婷，“快点，运动了脑子都好点。” “对，快点，看着老三就聪明多了。”老吴同志，立刻收了卷子把三个闺女全赶出去了。 倩倩觉得自己快工作了，这个，这个跟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不过，看爹妈现在还不太正常。她就算了。然后，婷婷表示，算了，她就别触爹妈的霉头了。万一他们想起来，自己才全班十五，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周六，伍老爹就带着他们一块回了永丰乡，先去了张涛家送了些东西，都是人家照看的，总得有表示。当然初一进门就叫，“大伯妈，我来了！” “初一，你来了，大伯妈给你做了炸海子，快来。”张涛妈出来晃一下，又跑回厨房了。 “我妈下午就准备了，晚饭给我吃的面条。”张涛黑着脸出来了，看到伍老爹他们，忙站好了，“成森叔、成森婶、倩倩姐、婷婷姐。” 第35章 你闺女12 “涛啊，你爸呢？”伍老爹成字辈，后面一个森字。所以一些不好分排行的亲戚一般都是带着名字叫。像初一叫自己二姑父其实是四斤叔，而不是二姑父的。 “哦，今天我爸收了一批砖，让人送到你们工地上去了。都是老石砖，反正我看着还挺好看的。”张涛忙去倒了茶。 不过伍老爹是急性子，直接打了一个招呼，就去工地了。 老吴同志本想去的，不过看初一坐得好好的，坚定的要等她的炸海子，她都想抽她了，不过，还真的不能让扔下他们在这儿不管。 张家是三层楼，但就是普通的乡下房子，堂屋进门挂着个百寿图，图上还挂了一个松鹤的匾，再下头就是一个条案，条案下是吃饭用的方桌，方桌下，三条长椅，人少就坐在这儿吃。人多，就拉出来，再摆个圆桌面，就能坐一桌人了。 其它地方也没正式沙发茶几，堂屋里就随意放着几个小木头的靠背椅，还有方凳，方凳上放茶，人坐小靠椅上，很快，张涛妈从后头厨房端了一个大盘子出来，放在方桌上，“初一……倩、婷婷，过来吃点炸海子。” “嫂子，怎么想起做个这个？”老吴同志忙起身，有点不好意思。 “我跟表哥说的，让大伯妈给我做的。大伯妈做得最好吃了!”初一已经窜到了桌边先抱着张涛妈亲了一下，然后坐在长凳子上伸手抓了一个，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真是，哪有这么不知道客气的。”老吴同志真是气死了，都想拍死她了，这位能不能别到哪，都跟在自己家一样？ 倩倩和婷婷觉得也不错，一人拿了一个咬了起来。炸海子是他们老家的叫法，其实准确的说，叫藕海子，把藕搓成丝，配了葱白、胡萝卜丝之类的蔬菜丝，裹上面糊炸得金黄的，炸出来跟螃蟹相似，于是就叫炸海子，调味上，他们也用心，咸香口，张妈妈是个用心的，看张涛喜欢吃羊肉串，于是把孜然粉散上一点，出来口感一下子又升华了。 “大伯妈，真的好好吃。”倩倩都感动了，她都不知道竟然还能这么好吃。 “喜欢就多吃，我炸了好些，你们过会带回去。”张涛妈笑着，坐在老吴同志的边上，“听说初一考第一了？” “谁知道他们家祖坟是不是被水冲了，你们张涛呢？”老吴同志忙看向张涛妈。 “这回不错，全都及格了。”张涛妈一脸欣喜，她就这么点要求，能怎么办呢？张涛是她的小儿子，不过之前的两个儿子都没站住，所以这也是独子，真的好容易才养的，反正真的只要活着就成。现在突然都及格了，张涛妈都想杀猪还神了，“谢谢你家初一啊，我看初一帮他把卷子都订证了，都写满了。真是细心！” “应该的，大家都是亲戚，他们能上一个班，这是多大的缘份。”老吴同志瞅了张涛一眼，真心的觉得老张家这儿子真是长得歪瓜劣枣啊。她坚定的要说，他们是亲戚。 “嗯，嗯。”张涛妈也没想那么多，忙高兴的点点头。 “他爸说你们得快点搬回来，所以他都亲自督工。放心、放心保证保质、保量。”张涛妈忙说道。 老吴同志看着初一正和张涛说话，张涛撑着脸，表示很痛苦，不过初一吃得很开心，合着张家这么帮忙是因为初一？ 晚上回到初一奶奶家，伍老爹和吴同志住一楼后面的房间，初一三姐妹住二楼的一个空房间里。 而楼下伍爸伍妈也没睡着，当然是老吴同志不让伍爸睡。说起张涛来了。 “涛？”伍爸想了半天，“他们不是同学吗？” “就是同学才烦，你说，张家这么帮我们，不是有什么想法？” “你闺女才才十二！”伍老爹都想扒开妻子的脑子看看里有装的啥了，“你有空想想倩倩，快十六了，那是高危。” “那你放心，倩倩傲气，一般二般人看不上。我不是怕初一傻吗？干啥都一根筋，万一被张家哄了去，回头，十七、八，昏了头，书也不读了，回来生孩子，我们怎么办？”老吴同志都抓着伍老爹的脖子让他再清醒一点。 她还真不是危言耸听，主要是这里还是城乡结合部，十七、八岁，在这儿就算是成年了。结婚都不用去登记的，摆上几桌，全村人认为你们是夫妻，你们就是夫妻了。这个比拿证管用！ 而这里，伍老爹在乡里说话管用，但村里，还是张涛他爸说话管用。说是这村里三姓人家，不过张家当村长都当了几代了，好些事，还是挺有话语权的。伍老爹若不是出身这里，想在这儿好好住都挺难的。 不然，他们家在这儿盖房，地是乡里批的，可是因为有了张家的支持与帮助，进展神速。想想，她们晚上顺便过去看了一眼，自住的三层小洋楼已经初具雏形了。而小洋楼后面还有一栋附楼。还没动工，只是留出了空地。张主任还指挥人把石砖码在一边，看着不像是新的，不过这种老砖，也不是一般能弄得到的。无论是放在大厅当地砖，还是放在院子里小径，都是绝佳的材料。 所以张主任他们真的用了大心，主要这种东西，人家还不会跟他们要钱。只说碰巧得了，他们只是赶上了，不管这人情怎么着，欠就是欠了，他们还真的只能认。 所以万一自己家的傻闺女被张家夫妇给打动了，十七、八岁跑回来要结婚，他们说行还是不行？他们真的既成事实了，他们能咬牙承认吗？所以老吴同志这会儿，就不想搬来搞什么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了。她就觉得，回到这儿，就是进了狼窝。 “初一能那么傻？”老头不想理妻子，侧身准备睡了。 “你以为你闺女聪明，不是考第一就是聪明。可能只是她更傻了。” “初一一直叫张涛表哥！”伍老爹都快烦死了，直接说道。 “啥意思？” “意思是，张家人都相信，初一是他们家侄女，是张涛的表妹。”伍老爹呵呵着。 老吴同志好像有点明白了，不过，想这个，是脑子一向不怎么好的初一想的？她咋就这么不信呢？ 第36章 奇葩人奇葩事 初一在楼上听着英语磁带，其实初一的英语很简单，经过二十多年美剧的熏陶，后来也出国旅行，基本会话也多少被迫学会了一些，现在回过头看看初一的英语，真是简单得不要不要的。不过，她也不敢大意，她现在跟学数学一样，不让问题过夜，反正拿着随身听，连睡着了，耳朵里也由着磁带播放。其实就是一种洗脑的过程。 她现在最大的问题其实是没时间，她知道，她不知道机智之辈，她现在的金手指，其实就是她比现在多的二十多年的阅历，与一颗沉寂的心。所以她觉得自己得再总结优化一下，不然，她的时间还是不够分配。初二就要再多加物理和化学，虽说也要逻辑思维，但是也是需要时间来刷题，加深理解与记忆力。 “你为什么这么学习？”倩倩盯伸出头来，看着家里一向有点傻乎乎的初一。 而初一对其它的事好像都不在意，问老妈拿了一个随身听，就真的是学英语，流行歌曲什么的，完全不存了。他们家的电视都成摆设了，每天运动完了，各自学习，时间到了，她起来写大字。她现在跟时钟一样精准。真的就觉得这小傻子别是有病？每天按点活着。 初一呆了一下，想想取下耳机，“不是想学习，是没什么可玩的。” 这话倩倩和婷婷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婷婷想想：“你之前不是喜欢看书吗？这么多书，为什么不看了。” “看过了，当然还有个问题是，我很怕别人碰过很熟的书，我嫌脏。”初一想想，耸了一下肩膀，“我现在毛病挺多的，现阶段好好学习是对我来说性价比最高的游戏；当然，看小说也有回报的。而且我觉得培养阅读的习惯，真是回报率最高、持续时间最长的一种爱好。” “能不能说话别这么老气横秋？”婷婷瞪了她一眼。 “好的，我错了。看小说，至少阅读理解不会扣分。”初一从善如流。 “你这样看书都要算一下哪种爱好回报率比较高，太功利了。” “是，我只是有感而发。”初一笑了，上一世，她爱看书，可没什么功利，但回头看，她真的觉得幸亏她喜欢看书，她培养的沉寂的性子，她也有了更强大的理解能力。哪怕是学数学，也是需要审题的。不然，为什么小学时要学语文和数学，因为这两个，是解开世界一切难题的钥匙。 “你真的想搬回来吗？”倩倩有点迟疑的问道。 “房子都要盖好了，你现在说不想搬？”初一有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其实我觉得搬来了按你说的，去乡政府，感觉怪怪的。”倩倩看着陈旧的天花板有点郁闷的说道。 “姐，你是我们中间性子最好的，长袖善舞，对这些亲戚们都比我有耐心，所以去乡里比较合适。主要是这里没什么规矩，编制什么的都比较好弄。弄个行政编，一辈子舒舒服服的，是不是比你那些分在银行从柜台数钱开始往上爬的同学们强多了。而且时间越久，你的优越性就越能体现。真的，贵气是培养出来的，别小看一个小小的乡政府。你看张大伯，咱们家的房子，若没有他，哪能盖得这么快，小叔他们想闹点什么，张大伯他们都给拦了。这就是权利的作用！”想想张大伯，初一又想到他们家这些糟心的亲戚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由此又想到了家里这些奇葩的人，奇葩的事。伍家是有了两个女儿之后，迫于奶奶的压力，老妈又生了初一。为什么名字这么奇葩，其实也是带着一种从心底里的失望。 然后初一生下来，虎头虎脑的，小时候又扔到部队给伍老爹养过一段，感情原本就这么给磨出来的。所以她虽说也女儿，但其实一直是当成儿子在养。 不过这样并不能让奶奶家对他们长房有什么感情，每一次回来，周边的邻居们都会说，这娃跑快了，不然就是儿子了。然后奶奶就叹了一口气，一脸晦暗。 所以受老吴同志的影响，他们姐仨和奶奶家的关系一直比一般还一般。初一心里很清楚，他们现在是老爹还在，于是大家维持着面子情罢了。在伍家人心里，只有女儿的伍老爹这支，只有伍老爹是伍家人罢了。 没看伍老爹这回回家盖房，在工地帮忙的可是张家的人，她的二叔说是在城里上班，帮不上忙；小叔说忙，爷爷奶奶就是老了。 当初老爹要回乡盖房时，爷爷、奶奶、二叔、小叔他们都反对，意思是，重新批什么地，重盖不如把家里的房子重盖一下。加一层就是了，大家都能住了。 这个初一之前就跟老头打过预防针了，当然不是不想跟爷爷奶奶住这种会挨打的理由。而是，他们的重点一直是圈地，不是盖房。在上头盖房只是说出去好听点。回去加层这点事，还用他们做？ 而大家心里都明白爷爷他们一家人的想法，一屋子丫头片子，你盖房子给谁？他们觉得老爹的钱就该花在老家里，而不该花在初一姐妹们的身上。 况且原本爷爷奶奶的小楼就是当初八十年代初，伍老爹寄钱回来盖的。然后老爹从部队一回来，他们知道老爹有笔安置费，于是让老爹加盖一层，说别人家都三层了。还说房子漏水。老爹给了点钱老太太，让她自己盖。不过，结果是加了，但不如不加。至于说钱去哪了，老头也懒得问了。这才过了多久，又让他拿钱重盖，伍老爹又不是傻子。 他若是那愚孝的，也没有今天的他了。他心里自己的女儿还是更亲一点。所以初一说房子盖大，他们三个都不用离开家，他就动心，也开心了。怎么肯听他们的话，拿钱在父母的地基上盖房，然后将来他反而成了寄人篱下的？ 所以他要回来盖房，也只是通知，并不是问他们的意见。原本爷爷他们以为老爹会像之前一样把钱给他们，让他们看着。结果这回老爹找了专业的队伍，又请了村长帮忙，于是他们完全插不上手之后，就连面都没在工地上出现过了。 有时老吴同志有点不开心，初一都不经意的把话题引开了。何必呢，现在伍老爹自己看不见吗？说了反而刺激了他，起了反效果。不如一家人开开心心的期待自己的新生活更好。她真不介意让老爹离老头老太太还有自私的弟弟近一点，有时距离才会产生美。近一点，天天只知道惹麻烦的家人，只会让老爹更加厌烦。 第37章 假期 “对了，你怎么和张涛玩到一块了？”婷婷忙问道，她看得很清楚，张家对初一热情多了，连那个张大伯，看到初一也是眉开眼笑。搂着她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 “这样的朋友交的才有意思，现在别说班上，全校都没人敢欺负我。我是他表妹！”初一感叹了一声，自己上一世得多傻，竟然这么牛的表哥都不知道要先靠上。 不过这些日子和二姑他们交往多了，发现二姑和大伯妈关系挺差的，连带着两兄弟的关系也疙疙瘩瘩的。不然，上一世，二姑去世之后，姑父其实跟叔叔他们走得更近，有事也是二叔三叔他们出面撑腰。李大伯她见都没见过，更不要说张涛了。所以，她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层姻亲，也是挺正常的。 “谁欺负过你？”倩倩忙说道。 “没有，我是谁红跟谁玩，啥时候我都知道找个大树让我靠着。”初一忙说道。 “你都是学霸了，你是人人巴结的对象好不好？”婷婷都无语了。 “对哦，我现在是大树了，我靠谁啊？”初一怔了一下，拍拍脸，想想看，果然，她现在就是专注过头了，完全没想到自己早就不是之前那个圆滑的初一了。 “真是小傻子。”倩倩和婷婷一块松了一口气，觉得这傻子除了会念书了，其它时候还是和之前一样，也挺好，跟她说的，会念书至少有点建设意义。 第二天一早起来，初一拉着老爹去工地干活，顺便着着随身听念单词，其实一早也没什么活，工程队就在附近，老爹和初一去买了一些早点送过去。原本就不是什么大钱，总得让人往好了做。 李大伯也出来转转，看到初一拿着个大勺子给工人们舀豆浆，这是才买的，一大桶，借了个小三轮车，她自己骑过来的。把老爹还吓到了，不过初一还真不憷，利落的掌握了力道，就很从容的买了豆浆和油饼，油条之类的过来了。 “这丫头真好，我家涛还在睡懒觉呢？三儿，你要不放假别回家了，就在大伯家，正好把你涛哥的书帮忙看看。” “那让表哥跟我回去啊？我们在这儿，就是表哥带我去玩了，这儿比我们家好玩多了。昨天表哥和昆明哥还说带我去摸鳝鱼，说冬眠了，特别肥，若不是我妈拦着，我就去了。”初一想都不想直接说道。 老爹噗的笑了，想想点头，“我家也就只能看看电视，不过这几个孩子都不怎么喜欢看电视，你让涛去我们家，倒是能学习。不过他肯吗？” “他敢！”张大伯忙点头，想想，“不过真不把孩子放我那儿？真的，你和弟妹都忙，把他们姐仨放我们家就是了。我房子大，你嫂子也没事，孩子们至少吃饭不用担心。” “行了，老三就喜欢学习，每天还要练字，回家看书什么的方便，涛看着就聪明，让他暂时离开这个环境，也许是对的。回头中学毕业了，当个兵，啥都解决了。”老头十分含蓄。 张大伯点点头，他也是那老奸巨滑的。聪明人，当然得跟聪明人一块。 于是，晚上，张涛跟他们一块回了初一家。在大房间里，打开了沙发床，那儿就是他假期的卧室了。当然，张涛看到他们姐妹的房间之后，立刻觉得伍家回家盖房是对的了，三个人住十二平米，在张涛这种从生下来，就广阔天地的家伙来说，他都觉得快喘不上气了。 当然，吃了初一妈做的饭，张涛开始同情初一了，这过的啥日子啊。立刻觉得初一也不容易。 好在是假期，白天就是四个小孩子在家，平时就是倩倩做饭，不过现在有小客人了，初一也觉得日子有点苦，于是主动要求自己“学习”一下。 初一是那喜欢做饭的，当然三十五岁之后就不做了，觉得累。那会她就真的觉得其实外卖挺不错的，选择也多。但现在不是啥也没吗？ 初一做饭之后，张涛想回家的心终于好一点了，这位肯定不如自己妈做的好，不过至少她用心做了。每天搭配着，桌上的菜也挺好看。 当然了，没人玩也挺痛苦，但是，这里是他们初中同学聚集地，初一也真的不想让张涛真的改人设，于是很快就叫了段正，又叫了罗飞，然后又把住得近的几个男同学们招一块儿，男孩子们之间，玩得总能有点意义，于是他们足球队也终于组建起来了。初一觉得觉得可以，比天天吵她强。她终于又可以安静的做自己了。 “在室外学习不冷？”罗飞下场休息，看一边的初一在操场边的双杠架上做题，看看书面，这是婷婷初二的课本，她在自学，她想清楚了，怎么节约时间，就是快人一步。先把自己能学会的，先学会了，不懂的，开学问老师。然后这样，她就能保持快人一步。 初一呆了一下，她的思路刚打开，看了半天罗飞，才想起，他在问自己冷不冷。 初一写上答案，摸了一下的自己手，还好，没有冻僵。她在这儿，做完一道题就在双杠上倒挂，然后伸手去摸自己的膝盖，这样可以练习马甲线。也能让血液冲击大脑，让自己能更专注。这个运动量其实不小，所以此时初一身上并不冷。 “还好，你们谁赢了。”初一看看场上，三班和四班自然分成了两队，然后这就是一场竞技比赛了。 “各有输赢。”罗飞擦了一下汗，看看她，“你其实可以回家的，张涛已经适应我们了。” “冷一点其实有利于思考，会更专注。暖和了，会想睡觉。”初一笑了一下，自己放下纸笔，又把自己吊在了单杠上，做了十个卷腹，然后倒挂在单扛上闭眼瞑想起刚刚的题，初二的代数好像也还好。她刚刚试着刷了一下题，果然编课本的，都是有套路的。 “初一，回家吃饭了。”张涛看罗飞来找初一说话，立即也不踢了，一头黑汗的跑过来。 第38章 有点悲剧的张涛 初一叹息睁眼盯着张涛，“我刚差点就想到另一种解法了。” “你写十种解法，老师也不会给你加一分，妹妹，乖，咱们别当书呆子。”张涛无语了，扶着她下来，然后去给她拿书。顺便翻了一下，然后立刻合上，坚定不让自己辣眼睛。 “表哥，回去把第三张卷子做三次。不然我周末回去告诉大伯。”初一抽了一下嘴角。 “你除了会这个还会啥？”张涛瞪着她。 “招数不怕老，有用就好。”她还他一个白眼，转向罗飞，“我觉得我可以用……” “人家不跟你做题。罗飞，你别跟我妹学习。太难了！”张涛也是听过传闻的，坚定把初一和罗飞分开了。 “你们真是表兄妹？”段正和其它人一块过来，玩了半个月了，真的觉得张涛这人还可以，有点不相信他们是兄妹了。 “如假包换。”初一忙说道，“我亲姑姑嫁给他的亲叔叔，还有就是我们俩的曾太祖母是亲姐妹，他妈是我堂舅爷家女儿。” “我们村里就三姓，互为姻亲几百年，反正一村子的人百分一百的是亲戚。”张涛已经被洗脑了，有点无奈的点头，“初一说，我们家就是我一个儿子，人数不占优势，所以要扩大亲戚圈。而他们家没儿子，这是强强联合。” “对的，在宗族势力强大的地方，一定要先找到联合的对象。不然，我们家没儿子，回头弄不好被人抢家产。”初一忙点头，她们家就是弱势，真的时刻的担心被叔叔他们算计。 “回家！”张涛都觉得这位有病了，拍了她一下，拉着她回去了。 “那个，初一这么喜欢学习，还坐在这儿看着，不会以为我们会欺负张涛？” “她是看着张涛，省得他打我们。”段正回头给了那位一个白眼。 “对哦，差点忘记了。”那位拍拍头，“看看初一这心操的，大冬天的，还得看孩子。” “走了，回家吃饭。所以学霸看孩子的功夫还在学习，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读点书？”某人说道。 “加油，不过我不得不说，她看的初二的代数。看得出来，她快看完了！”罗飞想想，“她会跳级不？” “那谁知道，她最怕浪费时间，不过现在跳到初三吗？”段正想想，有点迟疑，这位这么不喜欢玩。这正常吗？摇头，“小学时，初一明明挺正常啊？” “我倒是觉得初一没什么变化，她对自己喜欢的总会很专注。”罗飞笑了，刚刚她跟自己说话时，一脸的迷茫，就跟她看小说中间叫她，她就是这样，一脸迷茫的看自己，然后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样子。 “还是读言情小说的初一可爱一点。”段正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你副班长当得怎么样？” “一定比你强，你一个专心学习的副班长，在班上当吉祥物吗？” “若没我，我们班主任都活不下去了。”罗飞给他一个白眼。 “也是，我们班有了一个疯狂热爱学习的初一之后，大家都疯了。我都不好意思太差了！”段正长叹了一声，其实现在在三班的班干部们压力都挺大的。 因为像张涛都全混及格了，其它人都有质的不同了。等着大家成绩都上来了，现在他们班下课出去玩，都会觉得不太好意思，人家都在学习，自己出去玩，会不会被孤立？在这种情况下，其它人怎么办？若是那会儿他们懂什么叫内卷这个词，一定就会大哭失声。 所以现在在假期，终于初一叫他们来玩。他们感动坏了，结果是他们玩，初一还在学习。不过人家学初二的，不跟他们玩了。现在段正同学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让她跳级让大家松一口气。还是让她留下，成为大家的心里的标杆，她在证明一个传奇？ 而张涛也在问初一这个问题，初一在做饭，张涛认真的在分辨菜梗和菜叶。他们家也有地，周末跟他们回来时，就从家里带一堆菜，然后放在凉台上，每天挑点出来，冬天有点绿叶菜，在九十年代挺贵的，所以张主任和张涛妈每次都装一堆，弄得伍家人都不好意思了，主要是，他们家除了伍妈老吴同志，谁也不想吃菜。而老吴同志，也就只是能吃，真不是爱吃。 弄得每天张涛都抑郁了，他都不知道该说自己爱吃，还是不爱吃了。他也没有想明白，自己是不是爱吃了。 “今天把菜做汤好了，大家都能吃一点？”初一把鱼煎好了，现在调好鱼汁，然后调小火，让鱼慢炖起来。湖北人讲究千煮的豆腐，万滚的鱼。烧的鱼也是要放调味汁慢慢的炖，煮出鱼的精华。 “随意，反正你们都不吃。”张涛按着初一的吩咐，把菜梗和菜叶子分开，菜叶子用来做了一个鸡蛋汤，配上叶子菜的清爽，汤是张涛很喜欢的，他都不知道这么简单的汤可以这么好吃。 菜梗加点辣椒加点肉丝用来炒了香干，用来下饭正好。 伍老爹回来，看到三菜一汤，菜是不多，不过鱼有一大盘，都是一掌大的鲫鱼，她按人头烧的，一人一条。张涛顺便把汤汁配了饭。而自从家里有了张涛，他们家既没剩饭，也没剩菜了。 “仨儿，你怎么会做？”伍老爹都感动了，之前老大做饭不错，现在连仨都自学成才了，他太感动了。不过让还不到十二的女儿做饭是不是不太好？ “跟老妈学的。”初一头都不抬，她其实不爱吃鱼，因为不会吐刺，所以她只吃鱼肚，其它就放在大盘子里，谁要吃谁吃。 “做饭你不怕浪费时间？”老吴同志有点不舒服了，虽说这几道菜她都会做，不过她也知道，她没初一做得好。初一是很有耐心的，煎鱼时，她就盯着锅，鱼皮没煎好，她不动锅，所以每一条鱼其实都是完整的，然后再慢慢的炖入味，真是炖锅鱼老费时间了。 “我做饭时，表哥帮我了，所以我等着烧鱼时，顺便做了两套卷子。对了，表哥决定今天晚上跟我们一起练军体拳和写大字。”初一抬头，看张涛很开心把自己不吃的夹他碗里了，他吃饭的碗都是家里烧菜的碗，保证跟别人不同。决定还是让他动动，一个准备当兵的人，还是从小培养起来？ “其实我没那么缺运动，我觉得我真的可以在家看看新闻联播。”张涛在这家待久了，真的对这家人客气不起来了。想要什么，就要老老实实的说，千万别含糊。 第39章 回老家 “我觉得你这性子真好了。”老吴同志都笑了，给张涛夹着菜。之前她还觉得家里多个孩子有点压力的，结果一时间相处下来，竟然还觉得不错。 “我本来不觉得的，现在也觉得了。”张涛表示自己很苦13了，每天跟着这位，说他不想学习，她有带着自己去找同学玩，还在边上陪着，她自学时，也没逼他一块，只是每天按着进度，给他出套题，他做了就没事了，想看电视，想看书，都成。只要别吵到她学习就成。所以想想看，他还真不好发脾气。现在他都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倩倩和婷婷一块‘噗’的笑了，觉得这个之前看着痞里痞气的小哥，现在有点改头换面的意思了。至少脸洗干净了，头发去理成了小平头，衣服也被老吴同志重新收拾了一下，坚定的不让他跟之前一样，好衣服也不好好穿，就要歪七八扭的。现在看着，就有点小帅哥的意思了。浓眉大眼的，只要眼神一正，整个人就跟改头换面一样。 “你爸说了，让你去当兵。然后就可以回来接他的班了。所以你跟我练军体拳，提前适应一下。” “他的班有什么好接的？” “别，我等你接班呢，我还要村里住，你将来当主任，比别人当主任强多了。哥，加油，我等你罩的。对啊，你当村主任，不用学习好，当两年兵就够了。你爸还逼你学什么？”初一突然拍了一下脑袋，这位要是学习好了，人生轨迹改变了，自己跟谁混去？ “别听她的，学习是自己的事。学习好了，上个高中再去当兵，然后考个军校，你爸当初就想当兵，不过家里不让，让你四叔去了，他可难过呢！所以你要是能当兵，你爸一定开心。”伍老爹也挺喜欢张涛的，之前看他觉得怪怪的，到他们家来了一段时间，倒是觉得越来越可爱了。好像一下子弥补了他没儿子遗憾。 “所以我爸比我善良。”初一想想看点点头，“所以好好学习，少年，为了不当世袭村官，奋进！” 张涛含着饭，想想，好像，左右都是个死？脑子一下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别搭理他们，你吃你的。”老吴同志觉得这个傻孩子真的比自己家闺女好了，自己家的闺女早就有十几句话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马上过年了，我和你妈商量了，今年就在奶奶家过年，初三再回来。你们觉得怎么样？”伍老爹跟女儿们说道。 “您都决定了，问我们干什么？”倩倩不开心了，现在每周都回去住一晚，其实也没什么不习惯的，除了洗澡和上厕所不太方便，其它的还好。 “那住我家？四奶奶家也没地方，我家二楼三楼都空着，离四奶奶家也近。”张涛忙说道，他在伍家这些日子也不是白待的，伍奶奶家除了地方小，也没有卫浴设备。回去一天，他们能坚持。但真的待上几天，她们应该坚持不住的。 他来了伍家也觉得装个小小的热水器，就能洗澡，这个太好了。回家也让爸妈改造了一下了他们家的厕所。这对张家来说也不算是个事儿，张涛说了，张妈妈就问了老吴同志，就按着他们家的牌子去买上装上。农村的房子改造，说容易真容易，都是那砖房，真的担心什么。所以现在张家也有了一间设施完整的浴室了。所以他才请他们去自己家住。 “过年要一家人在一起，所以我们得回我奶奶家，谢谢你。”初一还是谢了一声，但摇头。 “我把电视带回去，你们就能看电视了。”老头觉得小闺女真乖，忙加着码。 “成森叔，他们都不看电视。”张涛呵呵了，然后想想，纳闷了，自己最近好像也没那么喜欢看电视了，“对了，你们都不看电视，这过的啥日子啊？” “又不拦着你看，我只是觉得电视没什么好看的。”初一的饭吃完了。她先喝了一碗汤，然后再吃半碗饭就差不多饱了。现在，她也没放筷子，自己慢慢夹着菜梗子吃。 “重点不该是我们要不要回乡下过年吗？”婷婷歪着头，“你乐意？” “乐意，为什么不乐意，除了不能洗澡，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冬天三天不洗澡，我能忍。但是大年初一一早，被老爹扯着喉咙喊，还要拖家带口，拎着东西去抢公车，我就觉得，在奶奶家过年，舒服多了。”初一手一摊。 倩倩和婷婷想想：“好像有点道理。” “就是，你能让老爹不去看看他爹妈？好像不行对不对。所以总是要去的，不如找个舒服的方式。我是不是特别聪明！”初一忙看着老爹。 老爹有点无语了，瞪着初一，“说这话就是不孝。” “好，我错了。”初一认错极快，一想也是，她总不能说，您爹妈是您的事，我只管自己爹妈的事。有些话，好像真不能明说出来的。 初一的话倒是让老吴同志清醒了，她既然不能不去，那就让自己过得舒服点，去老家过年，除了贵点，也没什么。正好让伍老爹看清楚，他那些家人，真没什么样，就默默的吃起饭来。 年三十，初一他们洗了澡换了新衣服，跟着伍老爹一块回了永丰乡。因为最近回来得多，楼上的房间，三个搭起来的床，靠着三面墙。中间摆了个破方桌，老吴同志做过裁缝，缝了一个桌布蒙上，房间也就显得好看些。 “我觉得这里至少比你们房间大。”张涛帮他们拎东西，主要是，初一他们还有书包，婷婷可能有了点紧迫感了，觉得有个学霸妹妹太烧心了，于是也就抓紧时间看书。所以张涛就帮忙送过来。顺便上来看了一眼，左右看看，觉得这房间其实比他们三姐妹城里的那间宽敞一些，也明亮多了。 “不是自己的地方，再好都有限，更何况还不好。”初一呵呵了，他们三个的床是六条长凳子上搭个竹蔑床板。再铺上垫絮、床单，就是他们的床了，那桌子都不知道是哪捡来的。若不是老吴同志弄块布，蒙上，这屋里都没法看。还有玻璃也是他们每周要回看看盖房的进度，伍老爹叫人回来重新换上的新玻璃，糊上软泥贴缝，老吴同志给找了两块一样的花布，钉上做的窗帘。她们姐妹每次回来再自己做做清洁，不然，这里全然不会有人管的。 第40章 我要炉子 “我回去了，晚上来找你玩，我爸买了很多烟花。”张涛忙说道。 “我爸也买了，说放在新家那边放，好好炸一下。”初一忙说道。 虽说房子才成形，不过初一也是那迷信的，这里原先是老仓库，是集体所的制时的产物，好几十年了，是没人气的地方，所以伍老爹要买焰火回去炸一下，她也觉得是对的。 想想，仓库是拆了，里面的好砖好料其实挺多的。张涛爸是那会过的，叫人都收拾出来了，说这是伍老爹买的，拆了自然也是伍家的，所以盖房时，能用的都用上了。初一也真的服了张主任了，她还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过回头伍老爹有跟他们说过，当初盖房的砖石其实比这会儿要好得多，而且是老砖。变形率低，还有就是，这么多砖，省了几百块呢。他们盖房子，老爹真的拿出了所有的积蓄，还向单位贷款，每月用工资的一半偿还。其实压力挺大的，有人帮她省了几百块，他都满满的开心。 初一有去看过，那房子正楼都是找专业施工队做的，那房子盖得很规正。因为找的专业的，有钢筋结构，所以就算砖是旧的，其实也影响不大。那房子和村里的其它房子真的不同，一看就是大户人家。 晚上张家也把自己买的焰火和鞭炮都放在房子前面的空地上，村里的小孩子们看这边热闹，也都跟着过来了。点炮的当然是张涛，初一当初到是无所顾忌，不过等现在，她捂着耳朵躲在老爹的后头，倩倩和婷婷倒是很开心，在前面又蹦又跳的。而老吴同志也开心起来，这里放着大大的焰火，村里老少也都过来了。初一笑了，这是她想要的，焰火气、人气，她觉得这里以后就要是他们的家了。有这种感觉的，其实还有伍老爹和老吴同志。他们都开始有了归属感。 “以后我们真的要留在这儿养老了？”老吴同志看着焰火，回头看看，那已经初具规模的房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多好，这儿多舒服啊。”伍老爹笑了，回头扒了一下初一，“怎么不去玩。” “本来长得就丑，再炸伤了，你怎么办。”初一伸头小声说道。 “又胡说，明明很好看。”张主任夫妇也来了，正好听到，张主任忙说哈哈大笑，也扒了一下初一的乱毛头。 “就是，除了黑点，明明长得很好看。”张涛妈也搂着初一说道，一回头，就看到张涛像进了粮仓的耗子，脸都抽了，“所以耗子到了哪都是耗子。” “我倒是觉得涛儿很好，性子真是好。”老吴同志忍不住说道，看看初一，脸也抽了一下，指指初一，“这丫头烦……麻烦得很。真是这也不成，那也不成。” “我觉得涛儿这些天好像强多了，所以初一，你房间要什么，大伯送你。”张主任忙说道。 “能装暖气吗？没有的话，那个，能不能装个烧柴的炉子，我可以画个样子……” “你还真敢说……”伍老爹真听不下去了，忙要拦住她。 “不用太多钱的，有旧的汽油箱就可以，就是老旧气车的上的略改一下，放在大厅一角，装个烟筒。房子烘热了，虽说不可能每个房间都跟北方暖气一样，但还是会舒服一点。”初一忙窜到了张主任的背后，忙说道。 她其实这些日子真的宁可待着室外，他们这破地方，冬天室外两度，室内可能只有一度。所以，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想，怎么跟爹妈说说，在家生炉子的问题。丑就丑一点，好歹暖和啊。不过城里的楼房真的没地方放炉子，现在家里盖了这么大的房子，想想都觉得太冷了。 “所以我们初一就是聪明，这都想得到。乖，你画一下，大伯妈让人给你弄。小涛让我弄的洗澡间就好，你画了，我们家也装一个。”张涛妈忙说道，现在看得出初一穿得跟个球一样。看着就是那怕冷的。又不要别的，就要个炉子而已，这在她看来，就完全不是问题了。 “行了，小姑娘都怕冷，又不值什么。北方的暖气，我是弄不来，一个炭炉子还是做得到的。”张主任也忙说道，当然，他也不指着初一真的给他画一个什么出来，不过是烘孩子罢了，“回头画个图给大伯，不用听你爸的。” 初一忙点头，她说的其实就是后来网上流行的铸铁炉子。她小资，虽说家里有暖气，可是看到同学家的别墅装了一个，她就去看。实话是，真没她家的暖气方便、省心。可是的确有氛围。 而且这样逼着全家在一块了，看看电视，说话话。围炉取暖，一下子一家人的感觉就出来了。她是学工科的，当然，她学的制水，和这种不搭界的。不过，学工科的人，都爱琢磨，研究了半天，突然发现，这个做起来真不难，只要有地方。 她回家就画了图纸，但是画完了，想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傻，自己又买不起别墅，她画个铁炉子有个屁用。这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等着老爹盖房了，她就琢磨这事了，这回可算是瞅着机会说了。之前她就有回忆自己当初的算法，好在不远久，数字还回忆得起来。然后她也研究了一下，现在烟筒比他们那会儿多，所以反而用不了什么钱，然后她又看到放废弃物的地方有拆下来不知道多久的一个卡车的油箱，她量过，略一改造就能变废为宝。 “行了，大哥、嫂子，我们给他们生煤炉。”老吴同志忙说道，现在其实有取暖所用的那种生蜂窝煤的炉子，一般办公室都会用。大家还能在上面烤烤红薯，橙子之类的，也能满室生香。不过，这种炉子除了丑，其实热量的转化率其实有点低的。 “太难看，影响美观。”初一不怕死的说道。 果然，她就被揍了。大年三十，能被揍的，也就她了，更何况还是她十一岁的最后一天。 第41章 暖炉 大年初一到初三，初一和伍老爹就开始了在村里正常社交，大家都知道伍老爹回来盖房了，于是大家都来了，每天川流不息的。 而伍老爹也带着一家人去各家拜访，也不会跟之前一样，各家只是坐坐就走。他们会跟着本家们一块坐下，吃吃饭。就像一个真正的当地人一般。 初一他们明白，明年这时，他们就已经搬回来了，就是真正的村民了。他们就不能跟他们隔开了，伍老爹头天在新宅地上放焰火，除了引人气、除阴气外，也是对着全村的人宣告，我们真的要回来了。 所以这三天，老爹带着他们一家人一家家的拜访，其实就是相互的认识、接受之中。 初一能怎么办，她发现自己社恐还真的好不了。就算理解了父母的苦心，不过，她知道过二、三十年，所以在父亲在时的这些年，她就得在这村里，过这样的日子。想想有点后悔了，回来圈地是不是错的。才几个钱？ 不过事已至此了，还有啥可说的，她就乖乖的跟着，趁着大家没空看自己的时候，她闭着眼想自己的问题，比如她就在脑子里算炉子的公式。 做暖炉其实不是真的像初一说的那样简单，哪里放烟囱，哪里做暖风出口，哪里做进风口其实都是需要计算的。不然一个铁炉子，凭什么卖几千块到几万块，进口的还有超十万的，材质并没有多大的不同，重点就是内部这些细节的把控。 她白天画了外部的样式，算好了各处的位置，再把位置标出来。然后把图纸交给了张主任，顺便把她之前看到那个油箱指给了张主任。她没把算式给张主任，也懒得说，她标的尺寸只适合这一个油箱，换一个，就得重新计算的话了。她又没指着开厂赚钱，这样就好。 张主任倒也不在意，把初一画的图纸和那个破油箱拿走了。而且说，这么简单，两天就能做好。这个初一倒是相信的，果然初三之后，张涛就过来叫伍家人去他们家看炉子了。 伍老爹他们忙过去，炉子没放在堂屋里，这里四处通风的，装了都没有用。于是放在一楼正房里，油箱挖出个门，中间用铸铁做了隔栏，上面放了几块煤块，下面有个接灰盘。 门用的钢砂网，主要是可以看火、通风。砂网里还有个铁皮门由此调节进风口。没有初一画的好看，但是，一进屋，就能明显的感觉到屋内的温度。 “真暖和啊！”老吴同志忙说道。 “我真傻，我还以为要烧柴，其实烧煤便宜多了。”初一关注的是煤块。她记得村里人为了省钱，有自己买煤灰回来自己制蜂窝煤的习惯，这表明买煤块这是花不了几个钱的。而且这比木柴经烧，放在几块，可以烧一夜，这样就能保证屋里长时间保暖，几个房间也都不会太冷。 “昨天你大伯妈都夸了你一晚上了，说比烧炉子舒服。”张主任忙说道。 “可以再做好看一点，多少几个人，我们可以把这炉子卖……算了，工艺太简单，真是看次都会了。”初一盯着炉子，喃喃的说道。 “跟我想到一块了，不过，我们可以做得小一点，给城里小单元房，像你家那样的。”张主任忙说道。 “可以优化一下，虽说烟囱抽走了大部分的烟，但靠近了，还是有烟气。看看哪里有防爆的玻璃，若是有防爆玻璃这一个，我们就能卖钱了。”初一左右看着，觉得自己当时想的就是如何利用那个油箱，现在看来，自己错了，“看来炉子大了点，大伯，您可以调这个，通过进风口来调节温度，这样，煤也能经烧一点。” “这就是跟封炉子一样？”张涛妈忙过来，看初一拿个火签敲了一下下面的进风口。 “是，晚上留条缝就可以。”初一一怔，她倒是会生炉子的，不过，太久没做了，一下子忘了。这个原理原本就和碳炉差不多，只不过碳炉是把热量集中，而壁炉是把热量尽可能的散发，用热辐射的原理，达到升温的效果。 “这个好，初一，这是你设计的？”倩倩和婷婷都是怕冷的，这回她们终于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在江南多雨水的冬季，那种刺骨的寒冷，衣服感觉都是湿的。而进来了，先脱了羽绒服，现在她们想脱毛衣了，现在觉得这种干燥的空气都让她们全身舒坦了。 “这是你说的炉子？”老吴同志拍了初一，她当然也觉得暖和，不过，现在更让她震惊的是，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是自己傻乎乎的小丫头画出来的。 “第一个做成这样就不错了。”初一还在试温度，这其实也是壁炉的一种，可以迅速的提高房间的温度，比如现在，这个房间前后间加起来也不过40平米，内高32米，所以前进房就很热了。而刚刚初一到后面里间，可能是因为这里烘了一晚上，里间的温度就很舒适了。现在她有点无奈，没有专业的检测的设备，她真的只能用体感来体会。总觉得哪里不对，工科生的悲哀。 “那种玻璃有，就是有点贵。”张主任也想到钱了，他特意叫他们都来看，就是想说卖钱的事儿。昨天生上炉子，来玩的人没有不夸的。 “就是，这个您能卖多少钱？一个煤炉子二十块，恨不得能用一辈子。所以这个您觉得卖多少钱合适？人家弄个铁皮只怕也能仿制出来，所以想做，就得做得让人模仿不出来。防爆玻璃，外头最好用铸铁，然后做各种样子的。比如像我们家住公房的，就做小一点最好是吊式的，这样，不占地，也不影响大家行动。像村里的大房子，也要有针对性，总不能一个房间解决了，一家人挤一块？所以想赚钱就得客制化，有针对性……”初一又忘记自己才十二了，皱眉顺口说道。然后她的嘴被捂住了。 第42章 不聪明 “大哥，别听她的，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伍老爹有点尴尬的看着张主任。他当然知道张主任的意思，现在大力发展全民经济，村办企业多了去。村主任，总得做点什么，这也是有指标的。不过，这个成功与否的压力压在自己女儿的身上，他就不干了。 初一抬头看了亲爹一下，在赚钱这个问题上，初一对老爹也是很服气的了。比如他辖区有家国企公司要上市，给了他们一些原始股。老爹当福利，一人发了一点，他自己没要。公司上市，股票涨了十几倍； 然后，又盖了赛马场，边上开发了楼盘，人家也要送伍老爹一套，伍老爹不敢要。人家说，那三万一套，卖给您。三万一套在那时，其实不算便宜。只能说是比他们设定的市场价便宜一点。但那时，还没有买商品房的概念，都等着单位分配，人均月工资三、四百时，怎么会花三万买套郊区的房子。所以老爹更不要了，回头跟初一说，房子还要自己买，太浪费了…… 当然，初一也知道，老爹这是谨慎，一辈子也没被人抓过把柄，他干干净净的来，干干净净的走了。女儿们安排得也很好，日子过得都不错，所以总的来说，他这辈子，真的挺智慧的。没为那点钱打瞎眼睛，是难得的人间清醒。只是重来了，她惯性的又纠结了，所以比起来，自己真的还不如老头那么从容。 “你才不懂。”张主任倒是扒开了伍老爹，他昨天做好了，准备送到初一家的。不过想想，这若是送到伍奶奶家，也只能放到伍奶奶房里，老太太还不一定能舍得用，他想的是，先放在他家，回头伍老爹的房子弄好了，再给他放到新房去。结果他放到自己家才一晚上，立刻就觉得，这个绝对是大家都必须的玩艺。不然，能一早去找他们一家人过来看。认真的跟初一讨论起来了，“什么化，我没听懂。” “客制化，就是根据客人的需求，做有针对的服务。说白了，就是高端的市场，我们针对的就是有钱人。至少不在意花千八百的那群人。”初一伸个头出来，冒着生命的危险说道。 “上哪认识有钱人？”张主任有点气馁了。 “真是，我爸认识有权的人啊!比如商业局长家、税务局长家，他们房子多大，客厅啥样，做一个，再带个煤箱子，做得跟装饰品一样，然后隔几天送点碳去。然后去他们家拜年的、办事的，暖和了，然后会不会问？然后……”初一一摊手，后来的话，就不用说了，老狐狸的伍老爹和张主任这个还真的不用人教了。 “你听得懂不？”，张妈妈听呆了，回头就瞪住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张涛立刻摇头，他现在穿着单衣，觉得屋里有点热，他要不要出去玩玩。 “看到没……”张涛妈刚想说话了，张涛窜出了家门，根本不听后头的话了，张涛妈又开始抹泪了，回头对老吴同志说道，“看到没，我要是老大、老二活着，我……” 这话一出，倩倩和婷婷也觉得难受了，大过年的，忙指着炉子说道，“大伯妈，这炉子一晚上要烧多少煤，若只有这一个屋子暖和了，其它屋子还是冷吗？” “你大伯说，钻个洞，让烟囱管子从房里走，这样楼上就暖和了。再说，只要这屋子一直暖和，楼板烘热了，楼上其实也是暖和的，我们试了，昨天涛屋里就比之前暖和多了。” “热气上走，不用烟囱，只要钻几个洞就可以，再就房间要注意隔热，咱们南方的房子都不成所以我们家盖房时，有注意这个，设计师有做了隔热层，这样烧煤都会省一点。”初一看看那炉子，“还是有点丑，真的，可以做得好看一点。” “大伯赚了钱，分点你。”张主任笑眯了眼。 “不用，不用，我是小孩子，要钱没有用。”初一都牙疼了，但是她真知道，有些钱还真不是她能伸手的，忙退到了父亲的身后。 张主任笑了一下，轻轻的扒了初一一下，却没再说话了。 “我们今天回去了，好些朋友，老吴娘家也要去一下。也要去家聚一下，涛要不在家里玩几天，反正快要开学了，他作业也都做完了。”这会子，伍老爹笑了一下，换了一个话题。 “要不，让他们三个都留下，这几天初一都有好好念书，我家暖和，让她在这儿念书，我给她们做饭。回头你们家又小，又闹腾，初一想念书都难。”张涛妈立即说道。主要是，她觉得初一他们回去了，把张涛扔下，张涛就没人管了。可是让张涛跟他们回去，伍家又小，这几天要待课，张涛就是负担了。所以想想，决定还是把他们留下好了。 “不用，我就住我奶家里，每天表哥做三张卷子就可以了。”初一原本想跟着父母回家，一听张涛妈说家里乱糟糟的，立即点头，她决定就在奶奶家好好住下去了。 “我马上高二了，我也要念书。”婷婷一想要去老妈娘家拜年，还要在家里当服务员，她就觉得活不下去了，立刻表示要和初一一块念书。 “那成，你就住奶奶家，回头来接你。”伍老爹也不担心了。 “就住我们家，小涛说你是要天天洗澡的，我们家可以天天洗澡，又暖和。”张涛妈忽悠着。 “真不用，其实冷一点注意力更集中，太暖和就想睡觉了。”初一敢说行，她估计爹妈得杀了她，不住自己奶奶家，住在外八路的亲戚下，村里人怎么说他们！ 伍老爹笑了笑，“你家也人来人往的，她在奶奶家二楼可以专心念书。回头每天让涛儿去找初一做卷子，其实涛挺自觉的，你们也别管太紧了。初一我都没管过。” “爸，没有这么炫耀的。大伯妈，我只是不聪明，不会玩。”初一忙说道。 “唉，涛啥时候也能这么不聪明就好了。”张涛妈都想哭了，深深的觉得自己就不该生儿子，女儿就乖多了。 “你看我好，我看你好，我还觉得之前那个乖傻子更好。”伍老爹笑了。 第43章 无解之题 倩倩马上毕业，她想说自己想好好学习都没人信，只能老实的跟着爹妈走了，现在她真的十分羡慕初一了，所以爹妈说不喜欢初一这样，其实只要初一说要念书，他们就躲得远远的，生怕了影响了她。所以父母其实都是一样的，只要想念，他们就开心。 所以开学之前，初一和婷婷一块住下了。其实他们三姐妹的脑子差不多，差的是性格。初一是老三，性子其实相对温和，因为一家子就她最小，谁说话声音都比她大。所以她习惯了就是安静的听，你们觉得好就好。 婷婷不一样，她是老二，多少有点老二的效应，上面有漂亮的姐姐，下面有软萌的妹妹，她其实多少都会有点落差的。特别是初一上了初中之后，突然一下睡醒了，开始认真的念书了，同学们都知道初中来了一个学霸妹子是她妹妹，有那不会说话的还会说，你妹妹那么能念书，你怎么不行？ 所以这学期，婷婷进步了不少，大家都在努力，她想不努力都不成了。而写大字原本就是培养专注力的一种方法。然后有时看初一低头看书，飞快的刷题，也没有什么学习的方法。她想想也是，学习原本就没什么方法可言的，天才式的学习方法，也许有，不过对于他们这种平凡人，还是用最平凡的方式好了。可能开头时，有点难，因为初一会缠着老师帮她打开思路。婷婷没有这一步，她的开始其实困难一点，不过只要克服了，很多东西就真的就豁然开朗了。 一个寒假，她没找来下学期的课本，而是把初中的课本全拿出来，她这回和初一一起重头刷。两人互为对方的老师，初一觉得婷婷这回做得特别聪明，她回头看，把自己初中没有掌握的知识点重头过一次，这对他们高中功课其实是有质的提升的。而对初一来说也是，再怎么说，婷婷也是老实孩子，初中三年成绩不算好，但也不差。她和初一的相互碰撞之下，其实是起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成果的。 初一和婷婷学习，连爷爷奶奶和三叔三婶都不敢打扰，他们也许不喜欢初一他们，但是却也知道，这是他们家的人，看他们天天在房间里学习，连三叔都不许他们的宝宝上楼了，要玩在一楼玩；三婶也是，来拜年的人，听说大房孩子留下了，要见见，三婶和奶奶一块拦了，直接说，孩子在学习呢，我们初一考第一的，连张家的孩子都指着她提高成绩…… 所以对大家来说，女儿虽说让他们没面子，不过能考第一的女儿，还是可爱的，要珍惜的。这是初一和婷婷都没想到的。等着要开学了，伍老爹才来接他们，看都没瘦，也就放心了，再看看要跟他们回去的张涛，“你是不是又野了？” “没有，我每天要跟他们做完三张卷子才许去玩。我妈就在边上看着，还要看着初一改完，看我错了没，还要初一出难一点，别纵坏我。我觉得其实在你们家还好一点。我爸为了让你们快点搬来，初四就让他们重新开工了。”张涛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你呢，有什么感觉？”伍老爹忙看向初一。 “我跳级好不，能为你们省点学费！”初一看向老爹。 “不要，后面又没狗咬你，慢慢念就是了。家里不缺你这口饭！”伍老爹想都不想就摇头了。 “是，你跳了，我会没面子。”现在婷婷显然开朗了些，为啥，初一也不知道，反正可能他们一块学习的过程中，他们有了更多的交流，于是直接说道。 “好的，我等你毕业。”初一一想也是，忙点头。 伍老爹和张涛都不禁缩了一下，现在他也觉得其实张涛这样的还不错。至少正常啊！ 开学对初一来说，没什么不同，惟一的不同就是，她有张涛带她上学了，因为张涛被他爹妈扔过来了，反正，他们打定主意，初一在哪，张涛就得在哪。于是，张涛骑着他的26凤凰带着初一上学，能有什么问题。 当然还是有问题的，比如易康还是有点坐不太住了，把初一叫到了外面，“你最近是不是和张涛走得太近了？” “他住我家！”初一想想，“那个，真的，他是我表哥，我们血缘太近，保证不来电，我发誓，我们真有血缘。” “你们不算有血缘？”易康又不傻，她是查过的，初一的姑姑嫁给张涛的叔叔，这个怎么可能有血缘。 “真的，我姑的三个孩子没一个脑子好。只能算正常，还是偏低的。我们那村子，别看有三姓，其实全都打断骨头连着筋，盘根错节，剪不断理还乱。所以您放心，我绝不会嫁回村里。”初一举着手特别诚恳的说道。 “我还是觉得有点影响不好。” “让我不坐他的车，然后走进走出，那太浪费时间？”初一不好意思说自己不想走路。 “他为什么一定要住你家？” “因为我帮他补习啊！我家村里的房子还没盖好，所以他只能住我家，等我搬回村里，他就回他自己家住了。”初一忙安慰着易康。 “那你们还是同进同出？” “应该等我妈给我买自行车，我就不坐他的车了。所以要不，你让我妈给我买个自行车？”初一也跟老师商量了一下。 易康觉得头好大，然后挥手让初一回去了。 初一回到位置，这回她同桌是苏黎了，他看看易康的脸色回头小声说道，“她找你干嘛？” “一道无解之题。”初一看看课表，拿出自己的课本，然后拿了笔记本，这是她在寒假里已经自学完了所有课程。但是她开学之后，每一节课她也是认真的在听，自学和老师讲解的，完全不在一个程度上。所以她在自己自学的笔记上，换上红色笔，把自己理解不同的地方一下记录下来，再回头看这本笔记，她就有了新的感悟。 第44章 数学竞赛 “你的笔记能借给我吗？”苏黎也翻看了一下，忙说道。 “你是天才型的，问我这个笨鸟先飞借笔记？”初一一边把笔记给他，然后有些震惊的说道。 “看你笨到哪种境界了。”苏黎果然很毒舌。 “大哥！”初一有点挂不住了。 “我只比你大三个月。”苏黎头都没抬，认真的翻看这一本是初二下学期的，能看到，每一课里都有留白，看本子也知道，她把下学期的课程已经全部学完了，再看看，之前红笔的标注，其实也能看得出，红笔不多，但绿笔多，绿笔就是结合了自学和老师教授相结合的感想，“你这么相信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是，这个高中也要重头看的，所以基础很重要，每一步一定要记清楚了。”初一点头，这也是她在婷婷身上学到的，她能想到不预习，而是回头看，这点给她很大的感触，她相信，下学期，婷婷的在学习理解上，有一种质的飞跃。 “为什么？”苏黎有点奇怪。 “因为我们是平凡的人，我们学习其实是需要很多时间的。”初一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自己看看书，她的书很干净，放空自己，就像自己第一次看，等着铃声响。 “初一，给你！”张涛冲了进来手上拿了一串卤藕。 初一抬头，顺手接过，咬了一口，艰难的说道，“你怎么能出去？”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小短腿，今天早上的面太难吃了，你以后能不能别图没人站队就买哪家？”张涛是饿了，才偷出去买吃的，顺便给初一带点。 “那我们买点饭票在食堂吃？这样我念书，你去站队。”初一说得理所当然。 张涛想想，“食堂好吃吗？” “重点不是她让你站队吗？”苏黎抬头。 “我妈说，不能让妹妹冲前头，当然是我站队。”张涛瞪了苏黎一眼，自己站队是问题吗？这是应该的好不。 初一吃完了，点点头，擦了一下手和嘴，“下回买面包？会弄脏书。” “你不是应该说，下回别跑出去了，万一被抓到了怎么办？”苏黎捂头了，这位的重点好像总也不对。 “他怕被老师抓吗？”初一想想，张涛若是不犯错，还是张涛吗？ 张涛用力点头，就是啊，太乖了不是自己的人设好不，瞪了苏黎一眼，深深的觉得这个书呆子是不是太讨人厌了。 正好铃声响了，陈涛回了位置，撑着头听课。也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 而初一和苏黎一块认真的听，苏黎的认真是对着初一的笔记在听，而初一因为没有笔记了，就随手拿了一张白纸出来，自己沉浸在老师的讲解之中。等着45分钟之后，她拿自己的白纸去对自己的笔记，想想，把白纸贴在了那一页。 “不同？”苏黎也忍不住对比的看起来。 “对，拿着自己的笔记，就是装着自己的水，很难再接受新的东西，所以我还是错了。谢谢！”初一刚刚看到两个笔记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问一下，你除了学习，还有别的爱好吗？” “没有！”初一摇头，收了东西，要出去做课间操了。这个她做得也很认真。她现在可是跟老爹学军体拳了，课间操她做得有模有样。当然，做完了，他们刚回班上，易康又来了。 “马上就是全国初中数学竞赛了，我们初一年级只有两个名额，然后除了初一同学之外，还有一个名额，数学老师决定四个班按照比赛的规则做一次摸底考，成绩最好的那个，拿到名额。” “老师，初一不参加吗？”某人站起来忙问道。 “是，她不参加。”易康点头，她明白那位的意思，若是初一参加考试，让初一考第一，大家不舒服。可是不参加，大家心里其实也还是不舒服的。 “那我不参加了。”初一忙说道，她不喜欢参加竞赛，不是害怕，她进单位头十年，真是什么比赛都参加过了，真是太让人伤心了，为了排名，啥也不做，这个她非常不喜欢。 “拿到名次可以进档案。”易康忙对初一说道。 初一抽了一下嘴角，一个初中的大奖，又不是国际奥林匹克数学大赛。那个好歹进水木和京大有直通卡。不过，易康这么说了，她还真的不好意思说不去了。 易康其实心里有点得意的，因为全年级，考第一和第二的都是他们班的，张老师不介意让初一和苏黎一块去，但是一二班数学老师不干了，凭什么啊？两个名额都是你们的，我们一二班的学生怎么办，显得我教的不如你好？于是才会有让除初一之外的小朋友们来一次选拔试。 “要不，我和大家一起参加考试？公平一点。”初一觉得有点芒刺在背，忙呵呵的说道。 “你是学校指定的，所以你不用客气。”易康手一摊，表示你和大家不同。 初一坐下了，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竖起来了。 “放心，没人不服你。”苏黎在抄笔记，这是初一的历史笔记，这个读起来跟故事一样，让苏黎觉得这个不抄下来，都对不起这笔记，边抄边说道，“我觉得你历史和语文是真好，数学就是靠的努力。你其实可以做你更擅长的，为什么要跟数学死磕？” “我没事做。”初一能说啥，说自己真不是天赋好，只不过她副业需要，阅读大量相关书籍的积累？ “这话说完了，真让人想打你。”苏黎依旧不抬头，“初中数学竞赛很重要，像山师一附中、实验高中，都会把这个成绩当成重要考量的标准。” “那在山北，那得住校！”初一想想摇头，边刷题边说道。 她现在刷的就是英语卷子了，现在觉得父母单位好也是优势，比如买了练习册，去复印几本，让她可以慢慢做。完全不用担心浪费的问题。她这会觉得脑子不好就这点好，等她一本做完了，她再重头回来做时，她又能像第一次做一样，也不知道自己记忆力怎么那么差，就好像能完全忘记了。 第45章 我是胖二 “你总得住校的，万一成绩太好，出国你怎么办？”苏黎顺口说道。 “放心，我胸无大志，应该不会考省外的大学。”初一随口说道，很快一张卷子做完了，她回头看了一眼，“我要不要练左手，我的右手拿笔总有点问题，写出的字，总觉得差点意思。” “手怎么啦？”苏黎看看她的手。 “受过伤，所以这辈子像是外科医生，还有从事精密操作的都不成，当然，书法家、画家也不成了，手会抖!”她示意给他看，“所以说起来我也算国家二级伤残？” “可以看做个详细检查，看看能不能做理疗。”苏黎看了一眼，想想，顺便抬头，“我爸是大夫。” “也是学二，加油。”初一点头，他们班上有几个同学的父母都是附近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大夫的孩子，父母都挺了不起的。然后那几位也无一例外的全都从事医疗方面的工作。 “你呢？你是啥二？”苏黎好像没看出她身上的特质，主要是她开学之后一直就沉浸在学习之中，从只言片语中也听得出她父母对他们没什么要求，然后听得最多的是她和张涛说搬回老家的事。所以有点搞不清她家干嘛的。 “我是胖二，我爹是胖子！”想想老爹，她又长叹了一声。老爹那点官，还不如张涛爸有用，想想也是让人气馁了。 苏黎‘噗’的笑了，“高考状元都是胖子，因为学习要消耗脂肪的。” “谢谢，我努力。”初一点头，等着上课了，主要是她真的觉得刚刚对于数学竞赛的争论与他们无关。 当然竞赛预选的那天，初一还是做了卷子，因为人家考试时，她总不能出去发呆！不过她的成绩不计入考试成绩。人家连她的卷子都不收。于是，等考完了，她的卷子就被同学们拿走，就算初一已经证明她的实力，但有些好事者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似乎想知道，这位被指定的，到底她有多牛。所以她的答案，被直接写到黑板上。苏黎自己也默出了卷子，然后对着黑板上初一的答案。 “你这样都合适吗？”苏黎是知道她做得很快的，当成一次练习，做完了，她竟然也没再看，而就是把最后两题又抄了一次，尝试用别的方式来试，她反正就是来练习的。结果她查都没查一下，就做成标答了，这让大家日子怎么过。 “什么？”初一用了四种方法来解，现在正在逐一验算之中，然后自己看看哪一种最佳。所以苏黎开口，她都不知道在说啥。 “没事！”苏黎觉得这位就是‘谁也不能打扰我学习’，问题是，她连离家都不肯，学那么好有什么用？ 果然下午成绩出来了，苏黎和罗飞同分，最后学校决定让他们三个一块去。初二和初三也都各派了两位。由此也知道，学校对初一年级参加这回的比赛，就是让他们去感受的，好作为两年之后的主力。毕竟他们才初一下学期，好些知识点都没学过呢。就是感受一下氛围。 但是他们七个人还是得聚一块由数学组组长来亲自授课。四月考，现在二月，他们争取两个月时间，至少能有两个人能拿到好成绩。 上世的初一没参加过，真不知道还有这好事，立刻就高兴起来了，她也没把这个比赛当回事的，对于她来说，她再怎么说，还是初一，初二、初三的课本她是自学了，不对，这么说有点不要脸。不过隔了两三十年，她真的等于重学，所以老师会上课的时候，她简直就是惊喜了。她自学时，其实是有很多问题的，现在好了，有老师，不问白不问，老师讲爬坡题时，她都认真的听，其实人家也不是讲给她听的。 当然了，他们三个照例还是会被初二和初三的鄙视。不过初一向来迟钝，对于这些言语上的讨巧，一直没什么感觉。所以在众人看来，她有点书呆气的，于是也就更加看不上这位有点其貌不扬的小丫头了。 “那个，你听得懂吗？”下课了，大家收拾东西时，看着外头已经黑了的天，初三的学生甲忍不住回头看着还显得有点蒙的初一小宝宝。老师讲课时，初一他们三个坐在后头，老师说了，你们能听就听，不能听，就做发给你们的卷子。把不会做的圈出来，明天下午同一时间做讲解。 他们三个都没做卷子，而是坐在后排认真的听讲。虽说对于四人与老师的互动没有任何的干扰，不过偶尔回头，看到他们三个在认真听，这让前面的就觉得很气愤。 正如他们所想的，他们都是年级的佼佼者，就算当初没像初一那样闹出这么大的反响，但是他们为了保持自己的优秀，也是拼尽了全力了。 当初他们作为新人，能坐到这间教室里，对他们来说，激动更甚于其它。他们第一堂课，完全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光顾着开心和激动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自己比起今天初一他们三个，才是真的傻？初一他们三个，明显的，坐在这儿，很淡定，还有些冷漠。一直到老师开始讲课了，他们似乎才提起了兴趣。然后三人就那么安静的听讲，做笔记，装着真的吃得懂的样子。这让甲怒火中烧。 当然，他就不说在开始上课之前，他们也跟初一他们打过招呼，初一他们显得很客气，也很疏离。显然，他们并不想扩大自己的社交圈，而不是像他们之前那样，对着优秀的学长，充满了尊敬。所以老师一走，甲就先发难了。 苏黎和罗飞一块抬头了，两人满眼的防备。他们来之前，数学张老师和他们说过，参加竞赛对他们来说，有点早，这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所以，他们就是来学习的。所以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他们三个进来时，原本就没什么压力，不过，看到这四位，他们有点压力了，所以好学生之间，哪怕不在一个年级里，也存在着竞争关系？ 第46章 教训他们 “还不走？”不过还没等到初一有什么反应时，张涛就进来了。 他们是下午第三节自习转成培训课，然后加时半小时，因为初三就有晚自习了，不能影响了他们正常的功课，所以张涛就等初一一块回去，现在明明打铃了，为什么还不出来？他冲了进来。 大家一块回头看向了门口，初一回头，点头，然后背起书包对大家点头，准备出去了。主要是，初三学生对初一来说也是小屁孩子，她还真的没心情跟这些小孩子废话。 “那个，你听不懂为什么不做题？傻坐一个半小时，你确定你不是来混日子的？”别一位忍不住问道，觉得这位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他都觉得初一根本没听进去了。装着在认真听，这才是让他们觉得不能忍的，装给谁看啊？ 主要是，老师讲得太快了，他们都觉得有点跟不上老师的思路，一回头，却发现初一神情专注，手上还不时的做个记号，感觉她都听懂了一样，这让这些高年级的十分不快。 “唉，老师讲得有点跳，跟上是有点难。”初一动动脖子，想想刚刚老师的课，也觉得有点累。 老师不是主要讲给他们听的，讲的都是初中三年的重点。所以让初一的他们来听，的确会有点跳，正常初一的，应该不容易听明白的。所以她听课时，从来不会特意提问，怕耽误了别人学习。有听不明白，她就写个记号，打个问号。然后，努力跟上老爷子的步伐。现在，她觉得人生每念过的一本书，做过的每一道题，都不会白费。但她现在还在消化理解刚刚题目中，所以她现在有点呆，还没有回过神来。 那四人看到初一呆滞的样子，正想笑，不过，张涛烦了。 “还吃不吃饭。”张涛饿了，当然也觉得这几个人对初一有点敌意，于是对他们挥了一下拳头，“干嘛，想欺负我妹小？” “怎么可能！”能当学霸的，都挺会保护自己，看张涛这凶神恶煞的样子，也就是知道，这位不太好惹，直接然后退了一步。 “走了！”张涛抢过了初一的书包，自己出去。 初一对着众人一点头，跟着张涛出来，坐上张涛的车，张涛就是那不会把规矩写进心里的人，就算在校内，他也带上初一自己一蹬，车飞快的走起，过校门也没下，直接冲了过去。而初一坐着闭着眼，还在用头写寿字，她可不想让自己未老先衰。啥还没有，先把颈椎给得上。 就算这会初一的，高一的都不在，但学校还是有不少人看到，都瞪大了眼睛，深深的觉得自己的三观又被刷新了。就这样在校内，直接坐到男生车后座上，虽说没有抱住男生的腰，但是，这样，好吗？ “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张涛边蹬着车，边愤愤的说道。他没有证据，可是刚刚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应该是觉得我在那儿，有点干扰到他们了。”初一笑了，自己摸摸头，“唉，我好像忘记跟苏黎和罗飞打招呼。” “没事，他们不需要。”张涛说得理所当然。 初一倒是知道张涛为什么这么说，这是他的观念，只不过，此时还是换一个轻松的话题为好，省得这位明天去找那四位的麻烦，“为什么？” “天天见面的人，有什么可招呼的？”张涛满不在乎的说道。 “我们也天天见面，我若不跟你打招乎就回家，你不着急啊？”初一想想，虽说她觉得张涛无法无天的性子可以不用纠正，不过这么讲歪理，好像也不太好。 “那是我没看到你的情况下，他们都亲眼看到你跟我走了，那么，他们怎么会着急？”张涛立刻反驳，“不过参加比赛，就你一个女孩，所以他们是不是瞧不起你？” “我觉得你变聪明了。”初一笑了，想想看，觉得这小子逻辑变通畅了。想想也是，他们都是看着自己跟着张涛走的，倒是不会太担心自己的。不过想想，还是觉得位别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有时流氓有文化真的挺可怕的。而且能想到那里只有自己一个女孩，于是被歧视了。想想，也许，真是像张涛说的，因为自己是女生，于是被他们歧视了，没看苏黎和罗飞都在，而他们针对自己来了，“所以我得再优秀一点，最好把他们都比过去。” “就是，看他们那蠢样，看着就讨人厌。狠狠的教训他们！”张涛点头，想想那些破小孩子，觉得心里没点数，不过想想又郁闷了，“去，你什么意思？说得像我一直很笨一样。” “哈哈！”初一大笑起来了，想想也是，张涛原本就是极聪明的，能在外面混出名堂的，也需要智商的。张涛在学校混混里，算是混得很有名堂的。而他也是刚来，之前在老家乡下的小学的，家里大人就是怕他学得更坏了，于是才花钱到这儿借读的。就是要分开他们。结果这才多久，让他在这儿混出了名堂。想想也是不容易了。 张涛踩得更加起劲了，好像一下子就觉得特别开心了。 “哥，你想当兵吗？”初一也不害怕，就拉着车后座，想想好像听父亲说过，要送张涛当兵的事，忙问道，上一世的张涛有没当兵她真不知道，不过以张主任的人脉，若是张涛当了兵，回来之后应该能安排工作，万不会回去世袭的他的村长？ “那倒无所谓，你说呢？”张涛真不怎么喜欢动脑子。 “你喜欢干嘛？玩也可以。”初一想想，她上世二十岁前真的一直在玩，等老爹不在了，发现除了努力，她就无路可走时，她只能开始努力。 然后努力也就成了一种惯性，现在让她玩，她能想到的玩，可能就是上网找本不错的书看而已。别的，她也不会。但她真的不反对别人玩，每个人的人生其实都是挺不容易的，能玩的时候，一定要玩，她上世至少真的尝试过。 第47章 别信故事 “我和他们踢球也挺好玩的，但这个又不能当饭吃。像我爸那样去当村长？说实话，我嫌烦。你的砖过了我家的界，都能跳起脚来骂。等你们家搬回去就知道，你家也得被那些人踏平，天天都是扯皮拉筋的。去当兵，好像还可以，不费脑子，混两年回来去做个小警察，反正应该比我爸那没品没阶的小村长强点？”张涛努力认真思考起来。 “哥，实话是，真不一定。村长不要文凭，你到点花钱去混几个电大的文凭，能进档就成。但进了警队，或者公务员系统，那就真有考核了，万一让你混上级别，档案每三年一审，烦死人了。所以混吃等死，回去当村长最好。不过，我们才十二、十三岁，真的说混一辈子，你会不会有点难受？”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你都说了，最差我都能回去干村长，我想那多干嘛？”张涛摇头，“你真是读书读傻了？” “是，人生忧患识字起！”初一点头，现在她觉得张涛这辈子应该很快乐了，他就是那种不会多想的人。既然最差我都能回去混日子了，你们还为我操那么多心干嘛？她突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网文里写的，‘我知道所有人的结局，惟独不知道自己的。’现在她其实也是这样？她知道自己不同了，她不会再按原本的道路重走一次，那么她又在执着什么。 “怎么不说话？”张涛听初一拽了一句文就不说话了，忙问道。 “突然觉得你是有大智慧的人，我将来跟你混。最差，我还有一哥。对！”初一笑了。 “那是，放心，哥罩你。”张涛高兴了，踩得更起劲了。 而罗飞和苏黎一块推着自行车走出了校门。 “初一听懂了对吗？”罗飞想想看，看着苏黎，他们其实也是进了学习小组才开始变熟，但是他们真不是朋友。他们这些日子其实也在听，而罗飞是知道初一在预习初二、初三的功课了，所以他一点也不相信初一没听懂的话，不过他性子有点软，他总不会自己先说出答案。 “我怀疑初一已经把初中的课本都学完了，所以之前她原本不想来的，现在是看到老师讲课，才又提起兴趣。”苏黎也动动脖子，他在看初一预习之后，也就开始预习了，他像初一说的，原本就是天才的大脑，对他来说，学习要用功这事，跟初一爸觉得房子要自己花钱买一样，这就是巨大的浪费。只不过好胜心让他不得不努力。所以，他其实也是听懂了，老师过题时，他听明白了，回看看初一面前的白色稿纸，这说明，这些都是她学过的，她记好，就能贴回她自己的笔记本上，所以哪怕初三的，她也已经都学过了一次。 “若不来，她不是更无聊了。不过，她这么快学完了，想干什么？跳级吗？”罗飞其实早就想问这个，初一明显的学得太快了，学这么快，那就代表，她的时间会有极大的富余，那么她想干啥？ “不知道，看样子，她应该是也找不到其它的事做，于是就剩下学习了。她说了，她不是在学习，她是在提高成绩，而保持领先不堵车的方式，就是永远快人一步。”苏黎想想说道。 “那快人一步有什么用？”罗飞有点迟疑，反问道。 “不知道，她要跑在最前面，然后呢？她却不是为了准备成功而跑在最前面。现在，她就只是想跑在最前面而已。”苏黎耸了一下肩膀，想想，为了不堵车，于是跑第一，这个理由，他也是醉了，不过回去问过老爹，老爹说，人家是骗你的，人家有目标，只是不想告诉你。不过苏黎不怎么信老爹的话，他莫名的觉得想相信初一。 “也许她只是想知道，她能不能跑在最前面。”罗飞耸了一下肩膀。 “也许你是对的。”苏黎点点头，她已经不需要用去哪个学校来证明自己，她对自己的前路一直看得非常清楚，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她用绝对的优秀来让自己要做的事，变得更加轻而易举。 两人相对无言，默默的骑上车，慢慢的向各自的家骑去。 而那四位高年级的也面面相觑，四人对视一眼。 “那个初一，你们觉得她真是天才吗？”甲回头看着其它三人。显然，他们三个初一的，对他们这些高年级的学长们，完全没有尊重。若是天才，似乎才能解释这一点。 “传说是，她用一个学期，就完成了从压线后门生变全年级第一的蜕变。说是因为担心自己会不及格，于是用功学习，变成了全科第一。你相信用功学习就能成功？这怎么可能呢！”初二的学生丁忙说道。他们在二楼，只隔了一层，相对会近一点。 丁的话大家都理解，大家都是学霸，他们当然相信学习讲究方法，更相信天赋，他们更想相信自己天选之子，若是大家都用功了，就成功了，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所以跟古董行一样，不要相信故事。”学生丙假笑了一下。 “那这姑娘倒底有没实力？”甲有点不耐烦了。 “不管有没实力，也只是初一。”丁呵呵的笑了起来，他觉得这完全不是问题，态度有点问题，不过，才初一，在这个学校还有的是时间慢慢磨练。 “初一念初一，那她初二怎么办？改名叫初二？”丙也笑了起来。 “所以人怪，连名字都怪。”丁忙附和着。 “行了，要晚自习了。”某乙收拾了东西，他一直没开过口，就觉得这个就是浪费时间了，当然在门口时，他顿了一下，“那个，我们初一时，也参加过比赛。” 剩下的三人都住了嘴，他们一直优秀，所以他们初一时也是作为选手被选进来，作为培养对象，他们也是一路等着高年级的升上高中，再把机会留给自己。所以乙是在提示他们，何必呢！ 第48章 打脸 “我们当初也没像她似的，假装自己听得懂。”丙忙忍不住说道。他和甲有相同的想法，有种被刺伤的感觉。 “就是，我们当初觉得高年级学长跟神一样。哪像他们三个，就好像真的是来比赛的，真是……”丁也轻叹了一声，“我现在也就是积累经验罢了。” 甲轻轻的拍拍他，安慰道：“你已经不错了，这回明显就跟上了。” 丁似乎倍受鼓励一样，对着甲使劲的一点头。 “我觉得她们真的听得懂。”乙看了看他们嘴角牵了一下，乙说完了，也就没有再停留，自己淡然的回自己教室去了。 七人的学习小组每天下午都在二楼的实验室里接受着训练，两个时间，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晃而过的事。而此时，初一他们三个已经坐到了第一排，他们三人坐前后排在左边，而初二，初三的甲乙丙丁四人坐在右边，中间像楚河汉界一样泾渭分明。 “初一，你能用几种方法解出来？”楚老师写上一道题，直接看向了初一。 初一看看这题，她脑子里飞快的计算着，很快，“四种!” “解出来给我看。”楚老师点头，让出了位置。 初一他们在周考时，就把丙和丁给淘汰了。初一开始时是真的对老师的讲课方式有点艰难。不过呢，很快，她把知识点都串起来之后，之后的讲解，对她来说就不再是难题了。而她习惯了，一道题会多想想，能有几种方式的题解。要知道能参加中学生数学大赛的，都是各省各市各校的精英学生。谁能比谁差？而说实话，初一他们学校真不是一流的学校，在这个学校里就算全年第一，摆在全区、全市、全省、最后全国，那就如恒河砂粒一般了。 想脱颖而出，就得比别人有更加清晰的头脑，怎么解题，思路是不是新颖，步骤是不是清晰，这些都是拉开距离的重要方式。 初一喜欢用不同的方式解题，那是她是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她本人是学工科的，她现在训练的是自己随机应变的思路。要知道，在工作中，会遇到各种的问题，最快找出解决方式，就是她的工作。所以这种习惯也用到她生活中方方面面，比如出行，怎么走，怎么把要办的事情安排到同一线路之上。后来，她无论做任何事，她都会在脑子里预排一下，让自己尽量不走回头路。 也就是这种习惯，让她会了数学之后，就习惯性的会用多种式来解决问题。当然，她就不说，四种是基本的。 她在黑板上很快写出四种解法，最后她在其中之一上打了一个勾，“这种是最简单的，当然，这算式用在这儿，会有点出人一表，应该能拿到分。” “看到没，所有天才的思路，都源于脚踏实地。初一的思路这么清晰，这一切就是源于她对所有公式超乎寻常的了解。才能这么游刃有余！”楚老师是个老头，赞许的看看初一，然后对其它人说道。 “还有其它的解题方式。”甲站起来，气愤的说道。 楚老师让开，给他留出位置，甲飞快擦掉了初一的题解，自己默默的写了出来。 初一一直认真的看着，也做着笔记，看了一会便停了下来，皱了一下眉头。但是她没说话，放下笔，安静的看着。 终于甲把题解完了，真是写了大半黑板。看上去像个论文了。 “初一你怎么看？”楚老师想想，又点了初一。 初一一怔，想想抬头，看着黑板，“师兄很适合数论的研究，对于题目的理解非常了不起。” “你是个滑头。”楚老师笑了，转向乙，“你呢？有什么感觉？” “有点耽误时间，不过，跟初一说的一样，他对题目的理解真的细腻。”乙扶了一下眼镜，笑了一下。 “你其实比初一还滑头。”楚老师摇摇头，直接在刚刚初一停笔的地方划上线，“这之前，还是对的，后面，就是强辞夺理了。” 楚老师没擦掉甲的题解，自己顺着后面写了下去，这么顺着下来，就回到初一第一个解法中来。所以，甲其实也是知道会那样，于是生硬我转了一个弯。不过也由此看得出甲的底蕴深厚了。所以初一没说他错了！ 下了课，初一动动脖子，她脑子里消化着刚刚上课的内容，对笨鸟来说，尽可能的记住，并且消化知识。 “初一！”苏黎轻轻拍拍她的手臂。 初一抬头，看着苏黎。 苏黎指指外面的张涛，他没跟之前一样冲进来，而是找本武侠小说，就坐在教室的最后看，等打了铃，就出去了。他现在每天就喜欢在后头看初一吊打甲乙丙丁，所以课完了，他就出去了，但也知道初一需要时间沉淀一下，所以也会等等她。 初一点头，谢了一声，然后就背上书包，准备出去了。 “伍初一！”甲叫住了初一。 初一回头，当然，这一刻，张涛也进来了。虽说没说话，但意思很明确，他们敢动初一试。 “你为什么会想四种解法？”乙忙说道。 “习惯，就像走进一座百货商场，要先找到出口和消防通道；回家的路，不能不只有一条，一条堵了，我们可以穿小路回家。反正就是这个习惯，习惯了多想几种，以防万一。”初一老实的回道。 大家呆了，他们没想到初一竟然想的是以防万一，而根本不是什么为了更高更快更强之类的想法。 “你不是很珍惜时间吗？”甲忍不住说道。 “我是，所以会想想，怎么更能节约时间。比如我会想怎么做才能最快的达到目的，这个过程比我一次次演算来得节约时间多了。”初一想想看看表，“我真的要走了。对了，明天开始，我不能参加学习了。” “为什么？”其它六人一块抬起了头。 “我搬家了，回家会有点远。”初一说得理所当然。 “你不参加比赛？”甲和乙一块惊叫道。 “我才初一，这比赛跟我有什么关系？”初一反问了一句，自己收拾了行李，转向李涛，“我妈给我买自行车了，我可以自己骑车上下学了。” “我妈说，你一个人不安全，让我陪你。”张涛其实也觉得真的搬家了，距离远了，初一一个人骑车上下学，是挺凶险的。 “也成，有人说话。”初一点头，想想骑车十站路，真是自己种的瓜，含着泪也得吃完。 第49章 新房 伍家的房子终于竣工了，她们的新家就在村口，原本这里就是村里的仓库，为了方便运输还有停车，这里就是全村交通最方便的地方。所以现在很好，成了村里的地标了，进入永丰村大道的第一眼，就是伍家的大院。 一个仿欧式大宅在梧桐树下半隐半现。这树是村里的，张主任觉得院子太空，不好看，特意移了过来，于是，新房子都有点旧房子的意思了。 房子外面用的是用石英石子和碎玻璃镶嵌，在阳光下，会折射出暗光，倒是显出这房子的雍容大气。 毕竟是名师设计，设计者都来了，他也想看看，他画的图能不能真的实现。都激动得要流泪了。主要是之前别人也没给过他机会做。谁知道，梦想也有成功的一天。 陪着来看的，还有村里的人。有初一奶奶这村里的小喇叭在，他们家收房的事怎么瞒得住，大家原本就这大宅子充满了好奇，现在可算是找到机会了，自然都涌了过来。 初一那天去看时，也呆了一下，若是说外观像是老式的欧式旧别墅的样子，真的打开了，里面的布置，对他们来说，就是另一种人生了。 她不在意这是什么风格，她在意的是，这个谁收拾的问题。枣红色的实木楼梯，应该打着蜡，上面透着温润的光。这里一下子就能把人拉回旧上海，仿古欧式的家具，楼梯口还有一个仿红木的盆景架，上面摆着一个绿色花盆装的老根盆景…… “老爹，你这个品味……”初一侧头看向了老爹，她绝对相信，张主任干不出来，只有可能是一直向往小资生活的自己家老头了。真不像共和国转业军人，该有的状态。 “怎么样？”伍老爹一脸自得。 “那个，您花了多少钱？”初一特别诚恳的说道。这房子放在他们那时，没五百万下不来，而那会，国家已经不让建别墅了，那就是稀缺，所以想想看，老头给自己盖了一幢真正的欧式别墅，真的生怕别人不嫉妒吗？ “那是小事，家具是你大伯让人帮忙，没收钱，所以还在预算之中。”老头有点尴尬，除了家具没收钱，还有除了主干之外的人工也没收钱，还有张主任找的建材，伍老爹就买了些钢筋水泥，请了一个专业的施工队把房子主干搭起来。保证了质量。其它的都是张主任带着村民们做的，伍老爹给了些酒菜的钱，就当是谢礼了。想想，真算细账，他们真没花多少。 “没事，木头都是你爸存的。我们就是出点人工。初一，你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我们村办厂，就做壁炉。还有铸铁的设备我们在找，看有没有便宜的。” “要不要先做便宜的，我开始选油箱，就是因为这个材质原本就很好，就像废旧的弹簧钢可以用来打最好的刀具一样。可以先找类似好材质的二手料，先做一批，放在大棚，或者养鸡场之类的地方，除了训练工人，也能先赚点钱。往高端做，总要先有些熟手。” “这主意不错，蔬菜大棚我们熟，这个我们可以推广。”张主任高兴了，废旧的大油箱还是好找的，而初一的图纸也在，这两个月，他们也没闲着，他们也在试验，按着初一说的找高温的防爆玻璃，也在找铸铁的设备，但是说实话，知道这些东西有多贵，还不一定成功时，他们其实都有点气馁了。集体的钱就那么多，真的全赔进去，大家都过不去。不然，他也不会又来找初一了。 “我也觉得一开始用设备就太严重了。”初一笑了一下，想想看村里为这房子付出了这么多，她总不能啥也不做。 所以趁着周末的时候，她帮着画了几个图，然后告诉了张主任，怎么计算进出风口等算式。不过张主任没要，那个他直接说，让她自己会就好了。 她设计的蔬菜大棚的暖炉就简单多了，白铁炉，烧最简单的煤渣，可通过燃料投放量来调温。工艺很简单，但保证，别人做一定没他们做的那么好，重点就是内里的出风口设计。 很快，张主任就销售了一大批。毕竟那时，江南的春天春寒料峭的，又阴雨绵绵，蔬菜基地的大棚维持温度和湿度，只能依靠大棚，而之前的都是烧煤炉子的，有了这种暖气，一下子就供不应求起来。 所以张主任很快就弄到一大笔钱，引进了一小条铸铁小型生产线。其实那也不叫生产线，铸铁最重要的工作是熔铁，然后设计模具。让铁水按着他们的想法变成他们想要形状。这是需要不断的试验的，所以不得不说，张主任能当村主任，也是有着过人之处的。这些日子，他们就是从烟囱开始做，要知道，现在烟囱都是白铁皮筒，但是初一说，若想做高端的，就得连烟囱都做成铸铁的，要知道世界一流的品牌，配件和炉子一样贵。 铸铁比钢板好在铸铁是有蓄热的功能的，就是说，若是炉内的火灭了，钢板炉很快就冷却了，而且还会吸收室内热熊。但铸铁炉是会非常缓慢的释放自己的热量，不会短时间内变凉，会让用户有更好的体验。主要是，这也是一种门槛，总不能谁想进，就进。 至于说伍家搬家就是像蚂蚁搬家了，九十年代家装的污染还好。更何况伍家的家具都是用的实木是老头从部队带回来的，早不知道去了多少年了，什么有害的东西也早就挥发光了。 而一楼大厅没用伍老爹喜欢的大理石，而是用了初一喜欢的水磨石。这是村里传统的手艺，初一小叔的婚房里，就用的这种工艺，初一小时候，真的就是在一边看着他们做的。 八十平米的大厅里，一个完整铜画站在二楼上看，一个大厅变得气势非凡，当然重点是，比大理石砖便宜很多。连设计师都觉得这是神来之笔。当然，这种工艺完全没有辐射与污染。 所以原本伍家是可以拎包入住的，不过出于安全，初一还是请张主任烧了炉子，烘烘房子，可以去去湿气。也能让房子去去味道。至于说搬家可以趁着休息时，大家慢慢收拾自己各自的东西，顺便布置一下自己的新房间，可以从容一点。 第51章 新居入伙 第二天，初一就骑上老妈给买的二手车跟在张涛的背后慢慢的骑着。 “你骑得这么慢，晚上我们几点才能回家？”张涛回头跟她并排骑着，然后一脸想死，“要不，还是我带你？” “不要，我当自己锻炼了。”初一有气无力，这些日子天天做题，她头天晚上都做了一夜的恶梦。 “你真是，其实……”张涛倒是想说点什么，不过呢，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觉得初一这样，有点辛苦。 “初一，你骑车了？”罗飞骑车跟上，不过初一的车是20的，他们都是26的，只能配合初一的小轮子。 “嗯，效率真低啊！”初一长叹一声，想想自己有多少年真的一步路也不走，现在要自己骑十站路，想想晚上的漫漫回家路，她觉得自己都要丧失信心了。她真心的觉得，让老爹回老家盖房子就是蠢得不能再蠢的主意。 “不是什么都讲效率的，你之前……”罗飞正想说说那道题的事儿。 这时段正也飞车过来，“初一，你的新车？” “唉，是啊，新的旧车。二手的，我妈让人重新上了漆。”初一无力的解释了一下。 “看着挺好看的。”段正看看，点点头。 “谢谢。”初一十分有礼貌的谢了一声。终于快到学校了，初一垂头丧气的自己奋力踩了几脚，车冲出重围，率先进入了车棚。 “她怎么了？” “累！”张涛给他们一个白眼，自己跟上，现在他觉得果然，搬家是好事，搬离这些人的包围圈，路上就没这么多屁话了。 果然跟张涛想的一样，初一去找楚老师说既然不上课了，她就不参加培训了，然后果然被楚老师给骂了，不参加竞赛，他培训他们做什么，七个人都必须参加。 于是晚上，倒霉的初一就那么蹬着车，吃力的跟着张涛的后面。张涛都想拿个绳子拉着她跑了，不过初一没让，因为这样说什么用力的问题，会很危险，张涛也没法子，只能陪着。 “现在你和我们一块吃食堂，有点委曲？”她决定找点话题聊一下。 “我没去你家住之前，一直吃食堂。”张涛没那么矫情，现在他和初一婷婷一块吃午餐，三个人，三个菜，两荤一素，三个人吃得都不错，也不比之前花钱多，他觉得很满意。 “你还真不挑，食堂的菜也不比我妈做得好吃。”初一比较中肯。 “那是食堂！”张涛给她一个白眼，看看路，“好久没骑这么远了，感觉有点累了。” “唉，所以我们习惯就好了。”她长叹了一口气，“哥，你说我会不会做错决定？” “什么？” “就是说，我让我爸搬回老家，是不是错误的决定？盖一个那样的豪宅，真的太扎眼了。” “我觉得挺好的，你房间多大，还有一片墙书柜，当时给你打书柜，我爸都要揍我。说我为什么没想着要个书柜。”张涛想想，自己亲爹现在觉得看自己哪哪都不顺眼了，“你有那么多书吗？” “会有的，我还有一辈子时间来装满那些书柜。”初一笑了，她就不说，那些书柜对她来说真的不够。只不过暂时够用罢了。 “我觉得你爸这房子真的挺好的，跟你家一比，我家就跟贫民窟一样。我妈说了几回了，说那才是房子呢！”张涛笑了，“我觉得你爸妈和姐姐都很开心，盖房子时你爸没事就回来，特别是盖好了之后，真是恨不得天天回来看一眼，这是按着他的愿望做的，一个真正的洋楼。” “也是，一个真正的洋楼。”初一笑了，张涛说得对，之前也不知道父亲喜欢什么，现在有家人的环绕，还有他亲自参与建设的一幢真正的欧式大别墅，老爹哪怕现在就退休，人生也会觉得很充实？对张涛笑了一下，“你说得对，他开心就好。” “你呢，开心吗？” “开心，我除了有点懒之外，其实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我今天只是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决定，现在想明白了，我就开心了。”初一松了老大的一口气，看着不远处要转弯了，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转了弯，就能看到自己的新家了。虽说，对着那个光还要骑行好几百米。不过那里就能看到家里灯光了，道路尽头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我能去你家吃饭吗？”张涛问道。 “当然，不过，你确定要去我家吃？”这离张家也不远，明明张妈妈做得更好吃。 “我想去你家那个大餐桌上坐着吃。”张涛坚定的点头。 那个餐桌是伍老爹去找的一整块大理石镶嵌的，老榆木的边框，漆上红漆，就是典型的港式的餐桌的样子，还有配套的椅子，那时，张涛就觉得伍老爹有病了，还病得不轻。所以今天也算是伍家新居入伙，他一定要来试试，他们家的这个全新的餐桌。 伍家的院门开着，把车停进侧边的车棚里。推开大门，大厅里高朋满坐。她和张涛就呆呆的看着，她觉得一个村里的人好像都来了一般。而这时，厨房里张涛妈和老吴同志一块出来，对门口的两人喊道，“初一、张涛，快来吃饭。” “那个，你们吃过了？”初一客气的跟厅里的人打着招呼，虽说她除了自己家爷爷、奶奶，小叔，张主任之外，其它人也就脸熟了。但是真不敢叫人，生怕叫错了。 “我们吃过了，你快去吃饭。”张主任忙说道，并回头看看伍老爹，“初一是不是瘦了？” “最近要参加数学大赛，天天忙着学习，是瘦了。”伍老爹忙说道，“多亏有涛在，天天陪着，不然，天天糊里糊涂的，我都怕她自己跑不见了。” “这话说的，我们涛现在全年级排第99了。之前知道他，就知道全年级的多少人了。”张主任哈哈大笑起来。 张涛正在吃面的，今天来的人太多，伍家已经没什么可吃的了，张涛妈想着初一他们还要回来吃饭，是回家去拿的食材，给他们煮一碗食材丰富的永丰乡特色丸子面。还在门口留了条，让张涛去伍家吃饭。当然，她也没想到张涛根本没回去就跟着初一进了伍家的门，她心里都恨了起来，这儿子真是太讨人厌了。 第52章 当儿子养的 “竞赛有信心吗？”张涛妈坐在初一边上，看她吃汤多面少的面汤，有点担心的问道，马上就比赛了，她觉得自己比老吴同志还担心。 “原本就是全国的优秀中学生会参加，每年都有十二、三万人参加呢！”初一喝着汤，果然是张涛妈的手艺，汤美味鲜，丸子切成四分之一瓣，吃起来负担也不重。 “那怎么评奖？”张涛妈忙问道。 “不知道，我没问过。应该跟考试一样，按分数排？”初一还真的不知道。 “按地区排，每个地方的分数线都是不一样的，一、二、三等奖的比例是按照各个赛区报名参赛人数的16来确定的，然后再根据分数从高到低往下排，取成绩考前的名次作为一、二、三等奖。因为是全国联赛，其实还有复赛，复赛是分ab卷，反正听着很难的样子。”张涛忙说道，他面吃完了，感觉有点不饱。正想着要不要再去添点。 “哦，那倒不太难了。”初一点头，她吃完了，看张涛的碗也空了，起身顺便给他拿走了。弄得张涛都觉得了无生趣了，初一顺便补了一刀，“作业做了没，没做，做完了再回去。” 张涛立刻不想吃了，正想说，他回家了，不过就被张涛妈立即说道，“快去，我去给你们洗点水果，大棚那边送草莓来了，那是好东西，我给你们留着呢。” 初一无语了看看一边的亲妈，竟然半天没说话了。 老吴同志能说啥，回然，回来了，这里主动权都不是自己的了。 初一在楼梯口换了鞋子，楼下是水磨石，就是为了让人随意踩，乡下可没有进门换鞋的习惯，不过二楼是木板地了，所以在楼梯边上准备了拖鞋和布鞋套，想参观的，套上，上去也不会尴尬。张涛在伍家也算是编外了，所以他在这儿有自己的拖鞋，换上了拖鞋，跟着上楼了。 二楼四个房间中间是一个两个连在一起的洗手间。背靠背，楼下是厨房和客用洗手间，这样进出水管就集中在一个地方，对于疏通和检修都能在一个地方，非常方便。这也是学给排水出身的初一非常的欣赏。当然，初一家的热水器也是目前市场上最大的一款，不过能不能三个浴室同时使用，就不知道了。按着初一的计算是可以的，理论上是可以的。不过，理论上的事初一是不太相信的。 初一的房间在二楼第二间，就在父母房间的隔壁，她的房间床很小，就在进门的一角。从进门起就是一面墙的书柜，带着玻璃门，这个村子手艺人极多。打家具的人占大多数，所以当初张主任说要帮他们打家具，初一就过去了，让他们不忙打家具，而是量屋子。比如初一房里一面墙的书柜，带着镶着玻璃的门。工艺反而更简单，但就和房间融合在了一起。书桌他也没要现在正常的，就是一块大厚的木板，放在一个焊铁架子上，摆在房间的中间，理由是，她和张涛对面做作业。衣柜在另一边不太大，但初一现在都是穿校服，所以也不怎么在意衣柜。所以这间屋子，进门看像是一间书房。 而其实房间的家具也是，都是初一画的图，固定家具。整面衣柜，合理有效的利用空间，增加收纳。而她在倩倩和婷婷的房间中间特意的隔出了一个衣帽间来。增加两个人的收纳。 初一坐下，把书包放在了桌上，长长舒一口气，“你作业做完没？” “做完了，你真以为我在学校是混的。”张涛靠着，也有气无力。 “哦，那个，我们把今天学的过一次，正好，我换脑子。”她扫了一眼课程表，然后把书都拿出来。把今天上课的内容给张涛重新讲解不了一次，边说边在一张大纸上把知识点画出来，现在她每天都这么做一次，对张涛，对她自己都是一次全面的复习。这也是张涛能从去年自费生，到今年的进入全年级前一百的原因。有这样的私教，想学不进去都不成。 张涛妈和老吴同志一块上来的，拿了三份草莓，先给倩倩和婷婷送过去，最后到初一他们屋，门开着，两人对坐着，张涛老实的坐在初一的对面，边听她说，边拿个笔在飞快的记着什么，看来，记笔记的习惯，张涛同学的也养成了。 张涛妈不敢进去，把草莓放到门口的小桌上，自己忙拉着老吴同志出来了。 “唉，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们，我之前都想着，涛啊活着就成。我真是被吓怕了。他爸要管，我也不让，我就这么一个了，真有个好歹，我也不活了。他爸也就不管了。其实我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成，可是怎么办……”张涛妈又对着老吴同志抹起泪来了。 “唉，初一小时候也是皮得啊，我和她爸两个打都没用。后来想想就算了，反正是女儿，开心就好。谁能想，这孩子猛不丁的就长大了。” “毕竟是当儿子养的，将来是要留下养命的，是靠得住些。”张涛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是，她爸也一直这么说，将来就指着她留下了。所以她说啥，我们都认真的听，尽量依着她，这是给儿子的尊重。”老吴同志也轻叹了一声，因为初一越来越靠谱了，伍老爹和老吴同志也就不再只当她是可爱的小女儿，而是当成养命的儿子一样尊重着。 “那是！”张涛妈忙点头，快快活活的下楼去了。 正好，楼下的走了一些，小板凳被放到一边，那里有个柜子，回头就可以全部收进柜子里。这会儿，坐在大厅那边的就是伍老爹及几个亲近的。当然还有伍爷爷和奶奶。伍爷爷耳聋，就喜欢看电视，所以他一个人搬个小板凳，在电视机边上看电视去了，根本不管人群里说啥。三叔和张主任还有几个在说话。 “他们在学习？”张主任看到妻子下来，忙问道。 “嗯，学得可好了，初一将来真的可以当老师，我们涛看上去，就像是听明白了。”张涛妈一脸喜色，忙给大家换上新茶，并利落的收拾了刚刚散落边的小板凳。 “我看不如你们俩家结娃娃……”某人顺口说道。 第53章 风波 “别胡说！”这回伍家夫妇和张家夫妇一齐异口同声的斥了回去。 “他们初一是当儿子养的，将来是要招女婿的。”张涛妈立刻解释道，意思很明白，她就一个儿子，可不能给人当上门女婿。 “是，主要是血缘太近。我们几辈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真不能再联姻了。”伍老爹忙说道，主要是，他还要在村里住，他怎么着也不能让人说是责任在他们家的。 血缘这是初一说的，他们夫妇也担心，真被张涛骗走了，他们上哪哭去。结果初一直接说，这三家真不能再联姻了。就算是国家法律管不了，但是算族谱，真的剪不断理还乱，这样真的对孩子不好。 听了这话，老吴同志和伍老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觉得啥也不如这个有说服力。现在赶紧的，要把这个跟张主任说说，“真的，咱们村里也要控制一下了，至少出个内部规定，不许他们联姻。不然孩子要么笨，要么养不……” “来，吃点水果。”老吴同志忙过来把水果塞在了伍老爹的手上。那天初一就是拿张家打的比方，比如自己姑父家，两子一女，可是看着智商都不高，女儿还前两年喝农药自杀了，因为失恋。而张主任家，这么多年，就张涛一个宝贝蛋，之前两个都夭折了，就是血缘的关系，孩子先天体质就弱，经不起病毒的。 伍老爹原本觉得初一是瞎说的，他自己在村里熟，于是想想，把人员和子女一查，他们三兄弟娶的都不是村里人，所以之前看不出来，但是现在一对比，老头的汗都下来了。所以现在忙对张主任说道。但是，也不想想，张主任死了两儿子，这会说这个，实在有点太打脸了。 张涛妈手上的小板凳掉地上，老吴同志忙扶住了她，“没事没事，你看涛就还好，脑子也不错，将来给他找个远处的媳妇，你们孙子一定又聪明又可爱。 张涛妈嘴角抽了一下，没说话。 话到这份上，张主任夫妇就走了，反正一个村子，也不怕张涛晚上不能一个人回去。老俩口背着手，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默默的走在村里的水泥道上，觉得初春的夜，真冷啊。 伍家这会儿，就只有伍家人了，伍奶奶看人都走了，忙拉住了伍老爹，“你房子收拾了，把钥匙给我。” “已经交给单位了。”老爹一怔，他真没想到老太太坐到现在，为的是问自己要钥匙，他也不掩饰，直接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交单位？”小叔一惊，看着不知道是喜还是悲了。 而伍奶奶不高兴了，瞪着伍老爹，“你把房子交回去，怎么不回来商量一下。” “就是，二哥的房子那么小，你把房子还了，二哥……”小叔忙故意说道，算是告诉了伍老爹，老太太为什么问他要房子的原因。他们的房子，老二已经瞅上了，等着他们搬了，才让老太太来要，就是让他们无法拒绝，若是先说了，怕他们找理由拒绝。但是，大家都万万没想到，伍老爹把房子退回了单位。 “按规定，我自建私房，还问单位借了钱，就失去福利分房的资格。这是国家的红线，人家让我住到房子建好，已经算是给面子了。我还占着不交，您是不是要去监狱看我？”伍老爹黑着脸，看着母亲和弟弟。他自是知道，肯定有人跟老娘说过啥了。所以他今天正式乔迁，老二一家连面都没露。应该就是为了这个，他可不存在不好意思的情况，而是让父母逼迫他们罢了。 而伍老爹现在就觉得，庆幸！他一早上班时，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上钥匙去了书记办公室。 当然了，老头去完就庆幸了。在书记办公室谈交回住房的事时，真的吓出一身冷汗，因为书记非常高兴。是，书记没多说什么，只是对他恪守原则这点，表达了充分的赞扬；也赞叹了伍老爹军人作风到了地方也没丢失，真的是赞不绝口。 伍老爹又是白混的，说话听音，想到头天初一说的，自己的房子太扎眼的话，忙认真请书记派人审计，他自己也把账本和发票一块交出来了。伍老娘是资深的会计好不，自己家里盖房子她比别人都在意好不。那账又不是是给别人看的，真是记得又细又准。正好了。 书记一怔，他原本也是要和伍老爹谈一下的，没想到伍老爹不但交回了福利房，还说可以审计，这真的是听到什么风吗？ “因为是回老家盖房子，老家的人特别热情，比如说砖，用的就是拆仓库有旧砖，乡下人都这样，没有说浪费的；设计图是小赵的爱人出的，小赵爱人不收钱，后来过年时，我送了些我母亲做的特产到小赵家；这是钢筋的发票，因为房子不大，钢筋买的还有剩，村里正好有也要盖房的，分给他们，他们家是木工，所以等我房子盖好的，我房子里的木工都是他带着家里兄弟子侄做的，我也就出了点饭钱；这是水泥，砂的发票。其实盖这房子最大的开支就是买仓库和请施工队。因为是放假前的空闲时间，工程量对他们来说又很小，所以收的不贵；仓库原本就是废弃的，是按着国家规定收的，这是正规的审批手续。”伍老爹忙叫人去自己办公室里去拿了自己的包过来，里面有他记的账，还有各类的发票。记账都是手记的，连买菜，买早点的费用都有，上面也有日期。 “这里面没有木料。”书记认真的看看那些资料，想想还是问道。 “哦，木料我从部队回来时，带了一些；我父母家里也为孩子们存了些打家具的木料，这回用的，就是那些木料。而且我们也没有打家具，做的是整体衣柜，就是用木板依墙而建的，就是打磨、组装，其实也不用什么工艺。几位师傅做完也觉得这种方式很好，又省工、又省力，也不浪费材料。您有空也可以去看看，我小丫头打了一面墙的书柜，真是漂亮极了。” “那真的要去了，听说你那房子做得跟皇宫一样。” “小赵爱人做的真好，真的，我都没想到那么好。”伍老爹笑了，十分坦然。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汗都把内衣都浸湿了。果然，自己只图自己开心，玩大发了。 第54章 悖论 “你就是不想把房子给老二，什么坐牢，那么多人占着多少套房子，也没见有事。”伍奶奶才不听呢，她就觉得伍老爹做的就是损人不利已，她也觉得心伤，觉得长子真是白养了，房子宁可交给公家，也不让自己亲弟弟住。 而伍老爹也伤了心，原本这一年，伍爷爷奶奶对他们盖房的事漠不关心已经刺伤他了，若不是家人的支持，他也完成不了自己的梦想。结果现在已经说了，不交回房子，自己会惹麻烦，结果，老太太竟然还觉得自己在找托辞。根本不信，自己会进去的话。 “奶奶，房子老爹是可以不交，也不至于会去坐牢，不过，真的挑个错，开除公职是有可能的。那会，房子还是得交回，退休金可就没了，那您养他，或者说养我们？”初一跟张涛复习完了，送张涛下来，顺便给自己倒点水喝，正好听见，忍不住说道。 “那谁让你们盖房的，让你改造老房子不就好了，为什么要自己盖一个？现在，连公房都没有了，花这么多钱，都够在城里买两套房子了。”老太太不示弱，也对着吼道。他们一直不支持伍老爹盖自己的房子，这盖了，是伍老爹自己的，虽说一楼有一个空房间说是留给伍爷爷和伍奶奶的，不过，从属关系不同。这里无论从哪一方面，盖得再好，与别人都没关系，这是伍老爹自己的房子。属于他和他自己那家人的。 初一点头，此时在城中村盖房的确不算是太理性的行为，主要是，盖得这么好。此时在市中心买两套房子，将来升值空间大得多。不过，有些账却不是这么算的。比如老爹开心，就不是钱可以买的。当然，看到奶奶这样，她觉得不开心了。 “这盖房的钱是借的，若不是在村里盖，若不是有张大伯的帮忙，那点钱，根本盖不了这么好的房子。这房子，再存在一百年，也不会被淘汰，而这样的房子，在上海，得卖几百万。当然，人家是真的古董，但是我们房子也更舒服。”初一对老太太笑了一下，换了鞋子，去厨房倒了水，自己喝了一大口，出来对老太太动了一下脖子，“若不为了盖房子，老爹都不会去借钱，所以也不可能去买两套房；而若我们不盖房，我们也就只有一套房子，二叔就还是得住在他的鸽子笼里。所以这是悖论，无论如何，他也不可能拿到我们家的房子。” “说得太复杂了！”张涛苦着脸，“其实意思是，他们盖房子就留不住楼房，不盖房，他们就只有那个小楼房，所以伍二叔想要他们的房子，就是不可能的。” “很精确。”初一点头，看着他，“你还不快点回去，你妈要着急了。” 张涛也觉得这是伍家的事，自己虽说没把自己当成外人，不过，还是快点走！对着老吴同志挥了一下，自己跑出门去。 “小孩子别管大人的事，上楼学你的习去。”小叔挥手，让初一快点离开。这是初一小叔的性子，啥时候都不得罪人。但是，多年相处，初一很清楚，这位心最狠。谁让他最小，于是很多时候，跟初一一样，把一些事情当作了理所当然，于是心里只有自己。 初一没有争辩，若是曾经的她，一定会留下，但此时，她绝对相信父母能处理，而她留下，更多的反而是让人说她没家教。而倩倩和婷婷就楼梯口看着，看初一上来了，也跟着初一回了她的房间。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们会逼爸把房子给二叔？”倩倩忙问道。 “大家都不支持老爹回来盖时，二叔可啥话都没说过。他等着就是今天。当然，这事不叫个事儿，那是老爹单位的房子，我们买的全产权房。虽说还没到五年，不能上市交易，但那是老爹的房子，二叔只能是借，回头我们想要，还是要得回来的。老爹不是听我的话，去退了房子，而是他知道，这国家是有规定的。他可以装这个糊涂，反正，装这个“糊涂”的不是他一个。但我们没背景，没后台的，何必为别人做嫁衣呢？”初一想想，还是尽可能说得明白一点。 “我宁可退给国家也不好事二叔。只有我不要的，也不许你惦记。”婷婷冷哼了一声。 “亲，看破不说破！”初一对她摇摇头，自己拿出今天的笔记，和自己旧笔记要做对比了，她刚和张涛解说今天的课程时，也有新的感悟，所以把三个笔记汇合在一起，她要把笔记整理出来。 “你真是太坏了。”倩倩拍了她一下， “别耽误我学习，过几天要竞赛了。”初一翻了一个白眼，她忙着呢，看看表，她今天还没写大字。想想，自己好些天，都没写大字了，“等他们走了，记得叫我去跟老爹写大字。我好几天没写了，字又退步了。” “你那字又练不出来。”婷婷忍不住打击道。 “是啊，那又怎么办，我总不能说，因为这是无用功，于是不练了？”初一做了一个鬼脸，自己低头做着自己的整理，现在她倒是不觉得没有电脑是件麻烦的事了，因为笔记这种东西，还是得用手写更有感觉。 倩倩和婷婷还是出来了，大家是亲姐妹，智商差的不太多，所以初一在说啥，她们不是不懂。看破不说破，说白了，有些事，心里知道就行了。老爹回来盖房子，动了谁的蛋糕？ 一个只有三个女儿的人家，已经在村里说了，我要招女婿上门，我在这儿和我的女儿们一块过。就表示，伍老爹不会再让人占他的便宜。他最多奉养一下父母，但是其它人，想从他这儿占点什么，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就算你把他们留在边上，他们也不姓伍。”果然，一出初一的门，就听到楼下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得亏这里是独栋房子，边上没有近的邻居，不然，明天全村就都知道了。 “那也是我亲生的。”老爹不为所动，沉声说道。 倩倩和婷婷都不禁轻叹了一声，老爹也是奶奶亲生的，结果因为没儿子，就成了老太太的眼中钉。问题是三叔也没儿子，奶奶倒没说啥。不过也是奶奶又没什么钱，她喜欢不喜欢，真没多大的用。 第55章 上一课吧 一早初一就起了，跟着张涛和婷婷的后头，骑车上学去，她觉得日子太苦13了，“我后悔了，早知道就该忽悠老爹在学校对门买房子。自己盖什么房子啊！” 张涛‘噗’的笑了，婷婷也是，这俩都不理她，反正也知道，她就是这么一说，等着到了学校，坐定了，她就啥也不会说了。 到了学校，初一也不敢真的坐下，骑车最胖小腿了，而且一般来说，减都减不下来。 她忙对单杠那边做了拉伸，自从和赵雅兰同学交上朋友，然后和体育老师搭上线，她算是有了专业的指导老师，比如她对自己身高不怎么满意。老师就介绍了几个动作，让她保持每天做几组，快一年了，她真的长到一米六了，她身材比例其实再改变的可能性不大，不过能让她身体变协调一点。 因为有了这种激励，初一除了好好学习，对每天的锻炼真的抱着十二万分的热情，反正，班上同学们已经很了解她了，她其实对学习，更多的是，闲着也闲着，她就看看自己能学成啥样。但是对于长高这事，她就是真的热爱，谁也不能打扰她长高大计。 “你妹是不是快疯了？”一块踢球的某男生搂着张涛的脖子说道。 “她想长高一点有错？”张涛回头瞅了那位一眼，虽说他的成绩上来了，但他觉得自己流氓的气质不能丢，不然就不是他了，所以这会儿故意把上衣扣子全打开，头上的布军帽反扣着，就差在脑门上写‘我是流氓’了。 “没错，唉，我都想不出这位能有啥错。”那位忙投降了，对初一，他们还真的不敢说她能有啥错了。因为若是让初一知道了，她一准敢找老师借堂课，从不知道哪论证下，你说她错了，那就绝对就是你错了。 这结论哪来的，这还得从上学期时说起。某天大家正上着课，不知道谁掉了一本言情小说，为了不扯上自己，那书被人在地上踢了无数的圈后，最终被踢到了历史老师的脚下。 历史老师总不能踢出去，这课到这份上，也上不下去了，拎起书，黑着脸问谁的。主要是，历史就算不是主科，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 书都快被踢烂了，就是不想让老师知道，这是自己的啊！小孩子不懂什么叫零口供，法不责众。于是，各种推脱。最后，也不知道谁脑子不好，推到那时看着不声不响的初一头上。 谁让她除了选班委时，小小让人惊艳之后，就又埋头苦学，不问世事了呢？那会，虽说，大家已经知道这位成绩不错了，但是，又不是班委，又不是课代表的她，谁也没在意。所以小孩子就是这样记吃不记打，也忘记最早初一名字被笑，被初一上一课的旧事了。 那天初一原本连头都没抬的，上课看小说这事，上一世她常干，她觉得这种不干扰别人上课的个人行为，用不着太过紧张。再说，她是知道大家的结局的，日子过得都还不错，所以她更不会管他们怎么作了。但是，上课被老师发现，还不敢承认，拉自己下水就有点让人不爽了。她抬头看看，想知道是本啥书，边上苏黎眼尖，回头轻声说道，“琼瑶。” 初一点头，合上了笔，自己站起来。 历史老师也不相信是初一的，但总得有态度，拎着书要递给初一。 初一立刻摇头，被踢烂之前，也不知道经过多少人的手，初一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别，您拿着，我怕很多人碰过的书。” “所以你否认这是你的？”老师笑了，这是历史课，历史老师就是李文华的班主任也是最早认识初一的老师之一，她也绝对相信这不是初一的，初一的历史学得也很好，她的笔记能当成小说看，所以她根本不相信初一会上课看小说。而之前讲课时，初一也是在认真的听，在做笔记的。再说上课是不是打野了，上面的老师一目了然，所以，她现在是有点期待，看看初一如何自证了。 “这书我看过，《梅花三弄》最早是笛曲，后来改为古琴曲，表现了梅花高洁清雅之意。现在我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古琴的磁带卖，大家有空可以去找找。至于说这这三部曲的小说……”初一纠结了一下，轻轻的敲敲自己额头，看看历史老师，“能借您这堂课剩下的时间吗？” “当然！”历史老师还真想知道这位全年第一的着名书呆子，会在课堂上针对一本小说说啥。 初一出了位置，看看那本书名《鬼丈夫》点点头，站在黑板前，把《梅花烙》、《鬼丈夫》、《水云间》三个名字写在黑板上。 “这就是琼瑶女士的《梅花三弄》的三部曲。后两部，就是通过第一部的某个道具而衍生的故事，所以我们从第一部说起。”初一写的是思维导图，跟着大家版书起来，感觉上，就是真的打算跟大家上一课一般，下面的人都呆了，一部言情小说，您要么说是，要么说不是，您至于为一本小说给大家上课吗？大家都无力吐槽了。 不过也有那有兴趣的，反正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不管是谁的，反正只要不是老师在上面，其它人他们都高兴。 当然也有那如坐针毡的，生怕初一出人意表，万一把事情闹大了，那怎么办？ 讲台上，初一回过身，拍拍手，双手扶着讲台，“先说《梅花烙》，这是一个什么故事呢？简单一点，有点像古典传奇故事《半把剪刀》，富商太太为了家产，于是偷龙转凤，把自己生的女儿换了佣人家的儿子，然后引发一的一场血案。《梅花烙》也是，不过琼瑶女士为了让自己的文比较高大上，于是是把这个故事安在清中期乾隆时代。给男女主的找了一个异性王家的王爷、福晋当爹妈。于是，让这个故事错漏百出。” “你是说《半把剪刀》没问题，但因为安在乾隆朝就有问题了。”苏黎举手，两个故事若都是因为为偷龙转凤而发生的，那么，为什么安到乾隆朝就成了问题。 “是！所以我觉得在历史课上说这个，非常有意义。所以，这是一堂特别适合在历史课上讨论的问题。”初一笑了。 第56章 历史问题 “《半把剪刀》我说了，是清末民初江南富商家的故事，士农工商，是古代对人的分层。士就是士大夫、读书人，是可以通向官的惟一途径；农就是农民，或者说靠田产而生的自由人；工不是说工人，而是工匠、手艺人；排行最末的就是商人。所以古代从事商业是被人瞧不起的，就像秦始皇的仲父吕不伟，为什么要做他人生最大的一笔生意，弄一个奇货可居？就是为了改变自己商人身份。而唐朝之前，商人不许穿颜色一样的鞋子；明朝之前，商人的子孙不许科举；商人就是士大夫豢养的肥猪，随时可以用来宰杀的。在这种观念持续千年之后，商人家里为了家产，做出什么事来，其实都是有可能的。于是争产换子，这在民间真不算是个事儿。”初一随口解释了一下。 “有钱人也不行？”下面孩子呆了，他们真的没想到，在这时，觉得有钱人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时代里，竟然说商人是最底层的。 “不行！其实再说一句题外话。在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根深地固的传承之下，民不与官斗就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有钱能使鬼推磨’是可能的，但在权利的面前，那都是浮云。不然古往今来的大商大贾都会有大官来保护，那也不过是依附与大树的藤蔓而已。”初一笑着摇摇头，想在中华大地上搞金融寡头那套，简直就是做梦，当然，在俄罗斯也没能成功。大帝一个翻手，大家只能流亡。摇头，“回归正题，我们今天就讨论一下《梅花烙》里的历史问题！” “先说一下故事，刚说了，这是发生在清中期一个异姓亲王府的故事，男女主的父亲是亲王，而他的福晋在三个女儿之后，正赶上了王爷迷了某位舞娘，害怕自己的位置不保，于是听了自己姐姐的话，从民间买了一个儿子回来，但是福晋又舍不得女儿，于是在女儿的身上用梅花簪子烙了一个印，作为表记。若干年后，她养子爱上一个民间女子，就是她的女儿，而这时，她的养子又十分的出色，于是，乾隆皇帝哭着喊着把自己养女嫁给他。这时怎么办，一边是御赐的婚姻，一边是真爱。大家都是是成年人，于是养子都要了，然后闹得家破人亡的故事。”初一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剧情，说完了，自己嘴角还抽了一下，果然就算是重来，她对脑残的剧情，还有觉得无语之极，回头在黑板上写几个字，边写边说道。 “那么我们第一个知识点是清朝的宗室等级！”她继续写下去，“皇帝、和硕亲王、多罗郡王、多罗贝勒、固山贝子、奉恩镇国公、奉恩辅国公、不入八分镇国公、不入八分铺国公、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奉国将军、奉恩将军。一共就这么十二等，而像一到八等的除了铁·帽·子之外，每代降一等，像亲王降到镇国公就不再降，这个就是世职了。而第八等的不入八分铺国公每代递降，一直到奉恩将军就为世职了。大家听得懂吗？” “初一，不入八分是什么意思？”下面一个男生举手了，主要听着很怪，不过还不错，没有人置疑，初一是胡诌的。 “问得好，‘入八分’在清时是指八种标识，比如朱轮，紫缰，背壶之类的，代表自己显赫的身分。而这个不入八分，顾名思意，就是这一批爵位，是指不在京中当差，也不在京中居住的外围贵族。他们的俸银和奉恩镇国公，奉恩辅国公一样，但职权却差得远。” “这和书有关吗？”前排一个女生问道。 “我把宗室爵位等级先写出来，大家看到没，梅花烙的男主爹的爵位是什么？亲王。而他的封号为‘硕’！不是和硕亲王，只是硕亲王。那么这个爵位本身，就是问题。要么，你是和硕亲王，要么你是有封号的亲王，比如乾隆的亲弟弟和硕亲王弘昼，封号为和。所以大多数人会称他为和亲王；雍正的弟弟，历史出名的八爷，封号为廉，所以大家叫他为廉亲王。但清朝，绝不会有人叫硕亲王。明白吗？” “也许只是一个代指，正好说明，这本书纯属虚构，不要对号入座。”某位女生强辩道。 “说得好，但是，若是我今天不特意跟你们说明一下，你们会不会相信，白纸黑字印刷出来的，就是对的，就是真实的清时的历史环境？同学们，你们是中学生了，要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初一点头，想想过几年出的那什么小燕子，真是神剧，洗脑一袋人啊。摇摇头，“好了，我们还是回来说说清朝的爵位，我刚列出了是宗室爵位表。这代表了什么意思呢？能封这些爵位的，大多都是宗室。特别是和硕亲王、多罗郡王这样的爵位，不可能给外人。而亲王一般是皇帝的兄弟、叔伯，而皇子在没开衙建府之前，被称为阿哥，慢慢从贝子、贝勒一点点的往上升。当然，康熙时，大封儿子的事也是少数。不过那是特殊时代，父老子强，有时只能说时势逼人强罢了。但是，我们这本书里，男主角姓富察，也就是说，硕亲王也姓富察。我们的琼瑶女士在她的书里写了一位异姓王！”初一双手一摊，一脸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清朝除了蒙古台吉外，京中没有异性王。”苏黎点头，他也算多少知道一点。 “你真让人感动！事实上，中国历史上的历朝历代都不太喜欢异姓王。在汉代就有异性不封王的国策；而清早期三大异姓王，相信看过《鹿鼎记》的男同学都知道，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结果是什么？被康熙老爷子灭了。康熙是谁？乾隆的爷爷。所以，苏黎同学说得对，除了蒙古台吉，清朝任何时期，都不可能出现异姓王。所以这是琼瑶奶奶历史不过关的第二个证明。” “初一，这是言情小说！”说话的还是某位女生，想想看，觉得初一用历史来解释一本小说，实在有点让人无语，而且也没什么意思，甚至有点强辞夺理。 第57章 我不看还不成吗 “我说了，言情小说也不能教坏小孩子。至少别出现这么明显的错误。”初一点头，对她笑了一下，“说爵位对你们来说也许有点枯燥，我们说说这小说的根缘换子。换子一说，在清宫秘史里层出不穷，比如我们刚刚说的乾隆就有身世之谜，和他爹的继位之谜一样，成为清宫四大谜案之一。换子在明朝也是出现过，不过都是一些番王家里，没有儿子继承封地，于是全王府的人合谋弄出一个儿子来，忽悠京城的皇帝。但是，查出来，就真的家破人亡。血统的正当性，无论哪朝哪代都是把控极严的事。所以这本书若是说，为了异性王的爵位，王爷和福晋一块合谋换了一个儿子回来，这是说得通，但一定行不通；而是一位嫡福晋，为了自己正妻的位置，而去换子，这除了是把王爷当傻子，也是把皇家当傻子了。当然，写成小说，那是把你们当傻子。” “初一！”下头跟初一关系不错的穆白捂脸了，她也看过，她被说得要没脸见人了。 “我为什么说福晋换子是很无语的事？那得从福晋的身份说起。我们刚说了爵位，说了传承，现在，我们要说说古代的妻妾制度。”初一笑了，回头写下妻妾制度四个字。 “现在很多人说，古代人可以一夫多妻，或者说什么三妻四妾之类的，其实都是误读。我们这里要解释一下，古代从来就是一夫一妻多妾制。所谓三妻是指嫡妻、偏妻、下妻。也有一说是一嫡妻两平妻。但是无论哪朝哪代，嫡妻就是惟一的，是正当合法，名媒正娶，受法律保护的。至于说什么偏妻、下妻，平妻，对着嫡妻，还是要行妾礼的。而古代还有一种叫继妻，就是刚说的嫡妻去世了，男人又名媒正娶一房妻子回来，为继妻；但是继妻在前妻的牌位前，也得行妾礼，表示元配地位至高无尚。” “这是真的吗？”某位同学转向历史老师。 “是！可以说，初一真的学得很好。”历史老师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并对着初一一抬手，“你继续。” 初一笑了一下，点点头。清了一下嗓子，“再说妾，古代妾分几等，比较常见的是良妾、婢妾、姬妾。良妾因为没儿子而想的办法之一，一般来说民间男子四十无子，无从子的情况下，可向官府正式的申请，纳良家女子为妾，以继香火。这是在古代律法里允许的，所以妾中，良妾的地位是最高的，因为她也是有证书，是受法律保护的。” “从子是什么？”又一个人在后头喊着。 “就是侄子。意思是，若是说男子过了四十岁，没有父母兄弟，有兄弟，但兄弟也没有儿子的情况下，才能向官府申请纳妾，所以不要以为古代纳妾是可以随意的。若只是为了生儿子，为了让儿子的出生证好看，也得让孩子的妈出身良好，有官府的认证，以证明儿子是有继承家业的资格的。”初一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然了，这是指无官职的平民。等做了官，比如知府，就可以纳两妾。皇帝就可以三宫六院，美人无数。” “婢妾，你们都看过《红楼梦》，像赵姨娘、平儿、袭人他们都是婢妾。从奴婢提起来的，他们在奴婢里是半个主子，但是，他们还是奴才。生了孩子，也不是他们的，所以探春为什么在赵姨娘说‘你舅舅死了’，探春要说，她的舅舅是九省通制！而赵姨娘骂贾环时，王熙凤怎么说的？‘那是主子，也是你配说的？’所以婢妾没有自己的子女所有权的，她们生的孩子，不属于他们。那孩子是属于正妻的。他们只能叫正妻为母，管生母叫姨娘。” “第三种是姬妾，姬妾，算是一种比较可悲的存在了，风尘出身，从良嫁入豪门，但是结局都不怎么好，比如比较有名的就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她从良嫁于某男，可是某男半路上就把她转卖它人了。当然，他们中间也有结果较好的，比如秦淮八艳的柳如是、李香君。柳如是是把自己混成夫人，但她嫁的是七十岁老头子；而李香君最后跳水自杀，也不和当了汉奸的爱人一块，算是风尘多侠义的代表。还有一位也不得不说，也是秦淮八艳之一董小宛！不是《鹿鼎记》的那位董鄂妃，嫁与才子冒辟疆为妾之后，冒辟疆有写过一本《影梅庵忆语》来纪念她，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看。不过，看过那本书的人，男人会觉得羡慕，女人看了会觉得人间不值得。好了，那是题外话。一般来说，姬妾都不算是妾，那是要一件物品，可以用来招待客人，可以在男主人宴客时，出来献舞的。而且一般来说，姬妾是不许生孩子的。” “所以你刚刚你说了半天，就想证明这本书写的全是错的。”苏黎笑了，她说了爵位，传承，妻妾制度。然后就是为了证明这本书写的全是错的。一个名媒正娶，地位超然的嫡福晋和一个舞女出身的姬妾争权夺利，真是没得丢脸了。还有一位异姓王，还敢报回回舞女为侧福晋，脑子看来真的不怎么好了。当然，最终归结于，写这本书的作者，脑回路有多么的清奇了。 “我说了这么多，划一下重点，这本书所有后续故事的基石就是歪的，空的。那么书本身想传达的历史观，价值观，人生观也就没什么值得大家期待了。所以当作家，不仅是文笔好坏的问题，重点在写作的态度。其实历史不好，好歹也查一下资料。至少要尊重读者，尊重一下自己，大家说对吗？”初一轻轻的拍拍手，对大家笑了一下。 “所以你在说，这本书没一处是写得对的？”一个女孩面色如土了。 “《鬼丈夫》略好一点，至少没扯上历史，于是相对漏洞没那么多，但是也是罄竹难书。我们现在说一下……” “不用了，我们不看还不成吗？”那位女孩举手投降了，都扯上三观了，还有啥说的。 第58章 我就说说 “我不反对大家看小说，我就特别爱看小说，我从一本书里可能会看到很多其它的书来看，兼听则明。若是你们看了本小说，对那个时代感兴趣了，于是去查些资料，感受一下当代的时代氛围，那么你们的书就没白看。当然了，我觉得琼瑶女士对古典诗词通俗化这点做的特别好。比如对古诗辞的改编，让大众传唱这点做得就特别好。文字也非常优美，所以我个人建议大家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才不负你用上课的时间来读所耽误的功课。” 初一说完了，自己下去了。 历史老师清了一下嗓子，走上讲台，“初一同学刚刚给大家上了一堂特别好的清时历史民俗课。通过一本书，了解一个时代，可以看出初一同学真的看了很多书，并且真的记住也认真的思考过了。所以我同意初一同学的观点，尽信书不如无书，我把书放在这儿，大家若是能通过看小说，了解我们的文化、传统、历史，我就觉得你起码小说还没白看。” 老师说完，正好电铃响了。她像她说的，把那本《鬼丈夫》留在了讲台上，自己笑眯眯的走了。 下面的人反正呆了，下面男生女生们，都觉得脸有点疼。上历史课看小说，然后被历史啪啪的打脸，心情好就坏了。当然也有人想，若是上数学课看小说，不知道初一会不会用数学的方法跟人证明，他们看的都时垃圾？当然，他们也就只是想想，以后反正扯谁人家也不会扯上初一。生怕她再生气，上去找老师借堂课来打他们的脸。 当然，这课上完了，别说她们班了，他们中学，反正再没人看琼瑶了。都被证明没文化，把读者当傻子了，我看了，不代表我接受自己是个傻子的事实？多没面子？倒是为老师解决了大大的难题。 当然老师们私下聊起来，也觉得初一真是聪明极了，竟然只说历史，啥也不说，琼瑶人家写言情的，你跟人说历史。你不是强辞夺理吗？她显然知道哪些东西是敏感的，所以她碰都不碰，就从人最弱的地方来批，批得人家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一下子，初一在老师们，同学们心目中，都有了类似光环一样的存在。他们还是有共识的，就是初一的书真的念得极好了。看看她说的那些制度，那些掌故，老师说她说的是对的，那说明啥？这些小说她还真的看过，而且她看过的书，绝对也不止这几本。大家于是又困惑了，这位哪来的时间，难不成在梦里读的？ “好了，做够了。”张涛看时间差不多了，过去扶起初一。 “唉，为了长高，我也是够拼了，人生太艰难了。”初一动了一下全身，觉得人生太艰难了。为了长高点，她容易吗？ “若你觉得人生艰难，他们怎么办？”张涛呵呵了，这位觉得长不高，是胖子就是人生艰难，那些被她不断碾压的人生，不是更加艰难？ “我觉得没有人比我艰难了。”初一长叹了一声，听到电铃声，立即就忘记了刚刚说了啥，自己飞快的跑回了教室里。张涛也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人生艰难。不过算了，这是自己妹妹，他就不说啥了。 下午，初一准备去集训室之前，易康又来了，忙叫住了初一，“期中考过了，学校要组织春游活动了。大家有什么想法？” 初一呆了一下，您问大家啊，看我干嘛？再说春游她的记忆里就是去中山公园了。所以这就是次集体活动，所以后世的偶像剧里，春游发生的各种男女同学之间火花，她从来就没有过共鸣。那个跟她真的没什么关系。不过老师都问了，总不能不给点面子，于是看看表，“我听大家的，集体活动，就是为了跟大家一块，去哪不重要，大家在一起才重要。” “我和初一想的一样。”苏黎忙点头，一脸诚恳，“最好等我们比赛之后，这样，我们也参与进来。” 易康满意的一点头，“你们快去。” 初一和苏黎立即出来，不过初一想想看，有点想不起初一年级时，他们春游去哪了。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不过想想也是，她们一块参加同学聚会时，好些事她也是不知道的，所以想想，只怕上一世，她也是那不喜欢凑热闹的。所以春不春游，春游玩什么，她都不在意。 “说得我差点就要信了。”苏黎小声的说道。 “什么？”初一不懂他在说啥。 “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大家在一起。小姐，你平时除了讲题，有跟人说过一句正常的话吗？”苏黎鄙视了她一下。 “我说的真的，你们春游一般玩什么？”初一有点尴尬了，但马上有点好奇的看向了苏黎。 “你没参加过？” “就记得吃了，我妈会给我做点卤菜，配面包吃。感想是，喝茶，比喝饮料解渴。”初一耸了一下肩膀，所以她果然就一直不是那种爱玩的。 “所以你说的是实话，随便去哪，反正去哪对你来说差不多。”苏黎摇头，正好到了实验室的门口，也不再说话，一块进去。 楚老师已经到了，看到他们俩进来：“今天有点晚？罗飞呢？” “班上有点事，可能罗飞也是拖住了。”初一忙说道，她突然想起，罗飞挂了一个副班长的衔，果然，无官一身轻。她赶紧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白纸，准备开始听课了。 “那我们不等罗飞了，你们回头转告一下罗飞。这回竞赛出了指引，为了培养广大中学生对数学的兴趣，大赛会降低难度。”楚老师有些严肃的说道。 大家一凛，这对他们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事了，因为难度降低了，门槛自然也就降低了。这对普通学子们来说当然是好事，大家都可以进来玩。但是对于他们这些高手来说，就会出现大家同分的事，想分出高下，就难了。 第59章 我家很远 “所以我们是不是不用再加深练习了？”初一抬头看着楚老师，若不能再加深了，她就决定退出了。原本这大赛主要针对的是初三学生。对他们三年学习的是个总结，而让初一、初二的学生参与进来，更像是培优。现在转基础了，初一觉得，自己其实就可以回去自己练习了。 “你们千万别以为降低难度就是好事，你们要知道，门槛低了，但基础的东西就会加强，你们解题我不担心，但是基础的东西呢？所以我准备了一些卷子，你们做一下。”楚老师误解了初一的意思，摆手，忙开始分卷子了。 初一看看大家已经忙着做题了，也不想干扰大家，自己忙拿出笔，低头做起题来。果然都是基础的最典型的题型，但这种题反而容易出错，因为大家会有忽视的心理。这个对初一来说，倒真的没什么问题了。她就是这么一步步的过来的。一下子就专注起来了。 罗飞进来时，初一已经做完了一张卷子。他忙在自己的位置上，定定神，拿起笔，也专心做起题来。当然，他越做越疑惑，什么时候这卷子这么简单了。当然，他也更小心了，他和初一一样，都不是以天才取胜的，所以此时反而更加小心翼翼，生怕题目的背后有陷阱。 等着楚老师再进来，除了初一，其它人的都已经做完了卷子。当然，初一剩下的不多，也没在意楚老师，自己低头把剩下的题目做完。 初一做完了，把卷子交了，再回头，罗飞有点尴尬了，他还有一张卷子呢！ “不用着急，你迟到了，缺一张你回家再做。”楚老师忙说道。 罗飞忙把前几张交了，最后一张自己折好放回了自己的包里。 “今天就到这儿，你们回去！”楚老师摆手，主要是初三的晚自习也要开始了，他也还着初三的课，有时也会趁着晚自习的功夫跟学生们上上课，所以真的挺忙的。 初一他们忙站起来，两个初三的也跟着赶紧出去了。其它人松了一口气，苏黎回头看着初一，“怎么今天你做得那么慢，平时你刷题不是这速度？” “既然是基础了，就干脆当复习，正好把基础练一下。”初一笑了笑，背起书包，抬头找张涛。平时张涛要么在最后一排做作业，要么在外头跟人踢足球。 “在这儿。”张涛在她背后，给她一个面包，他自己也咬着半个，看来他刚饿了，出去买吃的去了。 “谢谢，他们开会讨论好了去哪春游没？”初一撕开了包装，忙问道。他们出来了，也就只能问张涛开班会的结果了。 “能去哪？老易不许出市区，市内能去哪？决定去东湖植物园。”张涛帮初一拿起了书包，边吃边说道。 “你们班呢？”初一忙看向了罗飞。 “我们想去岳阳看看。”罗飞忙说道。 “我个人劝你们别。”初一轻轻的拍拍自己的头，她不记得自己春游了，但是对罗飞他们班的这次春游倒是记忆深刻，初一年级，就他们班去了外地，四班那时就是其它三班共同羡慕嫉妒恨的存在。不过春游之后的第二天，再回学校时，说是四班在岳阳那边跟地头蛇起了冲突，差点人被扣了。那件事在初一的记忆里还是挺深的。邱老师还被处分了。 “这回竞赛可能走基础，所以我们要回去从头来看了。春游这事，你别管了，我们竞赛比较重要。”苏黎摇头，四班一直很自由，而苏黎对于这种自由，向来不是很瞧得起，所以他觉得罗飞还是先去顾自己？ “你放心，我们班要等你们竞赛结束。”张涛忙说道，“他们不敢不理你。怕你给他们再上一课。” “其实，不等我们，我也不会给他们上课的。”初一不好意思说，自己真的对春游没什么感觉，真的不用等自己的！ “你都说了，去哪不重要，重要大家在一起，谁好意思不等你。”苏黎忍不住吐槽道。 “同学，看破不说破。”初一给了苏黎一个白眼，把最后两口面包塞进嘴里，看到自己的小轮车，“你说我妈给我买这么小的车，我的运动量是不是比你大一倍？从轮长……” “你回去跟你妈算，别跟我。之前说了，我带你，你不肯的。”张涛立即拦住了她，算什么轮长距离，然后所用功，这个不是有病吗？主要是他听不懂，也不想懂。打开车，自己就在边上等着。 初一无奈，也推出了车，慢慢的跨上，想想，“过些日子就热了，那骑一身臭汗……” “初一！”张涛无奈了，要盖房的是她，现在嫌远的还是她，主要是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唉，我觉得我骑六年，我会瘦的。我以后又黑又瘦，更不可爱了。”初一愤愤的说道。 “乖，我觉得你可爱就好了。”张涛真的说不下去了，轻轻的拍拍她。 “你之后要去当兵的。”初一愤愤的说道，一个初三就要去当兵的人，跟自己说什么，没事我觉得你可爱，其实就是哄小孩子的。 “好了，天天都闹腾，你是能不上学，还是能不回家啊？”张涛头都大了。 “走！”初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跟苏黎和罗飞挥挥，自己努力一蹬踏板，车滑出去。张涛跟在后头，看她稳了，才跟着她并排。 “所以张涛这哥哥做得还不错，每天这么陪着她。”罗飞看看苏黎。 “我就想知道，他们家有多远？”苏黎想想，看着罗飞。 “不知道。”罗飞想想，因为大家都住差不多，各人的家在哪也都知道。不过初一家这么快就搬走了，所以还真的不知道了。 “可以社会实践时，去初一老家看看。”苏黎想想，点头。 罗飞瞪大了眼睛，社会实践其实每年都有，有时是学校组织，其实也是给学校创收，接一批手工，大家找一天下午不上课，去做手工。赚的钱学校收走了，有时，学校也怕麻烦，就让学生自己去父母单位，或者住地的居委会填个表，盖个章，表明你去做了小小义工的。这位想知道初一家有多远，竟然想到到初一老家做义工去，这是什么脑子？不过，他想想，倒是觉得也许可行。 第60章 比赛 竞赛也不用特意去一个会场，原本就是为了鼓励大家对数学的兴趣而举办的，怎么也不可能弄得那么高大上的，就在学校，卷子，封好下发各校，然后统一开考。初一，初二年级自由报考，初三是全员参与，反正也不计总成绩，大家重在参与。 而初一他们七人培训班，其实就是为了保一等奖的。一个学校总得几个一等奖，这是对学校教学质量的肯定。当然考时，他们七人都在自己各自的班级，年级去考。初一知道要考的是基础之后，有跟楚老师说，自己就不参加集训了，结果不行。楚老师觉得这反而是初一更好学习的机会，之后他会针对三年的基础知识点再讲解，夯实基础，才能飞得更高。初一一想也是，这样是能比自己自学来得扎实，所以也就继续了。这些日子，她倒是收获满满。 看到卷子，初一倒是没什么，所以楚老师收的风也是挺准的，以基础为主。但这基础却也不简单，不然也不能叫数学竞赛了。她是一路刷题刷过来了，都成肌肉记忆了，低头默默的做完。看看时间，看看题量，和平时差不多。回头把几个主要的大题再验算了一次，这才按着标准的答案誊写在卷子上。若是之前，她可能会求新求变，以最优的运算方式来回答，既然主办的方针都变了，还是要稳妥为上。省得阅卷老师觉得她炫技而扣分。主要是，她研究过分数，可没有让老师能灵活掌握的分数，跟语文作文一样，扣多扣少全凭心情。所以，卷面，答题的细节就很重要了。等着铃响，她的卷子也刚好誊好，低头看看，很好，工整、干净，不注意的，只怕还要以为这处印刷的标答卷，这就是初一想要的，强迫症的没法子。 果然交卷时，外校的巡场老师先看卷子怔了一下，再抬头看了看初一，这才小心的把卷子给收走了。 不过初一也没放在心上，终于，今天可以不用再晚回家了。拿着笔盒走出考场，苏黎也追了过来。 “觉得怎么样？”苏黎忙问道，虽说他也不在意这样的竞赛，这与他最早进校的初衷是不同的，他原本在这儿就是来混三年的，也不想交朋友。不过，觉得初一这个人真的挺有意思的，好像这才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当然，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一争长短的心，自己考不过一个刷题机器，这本身就让他有点难受了。 “题不难。”初一想想，好像和每一次的做题没什么区别，“这回一等奖会很多？” “不一定，毕竟我们学校也不过是二类，而我们区在全市是垫底的。”罗飞也追了过来，小声说道。 初一一想也是，要知道他们班好些学二，于是后来在教育界的同学就极多。大家一块也常开玩笑说这么多年，他们区也没点长进，去市局开会，人家还开玩笑，把到他们区当‘发配’，听得她们这些人尴尬不已。所以想想也是，全区就一所一类，而跟全市那些一类比起来，还是有点距离的。她们这家在区二类里还吊车尾的，就更不用提了。所以自己这全年第一，也不过是说笑罢了，离真正的一流成绩，只怕还差得远。 想想罗飞当初报一类，可见家里对他还是有点期望的。不过这个人在上世考运不佳，总是完美与梦想错过。弄到后来，一下子就成了有故事的人。不过，这回自己不同了，他竟然也不同了。一直保持着年级第三的成绩。这位身上发生了什么？想想自己好像没跟他之间发生啥？自己也没有鼓励过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在水木等你’的话？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自己也不想跟这位怎么着，还是别撩拔少男心了。 “你考得怎么样？”但还是得站在社会主义同学情的立场上跟这位互相问候一下！ “还行，都是学过的。”罗飞有点脸红了，这还是第一次初一问他考得怎么样？跟之前段正说的，初一上了中学之后变了很多，她眼睛里没他了，她只专注她自己的学习，现在能想起问他考得怎么样，他的小心脏还是不由的小小的激动了一下。 “你怎么不问我？”苏黎不干了，瞪着初一。 “你和我们不同，我们俩是努力型，你是天才型，所以有智商高真好啊。”初一忙说道，她回想自己回来之后，生生的就把自己训练成了一个刷题的机器，真的太苦了。而苏黎明显学得就没他们那么吃力。 “滚！”苏黎想爆走了，小白脸一下子变成了粉红色。刚才想着，自己竟然比不赢这刷题机器，结果这位竟然还在自己伤口洒上盐了。 初一大笑起来，她生下来皮肤就黑，后来生活方式也不很健康，她的身体其实也真的不很好。所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的皮肤就泛黄了。这回回来，她真的加强了锻炼，但真的更黑了。罗飞也黑，所以他们之间不觉得长得黑有什么问题。但苏黎特别白，生气了，害羞了，他的耳朵都能变成粉色还有点小透明。所以想想看，觉得有点像后世所说的小奶狗。真是奶凶、奶凶的。让初一都想调戏他一下了。 “好了，我回去了。”到了停车棚，罗飞停下，跟他们招呼了一声。 “哦，对了你们班春游去了。”初一忙回头，初一都有点羡慕罗飞了，罗飞他们班今天春游去了。他们班想的也是对的，今天数学竞赛，初中部都得调整一下课程配合，所以这天，除了罗飞，大家都没事，觉得这是去春游的好时机。于是罗飞忙说，‘你们不用等我，这样是最好的安排。’于是，除了罗飞大家都开心的去春游了。现在罗飞自然就可以回家了，而不是像初一他们，还要继续下午的课，他们把明天的课挑主课要移到今天上，这样掉的课也不多。 第61章 春游准备 “我们明天，比他们好。”苏黎已经很了解初一了，她其实一点也不想去春游，忙往初一伤口洒盐。 初一回头瞪了苏黎一眼，她刚还在羡慕罗飞可以这么从容的说，‘我可以不去。’她又不能说自己‘后悔’了！就不该说什么要和大家在一起的话了！比如现在，罗飞就可以回家睡觉了，她得回班上上课。她不在意上课，她在意回头去春游，她怎么办？所以深深的觉得这位太讨人厌了。 “好好学习。”罗飞笑了，眼睛里似乎有星光闪烁。 初一对罗飞挥了一下手，看他有点小帅的飞身上车离开，不禁摇摇头，果然，自己上一世的审美也是在线的。刚刚罗飞的笑容，就算现在的自己也有点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么一想，初一又开心起来，自己当初的暗恋，也是有理论基础的。所以真的不是什么无知蠢萌，所以人说少女情怀总是诗，果然是没错的。想到曾经自己，倒是有些小雀跃。果然自己也是真的有过这样的时候，她的青春真的没白过。 苏黎不知道初一为什么开心起来，看看已经看不见影的罗飞，又看看蹦蹦跳跳的初一，一脸的困惑。 初一三班现在依然闹腾，刚那堂课是代数，反正初一他们成绩好，缺一节半节的，大家也不在意。等老师走了，文娱委员收春游的费用，其它人也在为春游准备着，各有自己的小团体，大家分工合作，看看各自带什么。反正都说得热火朝天的，所以那天初一说的也没错，去哪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可以不上课，出去玩一天。 初一也没参与，和大家打个招呼，准备回座位的，正好听到穆白正和一个男孩说话，“你不去？” “我明天生日，我爸妈说请假，在家给我过生日。”那男孩顺口说道，一脸的幸福。 初一抬头，心抽了一下，忙站住了，“之前不是说好，春游不管去哪都好，重要的是大家在一起吗？” 那位怔了一下，他没想到初一这向来不管班上事的人会为自己请假的事而开口，竟然有点傻眼。 “就是，正好你明天生日，我们可以给你一起过啊！”穆白忙说道，她是文娱委员，她这是在收春游的费用，还有就是确定名单。听到初一这么说了，也忙劝道。边上和那小男孩关系好的也一块劝了起来，“就是就是，我们可以一起给你过生日，更有意义。” “就是，若不是为了一大家一起，我们今天就去了，就是为了等初一和苏黎，结果你明天不去，那是不是说，你觉得你不如初一和苏黎重要？”某男恶狠狠的对那孩子说道。那孩子呆呆的点点头!就是啊，为了等初一和苏黎，初一年级就他们一个班没去春游。现在自己说不去，让初一和苏黎怎么想？ 初一看到那个男孩动摇就好了。想想，他应该很希望跟妈妈在一起，可是初一却知道，那孩子那天是很开心，因为父母请假在家为他过生日，于是早上，他偷骑家里的自行车，在马路上被一辆大卡车撞了，他的人生定格在了十四岁的那一天。 初一不能想像孩子的父母会如何，明明都请假想为孩子过个生日的，为什么变成那样。后来她再想，会想，什么样的父母会为孩子生日这天特意请假回家陪孩子？应该就是平时没什么时间陪孩子的，所以只能在孩子生日的这一天，哪怕不是什么整生日，他们也请了假。于是，这将会是他们之后人生再也挥之不去的梦魇。 回到位置，苏黎看着初一，“什么时候管闲事了？” “我逃不开，凭什么让别人逃开。”初一瞪了苏黎一眼。 “好了，问一下，谁家有相机！”穆白登记完了，站在讲台上，问道。 “初一！”段正指向初一。 “我可提供相机和胶卷，但是，我不太会拍。所以大家有谁对摄影有兴趣的，可以自动报名。”初一立即站起来，若是之前，她可能会接下帮人拍照的重任，不过现在她又不是真的十三岁，做随团摄影师，她得多有病才会答应。是个人都可以来叫她帮忙拍照。那她是去放松的，还是去劳动的？ “你以前挺会拍的啊？”段正忙回头。 初一瞪了他一眼，就知道和太了解自己的人一块就是麻烦。清了一下嗓子，“要不，我给大家讲讲摄影、构图，还有其它……” “行了，我来拍。”段正捂头了，忙急急的制止了。 “我右手受过伤，平时看不出来，但是会有轻微的发抖。所以，对于拍照这种比较细致的工作，我真的做不好。”初一看大家都瞪着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解释也过不去。自己忙举出自己的右手，她这个真的不是撒谎，她用手机就是左手拍照。用正规的相机就很明显的微颤。所以小时候一点点不注意，就真的左右之后人生的方向。 “嗯，初一拿笔时也会有点，所以她的字总也练不出来，她手没力。”苏黎忙说道。 赵雅兰和穆白忙跟着点头，这些最早和初一一块的朋友，都是知道初一右手拇指有问题的，他们是见过真的用力之后手指会不自主的颤抖的样子。 “你连相机也不能拿，那你以后怎么择业？”郑玲同学果然是官二出身，一下子找到问题的关键点了。 “是，我将来很多职业都不能做了，比如外科医生，比如军人，还有所有的需要精密操作的工作，我都做不了。所以提醒大家保护好自己，哪怕只是小小的右手拇指受伤，影响也是巨大的。”初一忙点头。 大家一脸懵，以他们十三、四岁的年纪，让他们体会因为一只手指而引发的系列问题。 初一松了一口气，想想看，觉得自己真是把自己每一点缺点都有效利用了。坐下，初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哄孩子也是技术活啊！不过她还是偷看了一眼那个有点纠结的小男生。等着下课了，初一走到那男生的面前。 第62章 你这样我们怎么混 “那个你妈妈是不是特别忙，平时不怎么能回家陪你？”初一看着那男生，她有点记不起这男生的名字了，而这回回来了，她专心学习，也少跟同学们交往，这回真的忘记了自己和这位曾经有没说过话。她留着他最后的记忆，好像是一个模糊的侧影了。所以想想也是，她上一世都不怎么关注同学们，之前还想春游没发生过什么，现在想想，其实对其它人来说，这回的春游也许有许多的记忆？ “嗯！”那男孩点头。 “我们当同学可能就只有三年，我们能把这些人凑齐了一起拍个照，应该也就只有这三年了。”初一笑了，看看班上的所有人，好些人，她还是叫不出名字，曾经的朋友圈的那些人，她其实都交往得少了，“不过，你妈妈能为你请假，应该很爱你，要不要我们请你爸爸妈妈跟我们一起去春游？让他们看看你的同学？” “那我跟我妈妈说说看。”那孩子眼睛一亮，忙说道。 “回去好好说。”初一轻轻的拍拍那孩子的头，自己起身离开了。 “我还是觉得你对那方洪侠有点关注过度了。”苏黎看了一眼，把自己的默写的卷子递给了初一。 若是平时，初一一定这会就把卷子默出来的，而不是特意离开自己的位置，去和小孩子谈去春游的事。明明初一对这种事向来不关心，而且他也看得出，她对春游这事有点抗拒，但是现在却劝别人去，她刚刚的解释明明就有一点敷衍。什么自己不能不去，就不能不让别人不去。但是这么特意的劝他去，还要带着父母，这本身就有点让人觉得奇怪了。 初一抬头，想想那男孩子叫方洪侠，她决心，自己这回一定认真的记住他的名字。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这个结局，但是既然知道了，总该做点什么。至少自己尽力了。但是这个怎么跟人说？说我知道这班上大部人的结局，他们都很幸福，成绩好不好一点用都没有。至少，她不知道苏黎结局，也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如何，也许，大家可以这么保持新鲜感的过下去。 “你这题错了。”当然，她绝不给苏黎好脸，直接在苏黎的卷子上打了一个叉。 然后顺着看了下来，不得不说苏黎是天才型选手，除了那道填空，他估计就是粗心的结果。其它的都是正确的。 初一认真的看看他最后两道大题，他明显的和自己想的不同，他用了较新鲜解法，显出他的个性，我就要与众不同。 “你今天不默卷？”苏黎才不在意自己的成绩呢，他在意的是初一怎么做的。结果初一今天不好好默写，结果去找什么小帅哥聊天。 “我今天就是老实用最标准的答题方式，没什么亮点。”初一把卷子还给了苏黎，自己动动脖子。 “为什么？”这句话苏黎倒是听得懂的，忙说道。 “啊，你们还有标答？”穆白他们又蹭到她们的周围，自从每月要换同桌之后穆白他们真的是越调越远，但是他们还是喜欢没事蹭回来。听到这话，忙也问道。 “因为老师说了竞赛要面向普通中学生，让更多的中学生能加入进来。所以想想看，卷子要送到阅卷中心，由全市的老师抽阅，应该会按着指导思想来阅卷，小心无大错。”初一想想，还是老实的说道。 “什么意思？”小白呆了，为什么明明她说的是大白话，自己愣是听不懂。 “意思是，对初一来说，题目不难，难在题目背后。若是挑选学数学的天才，就按我这样答题的，能看到思维的闪光点。但是现在面向的普通中学生，打牢基础。那么，就要让老师看到，她的基础牢不可破。”苏黎明白了，瞅了初一一眼，“小姐，你这样，我们怎么混？” “其实是这样的，明明多想一下，就能规避风险，为什么非要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初一笑了一下，“所以真的大家无论啥事，都先审审题。弄清游戏了规则，会省很多麻烦。” “真是的，你这样人生得多无趣。”苏黎想想，也捂住了头。 初一不管他，自己看向穆白，“要帮忙吗？” “哦，这道题老师有说过，但我没听懂。”穆白忙拿过自己的本子，她来找自己就是为了这个，“这个大家都不太懂，你能不能在台上讲？” 初一点头，看看题，自己擦了黑板，把解题步骤写上去，然后每一步都写上配套的公式，题目写完了，所用到公式也都摆列出来了。初一拍拍手上的粉笔灰，回头看着下面，“要解释吗？” 下面的人全都摇头了，这个真的不用解释，因为每一步力求详尽，还有配套的公式，他们班在初一的强化训练了这么久，大家真不用像初一一开始一样，要数学张老师不断的跟她解释清楚。 “你们有多怕我开口？”初一瞪着他们，想到之前说的，因为怕自己给他们上课，于是大家都不跟她争辩。 “没有，是你写得很清楚了。”某男忙说道。 “所以啊，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你一开口就滔滔不绝的，谁受得了！行了，这题我们明白了，你翻开书，看看第132页第三题，谢谢，麻烦也写出具体的解题步骤。”段正忙说道，顺便说出自己的麻烦。 初一翻了一下书，直接抬眼，“这你还要人解，你退化了？不惯你这毛病，段sir，麻烦成熟一点。” 下面的人大笑起来，他们知道初一和段正的关系还不错，所以初一调侃段正时，大家一块都笑了。 “初一，那个《伤仲永》古文阅读，能讲讲吗？”一个女生有点怯怯的说道。 大家一块回头，瞪着那位。讲语文，那得讲多久，大家真的如丧考妣。 “显然，大家都不会喜欢听，要不，我待会给你说。”初一瞪了其它人一眼，然后对那位笑了笑。 “算了，你讲讲！我们也想听。”周珏好歹也是学习委员，拍拍手，让大家坐好。 第63章 护苗 “《伤仲永》的故事其实大家不读这篇文言文也都知道，不过既然把它选入课本，自然不是为了让大家读故事，重点在，老师会怎么把这篇文章拆开了揉碎了，来为难咱们。正好，我刚还在跟小白说审题的问题。既然学了，总要有个好点分数，不然，总觉得有点吃亏。所以答题之前，我一般会看清楚游戏规则，人家要什么，我们才好给什么。”初一点头，用黑板擦敲敲刚刚她写的数学题，“这个，你们还要吗？” “要的，你先在边上写。”某人急急的说道。 初一换了一边，在另一边的黑板上板书起来。 “一般来说，文言文出题的方向，一是解释。所以我们要把这篇文章的里的一些容易引起歧意的字标出来，弄清意思。在这儿，就不得不说下，古代造纸术说是从汉时即有，但是真正的成熟其实是宋代。而活字印刷术的成熟和大规模使用于明代中后期，这说明什么问题？古代想留下文字非常非常的困难。汉代用的书简，就是你们在博物馆里看到那些木头或者竹子做的上面刻上字，然后用绳子串起来。曾经有记载说，东方朔为写一个自荐书用了三千竹简，得用力士抬着上殿，汉武帝读都读了两个月。说了这么多，就是因为刻书太烦了，大家为了省力气，能少用一个字就少用一个字。于是就有了今天我们觉得这些古人有话不肯好好说的恶习。大家要原谅他们！” “初一，说解释！”段正捂脸，忙说道。这位没事就掉一下书袋，真是没见过这么好为人师的。不过不得不说，听她讲课，比听老师有趣。当然，老师有教课的任务，他们不会为讲一题用一堂课，所以只能精练了。 “闭嘴，你这样是交不到女朋友的。太没文化。”初一瞅了他一眼，十分无奈，下面一片哄笑。 “这篇古文里的重点词不多，我标了一下，就21处，比如第一句‘世隶耕’，重点在‘隶’上。隶其实很容易解释的，就是隶属、属于，跟现代词没什么不同。但是我们要联系上下文看，这句话的意思是，仲永家里世代以务农为生。隶在这里还是‘属于’的意思，所以你们在名词解释时，要写‘属于’。但是写整句解释时，要写，‘世代以务农为生’！不能出现‘属于’这个词。” 初一特意把‘世隶耕’三个写出写出来，在隶下面打了一点，这也解释了刚刚她说的审题问题，若是人家问‘隶’字，怎么解释，但问‘世隶耕’这句时，就是另一种解释了。这就是审题的重要性。 她顺着把这篇文章里的重点词都这么解释了一次。当然这些词里还包含了全文里重点句。现在同学们可算是知道，什么叫掰开了，揉碎了来为难他们是什么意思了。但是，被初一这么总结，好像又不太难了。 她解释完了句子，清了一下嗓子，“最后，文言文的最重要的作用。写作文！我们写作文时，若是带上一两句文言文，阅卷的老师真的会多给两分的。比如这篇文章里有几句建议大家背一下，比如说，‘王子曰：仲永之通悟，受之天也。其受之天也，贤于材人远矣。卒之为众人，则其受于人者不至也。彼其受之天也，如此其贤也，不受之人，且为众人；今夫不受之天，固众人，又不受之人，得为众人而已耶？’这一段话，就是全文的总结，也是王安石感想。回头，写文时，大家只要紧扣重点，说明无论有多么的聪慧过人，都是要需要后天不断的加强学习，不懈的努力刻苦。不然，再天才，也只能泯于世人。我们不管这观念你们认不认同，但是，我们要保证我们作文结尾，要有一个思想上的升华。不然，作文是得不到高分的。” “初一同学讲得真好，大家一块谢谢她。”易康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了，自己拍着手，“下回，我们让初一给大家讲讲政治！” 大家一块拍起了手，都觉得易康开玩笑呢，政治有什么好讲的。 初一对大家鞠躬，自己下来了。不过想想，易康不是该卸任吗？为什么还在当他们班主任？她觉得自己快被这位玩坏了。 “我很高兴，我们班的自习学习气氛一直这么浓郁，马上就五四青年节了，大家从小学走来，经过了快两个学期的磨合，也到了快跟童年说再见的时候了。我们班有一个入团的名额，我提名初一同学，她总是利用自习课给大家复习、讲题，让我们班的成绩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大家有意见吗？”这回易康也不让人选了，直接就把自己的意思表达了。根本看都不看初一。 老易有时也觉得自己有点悲催，班上有这么一位啥也不想，只喜欢念书的家伙，她也觉得挺苦13的。于是今年正好调来一个新的政治老师，她想着要不要别带班了，都快混退休了，还是省心点算了。 结果学校说，‘你们班这种情况，还是别换人了。主要是这样的学生挺省心的。把各科老师的活都省了，多好带啊，凭一已之力，就把全班的成绩给提升起来。好好把这样的学生护住，就是重点。’ 于是老易只能守着这根苗了。谁让班上好几位校领导的孩子，班上的情况，校领导一清二楚，觉得这么无为而治最好，真找一个管得严的，回头反而会适得其反。于是，那位老师被派到初二去了。她要站好最后一班岗，在退休前，把这一个带到初中毕业。 这回入团名额，学校就是给初一的，全年第一，连班干部、课代表都不是，说出去，学校都觉得没面子，所以总得有点什么，将来评优秀中学生时，总得有点什么可写的。但易康了解初一，若让人选，弄不好，她就又滑走了。还是直接引导好了。 第64章 我要当村长 初一想想，自己上世三年连入团申请都没写过，觉得还是别浪费笔了，反正也通过不了。所以到这世，她也没想过要这会入团，反正到了高中，总会一块入的。不用这么麻烦。结果这是啥意思，自己连入团申请都没有，怎么就让自己入了。 “没有其它的候选人吗？”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声。 “去，我妹用这么宝贵的时间给你们讲题，你们还叽叽歪歪的？”张涛不干了，一拍桌子。 “是，你妹了不起，我们都同意。”张涛边上的谁都无奈的说道，看张涛还瞪自己，忙坐直了，很认真的说道，“是，老师我们同意初一入团，主要是，全年第一，她不入，谁入？” “行！”易康点头，“初一，下课到我办公室拿一下表。” 初一只能呆呆的点点头，这个她就不拒绝了，估计老爹会开心的。 “我还以为你又要拒绝呢？”苏黎摇头。 “这个我爸喜欢，回头开家长会，他会开心。”初一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想想自己好像也没跟老爹争过什么脸，等她懂事了，老爹不在了。 现在，当班干部有点烦，她就不浪费那个时间了，第一个入团，倒是能让老爹开心一样，毕竟自己抢先一步了。 老爹这个人，还是军人的特质，凡事就喜欢争个第一，之前初一他们三个没那心气，老爷子也算了。不过等初一拿了全年第一时，老头就开心，每次开家长会可积极了，因为班上都是他的熟人，来开会，就属他的嗓门大。 “你爸开心这么重要？”苏黎回头看看初一。 “当然，非常重要。”初一很认真的点点头。 苏黎摇头，觉得理解不了。他跟老爹真的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跟我爷爷奶奶长大的。” “我们家孩子多，妈妈看不过来，让我跟我爸，她带我两个姐姐。所以我爸转业回地方，他最疼我。”初一想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也许是因为自己他亲手带过的，感情不同，老头最疼的就是她。不管她成绩怎么样都是。 “你爷爷奶奶呢？”苏黎怔了一下，孩子多，他们分居两地，也把孩子带在身边？苏黎父母也是军人，他真的理解不了。 “我爷爷奶奶重男轻女，他们也没什么文化，所以都是我父母自己带我们，其实我也是他身边的同事在看，慢慢的自己长大。”初一耸了一下肩膀，“所以我爸妈一吵架，就说爷爷奶奶不管我们，我爸就不敢说话了。” “这样我对我爸妈就更没话说了，我们家就我一个，他们还说工作忙看不了，让我跟着爷爷奶奶。所以，不负责就是不负责对不？”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幸福的家庭有相同的地方，就是大家都肯包容、体谅。”初一想了一下，忍不住说道 “别劝我，会翻脸的。” “不好意思，真的不会。”初一摊手，然后正好铃响了，初一忙跳起来去拿入团志愿书表格了，这个很重要。 张涛则自己过来给初一收拾书包，然后一甩包包，就在车棚边上等着。 婷婷过来：“今天终于能准时了，初一呢？” “去老师办公室了，她被指定入团了。”张涛还挺开心的，忙说道。 “嗯，所以还是得成绩好，我初三才入的。”婷婷决定等下，看看张涛，“你要不要写个入团申请书，说不定初三就能入了。” “姐，你脑子不好，我是借读生。我学籍不在这儿。”张涛无语了。 “哦，差点忘记了。”婷婷还真不是差点忘记了，而是她根本不知道。 “我是村里户口。”张涛说得理直气壮。 “让我爸给你换一个，就落户我们家，我当你是弟弟的。”婷婷拍拍他，一脸的不以为然。 “不要，初一说，我户口值钱，让我千万别换。至少最后，我能回去当村长。”张涛忙摇头。 这个初一和张涛谈过的，若是之前伍老爹和张家的关系一般，万不会管这闲事的，不过张涛在他们家大半年，伍老爹还真当他是儿子了，转他的户口对老头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初一反对了。最重要的是，万一将来退一万步，他还能回去当村长。不然，以张主任的人脉，怎么会不给张涛转。张涛倒是听进去了，他觉得初一好像很喜欢他回去当村长这条路，于是也觉得这是条好路。 婷婷想死了，觉得实小子是不是疯了，竟然把当村长当成人重要的前路。 正好初一回来了，看他们都在等着自己，“怎么了？” “说这位伟大的理想，回去当村长。” “保持，以后我们村的地都值钱，到时，你就是亿万富翁，所以千万别换，你是我们中间离财富最近的一个。”初一拍拍张涛的肩膀，郑重的说道。 “我信你才有鬼。”婷婷拍了初一的头一下，自己推出了车，“你不是不喜欢参与这些事吗？怎么让你入团，你就入了。” “三个以上的团员才能成立团支部，所以我先入着，等成立团支部时，我就躲远一点。”初一等着边上没人了，才轻轻的对姐姐说道。当团员是可以的，当团委她就算了。 “所以你这个人真是，回去告诉爸，爸又要说你了。”婷婷真是无语了，说这位是独善其身好，还是胸无大志好？团员对这些孩子们来说是荣誉，越早入越荣誉越高。而对初一来说，这是人生必经之路，她又不想加入民主党派，那么就别特立独行了，什么时候就做什么时候该做的事儿，千万别背离人民群众了。 “我当不了官，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大家一块受领导比较好。”初一笑了，跟在他们后面，慢慢的踩着。微风拂面，倒是有了初春的惬意。初一第一次有了一点真实的感觉，她回来了，她真实的重来一次了。有了新的朋友，有了新的开始，也许也不错，至少这一切都很好。 第65章 可能的改变 “真的，初一就能入团，还是指定的。”晚餐时，老吴同志比伍老爹还开心，忙给初一夹了菜，一脸兴奋的问道。 “我们仨儿就是聪明！”张涛妈也跟上，给她一大块排骨。 现在大家除了倩倩，离家都远了。指着老吴同志回家做饭那是不可能的，之前初一还想着自己二姑家离得近，二姑人很善良，说不定能过帮个手。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初一和张涛成了同班同学。于是张主任和初一爹成了朋友，于是张涛妈每天就自告奋勇的来帮忙了。弄得二姑都不想跟初一爹说话了，觉得他们家站错了队，明明知道她和张涛妈关系比一般还一般的。弄得初一爹也没法。可又不能跟张涛妈说，您别客气，我们自己来不是。 张涛妈每天就跟着倩倩回家，然后还带着从田地新择的菜，和倩倩一块烧个饭，顺便再帮着收拾一下屋子，她又没工作，每天除了打牌，去地里晃一下外，真没事做。看着伍家一家子忙得跟什么似的，她觉得为了让初一给自己儿子好好补习，她也得帮忙不是。等她做好伍家饭，大家回来了，难不成还让她回去吃？于是一来二去的，张主任一家都在伍家晚餐了。 当然，由张涛妈做，倩倩打下手。张主任倒没觉得自己家出了劳动力，他们想的是，就是来陪儿子的，因为张涛吃完了饭还得做作业，还得由初一把一天所学再讲一次，这样张主任觉得，有点对不起伍家了，于是连买菜的活都抢了。伍老爹要给钱都不成，张主任直接说，你们家那群丫头还没我儿子一个人能吃。听得伍老爹气得都不想理他们了。 让老吴同志是讲究人，知道给钱不好。于是在单位开的化妆品、保养品也不给自己娘家的那些侄女了，拿回来都给张涛妈。初一有的照相机、电子玩具、随身听，只要她开得到的，也都给张涛拿一份。当然，张涛玩两天就不玩了，让张涛妈拿回去给她娘家的人，于是张涛妈和老吴同志一下子就好得跟一个人一样。两家关系也就加紧密了。 有时，初一都觉得老娘是觉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和二姑是没什么，不过本着婆家的除老公之外都是坏人的定论，老吴同志对伍家人没一个有好感的，现在知道张涛妈和初一她二姑的关系很差，她自然要加倍的对她好，让人知道，伍家大儿媳妇是多么得体大方，会养孩子。当然，事实上，这策略也是挺有效的，没多久，村里人也真这么传了。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所以现在伍家的大餐桌上，就坐着两家的爹妈，加上初一他们四个小孩。也是真是挺热闹的。满满一桌子菜，也显出了张涛妈对于初一入团这事的看法。有好事，我就给你多做点好吃的。 “看到没，成绩好，你当不当班干部，人家也不敢马虎你。”现在听到初一入团，张主任也挺开心的，顺便瞅了一眼吃得满嘴油的儿子，真是气都不打一处来了，“你看你……” “别让我跟她学，同学们快烦死她了，她一题能讲一堂课，大家都怕了她。”张涛立刻拦住亲爹的话头，跟初一比，他都算班上着人喜欢的孩子了，成绩中等，还平易近人。 “我也听说了，说初一好为人师。初一，你自己好好学就是了，别人问你，你就答，不问就自己待着，帮他们还被人说，这算什么道理。”婷婷忙点头。 他们班和初一班的重合度高，所以消息自然也多，也想跟初一说说看。主要是觉得气愤，凭什么，一堂课45分钟，初一自己用，能学多少东西，结果跟人讲题，耽误自己的时间，还被人说好为人师，所以人心这事，别看年纪，要坏时，总会坏的。 “没关系，我觉得这样挺好，不是我不回，是你们不敢让我回，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一定不找我。回头爸去开家长会，见到熟人，别人也不会说我眼高于顶，不喜欢理人了。”初一呵呵了。 去年老爹去开家长会，除了那些学二家，其它人大多家长，大家都相互认识。熟人家长，最麻烦的是什么，比孩子。 初一倒不怕比，不过，相对的，总不能让人觉得老爹教育无方不是，顺便看着老头，“放心，这回您再去，他们就得说，您这娃教得好了。” “看到没，她其实就是故意的。一肚子坏水，还不让人说。人家看小说，关你什么事，你非借一堂历史课来告诉小姑娘们，作者是文盲，不要看，看了坏脑子。得，小姑娘们都不敢看了，学校门口租书店都要恨死你了。”张涛点头，他真的越来越了解初一了，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她每次讲课，其实就是一种惩罚！我拿你们是没法，但我可以烦死你们。 “本来就是坏脑子，现在我们班的女生看着就比其它班的聪明多了。再说，租书这事。人手多脏啊，然后一本书这个租了，那个租，也不说消个毒，放回去，书与书之间还相互感染了……”说完了，初一都打了一个寒颤。而其它人听到她说了，也觉得全身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快别说了，吃饭呢！”倩倩觉得自己要吐了，忙说道。 “真的，看言情小说多的人，不好嫁。伤春悲秋就算了，小说的男主角一个个的高大全，你说，生活中找个勤洗澡的都难，还想找那喷香水，送香水玫瑰的？所以，同志，我是为她们好。有句名言，说女人嫁的是爱情，男人娶的却是生活。我在告诉他们生活！你说对不，爸。”初一看向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爹，一般这时，老爹都会附和自己的，结果这回，他竟然半天没说话了。 “今天市局和区里都找我谈话了？”伍老爹抬头，想想说道。 餐桌上一下子安静下来，距离他上回交回房子才一周时间，区里和市局找老爹谈话这是啥意思？老爹在区物价局，由市物价局和区政府的双重领导。现在两边领导都来找，感觉就有点严重了。 第66章 选择问题 “为这房子？”初一尴尬了，这个是自己的主意，若是害了亲爹，自己该怎么办。 “是也不是。”老头轻叹了一声，轻轻的摇摇头。 “怎么了，要说快点说，磨磨叽叽的，急死人了。”老吴同志都急死了。 “小吴别急，成森你也是，我们这房子都是有据可查的，你就让他们来查，查出你贪了一颗钉子，我跟他们姓。”张主任忙安抚了老吴同志一下，转向伍老爹一脸冷笑，他别看只是村委会主任，但也是懂政策的人精，他帮忙盖房可是为了结亲，而不是为了结仇的。里头一桩一件，他可都是挺严谨的。真不怕查。 “不是，我们这房子除了拿地这块可能有点不经推敲，但我想我爸又不傻，这还能抹不平。其它的全都合理合法，我们还把之前的单元房还了，凭什么找您麻烦啊？”初一也不干了，拍了筷子。 “去，拿地，我也是合理合法。”伍老爹瞪了闺女一眼，什么叫轻不起推敲，现在也没哪项规定说不让拿地盖房，中间是有好些空子可钻的。而他当初也是多了心眼，是打了报告的，于是大家都签批过。更何况他跟初一说的，把分配给他的福利房交还给组织，这块宅基地其实也就相当于由区里分给他的。经不起推敲，现在也是经得起推敲了。 “那他们两方找您干嘛？”初一一想也是，老爹这个人，向来是谨慎过头的，真这点事能让人抓住了把柄，那真的就不是他了。 “区里一直想调我去街道，而市局一位管纪检的副书记到点了，也觉得我比较合适。”伍老爹给了小闺女一个白眼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初一想了一下，去街道不是该三年后吗？ 老爹这人的运气其实还可以，之前他转业回地方时，因为前一年是大裁军，岗位特别难找，他又不想去企业，所以主动降级去了一个当时还是区属物价科的边缘部门。结果他去了半年，原有的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之间转换得阵痛，于是物价科被调整成了，区物价局。由一个科级部门升成处级单位。伍老爹原本就处级，于是留任了。 而三年之后，市场经济趋于稳定，物价系统也没那么混乱时，区物价局的存在又有些尴尬了，而那时，正好市里推出了两级政府，三级管理，街道的工作也越来越重要了。于是区里就把老爹平调到了街道任主任，一直到他病逝。所以想想，其实老爹也不是运气，而应该属于特别能干的一类人。军人做风，放到哪，都能打。但是，现在物价局还是挺红火的时候，这时区里要调老爹，就耐人寻味了。 “对不起，爸，若不是我让你盖房子，也不会……”初一忙跟老头道着歉。 “妹啊，你听我叔说完。”张涛忙说道，他贫乏的大脑没那么多事，他就觉得这事不该是坏事啊，为什么初一不断的道歉呢？ “区里的意思是，以后可能会加强基层的领导，所以就在考查干部，充实到基层去；不过，我们局是由区里和市局双重领导。市局的意思是，主管纪检的副书记快到点了，也想找人去帮帮忙，都算平调。”老头瞪了闺女一眼，慢慢的说道。 “所以，现在是两个位置让您选？”初一脑子转得飞快，忙问道。 “差不多，你们看呢？”老爹抿起嘴，喝了一口汤。 “去街道，就去古田街，离家里近，好些事，我们也是乡里和街道的双重领导。”张主任忙说道。 “别，爸，去市局。当副书记比较简单。去街道看着有实权，但是到点也就是正处了，人家怎么着也不可能给你副厅你退休。但在市局就不同了，您就是市管干部了，身份都不一样，层次也不一样。至于说远近的，反正你是有配车的，是远是近有什么区别。”初一立刻摇头。让老头去帮忙，就是要顶那位的位置。老头总算赶上了个尾巴，提了半级。要知道正处到副厅，其实对老头这岁数来说，就是一道坎。能过去，六十岁退休前说不定就还能再进一步。但错过这机会，就真的没机会了。 “副书记没油水。”张涛妈忙说道。 “别，您就三闺女，您现在连房子都备好了，所以真的，您真不用弄钱。我们真不缺这个。”初一忙举手，主要是老头这性子，让他弄钱，他其实也不敢，做了一辈子军人，有些没底线的事，他真的做不来，“50岁的市局副书记，不要才是傻瓜。” “我也觉得这个好，当书记安心。”老吴同志忙点头，负责实务的事，其实也烦，当副书记管内务，大家都安心了。 张主任瞅着桌上一桌子的女人，决定还是不说啥了，拿饭碗跟伍老爹碰了一下，“两个都不错！仨儿说得也是对的，安稳第一。” 老爹笑了，也跟他碰了一下，尽在不言中。 晚上初一和老爹在院子里练完军体拳，回头看着他，“爸，这算好事吗？” 老爹上一世一生没管过党务、政工。他是军人，觉得军人就该去打仗，当政委，搞政工，这个真的挺没意思的。等现在就他们俩了，初一又怕自己是不是又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了老爹，有些忐忑了。 “你还担心自己做错了决定，然后怕自己害了我。”伍老爹擦了一下汗，看着小闺女。现在他们有一个自己的院子，老爹弄了一排小盆景，这是他最喜欢的消遣。 “是！”初一点头。 “你是对的，我昏了头，把房子修成这样，不退房子，真的就得回家吃自己了。所以你觉得不对，让我退了房子。我退房子时，才知道这事已经闹大了。”伍老爹笑了，他对子女的教育一直是坦然的。尽可能让他们知道全部，让他们有抵抗风险的能力，现在伍老爹觉得自己至少在教育初一身上是成功的。 “那个，我真不是有先见之明，我只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又没儿子，用不着给我们准备婚房。”初一笑了，“爸，他们应该一直在关注你，而这件事，让他们下了决心而已。” 第67章 谈话 “所以老话说得一点也没错，‘有容乃大，无欲则刚’。你比我看得清楚。”伍老爹叹息后摇头。 今天，他一直在这种自怨自哀和暗自庆幸的双重情绪中挣扎着，他从部队回来，除了有点爱占国家小便宜这点小爱好外，其它的事都不敢做。 这回盖房子，他心里很清楚，真要细查，其实张主任给的砖、石、人工也是问题，但是，瑕不掩瑜。他和张主任之间真没有利益的关系，他们就是关系极好的亲戚。 而重点在，他交回了之前分配的单元房。以他的级别，分配房子其实还没达标，于是，他当时申请自建房时，是以自己住房没达标为由的，当时也是批准了。其实不退，也是说得过去的。 而等他搬了家，就把单元房交回。做得坦坦然然，所以，今天区里和市局领导其实是一块找他谈的，那时，他其实是有点蒙的。要知道，他交回单元房时，局里虽说有些窃窃私语，但是总的来说，并没有引来太大的动静，几位副局长和书记开玩笑说，他还是高风亮节，这些伍老爹都没在意。结果今天一早，一个电话，让他去区委办。 他到了地方，那里除了区委的张书记外，还有市局的毛书记。边上还有正规的记录员，这让就算是真的上过战场伍老爹都起了一声白毛汗，这是代表组织，正式找他谈话了。谈什么？他只觉得有点口干了。 区高官和市局书记算起来也和伍老爹是同龄人，之间差距不会超过三岁，所以人家也不会在伍老爹面前充大辈，一块笑笑，就让他坐了。 书记员关了门，送上茶，就默默的拿起了纸笔，无声无息的，就好像是他从来就没存过。而两位书记也都跟没事人一样。 “你不用紧张，我今天是来区里了解情况，正好聊到了你，张书记也有些想法，我们想想，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叫你来，一块谈一下。”市局的毛书记先开口，说得如沐春风，不过声声打在了伍老爹的心里。不过二十多年军人生涯，抗压能力也是考验出来的，他点头，坦然的看着两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领导。 “是这样，近期关于你的传言很多，也有些举报信，我们实际也做了一些调查，在这里，先向你道歉，没有第一时间找你谈，但我们要说的是，这并不是组织对你不信任，而恰恰相反，我和毛书记之前也交换过意见，互通了一下情况，基本上，我们觉得你还是组织原则性很强的一位同志，而且在手续上，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贸然的找你谈，谈什么？组织也不是一些人手里的剑，想打谁就打谁？”张书记也哈哈的笑了一下。 “是我回老家自建私房的事吗？”伍老爹倒是松了一口气，坦然的问道。若只是说房子的事，他反而不紧张了。看两位领导看着他，点点头。 “我小时候家里穷，家里不让念书，让我去给有钱的姑妈放牛。我不去，我妈不给我饭吃，饿了我一天，逼着我去了。后来终于能上学了，我知道机会有多么的难得，自己跑到校长家说，我要念书。然后一直就外头，老家好像也就是梦里的地方，父母不亲，兄弟不睦。当初准备转业时，部队首长也挽留我，说大裁军时都没让你走，你现在走？你还有没有组织纪律性了，我当时说，我想我妈了，我得回去。这些年，忙工作，忙孩子，明明是离家近了，可是好像还是很远。孩子们也不喜欢老家，不喜欢爷爷奶奶。每次让她们回去给爷爷奶奶拜年都是工程，弄得鸡飞狗跳的。我爸妈也不喜欢孩子们，没带过，没交流，话都没说过几句，哪来感情？有时我都灰心了，会想，我费尽心机的回来了，我该顾的还是没顾上。” “所以你决定回老家建房，让他们近一点，更容易产生感情？”毛书记理解，点点头。 “是！我最小的丫头也上初中了，都长大了，我和爱人就商量，她老人都去了，我爹妈还活着，总不能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再说，她也没几年就该退休了，不如回乡养老。弄个小院子，养养花、种种菜，周围都是亲戚，大家相互也有照应。”老爹很坦然，想想，“当然，也有家里房子小的原因，我孩子多，老大都十八了，还睡上下铺，说句不好听的，回头谈个朋友，只怕都没转身的地方；老三爱念书，每天只能跟老二一块撑个折叠的桌子，两人坐在床上写作业。老家毕竟不远，各方面条件因素之下，才下了这个决心。” “听说了你老三成绩很好，月考一直是全年级第一。上回全区统考，她也是全区前三。很了不起啊！”这个张书记还是知道的，忙说道。区里一些干部的孩子和初一都是同班同学，一开会，谈起孩子，全都不由自主的提到初一。言语之中满满的羡慕嫉妒恨了。 “真的，这么好？”毛书记真不知道，忙抬头看向伍老爹。 “是，很听话的一个孩子，有点内向，。放假连楼都不下，所以就想给她创造一个比较好一点的环境。现在她的房间最大的就是书柜，一面墙的；书桌跟门板一样大；房间里最小的就是她的床。这些都是她自己的要求。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想要儿子，也不会差点背处分，也要抢着生了她。虽说还是闺女，不过可能是小时候跟我在部队，是我自己养的，感情格外不同。现在她好歹能骑车，身体也能好点。”伍老爹想到自己的家，想到了初一，不禁笑了起来。他现在真的觉得幸福，也许父母，兄弟们没有给他想要的温情，可是他有自己的家，有可爱听话的孩子。 第68章 谈话2 “你那房子我们没进去，不过外观很让人震惊啊！没想到，你这老小子，还喜欢那些资产阶级的小情调。”张书记呵呵的笑了，他是看的照片，他都吓了一跳，这位，能不能别这么高调，盖这样的房子，你还觉得纪委是摆的好看的？ 伍老爹想想看，也尴尬了。纠结了一下，“是我们老三说的，别乱盖，让我找个专业的画个图。我一想也是，自己养老的地方，总要舒服一点。然后我们局的小赵的爱人是建筑设计院的，一听说我自己盖房，他比我还开心，然后他跑我那儿当监工去了。本来我是找村里施工队来盖的，结果，被逼着请了一个专业的施工队，还挖了一个能盖五层楼的地基，说为了防潮。得亏我远房表哥也来帮忙，不然，我那点钱，真的盖不出来。设计上，要用大青石砖，我堂哥直接的旧红砖；他要在房子外头贴瓷砖，那个我哥让人用水泥糊墙，贴上碎玻璃和石英石；一楼让用800800的大理石砖，被我家三儿改成了水磨石。气得他都不想来了。若是您进去就知道，除了基建是找的专业施工队，其它都是我老家兄弟们干的，毕竟是自己人，活做得细。真没花什么钱。若是要看账目，我有手记了一些，回头可以让人送到纪委去。” “这么一算，倒是花了不了什么钱。”张书记点点头，看毛书记看着他，也笑了一下，“我老家也在永丰乡，不过跟他们不是一个村子，我们老家盖房子，大家都搭把手，也是老家人的情份。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今天帮我，明天我帮你。我们那儿的能人多，做水磨石地平，那是我们那儿的绝活，真是又漂亮又便宜。不过，我们贴碎石墙，其实做得特别好看。你这个怎么也没做个图案啊？” “我们三儿不喜欢，就要随意一点。后来看看，也觉得挺好，很有点古朴美。”伍老爹又笑了，“我们三儿特别聪明，家里柜子都是她画的图，没按小赵爱人说的，打欧式家具，都打在墙上，比打家具简单，装的东西也多，真的，我邀请大家去我家看看。” “你还真是好爹，孩子喜欢你就由着她？” “是，我这辈子能为啥，不就这几个伢。”伍老爹轻叹了一声，“也给不了他们什么，尽能力罢了。” “今天找你来两个事，一是说说你房子的事，我们查了一下，你房子也是经过正式的审批，至于盖房中间的事，我们也找小赵和她爱人谈过，情况和你说的一致。所以这点，挺好的，你是老同志，知道哪 些不能碰，这点真的让我和毛书记很高兴。第二个事呢，市里这几年一直在说，加强基层管理，转变政府职能，所以加强基层干部的建设也是重中之重。所以原本区委是希望你能去基层，不过毛书记刚也说了，现在对于干部队伍也要加强监督和管理。而市局管纪检的郭书记都累病了。很需要强有力的帮手。这样，我们只能跟你一块谈了，是上还是下，表个态。” 伍老爹怔了一下，这个他真的没想到，上还是下。这是啥意思？ “可以回去考虑一下，毕竟这是大事。” “我想好了，我去帮助郭书记。”伍老爹摇头，直接说道。 “老伍，想清楚。”张书记皱了一下眉头，“我们可是对你寄于厚望的。” “我也快五十了，结婚晚，孩子小。头二十年，我为国尽忠，没照顾家里。回来这几年，也没真的为他们做什么。真的去基层，我知道那是重用，也算是一方小土地，责任重大。不过，孩子怎么办？老大刚工作，不能不管；老二在读高中，成绩一般般；老三才初中，除了念书，啥也不会。去协助郭书记，我也能顾顾家。”伍老爹说得很诚恳。 “你真是，你以为做纪检容易，你没看郭书记都累病了？”张书记都要晕过去了。 “条条块块的工作各有侧重点，真的去了基层，说实话，我是本地人，不好！”伍老爹想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我下基层了，村里在咱们区各辖区都有人。汉正街做生意的，汉中街卖茶叶的，都是亲戚连着亲戚的，根绊着根。之前帮过我的乡里乡亲，我能对他们说不？我还得在村里住，我还怕人骂我先人呢！离远点，大家就是真情份。” “所以，老伍同志是真清醒，说他会犯错，我真不信了。”毛书记哈哈大笑起来。 张书记也轻叹了一声，点点头，不再劝了。原本两个都是好选择。虽说都是平调，但是他还不到48，就算平调，他也是从区管干部一下子跨到市管那一级了。能跨这一步其实真不易；到基层，可是他也说了，那是一方土地，那负责着十好几万的人，赶上外地的一个县长了。职权不可谓不大。这是一次一展长才的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所以张书记觉得两个选择都是对的，而现在伍老爹最终选择简单一点的生活，为了他的孩子们。 “爸，这样真好，我觉得真的挺好。”初一听完了父亲的解释也惊出了一身汗，响锣不用重锤敲。这次谈话里提都没提老头还单元楼的事，只提了一句找那位设计师了解过。也就是说，在他们还没还单元房之前，调查就已经开始了。单元房，只是救了老爹最后一要稻草。若没有他坦然的还掉房子，这一切会走向何方，她还真的不知道了。 看看父亲，他回来之后一直很压抑，哪怕是他的级别回来了，也没有让他真的开怀。她前一世并不懂父亲，后来是父亲离开了，她慢慢的长大、懂事了，开始思考时，想到他由一呼百应的部队主官，回到地方苦苦打拼，内心深处，应该很孤独、苦闷的。 而他这样为了他的家庭，他的父母牺牲之后，家庭生活其实也不算真的完全幸福，所以他一直在克制内心的后悔？所以她支持了父亲觉得回来住，让他有些孤独的心得到一些慰籍。 这些日子，她有看到老爹很兴奋。他喜欢这里，他喜欢这个房子，所以他们都没拦着，只要他开心就好。不过还是迟疑了一下，“爸，主政一方会不会更好？至少您有发挥。” 第69章 春游的准备 “不喜欢我升官？就算平调，但市管跟区管，还是两码事。”老头瞥了她一眼，他没跟家里商量自己就做了决定，回来说时，果然妻子、女儿都跟自己做了同样的决定，他现在是真的开心。 “感觉上，有点像提前退二线了。”初一对老头做着鬼脸，明升暗降的戏码她也是写过的，不过，这回明确让老爹去接局纪高官的班，就算是平调了，但职权却并不小。这真是实权的职位啊，不过她不敢说她懂罢了。 “你傻了，刚你大伯的话没听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说得好听主政一方，其实，就是雷啊！谁也不知道前面的路该怎么走，政府的职能该怎么转。国外没经验，国内北上广深，像我们这儿情况这么复杂的估计也不多。我又回村里住了，好些事儿，就难办了。只能上，不能下。”老头摇头轻敲了她一下，也不跟她多解释，“退二线也好，至少早点回家陪你们吃个饭。” “所以还是要谢谢你，为了我们回来了。所以在您的心里，家，我们都是最重要的。反而是我们总也帮不到你们什么。”初一笑了，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我现在相信一个好的家庭，是男人稳固的后盾这句话了。”老头轻轻的拍拍她，“你呢，除了学习，有没别的想法？” “什么？”初一不知道老头在说什么。 “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对自己将来有没规划？听说你不让张涛转户口，说让他为将来当村长做准备。然后你呢？你让他去当村长，你自己想做什么？” “我的路很多，我写文章还可以，所以就算不工作，我在家写小说，我也能很过得下去。您别笑，这只是我的备用方案。我想学工科，所以我应该会走专业。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只要你觉得可以胜任就好。”伍老爹点头，“不过女孩子学工科，会不会很辛苦？” “爸，学工科才不辛苦，学文更辛苦，坐在那儿想情节，头发不被熬白，也被抓光了。工科单纯一点！”想想自己上一世就没休息的时候，就算放假在家，她也是斜扛青年了，每天睁眼就工作，除了单位的工作，就是写作的工作。想想真没休息的时候，她早就习惯了，没有休息的生活了？ “也成。你妈说，把你当儿子养，就得把你当儿子来尊重，你总得自己承担起责任。我和你妈将来还得靠你养老，所以你要加油。” “这个我还真的做得到，所以放心，我会的。”初一笑了，后来老妈也的确是她在照顾着。 老头笑了，轻轻拍拍她。 “还聊，你明天春游，你什么都没收拾。”老吴同志在门口吼道。 “爸，能帮我请假吗？”初一一下子崩溃了，拉着老爹的手嚎了起来。 “涛说了，是你自己要和同学在一起的。所以你还是去参加一下集体活动的。”老头对她摇摇头，一脸揶揄的笑意。 “所以我说我哥这个人真有居委会大妈的气质，太八卦了！没事，大伯妈前天就开始准备了，觉得她比我们兴奋多了。”初一长叹了一声。 “涛挺好的，所以你给自己找个哥哥，也挺聪明的。” “那是，爸，我有一双慧眼，我就觉得我哥将来能当村长，我们住这儿，就能一直很舒服对不？” “谁当村长，我们也能很舒服。”老头又拍了她一下。 “那能比自己家的哥好？所以这很重要。”初一很认真。 “嗯，村里有哥哥是很重要。”伍老爹摇摇头，说实话，他也是觉得他们有点近了。每天同进同出的，真的除了睡觉不一块，其它时间都在一起，老爹其实很怕这种感情的。现在看初一这么说了，想想看，又觉得自己也许还是多心了。 张涛妈真的准备了很多，每年张涛去春游，对这惯孩子的家长来说，就是大事。小学时，真的张涛在哪，她在哪。后来是张主任不许了，才灭了她的毛病。但春游当过节这事，张涛妈就一直保持了。当然，这是张涛说的，她没见识过。结果前两天，回来说要春游了，然后张涛妈就兴奋了，一边问老吴同志要准备什么，然后听老吴同志说老三最麻烦，要给她卤菜。老大和老二就没这么矫情。然后张涛妈忙说，就卤点菜？那怎么行。然后说你上班忙，只用去城里买点好面包和汽水就可以了，其它的就交给她了。于是张涛妈这两天就各种的忙，初一都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反正老吴同志买了面包和汽水，本来想再给她做点什么，不过刚张涛妈走时特意和老吴同志说了，东西她都准备好了，明天让张涛背，让她给初一带个小包包就可以了。 现在老吴同志心里忐忑的，真没试过就买个面包就算完事的春游。所以这会子才会对着他们在院里玩的父女俩吼。 “放心，张涛妈一定比你准备得好，她就一个儿子。”伍老爹拉着初一回屋，对老吴同志做了一个鬼脸。 “去，我们初一从小谁不说她是独生子女？”老吴同志不干了，她可没虐待初一。她就不喜欢人家说她家三孩子，受了亏待。她都是给他们最好的，弄得老爹都觉得她不会当家。初一却是知道，也许他们脾气不算太好，但是他们都是尽可能的在给他们最好的。 “我去学习！”初一抱着老妈亲了一下，自己跑上楼了。 “还没准备东西呢！”老吴同志跳脚了。 “行了，给她十块钱，让她自己买就是了。”老头看不下去了，轻轻的说道。 “万一那里没东西卖呢？再说公园的东西多贵……” “行了，她知道的，你注意一下，别让她带书，回头去公园，她去刷题了怎么办？”伍老爹想想，忙说重点。 “那没办法！你说之前傻乐的初一好，还是现在这样的初一好？”老吴同志也想不出现在初一背着小书包，去春游的样子，想想之前初一傻乎乎背着书包去春游的样子还有点小感动，怎么才一年，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 伍老爹想想：“都成，傻乎乎的比较好养活。现在这样，感觉她会不会飞得远远的，我们再也抓不住她了？” “是啊，是啊，所以孩子也不能太有出息。”老吴同志点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去让她收拾东西，不能让她刷题了。” 第70章 中老年妇女之友 第二天一早，伍老爹想想，就没走，他决定用公车带初一他们去学校。其实张主任也准备送了，村里也有车，而张主任自己会开车，根本用不着伍老爹。不过既然伍老爹说带他们，张主任也就算了。然后就看着张涛哭丧着脸，背了一个双肩的包出来，平时他们上学都没用这么大的包。 “你装了什么？”初一真的就背了一个小布包，那是老吴同志自己做的，老吴同志是裁缝出身，其实审美是在线的，不过初一小时真不懂得欣赏。现在不同了，明明有轻包可背，她为什么要背重的，所以只放了相机和胶卷，还有一个小钱包。她本来是拿本书的，至少可以在车上看。不过，被老妈拿出来了。现在，她就是真的挺像去玩的样子，白t恤，牛仔裤。一个小碎花的双肩包。还有一个婷婷友情的赞助的牛仔帽。跟张涛同学那巨大的牛仔背包，感觉是要去逃命一样，真的觉得，自己和他是同一个目的地吗？ “我妈给我们俩准备的吃的，还说要给老师吃，请同学们吃，就这样了。”张涛还不错，这样也没有让她帮忙背一点。 “你妈每一次都这么夸张？”婷婷伸头看了一眼。 “早点，你带着去学校吃。”张涛妈给了婷婷和倩倩一人一个饭盒。这是张涛包里装不下的，于是给婷婷和倩倩当早点好了。 婷婷打开，很好，面包里夹了一整个火腿肠，上面还有番茄酱，想想看，张涛妈还真的挺潮的，连热狗都会做了。 “唉！”张涛不想说话了，把包放在自己在前面，坐上了车，一脸生无可恋。 “涛，要照顾妹妹，别光顾自己玩。”张涛妈还在车外叫。 “这么多东西玩什么？”张涛忍不住对吼。 “正好少淘气，别把东西丢了。还有……” “叔，快点走，”张涛都想死了。 初一也忙上车，等车启动了，打开包，“分点我装，至少把我吃的给我，好歹你玩疯了，我不会把自己饿着。” “你就不能说，跟我分担一下？”张涛瞪着她。 “哥，不要在意细节。”初一挥了一下手，打开了包，看看东西，也真的服了张涛妈了。果然，这才是亲妈，顺便跟前头的伍老爹说道，“爸，看看大伯妈!” “去，你这些年春游，你妈也没让人觉得不是独生子女。”伍老爹坐在副驾驶上，回头看了一眼，咽了一下口水，不是馋的，就是本能的反应。他想想，“你大伯妈看来真的挺闲的。” 初一‘噗’的笑了，还是把包里东西一收拾，自己包小，放了些水果和拿了一瓶水，给张涛留了一大瓶汽水。 “重的我来背，你背体积大的，所以基本上，我们现在差不多，别说我欺负你。”初一收拾了一下，把两个包掂量了一下，虽说大小不同，但重量上，却也差不多。 “行了，我自己背，你本来就矮，万一压得更矮了怎么办。”张涛直接把初一的小包塞进了自己的大包里。刚刚初一收拾了一下，包里整齐多了，把初一的小包放进去也不觉得挤了。 “涛，让初一自己背。”伍老爹看快到了，忙回头说道。 “没事，我可以。”张涛忙说道。 “行了，也背不了多久，到学校就上车，不能什么都指着你。”伍老爹坚持着。 “哦，那我……”张涛还是听话了，但还是想把初一小包里的水果拿几个出来，不过初一也没让，等着老爹在学校对面停了车，初一和张涛下了车，跟老爹和司机拜拜，两人小心的过马路。 伍老爹在后视镜里看着张涛拉着初一的手，小心的看着两边的车。 “那男孩不错，其实我们在前头调个头，送他们到门口安全很多的，他们还背着那么重的包。”司机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行了，他们都这么大了，总要自立的。”伍老爹轻轻叹息了一声，“真是，孩子小时，想他们大。等大了，又觉得失落，可是又不敢不让他们长大，怕把他们纵坏了，将来没我们就不能自保。为人父母真难啊！” “不都这样，您真是的，您是闺女，不用太过担心的。”司机笑着摇头。但还是慢慢的开，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们俩已经安全过了马路，这才慢慢的提了速。 伍老爹也看到了，这才收回了目光，轻轻叹息了一声。并没有接那一句。 初一他们就在校门口等着，已经有同学到了，而初一刚刚站好，就看到了方洪侠还有一对文气的夫妇也站在路边，没法子，他们家就住在学校马路对面。占尽了地理优势。 方洪侠也看到初一和张涛，忙拉着那对夫妇到初一的面前，把张涛挤到一边，“爸，妈这就是初一。我们全年级成绩最好的同学!” “小侠说你特别好，就是你跟他说全班人一块过生日更有意义，这个主意太好了。”那中年女子柔声说道，“我们就问了易老师，易老师说可以，我们就来了，我们也想要见见他的同学。其实我觉得能提出这么好主意的同学，一定就是好同学。” “是，我也觉得我们班同学都很好，大家向心力很强。”初一忙笑着，她就不好意思说，她之前连她儿子的名字都忘了。回头看看张涛，他已经回到男生们中间了，顺便给了他们一包零食，看那顺手的样子，显然，这是他习惯的，一定要先把东西散出去。能少背点是一点。 终于车来了，易老师也来了，也是一个小包，一身休闲。想想她这么大岁数的，跟着一群小屁孩子们玩，也是难为她了。初一立刻把方家夫妇引荐给了她，自己赶紧跑了。 “我看出了，你是中老年妇女之友。”张涛给她一个热狗，初一也没早餐，他给她拿着，现在才有机会给她。 “我讨你妈喜欢就够了。”初一摇头，自己咬了一大口，点点头，所以手艺好的人，真的做啥都能成功，她是掌握了味道的人，什么东西，只要看看都能找对味道。 第71章 你这么优秀啊 张涛又给她一个小水壶，那里装着牛奶。想想，又气愤了，“我妈竟然只给你准备了牛奶，说我人高马大，喝了浪费。” “哥，你又不喜欢喝牛奶。”她凑近喝了一口牛奶，这会订的牛奶还是挺有牛奶的，张涛妈给她热了一下，还是温的，没有放糖，很香醇，“好喝。” “你快点，要上车了。”张涛忍不住催道，但还是帮她拿着牛奶，让她快点把热狗吃了。 “初一，还没吃早餐？”穆白来了，看初一在吃东西。张涛拿着水壶在边上喂她。她都觉得张涛一身二流子的打扮，站在初一边上喂她喝东西，这样子也是挺违和的。 “嗯，我妈忘了。”初一想想，估计一早老娘都没想起，他们今天不是上学，所以不好冲进学校食堂吃早餐的问题。 “快吃，大家都在等你。”张涛又催了。 “哥，我为什么不能在车上吃？”初一有点疑惑了，为什么不让自己上车吃？这又不会掉渣，为什么不能上车吃？ “我妈说让你吃完再上车，怕你晕车，回头吐了。”张涛严格执行着亲妈的嘱咐。 “哥，我不晕车。”初一无语了，她是老司机好不，只要身体状态不错时，她都不会晕。 “吃完！”张涛也烦，这娃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初一默默的把一整个热狗都吃了，自己接过牛奶杯，感觉张涛其实也是好孩子，明明早上那么不耐烦，结果现在这么严格的执行着。 等上了车，张涛就不管初一了，然后初一准备跟穆白去坐的，结果她一下子被坐第一排的方妈妈给拉住了。 “初一，你晕车啊，来坐前头。前头就不晕了。”方妈妈刚刚听到一点，忙拉初一坐自己边上了。 初一倒是想让人来救救自己，不过明显的，这会儿，大家都不太敢帮忙了。连易康都默默的坐在开车门的导游坐上，装做自己啥也看不到。 “你平时喜欢什么，我们小侠喜欢什么？”方妈妈准备拿刀给初一削个苹果，初一忙按住了她，“阿姨，车上不能用刀，还有带尖的危险物品，非常危险。” “这样吗？”方妈妈呆了一下，但还不错，忙收了刀，“你真是聪明，所以平时，你是不是喜欢看书。我们小侠也喜欢看书，我们家有个小书架，全放着他的书。” 初一老实的听着，然后一直乖乖的点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听了多少，就觉得，她是个没有感情的听话机器，她觉得，这位妈妈是完全不用人鼓励，就能说一路。她有点想知道这妈妈干啥工作的了。当然，也轮不到她开口问，她就在方妈妈不断的问话之中沉沉的睡着了。完全不知不觉的，就那么睡过去了。 易康一回头，就看到方妈妈在说话，而初一靠着沉沉的睡着了，自己抿嘴笑了，她现在气平了，所以，她决定原谅初一平时在她讲话时，在底下刷题了。这位估计是没带题，于是直接就睡着了。很好，这位的脑子，除了学习，就没啥了。 而后面的苏黎也一直在偷笑，现在他觉得来春游有点好，至少能看初一的笑话。初一在车下，被张涛逼着快吃，到被方妈妈拉着说话，初一无一不露出笨拙的一面。显然，出来玩，不是这位的长项，她明显的就露怯了。 易康能放过初一就怪了，看车也开到一半了，同学们也都有点疲惫了，想想起身，对着大家拍拍手。 方妈妈忙高兴的拍醒了初一，老师讲话，总得要听的。 易康看初一醒了，点了一下头，一脸严肃，“今天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男同学们也要注意，不要跟人发生冲突。” “怎么啦？”方妈妈忙问道。 “昨天四班在岳阳跟当地人发生冲突，差点回不来。幸亏人没受伤，所以，你们几个男生要注意啊！”易康指了一下后排张涛那一圈的男生们，转头看到初一，忙拍了一下手，“对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班的初一过了数学竞赛的初试。而且是全校惟一的全满分。阅卷老师说，她的卷面干净的像印刷出来的一样，初三的高原同学原本也是全对的。不过，被扣了两分卷面。看到没，初一向来关注细节，这一下子就把距离拉开了。” “唉呀，你这么优秀啊！”方妈妈又拉住了初一的手。 “易老师，那苏黎呢？他应该才扣两分？”初一忙说道，她是看了苏黎的卷子的，就算苏黎有炫技之嫌，不过再怎么着，只扣两分，也是能确定的。 “苏黎、罗飞也都入围了，不过苏黎有点可惜，老师觉得苏黎有点跳脱。罗飞的分数比他都还高一点。所以苏黎看到没，你不够稳。这样是会吃亏的！”易康忙说道，“好了，今天春游，大家开心一点，穆白，起个头，我们唱歌。” 接下来，初一就没机会睡觉了，车上的气氛一下子就被炒了起来。她坐在方妈妈的边上，她觉得自己都不能像她一样跟着大家一块拍手唱歌。她和易康一样啊灵魂镶着金边，这个，真不适合他们。 终于到了地方，大家找到了一个可以大家在一起的空场。初一一下车，就跟穆白说今天是方洪侠小朋友的生日，人家父母都来了，总得表现出班级的凝聚力。所以她就接了一个大家聚餐的活，一个空地铺上报纸，然后正好让张涛把吃的都拿出来了，放在中间，她把相机给了段正，然后她自告奋勇的留下看东西了，易康觉得，她就是不想动弹。 易康看她靠在树，看来准备继续睡了。易康决定得找她聊一下天，反正她觉得她不能让初一太如意。 “不跟他们玩？”易康看到初一百无聊奈，非常开心问道。 “玩什么？”初一迟疑了一下，反问道。觉得春游就是换个地方吃吃喝喝，然后找一个正当的理由逃课罢了。不过为什么自己表现得这么乖了，主动承担了责任，为什么这位还不放过自己呢？ “我年轻时，可是玩得可疯。”易康瞪着初一一眼。这是不是十二岁啊？ 第72章 劫 “我小学时，玩也就是上课看小说。”初一迟疑了一下，对易康笑了一下。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 “现在你上我的课，刷别的课的题。”易康给她一个白眼。 “那个……”初一有点尴尬了，她纠结了一下，“我政治考的也不错。” “比较而言，比你的地理考的还差。”易康呵呵了，能把班主任的课忽视到这一步的，也就初一了，估计她真的觉得那没用？ “那个，我其实很喜欢政治的，我觉得那是哲学，我真是理解记忆，没有特意去背，但是我真的是理解。”初一有点尴尬了，忙说道， “你……”易康都要气乐了，这位想说啥？因为她喜欢，理解，然后就可以不认真听，不认真学？正想说点什么，结果另一边传来了叫声，很快一个女生跑了过来。 “易老师，出事了……”小姑娘都结巴了。 初一头‘嗡’了一声，妈的，她真不迷信，看到出事了，她下意识的又想到小方同学了？因为上一世的第一次春游，她一点记忆也没有，但是现在出了问题，她觉得惟一的变数就是那一家子了，她当然就会直接想到那里。 她纠结了一下，自己要过去吗？她这么多年人生哲学就是要远离麻烦，明显知道他们是麻烦了，自己要去吗？但想归想，她还是忙站起来跟着易康向人群跑去。人是自己邀请来的，真有事，她不得怨恨自己啊？ 那边已经被围成一圈了，初一和易康一块齐进去。一个看着有点洗剪吹的青年男子，拿刀逼着小方同学。初一看到小方，就有一种另一个靴子落地的感觉，但是，为什么现在样子就是一个劫持的戏码。这个，这个感觉怎么有点像是走错了片场。 初一被那乱糟糟的弄得头大，拍拍手。很好，初一在班上的影响力还不错，班上的同学们立刻禁声。 “谁出来说一下，怎么回事？”初一吼了一声。 “那小哥说方洪侠撞了他，要赔钱，我们不同意，然后他烦了，然后不知道怎么了，就成了这样。”张涛忙过来说道。 “他爹妈呢？”初一有点明白了，应该是原本只有小方同学一个人，于是被讹了。但张涛他们又不是白来的，一下子就把人家弄蒙了。于是就成了这样。而按着心理学里分析，其实劫持者反而是弱势的那方，他是知道自己不可能占到便宜，才会用劫持人质来平衡场上态势。不过，这会儿，不是因为让小方同学的父母出来喊话吗？ “不知道。”张涛也踮起了脚，似乎在找人。 “那个，这位大哥，您把他掐死好像也没有用。他今天十四岁，他杀你，不用负责；但你伤他，除了故意伤害罪，还有就是青少年保护法在等你，你自己算一下，为点钱是不是值得。”初一扒开了张涛，上前一步，对着那个洗剪吹柔声说道。她边说，边缓慢的向他走近。 “你们没有大人？”那位快疯了，被一群小屁孩子给围了，全身上下都没两块钱，弄得他不上不下的，现在又出来一个小女孩，说了一套他听不懂的话。 “我就是！所以大哥，现在趁他们跑去找公用电话报警的时间，你快点跑，我脸盲，所以估计回头也没法告诉警察，你长啥样。真的，现在就是你逃走最好的时机。把我同学放了，劫持也是罪，而且是重罪。”初一又上前一步，放缓了声调，并指指他的后面，“我可以让他们立刻让出一条路，放开我同学，他们就让你走。” “你……”那个拿刀指向了初一，但是忍不住回头去看了一眼。 初一对后面的人做了手势，大家很快就留出了条路。初一也停下了，她在等待，她给那位一个安全距离，不压迫他的神经，只要放开了小方同学，她就让他走。现在安全第一！ 洗剪吹迟疑了一下，正在犹豫中，方妈妈冲过来，尖叫着，一下子打乱了洗剪吹的思考。 “拦住她。”初一指向方妈妈，回头对那位笑了一下，“放心，放心，我刚刚说的，现在还有效，放开我同学，你就可以走。我保证没人拦你。” “让大人跟我说，你一个小屁孩子废话什么？”那位拿着刀对着初一晃着，他的态度也表明了，他现在不安定感到达了顶点。 “别拿刀对我，我爸不喜欢。”初一其实已经很近了，明显的，这时她来谈，或者听他的再换一个大人跟他谈，其实也没用了。他已经听不进去了。初一这时已经很靠近了，当对方的刀又挥到了初一的面前。 此时估计那位对这样十三、四岁的小孩子还真没有多大的戒心。所以初一挡开他的刀时，他也没跟电视演的一样，让她别过来。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她，“你再说我……” 说完了，自己又想拿刀威胁一下初一。 “我说了，别拿刀对我，我爸不喜欢。”初一突然吼了一声，趁着对方有点失神时，她一抬手，她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攥着一把大钥匙，对着的就是那位手肘的麻筋使劲的戳，弹簧刀掉了下来。初一顺手把缩成一团吓傻的小方同学拉出来，自己快步退到一边。一边张涛他们倒不用说了，一拥而上，把那位压在身下。 “初一，谢谢你啊！”方妈妈哭着跑了过来，然后和那位方同学抱头痛哭。 初一都无语了，这俩位能来得再晚一点吗？不对，他们应该再晚一点，她明明已经快劝好了，这位若不冲出来，一切都不会发生。 想想，自己以后谁过生日都不去了，闲事她也再不去管了，太危险了。 “初一，你刚太勇敢了。”同学们也一拥而上。 “还好，还好。”初一呵呵了。这个她真的不是好勇斗狠，她是有权衡利弊的好不好。 “刚刚太凶险了，你不该冲在前头的。”易康轻轻拍拍初一的肩膀。她刚没能拉住初一，她就只能沉默，她很清楚，现场只有一个主事的，不然得乱。现在解决了，她觉得自己还是得说说她。 第73章 别小器 “是，其实我也不想的。”初一笑了，她还真的不会为了别人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她上前时，其实不断在评估中。脑子里无数的想法，最后她用了最安全的，用钥匙戳麻筋，不跟对方硬扛。显然，战术是得当的。当然，她总不能说，若不是方妈妈，她其实根本不用靠那位那么近的。所以，猪队友这事，人生什么阶段，她也不想再经历了。 “以后也不许这样，你不是大人，不可以永远冲在最前头。”易康瞪着她。 “嗯，以后我再也不参加集体活动了，太伤了。”初一终于找到好借口了，很好，以后她都不参加了。 “不可以，我们一个班的，当然得在一起。”同学们一块吼道。 初一觉得这些孩子们都有点毛病。 “初一，谢谢你！”小方同学觉得父母谢过之后，好像不能自己太怂，忙过来十分羞涩的对初一道着谢。 “我叫你来的，你出事，不就是我的错？所以……你要不让你爸妈看少年宫有没学拳的地方，强身健体？”初一原本想让他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不过想到自己团员表还没交，还是吞了回去，改建议他去学拳，她决定，晚上回家就跟张涛妈说说，他们去祠堂烧烧香，还好，她们三姓祠堂没说不许女儿进，她得去去霉气，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她真不是那喜欢往前冲的性子。 “初一，你没事？”张涛玩够了，一头黑汗的冲回来了，上下看着初一。 “哥，我要是等你救命，是不是就是死路一条？我回去会告诉我大伯和大伯妈的。”初一瞪着明显刚刚玩抓坏人游戏的张涛。 “那是你冲得太快，我觉得你可能有本事把人说晕，不过真没想到，你动手了。妹，咱说好，以后咱们能动嘴的，就别动手。真的，我回去也要告诉你爸，你往前冲。”张涛忙摇头，她才不怕呢。 “看到没让你跟我爸学军体拳，有用？打架胜算都高一点。”初一决定还是别跟他废话了，好像告了家长，她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回头，我还是会告诉你爸的。问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别人用刀对着你。”张涛又不傻，立刻知道了初一的意思，她想转换话题，她不想他回去提这事了。 “哥！”初一立即拉住了张涛。 “所以，以后要记得，能动嘴，千万别动手。看到别人动手了，你要躲远一点。”张涛这回真的挺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 “嗯，我有把人忽悠瘸的本钱。放心放心。”初一一挑眉，“不许告诉我爸，我也不告诉你妈了。” “嗯！”张涛扒了她的头一下。 晚上果然大家回来，伍老爹忙看向帮忙做饭的初一，“春游好玩吗？” “还不错，说今天有孩子过生日，把带去的东西都吃完了。还没忘记把饭盒带回来，挺聪明的。”张涛妈端着菜出来，“之前涛都不知道丢了我多少饭盒了。” “那是有初一，看涛回来那样，跟进泥里打了滚一样。”张主任看看已经洗过澡的儿子，上下打量下，“挺好，今天脸上没伤，所以还是长大了。” “你呢，没在公园睡着？”伍老爹看着好像还没什么变化。 “想睡，没地方。”初一想想觉得还是老爹比较了解自己，出了那事，大家也就没心情了。所以老易把大家招呼一下，然后一块给小方同学过了生日，让大家快把摊在地上的吃的都吃了，然后赶紧的就一块回来了。原本春游就是一块吃吃喝喝的。什么看风景，什么谈历史资料这种事，对于小孩子们来说，就是不存在的。当然，其实对大人来说也是，想到什么，忙对张涛妈说道，“他们说您做的卤鸡蛋真是太好吃了，大家分着吃的，还有卤肉肠也是，一下子就被抢光了，我和我哥都没吃，看着大家吃了。” “嗯，我们俩就吃了半个夹肉的面包，一人半个，只抢到这个。”张涛哼了一声，愤愤的说道，“下回，我不带了，主要是，这位太傻大方，把咱们家的吃的全拿出来了，结果别人不拿。” “你真是，不会只叫几个关系好的一块吃？”老吴同志忙瞪着初一。 “今天有同学过生日，大家就说放在一块吃。也是集体荣誉感的事儿。再说了，哥，你这账算得不对。你说，我们带去是不是都是要给人吃完的？”初一笑了，回头看着张涛。 “那我也宁可只给我哥们吃，至少他们还念我的好。”张涛忙说道。 “说得不错，可是换个角度呢？今天春游，大家都看着。原本就说明了，有同学过生日，大家要一起时，能叫一个小团体到一边吃好的？既然不能，就把东西全拿出来，大家一块吃。还有就是，我们坦坦荡荡，人家看着我们俩收拾的空饭盒回的家。至少易老师是看到我们俩是实在人了。对？”初一呵呵了，“别跟那些小鼻子小眼的学，真能占多少便宜？也不过是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再带回去，然后呢？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小孩子想法，其实啊，这世上最贵的，就是的东西。” 张主任歪着头想想，点点头，顺便拍拍儿子，“看到没，跟你妹多看看书，这话多有道理，这世上最贵的，就是的东西。真是越琢磨越有意思。” “妈，快吃饭，我和我妹饿死了。”张涛也习惯了老爹不打不说话的毛病，根本不在意，直接对着厨房喊。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刚不是等你爸和你叔吗？”张涛妈忙出来，顺便对着楼上喊了一声，“倩倩，婷婷吃饭了。” 初一觉得很好，很有永丰乡的特色，那声音的穿透力，就是在旷野里喊出来的，老爹也有这么悠扬的嗓音，她们三姐妹都没有，他们像老吴同志，嗓子有问题，唱歌都不成，就别说这么喊了。 “春游就是出去交朋友的，把东西给人吃没什么问题，不过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老爹去洗了手，接了碗，想想看着初一，像张涛那样，小团体才是朋友，把东西拿出来给大家吃了，说白了，真是喂狗了，没多大意义。但还是给女儿夹了点菜，“不过，你刚说的也对，事先说了要一起吃，抠抠缩缩的就没必要了。” 第74章 还是你来 “是！放心，我人缘极好。”初一用心的看着老爹的脸，努力表明，请看我真诚的眼睛。 “我信你才怪。”伍老爹看这样，就觉得自己这娃没救了，现在觉得也许张涛可能还算正常一点。至少，能一身泥回来，表明他今天还算玩得不错，“涛，你们今天玩什么了？” “能玩啥，就个破公园，把吃的放一块，反正饭吃完了，就回来了。”张涛歪着头，跳过劫持那段，好像就没啥事了。 老吴同志是心大的，觉得孩子全须全尾的回来就成了。中间发生什么事，她都觉得没事。忙给大家转着菜盘，“别光顾着说话，快点吃。” “今天初一没在学校，不过学校还是有她的传说。这回竞赛，她是学校惟一的满分，把初三的第一名高原都比下去了。学校在广播里特意说了五分钟。”婷婷也给了初一一块肉，回头对父母说道。 “真的？”果然伍老爹一喜，转向初一，“你知道吗？” “嗯，早上易老师提了一嘴，不过这个也没什么用，他们又不分是不是满分。人家九十六以上就算入围复试了。我们七个都进了，比一中差远了，人家一进就就二十几个，所以底蕴这东西，真不是一、两个学生能起来的。”初一想想只要不谈春游，其它的都可以。 “千万别这么想，奥运会看过？我们国家这些年，感觉就是普校差生班，我们能怎么办？我们就闷声举国体制，就是你们学校挑出七个来，专心的培养。你以为他们是在培养你们？他们在找培养学生的方法，你们才待几年，老师们才是他们要培养的重点，蠢孩子！”老爹摇摇头，自己扒着饭，顺口说道。 “所以，我们其实只不过是老师的试金石。”这种说话，初一还真的是第一次听，倒觉得有点意思。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兵算什么？重点是要找到培养好兵的方法，还有一批能带兵的将。”伍老爹喝了一口汤，点头，忙看向张涛妈，“怎么煨汤了？” 两家一起吃饭了，总不能让张涛妈又力又出钱，所以两家商量了一个金额出来当生活费，每月伍老爹就把钱给张涛妈，让张涛妈安排伙食。煨汤挺麻烦的，而且这么一大家子煨回汤也挺贵的，伍老爹可不想让张家贴钱。 “倩倩拿回来的排骨，我看新鲜，就赶紧做了。还有好的直排，我盘好了，放在冰箱里了，明天用来红烧。”张涛妈忙说道。 “大家都有。”倩倩忙说道，“我刚去，只有半份，所以经我的就是好的。” “所以现在看出来了，乡里好！真的去一般的单位，可没这么好的福利。”初一忙说道，她喝了口汤，她的汤里啥也有没，只有汤和几片海带。武汉人更喜欢藕汤，不过冬天藕好，这种四、五月份，海带汤就比较清爽了。 “嗯，主要是大家都挺好的。”倩倩笑了，她生在伍家，说实话，从小也真不缺这点东西，不过分到乡里，开始时心里其实心里多少有点不好受的，不过呢，真的到去了，也都是亲戚，一说哪家哪家的，全熟。然后那些娘娘、婶子们也挺护着她的，比如分东西，总会挑出好的给她。没法子，乡里年轻人少，好容易分来一个中专生，其实大家也挺当回事的，就算是城中村，也改变了大家的偏见。倩倩若不是搬到这儿了，哪里会想到自己能到这儿。当然重点是，她的手续办得特别顺利，就是因为好几年没人愿意来了，她正经中专生，完全不用老爹找人，直接就行政编制。乡里这样正经的干部编制，真没几个。 “幸福生活是什么，钱多事少离家近，所以姐，你占全了。”初一低头在汤里放了点米饭，又弄了点张涛妈爱吃的咸菜，自己大口吃起来。老吴同志不喜欢咸菜，所以家里之前不吃。 “嗯，这话对，初一，我们铸铁设备回来了，要不要去看？”张主任忙说道。 “我不懂那个，您还是找懂的人玩，我只懂热气流。您若想玩大一点，就去申请专利，反正能申请的都申请上，什么商标，产品外观反正以后谁要用都得找您买。”初一摇头，铸铁的视频网上都是常看，她觉得自己看看视频就好，用不着自己费事往里凑。想想，“您得找个小电风扇厂，我们要做一个烟囱头的排风扇。其实就是不能像现在这样，指着烟囱自己排烟，在需要时，我们要让它自主排烟，当然了，通过排烟的风速，我们也能控制燃烧的时间。这个可以先研究起来。这个我没做过，我只做过水流的计算，风速这个，还得再想想。”初一想想，迟疑了一下，若是想往好了做，往贵了做，就真不能凑合。 “你慢慢想，我们现在给养鸡场做的暖炉都做不完。要实验吗？我看他们都要用实验室的，要不我给你弄一个？”张主任忙说道。 “大伯，我才初中！”初一抬头看着老头，这位比自己亲爹真大好几岁呢！若是张涛他大哥站住了，现在比倩倩大多了。要知道，初一的二姑不是嫁给张四叔吗？他们家长女比倩倩大四岁呢！所以老俩口，就一根独苗，张涛本质还没被惯坏，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我不是觉得你聪明吗？你慢慢想。”张主任忙说道。 “要不，我画个图，您找个专业的研究一下？人家比我专业，一定比我快。时间就是金钱！”初一给张主任夹了点菜，讨好的笑道。 “还是你来。”老头摇头，自己喝了一口汤。老头能当这么这么多年村主任，可不是白来的，初一之前要把计算进出口的公式教给老头，老头不要，也不让她教给别人。老头是把初一当自己人的，所有有用的东西，他只放在初一的脑子里。 “也成，那您慢慢试！”初一耸了一下肩膀。 第75章 你干嘛了 “大伯，您就这么听初一的？她真的只想给自己家弄个炉子。”倩倩是知道初一的，她在乡里也听说了，这些村子，就属张主任管的块效益好，特别是初一建议的暖炉厂，真是立马看到了效益。真的大把的赚钱，而她听到的，明显的，他们要做的根本不是现在这种简易暖炉，重点在之后的铸铁炉上。 “我就信她。”张主任点头，指指那炉子，“看到没，她像我，敢想敢干，而且能干。我就瞧不上你小姑父，那嘴吹得跟联合国都装不了下了。你看他干成什么了？” 初一觉得自己小姑父真的躺着也中枪，初一三个姑姑，大姑妈比老爹大，嫁到堤外的张家了。和张涛家也算是同宗，不过已经不同枝了。 二姑就是张涛的四婶，因为初一妈和张涛妈的关系变好，弄得二姑都和张涛妈关系不好了。不过这个也没办法，妯娌之间的关系原本比婆媳还烦。没看初一妈和初二婶，三婶向来是两看相厌的。 小姑是伍家二代里最小的一个，年轻时漂亮，不知道怎么就遇到了有城市户口的小姑父，当时小姑父的家的条件还不错，家里在热闹的一条街面上，有几层的私房，那老太太挺女强的；而小姑父财会学校毕业之后，进了银行，挺油头粉面的。所以说起来，初一小姑能嫁到那家真的算是嫁得挺好了。 不过小姑命不好，在上一世初一念初二的那年，小姑去世了。只是因为在三角区里长了一个颗痤疮，不小心弄破，感染而去世了。 这在初一记忆里，是认为死得最不值的一件事了。但她又不记得啥时候的事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提醒。 所以这回她就利用全家聚会的机会，倩倩脸上有了一颗痤疮，初一就拉着小姑和倩倩一块去了医院。小姑性子其实很温暖的，初一非要去医院，她怎么能放心让两个孩子去，自然要陪着。 去了医院，初一和皮肤科的大夫插科打浑的，总算是让大夫说了自己想听的，人家特别严肃的跟倩倩和小姑说，脸上长了痤疮可不是小事，万不能小看。说了半天的注意事项，还举了半天的例子，把小姑都吓得够戗。开了药，带着倩倩回家，还嘱咐了半天初一妈，一定要小心。把初一妈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过了没多久，小姑脸上也长了一颗，她立刻就去找了那位大夫，开了药，按着人家的要求来，很快就消了。初一相信，之后她知道了处置之法，也就不会乱来了。而初一小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人生的岔道上，打了一个转。 不过，她把自己小姑倒是救回来了，没弄得早早离世，但是小姑父还是从银行里停薪留职了。这还是伍老爹逼的，不然，依着他，就直接辞职了。 而且，小姑父兄弟不团结，生怕老太太偏心，于是各种找借口，逼着老太太把正街的私房也卖了，大家分钱。不过好在伍老爹对小姑父还有点威摄力，看他分到钱，就逼着他们去买了一套两居室。写的小表弟的名字，直接跟小姑父说，你在外头怎么浪，也别打这套房子的主意。 这些年，小姑就在村里的暖炉厂里的工作，供着一家的吃喝，小姑父怎么浪，村里人也懒得管了。反正就一条，没事去领导家晃一下，别把工作丢了。回头晃不下去，回去，还有口饭。 初一有时觉得，小姑活着也累，不过想想，至少小表弟没那么惨了。三十多快四十才结婚，姑姑操办的婚礼，老爹还不省心，真是顾了老，顾不了小。焦头烂额！ 当然，小姑父也就成了村里人没事都要批判的坏分子，主要是小姑父没事带人到他们家，引见一个老伍爹给他的“朋友”们见见，证明他可没吹牛，他大舅哥真是大官。 不过，老伍爹回地方后，性子就更古板了，主要也是知道，这位给点颜色就开染房，一定不能开了口子，所以从来不给他好脸。见面就让他回银行上班，不过初一觉得小姑父也是人材，这样，他还能是坚持每周来他们家报个到。弄得大家都没脾气。不然，张主任怎么会没事把小姑父拉出来说说。 “嗯，初一那嘴也烦，真跟她自己说的，她有把人忽悠瘸的本钱。真不吹牛！”张涛想想，若不是方妈妈乱叫，初一就把人忽悠跑了，这点真不能不信。 “小子，跟你妹妹学学。”张主任瞅着儿子，“能动嘴时，别动手成不？” “说我?她能动嘴，也动手……”张涛冲口而出。 “她跟谁动手了？”老吴同志立刻抬头。帮张家弄炉子的事，她和伍老爹有默契，当没听见就好了。但是，现在说什么动手，她就不能当自己听不见了。 “我出去玩了。”张涛左右看看，决定还是逃走。 “回来，坐下，她跟谁动手了？”伍老爹也抬头了，张涛吓成这样，那表示事不小了。想想，今天他们有出去春游，也就是说，春游没他们说得那么无聊了。 “没，真的没、就是有坏人，我就用钥匙戳了一下他的麻筋，真的就一下。”初一看这样子也知道，混不下去了，还是老实点招了？ “是，真的，只戳了一下。”张涛想想点头，觉得初一这回也没说谎。说的都是实话！ “挺好的，善用武器，让自己赶紧逃离危险的地方。”伍老爹忙说道，喝了一口汤，在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时，扫了一眼，慢慢悠悠的问道，“那个前因后果呢？坏人怎么出现的！” 张涛忙看向了初一，这个问题好像有点难。他觉得自己和初一那一肚子坏水比起来，真不够看啊。所以，流氓是初一，不是自己？他又觉得困惑了。 “爸，真的，特别小的场面，您只要知道，我真的只戳了一下。”初一饭吃完了，按了一下嘴，干笑着。 “说，是不是你？带妹妹干什么坏事了？”张涛妈那暴脾气啊，忙一巴掌打在了张涛的后脑壳上。 张主任也瞪向了儿子，面色不善起来。用脚想也觉得这是儿子干的事。 第76章 追家了 “大伯妈，跟我哥没关系，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初一一怔，这个，怎么就成了张家打孩子？看张涛那倒霉样，忙摇头坚定不能让张涛代自己受了过。 “完了，爸，我觉得可能是大事件。”婷婷咧嘴笑了起来了。 这一年多，初一就是个会读书的小傻子，当然，她在家里的地位也越来越重要。她说的话，父母，张大伯都会听。感觉上，她已经是两家大人心里，最靠得住的孩子。可以参与两家重要的大事决策。现在，终于初一犯错了，她倒是想看看，父母会不会罚初一了。 “我去开门。”正说着话，门铃响了，初一立刻站起来，要出去开门，大门离内室太远了，所以准备了门铃，这种五十跑步的事，都是初一他们小事辈干。当然，张涛在时，由张涛跑。今天，初一决定自己跑跑好了。主要是，四位大人明显，不太想让她逃走。 “我来！”婷婷让她跑了才怪，自己按住了她，然后自己冲了出去。 “你到底干什么了，快点说？”倩倩忙问道，她是这里最大的，初一从部队回来后，就是她当钥匙儿童带着的。当然现在她还真不觉得这个小傻子能犯什么大事，不过看爸妈这样，忙拍了她一下，让她好好老实交待就好了。 “真没干啥？我真的只用小小的钥匙……”初一还在想做垂死的挣扎。 “爸，有客人！”大门开了，婷婷笑眯眯的让出了门口。 方家夫妇还有可怜过生日的方洪侠小朋友站在门口，当然，他们手上拎着礼品，不过看到初一家，估计也吓到了，站在那不知道该说啥了。 初一和张涛一块捂了脸，俩人现在心里只就两字：“完了！” 当然，初一更郁闷一点。她现在其实是很复杂的。她不能后悔，她既然不能提示小方同学别玩爸妈的自行车，就不能后悔让小方同学跟他们一块春游。 因为正常人都不可能看着别人去死，而无动于衷。但是，真的，现在她有再一次猪队友反蚀的伤感。 她不禁看天，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难得是因为自己逆天而行，救了小方，然后老天这是在罚她？好像看过一些玄学的书里有提过，自己这也自算自作孽了！ “您是……”伍老爹真不认识，只能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唉，想不招都不成了。”张涛嘟囔起来。 “说什么呢？”张主任瞪了儿子一眼，他也关心初一，看这样子也知道，这事小不了。他在考虑，要不要离开，让他们一家人自己解决。 “叔，我和初一的同学方洪侠和他的家长。”张涛同学忙给他们老实的介绍着，顺便跟自己妈说道，“就是今天过生日的那位！” “你也在这儿？”小方同学忙伸头跟张涛打了一个招呼。 “跟你们说了，她真是我妹妹。”张涛无语了，什么叫自己怎么在这儿，自己原本就该在这儿好不。 小方同学忙跟个小仓鼠一样，不住的点头。 初一歪着脑袋看着他，所以这位本性其实就是这样，就是个傻孩子？然后又拼命对自己摇头，傻孩子也不能看他去死，自己做的是对的，拼命压抑着自己想上前去揍他的冲动。 “哦，快请坐，那个是不是初一在学校……”老吴同志看到了初一目露凶光了，立刻就想到初一小时在院里外号就是土匪，那是比男孩还男孩的性子。一下子就脑补成，初一是不是把人孩子打了，现在人家来告家长了。恶狠狠的瞪了初一下，忙上前请他们坐下，自己忙回对倩倩喊到，“快倒茶。” “我来！”初一摆手，自己进厨房去倒茶了。她现在还是先争取表现！主要是，她怕自己忍不住把那孩子揍了，真的太气人了。 倩倩和婷婷一块和张涛妈把碗筷给收拾了，好在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 初一倒水时，张涛妈还在问，“你到底干嘛了，人家都找家里来了。” “唉，以后再不多管闲事了。”初一和张涛一块哭丧着脸，异口同声了。然后两个人对视一眼又叹息了一声。 初一知道，张涛说的是自己就不该找在劫持中做那些事。但是，她此时说的是，自己忽悠小方去春游本身就是蠢事。但想归想，自己还是把泡好的两杯茶和给小方同学一瓶汽水，急急的端出来，送到沙发那边。 老吴同志和伍老爹，张主任都坐过去了，老吴同志有点尴尬的拉着方妈妈的手，一脸抱歉，“初一小时候在部队，被她爸当男孩养的，性子有点野，要是有什么对不住您家孩子的，您……” 伍老爹无语了，这会子，还要把责任先推给自己。明明初一去部队时就已经有了“土匪”的外号，她管不住了，才扔部队的，现在这么好，都是自己教育有方好不。不过，他忍了，坚定的决定先听听，谁教坏的问题，等着人走了，再吵。 “不是、不是，我们是来谢谢初一同学的！”方妈妈终于回神了，“大姐，您家初一真的教育得太好了，真的，成绩好、性子好，我就没见过这么优秀的孩子……” 小方同学一家他们晚上吃饭时，还在聊初一这事儿。小方同学还有个爷爷跟他们一块住，老爷子听他们说完了，就觉得小方爸妈不会做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得上门去拜访一下，表示一下谢意，小方可是他们家的独苗，这得重谢！ 小方爸妈一听，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忙随便扒了两口饭，就问小方知不知道初一家住哪，这种事，还是去家里比较有诚意。 小方同学真不知道，不过，小方同学其实挺聪明的，立刻就想到，说初一和张涛是亲戚，每天同进同出，他记得张涛家的大致方位，那么到了张家附近，应该很容易打听到初一家的。 小方爹妈忙在家里拿了些吃的玩的，一块搭车到了他们住的那站，再走了半天，终于看到了在灯光之中的，路口及老树阴影之后的欧式别墅。当然，方家爹妈心里除了心里赞叹了一下外，就忙去找人打听初一家在哪。结果一打听，人家指的就是那个大别墅，所以这会儿，他们俩口子还没回神，或者说，他们觉得自己是不是带东西太少了。 第77章 我错了 “阿姨，要不您快点说。”张涛都听不下去了，觉得这位看着像文化人的俩口子怎么半天进不了进题呢？ “我没说吗？”小方妈有点呆滞，看看更木讷的小方爸。 “要不，你来说，是不是初一欺负你了。你告诉伯伯，伯伯打她？”伍老爹也头大，忙拿了一个香蕉给小方同学，柔声诱供。 “没有，今天坏人绑我，是初一抢了坏人的刀，救了我。”小方开心的拿过了香蕉，然后一脸星星眼的对伍老爹说道。 “刀，你抢人刀？”老吴同志坐直了，回头瞪着初一，那声真的就破音了。 小方爸妈都回神了，他们原本在门外就很震惊了，进了屋，看着就像电影里的装修，还有看着初一爸爸就像是当官的，让他们怎么能震惊。但听初一妈那叫声，终于醒悟，好像也是不震惊的时候，忙拍了儿子一下。 “是这样的，今天是小侠的生日……”小方妈就开始声情并贸了，总算杂七杂八的把初一如何劝他们一家三口参加他们的集体活动，到大家一起过生日有多么愉快，她和丈夫准备去买点饮料来请班上同学时，结果就听说有人被劫持了，忙赶回来看。就发现初一三言两语把人说蒙，然后面对明晃晃的刀子面无惧色，还有一举把对方制服，解救了他们的宝贝儿子…… 初一觉得，这位的条理能不能比现在更差一点，还有，有必要说明晃晃的刀子吗？没看到她亲爱的爹妈脸都变了。连张主任都坐直了自己的身子，如刀般的目光，射向了张涛。 张涛扯扯自己的妈，这时了，还不快走。 张涛妈在一边站着，也听清楚了，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那会你在哪？你怎么能让妹妹冲前头呢？” “我在边上，真的，我有第一时间拦住坏人，对，初一。”张涛忙纠正了。 “是，我真的评估了，爸，真的，我只想把人拉出来，然后我哥就带人扑了，真的和那个坏人之间连手指头都没碰上。真是智取，不算动手。”初一退了一步，躲到了张涛妈的背后。 “嗯，初一真是聪明，又勇敢当时刀在她跟前晃，她脸色都没变，我都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腿都软了！”方妈妈忙说道，“那个，我们今天就是特意来谢谢初一的，真的，她说得对，今天我和他爸去参加集体活动，让我们了解了小侠的同学们，现在我们真的放心了，这真是个特别好的班集体，班上的同学们都特别好。真的，大姐，你们初一真的教育得太好了。” 初一特别想说，‘阿姨，别说了，再说我今天就过不去了。’不过没敢，老爹一直没开口，抱胸就冷冷的看着，嘴抿成了一条线。 “嗯嗯，初一特别聪明，老师讲题都没初一讲得清楚，除了有时有点啰嗦，其它时候真的挺好的。”小方同学还是萌萌哒的说道。 初一的手好痒，她能不能先把他打一顿，再放他走？至少自己挨打之前，总算拉了一个垫背的。 “哦，那个，同学之前一块学习，还是应该的。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初一啊！”伍老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摸摸那位的小毛头，想想，“你今天十四岁生日？上学晚吗？” “嗯，他七岁上学之前得了肺炎，于是只能在家养了一年，八岁才上一年级。不过幸亏晚了一年，能跟初一一个班。真的，小侠的学习习惯都好了。”小方爸忙笑了一下，有点胆寒，他有种感觉，怎么觉得好像来错了？ “我初一才十二，脑子可能念书还可以，其它的都不太行，你大些，以后要多帮助她。天晚了，这里搭车不方便，就不留各位了。”老伍爹又抓了一把糖塞进了小方同学的口袋里，自己站了起来。 小方爸妈再迟钝也知道，这是下了逐客令了，忙跟着起身，两口子这才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来错了，带着一脑门的问号拉着孩子出来。 当然了，初一妈还是把他们送来的东西让她们带回去了，帮助同学是应有之义，没有说收东西的，这样对他们同学的关系不好，说得入情入理，让方家人听得也觉得有道理。 反正小方爸妈拎着大包小包，站在了初一家大门外时，还没想清，自己来干嘛了。当然路上还觉得，初一能这么懂事，完全是因为家里都是有修养的人啊。 客人走了，屋里都是自己人了，伍张两家四个大人一块瞪着初一和张涛，倩倩和婷婷忙窜到二楼，这会子都知道了，这火星真不能沾，她们都看到四人眼睛里闪烁的怒火了。 张涛是讲义气的，就要拉着爹妈走，初一要挨打了，这个自己还是别看了。不过张涛妈先冲上去了，在初一身上就狠拍了几下，当然感觉有点像晒被子拍灰。打的是不太疼，但声大。 “你这孩子怎么敢这样？人家有刀，你往前头冲？你出事，家里怎么办？你爸妈养你到今天容易啊？你救别人，你倒霉时，谁救你！” 初一觉得张涛妈是人才，她先打了，骂了，初一爸妈兴许能消消气，饶了她，她真想抱着张涛妈哭了，真是好人啊。 “真的，若是他拿把西瓜刀，我一准等警察叔叔。爸，真的，他就拿的水果刀，就这么点，真的，我有跟他们说，别拿刀对我，你会不高兴。真的，我哥做证，我跟他说了两次。”初一边躲在张涛妈的怀里，一边跟爹妈解释着。看爹妈的脸还没缓和，忙又说道，“真的，我跟老师说了，以后这种集体活动，我就不参加了，太伤了。真的，那孩子太灾星了。” “先道歉。”张主任也知道妻子的意思，看老伍爹和老吴同志这样，也知道，他们气得不轻，忙把她拎出来，推到伍爸伍妈的面前。 “爸妈我错了！”初一想想也是，还是先道歉。 “哪错了!”伍老爹黑着脸。 “不能冲动，别多管闲事。”初一忙举手，她特别想说，她真的不是冲动的人。若不是后果太严重，她真的不会管的。所以现在她想起，她就该点到为止，劝他们到了公园就成，至于说，后来，真不该管。 第79章 烦死你们 而伍家爹妈和张家爹妈坐在一楼的餐桌前，伍老爹和老吴同志第一次没赶着去上班，脸色黑黑的。 张涛爸妈还好点，主要责任不在张涛，打一次，长记性就够了，但对初一爸妈真的一夜没睡。真是越想越气。老头一早也不去单位了，四人就在一楼谈事。 “你过去一下学校，主要是不许学校宣传。”伍老爹想想，对老吴同志说道。 “你不去，让我去？”老吴同志郁闷了，凭什么让自己出面。主要是，昨天打完了，两人也不知道该说啥。像伍老爹也只说了，你屁都不懂的，往前冲个啥，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但事实只有他们心里清楚，有些事，真的不是他们能摆在明面上说的。让她去了学校怎么说？ “我去才不好，去了说什么？不像话。初一还要入团，咬死了，不能宣传这种不负责任的冲动。”伍老爹忙说道。 伍老爹昨儿想了一夜，他这些年就算不做政工工作，但脑子又不差。他立马就想到初一是不是因为马上要入团了，为了争取表现，才冲前头的。 主要是平时初一表现得太怂了，跟倩倩和婷婷说的，看热闹都怕站近了，生怕沾火星的主，现在敢冲前头了，所以老头想的是，这是不是有什么思想根源？而这种思想根源在伍家，是绝对不许生根的。 “我去！我是大伯，比较好说。”张主任明白伍老爹的意思忙说道。 “这种事还是让她妈去。”伍老爹摇摇头，“不是说孩子见义勇为错了，而是要跟学校说，这事别表扬，都是半大的小子，不窜着，还三把火呢！再一鼓励，那些孩子跟着学，出了事，是不是也怪我们初一？要这种事不能再发生。” 张主任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这事，只能伍家人去说，张家人去说，不占理。 老吴同志一下子就明白伍老爹的意思了，以伍老爹的地位，去跟老师说，不许我闺女冲前头，是不太合适。让张主任他们去，初一是自己家的孩子，怎么也不好让人家往前冲。但是以孩子小，爱冲动，易出事，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倒是可以的。 “初一其实知道错了，去找老师好不好？今天孩子都没不能穿短袖了，打得太狠了。”张涛妈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说道。她也知道，四个大人，她说话最没人听，不过呢，总得发表一下意见的。主要是早上她看到了初一穿的长袖。虽说张涛也挨打了，不过，她还是觉得老吴同志下手黑了点。 “不狠打一回，她回头还往前头冲。”老吴同志愤愤的说道。 “行了，我带你去学校。”伍老爹看看表，司机在外头等半天了。 老吴同志想想，上楼换了一衣服，黑着脸跟着伍老爹往外走着。 张主任和张涛妈就站在门口看着。 “真是的，明明孩子做的是好事，可咱们不夸就算了，还往死了打。说出去，不得让人说我们这些当爹妈的不懂事儿？”张涛妈长叹了一声。 “你敢夸，成森他们俩口子得翻脸。”张主任给了太太一个白眼，想想，“听涛儿说，初一昨天倒是真的有勇有谋。若不是昨天那一家子傻子，说不定就跟儿子说的，初一就把人劝走了。所以，脑子好就没法子！” “所以初一说得对，就不该管闲事。唉，当爸妈真难啊！”张涛妈想想，又长叹了一声，“涛没吃早饭，唉，真可怜。” 张主任不想跟太太说啥了，明明是商量好了，给孩子一个教训，结果现在又心疼。 初一和张涛一人一碗面，在位置上狼吞虎咽，然后两人边上，大家一块看着他们。 “初一你受伤了。”小白了看到了初一长袖里的伤痕。 “没事。”初一轻叹了一声。 “快点吃！”张涛吃完，起身去找初一。 初一也差不多了，还是坚持自己吃完了，但自己起来了，接过了张涛的饭盒自己去楼后的水池子把碗洗了。张涛一来就去拿了饭盒去打了两份面条，现在他们分工，张涛排队买早点，初一就洗碗，分工合作。 大家也看到了初一手上的伤，不过不敢问初一，但是敢问张涛。 “张涛，你妹咋了？”一个张涛关系好的男生忙拉住张涛，虽说平时初一话也不多，不过初一性子很温和，跟苏黎那毒舌不一样，她不爱说话是一回事，但这么不理人的情况不多。 “心情不好。”张涛又不是傻子，初一为了救人而被家里打了，说出去，也没面子。 初一洗完了碗，一路上使劲的把碗里的水甩没了，正好看到罗飞。 “听说某人昨天很英勇。”罗飞抿着嘴笑了起来，他一早和段正一块来的，正好把初一的“英勇事迹”听了个演义版，正好看到初一，也就停下跟她打起趣来。 “唉，想挨打？这种事，决不能再发生。”初一给了罗飞一个白眼。 “你知道就好，你一十二岁的女孩，去救十四岁的男孩，想什么呢？”罗飞想想，看看左右，轻声斥道。 “能别说了吗？”初一瞪着罗飞。 “反正别人说啥你都别听，你昨天太冲动了。”罗飞忙低声说道。 “知道了。”初一低头自己从教室的后门进去，坚决不跟罗飞再多走一步。 “初一……” “准备上课。”初一拍拍手，根本不想说话了。 “真的，真的，你不信问初一和张涛，我昨天真的去初一家了。初一家跟……”小方同学忙叫初一给他做证，初一瞪了他一眼。 “上课了！”初一已经给自己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她对自己说，小方同学没错，不能打。可现在看到他呆呆的脸，心里那火蹭蹭的往上冒啊。自己好歹学了这么久的军体拳，打别人不成，打小方同学应该是足够了。 “初一方洪侠真去你家了。”苏黎一直想说去初一家看看的，结果让小方同学抢先了。 “早自习，我们学政治好了。昨天易老师说了我上政治课刷题，我也觉得政治对大家很有用。早自习，我们上堂政治课！”初一烦死了，随手拉了一本书，正好是政治书，我不能打人，我烦死你们总可以？ 全体同学全趴下了，但竟然没一个站出来说，不可以。一个个拿了书出来，老实的听初一烦。 第80章 破小孩子 而教员办公室里，老吴同志一脸纠结的看着易老师。 “早上看到初一了，好像受了点伤。”易老师还是先开口了。学生带伤上学，当班主任的，总不能不问。 “昨天小方同学和他父母一起去我们家了，本来初一还想隐瞒这事的。我和孩子爸想想，孩子有见义勇为的勇气，我们当父母的其实是很高兴的。不过呢，孩子还小，不能把勇挂在胸口，完全不知道思考，您说对？”老吴同志也是文·格前的高中生，真是用心读过书的。所以也懒得跟老师客气，直接就把自己和伍老爹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易老师也没跟学校汇报这事，她其实想法和初一的父母一样，这种事不能宣传不能鼓励。不过，看到初一妈一早就兴冲冲的跑来，想想还是觉得要跟初一妈再确认一下。 “那您和初一爸爸的意思是？” “就算初一快入团了，她想争取表现，您也别鼓励她的这种行为，还有就是要和班上的孩子们说，初一那么做就是错的。没有正确的评估自己与危险的距离。让大家不要跟初一学习。见义勇为，要量力而行。”老吴同志说得嘴唇都直抖了。 “初一妈妈，您放心，昨天初一往前冲，真不是为了入团。我们聊了一下，我觉得她想的是，是她提议让方洪侠一家和我们一起春游的。若是方洪侠在春游时出事，她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易老师其实真这快大半年尽观察初一了，多少也能了解她一点了。 “她向来不喜欢管闲事的，为什么让那个小方同学一起春游？”老吴同志都想拍桌子了，初一什么时候喜欢多管闲事了。看初一对那小方同学也没有另眼相看的意思。 “可能她觉得去哪玩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在一起。”易老师笑了一下，虽说这个解释，她自己都不信。 “我和她爸的意思已经传达给您了，初一能不能考第一，能不能入团，对我们来说真不重要。初一是老三，她俩个姐姐都又乖又听话。我跟您说实话，初一就是要留在身边的孩子，当傻子在养的。您明白我的意思？”老吴同志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但特别直白。 “是啊，是啊！”易老师也是知道初一姐姐婷婷的，打听了一下，婷婷虽说成绩一般，但是性子还不错。是那种很省心的孩子，若她是初一妈，对于初一这样的孩子，也会觉得心力交瘁？她有时都这么觉得，更不要说父母了，“放心，这种行为，我也不提倡的。” “谢谢！”老吴同志也知道自己刚刚有点失态，不过真的觉得初一用功之后，她真的觉得跟不上的那种节奏。 “那个初一妈妈，初一在家玩吗？”语文张老师忍不住跑了过来。 “玩？跟她爸练军体拳，还有写大字算吗？”老吴同志怔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想想，“初一小时候右手受过伤，她想写好字的，不过手有时会发抖，不是她不努力。” “她字不错，除了没什么力，框架还不错。我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很喜欢看课外书，她的知识储备量真的很大。作文也写得好。真的很适合学文的！”张老师忙说道。 “哦，她房间有一面墙的书柜。她就喜欢看闲书，家里也没管，只要做了作业就成了。”老吴同志高兴了，忙说道。 “嗯，所以，会读书的小孩子都是从学文开始的。”语文张老师一脸自得，对数学张老师示威的说道。 “初一喜欢数学，她才拿了数学大赛满分。”数学张老师一脸的无所谓。 老吴同志呆了一下，这俩位啥毛病？她向来对外头的事不关心，转向了易老师，“初一有点难搞，她小时候在部队，性子是在部队里养成的，我有时想管，他爸还拦着。所以，现在真是麻烦各位老师了。真的，能不能入团，成绩能不能考第一，真的无所谓。学校，开心就好、安全第一。” 易老师低头轻叹了一声，伍家说了半天，重点在这儿，他们的孩子安全第一，要什么入团啊，考什么第一啊，他们家真不在意。问题是，他们家孩子就是第一啊，还马上入团，这话说得真的让人没法接啊！ 等送走了老吴同志，易老师去自己班外头站了一下，正好看到初一在讲台说政治题，她讲的是解题之法。她脱稿随手写一个题目，下面写自己的答案，然后在答案上划重点词，她在告诉全班，学政治真的不用死记硬背，没有那么浪费时间的。阅读理解，记住关键词。 下面特别安静，下面的人都惊呆了，原来政治还可以这么学。易老师抱着胸，真的觉得好想拍死这个孩子。初一这种学生语文老师喜欢，是因为她真的念了很多书，他们聊得到一块；而数学老师喜欢初一，那是数学老师觉得初一真的是她看着成长的，她真的是从一道题说十次，到慢慢的把初一说通了，看着她慢慢的掌握了学习的方法。而易老师也不是真的不喜欢初一，而是，她这个班主任，带这样的学生，会觉得没意思。 初一烦了，就用自习课用自己的方式来“惩罚”同学们，我拿你们没办法，但是我能烦死你们。但是她的课真的是能帮到同学们的。她在把自己的学习方法无私的和大家分享。所以弄得班上同学都不好意思不好好学了。若是连张涛都会了，其它人没会，怎么办？ 于是，现在易老师觉得自己其实是个旁观者，保证这驾马车不会翻车，而驾车的人就是初一，她在控制着这个驾马车前进的方向，所以她所谓不爱管闲事也不是真的，她其实托着大家在往前跑。 易老师又回头看看几个平时不怎么用心的，那几个学生，也拿着书，一个个拿着笔划着关键词。我自己不会找，你说了，我们就照你的背。这也不失一个方法，至少比背长长一段话强。只要把她划的词写上去，至少能得三分之二分。若是能串词串得好的，就能全得。 第82章 画家 “所以，为了不让我们不完整，给我们上一堂艺术欣赏课？”下面来蹭课的四班同学喷笑道。 “音乐我真的一点都不懂，所以下回，请音乐老师来帮你们，但我个人真的很喜欢这位画家。所以听老师说了，我想想，觉得我也许不能帮你们什么，但是至少，把我喜欢的画家介绍给大家，也不错。” “为什么喜欢这个画家，这幅画，好像也不是那么了不起。”苏黎是家学渊源的，扶了一下眼镜，看看那画，深思了一下。 “若是我告诉你们，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们会怎么想？”初一笑了，指了画上排在中心的一个老人，“这位叫卡宁，他原先是一位神父，丢了神职之后，沦为纤夫，你们看他和其它人的形像有什么不同，他的神态其实是有些从容的，他和其它人一样衣衫褴褛，可是他的衣服是不是比其它人整齐？” “你在开玩笑吗？”小方同学也扶了一下眼镜，呆呆看着初一指向的老人。 “真的我找不到特别高清真迹的照片给你们看，你们能从作者的笔触里，看到这十一个人的一生。而这一幅画有个一个细节你们注意到没，原本十一人靠着每天在伏尔加河上当纤夫，勉强糊口。人生已经够悲惨了，但是，你们看，作者在画的边角处画了一个什么？”初一指向了烈日帆船的背后，河面上，远远的地方，一个冒着蒸气轮船隐约可见。 “这幅画是列宾27岁时完成的，而这幅画他画了三年，完成于1873年。而在1861年，沙皇亚历山大二世迫于无奈，签署了废除农奴制的法令。但是解放了农奴又有什么用？没有相应配套法令，土地依然还掌握在封建的地主的手中，而那时俄国的资本主义还没有完全的打开，这些空有自由身的农奴们，生活更加悲惨。 而1869年，列宾在绘画学院学习时，在涅瓦河河畔游玩时看到一群纤夫，就产生了画一幅反应纤夫的图画。次年，就和同学华西里耶夫一块去伏尔加河写生。 在那里，他和纤夫村子里和每一个纤夫交朋友，前后三年，他两次到伏尔加河写生，到1873年方才完成这幅杰作。 他画了很多小样，大家将来可以找列夫的画册看看，里面有每一幅画成型之前，他做的准备。有时，看他的画，就像读一本小说，站在哪个角度里，你都能有新的所得。” “真的吗？”大家看初一侃侃而谈，她手上也没书本，就是指着画顺嘴说着。 这是一幅印刷品，而且不是那种好的印刷品，看着有点污明罩眼的。不过，听了初一细细的讲着每个纤夫的不同，他们舍身处地的站在那些纤夫们的立场上看想像，好像真的被初一带入了那个情境之中，一下子对这幅画产生了共情。 “这就是艺术的魅力，和我们之前每天学习的科学是两个体系。但是是不是也特别了不起？当然，我看法很肤浅，我还看过一幅画。就是这幅，你们觉得你们看到了什么？” 初一又拿出一幅，一个白框架里，一个黑色的方块。 “黑方块。”张涛左右看看，大家都不说话，只好他来说。 “这幅画是1913年马列维奇在白纸上用铅笔画的《白底上的黑色方块》。这个我印象特别深，因为这个是至上主义产生的产生的标志。传说这是辐射主义在抽象道路上的探索，导志了一种纯粹而彻底的抽象艺术，至上主义。你们听懂了吗？”初一是对着画下面的字念的，因为她欣赏不来，自然也就记不住了。 这两幅画她是真看过真迹的。她去俄罗斯旅行时，正好赶上了列宾特展，全俄罗斯的列宾真迹汇聚一堂，列宾特展的楼上，就是一些世界名画，而她当时有点累，找个地方坐下，结果正对着就是这方块，然后一个教授一样的老外，带着一群人在画前说得慷慨激昂的，她于是特意的搜了一下，这幅画，然后她记住了这画，但是实在欣赏不来，但她不介意给大家欣赏一下。 “你说这是画？”张涛指着那方块，他觉得自己的三观有点碎了。 “名画，如假包换，而且真迹在俄罗斯的冬宫博物馆，别问价，卖了我们全班都买不起。”初一手一摊。 “他想表达什么？”周珏呆了一下，迟疑的问道。 “这个，说实话，后世的解读很多，有的甚至用x光来照，说作品下面还有一幅画。可能艺术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初一手一摊，她就不说，成名要趁早的话，你成名了，画陀屎，也有人满是敬仰。 “你喜欢吗？这个！”罗飞也在下面，迟疑的指指那方块。 “不！对于我看不懂的，我又喜欢的，就只有梵高了。”初一拿出了《星空》，“是不是有点奇幻夜的梦幻之美。我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时，我不知道作者是谁，但站在那儿，我的心，就那么被触动了。好像我梦里，它曾经出现过。美丽而炫丽的天空，印射的海水，组成的就像孩童眼睛里的世界，纯粹、美丽，也美好。” “小姐姐，能喜欢点便宜一点吗？”下面有娃笑起来。 “所以啊，艺术是不是能让人产生共鸣？现实的、现代的、抽像的。西方美术作品我能找到比较有代表的性作品。而这三位，我最喜欢的还是列宾，可能我喜欢文学，列宾在我看来，就是用画笔写小说的人。他的每一幅画，都像是能在我耳边倾述着一个令人悲，或者令人喜的故事。而我学摄影的朋友会告诉我，列宾是光的魔术师。他用光的角度无人能及，完全可以运用到摄影之中去。所以，这还是得你们自己去看，去体会。能不能画，咱不说。但欣赏这个，也花不了什么钱，没事时看看，真的挺好的。” “你特意请假去买画，就是为了给我们看看？”郑玲同学又站起来了，指着黑板上的画，一脸诧异。 “是，有点奇怪。”初一也叹息了一声，想想，“我自己是实用主义者，这几年，我们一直努力学习，提高成绩。其实我相信，大家内心也困惑过，我们这样对吗？” 第83章 实话无情 “你觉得不对吗？”下面的谁抬头，有点困惑的看着初一。 全班其实都不是傻子，初一等于接过班主任大半的工作，而各科老师都像是有了默契，有什么事，也会和初一先聊一下。而易康也是，有事，她直接找初一，初一是一个神奇的存在。 而他们没有反抗，是因为都看到了效果。初一给他们带来了效果，她学会了，再教给大家，大家的成绩都提高了，回家也都有面子了。 他们班成绩最差的，也在全年级排在前头。谁还不想好？之前的不羁，不过是内心怯懦的掩饰罢了。当明确的知道，初一能带他们走向光明时，他们为什么不跟着？ 所以每一次初一心情不好，上长长的大课时，他们其实也没觉得不开心，因为那时，初一反而是最自我的时候。那时，她讲课会好玩很多，而那种课也就像今天的美术欣赏一样，充分的表达出初一的博学多才。 而现在，初一问他们提高成绩对不对的时候，他们又有点糊涂了，他们是成绩提高的受益者，现在问对不对，让他们怎么回答？ “不是，我初一刚进来时，我小学同学问我，怎么突然爱起学习来了。我说我不是爱学习，我只是想提高成绩。成绩是什么？成绩是入场券！想进公园玩，没门票成不？成绩就是这张门票。成绩越好，你能玩的项目就越多。这就是我想提高成绩的理由。”初一撑着讲台，看着下面的同学们。想想，有点困惑道，“现在，在座的各位，都掌握了一定的学习方法，我们手上已经拿到门票了。那么，我们是不是要想想，我们进了园区，想玩什么？” “所以，现在你觉得我们需要开始做选择将来了？”某一位同学说道，他们不知道自己在慢慢成长，一下子就明白了初一的意思了。 “选择这个题目太大，我可不敢跟你们谈。但是我们要不要谈下爱好。像苏黎当初就说，他喜欢天文，想组一个天文的学习小组。你们呢？像我喜欢欣赏一切美的东西，也许不专业，至少我会欣赏了。将来我们同学聚会时，是不是要去唱个k？关系好的，能不能约着一块看个画展？总不能二十年后，一群三十五六的大傻子们，坐一块，面面相觑？”初一对着大家笑着。 “所以想说，我们上音乐课和美术课时，是不是别再刷题了？”段sir不得不说是真了解的初一的，她跑了一下午，用快一堂课的时间跟他们聊艺术。结合刚刚音乐，美术老师找的话题，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 “是，美术其实挺有用的，真的，比如我们的立体几何，我们学画画的时候，其实对阴影的理解会不会更好一点？至于说代数，我们班有很多同学的父母是大夫，还有同学父母是自来水行业的，那么我们若是要子承父业的话，化学、物理就真的有用。而化学物理的基础是什么？语文和数学。没有语文，你都不知道人家出的题说啥意思。数学是科学之母，世间科学的进门的钥匙，所以你们无论从事哪行，语文、数学都将伴你们一生。至于说英语，世界科学最前沿的论文都是英文杂志发表的，真的想在研究领域有所建树，英文读写就是必须的。对不对，国家又不是傻子，没用的东西，非要我们学。让我们学，一定就是原由的。” “姐姐，你这么说了，还想让我们好好学美术、音乐。”下面的人捂脸了。这位随意的说起来，一下子就转回了五门大课的重要性，苏黎无情的拆穿着她，“你音乐课和美术课也在刷题。” “大哥！”初一瞪着那位，回头无奈的举手投降，跟大家商量道，“好，我以后上副课不刷题了。反正音乐和美术又没作业，其实，我们付出的就四十五分钟而已，一周也就两节。” “也可，不过，说实话，我宁可听你说美术欣赏。”一个矮个子前排的小同学说道。 “我说了没用，我又不能给你们打平时分。”初一终于说了实话，副科老师真的发起狠来，其实也挺影响平时分的，真的开教研会了，他们若是坚持，平时分真不一定保得住。 下面的人一脸了然，然后一付，‘你早说啊！直接说了，也不用费事去买什么画’的表情。’ “好了，这幅画我就挂在这儿，培养一下大家的艺术领悟力，反正我们也快毕业了，回头大家分道扬镳了，出去对着新同学们还能吹吹牛，反正他们估计也不会懂。”初一把黑方块留下了，贴在一边。反正大家一抬头就能看到。 大家一块抬头看看那个，周珏想想，“你确定不是在毁我们的艺术领悟力？” “不，我觉得是对大家的激励。真的，这说明什么？张爱玲说得对，成名要趁早，然后你随便画一点啥，都是名画。与大家共勉！”初一给了他们一个白眼。 “唉，不过，真的真迹会不同吗？”一个女孩抬头看着初一正准备收起来的画。 “真的不同，在国外，就算高清的拍照转印都不会印很多份，就怕多印了，大家看不出作者的笔法。像《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原作1315281厘米。比我们的黑板要宽一点，长一点。你们想想，我们几乎与人物齐平。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初一记得自己还站在原作前跟作品合了一张影，那种震撼的感觉，到现在她还记忆犹新，“真的，大家找一个自己喜欢的艺术门类，不带任何功利的心的去喜欢，你们真的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感受。哪怕没人理解，你的内心也满是澎湃。” “初一，能把画留在后面吗？”一个女孩指指后面办黑板报的地方。 “当然，喜欢我把画都留下。一周一换!真的，油画比较好懂。”初一忙把画卷放到前面，对大家一笑，“建议家里有条件的，去买好一点的画册。像《星空》，就是梵高在疯人院里画的。充满童趣！梵高除了贵，就没啥缺点了。” 下面又‘嘘’声一片了，贵就是最大的缺点好不！ 第84章 选择题很大 “哥，有吃的吗？我没吃饭。”初一又出去洗了手，然后，回来，直接到张涛的身边。 张涛从自己屉子里拿了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有一个面包、一根火腿肠、一瓶甜牛奶。 下午时，初一啥也没说就跑了，到吃晚饭时，他和婷婷一起吃的，就没买初一的。直接去给她买了面包。这样，若是她吃了，也不怕浪费。 初一去找张涛拿了面包，大口的吃了起来。她真的觉得自己太难了。为了保住那点平时分，她容易吗。 “今年的初中数学竞赛，初一还是获得了全国一等奖。”易康进来拍拍手，顺口说道。 她刚在外头看了半天了。初一请假出去，她也不知道，初一特意出去就是为了买画报。买了回来了，竟然就是为了给大家上美术欣赏课。而她听了半天，她有种感觉，初一是见过真迹的，就是因为见过，才会说得两眼放光。所以有时想想，这些家里条件好的孩子，原本就赢在起跑线上，让其它人怎么追？想想，还是要把该说的要说一下。 “易老师，说点新鲜的。这个，我们都习惯了。”下面的人起了哄。 易康也笑了，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了，主要是她也习惯了。现在学校在跟易康说，要不要让初一保送，他们学校重点班，会有特别优待。只是这三年，易康也觉得初一的性子让她摸不透。 初一对小方同学也是，以后对他真的就退避三舍，深深的觉得这就是个灾星。不过，小方同学自己是全班惟一去过初一家的人，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特有优越感。没事还往初一跟前凑凑，弄得初一都没脾气了。所以有时易康看小方把初一逼得没处躲没处藏时，易康都觉得挺开心的，深深的觉得，初一其实内心是很柔软的。 而班上每有大事，初一一定带上相机，让段正给班上的同学们拍照。她和初一聊过，初一说她看过一篇文章，意思是初中毕业之后，有些人就会消失掉。去哪了？成绩好的读高中，读中专了。剩下的呢？当大家走上人生岔路之后，等同学会时，会不会变成炫耀大会。至少给大家留下点什么，回忆时，会不会很感动？ 易康有时想想也是，小学时，大家还是傻的，高中了，人也就世故了。只有初中这三年，是真的纯真而自我的时代。感情也许是最真挚的。初一不知道，她的朋友圈小，就那么几个，中间也消失了些很多人，所以为了他们留下影像，是初一最初的想法。 易康有时觉得初一真的成熟得不像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但是初一又的确眼睛里带带着纯真。再生气，也就是跟大家讲题，却真的不会发脾气。 “好了，我觉得初一刚刚说得很对，我觉得艺术和你们学习一样，也是相通的。等你们能像初一一样，看懂画，并且准确的描述出你们看到的东西时，你们至少语文学得不错了。”易康想想笑了起来，摇摇头，“下堂课让初一把这回比赛的卷子给你们讲讲，张老师说会有今年中考的出题思路。” 初一专心吃面包，内心叹息，所以她真的尽力了，所以，对于学校来说，偶尔上上欣赏课就可以，别耽误了学习。 “唉，这回又是你。”苏黎等着易康出去了，站起来，走到初一的桌子前，扶了一下眼镜。 初一起他们就一块参加竞赛，而初一一直拿第一，而且她这个第一，不是本校的，而是进入了全市的精华班了。虽说那只是传说中地方，初一一年也去集训一段时间，但是集训内容，初一回来也没说过。所以，那个班，对苏黎这个万年老二来说，也是传说中地方。 “那初一，你今年又要参加集训了？”小方又窜过来了。 “不一定，谁知道我能不能上他们的线。”初一也不确定。 因为这几年，他们学校参加那个集训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人。集训时人并没有想像的多，全市也是连十人都没有的团队。这十个人，并不仅是初中生，还有高中的奥林匹克的尖子。听说省里还有一个，招收除了山水市之外地区的数学优秀学生。但她能明显的感觉到，那个班，挺高端的。 而她能不能再参加，并不是因为她是学校的第一。第一回，她去时，大家听到她们学校时，都傻眼了，因为没想到她所在的这种二类都有学生能进；等去年再去时，人也换了一批。所以想想看，就算她这回她是第一，只要没达到那个线，她还是去不了。 “听说你参加的集训中考是能免试的。”小方忙跳着脚说道。 “好像是山师附中和二中可以免试进，你会去吗？”郑玲忙说道，“你上了山师附中或者二中，就等于一只脚进大学了。” “真是，我们初一两只脚都进大学了好！”张涛把牛奶吸管插上，举着给初一喝，初一忙一手拿面包，一手接过了牛奶。张涛回头给郑玲一个白眼，他一直不喜欢这位，总觉得她每句话都是用心险恶的。 “就是，初一这种全差别高分的，就她上水木、京大我都信。”小方忙说道，他现在是初一的脑残粉，觉得初一进哪个大学不都是玩一样，马上热情的说道，“不过，初一，我觉得你可以当老师，我妈也让我去学师范，我们一起念师范？” “有你什么事啊？初一去念师范？脑子被门夹了？”边上不知道谁拉开了瞎热情的小方。 “就是，现在想这个太早了。”周珏也拍了小方的额头一下。 他们班五十四人都是可以直升高中的，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其它的想法。像她所知的，班上有几位都是想念中专的。当然考的也是比较好的中专。 像小方，听说，就是家里准备给他报第一师范中专，他们父母在一个国企的子弟小学当老师，不但享受正规教师的待遇，还有企业的福利。所以小方趁爷爷还没离休，早点占领至高点才是正确的选择！ 第85章 帮选 “对了，初一，你姐要考哪个大学？”穆白听到这儿，忙问道，对他们来说高考还太远，但对他们俩的亲姐来说，高考就几个月了。 婷婷要高考了，而小白的姐姐穆燕自然也要高考了。自然过来打听一下消息。 穆白姐姐这些年没什么变化，不过呢婷婷的变化倒是很快的，初一学得很快，又每年出去参加规格极高的数学集训。她的数学一下子就又超纲了。于是初一其实很早就开始和婷婷一起学高中的课程了。 而她学的是比婷婷快的，于是他们三个会一块学，拿着婷婷的课本，初一自己过一次，然后看看婷婷上课的笔记，再然后三个人在课厅里摆一个黑板相互印证，婷婷想不学透都不成。主要是他们算是互为学习，婷婷的成绩也就突飞猛进了。 初一是越学越容易倒是真的，因为越学，离她之后自学的越近，有婷婷这听过讲的，加上她自己曾经学过的，再加自学的习惯，她越学越顺了，所以现在婷婷在高三也是大家只能仰望的存在了。 最惨的是张涛，他就是被初一和婷婷一块生拉硬拽上了。于是同级的同学们，没事还要仰望一下张涛，明明他就是想当个最拽的带头大哥，结果，现在他成了学习带头人了。说出去，那些小弟们都不想搭理他了。 当然，惟一的好处是，因为现在张涛都是全班前几名了，虽说看着还跟小混混一样，不过，他现在成绩好的小混混，弄得各科老师都拿他也辄，说他违反校规？但他成绩好，感觉都有点纠结。于是，差不多的事儿，老师们就当看不见好了。 初一喝了一口牛奶，努力冲下自己刚刚有点吞不下的面包，有点呆滞的摇头：“我不知道，总得等考完再说？” 其实初一不知道的是，这会儿考大学真不是考完了再填志愿，而是先填好了，再去考，真的跟碰运气一样。 “才不是，你……”穆白倒也不疑有他，因为她也是才听说，不过猜着初一姐妹的成绩都好，怎么填都不会有错。但婷婷跟初一不一样，她可没想法和同班一块共同进步，所以穆白姐姐穆燕的成绩还和之前差不多，。所以这会子，她真是来听听初一的意见的。她莫名的就觉得相信初一的判断！ “还有三个月，你问这个干嘛，主要是，你问了，你姐还能跟着她姐一块不成？”苏黎也过来了，这位毒舌还真是与他的成长成正比。才初三，现在就有一米七二、七三的样子了，若是拿出他们初一时候的照片，就能看出，此时，他脸上的婴儿肥没了，看上去就有点青葱少年的意味。 “我姐成绩也还可以。”穆白纠结了一下，转向初一，“你肯定是读高中的，我妈问我了，问我是读高中还不读别的。你说呢？” 穆白来问初一真不是关心自己的姐姐，或者是初一的姐姐，其实最终还是落在她自己的身上了。 “你喜欢什么？或者说，你父母希望呢？”初一都没想过这个，四月了，有些职业学校的预招也开始了。比如说穆白上世学的幼师，事实证明她学得很不错，后来成幼儿园园长，而且他们班上两个学幼师的，后来一个是园长，一个是书记。所以想想看，趁早占领先机，也是件很重要的事。不过，这话，怎么说，说你还是去读幼师，有个园长的位置在等你。 “我爸的意思是，我成绩比较好，比我姐有机会上大学。”穆白忙说道，父母在她身上看到希望，虽说他们家其实条件挺一般的，但是父母还是期望着能有个孩子上外好大学，面上有光。 “就是啊，你现在成绩很好，所以你考个师范的中专玩似的。这是你伸手就拿到的；当初你姐读高中的原因跟我姐差不多，成绩没好到可以读中专，然后只能搏一下，看看再读三年，能不能找个出路。所以，我觉得这就是选择问题，这是你触手可及的肉包子，那个是三年之后的鸡蛋糕。哪个更好，真的说不准。” 初一可不敢乱支招，这个影响别人一生。万一她听爸妈的话去念了高中，真的考上一个还可以的大学，但那会大学已经不包分配了，他家又没能力给她找个还可以工作，那时怎么办？ 而且初一也知道后来大势的，比如班上的学习委员周韵，她真是全面发展，考的大学也不错。后来分配进了园林局，一片阳光灿烂。但周同学能力大、心也大，她看到社会分配的不平衡之后，就辞职下海了。 中间其实随着社会发展的红利，她和丈夫的夫妻店做得还不错，但随着世界经济的衰退，他们这种小作坊式的生意抗风险能力也一般，真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算是夫妻店，也是一地鸡毛了。反正他们开完同学会不久，婚离了、公司也乱七八糟，反正整个人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所以她刚刚在欣赏课上说了，选择这道题太大，她不敢解。 “反正你是会读高中的？”苏黎瞅了初一一眼，他可看不上初一这怂样，按山水话是‘妥肩膀’，一分力的责任都不敢担。 “是啊，我要读的专业没有好中专，所以只能读高中。”初一手一摊，她真不是说谎，她那破专业真没有中专。 “那我呢？”小赵忙伸头，要说这一世，初一关系最好的，除了张涛这哥们之外，就得属他们三个最早的伙伴。 “你读高中，考师范体育教育专业，将来能当体育老师，特别适合你。”初一忙说道，这回口气就肯定多了。其实人生的选择题是看性格的。而小赵同学的性格很从容的，她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能扛起生活的重担，她身上有着运动员的坚忍。所以她也不介意给她真诚的建议。 小赵有体育加分，她的文化课成绩这三年一直很稳定，她已经掌握了学习的方法，依靠初一的地方其实不很多，不存在没有初一她就会下滑的问题。她若是能做体育老师，无论教哪个层级，都是铁饭碗，日子会平顺很多。当然，初一也不知道会不会比她当导游好，但一定没导游那么累。 小赵点头，她也觉得这条路很适合自己。看向了苏黎，“你呢，你和初一应该能保送重点班，弄不好连学费都不用交。” “我毕业要回京城了！”苏黎轻叹了一声。 第86章 有人找 “回？”初一想想，果然，她对文字的敏感还是让她找到关键词。 “嗯，我爷爷、奶奶其实在京城，不过觉得我长时间跟爸妈分开不好，正好他们这三年在这儿做研究，于是我就过来了。现在他们研究完了，要回部队了。我就得回京城了。”苏黎耸了一下肩膀。 初一一怔，她想想，好像听谁说过，他家是部队的，可他自己说父亲是外科医生。不过想想，她好像哪怕是对关系最近的苏黎，其实也不怎么关切。她就没关注过苏黎家干嘛的。苏黎倒是问过她，她也就打个哈哈过去，所以说自己低调，不如说，这位比自己还低调。明显的，这位从来没出现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就表示，他与自己完全不在一条跑道之上。 “真羡慕你。”初一看大家的气氛有点压抑，这些小屁孩子都喜聚不喜散，他们一定觉得他们是能做一辈子好友的，其实真的不可能，但这话她就不说了，忙笑着对苏黎说道。 “为什么？”苏黎其实心里有点伤感的，这三年，他有点佩服初一了。若是说第一年，他觉得努力学习，有点浪费时间的话；但第二年，他还是有点不服输的，总不能让人叫他万年老二？结果初二他真的认真念了一年，考出来，他第三了，因为罗飞第二了；而上学期，他真的按着初一的方式学习了，结果，他终于考过了罗飞了，但是，他依然在仰望着初一。 “你是京城户口？你那儿，真是傻子都能上大学啊！”初一真的特别羡慕这个，当然二十年后京城也不好混了。但这几年，京城就是高考移民的重灾区。这位简直就是自带学区房啊。 “那我要不要说，我在水木等你？”苏黎忍不住问道。主要有点没面子了，这位说得好像自己完全不用用功，就能成功一样。 “别，那地我不去，我懒，我只喜欢在我觉得舒服的地方待着。”初一摇头，给他一个白眼。 “嗯嗯，初一，我妈让我当老师，我们一起当老师？我妈说，当老师最好了，一年还有两个假，还是带工资的。”小方同学忙凑过他萌萌哒的大脸，他真的挺希望初一跟他一起念师范的。 “你十六了，卖萌可耻。”初一扒开了小方，这位能不能别这样？虽说这两年，这位倒没什么灾星的事儿，不过那一次事儿，给初一的阴影巨大。 “你多适合当老师啊，初一，你当老师，你的学生一定打遍天下无敌手。”小方还继续劝着。 “这倒是，初一，你真的挺适合当老师的。”其它同学们想想也是，初一成绩好是一方面，但初一在教书这点的能力倒是大家公认的。她真的讲题又清楚又简单，他们觉得初一讲的比老师还好些。 “碰上你这样的，我会吐血的。”初一再一次扒开了小方的脸，“我虽说好为人师，但是真不想当老师，责任太大。又不是只教课就成了，其它好些事呢！” “为什么？我们全班这么听话，你还吐血？”小方不乐意了。 “那是因为我不是老师，我就是帮你们解解题。你们也不想想，你们没事气老师们少了？你上历史课问生物题；小吴同学上体育课，老师让跑步，你去踢球；还有苏黎，一张嘴，真是吐口吐沫，能毒死一塘的鱼……” “你以为你好！”苏黎去了一声，“你看着啥都没做，你让老师没成就感啊！” “所以我不当老师，我怕报应。”初一‘哼’了一声。 正在这时，门口一个男孩子喊了一声，“初一，易老师叫你。让你去办公室。” 初一忙侧身离开那些八卦的小孩子。 “看来报应来了！”苏黎呵呵的笑了，老师才离开，就派人来叫。一定就是有事不能当着大家说了，弄不好就是老师对于美术欣赏课的不认同。 初一拍了苏黎一下，自己赶紧跑向办公室，可能真的因为见义勇为的事，把伍老头吓到了，那之后，不用初一逼了，他自己每天自己下班就回家，拉着张涛和初一练拳。现在初一手挺有劲的，一拍，苏黎真的退了两步。大家一看，立刻投降，都没人敢拦他！ 现在初一除了长到165了，身手真的还不错，特别是她的踢腿，真的练得很不错，可能变修长了，她小方脸也没有那么明显了。皮肤黑已经不是她的问题了，而是特色了。看着她就不太好惹的样子！ 夏天将至，天黑的晚，现在天还泛着青，晚自习，学校都安静了。而她很快就到了中间老办公室区域，当然了，路上初一也在想，老易找她干嘛。不过，她倒是没想过，老易对于美术欣赏课有什么不满，毕竟他们班的成绩，这点容错率还是有的。果然，她刚过去，易康就站在门口等着，却没让她进，而是拉着她直接上楼了。 楼上是领导办公室，初一忍不住看看外面，天都快黑了，哪位大佬还留在这儿？ 不过走了两步，她又回来了。老易大约刚刚一米五，穿上坡根鞋，也就一五三、四的样子，初一跨一步，老太太得走三步。初一没法，就差回头扶着她上楼了。 老太太很镇定，初一默默的跟在后面，这么优雅的慢慢上楼，初一觉得，老太太和自己也一块，也是够憋屈的。 终于，老太太慢慢的踱到了教务处，初一还真的没来过，回头看看易康。自己就请了半天的假，至于进教导处这么严重吗？ “不是我找你，当然，也不是教务处找你。是有人要见你。刚到的！”易康还是小声解释了一声，若是真的找初一，刚刚说初一成绩时就说了。她是刚回办公室，就接了电话。这才让学生去叫初一过来。她此时站在门口，清了一下嗓子，然后轻轻敲了三下。 “请进！”里头传来一个有些雀跃的样子，而且就听到小跑的脚步声，不等着易康推门，门就猛的开了。 第87章 你知道我是谁吗 “赵主任，我们来了。”易康也没对开门的赵主任表现出什么反应，只是淡定的一点头。 而初一也算是见过些场面的，不过看看赵主任这样，都有点傻眼了，这是啥事，让这个一惯严肃的半老头激动成这样。 初一这会儿真的有点佩服老易了，看看人家这范儿。不过也是，她快退休了，对着比自己年轻的教务主任，还真不用太客气。 想想这快三年接触，她也真心的觉得，老易这一辈子真没白过，她真的知道无为而治的最高境界。他们班的成绩稳步提升，有人说全是初一的功劳，但是初一又不是小孩子，别人班的自习课、体育课，各科老师都争相占用。但是她们班没有，自习课都是初一的。 各科老师其实也都是老易协调过来的，所以想想看，一个班让学生来主导，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初一坐在讲台边，谁有问题谁提问，其实这对初一，对下面的同学们来说都是巨大的考验。初一不想考倒，就得更加努力的学习。而其它人看到上面的初一，对他们来说，这也是无穷的动力。 所以三班最后一名也能在全年级进入前一百，大家在这种氛围之下，就像五十米冲刺自己怎么跑也及格不了，但前面若有个跑得快的，总能把那个不及格带及格了。这就是全班一起都疯跑起来之后，哪怕是最差的那个，也会跌跌撞撞的跟着往前冲。 老易就是知道这个，所以除了正式的上课，其它时候，她就由着他们，这是一种尽力把握方向的精准，她知道在什么时候扬鞭，而不是一味的放纵。所以四班现在是越来越差，除了罗飞还能撑一下场面，其它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包括那位邱亮老师。 所以刚刚易康进房间那从容，代表着是她的自信。初一跟在易康的身后，也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赵主任，还有两位，初一不认识，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教育界的。他们身上有一种学者的气质。 “这俩位是……”赵主任站起来，准备给初一介绍一下。 “不用了，初一同学，这里有一道题，能在十分钟内解出来吗？”这时，那位看上去年纪略大的站起来，递给了初一一张白纸，白纸上面手写了一道题，递给了初一。 初一怔了一下，还是双手接过，看了一眼，对赵主任抱了歉，自己坐到主任对面的位置，说就着他的办公桌，抽了一只他的笔，就专心的演算起来。 易康不懂数学，不过会看人，她从容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安静的等待着。 初一在第六分钟做完，但没有交卷，她又抽了一张报纸当草稿纸，在稿纸上又验算了一次，大家注意到，她并没有用函数记算机，她几乎是毫无思考的写出了自己的答案。十分钟，她准时交还了卷子。 那两位认真的看着，其中一个，也拿笔做了验算。约三四分钟之后，他们抬起了头。 “对了！”青年的那位有点兴奋的对老头说道。 老头给了那位一个白眼，自己戴眼镜看了一下步骤，点点头，指向了一步，“这一步你怎么想的。” “啊？”初一呆了一下，这些人叫自己来，就是为了做题？在晚自习的时候？不过还是跟那位解释了一下。她习惯了跟人讲解，所以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 老头点点头，扶了一下眼镜：“你认识我吗？” 初一回头看看赵主任和易康，这个老头是不是有点凡尔赛，不过有这种感觉的，一定是行业里出类拔萃的。不过，这个，她真的不认识。不过，她也不敢这么说，忙笑了笑，却没开口。 “若是现在，我们邀请你来我们学校上学，会3+2+2一直到博士毕业，你想来吗？”那位老人也不在意，想想看，柔声说道，并诱惑道，“你可以直接跳过高中三年，就是本科。” “那个什么专业？”初一一怔，这是啥意思？十四上大学，她那世都是挺大的新闻的，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这就是主角光环。 “当然是数学。”那位年轻的说道，觉得这还用问？ “那能换环境工程城市建设给排水专业吗？”初一想想认真的问道，能节约点时间，她是挺开心的，不过很快恢复了理性。 “我们是数学学院的。”那位老人笑了一下。 “哦，那就算了。我没打算学数学，谢谢！很抱歉。”初一微微一颔首，她准备回去了。现在才想起，刚刚做的那道题，是一道高等数学题，还真不该是出现在这儿。 “你都不问一下，我们是哪所学校？” “不客气，我想念的那个专业分不高，我随便考考就能上，不用特意。”初一笑了一下，很淡定。 她刚进门时，就注意到门口有两个行李箱。而跟他们一块聊了一下，这俩位一口普通话，显然就是从外地来的；山水原本就是教育大市，山北就有一个大学城，全国重点大学可不是一两所。能让老赵同志激动成这样；再说，她还没到十五岁，有这种招生资质的学校，也就更少了，况且又被问自己认不认识他的数学教授，估计全国也就那么两家了，也就京中最出名的那两家。当然，也就是全国最出名的那俩家了。 “初一，带上老师的建议，然后回家跟你父母商量一下。”老易清了一下嗓子，“你不到十五岁，这个决定，原则上是你父母来做。” 初一总得给老易面子，不过她虽说没说话，但也没其它表示。 “所以你是知道我们是什么学校了？”老头扶了一下眼镜，学数学的，其实脑子都挺好的。 他可是院士，由一个院士亲自来招考的学生，全国也就这么一例，主要是推荐的人说得太神乎了，于是学校特意请他出面，亲自面试。看她解题的样子，六分钟做完，倒不是特别让人惊艳。虽说十四岁这点能加成，不过老头倒还不是特别动容。但是她做完了，看了一下表，然后就开始验算。到第十分钟，准时放下笔交卷。这点老头真的很欣赏了，数学家最重要的，就是严谨。显然，这位达到了，十四岁能这么稳。老头就真的觉得，这是奇货可居了。当然等看到她解释时，他真的觉得这就是他想要的学生。 第89章 青葱别白过 “所以呢，两位是不是也想让我回去劝学校，若是想要她，最好按着她说的办？”老院士郁闷了，这是啥意思？一个差生凭自己一已之力改变自己，还有全班成绩的孩子，最好啥也别说，由着她的兴趣来。不然，啥也得不到？ “我们只是建议罢了。”易康还是微笑着，反正自己带完这班就退了，真的无欲无求了。 想想，所有班主任都觉得她省心，她都想跳着脚骂人，不过想到自己要退休了，算了，好好的期待退休生活就好。再不见那些熊孩子了。易康心里暗暗地下着决心，她觉得自己真是作了什么孽，明明就该是最后一届学生了，为什么不让自己安静的混过去。她觉这一届学生真的比哪一届的学生都更费心了。 初一回到班上，自习已经上了一多半了，她拿了卷子，定了一下神，开始跟跟大家讲题。这回她没让人提问，只是按着自己的想法把卷子过了一遍。 “今天时间不够，你们把我刚讲的记一下，有不明白的，我们明天早自习时，再来解答。”初一过完题，正好打铃，这是她这三年最大的收获，讲题控制时间达到精准的状态。 之前她一般都是在上面坐着，等着大家遇到问题好提问，可能大家学习的自觉性越来越高了，现在大家提问越来越言之有物了。或者，有时是初一做题时，她看到有意思的东西，会在黑板上写了下来，让大家一起讨论。 无论是提问在的，还是她觉得有意思的题目，都是这样，因为一起讲讨论，然后她把大家讨论的记下来，一一写在黑板上，对与错，或者是不是几种解法，都一目了然。这也是全班成绩提高的原因之一，大家跟着这个思路在走，想学不进去都不行。 而刚刚讲题时，她其实是有点心不在焉的，她是对仗着对题熟，于是才能用强大的克制力，来过题。但是她很清楚，她经历了一次诱惑，一次了不起的诱惑。 她虽说出来了，但是回过神来，她还是被诱惑了，她有了特招进大学的机会，老爹一定会非常开心。学校也会，因为他们培养出了天才的初中就被特招入全国一流大学的学生。只是，接受了，这就代表，她要放弃她努力要填平的坑。 “初一，跳了一题。”一排的女孩拉了她一下，她都看到初一跳了一题，这在之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 “好了，太晚了，大家先回家？题目明天再讲。”初一回神，看看表，抱歉的一笑，看向下面。 “下课了，回家了。”张涛过来，帮她收拾了书包。 “嗯。”初一松了一口气，把自己的书和练习册放回了包里。 “初一是学校要保送你上重点班吗？”有人在下面喊了一声。 初一怔了一下，摇摇头，想想轻叹了一声，自己竟然已经跳过了曾经自己想都不会想的学校保送环，进入特招环了。 “明天见。”初一和大家点点头，和张涛出来。 罗飞正好也出来了，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和他们一块并排走着。 “你准备读高中？”罗飞也在想这个问题。 “应该会！”初一迟疑了一下，想想笑了一下。若是在这堂课之前，她给的答复一定是肯定的，但是此时，她有点不确定了。 “什么叫应该会？是一定会。”张涛忙说道，“她成绩这么好，当然得读高中，上大学。要上好大学，光宗耀祖。” “我们又不是一个祖宗！”初一给了张涛一个白眼。想想，“对了，你还想读师范吗？” 初一记得初一年级时，有把罗飞给劝通了，让他读师范中专的。不过现在倒是有点可惜了，他成绩一直不错，而且似乎他越考越顺手了，她也看过他发还的卷子，与上世的卷面相比，他明显的找到了他的节奏。以后，他再失手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不知道，还要回家商量一下。”罗飞想想，轻轻的摇摇头。 “我们的初一是乖宝宝，要听爸爸的话。”段正跳了过来搂住了初一和罗飞的脖子。 “好好锻炼一下？都快跟我一样高了。”初一都要低头看他了，这位竟然坚持不长个，现在就165左右，感觉都不会再长了一样。 “初一，你若不留下，我们好像也没多大意思了。”段正真是要跳脚了，深深觉得，自己被伤害了。但是，还得先说一下，他可不想让初一离开，他们都准备直升学校高中部的。觉得若是没有初一，他都觉得没动力了。 “你行了，你是sir！”初一拍了他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你有暗恋的对象吗？” “暗恋谁？你吗？”段sir怔了一下，想想看，这位今天是不是有点问题？没事去买画报给大家看上艺术课。然后突然问自己有没有暗恋的对象，这位想干嘛？ “放心，我没敢这么想。”初一想想看，有点困惑，“你不是该喜欢某位小姐姐，垫定自己的审美吗？” 初一记得上世段sir有喜欢班上的一个女生，曾经在段sir有在初一家楼下和初一谈心事，从早上有几丝希望，到晚上只有几缕希望。一丝一缕的变化，柔化了初一那颗少女情怀。 后来再聚会时，再见曾经的暗恋对象，真的觉得满满的回忆。真的跟网上说的，‘没事参加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真的差点让那女同学家变。不过，那一次段sir处理得不错，及时刹车了。 有时初一想想曾经，初中那些朋友圈里的故事，至少一半与粉色的回忆有关。晚上特招的事，让初一突然意识到，她的初中生活要结束了。既然要结束了，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三年，好像有点无趣，以后开同学会，大家合体刷题吗？ 她这三年，学得好像有点太专心了，也不知道身边那些孩子们怎么样了。而现在关系好的，有点粉红的好像就这位了，赶紧问问。自己专心的刷题，又没拦着这些哥们，姐们好好享受青葱时代。希望一切都没变。 第94章 妥协 萧校长笑了笑，对初一招了一下手，把初一叫到身边，笑眯眯的拉起家常：“小云同学总上家里玩，怎么从没见你？” 初一呆了一下，她和班长又不是一个朋友圈，不过想想，她好像这回除了张涛家，谁家也没去过。 “我家远，每天来回差不多两小时。”初一想想，有点腼腆的笑道，家远也是个挺好的理由，太远了，平时，不好去，假期懒得出来了。 “也是，每天这么远，还能学得这么好，小云就佩服你，说你讲题思路特别清晰，你一说，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 “没有，我就是跟老师时间久，比较能听得进去。”初一坚决要把光荣归于领导。 “刚刚的题难吗？”萧校长笑了，想想，忍不住问道。 “还好？”初一想想，她刚刚并没有停顿过，因为一停就做不完。一个半小时，说实话，就是只有刷题的时间，完全没法思考。现在想想，若是超过了自己射程范围内的，她应该不会这样。 萧校长点点头，看看她，好一会儿，“了不起。” 初一怔了一下，这是啥意思？ “伍同学。”那边显然改完了，叫她了。 初一忙回身，萧校长也抬起头。 “你自学过高中课程？”新来那位扶了一下自己眼镜。 “嗯，我习惯跑快一点，多一点时间复习。”初一想想，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萧校长要说‘了不起’了，她自己刷题刷习惯了，根本没在意是什么题，现在想想，这五张卷子，都是高中的知识点。 “了不起。”数学老头呵呵了，自己看了卷子，想想看，“你真的不学数学？” “不学！”初一想都不想直接说道。 “物理也不学？”新来的抬头，目光闪烁。 “可以选修。”初一忙说道，“我大伯家开了一个壁炉厂，就是家用的烧柴或者煤的壁炉，很适合南方家庭。我有时在厂里帮忙。您有空可以去看看，真的，我做得特别好。我相信自己热能转换率上，应该能学得特别好。” “为什么要做这个？”物理老头扶了一下眼镜，一脸困惑。 “我怕冷啊？”初一觉得这话有点怪，壁炉厂现在生意好得不得了，这对广大人民群众来说，这是钢需好不，“南方潮，我们家现在还烧着，用个吊扇吹着屋里很舒服，火光真是漂亮。” “你，一个天才，你要回家帮你伯父做壁炉？”物理老师抖着卷子，感觉他快疯了。 “我真是用功，刷题我刷习惯了。”初一呵呵了，她啥时候也不敢说自己是天才。 “你还是没改决定，环境工程学院真没我们分高。我们物理学院，是分最高的。”物理教授都要哭了。 “没！”初一摇头。 “学校说，你考过两百分，就让你去环境学院。”数学教授就看不上那位，自己看上的人，结果这娃打死不学数学，物理还能选修。然后要死要活的非去环境学院，这是啥孩子。 “我过了。”初一笑了，她真闭着眼也能考两百分啊。 “过四百，就不可以，你得去物理或者数学学院，你四百九。”数学教授假笑着。 “哦，那我回去上课了。”初一清了一下嗓子，那就当没那这事了。 “对你来说，学那个那么重要？”两位老头对视了一眼，一块抬头看着初一。 “是！”初一已经得到了父母的支持，现在她对着这些人明显的就从容了。 “知道了!”两位老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他们抽出里面的特招函，填上初一的名字，写上环境工程学院后，递给她，“你可以给你家报喜了。” “这就成了？”初一看看那个函，那个，手续是不是简单了一点。 “手续我们来办，对你来说，这就是行了。”萧校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自己笑了笑，“严格意义上，你已经考上大学了，但是你得参加六月份毕业考试。不然，初中文凭拿不到。” “哦，好的！”初一老实的一点头，对着大家深深一鞠躬，“谢谢！我很抱歉。” “不，你很好，你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被诱惑这点，很多大人都比不上，这点让我更欣赏你了，我很期待。”数学大佬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是，这么多年，别说初中生了，就算是高中生，也没这份定力。”物理大佬点点头，看看数学大佬，“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往回打了。” “是她班主任说的，她会带给我们巨大的惊喜。初一，你加油！”数学大佬笑了一下，看着初一，鼓励的一笑。 初一没话说，她原本就不会说话，现在她只能再鞠躬，默默的退了出去。 “这孩子不错。”老院士笑了一下，长长叹息了一声，没有这个学生，他跟掉了钱包一样心疼。 “她考了四百九？”萧校长是看过卷子的，这不是高考题，但是比高考难，这是专门用来特招生用的。这是给高中生预备的，能考四百五的都是高才生了。现在这位初中生考了四百九！ “所以才可惜，很多人根本做不完，考的其实他们平时的能力。能不思考，把题目做完，然后拿了四百九，可以看出她平时的刷题量有多大，所以她真不是天才型的，但我们还真不相信天才型的学生。”青年终于开口了，看着卷子，语文英语，因为没有作文，于是她是满分的，看她的字迹都能看出，她几乎是没思考的，就顺着写出了答案。扣分多的就是化学，但也不多。这三位里，其实就青年是主要负责招生的，这样的卷面，也是挺少见的。 “是啊，很多天才型的学生，弄到后来就是《伤仲永》了。她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专业，说不定，她是最后那个成功的。”物理学老教授也点点头，十分感叹起来。好在初一为了家里的生意，会选修物理，总不至于像数学系那样，颗粒无收。 “真不知道人家怎么教的孩子？”萧校长想想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第95章 考了个试 “给孩子足够尊重？”数学老院士想想。 那么一间豪宅里，一个明显是国家干部的父母，他们以为只要亮明的身份，人家一定喜出望外，一口答应。而明显的，那对父母也的确是喜出望外，但是听说初一拒绝了，他们就沉下脸，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等着孩子回来问明情况，然后尊重了孩子的意见。 这样的事，就算发生在他们的家里，也不是他们可以做到的，他们会想，孩子懂什么，他们要帮着他们把关，可是呢，这家人，不管怎么着，他们听孩子的。所以孩子才会独立自主，这么坚定。 萧校长想想，“也是，他们班挺好，无为而治，让他们自动自觉，也是一次挺好的尝试。” “希望！”两位老教授一齐摇头，他们也是当了一辈子老师，就算教大学，其实也茫然。怎么教才好，其实也时时在他们心里萦绕，但总也没有正确的答案。 初一慢慢的回到了自己班上，她把手上信封放回了书包。下午一堂体育，一堂自习都错过了。 “还找你？”张涛还担心，看她回来，忙跑了过来。 “是啊，唉！我去拉伸一下，坐了半天，我骨头都僵了。”初一笑了一下，自己去了门口的单杠，倒立起来，自己慢慢的做着卷腹。 “初一，要不你答应就好了，天天这么烦你，真是太浪费时间了。”张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也把上课时间看得很重，在他看来，上课就好好上，这么一趟趟的被叫走，没得这么浪费时间的。 “是啊，能省点时间也好。”初一想想，突然尘埃落定，她的心有点空空的。 “初一，你又去干嘛了，说这回升级了，去校长办公室了。”一个同学跑出来，跟倒吊着初一说道，“若让你上火箭班，你就从了。你留下，我们考大学也有了保证了。” “去考了个试。”初一想想又做了几个卷腹，她觉得上大学也许是好事了，至少不用背着这些人考大学。 “萧班长，你知道不，为什么单考我们初一。”有人立刻转向了边上萧云。 “我不知道，我爸回家不说学校的事。”萧云忙摇头，看着初一，可能觉得有点抱歉了，想安慰一下，“初一，你……” “特大喜讯，特大喜讯，我校初三三班伍初一同学刚刚通过了水木大学的特招考试！伍初一同学通过了水木大学的特招考试，成为了水木大学年纪最小的本科录取生。” 广播里传来校播音员的欢欣鼓舞的声音，大家一块瞪向了初一，瞪着初一，“你刚去考的这个？” “我说他们来找我的，不是我找的他们，你们信不？”初一翻身下来，抹了一下汗，喘了一口气。 “废话，不然怎么不叫我们一块去考。”苏黎翻了一个白眼，想想，“昨天你还说你不离开水木的，说要找舒服的地方过日子呢？” “能节约三年时间呢？对不住，我没经得起诱惑。”初一对苏黎笑了一下，是啊，昨天之前她真的没想过要去京城，更不要说去水木了。只是过，人算真不如天算了。 “你这么小去京城，谁照顾你？”张涛瞪着初一。 “是啊、是啊！”初一笑笑，她倒不在意一个人去，不过想想看，自己还生理年龄还不到十五，想想苦笑了，“明明我只想舒服过日子的。” “哪儿你觉得舒服？”某人乱入。 “我爹妈的边上，我就觉得最舒服。所以，我妈常说，我小时傻乎乎的时候，挺可爱的。”初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现在她习惯了每天骑车，因为长高了不少，终于让爹妈给她换了个24型的女式车，骑起来舒服多了。而她现在她也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感觉真的挺舒服的。所以世间的事就是这样，不如意十之八·九。 “你都考上大学了，为什么还上课啊？”某人又问道。 “因为我得参加毕业考试，不然没有初中文凭。”初一哭丧着脸。 大家一块爆笑起来，一个已经考上大学的家伙，现在为初中文凭而努力。 晚上，初一三人一块回家，婷婷都觉得人生没意思了，妹妹初三，这才四月份，就被大学录取了。这让她七月要参加高考的人怎么办？人生太无语了。 “爸，妈，我们回来了。”婷婷有气无力的推开门。 大厅里摆着一桌麻将，伍老爹的战友郭伯伯一家来，他们正在打麻将，还从村里叫了一个人过来，看到他们回来了，张涛妈和老吴同志忙出来，“正好，今天郭伯伯带了点心过来，不过，初一晚上喜欢吃汤汤水水的，大伯妈给煮了馄饨，你们爱吃啥吃啥。” “我们都吃馄饨。”张涛忙说道。 初一跟着大家伙打了一个招呼，就上了楼。她房间里，郭家两儿子正在打游戏，二楼没有多余的游戏室。而来了女孩，喜欢打扮的，一般去倩倩屋，可以去试穿倩倩的衣服，但来了小孩子，初一就会把游戏机给他们接上，让张涛带着他们玩。然后她要么在楼下帮着父母端茶倒水。要么就找个角落刷题，因为关系挺近的，估计他们也觉得无聊，就被老吴同志派上来玩了。初一跟他们打了一个招呼，放了东西，就下楼了。 张涛妈已经把馄饨端出来了，看到初一忙叫着，“快来吃。” “您真是，还每天特意给他们准备消夜，我们就想不到这些。”郭伯母都笑了，看看初一，“初一，听说你成绩特别好。” 初一笑了一下，自己低头吃起馄饨来。张涛也是那精乖的，老老实实吃自己的，根本不接话。 婷婷抬头，想想也是，也低头专心吃自己的馄饨。 “婷婷，你要考大学了？有把握吗？”郭伯母又问道，她之前就发现伍家这些孩子就老大强点，算是长袖善舞了。在乡里干得很好，区里也是排得上号的。老二、老三听说成绩都好，就是不怎么爱说话，每次来，除了吃饭，老二和老三都在念书，有时想想，她也说不清，这是羡慕还是嫉妒了。 第99章 悲剧 “算了，我们初一喜欢的，用不着出国。”伍老爹摇摇头，又叹息了一声，想想又有点气愤了，“这孩子是不是有点胸无大志啊！” “也是！但凡有点志向，也不会这样。”张主任摇摇头，自己边笑边打牌。 “女孩子要那么大志干什么，你真是，你想让初一有什么大志？”老郭看看伍老爹。 “唉，也不能太无大志，你说，她明明能打十环时，结果说什么不喜欢十环那红心，就喜欢六环，打了一圈六环回来。你说，我该怎么办？”伍老爹看着老郭同志，一脸痛苦的说道。 老郭同志呆呆的看着老伍爹，这会儿，他有点明白了老伍爹痛苦啥了。初一这娃不按牌理出牌，好牌她偏要往烂了打。不过，围着六环打，还打了一圈？这想说初一的本事超过十环了吗？ 四人又呵呵的打起牌了。 初一也不知道他们那牌局里头也不好混，她只是自己专心的刷着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喊了，‘郭伯伯他们要走了！’初一、婷婷、张涛忙放了笔，一块出来。 郭家兄弟和倩倩也出来了，初一今天还没看到倩倩，以为她没回来呢。对她笑了一下，但没说话，跟着一块下楼。 这是伍家的老规则，家里来客人了，老爹也就要求他们懂礼貌，进出要打招呼。现在家里房子大了，要求更低了，只要走时才会让初一他们出来送送就行了。但得出来送，不能让人觉得他们家孩子不礼貌。 “初一你现在都不亲郭伯伯了！”郭叔满脸通红，他一直就是个关公脸，喝一点点就脸红，好几个小时也不退。刚初一回来时，就打了个招呼，估计那会郭叔也没心思在她身上了。现在出来送了，竟然又指着站在三姐妹最后的初一。 初一有点郁闷，明明她站最后了，为什么还把她抓出来，还说漂亮，她们家倩倩最漂亮，第一个孩子质量一向比较好。而初一是这三年加强了锻炼，趁着最后的机会，窜高了几厘米。也结实了，显得高挑健康了些罢了。郭伯伯这么说了，感觉上，就是说她之前得多丑啊？ 但初一还是对郭伯伯笑了一下，没办法，也许因为家里承受的悲剧太多，老头性子反而有些诙谐的，也是初一上世很喜欢的一位世伯。而老郭同志在伍家三姐妹里，说起来也真的最喜欢初一。初一小时候嘴甜、开朗，又是在部队里养的，跟部队的那些叔叔伯伯们关系自然特别好。现在老头说了，她还真不敢说啥。 “看看，你把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了？”老郭同志忙回头，转向了老伍爹。 “她现在快毕业考了，一脑门学习。”初一妈忙笑着打了初一下，“郭伯伯跟你说话呢！” “是！”初一只能笑着吐了一个字。看着这位世伯，她真的挺无奈的。 之前就说了，老郭同志的人生就是一部长长的悲剧史，不论工作还家庭。但从老郭同志的悲剧，有时真的就是个人的性格问题，比如说冲动，讲义气，还有就是怎么说，分不清轻重。 比如说是一年前，他拿单位的钱投了一个社会“朋友”的项目，结呆颗粒无收。总算老郭同志在单位一辈子，上级只是让他免职了，但是还是享受着正科的待遇。 老郭同志，倒是向老伍爹求助过，不过，这个老伍爹能怎么办？那笔钱，根本追不回来。那时大家都没什么积蓄，想帮着他还上都不可能。能让他保留着待遇，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这事，上世老郭同志，也出过类似的事，不过上世初一爸是行政岗，官不大，职权不小，帮他解决部分的问题，老郭同志就是背了一个处分，退了二线，但总算是安全落地了。 其实这世初一觉得没差，若是二十年后，网络时代，老郭同志非进去不可。只不过，免职可能让老头觉得没面子？特别是现在，老伍爹副厅了，而他连正科都没能保住。估计老郭同志看来，老伍爹越成功，就好像显得他越失败一样。所以老伍爹和老郭同志一下子就拉开了距离。 至于说他的家庭，郭伯母不用说啥了。而郭家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也是一言难尽，跟上世一样，长女和长子都在郭伯伯单位，长女嫁的同单位的一个卡车司机，长子则做卡车司机；现在就老三没解决。 他们家老三比初一大两岁，跟婷婷一样大。现在郭家其实过得还不错，除上郭伯伯退休，但待遇还在。生活水准上，还可以的。 现在郭家最担心的，就是他们家老三了。上世那小儿子和婷婷同岁，当初那位当初考高中时，那位没考上，是初一爸帮忙找了一个高中让念。现在婷婷准备考大学了，结果郭伯伯带着他们一块到这儿来打游戏，来干嘛，也就不言而喻了。 看来跟上世一样，小儿子高中成绩也不成，大学没指望，于是老郭两口子就来找初一爸给安排当了兵。后来听说部队表现不错，推荐上军校，听说后来当了连长，就在武汉的郊区。不过上世初一爸帮他们当了兵之后没多久就病逝了，他们两家也就算是断了联系了。 当然再见就是无意在街边的相遇了，郭伯伯单位垮了，长子长女都下岗、离婚。而那位的长子、长女各种带着孩子在家啃老。然后郭伯母也去世了，郭伯伯也真的晚景挺凄凉的。家里惟一混得好的就是那位小儿子，不过好与坏与初一他们家也没什么关系了。 初一不关心郭家今天来干嘛，她现在只希望把郭家安安稳稳的送出去就成了。只要他不再说什么“包办”问题，她就决定一直保持着官方的微笑。 “你爸还说要把你包办给我们老三，现在你这么老高，我们老三配不上了。”郭叔感觉这会子感觉还没清醒，说得醉熏熏的。 初一侧头看看郭老三，这个她还没注意他的个子，一转头，人家老三都尴尬了。看着好像是有点矮！ 郭老大个子高，轻轻的拍拍弟弟，不过看初一的样子，也替弟弟有点尴尬，明显的初一那一瞥，表明，这位都不知道弟弟有多高。 第100章 恶心人 “当着孩子胡说什么？”伍老爹也脸变了一下，轻斥了一下。回头看看郭家老三，微笑着，“你别听你爸的，初一之前也矮，她就锻炼，生生的拉高的。” 初一低头笑了一下，她是绝对相信这一世老头子不会跟郭伯伯开这个玩笑了。他现在真看不上，连高中要走后门，才能进的家伙。但心里还是有点不开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都有点不想活了。这三年，这位老郭同志没事就提一下‘包办’的事，还不分场合，就像刚刚一样，当着自己和他们家老三的面说，让他们俩都下不来台。 “也是，初一都要中考了，还有时间锻炼？你爸说你成绩好，能打十环，结果，你非要围着六环打。你是想上高中还是读中专？别怕，伯伯支持你。”老郭同志当然也知道这个结果，就是因为知道结果，于是才一直在说。他想达到什么效果，估计他自己也不知道。 转向了初一，他是听说初一成绩还不错，不过伍老爹是很体贴的人，不会当着家里有成绩不好孩子的战友说，自己家的宝贝年年考第一，所以郭伯伯还真的不知道初一到底成绩有多好。不过当过兵的，知道能打十环，结果围着六环打，那表明，她是有高十环的水准的。但他心里还是有点不信邪的。 明明当初在部队差不多，他提早转业，于是，伍老爹现在副厅，自己正科还被迫背着处分免职；人家住别墅，自己一家三代住两居室；他三个闺女都挺乖巧听话，自己家子女也是一言难尽，还要时时来拜托。想想便觉得气不平！ 所以就算来求伍老爹帮忙，但看到初一，曾经让伍老爹说，要让她和老三包办的。现在伍老爹好几年都不提这个了，显是瞧不上自己了，所以郭伯伯真的那口气憋很久了。 “我刚收到水木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初一低头轻轻叹息了一声，才抬起头淡淡的一笑。 全场寂静，郭伯伯呆了，郭家的两儿子更是呆若木鸡，这个看着长大的小妹妹，现在竟然说要上水木了，这是正常人能上的学校吗？主要是，还这么小。 伍老爹和张主任倒是醒悟得快，忙扒开了郭伯伯，挤到初一面前，真的是一脸惊喜：“你怎么答应了？” “是他们答应了，不然我不去。”初一对老爹得意的一挑眉，抿着嘴晃晃脑袋。表明自己还真的是坚持原则的。 “这么犟像谁啊！”伍老爹大笑起来，“这丫头真是把人恨死了，昨天人还追家了，结果死丫头就不肯去。非说不喜欢那专业。你们说气不气人。得亏人家大气，脾气好。” 初一侧头看看老爹，以前咋不觉他老人家这么凡尔赛呢？那胖脸，一下子就放光了。所以他还是希望自己答应？可就算这样，他也没逼自己，想想，也觉得自己是有点任性的。轻轻的挽住了老爹的手臂，想想，“对不起，我太任性了。” “还不错，狭路相逢勇者胜！”伍老爹开心的笑了，果然，他内心也期待女儿能答应。现在水木太喜欢自己宝贝闺女了，于是做出了让步，他觉得这是双赢了。当然，更得意了。 “狭路相逢，勇者胜！”初一笑了，这是伍老爹最喜欢说的，也是他人生的信条。他一生好强，其实初一也是，若不好强，上一世也不至于活得那么累了。她有时就是凭着一口气在那儿顶着。果然，她说水木退了，老爹就会这么说。 “这不对！”老头自己怎么样无所谓，但是教女儿却不肯这样的，忙拍了她的手背一下，轻轻嗔怪道。 “真是，这么高兴，说这个干嘛？”张主任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想想，“明儿大伯去买炮杖，买几百万响的，我们全村放。” “别，我们校长说，让我好好学习，准备参加毕业考，不然不给我毕业证。”初一立刻对张主任哭丧着脸。 “我的宝贝啊！真给你大伯涨脸。”张主任大笑起来，抱着初一转了一个圈。若是不知道的，只怕还要以为初一才是张主任的女儿呢！ 郭伯伯一家都呆了，不知道该给他们什么表情了，郭叔只怕都后悔，为什么要问初一准备考什么了。 “行了，不早了，让郭大哥他们走了。大哥，等孩子们考完了，我们再聚一下。”老吴同志忙出来打圆场，回头瞪了初一一眼，嗔怪道，“这丫头，真的太讨厌了。” 但老吴同志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她恨了一天的心，终于安静了下来。 “是是是，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来做。”张涛妈也是，都想去抱着初一亲一口了。 倩倩瞪向了婷婷：“怎么搞的？” “不知道，下午突然广播的，听说又追到学校考了她一把，结果没考住，只能发了录取书！” 倩倩‘噗’的笑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我们家小傻子竟然真会念书，当然写篇作文，连‘亭’和‘停’都分不清楚。” “可能会读书的，都有点傻。”张涛忍不住冒出一句，他没经历过初一真傻的时候，不过，看看她学习，上课，刷题，也真不像是聪明的。比如她教自己专心，他成绩也提高了。所以他现在也相信初一说的，提高成绩真不难的话。这与聪明无关！ “唉，现在真的配不上了。”老郭同志终于醒悟了，捂掌笑了，刚刚还说初一太高，现在好了，初一直接说，她上大学了，但马上，“等下，初一不是在读初中吗？” “是，特招的。”初一更温和了，笑容满面。但心里更气了，能别再提这个了吗？ 初一烦这个，主要是在于，她注意到之前真是开玩笑。但是伍老爹晋副厅之后，这位没事就不分场合的说这是伍老爹说的，要把自己包办给他的儿子。这让人没法接，想逼宫吗？ 是想让伍老爹当着众人否认，说没有这回事，是不是正好让他说，是因为地位变了，于是看不上他儿子了？还是逼着老爹默认，但老爹默认了，也左右不了她自己啊？大清早亡了好不！ 初一都不禁想，这是不是就是单纯的想恶心一下伍家人？ 第102章 坎本人 “那我读师范好了，不要钱，还有津贴。”婷婷想想说道。8·9年国家开始试行大学计划外招生收费制度，到了94年，也是除了师范类计划内招生之外，其它全面收费制度。不过呢，计划内和计划外还是有区别的。计划内，学费也不高，一年也就两百元左右，而且是学校越好，学费越便宜。而师范计划内的考生，跟以前一样，不要学费还有津贴。现在95年，婷婷正好赶上了，想到初一要去北京念书，自己上大学，只怕也是父母沉重的负担了，忙体贴的说道。 “真是，家里真不缺你这点钱。”伍老爹摇头，轻轻拍拍婷婷，“主要是，你妹少年班也花不了什么钱，他们是受国家特殊政策的，所以你真不用担心读大学的钱。” “不过我觉得读师范是对的，可以一路念下来，最好留校在大学当老师，特别好。又受人尊重、又稳定。比教初中、高中那群熊孩子强多了。爱学不学，自己开课题做研究，写论文、评职称，连班都不用上，日子不要太好过。”初一伸头不怕死的说道。 她是知道走势的，大学老师啊，现在已经过了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时代，而像他们家人，其实都没什么大志的情况下，公务员、老师都是上上之选，倩倩做了公务员，婷婷最好就去做老师，这样，家里抗风险的能力也又增强了。再说当大学老师也是一年两假，而教的孩子越大越省心。说出去也好听，她是大学老师，感觉立刻不同了。 婷婷想想也是，伍家人真没什么崇高的理想，都特别的实在，不然初一说乡政府好，倩倩能立刻就去了。而且一待两年，越混越好。婷婷也是，现在初一指的路，是她能走，而且能真的能走好的，自然马上点头，仿佛似乎又有了斗志。 “妹啊，你不忽悠人，能瘸啊？”张涛又想叹气了，这位能感觉上是，能忽悠一个是一个，这么会功夫，把婷婷忽悠着去向大学老师奋进去了。而其它家人竟然也觉得特有道理，没一个反对的。想想，这位能不能有点追求，把大姐忽悠进了乡政府，把二姐又忽悠着去当大学老师，合着这家人，明明看着自己家老爹才几年功夫，就成了有钱人，竟然能熟视无睹，脑子也算是无人能敌了？ “放心哥，外人让我忽悠，我现在都懒得忽悠了。”初一特别正色的说道。 “全班都被你忽悠了，若是不懒，你还想忽悠谁去？”张涛一脸的不可说，想想都觉得没面子，主要是，他自己都是被忽悠的其中之一。不过，这位没忽悠自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位就见天的忽悠自己学好学坏无所谓，反正可以回来当村长。想想他都有点想吐血！ “那也是我没把你们当外人，你看，我们班是不是特别好，没一个掉队的。别的班，什么早恋的，对了，前年初二两个离家出走的，现在还没找回来；还有那个要跳楼的，听说换了学校，心情也没好转；所以说说看，我们班在我的带领下，简直就是走向辉煌了……”初一说着都被自己感动了。 张涛默默的拉着爸妈回屋去了，真听不下去了。 伍老爹和老吴同志也不搭理初一了，但两人一块抱着录取通知书，笑眯眯的回屋去了。 倩倩和婷婷一人拍了初一下，一个去院外看门关好没，随便四处检查，一个赶紧回屋学习去了。 初一跳着脚，明明自己真的做了好多事好不，结果这些人都不搭理自己了。不过想想也是，她能告诉他们因为自己王者归来，于是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了吗？不过，想想，至少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真的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还不快点去睡。”倩倩回来看初一还在厅里发呆，拍了她一下。 初一则做了一个鬼脸，自己上楼去洗澡了，她这一天，真的太累了。不过专心刷题有个好处，解压。初一上世的睡眠一直不好，可能也是看小说看的，脑子里总会有各种情节打架。现在每天初一都是在刷题，好形成肌肉记忆，这样其实也不费脑子。晚上睡都睡得香一点。 第二天，果然跟老吴同志说的，事情一传开，自然成了热门的新闻点。学校也开心，这是他们培养得当的结果，不过初一向来不喜欢这种事，自己找了一个空的实验室专心的刷题让自己脑子啥也不想。 “你怎么在这儿？”门被推开，门口是一个白胖四十多岁的妇人，初一抬头，有点没回神。 “我是王老师，管这实验室的，你是哪班的，为什么不上课？”那位黑着脸，也不等着初一开口，就连株炮一样，对着初一喷勃而出了。 初一动了一下脖子，她昨天晚上还在感动，感动着全班的同学都不错，大家都在。每个人将来回忆初中生活也许会觉得无趣，但是，她是开心的，因为他们都很好，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是自信且没心没肺的笑容。 而这些，在上世初中毕业时，大家脸上是没有的。大家的脸上满是戾气。小方死了，段正、小眯眼离家出走了。段正是跑等他们毕业才回来，中间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还有一个就是在同学会上问初一有没有喜欢过他的那个小眯眼男生。多年之后，他们提及曾经的初三三班，还是有一道绕不过去的坎。 而那个坎，现在就在初一的面前。 “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说话，就……”那位看初一一直呆呆的看着她，更来劲了。手指头都要指到初一的眼睛上了。 “王老师，我是初三三班的伍初一，这间教室是易老师帮我借的，若是不可以，我可以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初一对她笑了一下，等她换气的空档，忙举手说道。 “你是那个上水木的？”王老师一脸的狐疑。 “快吃午餐了，我先下去了。”初一笑了一下，放下笔，开始收拾书包了。 第103章 男孩中的傻白甜 “原本我之前要接手你们班的，差一点你就是我的学生了。”那位一脸的姨母笑。 初一打了一个寒颤，对她牵了一下嘴角。初一真的没法跟她她说啥。 初一他们班之前说了，在一年级下学期的时候，这位就是调来了，易康原本就想离退休前，不想带班了。于是就两好合一好，让这位王老师接替了初一三班。 初一不喜欢这位，但是这位对她还真的没什么。这位只喜欢对她有用的学生家长。比如初一爸能帮她的外甥女农转非，所以就算初一成绩一般，但在这位的治下，还真的没那么难过。 还有就是她喜欢班长萧云，因为她是校长的女儿。没事就在全班舔一下，这让全班的人，包括萧云都不开心。因为时刻被尴尬，被孤立。 那会儿，初一爸帮忙的事，初一没说过，而王老师也没觉得初一需要她跪舔，所以初一还有朋友。萧云就真是被这位害得初中三年，完全没朋友。 而在这位治下，他们班毕业时只有49个人了。小方和转校的那位与这位无关，但是，两个离家出走，一个没回来；两个被她踢出了班级，真的是那位干的。 包括初三三的毕业照都没有拍成，是因为班上有个男同学在中考之前出了车祸了。结果家长来问，不是买了保险吗，他们记得有交这笔钱的。结果，问这位，她说想着只有半年了，就没买。初一当时都惊呆了，而这位竟然一点内疚都没有，她还一付她是为了家长着想。不想让他们乱花钱！却不想想，那钱也没退过啊！ 毕业之后，有同学提议在学校一块聚一下，那时，班上又一个同学没了。因为山水夏天很热，那时不是每家都有高调的。于是山水一直有乘凉的文化。那位同学和家长一块在天台乘凉时，也许梦游了，于是从天台上跳了下来。于是，那一次的聚会也没了。而初一一直记得那个男孩，跟初一一样，有点傻乎乎的，吃早点，能表演吃一串面窝…… 之后初一很少再回忆初中的生活，她知道，这些与班主任无关，她管不了这些，但是她喜聚不喜散，初中那一段的生活，实在太压抑了。后来同学挖地三尺的把她找出来，她都不想参加，她没有勇气见他们。为什么，她其实说不清。 后来他们的同学会，没有邀请老师，就是一个完全没有老师的同学会。大家小团队聚会时，大家还是会跟着初一说起曾经的一切，一个个都是步入中年的家伙们，谈起曾经，还是一付愤怒的模样。 初一想想看，也许王老师对她没什么，但是因为她，让全班的人都觉得很痛苦。于是全班的人，都在一种压抑之中，她也在那个环境里，她自然也不可能会开心的。 “初一！”门开了，进来是王景。 “哦，这是我们班的王景。王景，这是王老师。”初一想想看，为他们介绍了一下，“是让我下去吗？” “嗯，易老师说记者走了，说是去找你爸妈了，所以你应该安全了。”王景一脸的傻笑。 “唉，谢谢王老师。”初一想想自己爹妈，也不知道爹妈会不会喜欢这种人生的高光时候。不过，还是客气的跟着王老师点点头，自己起身背着包和王景一块下去了。 “你怎么跟她一块？”王景等下楼了才轻声说道。 “她管实验室，问我怎么在那儿。”初一轻叹了一声，想想，“她说，她差点成了我们班主任，我们差点就是她的学生了。” “算了？我可不想站五楼上。”王景呵呵一声。 “放心，你不会的，最多，让你留级。”初一轻轻的拍拍他。 王景呆滞了一下，想想自己，哼了一声，“张涛不留，凭什么让我留。当时他是最后一名。” “唉，你又忘记了，我哥是借读的，没有人能让他在我们学校留级。”初一对着王景做了一个鬼脸。 她刚刚看到是由王景来叫自己，边上是王老师，倒是有种宿命的感觉了。 王景是王老师进他们班后，新官上任后的第一把火烧到的倒霉鬼。一年级一结束，王老师就通知，王景和班上一个很漂亮的女生黄秀秀留级。 应该说，当时留级的只有黄秀秀。那会黄秀秀其实成绩也不是最差的，后头还有王景。但因为王景爸王景的爸爸是山水驻军的高级军官，经过一番的协调，很快就把王景转校，出身平凡的黄秀就留级了。人不患贫，患不均。黄秀秀因此真的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黄秀秀后来同学会时，有跟初一说起后来。因为她留级了，她和新班级的同学没法融入，而又不愿意面对老同学们。初中毕业之后，高中她也没念，走了很多的弯路，幸运的是，她最终回到了正轨上。丈夫孩子都很好，虽说经济状况一般，但拥有着平凡的幸福。 而王景初一也没再见，不过想来，他有好父母，总归结局不会太差。这是初一惟一觉得好受一点的，黄秀秀结果很好，万一真的被毁掉了，谁又能为这个来买单？ “初一，我妈给你买了一个特别特别漂亮的娃娃。”王景可没想到，在平行空间里，自己差点人生走向另一个境界里，他欢快的看着初一。 “谢谢！不客气。不过，她怎么会觉得我喜欢娃娃？”初一叹息了一声。 一年级上学期的最后一个月，初一同桌就是王景，前排是黄秀秀。调位时，初一什么还没想，就被黄秀秀拉着订正卷子了。傻白甜的王同学，也就乖傻的在边上蹭听。 初一还能怎么着，然后有空就给这俩补习，等着一个月后的期末，这俩跟张涛一样，全部都混及格了。 在这种巨大进步下，王景妈就跑去找易康了，坚定的要让王景和初一继续当同桌下去。 易康没答应，她也答应不了，因为全班人都看着呢。于是王景妈就改了策略，拼命的找礼物送初一。当然初一没收过。送什么，她都拒绝。结果都快毕业了，王景妈竟然还没放弃。 第105章 班主任的责任 “你们就谢谢我！若不是初一要教我们，你们能这样？”黄秀秀也不介意，搂着初一对着他们言道。 “是，谢谢你们，初一一道题讲了十次，你们俩竟然还能不懂。我都替初一难过了，那会我就觉得初一人不错，至少性子好，若是我，早打死你们了。”一个大个子无奈的摇头。 “不怪他们，是我的方法不对。”初一摇头，忙说道。 初一讲了十次，他们还一脸蒙圈时，初一倒是不急了，她开始反思，她觉得自己可能方法不对。她开始重来。也是从那时起，她开始尝试如何用最简单的方式，告诉别人该怎么解题了。也是从那时起，大家也看到这俩的进步，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多。 段正后来觉得这不是办法，一个个的围着初一问，初一累得嗓子都是嘶哑的，于是发挥了副班长的作用，让初一在讲台上说，像小老师一样，掌握节奏，挑出重点。不然，一群人围着初一七嘴八舌的，初一早就吃不消了。 也就是那时起，初一开始给全班讲课。可能是被那俩折磨得够戗，她讲题真的就是按着最短板来讲的。于是班上大多数人都听得明白，然后，慢慢的，短板一点点的被补齐，全班也就慢慢成为了脱离低级趣味的班级迈进了。 现在也许不是班上每位同学都喜欢她，但是她至少改善了他们与父母的关系。不然单就王景同学到现在就得过着，网上说的，不谈学习，他们就母慈子孝，一谈学习，就鸡飞狗跳的生活。 而初一就觉得，至少对于黄秀秀来说，没有早早离开学校，人生的道路也许会好走一点。至于说那个爱笑的老公，优秀的孩子，只要黄秀的性格不变，她应该就离幸福不远？ “刚刚初一见到之前初三二的王老师，王老师还跟她说，她差点成了我们班主任，真是吓死我了。”王景忙跟众人说道。 “你吓死我得了。”小眯眼给他一个白眼，拍拍自己的胸口，想想，“若是她真的当我们班主任，初一是不是就不会管我们了？” “是她根本不会让初一管我们，初一凭什么管？她不得骂死初一。”另一位忙说道。 “嗯嗯，太可怕了。”小方同学忙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表情。 初一看看小方，小方同学就不说了，过了那年的劫，好像就一切顺利了。这两年，真是连感冒都没看他得过。学习也是一路顺利，稳稳的在班上前十五之内上下浮动着。所以，他应该是幸运的，无论上世还是这世，他都怎么受过那位的侵扰。 小平头亮哥，因为早恋被开除了，开除之前他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站了很久。初一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每天一早，王老师进来，就直接指着亮哥，让他站最后一排去。然后，她能记起亮哥眼睛里的仇恨。 后来同学会，找到初一的就是亮哥，他被开除后，换了一间学校，中学毕业之后就去当了兵，成了公务员，后来循规蹈矩的生活。 现在看看，他的眼睛里满是单纯的笑容，至于说，他当初的早恋对象，现在也没有功夫跟他早恋。半个月换一次座位的威力其实挺大的，这会儿，真的，大家都差不多的熟。想不起来早恋这回事。 至于说他们班，那俩离家出走的名额自然也没了，段正当着副班长，可能就是跟初一当初说的，除了有点小自私，小任性外，他人真的没什么。另一个离家出走的就是那个问初一有没喜欢过他的小眯眼。 小眯眼比起段sir的性子来说，其实是差点的。他跑出去没几天就被抓回来了。但段sir真的到他们毕业都没回。当然初一也糊涂，一直到段sir回来，同学们提议去段家看看，初一才想起段sir跑出去了一年多。由此也知道，初一那会儿，也真的心不在肝上。 他们上世为什么离家出走，初一只知道是因为王老师，但具体为了什么，应该只有他们当事人知道。那时初一会想，若没换班主任，他们俩还会跑吗？ 估计不会，易康那老奸巨滑的性子，批评人还要几个转折呢。怎么也不会逼着人离家出走，表达自己的不满呢？ 而同学们对这位王老师充满了“敬意”还真的是如滔滔的江水，是真的大家都知道，这位的差点成了他们的班主任，然后看到她去别的班之后，看到别班惨状之后，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那班情况和初一之前班的情况也差不多，都是家里条件还可以，性子都有点傲娇的性子。而那位接手时，人家初念了一半了，初二的下学期，马上就初三了，人家心智都跟刚从小学出来的笨小孩子们有了本质的不同。 所以那位一去，一个学期没过完，就有两位离家出走了，家长闹到学校，不过，初一觉得学校也不错，竟然没有因为这些事找那位换掉，可能因为那时没有网络，学校压力没那么大。 不过，这事还没落定，等期终考试完了，成绩一放榜，她就和上世在初一他们班上一样。让学生留级！她的想法就是，把成绩不好的踢出去，平均分可能就能高一点。 也和上世一样，她作为班主任，既然已经决定让成绩不好的学生留级，就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她既不请学生家长到学校，也不和学生好好的沟通。 她的方式还是，让班干部私下去跟学生说。其中一位是女孩，可没像黄秀秀那样好说话，一时想不开的，就站学校顶楼上了。消防队、电视台都来了，让学校狠狠的出了一回名。 楼下还晕了一位，就是去找那女同学谈话的班委。这样，无论要跳的，还是晕倒的家长都来了。人家都不干了，当然，重点是那会王老师找不到了。她因为害怕躲起来了。 所以这会初一再回头想想，就真的觉得，那位并没把学生放在心上。她若是真的一切都是为了学生好，万不会处理成这样。 第106章 妖孽 “吃饭了，你们是不是受虐狂啊，她除了站在讲台上话多，其它时候，就只看你们说。”段正扒开大家，看向了众人。 初一看向了段正，这位其实还是快点去南方给酒看场子？真的太讨厌了。 “那下午你还能上自习吗？”一个女孩忙问道。 “上，下午应该没事。”初一点头，她把自己的书包放回了自己的位置。左右看看，她没看到张涛。 “张涛打饭去了。”苏黎也去拿了饭盒，忙说道。 “太好了，我早上没吃几口，就去实验室了。”初一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挺饿的。 大家哄的笑了一下，初一和苏黎一块慢慢的去食堂。 “其实你闭着眼也能毕业？你现在这么红，肯定影响学习的心情的。”苏黎小声的说道。 “老师也说了，马上就毕业了。在家学习，还不如和你们一块，我现在重刷初中课程，感觉上，又有了新的感受。”初一笑了一下。 “刚刚你看我们的感觉有点怪，感觉有点悲天悯人的意思。”苏黎想想看，忍不住看向了初一。 “觉得大家都很好，你不觉得吗？” “你这样真假！班上也不是谁都像王景、黄秀秀一样知道感恩。当初你不喜欢的王乐宇和刘风也一点都不喜欢你。” “我从来没说我不喜欢他们，大家都是同学。”初一忙摆手，坚决的不落把柄，想想，“说感恩这词也太严重了，我觉得我给他们讲题的时候，我也有很大的收获。” “你至于说得这么官方吗？”苏黎对初一一脸的鄙视。 初一看到打好饭的张涛，就对着苏黎挥了一下，自己跟张涛一块去找婷婷吃饭。他们学校没有食堂，只有打饭的窗口。所以大家只能自己找地方吃饭，他们三人就在校园的一角找了一个地方。 “苏黎说什么，让你都不想理他？”张涛挺了解初一的，想想刚刚初一和苏黎一块的样子，想也知道，初一不想搭苏黎的话。 初一摇头，想想，看看张涛：“早上王乐宇和刘风是不是又说了什么？” 就像刚刚苏黎说的，初三三班不是谁都喜欢初一的，大家享受着初一带来的便利，但不耽误一些人对初一的妒嫉。 比如初一一年级时最讨厌的王乐宇和刘风同学，现在在全班成绩都起来的情况下，好像也泯于世人了。这其实是与性格有关的。自私的人，到哪都不可能变得无私。 初一自习课讲题成了惯例之后，这俩就提前了争位置的戏码。但初一他们班半个月调一位坐位，那是大家都习惯的，按着数模来调的。与人无关，就是到点就调，公平得不要不要的。哪里容得了你们俩说。 到了自习时，你们要坐前头，凭什么？初一那会儿就明白，为什么老师在台上讲课时，就烦人在下头说小话了，真的特别烦人。她就拍拍手，指指那俩，就两字，‘出去！’ 这俩不能出去，可是让他们感谢初一，也不可能。这俩后来呢，没事还挑下初一的刺儿，被初一吊打了几回。他们和初一之间不知不觉就有了心结。也不是说初一说啥，他们就不听了，而是初一说啥，他们都抱着一颗挑刺的心，没事裹个乱。 人的意识其实是能左右接受度的，他们内心对初一多少有点不舒服，对于初一讲题多少接受度就受影响。还有就是，其它人真的就是想问就是问，初一对他们都是很了解的。她也会根据大家的情况，哪怕是简单的，她也会说得清清楚楚。于是班上大家问题时，都是根据自己的情况来的。 而王乐宇和刘风和初一不同，他们可没有她那样厚脸皮的在教研室缠着老师问通为止，让自己的问题不过夜。又拉不下脸去问初一了，初一讲的都是别人的问题。就算有的，也能碰巧，是他们想问的，但那跟中彩票一样，日积月累的，他们的停止不前，而其它人都进步时，他们自然就泯于世人之中了。而且，有时就这样了，越急越难。现在他们在这班上的成绩算是差的。 学生之间也是有鄙视链的，这俩上一世因为成线不错，又有点装，也算是老师的宠儿。但这世，在全班优秀的衬托之下，这俩就显得有点让老师觉得不太顺眼了。 别人都是越来越好，你们俩怎么就一直拖后腿呢？没事被老师无意识的打击一下，这俩都快抑郁了。这样，他们自然也就越发的吃力了。 这与张涛被夸后，就越来越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弄到后来，这俩每次考试都是全班末位，就算在全年级也算中等，但是每回考完试，这位与班上倒数第三名之间总差了好几十名。弄得各科老师都想让他们换个班，换两个靠得近的进三班，不然，有点影响队形。当然，这个学校没答应。初一觉得幸亏没答应，不然，这俩换到别的班，也就更废了。因为更会影响心情。 “他们能说啥，还不是之前那些屁话。大意是你就不该来学校，影响大家的学习。 婷婷点头：“我也这么想，你在这儿，除了帮你那些同学们复习以外，其它真起不到什么作用。弄不好，还影响心智不强的同学。” 初一想想正想说什么，李文华，段正，罗飞一块过来。 “怎么今天不回家吃饭？”初一看看他们手上拿着面包，觉得刚刚姐姐说得也是对的。自己似乎影响了这些同学们的正常生活。 “现在想找你说话好难。”李文华有点无语，却没有正面的回答初一的问题。 “你早上在做什么？”罗飞看李文华去买面包，说跟家里说了，今天有课，不回去午餐。他和段正忙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买了面包，回来找初一了。 “哦，我早上在实验室看书。”初一笑了一下。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能上的人是她了。”李文华摇摇头。她突然想到，初一初一刚开学时，那拿着书惊慌失措的样子，若没有那时的惊慌，也就没在现在沉着冷静的，专心致至的她了。 “我心态特好，反正这样的妖孽和她的名字一样，全国估计都只有这么一个。”段正大声故意说道。 第107章 没什么特质 “早上读了什么？”罗飞点头，继续他的话题。 “在看初一的知识点，所以课本这个，倒是常看常新了。我当初看代数时，都快哭了，张老师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教会。现在重头学，倒是觉得自己之前还是没学透。”初一想想早上的书和笔记，她早上把两个时期的笔记对比看，果然，所得完全不同了。 “反正你也是在复习了，为什么还来学校？”李文华也坐下，再问道。 “谁知道家里会不会清净，在学校，有不懂的，还能问问老师。”初一边吃边抬头看着他们，“怎么一块了？” “这儿我们老同学就我们四个，你马上一个人跑去京城了，我们三个还在想怎么办呢，就算是我们都去念高中，三年后跑到京城去找你，估计也考不上水木啊？你说，你这么脱离群众好吗？”段正立刻愤愤的说道。 “谁知道老天怎么想，天上掉了个馅饼给我。世间事原本‘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谁知道明天等我的是啥。”初一还是摇头，看向了李文华，“你还是要念一师？” “是，虽说有时也会动摇一下，不过，我家情况你也知道，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道路。”李文华笑着摇了一下头。 这三年，她的成绩也进步了很多，她和罗飞一样，多少也是被初一刺激的。当然，也有一年级时，初一有劝罗飞和她一块去读一师，当时罗飞也是答应的，现在，她看向了罗飞。 “你呢，你成绩这么好，现在去念一师有点可惜了。” “是啊，是啊，初一你说呢？”罗飞想想看向初一。 “别问我，我对自己的人生都把握不住。我的想法就是，看个人兴趣。像李文华，我就佩服她，面对诱惑，她对自己的人生就看得很清晰，然后很坚定自己的选择。她一定会是最幸福的。”初一忙摆手。 她相信罗飞已经和之前不同了，无论是读大学还是读中专，应该都不会太差的。主要是刚刚李文华说可惜，但是眼睛里全是企盼。 “你不许走，我们一块考警校。”段正死死的拉着罗飞，李文华去念一师了，初一飞京城了，让罗飞走了，自己怎么办，放学回家都没人陪。 段正这样，婷婷和张涛一块大笑起来，连初一和李文华一块跟着一块笑看着这俩活宝。 罗飞拍开段正，想想：“你说呢？” “都不错，陪李文华和段正，都是一条光明大道。”初一才不敢得罪李文华和段正呢，立刻正色的说道。 “之前你不是说我不能当警察吗？”罗飞瞪着她，这个人太靠不住了。 “警察部门多，你不会离这位远一点。找技术部门去啊。你就考那分最高的专业，气死段sir。”初一手一摊。 “喂，我怎么着着你了，又说我自私，又说我幼稚。现在还让他考我考不上的专业。”段正跳着脚。 “不然怎么显出我们学霸的厉害。”初一对着段正手一摊。 “初一，吃饭。”张涛和婷婷已经吃完了，看初一还怎么吃，一直在说话，“你们吃面包行不行？” “行，我们还有牛奶。”段正忙客气了一下，想想，“对了，二姐你早上被采访了？” “对了，你早上也被采了？”初一看看姐姐。 “嗯，我没让人拍照。反正，看了采访，估计你都不认识自己了。”婷婷有点无奈，都有点羡慕初一的班主任了。 初一是易康帮她挡了，主要是易康太了解初一，直接告诉学校，初一不开心了，可不会管那些，真的乱说一气，学校还混不混。 于是学校想想初一三次拒绝水木的事，也不敢试了，直接招来了婷婷。谁让婷婷在学校眼里，是乖巧成熟的女孩呢。作为毕业班学生，也是年级前五名的优秀学生。于是很中规中矩的采访，就成形了。婷婷也就是实话实说罢了，她真的不觉得自己的妹妹有什么特别的，最特别的，也许就是她比一般人更心静罢了。 然后她就听到那些老师们夸初一，反正教过初一的，都出来秀了一下。然后呢，婷婷现在觉得初一果然聪明了，躲得远远的，保证不浪费自己的时间。 “听说他们要去找我们爹妈。”初一小声的说道。 婷婷坐直了身子，摇摇头，转向了初一，“你说晚上回家，妈会不会再揍你？” 初一又吃不下了，老娘那性子，真的随心而遇啊。万一被记者问烦了，回家弄死初一，那真的是分分钟钟啊。 大家看初一这样，也一块大笑了起来。 跟婷婷想的一样，老伍爹和老吴同志分边被堵办公室了，老伍爹还好，他好歹也是高级干部，记者要见他，还得一层层的申报。但是老吴同志就不成了，她就是个部队工厂的会计，被大家一拥而入都蒙了。 于是她还没来得及跟着同事们吹吹牛，记者们就把她围了。大家都想知道，十四岁上水木本科的小女孩的爹妈是什么样。 初一爸倒是之前接受过采访的，不过是为了单位的事，但是，这回是为了孩子被堵办公室了，想了半天，说啥呢？说自己也不知道初一为什么就成这样了，好像也不太好。 他能说啥，初一爸也是那场面上的人，当然要说都是因为学校教得好，初一是因为上了中学，才开的窍，想来是学校有极好的方法。反正滔滔不绝的说了半天，但记者们呆呆的想了半天，觉得这老头，半天没说一句有用的。 而初一妈没老伍爹那水平，她想了半天，就只有摇头，只说初一就是普通的孩子，她就是比别人用功一点，是喜欢念书的小孩子罢了。 大家呆呆的直接看着初一妈，初一小时候很喜欢到初一妈单位玩的，初一可以说是单位那些同事们看着长大的，想想初一除了可爱，真没有什么特质啊。对，除了喜欢看书，其它的好像真的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两波记者一共就找到初一同学的两个特质，爱看书、好为人师之外，这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还不错，易康老太太手上还有初一的照片，不然，这回的采访，还真的让人气闷了。 第108章 又有事 晚上老吴同志还真的没有揍初一，等着记者们走了，初一的成功，让她小小的虚荣心在同事们那儿得到抚慰。 而老伍爹单位果然不同，省物价厅何书记等着记者走了，使劲的拍着老伍爹，他也是听说过，何老爹是为了孩子，才选去市物价局做副书记的。结果现在初一上水木了，省厅的他就觉得初一爹当初的选择太对了。立刻开会，这样的孩子一定要奖励。一定要宣传。 老伍爹真的无语了，想说这娃真的不是我教出来的，但一个个的来恭喜，倒还是让他很开心的。 张主任晚上就在初一家的院子里放起了焰火，他白天在村里的大喇叭里喊了半天的话，主要说的就是老伍家的初一被特招进了水木大学，虽说初一的户口不在村里，但是，她是村里的孩子，有这成就，就是村里的成就，就得按着村里的规矩奖，以后，只要考上一流大学，村里就奖三千块；考二类大学，就奖一千块；考上大专，八百，考上中专五百。学费报销。初一这种情况，重奖五千！ 这会儿，就算初一爸的工资也就六、七百块。初一妈奖金很高所以两人收入加一块也就一千多。现在村里一口气奖了五千给初一，其实他们心里明白，他们是在资助初一在京城的生活罢了。 “你明天还去学校吗？”婷婷给初一夹了菜。 “去？易老太人还不错，她想让我去看着那些小猴子们，真的影响了他们的中考，我就罪孽深重了。”初一想想看，还是叹息了一声，自己灵魂镶金边，但那些小屁孩子们真的不成熟，真的因为自己不在，他们没考好她都不知道怪谁。主要是，不能让他们怪自己。 “他们还能靠你一辈子？”张涛妈不干了，反正张涛有人管，其它人她才懒得管呢。 “善始善终！”初一想想，自己初一时接了手，没中途撤离的。反正九月自己就离开了。他们的路以后完全不同了。 吃了饭，初一正准备和老伍爹出去散步。结果两人一出门，就看到了奶奶带着二叔、三叔，二个姑姑、姑父一块来了。初一吓了一跳，她回来三年了，跟这些人其实还是没法融入。 “怎么来了？”老伍爹看看老太太，都有点无语。 “初一上大学，不听喇叭，我们都不知道。”老太太嗓门，一吼出来，初一立刻看向左右，果然，两边村里人果然都扭头了。 “进屋。”老伍爹让开门口，顺便解释了一下，“我正准备带着初一回去报喜的。她白天要上学，上完了晚自习，这才吃了饭。” “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打个电话。”小姑摸摸初一的额头。 “小刚呢？”初一没看到表弟，忙问道。 “嗯，让他带着妹妹做作业。”小姑忙说道。 之前她和婆婆一起住，婆婆还挺喜欢她，不然，几兄弟为什么逼着老太太卖房子，生怕和老太太住一起的小姑夫妇哄着老太太偏心了。 现在老太太卖了房子，她去女儿家了，初一小姑听老伍爹的话，在老太太家的附近买了个小私房。还问厂里借了一点钱。用工资还。 小私房楼下是门面，楼上一个小小的两居室。楼下租给人做生意，楼上他们夫妇带着孩子住。 不过她在村里的壁炉厂工作，跑着也累，再说，也不放心自己老公，之前有婆婆看着老公，现在婆婆指不上了。于是每月给初一奶奶点租金，他们就把老太太楼上那间房子租下来了，一家人就搬回来了。主要是，老伍爹和伍三叔都在，小姑父也翻不出浪来。 自己上学，这么晚了，老太太又带着这些人来干嘛，初一都有点胆颤。 “真是，拐子会读书，三个伢也都会读书。”小姑父忙拍着老伍爹的马屁。 “不过总是喜事，别说我们村，就算是我们乡，都没人考上过水木。这是一般的学校！”二姑忙说道，说得那叫一个得意。 “这么小，去那么远……”爷爷还是摇头，苦着脸。 初一和爷爷的感情，真的太一般了。因为耳朵聋，他也不爱说话，平时，就喜欢一个人待着。初一每次回老家，跟老爷子打个招呼，老头就点点头，然后就躲开了。估计初一一个人在街上，他都不定认识初一。不过上世，初一父亲去世时，老爷子跟着子女们去了初一家，老爷子一个人躲在外面的院子里默默的流泪。 “没事，没事，我让孩子妈跟着去。”老伍爹扶着老爷子坐下，初一给老爷子打开电视，调到老爷子喜欢的古装电视剧，然后给他拿了一个耳机。 老头叹息了一声，自己默默的去看电视了，虽说老爷子这辈子也挺无奈的，家里都是老太太做主，老太太性子急，嗓门大，大吼一声，也就没别人什么事了。于是老头也就这么慢慢的边缘化了。 老太太果然就自己坐到了沙发的主位上，再一次宣誓了自己当家人的主权。 张主任夫妇立刻带着张涛出去了，说是去看看自己家房子进度去了。主要是，这里是伍家人自己battle，他们关系再好也只是外人。 “伍奶奶又想干嘛？这是大喜事？”张涛看着老爹。 “不舒服呗，她一直不喜欢你成森叔，年轻时，就跟现在的初一一模一样，太有主意。他们家老二就会装听话，可他蠢啊！老三阴，凡事不出头，好处偷偷的拿……” “你跟他说这个做啥，儿子又没问这个。”张涛妈哼了一声，“涛，你啊，就看他们家，看清楚了，这村里的事也就看清楚了。之前，他们为什么不让你叔在村里盖房子？现在就为什么要在这儿了。” “不许盖房我理解，但初一上学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张涛摇摇头，还是满满的不理解。 “一回事。”张主任摇头，站在自己家的工地上，背着手，“倩倩中专毕业，分配到乡里，真不是走后门，不过图个安稳罢了；婷婷中规中矩的念高中，是不是真的成绩好，考什么大学才见真章。不然，别人都当你吹牛。之前一村的李中家的儿子不是天天回来吹，说成绩多好，结果去年只考了一个大专，说什么没发挥好。但初一才十四，上的是水木，这个你成森叔可没本事安排，这说明啥？” 第110章 着人恨 婷婷和倩倩都在她的屋里，婷婷在刷题，倩倩靠在一边的靠椅上，看初一的书，看她进来了，两人抬头，“他们来干嘛？” “上来时，听老太太问要花多少钱。” “他们真没把我们当外人，向来把我们家的当他们自己的。”婷婷‘噗’的笑了，悠悠的说道。 “老爸还说等周末让他们过来吃一顿，好好为你庆祝一下，很好，省了。只用请老妈娘家人了。”倩倩呵呵的说道。 “别，请谁别人都不会开心。”初一做了一个鬼脸，坐到之前张涛的位置上，随手抽了一本化学，自己开始学习起来。她之前考试就化学扣的分多，而以后她的专业反而化学用的多。 “也是，你这样，让人家怎么办？追不上，跑不过，以后他们的孩子再优秀，只要没十四岁上大学，那就是一般。你一下子把起跑线拔得这么高，他们不恨你就不错了。”婷婷点头，“我也恨你，不是说好了，你等我吗？” “真的，我哪知道我参加的集训是水木大学办的。”初一耸了一下肩膀，“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去，若不是……” “你再说，我会打你的。”婷婷指着初一。 初一闭嘴了，低头专心的看起书来，现在她不刷题了，她就拿书当成小说看，边上一个笔记本，把自己看到的随手记下来。她曾经失眠，也就养成了睡不着就不硬睡，然后，找点事情做，她有一次看水泵书看了一夜。说给人听，人家都不信。现在她的睡眠也不好就是了，但可能加强了运动，她的睡眠将是强一点了。 “你真的要初一去京城念书？”伍奶奶大嗓门在楼下嚷着。 老吴同志本来跟两个姑姑一块说着话，听老术术这么嚷着，一下子就转头看向了老伍爹，这是啥话，电视台都来采访了，报上也要报导了，水木给了录取通知书，这会子她说不去，那就得罪人了。主要是，凭什么不让去，又没花他们的钱。 二姑忙按住了老吴同志，轻轻的摇摇头。 “就是，我哥不会答应的。”小姑也忙小声说道。 她们刚刚过来时，就是没劝住老太太，也不知道她想什么，这些年，大哥就没听过她的话，特别是这么大的好事，老太太还愤愤的过来阻止，找没脸吗？不过，老太太的性子，他们也阻止不了，只能跟过来。 “妈，当然得去，全国这样的孩子都少见怎么能不去。”果然，老伍爹还是好声好气的对伍奶奶笑了一下，柔声说道。 “一个姑娘这么小去那么远，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老太太拍着桌子。 “我今天查了一下，水木每年在我们省也招不到十个人。像我们仨这样十四就被录取的，近二十年，一个也没有。我怎么着都要让她念的。”老伍爹皱了一下眉头，收回了笑脸。 “那得花多少钱，之前盖房子拉了亏空，现在你要供两个丫头上学，你才赚几个钱。”老太太又尖叫起来。 “那也是我的钱，每个月该给的生活费我都给了，我自己的孩子，她想念到啥时候，我就供到啥时候。放心，我不欠您的的生活费。”初一爸真是又气到了，冷冷的说道。 “这不是钱的事，爸妈是担心初一太小，在京城，就怕没学会走就去跑，弄不好得爬。我看报上说，那些少年班的学生就没几个有出息的，弄不好还……”二叔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 “初一一直知道她在做什么，人家水木又不是傻子，拼了命也要让她上，会把她教废？再说，初一又不是奔着有出息去的。她就是想节约一点时间。”老伍爹想想初一有好的学科不去学，非要学那没用的，真的是……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但缓了一下，转向伍奶奶，“读高中也要学费了，只怕比大学便宜不了多少。早点读大学，还能早点工作，省大钱了。” “那么远，生活费不是钱，还有来回的路费不是钱。大嫂若跟去照顾，没工资不说，还得多花一个人的生活费；老二也要上大学，老大不小了，她的钱要存着当嫁妆，你一个人负担得过来吗？”二叔忙说道。 “那也跟你们无关，那是我的事。”老伍爹有点生气了，转向了二叔，“那是我的孩子。” “大哥怎么不听人劝呢？我是为了你好。”二叔又怒了。 “谢谢，不客气。”老伍爹冷冰冰的说道，“不早了，初一接了录取通知书，这事就定了。今天省电视台都来采访了，我们厅也说要给初一奖励，省市区也会给奖励，毕竟这样的孩子不多，这是为省市区增光。所以别小家子气，这是钱的事吗？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老伍爹不能说老太太，但作为长兄说说弟弟，还是可以的。 “初一这样，做她的弟妹压力多大。”三叔还是为自己的女儿叹息了一声。不过看老伍爹瞪向自己了，忙堆起了笑脸，“放心，我会让慧慧向初一学习的。” “真是，妈，不早了，要不要带爸回去睡。之前小吴说了，初一生日好，这是贵命！放在古代，这是要做娘娘的。现在就是状元命了。不让她去，不是浪费了菩萨的好意吗？”小姑看看表，对老吴同志笑了笑，过去准备带着伍奶奶走了。 “对对对，我有个朋友认识归元寺的方丈，人家就是这么说的，拐子（哥哥），要不，礼拜天我们带初一去拜一下。”小姑父忙说道。 “我们跟嫂子说好了，周末来给初一和婷婷做点好吃的，他们读书一定累。每天三顿都在学校吃，一点营养都没有，正好让孩子们看看，读书就是这么读出来的。”二姑忙说道，“我打电话给姐姐了，姐姐说今天就给他们把骨头汤熬上。这可是我们家的大喜事。” 二叔脸色更差了。 “行了，你家朋朋将来考上大学，我们也这么办，我们家出地方，你摆八十桌，我们都没意见。”老伍爹瞅了二叔一眼，忙说道。 “那可能性不大，朋朋只小初一两岁，这会发奋好像……” “初一也是初一开始发奋的，只要想发奋，什么时候都不晚，朋朋多聪明啊。”初一妈老吴同志就立刻回来补刀了。她是十分肯定的知道朋朋没戏，才会特意这么说道。 第111章 专注罢了 周日，初一一早就看到三个姑姑都拖家带口的过来了，大姑妈比老伍爹大，孩子们都成年了，看天气还不错，在院子里也摆上桌子，就直接的在院子里准备了。 中午初一下楼，小姑就直接塞给她两碗面，“你别管，学习去。” 初一对小姑笑了一下，端着两碗堆满了菜肉丸的汤面，上楼了。今天张涛可不想再跟着父母在外头晃了，所以一早吃了饭就上楼在初一房里学习了。现在初一家堂弟、堂妹、表弟都来了，初一也就带着张涛去了婷婷的房间，把自己房间腾出来给他们玩。 初一看看自己托盘的面，小姑只记得自己和婷婷，忘记张涛了。她忙把面送过去，婷婷在学习，初一还是多少给了她一点刺激的，压力自然变动力了。 “别做了，他们让我上来送饭。”初一端着托盘，让婷婷收拾了桌子。 “这么大碗？”婷婷看看那大汤碗，吓了一跳。 “吃不完给我哥。”初一忙让张涛快点吃几口，空出地方，让婷婷挑了一些面放到张涛的碗里。 “今天楼下会很烦？”张涛边吃边问道。 “二叔还在说原本要让朋朋去我们学校让我照应的事，脑子坏掉了？就算我留在本校高中，我能照应他什么？我能去他们班开补习课？”初一刚下楼时，正好听到二叔在嚷嚷。感觉自己去京城，就是把他儿子抛弃一样，那是不是说，将来他儿子不好，也都是自己的责任，因为自己去京城读书了？ “我听说你小叔原本也想让你给他女儿做家教的，她要上小学了。”张涛从碗里抬头，小声说道，“我爸说，他们在这么念叨其实也是想让你爸给他们出补习费，因为你不能帮他们补习了，所以他们孩子成绩不好，是你的责任。” “其实我开个补习班，也能养活自己对不对？”初一不想再搭二叔三叔的话题了，对于他们的脑回路，她已经无力吐槽了。想想，抽了一本化学过来看，现在她做的是化学，她之前的卷子就化学扣的分多，但是她若是学习水处理的话，反而化学用得多。 “你这脾气，只怕得把人家小孩子吓哭了。”张涛还是挺了解初一的，很快一碗面吃完了。他倒也自觉，把面碗收了，准备送下去。初一想起什么，忙起身，“我来，你去他们又有话说。” 张涛想想也知道伍家人那德性，由着初一拿着碗下去了。小姑看她又下来了，忙过来，“不是说了，我上去拿吗？” “没事。”初一笑了下，自己去厨房顺手把碗洗了。厨房里也满是人，姑姑、婶婶还有张涛妈，初一妈都在厨房里，倩倩也在边上打下手，主要是家里请客，总不能她们都不下楼！ “吃饱了没？”张涛妈忙问道。 初一都想笑了，刚刚那面，一看就是张涛妈的手艺，忍不住问道，“您怎么才弄两碗？” “你和婷婷，唉，把涛忘记了。”张涛妈怔了一下，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左右看看，盛了碗饭，准备夹点菜，就算打发张涛了。初一都替张涛掬把辛酸泪了。 “他吃了面，我就喝点汤就可以了。”初一看厨房里也熬汤了，忙说道。 张涛妈笑了，她是知道初一的饭量的，忙拿了碗，盛了两块藕，配上了点撇开了油花的汤。初一就在厨房里慢慢的喝着汤。 “初一，你怎么学的？”二婶忍不住问道，十四岁上大学，二婶都觉得有点兴奋，跟单位同事吹了牛，指着报纸说是他们侄女。 二婶性子温和，对伍家的事向来不怎么过问。二叔的性子有点像老太太，什么事都要自己拿主意，二婶在家里也没什么话语权。初一妈虽说不喜欢二叔一家，但是看二婶那倒霉样，她还真无语得很。可能二婶万事不管的性子，让伍奶奶很喜欢，觉得三个媳妇里，二婶是最得她心意的。 二婶对自己儿子其实还挺满意的，反正是亲儿子，怎么样她都觉得可以。至于说初一他们如何优秀的问题，二婶倒是很看得开，人家爹妈有文化，孩子爱学习不是很正常吗？ 她真不想跟他们比。主要是她是觉得，学习这件事，跟老大做不做官没关系。老大家也没给孩子请家教，都是孩子自己学习的，所以她一直觉得丈夫没事就生气这事，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她没说，觉得说了二叔也不会听，也就保持沉默了。 现在看初一还是一付事不关已的样子，让她有些好奇，虽说平时也总看她在念书，不过，她有时觉得初一他们三姐妹，也就倩倩子好一点，婷婷和初一总趴在那学习，让人觉得有点假。但现在，初一能被特招这点，也就证明了，她真的在学习。她是真的想知道，初一怎么就能学成这样？ “什么？”初一刚觉得汤很香时，被问到这儿，有点傻了。怎么学习的？就是那么学的啊！方法就是专注罢了。 “你问她这些干什么，她就是定得下心来罢了。”初一妈老吴同志忙过来解围。 初一忙把汤快点喝了，对大家笑了一下，“我上楼学习了。” “所以，这就是原由。”三婶忙笑道，“之前他们在我们家住时，每天也就念书做题楼都不下。成绩好，你以为在家做个梦就能拿第一。初一跟我说了，没什么花巧，我们不会教，就让她把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多做几次，做熟为止。培养速度，只要做得熟了，考试就比别人快。现在我就让慧慧每天看一个小时的书，等着回头上学了，至少能坐得住。” “我看她学习都累，问她话，她就呆呆的看你。之后，我也就懒得问了。”老吴同志想想这几年，初一那傻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觉得初一好，她现在还每天上学，就是因为班上同学每天指着她去讲题。我们涛之前读成啥样了，结果生生就被初一掰正了。”张涛妈现在见不得别人说初一不好，哪怕是初一妈也不成。 第112章 不聪明 “这道是，刚刚也说初一讲题比老师讲得清楚。主要是我觉得初一性子好，我就没看她烦过。别怪二哥他们急，就是我都舍不得初一去京城。”小姑笑了一下。 她就不说，其实二叔他们是想让朋朋住到这儿来的，张涛能来住，为什么他们朋朋不能来住，若是住在这儿，初一每天盯着，顺便帮着补习一下，朋朋的成绩不就上来了。但是现在初一去京城了，婷婷也马上上大学去了，朋朋就算是能来住，又有什么用？还能指着倩倩给他辅导不成。 初一哪里知道这些，她喝了汤，就回婷婷屋学习去了。张涛是跟着初一的进度来，两人一块，从头开始学，其实张涛现在也是学得差不多了，现在就是巩固，真的在学习了，而不是为了成绩了。然后婷婷也慢慢的融入，他们三个找的题就是高中的了，三人讨论中，也就慢慢的放松下来。 而弟妹们在一边玩也没玩一会，过来看了他们一眼，又默默的退了回去。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幕一直深深的印在他们的大脑里。对他们以后的人生有着莫大的影响。 等着再叫他们，就是吃晚餐了。婷婷和张涛就不好不下楼了。跟着全家人打了招呼，然后婷婷以要高考，张涛要中考为由，拿个大碗盛了点饭菜，就躲上楼去了。亲戚们都是来看初一的，之前也都偷偷上楼看他们三个学习了，所以这会儿，也就是想跟初一聊一下，主要是之前三年，初一的存在感有点低，去哪家，都是安静的找个地方坐下，弄本书看。到饭点吃饭，跟她说话，她就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听进去了。结果这丫头十四岁就上了水木，这是人吗？ 姑姑姑父们都是真高兴，主要跟他们没什么关系。表哥表姐们也是，跟着伍二婶想的一样，你好你坏其实跟我们关系不大，不过因为是亲戚，有点 当然，这会儿，婷婷和张涛依旧不讲义气的夹了菜就上楼了，坚决不在楼下待。但这回子，初一就不行了。只能羡慕的看着他们上去，自己老实的待在老头的身边。 “吃排骨，我昨天就腌了，今天炸的。不比你妈烧的差！”大姑妈忙给初一夹了炸小排。 这不是山水的做法，感觉有点像江南那边凉菜的糖醋小排的做法，初一就喜欢大姑妈做的菜，和张涛妈一样，做的就是永丰乡的老口味，他们也会创新。和他们这样的人一块，真的有种幸福的感觉。 初一对大姑妈傻乎乎的笑笑，自己低头吃饭，反正大人的事，她也管不着。 “三姐，你这就上大学了？”小堂妹端着碗一脸的好奇。 “没，九月才上。”初一严谨的回道。 “那也是上了，那个，那个，你要当科学家吗？”小姑娘急得脸都红了，真的绞尽脑汁才想起她这个年龄最大的理想。 “不想！”初一摇头。当然说完了，被老爹打了。抬头，老头一脸的无奈，真是的，她说实话都要被打，这日子真没法过了，回头看看小堂妹，纠结了一下，“那个，我只是去学环境科学的一个分枝，离科学家还有点远。” “你跟她说那些做什么，她也不会懂。你还想吃什么？”三婶扒开了女儿，看看桌上，给她把远处的拌粉丝夹了一点过来。 “女孩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奶奶还是一脸不乐意。 “这话说的，读书好工作就好，工作好了，她能选的人就不同了。水涨船才能高。”一个表姐忙说道，“初一好好念，将来在京城找个高干家的儿子嫁。” 初一呆了一下，回头看看爹妈，忙摇头。 “说那些干嘛，你好好读书，别的不要瞎想。”老伍爹瞪了侄女一眼，回头摸摸初一。 初一点头，专心低头吃饭。大姑妈家四个儿子就一个女儿，大姑妈和姑父对这小姑娘娇惯得很，结婚时，因为陪嫁还被儿子们给一块为难了一下。不过这表姐也是惯得有点不知道深浅，谁的话都敢接。不怎么会分场合。 “我们初一真乖啊！”大姑妈笑了轻轻的摸摸初一，“好好念书，别学你梅梅姐姐，不读书，一肚子草包。” 大家也知道大姑妈是玩笑，让梅梅跟着她撒了回娇，这事也就过了。反正大家也懒得听伍奶奶的话，主要是没用。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初一不可能为了一个堂弟而不去京城念书，她越这样，越让老伍爹跟她离心罢了。而小辈们，可不想得罪老伍爹，不管帮不帮得上他们的忙，这是亲舅伯，有个当官的亲舅伯，总比没有强不是。 伍奶奶看外孙女敢直接反驳她，而其它人都不搭理她，一下子就恼了，愤然说道，“乖什么，花那么多钱，也不想想成森多大岁数了，赚那么点钱，房子亏空还没填完，又要供他们去念书，什么时候是个头？这是丫头，回头都不姓伍了，你把钱都便宜外人不成？” “也是，之前我爸交回了房子，没能便宜二叔；现在要供两个孩子读书，除了每月固定的生活费，想补贴爷爷奶奶也不可能。倒是我们的不是了！”初一抬头看看老太太，忍不住说道。 “初一，来喝点汤。”小姑忙过来，她端了一碗汤过来，对初一摇摇头，主要是，她真觉得自己亲妈和二哥不聪明，但她没法，只能两头填糊了。 “爸，奶奶是要你仿傚古人，杀子伺母，因为家里穷，于是杀了自己的孩子，好把钱留下赡养父母。你会这么做吗？”初一回头笑盈盈的看着父亲。 “又说怪话，奶奶哪有那么说，她是担心你还小，一个人在京城不安全，快点吃饭，吃完了上楼学习去。”老爹有点尴尬了，轻拍了她一下。当着这些人，他也不能跟着老太太翻脸，想想也觉得气愤了。 初一笑了一下，自己也算了，饭她吃得差不多了，就端着汤上楼去了。远远的听到奶奶还在愤愤的说，哪里用为女儿花这么多钱。 第114章 人怕出名 “叔，我觉得最近您有点飘了。”张涛下来，忍不住对老伍爹说道。 “别跟初一学那些怪话，什么叫飘？我是实事求是。她和朋朋比什么？要跟好的比，比比……”老头想想，倒是想找个别人家的孩子出来，不过愣没找出来，拍了张涛一下，“睡觉去。” 大家终于笑了，是啊，初一需要跟谁比？ 张主任摇头晃脑，抬头看着初一，“乖，好好学，你念到博士，村里奖你一万块。” “那我出国呢？”初一有点好奇了，她当然知道张主任这是变相的塞钱，不过，这章程总不能由着他随便定？ “那一分不给，哪能让你飞，你得回来。”张主任跳脚了。 “还是您强！”初一大笑起来，这老头，果然是能人，不然，二十年后能让儿子世袭村长，这头脑，真不是一般人可有的。 当然世间事原本就是喜忧参半，初一的事可以说对全国来说都是件大事，毕竟全国招少年班的学生，真的是十万、百万分之一。能让他们省里出一个，就算一直说他们省是高考大省，也是值得大大的炫耀一把的。 于是又有好事的记者去了初一家，就算初一爸说了，那是学校的功劳，但是，好的记者当然是要深挖一下根源的。结果到了地方，看到那房子，再看看伍家人的基本资料，伍家不是做生意的，这是一间副厅级纪检干部该有的体面吗？ 也是，九三年股灾就在老头盖房之后不久，老头自己不炒股，而张主任那会忙着厂子的事，也没多想。结果一下子好些人都被炸得支离破碎。其中不乏一些机关里的人。 人家多年的积蓄化了水，结果老伍爹竟然给自己盖了一幢欧式大别墅。这让那些人怎么想，当时其实就是因为这个老伍爹才被举报了。结果查完没事，人家升上去。过了两年多，他们家的孩子又这么成器，当发现别人比你过得好时，好些事都变得不平了。 当然，有时有危才有机，也就是那时，老伍爹正式的接任纪高官一职。因为似乎那时，上面又发现，初一爹没炒股票，连正常的别人转卖的原始股份，他都没要，当成福利分给了局里的同事们。正跟他说的，他每天尽可能抽时间回家陪孩子去了，是不是真的陪孩子组织不知道，但洁身自好组织已经相信了，觉得这个职位对他很合适。 现在被记者拍了照片，又在村里采访了一下。这会儿，也知道，初一爹或者说张主任其实在村里的人缘真不怎么样了。记者也是那有责任心的，不敢直接见报，而是向上报告了。 于是老伍爹又被请喝茶了，老伍爹这回更不怕了。之前早就抹平了，而这两年，他更是谨言慎行了。喝完了茶，他老人家就开开心心的回来了，当然又庆幸了一道，自己当初没选下去做那一方的土地，不然，光查账都麻烦死人了，而且谁也不能保证一点问题都不出。他能保证自己，但能保证底下人没事。 纪检书记的工作就简单多了，这两年，他们厅在全省纪检委的满意度调查里一直排行前几的，老伍爹原本就经过一次，见过鬼还不怕黑吗？所以人家真的一查就清。 等他们查完了，婷婷的高考也完了。她以全校最高分的成绩考上了山师的数学教育系，于是，这让老伍爹在省里又牛13了一把。三个闺女，大闺女在机关干得很不错，大闺女是正规财会中专分配，而且去的乡镇基层机关，说走门路，人家其实也是心里也是有杆称的；二闺女高分考上重点大学；小闺女成了全国最小的大学生，这个真的不是一个地方纪检干部可以左右的。 基本上老伍爹总算在省里挂了号了，经济上没什么污点，家庭稳定，孩子教育得当，这样的军转干部，真的值得关注。不过初一爹不在意，他五十出头了，到这级别原本就是极限了，所以根本没多想。在报上狂轰了好几天后，让大众也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家人，然后感叹，家庭教育果然很重要啊！ 让老头得意了很久，因为他在体制内几十年了，能让报上这么大释的宣传，就表示，自己真的没问题了。于是八月时，老伍爹请假，带上全家人加上张涛一家人一块上京送初一上学了。至于外头的事，老伍爹觉得初一闭门谢客这点特别好，少说少错，不说就不错。所以在记者再上门时，老头根本不理，每天该干啥，就干啥，离省进京也是办了正规手续，让人一点错也挑不出来。 “全家人送我上学，这个是不是太严重了？”坐在卧车里，初一看着对面给她削苹果的老吴同志。 “都上了车，你现在才说？”老吴同志给了她一个白眼，把苹果给她，她顺手给了张涛，她不爱吃苹果。 “是老爸说，你们顺便旅游。不过，老爸不是说，自己花钱旅游，是最不合算的吗？”初一顺口说道，老爹和张主任在另一个包厢里，一个包厢住四个人，两家正好八人，张家三口加老伍爹，住一间。老吴同志带着三女儿住在这边。张涛妈带着张涛过来聊天，初一也不能跟在家一样刷题不是，于是决定聊聊天。 “京城好玩吗？”张涛想想问道。 “不知道！”初一想想，还真不知道。上一世她有几年真的没事就去京城，可真的去一百次，看天安门都还是有一次准备回家了，的士司机突然问她来京城有看过天安门吗？于是走了长安大街，特意带她看了眼。所以想想看，现在张涛问她好不好玩，她上哪知道去。 “就是，她又没去过。她小时候在羊城，也没怎么进过城。”老吴同志给她一个白眼，“不过也是，你自己在京城别乱跑，没老师带着，你千万别出校门啊？回头我得问问，你们学校能不能找个工作，我陪你住学校。” 初一睁大眼睛，想想，“妈，你又不会做饭，您到京城打工，您说，你总不会就为了监视我？” 第118章 天才与勤奋 “我走了。”初一又看看表，跟苏黎挥了一下，自己赶紧跑了。 其实她知道，她可以在食堂请他们吃个饭的，但这样，太浪费时间了。还有就是，初一也不想私下和苏黎再结缘。上一世就没结什么缘，错过就错过了，她不想给自己或者其它人无谓的烦恼。还带着自己的奶奶，这个还是别了，麻烦！ 苏奶奶回头看着孙子，去了三年，结果孙子和父母的关系没好转，倒是受了打击回来。他这回没提父母，但一直在提这个叫伍初一的孩子。最后竟然和她和老头说，“天才是敌不过的勤奋的。” 天才敌不过勤奋，其实古往今来的长辈都不断的在告诫子孙，特别是中国的父母长辈，他们不会夸孩子聪明，就算聪明了，王安石还要特意写一篇《伤仲永》来告诫天下学子，再天才都没用，多少天才也得靠后天孜孜不倦的努力。 他们把苏黎养大，这些话真的全是他们说了不要的，结果这位一句都没听进去，等着出去三年，没跟父母缓和关系，碰撞了一头包回来。当然，让他们很欣慰的是，孙子成长了，他的天赋被人家努力给敲打了。 初一的报导，其实全国各地都报导了，虽说那个女孩没有出过镜，都是她的老师，同学，父母，姐姐出镜了，他们没有人说初一是聪明的孩子，都说她是个热心，而且勤奋的孩子。 安静的看书，对于不懂的，她会一直在老师的办公室里，不弄懂了，她不会出来。凭着一已之力把全班的成绩拉起来了。 两位老人都久经世事，对于这种报导也是不信的。觉得这是学校发的通稿，不过是因为那是孙子的同学，他们才会关注一下，主要是有点不信，孙子的聪明，竟然真的敌不过一个蠢孩子努力。 打了电话给儿子媳妇，结果儿子、媳妇说还真是不如，他们去参加了他们的家长会的，那个孩子就是优秀，至于说，聪明还是蠢。儿子倒是很明白的说，人家那是真聪明。 一句话也就够了，就是这个意思，什么叫聪明？聪明有时真不是你学东西有多快，而是像他们做科研的，除了自己学了，懂了，还能完整的表达出来，并且让大家都听懂了。这是一般聪明可比的？ 所以孙子说，想请这位同学回家吃个饭，老太太就亲自来了。当然，老太太亲来，也是有点担心的。现在孩子早熟，谁知道这会不会有问题。 结果现在好了，人家直接说，没时间，她忙着呢！她对孙子真没孙子对她的热情，她就只想好好学习，至于说其它的，您忙您的，千万别搭理我。 “她就是这样，若我是她同学，她就能多跟我说两句，但也只说学习。”苏黎虽说也料到了，所以这会其实不怎么不失望，但是看到这位直接跑掉，真的太讨厌了。 “要不，你好好学习，争取跟她当同学。”苏奶奶忙说道，孙子去山水之前，其实还是有点叛逆的。比如他们家世代学医，特别是当西医进入华夏大地时，苏家长辈让自己的孩子去学习，而不是一味的抗拒。 到了苏黎这代，苏黎竟然跟祖父母说，他要去学天文，他喜欢天文。那时，苏爷爷奶奶也不敢明着反对。就怕孩子真的初他们拧着拧不见了。这才有了让他去跟父母住三年的事儿，就是想着，自己影响不了，让他父母来影响。 这三年打击完了，孙子倒是没提过天文的事了，当然，他们也不敢提学医的事，现在说到将来选学校了，水木和隔壁的京大都有医学院的，他们不介意让孙子来选的。 “不要，她说了，我是京城人，傻子都能上水木。所以我就算考上了，她依然瞧不上我。”苏黎愤愤的说道。 “那也是水木啊！”苏奶奶眨着眼。 “也是，读水木都是傻子，别的学校不是更傻了？”苏黎点头。想想，“我去隔壁！我坚定的不让这丫头鄙视我。” 苏奶奶噗的笑了，拉着孙子的手，慢慢的往外走，想想，“回头让阿姨给她送点吃的，她这么吃食堂，估计也没什么营养。” “我真怕她说，她没时间吃。”苏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想想，“我给小白他们写信，告诉她们，这丫头疯了。” “我以为你会说，这丫头一直是疯的。”苏奶奶还是慢条斯礼。 苏黎笑了，“唉，真是的，跟她做同学，真的压力太大了。” “我觉得她不是有意的。”苏奶奶笑了，想想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可是看得真真的，初一对他们的不客气，其实代表了她的不在意。她并不在意孙子怎么想她、看她，她曾经努力教人，估计都没放在心上。她就是顺便了，而现在，她真的有事要做了，于是，她拼命的往前跑，边上的人，也许除了她的家人，她谁也不在意。因为不在意，她怎么可能会故意去给同学们制造压力。 初一可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她每周给爹妈打一个电话，然后就算是完成任务，其它的时候，她就忙自己的。她一个该上高一的学生进了大课堂里，老老实实的坐到了空空荡荡的前两排，显得她就有点突兀了。 这个专业真的分不高，让初一来念这个专业，让一群老头子痛心疾首，于是初一进了教室，本系的各科老师自然最关注她了，各种的考较她。 而她真的学得最好的，要知道，她真是一线学出来的。到了这一世，她的学识和实际经验，也真的发挥了作用。她提前掌握了最新的给排水科技，而且她这些年真的做过很多部门，她从基层做起的，每一个环节她其实都是很熟的，所以真的到了课堂里，她其实比一些年轻的讲师、助教只知道书本上的知识要强很多。 初一很快成了这系里的老头老太们的这宠儿，之前若是和另系老头们争，是觉得凭什么好学生就得去你们优势的科目？ 而后来，初一用自己的能力搏得老头老太们真心的喜爱。于是她用最快时间内成了一系大佬们的亲传弟子。做项目，不带研究生，光带她了。 至于说，研究生们怎么想，她就懒得想了，她用了这么多时间，就是想好好学习，她会为了那些人的嫉妒，而让自己平凡。因为这样，她才会忙成这样，她喜欢这种忙碌，她一下子充满了干劲。 第119章 我真忙 “你什么时候回家，要去接吗？”又到了每周通话的时间，接到初一的电话，老伍爹忙急急的问道。放假的时间他们都记得特别牢，所以到了时间，老伍爹就忙问道。 “啊，我回山水了，不过跟导师在做项目。”初一抬头想想自己难道没有告诉父母自己回来了？ “你在哪，我去接你。” “不用，我们在做研究，您来了，也进不来。”初一摇头，“我研究完了，就回去。” “就是也没有周末了？”老伍爹无语了，女儿回了山水忘记说了，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孩子。 “没有，我们的论文还缺点数据，赶着要的，有好几个实验要做。”初一又摇头。 “仨儿，你学的什么啊？做自来水，你至于吗？”老伍爹都想跳脚了。 “是啊，就是。”初一想想也是，她上世都快闲得长毛了，还有空写，怎么这回一上大学忙成这样？ “你别说，初一，你啥时候回来，你吃了饭没……”老吴同志这会就像亲妈了，急急的抢过了电话。 “正在吃，我就是吃饭的工夫来给你们打电话的。”初一这题会答，忙急急的说道。 “那你……”老吴同志正想问她吃的啥，结果听到电话里传来有人叫初一的声音。 “妈，导师叫我了。拜拜！”初一挂上了电话，给了公用电话的钱，向导师跑去。她的盒饭完完整整的放在公用电话的窗台上。 初一再回家就是过年的前一天，她送导师去了机场，这才搭了机场大巴，转了两道车回去。 进门时，正好碰到了张主任，他来送水果，看到初一先一喜，又皱了眉，“怎么不让我去接？” “又不远，大伯，我好想你。”初一上前抱抱张主任，可不敢多说别的，这半年，她每周就记得打个电话，倒是接到过几封同学们来信，她也就顺口让父母转告张涛，自己收到信了，让张涛帮自己打个电话。有时电话时还能跟张主任说两句，那也得他正好在伍家，不然，就通不上话。所以，这会碰上了，她还真的不敢说别的。 “我信你才怪，小骗子。你真忙啊，明天三十，你今天回来？”张主任还是抱着她转了一圈，看看她，“瘦了，更黑了。” “大伯！”初一无语了，自己原本就黑，她现在在课堂时间少，大多时间都是跟着导师在实地做实验。 她是和自己的教授一块回来的，她忽悠老头子们到了山水市自来水公司，这里是国内自来水的摇篮，保留了很多最早的遗迹。所以放假了，初一和教授还有山水市城建学院的教授们一块在山水市自来水做实地实验。 她原本就容易黑，又一直暴露在露天，从夏天到冬天，真晒得黑亮，这被张主任一说，真的没法接了。 “对了，怎么不请老师回来吃个饭？”张主任倒是想起来了，他们回来做研究，初一也不许他们去看，他们还想着教授吃个饭，再送点特产的，他们都准备好了，结果初一一个人回来了。 “我说了，不过教授也赶着回家过年，而这些天，大家都在请吃饭。”初一喝了一大口水，摇摇头。 她有和教授说过，家里想请他们吃个饭的，教授倒是很想去初一家看看的，不过，全国自来水都是一家人，他们走到哪儿，其实都是熟人了。所以大家见了面，都排着队的请吃饭。 连初一都跟着应酬，初一是要回来的，再社恐，这会也不会了，于是尽力表现，让自己在各地方大佬面前刷着存在感。连她都要吃吐了，那些教授们怎么还会接受她的邀请，她老实的送老师们上了飞机，就回来了。她真的累死了。 “怎么样？”张涛上了山师附中，能住校，还有就是可能初一不在，张涛突然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了，于是自己认真的考，去了山师一附中住校，现在他看上去，成熟多了。至少没有之前把自己弄得跟个小流氓一样了。过来帮初一把行李送上楼。 张主任看初一样子，也算了，“你先去休息，我去厂里看看。今天厂里放假发年终奖，吃年饭，晚上不回吃饭啊。” “知道了，您少喝点啊！”初一忙回头说道。 “行了！”张主任背着手走了。 张涛放了行李，正想跟初一说什么什么，不过初一上楼了，对他摇摇头，“别说话，让我静一下。” 初一对张涛就不客气了，自己去开柜子抱着衣服去浴室。这些日子，每天她都不停的说话、听话，她真的好些年除了讲课，就没说过么多的话，也没听过这么多的话。终于回来了，她现在就想静一下。 张涛妈刚在厨房，看到她回来，洗了手，冲上来，结果初一已经进了浴室了。 张涛对着亲妈手一摊，“看到没，你还以为能跟二姐一样，去参加社团活动？她能让自己闲下来就不是她了。” “我去给她做好吃的去。”张涛妈忙下定着决心，立刻冲进了厨房。 张涛摇摇头，打开初一房间的小壁炉，生上火。看初一那样，这会儿，估计她只需要个暖和的被窝。 其实伍家大厅的大炉子也是很暖和的，屋子因为是双层砖，防潮和保温的功能都不错。而他们家的炉子到了冬天就二十四小时不停，整个屋子都是温暖的。 但张主任觉得初一在北方有暖气的，怕她回来不适应，于是特意做了一个小型的，安在了初一的屋里，这样，初一回来，就能里外都暖和了。 初一回到屋里，看到小炉子，真的只是笑了笑，上前抱了张涛一下，就自己窝进了被窝里，闭眼说道，“帮我放窗帘，顺便帮我关门，谢谢。” 张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帮她放下窗帘，然后出去给她关上门。 婷婷一直在走廊上看着，也知道初一这会真累，也没过来跟她打招呼，等看到张涛关门出来，才小声问道，“睡了？” “看来是累得狠了。”张涛点头。 第120章 没用的 “第一年就跟教授出来做项目，所以真了不起了。”婷婷也念大学了，她没有初一的紧迫感，于是有空参加一下社团，果然没有初一的压迫，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苏黎有写信回来，说初一都懒得应酬他，去学校找她，她直接说没时间，连食堂都没说请他吃一个。”张涛和婷婷一块下楼，边笑着说道。 “唉，初一真的是。”婷婷无语了，但还是进了厨房，“大伯妈，我好想你。” “又哄我，放假了现在才回来，还说想我。”张涛妈哼哼着，现在家里倩倩一个，但倩倩都二十了，人家大姑娘，也是有事的。婷婷和张涛一块住校。于是他们都成了空巢老人。其实他们平时也在一起吃饭，不然家里就两个人，实在太孤单了。 “就是，初一是在学习，你呢？为什么今天才回来？”倩倩也伸头看着她。 “你没回来说？”婷婷看向张涛。 “说了，你参加社团活动去了。”张涛是放假就回来了，婷婷就跟他说了一声，自己玩去了。张涛也就原话的跟家里说了，问她参加什么活动，张涛哪知道，只能一摊手。 “是啊，什么社团活动，玩得影子都没了。”老吴同志回来了，她现在也就是半退休状态了，但是，每天去壁炉厂做会计了。现在她拿着两份工资，果然那个资本的腐蚀一下子，就把她在娘家受的伤害减到了最低。 “妈，小心我说你偏心的，我都有下楼帮忙，初一在楼上睡大觉。”婷婷觉得自己好像忽悠不了亲妈，忙以攻代守。 “初一回来了？是不是又瘦了？”老吴同志忙一脸惊喜。 “嗯，累得连话都不想说。”张涛妈忙说道。 “真是，所以啊，我最近一直在跟老伍说，其实初一小时候成绩不好时特别可爱，属泥鳅的，抓了是死的，放了就是活的。那时就想，什么时候初一能争气就好了。现在真的，我就觉得之前那个初一强多了。”初一妈恨恨的说道。 倩倩，婷婷‘噗’的笑了，初一变出息之后，这都快成老吴同志的口头禅了。 “以前一考试初一就睡觉，太害怕了，于是躲进梦里去。所以那时，她还是属乌龟的。”婷婷笑着说道。 “现在我也觉得那时的初一可爱了。”张涛真不认识那时的初一，想想自己认识的初一，就是拉着人跟她一块念书，当然，你不念也可以，但千万别打扰我念。 “嗯，我觉得涛现在就好，加油！”张涛妈想想，立刻对着儿子举了一下小拳头，这是跟初一学的，张涛看到老妈这样也噗的笑了。 “怎么没去厂里？”老吴同志是看张主任去厂里了，她就回来了。不过看看张涛怎么在家，忙问道。 张主任觉得张涛上高中了，一周才回来一次，一定不能主和过他了，所以就让他没事就去厂里干活。美其名曰，初一都跟老师做调查了，你总不能白吃饭。 张涛倒是想说你用童工，不过一查劳动法，十六岁以上就不算童工了，而他正好过了十六生日，只能去了。他深深的被老爹伤害了。 但老吴同志知道张主任是让张涛做好随时接班的准备，只是这些话，告诉张涛，他也听不进去。只能用他们自己的法子。今天厂里发年终奖，老吴同志包好了厂里的红包，就回来了。今天请厂里的员工吃年饭、发年终奖，这会儿，自然要张涛也跟着的。 “不想去。”张涛摇头，这种时候，他最不喜欢了。 “还不快去，别让你爸多喝啊？”张涛妈一听就知道老吴同志的意思，忙踢了一脚。 张涛想想也是，这种时候，老爹是得有人盯着。自己出去了。 “唉，我刚回来，大伯都没咋看我？”婷婷对张涛妈晃了一下脑袋，告着状。 “每个礼拜都见，有什么稀罕的。初一那么忙，每月还给你大伯画新的图纸，还有之前炉子的改进意见。你大伯说了，你怎么尽学没用的。”老吴同志给了二闺女一个白眼，想想还喷笑道，“他现在就在替涛儿选专业了，说一定要给涛找那有用的专业念。说可算是知道邓大人为什么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了，读书就是有用。” 现在老吴同志和张主任一块工作，倒是知道张主任的想法。她是临时工，所以年终的尾牙算了。主要也是知道孩子们都回来了，自然，不想跟外人应酬。现在小闺女睡了，逗逗二闺女也是挺好玩的。 “我就知道，初一一回来，我就混不下去了。”婷婷跳起脚来，不过也不是真的生气，现在她可能是自信了，好些事没之前那么纠结。 “好了，成森刚也打电话说今天团拜不回来吃饭了，让我们先吃。等初一醒了再给她做点别的吃。”张涛妈饭也做得了，看人都齐了，也忙说道。 “也是，你们快点吃，吃完了帮着干点活，过年的年货好些还没备出来。”老吴同志也忙对两个闺女说道。 “也是，又过年了。那今年大年初一要不我们别出去了，在家给老三过生日？每年都没好好过过。”倩倩想想对老吴同志说道。每年说是给初一过阴历生日，其实也没真的好好过过。哪家的大年初一不忙啊。今年初一半年都在外头，一直忙忙碌碌的，倩倩也觉得不如让初一好好在家里歇一天，好好跟大家一块过个生日。 “大年初一要去给你爷爷奶奶拜年，然后去看看几位舅奶奶，再去伍大伯家吃饭，晚上去你大姑妈家，哪有时间给她过生日。回头说，我们在家给孩子过生日，哪都不去了。不得被人骂祖宗？” 老吴同志还烦呢，洗手帮着端菜，摆碗。她是媳妇，住在人村里，上头公公婆婆还都在，妯娌也盯着，她倒不怕什么，不过她也这么大岁数了，当了半年的空巢老人，她坚决的不想给自己老伴添堵，给他添完了堵，等假期一结束，孩子们跑了，若大的家里就他们老俩口，她怎么办？ 第121章 关于生日 “那初一的阳历生日几号，我们以后给她过阳历。”张涛妈忙问道。 初一妈一怔，十五年了，她就一直记得初一农历生日，猛不丁的说阳历，她真不记得了。回头看倩倩他们，倩倩他们忙摇头，老爹老妈都只给初一过农历，提都没提过她阳历生日是几号，他们知道个鬼。 “看看，看看，纵是老三，也不能这么随意。”张涛妈都心疼了，“回头让你大伯开车进城买个大蛋糕回来，买好的，我们三十晚上不吃饺子了，改吃蛋糕。我们过了十二点就给初一过。” “也成！”老吴同志想想也是，三十半夜吃饺子是老伍爹部队的规矩，其实永丰乡真没有。这儿是中部地区，三十晚上十二点喝藕汤的多。所以为了宝贝女儿改吃蛋糕也成。 “啧啧，真是，闺女的生日都能忘记了……”张涛妈看看初一妈也真一脸鄙视了，亲妈啊，亲闺女的阳历生日愣是能不记得。 老吴同志也觉得有点尴尬了，之前生老三时，上面还有两个孩子，岁数隔得又不大，而那时，公婆又帮不上忙，她自己是老来女，初一外婆五十岁上下才生的她。然后，初一爸过完探亲假就回了部队，她就得一个人对着三个年幼的孩子。她自己还要上班了，谁能体会那时她的辛苦？不然她能把三岁的初一让老伍爹带回部队，等着六岁要上学了，才回来。 不然初一为什么要跟老吴同志特意的说，她不吃叶菜。老吴同志真没时间想那些小事情，初一的生日，一直记的就是初一农历的生日，现在突然问初一的阳历生日，老吴同志记得就怪了。况且正常人问她上一年大年初一是几月几号，只怕八成的人都不知道的，也不能全怪老吴同志的。 初一睡醒已经是晚上了，下了楼张家人已经都回去了。老伍爹也刚回来，喝了一点酒，看到初一，老头也开心了，张开了双手，“唉，某人回来好久了，竟然今天才回家？” “爸，咱们说好的，不喝酒，你血压多高啊！” “放心、放心，我喝的红酒，跟他们说了，我还得看着我闺女当大博士，必须克制。”老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红酒也是酒的。”初一笑着抱了老爹一下，看得出老爹还在锻炼，看上去精干了不少。可见初一和婷婷的优秀，让老头也充满了斗志。 “怎么样，你的小大学生生活好玩吗？”老伍爹开心的看着宝贝女儿。 “好玩，发现自己学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有用的，所以人生的每一步都不是白来的，这让我很开心。”初一想想，挽着老爹的手臂坐下，然后自己去给他冲了蜂蜜柠檬水。 “说得自己好像七老八十一样，你才多大，哪经历过什么？”老吴同志下来了，“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你大伯妈给你留了汤，还温在壁炉上，给你盛一碗？” “还是大伯妈了解我！”初一自己去拿了碗，舀了一碗汤，放一边，把沙煲从壁炉里拿下来，放到门外。屋里太暖和，汤会坏。等再跑进屋，就真的觉得屋外头太冷了，“现在我真的觉得我当初一定要做壁炉有多么明智了，而且真的壁炉比暖气舒服，北方的暖气好干的，全身恨不得泡进水里才好。” “唉，老伍，你记得初一的阳历生日吗？”老吴同志转向丈夫。 “2月16日晚上七点四十，想考我，放心，考不到的。”老伍爹喝了一大口蜂蜜水，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怎么记得？”老吴同志更郁闷了，瞪着他。 “妈，你不会不记得我阳历生日？”初一瞪着老吴同志，她觉得自己又受伤了，亲妈真的过份了。 “又不过，记那个干嘛？”老吴同志转头看向老伍爹愤愤的说道，“你怎么会记得？” “我帮她填表的，生日很重要的。”老爹呵呵的笑着，初一的表格大多都是老伍爹填，生日都是必填项。当然老伍爹还真的是记得的，这个他就不说了。 “你宝贝闺女要过生日了，张大哥大嫂说我们不关心初一，问要不要以后改给她过阳历。”老吴同志坐下，看着老伍爹。 “也是，之前也没给你好好过过生日。怎么样，改过阳历，我们好好的给你过一个？”老伍爹笑看着初一。 “我初五就回京城了，初六导师要出国参加一个国际给排水的论坛，让我跟他去。”初一抱歉的摇摇头，早上送老师上机时，老师随便帮她也定了初五的飞机票，这些天她为什么没能回来，这回到山水调研，原本就是导师为那次的论坛收集资料，而初一帮着他拟稿，写论文。到时，她能被写上第二作者的。 “唉，你到底在学什么？自来水有什么好学的？”老伍爹想想，他倒是去过自来水公司参观过，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让自己宝贝儿这么费心的去学习。 “一般来说我们生活中看着特别普通的事，其实背后都是很复杂的工序，而这些工序里，包含了化学、物理、数学等等一系列的知识搭建。也是系统工程，比如中间还有材料学、工程技术等等其它很多学科。随着科技的日新月异，还有老百姓对生活品质的不断的新的提升，制水行业也是在不断更新换代中。就像我们家的壁炉，您说，这几年，我们换了多少个壁炉了？我们不断在改进，我们家也越来越暖和，之前你们觉得我们无聊，觉得咱们这儿真用不上。但是现在，咱们村里家家户户都装上了，大家都觉得很舒服。这就是明证，我想见证平凡的飞跃。” “好，你喜欢就好。过生日怎么办，爸爸妈妈还是想陪你过生日的。”老伍爹有点舍不得，半年也没见了，结果她只能在家待几天。 “就初一过啊！生日这件事，重要的不是和家里人在一起吗？所以我觉得我的生日真过农历最好了，保证这一天，我们一家人一定一块。”初一对父母做了一个鬼脸。 “你大伯说三十给你买蛋糕，过了十二点，不吃饺子，改吃蛋糕了！”老吴同志给了他们一个白眼。 “这个好，说起来，我还挺想吃蛋糕的。还有就是，我觉得搬到村里真的是太好了，我们可以放好漂亮的焰火。爸，我们多买一点，让我哥放给我看。”初一拉着老爹的手。 第122章 走亲戚 大年初二，在山水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初一自然要和爹妈去老吴同志的娘家拜年。 前两年，她都以学习为由，躲到奶奶家的楼上去学习了，现在只能在家待几天，敢说不去，她真怕亲妈大过年的上演人伦惨剧，只能跟上。 张主任还不错，让厂里的司机送他们，主要是太远了，而老伍爹也不想叫局里的车。 厂里的车不是轿车，就是日产的客货两用。爹妈坐前头客车那块，他们三姐妹就坐在后面的厢车里，两边长条可收合的坐椅，中间放着他们要带到各家的礼物。谁让老吴同志在老吴家是最小的，上面四个哥哥姐姐，要一一的跑到，所以他们也叫跑年。 初一在车上发着呆，现在她有点想手机了，若是现在有手机，她也不至于这么无聊了。九十年代中，路上车少，但是路也少，所以路上真的太长时间了。 “行了，一年一回，初四你去张家学习，保证不叫你。”倩倩看看初一那百无聊奈的样子，忙说道。 老吴同志的娘家人每年的大年初四这天，都会集中到初一家来，吃吃玩玩一天。前三年，初一也会帮忙的。不过，每年初一就怕这一天，人多口杂，然后喝着酒，一言不合，还要打起来，初一还是挺喜欢这些亲戚的，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些应酬对她来说，真的太伤了。 “算了，原本就待不了几天，别惹老妈了。”初一摇头。 “不过，今年你应该是焦点，你有没有担心？”婷婷小心的看着初一。 “担心什么？对了，小舅他们还是没跟我妈说啥？”初一记得老娘也没在京城待多久，跟着老伍爹一块回的山水。有时私下也听老娘抱怨，小舅伯他们对自己和婷婷上大学这事的不闻不问。说自己在大强上大学时有送过人情的。 初一自是知道老太太不是为了那点人情，在意的是关系最好的哥哥这回没给力。 “能说啥，之前大强大学没考好，可以说大强小时候身体不好，底子薄；小强一直被小舅说是成绩很好的，一直被认为是老吴家第三代惟一的希望。结果我们俩横空出世，特别是你，你让他们赶都没法赶。怎么办？当然，重点是，我听说，小强中考考砸了。别说重点高中了，连他们本校的重点班都没能考上，是小舅托了人，才塞进了重点班。”倩倩忙说道，她和姨妈家的几个孩子年纪相近，所以常有联系的，知道的八卦比较多。 “唉，有些人天生就没考运的。”初一笑了一下，她懒得说小舅一家人。明明大表哥的事是可以避免的，结果老娘劝了，他们不听，对那两口子来说，面子大过天。她能怎么办，她有本事改变这一切吗？ “你之前说那个罗飞没考运，罗飞和你那个同学段正都在本校高中重点班，没有你和苏黎压着，他在学校挺傲视群雄的。”婷婷摇头，她好些同学的弟妹都在初一那个班，所以大家很多都直升了本校的高中，消息都挺快的。 “说起来，他也是怪，之前真没有，但现在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段sir也是，之前还有些油嘴滑舌，性子也急，那天打了一个电话，好像也好了很多。”初一想想。 那天大年三十那天，过了十二点，同学们都打来电话，祝她生日快乐。原本还想约她十五之前大家聚一下，知道她初五就要回京上学，也都无奈。不过这些电话还是让初一挺感动的。 “你那些同学还不错。”倩倩和婷婷一块笑了，那天接电话是一个接着一个。除夕晚上来的电话的都是关系近的，大年初一晚上，她都没有动过窝了，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所以想想看，初一的那些同学们都记得初一的生日，哪怕占线了，也都在耐心的不断的拨打电话，一定要跟着初一通上话这份心，就让人感动了。 “我也觉得他们很好，真的有点忙，我这两天都没跟大伯好好聊聊。暑假一定不能答应导师了，真要回来好好陪陪你们。”初一忙说道。 “呵呵，那个，你加油！”婷婷呵呵了，“你有空跟着大伯聊，然后你就没空跟我们聊了，大伯的生意做得不知道多好，他不知道多想你去厂里帮忙。” “生意这么好？”初一还真不知道。 “当然，连老妈都被拉过去帮忙了。现在省外的生意都接不了，我听大伯说想扩大生产了，不过老爹让他慎重。”倩倩在乡里，这个她知道。 “我不懂生意。”初一摇头，她一直做技术的，让她做生意，她真的不懂的。 “问题是大伯就爱听你的。”婷婷手一摊，“顺便还说我念的专业一点用也没有。” 初一摇头，这个责任她还真的负责不了。 老吴同志四个哥哥姐姐，他们拜年却不是按排行，而是按着路程的远近，顺着去，所以每年路径都是一样的。中午那顿要么去大舅家吃，要么去小姨妈家吃。 大舅伯家媳妇多，手艺都不错，能摆上一大桌。姨妈家姨父的手艺好，气氛不错。反正各有千秋。 这一年，就在大舅家吃，他们之前去了两个姨妈家，然后到大舅伯家，大舅伯家里小舅伯他们一家已经到了。 初一进了屋，就打了一个喷嚏。大舅伯家是一楼，房子不太大，七十平的小三居室，因为子女众多，家里弄得跟集体宿舍一样，重点是有点冷。 初一这几年，家里暖和，哪怕春秋最潮湿的时，家里也会开着炉子，这她回来之后，也没参加过老吴同志娘家聚会了，所以她都忘记了舅伯他们家都很冷的。 “怎么冻凉了？”大舅家的大儿媳妇正好过来，忙问道，“这是初一，说起来好几年没见了，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是长高了，她除了上学，就喜欢长个，家里为她还特意装了一个单杠，她每天就倒立着背单词，看得我们心惊肉跳，不过真能长高，她腿都变长了。”老吴同志忙说道。 “那也得您家有地方，院子那么大，想怎么锻炼就锻炼。”三嫂出现了，端着瓜子糖出来，“快进来坐，我们家冷，不像你们家那么暖和。” 初一笑笑，自己拿了杯热水乖乖的坐在角落里，反正她就是来当布景版的，让老爹老妈显摆一下就成了。 第124章 没有省心的 “好了，要喝饮料吗？”老吴同志拿着饮料看着初一。 “不用，太冷了。”初一咧嘴笑着摇头，不过接受了老娘的威逼，老实坐好。 婷婷清了一下嗓子，自己别过脸。 倩倩则挑了一下眉头，自己低头当没听见。 “初一，要去你出去散个步？你不好久没来了吗？街上看看有没有你想看的，想买的。”老伍爹忙低头找钱包，这个，他也觉得有点挑战心脏。上回怼爷爷奶奶，这回怼舅妈，他也只想好好过个年。 “对的、对的，你初五就回京了，看看要不买点什么给你导师带过去。”老吴同志也忙说道，直接从老伍爹手上抢了钱包塞给了初一，一脸笑容。 其实要送给初一导师的土特产他们家都弄好了，现在他们就怕初一真的一开口就得罪人啊。 “初六就出国，初五才走时间够吗？还有谁送她？”大舅伯忙说道。 “我们送她到机场，京城有人接。他们手续回来之前就办了，机票也是学校定的。这丫头还说什么不喜欢坐飞机，说坐飞机累。您说说，这是什么孩子。坐飞机都嫌累，那她觉得坐啥不累？”老吴同志立刻笑容满面，并扯了婷婷一下，“你陪着初一去逛逛。” “逛什么，还没吃饭呢！快坐下。”大嫂端着菜进来，直接斥道。放下菜，还把初一按下，用她面前的筷子给她夹了点菜，“快点吃，读书要用脑的，哪能不吃饭。” “就是、就是，一年一回，快点坐下吃。”大舅妈虽说听不懂初一刚说了啥，不过呢，看小舅妈那脸色，也知道初一的话只怕不太好听。所以现在看初一顺眼多了。 虽说她对老吴同志这比她姑娘大不了两岁的小姑子也是一辈子的怨气，不过，里外她还是分得清的，小姑子是娇客，平时，老吴同志对这些侄子侄女们可不差，比起只有一张嘴，还没事说他们老俩口没教育好孩子比，她当然对老吴同志好多了。 “快吃！”老吴同志也没法，只能笑了下。当然还瞪了初一一下，别再乱说了。 初一表示自己很冤枉的，明明自己要躲开的。坐下老实的吃饭。 “你一个人坐飞机行不行？你妈说你不许她在京城陪你，她反正也不上班了，该让她去的。”大舅伯给她夹了些菜，又给她盛了一碗汤，屋子里冷，所以一定要快吃的，“不是念了大学就长大了，你才几岁。你小舅当初念大学时都二十岁了，你外婆都担心得不得了，那时他还在山水念书，都没走多远。” “那时供他一个人念书，真是全家受累，说什么有津贴，那津贴还不够买书的。你外婆说，读书要用脑子，要吃肉，一家人的细粮、肉票都给他一个人存着。也就你妈能吃一口。其它的，都让他带到学校去。”大舅妈立刻说道，显然，这是大舅妈心里永远的痛了。 小舅伯念书时，也是国家最困难的时期，初一妈是老来女，在全家人心里都是身体不好的，所以老头老太高龄补贴的细粮份额留给她，大家也不说啥，身体不好，又娇气，吞不下粗粮，总不能让她饿死！ 结果说什么小舅伯上大学，说不能在学校里被人瞧不起，于是除了给初一妈留口饿不死的，其它的全给小舅伯带到学校去了。那会儿，大舅妈的几个孩子也还小呢！想到这儿，她就充满了愤恨。 “对了，初一现在每月花费怎么样？京城的生活费很贵？”小舅妈忙转了话题，她可不爱听这个，家里就小舅伯一个大学生，就该倾斜了。 转向老吴同志，她决定让初一的费用来吓大舅他们一下。他们这个在家里谈过，初一这样，只怕得用他们俩口子一个人的工资。 “她归国家管，我不管的；婷婷也是，说成绩好，拿全额奖学金，给他们钱都不要。”老吴同志摇摇头，手一摊，“弄得我和她爸可没意思了。” “村里给了五千块的奖学金，他们学校也是给了奖金，我让她都带上京城了，结果这回她回来，把钱还我了，说她跟教授做项目，教授有给她奖金，她自己也有奖学金。她又不出学校，出门都是跟着教授，除了吃饭，她都没花钱的地方。”老伍爹手一摊，也表示无奈。 “现在机会多，他们还能自己赚钱，当初学校管得多严，你小舅又专心念书啊！”小舅妈脸色一变，忙说道，“不过你们也是，在学校，学习的机会多么的难得，你们千万别因为打工，耽误了学习。” “我没打工啊，学校有勤工俭学的机会，我让给贫困生了。学校能给奖学金，就是考虑了学校的基本生活标准的。我总不能让一家人供我一个人，把家里拖垮才是。我爸妈这么大岁数了，国家都让我妈内退了，我还能让她为了我再打工。那我得多不孝啊！再说，在学校也真的没什么花销？你有什么花销？” 婷婷目光流转，她可是师范生，又有全优奖学金，她现在除了学习，就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充分享受着人生中，打什么工啊？他们家人就没这种想法。主要是看小舅妈也不顺眼，不提师范生这个，直接用孝顺精准打击了。 “我没时间花钱。”初一专心的吃着东西，大舅伯家家宴其实很有特色的，这跟初一他们永丰乡的宴席是不同的，跟大舅伯说的，一年就吃一回，她还是珍惜吃的机会！ 当然，这会她觉得婷婷比她狠啊！外婆生老吴同志时，都快五十了，小舅伯跟老吴同志可差不了几岁，他上大学时，外公外婆都七十了。现在自己老娘才五十，她都把不孝扯出来了，太狠了！ 倩倩忍不住‘噗’的笑了，看大家都看她，忙清了一下嗓子，“好了，你快点吃。大强，小强，吃菜。” 婷婷鄙视的看了大姐一下，这时就又显出他们家只有老大是最靠谱的。 第125章 又毕业了 “初一，你不花钱？”小强忍不住问道，刚说了给了她几千块，结果一个学期过完了，她拿回来还给父母了。这时五千块，真是大钱。一般人家都不一定有五千块的存款。 “没时间！”初一根本没抬头，又说一次。 “那你吃饭呢？有吃饭吗？”老吴同志忙问道，她知道初一很忙，但现在说没时间花钱，她忙问道。 “放心，教授也怕我没吃饭，每天有个学姐会专门给我送饭。”初一点头，想想点点头，“教授对我挺好的。” “看来你真的很得老师喜欢了，都关心你吃没吃饭。”大舅伯笑了，轻轻的抚着初一的头发。 “一定是她不吃饭，人家才没法子，找专人给她送饭。”大舅妈忙说道，忙挑一只鸡腿放到了初一的碗里，“我就说你怎么瘦了，肯定就是忙着学习，不吃饭。看到没，还是得你妈去看着你。” “不用，这回论文完了，就算我本科答辩了。下学期我研究生了，就不在学校待了。”初一对大舅妈笑了一下，然后咬了一口鸡腿，艰难的吞下，这个，她真的吃不下，不过人家给了，她还真的不好意思不吃。 “什么论文？”老吴同志都不知道，忙问道。 “我没说吗？”初一看看婷婷。 “没有。”婷婷忙说道。 “这回出国是参加国际论坛，教授会在闭幕式时，发表最新的论文，我是二作，所以跟着一块去的。下学期想把最新的技术用在实际，我们课题小组会承建一个新型的水厂，当成我的研究生课题。水厂成功了，我的研究生文凭也就拿到了。这个有点难，一个完整的水厂设计到建成通水，至少得两年，太浪费时间了。”初一苦了一下脸，想到老爷子回京之前，跟自己说的这些话，现在觉得好悲伤。 “你说你已经大学毕业了？”倩倩拍了她的头一下，厉声问道。 “没有拿到文凭，只是教授这么一说。主要是，他说让我跟那些学长、学姐一块念，对他们有点不公平，影响他们的情绪。明明我才是最受伤的，好不好？”初一终于把鸡腿吃完了，努力用汤把肉冲进去。 她觉得自己有点冤枉，明明受伤的是自己好不。他们都谈恋爱去了，她除了学习还能干啥？重点是，这些她全学过好不好。而且脑子里有领先了二、三十年的科技，她若不能学好，自己找根面条吊死算了。 “唉，人家读四年，你读一个学期，你还嫌时间长？”老伍爹都哭笑不得了。 “读书最怕浮躁，你半个学期能学到什么。学校也不负责了。”小舅妈脸都气红了。刚刚初一说起来，其实就是在说，她没教养。婷婷说不想拖垮家庭，感觉跟骂他们一样。现在好了，初一不但十四岁上大学，现在说十五岁大学毕业，这让他们觉得脸都肿了。 “是！这个学校太随意了。我当初有说不要读的，他们哭着喊着非要我念。我真的拒绝了三次，他们追到家，我都没答应。我是想跟小强哥一样，慢慢悠悠的念，谈个小恋爱，享受一下青春呢！”初一捧着汤，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估计十多年后，我还得想自己的青春太不完整了呢！对，小强哥！” “别，你好好读，你读得越好越好。”小强忙说道，但看大家看他，他忙说道，“我没恋爱，我也在好好念书。” “嗯，你是聪明人！”初一笑了，低头专心的喝着汤。 果然这位真的太聪明了，若是自己一直跟他同级，然后处处压他一头，那才是钝刀子慢慢的割他的肉。但现在，自己十五岁大学就毕业了，这种妖孽，他反而没事了。 因为谁有病也不会拿他和一个天才比。所以他现在反而比一早过来时好。不过这位是小聪明，她回来之后，就极少用小聪明。因为她知道，天下聪明人何其之多，以为自己难骗过天下人的小聪明，那就是蠢。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研究自来水？盖水厂！”小舅伯终于开口了，想想看，现在他就是学者心态了，若是能成为一流大学教授论文的二作，都是真的干活的人。也就是她真的够聪明，专业够好。让学校不得不直接让她毕业，因为本科已经教不了她什么，留下是给别的同学带来阴影。但是这么聪明，为什么研究自来水！自来水还用研究？ “就是啊，人家物理系和数学系都要她的，教授都跑来家里来劝我们。结果她非要念自来水，不让，她就不去。后来逼得学校没法子，只能答应她。我们市里有一位专家就是水木物理系的，人家听说她不念物理，非要去念自来水，都气得心肝疼。说我不该这么惯孩子。” 老伍爹不懂什么叫给排水，就知道她学的就是怎么做自来水的，想想那位痛苦的样子，他都呆了，他真的不知道，不同系之间相差那么大。 “就是啊，物理系是水木的王牌院系，就算是京城人，没有六百五，也是进不去的。物理系将来能从事的研究有很多，而给排水就是其中一个方面。你直接从事专业的研究，这太短视了。”小舅伯忙说道。 “是！”初一捧着汤碗笑着，老老实实的答应着，但没继续下去，也懒得解释。 “我们又指着她成才，原本就当傻子养的，谁知道哪根筋被拌动了，所以她爱念什么，随意。你说你会回来的！”老吴同志忙看向了初一，半年就大学毕业了，那她还能回来？ “放心，山水市现在有十三家水厂，都有不同时期的特色，源水水情也不同，是很好玩的研究对象。我们这回的论文，也是以这里为研究对象的。”初一笑了，她半年能毕业，是因为导师们都知道，她绝对可以毕业了。她现在其实吃的是老本，她现在拼命学习，也在补足自己的短板。 第126章 累心的孩子 “你要回来？你研究完了，总不会回来建水厂？”小舅伯瞪着初一，她都聪明成这样了，结果不留京城，不在最高学府里，她还要回来。小舅都觉得这娃是不是傻了？ “不行吗？我就喜欢自来水。人没饭吃七天死不了，没水喝，三天就完了。回家打开了水龙头，结果没有水出来，会不会心烦意乱，会不会到处问，怎么啦怎么啦，什么时候水会来？”初一双手捧着汤碗，她没回答为什么要回来的问题，她觉得这个真不用回答。 “真的，我最怕停水。停电我都不担心，一停水，我就烦死，完全没法做饭。”送菜的某嫂子忙说道。 “水与火是能给人最大安全感的东西。”初一点头，这会儿在没wifi时候，停水就是对家庭生活影响最大的事件了，看小舅还在盯着自己，想想解释了一下，“我不想学那些高屋建瓴的东西，不是说那些没用，跟您说的，学物理，我研究的方向会有很多的选择。但最终，还是会回到一个落脚点。我既然已经确定了自己未来的研究方向。我为什么要绕远？” 小舅伯怔了一下，他其实明白初一的想法，就像小学学的是态度，中学学的是科学的基础，进了大学，其实就是确定兴趣点。慢慢的，确定兴趣点了，再往深处研究。所以研究到最后，研究的东西其实就是越具体的。 “你才多大，怎么就确定自己的兴趣，万一之后觉得不喜欢了怎么办？”小舅伯摇头。 “我早熟。”初一喝完了，自己下意识的想耸肩，不过看到亲妈的眼神，只好又对小舅伯笑了笑，“谢谢小舅伯，我是说，我很早就确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只是没有想到，这么顺利。” “也可以，有自己喜欢的专业，然后认真的学习，挺好的。”小舅想想点头，不禁看了自己儿子们一眼，轻轻叹息了一声，“真没想到你突然这么成器了。” “是啊，我们也没想到。”老吴同志也忙点点头。 “小姑，你们怎么教的？倩倩从小就听话，婷婷一下子就考这么好的大学，然后初一又这么能干，我让小风背个单词都跟要他的命一样。”四嫂送菜的功夫忙问道。 “没管过。”老吴同志忙摇头，转向老伍爹，“你说。” “我也没管过，她念初一时，还跟我说，爸，我学不会代数怎么办？我跟她说学不会就算了，尽力就好。谁知道她跟我说完了，自己就考第一名了。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她那时是不是逗我啊？”老伍爹想想轻叹了一口气，他真的不知道。他明明做好了养小傻子一辈子的打算，结果小傻子跑不见了。 “你怎么学的？”四嫂忙看向初一。 “背单词这个，好像真的没捷径，钱钟书先生去英国留学之前，就是把一本牛津词典背熟了。”初一笑了一下，她想想看，她真的没有真的没有更好的法子了。若只说背单词，她能给的，就是死背。 “初一很用功的，刚我妈都说了，她做运动也在背单词的。她就是背熟了一本牛津词典。很厉害的！”婷婷笑了，上来跟着补了一刀。 “做学术可不是用功就成的，刷题只能提高成绩，并不能真的学到东西，我常教学生的，要理解，我不在意成绩的，我要的是要学到东西。我看过一些资料，国外学生就很有创造力，哪像我们国家的学生，教得一模一样，一点创造力都没有。”小舅妈有点气急败坏了。 “夯实基础，就是为了飞得更高。”初一眉头跳了一下，这会儿，《读者》、《知音》那些破书没事就说毒鸡汤，反正就是国外的月亮更圆，完全无视自己国家在基础教育这块的巨大努力与投入，“也不是国外的月亮就一定更圆，小舅妈，你要补钙了。” “什么意思？”小舅妈一怔。 “就是别看到老外就跪下。”初一笑了一下，“历史上，只有我们国家没有因为饮用水问题引发的大规模瘟疫。这是因为我们国家的人，从古代上就有喝茶的习惯。喝热水、饮热茶，我们领先老外几千年。” “好了，舅妈是怕你骄傲。”老吴同志忙给初一夹了点吃的，主要是她看到初一板起了脸，声音有些严厉，初一大多数时候都是没什么脾气的，但千万别让她认真了，她轴。 “是，谢谢舅妈！”初一看看亲妈，还是算了。 “大哥，太冷了，我给你装个炉子？可以烧煤，用起来不贵的。”老伍爹也怕，忙转向大舅伯。 “家里有孩子，地方也小。”大舅伯摇头，这个去年老伍爹也建议过。不过他去伍家看过，也就算了。知道这个老伍爹送得没压力，但是，他们家真不好用。 “嗯，这种老式的房子装起来效果不会太好。”初一点头炉子都是她设计的，她自然知道工作原理。大舅这房子的结构说是三居室，但是进门一个门厅，不到五平米，然后就是一个走廊，走廊两边分布着三个房间。而门厅里边上，就是小厨房和小厕所。整个房子，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呈辐射状的地方来安装火炉。 而刚也说了，大舅伯的长子和老吴同志差不多大，而大舅伯的好些都比初一大。但他七个子女，孙子、孙女也多，家里总是小孩子跑来跑去的。壁炉烧着了是很烫的，初一家过年时，会用铸铁炉架把炉子围起来。有时初一惟一的工作就是会在炉架边上，保证不让那些熊孩子们靠近。所以炉子不贵，用起来也不贵，没地方、不安全是重点。 “我们院里好像准备装了，不过不是你们家那种。”小舅伯也顺势换了一个话题，跟这样的孩子说话，太累人了。 “是我们永丰乡厂的吗？”老吴同志忙说道。她现在在永丰厂里管账，自然知道，永丰厂里张主任是给了初一一份的。那笔钱是单独放着，以专利费的名义。初一妈才知道，厂里的专利都写的初一的名字，而且都是全球的专利。她真的把永丰厂，当成自己家的。 “当然是，不过听说现在有别的厂做，你们永丰乡的最贵。”小舅妈忙说道，一脸的感觉是，他们给了他们面子一样。主要是，他们也真的不想谈初一了。 第128章 超前建议 “这是一点？我觉得很有卖相啊！”初一看看桌上的菜，不得不说初一大舅伯家真的讲究仪式感的，九十年代，他们家就有小火锅装着热菜，透着就那么庄重。 “你真的觉得可以？”有些苍桑的大表哥突然问道。 “没事，这个我会，过会帮你做计划，我大姐能帮你做做预算。其实简单点说，就是定位问题。开在附近的街面，就做家常菜；开在工厂边上，就做盒饭店，油水大点，菜味道重点；开在大学边上，就可以做快餐、简餐，最好能送货上门。手艺这么好，想亏钱都很难的。”初一笑了一下。 初一倒不是喜欢大表哥这一家，而真的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一家人，但想想又不是倒霉，怎么说呢，就是人生每一步都踩的不是对的点。 大表哥下乡插队时认识的大表嫂，其实也不是下乡，就是省城之外的小城市。那会谁也不知道可以回山水的。于是结婚生子。等突然可以回城了，他又做不出抛妻弃子的事儿，只能留在小城市里生活。其实好好干，好好培养孩子也可以，结果不，他就是一心一意要回来，把两个孩子的名字都取梦山、梦水。然后单位可以办内退时，他就办内退，然后连房子都卖了，带着全家人跑回了山水。 一家人都没山水的户口、没工作，窝居在大舅伯家里，被弟弟妹妹们嫌弃，这种环境之下，孩子们怎么可能好好念书。不然，刚刚大哥大嫂为什么对她在京城的房子那么关切，他们觉得初一分到房子竟然没时间住，任它空在那儿，简直就是犯罪一样了。 初一理解，想过两个孩子没念成书，没户口，大哥为了孩子奔波操劳，后来得癌症去世，而大舅伯没法子，把自己的房子留给了长孙。结果怎么都摆不平，老头那几年，各种痛苦。让初一记忆犹新。所以她现在帮的不是没用的大哥大嫂，而是不想让可怜的大舅伯九十岁高龄还在为子孙们痛苦，操心。 “真的吗？我手艺也不错。”三嫂忙伸头说道。 “我真的觉得可以。”初一点头，看到三嫂，她又想叹息了，不过没敢，还是笑着说道，“不过吃的生意，一是要干净，二就是别小器，做生意这事，很多门道的，还是要加强学习。真的店开起来，至少给孩子们创造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大表哥没看三嫂，还是有点迟疑，看向了老伍爹，“小姑父，您看成吗？” “别的我不敢说，初一这方面的脑子真的可以，我们村里的壁炉厂就是初一的主意，她刚说的专利，现在就放在厂里，真是大把的赚钱。现在我大哥拿不定主意的事，会问她的意思。所以她若觉得你能做吃的生意，就去做。就我知道的，有个卖牛肉面的，就是味道好一点，每天能卖两千碗。你们自己算，他们一天能赚多少。早点铺子价钱是穿的，但炒菜利润至少是一半。你干净、味道好，性子和善一点，想赚钱很容易的。”现在老伍爹觉得只要不谈初一学习，他就能松一口气了。 “对，对了，赚了钱记得不要存啊！要给孩子们买房子。现在趁房子便宜，赶紧买，钱多买大，钱少买小，有钱在学校跟前买，没钱随便买，比放银行合算。”初一忙抬头对桌上众人说道。 “单位……”三哥是有单位的，正想说指着单位分。 “等着单位分配，就千万别想了。我为什么自己盖房子？指着单位分配，初一连学习的地方都没有。”伍老头忙点头，“对了，让我回老家盖房的也是初一。我现在每天回家看我的房子，真的就剩下后怕了。若那时我没下决心，我手上那点钱，放在现在就真的是买盐不咸，买醋不酸。现在郊区那些别墅，地方远的兔子都不屎，房子又丑又小，就敢卖三十多万。我等于凭空就赚了三十万，你们说是不是。我真是赚一辈子都赚不到三十万？这才几年啊！” “真的？”桌上的人果然一块睁大了眼睛。 “真的！所以我大哥在城里都买房子了。说给他儿子准备，就靠着学校买的，边上从小学到高中，都在一条街上，而且全是好学校。初一说这叫学区房，我哥现在有时间，就开着车出去看房子。”老伍爹就不说，也跟着一块在买，他是真的觉得学校是有限的，特别是好学校，但孩子多啊，若是想孩子受最好的教育，那么，家长就得掏钱。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这就是绝好的投资方向，就算不为投资，他当为倩倩投资好了。三个孩子讲究公平，下面两个念了书，那长女就给点金钱补助好了。 “你不是念工科的吗？为什么又转到经济上去了？”小舅伯皱眉，他是学者，不过已经不是很纯粹的学者了。他也是工科的，然后去了军工厂。然后也是为了孩子上学回的山水，转行研究经济。所以此时，初一这么说，他是不高兴的。 “我没转啊！这是很明显的趋势，僧多粥少，那么分配资源的事，就只能交给市场。这是刚性需求，只能先下手为强了。”初一手一摊。 “听着好像有点道理。”大舅伯点点头，“现在房子分到个人了，又让我们自己买，为什么？就是国家不想管了。” “这也是一种管，真的就是一种市场行为了。简单一点说，之前我妈一个月赚36块，现在翻了两百倍。真是赚钱多了？其实真不一定，因为其实购买力差不多！您看这五毛钱的硬币做得还没以前五分钱大。以前五分钱能买个奶油冰棍，现在五毛钱也就吃根绿豆棒冰。我们无论怎么努力，其实是赶不上通货膨胀率的。那么就只能把有钱换成能赶上通货的物品。让自己手上的钱不被贬值。”初一摇摇头。 “所以房子是不会贬值？”大表姐忙问道。 “看我爸，我奶奶家两层楼，他都没说搬回家，要自己盖。您也是自己出来盖房的，谁结婚不想独立啊。所以跟细胞分裂一样。而山水是省城，还是有众多大学的省城。外地大学生来了，结婚，工作不走了，要不要买房子；城市越来越大，市场也就越来越大，外地人来了，做生意，结婚生子，要不要买房子。所以之后三十年，闭着眼买，早一天买早一天受益，别听专家说房子会跌的话，什么投资都不要做，只买房子。”初一说得特别斩钉截铁。 “这么听起来，好像真的挺有道理的！”三哥轻轻的搓起了下巴。 “放心，我数学很好，我们数学系导师有哄我说，数学是掌握世间所有秘密的钥匙，只要掌握了，这世界就不再有秘密。”初一手一摊，看有人又要给她夹菜了，忙伸手蒙住了碗，“我真吃不下了。” “数学也能算出房价？”某位哥哥惊呆了，一脸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能算出经济形式，对不，小舅伯，这是你的专业。我们国家经济形式目前会一直在高线运行之中，这个，会带来很多副作用，所以什么时候，都别留钱。” “高线运行是肯定的，不储蓄这个，我不敢肯定。”小舅伯还是学者，说到专业了，他也是很严谨了。 初一不说了，反正我建议说了，听不听的在你们。将来还没房子，那就真的是自作孽了。 第129章 开分厂 晚饭他们谢谢了姨妈家，就直接回家了。估计是老伍爹怕初一再把姨妈家也都得罪了。 到了家，张涛在他们家院里劈柴。初一怔了一下，“你在这儿干嘛？” “我妈回娘家了，我不喜欢去，我爸也不喜欢去。”张涛叹气，老爹打麻将去了。他看了一半天的书，想想没事做，就过来劈柴了。主要是，村里只有初一家用木柴。有时，他就和老伍爹一块抢着劈柴玩，真的挺解压的。 初一笑了，回头看看，小声说道，“我也不喜欢跟我妈回娘家，不过我怕得罪我妈。” “我家就我一个，我妈怕得罪我。”张涛做了一个鬼脸。 “你有钥匙，怎么不进去。”老吴同志打开门，对张涛说道。张家都有伍家的钥匙的，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家里又没人。”张涛把劈好的柴放到了柴架上，然后拍拍手，“怎么样，好玩吗？” “不要和嫉妒你的人做朋友，但是，亲戚却是没法选择的。”初一轻轻的挽着张涛的手臂进了屋。 “又胡说，人家是关心你。”老伍爹看了老吴同志一眼，忙轻斥着。 “那个嫉妒你，多正常啊！”张涛等着老伍爹和老吴同志上楼了，才小声说道。 “好！你为什么不喜欢去大伯妈的娘家？”初一想想看，觉得自己好像并不了解张涛呢。 “他们不喜欢我，小时候他们就不喜欢我。所以我爸后来就不带我去了。若不是我外婆还活着，我妈也不想回去了。”张涛手一摊。 “行了，我奶奶也不喜欢我们。我这么优秀，他们都不喜欢，反而觉得我不好，这样会抢了他们孙子的风头。所以啊，我们又不是人民币，不能保证人人都喜欢。”初一手一摊，故意大声的说道，今天得罪了老娘，她一定会上纲上线，她决定还是连亲爹一块得罪，这样，就公平了。 “初一！”老伍爹听到了，从二楼伸头出来。 “好的，好的。” “带张涛去玩！”老吴同志挥了一下手，她真的累了。虽说初一很争气，不过想想，初一太独立了，有时，她也觉得特别的没有成就感。她也知道，这回不是初一的问题，小嫂嫉妒了，这点特别明显，追着初一怼着。她还能为了娘家的嫂子，为难自己的娃？ “晚上你们吃什么？我来做。”初一忙仰头对父母陪着笑脸说道。 “你做？不念书了。”老伍爹想想看。 “我回来就陪你们的，我保证不念书。”初一忙陪着笑脸。 “也成，我们睡一会。涛，你妈不在家，打电话让你爸过来吃饭，他不是要问初一事吗，正好了。不然，明天亲戚们来拜年，想聊天就没时间了。”老伍爹忙对张涛说道，他也觉得累心了，然后挥了一下。 张涛点头，去沙发那边打电话去了，张主任可是走在时代前沿的人，配了一个大哥大，很有点农民企业家的派头。 很快张主任就来了，他原本就在村里跟人打牌，听说初一他们回来，就立刻过来了。 “开分厂？”初一边择菜边想着，听着张主任的话，她有点呆，这个她真的不懂。她当初让张主任做暖炉可没有想过让张主任开厂，然后开了厂，她真的只负责技术这块。现在老头是不是对她有什么错误的认知？ “你觉得有问题？”张主任忙说道。 “不是，大伯，你要不要请个专业的人出来当厂长。”初一决定放下手上的事，看向了张主任。 “什么意思？”张主任没听明白。 “我们都不懂企业的管理，创业的时候有产品、有冲劲就成了。但是现在厂变大了，就好些事了，您看，您知道请我妈去做会计。就是知道，这时，村里的会计不够用了。您得找信得过的，有本事的来做。现在生意这么大了，有人拿钱过来，我们都不敢收，就怕是个陷阱。”初一苦着脸说道。 “会是陷阱？” “多了去了，所以在不确定时，我们可能做专利授权。”初一边把青菜泡水，边摇头。 “什么叫专利授权。” “就是专利是我们的，有人想用，可以，给我们专利费。这样钱是少赚了，但安全很多。”初一开始去看冰箱有什么了，中午算是吃得很丰盛了，而现在过年期间，真的每天大鱼大肉的，她都觉得自己都吃不动了。想想大家晚上还是健康一点。 “比那个让我们去办厂安全？”张主任忙问道。 “是，但是也很危险。我们有专利是不假，但是中国人多聪明啊！把我们的专利略做点修改，避开专利的范畴，人家一两年就能把我们甩了。这也是我一直在改设计，在加专利壁垒的原因。原理实在太简单了！”初一开始切酸菜了。 “初一，你要盖新的水厂，上哪给你找个地方盖水厂啊？”婷婷换了衣服下楼，虽说她真帮不上忙，不过可以找她聊一下。 “应该找一个小地方，做个十万吨的小水厂。”初一专心的边切菜边说道。 “十万吨算小？”张涛呆了一下。 “咱们之前每天经过的那家水厂是百万吨级的。”初一头也不抬。 “好的，那你做得就太小了。”张涛想想看，觉得也对。 “你要找个小地方做水厂？”张主任忙问道。 “是啊，那算是我毕业的设计，怎么了？”初一就不说他大学课程完成了。 “没事、没事，你挑好地方，我们就去你去的地方盖新厂。”张主任一锤定音。 “大伯，初一会盖水厂，你让她顺便再帮你盖一个暖炉厂？”婷婷想想看，都佩服初一了，不，她佩服张主任了。 “那您有想法吗？去哪个地方。”初一倒不在意，这也是个办法，自己总要完成自己的毕业设计的，那么顺便给大伯帮点忙也成。反正都要用时间的。 “我想去川蜀，你不是让咨询公司做了调查吗，适合我们暖炉的云贵疆藏，那么川蜀就是最有利的分公司的选址。”张主任忙说道。这个他真的想了一不是一两天，就等着初一回来了，确定。 第130章 不可抗力因素 “川蜀？”初一怔了一下，自己吞了一下口水。那里是要地震的！可是深吸了一口气，想想看，对着张主任笑了一下，“知道了，我会选好地方，您就派咨询公司过去，那么，可能就会花很多钱，我们要准备至少五年把钱砸在新的地方。” “什么？”张主任觉得自己耳朵是不是听错了，初一和他一样不赚钱都是亏钱了，现在要把五年的收益砸一个地方，那不是剜他的肉吗？ “既然是那么重要的中转地，要连接四省，加川蜀就是五省，那么，那里就是我们之后十年的工作重点，那么，就得深耕本土。我们在这儿能混得不错，是因为这里是咱们的主场，到了人家的地方，就得拜码头的。用五年时间，把那里变成第二个永丰乡，是必须的一道程序。”初一说得很慢，但她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老头都听进去了。 “五年不赚钱，只怕……”公司最大的股东就是张主任，说公司不赚钱，就是说他五年不赚钱，这个老头怎么能忍呢？ “五年不在川蜀赚钱，又不是别的地方不赚钱。我的意思是，川蜀赚的钱，我们不拿回来，就放在原地，扩大生产，捐钱盖学校，给职工盖宿舍。给当地政府盖办公楼，反正，就是去当冤大头去的。舍得吗？”初一对张主任抿着嘴笑了起来。 “有点难。”张主任轻轻的拍拍自己额头，看儿子就坐在边上看初一干活。伸手拍了他一下，“不会帮忙啊？” “帮什么？”张涛刚有帮忙，重的东西都是他动手好不。 “你去时，能带上他吗？”张主任忙看向了初一。 “他不上学？”初一忙回头看看可怜的张涛，这个算是童工不？她不知道的是，这个问题，张涛之前已经和家里抗争过了，已经败下阵下了。 “放假，读书不指望了，若是真的跟你说的，那就让张涛去。十年时间，他可以从高中做到大学毕业。”张主任忙说道。 “大伯，真的，我不扶墙，我就服你。”初一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老头太牛了，若是建分公司，让高中的儿子就一直跟随，十年时间，他是与分公司共成长的。等大学毕业了，他直接再去分公司干几年，再回来就是王者归来，公司舍他其谁？ “让我扔那么多钱，我得把那个地方变成我的。”张主任忙说道，下定着决心。 “初一，其实你才是大伯的闺女？”婷婷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俩都是那付出了一定要回报的主。所以想想看，她都觉得老头真的是，太强大了。他可扔钱，可是扔的钱，他也要听个响。 “好啊，大伯，我给你当闺女，你将来会养我？”初一觉得，成功者都是有特质的，所以张主任这点，真的发挥得特别强大。她决定还是抱个大腿！ “你现在别念书，回来大伯养你！”张主任捧着初一的小脸，笑着说道。 “我争取十年后回来。”初一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十年！大伯只怕都不在了。”张主任长长叹息了一声，他五十多了，儿子才十六，十年，他都觉得是件太漫长的等待了。 “大伯，不会的。您看看我爸，都知道保养自己了。所以为了我，您和大伯妈也得努力。”初一不敢多说，老老实实的去做菜了。主要是上一世她真的不认识这位，她不知道这位怎么着了，所以想想也是，她不喜欢与人结缘也在这儿，好些事儿，未知，也许安心，但是真有感情了，却会觉得更痛苦。 “要为也是说为了涛，大伯妈还等着给涛带孩子呢，涛加油。”婷婷忙笑着，轻轻拍拍一边百无聊奈的张涛。 张涛呆了一下，又关自己事？他原本坐在工作台边的，现在他觉得也有点困了，“我去睡会好了。” 初一大笑起来，拉住了他，挽着他的手臂，“哥，你要是跟村里那些人一样十八就结婚，我真的只能给你写个服字了。” 晚餐之后，初一又吊在单杠上，张涛也是，现在他也觉得倒立能让大脑清醒。想想，“你是不是已经选好址了？” “为什么这么问？”初一想想，自己没说什么！ “感觉上，你已经决定要去哪，然后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了，就等着开工了一样。”张涛不得不说是很了解初一的，他听她说要把五年的收入扔进那个地方时，就知道她已经决定了地方，要做那些事儿。看来老爹的投入可能还不止五年。而看她那有些凝重的脸，张涛觉得这位只怕就是要拿出当初非要学给排水的劲头，不管好与坏，她要把那个地方翻个个子，把那个地方按她自己的想法重建一个一样。 “看！有些事，总要努力一把！”初一是刚刚想到的地方，刚回来时，她对自己说，她只是普通人，她管不了那些事。但是到了今天，她还是忍不住想要插手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插手之后结局会不会改变，但是她觉得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做，是不是会痛恨自己一生？但还是迟疑了一下，“那个，万一失败怎么办？十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大伯不会恨我？” “放心，若真的失败了，也就是非人力可违了，他也只能怨老天了。”张涛做了一个鬼脸，他习惯了听初一的话，若是初一觉得一定有必要做这些事儿，那么就做！ “现在我觉得你跟我爸学坏了，什么叫人力不可违？”初一瞪着他，自己像张主任，无利不起早，要做就做到最好。这位竟然跟亲爹一样，尽力就好，这个是不是有点满拧了？ “我们尽力就好，至于说成不成功，那就是天意了。我们自己无愧于心就成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初一想想点点头，苦笑了一下，“现在我只希望，愿神爱世人！” “什么时候我都不信神会爱世人。”说话的是老伍爹，看初一和张涛一直一块，说实话，伍家人其实还是有点担心的。于是派着老头出来，不能让这俩太近了。 第131章 师父 初一周六跟着导师一块上了赴美的飞机，在飞机上，初一递给了导师一个文件夹。 “什么？”导师扶了一下眼睛，他是个七十岁的老头了，真的孙子都比初一大，他一辈子也没想过跟物理系，数学系那帮眼高于顶的家伙们比拼了，结果没想到自己最后，竟然能带一个拒绝了物理和数学的天才小孩。而此时，他也真的觉得自己事业的春天来了。 “您不是让我做一个水厂设计吗？我这几天在家里做了一个计划书，您看看。”初一有点紧张，这个计划最大的问题在选址上。其它对她来说都不是问题。 老头点头，自己拿了老花镜，换上眼睛上的眼镜，自己低头看了起来，看完之后，点头，“怎么没休息一下？” “您觉得怎么样？”初一直很紧张，老头怎么会这么轻描淡写的看一次，就问她闲话。 “这是小事，按你的来就好了。本来就是在拖你时间，不然，你还想打破我们最年轻研究生记录不成？回头只怕那些老头子们还要说我给你放水呢！”老头子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选的川蜀的一个小城。”初一迟疑了一下。 “想法不错，二级水源水，制水方面相对简单，但是这是对水厂设计有更大的挑战。你是有野心的孩子，看看你对老既济水厂的设计意图的理解，就知道，你要造的，不会仅仅只是一个十万吨级的小水厂，你需要更大的舞台。那就去，找个广阔天地，让自己大展身手。”老头把文件夹还给了初一，自己放倒了座椅，让自己闭目养神。 “地方政府会支持吗？”初一看着老头子，这个，您能别这么随意吗？我在人家地方做个自来水厂，人家那地方，真是往地上随便插根棍，都能出清水的地界上，去盖一个自来水厂，说起来，只怕当地人都要觉得他们是不是闲得太无聊，拿国家的钱弄政绩了。想想看，她选址时，若不是为了其它的理由，她真的不会这么选。 “放心，这是我的事。”老头闭上眼，一脸悠然。他敢让初一拿一个水厂做研究生的课题，就是老头的野心。我们的每一项成果，都能在画布上明明白白的显现出来，这也是民生专业的优势。他兼着全国水行业专家组长的职位，手上还有大把的国家的基建资金，原本就是要领军全国水行业的，初一选了西部的贫困县，中间也就更好操作了，跟着国家扶贫政策，加上西部开发的政策放进去，真的不要太应景了。 “老师，真的没问题吗？”初一还是不放心。 “初一，你才十五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老头回头看着初一，嘴角显出他对初一欣赏。 “我还有时间失败。”初一下意识的说道。 “那叫容错！一个十万吨水厂，在一个几乎不用净化就能喝的地界上，你随便怎么干，都不会出大错。但是，想出彩，也不太容易。你选那个地方，我相信你有自己的想法。一定不是为了简单。你不是怕事的性子！所以你应该着眼的是未来，那么，让你的名字载入史册！”老头笑得很张扬。 “谢谢你，老师。”初一看着自己的导师，这位她上世是见过的，不过是听他的讲座。老头是他们这行的标杆，她上世都没胆凑跟前和老人家打声招呼。她没想到这一世，她能成为老头的亲传弟子，她真的感激重生这件事了。至于说能不能载入史册这事儿，她还真的不敢问。但是她希望她尽了自己的能力。 “好，那我是不是该说，谢谢你选择我们给排水？”老头给她一个白眼。 “不，我喜欢这个专业，我跟我父母说，这是能带给老百姓最大安全感的行业。只要这个城市的自来水系统还在，那么这个城市就还在。”初一上世十八岁正式接触的这行，然后一直到回来之前，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她就一直在这行里。真的是从基层做起的，她很多朋友都是这行里的，二十年下来，她真的对这行业充满了感情。 “就是，凭什么他们要鄙视我们。我们明明是这么了不起的行业。”老头哈哈的大笑起来了，想想又叹息了一声，“所以他们知道你是对的，于是他们就成全了。” “是啊，得谢谢老师们，这么宝贵的名额，还是给了我。”初一想想，初中生进大学，这是国家给高科技人才的，给排水真没有这种名额。不然，去招生的为什么都是数学系，物理系的老师。而又以数学系为主。就知道国家拿出这样的名额，就是想从青少年中找出思想更加活跃的天才学子，从小培养。最终，他们把这个名额给了一个要学专业学科的学子，只怕一群老头们都要觉得这是一种极大的资源的浪费。所以单单这份成全的心意，就让初一觉得很感动了。 “用自己的成功来证明，他们这些老头子没有老眼昏花。”老头闭上眼睛，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他决定好好休息一下。他们这回发表的论文其实已经完成了，已经发表了，就是因为发表了，人家才会让老爷子在闭幕式上发表论文，表明了这篇论文的重要性了。 但闭幕式的演讲，老头让初一上了，他已经不在意露这个脸了，但是初一是需要这个舞台的。 初一抬头看看老头，自己上去了，她代表了红色中国的新生代，重点是，这不是二三十年之后，在一次次的重大事件的洗礼，还有国家经济实力的增强，让新一代的青年真的拥有了民族自信心。 全程的英文表述，她还准备了ppt，演讲完成之后，她也坦然的在上面接受全球顶尖的专业大师们的质询，她从容不迫的站在原处，一一解答了他们置疑，包括一些有阴暗的心思的小地方砖家门，他们实在不想看到，在他们心目中还是蛮荒之地的大陆，竟然由这么一位这么年轻的少女，发表了一篇着眼于新技术的论文，当然不能让他们气平了，初一脑子里装着后二十多年最新的技术，就算在这儿一群全世界这行里最了不起的专家。但在初一个二十多年之后回来的专业人士面前，还真的难不住。 导师在下头眯起来眼，若是自己在上头，这些老家伙们应该没这么狠，但是正因为这样，哪里显得出初一的熟练，越是这样，越显出初一的能干。 第133章 见习村长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张主任看着电视，顺便吼了一声，但眼睛还是盯着电视。 张家新盖的房子也是找给伍家设计的那位设计的。他们家人少，不过张主任和老伍爹真不一样，他去了人家的家里，看他之前的设计图，最终挑出一个现代派的出来，有方方正正的，四处镶着玻璃。晚上，灯光透出来，远远的，就显出与伍家的不同款来。 反正盖好了，初一当时看时，也只跟着张主任竖了一个大拇指，她都没想到，张主任会喜欢这种现代风格的。现在张家室内的布置也是后现代简约风。 “就是，坐好。”张涛妈拍正了张涛，自己坐在张涛边上，左右看看，“感觉这房子怎么烤都不暖和，等初一回来，我要问问她，怎么办。” 这种风格张涛妈其实不喜欢，因为就是黑白灰三种颜色，感觉上很不吉利一样。她还是喜欢初一家，看着跟电视剧里旧社会富豪家的房子，透着就那么的富贵。不过张主任说得也是，若是盖得跟伍家一样，不是显得他们抄伍家一样。 张涛妈也是要面子的，也明白，就算两家的关系好，有些事还是要能免则免。不过，她还是想让张涛挑个他喜欢的。毕竟这房子最终还要他来住。张涛想想，还真的无所谓，反正不就是个房子。张涛妈想想也是了，现在她就当这个是个房子，于是也就随意了。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屋子没有初一家暖和。 “我都可以告诉你，因为到处都是玻璃，没有初一家双层的砖房保温。就算我们用的好玻璃，但密封还是差一点的。”这个张涛倒是能解释的。 “真是的，就知道这房子有问题。”张涛妈恨恨的看了张主任一眼。想想也觉得张主任不问他们的意思自作主张把房子修成这样，太过份了。 “现在有四家要重盖房子了，设计师那儿的图纸都不够用了。”张主任给他们一个白眼，得意扬扬的说道，“这种房子那些土包子一定不会选了。” 老头这辈子心气高，万不能跟别人一样的。 “那咱们村里真的有钱了。”张涛点头，现在村里盖房子，不是盖普通的楼房，因为大家都已经都全是楼房了。现在说重盖，就是按着他们两家来，就要往精致了盖，要从里到外的精致范。这对老伍爹这样的人来说，没什么，但是对村里这些菜农来说，就是富足之后的底气。 “哦，对了，我们村里通过了以后三姓不通婚的村规。”张主任突然说道。 “婚姻自由，您还真当自己是土·皇·帝，这是违·法的。”张涛随口说道，高中也有法·治课的好不。婚姻自由这个，真的三岁小孩子都知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你森大叔说的，说我们三家人血缘太近了，就算法律管不了，但我们自己总得为子孙后代想。我让大夫给上了半天课，你也是，没事去听听，回头我们村委会一个门口两块牌子，这些土规矩，也是公司的规矩。你都要知道的！” 他们的壁炉厂对外也要称公司的，之前成立之时，初一就问他，这是村委会办的呢，还是村民集资办的。张主任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一下子就明白初了的意思。若是村办企业，那可是集体的。大家都是拿工资，纵是以后按着农民股来分，其实那跟吃大锅饭有什么区别？ 但若是村民集资办的，那么这企业的所有权可是大家的。谁出钱多，出力大，那么占的股份就多。当初同意占股的人可不多，都是农民，手上就算有点活钱，可也不太敢把自己包里的钱放到别人的手上。 初一爸当初正好交给了单元房，人家把他们当初购房款还给他们。初一爸出于对张主任的感激，于是把那笔钱全给了张主任，自己还是保持着每月扣款，年终一次多还的策略。当然，还有一点是初一说的，保持欠债，对老爷子形像比较好。 当时初一让张主任别的钱都可以省，但是公司组建的流程一定要找专业的法律顾问，每一步一定不能出错。张主任对人性的了解比初一多多了，他可是一辈子跟那些村民打交道，都是能为屋下水，墙边砖能大打出手的家伙，若是发现能赚钱了，不出事就怪了。 于是真的是严格的按着律师的要求，成立时张主任说为了让村民有点责任感，按村民户数来，一家出一百块，每户好歹占点股，算是大家都参与了，干部出五百。 这样，村民还闹腾了一场，坚决的不同意。说这是张主任的个人行为。不能拉着大家伙的一块亏钱。后来是律师拿了放弃股权，之后再不找回的协议书时，这些村民们一下子又担心了，于是决定一百就一百，亏了也只一百。 当然，这时律师也拿了公证书，这些是公司的原始股权，而村民股权，无论何时何种情况下，都只能继承，而不能被转让、稀释。就是无论什么时候，他们这一百块的占股率，就是固定的。说实话，这是尽可能在保护村民利益的方式。 所以这公司占股最大的就是张主任和老伍爹，而张主任把初一画的图纸都注册了专利，所以公司的账户里还有初一专利使用费这项。而老伍爹这些年，没支取过股息，更不会干预公司任何决策。充分表达了对张主任的支持。 果然，公司第二年就赚钱了，分了股息之后，大家一下子就兴奋了，都嫌股股份少了，可是也没有多的股份让出来。当时又闹腾了一场。 当然，这些年，这事儿也不断在上演。老伍爹反正不参加他们的股东大会。由着他们闹腾去。他这会也没有学·的高风亮节，要把股份分给村民们，就当不知道了。 于是这也是张主任说，一个门口两块牌子的原由。村委会和公司高度的绑定了，于是张主任在村里，这几年越发的说一不二，权·威无两。不然，怎么会指着儿子来承担责任。他的股份最多，自然要留给儿子，管了公司，自然，也能管人，管村子。不然，就算选了别人当村·委·会主任，人家也坐不稳。 第136章 困难 汶县离成都不远，而不得不说，国家对川蜀地区的投入还是很巨大的，高速路非常便利，初一也在关注着一路。当初所有进进入震区的路都被封闭了，她该怎么办？她再一次无力。这些真的不是她一个小小学给排水专业的学生能改变的。 “初一，你怎么啦？”丽姐看到初一那紧锁的眉头，轻轻的搂住了她。 “我在看这路，我们大型的机械，还有设备能不能运进去。两边大山大石，川蜀潮湿，发生泥石流，山体滑坡，这些都要考虑进来。”初一看着这山路的十八弯，抿着嘴，看向了那位副县长，“这条路承震级别是多少。” “这是省级高速，是国家一级防震的。”那位副县长忍不住说道。 “川蜀地区全境其实选择道路选址和施工都挺困难的，若真的按你书本上说的，那就别选了。”周院士扶了一下眼镜轻轻的说道。 “所以我错了对不对，我就不该选择川蜀为新水厂的地点？”初一抬头，看着丽姐。 “好了，也许到了地方，没那么糟呢？”丽姐也灰心了，原本觉得挺清幽的地方，被初一一说，她也觉得心灰了一大半。 “你这孩子，我们多少年……”那火爆脾气的副局长都想打人了，有这么咒他们的吗？说得好像他们县里明天就会被震光了一样。 “行了，我会和省地震局的同志们再做一次检测，毕竟是国家重点工程，保证万无一失也是必须的。”周院士看看道路两边，他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这条路他不是没走过，但是若是按着初一说的，这条路，只要超过震度超过七级，这条路就会全线瘫痪。那么这条路沿边的乡镇就与世界隔开了。而川蜀地区这些年的研究来看，发生超七级地震是非常有可能的。 “有办法吗？”初一看着老爷子。 “我们既没有办法准确预测地震的时间，也没办法对于地震之外的事，有处置之权，我们能做的，就是期待……” “神爱世人？”初一抬头看天。 “别胡说，我什么时候也不相信神会爱世人。”周院士摇头。 “我爸也这么说。”初一嘴角轻轻的跷起，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比起换一个地方，那么我们能补救吗？” “为一个未知的，也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不可能发生的可能性，你要这么浪费国家的钱吗？”周院士看着初一。 “是，一个一期十万，远景规划是百万吨级的大型的集给排水为一体的新型国际示范级最新型的水处理企业。这不是一个亿的投资，而是未来十年，国家所有最新的关于给排水的实验性基地。”初一闭上眼睛，揉着自己的小脸。她争取到的实验田，没放在山水市，却放到了这儿，曾经她立誓，要回去一雪前耻的心被七万多死亡的数字打败了，她这些日子，不眠不休，做的远景规划递给了导师。这也是她未来的博士论文。她要用十年时间，在这个山沟里，与他们共存亡了。 “为什么？你可以换一个地方。”周院士皱了一下眉头。 “周院士！”副县长跳了起来，完全忘记了，这里是小型的面包车上。 初一再一次闭上了眼睛，这个太伤感了。若是要换地方，她做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之后几天，他们走遍了全县境内，让初一感动的是，她记得的震中的第一中学，还是老旧破屋，新楼还没有立项。这是一个热闹的小镇，人口密集，她带上了相机，就在街角，对着这个小城记录着。 “初一！”丽姐轻轻的拍拍初一。 这几天，她觉得初一明显显得压力很大了。她甚至在用自己的脚在丈量这个地方，试图寻找出一块相对安全的地方。 而因为她的沉默，地震局和县委县政府的人，都不敢招惹她。现在也打听清楚了，这个小孩子真的掌握着一笔巨大的国家投资，这代表了国家未来给排水行业的领军人物。 原本这会就是提升国家自信的时候。能成功的引来国际关注，及国际投资的大项目，国家都会十倍的关注，十倍的投入。现在导师逼着她把示范企业放在这儿，她也服从了，于是，她要求的百年大计，人家也只能执行了。 “走！”初一默默的低下头。 “周院士也觉得你是对的，若是国家重点工程，最好别放在这儿。”回到他们临时的办公点，丽姐把手中的资料递回给了初一，“若是在这里新建新厂，我们投入会很大。真的太浪费了！” “说可是！”初一抽了下嘴角，以丽姐的习惯，一般都会顺着说，然后再来一个反转。 “导师好像去开过会，川蜀省委的意思是，这边是国家级的贫困县，在这里也许投入大，但收益也大。对于周边的地区来说，也是一次全新的尝试，真的去安全的经济发达的地区，其实投入也不见得好，至少土地补偿这块，就不是简单的。所以真的算经济账，不见得更贵。”丽姐看着记录，笑着说道。 “国家级贫困县，在中部平原地带也不少？”初一觉得省委是不是欺负她傻啊？她到底多傻，于是人家拿这个填糊自己。 “你真是的，有些事，原本就是需要一个理由。”丽姐笑了起来，轻轻的揉了一下初一的头发，“还真小孩子。” “所以我们是来扶贫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有了一流的水厂，就能引来国际众多的参观者，然后开发他们的旅游业。带动其它的产业。”丽姐轻叹了一声，想想，“其实也好，他们省为了争取这个项目落户这儿，会给我们极大的优惠政策。说个不好听的，你把这个镇子拆了，他们都不会管，当然前提是，你得找到地方让他们搬。” 第141章 赚钱了 “大伯，谁说我一个人，我们这么多人呢！”初一指指后头，一排排的简易房，初一他们设计施工的全在这儿。真是一排排的简易房，但初一是总设计师，有自己单独的房间，她自己反正是挺知足的。 “等正式开工了，大伯再来看你。”张主任长长叹息了一声，现在突然也觉得刚说刚刚初一说得对了，没出息的孩子才能留在身边。轻轻的摸摸她的脸，“大伯都心疼成这样，你爹妈来了，不得哭啊？乖，别逼自己，你有很多时间。” “好！”初一还是笑着，她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不过，总不能让老头跟她哭！她真的有很多时间吗？总算送走他们，她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基建时，你不用在这儿的。”说话的是曹丽，现在只是基建，挖土方什么的，哪里需要初一跟着。 “基建才需要，现在和地·震·局合作的，而地方上，包括工人自己都觉得我们小题大作，这可是百年大计。”初一动动脖子。 地基下面要装减·震装置，施工时，管道的留口的需要安装柔性减·震环，跟着周院士说的，其实就是一层窗户纸，但就是要让人捅过去啊。她现在就是起到那个监督者的角色。 和地·震局的专家配合，加一道工序而已。她现在每天都在工地上，都晒成黑人了，可她没有办法。她再天才，官方年龄才十五岁。她能怎么办？不然，她也不会一早就调出地·震的资料，然后一直死死的拉着周院士了。 其实这些年，周院士也是一直在呼吁地·震·防·震·减·灾立·法，初一这回在地·震带在选址，可以说，这也是一种有效的尝试，他呼吁，也都是以倭国等发达国家的法·律法·规作为借鉴。现在初一以国家重点工程为由，又以他们地·震局的报告做背书，报到哪个部门，也不敢轻易说不行。 当然，不敢归不敢，但这是国家的钱，也不是一口气能拍给初一的，都是一笔笔的申请，每一块想拿出来，初一其实也是费尽了心机。 多少人都盯着呢。当然，也有欺负她是小孩子的原由。却也不想，初一能接下，她是做过的，当然没么大的工程，但原本她出身就还不错，真不会被点钱打瞎眼睛，请了第三方的会计监理，每一笔的支出三方签字，就算麻烦一点，她也坚持了。我不·贪，我也不会让你们贪。然后十五岁的年纪，也成了她最好的保护色，我是小孩子，所以我不懂。 于是，她每一步都很谨慎，她可是挡了不少人的路。这回她都觉得导师是不是害自己了，自己只是设计者，为什么由他来负责这些工程上的事？不过，既然已经负责了，总不能让人把自己弄死？ “真的会地·震吗？”丽姐哪里知道，初一脑子里已经转了无数次的弯了。 “这是肯定的，我去查了一下县志，这里地处地块边缘地带，就算别的地方发生地·震，这里也会跟着有巨大的反应。” “所以逼着我们在这儿选址，也真的是麻烦。”丽姐是看着初一抗争过来的。所以现在看初一一直守在这儿，也是无奈。 “别想了，已经开始了，就做，这么多钱砸下来，可不是为了让钱打水漂的。主要是，真的震没了，你和我可能就只能手拉手的去监狱了。”初一看着不远处的工地，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丽姐一直跟自己在一起，而自己是未成年人，有些事，就只能丽姐和自己一块签字，她特意还买了一个摄录机，在很多关键的签字时，她都让人摄录，表明自己才是主导的那个。但是就算这样，将来有事时，丽姐还是跑不掉。 丽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轻轻的搂住了初一的肩膀。她能感觉到入学以来，初一的压力，在所有人感叹她的天才时，她能做的，就是不让别人对自己失望罢了。 等着所有防·震·设置都按着标准放下，初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之后的工程也就容易了，中间丽姐还回京去汇报过，初一就一直坚守在这儿。 而张主任的新厂和学校也开工了，初一也是有空就去，她在张主任他们的工地上反而更有权威，张主任也给她绝对的权利，所有防震设计也都是按着最高的标准来的。 等着水厂建成时，边上的学校和壁炉厂都投入使用、生产了。而凭着永丰厂之前的名声，工厂一开工，就赚钱。 其实这些年，因为永丰厂的成功，各地山寨的厂商也是多不胜数。但是初一的设计都是有专利的，这些专利都是系列，而且有是延伸性的。 她的工艺，无论是农家大宅、别墅、单元楼整体的设计，都是因人而异的。若是那些山寨的厂商们也能找一个专业的来，也许也能闯出一片天地。 但做山寨的，其实也就是想赚快钱的。怎么可能去花钱找人来设计。甚至他们不可能问永丰厂买炉子，他们做的，就是抄个大概罢了。 有那上过当的，也找过永丰厂的麻烦，初一就让张主任找了省台的记·者，让他们做了一期专题片，角本是初一写的，张主任背熟了，然后着引着那热血过头的记者一步步的按着他们的角本来演。 等着专题片出来了，永丰厂也算是真的出名了，这是农民积资建成的，有独有的专利，并且领先着国际，这些点叠加，也引来省里的关注，主要是这是一个大好政绩的点，于是对永丰厂有了很大政策的倾斜。 各地有那来参观的，永丰厂总是排在第一位的。于是永丰厂也算是人尽皆知的企业。真的就是一立项，就有了大把的定单，一开工即赚钱了。 而这时，初一请来了张主任，用第一年的利润，修建了第一批职工宿舍。带着全套的取暖设施的单元楼！ 房子对于中国人来说，也许是没有更重要的事了，因为在他们看来，只要有了一个房子，那么代表了，他们就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了。 第145章 新规划 “哦，那你们坐，我先过去。”初一怔了一下，倒是听说大家要来，但是没想到是今天，不过还是对大家笑了下，起身跟着张涛出去了。 “谁啊？”表姐和表哥们倒是惊了，一块过来。主要是张涛吃了初一剩下的蛋糕，还牵着她的手，这个，伍家人怎么不管管？ “初一的同学，也是亲戚。”倩倩忙说道。 “初一的同学还跟她玩？”小舅伯家小强忍不住说道。 “初一的同学都挺优秀的，刚刚那个男孩不起眼？人家是山师一附中的高才生。”婷婷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姨妈家几个孩子噗的笑了，真的是优秀的人朋友都优秀吗？随便抓一个出来，就是学霸。 初一出门，忙扣上了大衣的扣子，她一直在暖炉的边上，猛的出来，还真的挺冷的。 “初一，等下。”老吴同志也跟着跑了出来，在一边的车棚里拿了一个蛋糕盒出来，“带给你同学吃，这是那天你郭伯伯送的。” 初一家太暖和，过年时吃的东西太多，冰箱也放不下了，于是把自行车棚给腾了出来，放吃的，初一一打眼，看到棚子里还有几个蛋糕盒子。 看来老爹以自己回家过生日为名，不接待来访的作用也不大，大家一听这个，直接送蛋糕来了，不是给您的，给孩子过生日的。而且就一个蛋糕，不收还真有点矫情，于是，车棚里，就堆了好几个。 “郭伯伯怎么想起送我蛋糕？”初一想想上回见郭伯伯，好像还是自己被保送的时候。主要是这一年多快两年了，还真没什么这个人的消息，总不至于是自己不在家了，他们才又恢复联系了？ “他儿子去当·兵了。”张涛忙解释了一下，顺手接过，虽说蛋糕也不重，不过他和初一出门，也都是习惯自己帮着拿东西的。 初一恍然，不再纠结，慢慢向张家走去，一路上，有几个工家，地上还有此红色的鞭炮红纸屑，还有几幢明显欧式风格的新别墅也在村子中间，显得十分的抢眼。初一回头，再看看，村子感觉好像都有点不同了。 “大伯重新规化过了？”初一问着张涛。 “不是，要盖新房的人多了，村里就想弄得漂亮一点，我们村就是世界建筑博览会了。每一种风格都会有！”张涛给了这初一个白眼，就知道她一定忘记了，这是她忽悠老爹干的。 “大家答应？”初一真忘记了，她只是有点担心，这样会不会引来村民的不满。 “放心，村委会有沙盘，喜欢什么样子，可以先试着摆，若实在摆不进去，就挑第二喜欢的，总能挑到自己喜欢的那种。目前大家都抢着盖房了，因为挑到后来，就没得挑了。对了你奶奶家正在扯皮。”张涛忙说道。 初一一怔，三十去奶奶家吃年饭时，家里倒是人挺齐的，叔叔婶婶堂弟堂妹都在，老吴同志不会做饭，但带上很多吃的回去。 再说永丰乡里，过年下厨的也一般都是男人，女人都是打下手的。所以她乖乖的有跟着婶婶他们在厨房帮忙，然后到了点，放炮吃饭。陪着看了一会电视。老爷子老太太困了之后，他们一家就回家了。反正她自己没什么话，大家过年说的也都是点吉利话，看着倒是平和自然的。 不过张涛一说，初一突然想起，二叔那天明显都是黑着一张脸的，她也不敢问，要知道伍朋同学之前就说要考他们学校的，不过没考上。 毕竟出了初一这样的天才学生，而那年，初升高，还是高考，他们学校的学生都不错，一下子在二类里，也就拔了回尖。于是，原本成绩就不怎么样的伍朋同学就更考不上了。 所以以她对二叔那性子的了解，他一定会觉得若不是因为自己和婷婷考得太好，不然，他儿子不会考不上。他永远不会想，他们自己是不是有问题。所以她三十那天特老实，完全不提自己。三叔他们俩口子倒是没事问问初一什么话，初一就笑，保证不给亲爹得罪人。 “所以是我二叔和三叔为了盖房子吗？”初一想想看向了张涛。 “你爸说你们有房子，所以不参与。不过，这事还真不是他们兄弟自己的事了。”张涛摇摇头。 “为什么？”初一不懂，若是俩兄弟为钱摆不平也是对的，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是，若是按刚刚张涛说，现在他们整体的规划了，那么爷爷奶奶的房子，风格也是差不多的，这样，他们兄弟合伙盖了，怎么分呢？一栋房子住三家人？怎么住？所以这个初一是能理解的。但是，现在说不是兄弟的事儿，那是啥？ “现在村委会一个门口两个牌子，咱们厂里村民是有村民股的。所以有村民股的，就有权享受厂里的盖房补助。你爷爷奶奶是股东，但你叔叔他们不是，他们俩都不是村民了。那么，这房子还能盖吗？” 初一明白了，宅基地属于集体一户一地，就是说，这户里不管五个儿子，还是孤老，宅基地是一样的。所以爷爷奶奶家三儿子，都已经不是农业户口了。那宅基地能不能让城市户口的子女继承这个，其实是到了2020年才由国家明确。 那也只是地上的房子是可以继承，然后按着国家的法令，办理产权事宜的。但那时，是农家常驻的人口越来越少，出现各种的矛盾之后，国家才明确的关系，那离这会还有二十四年呢。现在，他们既不是公司的股东，又不是村民，老头老太太七十多了，万一老头老太不在了，村里补偿子女一点构筑物的钱，地就可以收回了。现在，为难的是村里。让不让盖都是问题。 “你爸怎么决定？”初一侧头看着张涛。 “我爸才懒得管呢，让他们自己先闹腾清楚了，要不要盖房。等他们兄弟自己弄清楚了，再来跟村里讨论能不能盖的问题。” “你爸厉害！”初一笑了。其实这个，应该换过来说的。正常人来说，不是应该先让村里弄清楚了，这地我能继承了，我再回家跟兄弟讨论怎么盖的问题。可是现在，张主任却反客为主，让他们先弄清楚了，再来找我讨论一下土地的问题。弄不好，就能把这事拖黄了。估计他也是这么想的。 第146章 地 第二更 “他们正想着像你爸一样，在村里买地了。”张涛给了初一一个白眼。 “你放心，他们不会的，能占父母的便宜的时候，他们绝不会自己的钱。”初一摇头，刚觉得张主任的想法是对的，这俩兄弟完全的自私自利，让他们拿钱出来买地，然后再拿钱自己盖房子，占不到老家的便宜，就真的跟剜他们的肉一样了。 “可是能占你爸便宜的时候，他们也不手软。”张涛觉得初一有时还是把人看得太浅白了。 初一侧着看着张涛，这是啥意思？老爸当初盖房子，那是用的他和老妈分房的指标。手续经过这么多年的审查下来，早就金光闪闪了。那个跟村里规矩没关系了。 现在三叔单位垮了，二叔的单位快垮了，分房子就不指望了，所以现在他们说要买宅基地，自己盖个房子。这个不得不说是聪明做法，薅有权有势还没儿子大哥的羊毛，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不过，张涛没话，张涛家却到了，张涛自然不能说了。 门一开，穆白、赵雅兰、段正、罗飞一下子冲了过来。这四位算是初一关系一直关系很不错的，不过后面的郑玲，是怎么回事？她有和郑玲关系很好吗？还是和张涛关系好？不过这种诧异的只是一瞬，她看到穆白和赵雅兰，张开了双手。 穆白和赵雅兰‘啊’的一声就冲了过来。 “你真是无情啊，一年半什么消息没有！”穆白上来，拥抱了初一。 赵雅兰也过来，扒开了穆白，抱起了初一，抱起来，还掂了一下，感觉，特别an。还转了一个圈，“你怎么比个铅球还轻？” “忙，真的，跟你们说的，每天走一万步，真的能减肥，比吃减肥药管用。”初一有点无语了，这个，自己真的只一个铅球那么重？站住了，真想给他们看看自己的肌肉了，“真的，我身体特别好。” 张涛把蛋糕放桌上，“行了，大家来吃初一生日蛋糕。” “为什么人家瘦了好看，你瘦了反而不好看？”段正一边去拆蛋糕，一边抬头看初一，“罗飞，你说是不是？” “感觉上你去沙漠流浪了一年半。”罗飞笑了看着干瘦的初一，“之前看电视上，感觉还好，结果看真人了，就觉得你是被强行的拉高了，身上的肉不够分了，于是就是一架行走的骨头。” “你去写？这形容得太好了。”郑玲忙过来，特别夸张的说道。 “我去拿盘子。”初一笑了，这个问题她回不了，她刚回来是真的是为了长高，无所不用其极，后来因为赵雅兰的关系，她特别的跟体育老师打好关系，她那三年真的按着专业的方式在增高，效果还不错。 不过，这一年半，她真的太忙了，她其实真的吃饭的，她知道自己忙，必须锻炼，她不想把身体弄坏，她还要陪伴父母的，所以她刚说的是实话，她身体特别好，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惯性，她还在窜个子。只是长肉跟长个子没平衡，于是现在她处于青春期身材变幻的尴尬期，这个真的没法子。这个她能怎么解释？ 去厨房拿了小碟子和小叉子出来，张主任住着这洋派的房子，人也开始洋派了，家里厨房，还有大厅的酒柜，台上吊着的洋酒，葡萄酒杯。 “那个我们刚经过你家了，所以你们村子都这么有钱吗？”大家坐好，郑玲忍不住说道。 “我家真的只花了五万，而且我家被省、市、区纪·委查了个底掉，无数次证明，我爸是清得不能再清的官了。”初一举手，坚定说道。 “不过，这房子跟电视一样，一下子就觉得我们国家的政策好了。这可比新闻联播有说服力！”穆白忙抬头看了一下。 这种现代式别墅，真的只有看港台电视剧的富豪里的家。刚刚她们进来时，真的吓傻了。 当然，他们问初一家在哪时，张涛顺手指了村口的那个看着特别有老房子感觉的那间大宅。 她们进村里还说了，这一定是解放前大富翁的房子，没想到这种房子还能留到现在，结果说，那家就是初一家，才盖了不到五年。 他们都好奇，初一家内部，是不是也像外部一样，满是旧时的风情。不过看张家这样，她们也能想像，初一家内部应该也是和谐统一的。 “他们家不一样，初一喜欢一些老手艺，所以他们家的地平就是村里人自己做的水磨石，若不是不太适合我们这房子的风格，我也想弄了，特别好清理，我妈可喜欢他们家了。”张涛给大家倒了汽水，顺便去火炉那边加上了木柴，“真的，明明烧炭更舒服。” 他们家木柴一直放在炉子边上，非常干燥，之前放的是大块的碳，虽说没有火苗，但是温度也是很高的。把木柴放进去，轻轻捅了一下，火苗就窜起来，透着高温的玻璃，橙色的火光一下子让这个冷系的房间充满了暖意。 “现在我知道初一为什么喜欢明火了，真的好漂亮。”赵雅兰一直不觉得自己有浪漫的细胞，但是现在看到炉火，一下就理解了。 “是，我有时累了，什么也不想，就坐在炉火边上待一会，就会觉得很舒服。整个人好像都放松下来了！”初一把屋里的吊扇打开，慢慢的让空气流动，屋子里的温度也跟着平衡起来。 “现在真的，我都觉得住到你们村子里幸福了。”郑玲忙说道，“你们村里地还卖吗？我让我爸也来买！” “刚在路上还在跟初一说这个，现在好些人想来买地了，现在就算是初一的叔叔想回来，村里也不能答应。菜地是红线，没有市里、区里批准，谁碰谁死；初一家的地是之前的老仓库，早就废弃了。当时也没人要，这块地是区里批给初一爸的，初一爸也是把自己分的单元房交了，也再没有分房资格了。当然，当时谁不说初一爸傻，放弃了城里的三居室，跑回乡下盖房子。结果等着初一家盖好了，那举报信跟雪片似的往市里区里寄。后来也证明了，这房子真的没问题。不然我叔盖完房子，能连升两级。等我叔升了官之后，大家又说这边风水好了，都要来盖房子，然后区里也被搞怕了，于是说了，我们的村的宅基地，严肃管理。就算本村人也得严格按政策来，谁也不能乱来。”张涛给众人分好蛋糕，自己随口说道。 第147章 同学们 第三更 “那他们让我爸干嘛？”初一看着张涛。 “你忘记了，你家后院还有一块地，当时是准备给你们姐妹盖新房的，你爷爷奶奶的意思是，那块地，给你三叔，让他盖，你爷爷奶奶的地给你二叔盖。谁让你二叔生的儿子，你们老伍家的根苗啊。” “我爸答应了？” “怎么可能？你爸说，规划局已经拍了照，备了案。你们家地面上只许有那么一栋房子。后院你妈弄成了菜地，虽说，种的菜比你还瘦，好歹，也能打发时间。真让你三叔去盖房子，回头有得架打了。”张涛摇头，“你爸出名的教女有方，回头让你三叔住进去了，你家名声就算毁了。回头人家还得说，你爸只管女儿，不管侄女，这上哪说理去。” “所以大伯得想好，村里盖成风情村，这些房子部分产权在放在村里，村里每年出点钱维修保护，可以继承，不许商业的买卖。”初一想想，忙说道。 “这还用你说，这个村里出了公告，想盖别墅的，就得签这个同意书。当然，也可以不签，但房子不能改，村里也说了，村里不要他们的房子，只是不许他们卖了换钱，引外人来村里。坏了村里的风水。”张涛手一摊。 “你越来越有当村长继承人的风范了。”初一对着张涛一伸大拇指。 “唉！”张涛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他十七了，老爷子再操练他，真没一点内疚的。 “女孩有机会，村里有的是大好青年，嫁进来，总有一栋别墅等着你们。”初一对郑玲做了一个鬼脸。 “初一，你说什么呢？”郑玲跳起脚来。 “好了，房子是大人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初一，你为什么喜欢自来水。张涛说，你要造最好的自来水。问题是，自来水再好，不也只是自来水？”穆白忙转了话题。 “看这火光是不是很漂亮？”初一又指向了炉火。 “怎么啦？” “多简单的美丽。水也是，那是最简单的美丽。”初一笑了晃一下手里的杯子，她喝的是白开水，她刚吃得太饱了，所以她只给自己倒了杯水陪着。想想，“就像小时候，自然老师会跟我们说白米饭嚼一下，就能品味出米饭里的糖份；口渴时，也能喝到水的清甜。这是幸福的味道！” “所以李文华说，你要去做梦想家，她以为，你是要去当作家的，她家里有你写的手稿，结果你跑去做自来水了。你的梦想是做自来水？” “算是！”初一想想有点尴尬了，自己小学写的，那还能看吗？不过不敢多问，“李文华怎么样？” “她和你一样是意志很坚定的人，所以她以高分考进了一师，现在都当班长了。”罗飞忙说道。 “我们三个一起见的面，我请喝的汽水。”段正忙说道，顺便对初一眨了一下眼，“谁让你去年寒假就放五天假，然后暑假没回来，这回你回来又只有几天，她回父母家过年去了，所以就没叫她。” “也是，张涛说你这回还是只能待到初五？”罗飞过来，看着初一。 “嗯，回去开会，初八工地复工，我就得回川蜀。”初一笑着点头，段正这点小心眼子，她懒得说啥了。不过他们三个偶尔见见面，也不知道对他们将来有没点好处。 “你现在算什么？我看电视里，说你是总设计师，但为什么还是工程的负责人？”罗飞忍不住问道，“你才十六，国家怎么想的。” “对哦，初一你这算工作了吗？国家这算不算用童工？”段正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忙问道。 “算？我是计划内研究生，也就算是就业了。这个工程就是我的论文，所以是总负责人。严格意义上，我只是在写论文，等论文完成了，我应该能相对清闲一点。”初一迟疑了下。 “等下，你说研究生？你不是被保送念的大学吗？”段正呆了一下，转头看着大家，“你们知道吗？还是我的问题！就我不知道？” “我知道！”郑玲同学忙举手，“我听我爸说的，说初一他爸说的，初一半年就大学毕业了。就是去年过年时，我们不是有看她去美国开会吗？那就是她大学的毕业论文。” “初一，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做朋友？”段正跳着脚。 “就是啊，你累成这样，着什么急。张涛，你说呢？”穆白忙捧着初一的脸，回头看着张涛。 “谁能拦住她？现在她忙着帮着贫困县搞柔性移民。说是扶贫呢！”张涛对初一做了一个鬼脸。 “唉，天才的世界我们不懂。”段正摇头，想想，“初一，你会不会失落，我们现在高中可好玩了。就是有时想你了，特希望你突然站在讲台说，这回又该我给你们上一课了。” 大家一块笑了起来。 “是，跟你们一块念应该好玩很多。你呢，在幼师好玩吗？”初一也跟着笑了，看向穆白，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幼师，她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而这回她成绩好了很多，上的是更好的省级计划内的中专，将来会更有保证。 “没有你，一点也不好玩。”穆白忙说道。 “我不信，你是那种特别容易交到朋友的性子，真的，你的性子特别好，将来一定大有所为。”初一摇头，给他们把橙子放到暖炉上，过一会的橙子会很好吃，而且也有润肺的作用，看向了赵雅兰，“你呢？留在本校高中，虽说挺自在的，不过说实话，我这两天看我哥的笔记，我觉得好学校几十年的积累，真的不是白来的。我高中的笔记在我哥这儿，你们需要的话，可以复印走。” “我要、我要，张涛，你家有钱，帮我们复印几本。我们几个上个高中的，一人一本。”段正忙说道。 “看到没，段sir，你真的是……”初一无语了，瞅着段正，“现在我觉得真把你扔沙漠里，你也能自己爬出来了。你就有这种毫不利他，一心为已的精神。” 第148章 前途 第四更 “嗯，我听你的，就做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物。”段正哼了一声，忙说道。 “好了，真是见面都吵。初一，我在电视里看你没这么瘦啊？怎么现在一看，这么瘦。”罗飞也知道段正和初一的感情很好，不然两人也不会这么互怼了。 “镜头会把人照得很胖，所以你们觉得电视上刚刚好的，现实里就瘦得不成。我这一年一直在工地里，想胖都难。”初一笑了，看着罗飞，“你呢？高二了，我这么问会不会很烦人？” “我们都高二了，你只关心他？”段正又不干了，她刚问了赵雅兰，现在又问了罗飞，就没问他了。 “对啊，我最关心他啊？”初一故意说道，所以她关注的就是小赵和罗飞，这里面只有小赵和罗飞是没人可靠的，于是让他们走公·务·员和老·师的路，是最安全的。 “人家的哥哥，你妹不关心你。”段正忙搂住了张涛。 “去，我一个村长预备役，像我这样的富二代，她担心我个屁啊！”张涛推开了段正，刚都说了半天他们村子风水好了，作为村长预备役，还有一间公司等着他接手，谁傻得去死的，担心他？担心他钱太多，日子不好过？ “那我呢，你不担心我？”段正瞪着初一。 “段sir真的，我一点也不担心你。我知道你这厚脸皮将来一定很好。像我们这样脸皮薄的，只能老老实实的做技术。”初一给了段正一个白眼，转向罗飞，“我真的觉得你足够细心、优秀，考人民公安大学技术专业？这十年，我应该会常回京城，到时还见见一下。” “说实话，我不信你。苏黎跟我写信了，说他去学校看你，你连杯茶都没请他喝过。他让保姆给你送吃的，结果人都找不到。”罗飞抿起了嘴，忍不住说道。 “那我们考去公安大学，你会不会去看我们？”段正盯着初一，这是初一第一次让他们去京城了。 “我努力。”初一想想看着同学们的眼睛，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苦笑着一摊手，“真的，我努力。” “所以张涛说，想见你，就得跟你做同事。”穆白拍了她一下，“你研究团队好不好进，让他们去考你们专业？” “别，我考不上。”段正忙跳了起来，转向了罗飞，“你呢？要考她的专业吗？” “不要，我觉得她说得对，人要做自己喜欢的专业。”罗飞摇头，“因为是你喜欢的专业，所以你才这样拼命吗？” “是，读大学，就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兴趣，然后越研究越深。像小白是喜欢孩子，喜欢唱歌跳舞，既然早早的确定了自己的方向，其实就不用慢慢找自己喜欢什么。像我哥，他读书心态就很好，他知道自己路在何方。”初一笑着，看看小赵，刚刚他俩说话，被段正给打断了，“你还在接着训练吗？上回我听我哥说你拿了市中学生运动会拿了第三名。” “早知道也跟你们读高中了，我爸非让我读护·校。”郑玲忙插嘴进来。 “你成绩好。”小赵同学果然很善良，忙笑了一下，转向初一，“我们掌握了你的学习方法，现在念书没那么吃力。黄老师还把我介绍给了体育教育系的老师，我今年若再拿一个市里的三等奖，我就能拿到特招生的资格了。” “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成绩很好，你凭自己就能考上。你成绩越好，你将来的发展空间就越大，记得努力至少读个研究生，这样就不用教他们这样的熊孩子了。”初一又指了段正一下。 赵雅兰‘噗’的笑了，这个初一之前有跟她们说过，成绩就是入场券，成绩越好，读得越高，她选择的余地就越大。黄老师其实也说过，当大学老师和当中学老师可不是一个含金量的。 “所以高中将来会是主流了？”穆白学的教育，一下子就有所领悟，他们这些读得职业的中专的，就算是她现念的，算是国家扶植的，她也算计划内的学生，有干·部指标的。但是，他们走的是条捷径，像段正他们，按步就班的，就是慢慢的找到人生最优选择。 “现在国·家急需人才，所以才会有中专比高中分高的怪像。但我们国家计·划·生·育之后，之后几十年，家里就一个孩子，然后独·生·子·女再生独·生·子·女。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加上父母，就一个孩子，高标准，高竞争会成为主流。八·九年开始国家开始计划外招生，九四年开始除师范大学之外大学全面收费，也不再包分配了。这些都是信号。之后师范大学也一定会开始收费，并且不再包分配，想念书的，可以，跟国·家签合约，去做几年乡·村·教·师。把国家在他们身上的投入还给乡村。所以啊，真的，我觉得我们生在一个最好的时代。”初一轻轻动动的橙子，看已经烤热了，去拿了刀，给他们剥开，“这个吃了润肺，你们别嫌酸！” “所以你让我们都是找那国家的铁·饭·碗去？”段正看着初一。 “我是觉得我们班的同学结果都不会太差，说实话，不论啥时候，都是拼爹。看我们小张村长，生下来就有个村长的位置等着他，他就算不学无术，未来二十年，他还是我们中间过得最舒服的。而且也一定很开心！像郑玲就算读了护士学校，她要的不过是干·部的身份罢了，回头分配去机关的卫生室，然后调到其它的部门，一步步的，未来说不定我们就得叫她一声‘郑处’。”初一对着郑玲一摊手，这就是未来小郑同学会走的路。 “你爹也不错，你还这么努力读书？”郑玲忍不住说道，她注意观察过初一，她中学时，有教他们念书，但是，她明显对于他们能不能好好读书，成绩好不好的，一点也不在意。她显然很明白，他们这些人，用不着靠念书来搏一个将来的。 第149章 有点尴尬的聚会 “我念书就是为了让我爹开心啊。至于说水木大学是意外，我本来不去的，我哥做证，我真的不想去。是他们答应让我学自来水，我才去的。所以对我来说，我现在小白一样，很明白自己喜欢什么，看到能省点时间，就奔着过去了。”初一浅笑了一下，她有点不耐烦了。 想想郑玲的父亲跟苏黎说的，副处就到顶了。但脑子活泛，所以挺能折腾的。子女安排得都不错，不过小郑同学性子有点强，婚姻不是很幸福，一直分居中。 因为两人都是有上进心的，不想因为离婚而影响仕途，所以就那么挂着。孩子跟着郑玲，这也是她人生短板。现在看，这位这性子，同学都受不了，她老公受得了就怪了。 “现在你爸应该是大家都羡慕的对象了。”郑玲忍不住不说道。 “真是，每次看到电视有你，我爸就会说，你同学这么聪明，你当初怎么也不学点？”段正也顺便点头了，感觉也心有戚戚。 “放心，我叔真没有，我叔一直把她当傻子养的，当她是儿子，将来要给他们养命的。结果这位跑没影了，我叔我婶不知道多后悔呢！”张涛呵呵了。 瞅了郑玲一眼，他是和张主任也去应酬过的。他们主战场还是区里这些人，郑玲的父亲，他也是见过的，人家听说他也是他们的同学，自然也是要多说几句的。他闭着眼睛也知道，郑父在家怎么说了。那位可不羡妒老伍爹有初一，那位对老伍爹才是了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之前一个区的，初一爸也就比他高半级，但初一爸比他年纪大，这点郑父是很自信的，觉得自己一定比初一爸强。结果这三年初一爸升了两级，人生实现三级跳，现在正厅，是省物价厅的大班长，早不是他能仰望的了。 而他因为年轻，又有点锋芒毕露，跟张主任这人精说的，真的以为别人是傻子啊。真当别人是傻子的，自己才是最大的傻子。郑父就是因为这样，多少有点不受人待见，现在逐渐被边缘化了。 估计在家里也没少说初一爸的坏话，顺便说说郑玲中学时就不该当什么班干部，看看初一，专心学习，什么官都不当，看看人家现在，那些班干部谁能比得上？ 估计，郑玲心里也对初一充满了愤恨了。今天原本没人叫郑玲的，不过是赶巧，郑玲去找穆白，穆白又赶着出门，于是她就跟着一块来了。 “我若说，我现在其实不算太努力念书，你信不？”初一笑了，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她现在真不算努力，她现在不过是透支自己之前的知识储备罢了。 她上一世也是真的认真念了十多年专业书的。所以她现在加强的是之前的理论与基础。其它的，早就刻在她脑子里了。现在她努力的，真不是念书上的问题。 “你还不努力，你之前刷题刷得多狠啊。”郑玲完全不信。 “那是我不知道该玩什么，想着答应了老爹，至少努力试试。那时我也就真的只是试试自己的潜力而已，只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人定胜天罢了。水木的事，就跟我刚说的，就算是意外惊喜了。这一年半，我也不是努力学习，我在努力改变未来。” 初一咧嘴对郑笑了，她刚还以为郑是对张涛有兴趣，结果她是对自己有兴趣，这日子有点没法过了。当然，张涛是自己哥哥，她可不想要个麻烦的嫂子。 “好了，来容易见一面，玩点什么，我家有麻将、还有扑克，对了，还有游戏机，你们玩什么？”张涛笑着拍拍手，蛋糕吃完了，水果也吃了，近况也都聊了，当然只能玩了。 初一看看他们，“我给你们做饭吃？我真的会，而且我真的能照顾自己，我只是瘦，真不是身体不好。” “才吃了蛋糕，哪还吃得下饭。”大家一齐摇头。 “做好估计你们就饿了，跟你们说，下回想吃我做的饭，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初一想想看，自己站了起来。 “你在我家做饭，你妈不得疯？”张涛站起来，想想这几天，初一真的除了洗澡上厕所，初一妈真不舍得让她动一个手指头。若是知道，她跑到自己家做饭，老太太不得气疯。 “这几天我都快觉得自己是不是全身瘫痪了。”初一轻叹一声，自己拍拍手，“大家来帮忙，回头也能说，我有帮大家做过饭。” 张涛家的厨房初一也是熟悉的，于是初一看着冰箱，问了大家喜欢什么，就专心的做起菜来。 她真的会，虽说好几年没做过了，但是做饭就是跟骑车一样，就算长久没做，手感也是在这儿。 几个男生她就不说啥了，拉上穆白和赵雅兰，三个人一块有商有量的，初一做菜的时候倒是真的挺放松的，小声的教着她们。 赵雅兰和穆白还真的不是那种温室的花朵，家里也都是要帮忙的。所以在边上，就跟做游戏一样。 郑玲有点尴尬，不过她一直说的是，她在家里什么都不干的，所以她刚一进厨房就强调了，自己真的啥也不会。 初一也懒得说啥，等着他们三个真的关系好的边做边笑，气氛十分融洽时，郑玲就觉得自己不好玩了。没事就插个嘴，问要不要帮这个，要不要帮那个。最后初一决定教她炒个菜好了。 “唉，真是的，她连做个菜都这么用心。”段正躲在门口忍不住说道。 “她不会是不想跟我们说话，才去做菜的？”罗飞忙小声说道，看看初一专注的样子，看向了张涛，“她真的会？” “你也看到了，她这么专注的，就一定的。”张涛忙说道。 “看样子是会的，不过我们这么看着她们做好吗？”段正有点无聊。 “你能帮什么忙？帮到后来，越帮越忙。”张涛给他们一个白眼，自己进去了，他给初一帮忙帮习惯了，也不用初一说什么，自己去边上剥蒜剥葱，洗干净了，放到了一边的案台上。让女孩们自己取用。 第151章 又冲前头了 初一深夜到的京城，直接从军·用·机场被送到了一个她不认识的地方，会议大厅里，坐满了人，初一认识的就只有周院士。 “怎么啦？”初一也不敢跟别人打招呼，直接到周院士那边。 “地·震，目前遥测为六级。”周院士指了大地图。 初一眯眼看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不是二十年后，一切都是电脑化的。现在计算机也都有了。但是，还没普及到这一步。 她眼睛是不错，但还没好到可以远看地图的程度。凑跟前看了一眼，不是汶·县，也不在川·蜀，心里有些疑惑，那就算六级，跟她这个做自来水的有什么关系？ 不过，她又不是真的十六岁，自己看着震·中，想着之前周院士跟自己说过的那么地·震的边线。这个会不会和自己那条是一个边缘线带上。 “你不是让我们在那条线每地设一个观测点吗？因为这样，我们这回发现有活动迹象，那地方也不是什么人口密集区域，现在就是在做检测。”周院士没有等初一问，自己先说了。 “不是很难测到震·中吗？” “但大致的范围，是能从频率来检测的。”边上一个中年的学者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对初一温柔的说道，“而且从现在活动的频率上看，老师的预测是可能的。” 初一知道他的意思，周老之前就说过，经过他们多年的研究，十年左右，那条断裂带再形成大地·震的可能性是极高的。正是这样，她们的专项资金里特意划了一块地·震检测资金，交给了周老，让他建立整个地带的检测。 当时这笔钱是她坚持的，国家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她那回非常的坚决。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真的怎么办，他们的厂后续十年，要不断追加投资。 等着他们十年之后，终于成功了，然后呢，万一地·震来了怎么办？那一次她坚持了。导师看她那么坚决，也就是坚持了，直接说，那也是他的意思。虽说才一年时间，沿线的有针对的观测点没想到还起到了这么大的作用。 “这回的震中是草原，相对安全？”初一指了一下，地图中间的地方。 “不一定，所以你的水厂，我们可能要在那儿做新布置，毕竟你的工程的国家的重点工程，所以急招你回来。”周院士忙说道。 “如果是一个裂·缝带的话，对我们那个地区有影响吗？”初一嘴角抽了一下，决定问一点有用的。 “根据汶县一中的检测点来报，对岸的水厂、壁炉厂、宿舍、市场之类的，都有明显的震感，但是因为那里的都是做了充分的措施，影响不大；我们设立遥测点的中学原址，学校有了明显的裂缝，幸亏你大伯在对岸盖了新学校，不然……”周院长摇摇头。 初一真不知道该给她啥表情了，想想也是，自己去筹备时，中学还没盖新的大楼。应该是这回的大地·震，于是旧楼成了危房，于是才盖了新楼。结果新楼又没有避震的措施。所以想想，至于震中的那些小孩子们是安全的！ 不过想想老头这话说得也怪让人尴尬的，自己那边做了全套的预防措施之后，你跟我说，千里之外一个六级的地·震，我这边有了点震·感，不过一点事都没有。要知道，自己才建了一年多，若是这点作用都没有，她都觉得可以拉着周院士一块上断头台了。 “老师的意思是，这是，我们装在地面和地下的检测数据充分证明了，我们的选址是可行的，而且设备也是有作用的。”边上的人出来补刀了。 “嗯，这真是太好了。”初一觉得这些人是不是有病了，为这么点事儿，让自己特意的飞京城，对了，还要找军·用飞机特意接自己，弄得爹妈以为自己出了什么大事呢？她都以为出了什么事，非要自己过来。 心里怎么想，不重要，她忙对着周院士一脸的堆笑，“那个，需要我做一些什么吗？” “哦，有人要见你。”周院士哈哈的大笑起来。 初一心里点了一下头，很好，因为有人要见自己，应该还是大佬，不然不可能派出军·用飞机。连夜把自己运过来。看看表，哪位大佬这点了，还不睡啊？ 正在这时，对内的门开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出来，对着周院士一点头。 周院士忙站起来，带上初一一块进了那个门口。但那里只是一个走廊。走廊的尽头，还有一个门，门口站着人。周院士都忍不住轻轻的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外套。 初一吞了一下口水，也老实的搓了一下脸，让自己脸色看着好看一点，老老实实的站在周院士的边上，等着他调整好。 第二天，周院士一早就带上初一去了震·区，那边因为介入较早，现在显得很有序。初一则去了离震区最近的取水点，带人沿途取水，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掌握第一手的资料，当地·震发生时，对地表水的各项指标有什么影响。 当然，初一又上了回新闻，她带人沿途取水时，是有人跟拍的，正好碰上了余震，她下意识的拿起试管往水边跑。 在天崩地裂，连河水都是沸腾的镜头里，细长的人影歪歪倒倒，快到河边时，终于摔倒了。远远的，就看到她是爬到了河边，坚持的取了水，当然，她取完水，对要来救她的摆手，她自己也不动，就在原地倦缩着，等着地面的强·震结束。 余震结束了，她没回来，而是用另一只的试管又取了水，写上时间。然后，她就一直在原地，每半小时，取一次水。中间又有了两次余震，当然，最大的一次，她身边已经有一排的试管。她只能平躺着，把试管抱在怀里，等着地·震过去。 这些镜头通过新闻，传到了千家万户了。老伍爹的嘴又抿成了一线。大家一块不敢说话了，他们都没听电视里在说啥，他们就看到了初一在地·震里又冲到了最前头。 “我要打死她，我要打死她……”老吴同志对着电视喃喃的说道。 婷婷和倩倩也无语了，突然又想到了那年她为了救同学，回来被爹妈打的事了。他们记忆里，爹妈真的揍人，就那么一次，初一的手臂上裁衣尺印紫了半个月。这才老实了几年？ 地·震都敢往前冲了，若她在山水市，老头、老太太能把她打死。跟当年说的，我打死你，也好过你在外头冲。可现在，连人都抓不到了。 而那天跟初一聚会的同学们也看了，大家一块都惊呆了。这就是初一的研究吗？不是只是研究自来水吗？为什么地·震了，她一个研究自来水的人要冲在最前头？ 第155章 痛苦的对话 “你父母拒绝了采访，你班主任拒绝出镜，只给了一张你当初救人的照片，而采访你的同学，他们都不知道有这张照片，但记得你当时救人的样子，说你有勇有谋，一招就把比你高大的歹徒制服，救出了同学。那时，你才十二岁？所以，你身边的人为什么都不喜欢接受采访？”记者决定还是要跟着问具体的。 “因为我很无趣，他们能说的其实太少了，所以干脆就不说了。”初一老老实实的说道，她自己想想自己的曾经，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有趣的人。 “无趣？”中年男怔了一下。 “是啊，我中学时，除了刷题就是刷题。除了提高成绩，惟一的坚持就是长高。那时，我才一米五，像个冬瓜，体育还不及格。然后就拼命巴结体育老师，跟他说，我只要长到一米六就够了。老师都蒙了，估计没有见过学生提这种要求。”初一想想当时老黄知道她只想长高，不想拉高体育成绩、增强体质，真的两天都不想理她。 中年男大笑起来，他真的没见过这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被采者。当然，看到初一有点尴尬的坐好，他只好坐好了，“抱歉，不过我看你现在不止一米六了？” 他记得初一进来时，有和他握过手。当时他们是能平视，以自己的身高为参考，她现在应该至少一米七了？也许因为高，于是显得更干瘦了。 “是，所以我回头把老师的名字公布出来，让他退休后，有点。”初一笑了一下，嘴角还抽了一下，暴露她的心情。 太矮了她着急，她长太高也是问题啊！买裤子真的都让人心烦。现在她在川蜀荒郊，每每让亲妈给她买裤子，就会被亲妈骂。谁知道长高这事还有刹不住车的后遗症啊？ 弄得她没事就被人说，你怎么跟个竹杆似的。所以也不知道哪个动作对长高最有用，但是她这些年，真的一直在长高。弄得她都跑去吃钙片了，她听一个师傅说过，多吃钙片，能让骨骼闭合，就能不长了。不过，她真的这一年半一直在吃，然后她又长高了几厘米。 “为什么刷题，你别告诉我，你成绩好，就是刷题刷出来的。”中年男也是学霸出身的，他可不是刷题刷出来的。十四岁上大学超极学霸，却告诉他，她是刷题刷出来的。 “是，我本就不是什么天才的学生。”初一笑了一下，老老实实的言道。 “所以你说你无趣？你不玩，于是你们全班也都不好意思玩，你以一已之力影响了五十个人？”中年男有点想打人了，我们当然知道你是用功型的选手，但全国人民不知道啊，麻烦能不能励志一点，给全国青少年灌点心灵鸡汤，全都好好学习去？ “其实只能说，我的同学们都是有大包容心，并且有足够智慧的人。”初一咧嘴笑了，她总不能让同学们觉得自己踩着他们往上爬？看中年男还在瞪自己，只能再说道，“他们是真的聪明，在知道我有正确的方法后，他们努力的向我靠拢罢了。” “方法？”中年男点头，觉得这个很好。 “就像我做自来水，原水是不能直接饮用的，有些人肠胃好的，直接吞几口不算什么；但有些人，喝了就得去洗胃。我们自水人的作用是，把原水的成份弄清楚了，制定解决方案，然后把经过沉淀、过滤、消毒之后清洁的自来水，烧开了晾凉了，放在他们面前罢了。” “这样，他们能弄通？”记者听懂了，初一能带领全班刷高分，其实就是她自己领会了，用那些孩子们能听懂的话，把知识点熬成粥喂给他们了。不过，这样好吗？ “这其实是个过程罢了，初中和小学的学习跨度，其实有点大的，我第一年也适应不良。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他们其实也掌握了方法，如何获取有效的知识点了。”初一笑了笑，若是天天“熬粥”，她哪有时间好好学习。 “那说说救人？还有震时取水，你当时想的什么？”记者点头，这位表现得明显然不如报上说的那么热血，这么温和，谦和，真对不起她的才华和孩子所以现在优秀不用说了，于是正好谈谈，她的热血。 “什么都没想。”初一想想摇头，看那位还在瞪自己，想想，“我真的没想，救人那次，我是肯定自己能劝服歹徒的。若不是中间有点小意外，真的不至于那样；至于说这回取水，原水在震中、震后的水质变化，这是我们很重要的研究项目，我是专业的，当然得我去。” “不怕吗？看视频都觉得危险呢？”中年男看着她。 “当时只要不地裂，我应该没什么危险？又不是拍电影，我老老实实的就地躺平了，就能尽可能的保护自己不受伤。”初一咧着嘴笑了起来，心里真的恨啊，能不提吗？生怕自己爹妈不知道。 “所以你不觉得这两件事是了不起的事？”记者虽说也料到了，初一会轻描淡写，但是没想到，她能这么坦然。 “原本就不是，我十一岁跟我爸学军体拳，所以别看我瘦，但是，我身体协调力一直不错，无论什么时候，保护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初一抬手做了一个双手举拳的动作，脸上一脸甜甜的笑容。 她这几年真的是一路运动下来的，因为一路长高，真不是体重骤减，她的脸色虽说不太好，但是脸上的皮肤是紧致的。一笑起来，脸上的小米窝一下子变得明显起来了。笑容满是温暖！ “听说你父亲是一位军转干部，无论在部队还是单位，战友和同事都觉得他是极为能干又很温暖的一位领导。你呢，是不是因为父母言传身教，于是才会这样吗？”中年男果然是一流的记者，碰上这么讨人嫌的被采人，坚定的按着自己的节奏来。 “是，我父母是很传统的。”初一想想看，从问题让看，自己是不是应该说说，自己就是在严谨的父母教育之下，开启的精英教育之后的结果，但是，这话真的说不下去。 第156章 拳打棉花 “所以你是觉得，父母对你的影响并不大？”中年男笑了，显然，他是做过功课的。所有真的认识他们一家的都知道，伍家对他们家的孩子真没那么高的要求。他倒是想看看这个一直自诩平庸的女孩，怎么来形容自己的家庭。 “不，我很像我父母，无论五官还是性格。比如理想主义，这点像我父亲，他最早的学历是大学肄业。因为读了一半时，国家需要，他就毅然的投笔从戎了。大家都觉得太可惜了，他那个年代，一个大学生是很不容易的。但他想都不想就那么做了。虽说他没跟我谈过，不过我想，那就是他的热血，他觉得那就是他该做的事。”初一摇头，敢这么说了，她真的不用回家了。 “对，那时好像很多人跟你父亲一样，被时代裹胁……”中年男随口说道。 “裹胁？”初一打断了他，皱了一下眉头，“这并不是褒意。” 她其实不喜欢这些号称国嘴的大记者，他们会觉得自己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于量，他们借着国家的平台的指点江山，恣意去批判历史，批判个人。他们完全没有想过，他们的观点是不是真的正确，也没想过，他站在一个平台之上，却忘记记者最该坚守的公平与客观。 “抱歉，我是说，那时……”中年男没想到初一会打断他的话，而且骤然变脸，有点尴尬的一笑，“换个问题，我想说的是，您的父亲在那个年代里，做了他认为自己该做的事，于是，也对您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对，我希望能像他一样，努力对自己负责，所以我的每一个决定都很慎重。我做的，都是我认为我必须要做的事。”初一点头。 “什么是你觉得你必须要做的事？”中年男立刻问道。 “我还是学生，学生必须要做的，就是做好专业。这就是我必须要做的，要做到最好。”初一又绕了回来。 中年男真的被气死了，他真的觉得面前这位根本不像十六岁的少女，哪怕是天才，天才不是单指智商吗？这样的小孩子这么老成，这合适吗？ 中年男再腹诽，也得继续下去，这里是专访，总得谈谈主业。 “那么什么让你选择了自来水这么冷门的行业作为终身的研究方向，而且在物理，数学系珠玉在前，你却还是坚持选择了给排水？” “这个问题很多人问了！”这个问题采访提纲里有，初一笑了，想想，这么多题目，竟然才问到提纲上来，这么任性，你们台知道吗？不过想归想，还是得答，“我是蠢孩子，莫名的喜欢了，就专心的做下去就是了。只能说，我平凡的喜欢着平凡的专业罢了。” “张爱玲说，成名要趁早；苏轼说，少年当立鸿鹄志，不忘初心展宏图。而每个小朋友都写过《我的理想》这篇作文，大家都会写风要当科学家、我要当医生、当运动员。我相信你也写过，而且，你的理想一定不是给排水专家。”中年男显得有点没武德了。 “那个，我成功了。”初一咧嘴笑了，没有长篇大论，只是淡淡的说明了一个事实。英雄还莫问出处呢，我根正苗红，每一步都在大家的注视之下。她已经证明了，她走的这条路是正确的，您再问这些屁话还有什么意义？ “你确定你能成功？”中年男显得有点不高兴了，好，他就没高兴过，有点尖锐的问道，“水厂不是还没建成吗？而且很多都是停留在论文上，能不能实现，其实还是未知的。” 国家拿了那么多钱，她十六岁就主持着国家项目，这若不是成功，那什么是成功？不过既然这位这么说了，她还是从善如流好了。 “您说得对，现在说我们成功了，的确是为时还早。”初一还是好脾气的点头。 “那么，能不能给青年一点建议呢？”那位一拳打在棉花上，中年男有点不耐烦了，决定跳过其它的问题，直接结尾好了。 “惟一的建议就是专注。对于理想，对于一切，专注，心无旁骛的去做。”初一想想，又咧嘴笑了起来。她也记得，这是最后的一个问题了。所以此时，她笑得特别真诚了。 中年男给摄影一个手势，大家关机。 初一松了一口气，站起对着那位微微一笑，并对大家轻轻的一弓身，“辛苦了。” “伍同学不喜欢采访吗？”那位中年男还是忍着气说道。 “是，有点内向。”初一还是一付好脾气的样子。 “是啊！也许是学者的个性！”那位还是有点绵里藏针。 “初一，该走了。”曹丽进来她刚刚可没空跟他们聊天。她一直在外面跟外头沟通。看看表，“秦主任在等你。” “嗯。”初一看看表，对那位一点头，准备离开了。 “这位是？”中年男刚没注意到曹丽。 “我……”初一正想说，管这是自己学姐。 “我是她助理。”曹丽已经抢着说道，并双手送上了名片，“对不起，发改委的秦副主任在等我们。” 说完了，曹丽就把初一抓着走了，边走边给了初一一个文件夹，远远的就听到曹丽在和初一絮叨着。 “这是那边传来资料，秦主任没时间，你先过一下，看看怎么回……” 从采访室里的暗门里，走出了制片人，这回采访也是上面的要求，不然，怎么会派出中年男。但是明显的，这回的采访的效果不太好。 “梅老师，这回效果不会好。”制片人黑着脸，但还是给了中年男一点面子，毕竟成名了，有些事也不能太过份了。 “您在里面看到了，这位伍同学根本不合作。”梅老师还一肚子气。 “尽量剪！”制片人烦死了，自己气呼呼的离开了。 中年男看制片人这样，也知道他生气了。但是初一是小孩子，而且人家是学者，十六岁的小学者，自己跟一个小孩子置气，除了没有意义之外，回头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反制的机会。 第157章 酸酸甜甜的感觉 初一领了奖就回去了，水厂马上试运行，她得回去守着。当然，苏黎还是到了机场，这回他是一个人来的，一年多没见了，苏黎也窜高了，看看初一，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最近他倒是拿初一时合影看过，那时初一还是小矮胖子，现在看看，又瘦又高的初一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们看了你的采访。”苏黎对着初一一摊手。 他们是看了初一的采访，也看着她的领奖晚会，里面表彰了全国有着突出表现的青年，当然，初一是中间年龄最小，成就却是最高的。当然，重点是采访。 初一的采访，显得有点孤单，其它人都是父母、同学、老师们都齐齐上阵，而初一都是报导、还有之前她参与国际会议，还有盖水厂时影像凑数。 她的访谈时间也很短，中间就几句，只说了同学们很聪明，还有就是她很像父母的那段，感觉上，她和她的人一样干巴巴的。 “同学们看完了，还打了电话讨论，对于初一同学的访谈，他们都觉得这个很初一。”苏黎同学看初一还呆呆的，又加了一句。 “为什么？”初一果然没领会苏黎的意思，她也没看过访谈，领奖与电视播放是两码事。她是领了奖，就去打电话了，川蜀的工程在最后的阶段，所以她真的没时间在把关注点放在那些小事上。 “对于你讨厌的，你就是那个样子。那位国嘴让你不开心吗？”苏黎歪着脑袋笑着。 “气场不合罢了，怎么知道我今天回去？”初一不想多谈，机场离苏黎的学校或者家里都挺远的。若是去水木碰，也许还容易一点。 “指着你，我们就真的只能在新闻里找你了。”苏黎给她一个白眼，递给她一个袋子，“我们学校外的饺子，丽姐说你胃不好，只能吃白菜馅的，我让他们少放肉，多放菜了。” “谢谢。”初一笑着双手接过。 “为什么那么不喜欢被采访？我看你好像都不想说话。”苏黎也给了曹丽一盒，帮着初一打开盒子，让她好趁热吃。看她慢慢的吃时，还是扶了一下眼镜，忍不住问道。 “不想让爹妈看到，对他们来说，我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不管电视上是什么消息，我都不想让他们看到。”初一边吃饺子边说道。 这饺子还真的不错，大白菜是烫过的，肉馅很少，味道调得很好，最好的是，他们的皮做得特别好。毕竟是专业的饺子铺，他们的面皮真的是专业的。 苏黎点点头，有时在电视上看到初一，不管是她在工地，还是在接待外宾，他们都忍不住会看她的脸，会想她是不是又瘦了，她的脸色好像越来越差了…… 若是自己都会这么关注，那么初一的家人，会不会更关切，电话看不到脸，初一可以假装父母不知道，可是在电视上，初一的样子就无所遁形了。 “你累吗？”苏黎轻轻的问道。 “累，可是很开心。我做到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于是很珍惜，努力的在做。”初一轻笑着，看看饺子，“这饺子真好吃，我爸喜欢吃饺子，所以我们家像北方人，都会包饺子，不过我家饺子里馅不会这么简单，总会放很多东西，现在看，其实也是错了，因为技术不高，于是用馅料来凑。” “罗飞说你做的排骨好吃极了，还有咕噜肉！对了，还跟他说，他若进京念大学，你尽量去看他。”苏黎瞪着初一，黑着脸说道。 “还有两年呢？谁知道两年之后我在哪？这几天有几个海外的专家邀请我出国学习、建厂。可以利用不同原水情况，尽情的做研究。”初一给他一个白吃完了，这是按她的饭量买的，起身去扔了，按了一下嘴，“罗飞不会这么幼稚？” “其实他就这么幼稚，他就是当着你装老成。”苏黎哼了一下。 “好的，你要不跟他去当同学，我看他时，顺便看看你？”初一笑了，为他给自己送饺子，她决定给他一点好脸。 “去！我家世代军医，你让我去做法医？”苏黎瞪着她。 “哦，还好，我家三代贫农，压力不大。”初一咧嘴笑了，看到没，“这是传承的压力。” “你怎么不说张涛世袭村长？”苏黎又想跳脚了，说传承，他们班也不如张涛。凭什么，自己被她调侃。 “放心，我已经调侃过了。”初一笑着摇头，她真常拿张涛开玩笑，比如年后她从京城回川蜀时，张涛已经在厂里了。他也是过完初五，就被他爹扔回了分厂，人家没上班之前，他作为老板的儿子，也得先去，该打点的要打点。等着员工们上工时，开门红，由他站在人群之中，也能代表老板对员工们的关心。所以在别人从容时，要看到从容背后的付出。 “你能不能别这么毒舌？”苏黎都要跳脚了。 “跟你学的。”初一忙用了当初苏黎常说的。 “初一，时间到了。”丽姐过来，轻轻的搂住了她。 “不过，你怎么知道丽姐的手机？”初一指指苏黎，突然想到，他打曹丽的电话，才过来送她的。不过，电话他哪知道的？ “我打的你的，不过是丽姐接的。”苏黎望天，这个人真是，这脑子也没谁了。 “哦哦！”初一点头，忙给他们再做介绍，不过，真没时间了，曹丽对着苏黎挥一下手，拉着她快点去过安检了。 当然，回头时，苏黎还站在原处，看着十六七岁的少年，倒是让人有点酸酸甜甜的感觉。 “喜欢你的小朋友？”丽姐回头看了一眼，小声的问道。 “不是，同桌，真正的天才。估计若不是我碰巧赢了他，他一定懒得跟我说啥。”初一笑了一下，要知道，上一世，这位可从来没出现在同学群里，更不要说参加同学聚会了。属于中学同学里的失踪人口，若不是自己这回给了他一个迎头痛击，他应该和之前一样，不屑于中学这些傻孩子们玩的。 第159章 冷淡 “十年，你也才二十五，还是比我现在年轻！”曹丽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原本我觉得自己还可以的，结果看到你，就觉得人生完全没了意义。” “就是你现在的年龄，所以我才说，你要下飞机去呼那个人啊？这样，你下回回京开会，就有人来送机，接机了。” “初一，你真的救过人？”曹丽决定换一个话题，主要是现在她不想谈感情或者年龄问题。 “不相信？”初一瞥了她一眼，这是啥子意思。 “有一点，你平时都低头学习，根本懒得抬头看人。我估计我们班的那些人，除了我，其它人你连名字都叫不出来，我们都是不配拥有姓名的工具人。所以你会为了救同学挑战小流氓？”曹丽真的是尽情的吐槽着初一，主要是，她难得手上没急需的文件，她也不想去想工作的事，所以就随便聊聊。 “那个，我……”初一正想把自己班上那些学长们的名字一一的点出来，但是纠结了一下，觉得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位怎么能觉得自己是不关心同学的那种人呢？ “那个同学那天过生日，所以……”初一把前因后果一说，然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所以我十二岁的时候就知道，做多错多，不做不错。还是老实的啥也不做！” “那个，你救人怎么就救出这么灭世哲学了？”曹丽本来听得挺开心的，觉得这个没错啊？怎么他就得出这个结论了？ “然后被我妈打个半死，之后我连春游都不去了。就怕再有事，我跑不开。”初一对着丽姐长叹了一声，“不过真没想到，他们竟然拍了照片，而老师竟然现在才拿出来。坚持住啊？我妈看到报纸，打电话骂了我半小时。若不是来领奖，我都怀疑我爹妈得冲到川蜀去揍死我。这几个月，真的一打电话，就开骂。一点也没有，过了这么多年的时效性问题。” “真想不到，你当时救人是为了这个，所以这个是不能接受采访，怎么说，早知道不要去春游了，或者说早知道，不劝他去春游了？”曹丽一付早知道的表情。 震时取水，曹丽回老家过年去了。也是看着电视才知道初一跑震·区了。爹妈还在问，这个有必要吗？ 她倒是很理解的，初一这是在为川蜀水厂做准备，所以她不觉得初一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初一也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这是必须要做的！ 但是说她十二岁，在刀下救人，这个就真的有点打破幻想了，在她看来，初一是有点冷淡的。她可能太优秀，在中学时，应该是早熟的；但是到了大学，她还是错位了，所以她很难交到朋友，于是显得冷淡。 这样的她，曹丽怎么都不相信这会是初一能做的，但是不好意思问。现在终于有机会问了，自然要问个够本。当然，这个答案，曹丽表示很开心，太初一了。 “用我哥的话说，能动嘴别动手，让我把人忽悠瘸了为止，千万别动手。那回我真的已经把人忽悠瘸了，中间若不是出了意外，那人就放人逃走了。”初一想想，又想起了，就想到那位猪队友了，忍不住都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所以，救人这事，真的，后患无穷啊！” “不是刚刚那个男孩？”曹丽忙问道，笑得跟发现了一个大大的八卦一样，忍不住畅想起来，“你美女救英雄，然后英雄想要以身相许？” “算了，英雄还用美女来救？狗熊差不多。再说，我也不是美女，十二岁还没性别差？”初一想想看，摇摇头。 “那能被伟大的初一同学救的狗熊，现在在干嘛？”曹丽想想，“那个，我觉得他若是没成就，都对不起你这么一救。” “我就想他活着！好好活着，最好我死了，他还没死。”初一闭上眼，慢慢悠悠的说道，想想看，那位也算是自己重生之后，改变的第一件大事件。一条生命，真的是凭着她的一已之力努力救回来的，那么，好好的活，不用感谢，只要珍惜。 “这想法真是……可以算采访的标答了。”曹丽笑了起来，“所以你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不是，那位正在做梦当伟大的红烛，人民教师呢！而且是基础教育，师范中专。”初一想想，基础教育其实挺难的，反正她是懒得教的，不过想想小方那傻乎乎的样子，“反正我有孩子，一定不让他来教。” 小方同学听爹妈的话，跑去念了师范中专了。当然，除了家里的希望，也有他被救之后，那傻子就被易康给忽悠了，一下子就有了自己人生方向，作育英才！ 他觉得不能再出现不良少年了。当然，重点在于，小方同学下定决心要培养更多的像初一那样的小孩子！ 所以那三年，初一最烦就是小方同学了，各种近距离的观察她，把她的笔记都抄走，还有她讲课的方式，一心一意的要把初一学习的方法，还有就是初一教学的方法给拷贝下来。 初一觉得这小子，将来当了小学老师之后，那些小屁孩子们得什么样啊？想想都替那些孩子们难受。 她决定，之后打听清楚了，让自己姐姐千万别把孩子送他们学校。初一想着自己若有孩子，让他教成他那样的傻子，她觉得自己会哭死。猪队友这种东西，人生还是能躲多远，还是躲多远！ “我睡会！”初一困意袭来，放下椅子，想想小方同学那有点呆萌的样子，咧嘴喃喃的说道，“弄不好，真的二十年后，我同学里会出一个了不起的小学老师。” 曹丽笑了，她看得出，初一说归说，但内心深处还是很在意那些同学们的？ “最后一个问题，还联系吗？” “我哥让他们去看新闻联播。”初一没睁眼，还是不情愿的说道。这一年半，她的耳朵也终于清静了，不过听张涛说，小方同学没事还会向他打听一下自己的行踪，还留了电话，反正初一没打过，也不想打。 曹丽大笑了起来，但也不再问了。 第160章 前景 初一这回回厂做完最后的调试之后，就可以立即申报试运行了。所以上机之前，他们还在不断的向上面汇报，还有讲解。不然上了机，为什么没像之前一样拿文件和资料看，其实他们这几天在京城真的太累了，而等下了机，等他们的也会是马不停蹄的工作，飞机上就是他们的仅有的休息时间了。 这时她们已经联通了旧城区的管道系统，并且重新铺设的新城区的管网系统，因为他们是做的是系统的工程，一切都是实验性质的。 就跟刚刚初一说的林工，就是之前初一不满意的运行操作监控系统，都得到了实现。之前是她画的界面，说明要求，然后让计算机系的高才生们试着编辑设计。但现在电脑可运行支持的系统，做不到初一设想。 水厂本身也是结合了多学科的领域，这让当时的初一很苦恼。为了这一套操作、监测系统，初一其实从设计之初，就已经注明了，要联系多部门。 因为一个水厂技术更新换代并不太快的原因是，水厂的基建部分其实不太好改，为什么初一要十万吨一做？一个十万吨的水厂，为什么特意让她来做？就是做出不同对比组。而她向发改委申报的，就是把她需要电子配置，申报尽量国产化。 那时国外的自动化已经达到一定的标准了。而国内在国防那块，这个也做得不错，所以初一上回地·震时有跟发改委谈过。民生也是国防！所有科技最终落足的点，还是要用在老百姓上。 主要是，现在国家经济的大船早就不堪重负了，最高层已经看到了，现在初一提出拿出之前国防的一些技术运用到民生之上，而不是一窝蜂的让他们去做什么电冰箱、做彩电。要拿出他们的优势来。 而在自控方面，就是他们的强项。城市的自来水管自控，还有运行监测的地方很多，比如最简单的管网压力和流量检测。这非常的简单，但用处很大。 初一跟发改委的一群老头子们上了一个小时的现代自来水的课。坦白说，这对于一些优势学科来说都挺难得的，但让初一做到了。一块大白板，初一反正讲课讲习惯了，一个小时，反正跟说得口干舌燥的，她也不知道这群老头们听不听得懂。 说到底，她要的是电器元件，要的是专业的人才。她是经过知识大爆炸时代的，她当然知道，她只要提一个头子，就能让这些脑子超过她体重的大佬们想到十万八千里去。所以那次她在京完成工作，回工地时，一队人就过来了。 只说是来配合她工作的，啥都没有，就是听她解释，然后一队人就去默默的做，做完了，让初一看。 初一再解释，她是会操作的，她对那套程序实在太熟悉了，所以她是把自己的心得写得特别详细，每天针对他们的设计再提出自己感受，她提的就是一个方向，一个远期的规划。她说的是，也许我们过几年…… 结果那几位听她说完了，也都不说完，第二天就把她要的给了她。她那时都惊呆了。 现在她真的有点痛苦了，也是，中国国·防科技一直在外网是被神化的，那时她以为是外网故意黑国内。结果现在她知道，自己真是个傻子了。 如此这般的磨合了一段时间，弄到现在，软件超过了硬件的设计，不过当这些人知道初一有设计图，只是因为不觉得自动化系统可能达不到，于是没有拿出来时，人家问初一要了图纸，然后看完了，很快就帮初一把问题给解决了。 而且那些元器件在初一看来，就是特别普通的。结果他们叫来厂里的技术人员，然后自己重新画图，让大家重新组装。于是很九零年代的操作台上，里头的芯，已经是二零二零了。 不然，初一也不会说，这回的试运行她是充满了信心了。她是那个看到未来的人，而现在她能很骄傲的说，二期再做，就是如何再优化硬件。 下飞机时，初一真的一落地，就打开手机，她是准备跟爹妈说她到川蜀了。结果开机，手机就跳起来，初一就一直接电话，曹丽也是，于是在等行李的地方，两人各自忙碌。等终于电话告一段落，两人才松一口气。 “有时都觉得这世界是不是没了我们就不转。” “其实并不是。”初一很淡然。 “二期我们要怎么做？”曹丽刚听初一在和他们说的内容已经不是一期的事了。当初初一画图纸时，她觉得那是科幻，然后那些老师们把东西做出来时，她真的都蒙了，她有种感觉是，‘我是谁，我在哪’的迷茫。现在他们实现了图纸上的内容，没想到，一期还没结束，二期初一已经准备了。 “我那么多图纸，没做呢，这回会有一个国家基建的工作队来帮我们，当然，之前自动化的老师们也还在。第二期，主要是我们要工程设计和自动化方面，看看他们能做到哪一步，重点在之前的沟通。”初一动动自己的脖子，“第二期会非常的好玩。” “你一说好玩，我就头皮发麻。”曹丽头都大了，想想又忍不住问道，“那二期做完了呢？” “我用三年时间刷了六年的课本，因为我不喜欢在原地待着。所以现在起第三期应该会换地图。当然川蜀还会安排一个污水处理厂，这么好的原水地，不能给我们污染了。”初一对她笑着。 “小姐姐，你这回把能用的都用了，第三期你想做什么？”曹丽觉得自己汗如雨下了。 “其实净化基建这块很难有大的突破，无非是反应池的进水流程的设计，更大程度的增加搅拌、反应的过程；加大沉淀面积；再就是滤池的过滤效果及反冲洗的强度。这些我们其实已经做到极致了，在同等的经济效益之下的最优选择。现在其实我们要做的是软件，比如净化、消毒剂的选择，投加方式。所以第三期，我们针对的就应该是极端情况下的水情下的水处理。” 初一跟曹丽解释了一下，自己将要做的。至于说工程外包的事，她只负责设计，其它的，就是让工程和软件的人自己内部负责。她要做的，就完成最优的设计。 第161章 爱情与现实 “唉！”曹丽丽叹息了一声，“真的，我现在觉得，我当初就该去恋爱的。” “对了，快点给师兄打呼机，看他多长时间回复。”初一想来了，忙催道。 “多长时间算长？”曹丽呆了一下，有点不明白这位的想法了。 “所以还是理工女！快点呼。”初一没空解释，直接吼道。 曹丽倒也习惯听初一的话了，下意识的打了传呼台，只说曹丽请他回电话。顺便看了一眼时间，中午出来，现在都晚上了，照说，他这会子应该不太忙的。 初一挑了一下眉头，呼机的时代对她来说好像有点久远，从数字到中文，也跟手机一样，淘汰率真的太高了。不过也就知道，数码科技跟他们的技术一样，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只要通了，真就能出一个系列。要的是划时代的产物。她这回就算是划时代了，想再超越，其实已经有点难了。 “想什么？”曹丽操作完了，看看初一在发呆，拍了她一下。 “我在想，我们的技术想再划一个时代，有多难？”初一叹息了一声。 “小姐，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划不了一个时代，特别是我们这种基础性行业，又不是真的换个壳子就算新一代了。”曹丽倒是很明白，为什么初一受重视，就是她设计出了划时代的制水新工艺，做了划时代的更新。结果这位竟然已经想到下一个时代了。 “也是，我们这个行业，盖了就是指着它们能用上百年的，能用上百年的，才是好的设计。”初一点头，想想有点气馁，“所以谁都在问，为什么，我要选这个行业，学别的真的就是想怎么出成果，就怎么出成果啊！” 曹丽不想理她了，这话说得让人没法言说了，瞪着她言道：“你才十五岁，做完这一期工程，你就能拿到了硕士文凭。做完二期，加上这几次的论文，拿到博士应该不难？那时，您到十八没？坐火箭都没您快？” “所以要感激上苍，把我派到你身边。”初一回头看着曹丽一下。 曹丽这一班的研究生，除了她，其它人还在苦熬的想怎么写论文呢!而曹丽因为是她的助理，所以她所有的论文，曹丽都有署名，这些也算是曹丽的成果的。 “也对，跟你一块，这两年混二作，都混得挺开心的。所以有得就有失。”曹丽想想看又喜滋滋起来，想想抬头，“不对啊，我又没想过考博啊？” “你现在又没男人，等找到男人再说。现在你看，你跟我一块先混到了京城的工作，再混个博，你说，我是不是你命里的贵人。”初一笑笑，“我虽说过些年会回山水，但是，这十年，我们可以留在京城，你毕业就能拿到京城的户口，你娃生了就是京城人，考大学都比别人省些事，所以你要谢谢我。” “男人！我……”曹丽正想说什么，她手上的手机振动起来，曹丽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初一看她那没用的样子，从她手上抽过了手机。 “你好，请问哪位？”初一说得客气而疏离。 “你好，那个，这是曹丽的手机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迟疑的声音，“我是说，刚刚是不是有人用这手机打过电话。” “哦，是，丽姐刚走开了，请问哪位找。”初一看看曹丽那怂样，声音放缓了，显得比刚刚的声音温柔了很多。 “我……我姓石，要不，你跟她说，我过十分钟再打？”电话那头显得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有点紧张兮兮的。 “你等下，她来了。”初一觉得这两怂货，难怪能谈个恋爱能谈成这样了。把手机放在曹丽的手上，故意大声说道，“丽姐，有位姓石的先生找你。” 曹丽给她一个白眼，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英勇就义一下，拿起电话，有点气吼吼的。 “喂，哦，我在川蜀机场，准备回驻地。为什么呼你？我突然想你的呼机号有没变？哦，就是跟你说一声，这是我手机号，一般情况下，我晚上应该可以接电话。好，行李到了，我挂了。” 曹丽接电话时噼里啪啦说完了，把电话挂了，挂完了，整个人都像泄气的皮球一样。 初一一脸无语的看着曹丽戏剧化的变脸，这位平时长袖善舞，理性自制哪去了？爱情啊！ 她下意识的也看了一下表，看时间，这位回电话的时间在这时，也算是秒回了。要知道，这会不是人人都有手机的。她们是因为工作需要，国家给配的。而那位学长就算是在家里有电话，应该也不好意思就在父母的跟前回？所以想的工夫，也都得几分钟，弄不好还要冲出来找公用电话。所以这个时间，是刚刚好的，证明了那位对曹丽并忘情。克服了巨大的阴影，才打过来，这份感情已经很深了。 “走了，拿行李。”当然这些话就不用说了，去拿了自己的箱子，这回就是她拉着曹丽走了。 “我刚刚是不是特别傻？”现在曹丽就是一脸懊恼了，不过看看初一的脸，又拍拍自己的脑子，“我真的疯了，我竟然问一小孩子。” “是很傻，不过总算搭上线。慢慢看谁更傻一点。”初一无语了，不过觉得也挺好，明明曹丽也算是职场女精英了，结果跟暧昧的对象这样，其实还是因为相爱的？ “不过，我对留京城还是有疑虑，若不是跟你一块，我研究生毕业就准备回家的。”曹丽当初不敢和学长更进一步，也就是为了这个。 曹丽当初念这个专业，真的不是别的专业考不上，再差的专业，也是水木啊！曹丽当初在地方也是妥妥的学霸，为什么没读别的，而是因为她家里在地方也从事自来水行业。 填了这个专业，有这么厉害的学校加持，加上曹丽父亲在单位的一点面子，她只要回去就能风升水起。这些都是小官家子女共同的性格，从小就这么被教育过来的。 现在有初一加持，她工作，学位都唾手可得。但她是和初一绑在一起的，她可没有自立门户的心气，更没有这份才气。若是跟随初一十年，她身上就印上初一的印记。离开初一，她想想前路都满是荆棘了。所以十年后，她学成荣回归故里，那她怎么办？ 第163章 有人想搞事情 “小伍老师真是了不起，十六岁就拿到了‘五四奖章’。”方书记抹着汗，有点气喘吁吁的说道。 “谢谢！”初一忙点头道谢，不过脑子动得飞快，最近好像没什么要麻烦这位？ “方书记，对不起，伍老师要赶着回去开会。”曹丽忙笑着挡在前面。 之前因为壁炉厂的事，方书记本来想为难一下初一的，结果初一没给她机会，转头让张主任去找了隔壁xian。而之后，初一很少就跟这位交涉了。省得让人觉得初一有多么想占他们的便宜。 不过他们水厂总归也是在汶xian，还是有点小事要和xian里打交道的。她也不喜欢这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所以赶紧的把初一和那位隔开。 “伍老师忙碌早有耳闻了，伍老师，不如一块回汶县。我们车比较大。”方书记指指后面的一辆商务车。果然跟初一他们的旧吉普看着气派多了。不过，初一他们是进出工地的，泥里来，水里去，还是吉普车比较方便。 “不用了，我们真的赶时间。”初一忙笑着摇头，司机也忙下来，帮她把行李送上车，这样她也不用再寒喧了，对着方书记一点，赶紧的上车了。 曹丽也笑了一下，也忙跟着上车，但还是回头说了一声：“方书记，关于通水的事，回头我们再约时间。” “好、好、好。”方书记还是呵呵的笑着，还跟着他们挥了一下手。 后面的秘书都尴尬了，但是也没有办法，上次的事之后，永丰壁炉厂很快在邻xian盖了新厂，才一年，邻县原本就是全市最穷的县的，一下子成了最富的。 而且，永丰厂承诺了，五年之内不会带走利润，会全部投入到县里的基础建设里，什么修桥、铺路、架电线，弄得方书记心里那叫一个气啊。要知道这就是政·绩！ 现在建一个水厂，弄成了软性大移民，那是中·央和·省·里的决策，他想阻止都不成。现在移民加大城市化进程，他们那块地方要撤xian改市，一个新规划的城市已经慢慢的成形，那么升格的地级市的班子成员，如何选定，就有说法了。而隔壁的几位主官明显的，更有竞争力了。 方书记不然刚刚怎么会跟着初一打招呼，但是问题是，伍初一怎么可能来干涉地方政务？再说，她来这儿就是建水厂的，当初人家还不想来，是被逼的。所以想想看，现在怎么办。 “走！”方书记黑着脸，背走上了后面的车。 “这回出国，您做了很多重要的指·示，不如总结下，回头下发让各部门好好学习？”秘书也是一把心酸泪，但他又不能跳船，只能尽心尽力让自己别在这位这儿犯错。方书记就算不能竞争上新市委的班子成员，但他的级别可不会丢，玩死自己还是分分钟，所以此时秘书更加小心翼翼了。 他们这回是省里组织的去新马泰港参观学习，方书记去了，但邻县的书记和县长都没去。这本身就是一种信号了。 “行了，对了，我们去参加过的水厂，不是让你拍了很多照片吗，也问人家拿了宣传手册。那可是世界先进的自来水厂，那么大一个厂，才只用三十个工人，我们要研究一下人家先进的管理经验，至于说工艺，我们也不懂，不过人家只用三十个人，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方书记坐好，清了一下嗓子，淡然的说道。 秘书不敢说话，心里有点发苦，自己老老实实的低头奋笔疾书，就好像真的正在认真的记录一样。 很快，当地报纸发了一篇社论，长长的记录了国外“先进”的自来水工艺，全篇都在吹嘘，人家一个三十万吨的水厂，只用三十个运行工人！ 报纸上还有印制十分清晰的水厂照片，反正就差没跪舔的说，外国的月亮更圆了。 曹丽一早看到了，忙把报纸送到食堂，初一正在认真的吃早餐，并跟爹妈打电话报告，“有粥和馒头，这回的施工队是北方团队，大师傅是鲁菜师傅，馒头做得可好了！特别实在，吃一个，绝对能顶半天。” 曹丽把报纸放到她的面前，自己也去拿了一份，坐在她的对面。 “好了妈，我回川蜀了，我真的特别安全。”初一含糊的说道，“是，工地上我最大，谁没事欺负我啊。知道了，我会乖的，有危险的地方，我一定不去。” 她边说边看着报纸，嘴巴里还不断的跟爹妈说着没有意义的话，终于，她挂了电话，喝了一口粥，有点困惑的看着曹丽，“这是新国的？那设计，是八十年代的？” “我们前年去的那家设计还是一百年前的。”曹丽啐了她一下，自来水行业从建立起来，其实主体思想不会变。像初一很喜欢的山水的百年水厂，很多都是一百年前的设计，而且还留用至今的。对初一来说，这是设计师的丰碑。 “主要是这家的设计没什么特点，我们才没去看的。”初一导师手上是有经费的，组织各地自来水的老总们去各国参观那是常事，反正他们有钱，老头组织了，那些水司给钱，他就能带上学生们一块去学习、研究了。新国那家，从来就没在导师的选择范围内。太没特色了，完全不值得一个机票钱。 “小姐，这个不是重点，重点在，有人想搞事。”曹丽无语的说道。 “由他们去！”初一想想看，自己把咸菜夹进馒头里，使劲的咬了一口，想想左右看看，小声说道，“这师傅能不能说说，早餐哪怕给我们下个馄饨也行啊！” “人家馄饨是正餐，得特意给你包，工地上吃不来这种细食，要不，我们自己请个厨子。我们团队单独吃？”曹丽忙说道，她也是南方人，也吃不惯这个。不过，初一开始就说了，让团队在他们工地的食堂搭伙，主要是没地方多盖一个食堂，于是就这样了，初一为什么这么瘦，真的是水土不服的。不服的是北方的那位大厨。不过曹丽也就这么一说，若是他们没地方新盖一个厨房，就只能和工地的师傅们一起吃，若给他们单做，容易引起误会的。 “算了！”果然，初一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第164章 实验成功 “好了，快点吃！”曹丽也没法子，把牛奶给了初一，还给了她一个煮鸡蛋。初一摇摇头，拒绝了鸡蛋，还是接过了牛奶。想想说道，“他们是不是意有所指了？” “关我什么事？”初一用牛奶送着馒头，咸菜就着馒头，咬着咯吱响，含糊的说道，“难不成还让我写篇科普文章去得罪新国自来水？还浪费时间、还浪费钱。我写论文是有稿费的！” “唉！”曹丽摇头，看看那报纸，“他们不懂，不过又有几个人能懂。我们领先国际几十年。这么做，影响太坏了。” “我又不是做给他们看的！”初一对她做了一个鬼脸，总算把自己的馒头吞了下去。想想，“我回头就给他们演试一下，一个人操作一家水厂？” “算了、算了。”曹丽摇头，所谓一个水厂只用三十人这是说的外行话，新城的那家水厂生产运营的情况，他们这些专业的看一眼就知道他们说啥。 三十人指的是运行人员，这是不算管理人员和维修人员的，运营人员原本就要不了多少。运营成本如何减少，减人是最实际的。 水厂的运行操作真的特别简单，只要保证维修，懂得应急管理，水厂其实真的从建成的那天起，就已经开始赚钱了。 所以运营成本这块，其实是在基建时，就已经确定了。何时收回基建成本，也是有数的。只是，这些事，他们跟那些人真的懒得说。 初一想想也是，她又不是真的十六岁。动动自己的脖子，终于她把馒头咽了下去。一口把牛奶喝下去，拍拍手，“走了！” 曹丽原本只拿了半个馒头，很快就吃了。拿着牛奶跟着她一块跑了出去。 试运行的效果很好，各方面的指标也都达到了预测的结果。这个初一还真的挺不在意的，原本重点就是水厂的各项设施的动行状态，还有自动化设施的使用。 初一在水厂试运行的48小时内，一直待在中控室，观测每一项的指标，她是最了解这种各种突发情况的，有什么事，也就她能现场处理。 “初一，去睡一会，48小时了，第一次试运行结果十分完美。”所有生产周期都做了一次之后，曹丽看着检测人员去作工作了，他们一个研究团队，初一是头，不是什么都需要的她来做的，所有数据都是要写进论文里的。 第一次试运行48小时，初一不睡，曹丽也不敢睡，这代表了国际最先进的制水工艺，每一个数据，都必须真实。所以她也不敢睡，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每一个数据的变化，她都会忍不住看向初一最先做的预判，也许不是完全一致，但误差不大。 “大家检测完设备就去休息。”初一拿起了电话，走到一边，看看时间，这才拨通了导师的电话，“老师，48小时试运行成功，与预测一致，数据偏差在范围内。我们的电脑有五分钟数据记录，可以作为论文的数据支持。” “准备第二次72小时试运行。”导师那头轻叹了一声，好像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但马上锵锵有力的说道。 试运行时，初一有请导师过来，导师说算了，你们随意试，后头有他呢！初一笑了，她知道导师估计一直悬着心的。说是由她独立负责一个工程，那本身就是笑话。若不是导师在背后的支持，她能不能站在这儿都是问题。现在试运行成功，代表了导师也没有看错自己。 “放心，之后72小时，连续240小时试运行，都不会有问题。”初一不禁微笑道。 她在这儿坐在这儿48小时，并不是担心，而是有一种缅怀，她曾经坐在一个比这个不知道豪华多少倍的中控室里，当出现特殊水情时，她也会坐在大屏幕前，盯着一个个的数字，然后通过电话，一个个的下达指令，等着特殊的情况过去。虽说她没坐过48小时，现在好像才真的感觉到了全身都僵硬了。 “我放什么心，我就没担过心。”导师在那头哈哈大笑着。 “谢谢你，老师！” “我谢谢你，好好干，让他们看看，天才的学生，不是在他们的风光的科系才能出成果。我能给你们创造更好的未来！”导师说得十分有力。 “是，我很幸运，谢谢您。”初一笑了，慢慢的走到窗边，眼前是一片厂区，她做了远期的规划，这里非常划地非常大，她目光所及，除了远山，就是一片绿地了。 “好好干，别管别人怎么说。”导师又大笑了起来，但马上，“你是不是一直守着？快去休息，回头我扣曹丽的分，特意让她提醒你吃饭睡觉的，明显没做好。” “她一直陪着我，有让我去休息的。”初一忙笑道。果然，她一说完，曹丽就回瞪她了。初一忙和导师说了一声，挂上电话，“放心，放心，我不会让导师扣你分的。” “还不去，回头老师不让我毕业怎么办。”曹丽就知道，导师一定会这么说的。 “有点想喝一杯咖啡，我最喜欢站在窗台边，拿一杯咖啡看星星。夜特别安静，远远的，就能听到滤池的水声。”初一闭着眼，回忆着曾经的她觉得辛苦，却不累心的一段时光。 “别做梦！”曹丽和初一也去过一些水厂做实地，她可没有初一这种情怀。拉着她跟边上的人打了一个招呼，就拉着初一一块离开了厂区。 “一期这就算是完工了？”丽姐回头看看在滤池二楼的中控室，十万吨其实就是一组沉淀池和滤池。而且还不是大的，现在回过头看看，“人家大城市一组就是三十万吨，我们那水泵跟人家一比，就跟玩具一样。” “原本就是试验性的，就是给全国未来水厂打个版，以后再建，就知道怎么建了。”初一咧嘴笑了，“这话是不是有点大？” “去，国家拿钱，不就是信你吗？真好，我都没想到，我们竟然做成了！”曹丽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这个倒是没什么奇怪的，我觉得做不成才怪！”初一不想这个，自己继续用脖子写一个寿字。 第165章 新厂设计 “伍老师，怎么在这儿？”前面来了一群人，对着初一就打起招呼来了。 初一抬起头，又是方书记。心里暗暗的吐槽，这里是她的地盘，这位问自己怎么在这儿？那她该在哪！不过算了，跟他说不着。她对他笑了笑，点点头。 “薛市长，这就是小伍老师，这里就是她全权负责的。小伍老师，这是市里的薛市长，特意来看我们的新厂的。”方书记也不用初一回话，忙转头帮他们介绍着，弄得好像他是这里的主事一般。 “问一下门口，为什么随便放人进来？”初一对那位一点头，回头看着曹丽，轻轻的说道。 曹丽也黑着脸，对俩人一点头，侧身去打电话。 初一抬头对薛市长笑了一下，想想看，字斟句酌的慢慢说道：“真是抱歉，我们刚做完48小时的第一次试运行，若是您对新厂有什么好奇，等新厂正式运行时，发改委会在这儿办一个新厂发布会，我会让人给您发请帖。目前，这里的设备和其它的设施，还处于保密阶段。” “是，薛市长，这里目前不对外开放，算是国家机密。”曹丽忙过来，对土地爷笑了一下，但脸色并不好看。现在觉得幸亏试运行完毕，不然，对着土地爷，他们也只能当即赶人，那就是真是把人得罪死了。当然，门口的保安队长倒也是这么说，‘知道试运行完了，才放他们进的。不然打死也不敢让他们进。’ “真是，我这次出国，看到人家的大厂随意的参观的。”方书记不乐意了，左右看看，“这有什么不能看的，全是空的。不过，风景还不错。伍老师不会是把国家的钱都用来造景了？” 大家抬头看看，初一也看看左右，“这些都是根据周边的发展前景，做了远期规划，除了给二期、三期准备的预留地，还有就是以保证之后五十年，不用再新建新的水厂而预留的土地。” “为什么，新国的水厂……”方书记看看一处一景的绿化，做得小公园一样，结果，却告诉他，这些都是为将来准备的。 “这是设计者远见的问题，新国那家水厂是八十年代建造的，因为当时没想到发展会那么快，没有预留下足够地方，在去年有意再兴建一处新的水厂。当然，还在立项之中。”曹丽假笑了一下，转向薛市长，指向不远处的一处亭子，“伍老师很喜欢京城和山水的老水厂的氛围，说一个水厂也该有自己的历史与品格，所以我们对园区设计也是用了心的，每一块地方都有规划，而这些景致可都是不用拆除的，到时都完美的设计在运行的动线之外。就算一百年后，这里预留地都用上了，还是能做到像苏州园林一样，一步一景。相互印衬。” “是，我去市自来水时，他们园区也是做得很漂亮的，不过没有伍老师做得这么精致。”薛市长点头，市里也是有两家水厂的，都是大片绿地，绿树如荫。人家也说了，看着是两座建筑中间突起的草坪，下面一准是水库。 “伍老师年纪小，总想自己的设计能留一百年的，所以一点也不敢马虎了。”曹丽还是笑盈盈的。 她加入，初一就闭上嘴，只是慢慢的跟着曹丽不着痕迹的带着一群人在花园里转了起来。不过说起来，初一是盯惯图纸了，说到真的建好，她倒是没怎么来逛过。 远期用地，被划成了一个个方块，然后利用这些方块的周边，请专家布上了些由花草树木，亭台楼阁组成的园林式布景。为了借景，他们是把沙盘做好，再请专家来布景的。哪些是地方是要布管的也都标注清楚。 “那做建筑是不是以川蜀特色的？那是干什么用的？”薛市长看到远处一座深色的大屋檐建筑，看着非常眼熟。 “那是送水泵站，以川蜀干栏式民居的特点设计的。泵房有散噪、散热、还有就是不能阳光直射到泵体的建筑要求。而干栏式民居建筑形态非常适合泵站的设计要求。当初伍老师只是想找一点地方特色，但没想到这种高窄屋顶收集采光的同时，也能吸收热气与湿气，下通风，上排湿与热，十分适合做成泵站。”曹丽忙笑着言道，这是初一的得意之作，顺便指指远处，“我们取水岸边用的就是阿坝地区吊脚楼的设计。” 原本地方民居，就是根据本地天气特色而演变而成的，都是千百年老百姓的智慧结晶。初一他们做厂区设计也不是说随便来的，比如远期规划，就要把新城及周边县市，自来水厂的密度，管网的设计都包括在内。 而水厂内的景区设计，那就真的是按百年水厂来设计的。但她也知道，想百年完全不拆，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在一些不可能拆除的地方用心。 比如说像是送水泵站，取水楼这些地方，就是请人用当地特色来做，将来好成为这个新城的地标，这新城，是因为这个水厂而起的，那么，这水厂本身，就是这个城市的标志。其它的景致，就以这样的特色来延伸，目前看，无论是实用性，还是民族特色上，都达到了完美的统一。 “真好，真好。”薛市长都感动了，他没想到初一不是川蜀人，却努力在把川蜀的风格留在自己的设计之中，“伍老师，有心了。” “这是应该的。”初一笑了笑，“国家投了这么多的钱，这里将是自来水里得程碑式的新厂，注定要载入给排水教科书的地方。我希望让全世界看到中国的设计。” “伍总，对不起，我下来检查工作，听说你们在试运行，所以就不请自来了。真的是冒昧了！”薛市长总算是和初一搭上话，笑着与初一并排走了起来。 他们在门口就被拦了，然后是方书记强势的叫来本地的保安管事才进来的，他当时没拦，跟着进来，其实也是有所期待的。 第166章 种田 “这是第一次调试，主要是各项设备、设施在实际工作中的一些问题，之后有72小时、240小时，两次试运行，每一次的试验要收集的数据是不同的。而这些，目前不太适合向外界公布，我们也很抱歉。”初一对薛市长还算是客气，还是解释了一下。 “伍总，那么一期工程结束了，那么二期是不是也要准备上马了？”薛市长想想又问道。 初一这水厂，是发改委的直属，根本没有交给地方的意思。所有的人都是他们自己的，只找了一个外包公司做点厂区的绿化和卫生保洁、保安工作。将来与地方部分并网，这部分送的水，按着流量计费。明显的，新城他们要有自己的管网系统和调度中心。感觉上，这位都有点占山为王的意思了。一个不归地方管理的自来水厂，多少让地方的几级政·府都不是那么的放心的。所以他是来会会这个勉强不算童工少年总工，总得知道她想干什么？ “是，第二期也是十万吨对了，这边的第三期就是排水工程了。就是收集城市污水，进行净化再运用，这里面也有些新的巧思，不过这个也是保密的。”初一边动着脖子，边慢慢的说道。果然，她没领会领导意图，以为是为后续，忙乖巧的回道。 “您不全做自来水？”方书记呆了一下，他也没领会薛市长的意思，只是顺着思路向下走。 “我的专业是给排水，其实根子是一样的，都是水处理。”初一笑了一下，就不和这位解释，哪不同了，反正他也不懂。 “那么，这几年真是辛苦您了。”薛市长果然更有高度了，想想，还是直接问道，“那么，新水厂我听说是部分联网，还有部分您打算怎么做？” “部分与市管网系统联网也是为了实验，至于说之后的运营管理，会有专业的管理团队进驻，我们团队是设计团队。”初一明白了，但是她不想接话。 “您是说，之后您不一定全在儿？”薛市长一下子就找到了重点所在。 “是，二期开头我会在这儿，之后我还有别的工作。所以有什么事，可以跟管理团队商量。”初一点头，她后面的工作很满，这回她全程在这儿，是因为团队磨合，之后就用不着了。她看着他们把防震设施装好，就可以离开。哪有把设计师陷在工地的。又不是真的包工头。当然，她也有点鄙视自己，这算不算逃避。 “什么意思？”方书记有点不太懂，他们在说啥。 “意思是，我们团队只负责的专业技术方向。”曹丽忙笑着解释了一下。 “我是技术人员，日常的运营的工作，还是应该交给更有能力的同志们来做。”初一对他们笑了一下，大家走走转转的，不知不觉的就把一行人送到厂区门口了。 薛市长他们一行人也真是觉得初一他们是妙人了，不好赶人，但我们陪你们在厂里转一下，看看景，然后正好“转”到厂门口，真是客客气气的就把他们逐出门外了。 “对面之前多么繁华的小镇啊！”在门口，正好对着他们的取水口，这里地势较高，一路下游，所以没有防洪墙，站在路边就能看到对面的一片废墟，但也挺繁忙，房子被拆除，建筑垃圾不断的清运出去，空地上露出了泥土的地方，因为洒上草种，杂草丛生，那块地方也是属于新水厂的，由初一负责，他侧头看着初一，要了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她想干嘛，“伍老师，那地方您准备做什么？” “种田。”初一笑了一下，“实验田，我们三期是污水处理厂，会产生大量的污泥块。我们会用那地方模拟各种地块，进行土质的实验。当然，这块我们和农业所联合实验，报告交给了发改委了，也和国家农业研究中心联合实验。” “这么大的地方你们种地？不是，我是说，你们实验可以就在这边的荒地上做啊？”方书记真的气死了，那里曾经归他管啊，一个行政镇啊。常驻人口一万二啊！结果这位把一万人移出来，把他们的家园铲平了当实验田，这合适吗？ 初一觉得自己都要笑不出来了，不过心里默念这是土地爷，这是父母官，抽了一下嘴角。 “首先，那边的土地不适合民居，其次，我们的污泥实验不能用农业用地，因为里面有很多东西我们不确定，所以我们是要做改善土质的实验，用好地，还怎么实验。就是这种已经被城镇污染过，不适合耕种的土地来进行各种模拟实验。那边不会实验所都会以土家族的竹制结构吊脚楼来兴建，也会成为新城的地标性实验公园。” 初一指指对岸的地方，那里空着不好，会引来无数人的觊觎。特别是这边自己若是成功的建立示范厂后，全世界的给排水专业的都得来参观、学习，这里就会成为热门的打卡地，那么对岸那么大一块地方，商业价值不言而喻。别说方书记，就算是这位薛市长只怕也要垂涎三尺的。 她在做水厂设计时，就按倭国的方式布局，人家能住，他们也能，不过不能像之前那样安排。所以请人设计了一个农业土地实验基地。分块设置，除了粮食，把可以种花草的；可以种树木，反正合理规划在一起，在中间点缀上小竹楼，可以供研究人员居住、收集数据。但是实验大楼，还是在岸的这边。 这样，对岸也能成一个网红的打卡点，到时说为了保护设计的平衡，可以设计一些高档的森林酒店，都可以做成独栋的竹木结构的小别墅，玩的就是一个原生态。而这些密度是可控的，而且竹木式的吊脚楼，也是不怕震的。当然，这位完整的设计是通过了发改委的决定的。不然，人家怎么会把这么大的一块地方给她。别看才12万人的小地方，这地方若不能创造出十倍的社会、经济效益，国家也不得答应她。 第167章 潜·规·则 “这是不是有点浪费？”薛市长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规划是什么，但听初一说用来种地，他的心都抽了一下。 软性移民公开的理由是为了地·震，但是他们这些人，多少会多想一点。总觉得会不会是有人看上他们的地方，想用来开发，还不让地方分上一杯羹。 结果现在说，这里要用来当实验田，这让这位觉得有点跟不上初一的头脑风暴了。 “有时，看着浪费的事，也许是最节约的。要不，我们做个十年之约，十年之后，您回头看这块地方，就不会觉得我们浪费了。而且我也相信，时间越久，这地方就会最好。”初一还温声笑着。 “你的地方你做主，国家都支持了，我没有理由反对。小伍老师，加油！”薛市长轻叹了一声，十年之约，十年之后，这位小伍老师也才二十六，而自己都要退休了。自己和这位风华正茂争什么？当然，他也想明白了，这地方是国家给她玩的，自己争，国家也不答应不是。 “我们也需要地方的支持，我年纪小，除了技术，我什么也不懂，有些事，请多包涵。”初一还是客气的一弓身。充分利用自己年龄优势。让对方没法。 初一和曹丽等着薛市长他们上了车，她就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做得有点假了。”曹丽在她的背后闲闲的说道，初一对这位和对方书记的态度就大不相同了。她对方书记就是冷漠而疏离，反正不搭理。但是对这个薛市长，就显得客气很多。 “唉，你知道自来水是怎么亏损吗？”初一看着曹丽。 “拜托！账面上，哪家自来水不亏损？”曹丽给她一个白眼，大家都是行业内的，自来水号称是公用事业，但真的是企业，而且一般都是地方管理，跟供电没法比。所以每隔几年，就得去人大唱一下，‘我们亏损，我们要涨水价。’不过，作为行业内的，她们就不说啥了。 “我是说真的亏本！”初一拍了她一下，自己也是老自水人了，这点还用说，当然也不用曹丽回，自己轻叹了一声，“方书记手下可没水司，但薛市长有。所以还是要给土地公点面子！” 方书记治下没有自来水公司，一个小水厂水质还不成，已经并入了市自来水公司，小厂被当成转压站来使用。因为有一段水要并入城市管网，这些都是要与当地水司协调的。 这时就得说说自来水公司是个什么样奇怪的所在，自来水公司更像是一个家天下的怪物，而且天下自来水是一家，比如他们在川蜀工作，一些小问题，初一去协调，还不如曹丽她爹给当地自来水主事的打个电话。 因为大家划地为界，不存在竞争关系。没事各大厂还开个联谊会，水协里没事还要组织一下各种活动，所以大家见了面，就跟不同父不同母的亲兄弟一样。 不过，这是对同行业没竞争的外地同行们，对想介入他们领地的，他们也能像冬天的北风一样无情。 比如说有一段时间，国有垄断行业流行引入外资，除了能成当地地方政·绩外，也能申请新水厂建设资金。反正好处多多，于是大家都齐心合力的做了。但是这些都不是分胜负的时候。要知道，自来水可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行业，这一切对自来水人来说，游戏才刚刚开始。 等到了运营阶段，所有非合资的水厂联合加大出厂水压。而管网调度是人家地方水司的。合资厂只要跟他们并网运行，就一直亏损，人家外商又不是傻子，不能划供水地区，自然只能撤资走人。人家玩了一个寂寞！ 新厂怎么办？自然归入了地方水司的辖下。大家呵呵一笑，又白得一家新水厂，还独立核算，再成立什么股份公司，各种操作不要太容易。简直就是法外之地了！ 这些初一和曹丽心里都门清，所以他们到了这儿，开始就说明了，这是实验水厂，就是做实验用的，供水量也就是象征性，不影响地方水司。 但是这也不成，他们水厂还是那个外来户，所以他们一早就划了新厂的供水范围，若不是因为管网末梢的水质管理也是实验的一部分，他们连少量并网都不要，我们自己玩，参与你们。但是，有部分还是需要并网的，所以还有些好些东西，都是需要与地方协调的。 初一从和地方水司打交道的过程中，体会到一样的配方，一样的味道。这会儿见到土地爷，就算薛市长其实也不一定能玩转水司，但好歹有点行政管辖权。所以她客客气气的薛市长，就是不想直面地方水司。 “我们联网的部分又不大，再说，我们马上建立新的管网调度中心，对新城的地下网管进行监测。”曹丽给她一个白眼，这种老把戏，自来水人没有不懂的，更何况曹丽家好歹也几代自来水人，初一起个头她就知道初一的意思，想想，“再说，我们用在意亏不亏损吗？” “为这么点事，让发改委收不回成本，影响以后他们支持我们的积极性。”初一给她一个白眼，“当然，也别让后面接手的同志们为难了。” “他们若是知道，这里一直你说了算，会怎么想？”曹丽摇摇头，刚刚初一表明的是，自己只管建设，后面运营不归她管。但发改委的意思是，这是初一设计。中后期还有很多想法要实现。为了避免权责不清，以后运营人员也由初一统一管理。说白了，这里一天不交给地方，一天就由初一说了算。这是她的自留地。 “挂个名罢了，我哪有空一直管运营。”初一给她一个白眼。 当初对水厂的归属问题，发改委其实讨论过的。原则上，人家真的不在意一个厂，划一个几年回收计划，把所有权还是转到了地方的手里，还是常态的。 初一在开会时，就反对了，她当时就说了，若是全部完成之后，运行几年之后，交给地方政府，她是没有意见的。但是十年内，这里不断的要进行更新换代，若提前交给地方政府，那么等于多一层婆婆，工作难度会增加。 于是那时也就形成决议，这里没有完全达到十年规划之前，就只有初一能做主，生产运营也不以赚钱为主，重点在于，如何把新技术运用在实际中来。只是这个，她就别告诉地方政府了。 第169章 老天爷的面子 1998年鄂省某县 初一和曹丽站在了新修的大坝上，取水口的临江边已经被封石堵好。他们是爬过架梯，才上来的，取水船已经越过了警戒线与大坝平行。 大坝边就是江水，不时的就有浪花拍打岸边的沙包袋子，他们踩在沙包袋上，还能感觉离水很近。 而她们两边站着两名帮忙守·堤的·战·士，他们的眼睛盯着初一他们的脚下，都显得有些紧张。似乎生怕初一他们一个不小心，踩空，掉下堤去。 “初一，这回是不是有点凶险？”曹丽也觉得有点胆寒，她们刚刚才把水厂建好，正在进行第三次实验中，结果就来这么一下，她都有点想死了。就算是他们选扯这处，就是为了极端水情，但老天爷要不要这么玩他们，已经按着历史最高还加了百分之二十的情况下，竟然还超过了。 “多好啊，已经越过了我们设计的极限原水高度。当时我做这么高时，你们都觉得没意义，是浪费。现在证明，老天爷站我这边了。”初一给她一个白眼。 她永远记得当时开会时，连一向支持她的曹丽都反对，说了是极限了，用得着在极限的高度上，还上调了两成？这对设计施工来说，都是极大的浪费，完全没有必要。 结果，水厂刚一建好，百年一遇的大·水就来了。这算是老天爷考验，还是初一那乌鸦嘴呢？曹丽在心里腹诽着。 现在她和团队的众人每天盯着看水位看，只希望240小时快点过去，他们就看着那不断上涨的水位，她们的心啊就跟着往上提。不是觉得被打脸了，而是，他们的实验正在进行中，现在停或者不停，其实都是问题啊！现在终于过了设计水位高，此时他们顾不上脸疼，她们又要做新的决定，要不要停止试验。 “就是，不然，国家让你当我们的头。120小时马上结束了，我们是不是该停下来，对设备进行检查，好对秦主任他们做汇报。”曹丽笑着，但手死死拉着初一，她可不会游泳，而初一也不会，真掉下去，这么高的流速，就算边上有战士，都不一定能救得了她们。 刚说了，原水水位，流速对自来水取水是有一定影响的。不然，为什么水厂选址都门学问，人家选址，都是挑那安全的，而初一挑的就是不安全的地方，就是以实验为目标的。 此时试运行，已经快120小时，而重点是，他们在极限水位，有高流速的情况下，保持正常运行48小时了。该有的实验数据他们已经完成了。若是此时停产，可以说他们进行的就是120小时的实验。我们不说我们害怕了，我们只是到了实验时间，按时停止实验检修罢了。 曹丽他们很了解初一，百年一遇的高水位，此时已经超过设计水位了，那么这就是千载难逢的实验机会，可以收集到平时收集不到的数据。 这种数据，就算是实验室可以模拟，但数据哪有这么真实，他们已经在堤上安装了防水监控，就对着他们的取水船。这是他们为了留下资料特意安装的。到时，这里的一切，都是可以向国际上的置疑者公开，我们就是在最极端的自然条件下进行的实验。 但是，这是一切都平安度过的基础上，万一出事呢？人家才不管是不是极端水位，不管是不是超过了设计的标准，他们只会说，为什么没有事先想到？为什么没有做预防准备。完全不会管，这个谁也没法准备。 反正团队中人，已经跟曹丽私下说了，劝初一停产。他们实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用不着冒险。曹丽此时跟着初一上堤，其实也是为了这个。 “水电就是城市稳定标志。只要打开水龙头照常出水，那就表示，这个城市的基本功能运转正常。谁家水厂，也不能轻易停产。”初一轻轻的眯眼说道。 初一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柔性管的接口处，此时他们的取水泵船还在运行中，连接取水船的柔性管已经呈向上三十度角了。看上去好像还能再坚持。 他们的水厂就在坝内，水厂刚刚才运行，结果长江水位却居高不下，高水位运行，这也是他们当初选址时，准备的课题之一。不然，也不会选在这儿。 “亲，我们背后没有城市，我们只是试运行。”曹丽想哭了。这位从水位不断升高起，就十分淡定，哪怕到现在，她还是一脸的淡定，只关注她的连接管会不会脱落，完全没想过，这是不是危险的问题，“我们现在已经证明你的设计是可靠的，而这种极限水位就算再出一次，我们也能应对。现在先停止！” “是啊，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有面子。做极限水位，老天爷就送来了。”初一面无表情。 “小姐，你在开玩笑？但一点也不好笑。”曹丽一点都不觉得好笑，抬头看天，“好容易回你老家盖水厂，你老家的龙王也太不给你面子啊！” 初一回头瞅了曹丽一眼，不想说话。什么叫自己老家？自己老家在山水，再往上，就是赣省。跟这块地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好不。不过算了，懒得说。 川蜀一期、二期工程结束之后，初一立刻就奠定了她在国际给排水专业上的地位。她当时被笑称，还没成年，就被载入史册了。 初一又被全国吹了一通，被《新闻联播》吹为“一声不响办大事的新时代青年代表”。但那时，初一已经带着团队，开始新水厂的选址工作。 在京中和导师，发·改·委开了无数的会议之后，最后决定把新水厂选址放在中部地区，因为川蜀的打样非常好。 一个领先了国际至少二十年新型水厂设计，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当然还有全国各地水司的关注，于是，光每天接待海内外的游客，汶·县立刻就脱·贫了。 ‘用一座水厂，改变了一座城’！这是新闻稿对初一的评价。也因为这样，初一团队要再选新址时，消息一透露，全国各地都抢破了头。感觉她只要到了，就能点石成金一般。 初一做了研究之后，把发·改·委给她的几个选址看了一下，之后选了这块地方，理由是，这是她家乡啊，好歹也是鄂省人，她怕不选鄂省，她就回不了家了。 发·改·委领导大笑了起来，但也不以为意，初一父亲是鄂省官·员，大家都是知道的。若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她给家乡做点事，这也是情有可源的。大笔一挥就同意了。 当然，发·改·委也不是那会锦衣夜行的主，还特意对鄂省出身和在鄂省工作过的几位大佬说了一下。包括当初对老伍爹传达特办的那位于书·记！现在人家已经到核心了，听了汇报，还特意召见了一下初一。直说她调皮！ 不过有了这些人保驾护航，初一这回做事，真的舒服了很多。比如这条大坝，就是省里花钱修的，理由很简单，总不能让国·家的重点工程打水漂。 第170章 “跟你说话呢！”曹丽都要气死了，现在停下，对大家都好。他们都知道，万一出事，后果是什么。 “我听到了，我上船去看看，你回去看看数据。”初一头也不回，准备扶着搭建在取水管上的扶梯，上船去看看。 这就是初一为九·八年做的准备，她一直对自己说，她只是普通人，她不可能像万能女主那样，不管是依靠什么，就把事情解决于无形。 但是内心的煎熬，还是让她夜不能寐。她觉得自己总得努力一下，就像是她在川蜀做的，她不知道有多少作用，但是她至少努力了，虽然还是没用的人，但总不会再被人说是史上最没用的重生女了。 于是她在地图上找到那个决·堤的湾道，调出了这里历史水流情况，自己在实验室里做了无数次的水流冲涮实验。这些都是她在川蜀时就开始准备的。 等着川蜀的一期完成了，她就是提交了自己的第三期的实验设想。以极限水流条件为课题，做了新型水厂的设计。等着设计、选址通过了，一切也就水到渠成了。 堤坝的设计，由防·洪专家们重新的测量，按着她的之前无数水流的实验数据，大坝也根据极限水位而抬高了，并因为建筑新的堤坝而清理了河道，放缓了水流的冲刷力度。这是为了让初一他们方便取水做的，当然，这也大大加强了堤坝的安全性。 因为有国·家重·点工程的实验水厂在后，而且也有新城的远期设计，现在背后的村庄是安·全的，但是他们团队已经被置于险地了。 他们这回的设计亮点在堤外，他们自主研究设计的取水船，船上也是他们自主科技的变频水泵机组，包括初一刚看的柔性取水管，这些都代表当今世界给排水最新的科技成果。 如果安全度过·汛·期，那么，初一的声望会再上一层楼。因为这些都是初一参与设计的，算是主创人之一。万一被冲走了，那么初一也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了，不管她是不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曹丽他们的想法是对的，此时停了，表示他们的实验完成了。那么真的有事，比正在运行中被冲走罪过小多了。那是人力不可违。但运行中被冲走了，就会有人问，为什么不停产？若是停产了，是不是就不会让国·家蒙受·损·失？ 初一脑子里也过了无数次，她这时要学会保护自己吗？她当然得保护自己，至少要先保护手下的那些人。曹丽都要结婚了，总不能让她和自己背处分不是。 “初一……”曹丽看到初一要上船，还是拉住了她，看看边上有别人，“船上有监控设备，你上去干嘛。” 她们取水船是无人职守设计的，只有各项的监控设备。中控室里能接受到信号，初一在岸上还设置了常规的变配电机房。原本类似土家吊脚楼的房子，现在变成临水而居的泡脚楼了。 “伍教授！”当地父母官一行人也赶了过来，爬上堤坝，看看那水，脸抽了一下，然后扑向了初一。 初一年初就通过博士的答辩，很快就成了中·科·院最年轻的副教授。并且组建了初一团队。一个以她名字命名的团队，是以给排水专业为核心的科学研究团队。核心成员就是之前的硕士班的哥哥、姐姐们，而曹丽还是她的助理。初一团队已经不是一个单纯的给排水研究团队了。 他们里面包含了好几个学科，而中·科·院在初一的母校，水木大学里弄一个楼，以供初一团队来工作。 十八岁的初一，此时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稚气，之前虽说又瘦又高，但脸上还是有点小小的婴儿肥，两年过去，她全国各地的四处飞，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是被生活毒打的没空‘长’，就‘大’了。 “您好，有事？”初一忘记了这位姓什么了。 这回是合作建厂，她出图，厂子归当地。说起来，她对于这个厂真有点抱歉，她也是安装一些重点的设备时，会留在这儿，其它的时候，这里都是为了各个项目奔波在各地。 她弄得明明在鄂省做工作，结果只有调试设备时，才能跟家里打电话，说她在这儿，让亲妈、张涛妈过来看看她而已。不过，那也是有限的。 “伍教授，省里让您和专家组立即撤离。”领导把初一拉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知道了，麻烦帮忙准备一下车。”初一点头，现在很好，至少上面帮她下定了决心。 初一抬头看看坝内，她记得这个地方，有个女孩在这背后的小乡村里，大·水·袭·来，她被奶奶双手托上了树，六岁的她听话的抱着树九个小时。现在，他们没事了。她能做的，已经都做了。 “我去收拾资料！”曹丽也松了一口气，当然内心也是一凛，若是这时，由上面直接下令，那么，情况比她想得更糟了。当然，她也松了一口气。她真的害怕初一轴起来，不走。 初一和大家一块去宿舍收拾了东西，曹丽心里还不安，因为初一还是没下令停止运行实验。 县里的车停在了驻地的门口，初一看着自己团队的师哥师姐们，对他们笑了笑，看着他们上了车。确定大家都在了。 “资料都拿了没？”初一看着众人。 “是！”大家一齐点头，最重要的，就是他们建厂和这些试运行之后的数据。 “你们先回去，我去中控室跟大家告个别，还有点手续要完成，放心，我随后就到。”初一对他们笑笑自己下了车，拍拍车门。 司机抿着嘴，但还是一踩油门就开走了。这是他们团队的司机，刚初一已经说了，她会坐自己的车走，所以让他开车，就马上开车，不许在路上停留，谁让他停都不能停。这些都是专家，是国家重要的资源！ 初一看到曹丽回神，冲到门口，大叫停车。但车没停，反而开得更快了。曹丽打开车窗，伸出头来对着初一大声咒骂着。 初一就笑着跟他们挥手。初一不能拦着不让他们走，省委让他们撤离，是以防万一。也就表示，就算是新建了大坝，他们也不敢让他们留下。 核心已经在山水了，大家都在下决心。她看过老人回·忆·录，那时，老人们的心里也满是煎熬，何去何从？ 她此时内心是平静的，大局上能做的，她都做到了。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留下。这回，她真的不能走。 第171章 我还在 “所有想走的，可以马上离开。”回到中控室，初一打开了自控系统，回头对着员工们淡淡的说道。 说完了，初一坐到了中控室的操作台上，熟练的保持厂内运行。这里的运行系统就是川蜀的那个这些里员工，也被安排到了川蜀受过训，，一切都是按着初一的习惯来的。 员工们面面相觑，其实当专家组全部撤出时，厂内的职工们也有点心凉的。这时，专家组全部撤走，表示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他们不禁会想，专家们的命难不成比他们值钱？但现在伍总回来了，坦然的坐到指挥台了，并让他们离开，这算什么？ “这是高度自动化的运行系统，而这回我们在取水船和送水泵房采用了我国自主开发的变频成套系统。就是说，这里就算无人值守，也可以自动运行。”初一对着众人笑笑，“真的没事。” “您回来做什么？我们这儿能自己处理。”总调度是从市里调来的，算是经验很丰富的。虽说若是正常的，初一得叫这位大叔，但这会儿，这位只能老实叫初一“您”。 “因为这是我建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我在等待我的彩虹！”初一笑了笑，“都快回家！” 说完了，自己继续看着各项数据，并且在面前的记录表上记录上时时的数据。就算是电脑有五分钟时时的记录，但是，每小时准点需要还是准时记录的。 “伍总，您不怕吗？省里让专家组都走了。”一个调度看着初一。 “有什么好怕的！水又进不来。”初一看看界面，“要不，我给你们说说高水位运行！” 初一一边关注着电脑的数据，一边和中控室的众人上起课来。 这些人他们只知道专家组的负责人就是这位号称天才的年轻女孩，但是，真的很少看她说话，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低头走路，看着数据下指令。他们也不知道这位看着只有十七八的高个子少女到底是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大的工程，竟然由她来负责。而且来无影，去无综，她每一次到来，都是表示厂里要做大型设备的安装与调式。平时，她在哪，除了专家组，没人知道。没想到，有一天，这位竟然跑来给他们上起课来？ 高水位运行，主要问题在取水构筑物的稳定性。这个也取决于取水方式。根据水源地的不同，构筑物就会有相应的调整。像江河式的地表水，一般都用悬浮式和深井式。 初一是不太喜欢深井式，“深井式”顾名思义，就是在河道平行处挖一深井，在深井中设置水泵机组，深井式主要通过源水自流的方式来降低取水扬程。但无论施工的难度，还有后期的维护都不是最佳的选择。 悬浮式就是在水源地上设置取水泵船，但是取水泵船就有水位差的问题，长江水位落差四季不同，那么管道有适应性就是难点。当然，这个聪明的汉水人已经想出了办法，使用摇臂管，能较好的完成常规的工作。 但是那个设计是针对的水位相对较平缓的汉江沿岸，应付常规水情，所以她还是得根据长江的流量、水位高低差重新设计极限情况，她并不知道九·八年此处最高水位，这里也没有设过取水船。摇臂管支架强度设计，还有高度，都是需要精密的计算的。 现在取水泵船已经比大坝高了，之前水涨起来时，取水船做了加固，现在理论上，取水船和摇臂支架是能通过这种流速的。 “伍总！”一个怯怯的声音。 初一回头，一个有点眼熟的姑娘。但叫不出名字。她对她笑了一下，“没事，想问就问。” “为什么说是理论上？” “意思是，我们设计高度，是按着历史最高记录，我加高了正负20。水流速度，我也一样，这是按照水厂筹建的最高的容积度来做的。再高、再低，就是极大的浪费。可是我们没有想到，水厂刚刚建成，就经历了水位及水流速度的超历史数据的新问题。所以，我们设计的理论值，只是停留在理论上。并没有经过实际的考验。”初一笑了笑。 “所以若是水再高，或者流速再快一点，我们的船就会出问题？”总调度皱起了眉头。 “是，现在已经超过极限水位了。”初一苦笑了一下，但马上又振奋了精神，“不过，在设计大坝时，为了取水船的安全，大坝之有清理河道，我们这里的湾道的变平缓了，水流不会直接冲击大坝和取水船。对大坝和取水船的挤压会相对较小。” “相对流速会快得多。”能做总调度的，也不是傻子，建厂时，他们也是上过课的。 “对河道清理，会让江水高速通过，这对大坝没影响，最大的影响就是我们的取水船在高水位、高流速下的安全运行问题。这些我们之前都想了很多办法。比如摇臂架的设计，还有我们用的取水管本身就不再是传统的铸铁管，而改用了我国首创的柔性复合管。就像是竹子‘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当然，这些还是实验室的理想状态，若是我们经历了这次洪·峰，那么我们就可以向世界宣告，我们的柔性复合管，可以应用到方方面面。” “若是真的船被水冲走了怎么办？”还是那姑娘，看样子都像是要哭了一样。 “我不是坐在这儿吗？”初一还是笑着，是啊，现在她相信坝不会有问题，可最大的问题是她的船。 很快，xian里的领导冲了过来，“伍总，您怎么没走。” “要扒·了这片大·坝吗？”初一看向xian长。 “当然不会，我们这是新的。”xian长立刻像看败家子一样看着初一。 “那我信您，也信省委。”初一笑了，回头看向了电脑屏幕。她的眉头轻动了一下，点开五分钟记录，忙起身，“原水数据有问题，把监控画面调出来。” 刚的小姑娘忙调出监控画面，这里只有一个大电视机，初一他们一个个的按着摄像点找过去，泵船的信号没有了，但让人略略安心的是，安装在取水配电房上的摄像头显示，船还在。 “我过去看看，给我对讲机和电池。”初一忙对总调度说道。 第172章 有手艺 “伍总，车在楼下，省里下命令了，您必须回去。”xian高官抓紧了初一，一脸的坚持。他不懂这些专业的，但省里下了命令，要这宝贝蛋马上回去，他们就得执行。 当然还有不能说的，他们有几个项目在省商务厅里挂着，而这位伍总的父亲去年调到商务厅。她若在这里出事，他们的项目也就完了。 “没事！”初一轻轻的拍拍这四十多岁的汉子的手臂，拿了对讲机和电池，赶紧向厂外的大堤跑去。此时她也不知道是取水船的问题，还是只是信号传输问题，她必须自己去看看。 再回大堤，沿路一个个确认，刚到连廊桥，她就被守堤的战·士给拦住了。 “首长，不能上去。”小战·士看上去跟初一差不多大，但看着一脸稚气。 “我只是去检查一下设备，很快下来。”初一看看摇晃的铁桥，这是随着水位变化这条铁桥水位高时，就是铁桥；水位低时，就会随着水位的变化，就能成为楼梯。而连桥下就是输水管道，这么设计，也便于检修，寻找坏点。目前看，管道状态良好，初一还侧身把手放在管道上试了下，触手有凉意，表明输水正常。而水流通过的微震，也表示，水泵机组此时运行正常。 “不行！俺们连·长说了，钱没了能赚，人没了就没了。”小战·士还挺实在，虽说不知道初一为什么跟他说着话，还要去摸管子，不过，昨天有人说了，这个小姑娘是首长，官比连·长大多了，一定要保证安全。虽说他也不懂这小姑娘怎么就比连·长大，但是老实的叫“首·长”好了。 初一瞪了他一眼，这娃会不会说话？什么叫人没了就啥也没了，现在这会说这个，生怕她不堵心？ “我现在命令你，站在这儿，不许别人上船。我比你们连·长·官大。”初一指向一边。这条大坝是新的，只有一个排的人，之前民工上来搬运了沙土袋，留下几个人守堤，其它人就都去了更艰苦的地方了。这会，她唬一下小战·士还是可以的。 小战·士呆了一下，有点没想明白，初一已经跑上了船。 船上的设备还是运行正常，而她检查了一下摄像机，也是工作正常，就是没法转输信号。 她拿着对讲机跟着中控室联系着，她然后去检查船上的高低压设备。在高水位运行中，泵船增加了锚链，但水流速度拉力与摇臂管相互撕扯着。高压电源线也在这儿，其实真的挺危险的。 “伍总，按通报，流速已经超过最高设计流速了。”总调度拿着对讲机对着初一说道，顿了一顿，“xian自来水公司已经停产了。” 初一看着摆动的指针，变频设备对稳定性有要求，德国产变频设备他们买回来试过，超过一定值之后，就会自动保护性停机，所以一般像水源地水情复杂的地方，都是采用传统的机组。xian自来水公司的取水口在另一边，水势平缓的地带，但他们采用的就是传统机组，他们就算想不停产，也不能够。此时，真不是他们不想供水，实力达不到。 而初一他们这套设备是初一和很多专家一起研究了两年的，正是因为要试制这套设备，上头才许她把厂开在这儿，就是要复杂的水环境来向世界证明，我们的机械制造业的创新能力。这里头有上百项世界性的专利，以后人家再想用，路就得绕十万八千里。所以对初一来说，这次的实验，真的不容有失。 看看时间，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她不知道最高水位和最快流速，但她知道最后一次洪·峰结束的时间，此时就是洪·峰过·境的最·危·险的时候。 只要撑过去，她就为国际变频电机成套设备制造公司设置了无比高的门槛。还有橡胶复合管也是，这也是填补好几项国际专利空白的天才型设计。以后，他们想用，就只能来跟他们买了。这就是别人都走了，她却不能走的原因。这家水厂最大的亮点全部在都在大堤之外。她保住了大堤内的安全，却没法保住她自己的，这里头东西太重要了。 “再坚持一下，从仪表上看，现在压力和真空摆动较大，但机组震动、声音、出水都平稳。我就在船上，若是不行，我再下命令停车。”初一对水泵设备非常了解，熟练的检查了机组运行状况后，还是心下略定，对对讲机。只要机组运行良好，她就有继续运行下的底气。 她上世刚进水厂时，就和劳模的水泵工师傅一块工作了一年。那时，仪表监控还没后来那么先进，当然，那位老师傅文化程度不高，她不会看仪表，也不懂表盘数字代表了什么，她教初一的就是看、闻、听、摸。 看机组周边有没漏油、漏水，运行环境有没危害设备运行的情况；闻就是高低压电器柜，水泵机组电机部分有没有异味；听就是机组的运行声音是不是有呼啸声；摸就是电机的震动、温度。 她还有一套自己工作之法。不过那时，好些水泵机组都是五、六十年代的产品，总是修修补补的又能用。对于这些老机械设备，老一排的师傅们有自己的经验之法。 初一可能是被家里教得有点怂。没什么个性，她喜欢新的东西，但是对传统的这些方法也不排斥，主要是，老师傅有自己的个性，为了能安然在她手下混一年，她表现得特别顺从。不过后来也证明，有时仪表没有人的手有准。 她摸机的手法真是得到了老太太的真传的，后来她一路走来，她这一排会的就她一个，后面再进厂的小孩子们就完全不懂。当然，也没人想学，他们还是迷信仪表上的数据。 “伍总！”中控室那边传来县委领导的声音，“停两个小时水没什么问题。” “再坚持一下。”初一也纠结了一下，现在不是停水的问题，重点在实验的数据，“注意收集数据，我每五分钟会报一次。” “伍总，您的水厂不如您值钱！”xian高官尖叫着。 “知道了。”初一烦了，“请把通讯通道还给中控室！” 初一就在泵船上汇报着各项的数据，跑着跑着好像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她那时才知道，自己真的害怕了。 管道的拉力实验是可以不用管，她有点想让人关注一下水管接头，有松动的迹像，就立刻通知她，她好跑回去。但想想，拉力实验他们做过，从松动到完全裂开速度非常快，她估计跑不过它。还是别制造紧张情绪了。 于是初一在最先进的取水船上，用最传统的方式来检测水泵机组的运行状况。到点就把各项数据用对讲机报回去，顺便把她对机组的感觉也一同报回去，让他们做好记录，这些都是将来对机组运行情况的第一手资料。 第173章 无奈的抉择 在山水，老伍爹已经知道，初一没有和专家组成员们一起返回山水。其实老伍爹知道，这种情况下，初一一定不能和专家组一起回撤。但真的接到电话，心还是沉了。他在迟疑，要不要给初一打个电话，但下不了决心。 他当然知道初一为什么没不上车的原因。真的有事，初一是主要负责人，人家不会说这是不可抗力因素，而只会说她狂妄！没学会走，就先跑。在选址上，就是严重是错误，为国·家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这些年，初一一直顺风顺水，但老伍爹却一再的提示初一，风头不能让一个人出尽。就算初一有导师的护持，有发·改·委的撑腰，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了。让她注意！ 所以初一在这方面一直有超乎寻常的成熟。这些年，面上初一做得还不错，就算有些事，有些人心里不舒服，但拿初一也没辄。 但这回省里领·导跟他说，已经让初一回撤时，老伍爹内心还是有所期望的，只希望女儿这会别太成熟。这时，认个怂也可以。 从领导那儿知道了确定的消息，老伍爹的心抽疼着，可是他一声都不能吭。谁能知道，百·年不·遇的大·水，会在水厂初建成时发生？既然发生了，就得咬牙承受。初一这时，就算死，也得死在那儿。领导知道，他也知道，所以，刚刚电话里，领导只是传达，多余的一个字都没有。甚至不敢说，你闺女真不错。 原本是特意跟人换班，回来等初一的，现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妻了。 “老伍，有没说初一他们几点到？这么热，也不知道她惯不惯，她办公室都有空调。”老吴同志看老头接完电话，就一直坐在边上没做声，忙下来说道。 她这两天都一直忙进忙出的，初一这回说是回鄂省工作，但也是神出鬼没的。现在终于说，可以回来度假了，初一妈感觉都跟过年一样了。各种准备！ 主要是，这些年，初一没回来度过夏天，之前都是过年回来住几天。那还是因为全国人民都放假了，她不好意思打扰别人。不然，那几天估计都找不到人。弄得现在初一都成了家里的客人，她每次回来，都成了重大事件，老吴同志把全家人都弄紧张了。 “那谁知道，他们开车路上总要时间。”老伍爹对妻子笑了一下，他这会，真的无法对老妻说出初一现在回不来的话。 “那我给初一打个电话。”老吴同志忙准备去给初一打电话了。平时说她忙，老伍爹不许她没事就给初一打电话。现在她在回来的路上了，应该可以打了。 “好了，初一肯定累，你别打电话了，反正也快回来了。”老伍爹赶忙拦住。 张涛本来来送东西的，听老伍爹的话，怔了一下，再看看老爹的脸色，想想，忙对老伍爹笑道，“叔，我爸弄了一些树桩子回来，您出来看。” 老伍爹松了一口气，忙拍拍老妻，自己起身跟去了屋外。柴火架边上已经放了一些大树桩子，老头抿着嘴拿了斧头过来，开始劈起柴来。现在他觉得累时，就会劈会柴，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也能出身汗，当成运动了。 “叔，初一是不是没回？”张涛站在老头的后面，回头看看，院里没人才对老伍爹说道。 “她不能回来。”老伍爹摆了一下树桩，又是一斧。他现在劈柴倒是劈出了心得，一斧下去，就能把坚硬的木桩，一劈为二。 “为什么？”张涛有点疑惑，他也算是在老伍爹的身边长大，像张主任把初一当亲生的女儿，老伍爹是把张涛当儿子的，该教的，老伍爹也不会吝惜。可能因为不是亲生的，他们之间的交流反而更随意一点。若是张主任，张涛一定不会这么问。 “她选的址，省里听她的话修了大坝，大坝决·堤跟她没关系，但是水厂设施出任何问题，都是她就是她选址、设计的问题。”老伍爹沉声说道。 “会决·堤吗？”张涛哆嗦了一下。 “她这回选的址，就是洪·峰冲击最强的地方。现在不管是大坝还是她的工厂出问题，都是她的问题。”老伍爹觉得喉头有个大大的硬块，生生的吞不下去。她此时，就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所以省里让他们停产、撤离，只要坝在、厂在，她就能保住？”张涛看着老伍爹，省里现在其实和初一也算是利·益·共·同·体，此时让他们回来，其实多少也有示好保护的意思在里头。 “是，初一把同事们都撤·离了，她自己留下了。”老伍爹重重的一斧劈了下去。 现在站在初一的立场，越发的觉得初一的选择是对的。她留下了，回头还可以说，因为相信省里，所以一点不担心会有什么危险。坚持做完实验，表现出一个科研工作者该有的品质，也表现出强大的自信心。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她的厂和大坝都安然度·汛。 所以理智与情感有时就是对立的，老伍爹已经想明白初一的想法，也知道她的抉择是无奈，却也是标准的答案。但是，对于一个父亲来说，这时，他宁可女儿别这么理性。 “她不就是个做自来水的吗？”张涛哪里知道老伍爹此时的千回百转，他只是想不通，抬头看着老伍爹。 “是啊，她就是个做自来水的，但是，现在就好像只有她会做自来水。”老伍爹苦笑了一下，“现在，只能她留下。” “所以这回没事，下回有事，她还是只能留下？”张涛瞪着老伍爹。 “是！一直到，她有一天，她的地位再无人能撼动时，就可不用了。”老伍爹抿着嘴。 “那这回她回来，你打断她的腿？咱们家又不是养不起她。”背后一个森森的声音。 老伍爹和张涛一块回头，老吴同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他们身后了。 老伍爹放下了斧头，深深的吸了口气，想笑，却实在笑不出来。只能回去扶住了妻子。他能怎么办，他现在又不能飞到初一边上，把她拎回来。等没事了，她能安全回了，她就又是伍教授了，谁又允许他们打了。 “你让她回来啊！”老吴同志扯着老伍爹前襟，似乎就要崩溃了。 “不行！”老伍爹轻轻的摇头，这时，初一等于在打仗，而作为家人，怎么能乱她军心。 “出事怎么办？”老吴同志一下子泪涌了出来。 “出事就是烈士，但回来就是逃兵。”老伍爹说得斩钉截铁。但牙关咬得紧紧的，两颊的小软肉因为咬得太紧，而轻轻的颤动着。 第175章 谁是傻子 7月26日，洪·峰终于过去了，初一看着天亮了，她的喉咙都因为隔五分钟报一次运行状况而有些沙哑，而她能从船上的颠簸中感觉到流速平稳下来，水泵的压力表与真空表逐步正常下来，她知道洪·峰过去了。慢慢扶着铁桥回到岸上，那个小战士还在，巴巴的看着初一。 “大坝没事？”初一真的累瘫了，她多少年没上过夜班了，真是全身都散了架。自己一屁股坐到一边的干沙袋上，顺手拿了一瓶水让小战士给自己拧开，自己一口气灌了半瓶子。 一晚上在高温、颠簸、轰鸣的泵船上，初一现在只觉得大脑都嗡嗡的。还一身油汗，她都觉得自己都馊了。 “没，这坝好着呢，一点水都没渗。我们可怕你跟船一块被吹走了。”小战士露着憨厚的笑脸。 “小同志，你能盼我点好吗？昨天说什么‘钱没了还能赚，人没就没了’。现在好了，又说怕我跟船吹走了。你知道这条船值多少钱吗？”初一觉得这人怎么像许三多呢？又喝了几口水，没好气的看着这位。 “再多钱，也没你贵。伍总，省委昨天电话都打疯了。”xian长也都疯了，知道初一下来了，立刻爬上了大坝，都快哭了。 他们昨天追来了，可是小战士不许他们上船，已经上去了一位首长，再上去几个，他怎么办？就守着桥，坚定的不让人往上头冲。 他们就担心船被冲走。他们不知道船多少钱，但是他们知道，里头的那位一定比那条船值钱！初一被冲走了，就全是xian里的责任。 “明明已经下了命令，为什么不执行？她是孩子，你们难道也是！” 这些都是口边的话，人家张嘴就来，完全不会想下基层工作之难。 初一笑了，她之前上船时倒没多想，那是自己的心血，运行的数据也都是她所需要的。她真没别人想的那么高尚，或者说热血。 不过想想也是，自己有事，他们估计也不好交待，抱歉的一笑，把最后几口水喝了，起身，“好了，我去洗个澡，把事情交待一下，就回去。” “先接电话，省里要跟您通话。”原本在一边打电话的书·记冲过来，把手机塞到了初一的手里，五十多的胖老头，这会子就显得很灵敏了。 “哦！”初一忙拿了手机，看看，上面也没标注，只好客气的打了一声招呼，“您好，我是伍初一。” “伍初一同志，组·织纪·律在哪？让你回撤，你为什么不执行命令。”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劈头盖脸。 “抱歉！领导，向您汇报一个好消息，我们取水船联接设计，还有自主研发的新型柔性输水管道、变频机组都经历住了考验，结合之前的净水实验，现在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我们新型水厂在长江中游地区极限水情下的实验，已经可以宣告圆满成功了。”初一也不知道给她打电话的谁，先汇报好消息！ “一条取水船，我们省里还付得起，你在船上守着，船能不跑？你脑子是不是不好啊？”对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了。 “谁说我守船了，我们的遥测元器件还是有所欠缺，在稳定性不足的情况下，数据记录不稳定。我在船上是为了收集第一手的数据。”初一怔了下，她又不是傻子，船都撑不住，她血肉之躯能撑住？她一个专家，会傻到用血肉之躯去守船？她回头瞪着xian里的领导们，给上头这解释，是说你们傻，还是说我傻？ “那和守船有什么区别？”电话那头都吼了起来。 “珍贵的是数据，现在我们可以向全世界宣布，我们在变频电机、输水管道制造领域，将处于世界绝对优势。这是重点！”初一纠正，她觉得这谁啊？怎么尽说外行话？又强调了一下，“这种高流速、高水位运行中的数据变化，是实验室模拟不出来的。而且经过昨晚，我们所有的数据记录都将是铁打的事实，我们不是实验室数据，而是实际数据，无可辩驳。”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实验做完了沙？快点给我滚回来。”那头听不下去了，吼完了挂电话了。 初一想想看，把手机还给了书记，“那个，谁啊？” “行了，车预备了，您收拾一下，快走！”xian长张了一下嘴，但也不说啥了。现在他们就想把这位快点送走。人家跟她说安全，她跟人说数据，生怕人家不知道她是专家吗？ “行了，不差这会，我这样，能去见领导吗？我去洗个澡，放心，放心，再不会出事了！”初一笑笑，看看这条新修的大·坝，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真好啊，这坝修的真好，两位功不可没。” xian长和书·记回头看看，之前漂亮的灰白六角石砖大堤其实已经看不到了，只能看到几层的沙袋，但是因为他们一路跟着过来的，他们也对大堤充满了信心。 “唉，这两天，我们就想着谢谢您了。若不是您把厂建在这儿，省里也不会给我们修这么好的堤了，若是我们之前那破·堤……”书·记都不敢想。 “主要工作都是您两位做的，我先回去。”初一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商业互吹之上，她没那个时间。她现在就想快点去洗澡。但马上回头，“我的行李好像被他们带走了。” “那个谁，去厂里问问，还有没工作服。”书·记忙回头喊了一声，水厂也有人跟着，很快工会的女主·席跑来了，送来一套全新的洗漱，工作服是新厂为了迎检，是找专人设计了工作服的，夏装除了衬衫之外，还有t恤，都是水蓝色，胸口印着水厂的logo。里面暗处，女主·席还放了一套一次性的内衣。 女主·席还有点不好意思，这一段时间他们都在这儿加班，也没空回家，这些都是把的匀码，只能请初一包涵了。 初一倒是很感激，虽说那时都是纸的，女主·席也较丰满，但也比初一被汗蒸过一晚的强。满怀感激的自己拿回宿舍洗了澡。整个人也才真的清醒过来。 再回中控室，把昨天的数据一审核。她五分钟报一次，她知道水泵机组是平稳度过的，但是数字模型她不知道。所以要回来重新在数字上看到实际运行的曲线。还有她有随时汇报水泵机组的运行状态，这些，都被记录下来，她重看，感觉都不同了。 把自己记录的数据一一填入电脑里，写上水情资料。这些将来都是要写进论文里的。脑子里也飞快运转着，而对于运行记录，他们取水船上也安装了摄像头，对着机组和仪表盘。只是现在的技术还不行，昨天就是因为传输问题，中控室接收不到信号，初一这才冲到船上，现在直播。她也怕真的船冲走了，这些数据也就真的没了。所以，回头还是要和自动化开会，这个一定要解决了。 第176章 守望安心 一早早班的员工也来接班了，昨天下午班的那女孩又来了，手上还拿了自己昨天让母亲煨的汤，放到初一的边上，“伍总，先吃点东西。” 昨天初一没走，却冲到了最危险的船上，这让这位年轻的女孩大受震动，所以晚上下班回家让母亲煨了汤，一早赶着送来。她真的觉得初一太不容易了。 “伍总，您不害怕吗？”总调度也是一夜未眠，现在看初一回来，忙也送上早餐和牛奶。 “跑着跑着就忘记害怕了。”初一看到汤和米粉，一下子饿了，有点疑惑，“我多长时间没吃过东西了？” “您昨天中午吃完饭后，就没喝过水、没吃过东西。最重要的是，您竟然可以不上厕所。”女孩忍不住说道。 “哦，我这方面真的挺强的，一般在陌生的地方，吃不下东西，再说，这么热，我没脱水就算不错了。”初一收好资料，自己还是觉得有点渴，还是先喝起牛奶来。 想想自己这毛病好像从上世就有，她刚到新单位的时候，每天开车回家上厕所。这几年就算一直在外头跑，好歹她也是总工，生活条件上是不差什么的，于是也就没改这些臭毛病。 “您这样真不成，身体会坏的。”小姑娘忙送上藕汤。 “看到藕汤，就知道我回鄂省了。”初一放下了喝光的牛奶盒，忙双手捧起了藕汤，她上世小时候不喜欢，后来是年纪越大，越习惯这个味道了。喝了一大口，看自己要的数据完成，拷进磁盘，自己端着汤到一边，顺便跟大家说道，“以后吃的别放在操作台，特别是汤汤水水的，进键盘数据就完了！” “这个我们知道，平时我们不会在那儿吃。”总调度当然知道初一的规矩，忙说道，“您快点吃东西，我们昨天都想给您送饭，不过那小战士不许我们上去。叫您，您又不应。” 总调度其实内心一直煎熬着，昨天初一说自己上去时，他真的有一刻想要说，我去。可是最终，这句话也没能说出口，他那一刻害怕了。 透着取水配电房上的监控，他们能一直看到初一在风雨飘摇的船上，他们都看到初一因为颠簸而摔倒，再爬起，手上还紧紧的拿着对讲机，向他们通报运行数据。在对讲机里，她连哼都没哼过一声。泵船上很吵，她每一句都嘶声力竭。 初一端着碗到一边，也没再说下去。她其实也知道这个改不了，只要注意汤汤水水的别往电脑前凑就成。 自己退了一步，慢慢的把汤喝了。不得不说，汤煨得不错，估计是人家自己家煨的，和外面买的那种高压锅里压出来的完全不同。乡下和的是小细藕，一咬能出像蛛网 等着喝完了，自己去把碗洗了，回到中控室，看看电脑上数据，一切正常，而看出厂压力，看来xian自来水已经恢复运行了。这才对众人拍拍手。 “各位辛苦了，我们水厂经受了百年一遇的考验，可以说，是最安全的水厂之一。现在，我宣布，实验成功！”大家欢呼了起来，xian自来水停产，他们开足马力，满负荷运行，可以说这真的是经历住了考验。 “我昨天回家，我妈在家看电视，完全不知道外头的情况，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您一直说，自来水不能轻易停水的话了，真的，打开水龙头，看到有水，就知道这城市没事。”小女孩有点感性了。 昨天她看到专家组都撤离了，那一刻，她真的害怕了。但是一回家，她想找个人哭的，结果老娘正在慢慢悠悠的嗑瓜子，看电视。电视下面就算有字幕就第六次洪峰即将过境，但是老娘就能当看不到，专心致至的看着电视剧。头都没回的淡淡的问一了一声，‘要不要吃点什么。’ “所以往大点说，我们守护的是老百姓的信心和安心。”初一对她笑了，无论什么时候打开水龙头，就有干净的水出来，只要有水，大家就能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想想都觉得，他们干的是件了不起的事。 “所以您放弃了那些了不起的专业，选择自来水？”一个初一叫不上名字的员工问道。 “我们就是了不起的专业。”初一笑了，看看时间，120小时结束了，“跟调度中心报备，我们实验结束。” 总调度忙动了起来，跟管网调度报备，得到同意，减浑水机组，看着清水库水位缓步下降，到临界点，停清水机组。让维护人员把设备拉到备用状态。 一切归于平静，初一安静的看着他们有条不紊，看得出来，他们都很熟练了。 初一喜欢这种氛围，曾经她最开心的一段，就是在类似的环境里，不过那时间很短暂。所以她其实是喜欢有创意，有激情，并且十分单纯的生活。 “伍总!”xian里的人其实一直在，他们今天就是要逼她快点回去。刚看她要洗澡、吃东西、忙，也不好打扰，但现在都已经停产了，他们真不想等了。 “好了，大家辛苦了。”初一对他们笑笑，无奈的跟他们挥了一下，老实的下楼，楼下是她的专车。司机对她笑了笑，初一也只能叹息了一声，自己上了车。 “一定要送伍总到省委。”前面副驾驶上又来一位，初一不认识，不过看来是押车的，好像生怕初一中途跑了，问题是她能跑哪去。xian里的也不等初一开口，忙对初一说道，“您可以休息一下。他们俩换着开，也不耽误您的事。” 说完了，拍拍车门。根本不用初一回话，车就从厂区里直接开了出去。初一记得跟他们说过，车不许开进厂区，不过算了，这里不归她管了。再说，这儿离山水也就两小时车程，还用换司机开？ “您休息一下，我把空调开小。”司机忙说道，这车说是初一的，其实也是到了鄂省之后，鄂省领导专门拨给初一用的。 不过初一用得少，她全国各地的跑，比如说变频机组、比如说柔性管的试制，她都是亲身去制造厂家和研究人员一块。没事川蜀那边还有事，她还要飞川蜀，再要回京和团队开会，向上面汇报，她真的大部分时间都在飞机上。 所以说是她的司机和车，她还是叫不出人家的姓名。只能尴尬的一笑，系好安全带，自己靠着后座闭目养神起来。 第177章 被作秀 初一真的是一路睡回山水的，省内高速也就两个小时，但可能是放下心，也是真的累，闭眼没一会儿，就自己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人窝在后座上睡着了。 司机和一块跟车的那位干部对视一眼，把空调再调小一点，车速也放慢了些，尽量保持平稳。 车是真的是直接开到了省里，初一在院内，对着那大楼有点呆滞，为什么他们要把自己送这儿？回头看司机他们，司机摇头，跟车的那位干部回避了眼神，侧身去打电话了。 初一想想，看看这个自己算啥？看表，直接打给了曹丽，曹丽他们是从楼里下来的，想来，他们知道初一要回了，就在这儿等着。 曹丽看到初一，就冲了过来，直接抱上了初一：“你真是吓死我了。” 曹丽昨天回来的路上她真的哭了一路，但她没让停车，她是跟随初一最久的人，初一的性子她很了解，字都是她签的，工程的设计她做的，大·水来了，别人都能走，但初一不能走。而那时她叫停，让其它人怎么办？他们好意思走吗？ 一夜无眠，白天打过电话，说洪·峰已经过了，初一也回来了，她这才放心。现在真的看到了初一，她还是没能控制住。不过马上放开，盯着她的衣服，“你怎么穿这个？” “我特意问他们要的，证明我也是那个厂的一份子。”初一说得煞有介事。她才不说，她是因为行李跟着他们走了，她没衣服换才穿的。当然，也不用曹丽再说啥，转向师兄师姐们，“大家没事？” “你怎么样？”一位师兄看看初一，跟曹丽想的一样，大家都知道初一不会走。当然不同在，大家内心多少是有各种小心思的，所以开口忙问道。 “还不错，实验成功。已经跟秦主任汇报了。今天他没空见我们，让我们明天再汇报，”初一摆了一下手。 早上停止实验之后，实验结果总是要跟直接领导汇报一下的。秦主任知道她今天回山水，就说明天开会，从语气上，倒是没有早上领导那种口气。果然，高度不同。 “所以你昨天还是坚持没停产？”另一个师兄忙问道， 他们是看了新闻的，从航拍情况下，昨夜的第六次洪·峰力量是惊人。从各项数据上，已经全线越过了当初初一的设计极限数据。当初大家极力的反对，只有初一一个人坚持了。现在，他们不觉得被打脸了，而是后脊梁发凉了。 当然，和同屋的同学说起，人家立刻反对了。若按他们坚持的，他们早回来了，根本不用试。这种极限水位根本几十年用不上一次，根本就是哗众取宠。 他也没反对，毕竟每人有每人的想法，若是盖普通的水厂，同学的话当然是没错的，但若是普通的水厂，为什么要特意选在这种最不适合盖厂的地方？ 就是因为他们是实验水厂，就是以实验为目的建的，若这时不用极限数据，什么时候用？不过，这些话，他就不和他们争了。直接看着初一，他想知道他们走后，初一是不是还是坚持了。 “嗯，所以实验室数据还是有偏差，所以物理组下回要模拟一下环境。我想了一下，拉力实验里要加入浮力、风力因素，流速很快是真的，但我昨天在船上，那颠簸除了水流作用力，泵船本身震动力，还有江水浮力相互拉扯作用，这让摇臂架和柔性管有了喘息的空间。这个要重新实验，我让人把管子全卸了，回头，这些管子会被送到山水实验室，我们看看到受损程度。”初一回到工作状态，忙说道。 “好了，领导召见，实验的事，回头再说。”曹丽对于这些同班n年的同学们可比初一了解多得多，她不耐烦的拍了初一一下，“柔性管和变频机都是你和下面工厂的事，你跟他们说有什么意义？他们懂吗？” 初一怔了一下，这话咋一听是曹丽在推卸责任，但是她和曹丽多少年了，她这么说，等于是切割了，让她和这些师兄师姐们切割？ “伍总，领导快到了。”一个秘·书样的人迎了过来。 初一点头，也不想那么多，跟着那位一块去了大会议室，就是电视上常见的那种大圆型，专门供人拍电视新闻的那种。初一回头看看曹丽。 曹丽忙上前一步，小声说道：“省里才通知的，说是等你回来，要见见我们。就是一般的会面，应该是为了本地新闻。” 而xian里那位干部并没跟进来，走向另一个方向。看来人家也是带着任务来的。 这会初一就看出为什么刚刚曹丽要说自己衣服不对了，他们都西服套装，都是初一团队成立时，上头给他们专款定制的。初一出席大型活动时，也会穿，这回，因为没人通知，她就一身水厂的工作服就来了，这个倒真有点对不起领导了。不过，现在也没处换去。 他们到位之后，会议大厅门开了，领导们按着排位余贯而出，都是白色短袖衬衫，黑裤子，中间几位女领导也是短袖的西装套裙，看着就优雅得体。 初一站在第一位等着和领导握手，自己都先尴尬了。也松了一口气，幸亏自己一早要求洗澡，不然真的就是蓬头垢面了。不过，见领导，不是应该让他们先画个妆吗？不过也由不得她想，领导已经到跟前了。 一幅乖乖女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跟着这排人握手。她神态倒是自然的，主要是对面摄像机她早就习惯了，他们的实验，都要留下镜像资料，她身边总会有人录影的。 因为要拍摄，一切都跟排练好的一样，领导讲话，然后团队的人老实听着，然后，初一会说说实验的事，讲课题。 这个初一都不带排练的，张口就来，顺便表示，之后实验用设备拆走之后，水厂就能移交给当地。 也不知道这群老头老太太是不是听懂了，反正一个个看着像听懂了。 坐初一边上的c位的老头也发表了热情扬溢的讲话，反正初一听着跟她好像没多大关系。就是些套话！ 估计就是像刚曹丽说的，这就是为了本地的晚间新闻做准备的。她配合微笑就好。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尴尬，就她穿得特殊啊。好在衣服是新的，不然，她得更尴尬。 第180章 爹妈 “我妈嫌这房子冬冷夏热，每年初一回来，就得帮着画图，帮着重修。光玻璃都换了好几茬。弄得我爸都想投资做玻璃了。”张涛抬头看看家里这房子摇摇头。 现在想想，初一其实对老人还是挺贴心的，老太太说家里冷，于是初一就开始帮他们修修补补的，什么地下看不见的地方，铺隔水层，铺上细砂石膏;上上下下对外的墙体，都在内打木格子，里面放泡沫板，外头再钉上一层薄刨花板，重做了墙皮。再把玻璃换成夹成的，屋子外头看，还是那个屋子，不过里面的保温性与刚盖时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弄得老头老太太就觉得养儿子没用，还是初一最好的错觉。也不想想，初一一年才回来几天。 “大伯、大伯妈，爸、妈，我回来了！”初一回瞪了他一下，自己拉开门对着里面欢快的大喊着。 曹丽‘噗’的笑了，这甜度绝对的能跟刚刚那倒霉样的初一完全不同。初一得多害怕自己家的爸妈啊？ 跟着进去，张家大厅里，张主任夫妇和老伍爹夫妇坐在沙发上，四个人都瞪着初一。倩倩和婷婷站后头，一块对着初一挥手，一脸的自求多福呢。 “妈、爸，我可想你们了，真的，120小时实验一完成，我就回来了。”初一都有点哆嗦了，都不敢上前抱他们了。 “那个看电视，听说今天省台的新闻有我们。”曹丽忙扯张涛一下，觉得自己得帮帮初一，表明初一干的真不是那简单的事。 张涛瞪大眼睛，自己清了一下嗓子，看了一眼初一。 初一真的一脸惊讶了，对着曹丽拼命的鼓眼睛。 离遥控器最近的老吴同志一把拿过遥控，打开了电视。调到省台，新闻联播刚刚播片尾曲了。时间倒是刚刚好了。 张涛轻叹了一声，觉得曹丽真的不了解初一啊。初一最不喜欢上电视，她不愿意让爹妈在电视上找到自己。她坚信，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不过初一也是障了，她觉得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但对关心他们的人来说，无知才代表恐惧。别人家的孩子好歹还能当下报喜鸟，初一真的连喜都不会报。他们想知道初一的一切。 省台新闻还不错，第一个新闻就是领导接见初一团队，有初一团队的介绍，还有新建水厂时的一些资料片。 当然，重点于，初一团队，还有这一段，因为汛情严峻，初一团队如何在艰苦环境之下，如何为了新厂的建设而做出的努力，并且不顾个人安危的先进事迹！标准的新闻体。 而配的影像，就是昨晚初一在泵船里摔倒，自己扶着水管，再爬起来，在摇晃的船上，整个船上就跟山崩地裂一样，她整人都抱着水管，她的手还不时的摸一下机组，并拿着对讲机说着什么…… 张涛回头看着初一，这回很好，比上回去震区还讨人厌，上回说只要不地裂，她就地躺平反而是安全的。而这回她真的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了。 “你上船了？”曹丽也瞪着初一，下午开会的数据，大家还以为是记录的数据。结果现在说，这些数据是她自己上船弄来的。 “不然数据哪来？”初一给了曹丽一个白眼。 “船漂走了什么办？你知道那……”曹丽都要疯了，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那么省心。他们这些设计者比所有人都知道，那条船是最危险的地方，随时都会脱锚。 初一捂住了曹丽的嘴，回头忙对父母说道举手保证着，“真的，我算过，跟大坝一样，都是我亲自计算过的，特别安全。” “开心不？”老吴同志看向了初一，一脸假笑。他们看到曹丽的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都懒得问了，他们就想知道，初一在干什么。 “妈，那个……”初一看亲妈这态度不对啊？这会不是该跳起来打人吗？怎么还坐着？这是啥意思？初一更怕了，又退了一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爸，初一他们应该很累了，要不先吃饭？”倩倩忙按了父亲一下，对初一打了一个眼色，“对了，从地方一回来就见领导，你中午是不是也没吃？” “啊？”初一没回过神，被吓傻了。侧头想想，自己午餐吃的什么？她只记得，她早上就喝了一盒纯奶和一碗藕汤，当然，也是一瞬间，她回神了，觉得还是大姐好啊，这会，就显出大姐的靠谱了。 “你真没吃？”倩倩看她这样，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刚打眼色，就是让她吃了也不要说。但她哪知道，初一真没吃。 “省里催得急，我上午做完事，就直接坐车回来了。然后就……”初一想想，自己哪里有时间吃饭啊。 她早上为了数据，耽误了时间。她中午就在车上，司机看她睡着了，开得慢了一些，两个小时的路，开了近三个小时，于是她也就真的没时间吃饭了。一回山水就见领导，紧接然后再去开会，那会都下午了，哪里知道初一根本没吃过午餐。 “对，让初一快点吃饭。”婷婷也忙说道，看了新闻，她也觉得头大，老爹、老娘现在不说话才是最可怕的。 “妈，丽姐难得过来吃饭，你快点开饭，让客人尝一下你的手艺。”张涛忙去推自己亲妈。 “先吃饭！”张主任轻轻按了老伍爹一下，“你不是也知道，初一这回真没法了。谁都可以走，就她不能走。不过，乖啊，你留在厂里，等一个结果，我们也不会说啥。你自己跑到那船上。别说你爸了，我都吓死了。” “你们早知道？”初一立即回头，瞪着张涛。听张主任这话，他们早知道自己在船上了一般。所以刚刚他们刚看船上的一切，他们四人就只有皱紧眉头，但都没像曹丽那么惊讶。 “您在船上等数据，不能接电话。”张涛觉得这娃是不是只有对专业时聪明啊。她不回来，他们自然要打她手机的，结果手机扔中控室了，她带着对讲机上了泵船的事，一下子就被所有家人们知道了。不然刚看电视的视频能这么平静。虽说，还是被危险震摄了一下，他们没想到会晃得这么厉害。 第181章 说多错多 “妈，真的、真的，那船的锚链和连接柔性管的强度，我们都是有实验的。而且我们少算了风力和浮力之间相互拉扯的作用力，所以那船是比我们计算的要安全。真的，那船我就是按着百年不遇的大水设计的，我站在那儿就是告诉所有人，我不怕。”初一躲在曹丽的后头，伸出头来，急急的说道。 “我怕！”老伍爹瞪着初一，真心的觉得初一这性子怎么跟小时候一样，以为这样瞒得住？还跟挤牙膏一样，问一句，挤一句。 “就是，多少房子被冲跑了，你个破船……”老吴同志愤怒的说道。 “不是破船，我们新厂最大的亮点，几乎都在那条船上。里头每一环都是经过精心的设计，这回的论文，是初一要在国际自来水大会上做新的演讲要用的。”曹丽忙说道，被说是破船，这个曹丽都不能忍。多少人想知道这船上的一切，但这些数据就算是核心成员也不是全都清楚的。 别人家的自来水都是有什么材料，他们就着材料，来设计。而初一不是，她是先设计，然后再去找材料，材料不成她自己造。所以初一团队就是一个为了实现她想法的地方。但这种方式，其实大家也不是那么认同。不是大家不想，主要是没初一的能力，也没人支持。 像这回的柔性管，核心团队是知道它的抗压，抗撕实验的数据，但是其它的，包括曹丽自己都不知道。当然不是初一故意的隐瞒，而是对于这些材料学的东西，他们这些真的学给排水的人来说，真的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啊！问都不知道该从哪问起。 所以团队中人才会觉得不安，我们是给排水工程，不是材料学。你这回论文的主方向，却是材料和机械，那和她们的给排水有什么关系？论文，除了自己，其它人连署名都没法上。 “就为了那船，你往船上冲？”老伍爹盯着初一。 “我真是没法，自动监测系统因为震动，信号中断，只能靠人了。那么危险，总不能派别人去。再说，他们也只会看仪表，其它方面，他们真的不如我。”当着父亲，初一还真不敢说谎，叹息了一声，若不是传输问题，她也真不会冒险上去，她知道自己是害怕的，她用忙碌来让自己忘记恐惧。但那时，想要第一手数据的心情，占据她的理智。 “你也知道危险，不能让别人去。你去了，我们怎么办？”老吴同志气啊。 “就是啊，我的设计，成功了，我得名，无可争议；不成功，我自己承担后果，与人无干。”初一收回了刚刚的粉饰太平，自己安静的站好，坦然的说道。 “行了，开饭！”老伍爹知道初一怎么想了，点点头。回头对老吴同志说道。 “他爸！”老吴同志没想到丈夫开口问一句，就让她过了。 “教她以后有事让别人上？这话我不能说，她若敢这么做，我才会真打死她。”老伍爹苦笑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摇摇头，“行了，吃饭！” 老伍爹苦涩在于，他竟然无法怒斥女儿做错了。 “好了、好了，你是女孩子。来，跟我去端菜。”张涛妈起身使劲掐了初一两下，但还是拉住了她，去了厨房，伸头看看外头没人了，她才开始絮叨起来，“你能不能别这么瞎跑了，你爸妈这几年头发都是为你才白的，我听着你干的那些事，都想打死你。” “唉！”初一又叹息了一声，她最近几年应该能修养一下了？离下回麻烦事，还有四、五年，而目前，主要是那件倒霉事儿，她还没找到方向，那个事好像盖水厂也解决不了。就算她想往前冲，都不知道冲的方向。 “初一，你听到没？”张涛妈都要跳脚了。 “您放心，新科技又不是鸡下蛋，一拍脑袋就能有。我们前三期都是初一多少年的积累，之后，我们就是把成果变现。再做工程就是出国了。”曹丽也进来帮忙偷吃了，正好听到张涛妈的话，忙接口。 他们现在说话这么有用，除了初一的国际影响力外，更重要的是，初一利用了自己的国际影响力，开始承接自来水厂建设的工程。而且一口气接了四家工厂的合约，让国内的工程输出，不再是去老少边穷了。 所以这此工程都是放在初一团队，不然，国外人家不信。挂在他们团队下面，总归也不能真的放手不管，之前上面跟曹丽说过，要他们派人管理。 她想过，若是闲着没事，她不介意跟着初一去周游一下列国，巡视一下建厂。他们不用最新的科技，随便做做就好了。她觉得这是美差。 “他婶、他婶，初一要出国做工程了。”张涛妈跑了出去，现在张涛妈真是听到初一在外头，就胆战心惊。一听初一要出国，老太太觉得还是把她腿打折，这在省内都抓不到人，出国不是更找不到人了。 曹丽瞪大眼睛看着初一，这是啥反应。 “跟你说了，说多错多。”初一长叹了一声，这些年，她其实常出国的，只不过，统一告诉父母，出国开会。现在好了，老头老太太知道她出国做工程，就真的得打断她腿了。 “你在国内祸祸还不够？”老吴同志忙跑了进来，目光还在搜寻，似乎在找称手的武器，看那样子，真的要打人了。 “冷静、冷静，只是有可能。那只是人家花钱，我们做事，不用太用心。”初一吓死了，厨房都是凶器啊！拿了锅盖在前头，自己窜到厨房中岛的另一边，然后努力安抚着亲妈的情绪。 曹丽也吓到了，忙拉住了初一妈：“伯母，放心、放心，我们只露个脸，对方是以初一团队的名义才下的定，证明东西是初一团队出的就成了。现在她是国·家名片之一了，我们就是当公费旅行了。” 老吴同志点头，端她亲手做的糯米丸子出去了，她特意下午来做的，这是除红烧肉之外，她为数不多拿手的好菜之一。 “就是国内都装不下了，这位开始全世界的晃了。”张涛长长的伸了个头进来，添了一把火。 第182章 人情 “对了，大伯妈，我哥考得怎么样？分应该出了？”初一看亲妈出去了，都恨得牙痒痒了，瞪着张涛，这会不是该帮自己吗？当然，也有转移焦点的意思，现在他们两家除了自己，好像也就张涛考大学，算大事了。 “还不错，分挺高的，不过，我们之前填第一志愿是京大，第二是对外经贸大学，都在京城。他说，学经济，最好的几家，都在京城。仨儿，你说你哥能考得上吗？”张涛妈果然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读经济？”初一忙看向了张涛，经济专业里京大、人大、对外经贸也算是排名在前的，所以说最好的几家都在京城，也不算错。不过，张涛妈是张涛去春游，都要跟着一块去的，张涛跟着去京城，张涛妈能舍得？ “你多少分，过了650没？”曹丽忙看向了张涛，她是记得之前有说过，张涛的成绩还不错的。不过成绩这个事，还真的说不清，各地又不同卷，真是同分不同命啊。 “过了、过了，有670呢！不过他爸老让他请假，学校不好把去保送的机会给他。”张涛妈忙说道。 “670在鄂省，真不算什么！真的保送，才是假的。”张涛忙摆了一下手，主要是他原本就是全市最好的学校，他们班的人也全都是他们这一代人里最聪明的，还保送，真保送，就是老爹资本的作用了。明显，老爹不想这么干。 “嗨，真可怜，也是给天才当哥哥，考670，还觉得没什么？”曹丽给他一个白眼，忙拿出电话，翻起存的电话号码来，“没事，这分上京大够了。经济专业对？” “你别说你能帮我，真不用，我一个世袭的小村长，真不用上大学。”张涛真急了，真不想让曹丽参与。主要是，她参与跟初一参与没什么区别。 而他是眼看着初一一步步的靠着她自己走到今天的，哪怕最危险时，她也冲在最前头。她拿到今天地位，真的有血有汗。他不想成为那个踩着初一血汗，往上爬的无耻小人。 “小屁孩子懂什么，京大跟山大别看都是名校，但那是一个档次吗？回头说出来，校友都不一样。”曹丽斥了他一声，没搭理他，显然，她的电话太多，翻找有点慢。 张涛想上前，但老伍爹一把他抓住了。老伍爹和初一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初一在外头发生了什么，大多数时候，其实就是看新闻。想想也觉得可怜，他亲闺女的一切，他得让记者来告诉他。 难得初一带回了曹丽，张涛的问题能不能这么解决，这个他不关心，张涛的分数，加上自己的能力，省内各所大学可以随便去的。而现在他想知道，曹丽他们的能量有多大。从侧面，他也能看到女儿的能量到了哪一步。 曹丽找到电话欢呼了一声，直接把电话拔了出去，那边秒接了。曹丽回头对他们得意的一晃脑袋，忙和对方说起话来。 “刘老，对对，是我。是，我和伍老师还在鄂省，不过已经回在山水了。是，我们这回的试验完满完成了。下周回京！好的、好的。对了，跟您打听个事，我们伍老师的哥哥今年要考你们京大经济管理系，670分够吗？” 张涛还是想制止，曹丽对他摆了一下手，退了一步，侧身还是热情扬溢的打自己的电话。曹丽当然知道这些青春期的小男生别扭，这可是人生选择重大分枝点，可不能让他乱来。主要是曹丽看初一都没拦自己，就表示初一是默许了她的作法的。她当然有持无恐。 “当然是亲表哥，主要是，跟我们伍总感情特别好的哥哥。”曹丽特别肯定的说道，随即笑了，“对，鄂省的670。当然是第一志愿，京大不是第一志愿，谁配做第一志愿？哦，您有直通卡啊？那怎么好意思！行，我们下周就回去。到时，我们见一面！” 曹丽边笑着和对方约定，边对着他们做了一个ok的手势。一脸得意。 “初一这么有面子？”老伍爹轻挑了一下眉头，曹丽说的可不是自己，直接说明了，这是小伍老师的哥哥，人家还问是不是亲的，在曹丽保证之后，人家才问的成绩，所以成绩不重要，重要是是不是真的是初一的亲戚，或者说，这事初一认不认这份人情卡。 “就在学界。哦，自来水行业也可以。那位京大的刘老刚把他的亲侄子，放到我们团队化学组，挺聪明的一小伙子。”曹丽耸了一下肩膀。 初一已经去端菜了，从曹丽开始接手，初一就表现得当没听见一般。 伍老爹看看，初一对于曹丽的行为明显的是默认的。所以这些事，她也并不是完全不知情。 “放心、放心，不算走捷径，没看我先问成绩吗？人家还问了，这是不是鄂省的670全国谁不知道苏·浙·鄂三地的卷子出名的难。人家也不会真的为这点事犯错误。当然，只要是京城的大学，小伍老师的名头还是有用的。”曹丽不在意的挥了一下手。 “为什么？”老伍爹看向初一，这时，他就希望能听初一的解释了。 “团队会不断的加人，各方面的我都需要。所以让丽姐有针对的去各学校挑些人。一般是老师推荐，表现好，成绩过得去。但想进核心团队，也得看个人表现。”初一笑了笑，给老伍爹端了一碗汤，自己陪着笑脸，“只当给他们一个机会还我人情，不然，我太年轻，他们多少不太放心。” 人情这种事，其实有借有还，才是人与人之间建立联系的方式。初一知道对方欠了自己一个人情，现在正好让对方还自己一个人情，这可不是和对方划清界线，反而是和对方加深联系。用人情把他们越缠越紧。 老伍爹明白这是啥意思，不过他想不到的是，初一会明白，这可不是他教的。这个，说实话，老伍爹都玩得不算好。他太心高气傲，很多事，他军人的特质让他不屑于玩这些。 第185章 我错了 “54岁去京城学习？伯父，您这是要高·升啊！”曹丽抬头看向老伍爹。 初一不喜欢应酬，曹丽帮她处理外头的事，跟她刚刚说的，她父亲就只是一个企·业处·级罢了。她就算不懂官面上的升·迁制度，但是以老伍爹这职·级，去京城学习，这就是提·拔的前·奏。但老伍爹这岁数？她觉得有点不可能啊！ “你什么时候跟上头说，要回山水的？”老伍爹放下了碗，看向了初一。 老头刚刚一直在想，这事与初一有没关系。刚刚曹丽的话倒是提醒他了，若是初一真的要求回家，上面会不会安慰初一，来个曲线救国？ “她倒是一直跟我说，跟您和伯母有十年之约。不过，我没想到她会说回山水带课。“曹丽忙接口。 “我可不是说我要回来陪父母，我是说山水的自来水基础较好，各个时期都有，各种形态也都有。很适合做研究工作！主要是，这里能解开初一团队的双手，真的有好苗子，等毕业后，带回团队专项培养就成了，用不着特意开班。”初一一凛，她不喜欢父亲有这种误解。她选回山水，真与父母无关。再说，她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重要，为了不让自己回山水，特意来升父亲的官。 “会不会是觉得你想回家，是因为父母都在山水，若是把伯父，伯母安在京城，你就能乖乖的在京城待着了。”曹丽捧着脸想着。她觉得这主意好啊，她就不用担心初一乱跑了。 “应该是，在省内，再升不好看了。在京城比较容易安排，弄个闲职，这样也能照顾你。既然已经升不了你了，只能升我了。”老爷子笑了一下，轻叹了一声。 “爸，跟刚丽姐说的，我哥若没有六百七，她万不敢给京大打电话。说句不好听的，调您进京，找个同级的部门，把您挂起来，也能达到目的。那些部门，不用去学习的。”初一摇头，急急的说道。 “行了，我倒是觉得组织的安排正好。”老吴同志忙说道，“我们去京城了，我们就在京城再安一个家。你就能常回家了，到时涛儿也在京城念书，你大伯妈就不用去京城了，我们就能照顾了。” “就是、就是，这样我们在这儿照顾倩倩和婷婷，你们在京城照顾涛和初一，蛮好、蛮好的。”张涛妈忙说道，其实她现在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 这几年和老吴同志一块也挺好的，虽说老吴同志不很能干，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干，特别巴结张涛妈，所以他们这些年妯娌俩的感情挺好的。现在他们上京了，再见就不容易了。 张主任看看初一，动动自己脖子。但拿起了自己的饭碗，夹了一筷子的青椒肉丝放在米饭上，一口米饭堵住了嘴。 晚上，明明很累了，初一却睡不着了。她其实想和老爹再谈谈，不过老爹也累，吃了饭就睡了。初一觉得老爹也需要时间再沉淀一下，于是，只能自己消化了。 第二天一早，早餐是初一妈煮的鸡汤面。用的就是头天那苦死人的鸡汤，一桌人都苦着脸。初一偷看了一下老爹，他还是面无表情。 初一低头吃了一口面，脸皱成一团，“妈，人参这种东西，真的，不适合夏天吃。” “少费话，中医也说了，冬病夏治，我约了市中医院的老教授，带你去看看，好好开付药。瘦皮拉干的，原本长得就丑，现在更没法看了。”老吴同志立即一堆话等着了。 初一立刻把自己的嘴堵住了，现在知道二姐毒舌像谁了。 曹丽低头笑着，现在终于知道初一为什么害怕爹妈了，父母把孩子看得太重，于是那种内心的压力也就越大了。 “过会要不要送你们？”老伍爹很快吃完了，抽纸擦了嘴，看看初一。他一早要回厅里，有些工作是要交·接的，离省·委也不远，可以送她们。 “不用，司机过会就到。”曹丽看看表，顺口说道，“伯父，您……” “行了，领·导说什么，你们就听着。若是为了你留下的事批评你，也不要辩解，承认错误就是了。”老伍爹看看表，他时间快到了，也就打断了曹丽的话，自己想想，还是提醒了一下。 初一忙点头，起身送老爹出门。到门口，老伍爹的车已经到了，初一给老爹拉开车门，她对父亲很抱歉，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我是凡事多想，你呢，我觉得你做学者很适合，以后，你就专心做科研，别的都不要想。学者不通世事，也是说得过去的。”老伍爹准备上车前，还是轻轻的说道。 初一点头，她知道，父亲在提示过会见上头的对·策。 老伍爹笑着拍拍她，自己上车了。 初一等他的车远了，才自己回头。 老娘站在门口，看她回头了，才瞪着她，“快来换衣服，昨天穿的什么啊，真是没得丢脸。快点，这么黑，真是给你条好裙子，都穿不出好样子。” 初一觉得一下子回到现实，一下子就陷入了被亲妈支配的恐惧之中了。老吴同志年轻时，当了一段时间会计，然后觉得当会计太烦了。那时他们服装厂里效益好，她又喜欢漂亮衣服，于是跑去学裁缝了。而且她也有先天条件，老吴同志的家姐姐、嫂子，都是裁缝，想学不要太容易。 因为是专业人士，对服装的要求也就很高了，初一最怕跟老娘买衣服了，也怕跟她一块去买衣服，真的能把郁闷死。 果然，老太太一边拿衣服，一边絮叨起昨天初一上电视的那身，‘人家都换了衣服，就她没换，穿个t恤就上去了，知道是你忙，没空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别人故意拉开距离，让别不人怎么想？’ “对不起，伯母，我昨天真忘了这茬。”曹丽都如坐针毡了，她真忘记了。 初一行李是和他们的放一块的，准备去省·委开会，曹丽也没想起，初一没换衣服的事儿。到了地方，看到初一的衣服，觉得不对了。但那会再说啥也没用了。 第186章 科技改变未来 “好了，今天见领·导，也不能太随意了，再说，还要汇报工作，背电脑包的。”初一也听不下去了，老娘和二姐一样，她们都有被害妄想症，对于初一边上的人，都其实都是充满了疑虑。初一可不想让曹丽离心，自己找个助理不容易。想想回头对曹丽说道，“要不，通知让大家穿衬衫，老头喜欢我们干练一点。” 曹丽忙出去打电话了，团队的白衬衫，也是定做的，一年四件，两长袖、两短袖，一般时候，初一不管他们穿什么，不过今天，还是通知一下，虽说也没人拍照。 老吴同志又掐了初一一下，但也还给初一挑了一双黑漆皮的半根皮鞋。初一穿皮鞋不多，不过见领导，还是正式一点。黑色的长裤，白色短袖衬衫，胸口绣的是初一团队的logo，当然是暗纹，显出高级感。 她还是一根马尾，上世不蓄发，是觉得短发舒服。不过老伍爹倒是总说让她蓄蓄长发，哪有女孩把头发弄那么短的。这世，初一就几乎没怎么剪过。而且蓄了发才觉得，长发比短发好啊！短发最短半个月，最长一个半月就得去修。不然跟一头杂草一样，她做工程的人，荒郊野外的，上哪找托尼哥去。长发就没这问题了，早上起来洗个头，梳顺了，札起来。简单干净！这样也就成了她干练的商标。 会议其实就在他们住的酒店开，曹丽回屋换了衣服，然后和众人一块汇合，老实的等着秦主任的大驾。和秦主任开会，就真的只是谈工作了，二十人的核心团队，一个椭圆的长条桌，这会就显出初一团队的高端了，一人一台电脑，用的酒店的会议系统，大家轮留汇报工作进度和实验情况。初一在最后，都是有准备的，包括录像资料，还有数据表。 秦主任是当初川蜀水厂时，就开始负责初一的项目组，那时，还不是初一团队。这些年来，不懂也被逼着懂了。况且初一这回实验的项目，算是为一些老旧国企找了一条出路。 帮初一做这些设备的，全是濒临破产的国有大厂，比如说，这回做变频机组里，电机是一家，水泵是另一家，两家水厂都是北方老工业基地的老牌大厂。感觉上就是富不过三代的意思，曾经有多么辉煌，现在就有多么落魄。弄不好祖孙几代人都在一个厂里，一个孙子，要养活上几代的祖宗。可以说积重难返。有“砖家”说，要断尾求生，当然，初一也不懂这个断尾，是断谁的尾，求谁的生。她当时挑的，就是准备卖给私人的两家大厂。不然也不会报到发·改·委了！ 秦主任觉得初一若要实验，另找地方，为什么要找报他们这儿要改制的大厂实验？但是初一想的是，我要做机械，有些配件还有组装，都是必须在工厂里完成的。总是要去工厂的，不如找个老厂，至少里面还有些老的技术工人，能帮得上忙。再说了，反正已经快要破产了，让她做新产品研发，损失还小。万一成了，有就能以最小代价实现产业升级。至少能续命。主要是，她就不明白了，那些私企怎么让该破产的企业变好？国·家都救不了，私人能救？ 秦主任把后面一句当是她的孩子话，不过前一句听进去了，反正要破产了，旧厂也没定单，不影响人家的生产，有新产品，万一成了，只怕还能救活那破厂。他也不想在这种单子上签字，太丢人了。于是直接把初一派下去了。 初一这一年多的试验，其实并不顺利。这些比她在大船上的颠簸要可怕多了，只是这些，都严格被保密起来。 几十亿的利益，足以让人干任何事。但是初一得到了老工人们欢迎，他们知道初一万一成功了，他们就还能看到厂子在他们手上延续下去。他们拿出曾经建厂时的热情。 这也是上头对初一观感越来越好的原因，都不是傻子，初一一个孩子都能看到的，他们怎么能看不到。不过是当没有人冲散队形时，大家都装聋做哑罢了。 而初一的新机器在没成形之前，其实就已经帮到那些厂了。一个人心浮动的地方，是做不了实验的。所以她也无奈，好在她对工厂真熟。她真一个个招标的厂商那儿过来的，什么国际先进的设备，什么全面电脑化，其实都不是问题。 好些机械设备，人家就是直白的说，就是老的改改就能用。而这些国·家也为老厂做了不少事，比如引进流水线，比如工人的培训。真的硬件这块还真没到不可救药的时候。 不过是一层窗户纸的事，为了让她安心实验，于是，她总得先解决人家吃饭的问题。研究了一下他们的生产工艺，顺便把他们生产的，卖不出去的，顺便也改改，城市用不了的，改农村用。大型设备用不了的，改成农用拖拉机用。或者改成大型的生产性设备，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初一和京城农科所合作种地，于是很快，初一把设想一说，农科所那边也很快就出了设计要求，这种电机又不是发动机，没有那么多的技术壁垒。于是第一批几厂联合开发的新型大型农用器械出来了。这也让高层看到了机会。我一家等死，那我就找一批人联合起来。 新形的农用机械就把几个老厂一块续了命，至少到现在，平原地带，农业机械化，一下子大马力推进了出去。于是初一才能终于找到一方安静的实验之地。初一真没多想，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找一群有能力的老师傅帮她把东西做出来。这些工匠才是最宝贵的资产。 现在秦主任这么关心初一，其实抱有更大的野心。若是变频电机成功了，那么电机厂就不是能续命的问题了，而立刻回到回到北方工业在建国之初的荣光，甚至于可以改变国·家对某些政策的走向。 “柔性管的抗压，抗腐蚀力已经通过了国际论证，我们和海外资方沟通了，他们已经同意，新厂将全面使用我们新型的管材。而变频设备，他们还在等待。不过，现在也不是问题了。”初一给老头解释着。 新的柔性管工厂已经恢复生机了，管道已经全面销往全国各地，特别是川蜀地带的地下管道。这种管道在抗腐蚀、抗震方面都十分优越。不过，现在初一说的海外四厂的选材。而海外四厂所需的设备设施若是能全部使用国产设备，那是最好的广告。等于说，初一正把华夏制造推向国际。 第189章 莫名的问话 “好的，以后出京，我会让丽姐申报。”初一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答道。 老头又笑着点头了，果然，点在这儿。不是让她注意安全，是要先申报。 初一心里真是万匹马了，自己怎么就混到出京需要申报了？这是自己该享受的待遇吗？或者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但算了，这个还是别问了。 “行了，说说下一步想研究什么？”老头看初一没反对，点头，笑着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 “其实我们最终最终还是要回归到水质上，研究改善净化的工艺，还有自来水设备，看看能不能在通过更简单一点的方式，来完成改善水质的目的。”初一怔了一下，还是老实的答道。 这是万金油的答复，他们做给排水的，说到底还是要服务民生，保质、保量的向老百姓供水。‘质’可在‘量’前头。 “还记得你帮粤海做的水系连通设计，用一个小型的排污水厂，把周边水系做了一个水循环系统吗？”老头点头，突然问道。 “不是我设计的，我只是提了一个建议罢了。主要工作都是老师们做的。”初一赶紧的解释。 “像江南、粤海这些经济发达地区，水污染问题已经严重影响民生了，上头是想让你转换思想，有针对的对污染问题进行专项的研究。像粤海的设计就非常好，把湖泊与江河联通，引入活水，只用在特定的点上设立一个污水处理厂，充分利用大自然自净的能力，最大限度的节省了能耗。”老头给了初一一个白眼，自己慢慢悠悠的说道。 “是！”初一也无所谓，离2003还有五年，这五年，她研究污水处理也不是不行。 “你啊，太专注。人家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然后，人家申请了专利，就随便感谢一下，这事就完了。说你是傻，还是别的？”老头又没好气了，他是知道粤海的这事的，初一可不是像她说的，只是提了建议，而是画了图，然后连设置污水厂的点都划出来了。怎么引流，怎么在湖区片设计循环系统，这些都是她设计的，结果回头，人家申请了专利，然后轻描淡写的感谢初一的帮助支持。但什么支持，人家也没说。 “专利？国际还是国内的，若是国际的，必须申请，但国内的，这个江南，鄂省都是可以用的。”初一真不知道专利的事，一下子就严肃了。 “就是啊，你所有的专利都是挂的国家，可没挂你个人名下。真是见了鬼了，利欲熏心。”老头轻轻的咒骂道。 “不是，我们是国·家研究团队，拿国·家的钱，做的国·家项目，本来就没我什么事啊？”初一呆了一下，自己真没高风亮节，但她在水处理上的研究，都是国·家掏钱，她倒是想挂自己名下也不能够不是。但想也是，那么粤海的老师问自己时，她也以为是国·家的项目，根本没多想，就直接帮着做了。现在说是个人申报的专利，这人脑子里有坑？ “有些人总以为自己最聪明。”老头又冷哼了一下。 初一不敢说话了，老头想跟自己说点啥？让自己去争一下专利？这个她倒是不怕，因为电话是曹丽接的，她也不可能全都自己做，她手画了一个设计思路，交给曹丽，由团队的人画出设计图，她再研究了一下，然后用电子邮箱发给对方的。这些具体的事，都是曹丽做的，所以也都留有底子，项目处也有底子。国·家若要说，这是初一团队的项目，也是说得过去的。不过，让她出面，她有点怂。 “年轻人，还是要有点火气。这么面，像谁啊？”老头看她不说话了，给她一个白眼，“你爹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我爸说，当学者，就不能想太多。专心做学问，才能出成果。”初一想想，还是把早上老爹的话拿出来顶雷好了。她也算回答了老头另一个问题，她是学者，专心做学问就好，其它的事，她不想管，也管不了。 “也是，这样的教育，才能教出你这样专心的孩子。”老头点头，想想，“这也就是你说的简单工艺，用小小的循环系统，改善水源地，达到原水前期的工作，尽可能的节约制水成本？” “其实大自然包容性很强的，川蜀水厂旧镇上的土地，正在做的污泥改善土质的各项实验，因为前期种植的牧草，而新城这边是同步了污水处理系统的，才三年，现在川蜀水厂的原水水质比三年前未建水厂之前，各项指标都高出了一个等级。粤海的湖泊循环系统其实也是，其实就是为了尽可能的用休养生息的办法，慢慢让它自己恢复。比过度人为的插手好得多。其实有时真的做多错多，给自然时间，他们就能回报。”初一轻叹了一声。 “我们当年是拼命多开荒，多种地，多打粮食，这才多少年，就已经要退耕还林，把空间还给自然。”老头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也是为了人类更好的生活。”初一轻笑了一下，就像有人总在抨击一些严厉的政·策，但是试想下，但凡留一点空子，就像窗缝的风。有时，就是这样，明知道有问题，可是就是只能这么干。因为不这么干就是不行！事后诸葛亮谁都会做，但是你一定要相信，能站在那儿制定的规则的人，一定比大多数人聪明，想得更全面。只不过，自有取舍罢了。 “你啊，还是太理想主义。其实格局还是小了！”老头一付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初一特别想说，啥格局啊，她就没有。不过，自己为了全人类，有功都不领，这么大格局，老头还在说自己格局小？老头是啥意思？一脸的困惑。老头也不让她猜了，“听说你在你大伯厂里，有股份。” “说起来这个又有点复杂了！”初一立刻笑了，不假思索道，“那股份算我的，又不算我的。” “什么意思？”老头回头，看着初一。 第190章 股份 “当初提议大伯办厂的是我，但那时我才十二。大伯是敢想敢干的，不过村里人都不支持，但他还是办起来了。要买铸铁机，手上没钱。我爸看我大伯那样，又觉得是我起的头，不能让我大伯真的失败，于是给了他一笔钱。当时是怕他有压力，就说是我既然感兴趣，就以我的名义入股，成了，就当是我的嫁妆，亏了就让我相信，不能乱说乱做。”初一说得很诚恳，至于说他爹是不是这么想的，她觉得，回去可以统一一下思想了，就是这么想的。股份这东西，在自己名下，比在老头的名下安全多了。 “没想到，你大伯成功了？”老头瞥了她一眼，这么说起来，也就老伍爹在为孩子的无心之举买单，只是没想到人家做成了，然后变成今天这个局面。 “就是要他成功啊，当初说算入股，是怕他多想。等成功了，我爸就说，我一个小孩子，又算是国·家的人了，要什么股份，让大伯把本金还给他就可以了。”初一忙说道，不管怎么着，也得表明自己父亲对这件事的态度，有什么事都与他是无关的。 “你爸若连这点敏感度都没有，就白干这么些年了。”老头点点头，他相信老伍爹能混到这份上，怎么看也不是那傻的。但又瞪了初一一眼，觉得这丫头是不是哄不懂事的傻小子啊？没好气道，“办厂的主意是你出的，产品是你设计的，专利都是你的，你爸还替你投了钱，你大伯怎么敢过河拆桥？只还你们本金？你们到底想不想让人退啊！” “那个，您知道我帮我大伯做产品设计？”初一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问道。这个，虽说不难查，但是实际，也没人特意说过。包括厂里普通的员工其实都不知道的。 “所以说，你哪来的时间，每天忙得要死，还有功夫帮你大伯做私活。”老头想到这个就来气，当初她去学物理时，理由也是这个。当时毕业论文也是以热能转换率的实际运用。她有专利，有实操的经验，真的瞒不了人。不过，在老头看来，这就是干私活了。 “那是我大伯，再说，我用的是自己业余时间！”初一还不干呢，这什么话，自己可是用的业余时间，谁有她工作做得这么出色的？ “业余！你除了睡觉，不对，你只怕梦里都是数据？首长说了，我们把你逼得太紧，小姑娘要休息，要玩一下。现在想想，我都替自己冤，是我们不让你玩，不让你休息吗？”秦主任哼哼着，深深的觉得被这娃伤害了，事业没耽误也就算了，连钱都没少赚。他又想到自己的败家儿子了，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初一制水方面的成就，已经没人可以辩驳了。让那些制水的老头们知道，初一还会“玩·火”，也不知道会不会像自己一样，回家看儿女就不顺眼了。不过想想，那位张大伯倒是人物了，人家在初一没显现出制水能力之前，就看出初一能玩·火了。那个厂里惟一的技术员就是初一，所有的产品设计都是她在做，她每年回家，在厂里的时间也都占大部分。还有就是他们在川蜀也建了厂，就在他们水厂边上，初一在川蜀时，没事就去那边的厂，她有绝对的决策权，于是大家都知道，初一真的一搭两就了。所以肯定是人家不许初一退股的，一退，人家工厂也得黄。 “就是换脑子，再说，总不能让大伯还有村里亏损不是，全村人，一家一百块的股金还是当初大伯强制让他们入的，真的亏了，我妈、我二姑、小姑上哪上班去。再说，我们搬回老家之后，其实都是大伯，大伯妈在照顾我们。所以我帮大伯，真不是为了钱。”初一叹息了一声，还是把话题拐回来。 “那川蜀壁炉分厂。你别解释，中间的事，我都知道，不然，也不会跟你说。太年轻，做事太毛糙了。”老头点头，语气放缓，伍家和张家的关系他们也都调查过，那个厂在老头看来真不算什么。点点头，“你虽说不是党·员，但是科技带头人，管着这么大一个团队，有些事，能避开还是要避开。” “我大伯很疼我的，当时做壁炉真是因为我冷。是做出来了，他看到了商机罢了。至于说川蜀分厂，也是因为我在那儿建水厂，大伯是想让我帮忙看着，他其实没什么文化，觉得我聪明，什么都只信我罢了。”初一心里一紧，老头特意把川蜀的壁炉分厂拿出来说，想来还是有人说了什么，想想，“大伯也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企业家，他们厂为川蜀新城的贡献不比我们新水厂低，川蜀省还给他发了荣誉市民的称号。” 要知道，川蜀分厂现在还没往总公司交一分钱呢，今年他们把新城通往国道上的道路全部按着防震要求重修了一条，而且避开了山体，保证了，若是真的出现强·震，也不会因为山体滑坡，或者别的因素而影响道路与外界的联通。真的从设计到施工，张主任心疼得牙都要咬碎了，但初一坚持，老头也认了。现在说自己如何，她不在意，但是说壁炉厂，说大伯，她都不能忍了。 “行了，跟你说，就是给你提个醒。说是大伯，又不是亲的。就算亲的也不成。你还想嫁到他们家不成？”老头瞪了初一一眼，说了半天格局了，这人脑子怎么就这么轴呢？ “我们村里有规定，三姓不许通婚。”初一都无语了，难不成，觉得帮婆家做就没人说了？ “有些事，你回去跟你爸说一下，你和他都不要沾。”老头都烦死了，直接吼道。 “原本我们都不想沾的，厂里的专利都是我的，真的撤出来，大伯都不安心。要不，现在我妈在大伯厂里做会计，我让大伯把股份转到她名下？”初一还是跟老头试探了一下。 老头点点头，这些事，他们也是知道的，当然不知道这些内情，毕竟还是有点敏感，股份转给他们家谁，谁其实都是问题。但初一也是真有帮厂里做事，他当这回就是组织谈话了，回头再有人说，至少也能交待。 第191章 好坏参半 “你这么喜欢专利啊？没事就申请专利玩。”老头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换话题了。 他也知道壁炉厂里所有专利都是初一的，而且是国际专利。那家壁炉厂是国际专利最多的私企，这种眼光，一看也不是一个农民企业家能有的。 感觉初一最喜欢的就是申请专利，而他们这些柔性管、变频机，初一私下说过，以后老外想用，要么得跟他们买，要么，就得想方设法的绕过专利壁垒。这个她熟，她真的竖起了万里长城，让他们慢慢绕去。 “没有专利，谁搭理我们。我大伯厂里工艺太简单了，若不把能申请的都申请了，回头人家买我们一个炉子，就能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占的不过是先罢了。”初一叹息了一声。 “你啊！”老头本想说，你要钱做什么？但最终咽了回去。初一可以不要钱，但她有家，有父母，姐姐，她帮壁炉厂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一个退路。 “是有人拿股份说我了吗？”初一本想问是不是影响父亲了，但最终还是只问自己。这个绝不能扯上父亲。 “你私人时间，做些感兴趣的研究，这原本就是你的私事，你的主要工作没受影响就好。”老头看似随意的说道，就好像刚刚骂她干私活的不是他一样。 初一不敢再多问了，她觉得自己别跟这些老狐狸们废话了，她好像听人说过，在国外，总·统都是演·员，而国内的一个xian长都是zhengzhi家。 她这种小学生还是别跟这些老奸巨滑们斗心眼了，自己关上门商量好了，再跟自己说什么忠孝不能两全。 秦主任到了地方下车，让司机送初一回去。 初一想想，谢谢了司机，自己慢慢的散起步来。重头来过，第一次，她突然有了一种特别闲适的感觉，慢慢的在路上走着，让有点炙热的阳光炙烤着。 回来六年了，对她来说也是来去匆匆的六年，好像没有真的这么什么都不想的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散过步。好像夏天的太阳都没那么可怕。 一直走得累了，她才叫了一辆的士，报了回家的地址，叫的士，是因为她身上连零钱都没有没钱。当然，还有她也不知道该搭什么车。到了家门口，让老妈出来付钱，然后又挨了老妈几下。 她也没吃午餐，洗了澡就睡了。一点梦都没有，一直睡到倩倩叫她起来吃晚餐。她看倩倩的时候，都差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真是，清醒一下，你回家了。”倩倩无语了，轻轻的拍拍她的脸。 初一呆了一下，才拍拍自己的脸，真是飘进浴室洗了脸，漱了口才下楼。 张家三口都在，初一还是恹恹的跟他们挥了一下，然后看到自己面前一大碗，看上去跟昨天的人参鸡汤很像的玩艺。她一下子就清醒了，“大伯妈！” “新熬的，你要好好补补，就熬了一只小仔鸡，一共就三碗，别剩下。”张涛妈忙说道，另两碗给了两家的顶梁柱，张主任和老伍爹。 现在其它人保证不说张涛妈偏心了，一个个无比乖巧的捧着饭碗，一声都不敢吭。 初一有点想跟张涛妈说，夏天吃参鸡汤的是棒子国人，人家用的是便宜的鲜参，不是这种老干参？而且也是整鸡，里面好些有的没有。哪像张涛妈，先把鸡剁成块，再入锅用生姜炒，炒香了，加开水炖。中间不再加水，起锅之后再放盐。真的一锅汤，里面全是鸡，鸡汤一起锅，上面是一层金黄色的油啊！鄂省人喝鸡汤就是里面啥也没有，就只有鸡，真是太实在了。 “你真是，怎么没说请同事们回来吃个饭，再送他们走？”老吴同志也不敢为这么点事跟张涛妈反着来，给初一夹了点虎皮青椒配参鸡汤，边顺口问道。 “我昨天有请他们，他们都不理我。今天他们要赶飞机，哪有时间跟我回家吃饭！”初一想想，那群没义气的，包括曹丽也是，也就上机前给她发了一个短信，说她回家了，返京之前让自己别找她，说得像自己有多想找她一样。 “也是，现在谁缺那口饭。大家估计就想回家好好歇会，我看丽姐都瘦多了，所以跟着你，对他们来说，能离你远一点，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张涛看了初一一眼，忍不住说道。 他是知道，初一下午回来的，就睡了。结果睡了这么久，也都没掩住凹下的双眼和眼睛里的血丝。说是回来休息，看看昨天拉着去开会，今天又去，想来她留在山水，估计还有很多收尾的工作都由她自己来做。真的是别人都休息了，就她还在工作。 “你早上见领导，怎么说的？”老伍爹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了，慢慢的喝着汤，瞟了初一一眼。 今天他回了单位，红·头已经下了，做了交接。他还是去堤上待了一会，看没事，就回来了。老头又不是没经过事，外面的人与事，已经无法左右他的情绪了。他现在比较关心自己的宝贝女儿，毕竟还小！ “唉！”初一捧着碗，脑子里快速的把早上的事想想，自己摇摇头，抽纸抹了一下嘴，“好消息、坏消息你们听哪个？” “当然是好的！”婷婷忙说道，她也被初一搞怕了，觉得自己受不了再一次的打击。 “我们海外兴建的四个水厂不用我去了，让我派四组人去。”初一对他们耸一下肩膀，“说怕我把自己玩不见了，没法跟你们交待，对于我前天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老头替首长们向我提出了严肃的批评。” “这倒真的是好消息了。”老吴同志忙点头，她可不管初一的重点是后一句，在她看来，只要不派她出国就成。怎么说也离得近点，至少国内总能捞着人。真的在国外，有事，他们飞都飞不过去。其实就是在国内，他们想飞过去也不容易。 “替首长们？”老伍爹不是老吴同志，他想的就是后一句了。 老吴同志瞪了老伍爹一眼，继续，“那坏消息呢，不是派你去做更危险的事？” 第191章 可怜慈母心 “坏消息是让我去水木教书，跟我说自古忠孝不两全，让你们退休后再进京陪我。算是很明确的在说，不许我回山水。”初一想对亲妈写个服，对众人一摊手，转向老爹，秦主任一口一个‘首长’，当然说的不是正主任，而是上头那群核心，指了一下天，含糊了一下，“嗯，上头。” “这是啥意思？”张涛妈呆了一下，昨天不是已经说了，让初一他爸进京吗？现在说啥‘忠孝不两全’？ “你们秦主任说的？”老伍爹说道， “是，这两件事，单独跟我说的。老头说这话时，我看挺认真的。”初一看着老爹，第三件就是股份了，不过这个还是私下跟老头说比较好。 “啥意思？”张涛妈去拉张主任了。 “不知道。”张主任也放下了碗，他也严肃了。若是说发·改·委不想初一离开京城，于是调老伍爹进京，安抚初一那么主任为什么要说，忠孝不两全？还让他们退休进京，看着就是上头对初一父母并不怎么上心。那么让老伍爹进京学习，与初一无关了。那里头的事就多了？ “会是不想告诉你吗？”老伍爹想想看，看着初一。 “若是这样，会向我施恩的。”初一其实下午也想了一下，现在大家都还是把她当成十八岁的小孩子，也都是看着她长大的，所以说不让她带队出国时，还要带一句，我怎么和你爸妈交待。这也是一种施恩，也是在跟自己拉近关系的方式，耸了一下肩膀，“所以，爸，若真的要调你进京，或者升迁，真跟我没关系。” “这些老狐狸的想法，你别猜。”老伍爹想想，还是摇摇头。现在老头都觉得有点心力交瘁了。 “嗯，我也这么想。就算也是熟悉的长者，也觉得跟他说话累得很，都知道我不可能跟车回来，批评我的方向是，你留下可以，别上船啊！我上船是为了数据，不为数据，我留下干嘛？”初一捧着脸，脸都揉成一团了。 “你还敢说？”老吴同志给初一一下，再给丈夫、女儿夹着菜，“想那么多干嘛。对国家来说，我们又算得了什么？听话就完了！” “说得好！现在我发现了，我们家最聪明的，就是老吴同志了。”张主任笑了，现在明白他也明白了，不管会发生什么，那也不是他们这些人能管的事。想那么多，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这是说成森是能进京，还是不能进京啊？那我们涛怎么办？”张涛妈忙说正经的，老伍爹升不升官的，反正她觉得跟她没关系，她之前想的是，老伍爹他们上京了，老吴同志饭是做得差点，但老吴同志其它方面还是可以的。但现在怎么办？他们不进京了，张涛得进京上学，谁给他做饭啊！ 大家一块回头看着她。这位想来想去，想的还是她儿子怎么办。所以这位真的啥时候都不能被转移目标。初一都想让老吴同志跟人好好学学，但想想还是算了，老吴同志能劈了她。 “不对？”张涛妈看大家都看自己，忙问道。 “对，若我爸他们进不了京，您就跟我住。京大就在水木边上，我在水木，还有一套宿舍。我哥骑车就能过去，保证您能每天看到他的脸。”初一忙说道，转向张涛，立刻瞪着他，“你别说话，大伯妈是陪我的，不是陪你。” 张涛妈都想抱着初一亲一下了，若是说去陪儿子，儿子肯定很多话的，对老吴同志愤愤的说道，“现在真的觉得女儿才是最好的，要什么儿子啊？真看一百次都觉得讨厌！” 大家一块看着张涛妈，若是说姑娘好，您至于跑京城去守着您儿子吗？不过没人戳破，只是低头偷笑。 “你宁可跟你大伯妈住，也不跟我住？”老吴同志没笑，她要跳脚了，恶狠狠的看着女儿。当初，初一是多么坚决的拒绝自己去陪她啊。结果现在竟然主动邀请张涛妈和她一起住，真的觉得自己这闺女白养了。 “放心，我估计在家的时间也不会多。”初一难得说了句实话，她了理解张涛妈，不想让张涛打击了他妈的心情。自己家里三个孩子，老吴同志真没那种恋孩的心。 不过还是想到领导让她出京申报，但并不是禁止她出京，相信一定背后有什么事，但很多厂子的产业升级都有安排，等着人家进京跟她说，真不太可能。这会网络宽带都还没普及呢！不过不让她坐飞机，这是啥意思？初一自己晃了一下头。 “真是弄得跟你最忙似的。”老吴同志给她一个白眼，把白饭给拔了一些到汤里，又在饭上配了点青椒。 山水人，讲究喝汤后用米饭压一下，免得受风拉肚子。四季如此。但不支持吃汤泡饭，山水人认为吃泡饭伤胃，而且汤泡饭还有禁忌，比如过年更不能这么吃，因为吃汤泡饭，第二天出去拜年会淋雨。老吴同志也知道初一累，又是才睡醒，胃口不开，让她多吃一点，也就不管是不是泡饭了。好歹吃了，就能有点营养。 初一看看米饭，她好容易喝得只剩下一口汤了，老太太就拨了米饭进自己的碗里，她真吃不下去了。这就是她不想和亲妈住的原由，亲妈不会跟自己客气，不管自己在做什么，不管自己想不想，她老人家做了再说。她若是想和她住，就真是疯了。 “我进京除了读书，主要是开拓北方市场。您去干什么，光做饭，我也不一定有空吃。”张涛也不乐意，瞪着自己的妈。本来没事的，结果每天还得去初一那儿，让亲妈看看自己的脸，这日子怎么过啊？ “初一去教书，我去正好给她做饭。她也能胖点。”张涛妈有点不好意思了，转向儿子，赶紧转换话题，“你要在京城再办一个厂？” 第192章 盘子大的隐忧 “嗯，爸，我们在京城是不是应该弄个办事处？还要在河北靠近火车站的地方先划个地方，准备再建一个分厂，为进军北方市场做准备？”张涛看向了父亲。他说去北方念书，主要理由就是要开拓北方市场。 要知道，他们壁炉在长江以南卖得极好，而现在他们出现瓶颈的状态。他们都知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多少优秀企业，产品开始都供不应求的，结果都是昙花一现。 初一和张涛都不是那短视的，所以初一一直跟老头说，要走高端的路线；而张涛跟初一不同，初一其实还是不是商人，她只是知道大势，但经营管理类，她不如张涛。张涛想的就是怎么打开壁垒，让自己家的企业走出去。 “是，我也觉得你没事被你爸到处溜，还不如安安稳稳地在一块地方，好好努力一把！”张涛妈忙对着儿子鼓着劲，反正她只要跟着儿子，至于说儿子要干嘛，她真的不管。 “北方有暖气，我们炉子卖给谁去？”张主任给了张涛一个白眼。觉得儿子就算找理由也该找个合适的，说什么北方市场啊。至于说，要不要拦着老妻进京，这个反正他不拦。老妻就这么点念向，他不想给自己找这不痛快。 “那暖气，我真看不上。哪有我们炉子用得舒服。”张涛妈倒是跟着张主任去过北方旅游，特意挑的冬天，去的就是看看冰天雪地里，北方人引以为傲的暖气所在。老头、老太太去北边玩了一圈，回来，张涛妈就跟初一打电话了，那一通埋怨啊，简直就是对北方暖气一生黑了。 “也不一样，他们每个房间都有，屋子里温度还是平均的。我是觉得……”初一点头，她这几年就在工地里，想想自己还是有点亏的，竟然除了初中那两年，她就过年在家用几天，还是伤感的，但想想，还是看向了张主任，“其实我们可以用壁炉当成锅炉，炉子里配上铁管原理热水器一样，只要有个过水动力就成了。也能配上暖气片，每个房间都能暖和。这个不难，这个前几年我跟您说过，不过，您没答应。” “不玩那四不像，主要是安装有点麻烦。弄得别人家四处都是管子，太难看了。”张主任摇头，忙又说道，“主要是，你这个技术，是一百年前的，又不是你的专利，我不想用。” “那技术过了专利期，所以我只要再改一下，就能再重新申请专利。就算不申请专利，这个全世界也能用。所以倒是不用太担心。”初一之前就把有世界相关的专利都研究过，她的专利都是绕过了这些专利的。她还是想劝一下老头的，这个在新房装修时一起安装，其实也不是很难。 “好了，回家能不能不谈工作。”老吴同志烦死了，拍拍桌子，刚刚不是在说初一和张涛进京的事吗？怎么就又谈暖气的事了？ “这不是工作，是赚钱。初一，你觉得涛说的有道理吗？去北方开拓市场。”张主任才不理老吴同志呢，赚钱呢！又不是只替他赚钱，这是替他们俩家赚钱，“就算按你说的，炉子里后头有水管，弄得每屋都弄个暖气片，北方冻死人，会用我们暖气的，也只会是农村自建房，那烧煤也节约不了多少钱。” “我只管技术，做生意，比我哥差远了。”初一摇头，她又不会做生意，她上一世也是做技术，写小说还不红，她真不懂这些，但想想还是说道，“我是想说，您看热水器，是不是原理特别简单，若是做大点，加个暖气模式，您说，这难吗？等他们推出来了，我们的壁炉拿什么跟人比？” “煤气多贵啊！”老头立即把看败家子的目光投向初一。 “国家越来越重视环保，回头不让烧煤了，您怎么办？”初一看着老头，煤烟是会污染环境的，而他们壁炉厂，提供的最重要的售后，就是清理烟囱管。就怕出点什么事，厂子就完了。所以初一为什么没事要和老头谈一下更新改造，还在烟道里加过滤系统，都是为了将来避免被淘汰。 “我们现在其实也麻烦，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么大的盘子，真的栽不起。”张涛也苦着脸。 川蜀的生意是好的，他们的市场孵化其实是成功的，而且他们天气也是非常适合用真火壁炉的。但因为这几年，老头就没收过钱，心境上多少有些懈怠的。 所以这些年，都是张涛跑川蜀。除去开支，他尽可能的扩大生产，把纯利润放低，这样，等于捐出去的就少；当然，他们捐出来的，也能省总公司这边的税，这几年，张涛都觉得自己被训得诡计多端了。 虽说他不知道初一为什么逼着老头在川蜀花钱，但是他还是执行了。中部有总公司，所以他真的想去北方闯一下，不是说，把鞋子卖给不穿鞋子的土着才是成功吗？ 而且他也有隐忧，川蜀这几年扩大生产，初一也不许他们在原地不动，而是分成几大配套工厂，分在川蜀省内各地，最后的组装总厂放省会。他觉得万一市场饱和，他拿那么大工厂怎么办？ “年轻人，要稳重点。你跟初一学学。我们还是先把南方的市场稳固好再说！”张主任摇摇头，先把儿子批一下，转向初一，“明天有空不，去厂里看看？” “我明天要去材料研究所，等我回来了，就帮您去厂里看看。不过，大伯，若是走低端市场，您就得跟我说的，做全屋取暖，不然，我们的壁炉很快就得被壁挂炉所代替。”初一还想再坚持一下。 “好了，你都说了，那个简单得要命，暖气片外头有现成的，就是配管问题，你明天回来让他们给你做，多大点事儿。”张主任点头，初一这么坚持，应该是真的需要，那就试试。 “大哥，初一才回来。”老吴同志都听不下去了。这个人，最喜欢跟自己抢女儿了。其实初一回来，若不是忙，估计老太太跟所有爹妈一样，超过三天就得把初一赶出去了。 “乖，大伯给你在京城买大房子。”张主任对初一做了一个鬼脸。 第193章 奔跑 “大伯，要不……算了。”初一本想让张主任在京城买个四合院的，她倒不是让张主任给自己买，而是趁机在京城投资。壁炉厂将来如何，她真不知道，但是买套四合院，一定能保持资产不贬值啊。 再说所有的重·生者，若是不赶在2000年之前在京城买个四合院，可真的都对不起自己重·生的身份的。不过刚开口，她突然又觉得领导说得对，自己格局小了。 自己重生时，会想到，自己这六年所经历的一切吗？她是从怕“丢人”的心态起步，总不好让人觉得自己重生回来的，考不赢小屁孩子！慢慢的又因为上世的小恩小怨，而踏上曾经走过的征途。不经意间，她就跑到今天。回头想想，又觉得 而张家也是，就算没有她，他们靠着卖地，也能过得很开心。在永丰乡这一亩三分地上，做自己土皇帝。他们会和上世的自己一样，无知、且快乐着。 站在今天的高度回头看，曾经的自己怎么那么舒服啊！虽说一直奔跑，也觉得辛苦，觉得委曲，可是自己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不然，她今天也达不到现在的高度。所以说，自己指导谁啊？谁还能比她傻不成。 “想要什么跟你大伯说，大伯，大伯妈给你买。买个大的，给你当嫁妆。”张涛妈忙说道，表示，这个他们送得起。 “别，你们买了，我也没时间住。我就算在水木教书，应该也是一周两节课，然后还是跟现在一样，去各地工厂去做实验。”初一可不敢收张家的房子，主要是白天老头的话又不是白说的。虽说她现在不能不管张家，可是让她在经济上与他们牵扯太多，也不合适。 “妈有钱，妈给你买。”老吴同志给了张主任一个白眼，转向了初一。 “算了，我看出来了，我这些年，住板房时间更多。”初一长叹了一声。 “好了，一天老晚不是说生意经，就是房子，不够累的。”老伍爹起身，看向初一，“去散散步。” “哦！”初一忙站起来，对众人做了一个鬼脸，挽着父亲开开心心的出门了。她昨天就想和父亲谈谈。只是没好时机。 “爸，秦主任问了壁炉厂股份的事了。”初一等离家门远了，才轻轻对父亲说道。 “你怎么回的？”老伍爹也皱了一下眉头，这也是他的心病。退又不掉，拿着又烫手。感觉自己和张主任也是够纠结的。 “我把情况说了一下……”初一轻轻的把自己和秦老头的对话一说。重点在，那股份是老爹帮自己买的，和老爹自己没关系。自己毕竟做技术，和老爹还是不同的，还就是，自己毕竟也帮他们干了活的，没自己，他们做不到今天。这些上哪都说得过去！ “放你妈名下其实也是事儿。”老伍爹摇摇头，但也点点头，“不过，这样也算是过了明路，比没有好。” “主要是，我们能跟大伯切割吗？”初一摇头，她能不帮张主任去做设计吗？既然不可以，就那就更紧密一点，比如刚刚她主动邀请张涛妈跟自己住，既然自己已经在全方位的保护之中，那么就明晃晃的让人知道，自己和张家真是亲如一家。 “行了，这是小事。”老伍爹摇摇头，侧头看看她，“你这么样？看着风光无限，实则危机重重。” “谁不是啊？走哪条路，只要有点成就，就要面临这样的结果。不遭人妒是庸才，除非您真的希望我当傻子。”初一笑了，他们已经走出了小区。 小区外还是菜地，不过因为这几年村里把房子盖好了，于是对于环境也更在意了。比如农村最常见的，夏天的蚊子，又不能打药，毁菜，于是各种办法。室外的农田隔几米一个室外灭蚊灯，一能美化夜景，二真有用。室外是公蚊，室内是母蚊。把室外的公蚊灭够数，蚊子的繁殖力就能降下来。 而初一拿手的就是玩水了，于是村子里的河沟按用途分块，污水全部隐蔽埋于地下，与市政管道相联。灌溉用溪水河沟，清理、造景，在水里养殖鱼苗，专吃蚊虫的幼虫。而且这些沟渠都是连通的，有沉积了，开闸就能一气冲进汉江之中。 现在，村里的夏夜，蝉鸣与蛙叫混响，但就是清爽的农村夏夜，小区里的各家各户都出来窜门，看到初一他们还打个招呼。真的就是一付其乐融融的样子。 “累？”老伍爹看看女儿出来散步还在关注着环境，想想每次她回来，不是去厂里，就是在村里曾经帮他们家盖过房的各家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看看她现在比自己高了，看她的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得老长的，像个竹杆一样。所以她每次回来，村里各家都会向她露出笑脸，就真的是当成自己的家孩子回来了。相对的，真的伍家人反而都当看不见。就好像，他们不是一家人一般。 “我喜欢奔跑的感觉。有本写跑步的书，上面说，【我们不是因为衰老而停止奔跑，而是因为停止奔跑而变得衰老。】我怕自己一停，就是一个老人了。”初一笑着叹息了一声。 她相信父亲能体会她的话。这句话是她四十岁时看到的，一下子就记住了。那时，她常用这句话来鼓励自己。她不想停，也不愿停。 “这话该我说，你才多大！”果然老头摇头，想想也点点头，“应该说，放弃有时就是一瞬间的事，其实放弃也没那么难。” 初一怔了怔，这回是她不懂父亲的话了。 “从部队回来，我就有点随波逐流了！所以我总在外面打牌、喝酒。后来，你说你学不会代数时那样子，我好像又清醒了，我回来又不是为了奔事业的，当时就想得很清楚了，我回来是为了你们啊！”伍老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但又拍了她一下，“现在我又后悔了，我和你妈觉得，早知道不如让你学放牛就好了。” “哈哈！”初一大笑起来，她知道父亲那一段的颓唐，“我不后悔，爸，现在我很快活。我当初进京时跟我哥说，我要做最好的自来水，我做的，谁也不能说不好。现在，我做到了！” 第197章 转移注意力 “是啊，是啊，真不值啊！”老伍爹也想到了，自己低头看着电话。他突然想到了刚刚和女儿说的话，他想让自己的女儿注意安全，别为了自己的数据而拼命，结果同样学者的舅兄，最后的结果竟是这样。学者的结局，哪种比较好？ “怎么办呐！”老吴同志可没想那么多，虽说她也有点烦自己的嫂子，不过那可是她的亲哥哥。 “能怎么办，他们到了吴农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老伍爹想想，刚刚电话里说，他们已经到了火车站，山水离吴农挺近的，坐飞机反而更麻烦，不如火车方便。想想，看看初一，“你这几天还有工作吗？” “没之前那么忙。”初一脑子移着时间。水管要做损伤实验，然后她要和厂家开会，看看改进方式。回京之前，要把数据都整理好，修改论文。工作算是比较容易的，想想轻轻的拍拍自己的额头，“爸，你什么时候上京？” 老头已经下了红头，那么上京的时间就是定了的，老头不在，谁能看着老吴同志？ “那怎么办啊！”老吴同志也想到了，不过她想的是，老伍爹是肯定不能参加葬礼了，一下子泪流满面了。 “等明天再说？若是像我们想的最坏的那种结果，就和大哥、小姐他们商量一下。这种事，还是得大哥出面。你别什么事都冲前头，要问问大哥怎么安排。好在大哥和小姐家的孩子们都大了，也能帮得上忙。”老伍爹忙说道，看向初一，“你时间够吗？” “我没事，回头和上头说下，请几天假就是了。”初一佩服老爹了，看看这水平。一下子点明了，老昊同志是老幺，上面有哥哥、姐姐，这种大事，是要长兄出面的，而长兄家里有成年的儿子，她的作用就是去哭一下就好了。做主这事，交给大伯就好。 “嗯，我还想着，你回京时，把你妈和姐姐都带上，正好趁着我上京学习的机会，一家人进京玩一下。我们一家也很久没一起好好度过假。”老伍爹点头，忙十分遗憾的对着老妻说道，“唉，以后初一要定在京里，你能上京，也趁机帮她收拾一下。之前当宿舍，以后就是家了。也要想想，要不要还是给她在水木跟前买一套房。” 老吴同志立刻忘记哭了，老头要上京，小闺女也定在京城了。真的正好一家子趁着老二学校也放假了，一块在京城玩玩。当然玩是小事，初一定在京城了，真的为她以后安排一下。离得最远的孩子，总要为她多做一点。一下子，一脑门的官司了，立刻就把自己小哥的问题，抛到脑后了。 “那还是去京城，估计也用不了什么时间，等事完了，我们一块进京。张涛是不是也要去？去见人家的老师，总不好他人不去？刚大嫂还在问我这个。”老吴同志忙看着初一。 “嗯，离开学还早，不过为了他顺利入学，还是先去见一面！让大伯和大伯妈一块，放假学校招待所会很空，离我宿舍也不远。”初一忙点头，觉得这样好，能让老太太暂时忘记哥哥。 其实人的感情就是这样，若是自己觉得幸福，充实，其实是不用太过把娘家当回事的。老吴同志不肯离哥哥姐姐远了，其实也是不自信，生怕被欺负了。但现在，家里过顺了，老伍爹也节节高升，孩子更是一个比一个出息，她是越来越自信了。这种自信之后，其实她对娘家的依赖也就没那么深了。 “嗯，嗯，房价一天一价，早点去说不定便宜点。买大一点，回头，张涛去京城也能住了。”倩倩会意，忙搂着亲妈说道。 “这话怎么有点怪？”婷婷忍不住吐了一下舌头。 感觉怎么像是老妈要给初一买房，然后张涛妈带着张涛和初一一块住，怎么感觉就是让他们一块过似的。 不过想想看，村里的规矩他们也是知道的，三姓不通婚这个。这是土规矩，村里年轻人还闹过几次，觉得张主任这是违法了。不过被张主任生生压了下来。张家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着也不会带头这么干的。 “又说胡话。妈，我也存了一点钱，你这回上京给初一带上，您在学校跟前给她买个好点的房子！她喜欢带院子的房子，就给她买，她住起来也舒服。”倩倩脑子多快，根本不提小舅伯的事了，立刻转了方向。主要是让亲妈知道，家里的钱要给初一买房，您千万要顶住了。千万别被那位生物老师给忽悠了。 初一与老伍爹对视了一眼，一切都在不言中。觉得这一家子都是人才了，她保证不再插话了。 第二天早上，就接到了小舅妈的电话，跟他们猜的一样。这回，初一就觉得，有进读书人的矜持还是有用的。小舅妈就是典型的那种有话也不会好好说的那种人。 反正暗示了半天，老伍爹就当没听懂，直接说，自己要去京城学习，工作也都交接了，家里的事，也许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趁这两天在家，他倒是可以和大舅伯家里商量一下，看看丧事怎么办。然后就问了他们是想办成什么样的，要不要准备墓地之类的，老头还认真的拿个笔记着。然后认真的让小舅妈节哀，注意身体。确定了，就把电话挂了。 初一只能捂嘴让张涛送自己去材料研究所了。在车上还感叹，老头这人，真的她之前了解他的时间太少了。张涛专心开车，都懒得搭理她。 等着老头上了火车，初一小舅妈所期望的，希望老伍爹给市里打电话的事，也没真的说出口。 其实初一特别想跟小舅妈说，指老爹干嘛。不提老爹，你想怎么撒泼都随意了，穿鞋的人，其实是怕光脚的？你提了老爹，回头就有人劝了，你的要求该不答应，人家也不怕你不答应了。 所以说，有些人又放不开面子，又想谋好处，真的只能是想太多了。 “你舅妈为什么非要你爸打电话？”张涛不懂。 第199章 分寸 “别，你这随时随地走神的毛病，还是别开车了。”张涛想也不想说道，他其实也不用买车的，公司有车，他到哪都有车开。不过老爷说是奖励，他也懒得跟老爹客气。一是他喜欢开车，二也是他真的需要。初一学什么？她有点时间不如睡会去，还学车，知道指示牌说啥吗？ “还是要去学一下。”初一就不说，自己是会开车的，六年没开过了，她再不去学一下，拿个本，她怕自己忘记了。主要是，现在拿本比较容易，以后越来越难。 “好了，你有时间再说!连睡觉都没时间的人，敢说去学车，知道学车多费时间吗？”倩倩挽住了老吴同志，“反正麻烦死了。” “对了，你们比我有时间，快点去报名学，有车本，回头去哪问大伯借车就成，就不用借司机了。”初一忙回头看着倩倩和婷婷，自己是没时间，不过她是会开车的啊！十多年的老司机，回来怕拿车本？ “嗯，我拿了。婷婷也报了名，正在学。”倩倩一挑眉，说完还愤愤的解释了一下，“我常去银行，去上头开会，以前总找司机，一个个跟大爷一样。我就去学了，单位还给我报了学费。” “嗯，我爸给报的学费，他说总要学的，让我没事拿张涛的车练手，这样过年时，我们家自己就有司机了，不会求人了。”婷婷对张涛做了一个鬼脸，“涛，姐姐学会了，问你借车成不。” 老伍爹最是不肯求人的性子，过年过节，他打的都不会问单位叫车的。再说，走亲戚带司机也觉得怪。又不是旧社会，现在司机算是门手艺了，弄得司机反而是知道领导最多秘密的人，老伍爹不惯这些人的毛病，直接让女儿学车，反正厂里有车，回头问张主任借车，替他加油就成了。不过，这些话，老头不会跟外人说，子女们知道就完了。 “我要上京上学了，回头你学会了，这车你开。”张涛点头，俩家原本就是一家，真没这种客气。 “那今天为什么让张涛当司机？我们借车，大姐自己开就完了？”初一也没想那么多，她现在想的是，若是倩倩会开车，直接问大伯家借车就完了，为什么还要让张涛送。 “我故意的，张涛你送我们到了，就回去。”倩倩呵呵了，一切就尽在不言中了。 初一立刻就明白了，就是啊，她们开车去，以小舅妈那性子，倩倩就成司机了，那才是啥事都得叫她，他们三个对小舅伯总算还有点感情，这是亲的。但对那烦人的小舅妈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真不想过多的跟他纠缠。不过想过会要见她了，就觉得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当然倩倩说完了，就被亲妈拍了。不过老吴同志却也没说话，主要是，老吴同志是喜欢自己亲哥、亲侄的，但没有哪个小姑子会喜欢嫂子，还是占自己便宜没够的嫂子。 而这两天，嫂子他们在吴农也不安分。老吴同志现在也是见过世面、见过钱的主。上世老伍爹刚回来时，还会跟妻子吵架，不过后来算了，直接随意了。 而这世，老伍爹自己办过案·子，是看到万丈深渊的，现在他孩子们这么争气，家里也没什么让他不满的。老头真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没事就跟老吴同志洗脑，不然，为什么老头离开市物价局之后，老吴同志就办了内退回家。真不是路远了，而是害怕了。 所以嫂子把人都不好好停一下灵，就直接火化这事，老吴同志有点不高兴。哪有这么匆忙的火化的，小哥的灵都没走远？有这么不上心的吗？中间还不断的给他们打电话，想干什么？她都替她天上的哥哥痛心了。深深的感觉，除了他们这些亲兄弟姐妹，没有人真的疼心的。不过，老太太倒是想通了，人家的亲老婆都不上心，凭什么让隔房的外甥女们为他痛心？ 所以小舅妈不管怎么说，老吴同志就只说，‘你把小哥带回来就成了。这边我们自己安排。’多一句都不想跟她说。 老伍爹当然不会火上添油，虽说也觉得这么着急把人火化，就是为了赶飞机，太过离谱。但还把打电话给了初一的大舅伯，这会老头就很会说了，‘大舅伯是老吴家的大家长，虽说年纪大了，这些事也不好惊动，但好在孩子们也大了，能担事了。虽说不巧，他要出去学习，不过觉得家里有大舅伯在，也出不了乱子。就是自己不能留下帮忙，内心十分愧疚。’ 大舅伯其实也没想那么多，自己仅剩的弟弟去世了，老头心里真的痛苦，兄弟姐妹一个个的离开，活着的，慢慢的一个个的把他们送走了，留下的那个，才是最伤感的。 接了老伍爹的电话，老头也觉得怪异，他们那辈人，虽说不会把姑爷当外人，但是有些事，他们也是讲分寸的。这是姓吴的事，姑爷来帮忙是应当的，但这还是有个度的。他也就当老伍爹是客气了，让他好好去学习，不用担心。老吴同志也是知道的自己哥哥的想法，根本没怪老伍爹的意思。 而伍家人的想法是，只要老吴同志没事，他们大家都没事了。现在倩倩被老吴同志打了，她也无所谓，只当是给老妈一点安慰好了。 至于说，给上头提要求这事，其实他们也聊过，倩倩他们也觉得小舅妈是聪明过头了。要知道，只要不过份，不用老伍爹出面，人家也会答应。中国人传统就是死者为大，因工出差，出了事，留下孤儿寡母的，单位、市里多少也能给点同情分的。 加入了老伍爹其实才麻烦。有老头子在，提要求，老伍爹在中间，才是尴尬的。真的人家说‘伍书·记，您看呢？’让老伍爹怎么说？所以老头这会子上京学习，避开真是真的帮忙了。但这些话，却不能说白了。 到了地方，张涛没走，跟着他们上楼上了香。这是张主任说的，都是亲戚，不能失了礼数。 第202章 树大招风 “那个……”初一正想说什么，她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她的直属领·导，昨天见过的秦主任。这电话，不接会死。忙对众人笑了一下，自己起身，去凉台把接起了电话，“主任，是我！” 众人看看初一的背影，九八年手机可还是奢侈品，一般人连bb机都还没有呢。而初一竟然已经有手机了。一块看到倩倩，倩倩也有，不过没拿出来。省得亲戚们又觉得他们家怎么着了。 几乎同时，张涛的手机也响了，他原本就坐在屋子的一角，也没动弹，懒洋洋看看号码显示，才不情不愿的拿起了电话。听了电话，但马上坐直了，伸头看了凉台上的初一一下，只说自己知道了，就挂上了电话。看倩倩看他，他对倩倩笑了一下，但没动，只是等着初一做反应。 初一也接完了电话，她没像张涛一样做出反应，而是站在原处，低头用手指轻轻的敲着手机，她习惯凡事先在自己心里过一下，想清楚再动。一抬头看到张涛，而张涛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初一这些年和张涛一块，真的太了解他了，看他手上还着手机，估计两人接到差不多的通知，于是看自己动了，他就不动了。谴责的看了他一眼，自己进屋对几位长辈笑了一下，转向了亲妈，“妈，我们得回去了。” “通知你回京城？”老吴同志看她拿着手机，以为京城又叫她回去了。一下子就有点慌了，主要是初一这样太常见了，就算过年时，也时常被叫走。她生怕初一又要被叫到哪去，现在她真的有点脆弱了。 “不是，主任过会要陪领·导去我们家，让您和姐姐们都回去。”初一小声的说道。核心都在山水，上头能叫她去哪。但是，现在让她回家，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安。 “主任？”老吴同志有点呆滞。 “秦主任。”初一又不能再多说了，秦主任可是和省一号·领·导同级，他老人家的领·导，那是她配说的吗？ “哦哦！”老吴同志终于醒悟了，忙对小舅妈笑了下，“小嫂，抱歉啊。我们先回去，等着小哥上山时我们再来。” 初一对大家笑了一下，“小舅妈，抱歉。” “工作要紧，你难得回来，结果还这样……”小舅妈又泪流满面了。 “抱歉、抱歉！”初一忙扶起了亲妈，婷婷和倩倩也忙站了起来，看初一和张涛的样子，就知道他们该走了。倩倩和婷婷原本不想待，现在看初一把老妈扶出来了，自然跟着一块了。当然，看初一的脸，显得事情有点大条了。 “谁要来啊？”上了车，倩倩才问道。 “我领·导的领·导。”初一还是坐在副驾上，但指了一下天。虽说秦主任没直说，但她有不好的预感。这个，表姐看来真得找自己要签名了，因为她要站大佬边上了。 “涛，你爸怎么说？”婷婷呆了一下，她有点想跳车了，她能不见不？现在她觉得，其实她可以去找找同学们，把今天混过去，再回去。 “我爸什么也没说，只说有领·导要来检查工作，让我带你们快点回去。”张涛耸了一下肩膀。 张主任是没说啥，但点了初一的名字。他们村子建成这样之后，来参观的人层出不穷。他们村子现在不止有实业，还有旅游业。虽说，这个是老头当初没想到的。 然后见完世面，老头现在也拽了。一般来参观的，村里的专门管接待的，用不着他们父子。更不要说要带着初一回去。初一家门口可挂着谢绝参观的牌子。那是村里惟一不许游客靠近的地方。 能让张涛亲自带着人去参观，介绍工厂的，现在至少是市一级了。而这回，还特意说，带初一回去。这里头，就有意思了。不过这些年张主任对张涛的训练是成功的，他看似随意的外表下，内心是很谨慎的。所以，他习惯的保持了沉默。 “姐，我们在这儿帮忙！”婷婷立刻对倩倩说道，估计说去找同学玩，老娘不会答应，但留在舅舅家帮忙，老吴同志应该会答应。 倩倩准备去开车门下车了，她也不想上电视。太丢脸了！ 初一按了车门锁，急急的说道，“哥，开车。” “初一！”倩倩恼道。 “人家要见的是我们一家人。”初一可不想说，自己也不想回去，不是没法吗？人家说了带家里人回去，她一个人回去，算什么？不过今天老爹才离开，他们就来了。故意的吗？ “行了，闹什么？”老吴同志也觉得要回去当然得一起。 三人互视一眼，不闹腾了。主要是留在小舅伯家也不是什么好事，刚刚倩倩和婷婷又被问得没话可说了。明明是办丧事，为什么感觉那么奇怪。 车很快回了村里，不过刚转弯，车就被拦了，很几个人登记了车牌，拿着初一他们五人的证件来回看了好一会儿，还打电话对了半天，才放行。 初一很淡定，回头看看老妈他们，他们明显受到了惊吓，之前初一说是秦主任的领·导，老吴同志还没多想，但是现在，看看这阵势，一下子也就有点明白了。她好歹也当了夫人这么多年，这种开始清场的做法，已经不是她能想像了。 初一看看张涛，他显得很平静。 “你不好奇？”初一倒是有点好奇了。 “我已经接待过省·市、兄弟·省·市、国·家·部·委的检查了。”张涛耸了一下肩膀，“再说了，我爸让我带你们赶紧回来。所以人家要见的是你，顺便是看看我们村子。关我屁事！” “不，人家要看村子，顺便知道我在这儿。”初一长长叹息了一声，看看街景，“真的，我觉得我大伯是人材，给他一个舞台，他就能让全世界都看到他。” “你还好意思说？”张涛马上回头瞪了初一一眼，她只负责忽悠，然后老爹就听她忽悠，再然后，为什么受伤的都是自己。想想自己家这老头，实在太闹腾了，忍不住对初一说道，“你能不能以后别忽悠我爸了。不想拆·迁，就让他做欧洲风情村。回头你又想做啥，结果就是不是更麻烦？” 第206章 清静 “初一，那么多机子对着你，你不害怕吗？”张涛妈白天都没敢出来，真的吓都吓软了。但看初一拉着儿子一块跟着领导们说话，感觉她就像在自己家长辈面前的小孩子，很从容自在的样子。她都对老吴同志都充满了羡慕，她在领导们面前谈孩子，也很从容的样子，这会儿，就显出来他们之间的不同了。 “她习惯了，她盖的厂全程的都在摄影机里，那些都是她的资料，细节都拍了。”张涛看过，之前远远的看着初一在摄影机里，她真的挺不容易，“不过，你看那些安保，怎么也能当看不见？” “因为不敢看啊！他们和国外的那些又不同，他们要的就是隐形，特别是在国内，保密等级不要太高了。”初一想想这些年和这些人的匆匆数面，她坚决的不看脸，只认衣服。只要看到那衣服，她就别开脸。所以她哪是镇定啊，她就是不想跟这些人扯上任何的关系。 而她就不说，也许就是倒挂在单杠时，才是让她最轻松、自在的时间。刚刚在领导们面前，她也是紧张的，不然她不会拉着张涛了。但她很清楚，这时她慌了，就没人能顶上了。于是她的从容，只是装给大家看的。 “累，晚上想吃点啥。”张涛妈忙说道。 “我带她去见见同学，明天还要去她舅舅家，难得回来，不去见见不太好。”张涛忙说道。 初一一怔，这个张涛没跟她说过。不过她也没反驳，看看老吴同志，“可以吗？” “说得是，你难得回来，每次都慌慌张张的，去！”老吴同志也知道女儿挺累的，不过张涛说了，她也算了。 初一换了衣服就跟着张涛出去了，张涛把车开到一个湖边的小餐厅，湖心的小亭子里点了几个菜，两人面面相觑。 “其它人呢？”初一看他只点了两人吃的东西，不禁看向了张涛。 “你想见他们？”张涛翻了一个白眼，给她盛了一碗鱼丸汤，“说了一天话了，不累。你不累，我还想让耳朵清净一会。吃饭！” “你一提，我倒是想见见，大家高考成绩应该出了。不过呢，我有点怕。上回见是两年前？怕见了没话说。”初一没想到，张涛只带她出来安静一下。不过只有她们俩，能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像真的有种发自内心的放松。真的在家，村里人还要来找她，家里都不得清静。 “一年半之前。”张涛翻了一个白眼，“你不会度日如年？” “是，对我来说，其实每一天都挺难的。”初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只怕世上所有人的都会觉得她那么的忙碌，一定时间过得很快，她自己知道，她每天其实都是在疲于奔命。 “有时，我看你跑都累，你爸妈也心疼，可是让你停，估计全国人民都不答应。”张涛给她盛了一小碗米饭，上面配上个辣椒炒肉，从她的手里拿走汤碗。 这位喝了汤，就不吃饭了。所以现在一般就让她喝点汤，开开胃，然后跟着就换个碗，让她吃饭。现在，初一边上全是这样抢碗的，平时和曹丽一块也是，不吃完饭，绝不给她汤或者牛奶。 “我是不是虚荣了？”初一也习惯了，看看张涛。明明只想做技术的人，现在她觉得自己像个演员了。 “不，我有时就想你跟我说，你要做最好的自来水。说得那么坚决！当然，到现在，我们也没明白，这玩艺有什么难的？至于你这么拼命吗？”张涛回头看着初一，“还不如你说，你要做最好的壁炉让我能想像！真的，做壁炉，哪怕是和舅爷去做水磨石地砖，我觉得都更困难一点。” “不一样！”初一叹息了一声，若是张涛都这么问了，估计全国人民都会这么想。一个做自来水的“砖家”，国家还么捧着，估计回头要人扔臭鸡蛋被砸死。 不过，她也习惯了，从上世到这世，两世做自来水，就算她姐都没理解过，不过是个水罢了。 笑着扒了一大口饭，慢慢的让米饭和酱油浸润的青椒，在嘴中化开。青椒里有肉味，但看不到肉。生姜丝和酱油味道占了主流，但慢慢的每咬一口，米饭的清甜，会慢慢溢满口腔。她不禁微笑起来，所以单纯的享受一下最朴素的饭菜，也许才能真的体会生活？ “是啊，不一样。自来水是不可替代的！”张涛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他们的壁炉，水磨石砖，定制的衣柜，这些东西都不是必须的，而且是有可替代性的。所以这就是初一一直坚持的，我要做就做最好的，不可替代的产品。倒真是她隐隐好强的性子了。不过这样，他才会替她更觉得累了。 “是啊，水电煤都是不可替的，关系民生的。守护的就是老百姓的安心！不然，国家也不会这么重视了。”初一笑了，所以张涛真的被张主任教育得很成功。 想想也对，她认识几个城中村的领导，包括她堂妹慧慧后来也嫁了一个村二代，亲家长辈就是那种暴发户的典型代表，能晚上喝醉了把车对着人家的院墙磨。而同学会时，这位被同学们戏称豪车满院的家伙还低调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可见，他一直就是那种很有分寸的主。 “唉，你守护别人的安心，你让你爸妈不安心了！”张涛给她一个白眼，正好上了醋焖鲫鱼，他给初一把鱼从中间打开，取出了中间已经酥掉的鱼骨，把鱼肉放在小碟里放到她的面前，“这跟我妈做的不一样，鱼里主调味是醋。是煎过之后，用醋把鱼刺焖化了，醋味十足，说是对身体好。” “你来过？”初一尝了一下，点点头。除了鄂省人喜欢的酱香、葱香，真的跟张涛说的，满是很好的糖醋味。鱼也很新鲜，这么普通的鱼，感觉在这米醋下，升华了。主要是真的很配米饭，这是她喜欢的味道。她都快忘记，自己有没有这么专心的吃饭的时候了。有时就算回家，家里人一双双关爱眼神之下，还有各种问题，让她能真的专心看一碗饭，其实都挺难的。 第207章 脑子不好 “嗯，罗飞他们带我来的，上回中学同学聚会，这是咱们班那谁的妈开的。”张涛想想，忘记谁的妈了！他那回来觉得这鱼做得好，初一应该会喜欢。那时就想着要带初一来的。这菜最好的是开胃，而且这是功夫菜，鱼骨鱼刺都给焖化了，对初一这吃饭不怎么专心的人来说，再好也没了。 “罗飞又不是我们同班的！”初一边吃边纳闷道，罗飞什么时候能参加他们班的同学聚会了？ “谁让他是你的初恋，大家都给他面子。”张涛给她一个白眼。 “哥！”初一差点被呛了，谁说的，这就成初恋了？传出去，她不要面子啊！ “不是吗？他听你的话，人家填的可是京城的公··安大学，分比我高，不过心还悬着，听说家里正在埋怨，说报山水的警大，一定能考上。”他们现在还是先填志愿再考试，对考生们来说，真的心理压力那不是一般的大。 而今年又是高分年，他们才听说，山水的理科状元考了748分，只扣作文两分。让他们这些普通学子们怎么办？明明张涛670已经觉得还可以了。而且听说一些更边远的地区还有加试分，最高的达900分。这让人怎么活？所以现在特别是对这些分数还不错，但又不是峰顶的考生来说，充满了不确定性。 “他这回多少分啊？”初一忙看向张涛，张涛不说，她还真把这位忘了。好，若不是两家关系好，有时她连张涛都忘了。更不要说平常没什么联系的朋友们了。 “比我略好一点，不过谁知道今年公··安大学什么分数线啊！要帮他吗？”张涛看着初一。 “算了，又不可能，真的帮太多，怕多想。”初一迟疑了一下，想想还是摇了头。 “你公··安大学也有办法？！”张涛刚刚真的只是开了一个玩笑罢了，真没想到初一竟然真的有办法？ “你真是！”初一给他一个白眼，“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对了，你在里屋时，我听到你表哥说，他报的是你的专业。”张涛顺口说道。 都是今年高考，初一已经不在一个起跑线了，吴小强同学根本也没把初一当成他们一辈了，白天在外面的感觉，他觉得自己还不错，问题是，就算没有初一，还有婷婷啊。所以啊，张涛在暗处看那位时，就觉得这位是不是跟初一说，是脑残啊？ 不过很快听到婷婷问他报的什么学校和专业，他倒没敢报京城的，只报了本地的城建学院，二本。但他却报的是初一的专业。反正那位说完了，大家一块沉默了。若不是初一出来，大家换了话题，这话还真的接不下去了。 “他脑子真不成啊！光看我红了，也不想想，国家这么捧我，然后逼我去教书，然后结果是什么？”初一摇摇头。 “这个专业的分会变高。”张涛抿嘴笑了，这个他已经想到了，但还是摇头，“也不算太傻，万一让他考上了，哪怕是自费生。等毕业了，以你在这行里的地位，他可是你亲表哥，不管你开不开口，他在这行里就能做威做福，你还拿他没辄。拖死你！” “是啊！这个，我还真的拿他没辄。不过我仍旧怀疑他能考上。其实前两年开始，已经给排水不招本科生。就算是专科，也以实际操作为主，今年开始招收给排本科班，会用新的课本。明白了吗？” 前两年不再招收本科班，是因为初一带人一下子把给排水做出了划时代的革新，所有课本一下子不能说没用，而是都得做大规模的修改和填充。而且人才的培养方向也改了，大佬们在初一的身上不说看到希望，但是还是想多培养一些有大局观的新生的。于是本科班一下全国叫停，好做出调整。 现在为什么让初一出来带班，看到阻力太大，但还是坚持让她去水木带一门课？还要兼职务？就是大体规划是完成了，现在他们是等初一去抢阵地了。而今年重新招生之后，原则就是择优。宁缺勿滥！这个，她决定回京时，和老头们商量一下，跟各地好好强调一下。这是实验性的，绝不收自费生。 “你要回去写课本？”张涛目光一闪。 “等我写，他们十年后开不开得了课？我这些年又不是白干的，这两年有编撰组正根据我的论文还有课件在编教材，现在等我回去定稿。所以今年就算全国恢复招收给排水专业本科生，也是实验班性质，像之前五百多分，就想考上，那真不可能。想进水木我带课的班，估计得和水木物理系一个分。”初一有点凡尔赛了。 张涛‘噗’的笑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也成，开心就好，你挺适合做老师的，表达能力足够。” 初一对他调皮的晃晃脑：“那是，我很同情我的学生们。” “唉！”张涛低头，自己专心的吃饭，想想初中时代被初一支配的日子，他也决定同情一下她的学生们了。 两人一块安心的慢慢的吃着饭，等着吃完了，张涛带她去了一个茶馆，茶馆就离初一他们原先家里不远，小白他们已经在了。看到初一，尖叫一声跑了过来。一下子就抱住了初一。 “哇，你真的一点也没变。”张涛摇头看看小白，自己坐到边上。由着他们闹腾。 罗飞和段正一块坐在一角，“怎么这点叫我们出来？” “我是以见同学的由头才把她弄出来，若不见一下你们，估计她回头回去得内疚半天。”张涛笑笑，他是了解初一的性子，出来躲清净，撒谎见同学，把妈妈扔在家里，估计她是要内疚的。所以吃了饭，看初一的精神恢复了一些，才打电话到段正家，让他把人都找出来，在这儿见见，这样回家也能安心一点。 “把她偷出来约会？”赵雅兰忙睁大眼睛？现在他们可不算早恋了，对于初一和张涛的关系都挺奇怪的，说是兄妹，也说他们三姓绝不能通婚的，但是这俩又总在一块儿，现在这是啥情况。 第211章 都长大了 “张涛长得还可以，就是当初上学时，好衣服都不好好穿。现在穿整齐了，头发也理清楚了，个子也高，现在他站出来，就显得很有看相了。”赵雅兰也跟着笑起来。 现在大家都大了，到了少慕知艾的年纪，想像的对象一般也都是身边人。像张涛家境不错，长得不错，性子也算正常了，主要是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有点想法也是正常的。 “是吗？”初一转头看看张涛，可能之前习惯了，她就没在意过张涛的长相。 现在看看，张涛估计和初一爸待的时间长了，剃了一个规正的平头，白色t恤系在黑色的牛仔裤里，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装饰，一块全钢的传统手表，不细看，绝不可能知道是名牌。 而当初初一为了长高做的训练，张涛也是陪着了，于是自己长高了，张涛也就跟着长高了不少，现在就是这年代标准的一米八的标准大长腿了。 所以此时十九岁的他，真的看上去是很符合老伍爹的审美，看着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倒是很给人踏实、舒服的感觉。所以，小郑同学真的眼不瞎，无论软件硬件，张涛都是是上上之选。 “就你没时间好好看我了。”张涛给她一个白眼，“那个郑玲在干嘛？” “分到房地局了，她腿不好，也不能站，所以去医院，她也真不成。我就奇怪了，明知道她腿不好，那她读什么卫校？卫校招生的时候没体检吗？她成绩也不错，跟黄秀秀一样读财会中专多好。对了，黄秀秀分去银行了。也挺好的，她用功又细心，在学校时参加了几届海峡点钞大赛，都得一等奖。” “我大姐也得过，这个在财会中专里和特别考功夫的，真好啊！王景呢？对了，还有小方。”初一也忙问道。主要是谈那个小郑同学也没什么意义，不可能的事，有什么可谈的。 “小方没去厂办小学，他要做像你一样的老师。去了一个特别差的小学，那小学我都没听过。”小白想想，一脸的不可思议，当然，顺便又说道，“王景上军校了，不过，你们知道吗？其实初二时，王景他爸就调南方去了，不过王景妈舍不得初一那么好的家教，就没跟去；后来又觉得王景跟我们一起也许能学得好一点，让他跟着班上的大部分同学一块直升高中了。这回高考考的军校，也有六百多分呢。” “这些事你哪知道的？”小赵张着嘴看着小白，神情有些恍惚，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念了一个假的高中。王景明明跟她是同学啊，为什么这些事她完全不知道，而念中专的小白上哪知道的？ 初一抿着嘴笑了起来，小白就算成绩变好了，八卦的性子却没改。果然，每一个人的班上都有一个知道全班八卦的朋友。初一觉得穆白就是，啥事问她准没错。 “你笑什么？”小白正想回答小赵，但看到初一的笑脸，有点心虚轻斥了一声。 “没有，觉得你们真好啊！”初一立刻老实的投降。 “天才的寂寞，明明可以跟我们一样的。”小白哼哼着，想想，“你要不给小方打个电话？劝劝他，让他去他父母的厂办小学。” “我觉得小方虽说有点理想主义，但怎么说呢？若是想出成绩，反而那种地方更显眼。再说，我坚决不插手别人的人生。”初一想想当年自己帮他那下，被爹妈打的事了，小方同学的人生自己已经插过一回手了，以后，还是让他自己奔。主要是，初一觉得这回小方没选错。 连小学都自己办的国有大型厂，结果都不太好，尾大不掉就是这个意思。而最先砍掉的，就是这些枝枝叶叶，那时推向社会才是倒霉了。但不管多差的小学，只要是正式的老师编制，反而比图轻松去厂办小学来得安全。 “唉，你真无情，他没事还给我们打电话，问你的消息。”小白有点遗憾。 “我觉得我哥说得不错，你们直接说我还活着呢！”初一干笑了一下。小方同学，还是好好的去做优秀的小学老师去，她就不打扰了。 “唉，初一你错过了人生。”小白都咏叹调了一下，顺便说道，“小赵都有男朋友的！” “没事，你没错过就好。”初一随口说道，想想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立刻回头，“小赵！” “你别听她的，我……”小赵都结巴了一下。这个太尴尬了。 “是不是黄老师的小儿子？”初一不理急急的小赵，然后对着小白说道。 她是记得上世好像听过传说，小赵是体育黄老师的爱徒，常和黄家的两儿子一起训练，于是与小儿子有那么点暖昧的。而黄老师夫妇当不知道。不过上世就算她没现在这样，但上世的她也专心的读闲书去了，但若是她还有点印象，就应该不假？ “你知道？”小白睁大眼。 “听过，不过……算了，闲着也闲着，只当多一个人生的历练。小赵没事，你就当恋爱实习，反正下一个会更好。”初一忙对着有些害羞的小赵说道。 小赵不害羞了，而小白瞪大眼看着初一。 “那个，我是觉得上了大学，会有更多选择，所以情比金坚这个，你们千万别太当一回事。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不得不说小郑同学是有眼光的，我哥现在都可以结婚，我们村里摆酒就算结婚！” 初一能说黄老师的小儿子上了大学就劈腿了吗？这个还是别告诉单纯的小赵同学！ “小赵到了，别听初一的，她啥也不懂。”张涛把车停在大院门口。小赵家是他们中学附近的部队的子弟，不过家里也只普通的部队职工，于是也更加努力。不过初一很喜欢她无论什么时候，她脸上都有那运动员的坚忍的品质，还有乐观的精神。 “你过年回来吗？”小赵看看初一。 “这个我真不敢答应你，只能说若是回来，我请你们吃饭，我有工资的。”初一轻轻握握的小赵的手，“有事给我打电话。” “不打，指着你，黄花菜都凉了。”小赵笑了，跟他们挥了一下，自己进去了。 “你啊，多大了，心里还是存不住话。”张涛瞅了初一一下，轻轻的斥责了一声。 “你们都知道？”初一回头看着张涛和小白。 “你该问谁不知道。小赵其实心里也明白，不过没人挑明了，自然可以装这个糊涂。”小白忙伸过头说道。 “好，我错了。”初一捂住了脸。 “行了，不过，张涛连这个也跟你说？”小白看向张涛。 “拜托，我见她自己的事都说不完，哪有空讲别人。”张涛给了小白一个白眼。 “那她怎么知道的，她忙得跟个傻子一样。”小白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傻子总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初一回头恨恨的瞪了小白一眼。 两人又相视大笑起来了，张涛也看到初一开始有点鲜活的笑脸，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第212章 算计 第二天一早，张涛就把初一他们送到小舅伯家，初一就让张涛回去了，他们晚上回去，叫的士就好了。不用把他陷在这儿。张涛想想也是，他老爹也没放过他，经过了领导的巡视之后，老爹有了更大的干劲，说要开会。想想还是跟老吴同志说道，“婶，你们要回来时，给我打电话，我来接您。” “算了，谁知道搞到什么时候，你忙你的。”老吴同志也不好意思让张涛跟着，毕竟张涛跟她娘家也没什么关系。 等张涛走了，他们一家四口慢慢往小区里走，狭窄的道路两边都被占用了，看着还挺碍眼的，老吴同志昨天来时，心情太差，今天就不同了，可算看清楚了，转向了初一，“这地怎么这样啊？” “老小区就是这样的，我们之前住的那单元楼，连小区都没有，更别提物业了。现在估计还不如这儿！”初一想想，摇摇头。 “我现在也越来越觉得，初一当初说要自己盖房子多聪明了。都是自己的地方，哪舍得这么糟蹋。”婷婷有点鄙视的看看这号称高知楼的的地方。 “行了，又不让你们来住。”初一呵呵了，看到楼下摆着的花圈，皱了一下眉头，“妈，昨天领导说了，可不能大操大办。你得跟小舅妈说一下，适可而止。” “你放心，小舅妈不会大操大办的。”婷婷笑着一挑眉，“至于说适可而止，那个，我妈也劝不住啊!妈，您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他们说什么，您哭您的，千万别开口。” “去，我懂什么，我就是来哭的。”老吴同志给了闺女们一个白眼，自己昂首上楼去了。 上了楼，几个表哥起来了，昨天他们守夜了，看着一脸疲惫，初一他们上了香，各自找地方坐下。 “昨天怎么啦？”小舅妈忙问道。 “就是有领导去我们村里参观，村里让初一回去。”老吴同志也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说，一般来说，她这点好，她不确定的，她都不说。 “不是说初一的领导也要去吗？”小舅妈忙看向初一，就好像是初一撒谎一样。 “是，我直属领导去了，昨天给我打电话的就是他。”初一又不怕舅妈，她只怕自己亲妈好不。但还是老实的答了。 “对了，初一，你表哥今年第一志愿报的你的那个专业。”小舅妈又言道。 “他第二志愿是什么？”初一看了亲妈一眼，她是知道自己能帮忙的，只求她这会别害自己，对舅妈笑了一下，直接问道。 “第一志愿不成？”初一妈也不禁问道。若是张涛的事一个电话就解决了，老太太还是希望初一帮帮自己的亲表哥的。 “今年我都要出来带课了，就算表哥不报我的班，只报本地学校，没有650根本不用想。”初一对舅妈笑了一下，想想自己好像没问小强考了多少分，“对了，小强哥考了多少分？” “567！”某一个表哥忙插嘴，估计昨天问过了。 “应该过了一本线了，不过对我们省来说，一本线没有什么参考意义。我建议，你们找个二本学校，好就业的专业。”初一又回头看了亲妈一眼，这分数我也没法啊。 “能自费吗？”老吴同志对亲侄子还是有爱的，忙问道。 “这个得问人家学校，不过我老实说，今年这是重点科目，收的人也不会多。”初一直接老实说道，停了两年才重新开始招生，让人收自费，这让考的同学们怎么想？而且也没有意义，“若是他去读大专，就有点可惜了。” “你团队不是一直在招人吗？”不知道谁冒出一句。 初一抬头，这是啥意思，我团队那是国家重点项目，那人是能随便进的。 “你小舅听人说的，山大微生物专业的博士都向你们投表。”小舅妈忙说道，他们当然知道初一现在盘子很大了，不然，怎么会想让儿子学初一这个专业。 “是，我们团队不仅收给排水的，像微生物、化学、自控技术、计算机、数控机械我们都收的。不过，我团队里只收博士；有教授推荐的，国·家级重点大学的学历、学位！”初一抽了一下嘴角，还是把自己团队的要求说了一下。 想想山大微生物的博士，她还真不知道，不过这样的，一般他们团队会收的，山大的生物系可是全国一流的。这样的，真就是全国顶尖的人才。 “你做自来水，要那么多博士做什么？”老吴同志怒了，之前看初一拿到博士学位挺容易的，她也没把博士当回事，不过现在轮到自己娘家侄子了，想想，也觉得这个太漫长了。却不想想，也不是谁都考得上的。 “我们是国家扶植的重点科目，之前两年都没再招过本科生，就是代表了国家的重视！今年才重开本科之门，这时报这科，的确有点小小的冒险。而小强哥若是选择大专的话，将来应该不可能走进科研之路。”初一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僵了，但还是给自己妈面子，细细的答道。 “这是啥意思？”姨妈家的表哥坐下，他家是粮食系统的，他读的粮食局办的技校，直接工作的。也不懂初一说的这个是什么意思了。 “意思是，无论什么行业，都分科研和制造两个方面。我现在做的就是不断改进制水的工艺，还有连通这个工艺的各种技术。比如我们近期研究的就是变频技术，还有电子方面的技术应用；若是选择大专的话，就是实际的应用方面。就是进自来水司，然后从事制造工作。”初一有点干巴的解释着。 “就是进水厂，做普通技术人员？”有人听懂了，忙说道。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初一松了一口气。 “那也可以？”老吴同志觉得只要有工作就可以啊！忙看向了小舅妈。 初一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现在她真的希望小舅妈千万别同意。进工厂多没形像啊！ “看命！”小舅妈显然不想谈了，估计也是觉得初一不太靠谱，也没真的想依靠初一，想想看向了老吴同志，“那个成森说了什么没，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头上京之前，真的没说啥啊？小舅妈这是啥意思？ 第216章 投降 专题片就是剪出了初一历年的采访与记录，还有她对永丰村村办企业的帮助。在地·震、在工地、在高水位的泵船上奔跑的影片。 老吴同志向来把自己的孩子看得极重，省台时长有限，只剪了她在船上颠簸的一瞬，但这是专题片，里外的镜头都有，真的看到滚滚江水之中，船身都超过堤坝，摄影机能看到的就是大风大雨之中，船上不断奔跑着的人影。 老吴同志这才真实的体会，初一当时的处境。也就理解老头当时为什么说，‘死了是烈士，回来就是逃兵’的话了。真不是夸张，因为，真的有可能就是烈士了。 在大浪中，船与岸上的联系摇摇欲坠，船上的人明显站不稳，才摔倒了，岸上的人要冲上去把她拉下来，站在铁桥口上的小战士拦在那儿，咬着牙说，‘首长说了，不许任何人上船。’小战士的一脸的水，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一段应该是县里的人要上船，记者跟拍的。初一他们的摄像头，只录水位、机位、仪表，所以不收音。县里领导当然是要用这个证明，他们有想去拦着，或者要拉回初一，只不过没能成功罢了。当然，这也正好侧面表明，初一是非常清楚那时泵船的危险性的，所以让人守着，不许别上去了。也就更显出她大无畏的学者精神了。 老太太又是到处找尺了，大舅伯也叹气，一边拦着老吴同志，一边对着初一摇头，“太凶险了。” 初一能说啥，感觉真的是日子过不下去了，所以说是批评她不听命令，但是努力宣传的也是他们。所以说，对他们来说，还是需要自己拼命的。 而这时她电话响了，是曹丽就是劈头盖脸的吼着：“天，你……算了，什么时候回来？下回我一定不听你的，把你一个人留下，你就是疯子。” “我舅舅去世了，应该赶不回去了，你们回去了之后，先把论文准备出来，按我给你的数据来。”初一一边躲着亲妈的追打，一边接着电话，生挨了亲妈几下之后，抓住了老妈的尺，还在通电话，“好了，我在我舅舅家，你们回京之后再通话！” “知道了，好歹也是你用命拼来的数据，会好好用的。”那头挂了，不过电话声音很大，大家也都听到了。 老吴同志不打了，她又生气了。自己打初一，除了自己家大哥，竟然没人拦，下午扯闺女虎皮当大旗的人呢？ 真的越想越气，所有的荣誉，都是自己女儿拿命拼来的，她凭什么让人踩着她女儿的命来捞好处？哪怕是自己的侄子也不行。 亲戚们估计没想到初一的工作这么可怕，他们只看到初一光鲜的一面，当然，看到几位大佬都亲去了，这会儿看初一妈的眼神都不同了。她也被最大的几位大佬们说过，是教女有方的典范。他们家也是出了名人了！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市·高官要亲来了，人家看她的成就，人家是看她是能的人。 只有老吴同志、倩倩、婷婷才能体会到心里的悲伤。初一今天的成就是拿命拼来的，她在外头的事，她从来不回来说。接受采访也只是说家里为了她做了什么，可是她的艰辛却没向家里吐露过半分。人人说她是天才，可是他们却看着她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刷题的样子。 所以刚刚张涛的电话一来，老吴同志就说，自己走了。明天不来了，什么时候要上山再通知。初一和倩倩都要干活的。就这么出来了，老太太现在真的有点伤心了。 张涛看大家的脸，想想看，也不敢说话了，晚上新闻他也看了，他终是看到初一说她想把自己绑在船上的情形了，其实她摔倒时，应该就知道，若是真的脱锚了，她根本没时间去绑好自己？ 终于回了家，张涛妈是掐着时间给煮的，他们一进屋，四碗鸡汤馄饨就上了桌，当然，初一刚想跟张涛妈讨个巧时，张涛妈就拿了鸡毛掸子，狠狠的打了初一两下，“坏丫头，人家都不上去，你往前冲什么，真是真是……” 张涛对着初一只能一摊手，自己坐下了，看看竟然只有四碗，“妈，我的呢？” “你晚上不是吃过了吗？你婶在外头就吃不下东西，你忘了。”张涛妈拍了儿子一下，拍拍老吴同志，“你快点吃，吃了快去睡，明天我和你大哥说了，我们一块去送送。都是亲戚，真是啊！人生真不值啊，才多大，孩子都没解决，怎么敢走呢？” 老吴同志一下子泪流满面，当然，她啜泣着，结果一抬头，又看到初一溜边的坐下，让张涛把碗给她，自己吹吹，一口一个，吃得倒是很开心。一下子又怒又心疼，“就知道吃，别人只怕要说你就是个傻子。用命去拼数据，你是不是傻？” 初一抬头，看到大家都在看她。当然，张涛妈也顺手又给了初一两下。这会，她就跟初一妈的想法一样了，这娃真的该打了，还要狠狠的打，长点记性。想想，之前春游时，狠打了一回，就老实了几年，估计这回又忘记了。 “妈、大伯妈，我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所以我才会这么开心，这么专注的做。不然，又不是真的傻，这么拼命的。”初一无奈的说道。 “太危险了，晚上看到那个，大伯妈都哭了，那么危险，你怎么就跑上去了。乖，回来，咱们又不是养不起你，就在家待着多好。”张涛妈也心里一酸。 她这些年，除了张涛，最疼的孩子真的就是初一，就真的把她当成亲昵的小女儿一样。真看不得她这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晚上张主任看到电视也不说话了，呆了半天，这会儿都不想过来，也是怕自己一个忍不了，就要揍初一了。 “放心、放心，我之后就在校园里教书了。我保证，我连我们学校的水塘边都不靠近。”初一觉得自己头皮都要炸了，不过看大家都盯着自己，忙举手投降。 第220章 陪考 初一妈能说啥，下了机给自己大哥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到京城了，就怏怏的坐上来接的大车，曹丽是挺会办事的，带的是辆小型旅行车。这是团队出门开会才需要用的。 当然，一上车，曹丽也不和别人寒喧了，她真的一堆事要和初一说。打开公文包，一件件的跟初一说，初一一边打电话给秦主任，表明自己已经到了京，曹丽也接到她了，一边看着曹丽带给她的文件。 车上大家也就都不说话了，这时的初一，才是平时正常状态的她！ 车先去了初一在京城的宿舍，两居室也不可能让全住下，曹丽还在边上水木自己的招待所里订了一间房。让张主任和张涛一块住，张涛妈就可以和女眷们住在初一的宿舍里。 “你们收拾一下，我们先去京大。”曹丽果然是和初一一块训出来的，真的一点时间都不浪费，全都安排得紧紧凑凑的。 初一忙回头看看张涛，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还不错，因为去参加葬礼，所以穿着很正式，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胡子也刮得很干净。 “走。” “你不换一身衣服？”初一妈尖叫着。 初一是穿的一身黑色套裙，这是张涛妈给他们姐妹一人买了一套。说是看录相带里，人家港台的出去参加葬礼，都会这么正式着装。刚在飞机上不觉得，但现在出去见人，小资的老吴同志就不干了。 初一看看自己这身，好像是不行，忙回房去换了一身初一团队的工作服，看眼睛冒火的老吴同志忙说道，“过会我还要去见秦主任。” 边上曹丽就不说啥了，反正，就算初一不见秦主任，她也喜欢穿工作服，因为不用费心去搭配了。 京大，刘老让张涛填了一张表，认真看了一下，然后他还带着几位经济系的教授，看得出，面试还是比较认真的。 要知道，张涛他是真的经历过市场的，所以当老师们的问题由浅到深时，老师们的神态都越来越认真，也越来越欣喜。 初一和曹丽就坐在后面，曹丽安静的看着，初一则低头干自己的去了。 曹丽刚就给了她一大打文件，她在山水时就和团队一直电话联络，而曹丽回京之后，之前安排的工作也不能说她没回京而停止不前。所以邮件往来，初一的工作真没的停过。 而初一习惯了，趁着碎片时间处理自己的事，现在张涛考试，与她无关，她在这儿的目的，就是让刘老相信，张涛真的是自己的哥哥罢了。等着被拉了袖子，她抓紧时间签上名，再看一眼，才抬头顺手把文件交给曹丽，看向众人。 “考完了？”边说，边合上钢笔，顺手把笔揣口袋里。 “伍教授真的这么点时间都不耽误。”刘老刚偷看了一下初一。 真假批阅，是看得出来的，初一是边看边拿着纸演算过，显然她的名字她是不会轻易签出去的。 学界对初一的评价其实是有些差异的，毕竟十八岁的少年天才，国·家力捧的新人，学术造诣如何，大家褒贬不一，毕竟不是一个专业，文人相轻的毛病，哪个专业都有。 但治学严谨这个，到是一致的。之前以为是因为小孩子怕担责，不过刚偷看了一下，纤细身量下，她的神态真的绝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她演算的样子，倒是很有些老一辈学者的风范。 “考得怎么样，我哥行吗？”初一笑了下，不想谈自己，总不能说自己拖了几天，这些早就等不及了。看向其它几位经济专家，有她认识的，她们建厂里其实也是有经济问题，她们也是一块开过会的。 “非常好，他家里有工厂，所以他学习，是实际在联系理论中。”一位和初一熟悉的老教授忙说道。 “是，我大伯一直把我们俩当童工用的，我管技术，我哥负责管理，所以这回他能考到这个分数已经是很了不起了，毕竟他有大半时间是要放在工厂里的。”初一忙笑道。 “伍教授还有时间管家里的工厂？”另一位忙问道。 “是，管点技术问题。我跟我哥感情很好的，所以千万要给我这个面子。”初一忙说道，今天她在这儿的重点就是要告诉大家，这是她哥哥，感情非常好的哥哥。 “我只是在觉得奇怪，你们是什么亲戚啊？一个姓张，一个姓伍。”刘老扶了一下眼镜，这俩真是亲戚？怎么看着这么不信呢？ “真是，我曾太祖母是姓张的；而我们俩的曾祖母是亲姐妹，是姓李的；而我祖母也姓李，他的祖母姓伍的；他母亲又姓李了……我们村子，就这三姓！三百年互为姻亲，我爸和我大伯虽说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亲，我和我哥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初一都解释习惯了，张口就来。 “你们这血缘……”刘老呆了一下，有点算不过来了。 “就是太乱了，所以三年前，我们村里就开始宣传，三姓不再通婚了，请了不少专家回来宣传。”初一忙说道。 “这么看，其实小伍教授和小张同学还是有点像的。”某位老师忙说道。 “这么一说，也真的是，都是浓眉大眼的，长相很大气的类型。”某教授笑起。 “这是自然的，那我们就回去等消息了。”初一笑着对刘老伸出手，她真的没时间，大家也看得出她刚刚能亲自来，就是对这件事的看重，也是解释，这真是她哥哥，而且，重点是，她们感情真的很好，所以这回她人情卡是打出来的。 “是，回头伍教授的大伯想请各位吃个饭，车在外头等着。”曹丽忙扒开了初一，自己上前。 “部里让我开会，秦主任催我几天了，那我就不陪了。”初一不管了，她要回发改委开会，她下了飞机就给秦主任打了电话，秦主任也不是随时有时间，所以约的就是晚餐会议，她刚签的也是过会要谈的。 “行了，饭……”刘老准备拒绝了，他们真不缺那点饭。 第222章 陪出来的 “您真会开玩笑。”这回笑的就是李师傅了，初一出京，自不会带司机，用的都是当地的。李师傅和大多数不了解内情的人一样，只看到了初一光鲜亮丽的一面。当然，他觉得初一人很不错，是因为一件小事。 初一需要人送饭算是个梗，初一团队都知道。而曹丽能成为特助，是因为在当初初一进大学，年纪太小，导师就让曹丽给她送饭。于是一路曹丽就这么蹭着初一成了团队的二号人物。 李师傅在团队算是后勤人员，工作除保养车辆，有时一些后勤的阿姨们也要他帮忙送点东西，帮忙打个饭之类的。而一般让他帮忙的时候，都是因为初一回来了。 初一每次回来都来去匆匆，回来了，真的连吃饭都是在会议室里，于是，开会的人多，自然后勤的，还有帮不上忙的年轻人去会议室送饭。为这个，他还特意买了一个小拖车，专门用来给大家买饭用。 其它老师都有个人喜好，只有初一没有，给什么吃什么。不过曹丽每次都会提一句，伍老师是鄂省人，应该喜欢喝汤，于是每次，他们都会给她买个汤。然后初一都会扒一点米饭泡在汤里，像孩子一样，用勺子吃。而其它的她用干净的筷子夹一点放到饭上，然后就把盖子盖上，贴上一个便利贴，写上‘未污染’的字样。 等着他们去收拾时，那碗汤泡饭是吃完了，但他们也注意到，边上菜盒和米饭盒是干干净净的，单独放着。 曹助理还追出来，跟他们说，伍老师一般是吃多少打多少，不吃的会放在原处、盖好。不会被他们口水污染。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人可以拿回去。重点是，下回再打饭时，也不用给她打这么多，她不喜欢浪费。 这也是李师傅对初一最初的印象，保洁的阿姨高高兴兴的把饭菜拿回去了，还说，每天看到老师、学生们买那么多，然后吃几口就不吃了，她都心疼坏了。像小伍教授那样的知道自己吃不了，吃多少打多少，剩下的，留给需要的人，还要叮嘱一下，以后不要多买了，这样的才是真的有福气的女孩！ 伍教授有没有没福气，李师傅不知道。但是觉得这么坦然说自己不喜欢浪费的年轻女孩真的挺好，自己回家还对自己的孩子感叹，这么受人尊敬的天才，还要注意这点小事。结果孩子说，世界首富都懒弯腰捡钱，因为弯腰的工夫，人家赚了几百万了。钱不是省出来的，是赚出来的。 弄得李师傅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教育不得当？或者说，自己其实因为没有文化，而不会教孩子？不然，他刚也不会跟初一那么说了。 初一又轻叹了一声，想到后世有人说，没出息的孩子才会陪着父母。但这种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她是认真生活的人，认真的生活，认真的对待自己，对待别人，所以这会，她说孩子错了还是父母错了，她也不知道。只能说，各有各缘，都不为错。 李师傅也知道，初一是学者，他也不为难她了，正好车拐到了他们酒店的停车场。 “那个要不要再吃一点？”初一还真的做不到自己进去吃饭，让人回去。 “不用，要等您，送您回去吗？”李师傅忙笑着。 “那您回去休息。”初一点头，自己开车门下车，当然还没有马上离开，还弯腰对车里的李师傅笑了一下，“注意安全，辛苦了。” 李师傅虽说知道是客气话，但是心里还是妥帖的，初一每次结束行程都会这么跟他说一声。让觉得这就是她骨子里刻着的。李师傅都想回头问问，初一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了。怎么把孩子教得这么聪明，还懂事的。 酒楼包间里十分热闹，二十人的大桌，大家都坐下还空空的，看到初一到了，大家忙捂掌而笑，“伍教授，你可算来了。” “抱歉、抱歉，我不会喝酒，敬大家一杯饮料！”初一忙放下手上的包，拿起饮料，双手托起，对着大家笑盈盈的环向致意了一下，自己低头一饮而尽。 “是，你还小，我们不逼你喝。”这群老教授们一个个脸都红朴朴的，但看得出兴致很高。而初一现在完事了，还赶了过来，也就显出初一对这件事的重视了。 “谢谢！”初一忙笑着，拿了一个公筷给各位教授夹了点菜，“酒适量就好，吃点菜。” “唉，真是，我们这群老家伙现在谁也不羡慕，就羡慕你爸妈。”刘老哈哈的笑了起来，看向老伍爹，“老伍，你们怎么教育孩子的？我们这些号称教了一辈子书的，真是种了别人的田，荒了自己的地啊。” “就是，各位都是桃李满天下，真的牺牲小我，成就大我。我当初为了这个傻孩子，真的是每天下班就回家，陪着写作业、陪着去运动、陪着写大字，那哪是养孩子啊！真是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了。”老伍爹忙笑着摆手，现在他也习惯了，人家问这孩子怎么教的，他就说是陪出来的，有本事自己也陪去。 “真的吗？”刘老看着初一。 “真的，所以别人说我有成就，说羡慕我爸妈，我真的觉得他们挺辛苦的。为我们，他们真的啥都做了。我爸每天下班就回家；我妈五十不到，就内退回家照顾我们；我大伯和大伯妈真的是只要说对我们好，眼睛都不眨的给我们买，好吃好喝，真是恨不得喂到嘴里。没有这么肯为孩子牺牲的父母了，所以我们再有成就，都不算什么的。”初一忙对父母和张主任夫妇甜甜的笑着。 “所以别天天回去骂孩子了，比起人家，我们愧为父母了。”一位老教授心里舒服了，初一看着这是在夸父母，但也是顺着老伍爹的话在说。 “哪儿，各位老师的子女都是很优秀的。像初一这样的，属于计划外，估计伍爸、伍妈都没想到。”曹丽忙笑着说道，但马上给了初一一碗汤。 不过汤被张涛拿走了，给她一个碟子，碟子里是一块葱油煎饼。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不过初一刚去见领导，估计也吃不了什么。所以先给她饼，等着饼吃完了，再喝汤。 初一想想，忘记自己刚吃了什么，她记得自己有吃饭的。不过煎饼不大，她乖乖的对张涛笑了下，低头用筷子夹起咬了一口。咽下去，才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第223章 不跟你团结 应酬结束，曹丽回宿舍了，她也真的累死了。初一陪着家人们一块慢慢的在校园里散步。 “还亏我跟人吹牛说你到水木一年就能分到两居室，结果是这破房子，他爸，看来真的得给她买房子。”初一妈也忙跟老伍爹说道。 老伍爹是吃饭的点才赶过来，还没去看初一的宿舍。 “这还不能说是分的，是说借的，若是说分给我的，校长室得被人掀了。丽姐要结婚了，人家石老师是讲师了，只能分到一间没厨房、没厕所的小单间。”初一摇头，想想，“我二叔在厂里一辈子，还不是只有一个单间。” “你跟你二叔比什么？对了，你二叔分到两居室了。”老吴同志给了女儿一个白眼，不过想到初一二叔，老吴同志就舒服了。 初一二叔在工厂一辈子，也只混了一套两居室，还没初一这间大，要知道，初一的这套，是五十年代的老毛子援建的一批老房子，格局不怎么好，但真的实用。 就算一楼，因为是北方，楼下有地下室，房子的各方面都比初一二叔那间所谓新建的好。只要重新装修一下，这套房真的能吊打大多数现在兴建的单元楼。 “那二叔乡下的房子怎么办？”初一也不想谈自己。 这回她回老家，也没见到叔叔他们，想想也觉得可笑，一个村子住着，住在别村的几个姑姑都回来看过她，结果小叔是她去探望爷爷奶奶时碰到的，二叔就真的一次也没见过了。 当初伍爷爷、奶奶的宅基地，因为二叔、三叔互不相让。于是让人设计了两间的，用林间小屋的风格。但两兄弟因为这个房子，一改当初联合针对老伍爹的态势，现在他们两兄弟是针锋相对了。 因为就算房子一人一套，还有院子问题，还有老头、老太太住哪的问题。反正互不相让！弄得小姑都搬到二姑家去住了，不跟他们两兄弟扯皮。 最后是村里出面说这地是老头、老太太的，三叔因为户口在这儿，所以住在这儿，他们也算了；二叔户口不在这儿，只有暂住权，没有房屋的居住权。至于说将来如何，得看国家的政策。但有一点。这是老爷子、老太太的宅基地，两兄弟原则上都没资格要，所以谁吵谁滚。 然后，二叔、三叔又联合了，让老爷子和老太太住到初一家的。这样，他们一家一半，也能勉强说得过去。 这个老吴同志还真不敢说不行，包括初一爸都不能说不行的。不然全村的唾沫星子得淹了他们。 还是张主任狠，说若是老爷子和老太太要搬到长子家，那他们就是等于投靠城市子女，他们超过七十岁，有这项政策的，他们可以很容易把农村户口转为城市户口。转了户口，那么他们的宅基地就没了。所以别看只搬一条街，中间可操作的政策规定多了去了。 这么一说，一下子就把二叔、三叔都吓到了，于是事情就僵持在那儿了。老伍爹还是每天散步过去看看自己爸妈，有点什么好的，也会送去。但家里的纷争，他当自己没看见，也不插手。你们随意。反正宅基地我不要，你们随便争去。 二十年后的网上还在争论，为什么出嫁女没有宅基地的问题。村里能说，别说出嫁女了，在家的儿子都没有。一家一地，父母子女共有，国·家就是这么规定的，不然，怎么办？生一堆儿子，一个儿子分一块，国·家哪有那么多地分？这跟重男轻女真的没关系。若爹妈只有一个女儿，那么，只要不是宗族强大的村庄，这地方就真是那女儿的。 现在二叔分到房子，分的房子也是要交钱的。而二叔一直觉得盖房这件事，他是吃了亏的。他出钱盖的房子，结果是老头老太太在住，所以当初他有跟老伍爹说，老太太他们住他的房子，所以大家都得出钱，等于是，二叔是要把房子出租给老头老太太。 这个老伍爹倒没反对，不过，反过来给他们俩算账，这盖的地是老头、老太太的宅基地，你们俩要盖房，先把宅基地折现，然后老头老太太再拿那钱付你租金。当然，这些他都不要，租金他出三分之一。 当然，老伍爹这么说完了，村里的老人不干了。村里是个人都是他们的长辈，一块把二叔、三叔骂了，没有这么干的。 再然后，不知道谁提出的，反正一个院子，让老头、老太太一边房子住一个，也就等于是，我们把宅基地给了两个儿子，然后我们分别由他们两人赡养。而二叔楼上的房子还是租给小姑姑一家，让小姑姑付二叔租金。 这些年就是这么过的，初一爷爷奶奶都行动自如，只不过，分父母时，还尴尬了一回，因为老太太一辈子啥也不会干，于是两个叔叔都不要奶奶，都抢爷爷，因为爷爷能干活。反正初一听这些八卦时，都觉得恶心。也就更加确定了，自己不为子女做牛马的决心。 但现在，二叔有自己单位分的房子了。那么农村的小别墅就有点鸡肋的。主要是他若想回来住，也得是他退休，那得好几年。而这几年出租给妹妹，不管多少，好歹也是个收入。但出租给妹妹，能有几个钱？而租给外人，村里不许，我们自己村子的人，小区门一关，我们都夜不闭户了，你把外人引进来，我们怎么办？自己花钱盖的新房，却一直是别人住，想想他估计都别扭。以二叔那性子，他这会子只怕又要闹腾的。 “关你什么事？”老吴同志吼了一声，回头看看张家，“张涛这事是不是就定了？” “是，他原本就有实践的经验，而且成绩也好，下午面试，对答如流，人家老师不知道多喜欢。”初一忙说道，“大伯，还是您教得好。” “也你给他找的机会！所以一家是不是能兴旺，真的得兄弟姐妹团结，只有团结了，才能互为助力，至少被人砍时，坚持的时间还能长点。只要一个人不死，大家就还有一块复活的机会。”张主任笑了一下，淡淡的说道。 对于伍家那两叔叔，张主任早就不耐烦了，人蠢且坏。老头现在看着在提醒初一他们，不过这话也是说给老伍爹听的，人家不跟你团结，你的今天是自己努力赚回来的，而那些人只会给你拖后腿。 第226章 不甘心 周六，伍老爹终于出来了，这回他能住一晚，明天再回去。当然，他来了，也只能张主任他们一块住在招待所里。家里没他们的地方。 而晚餐，因为张涛妈和老吴同志连续看了几天房之后，真有点累了，于是初一忙带他们去了附近的的一个看着还可以的饭馆。 别看初一来了好几年了，她哪都不知道，于是也就只能看外观了，叫了一个包房，好在进去看了菜单还是松了一口气的，她上世在京城出差多，京城口味她也是知道一些的，而像是大学的跟前，口味就偏南方了。重口重油，但也有京城口味。 家里人的口味她都知道，点了菜，老实的起身跟着大家倒上茶。 “学校边上，没什么特别好的，将就一下。” “你来过？”倩倩瞅着初一，她才不信她有这个时间。 这些天，初一正常上班，她们是去偷看过她的，真的是午餐都在办公室里吃，而边上总有各种人，而她也会戴着手机的耳机，跟各地的人联系。 每天晚上回家，她总是去厨房帮忙，不过，她也是低头做自己的，一句话也不想说。曹丽有提示过他们，初一精神高度集中了一天，需要时间安静一会，把自己沉下来了。 所以这时，大家也都不理她，由她一个人躲厨房，等着自己回神。现在说饭馆，大家才不会相信她能有时间出来吃饭。 “没，不过估计我吃过他们家的盒饭。”初一也不敢肯定，现在学校放假，学校食堂大部分都关了。留了几个食堂给学校的老师和留校的学生们准备的，他们中心最近的那家就关了。于是想想，既然都要走远路，于是曹丽就找几个适合饭馆来给中心的研究人员们改善生活了。很快菜上了，初一看看，挑一个自己常吃的试了一下，肯定的点头，“我吃过。” 大家一块‘噗’的笑了，觉得真的拿初一没法了。想想看，她一个吃盒饭的，要尝过，才知道自己吃了没。也是又好笑，又心酸。 “我下午和你妈去看了，这周围好些四合院卖的。便宜的太破，看着规整一点的有点贵，要几十万。你明天去看看……”张涛妈忙说正事儿。 “买四合院？”老伍爹差点没呛着，拿纸巾捂着嘴，看着老妻。这人怎么就不接受教训呢，自己盖房的事，到现在还有人说呢，“谁买？” “又没用你的钱，那是初一放在厂里的钱，我和嫂子下午趁着没事去看过，我也觉得买个院子比买楼房好。这几年，我住惯了有院子的地儿，真让我住楼房，我喘不上气。这事你别管了，我自己办。”老吴同志给初一夹着菜，让她多吃一点。 “这个好吗？初一也是国家的人。她买个四合院！影响不好！”老伍爹想了一下，对初一言道。 “您也别觉得买带院子的房子就会贵，现在买四合院，其实比买新地段的楼房便宜。我们都是住惯平房的人，买什么房子不如买带院子的房子宽敞舒服。回头您退了，进京来住也自在。若是您觉得不好，那让我大伯买，私下写个东西就成了。”初一想想，“您想，这几年的通货膨胀，我还是觉得买房子比留钱好，既然都是要买的，不如买便宜的，大的，接地气的。” “我也觉得！”张主任点头。 “不买我们来看初一，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有就是嫂子要留下陪涛儿，涛说他是男孩子，还是住在宿舍里好，这样让嫂子陪着初一住，他每天回去吃个饭，让他妈看着他还活着就成了。我也觉得可以，你说呢？” “想买就买！”老伍爹倒是想说点什么，不过看老妻的眼神，认命地点点头。 “我们钱明明都是干干净净的，你一个影响不好，就不许，凭什么啊？”老吴同志也气不顺了，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小哥的事，老伍爹都没有帮上忙，现在当然也是要出气的，上回老爹回来因为正好张主任请客，好些事也没能说，现在终于新仇旧恨一块涌上心头，睑着老伍爹，“有事时指不上，现在你又有话说了！” “行了，行了，小嫂情绪怎么样？张书·记也给我打了电话，说初一识大体，说我们教育得好呢！”老伍爹决定向老妻示好。 “我的孩子当然教育得好，全国人民都知道我教女有方。谁敢说她们不好？”老吴同志哼了一声，想到娘家不给自己争气，又堵不行。 “好了，我觉得初一的处理很好，就算我在山水，也会这么处理。”老头点头看初一又去拿汤了，她的饭在一边，还没碰过，用筷子刷了她的手一下，“先吃饭。” 初一没法又去拿了饭碗，张涛忙给喂了她几口汤，估计她又工作忙得没时间喝水，所以休息时，就会拼命的找喝的。等把水或者汤全喝完了，就没法吃饭了。所以张涛也就让她缓解一下口渴，也就把汤移开，让她快点吃饭。 初一松了一口气，喝了几口汤，感觉没那么渴了，低头专心吃饭。 “真不能评烈士？”老吴同志其实心里也打鼓的，现在看到丈夫，才忙问道。这种事，她还是更相信自己家的老头。 “像小哥的那种情况，给他烈士都不能要，对孩子们不好。还伸手去要，小嫂的脑子真不好。出主意的更蠢了！”老伍爹看初一吃饭了，给老妻夹点菜，自己摇摇头，转向张主任，“大哥，这回真麻烦你了。” “这话说得！”张主任摆摆手，“那我是不是还得说谢谢初一，给涛弄个直通卡？” “那是他们的事，跟我们没关系。”老伍爹忙摆手，表明，这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 “成森，评烈士为什么不好？”张涛妈也习惯了他们两家当一家的吃饭聚会。所以忙问道。她是真不懂，四位大人其实就她的分工简单，照顾孩子们。有些事，张主任说的她也不爱听，自然要问一下老伍爹的。 “你们懂吗？”老伍爹忙看向了倩倩，她是长女，要面对的事多。 第227章 无仇不成母女 “这个，原本小舅伯这事，评烈士有点牵强。强评，只怕上上下下的，都不会舒服。弄不好，会影响大强和小强的将来，本来就是勉强来的，这些是还的。若是为了他们的将来好，不如捞现的，退一步，就能拿到眼前能拿到最好的，一次性的补偿，不管是向灯的还是向火的，对大强、小强来说，都没有影响。”倩倩给张涛妈包了一个烤鸭，淡淡的说道，这个初一当初一处理完，她就明白初一的意思了。当时她就觉得初一想得特别好。 “主要是，不合算。你们想啊，评了烈士有什么用？除了他们家有烈士，名声好听一点！”张主任摇头，慢慢悠悠的说道，一脸的不认同。这个，他当初知道时，就觉得老吴同志的嫂子是不是有病啊？要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 “其实还是有用的，名声其实很重要，军烈属门口有牌，好些事，多少大家会给点面。”初一想想，读书人好名，这个千百年来向来如此，当然，烈士也是有点好处的，她是知道结果的，所以根本就没想过要。若是有机会，她其实真不介意为小舅妈他们争取的。 “按规定啊，评了烈士一次性抚恤80个月的工资，当作一次性抚恤金。你小舅一个月我打多点，两千块，一共十六万；然后其它的抚恤政策，你舅伯都不挨着。上无老，下无十八岁以下，需要供养的配偶、父母、子女、弟妹，所以，烈士除了有十六万，对了，还有半年的工资当丧葬费，加上各级的补贴和抚恤，顶多二十万！还不够我给张涛买辆车呢！”张主任一脸不屑，当然看大家本来认真听的，听到张涛的车，大家一块低头，一脸的不以为然，也知道，这句没用，忙补充道，“初一给他儿子弄一个安稳的工作，他儿子总不会只干80个月？二十万和一辈子的工作，你们选啥？” “啊，还有这规定？二十万，可以三套房，这样他们家两儿子都解决了。”初一抬头一脸茫然，果然，自己没有文化，当时没时间研究烈士待遇了。评了烈士，大强也有工作，只不过没有这份好，老头想的是二选一，其实若是能拿到烈士头衔，是不用二选一的。这点上，小舅妈其实是不傻的。自己想想，又有些动摇了，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忙抬头看向了父亲。 “你都不知道，你帮他们拒绝？”老吴同志也瞪着初一，她当时听女儿的，可是因为觉得女儿最聪明。现在觉得脸有点裂了。 “我当时不要，是知道，肯定要不到。不然，他们不会那么盯着我了。所以退而求其次，现在我做错了吗？”初一还是看着父亲，迟疑着。 “德不配位的结果，是会死得很惨！”老伍爹轻叹了一声，对初一笑了，“当然评不上，评烈士要走流程的，到时就得公开他的先进事迹，大众就得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死的？山水和吴农两地都没法向上、向下交待。然后还有后续，以后专家们还能为能出去调研？甚至于，大家对专家们的态度只怕都要打问号。闹到后来，大小强怎么办？他们还有一辈子要走，一次把路走死？孩子们不活了？” 老吴同志这是听得懂的，小哥最后的评定是因工逝世，补了六个月工资的丧葬费，还有二十个月工资的一次性补助，然后安排了大强的工作，总的来说，其实也就了少了五年的收入，但五年的收入换儿子的一份好工作，还有一家人平稳度过这段时间，也算是不错了。但心还有是所有不甘，看着老伍爹，“你说也不成？” “不成！初一毕竟管着这么多人，想得很通透了。就算我在山水，张书·记也不会答应评，这真的不可能。”老伍爹给妻子夹了点菜，然后柔声说道，“好了，事情已经结束了，再想也是伤心又伤身。所以说初一算是很聪明了，那么点时间，就能处理得这么好。没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我根本不会说！被您打死我也不会说。我真不会为了小舅伯把自己弄死。”初一摇头，冲口而出。看母亲瞪自己，忙举手投降，“我是说我又不傻，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我能把自己脸放在地上，给别人摩擦吗？” “他爸！”老吴同志愤怒了，转向自己老头。 “好了，怎么跟妈妈说话呢？”老伍爹瞪了女儿一眼，摇摇头，他其实猜到了小舅妈的想法，若是评了烈士，可以遗泽四年后小儿子。而像初一这么处理，能拿到的就是眼前的，就算眼前的这份好处更实惠。 但是对小舅妈来说，还是痛苦，因为心爱的小儿子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是，老伍爹和初一可顾不了她现在的心情。他们想的是，如何让这件事的利益最大化。包括上位者的心情。懂事，让上头人心情好点，不说记得你们的好，但一定不能记得你们的坏。以后只要他在，你们家就别想出头怎么办？ 只是这些话怎么跟自己老妻说？他现在很开心的是，自己女儿们都很清醒，这样，就算自己不在了，孩子们应该能自保。不过老妻的心情也不能不顾忌。 “等我们死了，他们几个是不是就六亲不认了？”老吴同志又瞪向了初一姐仨，真的恨的牙都疼了。 “他们对老二、老三更差。”老爹和老妻一下子同仇敌忾了。想想三个闺女对自己两个弟弟那样，特别初一，对叔叔们直接无视。虽说他这些年也恨两个弟弟，但是想到女儿们那么瞧不上自己的叔叔们，也觉得痛苦，现在不过是维持着面子情，真的他们老俩口走了，这些亲戚们，他们是不是真的就断了往来。 老吴同志一想也是，三闺女对自己娘家的人只怕还比对伍家的那些人强点。初一对几个姑妈都不错，对两个叔叔，多一句都没有，顿时觉得好多了。不过，又觉得这会子放松了，好像对老头又是打击，恨恨的看他们一眼，深深的觉得，什么教女有方，除了会读书，真的哪哪都不满意。 第228章 浪费 “婶，喝点汤，他们这个用鸭骨头熬的汤，京城的人都喜欢吃。”张涛忙出来灭火了，虽说他也不喜欢亲戚，自己父母亲家的那些亲戚没有人喜欢他。那些人自己不付出，凭什么让他们无条件的付出。不过张涛觉得自己父母有点好，不会像老吴同志那样逼着他必须对娘家人好。不过，他生意人，自然不会火上浇油，只能转换话题。 “嗯，你比她们都好，别学她们！”老吴同志总要给张涛一点面子，主要是，她觉得只要不是针对她娘家，她就觉得还可以接受。 三姐妹表示自己也很无辜，不过现在爹妈一块瞪她们，他们三个一下子都不知道怎么回复了。只能一块，缩小一点。 “唉，这些孩子们恨不得自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张涛妈也恨得不行，小时候张涛坏得很，而张涛妈拗不过儿子，于是后来也算了，现在看初一他们被老吴同志管得死死的，真是心生羡慕，不过可不敢用这个来要求张涛。 “你都知道双拳难敌四腿，要给自己找个哥哥，为什么反而对亲戚这么冷淡？”老伍爹有点奇怪的看着小女儿。 “我对我哥好，我大伯，大伯妈就对我们一家好，帮我盖房子，照顾我们生活。我爷爷奶奶，二叔三叔为什么做了什么？就算是亲戚也不能只想索取，毫不付出？”初一看着父亲，提到叔叔们，她还真不惧。 “那是你叔叔，亲叔叔。”老爹都想跳脚了。 “‘远亲不如近邻’、‘投亲不如靠友’。古人诚不欺我！”初一冲口而出。 老吴同志深深的觉得这女儿真的白养了，但现在重点不是女儿，是老公。忙安抚着老伍爹，顺便指着女儿，一脸的痛苦，就算心里这么想，也别这么说啊！ “亲戚是什么？是你在这世上不得已的牵绊。你明明不喜欢小舅伯他们，可是为了你妈，你还是努力了。将来你也不可能永远无敌，你身边的牵绊越多，枝叶越盛，你才能真的根深蒂固！”老伍爹倒真没老吴同志想的那么脆弱，拿筷子敲了初一下，转向了张主任“对，大哥。” “就烦你们这些读书人，总也不肯把舌头捋直了，好好说人话。”张主任听了半天，真的挺烦的，想想，“初一选择的那事，我也觉得她是对的，我看过一本书里说过，上头人拿一张一块和一个五毛的让你选，别迟疑，老实的去拿那个五毛的。人家其实没让你选，你就配拿那个五毛的。那个一块，是上头给别人看的，不是给你的。” “古龙的武侠小说里也这么说，意思是，贪心越大，失去越多。不如小恩小惠，常有常新。”婷婷点头，虽说张主任的比方没有那么的贴切，但是也是切中要害的。 “不是，你大伯的意思是，那一块不是给你选的，而这回的事，上头连一块的影子都没拿出来，初一其实已经选了范围内最高的标配了。”老伍爹叹息了一声，显然，张主任也不想谈枝枝蔓蔓的问题。他有兄弟，可是和兄弟们的关系都不好，和妻子娘家的关系更差，现在让他支持自己让孩子们认那些枝枝蔓蔓，他都不想搭理。于是才回头说小舅伯的事。不过把话题绕回来也好，他正好有事问初一，“张书记问你近期会不会回山水做项目。” “嗯，已经安排了，有个变压器的项目，已经把通知发到山水市·府了。”初一抬头，这事，她一回来就办了。但马上明白了，张书·记是看到通报了，于是才会给老伍爹电话。估计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回报得这么快，担心“一块、五毛”的问题了。笑了一下，“您就说我是小孩性子就完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老伍爹想想也轻叹了一声，觉得也不值，让女儿拿一个项目，去换了人家儿子的一份工作，太不值了。 “所以还是我们欠了人情？”老吴同志终于明白了，说了半天，自己小哥的死一点意义也没有，若不是初一，别说烈士了，连工作都够戗。她又一口气堵在那了！ “唉，这事有点尴尬，其实就算没小哥的事，他们也一直在跟我说这个。特别是北方几个工厂成了试点，国家就拿了钱，山水也有几个大型的国有企业，也是举步维艰，这时，初一若是能拿一个项目回来，说不定能救一个大厂，好几千个家庭呢！”老伍爹轻轻的拍拍老妻。 初一看看父亲，她明白父亲的意思，不过她不喜欢这样。这个其实他们三姐妹心里都明白是什么回事，但为了老妈，她们都没提过。但是这会子，老头这么就故意说了。就是在堵老妈的嘴！现在为了你的哥哥，你让你的小女儿欠了人家一个人情，逼她来还的！这让老妈情以何堪。 “放心、放心，我们很多配套的，原本就会把产业升级交给下面的省·市来做。我们这个新型变压器的项目，原本就准备让山水变压器厂来做，正好了。”初一忙对母亲笑了一下，表示自己顺便了。 “若是没你小舅伯的事，他们想要这个项目，付出的，可就不止这点了。”张主任捂住了胸口，他也好痛苦了，这么大一份人情，回上之前初一回鄂省建厂的事，几相叠加，这些无论是报在老伍爹的身上，还是报在村里，受的益可就不是那么一点了。咬着牙，“你早说啊，才二十万，我给你小舅妈啊，你冲什么？太浪费了。” 初一捂头，张主任这话说得，她都不知道还有二十万这事好不。 “爸！”张涛也无语了，深深的被老爹给打败了。 “很好，初一是和大哥这坏的。”老吴同志找到根源了，转向了老伍爹。 其实老伍爹也痛心，他也觉得浪费，不过，他想得和张主任不同在，这根本就不是钱的事。而初一再一次向山水市，甚至于鄂省展现了她的肌肉。这点老爹接到电话时，就意识到了。但他想的是，女儿太张扬了。才多大，这么展现了肌肉，将来会不会被反蚀？ “过都过了，我们谈点别的！”初一无语了，捂着头可怜巴巴的说道。 第229章 开学了 水木大学给排水本科班如期开课了，初一拿着新课本走进了课堂。看着下头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学子，她有点小小的尴尬，她对大家笑了一下。放下书本，“那个，我第一次当老师，所以有什么不到的地方，大家别介意。” “伍老师，那就先从自我介绍开始！”也不知道哪来的，在下头喊了一声。 他们班这回也就招了24人，也都是初一亲自挑出来的，虽说不认识，但是，她却知道，这些学生是绝对优秀的。说是她带一门课，不过，水木大学还是投桃报李，这个班没改名，但是，她还是班主任。所以，和她带班没什么不同。 “我姓伍，伍角钱上那个伍；名初一，大年初一的初一。因为这也是我的生日。这是国家停了两年之后，重新再招收给排水专业的本科，并且让我来带一班，其实就是国家对给排水专业的重视。我没什么时间，所以不说闲话了，给排水的历史之类的，你们自己去找。我的课，你们谁浪费我的时间，我就让谁不合格；补考机会只有一次，作弊开除。这规矩，我也只说一次。现在开始上课！” 初一翻开了课本，开始讲课，在幻灯片里，有很多自己这三年的建厂的资料。一直到下课铃响了，初一正好讲完一节。点点头，合上书，“你们第一次接触，我讲得可能有点深，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去查书，还有图书馆的论文集。” “老师，您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去问您？”学生们有点蒙的合上书，他们不能说，初一讲得不好，至少，以他们能坐在这儿，智商什么的，真不差什么，而且对初一和这个专业都是有点了解的。问题在也在这儿，他们费尽心机的考到这儿，可以和心中的偶像面对面时，偶像不想和他们面对面。这让这些一直被人捧着的天之骄子们多少有点难以接受。 “是，做我的学生，最重要特质是自学。”初一收了东西，准备离开了。 “老师……” “我有助教，你们有什么可以问他们，若是普遍的问题，我会再重讲。”初一指指下面的一位年轻研究生。这是她团队的研究生，她也负责了初一讲课的记录。后面曹丽还架了一个机位，用于影像的记录。 “那我们课堂上提问呢？”又有一个追问道。 “别影响我上课。有问题，我会问你们。”初一看了一下表，对他们牵了一下嘴角。 这时一个助教送上手机，她看看自己的留言，自己抱着书本，大步离开了。让她跟初中时一样，一堂自习，他们只讲几题？她真没那时那么闲，而那时，她那么做，也是自己学习的一个过程。现在又不需要。 还有想问的，被曹丽和那位研究生一块拦在了门口。 “伍教授很忙，所以她上课时间很宝贵，各位一定要珍惜上课的时间。她自己是自学的，所以以为大家都可以自学。放心，这里有助教，你们有不懂的，要立刻问。”曹丽忙说道。 “我们这么高的分进来，就是来听伍教授讲课的！”某人气愤的说道。 “你们听到了，伍教授来讲了，而且你们手上的课本也是她亲自审定的，你们不能指着她像教小学生一样，把知识嚼烂了，喂到你们的嘴里去？大学生自主学习的能力，也是你们能力考核的标准之一。”曹丽扫了他们一眼，“再说，你们看到了，她的课我们会录影，你们，以后你们可以去图书馆借阅。你们都是她一个个的挑出来的，24人，拿到毕业证不难，但能不能得到她的认可，就请各位各自珍重了！” 曹丽对众人一点头，指向那位研究生：“秦方助教，有什么问题可以向她反映。” 初一在自己教研室，她在打电话，对着手上的图纸，“是，变频技术，还需要再改进，我周末去沪上，我们一起研究，好的、好的，辛苦了。” 放下电话，自己在图纸上做着标记。 “你的学生，你跟他们说的啥话，有事没事的，别来吵你？”曹丽拍拍图纸。 “我爸让我跟着学生们相学相长，我的灵感不够了，正好让这些新生来刺激一下，我教得太多了，他们就会怀疑自己。让他们有反抗之心，为了打败我，而努力也不错。”初一低头扒开她的手，想想摇摇头，抬头瞪着曹丽，“按计划，我们这四年，要做的就是应对各种水情变化，水处理的各种应对之法。最好形成应急预案，让各地的水厂形成肌肉记忆。有什么事，让他们就有章可循。所以，你和化学组是不是应该特别忙？” “知道了，我们会带着这些学生们一块做实验，当他们的实践课。”曹丽对她吐下舌头，她也不能真的放下专业，她自己也有自己的课题。 “去！”初一低头做自己的事，她现在说是在这儿教书，但她真不是只带一个班，她的桌子上满是图纸。 制水其实是个综合的学科，比如说，现在初一看的变频成套设备的图纸，变频成套设备在自来水行业中运用之中非常之广。 比如之后城市圈的扩大，高层楼房层出不穷，于是二次供水就会应运而生。在管网的末端、小区内，都会有转压站，或者是转压泵房。 那么现在研究无人职守的变频成套设备，就是未来的方向，她上世的二十年后，成套设备里的电机还是德国的，那时普遍还是不信任国产电机。 她这几年就是用着国·家给的权利，一再的试制着，这回她为什么非要在泵船上坚守，就是因为那是第一代国产变频水泵机组。她一定要掌握第一手的资料。 所有新的工艺，都需要新的技术支持，她现在就是忙着在构筑物里填上最新的科技了。而其实这些科技，其实也是能应用到各行各业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初一又被拍了门。初一抬头，门口站着张涛。初一竟然有些恍如隔世，感觉像是初中时，他站门口，等着回家。 “你不会是到点接我下班？”初一拍拍自己的脸，看看表。 第231章 有屋有田 “不过，为什么今天来接我，之前呢？”初一还挑上理了。初一回京就开始工作，一天也没休息过，而张涛也要在京准备京城分公司的事，也没回去，大家各忙各的，结果开学了，这位想起来接自己了？这是啥意思？ “因为之前我和你一样忙，现在我开学了，总算正常了。之后休息日才是工作日。你周末上班时，我就不来接你了。”张涛又长叹了一声，想想，“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我分公司建好了，第一件事就是买车，现在我真的觉得打不到车时，真的有想杀人的冲动。” “我是你就习惯，等过几年，自己开车，堵车都能让人崩溃。恨不得把车扔了，自己下车走。”初一呵呵了下，有车当然方便，但是，若不是她有社交恐惧症，她觉得无处不在的地铁，最方便。 “你不介意？”张涛觉得这位是不是不对啊，人家误会他们的关系了，这位竟然只在说自己为什么来接她的问题。 “介意什么？老易当初不是也怀疑我们早恋？”初一呵呵了一下，被怀疑早恋这个事，上世没有，她专心看小说去了，没工夫找真人谈。这世她觉得比较好，她用心学习了，不过，竟然还被疑似了一下，她觉得这是值得纪念的，所以倒是一直记得这件事。 “不是，她没怀疑，她只是让我们注意影响。”张涛自己翻了一个白眼，老易除了找初一，也找过张涛。张涛当时还怔了一下，他那会真的纯情少男，被老师一说，还心跳乱了几拍。不过回头看看初一低头刷题的样子，啥也没说，只是瞅着老易。老易也看了一眼初一，想想就嘱咐了一句“注意影响”也就算了。当然，这事，张涛也没告诉过初一，或者说，他没告诉任何人。 “也找过你？”初一果然呆了一下，不过她不用张涛回话，只是笑着摇头，“唉，我说当老师不容易！得跟老二说说，一定得考博，一定要留校，一定不要当辅导员，不然，得被这群熊孩子烦死。” “唉，我让你二姐开我车上学，你爸不许。也说影响不好。”张涛倒是从婷婷想到自己的新车了，新车送来京城挺麻烦的，还是外地牌，所以当时张涛就把车钥匙给婷婷了，让她开，他们学校离家真的太远了，每次回来，真转几道车。真是横穿了大山水，若不是老伍爹在山北那边上班，周末时把她带回，她真不想回家。本想有车会方便点，结果老伍爹给否了，大家想想也是，老伍爹这会还挂着呢，去向不明时，闺女开着小汽车上学，这真说不清。 “二十年后让大学生开车都不太好，更别说现在了。”初一摇摇头，“自行车都不是人人能骑新的。” 张涛不想理初一了，初一这时，就又站在她们家的那个环境里说话了。就算他明白，不过，作为天生富二代的他，真烦这些有钱不让花的想法。明明是干净的钱，结果愣是不敢花，这都是什么毛病啊？ 很快他们就到家了，初一宿舍是一楼，门口有个小院子，这不是初一的划的，是前任划的，初一没用过。张主任他们来京城之后，做了两件大事，一当然是买了两套独门独户的四合院，二就是把初一宿舍给归整了。 初一到水木兼职副院长，水木那边这房子就不合适了，还派人跟她说，近年没有盖新房的打算，房子…… 反正叭叭的，张主任他们正好也在，于是直接扒开了初一，他们自己谈去了。很快张主任就发挥了“一块、五毛”的宗旨，直接说，初一不给组织添麻烦，但是不是走个手续，不然，他们都不敢装修。或租，或借，或分配，总该有个正式的程序不是。 房管处也很高兴，以初一的级别，这房子真不合规矩，容易得罪人，而初一又只是挂职，分给她好像也不行。既然初一不介意，忙和管后勤的副校长一说，这房也就直接算是租借的形式给初一。期限是，初一在校期间，房租就是按校内津贴房收取。 这个张主任很高兴，因为若真的是分配，就占了初一分房的资格，她级别高，真的分配给她这样的房子，也没面子。显得她的教授资格不值钱一样。但是以租借的形式，只要初一在校挂一天职，这房子就归初一。还不用掏钱，这比分配强多了。 初一能说啥？只能说，您强。我去上班！ 在张主任也不指着初一能帮忙，就开始琢磨装修的问题了。找了工程队，就对着里外一顿的收拾。这可是凭着一已之力，盖了一个别墅村的男人，你要永远相信他的审美。 比如现在，初一他们就跟在老家一样，从院子进出。院子里初一装的单杠，让她倒立用。院种着防蚊草，两边零星布着石板的步路。侧边搭了葡萄架子，现在没长起来，盖了防晒布，下面还用防驻木做的桌子椅子，还有一个室外的火炉，冬天围个布拦，张涛妈就能在院子里和邻居们聊天、喝茶。 而此时，院子防光布下，附近的老头、老太太们正在跟着张涛妈说话，而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小篮子，里面有些一蔬菜。老头老太太们看到他们回来了，忙笑着跟初一打了一个招呼，就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您丰收了？”初一看着张涛妈，明显的，张涛妈在分她种的菜给邻居们。 张涛妈就是正经的永丰乡人，从出生起，她们几辈子的菜农，种菜就是长在她血液里的。 当初来时，一放行李，就看到门口有一小块菜地，她就开心，就一楼好，可以种菜。直接就被张主任拦了，张主任觉得，大学里，为了初一的面子，怎么可以种菜。 不过围着看了一圈，发现别家也种，而这房子就是靠着院墙的最后一幢。后面一块离着院墙约四五米的空地。别家屋后都搭了违建的屋子，不过之前的老校工孤家寡人，于是他后头就空出一块方方正正的地方，人家自己盖了院子、屋子，自然而然的，就留出一块地方给他，理所当然的现在就成了初一的了。当然，那地方初一也没去过。张主任这就没客气了，找人后头开门，把地翻了，去了石子，又让初一弄点污水厂的熟化的淤泥土，张涛妈就开始了她的种菜大业。张涛妈以现在是全楼最受欢迎的邻居了。 于是，初一还没回过神，她在水木就有屋又有田了。她能说啥？连曹丽都羡慕的要流口水了，又不禁说，现在她不扶墙，就服张主任的话，人家就是有水平了。 第234章 同学们 “哥！”初一也觉得张涛舅舅外婆家有毛病，张涛是张主任和张涛妈惟一的宝贝儿子，老两口为了儿子真的是能豁出命去。你管人家爸妈是不是惯孩子呢？惯成啥样，那也是人家爸妈的事。初一家和张家关系这么好，初一爸也不敢说不能这么惯孩子，只说，影响不好，别买太贵的。对于张涛舅舅们的指手划脚，初一他们都选择无视。 不过张涛妈人真是好，所以大家对张涛外婆也就都客客气气的，包括老吴同志和老伍爹。初一有回听张主任说过，‘就一个老人了，不让孩他妈后悔就成了。’所以初一对老太太也就客客气气的，就跟自己对亲妈老吴同志一样，再作也是亲妈，没处换去。大家你好我好的过完了，两不相欠，两不后悔就好。所以现在张涛这样，她赶忙拦住。 “你舅舅不会那么想的，估计也是觉得你买车了，他那边不好教孩子。你买车了，我回家还跟我妈闹呢！不患贫，患不均。你一个人这样，表兄弟们，堂兄弟们心里肯定不舒服的。”初一轻轻的抚着张涛妈，一边柔声对张涛说道，当然还在桌下踢了张涛一下。 “反正我让我爸把车卖了，二姐不开，我也不许别人开。”张涛哼了一声。 张涛妈给了儿子一个白眼，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但没说话。这会就显出张涛妈比老吴同志性子好了，初一敢这么闹，老吴同志就得一哭二闹三上吊，一家人得跟她认错，表达对舅舅家的敬意不可。而张涛妈就叹气，但坚决不为难儿子。 “不过，还是大伯和大伯妈教得好，刘老给曹丽打电话，说我哥的面试分是最高的，跟他一比，其它人真的差远了。”初一忙笑着对张涛妈说道。这会儿，张涛妈明显不开心了。 “真的？”张涛妈果然眼睛一亮，看张涛的样子，真的是揉进眼睛里都不会疼的样子。“那是，我儿子最了不起了。脾气好点多好，你看初一从来就不发脾气。” “妈，真的，她脾气才真的坏，我算好。”张涛也知道自己刚说错了，又不会道歉，但还是故意说道。但气氛却缓和了一下。 初一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但还是轻轻揉揉了张涛的小平头一下，他应该是内心很柔软的，所以一直看着桀骜不逊的样子，但是对自己家的人，对妈妈却是一直很温柔，体贴的。 “周末出差吗？”张涛看着初一，初一这些日子也不并不是真的全在校园里，说什么保证不靠近学校的池塘，这个她真的做到了，因为她都没时间靠近池塘。她还是天南海北的跑，不过除非特别远的，其它时候，都是坐软卧火车，晚上去，再回时，也一般都是早上或者中午。去哪，也一般不说，只说要出去，等回来了，他们才会知道她去南或者去北了。 “嗯，去沪上。”初一点头，低头吃着饭，“有事？” “没事，你的初恋不是进京了吗？问您有没空接见一下，我说你忙，全国各地的跑，我见您都不容易，哪有空接见他们。不过既然进京了，离得也不算太远了，就想问问你有没空，我请他们回来吃饭。”张涛大口吃着饭，边吃边说道。 “初恋，谁啊？你还有初恋，让大伯妈见见。”张涛妈兴奋了，忙问道。她和张主任都是期望着张涛能早婚的，结果张涛帮着家里做生意，哪里有时间谈朋友。所以张涛妈没少埋怨张主任，现在听说初一竟然有初恋了，觉得了胜于无，立刻转向初一。 “我上哪恋去。”初一给了张涛一个白眼，想想，还是摇摇头，“真的没时间。” 她的行程现在需要保密，她也不能说，不过下半年的时间都安排出去了，真的天南海北，别说周末了，假期都被排满了，曹丽都吐槽说，她们的加班费、出差津贴比工资还高。初一能说啥？她又不是冲着加班费去的。她又不能告发改委，逼她996，不对，她是007。只不过，所有事都是有个主动和被动的区别。自己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996，007这是她乐意的，若是那不乐意的，只不过因为别人往前冲，他不好意思不往前冲时，觉得受到压迫的感觉肯定不同的。 “那个，你把人忽悠进京了，结果，连见面的工夫都没有，你也好意思？”张涛真的服气了，这个很初一，顺便说道，“那个谁和我一学校，医院院第一年，在本校上，所以说不定哪天就摸过来了。” “初一，你这天南海北的，干什么？”张涛妈给初一盛了汤，一脸心疼。 “一些周边。”初一想想，这个好像也不能说，转了一下，摇摇头，忙转向张涛，“医学院谁啊？” “苏黎！”张涛无语了，曾经关系最好的四人组，现在好了，这位才三年，就把那位忘记了。不过，张涛觉得初一这样很好，对于那些人，不用太费心。 原本京大没有医学部的，但是九六年时，京城医科大学和京大觉得强强联合才能发展，于是就合并了。苏黎也不知道怎么就报考了他们的国防生，不过医科不在京大，但第一年的综合科目会在这儿。不过医学部离京大骑车也就十几二十分钟，五六公里的样子，也不算远。 相对，段正他们就艰难多了，十六公里，十几站路，坐地铁也得半小时。再说是警校，管理也严谨，没有说想来就来的。但比之前在山水，大家还是近得多，所以想见一下。 “说名字，说什么那谁，我知道那谁是谁？你们自己玩，反正我在不在的，也没什么关系。让大伯妈多做点好吃的！就是有点辛苦大伯妈了。” “跟他们说了，放心，有段正那个家伙在，根本不会跟我们客气的。”张涛给了她一个白眼。 初一想想段正摇摇头，“唉，老天真不开眼，怎么让他考上了。不过他是真聪明，就算休学一年，他也能考上警校。” “你对他评价这么高？”张涛瞪着初一，平常就看到初一和段正怼来怼去了。结果，初一竟然会这么夸他。 第237章 不是死了吗 “唉，丽姐，跟我大伯妈说一声，我出差了。时间不定，有事晚餐时间给我打电话。”初一忙先对曹丽说道，顺便对苏黎笑了一下，“又不巧了，我哥在你们学校，罗飞他们也来了，有空去我家吃饭。” “你不在，我可不想跟他们吃。”苏黎真是无语，没想到，好容易见到了，还是堵不上人。 “那个，我赶时间。”初一呆了一下，看看表，还是挥了一下，钻进车里。那青年替她关上车门，自己坐到了前面。 苏黎看看曹丽，“您不跟着跑了？” “大型给排水实验我会跟，平常我看着中心。”曹丽轻叹了一声。现在初一的行程由上面安排，然后由别人跟。曹丽明白，现在，初一的级别更不同了，跟的人，与自己只能照顾生活，做些小秘·书工作的已经不同了。 “所以我奶奶说她很了不起，是那种定了目标，就会勇往直前的人，所有人只能在路边看着她，却没有资格与她并肩同行。”苏黎笑着，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曹丽回头看了苏黎一眼，她不认识苏黎奶奶，不过她又不是初一，她正值即将走进婚姻的卡口，脑子不禁多想了几圈。不过，她比他们大十岁，这点城府还有，“要不要去初一家，我要通知大伯妈。” “算了，我回学校了。”苏黎下意识的摇头，想想，“算了，我陪您走一段，她是在学校租的房子吗？” “学校租给她的，好几年了，为了让她有个好的学习环境，现在总算定了，家里来人帮着装修了一下，现在张涛妈和她一块住。”曹丽笑了下，向初一家快步走着。 苏黎穿过校园，路过一排排风景好的高知楼，最后在靠近院墙边的红砖楼那边停下时，苏黎的脸都变了，“这房子……” 以初一今时的地位，水木拿这房子给初一，与羞辱与异了。你再出名，在我们水木，也就只有这个牌面。苏黎好歹出身大院，有些事，争的就是个面子。初一这样，丢的可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人。 “行了，学校当初在她还是学生时，就给她这么一套房，多少博士，讲师还在挤单身宿舍呢。现在我们的编制在发·改·委，她以这种身份，学校还把这间分给她，也足够傲视群雄了。”曹丽当然知道苏黎的想法，这也是当初她不肯要的原因，真的，没得丢脸。但初一不在意，也不知道是淡泊，还是自信，或者都有，我的价值不是你们能评定的。就像哪怕是谁都觉得破房子，在她家人巧手之下，一样让人不能轻视。所以日子是自己过的，她若是像我们一样时时处处的斤斤计较，她哪里还能保持自己的专注？ 初一家院子里坐满了人，不过不是那些老太太们，是一群青年，打打闹闹的，院子里还把烤火炉架起，上面弄了一个铁板，正在烧烤。而张涛妈忙进忙出的，一脸笑意。 “你怎么在这儿？”苏黎瞪着招呼众人的张涛。 “去，这是我家。”张涛无语了，他想着周末，下午没课，于是叫人回来吃午饭。这样玩一会，晚上见见初一，这就能不影响初一的工作，结果这位竟然就跑去找初一了。瞪着他，“你去找她上课了？” “初一让我跟大伯母说一声，她出差了，应该是部里临时的要求，至于说几天不定。不过，这周的课完了，下周前应该能赶回来了。”曹丽才不管这俩呢，忙过去跟张涛妈说道。 “什么都没拿呢！”张涛妈急了，行李都没收拾，就直接被带走了，这种事虽说不是常有发生，但是真的发生过，来不及回来，拿上包就跟人走了。 “她出差习惯了，办公室里该有的都有。放心！”曹丽也叹了一口气，一个出差都成常态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准备。拿上包，就能走，等回来之后，换上新的，等待着下一次的招唤。 “真是的，所以才瘦，我怎么补都没用。”大伯妈愤愤的说道。 “已经好很多了，最近我看她脸色好多了，还是您照顾的好。”曹丽忙笑着，看看表，“您别急，我先回去了。哦，对了，说有事，晚餐时间可以打电话，我想她去的地方应该不远。” 张涛妈忙点头。 曹丽和张涛他们招呼了一声，自己赶忙回中心了，初一出差，她还有好些事呢。 而张涛和苏黎还在对峙着。 “老大，你妹不是学生吗？怎么出差了？”边上一个男生过来，有点困惑，张涛每天回家吃饭，于是他们知道，张涛妹妹在水木，所以他妈跟着他们进京照顾，老妈和妹妹住水木，他就来回跑跑。有家在跟前比家里两学霸要更吸引他们，所以一个个听说张涛妈请他们到家里吃饭，真的一刻都不能等，翘了一节课就冲过来了。 “他妹是教授！伍初一教授，国际着名，也是最年轻的环境工程学家。”苏黎决定在这儿吃了，自己拿了根香肠，放在铁板上，小心的滚着，看着香肠慢慢的出油，听着那吱吱的响声，他满心欢畅。 “她不是死了吗？”一个胖呼呼的男孩喃喃的说了一声。 “去，瞎说什么呢！”张涛和苏黎一块怒了。 “上专题篇的，还有活的？”另一位小声的问道，他们都是换台时瞅过一眼，名字如雷贯耳，于是想当然的就以为，那位一定英年早逝了，不然国·家能这么宣传。心里可惜了一下，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了，现在说，那位是宿舍老大的妹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活着，这个就有点让人不能接受了。 “不好意思，我们初一活得好好的。”苏黎哼了一声。 “什么叫你们初一，是我家初一，初一是我妹妹，跟你就做了一个月的同桌而已！一个初中的普通同学，也敢号称‘我们’，脸呢？”张涛转向了苏黎，坚决不能让他这么破坏初一的名誉。 “又不是亲的，你们那亲戚关系，拿计算器都算不清楚。”苏黎的香肠好了，他小心的叉起，咬了一口，很好，是广式香肠，烤出油，皮脆肉甜，一咬全是油。好吃！ “真是，妹妹还有真和假？就是妹妹！”张涛妈端着吃的出来，她刚出去买了些鸡翅鸡腿，用料腌了，现在看时间差不多了，忙拿出来，正好听到，忙说道。 第238章 国·家需要 “你妹妹真是伍初一？”一个边上拿着肉串的男孩子已经呆了半天了，突然抬起头。 “嗯，咋了？”张涛点头，觉得这话问的，这还用问。 “你看，我们有照片的。”张涛妈忙去屋里拿相本了，这是她从山水带来的，有张涛从小到大的照片。厚厚的那种大册子，用银角固定的那种老式相册，到了中后期，大多都是初一和张涛一块照的。老太太挑好的固定下来。最后一张是张涛和初一站在一位大佬的两边三人合影，大佬笑得慈祥且灿烂。而初一和张涛，显得从容而自然。老太太得意的说道，“这张是今年拍的，首长去我们村参观，就是他们陪着看的。” “牛啊！老大，你真的深藏不露。”那个小胖子伸头看了，想伸手去拿相本。 “有油！”老太太忙收回了，这会就显出老太太身手矫健，不容小觑了。 “唉，真的是。”那个呆了半天才说话的小子收回了目光，看着张涛，“原本觉得你挺聪明的，结果你们家后头还有个更聪明的，那个，你们家那儿风水是不是挺好的？要不，我们去你们那儿去吸收一下天地灵气？” “唉，你生怕不知道你是封建残余？”胖子回头鄙视了那位一眼。 “你懂什么？这样的叫天才，是天授之才，非人力不可及。”那位摇头晃脑，顺便把肉塞嘴里，点点头，“和有这种气运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会变得有气运。所以老大，当初第一眼得见，我就觉得你……” 其它人把他捂住了嘴，拉到外头打去了。 苏黎吃完最后一口肉肠，对张涛做了一个鬼脸，“唉，物以类聚。” 说完，自己十分洒脱的飘然而去，当然，这是她想的。不是，对于别人来说，他滚了。张涛则皱着眉，什么样的出差，连回家收拾一下的工夫都没有？想打电话，不过又放下，既然这么急，车上人家也不会让初一闲着。 果然，初一一上上，灰衣人就回头递给了初一个上面什么都没写文件袋。初一抬眼看了那人一眼，就是让她还是倒立，别砍柴的家伙。好好的首长保镖不当，怎么就来干押镖了？还怕她跑了不成。 她今天其实是准备去沪上的，她一周两节课，让人安排成密集的两天，这样，其它时间就能干自己的。不过，刚接到秦主任的电话，沪上是去不成了，有更重要的工作需要她。什么工作没说，只让她等人来接。初一也知道，机密的事，不能用手机，这是纪律。她也是经历过网络大爆炸的时候，这点她也很注意。所以也不问，和沪上沟通了，就拿着包赶紧的下来。看到来接自己的是灰衣人，她的心就沉了。什么样的大事，需要这位。 她也不敢在车上问，拿过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文件，脸色变了一下，抬头看看灰衣人，可是她没开口，迟疑了一下，又低头去看那些资料，顺手拿了纸笔，边看边计算着什么，一路上他们没有换车，就是顺着高速向城外开。初一也不看外面，专心的对着资料做自己的事。 灰衣人也不时的回头，他其实一直在等初一开口问他问题。这种事他几做过几次，毕竟跟初一想的一样，能让他出马接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而每一位上他车的客人，都会紧张，会忍不住问各种问题。然后看到卷宗时，他们会掩不住的惊讶、恐惧，有一次甚至要求马上下车。当然，这样的，他们也会直接送他回去，并且严肃警告，他所看到的，不能泄漏，不然就是叛国。他也相信，那位现在估计快疯了，不是谁都经受得住这样的刺激的。 初一是惟一直接上车，不问去处，看到资料，就直接开始干活的人。他就不告诉她，她看到的，只是其中最小，最不重要的一部分，而这一部分，真实的数据藏在大堆无效的描述之中。这是考验的一部分，不然，真的不合适的人，让他们知道真实的问题，太容易出问题了。 车开了七个小时，中间在一个中转站里吃饭，初一把资料和她的草稿纸一块装好，递还给了灰衣人，自己下车去洗手间洗脸，当然，最好玩的是，她刚一转身，又立刻回来，先把自己的手机交给了灰衣人，这才去洗脸。 初一真的只是去洗脸的，冰冷的水刺激着皮肤，让她明白，这一切的真实，抬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是自己该承受的吗？当然这只是一瞬，她知道，到了这一步，她就等于上了船，再说啥也没用。有怕死的功夫，先想想怎么解决问题。不解决问题，就是大家抱团一起死。 下午，初一还是做自己的计算，灰衣人也不知道她在算什么，她似乎正在思索，而且他觉得初一已经找到那些真实的数据，并且，她正在剥离那些无用的描述，寻找正确的方向。 灰衣人不知道的是，初一所有的朋友都觉得她该去学中文，去做一个历史学者，或者作家。而这两专业，最重要也是互通的就是剥开文字的陷阱，找到其中的真相。初一看到文件时，她就拿稿纸，开始把关键的数据记录下来，别问她怎么知道那是关键的，当习惯成了自然，有些关键词，自己会跳出来。 她到地方时，已经是夜里了。但他们到的地方却灯火通明。门口背枪的岗亭，初一也没紧张，只是抬头，看看那门梢，没有穿防护服，她略松了一口气，等着车开进去。一个专用的门口，两人穿过厚厚的防护专用走道，进入更衣室。一层层的消毒穿衣，最后初一再出来，就是一间大大的会议室。会议室里也坐满了人，大家都全付武装，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也没人介绍，上面看坐满了，拍拍扩音器。 “在座的都是国家最重要的专家学者，但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和各位寒暄，只有一句话，国家需要各位。” 第239章 传说实验 初一只是安静的坐在原处，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爹妈，她答应过他们，自己保证在校其间，连学校的水塘都不靠近。所以，现在也不算违背誓言？自己真的没靠近学校的水塘。 若是他们知道自己现在到了这儿，也不知道会不会疯掉。算了，这种事，就算牺牲了，他们也不会知道真相的。也许这样也不错，至少他们不用伤心难过了。 上头开始介绍情况，这时是可以做记录的，因为已经进入强控制区，他们怎么着也跑不出去，大家都老实的听着上面的介绍，记录着自己需要的数据。 而在初一刚刚的文件袋里，有记录本和笔，而进来时，除了这个文件袋，其它的东西都被收走了，初一现在都觉得自己在拍一部恐怖片，谁也不认识谁，或者说，谁也不知道对面防护里装着谁，大家就是来工作的，等工作完成，各自带走。不会让你们有私下再接触的机会。 有可能很多人会问，给排水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一个做自来水的，为什么也要被带到这儿，做这种秘密的工作？ 简单一点就是说是做水净化的。把原水净化变成可饮用的自来水，把城市各种排污的汇集的污水净化，变成可排放标准的进入江河湖海。这是这行最普世的一种，但这行却真的运用到方方面面。 比如钢铁厂、造纸厂、印染厂，都有自己的给排水系统，因为要求不同，他们会在水里投加自己需要的其它原料，但这就会造成污染。而净化这种污染是很昂贵的，于是八九十年代，看似高速的发展下，付出的代价也是十分惨痛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方，表明给排水这个专业运用性的广泛。特种行业都有自己的水循环系统。越是高精的产业，对水的要求也就越高，当然，随之问题也就越严重，怎么净化排污系统，若是出现泄漏怎么办？ 初一他们现在就是这个问题，此时出现冷却水泄漏，已经采用紧急的措施，但是，他们必须要尽快的解决问题，临时的措施，只是临时的。他们必须在时限下，完满的解决问题。 那位说完了，指向了头顶的一个倒数的这记时器，时间有形的在飞快流逝着。 初一接到的任务就是重组废水的净化系统，国际普遍通用的压水堆，技术相对成熟，也安全，二十年后，依然有六成使用这种方式。只不过，初一知道，这个到了二零二一都没能完成全面净化，最后某国没法，直接排海里了。 当然，他们那是事故水，和他们正常运行中的水回收，还是有所不同。主要是没那么大量，他们是发生了事故，引入大量海水进行冷却，然后只能找罐子来装，等着罐子装不下了，最后专家们决定躺平，直接排海里。 而在初一记忆之中，国内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当然，她绝对相信，在上世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无数的科学家们像此时的她们一样，默默地的把灾难抹于无形，并且永远的深藏功与名。 她又想到隔壁那家的做法，他们是出了大事件才开始想办法解决，这点上就不如华夏了，目前华夏的情况是可控的。只是条件不好，没法做到国外高级的防辐射实验室，于是为了保护学者们，这里有一套严格的防护措施。所以现在，他们哪怕是开会，也都穿着防护服，保证学者们的身命安全。 其实想想，历史上就两次大型的泄漏事件，都是震惊世界。第一个已经发生了，第二个还没，不过这个初一就不替老外操心了，人家最后除了往海里倒水外，都是折腾他们自己，所以初一也就懒得说了。 但想想事后所做的处理，比如污染的土地，没法净化，只能冷冻，全挖出来，但物质不变定理，你挖了也得有地方放啊，于是只能盖房子堆着，然后冷冻费也是天文数字。 至于说，冷却机组用的废水，就更麻烦了。跟刚初一说的，实在没法了，存，也是要成本的，公司都要拖没了，那么污染也就更不可控了。 于是那国不要脸的当国政客们，最终做了往海里排的决定。不过他们还是跟国际社会通报了一下，表示自己有先进行部分的净化，然后再把没完全净化的废水分批次的排进大海，用海水稀释、自净。 不得不说，人家专家写的说明还是挺有欺骗性的，不明所以的，还有些盲目崇拜的，只怕要说，人家科技那么先进，说的一定的对的。 但初一是专业的，她当年看报导时，就觉得编也编得专业一点，说得天花乱坠，得用数据来说话。说他们清除了其中六十二种有害物质，但是没说其中氚元素。要知道，二零二一时，世界各国还是做不到完美去除氚元素。 氚元素是放射性物质，放在自然界，得十二年才能完全被挥发。就那么排入海里，指着自然吸收，哄谁呢？那么所谓的净化，也就是掩耳盗铃的说法了。 当然，她当初也就是当专业的八卦看，她手上也不可能有原料废水来做实验，只能看看了事，现在真的坐在这儿了，她要做的就很多了。看看左右跟生化危机一样，大家都不知道谁是谁。凭着身上的号码牌领任务。 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也成了这里的一份子，她竟然会有点小激动。当然，很快这种小激动就被抹平了。因为累！有时，毛病都是闲出来的，等着真的忙得连累都说不出来的时候，什么失眠、抑郁，什么争权夺利，那都是浮云，最幸福的，就是走出防辐区，就是一张柔软的大床，然后她与之地久天长。完全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所有人都在自己的实验室里争分夺秒，因为有严格防护要求，初一一天吃两顿，一早一晚，尽量不喝水。因为穿着防辐射服做实验，就跟他们穿防护服在隔离区一样，不敢喝水，不敢上厕所，离开就得经过重重去辐射消毒，食堂也离工作区极远，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而且重点是医护可以换班，而实验室这些人，就这么，也不可能全国的去调，只能仅着这些人可劲的用。初一有跟实验员们说不用管她，她向来吃得少。而其它人直接说算了，太麻烦了。初一也就知道，估计所有科学家们都和他们差不多。 第240章 过关 初一实验室里是要做净化系统，而这个前提是，要找到净化的方法，有了方法才能做相应的净化系统出来。而废水除开排入大海这种简单、粗暴、不负责任的方式外，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就是电解。电解之后，就可变成氧和氢，这是最安全，最不伤害大气层的做法，真的除了贵，就没别的缺点了。有多贵呢？这么说，连世界着名的土豪国家预算都懒得做，直接就否决了。 其次就是在废水里加高强度水泥，固化，然后找个地方深埋。反正国内沙漠多，不过，这个也会发生泄露，会发生污染土地的可能性。不能因为人家是沙漠，就欺负人家不是。当然，主要是，沙漠也是我们国家自己的沙漠！若埋人家的沙漠里，估计人家也不干。 而初一也不是那种头疼医头，脚疼医脚的人，刚说了，国内的情况可控。既然临时措施已经起了作用，那么叫他们来，就是要万全之策。国人的思想向来居安思危，预防胜于治疗的。 之前老毛子的前鉴不远，而这些天她看的报告，显然，就是因为那个，所以国内这些更加百倍的小心，比地方大，那边是地广人稀，走到哪都是一片荒芜，我们国·家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怎么把水中的物质分离一直是净水行业的重点，比如自来水原水浊度很清时，反而不好处理，为什么？因为水清，透明度高，表明物质已经溶解于水中了，但这些物质是有害的，必须分离出来。怎么分离？ 简单一点就是像四川厨师做的国菜，开水白菜。一锅肉汤，不断的在里面加入肉糜，用肉糜吸附汤中的杂质，让汤清如白水。这个其实是很简单的水化学里的搅拌、反应、碰撞、吸附的一整个过程。 所以不管是清水、还是排污的水净化，原理其实都是一样的。就是找到一个能和水中物质能起反应的另一种物资做凝结剂，然后水中的物质越多，那么共性的凝结剂就越少。 要知道废水中含有上百种致命毒素，还有放射性物质，分离的方式就有成千上万种，初一要找出共性的方式来进行剥离、净化，达到可排放的标准，已经就不是思维碰撞了，而就是体力活，不断的实验，不断的寻找。就是一个枯燥的循环！ 物质与物质之间有各种反应，对一种物质有分离作用，对别的物资说不定就有稳定作用，初一觉得自己快瞎了，而她身后的实验员们，也都都快瞎了。 就算初一手下有足够的实验员供她使用，也是需要无数的时间。而现在，他们两样都没有。 时间就那么一分一秒的过去，初一每天就在自己的实验位上，一待就是一天。就算这样，她的进展其实都是缓慢的。因为无论哪样都是需要时间的。 初一能做的，就是努力整合，挑出最可能的凝结剂，这个之前初一在自己实验室做排污净化实验时，实验室的助手们都会笑言是在选妃，从全国海选，全国百强，到五十强，到十强，然后，要么就有冠军，要么全军覆没。然后，再盲选。如此这般的就在浩瀚星海般的物质元素里，去寻找那“有缘的人”。 这实验室里的人没有初一熟悉的，自然也不会开玩笑，初一就是那个“选妃”的人，其实她车上看到报告时，她就在想了，不断的把污水中已知的物质的分解式写出来，把每一个相对应的反应物，把每一种物质反应物都抽出来，找出可能的共性物质。但就算这样，她们也还是有无数的实验需要做。而且就算找出来了，还有投加方式，还要设计安全的无人防化系统。 等着她实验成功，她连欢呼的力气都没有，实验员们也是，没力气欢呼。大家沉默了一会，想想，有点不敢确信的看着初一，迟疑了一下，还是小声的请求，“要不，再做一次实验。” “分组，重新制定实验项目。”初一点头，她也没力气多说话，每天穿着厚重的防辐射衣干活，每个人都只露出一双眼睛，说起来，就算一起工作了这么久，她也只能在凭着这些实验员身上的号码来分辩他们。 重新分组，设计了新的投放程序。每组不同，结果大同小异，这回，她们真的找到那个“对的家伙”了。 “还好不是众里寻她千百度，那人就在灯火槛栅处。不然，我们会呕死。”一个女孩说道，他们真的是千辛万苦才找到的，若是真的做完第一千次实验，发现其实第一次实验里，换个方式就能拿到结果，他们才会痛苦。真的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求得真经，这才会有一种真实的喜悦之感。 “好了，你去报告，我在这儿等着，其它人，先休息一下，看看上面还有什么要求。”初一想想对一助说道。 一助也累，不过这会儿，这个还真不能假手于人，初一把实验报告签了字。就在原地等候着，真的太累了，所有人都沉默了，靠着桌子闭目养神，等着下一步的指示。 他们是所有闭环中的一环而已，她们成功了，不代表别人成功，所以他们这边完成之后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加入了相关的部门进行辅助研究。 等着各组人拿着自己的成果，合并在一起，又开始做联合实验。等着各项设备调式完成，再从头实验，24小时，120小时，240小时。 关关难过关关过，等着所有关过了，在等着最后的结果时，一个穿着防护服的人在她的面前倒下，安保人员忙进来把人抬了出去，之后再也没见过。 所有人站在原处发起呆来，他们都不知道那位是谁，包括和她一起在实验室的那些实验人员。看得出，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自己是临时被抽过来帮忙的，而那些人却是一直在这儿的。所以，他们和这一路上倒下的无数人一样，是真正的爱国者，不然，他们不会在这儿。而自己是吗？ 初一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控制室里，大家都只露出一双眼睛，各忙各的，防护服上写编号，然后几号做什么，按号叫人。这是对他们的保护，学界只有那么大，真的再异地相会，是认还是不认，认了又该说什么？若是注定了，他们将在历史的烟尘里消失，那么相见不如不见！ 第244章 谁也骗不过 张涛妈给她拿了一个折叠的布躺椅出来，就放在初一的边上，还在椅子上铺上垫子，初一就像在机上一样，把羽绒服盖在身上，就躺着阳光之下，沉沉的睡了过去。 边上的炭火，火光从高温的玻璃里透出来，散发着热量，初一在边上，显得脸色也终于好看一点了，张涛妈就在边上看着她，那青灰的小脸，老太太都觉得看到的是个死人一般。初一这些年做工程，虽说是瘦，但脸都是晒得黑黑的，精神一直很好。可是这回，她脸上一脸的死气。这怎么不让张涛妈心疼。 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初一不冷，这才回了屋。她得打电话回山水，这些日子，山水没事都会打电话过来问问，水木这边有没消息。现在初一回来了，自是要各方通知的。 老伍爹不在家，老吴同志接了电话，听说初一回来了，气得直嚷嚷，都恨不得顺着电话线过来弄死初一才好。 “初一呢，让她接电话。您别惯着她，我用电话又不能把她怎么着？”老吴同志愤愤的说道。 “她真累不成，已经睡了。这回真累坏了。我要去买鸡，不和你说了，你和他们说一声，初一回来了。”张涛妈急急的挂电话，忙着去买活鸡了。 拿着电话，老吴同志真是气死了，就通知一下，自己闺女回来了。这个算什么？想想又恨起初一来了，出国也不跟家里说一声，三个月，连个电话都没有。还是老头找了曹丽，通过曹丽要来了秦主任的电话，才知道初一出国了，国家需要初一去考查一个重点的项目，手机被收了，没法和家里联系。过几天，还给老伍爹的办公室传了几张初一上海外报纸的照片。虽说打印出来糊得不行，但总算知道人没事，也就算了，就是觉得气。什么样的任务，连电话都不能给家里打？ 张涛妈出门时，还看看院里睡着的初一，有点迟疑，她觉得初一这真不像是出国了，反而像是出院了，一点人气都没有。不过想想告诉初一妈只怕也是让初一妈更气。只能飞快去买活鸡了。 “回来了？”迎着夕阳，张涛推着车进来，看到睡得迷糊的初一，她晒了也不知道多久，此时，终于脸色看来有点血色了，张涛轻轻的拍拍她的脸，看她睁了眼，皱了一下眉头，“又把自己累成这样？” “是啊，大工程。”初一长叹了一声，她轻轻的揉了一下脸，看看天，“太阳真好。” “你不是去非洲了吗？那儿没太阳？”张涛目光一闪，小声的问道。 “一直开会。”初一回避了张涛的眼睛，现在看出来了，撒谎这个要天赋。 “回来吃饭。”张涛妈在门口吼了一声。 初一松了一口气，自己拉着张涛，借着他的力起身，张涛看她里面穿的是短袖，张涛无奈的给她披上羽绒服，“你从哪来回来的，里头穿短袖，外头大袄子。” “我饿了。”初一扶着张涛的手臂，“你厂办得怎么样？给我在屋里装一个小号的炉子，就跟山水老家那个一样的。” “你都没进屋吗？”张涛都无语了，引着她进了屋，初一房间里已经生起来壁炉，一边还放着个柴火架，放着劈好的劈柴。天一凉，他就给她装好了，幸亏是一楼，不然，想装还麻烦。初一要的不是温暖，是火光。结果这位回来了，竟然连屋都没进。 “嗯，太累了，坐下就不想动弹。”初一不敢说自己太久没晒太阳了，在院里光合作用呢。 “国外好玩吗，一去三个月？”张涛妈端着鸡汤出来，就是一碗汤，没有肉，放了两朵大香菇，边上盛了一小碗饭，“京城讲究上轿饺子，下轿的面。不过我又不会手擀面，你泡饭吃，吃了快去睡。被子什么的，我常拿出去晒，都是干净的。” “嗯，泡饭好，泡饭好。”初一有些欣喜了，真跟老娘一样，拿一碗肉给她，她会吐。 赶了几口米饭，泡在汤里，还特意等了一下，等着米饭更软烂一点，这才慢慢的像喝粥一样，喝了下去。她不想说话，吃完了，想到行李。那箱子的钥匙在哪呢？盯着看了一会，想想看，自己试着按了密码锁边的开关，锁开了。仔细看了看，密码三个8，人家根本没弄密码。 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打开箱子，箱子里都是礼物，大包的零食巧克力上面的标注是同事，另一包是机场免税店的标志，有香水，有漂亮的首饰，还有两件时装。这些上面没贴名，不过应该看得出，衣服应该是给两个姐姐的，香水和首饰，看着可以送女性长辈，可能是给自己妈和老吴同志的。然后就没有了。初一想想，合上盖子，再看看箱子各地机场的贴纸。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怎么拉？”张涛过来。 “没你们买，这都是机场免税店随便买的，大伯妈，这是给您的，用来绑丝巾。”初一拿了丝巾扣笑盈盈送到了张涛妈的面前。 “这个，我又不戴丝巾。”老太太看看，忙推开，“给你妈。她戴好看！” “不，您戴好看，这个也可以放毛衣上，您看，就这么扣上，是不是好看。”初一笑盈盈的帮着张涛妈扣上。 绿宝石的搭扣，扣住毛衣的两襟，倒是很漂亮的，张涛妈一脸笑。 “好了，你快去洗澡睡觉。”张涛看看她的脸色，忙说道。张涛替她收拾东西，他的眉头皱起。 “不洗了，这些日子皮快洗掉了。”初一摇摇头，她睡了一下午，不过，现在她还是身心俱疲，也忘记了和父母打电话的事，或者说，自己故意在拖延，不想真的面对。 张涛妈倒是想提醒，不过看初一吃了饭，脸刚晒得有点颜色，现在又没了颜色，又把话吞了回去。等着她关了门，老太太轻叹了一声。 “你觉不觉得这回初一脸色特别差？”张涛妈小声的问着张涛。 “行了，她就这性子，太好强！”张涛笑了一下，自己把礼物拿出来。眉头皱得更紧了。 第246章 尊重 第二天，初一早餐时和父母通了电话，也没说两句，就是不断的干巴的说，我很好…… 张涛晚上也没走，睡在客厅的沙发床上，一早看初一拿着电话，来来回回的就是说‘我没事、我很好’但其它的一句也没有了。张涛注意到她坐在客厅的窗口，那里满是冬日清晨的阳光，之前都不知道初一会喜欢晒太阳。 早餐之后，张涛送她去中心，想想还是问道，“不再休息一下？” “算了，今天应该上课的。”初一揉了一下脸，不过自己揉脸时，也能感觉到自己脸上之前挺烦的颊边怎么也减不下去的软肉没有了，感觉上，脸上就层皮了。抽了一口气，“我现在这样出来是不是有点吓人？” “是！”张涛认真的点头。 “好好学习。”初一瞪了他一眼，明明她希望的是，这位会说，‘没事，你现在很好看。’ “初一！”张涛拉住了准备进楼的初一，想了一下，“以后，有这种任务，跟上面说一下，两三天的，给我们打个电话，我们知道你还活着就成。” “若是没时间呢？”初一看着张涛，她手机收了，但她知道，她若是要求打个电话回家，组织不会不答应，但她过得连日子都不记得了，哪里还有时间去想，自己是不是该打个电话回家？ “那就跟人说，你家里需要你每隔两三天要打个电话回家，若是你忘记了，让他们记得提醒你一下。你忙，总有不忙的？我们知道拦不住你，那么，我就只要求你每隔两三天给我打个电话，让我听到你的声音。我不会像你爸妈那样问你那么多，只要听到你的声音。”张涛很严肃。 “然后你再给我爸妈打电话，说我打过电话了，还活着。然后，我被我妈追杀，给你打，不给她打？”初一抽回了手，拍拍他的脑门，想想，轻叹了一声，“我尽量，其实哥，你知不知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真的有事，总会有人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我没了。我只要一直没消息，才表示，我真的还活着。” 张涛不想理她了，自己一踩踏板，默默的走了。 初一也无奈，她每每这时，就觉得自己是心冷的人了。她讨厌这种感觉。可是，每次面对家人，她都充满了无力感。她无论有什么事，她都不想麻烦别人。打电话报平安的这事，她也觉得是种负担。说什么？‘我没事，我很好……’其它的，她又不能说，说了也没有意义，想想自己这毛病什么时候养成的？她也忘记了，她一个人负责自己习惯了，当她需要向人交待自己的时候，她内心充满了排斥。 “我靠，你去非洲了？”曹丽到了，结果一看初一的脸，就暴了粗口，但马上，踮脚看看她的脸，“你这脸，看着不像是去了非洲，倒是像被关了小黑屋。你是被绑了，还是被绑了？” “别贫了，这是在机场买的零食，你分给大家。”初一把大包东西正好给了曹丽，挺重的，她三个月，身体真没之前好了。 曹丽看看法国机场免税店的标志，之前他们出国参会时，有去过，“你去法国不叫我，好歹给我打个电话，帮我带瓶香水啊！” “别问，问就是忘记了。”初一往里走，她还能记得帮她带香水，这个问题真的没法答，想想，“最近有什么新闻没？” “能有啥新闻？最大的新闻是，你的学生都想退学了，特意用这么高的分来看看你，结果上了两节课，人就没影了。今天正好有你的课，课让小秦上，你和学生们说两句？”曹丽哪里知道初一在问什么，抱着零食笑呵呵的跟在后头。 初一嗯了一声，回到办公室，没跟之前一样，直接开始工作，而是去翻了报纸，从那位倒下之后的第二天开始，一张张的翻看，最后，看到那张四十岁儒雅的脸。她和老伍爹当时一样，认真的看着那位的生平，还有研究的方向。虽说含糊其辞，但是初一看到的，比老伍爹看到得多得多。这位是材料学家，虽说没说是哪方面的材料学家，但是初一知道，这位应该是密封材料学的专家，所以他和自己一样，在这次的工作中，举足轻重。正是重要，于是自己因为年轻熬住了，而这位完成之后，就永远的离开了。 “初一，怎么啦？”曹丽没发现初一喜欢看报纸啊？还花这么长时间看一张过期的报纸。 “没事。准备上课！”初一再看了一照片一眼，把报纸放了回去，自己去拿了课本，自己去了教室。 上课的是助教，初一就坐在后面认真的听着，自己拿笔还做了笔记。因为她就坐在后面，学生们这堂课就显得很老实了，让小秦助教安安生生的课讲完，她自己都快感动哭了，觉得自己这三个月，真的太难了。 初一上台，轻轻拍了拍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向下面的学生们。 “很抱歉，没跟你们说一声，就跑了个没影。这是我的错，所以你们年终学业分，我每人加五分。”初一扶着讲台冷静的宣布，下面没人敢欢呼，不过脸上都不由自主的露出笑容，曹丽靠好了，她开始替下面的孩子们难过了。初一冷冷的扫过众人的脸庞，“但你们上学期品德分会被归零，请努力在学年结束前积攒加分项。” “为什么？”果然，年轻的学子们愤怒了，某位站了起来。 “因为不尊重老师！小秦博士教你们绰绰有余，但刚刚我看了，你们不做笔记，然后对于她的提问，毫无反应，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就凭这一点，我扣光你们的品德分，你们有什么可抱怨的。”初一冷冷的看着众人。 “您呢，作为班主任，扔下学生，三个月不到学校，您尊重过我们吗？”另一个学生也站起来，愤然说道。 “是，我开始就跟你们道歉了。并且你们年终学业分，我每人加五分。”初一抬眼看着那站起的男生，想不起来这位是谁了。 第249章 无力 “行，我让人安排。”副厂长看到那上面盖的可是国家发改委的章，他还敢说啥。直接交给办公室，按着这个拷贝一个，当成厂里的制度下发执行。 正跟刚刚初一说的，水厂这地方，绝不能出现传染性感冒的。水厂的人虽说觉得初一小题大作，但初一身份不同，厂里根本不想跟她扛，您怎么说怎么做。 “要不，还是送您去医院！最近感冒发烧的特别多，您别转肺炎了。”副厂长看着年轻的初一，小心的问道，“我们还是找个专家看看。” “那就一定要严格执行，十二月在羊城就是夏秋相交，特别容易生病，防病这个，必须严格执行，水厂24小时运行制，一个萝卜一个坑，倒一个，咱们都麻烦。”初一抬头，厉声对副厂长吼道，“现在要控制。等倒一批了，你有应急机制吗？你运行都没人了，你怎么办？停产吗？” 副厂长怔了一下，就算是心里还有点不以为然，看初一严厉的眼神，忙拿着制度赶紧走了。这位可是通天的人了！ 初一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她看向曹丽，“你看着，我去见罗院士了，顺便让他给我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曹丽忙站起来。 “不用，帮我看着他们。”初一摆手，自己出去了。 曹丽还是送下楼，楼下开车门的那是那位灰衣人，轻轻的帮着初一打开了车门。从四年前开始，初一每一次出京，都会有灰衣安保出现，这位会出来交接一下。不过，这回的，明明不是这位啊？ “您怎么来了？”初一看到那位了，也是一怔。 “首长觉得您离京太久了，让我出来看看。一个小小的学生实验，你在这儿时间是不是太久了！”灰衣人笑了。 “有事吗？”初一皱了眉，首长派他出京看自己，这个，是不是太过了。 “没有，是担心您的身体。”那位笑了，“今年的体检时间要到了，首长让我来接你。” 初一点头，那年回京之后，她就被送去做了一次专业体检。之后每年，到时间就必须去一次。她知道，首长也怕，有些事，影响不是体现在当场的。 所以这四年，她其实也是很配合的。不过今年的情况特殊，她真不能离开。 “我要去见罗院士，顺便看病，您要去吗？”初一看看灰衣人，倒是松了一口气，有这位在，她觉得这是老天帮忙了。 “他是院士，但治感冒不如小大夫。建议还是快点回京才好。”灰衣人摇头。 “走！”初一笑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自己上车，该来的，已经来了，她可以随时走了，她的作用就是在这儿。她这些年，她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想出来。而这回，她能想出的办法就是，除非自己感染，不然，不能让国·家重视。而现在，她觉得，其实可以利用一下灰衣人了。 “所以您是来带我回去的？”初一坐好，打开两边的车窗，不抬头看着前面，当然，又打了一个喷嚏。就算她戴着口罩，还是捂着自己脸，转向另一边。 “给你订票回京，你知道，你感冒是很麻烦的。”灰衣人回头看看她，皱了一下眉头。这些年，他们实在见得有点频繁，总算是能说上两句话了。而他是来接她回去体检的，结果一来，她感冒了，也就明白告诉她，你必须马上跟我回京。 “实验已经快成功了，去年毕业班去的蜀地，我也没陪几天，这个班算是给大学一点面子。好好带带!”初一转头又打了一个喷嚏，这回真的眼泪直流了。 灰衣人摇头，自己回身坐好，默默的看着前面的路。初一闭着眼，想着自己的心思。 晚上，初一一个人回了驻地。和她一块的灰衣人被她亲自送到了机场。她看到飞机起飞了，才回来。她一路思索，回到自己的屋里，关上门，拿出了电话。 “秦主任，是我！”初一的声音有点沙哑了。 “怎么啦？”秦主任扶了正，并且升任副总·理了，但还一直负责初一团队，直接对初一负责。 “羊城可能出现强传染性呼吸道疾病，我要申请水厂封闭运行。”初一刚刚想的就是该怎么说，以什么立场来说这件事。 “水厂封闭运行？说什么胡话呢？”那头顿了一下，显然这个提议，对他来说，也足够震撼，“小肖已经去接你了，老实跟他回来，今年你没体检，这是违反纪律不知道啊？跟着小肖快点回京。” “是，我让肖同志回去了，羊城的资料我请他一定转给您。我们下午见过珠江传染病中心的罗院士，目前情况还算可控，但是他们没有治疗方案。万一水厂一个员工传染，病毒就可能进入城市管网，后果太难预料了。”初一压低了声音。 “你确定没法治疗。”秦主任也压低了声音，传染病不怕，真的怕没法治。只要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案，那么造成的损失就大了，但是，越是这样的大事，越要冷静，主要也不是他能做主的。 “是，罗院士请我一定向您汇报，已经有了漫延的趋势。一定要有强制措施，加入行政手段。现在就是水厂，若是一个员工感染，一个运行班组就完了。”初一头痛极了，但还是坚持说道。 “不能封厂，不能引起公众恐慌。”秦主任说得斩钉截铁。 “秦主任！现在人命关天！”初一捂着头，还想再说说。 “我知道了。”秦主任直接挂上了电话。 初一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她这些天特意洗冷水澡，把空调调低，特意让自己发烧、咳嗽、打喷嚏。等着到了罗院士那，罗院士直接带她去拍片，带她做了化验。看到她没有肺部明显的变化，才松了一口气。 那位是知道初一是能通天的，拉着跟她说了半天新型不明病·毒的情况，老头明显这事已经着急上火了。以目前情况下，已经有传·染·性·疾·病的苗头了，他上报市里，但是没有结果，他同意见初一，也是因为她的身份。 初一什么也没说，老实的拿了资料，双手交给了灰衣人，就算交给秦主任，但这位是大佬身边人，他送回去的文件，秦主任总不敢私吞文件。只要这事通了天，羊城就有救。 第251章 家人 “你跟我来。”曹丽摇头，低头和柜台挥了一下，自己往电梯边上走。 初一高烧不退。省、市都派专家来过了，也做了检测，但是，没人一个人敢说初一现在怎么回事。 说感冒，可是就是什么药都下了，就是不退烧；说是肺·炎，肺部有感染，但经检测，也不是什么特殊的病毒。在实验室一杀就死，但在初一身上，就是压不下来。 现在专家们，就是拼命给提高自身免疫力的药，希望能用提高免疫力来提高她的自身的抗体。报到京城，京城倒是没说什么，只说晚上会派机来接，做好准备。 曹丽觉得他们知道什么，可是就是不告诉自己。她越发觉得自己不和初一家里联系也许是对的，背后只怕只能由上面和初一父母来解释了。 张涛来之前和老伍爹通过电话了。是老伍爹找的张涛，初一没消息了，老伍爹自然要先问问张涛。也不知道啥时候起，他们找不到初一时，先问问张涛。 若是平是，初一两三天不打电话，这是常事，老伍爹和老吴同志还真没这么黏女儿。初一在外头多年，说实话，老头、老太太都习惯了。 而这回也是赶巧了，十二月二十七日，是老伍爹的生日，虽说不是什么整生，不过初一这回带人来南方工作，行程没那么紧张，所以倩倩他们的意思是，要不她回去给老爹过生日，顺便过个元旦，他们这七、八年没一起给老爹过过生日了。 初一想想也是，珠江离山水也不远，飞机一个多小时就够了。这也是和上头通报过的，这个假早就请了。于是最近倩倩和婷婷就和初一联系较多，看看送老爹什么礼物好。 当然，倩倩还给初一开了一张单子，让她有空去沙头角帮她买点化妆品。就算初一不去，让下头人去也成。 初一能怎么办？当然是要答应的，结果之前约好的通话时间，打初一的电话关机，打曹丽不接，等了一天，还是这样，倩倩有点担心，初一没有这么没交待的，忙跟老伍爹说了。 老伍爹想想，于是又是给秦主任打了，秦主任能怎么办，只能含糊的说，南方有点问题了，初一正在处理，暂时不能和家里联系。让老伍爹别急！ 老伍爹就更急了，这些年，其实随着他的位置越来越重要，他知道的内幕也就越来越多。比如初一在川蜀的水厂，除了是行业的先锋，重点在她以小镇为辐射，几乎是强势的推行了抗震等级预案。 而水厂建设、建成之后，川蜀大小地·震其实也没断过，多少都会有点损失的，不过，对于川蜀这多发地，他们早就习惯了。但是因为初一水厂的建成之后，他们小镇的柔性移民，不用初一喊，之前帮小镇做抗震设施的地·震局会喊、会唱。 这个国·家和川蜀的领导也会在意，毕竟，给新建筑做抗震设计，其实多花不了几个钱，但是看初一小镇，在六级以下地·震的表现，是十足让领导们惊艳的，立即全省强制的推行。 而在初一划下的那条地·震带上的其它地方开始慢慢的做软性移民工作，主要是，他们也发现移民的好处，那些地方，都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真的从设施入手，慢慢的把危险的地方地还林，保持了水土，也让一些零星的小市镇转向中大开型市镇开发，反而创造了更多的人力，经济上集中利益。无论对教育、医疗，都更加效益化。 从初一建厂到现在，七八年了，川蜀在这种有步骤的规划之中，越来越能看到效果。而这些年，看报告，云贵川藏这四地那条线上，过五级的地·震差多五百余次，而造成的损失却在逐年减少。连这些地方的农民都开始有了意识，盖房时，会请专业人士帮忙看看。 老伍爹每次开会见到川蜀的领导，人家知道他是初一的爸爸时，都十分亲近。谁想在一个炸药筒上当官。能做到他们那层级的，都知道，太平官才能做得长久。 而老伍爹想的不同，他这些年想的是，只怕会有一次像唐·山大地·震的那样的悲剧正在酝酿之中。不然，初一不会每年五月，必带着学生们去川蜀进行新设计的运用。老头觉得女儿只怕预见到了什么，于是那么怕事的性子，还逼得她顶着压力，坚持着。 至于说四年前那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到了他这个层级，真的一点也查不出来。越是这样，他才会越害怕。 而这回，女儿在珠江，难道又有什么事？所以他才会问张涛有没有消息，原本他是想让倩倩去一趟的。知道张涛马上上机，老头松了一口气。 不过，想想还是给珠江老部队的朋友把电话打过去了。他当初的警卫员转业到了特区，因岳父得力，去的早，此时在特区也是身居高位的，这些年，那位也和老伍爹保持着的联系。 “初一在羊城，怎么不来看我？”小白此时都快成老白了，初一小时候在部队，也一直是这位照顾的。他对老伍家的孩子印象最深的，就是初一了，听老首长一说，下意识的就问道。 “她记得你才怪！”老头才不给他脸，想想，“最近珠江没事？” “没事啊？”小白一怔，他是特区，但不是直辖市。是与羊城市平级的副省级市，归粤省领导。羊城的事，他特区真不知道。想想，“初一是做自来水？跟医疗没关系？” “什么意思？”老伍爹的心一紧，坐直了身子。 “刚接到通知，让关注发烧的特殊肺炎患者。我们才布置下去，而且通关口岸也严控，发烧、咳嗽的，不许进、不许出。”小白想想，最近最紧急的就是这个了，不过他不分管这块，他也是上会时，听了一下。听着还是挺紧急的，是国·务·院直接下的文，口径非常严厉。他觉得这个和初一一个做自来水的应该没什么关系啊？ 第254章 决定 “出院我们就回家，不干了。我们不干了！妈养你。”老吴同志眼睛通红，对着不成·人样的初一吼着。 这话还是老吴同志第一次说，在震区取水时，老吴同志没说；在取水船上没回，老吴同志只偷偷的和老伍爹说，要打断她的腿；失踪三个月，老吴同志知道初一吃了大苦头，背后对着老伍爹牙都咬碎了，可当着初一也没说。 因为老吴同志骨子里，还是个挺骄傲的人。因为生了三个女儿，被婆婆瞧不起了一辈子，就怕人家说她没儿子。所以，就想着自己女儿，最好把别人儿子强上百倍，都比下去才好。 这些年，她在二婶面前，那头是仰得高高的。还没事要抱怨一下，孩子们太忙，一个都抓不到，所以学习好有什么用啊？陪在身边的才是儿。但那个话说出来，旁人都是恨不得转身就走。 而张涛妈和初一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跟他们说，这工作别做了，让初一回山水，她养她。老吴同志心里还觉得张涛妈这是目光短浅，惯孩子。 现在她后悔了，早知道，她就该逼着她回山水的，闹到上头去，也该让她回家的。拉着初一的手，泪流满面。倩倩和婷婷也来了，忙一块拉住了老吴同志。 “妈，让初一休息。”倩倩赶紧扶着老吴同志到一边。看看初一，轻叹了一声。 “你这样，初一是不是还得安慰你？”婷婷也忍不住斥道。她已经工作，留在师大任教，现在做讲师，并在读博士。虽说还没放假，不过通知说初一病了，他们都是挺会‘说话听音’的，一听他们这么说了，就知道，初一只怕是病重了。他们自然要第一时间赶过来。不过看老娘这样，她又烦了。 老太太又想哭了，张涛和倩倩忙扒开了毒舌婷婷，把老吴同志扶到外头的休息室，张涛关上相隔的门，想想，才小声的说道，“婶，初一现在不能有情绪波动。她现在是要绝对的静养。” “大夫这么说的？”老吴同志看着张涛。张涛其实都瘦了，只是这会儿，初一太惨了，显不出他来。 “嗯。”张涛苦笑了一下，大夫不说，他能乱说不成。 “行了，你送他们回家安顿一下，带他们去吃点东西。他们在飞机上一口都没吃。”婷婷隔窗看看里面的初一，张涛妈、张主任、婷婷都远远的看着初一，初一闭着眼，看上去，好像又睡着了。倩倩觉得自己喉咙有了一个大大的硬块。她原本有准备的，结果看到真人，她才知道，原来比她想像的要可怕得多。 “初一吃什么？”老吴同志像回神一样，坐直了，忙问道。 “她绝对禁食。”张涛摇摇头。 “好了，妈。别哭了，你哭，初一得多难过啊！她现在，最好啥也别想。”倩倩看老娘又哭了，是真的哭，不是之前跟老爹那种撒娇的嚎。她相信，母亲真的痛了。谁看到初一这样，会不痛。 倩倩看看里面，想想，自己出去了，拿出电话给父亲打了过去。 老伍爹正在开会，看到电话，对着大家一点头，自己走出了门口，大家一块看向了一边做记录的秘·书，那位忙站起来，对各常委笑笑，“伍教授住院了，吴大姐和孩子们今天去京城了。” “好好的住什么院？”一位常委皱皱眉。 秘·书不敢说了，只能笑了笑。 大家想想也是，都知道老伍爹最疼的孩子，也是成就最高的，就是小女儿了。现在住院了，老头自然心焦的。只能安静的等待。 不一会，老伍爹回来了，神色如常的把手机交给了秘书，重新开始开会。 倩倩打电话除了报平安，也是汇报一下情况。当然重点是，她要告诉父亲，她得进京了。 她还没婚，但已经有了对象。不是初一上世的那位，这回是市审计局的高级审计师，从国外回来的博士。注册会议师在全市都没几个，倩倩算是最年轻的注会了。于是倩倩考上之后，很快就被调入了审计局，然后认识了那位。 老伍爹和老吴同志都没表示过意见，知道有这么一位，不过倩倩还没下决心，所以一直没带那位回家见过父母，既然还没见家长，家长怎么发表意见？ 老伍爹倒是从侧面打听了一下，只说那位有点傲气，但是人没什么。老伍爹跟老吴同志偷偷谈过，觉得既然倩倩下不了决心，就是没那么喜欢，既然没那么喜欢，父母就不该有任何的表示。省得他们一激，起了反作用就不好了。 老吴同志，真是被气死了，若是没那么喜欢，就别耽误功夫了，快分手啊！他们又不在意门地，主要是那位，也没有门地可言。 老伍爹也被老妻笑倒了，有时喜欢与不喜欢，其实都是需要倩倩自己来决定的，而不是父母该给提示的。当初伍奶奶还不喜欢老吴同志呢，就喜欢帮她挑水的村里那个叫铁头的女孩。但是老伍爹和老吴同志认识一个月之后，就拿了结婚证。当然老吴同志是被初一外婆和姨妈揪着去的。因为老伍爹的假期，快结快了。 所以老伍爹一直对女儿们的婚事抱着很民主的态度，感情这事，旁人是再怎么说，其实都是没用的。 不过，倩倩与那位徐博士的契机很快就到了，初一病重，消息回到山水，倩倩是理性的人，立刻就想后头的事了。 初一这几年身体不好，她是看在眼里的，她又不是老吴同志，糊里糊涂的。连张涛妈都说了几次，让老伍爹调初一回山水，实在不行，辞职别干了。她就知道，初一的情况真的不太好。但是，她有时状似无意的问初一，初一就笑，只说自己瘦是忙的，但她精神真的好。倩倩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这回，失联十多天，张涛和曹丽都不敢接电话，只有领导亲自打电话说她病了，那么，这回的病，就不是小事了。若是京城能让初一回山水，还好说，若是不行，那么，他们家就得有一个人进京。况且就算好了，她觉得初一也得有人在身边照顾了。 而这种时候，老爹不可能进京；老娘说实话，没什么用；总不能让张家进京照顾？之前张涛妈进京，是陪亲儿子，可不是为了陪初一的。再说老太太也过了花甲，她肯，伍家也不好意思。于是，她就是惟一的人选了。 老伍爹想想，反问那徐博士能同意？倩倩进京，他们的关系肯定得跟着起变化。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倩倩进京可以通过组织。当然那位，他是可以托人的，但是那位那么傲气，能答应？弄不好会以为他们以势压人，耽误了他大好的前程。 倩倩想想也是，还是来京之前和徐博士聊了一下。把情况一说，当然，没说家里也会安排那位一块进京，她是觉得，他们既然还没到那步，这时说，让那位陪她去京城，其实也不公平。凭什么人家要陪她去照顾一个病人，放弃大好的前途。不过，她还没说完，那位就怒了。 那位觉得倩倩这是借口，她只是自己想进京工作罢了，或者说找借口分手。初一若是真的病重，完全可以回山水休养，等好了再回岗位上去。国·家没那么无情，会让初一带病工作。顺便还说倩倩这是真的当自己是公主了，以她爸那点级别，在京城里，真的多如牛毛…… 倩倩懒得解释，直接说了分手，就和母亲妹妹，还有张主任夫妇一块进京了。 不过，这回的事，倒是给她提了一个醒。一直觉得和那位一块没意思，可是除了家人，所有朋友们都觉得还可以。她也实在没找到分手的理由！ 分手，她只觉得松了一口气，真没有那种痛苦的感觉。原来，自己真的一点也不爱。想想看，觉得他们家三姐妹是不是生来清冷，谁也无爱。 所以她来之前，也跟父亲说了，决定辞职到京城，张主任京城也有分公司，主要她在这儿是能照顾初一的。 老伍爹还没答应，只让她先进京看看情况。现在看看初一这样，她真的下定了决心了。所以，刚刚打电话，也是告诉父亲，她必须进京了。 第255章 张涛的伤 “伯母，你们来了。”曹丽进来，放下东西忙过来打招呼。 老吴同志抹了泪，定定神，对曹丽笑了一下。 这时，护士端着盘子进来，看到这么多人，也吓了一跳，看着张涛。 “小张总，这么多人不行。” “行了，这是伍教授的家人，要打针了？”曹丽忙打开门，看看床，不过也算了，过去看看初一，初一又醒了，想对她笑，不过曹丽忙拍拍她，“你睡你的。” 张涛忙跑进去，伸手抱起了初一。而曹丽则拉开被子，让张涛把初一放回去，曹丽则在病床的另一边，过来帮她把大的病号长袍脱了，里头就是松松的布制的病号服。张涛也是配合默契，这边曹丽给她抽出了长袍，他就给她拉上了被子。真的是一气呵呵成。 小护士也习惯了，看都弄好了，忙给她接上监控仪，给她把针打上，调好点滴。看看仪器的指数，取下氧气罩，帮她戴上，还对着众人又做了一个禁声。 “你们人太多了，这对病人不好。”小护士指指外面的会客厅，“你们尽量在外面待着，她现在，一个人等着比较好。” 大家只能点头。 他们看了一下，初一的手背上已经满是针眼了，刚刚小护士是打开她手腕处的一个类似针套的仪器，把针直接接到那针套里。 “这是进口的固定输液器，省得不断的找血管。”曹丽忙跟跟老吴同志解释了一下。大家其实也知道意思，是找不出血管了，于是只能从手腕上找一个固定的点了。这样对病人来说也不会那么痛苦了。 老吴同志又要哭了，张涛忙把老吴同志架了出去。初一现在最忌情绪波动，最好就是像刚小护士说的那样，由着她自己像冬眠一样休养生息。 曹丽轻轻的拍拍初一，看初一好像又睡了。才把他们引到外间，关上门。 “对不起伯母，我没照顾好初一。”曹丽忙跟初一妈道起歉来。 “不是说了没有生命危险了吗？”张主任看看刚刚初一的样子，明显的，她脑子是清醒的，但是没力气说话，这是什么情况？ “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曹丽笑了笑，她也觉得自己快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知道的也不多，目前，就只是知道初一的身体需要长期调养。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这个没有生命危险，也不能让人觉得安心。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只是感冒吗？”张主任背着手，回头看看玻璃窗里，安静输液的初一。阳光透过长长的玻璃，洒在了白色的病床之上。初一闭着眼，若不是脸上盖着氧气罩、输液瓶，都看不出初一还活着。 “对啊，你叔也说只是感冒了，感冒为什么就成这样了？”老吴同志看看那扇门，急急的看着张涛。她不是质问，而是这样说是感冒，欺负她没文化吗？ “就是感冒，不过转了肺炎。因为本身体质太差，西医的药不敢下猛了。首长找了位老中医，大夫说了就是这些年熬得太狠了，其实她早就病了，这回发烧，就是把之前的病都带出来了，就是要调养。”张涛无奈的解释了一下。 这是秦主任找来的一位看上去，多走两步能死的老头子说的。他给初一号了脉，老头让边上也七老八十的另一个老头给初一扎了几针，总算是让初一退了烧。 所以这几天，除了给初一打营养液，她还会输入中西医结合的输液，里面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张涛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家属，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就算他们问，也问不出来，还不如就按着他们的口径跟家里说。 惟一让人欣慰的是，初一总算是清醒了，就是没什么力气。这两天其实已经好些了，之前只能输液，而这两天，她已经能喝药了。按着三顿的喝黑药汤子，总算有了活的希望。 “那回家调。”果然老吴同志一听这么说了，就愤怒了，都想找人把初一现在抬走了。女儿竟然是累成这样的，若只是中医调养，那我们回山水去。 “妈，中医不能中间换人的。”倩倩忙按住了亲妈，她可不信只是因为累。大家谁不累，就初一一个人累成这样？国宝级的专家，她享受超高的待遇，身边一直跟着人，曹丽就在边上，曹丽结婚生子，啥也没耽误啊。但这些怎么跟老娘说？只能按着老娘，扯着理由，“首长请的，只怕是国宝级的，我们在山水也不知道找不找得到，再说，这种情况下，还是别让初一乱别动了。” “是，大夫说，还好年轻，调几年就好了，不会留病根。”张涛听着说“几年”时，都想骂人了。不过没敢。现在跟着老吴同志和自己亲妈说时，他依然觉得这话说得有点欠打。 “初一现在只能睡吗？”婷婷不看初一，而是盯着张涛看，她有点不信，想知道张涛有没说谎。 “二姐。”张涛苦笑了一下，他倒是想说谎，问题是，他发现，他是连听实话的资格都没有，看看边上的行李忙说道，“行了，都回去休息一下。” “是，涛、丽姐，这些天辛苦了。今天，我在这儿陪初一。”倩倩脱了下大衣，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就得开始学起来。 “就是、就是，真是亏了你了。”老吴同志也回过神，忙抱了一下张涛，“还是你叔说得对，还是得有有兄弟姐妹，等我们死了，你们也能相互依靠了。” 说完了，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张涛本想说不用客气，可话到嘴边，竟然说不下去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算什么了。初一的国·家任务是什么，他没资格知道；初一有事，他就算飞奔而去了，又能怎么办？一切都是徒劳的；就算是现在，自己竟然不知道初一喜欢晒太阳；他就算守在这儿，也没资格知道初一真实的情况；而此时，初一妈又给她一记重击，他没有资格照顾初一。倩倩是长姐，老吴同志是亲妈，他们来了，自己这个假表哥，自然要退位让贤了。自己还真的没什么资格说不。 第257章 帮不上忙 “这回得让她爸跟领导说说了，初一得跟我们回山水。”老吴同志坚定的看看张主任。 “行了，现在她这样，怎么回去。包个飞机把她弄回去？尽说没用的。”张主任摆手，“现在知道她没事了挺好，去歇会。” “好了妈，刚姐给爸打过电话了。”婷婷忙按住了老吴同志的手机。 “老伍！”老吴同志扒开了婷婷，自己拨了出去，电话一接通就哭了出来。 张主任忙把电话抢了过去：“成森，孩子没事。就是之前太累了，所以这回一个感冒，就把她打倒了。” “真是感冒，你们看到人了没？是隔着玻璃看的，还是进了病房了。”老伍爹被老妻正哭得心乱，加之之前倩倩说要进京的话，此时就真的恨不得马上进京了。终于听到张主任正常的声音，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急急的问道。 张主任他们是不知道羊城发生了什么事，但作为省·委的班·子·成员，山水市的第一把手，本身自己又在羊城当了二十多年兵的，他在那儿也是根深蒂固的老伍爹怎么可能不知道。 跟小白挂了电话之后，各地也都有了通报，他现在就担心初一是被感·染了。 “放心、放心。脑子很清醒，就是没什么力气。这回可能真要养一阵了。弟妹的意思是，想接她回去。不是说要给你过生日，还要一起过元旦吗？再怎么说，孩子想和你一块过个生日也是孝顺。你方便的话，问一下？”张主任对老吴同志摆摆手，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 “知道了，大哥麻烦您了。”老伍爹知道张主任的意思了，现在看初一需要的是只是长时间的静养，而让初一回山水静养是最好的，主要是需要让初一离开工作的环境。这个他们都见不到高层，口风不好探。但自己作为家长，作为能和老头子们说得上一句话的地方大员，这口风还是探得的。 “别担心，孩子就是瘦了一点，精神还好。”张主任安慰了老伍爹一下，老头这些年，跟初一爹别的没学会，但是严谨这点真的是学得足足的。 “让他们给初一拍个照片，我要看。”老伍爹倒不是不信张主任，但是他这些年，他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知道了，我们吃了饭就回医院，到时让涛给你拍。”张主任明白，老伍爹还是不放心，应了一声。却也不怪他，若是张涛有事，他也不会相信任何人，更何况是现在情况有太多让人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现在最高级的手机是有拍照功能，还能上网，除了贵一点，还没什么缺点。而这里张涛的手机正好是才换的，不然，怎么配叫富二代。他们放了东西，随便找了个馆子吃了点东西，又回到医院。 初一还睡着，张涛还是纠结了一下，把初一轻轻拍醒，“你爸要看你的照片。” 初一明白张涛的意思，但她这样，好像也不成。倩倩忙摇起了床，她坐在床边，把初一搂在自己的怀里。初一指指氧气罩，张涛帮她去了，让她看着正常点。 虽说这也不是想骗老伍爹，但是远在千里之外，只怕他才是最煎熬的那个。不然，张涛也不会把初一特意叫醒了。 初一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得让父亲觉得她可能除了瘦之外，别的没什么了。对着镜头笑着，还举起两只手指，显得很开心的样子。 张涛看看手机里的成像，总算没那么难看，给老伍爹秘书发了过去。老伍爹可不会用这些新鲜的玩艺，有什么事，他会先和秘书说说，由着秘书告诉他怎么做。 初一做完了这些又没力气了，手无力的垂下，然后对着老吴同志努力的睁着眼，对着亲妈笑着。 “行了，睡你的。”老吴同志轻轻的摸摸她的脸，把氧气再给她罩上，再看看她吊着瓶，瓶子里是乳白色的液体。 老吴同志，也是见过世面的，这是很高级的营养剂。几百块一瓶，一般人都不给打的。下午她来时，就看到初一吊着，现在看，已经换了一瓶完整的。可见，此时女儿每天要打好几瓶。而打这个，说白了，就是女儿现在身体极度的缺乏营养，而这个是能快速的，作用到各项指标里。也说明，现在食物已经补不进去了，只能用药物。 初一原本坚持不下去了，看着母亲笑笑，自己闭上了眼。 倩倩忙小心的放开她，再慢慢的放平了病床。初一的药里应该有安神的作用，不然也不可能睡成这样。她身上还接着尿袋，就是让她心无旁骛的睡。 晚上老吴同志就看着她，她等着瓶里的营养剂打完了，叫来护士，护士却又换上一瓶。现在他们知道，为什么要在初一手臂上装固定的输液器了，这么输液，不装这个，她血管得被戳烂。 “这个要打多少瓶？”老吴同志忍不住问道。 “每一瓶的作用不一样，首长很虚弱，需要全方位的营养补充。”小护士对老吴同志笑了一下，轻声说道。要知道，这医院都不对外。而初一住的这间病房，就算是领·导的子·女，也是住不进来的。至于说她用什么药，其实有些她们真的不知道。都是由专人配好了，送来的。所以初一什么病，怎么治，他们这些小护士真不太清楚。 “她还要打多久？”张涛妈想想看，她是不信药的，还是相信药补不如食补。 “那得大夫说了算。”小护士笑了起来。 “那个能问一下大夫，她什么时候能吃东西吗？”张涛妈又问道。 “不行的，她的胃现在吃不了东西。她的身体也接受不了油盐那些东西。所以阿姨，你们千万别喂她吃东西，会害了首长的。”小护士忙瞪圆了眼睛，忙跟着张涛妈说道，她真见过这样的，以为是为了病人好，结果一碗补汤喂下去，病人原本快好了，被油盐一激，全身器官都衰竭了。 “放心、放心，我们知道的。”张涛忙应道。 第259章 意志垮了 “我同学苏黎。”初一有点所气短，刚跟苏黎说了话。 “你好，你好。”倩倩笑了一下，把初一推回病床边上，正想扶她上床。 “好了，你终于达成了梦想，瘦得比张纸还轻了。”苏黎忙上前，抱起了初一，故意在手上掂了一下，小心的把她放回了病床上。 初一笑了一下，没回话，闭上眼。 “她现在没什么力气。”倩倩抱歉的一笑。 “我知道，我在外科实习，也就上来看看她。”苏黎对着倩倩笑了一下，轻轻拍拍她，低头轻声说道，“喂，我下去了。” 初一闭着眼，牵了一下嘴角，表示自己听到了。她不能睁眼，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点尴尬。 “他们要来看你，不过张涛没让。说你不想我们看到你这样。他们都很担心你！”苏黎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的说道。他还没说他们是谁，他相信初一知道他们说的是谁。 初一终是睁了眼，对他轻轻的摇摇头。自己这样，真的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若是那时能做主，真的宁可让上面跟父母说，自己出差去了，等自己康复再回去。让他们来，做遗体告别吗？ “我知道了，我通知他们。”苏黎点点头，转向了倩倩，“大姐，我家在本地，有什么需要直接说一声就成。” “行，谢谢！”倩倩忙笑了笑，亲自送他出来。 “大姐，她怎么样？”等出来了，苏黎才轻轻的问道。 “不知道，中医说积劳成疾。”倩倩苦笑了一下，“又不让吃东西，我们每天也就只能陪陪她，说是要静养。” 初一现在这情况让家人都无奈，若不是看着好多了，她们都觉得这些大夫是不是蒙事了。绝对的静养，打什么药，不知道。不能吃东西，但是可以喝中药。 若不是这样，老吴同志和张涛妈怎么肯回去，因为太无力了。家属在京城的作用，等于零。因为医院给人的感觉是，初一不需要他们任何人。而倩倩每天在病房里，其实就是陪陪初一罢了。只是对着初一的同学，她还真的不能乱说。只能陪笑一下。 “那些老头就会装神弄鬼！”苏黎轻斥了一下，军·医世家的人，对于中·医总会有莫名的抵触。特别是这回，初一是中医救回来的。 这间医院里，大部分大夫都是西医，于是对于初一病都讳莫如深。所以，就算苏爷爷在会诊专家团队里，但苏黎却还是对初一的情况一无所知。 “看着像是好些了，之前连话都说不出来。”倩倩笑了笑，她不管中医西医，只要初一能好就成了。 “我爷爷说，她只怕心理压力太大，是精神被压垮了。建议找个心理大夫。国内现在这个很少，但还是有。当然，用中医的说法是，心病还需心药医。”这是苏黎今天特意来的原由。 苏爷爷是知道初一是苏黎的同学，他是老大夫了，初一具体情况，他不能说。但是他有别的发现，所以回去假装随口跟苏黎提了一下的。 而之前初一神出鬼没的，没消息都习惯了。被祖父一说，苏黎才知道初一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当然，再多问，就问不出什么了，老爷子只说，她改中医了。苏黎也不敢再问，所以今天趁中午有点空，就赶紧上来了。 “你爷爷？”倩倩看着苏黎。 “我爷爷给初一会过诊，不过上面不许滥用西药，所以西医没法子。”苏黎苦笑了一下，看向了倩倩，“我刚看她精神好像真的有些垮了。人若精神力没了，也是会死的。国外有这方面专门的论文，所以还是要知道她在怕什么。” 他刚找初一说话前，远远的看了初一一会。她独自在窗户跟前，低着头整个人都在阴影之中，苏黎不是没见过初一低头的样子，但是初一低头时，都是在做题的。而那时，初一的背都是挺得笔直的。她会在休息时，用头写寿字，说帮颈椎做操，而此时的初一佝偻着像个小老头，她之前那挺直的腰板，似乎被打倒了。她也不许朋友们来看她，她内心抗拒着什么。这个苏黎不知道，也不用知道，但初一的家人得知道，得给她找大夫。 “谢谢你！”倩倩对他笑了笑。 苏黎笑了一下，进了电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起到作用，他只希望自己刚说的话能帮到初一。他也知道初一在他的心里算什么，但是他有时觉得，哪怕初一只能留给他们一个背影也好。只要初一一直在前面奔跑着，他就好像有动力跟着跑下去。至少他还有一个追逐的目标。 倩倩回到病房，看着好像又沉沉的睡着了。初一这些日子，除了亲妈在时，她还勉强跟亲妈说几句话，现在亲妈回去了，她每天都昏昏沉沉的，除了到点看新闻，其它时间都昏昏沉沉的。所以苏黎说的是对的，她心里有事，若不是还有牵挂，她的意志只怕就真的垮了。 倩倩想想自己退出了病房，给老伍爹去了电话。 老伍爹也怔了下，初一意志垮了？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事情，就让初一精神垮了。她现在这样，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意志垮了。 老伍爹自己低头想了很久，在羊城发生了什么事，让初一一下子意志就是垮掉了？她为什么要吓到？老头有点不敢想下去了，所以这件事，女儿其实也是知情者之一？她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吓得病倒了？ 老伍爹纠结了很久，还是又给倩倩把电话打了回去。让她找曹丽，只告诉曹丽，她每天坚持看新闻，是不是在等什么消息，若是有什么新闻上没有的消息，麻烦还是告诉一下初一。至少让她能安心的养病。 倩倩也没问为什么老伍爹不给秦主任打这个电话，非要转一下曹丽？但她相信老爹这么说了，就一定有原因的。所以等曹丽来了，她就特意把新闻频道打开。 听到新闻的声音，初一勉强睁开了眼睛，盯着电视。 曹丽看看倩倩，一脸疑惑。 正这时，灰衣人也进来了，敲敲门，初一看到他，迟疑了一下。 “姐，我想和他谈谈。”初一指指那位，对倩倩说道。 倩倩点头，帮她轻轻的摇起了病床。帮她垫上枕头，拉着曹丽出去了。倩倩知道那位的身份，若是初一想知道什么，也许由着他们自己问出来会更好。 第260章 他们什么关系 灰衣人还怔了一下，回头看看倩倩他们出去，顺手带上的门，再看看初一。他可不觉得初一会有什么私房话跟她说。 初一看着他，想了一下，指指电视。 灰衣人回头看了一眼，电视里播放着各地的欣欣向荣。他脑子不坏，立刻就有些明白了，“想知道后续？” 初一点头，她不是说不出话来，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问？等着姐姐出去了，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孟浪了。这位可是贴身侍卫，他们的纪律比自己严格多了。马上，牵了一下嘴角。 “挑你可以说的。”她声音有点干涩。给她看病的大夫笑言让她当是在修“闭口禅”，说话伤神，而她现在缺的就是精气神。闭口，比闭目还重要。初一就瞅着那老头笑，觉得老头真的太可爱了。她原本就不怎么喜欢说话，老头让她闭嘴，于是她就真的尽量的少说话。她觉得自己在找回说话的感觉了。 灰衣人背后对着门坐下了，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升高了电视的音量。 病房外，倩倩和曹丽一块隔窗看着里面。看那位把电视的声音调大了一些，他坐到了初一的边上，背对着探视窗，这样，他们说什么，外面不但听不见，也不可能看到他的嘴型。 “出什么事了？”曹丽还是一脸的突兀。看着怎么跟着是要谈国家大事一样。 “那谁知道，她外头的事，都不愿跟我们说的。”倩倩笑了笑，既然父亲都不敢问的事，现在有人自投罗网，她当然不会没事找事的再告诉一下曹丽。她有一种感觉，妹妹能担心的事，新闻都不敢报的，最好谁也别多问了。 而从窗子里看，初一背后垫着厚厚的枕头。面对着那位，她显然正在努力的提振着精神。不过随着他们谈话的深入，初一显然投入了，忘记了病痛，初一的背越挺越直，眼睛也越来越亮。现在倩倩不用人说，也知道苏黎同学的爷爷看准了。这事，若是得由这个层级的领导来解答，就真不是什么小事了。 曹丽觉得自己是不是跟初一家人不太在一个频道上，总觉得他们有什么事没有告诉自己。不过看看病房里初一，看上去好多了。主要是精神上好多了！她也就算了。 婷婷和张涛一块进来了，他们是来给倩倩送晚饭的，婷婷和倩倩轮留来陪初一，而张涛就是司机。跟老吴同志说的，他们四个是要相互扶持的。所以张涛这一段就留在京城了。当然，老吴同志不说，张主任夫妇也是要这么说的。看他们都在外面，而初一坐起，正和人谈话，当然，初一开口不多，但她很认真的在听。 看到初一难得的清醒的样子，倩倩和婷婷都有点想哭了。这些日子，初一那沉睡不醒的样子，他们都觉得要崩溃了，当然，最大的问题是，他们不知道该跟谁发脾气。感觉上，初一看着会慢慢的在好转，但是她们是亲姐妹，她们能感觉到初一正在离开他们，这种感觉特别不好。 “是工作吗？”但婷婷还是有点不安，现在初一看着好像好些了，但她怎么觉得有点担心。主要是，曹丽也在外面，那么初一和那位谈的是什么工作？连曹丽这样的助理都不能听。 “那谁知道？”倩倩笑了，此时，她真的轻松多了。婷婷倒是比曹丽了解姐姐，回头看看初一，点点头。但是看着灰衣人，有点迟疑，“丽姐，那位领导和我们初一关系很好吗？” 曹丽和倩倩一块像看怪物一样看婷婷，不过马上，两人一块看向了窗里。里头两人在说话，虽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明显的，初一整个人放松下来了。脸上也带起了真心的笑意，眼睛好像都有光彩了。 曹丽看看张涛，又看婷婷，不过看她问得好像很认真的样子，想想，小心的慢慢说道，“有些我不跟的工作，都是那位同志来接。他们常接触的话，应该比较熟悉。” “那位您熟吗？”婷婷又追问道。 “二姐。”张涛都听不下去了，这时，这位怎么还在问这个。 “我不熟，我在部里没见过他，只是每次都是他来接送初一，只能算是脸熟。初一也没有跟我们介绍过。”曹丽忙摇头，回头看看，有点迟疑的说道，“那位不年轻？” 倩倩和婷婷一块看向那位的背影，两人一块忐忑起来。主要是，这位两次来看，纵是替领导来看的，感觉也怪怪的。他们可不希望初一和这些敏感的人相交过深。至于说年龄问题，还真的不好说。 室内，初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灰衣人具体的不能说，不过他很肯定的告诉初一，已经没事了。处置及时，没有扩散。当然，一个不死也不可能，而且后遗症非常麻烦。但总算控制在一个最小的范围内。所以上头对于初一的敏感还是很高兴的。用她的话说，没有消息，有时，就是好消息。若真是报出来了，就表示事大了。 初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她不在意灰衣人的说的首长很高兴的话，最小范围是重点，只是看着灰衣人，“谢谢！” “谢什么？”灰衣人想想看，咧嘴笑了起来了，“罗院士见首长时还说谢谢你，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不，我什么也没做。正是因为太无力了，才觉得痛苦。”初一尴尬了，轻轻靠在了枕头上，真的十分感激的看着灰衣人，“若不是您正好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许只能自己跳上飞机，去找秦主任了。” “然后晕给他看，‘我以我血荐轩辕’？”灰衣人笑了，深深的看着初一。 他是密保人员，他在国外的档案有几尺厚，也是那种不能私自出国的人员。他受的训练让他觉得，初一当初是熟知一切的。而送他去机场，逼着他一定交到秦主任的手上，那时，她真的报了极大的决心。所以，首长说初一要以血荐轩辕时，他心头一震。 而此时，看到自己说了后续，她这付表情，无一的表明，她一定看到最坏的那个结果，所以知道之后，她只有感谢。因为她知道，之前的代价，那是必须要付的，她没矫情的说自己晚了，她只谢谢自己阻止及时了。他有点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 第262章 走近 “他在追你吗？”婷婷拍拍她的脸，婷婷是担心这个，那位看着好像比初一大得多。他们家都是理智大于情感的，这样的，她不觉得老爹能看得上。 初一猛的睁眼，这个，脑子太强了？怎么想出来的。 “那位之前我连名字都不知道。”初一无奈的看着姐姐。 “哦，那没事了。好好睡觉。”婷婷轻轻的拍拍她，只要不是那个就成。 晚上，张涛没进来，他刚注意到，那位和初一很亲近了。他靠近初一，初一并没有不适。初一其实是不太喜欢和人接近的。就算是罗飞他们，她也不喜欢和他们太亲近。这位能逗得病中的初一大笑，能靠近她说话，能拍她的额头，这一切都表明，这是初一放心，并且能信任的人。 初一躺下就睡着了，和肖一白这样的人斗智斗勇，真是劳心劳力。况且这会儿，她真的放下心来。所以完全没负担的就沉沉的陷入了睡眠之中。她的脸色好像也好看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外间会客室里，就他们姐弟三人，看看初一第一次睡得这么安神，倩倩这才把苏黎的建议一说，算是解释那位和初一在谈啥了。 “所以，早上那位来，初一就是在问公事？”婷婷这才明白，为什么倩倩完全不问那位是干嘛的，和初一啥关系。合着是知道发生啥事了。 “心事？”张涛虽说也在意那位灰衣人，但他更在意的是，初一病成这样，是因为有心事？这让他更加难受了。 “我也不知道，让她安心就好。”倩倩摇摇头，她现在隐约的明白为什么父亲不打这个电话了。什么事，她不懂，也不敢懂。初一比她经的事多，天南海北的跑，能把初一吓得病倒的病，而让“大内侍卫总管”闭门谈了十多分钟，什么事，倩倩都不敢知道，所以也含糊了一下，转向另一件事，“你回头替我谢谢你那个同学，若不是他来提醒，初一这是心病，我们只怕要耽误了。” “哪个同学？”张涛也忙，真不知道苏黎过来的事。 “在这个医院实习的一个小大夫，叫苏……”倩倩也就听初一说了一声，之后也没有再说了，所以一时也想不起来。 “苏黎，他家是军医世家。”张涛点点头，回头看看，初一睡得很沉，眉头也舒展开来了。他不禁想，初一到底经历了什么？什么样的刺激让她一个小小的感冒，生生的把她弄到鬼门关上去转了一圈。当然，他更难受了，自己一直陪着初一，可是初一想什么，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竟然让苏黎特意过来提示。 “说他爷爷来给初一会诊过，觉得那不是身体的病，让我们找一下心理医生，给她开解一下。我查了一下资料，初一这性子，估计和工作有关，本来想找领导的，正好那位来了，初一果然跟他聊了一会，整个人都放松了。”倩倩想想初一早上和那位领导谈得很投入，除了瘦，竟然看不出她这些日子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所以，很多事儿，果然心病也得心药医。初一现在脸色还有点发青，但是好像注入了一丝什么东西，感觉上就是之初一身上沉沉的暮气被抽离了。初一也许真的就快好了！ 张涛点头，但没有多说啥。婷婷和倩倩对视了一眼，想想还是没说啥。 12月27日，老伍爹生日，初一还是用张涛的手机接电脑，跟老家的父母，张爸张妈问个好。虽说那会儿她还在医院里，但尽量让自己显得健康一点。老伍爹真的是强忍着眼泪，和她说话。 那一刻，初一内疚了。其实这些日子她就老想起肖一白的话，每一次自己都勇往直前，就跟命不是自己的一样。细想想，她又不能否认他的话。因为一切有如梦中，她才能这样不顾一切。她其实也没把这一切当成真实的世界？因为不当这一切是真实的，所以她才敢为所欲为。虽说她不敢确定，自己若是这世玩坏了，会不会回到真实的世界里。她把现在所有的当成一次圆梦之旅，就是可劲的试错，才敢说，不赢就死的话。若是上世，她才不敢呢！因为没这种是梦非梦的底气。 而看到屏幕里的父母，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只为了自己圆梦，却没在意父母的心情，对他们来说，他们是真实的，他们不知道还有另一个世界，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还有另一段的人生。他们无论什么时候，都在认真的养育着小孩，可是他们的孩子却没认真的做孩子。想来，他们应该很无奈！ “初一，你那个领导到山水了。”初一妈可能也觉得那样太伤感了，忙对着摄像头说道。 初一倒是知道她说的谁，不过这么一喊，倒是让人觉得有点突兀。 果然，老爹回头看着老吴同志。 “就是小肖，肖局长。上回送你回来。还跟我打了招呼，不过那天你不舒服，我忘记跟你说了。”老吴同志忙说道。 “爸，你哪不舒服？”初一不管肖一白，但忙看向了父亲，这些年，她太忙，每年回家陪他们过年而已，那会，她还要见亲戚，见朋友，而老爹也忙，过年要团拜，要去慰问，要去给省·市的退休、在职的大佬们拜年，弄得他们好像都没什么时间像之前一样，晚餐之后一块散散步，聊一下天。 “还是血压问题。不过，大夫说，已经算是保持得还可以了。小肖跟你爸说，你还得要人照顾，可得保重。你爸现在又开始运动了，挺好。”老吴同志忙说道。 “你认识肖一白？”老伍爹瞪着小女儿。 初一左右看看，两个姐姐，还有一边的张涛也都盯着自己。自己这是说认识，还是说不认识？好像其实，他们真的不太算认识？初一有点纠结，不过看大家都瞪着自己，清了一下嗓子。 “见过几次，工作联系。那个，他外放去山水，我也没想到。”初一呵呵了一下，有点干巴的说道。 第263章 堕落了 “你知道他是外放就好。”老伍爹皱了一下眉头，他和那位不算太熟。外放，作为主要领导，总是要见一下，聊一下，看看他的经历。明知道这是外面镀金的，他自然也就不讨那个嫌，原则上他任期还有两年，到时靠个正职退二线。不想和京中这些年轻人打交道。所以也就客客气气的。那天是开会出来，他眼睛红了，这位看到了，强制的让他先休息，找了大夫过来给他降了压，再亲自送他回了家。那时，倒是觉得这个人，倒是细心得紧。但真没多想，没想到，他是认识初一的，老头一下子就不干了，他闺女才几岁。在老头心里，初一还是十二岁哭丧着脸说学不会代数的笨丫头，根本没想起，女儿也二十多了，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 初一都不知道该给老爹一个什么表情了，细想想，她在医院度日如年，可是那天肖一白来跟自己告别，其实也不过一两周而已。具体的日子，她都记不清了。不过，这么几天，他就能送老爹回家，跟老妈搭上话，这个人，也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面瘫了？认识多年，连姓名都没通报过。此时，初一坚决的不承认，是因为自己社恐，于是谁也不想搭理。 “爸，那位现在干嘛？”婷婷凑过去，对镜头喊。 “在公·安！真的，就算挂职，这么年轻，下来就是这位置。”老吴同志边说边啧啧，可能觉得这位一下子就是这样的省会城市部门主官，这可是不是一般人。估计一开会，全是老头，突然出现一个年轻人，倒是挺突兀的。 “这是正常好不，他是‘内廷总管’下去的，纵是同级，也差不多是那个位置了。”倩倩也跟进了，京城的级别本来就高，特别是这位原本就在核心处，外放时，比正常级别高一大截，那不要太正常了。想想，“那位没结婚？” “没！光棍，听说之前一直忙，没时间。”老吴同志兴奋了，忙说道。老吴同志就是纯八卦，一点也没想过，这些人与自己家的闺女有什么关系。她这点和老伍爹特别一致，她闺女要平平常常的过富裕的好日子，这种穿制服的，完全不在老太太眼睛里，制服代表不着家，代表危险，都不予考虑。 “你们过年能回来吗？”老伍爹扒开了老吴同志，看着初一。 “不知道，看领导怎么说！”初一迟疑了一下，那时她也就觉得，自己真的拖累全家了。自己不能回，倩倩婷婷自然都不能回。也就表示，过年，就他们四个老人在家了。 “不，你在京城更好。”老伍爹倒是没什么，直接说道，“过完年，我可能进京开会，到时就能见了。” 初一点头，每年这时，老头都得进京开会的，虽说不能住在家里，但是见面却是容易的。老头话到这儿了，直接就关了电脑，对他来说，连上线就是钱，能不花的，就别花了。不过，初一想想也是，现在用的可是张涛的手机联的，真的挺贵的。 合上电脑，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她有点无语。想想，举手投降。 “真不熟，不过有些任务是上面直接派的。我真的就是他外派之前才算知道他的名字。” “感觉那位对你不错。”婷婷瞪着初一，这话，她早想说了。 “姐，我好歹也算是专家。”初一看着姐姐，发现一个问题，自己在外面无论取得什么成就，在家人眼里，你就是那个不成器的笨蛋。 “差点忘了。”婷婷噗的笑了起来。 初一看看边上不做声的张涛，看他默默的收着电脑，初一看着他，“怎么啦？刚刚你怎么不跟大伯他们打个招呼？” “我爸妈刚有看到我，再说，我这边忙着出货，我爸看着报表就知道我好着呢！”张涛给她一个白眼，收了笔记本，把病床放下，让她躺好。 “好了，今年我们得自己过了，你又啥也不能吃，我们这个年怎么过？”倩倩现在是大家长了。 “离过年还早，什么时候出院？马上元旦了，能不能三十一号让你回家，我们一号再回来。”婷婷忙说道。按着山水的习惯，不能在医院里跨年，之前只是不让阴历。现在人总是失去了啥，就特意在意一些东西。就像他们明知道，别说明年，就算后年，初一也不可能恢复健康。但正是这样，他们才不愿意让初一在医院里跨年。 初一就笑，她能说啥，她说了能算？不过正是这样，她也觉得有点心酸了，她一个‘勇’字，拖累了全家人。她让全家人，都难受了。 初一还是和大夫说了，想出院。老大夫倒是挺理解，想想说道，“也是，进了腊月了。虽说不能不吃药，不过，不好在医院了。” 老头们也终于同意了，让她回家。由张涛每周去拿一回药，当然拿药时，也顺便把初一带过去号个脉。 倩倩和婷婷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能出院，至少能跟山水的爸妈交待，初一出院了。虽说她还是站不起来，但明显能感觉到她真的活下来了。 当然，一进内院的门，就看到院子里，烟火堆得满满的，她还是有点说不出话。这个，太多了。 “哥，这个，这周边的房子都是木头的？”初一不禁仰头看看天。这个，北方这天，院子里的大树都是枯的。这会儿，她都想学那古装剧里的打更人，对张涛说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了。 “我买了四个灭火器。”张涛指了廊下的一排红色的干粉灭火器。 “哥！这边房子这么密，你……”初一都有点不理解张涛的脑回路了。不知道这东西一是污染环境，二也是重点，真不安全啊。买四个灭火器有什么用，这是会爆炸的。他这是买个火药库，放家了吗？ “行了，我让他买的，我买了摄录机，拍好了，寄回去给爸妈看。”倩倩拍了初一一下，“去去晦气，我们明天开这边的院门，让胡同的孩子过来添点人气。” “姐，你堕落了！”初一明白姐姐的想法，不过，还是捂了脸。 第264章 内心的空虚 倩倩推着初一在回廊里绕着，在她决定在京城照顾初一起，就让婷婷来改屋子了。初一之后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坐轮椅，等着她身上长出肌肉了，能支持起身体的重量时，才能站起。 既然要坐轮椅了，家里就得把那些台阶什么的都修一下，倩倩想得很明白，初一既然这是长期的，也就不能指着张涛，就算老吴同志说了，他们四个要一辈子相扶相守，但毕竟还隔了一层在。 这些日子，婷婷在家就把这些连廊台阶都画出来，然后设计路线，直进直出，她们都是女孩子，真推不动，也拉不住。而现在，他们就觉得，其实住四合院对轮椅患者的不友好了。但现在说去买个电梯房也不现实。 于是就找人，把家里的连廊都连成无障碍的动线。进门的台阶侧边做长缓坡，保证初一下车起，到回卧室，就是一条无障碍的长长平缓的通道。连之前的门槛也都让人锯了，保证她在家里四处无障碍通行。当然，这样，就得绕点路。 “姐，你怎么也不拦一下，这么多烟火，真的出事什么办？”初一还是看着姐姐。他们围着回廊，走一圈，全是大型的焰火，这个太危险了。 “我们家每年不都买这么多吗？”婷婷给她在小壁炉里添上两根圆柴，觉得每年初一不说，到京城说。 “真是，我们那是乡下，每家都那么大的院子，这里是市区。”初一无语了。 看到张涛买了那么多焰火，初一好像回到十二岁那年春节了，他们家的房子还没有盖起来，就在家里房子的空地上，也是摆了这么多的烟火和鞭炮。不过那时，是因为那地方之前就不是人居的，为了炸场子。现在呢？跟姐姐说的，为了自己驱晦气吗？ 虽说有点迷信，不过那会初一自己其实有点迷信的，特别是自己莫名的重生了，她那些日子有点诚惶诚恐的。 不过十二岁回来的，现在快十一年，父亲很健康，而她经了这些事，她也想明白了，自己当初迷信，说白了，因为太无力了，于是求助于鬼神。‘子不语怪力乱神’，就是孔老爷子敬鬼神而远之。他有自信，他不会被这些东西所左右。 而她这十一年来的最大的收获就是，她努力了，她不说自己做了什么，但她真的努力了。虽说她还做不到说，我能无愧于心，但是，她却不会求助于鬼神。但看到张涛给她这么放炮，她真的觉得有点感动。不过，她还是觉得不好。 “行了，今天晚上就全放了，过年时定了，放在厂里。到时再运过来。”张涛进来，给她一个白眼，“我们这房子人气也不足，只当为大姐过来住暖个房。” 初一想想也是，现在说了是为了姐姐，她就不能说什么了。 到了晚上，吃了晚餐，倩倩把她推到廊下，让张涛打开这边院子的大门，晚饭时，他们也给周边的邻居们一家送了一盒皮蛋，一条腊肉。之前张涛妈其实和周边的邻居们一块关系也不错，不过现在倩倩要来了，总要跟邻居们打个招呼。现在打开大门，张涛叫小孩子们过来玩，初一脸都黑了。 一晚上，她都死死盯着那些存放焰火的地方，生怕那些孩子们乱玩火，把那一堆点了。不过张涛其实也不是一般人，他出社会多少年了，就是被张主任逼着成人化了。张主任有自己的迫切感，他四十岁才有的健康的儿子，当然要逼着他快点成长起来。所以张涛也让公司的人守在那儿，不让小孩子们靠近。 “不好看吗？过洋年要开心。”张涛过来，扶着她的轮椅。 “我很开心。”初一靠着轮椅，抬头看着天上的灿烂的烟火，“哥，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你……没用？”张涛怔了一下，这是他最近常想的，他能为初一做的竟然只是去买一堆焰火，放给初一看。结果现在，初一却在说自己没有用。 “是啊，特别没用。”初一轻叹了一声，她两世追求的，好像都没在点上。上世，她求而不得。这世，她还是没能照顾家人、父母，反面拖累了他们，于是有种特别无力的感觉。 “你就是想得太多了，初一，那天我陪一个客户去参禅，你知道禅是什么吗？”张涛不懂这个，随口说道。 “禅是一只花，也是一片叶子，其实也什么都不是。这个世上，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有。无花、无我、无世界!”初一想想，她上世倒是读了不少这方面的书，随口说道。 “听着是不是像是骗子？”张涛想想看，一脸的愕然的样子。他没想到初一会真的知道，而且感觉初一说得还比那和尚说得好听一点，不过，这个他还是觉得像是骗子。 “你没这么跟客户说？”初一看着张涛，这些有钱人，内心都是强大的。他们所谓的参禅，其实就是给自己，或者给别人的一种示弱。或者说，也真是他们内心的软弱。说实话，这些有钱人，就算是张主任，若不是背后有自己亲爹的支持，他真的不可能这么顺利的把生意做成这样。他们总得给自己找个精神的支柱，不然，真的就惶惶不可终日了。所以是不是信仰，还真说不清，还是别让张涛乱得罪人了。 “你当我傻？都是有钱人才玩的玩艺，我和人做生意，他们内心空虚，我又不空虚，我忙着赚钱呢！”张涛给了初一一个白眼，看烟火灭了，自己赶紧起身，自己飞快的又拿了一个大烟火去点着。 而婷婷和倩倩则拿了很多零食去给那些熊孩子们吃，让这些孩子们过来玩，其实就是为这个房子添点人气。他们之前在老家时一样，用人气来带旺这老宅。 初一和张涛聊了一会，好像又学得自己白担心了，放下心来，竟然就在台阶上睡着了。就算是现在她能出院了，但她的身体也就是这样了，就算是院子里灯火辉煌，炮声震天，她还是昏睡了过去。 倩倩和婷婷忙把她推回了屋里，张涛看到了，收回刚刚没心没肺的笑容，只看着窗帘里，两个忙碌的人影。她的房间里已经生了火，这四合院里有暖气，但初一喜欢火炉，所以她的房间里还是装了一个壁炉，能让她看到火炉的火焰。 第267章 柔和一点 “好了，大元旦的，让他们出去玩。你正好和宝宝一块午睡。”曹丽倒是不在意这些小破孩子们，她是团队的行政负责人，她只负责初一而已，因为初一带课，所以她才会和这些孩子们碰一下，但真不在意。毕竟，这些年，只有一个薛容诚进入了团队罢了。 初一明白曹丽的意思，就是因为没把这些人放在心上，所以此时，直接开始赶人了。反正大家吃完饭了，可以走了。看看那些学生们，迟疑了一下。 “你们刚说得都对，这几年，初一团队是做了一点事。不过，你们知道养我们团队一年多少钱？”初一对曹丽摆了一下手。看了学生们一眼，也不用他们回答，“我们的研究经费也是这两年，通过海外工程才做到自给自足。之前都是国家划拨的！各行的专家，只要我们需要，就能调来；各名牌大学的优秀毕业生，任我们挑？” “我们是优势专业，我们在……”一个学生嚷了起来。 “对，川蜀的水厂建成之后，给川蜀带来了多大的经济效益？”薛容成想想，“所以再说，您建厂之初，就引发国际关注，所以无论从哪个方向来说，我们是有资本说，我们应得的。” “川蜀水厂是我十五岁时主持设计的，你们十五时，你们的爹妈只怕学费都不敢放你们手上，生怕掉了。可国家拿了几千万出来，让我去川蜀建水厂玩。答应我软性移民，把一个成熟市镇铲平种树！一般的国家能做到？”初一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些孩子们算是自己同龄人？哪来那些精致的利己主义思维，觉得全世界就该围着自己转？ 大家沉默了，虽说他们也都是优秀的学生，十五岁时，在家里的自己权也不小，但是，让国家这么信任，这本身除了她本人优秀之外，也说明国家的优秀。若没有国家的支持，有现在的初一团队吗？想想好像也是不太可能。 “那块地方，不断的有人在跟上面反应，那一大片土地啊！我每次去，都有人游说我，让我拿出那片土地的开发权。国家从来就没问过我，就好像那片土地不存在。那一片土地的开发，只怕能给国家带来几十个亿的收入。还有后续的收益，商业的、地产，所以别整天想着我们为了国家做了什么，不看国家为我们做了什么。” “好了，说了够多了。别一开口就上课。”张涛看看时间，对众人笑了一下，给她一杯水。 宝宝终于挣脱下来，窜到了初一的边上，张涛忙抱起了他。宝宝指着火炉。才加了柴，现在火起来了，红红火火的。 张涛还是抱着他走近一点，宝宝也不是那傻的，面对着壁炉挥了一下，可能感觉到了热量，觉得有点害怕。正在犹豫着，自己拿着双手点头，考虑着怎么靠近的问题。 初一靠在轮椅上，也回头看着火炉，可能也是累了。宝宝开始揉眼睛了，张涛把宝宝放到初一怀里。宝宝这回没挣扎，靠着初一，两人都不说话，然后两个人可能安静了，于是两人一块打起盹来了。就在那火光的边上，火光透出来，印在两人的脸上，好像显得初一的脸色好看了些。 张涛小心的把轮椅推近了一点，让她们俩都暖和一点。 “让老师躺着睡？”薛容成看着曹丽小声说道。 “就这么睡。”张涛回来摇摇头，“醒了，再睡就难了。” “大夫有没说她什么时候能好？”一个女孩感觉又要哭了。 “慢慢养着。”张涛能说啥，这个问题大夫都没法回答。 “好了，放假就出去玩去，让她安静的休息几天。”曹丽跟他们没什么好客气的，倒是觉得初一和自己儿子挺好玩的，宝宝若是在家，这会儿才不会睡，但是宝宝是不是觉得初一不会顺着他。于是这两个人很好，你不烦我，我也不烦你。 当然，还没一会儿，宝宝的小胖腿抽了一下，一下子就把两人都惊醒了。宝宝抽了一下，就对曹丽吼了一声，并对曹丽伸出手。初一保能拍了拍宝宝，对着曹丽有点无语，这儿子，她觉得真的不能要了。 曹丽笑着过去接过了宝宝，看看初一，“我儿子乖？” “嗯，才睡了五分钟。”初一看看表。 “五分钟也行，好歹没哭。”曹丽笑着亲亲宝贝儿子，“多抱一下宝宝，让自己柔和一点，你不觉得自己都硬梆梆的吗？” “有吗？”初一抬头看向了还在的学生们。 “……”大家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块看向了薛容成，“薛师兄，你毕业了，你说。” “去，你们说，只扣分，我说要扣钱的。”薛容成都要跳脚了，一脸别害我的表情。 “回答正确。”曹丽对着他们一笑，回头看向了初一。 初一扫视学生们，“全部扣十分，小薛加班。” “老师！”一片哀号。 初一笑了起来，这样她好像还是上辈子的事了。自己上辈子好像也没这样，和同学们好像没有一块去过教授家，她不是那种喜欢应酬的性子，从没有跟朋友们去过教授，或者领导家。她低头做着自己的事。 “要休息吗？”张涛轻轻问道。 “别当我是病人。”初一笑了下。 “老师为什么刚刚那么看我们？”薛容成忍不住问道。 “觉得自己好像没像你们一样，有点小小的遗憾。”初一笑着叹息了一声，“我好像一直不是个好学生。” “没事，他们以你为荣。”张涛轻轻的拍拍她的头，想想，看看同学们，“我们是初中同学，我们班主任带完她就退休了。然后，同学会她都不参加，说看到我们心里烦。” “老师也会参加同学会？” “不，她没时间。”张涛又拍拍初一头。 “有时间也去不了？这是注定坐在校长边的人，让各科老师们怎么办？”曹丽耸耸肩。 “老师，你现在算是失落自己的青春荒费了吗？”一个女生更感性。 “那倒没，我一直对自己生活挺满意，但是对你们也没有更多的要求。”初一想想摇摇头，就算自己的学生，她也没有自己的学生也一定必须要成功的野心。 “那您目标是什么？” “我做的自来水，谁也不能说不好。”初一说得很坚定。 张涛笑了，当年，初一进京上学时，就这么跟自己说的，她做的，就必须是最好的，谁也不可以说不好。 第268章 中毒说 实验就算她们的人不在了，但曹丽还是让他们把数据存好。从他们离开时到现在其实都是枯水期，都是实验的最佳期，实验了近三个月，初一顺便就来把实验的数据给分析出来。 等着带人去实验水厂参观之后，到了实验水厂的大会议室里，初一团队发表了新论文，当然，这论文已经在国际水环境刊物上了，这回的特意举办现实版的论文发表会，也是国际上常见的形式。 反正有专人带着，初一根本没有出现，等着后面采访环节，初一坐着轮椅被推了出来，她现在能走几步，不过她觉得与其刻意的强迫自己站起来，还不如坦然一点。 当然，她被推出来时，下面闪光灯一阵的乱闪，她就听到各种快门声，初一适应了一下，对着下面笑了笑，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过一把明星瘾。 下面中外记者一大堆，为她的新论文来的，没几个。当然，也有一些国际上专业人士，他们除了是来看实验，也是真的关切初一的身体，初一每年也会去各地讲学，是国际公认的专家，不谈立场，即使是朋友也要关切一下的。初一被曹丽推出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她看上去比照片上好了很多，不过一看也就知道，她真的病了。 “知道大家都是为了我的身体状况来的，但这个发表会真的是为了新的论文。我们团队解决了水富营养化的净化问题！而这一解决方式，对国际众多水系的净化，都是有效的。”初一对下面虚按了一下，对着下面众多媒体用英文清晰的说道。 “原水富营养化问题，是世界都十分迫切的问题？”某位一直追环境问题的记者忙起身问道。 “对，水富营养化是世界性的问题，也代表了水环境污染的迫切问题。但我不是环境学家，我只是给排水的专家，所以我只负责解决问题。而现在，这个问题，我们团队已经解决了。”初一笑了一下，坦然的说道。 “那么，您的身体呢？”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记者，似乎迫不及待了。 “我……病了！”初一笑了，对众人一摊手，觉得自己都坐轮椅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下面的记者们面面相觑，觉得这位谈自己的事，至于这么耿直吗？您这样，当然知道您是病了，您不病，我们怎么会来。问题是，您什么病啊。 “伍教授，您是不明feiyan的感染者吗？不良于行是因为髋关节问题的后遗症吗？”又有一位不知道哪的记者站起来了。 初一抬眼深深的看了那位一眼，她是仔细研究过那些报导的，没有一家报导有说，自己站不起来，是因为髋关节后遗症。而且会引发这种后遗症，其实也是医学界觉得很诧异的。谁能想到肺部感染，会引来髋关节问题。 “报导中秘密转院是真的吗？”另一个有点急切的站起来急急的问道，并义愤填膺的说道，“凌晨两点转移，这本身是对老百姓的不公平？” “这个问题我来……”曹丽准备接过话题。 初一对她摆了一下手，转向了众人，想想：“所以你们的问题是，我半夜转院，是占用公众的资源吗？” “不是吗？”那位明显的，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挑事心理。 “首先我转院时间，就是说明我不想占用公众资源，不然我大可选择白天；其次，我的病那时没有定论，所以建议我回京做更精密的检测。那时，说实话，已经危及生命了。”初一笑了笑，轻叹了一声，“抱歉，我活了。” “您没有确诊？”一个国内的记者忙问道，她说自己的病没有定论，这个很重要。 “初一团队是专业团队，发现我疑似之后，全体研究人员立即退出水厂，回京隔离。而我刚说了，原本是就地隔离的，但病情发展太快，专家检测建议我们检测别的方向。”初一点头。 “那您什么病？别的方向是什么方向？为什么三个月了，您还坐在轮椅上。”又一个说英语的，但这位英语也不好，感觉有点散装。 初一看看那位，他知道自己病了三个月？就像是之前那位，直接说自己不良于行，是因为后遗症。所以疫情什么时候爆发，会有什么后果，其实某些人心里是有时间表的？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出了自己这个变数。只怕在他们想来，因为自己感染了，于是提前让华夏做了准备，于是迅速的扑灭了疫情。只怕此时，在某些人心里，自己真的太讨人厌了。 “实话是，我真的只是感冒发烧了。因为对病情的忽视，引发了全身器官衰竭。”初一收回目光，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主要说完了，她都觉得有点尴尬，就感了个冒，而这个感冒还是她自己泡凉水主动得的，结果弄成这样。真的就应了网上那句话，不作就不死。她真是太作了！ “只是一次单纯的感冒？”下面一个小矮子站起来，用的中文，但说得怪怪的。明显，这位是不信了。 “唉，我对不起国家。”初一长叹了一声，刚正深刻反省呢，想想国家这回为救自己，只怕也是花了大钱的，想想太抱歉了。 “怎么可能，一个感冒，伍教授我们欢迎您到我们国家做一次全身检查。”一个初一认识的国外专家，他也是代表了一部分真心关心初一，但是对初一处境有各种揣测的那部分人。他单纯的希望“救初一出火坑，有完全自由的研究空间”。 “是，我们专家也不信，之前一直高度怀疑我是被下毒了。我身体的血都被换了一个遍，在无菌室里待了一个月。”初一手一摊，“最后证明，无论国际还是国内，我还没让人讨厌到非死不可的时候。” 初一用的英语，她说得很幽默，但是下面一下子安静下来，都不是傻子，比起传染病，初一这种情况，其实更像中毒。 初一被下毒说，一下子充斥于各媒体之上，各国其实都在猜测是谁干的，还有人出了分析帖，反正给大家科谱了一把各种初一中了哪种毒，什么合成毒药，什么重金属的，当然，中医也跟着火了一把。 第271章 真相浅浮 “我不是不吃，是他们不让吃。他们什么都不让我吃。”初一抱着头，自己拼命叫着。现在她决定要恨张涛了，这是什么人啊，天天跟自己过不去。好容易才回来，就被老娘这么欺负，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倩倩和张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很好，这母女俩闹腾起来，表示，他们俩精神都不错。 饭后，张涛把她抱上二楼时，她就决定原谅他了。一路上回来，她其实也很累了，不过，张涛看时间差不多了，热了汤药，让她喝了，就把她送上楼。她房间里已经把壁炉生好了，被子都烘得热热的。初一就那么直接睡了，若是平时，她一定会说要去洗洗，可是这会，她连说这个的力气都没了。 大家都知道，初一跟老娘闹腾一下，其实就是让老娘知道，比一个月前在京城，她真的好多了。所以她会慢慢的好起来！而老吴同志这样，也是不想给初一压力，她越“正常”，初一才能越轻松。 当然，看张涛轻松的抱着女儿上楼时，老吴同志就又开始叹息，还是该有个儿子。 老伍爹给她一个白眼，现在说这些废话干嘛？现在来得及吗？ 老吴同志锤了老伍爹一下，就算刚刚老爹啥也没说，老太太还是秒懂了！ 老伍爹看向倩倩，“你怎么样？学校都开学了，你跟着初一四处跑，学校没意见？” “没事，我们学校注册会计师也就我一个，我也是负责审计。工作不太多，我陪初一出差，这是之前调过去时，上头就说了，我主要工作照顾初一。”倩倩给老伍爹泡了一杯茶，自己坐在老吴同志的边上，笑盈盈的说道。 “初一身体没事？”张主任忙轻轻的问道， “慢慢养着呗。”倩倩轻叹了一声，现在说啥，说啥好像都是问题。只能故作轻松，“放心了，初一就是个傻孩子，让她干嘛，她干嘛，所以你们别担心。吴老说了，就没见过这么听话的病人。说她一定能养好！” “想站起来，就得乖乖的听话。”老吴想想看，瞪了长女一眼。 老伍爹想想看，动动脖子，看着张涛，“大夫有没说初一怎么啦？你们不是有同学在医院。” “我觉得那位肖局知道，您问过她没有？”张涛看着老头。 “人家是天子近臣，有些事，不能说，也不能问。”老伍爹摇摇头。 “这回是感冒，我问清楚了，丽姐也这么说的。但前提是，初一体质出了问题，病菌在试管里能杀死，可是药物对初一没效果，所以才这样。”倩倩忙说道。 “所以初一的体质怎么了？真是累的？”老伍爹看向张涛。 “她没告诉我，不过应该那回秘密的任务之后，她就有了很大的变化。除了身体上，还有心理上。她话变得更少了，她的研究方向也做了调整，对于污水净化这块，好像更关注了。”张涛想想，他也知道，老头盯着他，就是想问那回的事，虽说过去好几年，但应该是一直在找机会问。 “她没告诉我，不过应该那回秘密的任务之后，她就有了很大的变化。除了身体上，还有心理上。她话变得更少了，她的研究方向也做了调整，对于污水净化这块，好像更关注了。”张涛想想，他也知道，老头盯着他，就是想问那回的事，虽说过去好几年，但应该是一直在找机会问。 “哦、哦、哦，初一那回回来，就跟死了一回一样。脸都是是灰的。那回我觉得不对，真的养了小一年，脸色都没回来。”张涛妈忙说道，“真是心疼死我了，她之后三个月就只能喝粥和汤饭，那头发真的是一把把的掉得啊。早上刷牙，一嘴血……” “真的吗？”张涛回头看着亲妈，这个他都不知道，“你怎么没告诉我？” “我没说吗？我有让你婶把初一叫回，我们养她，太辛苦了。你婶他们说我这样不行，不能这么惯孩子。说在社会上，哪有不辛苦的。我就没法说了。”张涛妈也无奈，她是照顾初一过来的，有些话也真不好说，只是初一家里都不同意，她能说啥。 “也是废话，那时叫她回来，真像这回一样，感冒了，我们能救她？怎么救？所以，这会，就真只能指着国家了。”张主任摇头，他是生意人，一辈子在人精中间打转，老头子看着稀里糊涂，但他真是人尖子，跟初一常说的，给他一点光，他就能把那儿变成舞台。所以他真能反向把问题给解开了。 “初一是为谁成这样的？”老吴同志再傻也听明白了，她觉得自己手又痒了，好想冲上去打初一一顿了。 “真是的，现在问这些有什么用？”倩倩捂着头，她不想听，她是看着初一从濒危一点点恢复过来的，报上那张照片算什么？她看过更可怕的。现在说，几年前，妹妹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大把的掉发，牙龈出血，肠胃不适，可能还有别的，她不会说，但是，一场感冒就能要她的命，这一切连老娘都知道，她那回去执行的任务有多么的危险。而最要命的是，谁也不能说，不能问。既然已经不能说不能问了，现在讨论的意义在哪？只能让大家心里更难受。 “好了，睡！”老伍爹其实也知道，若是他这个层级都无法知道的事，那么，还有什么可说的。可是他就是想一点点的印证心里的那点疑惑，而刚刚，张涛妈的话，似乎已经把他心里最后的那点疑惑给解开了。 前一段时间，有人建议建立新的电厂，老伍爹翻阅过资料，然后也请各方面的专家进行过调研。 而当时医学专家就拿癌症化疗的病人打比方。放射线，能抑制癌细胞，却也能让正常细胞变异。于是化疗的病人大多都有掉发、身体不正常出血，像牙龈，口腔出血之类的，而且凝血功能受损，会比一般正常止血困难；会引来口腔，肠胃的不适，于是病人会有食欲不振等症状；当然最重要的，就是白细胞减少，这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患者抗病和抗感染能力就会下降。当身体某一部位出现感染的时候，各个部位都有可能受到感染。一场小小的感冒，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场劫难…… 老伍爹听完了汇报后，就上会建议不接受。他们是水资源丰富的省份，还是就地取材比较好。便宜也安全！大家想想也是，也觉得安全第一，也都婉拒了。 而当时，老伍爹其实想的就是初一，感觉症状和初一非常像，初一若是病了，在接受治疗，领导不会不通知家属，那么，她只能是另一种可能性。而这个可能性，是万万不能公开的。 第291章 心烦意乱的张涛 老伍爹在餐桌前，就看这父子俩，明显的，他们也不想说。在这儿，是他们心里惟一安全的地方，现在留着老奸巨滑的老爷子在下面，还是安全一点。 老伍爹现在觉得自己闺女真的太聪明了，随便听听就觉得有问题，自己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多想一下，所以，做研究的人，脑子就是经别人强一点。所以现在老头打死不开口，由着他们父子安静一会。 张主任吃完了，老伍爹抽了纸巾给他，一个字都不说。 “你不说话？”张主任瞪着他，他们还没这么单纯吃饭，什么都不说的时候。 “不说，不站队。”老伍爹摇摇头，坚定的说道。 “站啥队？”张主任瞪着老伍爹。 “你和嫂子吵架了，我能站你这边？回去跟嫂子赔个不是，你看，还知道叫孩子出来找你，嫂子的脾气，不说顶好，真的挺难得的。再说，过花甲了，还吵架！不怕孩子笑话。”老伍爹忙给他们定性为吵架了。 “我也是过了花甲的人了。”张主任苦笑了一下。 “好了，嫂子一个人在家呢！”老伍爹轻轻的拍拍张主任，对门口喊了一声，“涛儿，过来带你爸回去。” 张涛忙过来，扶起了张主任。 张主任抬头看看儿子，又唉了一声，明明没喝几口啤酒，这会儿，就显得有点无力了。 张涛对老伍爹牵了一下嘴角，还是扶着有些沉重的张主任离开了。 倩倩听到门声，偷看了一眼，看他们走了，才跑下来，“说了什么事没？” “没说，不过好了，运气不错，明天你妈就算有心思，人家也不会乱想了。”老伍爹果然是神人，忙说道。 “嗯，嗯，现在不用担心明天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们了。”倩倩也觉得好，边收拾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想想，“太巧了，这才说，结果竟然就出事了。” “应该说，到了该出事的时候。”老伍爹摇摇头，刚刚脑子也转了半天的弯。 他想起刚刚和初一说的，张主任想让儿子做总经理的事儿了。这些年，张涛被张主任支使着到处跑，川蜀的分厂，京城的办事处，都是张涛一路跟下来的。 现在张涛大学毕业一年，在村里也是跑前跑后，帮着张主任打点。此时张主任退休，让儿子顶上，众望所归。根本不用交待什么。 不过这回态势倒是有点诡异。之前老伍爹还有点疑惑，现在想来，果然，除了外来的自己家，村里其它家心里，也只怕有本账的。只是没到时候，大家不说罢了。 “可怜的张涛！”倩倩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话是刚刚她去初一房间，躺着的初一闭着眼说的。 这话一说，老吴同志和倩倩一下子就打消了下去看热闹的心，一下子明白了初一的意思。这身世之谜，最可怜的是张涛，不管他是张主任偷生的，还是抱来的，他都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当了张家二十四年的宝贝蛋，结果现在告诉他，他和父母的关系有点复杂，这让人怎么接受？ 老伍爹想想也是，也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去外头，把外头的大铁门反锁，这是他每天都会做的，不过想想又打开了。并把门厅的灯留下，张家若是还有那想进来避避的，他也不想把他们阻在门外了。 初一的药是有安神的成分的，所以早上她醒时，一般都会过八点，等着老吴同志给她全身按摩了一下，才会把她扶到轮椅上。 早餐她会在楼上吃，她不敢让老吴同志或者倩倩背她，而八点，男人们都上班去了。结果这天初一一睁眼，就看到了张涛。 初一搓了一下脸，笑道：“就算我们是亲兄妹，你一早在我屋里是不是不太好，虽说我不化妆，不过让人看到我磨牙，打呼就不好了。” “说得好像我没看过一样。”张涛把轮椅放到她边上，给她拿了一个毛衣开衫披上。 “唉，昨天我有反思。”初一穿上毛衣，自己移到了轮椅上，她又不是真的瘫痪了，她只是腿没力罢了，所以张涛还算了解她，除了上下楼，他尽量让她自己来。 “什么？”张涛扶着她的轮椅，顺手把她推到浴室，顺口一问。 “出去！”初一抬头盯着他。 初一再回到房间，张涛坐在书桌前发着呆。初一想想，有点苦恼的轻轻敲一下桌子。 “怎么啦？”张涛抬头。 “不得不请你再出去一下。”初一无奈，但她还真不能穿着睡衣跟张涛聊一下人生。 张涛拍拍桌子，“哪就这么矫情！” “好好好，你现在心情不好，你说了算。说，想跟我聊什么？”初一把轮椅拉近桌子，与张涛面对面。 “不想说。”张涛瞪着她，张了一下嘴，又不知道怎么说。粗声粗气的吼道。 “那成，做题！”初一退开，看看书架子，这书架还是没装满，她没时间去买书，这里的书都是她的课本，或者研究资料，到一个地方，没用的，就寄回来。然后呢，父母就顺手堆到她的书架上，抬头看看，资料也存了不少。初一顺手抽了一套高中的卷子出来，递给张涛，自己也抽了一套，自己拿铅笔，准备解一下题。 “你除了刷题还会什么？”张涛瞪着她，自己心情不好呢，这位不问自己，却让自己做题。这是什么态度？ “不会。”初一摇头，自己拿笔开始认真的看起题来。好久没做高中的题了，自己回头抽了本课本，对着看看，找着记忆。 “你都不会了，还重做什么？”张涛把她手里的书给抽走。 “是啊，我都没念过高中，这题都是自学的，想想真的挺对不住其它一路上学过来的同学们，包括你。”初一耸了一下肩膀。 “去，这种对不起，听着就太假了。”张涛觉得这人太讨厌了，明明已经是国内数得着的学者了，结果还说这种漂亮话。 “唉，我只是比你们都专注罢了。我智商并不高。”初一手一摊。 “想说什么？”张涛觉得初一话里有话。 第293章 不速之客 “穿这件？”倩倩看她喝药，就帮她拿衣服。当然，她也不是问初一，反正她已经拿出来了，也没给初一反对的机会。 长子、长女都有种天然的霸气，当然，随着之后成长了，若是长子撑不起长子的身份，地位也会随之而下降。目前，倩倩在这家里，还是支撑门户的存在，就算这会初一的成就最高，但是跟她和张涛说的，这家里，就属她没用。一点贡献也没有！于是，也就只有听训的份儿。 不过，由倩倩帮忙，还不如她自己换。等她换了衣服出来，她都想再回去躺着了，感觉比自己换还累。等着出来了，她才想起，谁来了？为什么没人告诉自己？不过算了，总要知道的。 张涛等在门外看初一出来，看她的脸色又变差了，想想也是，她不能太费神的。估计一早自己真的烦到她了。忙过去抱着她，对她笑了一下。倩倩则忙跑在前头，帮着扶楼下的轮椅。 小强忙跑了过来，“初一，你怎么了？” 初一抬头瞪着小强，这个人怎么追家了？忙回头，果然，会客区，几位水司的领导都站了起来。初一擦了一下汗，对大家笑了一下。这几位她挺熟的，不过那是在上世。这世，她只见过其中一位罢了。她对他们笑了笑，倩倩则拿毯子盖在她的膝上了。 “抱歉、抱歉。”初一没搭理小强，对几位领导双手合拾，对众人轻轻颔首。有点尴尬，被人这么抱着下楼，真是什么专家学者的风范都没了。 “是我们不好意思才是，伍教授回家休养还来打扰。”那位见过的副总忙说道。主要是看这样下楼，大家也觉得有点尴尬。人家都病成这样了，只是回家度假的，结果一早过来打扰。 “哪里，当初我和导师到既济水厂做调研，都是简总帮的忙，说既济水厂是我事业起步的地方也不为过。能再见到简总，我也很高兴。”初一对简总笑了一下，客气的笑了一下，顺便看看小强，“更何况我表哥现在也在既济，这是种缘分。” “是啊、是啊，当初您就表现出超凡的气质。当时还和郑老说，后生可畏。”简总笑了笑，忙给她介绍起来，“这是我们公司的张董事长，这是王书·记，知道您回来了，特意的让小吴带我们过来看看您，怎么样，身体好些了没？” “张董、王书记，幸会。”初一笑着点头，正好张涛送了水上来，忙拉张涛在自己边上坐下，她可不想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人，“这是我哥，壁炉公司的少东。” “张总见过，我们想要修复百年老泵房，想在里面做个壁炉，有请张总去现场看过。不过很可惜，合作没能成功。”简总忙笑着对他们说道。 “老泵房还在生产？生产区域能放明火！”初一怔了一下， 下意识的问道，要知道既济水厂，她上世待了二十多年，回来之前，就没离开过，她是见证了那里变迁的。老泵房这会子还在生产中，在生产区域，点明火，脑子进水了？ 至于说取暖，生产区不可能，而休息室，换了几个地方，那是保护建筑，里头原有的，都不能动，所以能做休息室的地方都是十平米不到，也就放个桌子，两把椅子罢了。哪怕是放个她房里的那种小型的室外炉，其实都不安全。进出的，万一烫到人怎么办？晚上，夜班时，失火怎么办？她觉得这些人怕不是疯了？ “好了，我们过几年就是建厂百年大庆了，所以在做远期规划，那里终将在退出运行的，修个壁炉，其实就是恢复旧是风貌。”小强忙拍了初一一下，哪能这么给领导没脸的。 “倒也是，抱歉、抱歉，我差点把这个忘记了。不过，若是我，就把老泵房留着，给人看看，我们一百年的泵房还在正常运行，这是多么大的成就。”初一点头，1906-2006一百年的苍桑变化，惟一不变的，就是那栋美丽的欧式建筑，还有里面那机器的轰鸣。 “伍教授真是关切我们老厂。”简总尴尬的笑了一下，“小吴说您现在吃不了什么，所以就准备了一点水果。” “您客气了，我表哥说得没错，我在吃中药，禁忌特别多，他们真的啥也不让吃。”初一看看桌上的水果，看着还挺高级，不过他们应该很明白，自己也不可能收他们什么。对他们笑了笑，她是小字辈，不管现在她级别如何，也不好太过，对小强笑了一下，“小舅妈好吗？我上下楼不方便，就不敢去你家了。” “嗯，幺幺已经打过电话了，我妈说晚上过来看看你的。”小强看看领导，忙说道，“那个，初一，我们集团找你有工作上的事。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挖沙船的事。” 初一笑了下，很好，总算转向了正常的，想想看，“那个我表哥传了一些资料给我，我看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们三年前就已经解决了，实验数据是现成的，略做改动，就能运用到既济水厂的生产之中。。” “三年前？”张董怔了一下。 “是，实验在黄河边上做的，他们的水位变化，还有水质含沙量的比较典型。论文……算了，那个您查得到。虽说两家水厂情况不一样。不过他们更恶劣一些，若是他们能用，相信既济也能用。”初一笑着解释了一下。 小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估计他查资料都是长江流域的，没想到，初一把这个实验放在黄河流域了。 “黄河水流情况，还有水中的含沙量还是不同，我们因为大桥桥墩问题，让我们的取水船变成了水冲地型，在枯水器里，摇臂管……”小强总算没浪费了初一妈的学费，倒是说得头头是道了。 说得初一都想打哈欠了。不过没敢！想想也真是太倒霉了，被人堵家里，这会子肖一白一定不会来救她了。 第297章 真相是啥 “唉，大哥，您是不是这些年就憋着抢我闺女啊？这是我闺女！”老吴同志那个心啊！刚刚她不能跟张涛妈抢，可是现在张主任想抢她闺女，她那叫一个气愤。 “你都三个了，给我一个怎么啦？”张主任摸摸初一的额头，对老吴同志做了一个鬼脸。 “当初人家要拿儿子跟我换，我都没换。现在白给你？我傻啊！”老吴同志立刻呛声，觉得自己多傻，好容易把女儿养大成人了，现在给人？ “妈，我多大了，现在还后悔，没能拿我换到儿子。”初一回头，老娘没事都要说一下，当初有人要拿儿子跟她换自己，她没换。怎么看，老太太其实是在后悔的，不然，干嘛不断的拿出来说？这日子真的过不下去了。 “早知道就拿你换儿子，我在你身上操的心啊！真是……”老吴同志谁怕谁啊，跟着初一对吼着。 “算了、算了，别吵，你们做饭，我带初一出去转转。”张主任推起初一，在门口随手拿了件不管是谁的大衣把初一一包，就跑了出去。 “他爸！”张涛妈追了一步，不过张主任给她挥了一下，自己跑没影了。 “他哄初一回来哄您呢！所以初一跟你说啥，您都别听，别上老头的当。”张涛对妈说道。 “哄我什么？有什么好哄的？”张涛妈哼了一声。 “谁知道，反正他什么也没跟我说，现在要告诉初一了，说初一脑子比我好。要不，您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张涛妈扒开了张涛，自己进了厨房。 倩倩拍拍张涛，“可怜的小家伙，姐姐喜欢你！” 张涛把她扒开了，这家人都不靠谱。 “你听到多少？”老吴同志早上陪了张涛妈一早上，她反正是知道了，不过张涛妈和张主任都不知道张涛听到了多少，这是老俩口现在最烦心的，正好老吴同志帮他们问问。 “我不是我妈生的，我爸要我妈告诉我，我妈不肯，然后两人吵架了，我正好听到。”张涛也懒得瞒了，也知道，瞒不了了。 “为什么非要你妈告诉你？”倩倩一怔，这是正常的做法吗？瞒到了今天，继续瞒下去就好。 “那谁知道，老头没事就瞎想，说不定自己在外头偷生了儿子，于是嫌我了。”张涛都想跳脚了。 “现在我也知道为什么你爸宁可告诉初一，也懒得告诉你了。”倩倩轻轻的拍拍他，看看老吴同志，“您知道吗？” “知道，不过我不想说。”老吴同志傲娇的也进厨房了。 “所以啊，爹妈都不省心。”倩倩长叹了一声，轻轻的搂住了张涛的脖子，这些老头老太太真是太烦人了。 “我爹最不省心。”张涛想想知同意，但还看看外面，也不知道老爹会跟初一说什么。 外头，初一就穿着老吴同志的大棉袄，坐在轮椅上呆呆的看着张主任。真的，她千想万想都不没想到，竟然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就是一个特别简单的故事。 张涛妈当初是真的去医院生孩子的，不过他们去生孩子时，医院还发生了一件事，就是他们医院收到一个刚出生的弃婴，谁送来的，不知道。连字条都没有，那会医院也没个摄像头，又是半夜里，根本就不知道这孩子哪来的，又该怎么办。 然后张涛妈生了，不过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妇产科的大夫和张主任还挺熟，一寻思偷偷找了张主任，说可以把孩子写在张涛妈的名下，直接就说张涛妈生了一个健康的男孩。至于死婴，直接说是弃婴冻死在门外，报上头就好了。 他们这儿现在算城郊结合部，但在张涛出生时，这儿真是乡下。张涛妈生孩子都是去的，他们这儿最近的小医院。 那小医院初一搬到永丰乡时还去过，那个，初一也就觉得那就是个门诊部。 所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经手的就只有一个与张主任相熟的大夫，连个做证的护士都没有。所以张涛的出生证上，毫无破绽，而时间点也好，所以村里人其实多少有点怀疑，但真的巧合太多，于是也让人抓不到什么把柄。 这么多年，除了张涛妈的娘家猜出了点，但张涛妈一次都没承认过，甚至不让张涛和她娘家的人过多的接触。也算是张涛妈的做贼心虚。 “我哥是您换来的儿子？”初一纠结了半天，想想看，看着张主任。 “去那是犯法，犯法的事我能干？”老头跳起来，一脸最正直的样子，不过想想，竟然还真找不出别的词了。但只能给她一个白眼了。 “出去买个都安全多了。”初一都无语了，然后马上拍拍嘴，“买卖都是犯法，您没那么做是对的。我的意思是，您在医院是有真实姓名，您家八辈子都在这村里，您生怕人家找不到您？” “你觉得你大伯我傻啊！我们涛是有正规的出生证明的，除了不能验那个什么a，谁也不能说涛不是我儿子？”老头死死的记着当初大夫的话。 “那位大夫呢？”初一忙问道。 “死了，好几年了，喝多了，栽水沟了，我还去送了情的。”老头摇摇头，他还是真的挺感谢那位的。而那位最好的是，做完了就跟忘了这事一样，这些年相交下来，再没提过。而张主任也习惯的不提，大家心照不宣。 “那人家怎么找到您的？”初一还以为是大夫被人找到了，现在大夫死了好几年，就算大夫当初有跟人透露过，但也死无对证了。现在若不是有人找来了，张主任夫妇一定会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 “那谁知道！当然，那也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女的找来了，我给她钱，她不要。我让大伯妈告诉你哥，这么多年，我养的儿子，我还是有点信心的，万不是那种白眼狼的。你说，你大伯妈非不信我，又胡思乱想，说要把那女的弄回来……”张主任一脸有嘴说不清的感觉。 第298章 家产问题 “您老实说，真不是您在外头生的我哥？”初一忙抬头，认真的看着张主任。此时她真觉得，还不如是张主任在外头偷生的。虽说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张涛妈，可是，若张涛是张主任亲生的，其实事情少很多，只用填住那个女人的嘴就成。但如果真的是不知道哪来的，万一人家父母都还在找，这就是孽了。 “若是，我急啥，好歹也是我亲儿子，我还能怕他跑了!”老头跳着脚，老头精明了一辈子，这点事，他能不懂。 “您就没想过在外头生一个，不管男女，好歹也是亲生的？”初一不信老头，再追问道。 “没！跟你爸说的，万一再生个残废的怎么办？谁知道是谁的问题。大夫跟我说，涛是真健康的，只要我们不说，谁知道涛不是我儿子。”老头坐在初一的边上。这些年，张主任为什么这么严厉的执行三姓不婚的政策？就是太痛苦了，可是之前又不能说，直到老伍爹说了，他正好推行下去，谁说也没用，就是不许了。想到这几年村里出生的孩子，偶尔还是有不好的，那就是前几辈子造的孽。想到弟弟们的孩子，看着正常，其实脑子都不好使，他就放弃了希望。 “您啊，就该连我大伯妈都告诉。真的那个女人找来了，就打官司好了，她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出身的年代，医院记录什么的都是手写的，别小看，这反而不好改。她凭什么证明她丢掉的儿子，被您带回来了？有本事把医院里那一天出生的孩子家全告一次。”初一摇头。 “就算有人告诉她真相也不行？”张主任忙抬头看着初一。 “惟一真正的知情大夫已经死了，谁能证明，我哥是当初的那个弃婴？您户口，出生证可都是齐全真实，无涂改的，就算他们报警，都没人搭理他们。”初一摇摇头，十分冷酷的说道。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法院都不会接受这个控告。而且也没有人能要求张涛父子去验dna。人家户口本上写着亲生的父子关系，就算你偷到他们的血液做了化验，法庭也不会接受这份不合法的证据。所以在法律上，只要张主任父子不内讧，谁也他们没辄。 所以说屁股决定脑袋，初一现在没法站在另一个人的角度想这个。她听得很清楚，当初那个孩子并不是生在那个小医院里，人家惟一的善良就是把孩子放在医院了。但也生怕被找到，连个字条都没留过，也表示了，他们不会来找。那么，初一凭什么要为他们着想？ “所以我说给那个女人钱，是不打自招了？”张主任现在满心的后悔了。被人一找，说你儿子是我的。然后老头就乱了。现在被初一点破了，老头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了。 “是！”初一无奈的点头，但还是拍拍张主任，“证明您是个善良的人。” “算了，不管要儿子，还是要钱都不重要，你回去哄哄你大伯妈，昨天都揍我了。”张主任还不错，知道自己找初一的重点在哪。 初一点点头，事已致此，这的确是现阶段的重点。张主任相信自己养大的儿子不是白眼狼。所以别人来要，也要不走。钱给就给了，他原本就是要给的，但是不能让老婆误会自己。而初一觉得，现在是打仗，一家人同心协力很重要。这会子闹分裂，只会便宜外人。 “那个，大伯妈娘家的人，能确定我哥不是大伯妈生的吗？”初一记得刚刚老头说过，张涛妈是没有承认过的。她也相信，老太太打死也不会承认，哪怕对方是至亲。 “他们一直不相信那是我们的儿子，但你大伯妈不承认。之前以为是我们在外头抱的，所以对涛一直不冷不热，没事还让你大伯妈别太养了白眼狼；后来我们有钱了，一家子一直撺着你大伯妈跟我离，说能分一半厂子，不能便宜了外人！”张主任一脸没法说。 初一点头，这是问题，想想看着张主任。 “担心吗？万一那个人真的是我哥的亲妈，也许她当初真的有一万种可怜的理由，然后历尽了千辛万苦才找到我哥的，您怎么办？”初一想想，迟疑了一下。 “初一！”张主任不干了，他自己也在河里好不，儿子不是他买来的，是人家不要，半夜扔郊区医院的孩子。 “我哥现在知道了，万一，我是说万一是真的，那种万中无一的理由，您怎么办？现在不仅是养命的儿子，还有家产问题！”初一很无奈，还是不得不挑明了。 现在张涛知道了身世之谜，中间真的就有家产问题了。她记得后世看过一个报导，一有钱人收养了弃婴，真是收养的，正规的途径，像张主任这样，细心的栽培把孩子养大了，孩子正准备继承家业的，贫困的亲妈找来了。 亲妈为了找他，真的用了二十年，吃了无数的苦。她没有抛弃孩子，再说了，一个健康的男婴，谁没事会去抛弃？ 于是事情僵在那儿了，养父母那儿不安心了，我把家产给你，你回你亲妈那去了，我怎么办？ 亲妈则想着，你是我亲生的，是我费尽心思才找到的，你必须回来。 谁想过那孩子？回亲妈那儿，他和亲妈熟吗？可不回，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只怕还要说他贪慕虚荣，贪图养父母的家产。 所以在初一回来前，这事还没解决呢！现在到了张涛这儿，她真的觉得这是一道无解之题。而且不管他会不会回到亲生妈的身边，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就有了裂痕。他们根本回不到曾经了。 “乖乖，你傻了？儿子都没了，我要钱还有个屁用？”老头瞪着初一。 “您说得对！”初一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真的俗了。张涛是张主任夫妇的命根子，他们在张涛身上真的用尽了心思，让张涛成为村里除自己和二姐之外最优秀的孩子。若是张涛被亲妈带走了，那不是带走儿子，是带走他们的命，对老两口来说，命都没了，那些钱有个屁用。 “走，我们回去！”初一想想看，觉得现在该和张涛和张涛妈谈谈，或者说，他们要面对的问题，这是张家一家三口的问题。 第299章 要离婚吗 “嗯，你要跟帮我跟你大伯妈说，别发疯。”张主任忙点头。 初一笑了，所以张主任也挺好玩的，他一直知道重点在哪。他哪怕现在心乱无麻，可是首先顾念的，还是相依为命的老妻。所以在他的心里，老妻其实是比张涛更重要的存在？ 想想，又摇摇头：“我家三个女儿，我奶奶都见不得我爸在我们身上花钱，觉得那钱是老伍家的，不能给女孩用。我们三个还是我爸亲生的！所以想想大伯妈娘家人的想法，真的被人露出我哥不是您亲生的，您的那些弟弟们只怕也不会舒服？” 张主任真的有一堆亲侄子，比如说初一二姑的两个儿子，从血缘上看，怎么也比张涛更亲近。所以有些事，对于张主任纵然不会多想，但旁人呢？古代话本小说里，还要说女婿不如侄子的故事呢，更何况养子了。 “我爹妈早死了。”老头毫不在意。 “大伯！”初一摇头想想，“您捡到的是初生的婴儿，这个和拐卖、弃婴之类的，其实还有区别。我哥很健康，又是男孩，什么理由让一个初生的孩子扔到郊区的医院？” “你想说啥？”老头瞪着初一，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想过，不过每次一冒头，就生生的压下去，不许再想下去。随着张涛越来越大，这种念头也越来越淡，他慢慢的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亲儿子。而现在平衡被打破了。他还是不想去想这个事，这回，就是真的害怕了。 “您想，我哥生在七九年，您刚说了，他就生在那个小卫生院，时间是半夜。您说，那会，这儿可就是农村，连郊区都不算。我们没搬来之前，这边连公交车都只有一条线，还要走两站地才能到。那么，一个初生的婴儿，身上什么都没有，然后就放到了卫生院的门口，冬天，还活着，表示什么？”初一认真的看着张主任，说着这个故事的不合理。 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附近农家生的，抹了血，就扔了；二，有人开车送来的。若是附近，十里八乡的，说实话，十年发生的事都不算旧闻，风吹草动的，您能不知道？再说，这可是儿子，咱们这儿多重男轻女啊！ 那么，就只有第二种可能性了，有人开车无目标的找机会，大医院人多，他们不敢，正好看到亮灯的小乡村卫生院，于是扔门口。性子好一点的，看人抱进去，确定孩子好好的；不好的，只怕扔了就跑了，就怕沾上火星。 “你想说，也许人家真的找来了？” “这个我不能确定，我只能告诉您，很多事都说不准的。但有一点，只要您一家三口咬死不松口，别人就拿你们没辄。哪怕昨天那人帮您录了音，也没有用。偷偷录的不合法，您完全可以说您喝醉了，是被人威胁录下的。”初一摇摇头。 她只是提出可能性，但归根结底，她还是要告诉老头，他们一家人不能乱。初一能想到的，就是赖了。只要对方没有录音，就不能把老爷子怎么样。当然，就算是有录音其实也无所谓。只要老头坚持说他喝醉了，不知道他那天说了什么，一切都不可能算数。 “对哦，你说得对，我竟然一下子就不打自招了。我真是傻子！”老头拍着自己的头。 初一笑了，她抱了一下老头。老头是心乱了，寄于厚望的儿子，不，应该是付出了全部心力的儿子可能要被人抢走了，此时说得淡定，但昨天，他应该心乱如麻了。于是，根本就没法像自己一样，旁观者清。其实初一没敢说，她自己此时心也有点乱。 回到家，初一动动脖子，她现在真的觉得工作不累了，她都想回京城了，真太累心了。 “累，快点把羊奶粥吃了，我加了点燕窝。”张涛妈忙过来。 “不能吃，她放的那种人家送的瓶装的，跟饮料一样。”张涛忙制止把奶粥给了倩倩，重新拿了一碗什么都没加的，拿了些瓶瓶罐罐，自己拿了量匙一个个的按比例放进粥里，然后跟着把雪白粥上撒上些乌七八糟的粉末，粥就透着诡异的样子。然后随便拌一下，就这么放到初一的面前。 其实初一每天吃的各种食物里都有这些，因为她是需要营养的，但现在从食物中摄取太慢了，她每天要吃各种的营养素，配在没有味道的粉面汤粥里，让她看不见。现在张涛明显的，心情不好，直接就这么给了。 “大伯妈，这儿子扔了算了，止损还来得及。”初一看着粥，忙抬头，愤然说道。 “嗯，我还有你。”张涛妈为刚刚张涛把自己给初一做的粥，直接给倩倩这个，她一点也没想起来，刚刚自己做时，倒燕窝时，动作太快了，张涛没拦住。 “必须的，您还有我。”初一点头，把营养素调入温热的粥里，认命的吃了一口，有够难吃，又在内心里感叹了一下人生，为了活着真难啊。吃了两口，看大家都低头吃饭，不敢说话，清了一下嗓子，“虽说现在人不齐，不过，我觉得我爸和我二姐也不太可能提太有用的建议，我们先商量一下！” “什么？”倩倩一脸的八卦。 “大伯妈，你要离婚吗？离婚可以分我大伯一半的身家，我可以介绍律师给你，我妈是大伯厂里的会计，大伯绝对藏不了钱。所以你绝对可以放心大胆的离。” “初一！”张主任和老吴同志一块瞪大了眼睛。 “你们别说话，大伯妈，这是您应得的，您一辈子为他们父子做牛做马的，这绝对是您应得的，您没让大伯补偿，已经算是很厚道了，所以不用客气。到时拿着钱，您娘家的侄子侄女们得把你供起来，只要您一直有钱，他们就得给您当孝子贤孙。” “你不管我了？”张涛妈瞪着初一。 “等他们不管你了，我再来管。我不能让人说我为了您的钱才来管您。放心，到时我给您养老送终、披麻戴孝，我保证。”初一忙举手发着誓。 张涛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现在大家都不说话了，初一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了，离婚了拿了大把的钱，然后呢？为娘家做贡献吗？娘家的那些人，真的为她好？张涛妈自己都不信，她这六十年又不是白活的。 “好了，别哭，现在还有比离婚更严重的事。说说那个女人。”初一搂着张涛妈轻轻的哄着。 第302章 怀璧之罪 “别，我没时间。”初一立刻拒绝了，但还是想想，看着张主任，“这个还真的不好说。就算要钱，第一次见，也是会先说，要人的，准备好讨价还价不是。大伯，以你做生意的本事来说，您看，她这是欲擒故纵吗？” “不知道，昨天我有点乱。都不打自招了，所以我也不清楚她是真是假。”张主任低头想想，现在就算他重头想，说实话，他也说不清是真是假。 “初一，他们没证据对不对？”张涛妈好歹也是电视剧迷，能用的知识都是从电视剧里学的。 “其实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跟我哥说的，只要想找出破绽，处处都是破绽。我觉得你舅舅们没那么聪明，非要套出你的身世之谜，逼你爸妈离婚，分走一半身家。这个局做得其实有点难度的，若他们这么聪明，干嘛不成啊！”初一看着张涛。 “嗯，他们是以为涛是他爸在外头偷生的，所以才不喜欢他。”张涛妈轻叹了一声。 “所以，是真的可能性又高了一分。”初一点头，这也是她刚想说的，没敢说。 若是李家一直觉得张涛是张主任的私生子，就不可能找个女的来说是张涛的妈。 当然刚刚她其实是觉得，这回的手法这不像是永丰乡人的惯性思维，他们想套话，不用做得这么复杂，弄瓶酒，把张主任灌糊涂了，干点啥不成啊，找个女的说是张涛的妈来套话，感觉有点傻。 但若是真的，就更麻烦了。因为真的，就真是那不要钱的。不然那句话就没那么流行了，‘能用钱解决的，就都不是问题。若有问题，那就是钱没给够！’ 现在明显的，可以人财两得，人家怎么肯为了区区的几个钱，而放弃金矿的儿子。 大家也都想到了，一下子就沉默了起来。 “先想最差的结果！就算他们闹得人尽皆知了，那我就和我爸去验dna，解除收养关系，然后谁来认我，给我爸这二十多年的抚养费，不给你告她坐牢，然后在报上公开申明，我不是你儿子了，你所有身家给初一。”张涛看着老爹。 初一呆了一下，张涛这个有点狠啊！你要人，我就给你人，但是想要张家的钱，做大头梦！若是图钱来的，只怕还要想想了。不失为好法子，不过这是杀敌八千自损八百的法子。 “那个，我们还是先找出你的身世之谜好了。之前我和大伯聊过，你要么是有钱人的子弟，要么就是附近的子弟。之前我把附近这个排除了。我觉得这附近有什么事是大伯查不到的，再说村里这些人，真的十年前的事都不算是旧闻，若是谁家藏了个大肚子，哪里瞒得住村里这些人？但听完这些巧合，我觉得，若不是老大夫干的，都对不起大伯给的学费。”初一撑着头，喝了一口水，她觉得下午，她还是啥也别干了，好好睡一觉！这神伤的，太累人了。 “我送你上去。”张涛明白了，看初一那脸色，也知道她真的累了，忙起身。 “应该是老大夫早就想好的桃李代僵之计，能动手的，好安排时间的，只有他了。至于说您不让他看我哥，他就看不着？每天多少人能经过。”初一呵呵了一声，还是和张主任解释了一下。 张主任又不傻，话到这份上，他再想不明白，就真的白混了。想想，“现在老大夫不在了，于是他管不住那些人了？” “应该说，我哥太优秀，您又太有钱了。”初一轻叹了一声。 上世可没人来问张涛。这世为什么改变了？之前张家有钱，也都是村上的那些看得着的钱。而张涛那性子，估计也就那样了。 但现在，张家的公司看着和村里有点关系，实际是没什么关系的。现在的张涛，京大的高材生，公司实际的控制人。就算刚刚张涛说的，和老张家脱离关系，张涛本人的能力找份工作也不难。背后还有自己家，他和张家没关系了，可他还是老伍爹最喜欢的侄子。这样的弄回去，有百利而无一害。 “好了，让她休息。”张涛看老爹还想问，把初一抱起，直接跑上楼去了。 “唉，他抱着这么简单。”倩倩都不羡慕了。 “不然给他吃那么多，那么好有什么用？”张主任点头了头，现在他想明白了，有些事根本不用张涛了，他自己就能办。一下子有胃口了，看看桌上的菜，“这是什么，能吃饭吗？” “又不是给你吃的，我去给你炒个辣菜。”张涛妈现在也不气了，看看桌上的菜也的确都是给初一吃的，忙起身。 “现在怎么办？”老吴同志忙看向了张主任。 “真的老吴，我现在啥也不羡慕，就羡慕你有好闺女了。”张主任点头，摇头晃脑的说着。 “嗯，我也羡慕。”张涛妈伸头出来，初一家冰箱里啥都有，只不过初一不能吃罢了。现在张主任要吃，大家也要吃，拿出来，快手炒一下，简直不用什么，她现在心情好，都想大显身手了。 倩倩忙起身去帮忙，她可是会计师，想想，回头看着老头，“初一的话我是听懂了，不过我觉得，这事，还是要慎重。您要不等晚上我爸回来再问问他的意思？” 张主任看着倩倩。 “我是觉得，他们对您很了解，可是不了解我爸。我爸的想法，也许能出其不意。”倩倩忙解释了一下，她让张主任别忙决定，真的不是什么瞧不起张主任的意思，而是她们这些算账的，凡事，总要算一下，谨慎这事儿，是刻在骨子里的。 “嗯，初一还小，有些事，您听听就好，这是大事，还是问问成森的意思！”老吴同志忙点头。不过又觉得自己说多余了，其实初一也是只提了自己的想法，但没说解决之法。这是张家的事，初一还没有没分寸到想着帮他们解决。她只是通过不断的提问，来让张家人慢慢的头脑清醒过来。 第303章 其实已经结束了 楼上，初一躺下了，她真的有点累。想想，还是拉住了张涛。 “哥，你解除关系不是不行，不过有些事，做了就不能回头了。”初一想说的是，有时，仪式感挺重要的。不然，为什么同居十九年相安无事的两个人，一拿证，一年就分手，而且老死不相往来了？那渣男的解释是，那个证，能让人长脾气。其实说白了，就是心态问题。 张涛现在还是张主任他们的孩子，就算有人爆出来的，但是法律上，张涛还是。这是无可辩驳的。一但把这关系解除了，心态不同，感情也会发生改变的。她不想张家因为这个问题而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 张涛轻轻的扒了初一的额头一下，去帮她把小炉子生起来，看着火光起，调好入风口，就轻轻的帮着她关上门。 初一闭目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这残酷的事实张涛是最可怜的，但张涛妈又何尝不是最艰难的。这里没有赢家！ 晚上，四个大人去商量大事了。婷婷学校学生有事，她又回不来了，于是倩倩决定出去找朋友玩。于是，张涛在家陪初一。初一想想还是穿了衣服，让他推着自己出去转转。 “你说我提前回京好不？”初一缩成一团，都快三月了，外头下过雨，空气之中都透着湿冷，这个她可能在京城待习惯了，每次到这种湿冷的环境之中，她都想打喷嚏。 “为什么？我都没逃走，你要逃走。”张涛推着她，慢慢的说道。 “你害怕吗？有没觉得突然压力巨大了！”初一想想说道。 “没害怕、压力，就是感觉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若是你，你怎么办？” “我不可能是，我老三。我跟我爸跟一个模子刻的。”初一立刻摇头。 “也有可能是你爸偷生的。” “去，我妈打我跟打贼一样。”初一‘去’了一声。 “你就不能安慰一下我？”张涛都没脾气了，这位睡了一下午，精神好多了。于是又灵牙利齿起来。 “其实我下午一直在想，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会不是会是我的错。”初一笑了，看到一张椅子，轻轻的拍轮椅，指了那张椅子一下。昨天也在这儿，她和自己老爹聊了很久。 张涛推过去，小心的把她的轮椅卡住了。这才坐到了她的对面，忍不住说道，“其实在家也可以聊，还暖和一点。” “算了，太暖和我就睡着了。不问我为什么反思？”初一看看张涛，好像自己看他背影、侧影多，这么正面的对坐，还是中学时，他们对着学习，不过那时，她几乎不看他，只看他们俩人的书本。 “我等你忽悠我。”张涛对她做了一个鬼脸。 “我说真的。我有时在想，是不是我害了你。”初一看着张涛，记忆里的张涛好像永远没把衣服穿好过，校服永远带着不知道哪蹭的各种颜色，里面的衣服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脏脏包的感觉。包括他的脸，也总是黑一块白一块的。他一站，就是标准的坏学生，排名前头的数字，就代表了全年级的人数。她不知道那时的他是不是真的快乐，但是有时无知也许就是一种快乐。她现在想想，曾经的自己，不也很快乐吗？快乐的看闲书，快乐的买一堆键盘，却也写不了几个字。 “为什么？”张涛很少看初一这么认真的看自己，然后这么说话。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我，你会什么样？”初一看着张涛。 “没你？跟你说的，当我的村长二代，然后等着卖地发财，豪车满院。应该会很开心！”张涛想想，拿之前初一的话出来笑道。 “那样的生活至少省心。”初一看着他。 “你呢，会觉得开心吗？混吃等死，然后不知道明天自己该干啥，反正跟今天一样。最重要的是，只怕就是想明天的菜单了。”张涛使劲想着没认识初一之前的日子。 跟着一群小弟，装着抽烟，装着自己是大人。装着自己是最强的那个，但是那时真的脑袋空空的，想想看，自己想要什么？那时对着前路也是一片的迷茫？ 初一是他见过第一个对自己将来有明确目标的人，他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她也一直为自己的目标前进了。那时，他开始读书，并不全是因为初一帮他补习，而是他想看看，这个小书呆的目标是啥。 “会，我会把我的书架装满，读一肚子闲书。然后成一个舞文弄墨，赚点小钱，感叹生活的不易的社会主义小胖子。”初一咧嘴笑起来。 “听起来挺好的。”张涛想想笑了起来。 “是挺好的。”初一想想又笑了，歪着头看着他，“也许是现在你太优秀了，我们村子太优秀了，若没有这份优秀，也许你的身世之迷永远也不会被解开，你开开心心的被你爹妈的溺爱着。” “这是哲学问题了，若我还像初中时那样，于是保证没人来找我？”张涛幽幽的说道，虽说刚刚初一一开口，他就知道初一的意思了。不过说出来，就有点尴尬了。 “好，也许你亲妈又生了一个有病的娃，然后指着你换器官；再或者说，你亲妈赚了很多钱，或者一分钱都没有，又没生育能力了，于是终于想起，之前留了备份。”初一想想，一般回头找娃的，真的没其它理由了。 “好了，你成功的打消了我对亲生父母的幻想。”张涛瞪着初一，真的觉得这小破孩子还是之前那个促狭鬼。 “我是太喜欢大伯和大伯妈了，所以我不可能站在那位的位置想这个问题。但我们出生的那个年代，说实话，社会没那么好，你亲妈经历了什么，我能写一百个可能性。想想站在她的立场上，他们把你给张家，说实话，他们是肯定，张家一定能把你养好。他们没想着把你溺死，所以光这点就不错了！” 初一轻轻叹息了一声，老大夫策划了这一切，他替张涛选择了张家，而不是把生下来的孩子随手一扔，保证这世上再无一人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张涛活着就是一个变数。而他算是很善良了。 第306章 向前冲 “唉！”初一唉了一声，她能说，倩倩觉得张涛最好？于是老爹老妈拿他们家的老大、老二打比方。正这时，正好手机响了，初一拿起看了一下，眉头皱起，“怎么啦？丽姐，好，你帮我订票，我马上收拾行李。” “怎么啦？”张涛看看初一。 “有个设计出了点问题，他们不知道是我的想法出了问题，还是计算的过程出了问题。这个是重点项目，工厂那边还在等图纸。”初一想想看，“哥送我回去，我要看看电脑。” 张涛明白，再也聊不下去了，初一的心神都在自己的设计中了。 初一回家打开电脑，调出自己的设计，自己重做计算，她是做过计算的，虽说，从98之后，所有设计，都是初一的原创设计。这些年，她一直努力奔跑，也越来越专注，就是她真的越来专业了。 张涛也不管她了，拿了她的箱子，把她的药，营养品装上，她的衣服没多少，张涛快速的给她放回箱子，再去拿抽屉时，正好初一回头想说什么，不过看他要打抽屉。 “你干嘛？”初一立刻阻止着。 “帮你收拾行李。”张涛觉得这还用问？ “你别动，我姐回来让她收拾，你过来帮我计算一下。”初一脸一红，还是强硬的说道。 “哦！”张涛也不疑有他，过去坐下，看着初一扔过的一张稿纸，上面画着图和几个算式。之前说过笑话，说自己用不上小学四年级以上的数学。但其实不是，真的这样的人，其实就是在平地卧倒的人。初一没有停下自己奔跑的脚步，他身边的人自然也不会，这些算式并不能难到张涛。 等着他们算完了，她给曹丽发了一个邮件，把容易出错的几个地方发给她，让她让计算机组重新建模，她做的也就是一个理想值，真的放大，做成各种功率，里面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时间很快过去，初一总不能去叫好容易出去玩的大姐回来，自己收拾了东西，让张涛抱她下楼。等着曹丽发来的航班信息，她相信，一定是急了，才会这大晚上的打扰她。她就在楼下等着，顺便打电话叫回了伍老爹他们。 伍老爹他们进来时，还带了一个人，肖一白。 初一怔了一下，团队的研究也不至于麻烦到这位？而她和父母打电话这点工夫，这位也赶不及过来？ “秦总让我来接你，有突发事件。”肖一白看初一看她忙说道。不过看到初一边上的行李也怔了一下，“他也给你打电话了？” 肖一白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老头说他从京城出发，至于说发生了什么事，老头也没告诉肖一白，现在看到初一已经收拾好了行李，这个是不是反应太迅速了。 “没有，是曹丽……”初一呆了一下，曹丽也叫不动这位？这时，手机响了，上面有曹丽发来的航班信息。 初一把航班信息给了肖一白。 肖一白动了一下脖子，回头看了老伍爹一眼，“我送伍老师，两位放心。” “不是回京吗？”老伍爹知道拦不住，他们在门口碰到的，老伍爹还以为是女儿叫来的肖一白，现在想想，应该就是两件事了。 “一件小事。”肖一白能说啥，小事能让他亲自来接。只不过不能说罢了。 初一现在也知道了，她要去的地方，明显不是回初一团队了。拉着父亲的手，有点舍不得了。才回来一天，亲戚都没时间见。 老伍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却也无奈，推着她出门。 老吴同志都恨死了，可是看老伍爹不说话，她也没法说。只是恨恨的看着初一，又有想打她的冲动。有什么事，非要她去。但还是快步跟上。 “我陪你回去。”张涛沉着声音。 “不用。”初一看看肖一白，转向张涛，“这边的仗还得你自己打了。” “这点事还用想？”张涛哼了一声。 “那也得告诉他们，你是他们的儿子。永远都是！”初一看看张主任夫妇。 “若是你怎么说？”张主任笑着上前，逗着初一。 “若是我，我就抱着大伯妈说，我明明是掌中宝，为什么要给别人当草去？谁骂我都不去，我永远是她的宝。”初一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对着张涛妈笑盈盈的说道。 “太肉麻了，不过像你，有奶就是娘。”张主任笑了，给她一个白眼。轻轻摸摸她，“闺女，回头大伯去京城看你，给你买最最好看的蛋糕。” “好。”初一也大笑起来，看着路上的灯火，她又要离开了，下次归来，又不知道是何时了。 肖一白开来的是辆房车，打开车门，里面有床，有卫生间，看着非常豪华。 “找明星借的。”肖一白把初一抱上车，“这里和驾驶室分开，可以保持你的私密性，我和另一位师傅换着开，路上很安全。” “为什么开车？”老头看看车上的设施，对初一来说，还是不方便的。若是坐飞机，至少能快一点。若是专机就更快了。 肖一白闭嘴了。 初一也低下头，这个之前她也问过，越机密的，越不能用特殊的资源。就像上回，她半夜转院，照片不要太清楚。她住在京城特别病房也是，所以想瞒着，就是行非常之法。 “伍省，我们先走了。”肖一白看看表，示意老伍爹下车了。 “别啥也不想就往前冲，你都这样了，冲什么？对了，你的药怎么办？小肖，那地方有地方熬药吗？她只有三天的药了。”老吴同志恨恨的说道。 初一还是不说话，不想撒谎，于是她就啥也不说了。只是看着父亲。 老伍爹把老吴同志拉下了车。 肖一白也跟着下车，关上门，自己坐到前面的驾驶室里，他也理解伍省夫妇，明明他们的女儿该去过恣意的人生，但现在，无论啥时，当国·家需要时，她就得往前冲。 老吴同志都想掐死老伍爹了，竟然就这么让他们带走女儿了，女儿都这样了，凭什么还要为他们冲锋陷阵。 老伍爹只能轻轻拍着老妻，却也一句话说不出来。他相信若不是真有事，他们不会这样。肖一白还特意去借个保姆车，想想上回，还要故布疑阵。这只能说明，又有大事发生，而能解决问题的，只能是初一了。然后，初一又要开始她新一轮的不赢就死吗？ 第307章 长子 2008年5月10日，初一和曹丽一块出了机场，此时的初一大步向前走着，娇小的曹丽就是一路小跑了。 “初一，等一下，你还年轻，老姐我快四十了。”曹丽愤怒的嚷着。 “小声点，这么叫，一块姐姐们揍你。”初一放缓了脚步，回头看看曹丽，“让你别跟着，你非要。过来看看实验项目，你有什么可跟的？” “我当度假，最近小宝在搬手指做算术。我和他爸有点受不了。我先躲几天！”曹丽长叹了一声，“我跟他爸都是工科博士，也算是高级知识份子了？为什么小宝算5+7，手指用完了，还要拿脚指？” 曹丽说起来，还不禁‘嚎’了一声。 “之前是谁说的，像谁也不要像我。说什么，宁可孩儿痴且呆。现在小宝又不痴，也不呆，只是学得慢点，不是正合你意，现在你嫌他数手指？”初一给她一个白眼。 当初自己病时，没少被曹丽吐槽，说什么小宝不学说话就由他，说什么，别像初一慧极早夭之相就好。反正，她和曹丽这十多年待下来，真的培养出了亲姐妹一般的感情。真是啥话都敢说的。 终于，这一切在小宝上幼儿园开始崩溃了。这会又没什么减负，他们念的是大学的幼儿园，这些破小孩子的爸妈真的不是博士就是硕士，爸妈们在学术上互相比拼，到了孩子这儿，也不愿落于人后，这时，曹丽发现自己和老公平时看着挺满意的小宝有点看不顺眼了。 这娃比吃肉，他一定是全幼儿园拿第一的。但是，老师但凡教点什么有用的，小宝就能装听不见。然后大家就劝算了，还没醒，等醒了就好了。磨到小学了，人家拼音，还有十位数内的加减法都是在家教得好好的，然后小宝同学还像个小弥罗佛一样，看谁都笑，问他啥，他也不知道。 曹丽在外头多么八面玲珑啊，可是回家看到儿子，她就想死。 “真不怪我，我说要打了，老石不许。说孩子只是笨，又不是错？合着是我错了？这么笨，你说像谁？”曹丽瞪着初一。她听到老公的话，就想死，什么叫‘只是笨，又不是错’。笨就已经让她想吐血了。 “反正不怪我！你怀孕时，我可没让你出差，所以您去别人家找原因！”初一呵呵了，想想，“我反正听说一个硕士妈妈在家辅导孩子做作业，打不了孩子，自己跑去跳河。我觉得小宝还可以，不是笨，就是有点呆，总冲着你傻乐，多好的孩子啊。” 曹丽不想理她了，笨和呆有什么区别？她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太难了。合着小宝没逼着她去跳河，就是好孩子？这是什么逻辑。 初一笑着又大步走起来，老伍爹在鄂省任上不到半年就被调入京城，主管纪·检部门。这也算是他回归本行了，倒是做得挺得心应手的。他不喜欢政务，管条条块块的工作，更省心。当然，重点是，他能进京照顾女儿了。 不过，这样老头就不能像在地方一样，非要住在自己的房子里了，初一和倩倩自然只能搬到老爹的家。 理由很简单，你们还没嫁呢，想走，要么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要么死了抬出去。 于是，婷婷毕业之后就只能调入京城师范大学任教，老老实实的回家了。 现在他们都觉得，其实他们对老爹升官这事，真的挺淡然的，他们一点也不介意老爹能不能升官，但是现在，他们三个全又在老爹的军事化管理之下了。 老爹进京不到半年，倩倩就飞快的找个乐呵呵的片警就嫁了，惊掉了一众人等的下巴。当然，初一没有，上辈子的姐夫就是警察，所以只能说，倩倩就喜欢穿制服的。老头还没来得及给弄个当兵的，于是一个管网络安全的网警就是撞进来了。反正倩倩火速的把自己嫁了出去。用行动向爹妈提出了抗议。 婷婷进京之后，单位对引进人才还是看重的，分给她一间单身宿舍。她觉得自己其实是可以住校的，不过在老爹严厉的训斥之后，在倩倩嫁了没两天，她立刻找了一个京师大的讲师嫁了。 大家一打听才知道，那位是婷婷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分开了。一个回京城就读京师大的研究生，而婷婷则直升了本校。原本以为此生不见了。结果山不转路转，两人异地重逢。 然后老头一激，婷婷原本十八之后就住校，一直都是周末回年混点吃喝的。哪里能受老爹那管？真的是宁可住学校分的小宿舍，也不肯回家了。没达成心愿，于是被那位一追，看姐姐嫁了，老娘目光瞪她后，立刻就把那位拎回家了。 等着两姐都嫁了，初一就有点悲剧了。初一倒是想跑，不过那会她还站不起来呢？想说姐姐们太没义气？好像也不成。谁让她一直说自己是给老爹老妈当养命的儿呢？于是，就只有她留下了，被老伍爹和老吴同志死盯到底。 不过，在老吴同志的强迫盯人下，初一的身体倒是真的得到了良好的照顾。老太太直接发挥社交达人的特长，一下子就和初一主治大夫的儿媳妇交上朋友，认了本家。然后一顿猛如虎的操作下来，初一就被说话都废劲老头，当了实验药人。反正那半年，也不知道老伍爹和老吴大夫怎么跟秦主任说的，她在医院顶楼都混上一间专用病房了。 生不如死的半年住院生活，老吴同志一头黑发全白了，张主任，张涛妈，轮留陪着。初一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快被他们玩死时，她终于被获准出院了。短暂的柱杖之后，终于，她重新大步出现在人前了。 所以现在初一就喜欢大步走，一步跨出人家两步的距离。用这个告诉全世界，她真的好了！ “唉！每年都来，你不烦啊？”曹丽忍不住又吐槽道。 “这是我的长子，我揉到眼睛里也不会疼！”初一给她一个白眼，瞅了曹丽一下， “小心你其它儿子哭，从建设到投产，每年上新项目，你让那些老外都想在那儿求职了。全国的水司都觉得你太偏心了。”曹丽知道初一对川蜀水厂有特殊的感情，但这么偏心，初一团队都觉得太过份了。好东西都装在这儿，这儿名副其实的嫡长子了。 第308章 青年才俊 初一不理她，自己大步出机场，她没托运行李，就是不想等。她当初病后第一次柱拐而行时，还有海外记者拍了照，说她其实还是感染了病菌，髋关节坏死，她能走，就是因为做了置换手术。害得初一参加了一次国际的会议，直接从他们安检门通过。她没为这个开过口，她不给人问她的机会。但是有些事就是这样，就算她通过了安检门，但那句话怎么说的，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除了那些讨人厌的杂音，初一觉得这几年她日子还不错。忙忙碌碌的，初一团队经过那半年她不在的阵痛之后，做了一次有力的震荡。砍去了一些枝枝蔓蔓，初一团队也没有再进新人，反而更加高效，更有凝聚力了。 而在最近一次的科学院评选之中，初一高票当选为两院院士。最让上面惊讶的是，她当选，原以为会引来大众的关注，结果是街头采访时，竟然大多数人的观感是，“她不是吗？我以为她是早就是了呢？”弄得那些想挑事的记者们自己都没意思起来。 不过这些都不能让初一放慢脚步，她这几年，工作越来越顺，她没有之前那种紧迫感了，总怕自己做不完，现在她可能研究得越来越深，她倒是越来越从容了。 机场门口，接他们的车等在那儿，不过，车边站的人倒是让初一哑然失笑。张涛对她张开手臂，不过初一只是走近，但伸手拍开了他的手，“怎么也在这儿？” “唉，原来你还会关心一下我在哪，现在真让人伤感了。”张涛故意捂着胸。 “小张总这么日理万机，哪里还有空管我。不过，你怎么想着来接我？”初一故意说道。 老伍爹进京之后，虽说伍老爹住进了大院，但两家的关系没变。特别是初一之后住院的那半年里，老伍爹刚进京，工作更忙了。于是都是张主任夫妇和老吴同志撑下来的。再接着倩倩和婷婷的婚礼，他们生孩子…… 所以张家人进京，也还是住在老伍爹分配的院子里。好在地方很大，他们都住得下。对老伍爹和老吴同志来说，张家夫妇是他们不可获缺的家人。 若是张主任他们回山水了，老吴同志还要打电话回去，问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在他们看来，村里现在是不得不回去帮儿子站台的地方，但他们大部分时间，也就跟着伍家人住。 张主任他们都住伍家了，张涛自然也是。不过初一和张涛都忙，两人算起来又个把月没见了。张涛是想着反正每年五月初一都会来川蜀，他把工作调整了一下，也就飞来，只当是公私两顾了。 “过来和西航谈合作，知道你快下机了，让你司机回去了，我带你们回去。”张涛指指一边的机场管理中心，顺便帮他们拉开车门，并从初一手上拿了小登机箱，放到后备箱里。 “小张总真是了不起了，连航空公司都有生意了。”丽姐伸头笑道。她也不用张涛帮她拿行李了，直接自己送到后头，并且乖乖的坐到后排坐椅上。 “从这里转欧亚大陆比从京城走快，我不是想把价格谈下来，省点成本给你家小宝买肉吃吗？”张涛给初一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对曹丽一笑，“丽姐，小宝学会算术没？” “滚！”曹丽又想捂胸了，这个人真的是，不往她伤口洒盐就不舒坦？ 张涛的身世之谜爆发之后，张主任和老伍爹联手找出背后的人。不是张涛的舅舅，但和他也有点关系。张涛舅舅的性子有点像初一的小姑父，喝了酒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的主。认识一堆狗肉朋友，一喝就说自己姐姐是傻瓜，帮别人养孩子。在酒桌上叨叨了好几年。边上那些朋友都听麻木了。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随着壁炉厂越来越好，那些人心里没点想法就不是人了。 想查张主任有没小情，这个一打听都知道，张主任除了喝点小酒，打点小牌外，真没别的花花肠肠，纵是村里最恨张家的村民，说老头的生活作风，那也得不情不愿的说老头只怕有病，美女他都懒得多看一眼。这条路堵了，他们就想着，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老头的啊？反正他们找了个有文化的去查了一下官方的文件，发现老头和张涛至少在法律上，无懈可击。不过，用了这么多的心思，半途而废不是他们能忍的。总得把这些日子，兄弟们的辛苦钱弄回来不是。 于是才有了所谓亲妈来找的局，其实就是诈了张主任一下。和李家舅舅这么多年，张家的事，他们不要太清楚的，果然一诈就诈出来了。看到老头一下子就相信了，于是对方也觉得奇货可居了，一下子一套法子都准备了出来。 得亏他们之前把来龙去脉理清楚了，再来，老头也跟他们玩套路了。弄到后来，人家直接要敲诈老头五百万。老头也答应！正大家正畅想着大捞一票之后，怎么花钱时，警察们来了。 于是老头再出来解释，就是引蛇出洞，就是为了把那些心术不正的人一网打尽。老头这手不可谓不漂亮。顺便还把户口本，还有张涛的出生证拿出来给众人看，这会跟村民们说，张涛出生在十医院，一群人看着呢！若是之前，张主任这么说了，只怕还会让人说做贼心虚，但出了这事，张主任顺便把原委一说，也就算是澄清事实了。 张涛非常顺利的接班成功，这几年下来，公司越来越有国际范了。而小张总在实业界，也是响当当的青年领军人物。 “你每年都来？就算这儿是你的‘长子’，也不至于这么偏心？”坐上车，张涛也忍不住侧头看看初一。长子一说，也是初一一次被采访时说的，说川蜀水厂是初一团队第一个作品，是他们的“长子”。于是慢慢的，人家直接说这水厂是初一的长子，充满了她全部的想像与期望。所以每年她都会来看看，而且都是五月份来住几天，感觉是来给“长子”过生日一样。 第310章 着人恨 而那些同学们没有了导师的支持，一个个也觉得没意思了。觉得自己在初一团队里，永无翻身之日。 曹丽那天拍了桌子，直接对大家说，“觉得屈才，马上写请调报告，不用初一，我来批！” 这事又闹腾了几天，当然，初一都不知道。她那会真的就是要死要活了，有点像武侠小说里说的，用中医的法子把她洗骨伐髓，每天清醒的时候都不多。哪里能管得了初一团队的那些烂事。 而老伍爹是知道的，当然，他其实一直在提醒初一，她年纪太小，权利太大，这是会出问题的。所以在他看来，这时爆发，反而是好事。表明，这些学者们胆子还是小，非要等着初一病倒了，才敢出来闹腾一下。 他也没觉得导师做错了，初一团队，初一健康时当然能掌握。若是像初一现在这情况，其实拆分是最好的。他就不说，他其实乐见其成的。所以有人跟他汇报时，他直接说，他回避。 当然，他们还是为曹丽死守初一团队做的一切而感动。做父母的当然是希望初一团队最好消失，让初一能回家好好休养。但不耽误他们觉得曹丽这个人身上自带的侠义之气。 曹丽那回是下了狠劲的，真的直接踢走了当初全班除初一最优秀的那位。其它人想想也觉得留在初一团队没意思。纷纷请调去了别处，或任教，或做研究。有的凭着初一团队的资历出国任职。这些曹丽统统没有挽留。 一直等着初一完全清醒，一回头，初一团队给排水专业的核心成员们不见了。而初一团队还在正常运行！当然，那一段时间，曹丽忙得差点孩子都不认识她了。所以现在曹丽就算骂初一是傻子，初一也就只能听着。 至于说那些撂挑子的，以为会怎么着的，其实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初一团队最值钱的，当然是初一的脑子，其次就是他们瞧不上的边边角角。 曾经以为那些，都是为了他们而服务的。结果发现，他们还是草率了。就是因为初一团队能拿出最优的配套设施，于是，他们才能随心所欲的做设计。 但从初一团队出来了，他们每有什么特别得意的设想时，人家说不可能实现。您按着产品目录设计！ 这时，他们终于明白他们和初一的差距在哪了，人家敢想敢干，重点在，她会干。所以他们自己觉得初一是踩着他们爬上最高点的，一下子吓出了一身冷汗。原来，不是初一踩着他们，而不是初一一直扶着他们直上九万里。而现在，他们自己挣脱了出来。从此，他们不过是凡夫俗子罢了。 初一看着窗外的风景，这是一条新路，花了大价钱修的。要知道，修一条不盘山的公路代表着，这就涉及了拆迁问题。把人家的房子拆了，就为了修一条明明不怎么需要的路。 这个真的中间让张涛付出极大的心血，从设计到施工，一路走来，除了花钱，主要是精力。现在这条快速路也是他们公司出货的快速反应枢纽，现在张主任也不说贵了，主要还可以收费，每天车来车往，比山边的那条路要方便太多了。 “这条路的防震等级多高？”初一忍不住问道。 “你年年来问，目前经受了最高58级。当时做时，按着最高的做的，但是能经受多大，这个谁也说不准。”张涛无语了，还是答了。这条路，他们和当地政·府一块成立一家路桥公司，专门收费用。他可是法人，他对安全很在意的。 “若是七级以上的，能保证勉强通车吗？”初一想想，还是言道。 “小姐，能别赚卖白菜的钱，操卖白·芬的心吗？”张涛都想给初一一下了，她刚都说了，他按着最高标准做的，这些年，反正大小的这路也经受住了考验，您开口就问，能能经七八级，您怎么不问问，我能不能经得起七八级？ “你真是，这些年，你已经做出成绩了，大家也都开始重视了。所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觉得会震，但这些年，就是不震，你再喊，领导都要烦了。”曹丽忙点头。 “估计早烦了，上次让你把对面的地改度假村，你没答应。那么大的地方，只做成各种实验田。对了，农科院也恨你。人家不管你给他们提供实验场地，而是说，你只许他们种田，让他们不能跟人签约做实体，耽误人家赚钱了。”张涛翻了一个白眼。 “那恨！”初一没在意，恨这个东西，她又不能阻止，有她喜欢的女明星曾经说过，自己又不是大熊猫、人民币，人人都喜欢。人家女明星都这么淡然了，自己一个学者，还怕人恨？ 关于对面的土地，已经很多人找她了。连老伍爹都有去说，让他劝劝自己。老伍爹直接说，初一工作的事，他不管，当然，初一敢拿不该她拿的钱，可以直接告诉他，他一准不讲情面。当然初一还很感激上头，至少秦主任他们从来就没跟自己提过这块的事。若是老伍爹或者上头跟她提，初一可能还要纠结一下，但这些人都没动静，初一管他们才怪。 这里撤xian改市之后，慢慢发挥了愚公移山的精神，那块曾经窄地经过十年的开发，变成了一片繁华的市区。初一先去了江边，看着对岸的那片绿地。 “放心，你不松口，没人敢动那边的心思，不怕你去拆吗？”张涛也让人盯着，他对初一有种迷信，既然初一不喜欢让在对面做任何事，那就别做了。连两边联接的桥，张涛都让人拆了，弄了几个非遗传人设计了一个老式的木制廊桥。成了一道风景，等大家都夸完了，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想去那块地方，只能走过去，连电动车都不让走。而对面的绿地，也就几辆小型电动车供那边的研究人员使用。就是田间地头，想多做一点啥都不成。这才是釜底抽薪，让大家都绝了念向。 第311章 逗闷子 “其实我看过报告，那块地每年创造的财富十分惊人。”初一的看看那边，若是这里有高楼，应该能看到对面应该是一片欣欣向荣？ 有时她都懒得搭理那些来跟她说项的家伙们，脑子真不好啊！若不是国·家看到了效益，怎么会支持自己？只能说，有些人傻乎乎的，眼里就看到自己能抓到的那点小钱了。 当初初一趁机拿下对河对岸的土地，做了生态园。之前软性移民，居民慢慢的移了出来，而这时，和二期净化工程一起建立的，还有配套的污水处理厂。 正如初一说的，污水处理上世的公司有，她后期一直在集团物资采购公司里工作，出于技术人员的本能，她也是对污水处理工艺做过深入的研究。 而排水这块最大的问题，其实就是污泥的问题。而且大众对污水处理也有异样的眼光，觉得会污染。不过，初一这地方多得很，就是一张白纸，让她尽情挥洒。 每天城市废水加上水厂夜间反冲洗之后的泥浆，都会汇入排水系统，进么膜处理，成为中水之后，进入之前设计的中水管道，这是城市的消防及市政系统管道，不会进入民用。这也是初一能说服发改委进行软性移民的理由之一，他们会建立一个新型节能型城市。 而污水处理系统里，会出现非常麻烦的副产品，水处理之后的污泥！污泥在脱水处理之后，会被压缩成污泥块。但这时，这污泥块往哪放，也是问题。 于是初一趁机以污泥的问题为由，拿下对面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的小镇。运走那些建筑垃圾之后，露出了十分贫瘠土地，她请农业专家来，对土地做了检测之后，把每天的污泥块都洒在了对面的土地之上，深挖搅拌，生生的那大片灰地变成黑土地。做各种水土实验。 而污水处理厂的污泥块也就很快被农业专家认定有改善土地的良好作用。很快他们每日产出的污泥，就成了西部地区供不应求，改善土质优质有机土壤。也用在西部治沙上，之前，初一怕污泥之中含有的重金属会影响植物，所以这片土地都不种粮食，蔬菜，水果之类需要入口的东西。但反而能种更加经济的作物，比如鲜花。 比如国外的某薰衣草小镇，每年的产值能养活一个城市。川蜀气候温暖湿润，因此适合在此地种植的花卉非常多，其中包括：美人蕉、宿根福禄考、天竺葵、蝴蝶兰、郁金香、万寿菊等，尤其是属半耐寒性花卉。 一个一万二千人的小镇，现在就是一个生态园林，是各方合作的下的产物。说实话，真的铲平了，做别的才是作孽。现在每年无数普通人来此处赏花，这里才是真正的山水园林之城。 当然，这也给世界各地的污水处理厂打了样，红的是她的污泥干燥系统。在此之前，污泥是没有这块的，而初一设计了一款污泥干燥熟化系统，污泥直接从排泥口进入处理系统，一直到压成泥砖，运出系统。中间的过程根本不出暴露在人前。而泥砖那是已经熟化的肥泥，完全无异味，十分容易运输，贮存。 像西北退耕还林，他们在肥土里混入草种，装入麻袋，打成像羽绒服那样格子，在入冬前，直接给那些贫瘠的山上，“穿”上一件麻布的衣服。等着春暖花开时，漫山变野的，就披上一层薄薄的绿衣，水土的流失得到了缓解。 这样的情况很多，无论是这边生态园的科研成果，还有污水处理的副产品的合理运用，还有这边旅游业的收益，其实都代表了这小镇软性移民的巨大成功。 可有些人就是看不到这些成功，就是要把生态园铲平，做他们认为更赚钱的行业。 “没有重复污染、净化了源水地、建立一个生态园林式的大型公园，这放在书里，也算是做了功德了，怎么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呢？”曹丽也觉得气愤。 这些资料她都是看过的，每年淤泥处理机械都不知道出口多少套，还有那些草种装订流水线。这些都是初一团队顺手做的，这些厂家每卖出一套设备，都会给初一团队一笔专利费用。这也是初一团队有充足的研究经费，从这些经费来说，他们救活了多少厂了。结果这些都没人说，人家只看到了，初一霸占了这一大块地方种田。 “还是要奔跑？”张涛又瞥了她一眼，大家只看到一个二十八岁的年轻院士，却没看到，初一这些的付出。用半年时间，努力站了起来，然后呢，继续大步的向前奔跑起来。 “是！”初一想想，还有两天天崩地裂，她布置了这么多年。她研究变压器、研究变频机组、柔性管道，还有针对震·后源水的变化，而准备的应急净化处理。还有很多都没有准备好，她哪有时间这么磨蹭。 “回去，我来之前让他们做了全厂的大维修。”初一点头，准备回厂里了。 “唉！晚上能跟我吃饭吗？”张涛跟着她的脚步。 “不能，两天内我没时间。”初一对他假笑了一下，拿起电话，“我到了，准备开会。这回我们要做一次震后恢复生产的演习。” 曹丽对张涛做了一个鬼脸，小跑着跟上初一的步伐。和张涛轻轻的挥了一下手。 初一大步的进了厂，这回她没带学生。本来连曹丽都不带的，只是有些事，总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不过，她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若是她用十多年准备，还不能有与天斗的这一战。 “怎么会想到做震后净化演习？”曹丽在后头一脸蒙，这个之前没说啊？ “你不是怕人烦吗？我想想，做点不烦的。当逗闷子好了！”初一随口说道。路上厂里各级领导已经出来了。 川蜀水厂还是初一团队的直属企业，初一就是他们绝对的领导。虽说初一一年才来一回，不过这一年一回，他们也胆战心惊。跟懂行的老板一块，日子特别难过。 第312章 松弛 张涛再见到初一就是十二号的中午，初一突然给他打电话，约他午餐。 张涛这些年都习惯了，初一忙时，他就做自己的事，所以这两天他真的没烦过初一，他也难得来川蜀，现在川蜀主要负责出口欧洲的生产。他们在川蜀的投入太大了，不捞回点本，他们怎么也不能放心的。 所以之前投资了路桥，也在周边的xian市里设置了上下游的工厂，而这个投资初一是不支持的。不过那个老头们没支持她，于是张涛就执行了。 吃饭的地方就在江边上，一个竹制的酒店，这里就在廊桥边上，做的就是当地菜，初一左右看看，“这是才开的？” 虽说她每年都来，但她一般两点一线，工作完成就离开，来江边散步这种事，她真没有。 “开了五年，我们厂的厨子退休，我出的本钱。老头人不错，跟他说，别放辣椒，他一脸特真诚的跟你说，我真没放。”张涛给初一倒着茶。 初一大笑起来，看看四周，小声说道：“你不会为了让他快点走，才出钱给他开店？” “去，人家是大师。”张涛给她一个白眼。 没一会儿，一个胖胖的大师傅进来了，后头跟着几个厨子。一块送上了四个菜，那胖师傅对着张涛笑得跟着弥罗佛似的，“东家，您放心，这回我真一点辣子也没放。” 张涛顺手打开一个盖子，轻轻叹息了一声，“看到没，这就是我为什么不带你来了。” 初一看看，一盘红通通辣子鸡。她都不知道那些红通通干辣椒在大师傅看来算是什么了？ “烟熏排骨、锅巴肉片、口袋豆腐，再上一个汤。”初一也不揭盖子了，直接点道。她点的都是传统川菜，也是家常菜，重点是，这几个菜，原本就是不辣的，若是这个做塌了，这店也就得关张了。 “会点，要得！”胖师傅下去了，徒弟们忙抱着菜又都下去了。 “好玩！”张涛看初一这么大笑，也开心起来。他当然知道自己点了要放辣子的菜，让大师少放，搞得他都不会了。初一点的都是原本就不辣的菜，这样，人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不好玩啊！ “你开心吗？”初一看着张涛，那年身世曝光之后，她也没时间和张涛好好聊一下，就被带走了。那一次任务不危险了，但是更重要。那回她再出来，和秦主任说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学的专业这么重要，原本就是以为给老百姓们做点民生问题呢。 秦主任给她一个白眼，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哪有没用的专业，只有没用的学生。 初一都无语了，等她回了京，爹妈已经进京了，然后她就被抓进了医院，长达半年的治疗。等她出来了，也就只能安慰张涛，好歹他活着比自己舒服。张涛想想也是，好歹自己健康不是。 然后这些年，初一工作更忙了，就算不到处飞，但地位越来越高，她创造的价值也越来越高时，她们之间好像也就越隔越远一样。 “这不是该我问你吗？每天忙忙碌碌的，回家被老太太追着打的日子，开心吗？” “开心，能追着我打，表示她身体不错；老头还能举着斧头给我劈柴，这日子多好啊!你呢，小村长干着，企业家也兼着，没事去参加一下高峰的论坛，开心吗？”初一摇头，看着张涛，这些年，偶尔她会想起那个夜里，有些迷茫的张涛。 知道自己的母亲是疯子，而父不详。这其实对任何人都是巨大的打击？ “我找了老大夫的亲戚，找到一些他们家人的遗物，证明我们有血缘关系，所以你的分析很准确。”张涛给初一倒了一杯白水，初一病愈之后，饮食也是很小心的，一家人跟着她一块变得清淡起来。不过也可以，这样四位老人慢慢的调整了一下饮食习惯，算是双赢了。 “很多被收养的小孩子长大后，都会去追根溯源。有些人就觉得这是没良心，觉得这是对养父母的背叛，你当时怎么想的？” “你都说了，那是追根溯源，问我怎么想？”张涛反问道。 “我是想当然，算是文人的一种自我想像，但这是自以为是，当然得听你说。”初一说得很坦然。 “你比那些心理医生强，那些人就像你说的，有文人自我想像，就是一种自以为是。”张涛点头，正好，大师傅又来了，得意洋洋的送上三菜一汤。 摆上来，就看得出，这是大师之作了。所以人说了，真正的川菜其实是不辣的。毕竟辣椒明末才传入中国。说什么川菜辣的人，都是历史没学好的。 初一谢过，试了一下豆腐，对大师傅点点头，口袋豆腐其实就是豆腐油炸，中间挖空，加入各种蔬菜，鲜物，再烧制，各家的做法其实都不同，而这道菜和江南的豆腐泡有异曲同工的意思。初一上世也真是吃货，有钱有闲，四处游玩。不过到了这世，感觉她就是砍掉了所有的枝枝蔓蔓，全都忘记了，到了今天，她好像就在等待一个结果一般了，整个身心都放下了。 “做得真好，很少人会在口袋豆腐里放豆腐末，是取自原汤化原食吗？”初一笑着看着大师傅。 “我年轻时在公家食堂做事，那会困难，口袋豆腐里把挖出来的豆腐当肉，哄个嘴。后来也就习惯了，东西再多，挖出来的豆腐，我也得再放回去。人家的家，凭啥不让他们回去？”大师傅瞪着大眼珠子，愤愤的说道。 “您说得对，做得特别好。”初一笑眯眯的。 “幺妹娃儿，你是我东家的女朋友？”大师傅坐下了，看看张涛，转向了初一。 “不是，我是他妹妹。亲的！”初一抿嘴笑着。 “没得用！连个女朋友都耍不来。”大师傅站起来，准备走了，走前还要鄙视一下张涛。 “还我钱。”张涛对他吼着。 “不还，你是入股，我是帮你赚钱。还倒你，你破产了，我还有钱沙。”老头窜了出去。 初一再一次大笑起来，顺便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 第313章 等待 “怎么有事？要给你打包点心吗？”张涛看到了，忙问道。初一出来时已经快一点了，所以现在等到上菜，现在已经两点了，以初一的习惯，两点上班，她应该得回去。但现在，她才吃了一口，他正想着要不要给她打包点心。 “不用，我跟他们说我下午不回去了。”初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刚刚他们说的话被打断了，张涛去看过心理医生，而显然，心理医生没有帮到他。所以，这些年，她还是忽视他了。不过想想也是，她连自己都顾不上，怎么还能顾得上张涛。 “你会放假？太阳从东边出来了？”张涛一怔，初一真不是那种会给自己放半天假的人。 “可能觉得有些事，我尽力了，现在一切只能交给老天来检验了。有点像考试，我用了十二年时间答题，然后呢？这些年也不断的在复检，现在对着卷子，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做点什么了，于是，决定放下卷子，安静等交卷了。”初一给张涛盛了汤，细看才知道，老头给他们的汤就是清清一碗水，里面放着漂亮的娃娃菜芯。初一看着张涛，瞪大眼睛，“开水白菜？” “不算是，过程没那么复杂，食堂版的。不过，价格是人家十分之一，很受欢迎。别看这店小，每年盈利百万。”张涛对这店还是知之甚深的。 初一尝了一下，她味觉没有上世那么好了，不过这些年，一直清淡饮食，舌头还是比一般重口的人来得敏锐，点点头，“为赶时间，少了小火慢炖的从容。” “你倒是一直小火慢炖着，也没见你从容，就一直风风火火的。”张涛给她一个白眼，给她夹了锅巴，“放心吃，我不许他们乱放东西，这些老头子们把味精当命，把他们灭下来，我也算是功德无限了。” “其实味精对人体没害处，口干也就是化学的一种现象。”初一给他一个白眼，自己那年倒下之后，家里所有的连调味品都反复的研究，看看她能不能吃。其实她最糟时，是啥都不能吃的，但现在，真的是啥都能吃，只是她身边的人都不给她吃了。她把娃娃菜夹出来吃了点点头，菜烫得很用心，外面软糯，菜芯还有一丝青脆，这是很考功底的。点点头，看着他，想想，“投资饭店，投资路桥，你在川蜀的投资是不是太大了？” “路桥是你逼的，然后我一家其实也建不成，只能跟地方合作，是地方给我们收益。我却之不恭；至于说工厂，上下游的工厂其实不能算我们开的，而是我们从当地的工厂里挑出能用的，收购罢了，其实反而便宜。老头他们的意思是，既然已经投了这么多钱在这儿，总要回点本，你不是不许我再多投吗？所以我这些年，在这儿就把钱投在一些别的地方，比方旅游，餐饮上了。” “真是的，我不许你们投过来，就是啥也别投了。”初一捂着头。 张涛知道她的意思，之前她问过自己，若是老头多年的心血一遭尽毁怎么办？他忘记自己那时怎么说了，不过，老头子相信她，而这自己这些年在这儿深耕，哪怕在省城，他在领导跟前也是有个座位的。这不仅是背后有老伍爹，当初他们来投资时，老头可没什么影响力。 现在她再说这个，其实他心里多少明白一点，万一她害怕的大灾来临，他们这些年的投资就全打了水漂。回头看看，想想，“你的厂这些年投资也不少？” “不一样，我拼命往这里投钱，其实就是加重这里在上头那些人心里的重量。这里越重要，国·家就越重视。但你的钱是自己的，说实话，我都心疼。”初一长叹一声，投国·家的钱，她不心疼，因为她知道，投得越多，这里人的安全就多一分保障。有时夜深人静时，想想那刻在全国人民心里那深深的伤痕，她不想再发生。她用了十二年来做这张答卷，可是她不想让身边的人陪她。 “说你不是我叔亲生的，都没人信了。啥时候都分得挺清楚的，不过还是觉得有点分裂。你们都是那种会把勇字挂胸口，冲动得一踏糊涂。但有时，又跟你们英雄的人设有点违合。”张涛吃了一口菜，慢慢的说道。 “哪有什么人设，不过是受的教育太好，于是有时脑抽一下，但大多数时候，我们就是普通人。就是因为是普通人，人家有的，我们都有。我们还没有那种可以为了什么而倾其所有的境界。” “你没有吗？你连命都豁出去了。”张涛给她一个白眼。 “我说了，那是事到临头，不赢就死的事儿。我赢了，所以我活着回来了。真的那时死了，也就死了，我亲眼看到一位倒在我面前。讣告里，一句我们做的事都不能提。所以，哥，真的别提了，我为国·家做的，和国·家为我做的，其实并不对等。”初一歪着头看着张涛，“那事能不能翻篇了？我现在健康了，国·家该还的都还了。” “你爸不逼你结婚，是因为你身体不行。”张涛看着初一，特别冷静。张涛是生意人，初一都那样回来，死人是肯定的。不然，初一那位导师能那样过来拉着初一的手说话？初一给他们挡前头了。但初一付出了代价，他们知道吗？ 初一顿了一下，咧嘴笑着摇摇头。 “有个老太太活了一百多岁，然后别人问她，长寿的秘诀，你猜她怎么说的？” “因为不结婚生子，可以自由自在的过日子？”张涛瞪着她，主观与客观能一样吗？ “她说的是，以为结婚能有人分担生活重担的可以醒一下，你人生所有的麻烦和困扰都是他们带给你的。”初一给他一个白眼，想想，又忙说道，“你别告诉大伯妈啊？你敢不结，大伯妈会哭死。” “你为什么会觉得婚姻会带给你麻烦？”张涛瞪着初一，这是什么人啊？这会还想着拉自己下场。 “真的多个人，我会有压力，我有时对着我爹妈都有压力，我要顾及他们的感受，有时，我在家，吃饭都是负担。我其实喜欢一个人待着，是不是有点无情？但这是实话，我有时就想一个人待着，安静的做点自己的事。”初一摇摇头，又低头看了一下表，二十五了。 第316章 挂帅 “是要去整条断裂带上去看看吗？”老伍爹想想，他记得初一有回跟他说过，这是一条长长的断裂带，牵一发而动全身！汶城是震··中，但不代表那一条线上，其它地方是安全的。 “你自己看着办！”大佬摆手，“替我们去慰问一下群众！敦促地方，做好抗震救灾工作。” 老伍爹点头，他这回就是钦差了，除了手握天子剑，替大佬巡边！由他非核心的地位去巡视，这也是给国际社会一个暗示，这回事不大，重点在抓人。淡化自然灾害的影响，也是一种大国的态度，毕竟八月还有大事要办，这会，大佬们还是希望能压得住。 后头大佬们还有事商议，而老伍爹对秦主任点点头，自己出去了。他的任务已经领了，现在就是要下去安排了。当然，他要马上去川蜀了，他想的是，也不知道能不能把初一抓回来。 门口站着已经挂职归来的肖一白，对着老伍爹一点头，帮他的打开了车门。 “你也要去？”老伍爹看着肖一白。肖一白不归他管，不过，可能还是有几个月的香火情，于是有些事还是说得上话。 “是，首长让我去把初一接回来。估计她也不会听我的，正好跟您做个伴。”肖一白笑嘻嘻的。 “你去山水调一队人，抗震救灾，警犬搜救，还有一些技术检测，他们那边近，也比较熟。”老伍爹坐上车，顺口说道。 “是！”肖一白眉头一挑，他在山水可是整整挂了一年，而老伍爹是山水的老土地，现在从山水调人，以搜救为名，联想老头的工作，这老头，眼睛里向来不容沙子。川蜀的人文环境，向来是江湖气重，连饮食都要特意弄一个江湖菜出来，以区别之前传统。老头这是大有深意了。想想，“要通知初一接机吗？” “算了，她忙正事。你安排一下，我们尽快赶过去。”老头点头。 “回办公室吗？”秘·书有点迟疑，老头这几年出差少了，都是随着大佬出行，代表一个部门罢了。没什么大案要老头亲自出马，现在大佬点名，老头亲自挂帅，他都替地方疼了。不过想想，初一在那儿，老头去了，也能看着她，应该也是上头对老头的爱护。 “嗯，你派人回家帮我拿行李，不要跟大姐乱说。”老头坐好，轻轻摸摸自己的小平头。 他这些年，还是习惯平头，一下子与其它大佬们区别开来了。他也不染发，就是一根根发亮的银白发根，一根根的，就跟刺一样。之前大佬还拿他开玩笑，说他毕竟年轻，还是满头锐气。老头就笑，但不言语。 他是军人出身，可是傻。到这一步，就是步步惊心了。他可不想掺和那些烂事，这些年，他就深扎纪律这块，他就是天子之剑，至于说砍谁这事，他只砍有证据的。所以，千万别让我抓到证据。 “大姐看到新闻能不知道？”秘书嘟囔了一句。 “我都去了，应该没什么危险了。”老伍爹给他一个白眼。 “您在省城！”肖一白在边上都无语了，谁敢让老头去灾区啊。就算他没拿天子剑也不成。 “我要去查案。”老头给他一个白眼，“你回来就懈怠了。” “首长！”肖一白真拿这位没法了，帮他关上车门，“这回是专机，会带着些物品去，时间我通知您的秘·书。” “知道了！”老头点头，国·家支援这块向来是很迅速的，谁让这是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事情向来就是按了葫芦起了瓢的。于是把一群人都训练出来，一切响应都十分迅速的。 果然，晚上十点，他们就到了川蜀机场，机场内，川蜀的几位主要领导都在机下等着。 “辛苦了！”老头下机，和众人握手，人家还没开口，地面又是一阵的震动。肖一白忙扶住了老伍爹，老伍爹扒开了他，自己站得稳稳的。 “接了您的电话，我们特意没通知伍院士，不过，幸亏她和张涛一直坚守在汶城，汶城目前情况还好，反而其它的几个地方正在救援中。” “已经调了各地的救援队伍，这个需要有人居中调度，我下午开会时已报请中央，他们同意我的建议，在川蜀省成立前线总指，不要一窝蜂。还有别会哭的娃儿有奶吃，汶城不叫，就以为没事，别天灾没事，人祸有事。”老伍爹也是做过地方事务的，他这几年只是懒得管，但不代表他不懂。 “是！”人家也不敢说不是，初一在那儿，就算老伍爹不来，那也是能和上头直接通话的主，谁敢乱来。 肖一白没跟上，老伍爹下午开会时就分好工了，他管全局，肖一白就管天子剑。而下机之后，和山水联系，他们的团队晚餐时就到了，搜救队和技术人员已经和近省的专业搜救队伍一块去了损毁情况最严重的那家度假村。 那度假村是依山而建的，地震时，就跟堰塞湖的情况一样，山体滑坡，整个山庄瞬间就被整个的埋了进去。现在搜救队其实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而省里也知道，这事没完了。趁着他们没来之前，一些人就被控制了。不过，现在大家心都有点灰，汶城主要城区，特别是初一和初一关系密切的壁炉厂援建的项目无一问题，但其它的，特别是，周边那些地方出了大问题，他们一个也跑不掉。想赖天灾都没地赖去。 第二天一早，老伍爹有些疲惫的揉着眼睛，他只睡了几小时，到地方就开会，把现场情况进行了通报，按着他们的说法，一切还算可控。主要震·中地带一切安好，这让各当家都松了一口气。 老伍爹也没多说啥，他人才到，也不可能马上要求大家送他去一线，只能听安排去休息。但睡得不沉，夜里不时的还会有些晃动，可见余·震没断过。 起来和秘书说了一声，就到餐厅早餐。他没去为他特设的小厅，他没那习惯，排队去拿了两个小馒头，一小碗粥，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他喜欢趁着这时间放松一下，更利于思考。 抬头看到肖一白在另一边，边上还有几个身上带着泥的jg·服青年，他们正说着什么，老头想想，端起餐盘过去了。 第318章 套词 安置点的众人，看到老伍爹来了，大家问的都是一个问题，“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家里有吃的，不用等救济。” 老伍爹这倒是很会安慰人的，他长在村子里，一直和村民一块为他们调解问题，所以坐在他们中间，很快大家就明白了，不让他们回去，就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还有余震，先坚持一下，等着过去了，房子检测通过了，再让他们回去。当然觉得可以投亲访友的也可以离开，留个通讯方式就可以，让大家伙能联系得到就行。当然，也可以参与到志愿服务之中，这么多人，需要帮助的人很多。 于是大家一下子热情高涨，也是，都是健康的，只是怕出事，于是让他们先在原处安置，等着救援。但是他们觉得他们没什么可等的啊，家就在原处，还不让回去，大家是郁闷的，现在听领导说了，是啊，我们有的可以不用留在这儿给国·家添乱。有的想，我们也可以去帮忙啊！之前的无所事事，现在一下子积极性就被调动起来，愿意做志愿者的在一边登记，周边还有很多地方等着救援，这里人都是健康的，都能帮得上忙。刚刚还有点颓废的安置点，这会子一下子好像就充满了活力。 “所以您很适合做群众工作啊！”肖一白陪着老伍爹慢慢的走着。 “我就长在农村，我太了解他们。这点初一不成，嗯，他们三姐妹都不成，涛可能还强一点，当着小村长，群众工作他们姐妹还是接一点地气。”老头看到张涛了，身上那西装，快成抹布了，老头真是把张涛当儿子的，忙过去，轻轻拍拍他，“睡过没？” “您怎么来了？”张涛真没睡过，现在他真的要累死了。不过看到老头来了，吓了一跳。老头不会又升了？ “跟我走。”老头忙拍拍他，带着他慢慢前行。 张涛看看现场，其实最混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点点头，忙跟上老头的步子。大家自然也不会拦着。走到车边，跟着老头上车。 “怎么啦？特意过来的？”上了车，张涛还以为老头找他有事。 “来带初一回去。”老头小声说道。 “哦哦，她应该在厂里。您快去！”张涛点头，不过想想，现在来带她回去，有什么意义？事情都要结束了。他和张主任一样是生意人，对他来说，这样就是要结束了，他们撑过了最难一关，就是收成果的时候了，现在走，不是白干了吗？ 老头拉住他，让司机开车。到了水厂门口，老头下车，但没让张涛下，“让司机带你洗个澡，睡一觉。世界没你一样转。” 张涛这才明白，老头把他带出来就是让他睡一会。不然，他在原处，总会不断的有人来找，他纵是想休息都很难。他也不是那矫情的，叫车送他回了他在城里的家，对，他在这里有个家，当初地方送他的地，他给自己盖了一间小房子。有时张主任他们也过来度假。洗澡什么什么的，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真的累死了。 自来水厂里，初一也被拉起要去迎接来慰问的领导了。初一倒没什么怨言，一般这是惯例。不过看到黑着脸的老爹，有点困惑，她这回可没冲在前头。她真的是无辜的？主要是，为什么是老爹来了？回头看看曹丽，曹丽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肖一白来了。 老头没搭理她，按着流程看了在厂区内的群众，然后参观了中控室，了解一下数据。给了跟拍的记者们足够的素材后，老头叫初一陪他在厂里转转。 这会大家才知道，这位是初一的父亲。 一个个的老实的让开了位置。 这厂原本就是按园林做的，每年都有新的东西但因为之前都把远期规划做好了，所以厂区里现在也没有显出局促来。 老伍爹还是第一次到初一工作的地方，初一忙真的给他介绍起来，真的如数家珍，感觉这里一花一草她都熟悉的。 “唉，我过来，你妈的电话，我都不敢接。”终于到了沉淀池长廊边上，澄清的水流入汇水渠，老头坐到到边上的长椅上，看着女儿。 “我这回没冲前头，我只是碰巧在这儿。”初一忙举手申辩。她觉得自己这回真的没做任何危险的事。 “真的是碰巧？”老头看着初一，一脸的探询。 “您知道，之前我做了很多调查，他们让我在这儿建厂，那么为了我的厂，我也不能让这里出事。”初一迟疑了一下，还是按着官方的说法说道。 老伍爹点点头，“以后按着这个说。” “爸！”初一瞪着父亲。 “好了，这回回去，是不是能放心，放慢脚步了？”老头摆了一下手，不想再深究了。 “是，以后，我在家里陪你们。”初一对老头笑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些年风风火火的，她都不敢死。生怕自己死了，好些事都没安排。而这些，却不是为了自己的父母。总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可是有事时，她还是会把父母扔在了脑后。 “你就是一张嘴。”老头才不信她呢！慢慢的站起来，沉淀池是修得比较高的，无动力流到滤池里。而站在这儿，是可以越过栅栏看到对岸的满目疮痍的。 初一顺着老头的目光过去，看到曾经美丽的花海，有点无奈，“现有谁要那块地，我可以交了。” “十二年！那年你才十六，接了任务，就在这儿，一点点的跟蚂蚁建窝一样，把这里建成这样，他们说这是你的命根子，所以谁出事，你也不能让你的厂出事……”老头眯着眼，想起了秦主任的话。 初一怔了一下，老头没事跟自己说这个干嘛？但不敢不说话，安静的待着。 “好了，回去！”老头说完了，看女儿还是一脸蒙的样子，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老头背着手慢慢的在前头走着。 初一突然醒悟了，老头在告诉她怎么回答，别人对于她准备得这么充分，一定会有疑惑，所以，以自己对于这厂的特殊情感来解释。忙上前一步，轻轻的挽住了老头的手臂。 老头轻轻的笑了，拍拍初一的手，慢慢的向前走着。好像到了这会儿，突然什么话都不用说了，这是自己的亲闺女，无论她如何，老头都不会在意。只要她健康，开心。 第319章 城里城外 一路上，初一其实特别想问问老头，自己的身体怎么回事。昨天张涛的话她是有点zheng惊的，若不是特殊的日子，她一定会立刻打电话回家的。 她真的以为自己全好了，当初老娘进京就拿着大把的礼物去了老吴大夫家，然后不知道怎么就跟老吴大夫的儿媳妇，老吴家的内当家成了好友，两家就这么常来常往了。而张涛妈虽说不怎么会社交，但做得一手好菜，老太爷立刻就觉得南方果然人杰地灵了。 也就这样，过了没多久，老吴大夫就决定让初一去老吴家住一段时间，做一个疗程。但初一不归老吴同志管，她要去治疗，得上面批准。气得老吴同志都想骂娘了。这样，又协商了一周，初一就回了她七楼的病房，但为了照顾老吴大夫的情绪，只说，至少好抢救。 如此这般，老吴大夫原本说一周即可的疗程，初一在医院里住了半年，其中大半的时间，她都生不如死。那会，老吴同志就不说领导讨人嫌了，只觉得后怕。 不过那半年的中西医结合治疗是有成效的，不然初一出院之后不就能柱拐而行了。但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体还有别的说法？这才是父母这几年，不逼自己的原由？她还以为是因为大姐二姐的孩子都很可爱，老太太现在忙得很，没空搭理自己呢？ 不过一转头看到自己家老头白得发亮的短发，这里头，只怕大半都是为自己白的，若是自己再追问，只怕老头心里更难受？默默的把嘴里的话吞了回去。 她其实不在意自己身体会怎么样，或者说，她一直就没打算结婚生子，她看看曹丽为小宝那操心着急的样子，都觉得，当爹妈这事，不适合自己。 但是那是自己主观的想法，现在说什么，自己身体出了问题，不适合结婚生子，这就有点让人不能承受了。 不过现在问他们，老头应该会更难受？默默的轻轻抱住了老爹的手臂，明明觉得与父亲的时间太少，可是重来一世，她和父亲相处的时候反而更少了。所以老天是不是只给了她们这么一点时间，于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相处，于是把时间分期付款了。 老头看到初一真的没事，也就带人顺着一路看下去，当然，老头也由此为女儿更加骄傲。 除了初一所在地方，其它的地方，就算也按着初一给川蜀省委的建议来做的，但是当初初一做时，一年没离开川蜀，每个防zheng设置都是她盯着工人放下去，每一步都是严格按着规程来的。就怕一个眼到手不到的，好心办了坏事。 原本这些事都是这样，就算初一上世，有很多没怎么做防zheng措施的房子也挺好。只要质量过关，只要不在zheng中，情况就是可控的。 但是还是那话，千金难买早知道。就算初一，在新城做的每一步，都艰难重重。那还是张涛在边上保驾护航，大多数重要的设施都是壁炉公司援建的。其它的地方，一是没有初一先知，二是没有张家拼命撒钱。那么，就算都有国家的文件支持，但效果就各不相同。 特别是一些地方，连软性移民做得不怎么彻底，那些原居民，住到一半，觉得生活不方便，或者当地各种扯皮的事，他们的房子，土地还在原处立着，于是好些人又跑回去了。老房子完全没有抗zheng的设计，待事情发生时，真的跑都没处跑。 老伍爹都想问，为什么不搬迁一户，立刻拆除旧房？当初初一就是挖掘机就在边上等着，一家搬了，这边立刻拆房。把建筑垃圾运走，露出土地后马上洒上牧草种，洒牧草种的原由是，比杂草长得快，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这种草种长得高，没人管，能窜到一人高。成片之后，跟玉米地的青纱帐一样，晚上能吓死人。 如此这般，搬家的人都快一点，为什么，周边路都铲掉了，边上全是一人高的牧草。真的想当钉子户，出门一脚泥，边上全是草影。根本待不住人，所以当初他们到后来是越拆越快，完全没人挣扎。 老头一路走过去，心也越来越沉。都想问，人力是什么，天意又是什么？ 而老头经历的，初一根本不会知道，大家连度假村山庄的事都没告诉她，她能看到的，就是城区内的歌舞昇平。 而她在这里的工作完成，各种数据也都收集完成。她在八级dizheng时，在不停产的状态下，完成改变净化工艺，无缝衔接zheng后水的净化处理。这是世界自来水历史上，也是首次达成。光完全没停产一项，都是世界各国不能达到的。 就在川蜀开了国际论文发布会，顺便也是让国际社会看到，面对大dizheng，我们国·家的从容以对。原本周边一些号称自己抗zheng专业的小国，憋着向他们求助救援时，结果初一这边招开了论文会，一切都由数据说话。 zhengji国外第一时间已经报导了，这个做不来假，但到了川蜀水厂，一路上的坑坑哇哇，大家也觉得正常，还在表扬，这种时候，公路还能保持通畅就已经是胜利了。 结果进了新城的地界，就完全不同了，房子好好的在那儿，环卫的人正在街心公园补种花草，之前这里都是安置点，地方都踩得有点乱。两边的路灯，信号塔都在正常发挥着作用。街边小店正常开着，路上的行人都悠然的走着。还有门口摆着麻将桌，奋战正酣…… 终于到了水厂，他们看到堰塞湖，还有对面揉成草稿纸一样的生态园，他们总算看到点他们想看到的，不过，为什么又觉得有点不同？堰塞湖有边有穿着橙色工程衣的工作人员在测量，边上一堆大型的施工机械，不负基建狂人的称号，而面对扭曲的生态园，似乎没有人进去清理，只有这边岸上，三三两两的架着高倍相机对着对面在寻着不同角度拍着照。 第320章 小庄胖脸 2003年，初一住院期间 晚上，倩倩不是一个人来的，她是拿粥来给初一的。初一则看向她身后的那位一个圆圆脸的青年。他举手跟初一挥着，看着还有点喜性。 “这位是……”初一轻轻的拍拍自己睡得有点木的脸，做完检查，她就让老吴同志回去了，自己睡了一会，刚起来，她觉得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不过想想，不是说自己住院，上来得要有探望证吗？再说，倩倩这时，带新男友来看她，好像也不太合适？主要是，父母已经进京了，万一他们不答应，自己可不敢帮着说话！ “伍老师，我是派出所的小庄，是新来的民警，负责网络诈骗，您知道？就是网页上冒出一个你中奖的弹窗，一点就是上当的那个。”小胖脸边说边点手舞足蹈的说着。 初一看向姐姐，“你被诈骗了？” “没，我们财务电脑不许联网。”倩倩摇头，背对着那位对初一做了一张苦脸。 “庄警官，您有事吗？”初一松了一口气，很好，这位是赖上来的，目前老姐没意向。不过，没意向，为什么带他来医院？想想，转向了那位小胖脸。 “哦，最近有一位财务人员上当，公款流失了40万，被伍……同志查出来了，所以我们想请伍同志……”小庄胖脸同志又手舞足蹈起来。 初一没见过脸上表情这么丰富的人，她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是有事说事的，说个事，要想三十秒才开口的死样，跳脱的段正，在她这儿就算是异类了，结果现在冒出一个说话还配舞蹈的，有点新鲜。 “你别听他的，我是审计，我只有审查账本时，才能看出哪不对，我没有反诈骗的才能。所以庄警官，您看到了，我家里有病人，我真没空，跟你录什么财务人员反诈骗的视频。我们不同行当！”倩倩看初一那一脸呆滞的，她也觉得有点尴尬，这个人能不能有点眼力劲，忙正色的对那位喝道。 “您是不是想从我姐专业入手，分析一下财务的漏洞的问题？不过，您可能不了解，审计和会计、出纳是不同的。会计和出纳是把账面问题抹平；而她是把那些抹平的问题，再找出来。若是说会计、出纳诈骗单位，她倒是可以帮你们看看账本，把问题找一下。但是说，帮你们录什么反诈骗视频，可能没什么用处。主要是，跟网络诈骗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初一想想，还是替倩倩解释了一下。 初一拉了姐姐一下，对于这些基层的公职人员她其实一直很尊重的，真的有事时，都是这些人冲在前头，所以想想看，人家找倩倩，也许应该也是想寻求帮助的。 当然她就不说，自己和倩倩都是那种智商不怎么在线的，被骗那才是正常的，让她去反诈，这个，真的只能说是一种美好的愿景了。 小庄警官笑了：“是啊、是啊，就是这个意思，有时我们也是那些人有问题，可是我们又看不懂账本，找我们单位的会计，他们也不专业，所以这回你姐直接报警，让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所以我们想想，有些事真的还是得找专业的人来做，伍同志，你要不要帮忙？” “你是耳朵不好，还是眼睛不好？看到没，我妹妹，已经住院快一个月了，一家人忙她都忙不过来，我今天提前下班了，就是来送饭的，您跟了我一路，我骑了快一个小时的自行车到这儿，我每天盯着数字都要累死了，所以下班了，我不想再关注那些破事。明白吗？”倩倩真是要跳脚了。 “那我明天开单位的车送你来，警车，不用等红灯的。”小胖脸又是一脸堆笑。 “小心我投诉你。出去！”倩倩真是没脾气了。 “那你吃什么？你妹妹喝粥，你吃什么？我请你吃饭？伍同志，真的，我私人请客。”小胖脸又是一脸的甜笑。 “不吃，出去。”倩倩真是气懵了，指向了门外。 “哦，伍老师，你好好休息，我们听说您住我们那片，特别高兴。真的，我们那片，老师真不多。您是独一份。还是那么了不起的老师，真的，我们特别高兴。您身体好了，跟我们一块给辖区居民讲讲课，说说节约用水。”那位又转向了初一。 “我妹一堂课多少钱？你脑子坏了？”倩倩深吸了一口气。 “小庄警官，可能您对我们的行业也有误解。自来水人不怎么教人节约用水，我们一般告诉人，水是商品，请按章付费。”初一对那位假笑了一下，你们节约是没问题，问题是，你们都节约了，我们水卖给谁去？他们自来水最重要的要传递给大众的思维是，水是商品！用水，是要给钱的。 小庄胖脸又呆了，深深的觉得，其实这个病人一点也不可爱。可能是当老师当久了，没事就出来纠正他对行业的不了解。他都了解了，他还是他吗？ 初一笑眯眯的和那位一脸懵的胖脸君挥了一下手，觉得自己真有点坏了。没事这么欺负一位基层警官是不是不太好啊。不过等那位出去了，笑容满面的看着倩倩。 倩倩和徐博士已经是过去式了，初一回京也忘记问父亲学历认证的事怎么样了，说这个时，是刚过完年不久。而后来，她去参与一个军工的项目，再回京老爹老娘都进了京，然后直接就把她打包进医院了。一点缓冲期都没给她。所以现在外头阳光明媚，所以倩倩的春天是不是也来了？ “笑什么？”倩倩也有点尴尬了，都不是傻子，自是知道，那位之前也许和自己是工作关系，不过现在，不过是找借口死缠烂打罢了。倩倩自己也在基层机关里工作过，她其实并不讨厌这种，反而有点亲切。不过，她又有点纠结，毕竟，现在家里情况不同了，自己的婚事，能随意吗？ 第321章 忽悠傻了 “这人跟你跑了几天了？”初一看着倩倩，这里是高干病房，没人带，根本进都进不来。倩倩让他跟着进来了，显然，对那人也不是完全没想法了。 “两礼拜了，他们有什么账册，我帮他们看过了。就是想着，他们也不容易。结果这个人就赖上我了，非请我拍什么视频，跟了我一路。真是气死我了！所以，以后，我保证不多管闲事了。太讨人嫌了。”倩倩打开了保暖瓶，小心的倒出粥，“这是问吴伯母讨的药膳方，给你补气的。说是这回你出院了，就能正常跟我们一起吃饭了。若是这样，我就觉得这回治得还有点成效了。” “国家的钱也不是大水打来的，我看病是国家给钱，人家也不敢乱来的。”初一笑笑，舀了一口粥，老吴大夫家的方子，口味什么的，估计只能说不难吃了。 “妈说今天有人来看你了，有个挺帅气的小伙子？”倩倩回家拿粥时，还是跟老妈说了两句话的。结果说初一的同学来看过她了，“是在这儿当大夫的那个同学吗？” “有他。”初一笑了笑，想想下等，段正，罗飞，苏黎一起过来的。段正他们准备报母校的研究生，是不是真的出于要加强学习，初一不知道，不过，初一妈看到这仨，就乱兴奋了一把。他们三个可能碰到一块就应了那句，男人至死是少年，一阵的闹腾，把护士都引了来。 “麻烦，这里是病房，安静一些。”一个小护士进来，皱着眉头，看到苏黎，“苏医生！” “误交损友！介绍一下，伍老师是我同学你是知道的，很不幸，张总、罗警官、段警官也是我们的同学。所以说起来，我们那个班，也不全是学霸。”苏黎叹息了一声。他在小护士们心里也是挺有份量的，长得帅，家世好，自己还是学霸，现在把这三货一块拿出来，他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其实也没那么优秀了。不说张涛，罗飞和段正出身平凡人家，罗飞那些年跟自己一块念书，真没输过；段正看着有点不正经，可是，能跟着他们不掉队，这本身就是成就；张涛更是看着他从最后一名，慢慢的稳步上升到全年级前十。当然，心里认同，不代表嘴上能认同。 “去，我们也是学霸。罗飞是我们那一届第一名毕业的，看到没，178，纯情少男，明年就回来念研究生了。”段正忙推出了罗飞，“我第二！你们苏大夫当初也是万年老二，我们四个都在全年级前十里。” “别闹了，那个，伍老师的检查是不是快开始了？”罗飞推开了段正，看小护士可不是空手来的，估计也是为了来叫初一去做检查，忙温和的转换着话题。 “是，伍老师，辛苦了。”小护士忙对着初一笑了笑。 “谢谢你。”张涛也看看表，拉过了轮椅，拿披风把她包上，自己再抱起她小心的放到轮椅上，再盖上毯子，“你们坐一下，我送她去检查室就回来，送你们回警院。” “抱歉，也没能说几句话。”初一笑着有点尴尬的看看自己，“唉，放心，苏黎爷爷说了，明年过年时，我能装两分钟的健康人。” “装两分钟健康人是啥意思？你们大夫就是这么安慰人的？”段正听不下去了，转向苏黎。 “欲速而达，初一，真的，你要相信，我爷爷能这么说，真的就表示你能好。”苏黎忙解释道。 “我觉得这回挺好，比过年时好，至少脸色好多了。我相信明年你一定会好的。”罗飞靠近了，弯腰柔声说道，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不过，看得出，他眼睛里满是怜惜。 “罗飞！”初一抬头看着他，好像又想到少年时的他了，他黑漆漆的眼眸带着的温暖，好像能把人包住，让人沉溺其中。 “什么？”罗飞忙蹲在轮椅边上，与她平视着。 “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不喜欢你了吗？”初一抿起嘴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罗飞笑意更深了，好像一点也不介意初一说不喜欢他了一般。因为至少，她终于承认，曾经喜欢过自己了。 “在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时，你却装不知道时。突然就想明白，你不喜欢我，于是就放弃了。”说完，初一还叹息了一声，但眼睛里还是满满的笑意，“然后有时又会觉得很开心，你知道我开心什么吗？” “现在改我喜欢你了？”罗飞笑了，此时两人的眼睛里就好像真的只有彼此一般。 “不是，是发现我原来不傻，我曾经喜欢你，真不瞎。”初一抿嘴笑着，把瘦的有点干枯的手伸给他，“罗飞同学，你很好，我曾经没错。” “现在不行对吗？”罗飞也伸手，和她像好友一样握住，认真的问道。 “现在、将来，都不行。”初一认真的摇摇头，“我不学你，我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可以。所以你无论是来京城读书，还是做什么，请只为自己考虑。” “初一，你真不可爱。”罗飞轻轻的叹息了一声，但眼神里并没有失望，满满的开心。 “没关系，我现在是伍老师，用不着可爱。值得尊敬就好！”初一放开了他，对他们挥了一下手。 张涛摇摇头，轻轻的拍拍初一额头一下。把人忽悠傻了，然后就是为了告诉他不行。当然，重点是，他能看得出，初一曾经真的很喜欢罗飞，这让他满满的不是滋味。 而老吴同志也轻拧了初一下，她原本觉得罗飞人还不错的。考来京城，是不是就能留在京城了？结果很好，这位人家没开口，自己先把人推出了十万八千里，她真的恨死了。所以，回家跟张主任夫妇说，跟倩倩说，深深的觉得，初一这是什么脑子啊？不然，现在倩倩也不会来问了。这还是初一第一次告诉家人，她曾经真心的喜欢过某一个男孩子，弄得她都想让张涛带她去看看了，到底什么样的男孩，让妹妹曾经喜欢过。 “听妈说很帅气，个子高高的，看着就是那种很温和善良的孩子？”倩倩看初一没理，还是坚持的问道。 第322章 聪明人，傻子 “帅气什么啊！就是我中学的同学，小时候，我喜欢过他，现在他有点喜欢我了。但不知道是喜欢我外部的光环，还是什么别的原由。不过不管怎么着，反正我挺开心的。他一直温暖而优秀，而曾经的我，的确也不够优秀，是不是有点傻？”初一对姐姐笑着，喝了一口粥，又做了个鬼脸。曾经平凡的她，是没得到罗飞的青睐的。所以她很坦然，自己现在足够优秀，优秀得配得上任何人，但此时的罗飞，也足够优秀，配得上曾经她的青眼。 “重点是，你拒绝了人家。人家还啥也没说，你就说，你喜欢他，但是现在不喜欢了，然后又说自己喜欢他时没错，现在说什么，你们不可能。你这一上一下的，真的忽悠傻小子呢？”倩倩轻轻给初一理理头发，她也看得出，初一很开心，感觉上都不像拒绝完人的状态。 “真是的，这才是对的。我不喜欢他了，不，我喜欢曾经喜欢过他的那种感觉？我更喜欢那时的自己。单纯而纯粹的喜欢一个人，也许我人生最美好的感情时刻了。”初一耸了一下肩膀。 “除了他，你没喜欢过别人？”倩倩迟疑了一下，她没有过这种感觉，也许在学校时有，但那种感觉到社会后，就消失了。再说，她上班之后忙着念书，考试，追赶着妹妹们的步伐，真没时间体会过妹妹这种，‘我也许爱过他，但我爱的是爱他的过程与感觉，爱的是那时的我自己！’ “没有，我之后就很专心的念书了。”初一想想看，有点遗憾，“真是，这么多年了，竟然没有人追我。听说给二姐打开水的男生都排队了！这回她进京，那些男生们一定特别失落？” “他们不算追你？”倩倩瞅了初一一眼。 “不算，他没写我单位写过一封信，没单独的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从来就没说过，初一你喜欢过我吗？什么时候，他都需要我主动。我累了！”初一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她说的不是这世，而是上世。当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时，你熟视无睹。其实你比我更无情！当然，这话她就不想告诉姐姐了，那追求姐姐们的男孩子，帮着打开水，帮着去图书馆占位。而就算倩倩那位徐博士，也是鲜花，巧克力不断。恋爱可以没有仪式感，但是追求时，仪式感是必须的。 “真是的！那那个小大夫呢？我觉得他不错，家里大夫世代，又是京城本地人。”这些话倩倩早就想说了，张涛的身世之谜曝光之后，倩倩也觉得张涛不合适了。要知道，他们家都是悲观主义者，张涛现在不是基因有问题了，而是身世有问题。这回解决了母系那边的问题，谁知道会不会将来再冒出一个父系。这些事都是说不准的。再说，一直以兄妹相称，回头在一起了，好事者把后头的事挖出来，让张家父母情以何堪？ “前天她奶奶来看过我，妈不在，这里就我一个。”初一抬头看着姐姐，“她对我说，我是了不起的人，别人只能在路边远远的看，却没资格与我并肩同行。” 倩倩眉头一挑，怒气上升眼底。 “你怎么回的？” “我说谢谢！”初一笑了一下，她能说什么？说得好像她想把她孙子怎么着一样，问题是，她真对她孙子一点想法也没有。上世，一个连容貌都没在她记忆里的男孩，这世，若不是他是小白的同桌，她只怕也不会关注他，所以弄得跟自己要巴着她孙子一样。想想，“这句话，他们上大学时，苏黎和丽姐也说过，当时我忙，也没在意，现在想想，估计老太太当初就已经拦过孙子了，现在看我病倒了，怕我脆弱了，于是赶紧来警告一下我。” “真是给他们脸了？”倩倩更气了，可是她现在能怎么办？去苏家闹，还是跟老爹说？人家苏家军医世代，和他们是两个系统，他们还真不能把他们怎么着。至于说，不许苏家人参与初一的治疗专家组，更没有意义。那是拿初一的身体开玩笑。所以此时倩倩最气的是自己，竟然眼看着妹妹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却无可奈何。 “我不气，我挺开心的。”初一拉着姐姐的手。 “为什么？” “因为表示，家宅不宁的不是我们家，是他们家。我反正没想过要为她孙子停留，那么就让他孙子永远仰望我！”初一咧嘴一笑。 “我们家里的人，都是阿q精神。你这精神胜利法真是学得不错了。老二也是，她毕业一定先回来。至于说那些男生们怎么样，她说她一向铁石心肠。”倩倩笑了，轻轻摸了初一下。 初一想想点点头，“我们家感情丰富的就你，结果你也冷静得不得了。对了，那位徐博士怎么样？有和你联系过吗？” “打了，问我怎么样？说他辞职了，决定上京找工作。”倩倩点头，顺口说道。 “你怎么说？”初一嘴角抽了一下。 初一从基地回来就知道老爹在她离开之后就强力推行干部审查制度。当时，还有人以为老爹想什么样呢？结果听宣讲会才知道老头是查文凭。大家一听觉得老头是不是老了，提不动刀了。这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吗？现在谁的文凭会是假的？ 国内各种大学，夜大，广播电视大学，还有各大学办的函授班，还有成·人高考，形式多种多样。而有几年，这种文凭不要太容易拿。真的连课都可以不用去上，记得去考试就成。学到什么无所谓，重点在，大家都能混得到。而且，这些文凭可都是真的。正在大家摇头时，结果查出一批体制内享受高待遇的海外文凭造假。 而徐博士不得不说是聪明人了，人家是很会游戏规·则的，听了老伍爹的宣讲之后，直接向单位提出了辞职。虽说没有公开他的文凭真假的问题，但是一下子就给众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老伍爹根本没管过那人，文件一下发，大家都动起来后，老伍爹就接到了调令，直接上京了。所以那位徐博士的事，与他没半毛钱的关系。而世人也不会想到，老头掀了这么多人盖头，其实只是为了给女儿出口气。现在那位想通过倩倩上京谋机会，也不失为一步好棋了。 第323章 偏心眼 “我说好啊，反正老爹正在拿鄂省经验向全国推广，鄂省查出了好几起海外留学生学历造假的问题，按归国的比例，十分触目惊心，已经上会了。像他这样的文凭过硬的学者，真的全国急需。”倩倩忙说道。 “你真是太坏了。”初一差点喷了，好在粥吃完了，不然，就呛了。深深的觉得这家哪有什么好人啊，把小碗递给了倩倩，“你也出去吃饭！” “张涛给我打电话了，说过会给我带。”倩倩收碗去洗，等她出来时，病房里还有两个人，室内弥漫着咖啡香味。 “姐，来吃披萨。”张涛忙回头，手上还拿着一角披萨给她看。 小庄胖脸警官也拿着一角，对着倩倩用力挥挥，而初一病床桌上放了一个披萨的纸盒。 “你们这么对一个还啥也不能吃的病人，这么恶意满满好吗？”初一忍不住看向了张涛，她虽说不爱吃披萨，但是她喜欢喝咖啡的，病后，咖啡明确被禁止了，现在她觉得张涛都不可爱了。不过看披萨盒子，这是挺出名的一家海外披萨连锁店，九零年代进入京城，山水第一家是2000年开的，按此时的工资水平来说，买一个这么大披萨过来，算是很有诚意了。当然初一最喜欢这家的自助沙拉，不在于吃，在于怎么缧到最高，等他们取消了这个，初一就不去了。这俩人在自己病房里，大吃大喝，这合适吗？主要是，张涛怎么跟这个小庄胖脸警官搅一块的，他们认识吗？ “他买的，我给买的大姐喜欢的饺子。”张涛忙说道。 “我吃饺子。”倩倩去打开了泡沫包装盒，就在楼下最近的一家饺子店，都是老太太自己手捏的饺子，做得很漂亮，倩倩不用沾醋，掰开筷子，小心的夹了一个，想想看看病床上的初一，“真的不能吃一个？” “你别害她，出事就麻烦了。”张涛忙回头制止。 “就是啊，知道我啥也不能吃，然后在我病房里大吃大喝，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初一真的无语了。 “噗！”小庄胖脸噗了，好在知道转一边，没喷到初一的床上。小庄胖脸有点尴尬，忙拿了草纸去擦，而倩倩也忙在地上喷上酒精，也帮着擦着。 门这时又开了，老伍爹进来，一进来就看到长女一个男的趴着擦地，还特意看看，看到张涛和初一，这才进来，没管倩倩和小庄胖脸，冲着初一，“今天怎么样？” “爸，你没看到我吗？”倩倩起来，把草纸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用酒精喷了手，才对老头晃了一下，“太偏心了。” “你朋友？”老头看小桌上的饺子，伸手捻了一个饺子放里嘴里，指着小胖脸对张涛说道。 “不是，大姐的，我进来时听他让人帮大姐送披萨上来，我就把他带上来了。”张涛想想看，他在楼下准备进来时，就看到小庄胖脸拿着披萨的盒子，请警卫帮忙送上楼给伍倩倩。这里进出凭证，刚他是跟着倩倩上去的，所以买了披萨就没法再上了，他就顺便把他带上来了。 “不是朋友，我们那儿的片区的网警。”倩倩跟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忙跟老伍爹说道。 “伍书·记！”小庄胖脸有点吃不下去了，对着老头一敬礼，不过手上若没有披萨就好了，有点手足无措。 这会儿，老伍爹的房子还没弄好，此时住在给初一买的小院里。这样，派出所就被通知了，这家是要重点的关注对象。有着名的学者、有领导干部，现在很好，两个都见到了，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到真人，就有点结巴了，“就……就是有事拜托伍倩倩同志，之前她帮了我们所里很多忙。” “哦，哦，网警是干什么的？”老伍爹对那胖脸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呆了一下。 “不是专门的，就是现在网上诈骗很多，我原本是负责自动化的，就所以我们所里让我负责这块。”小胖脸有点伤感了，他原本就是技术人员啊！为什么让他做这个，不然，他也不会巴结伍倩倩了，他也是这回的事，才有点自己是警察的感觉。 “哦哦，现在新时期、新问题，这个家伙天天在家里就说，网络是最伟大的发明，其实就是到哪儿都能当办公室，只要有网，她就能办工。对犯罪份子来说也是，真的无孔不入。”老头拍了初一的头一下，“很好，医院没有网，你可以不用想工作了。” “实际有，不过他们不让我用。”初一叹息了一声，看看父亲，“你们陪爸回去！我没事。” “行了，你们玩，司机在等我。”老头对他们摆摆手，又轻轻摸摸初一的头，这才出去了。 “每当这时，就觉得好气，老爹真的只有你一个吗？”倩倩都吃不下了。老头进来了，他眼睛里就初一和那个陌生人。除了抢了自己的饺子，都没跟自己说句话。 “我病了。”初一无语了。 “没病时，他有什么好的，也是想着拿回来给你。”倩倩愤愤的说道。 “我是老幺！你比我大四岁，记得吗？”初一想想看，忙拉着亲姐的手，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不是，因为要留你在家当儿子，所以对你特别，名字都跟我们不一样。对不，涛？”倩倩站起来，一手搂着初一，一手做空心拳，轻轻的按着理疗师教的拍着她的后背，说归说，但是她的手却很轻，充满了节奏。 “这是……”小胖脸看这样，有点好奇。 “她现在不怎么能动，骨头会很痛。”张涛小声的说道。 小胖脸点头，这么热，看着还包着披肩的初一，就算这样，从拍背的样子，也知道，她身上一点肉也没有。 倩倩边拍边絮叨，“大伯和大伯妈也最喜欢初一。” “那是我帮着我哥补习！”初一闭着眼，倩倩也就只是喜欢絮叨，却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着。 “还有你帮我爸赚钱了，这是最主要的。”张涛忙把手上的披萨塞进了嘴巴里，用酒精喷了手，从倩倩手里接过初一，一手扶着初一，一手轻轻的有韵律的拍着她的背，顺着九宫格拍。 “要不，我也帮忙。”小胖脸忙快点把手上薄饼吃了进去，决定帮忙接手。 “有你什么事啊？这是学过的，你拍，把我妹拍死了什么办？”倩倩瞪着他。 “哦，给你咖啡！”小胖脸忙送上咖啡。 倩倩接过了咖啡，哼哼着，不想搭理小胖脸。 第327章 各有所长 “好了，说正经的，你还要上课吗？”初一决定说点正经的。 她带了这么多年的学生，缺课是常事，不是说她不敬业，而怎么说，只能说是身不由已罢了。特别是这一年，她身体出了问题，所以课程都是找导师，或者像欧清这样经验十分的丰富的代了。 像导师，就是讲得声情并茂，讲了一辈子的给排水，他是真的把这些知识化进了骨头里；而欧清是和初一一个老师带出的，而且这些年，把海外那么多的工程做下来，原本就是十分有能力的一个人，所以他在知识的实际应用上，非常有发言权，这些初一都是佩服的。 现在她刚回来，若是说马上恢复上课，她其实也坚持不下来了。所以她还是想安排好些，对学生们来说，天天换老师也不是个事儿。原则上，初一是希望他能定下心来，带带学生，然后再确定自己的研究方向。 对她是老派的人，就像张主任那么劝她放下给排水，回家赚钱去。她都不为所动。她就喜欢做研究，就喜欢学术的氛围。所以对欧清也是，觉得自己这师兄别把自己的才华给浪费在了那些工程琐事上，最终还是要学术说话的。 “他们跟您说了？”欧清有点尴尬，刚说的热闹，但学生们对于他的课程明显的不太感冒。 “你的课，丽姐录了，我有看。单说里面的干货，我是很喜欢的。真的，这不是客套话，课程的知识点非常清晰，而且您比我好，肯让学生们提问，我自己是自学的，于是我也对学生们说，你们要养成自学的习惯，别来耽误我的时间。之前身体好时，各地跑厂，现在身体不行了，也懒得让自己费神。”初一点头，拿了一只笔放在手上玩着。 “但是……”欧清点头，看着初一，明显的她的话没说完。 “但是是，能不能少说自己。”初一咧嘴笑了一下，“课堂就是课堂，说海外的工程就说工程，别说您在海外多么受人欢迎，还有多么受到尊重……” “我在在告诉他们，我们这个专业在国外……” “我们这个专业即使到今天，还是小众的。就连我爸妈都不知道我学的什么，在他们看来，水就是从江里抽上来，就可以喝的，傻子都能干的活。”初一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一堂课，我给你掐了表，你说自己占了10分25秒，这太浪费时间了，若不是我在住院，我得快进。” 初一瞪着欧清，她就不说，她还是快进了，实在听不下去。所以学生们也觉得烦，之前她因为学生们不尊重小助教有发过脾气，全员扣分。现在学生不敢闹了，但是她看那样的课也觉得痛苦。 “那我不教了，你知道我在国外去讲一节课多少钱？”欧清都想拍桌子了。 现在很多海外的学校会邀请初一团队的人出去讲课，当然，这些都是要经过上头批准的。这个初一不管，只要上面同意，她不介意这些学者们能受到更多的尊重，至于说讲课费，初一团队不要。你们自己赚的钱，我们没有雁过拔毛的习惯。 当然，也丑话说前头了，党纪国法摆前头，你们自己注意，其次就是，别赚钱赚得昏了头，你们本业荒废了，那就得不偿失了。目前为止，爱讲课的，都被曹丽踢了出去，目前还在这儿的，就是欧清了，不然，初一也不会坐在这儿跟欧清谈了。 “欧师兄！”初一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她真不怕这位跳槽，怕，曹丽也不会在这半年里清洗那么多人了。初一不是圣母，她只是懒得跟这些人费心思而已。 欧清坐下了，欧清目前还留在这儿，真的得益于他的头脑清醒，他很清楚，讲课，他讲不赢初一。他也借过初一的讲课录影带，也知道自己和初一的差距的。不然，他就跟着同窗们一块跳槽了。就是在外头经的事多了，他很明白，他若是想在这行当里有所建树，就只能赖在初一团队中。 “所以，怎么样，若是想继续代课，就先备一下课。我不喜欢所谓的天才，不用备课，就能讲一节课的。那是小说情节。若是想做研究，就好好想想，自己这些年，有什么特别想做的。海水净化也可以，但是这个你只能在团队里自己招兵买马，团队不可能给你基础研究之外的帮助。你知道团队的规矩，我们不接受海外的科研资助。”初一看他态度还不错，点点头，把自己要说的赶紧说了。 “算了，我回去建厂。我这回帮你代完课之后，觉得我这些年，倒是错过了学习，也许，建厂这才是最适合我的。”欧清想想看，有点气馁了。 “若是这样，我还是觉得你该再代点课。你是有实际经验的，跟你说的，我的研究，对这些本科的学生们其实用处不大，反而你讲的更实际，这是我所欠缺的。”初一想想，摇摇头。 她明白了这位的想法，他在现实中受到了打击。他在海外建厂，其实都是团队招标之后，他是实际的操作者罢了。这些年，他忘记了，招标是他们团队的成功。设计图是这初一审核通过的，现在不用事事初一来设计了，只要初一看过主要数据没问题，就交给建设团队去实施。 但是海外厂不可能是最新的研究成果，所有最新的，都是在初一建成的两个小厂里首先发布，让人知道，她们有了新的成果，至于说成果的背后，是靠什么成功的，这个小子根本不知道。 现在他第一次在国内待这么两天，就想走了，这试都不试的精神，是跟谁学的？哪怕是海水净化，好歹也跟自己争取一下啊？初一觉得，自己同班同学中，怎么就曹丽还在，其它人看来自己真的太不了解了。 而且他这些年，实际的工作经验是不可多得的财富，初一都没有这么丰富的经验。 听他的课就知道，这些她这种从实际工作中起来的，对于这种实际经验特别看中。她真的觉得，最新科技对学生们来说，其实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反而有实际的工作经验更重要一些。 第328章 出来露脸也得选时候 “这是您真实的想法吗？”欧清没想到初一想的竟然是这个。 “是，我们这些年海外建厂，其实也不全是为了赚钱，各种不同的水情条件，让我们有更多第一手资料，能用别人的钱，做自己的实验，是件很幸运的事。这种经验太珍贵了，真的，我都想让学生们以后轮留去一下工地了。”初一叹息了一声，深深的觉得，若是自己有这种经验……算了，上头不让自己出国。 “其实我们很能赚钱。”说不为赚钱，欧清都郁闷了，说不为赚钱，那自己算什么？这些年，自己在部里最大的战功就是赚到钱了。虽说，这战功大部分是初一的。 “钱当然是重要指标，不然，我们凭什么帮他们做？”初一觉得这个问题值得纠结吗？她现在拼命克制着自己去看表的冲动。对他笑了一下，“您再想想，我还是希望您能对之后的学术方向好好规划一下。” “所以想让我充一下电，也正好把自己这些年的所得总结一下？”欧清看着初一，他有点想不起初一的样子了。之前脑子里想起初一，就是初一十五岁背着双肩包，像个走错教室的孩子。 “是，我觉得人生看过的每一本书，每经历的一件事，都是财富。”初一笑着，回头看看曹丽，“要不让欧师兄和商务组在一起？” 商务组就是负责招标的，无论世界各地哪里招标做水厂，他们就去。实地考查，然后参与投标，他们是整个团队里最没专业素养的一批人，除了最能言善辩没啥优点。有时初一真的觉得这群人真的啥都敢答应，在外头谈判，‘大有只有你们想不到的，就没我做不到的。我们可是初一团队！’ 每次，看到他们的要求，初一都想死，然后想法给人家做出来。她一直想给这群人派个专业懂技术的，结果，这群人太能忽悠，之前派的，都被忽悠跑没了。初一觉得，要不让欧清去试试，一个负责了这么多年工程部，现在去商务部门，应该能相爱相杀了。 “主意不错，正好秦主任说别的集团也特别需要杨总这样的人，正要调走。”曹丽点头，这个也的确是欧清最适合待的地方。主要是，商务部门主管太能干了，已经在上面挂了号，要去别的集团坐镇，用部的里话说，你们的产品也不愁卖，让他去卖别的去！当时秦主任还亲自跟初一打了电话，生怕她不放。初一特别惊讶，深深的觉得，这位这性子，她真为接收那位的单位担心啊。不过她就不为别人担心了，安心的养起病来了。 欧清也没说什么，商务组和他工程组最联系最紧密的，让他过去，也能治治那些啥也不懂，就啥也敢接的家伙们。 欧清终于出去了。初一看了曹丽一眼，自己低头干起活来。 “上头让你出来露个脸。”午餐时曹丽和初一说道。 “最近有什么活动吗？”初一明白上头的意思，她住了半年的医院，这个也是保密的。不过总得让人知道，她依然主持着初一团队。 “嗯，京城地方电视台弄了一个生活栏目，说我们自来水的氯气能被吸收。引来一些大爷大妈的恐慌。” “你无论如何都叫不醒装睡的人！我就算出来辟谣了，你以为有几个大爷大妈相信？”初一给了曹丽一个白眼。 “你管他们相不相信，我们是为了出镜。当然，我们不去小台，我会和央妈说，咱们面子不能输。”曹丽忙说道。 “这后头就是那些卖纯水和净化器厂家做的，治标不如治本。”初一摇摇头，顺口说道。 “行了，不管是卖纯水的，还是做净化器的，都是基于我们做的自来水，只能多养两个娃，帮着提高就业率了。”曹丽心还挺宽。 初一又给了曹丽一个白眼，这人真的是啊。我承认他是儿子，他们承认吗，他们恨不得把自来水弄死？ “自来水是基础民生，反正你怎么样，老百姓都要用，无可替代。纯水、矿泉水，就是忽悠相对有点闲钱的人家。装净水系统的，你也知道，卖的不是机器，卖的是耗材，你用了我的机器，就能买我一辈子的耗材。多好赚钱！所以这样的厂越多越好，表示我们国·家人民对生活的品质要求越来越高，生活也越来越好了。你要开心！刚说了，净化系统装在哪？装在水管上，所以不影响我们卖自来水，这只是正常的社会分层罢了。” “我只是看不得这些人交智商税。”初一放下了手上的碗，想想，“既然你说这个，那我去。虽说没人信，不过我看不得那些商人的嘴脸。” 央爸一听说是初一要出来，于是马上安排了。当然，看了前因后果，央爸觉得，这还真得初一这个级别的专家出来解释了。 起因网传自来水致癌，然后再一搜索，关于自来水的问题层出不穷，而京城台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做了一期专题。 人家干脆在演播厅里做起了实验，玻璃瓶里说是自来水，点上余氯试剂，水立刻变成可疑黄色。然后在花色的水里洗了一下手，黄色的水就变清了，表示，皮肤把氯气吸收了。然后，放进水果蔬菜，水也变清了。表示，氯气也被果蔬给吸收了。 这实验一出，下面的大爷、大妈们吓死了。若是这样，他们每天吸收多少氯气啊。洗澡，洗衣服，每天要洗米洗菜，这些都是要进口的，这怎么办？ 所以央爸都觉得，这个真的得澄清一下，不然影响实在太坏了。这简直就是妖魔化自来水行业了。 初一这个上世时也看过，当时把她气坏了，可是那会的她人微言轻，说了，也没人信，只能写东西放在自己的地盘拼命的告诉别人，微量的氯气是不会伤害人体的，但是没有这点微量的氯气，反而对人体有巨大的伤害。 只不过，怎么说呢，就跟刚刚曹丽说的，自来水又不愁卖，他们高层都不出来解释，她这个从业人有什么可着急的，又不耽误他们拿薪水。 第330章 别捞过界 “伍老师，您的身体……”那位看看坐在轮椅上的初一，她缩在轮椅里就小小的一团，这么看，其实她身上就没什么肉，感觉有点心疼。主要是，这么温柔，温暖，让这位近中年的大姐都觉得心疼起来。 “所以她能答应参加这个节目，真的是抱着普及自来水知识的信念来的。请一定把节目做好，别让伍老师白折腾一回。之后事，您直接跟我讨论就好，我们尽量把节目做得好看一点。”曹丽笑了笑，想想说道。 “当然，当然，能请到伍老师，也是我们的荣幸。”那位忙笑了，虽说她宁可选那个危言耸听的。老百姓爱看，然后收视上去了，她的地位也就稳了。一切说白了，都是与利益挂勾的。 初一他们正在准备时，京城电视台又做了一期节目，就是刚刚那位主持人说的那位“专家”，那位夫妇号称自己二十年不喝自来水，还拿出一堆的“证据”，说什么他们夫妇从三江源一路下行，说原水的污染…… 因为他们一路拍下来的，而那位老师的各种危害的言论，其实那位表现出来的，已经不是对自来水的攻击了，简直就是对国家的各种不作为的控诉了。 光看，初一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罪大恶极了，自己做水出来就是为了毒害广大人民群众一样。 主要是她看了这两期的视频，真的挺假的，上次说余氯时，说是瓶子里装的自来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加入两滴试剂，水瓶的水立刻变成了黄绿色。初一这种实验做得多了，就算在厂区内，水至少也得经过五分钟的才能由清变成很淡的嫩绿色。初一都想打电话问一下，京城自来水到底加了多少氯气啊？一秒变黄？ 就跟欧清为什么非逼她去研究海水净化？说白了，就是成本问题。初一一直在说，自来水是商品，消毒剂也是要成本的，若不是国·家要求，你们以为自来水公司乐意放？还放那么多，得花多少钱？当自来水公司是傻的吗？ 还有原水的污染问题，这也是她这些年一直到处跑的，各地建了无数的污水处理厂，就是为了降低江河原水的污染，合着这些年，国家和自己白做了？ “初一，这是真的吗？”他们是在吃饭时，电视里播出的片子，老吴同志看看，也吓了一跳忙转向了初一。这么说了，她都不知道这汤能不能给初一喝了。 “我能告他们吗？这么污名化自来水，我好烦！”初一看着曹丽。 曹丽娘家妈回老家了，初一妈就让曹丽把小宝送到他们家，伍家人多，宝宝也三岁了，正是好玩的时候。这样，曹丽每天就过来混饭，顺便看看孩子。虽说伍家搬了，不过大院离得也不太远。初一有车，所以她过来也不很麻烦。 她真的是来混饭的，到伍家叫一声，我儿子呢。小宝跳出来，大叫一声，“在这里！” 曹丽点头，直接说，“滚！” 小宝就滚了，找老吴同志，找张涛妈，不过这家他最喜欢老伍爹，每天老伍爹回来，两个胖子，对着傻笑。有时初一都不知道他们两个胖子笑什么？不过看着小胖子就跟老爷子的亲孙子一样，两人脸挨脸的，感觉都像了。反正小宝在伍家如鱼得水，而曹丽两口子也觉得，其实他们好像生了一个白眼狼。当然，曹丽是的喜欢伍家的饭，每天知道儿子没丢，她就专心的等吃饭了。 “不能，因为人家看的的原水的环境，这个，理念上有问题，但不能说他们故意造谣。光从环境上看，他们是没错的。”曹丽摇头，初一做了很多，可是挡不住人家只拍坏的啊。阳光之下，谁没一点阴影。有人放大坏的，不给好的，这个放到法院也没法。 “那自来水是不是真的那么糟，还有当些日子说的氯气，我们是不是真的吃了那么多的氯气进去？”老吴同志抱着宝宝，一脸的焦虑。 “你听他们的，污名化自来水，就能让广大的人民群众花钱喝纯水、瓶装水，买他们的净水器。”曹丽摇头，伸手拿了一个名片给初一，“这位背后拿着这家的钱。” 初一看看，皱眉头一挑。 “这样不对吗？”老吴同志轻轻的掂着小胖胖，一边说道。 “当然不对。装净水器，就等于把水里有用的跟没用的一起消除了，您喝的就是水，啥也没有了。喝这种纯水，对身体的损伤极大，很容易让人营养不良，免疫力下降。就跟人不可能待在无菌室一样，真这样了，人其实离死也不远了。至于说瓶装水，我就只能呵呵了!”初一对亲妈做了一个鬼脸。 瓶装水，里头是什么，真没人知道。说什么，这是高于国·家标准，问题是，国·家标准一直低于行业标准的。人家以为国·家的就一定高了？其实不然的，玩的都是套路啊！ 初一看看名片，拿出手机，直接拔了过去。 “我是伍初一。”初一直接报了自己的名字，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初一清了一下嗓子，“我打电话就是想说，再发这种专题片，我就做一期净水器的测评，并建议国家加强水处理行业的门槛。” 初一直接挂了电话。 很快曹丽的电话响了，显然，对方也觉得有点蒙。 曹丽给了初一一个白眼，拿起了电话。 “初一团队做的就是水净化，及水净化相关的设备、设施。你们和自来水之间的竞争，原则上，伍总懒得搭理。不过恶意竞争，抹黑对手，就下作了一点。”曹丽慢慢的说道，那头估计正在说什么，曹丽越听越不耐烦，皱着眉头，“水净化的高端设备，我们手上十多种，别说伍总了，我随便去超市都能组一台出来。我又不是你们能忽悠的老太太。工艺这个，您那是哄外行的。你信不，你真的把伍总惹毛了，她直接在电视上做一次净水器的解析，或者直接参与制定净水器的技术指标，你还玩什么！伍总能先给你打电话，就是觉得大家各行其道，别捞过界。” 第332章 关于井水 “那电视上水变色，就被菜给吸走了，难道是假的？”一位老太太站起来，急急的问道。 “不啊，一般来说被吸收才是对的？”初一摇头有点困惑，“我刚说了，二氧化氯与水中有机物不可能产生硝酸盐等有毒物质，因为不产生致病、致畸、致癌物质才会被称为安全的绿色消毒剂；而易吸收，也易挥发，也是优点之一。我们也做了实验，洗菜会不会造成蔬菜里的氯离子超标，这个让洪博来回答各位。” “我们选择了十种蔬菜进行实验，因为很简单，我们可以当着大家的面再做一次。”洪博站起来，这时，有人拿了加长的延长管道进来，洪博笑了一下，抬头看着观众，“管网末端的余氯国家标准是不低于003g\/l，你们请放心，一定会压线，因为药剂很贵，国家不说，自来水公司就算是国企，人家也舍不得加给你们。而国家规定这个余氯值，是为了避免管道的二次污染，所以这个余量，也就只能作用在水管内。” 把水管牵到桌面上，拿出一排试管，打水点上试剂，按了桌上的大型秒表。 这才打水开始洗菜，十种蔬菜都进行了冲洗、浸泡，而每五分钟，他都会在新试管里接点水，随意的点上试剂，并让观众上前用试纸来做对比。然后水中的余氯从走出水管到到完全消失，也就那么几分钟罢了。 然后给这些洗过的蔬菜进行实验，也是请热心观众与洪博一块做实验，让他们自己得出结论。 “所以伍教授想告诉广大的观众朋友们，余氯并不能真的成为致癌的杀手？那刚刚欧博为什么说，我们装上，人家拆除。之后，根本不要我们这项技术？”一个观众自己做了实验，他还特意闻了一下自来水，就是他们平时用的那种，不过初一他们特意接了一个水龙头进来，就是让人知道，他们接的就是最新鲜的自来水，而不是来源可疑的水。 “因为国外的自来水公司都是私人的，液氯投加成本是二氧化氯的三分之一。再说二氧化氯是一种化合物，它在一定温度和状态下也会成为易爆易致毒的气体。但通过技术手段，就能让它变为运输安全、易储存的化学药品。而我国在二氧化氯的设备上，同样走在世界的前列。并且形成了规模与产业化，我们能用到较便宜的药剂。海外若是使用我们的产品，必须向我们购买专利的使用费用，还有药品的进口。这对他们来说并不合算，在我这儿，我绝不接受外国月亮比我们圆的说法。”初一还是笑盈盈的。 “那么有教授说，自来水是安全的，但不是健康的。这个您能解释一下。”一个观众忙站起来，看起来有点疑惑。 “那位教授的观点我看过，她提出的问题其实挺好的，比如说对于原水的思考，比如京城自来水水源的问题。还有就是关于京城地下水勾兑的问题。问的是挺好的，不过，若她能来找一下我，也许就不用困惑那么久了。”初一还是微笑着，原本就是来和大爷大妈们解释的，她在上世就是中老年大爷大妈之友，所有带她的师傅都挺喜欢她的，她很擅于跟这些中老年相处。 那天她打完了电话，那节目就直接被撤了，之后那位教授又接受了一家的采访，那回的采访，她就收敛了，直接说，那是她个人的想法，要按着个人的经济能力来。既然人家不敢乱说了，现在她若揪着人家说，好像也不好，还是比较温和、含糊。 “就是说，现在情况不这样了？”主持人忙问道。 “给排水是个系统的问题，我们上面就是环境工程学院。怎么说呢，师兄，你来。”初一指向欧清，欧清爱秀，让他来。 “我不太懂这位在问什么，若是说京城自来水原水水质的问题，我倒是能解释一下。说什么和地下水勾兑这种说法，这实在太外行了。”欧清手一摊，一脸的不屑。 “什么意思？我们京城的不是也有地下水为原水吗？”主持人忙说道。 “严谨的说，京城部分原水是用的地下水作为原水的。京城也有地下水水处理厂。这位阿姨是不是想说，地下水的水质比较好，但阿姨，地下水也是要经过处理的，里面所以京城有专门处理地下水的水厂，也有以水库水为原水的水厂。城市管网是相通的，它们也许会在管网里相遇，但绝不是什么勾兑。原本就是两种工艺。”欧清一脸正色的说道，他被叫来是临时的，真没搞清为什么，所以现在听到说京城的自来水是地下水和水库水勾兑，现在因为地下水不够了，于是京城的自来水水质更差了。欧清觉得，自己三观都被刷新了，这种无知的理论，竟然还要他在央爸里向全国科普，这个是不是说国内基础教育是有待加强了？ “所以也不是像那位说的，我们用地下水勾兑水库水，然后再进行净化？”主持人再明确的问了一句。 “我说了，这是两种工艺。井水也不是真的安全，大家要知道井水怎么来的，不过，这个说来话长。简单点说，就是地下河水。地下河水有天上雨水、雪水的渗透，还有就是地面水的相沟连。所以为什么解放前，京城只有有限的几口井里的水是没有苦涩味？水里有味道，其实就是微量元素起了作用。其实水甜也是问题，也是微量元素超标了。我们出厂合格的水，就是无色、无味的。消毒剂味除外，若是没有消毒剂味，你们就要小心了。国·家所有强制的，就是为了安全。千万别让国·家的好意给浪费掉了。”欧清的声音都有点尖锐了。 “地下水因为有地表层的过滤，在古代是觉得是可以直饮的。那时也没有专业的检测设备。原则上，我们不是很赞同私人打井饮用。城市的污染也不仅仅针对的地表水。地表水只是比较直观。所以，刚欧博士说了，就算是地下水，我们也是要经过处理，才能投放到管网之中。而近年，因为南水北调等工程，京城原水有了一定保证之后，地下水慢慢的使用少了，这是为了保护地面的安全，地下水脉也是资源，而且也有一定的承托力。过度开采，会引起地表塌陷等严重后果，所以原则上，在没有特别需要时，我们尽量就保护。”初一点头，柔和的跟大家解释着。 第336章 果然还有事 “其实是可以的，宝宝除了要吃的，几乎不说话。曹丽一心一意快点推我回去，她最喜欢去我家吃饭了。”初一耸了一下肩膀，现在她觉得治疗是有用的，至少现在她真的觉得，全身上下那种沉重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虽说，像这样长距离的，要坐轮椅，但是真的在办公区里，她已经能说站就站，柱着拐就能走。她真的挺感恩的。 “初一!”倩倩和小庄胖脸一块出现了，这回小庄胖脸穿的是警服，戴着大盖帽，显得很喜剧。 “你又有账本要看？”初一看着小胖脸，这位真的是，是不是太假公济私了。这几个月，他真的太常见了。不过，这位能不能别捸着一个理由就不放，能不能多花点心思？ “不是，我是来找你的，你在网上被骂了。”小胖脸忙说道，努力的想说，自己是关心初一的，不过，你找初一，结果先去找倩倩这是啥意思。 “骂我做什么？我一个半残废。”初一都想跳脚了，若是她能跳的话。 “行了，小事情。这位……”倩倩马上看向了推着初一的欧博士。 “我是初一的同学，去您家蹭饭的。”欧博士忙笑道，看看初一，“这位！” “我大姐，二姐几点的飞机？”婷婷毕业就调到了京师大，开学之后，她和教授去参加了一个会议，今天要回来。 “本来爸要派人去接的，昨天涛不是回来了吗？他说他去接。这会就觉得，张涛很重要了。没有张涛，家里一个顶用的都没有。”倩倩对欧博士笑了一下，接过了轮椅。 “倩倩，你可以叫我的。”小庄胖脸忙说道。 “有你什么事啊？”倩倩又给他一个白眼。 “我们是朋友，这种事你完全可以交给我的。真的，你这样，我受伤了，你这就是见外了不是！”小庄胖脸忙贫了起来，当然，前一分钟那是挺认真的。 “你二姐也来了？”欧清真不知道初一一家人都到了。 初一点头，想想又叹息了一声：“为了我，一家人都动了。” “行了，我们是陪老爹，若是老爹在山水，你放心，来陪你的，只有我。”倩倩笑了。 “嗯，嗯，你来就成了。”小庄胖脸忙点头，得到了边上三人的一块白眼。 到家，婷婷已经到了，看到初一也忙过来，上下打量了半天，“你不是能走了吗？为什么又坐上轮椅了？” “姐！”初一无奈了，指向了后的小庄胖脸和欧博士，“小庄警官，欧博士。小庄警官是大姐的朋友，欧博士是我师兄。” “回来就别坐轮椅了。”张涛端着菜对着院子吼了一声。 初一点头，解开安全带，自己柱拐站起，对婷婷一摊手，“看到没，有效果！不过路远一点的，我就坐轮椅，免得再受伤。” “这顺眼多了。”婷婷点头，目光又投向了小庄胖脸，这位刚刚被介绍了，但没出来自我介绍一下。 “不是朋友！”倩倩顺着婷婷的目光过去，有点无力了。 “是的、是的，我们是的。”小庄胖脸忙上前，“我是水木那片派出所民警！你的户口挂在初一他们之前住的那地了，正好归我们管，回头，您到派出所一下，我让他们给您做新的身份证。” “嗯，谢谢！”婷婷呆滞了，她之前想挂学校，主要挂在大院这块，有点尴尬。于是老头就说，挂初一房子里，但这个她真的没多关心，真不是什么大事儿，结果竟然莫名的被人当人情了，“进去，准备吃饭了。” “我二姐是学数学的，明显，您违背了她的运算程式。”初一还是回头对小庄胖脸说道。 “倩倩，这家就你最正常了。”小庄胖脸忍不住窜到倩倩的身边说道。 三姐妹一块回头看着这位，目光这回特别一致了，保证没人敢说，她们不是亲生的了。 “哦，对了，你最近怎么了？我看论坛上说你睁眼说瞎话，说氯气被吸收是正常的，置老百姓的健康于不顾。网上又没有你上节目的全视频，而且，大众也也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婷婷不想理那些无关的人，把初一推进上房，这才说她认为的重点。 “我们查了一下，就是号称多少年不喝自来水的那家人背后的人干的。人家特意推出这两人来，就是想让人装净水器、喝瓶装水。结果您上节目，他们股票都跌惨了。所以算是报复你了！”小胖脸忙说道，刚刚他就想说的，不过，初一就没给他机会。 “那个，我得打电话问一下上头，这些企业哪些不能动。”初一想想，“把名单给我。” “你想干嘛？”小庄胖脸有点惊恐，但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里面就是名单了。 初一瞟了一眼，拿起电话，“秦主任，有些民营单位在网上有组织的针对我。我能反击吗？有些是上市公司。哦，让他们公开给我道歉。公开的，跟他们说，再来一次试试，我公开戳穿他们的谎言，让他们哭都没地哭去。” “人家一个副总·理，你们能不能别这么不当村长是干部了。”倩倩敲了她一眼。 “没有别人的电话。”初一想想，自己领导就只有这位了。 “初一，他们会跟你道歉？”小庄胖脸呆滞了，没想到，初一直接放话。所以这就是她刚刚一点也不关心的原由。因为对她来说，这个没什么了不起。若只是觉得她就是个做自来水的，就是真的瞧她不起了。 “早看他们不顺眼了，若不是怕他们公司倒了，我真的做一期科普节目，就放在门户网站上，不打码，一个个顺着着实验，我弄死他们。”初一愤愤的说道。 这个实验上世她就做过，用最简单的设备，都能测出市面上二十几块一瓶水是智商税。还有那些踩着自来水往上爬家伙们，她真的无力吐槽了。 上世，她就只能说在自己文里，不断的科普，自来水反而是最安全的饮用水。但是怎么办，人微言轻，除了自己的朋友们，谁又相信她呢？ 结果到了这世，她都混到自来水界的第一人了，结果呢，这些人竟然还真的冲着她来了，所以是这些人不拿村长当干部？ 自己在节目里，其实说得都很温柔了，也是想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结果他们把善良当软弱，拿自己开刀，真的觉得自己坐在轮椅上，就是包子吗？ 第337章 我们家喜欢热闹 “所以你真的觉得净化器和瓶装水不好？”小胖脸斟酌了一下，深深的觉得这个，这个，实在有点受打击。 “所以你一直在交智商税？”倩倩忙看向了小胖脸。 “怎么可能？倩倩，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咱妹妹做的自来水，咱不信，谁来信？”小胖脸忙一脸正色的表着决心，也不知道是不是想摆脱智商税这词，不过，这词有点新鲜，一听就懂，不过倒是第一次听人说。 “这是我妹妹。”倩倩已经无力反驳了。 “没事、没事，你妹妹就是我妹妹。妹夫，你是妹夫不？”小胖脸转向了一直没说话的欧博士，很热情的打着招呼。主要是，觉得这姐仨，不能联盟，那么，自己就和同样外姓人的欧博士联盟好了。 “哦，不是。他只是同事。”门外冲进一个人，怀里还包着着孩子，说着，还跟厨房的方向喊着，“阿姨，宝宝来了。” “介绍一下，爸妈的干孙子，宝宝同学。”初一对欧清指指宝宝。 宝宝站好，拍拍胸口，“宝宝！” “宝宝，你又长胖了，不还真是可爱啊！”婷婷很喜欢宝宝的，蹲下抱起了宝宝，重重的他的脸亲一下。 “肉肉。”宝宝和伍家人都很熟，对着婷婷亲了一下，指向了厨房的方向。 “行了，奶奶在煮肉，你等一下。不过，你两岁了，能不能认真的学学说话，你是我干儿子了，你要不要学学我说话？”初一低头看着宝宝。 “不要！”宝宝摇头，挣扎出了婷婷的怀抱，迈着小短腿冲向外头，他在这家熟，这会子，他要找老吴同志去了。 “脑子不错，丽姐，这娃像谁啊？”婷婷忙看向曹丽。 “不知道，随便像谁，反正只要是我自己生的。闭着眼认了！”曹丽忙摆了手，转头看向了小胖脸，“怎么能乱叫人妹夫，这是能乱叫的吗？欧博士，我们同班的同学。导师的爱徒，优等生，优等生。” “所以你也是来蹭饭的？”小胖脸有点遗憾了。 “我家不是京城的，刚从国外回来，就来蹭饭了，正好有些工作上的事要问初一。”欧清忙点头，他对初一其实还是尊敬更多。现在说什么妹夫，他是心念一动，不过，他是理性的人，所以还不敢接受。 “那个，你这个礼拜都来蹭多少回饭了？”倩倩看着小胖脸，都有点无力了。 “我……我吗？我……我……”小胖脸想想，小声的问着初一，“那个，我昨天什么理由？” “昨天说是钱包掉了，没钱吃饭；前天说是来给我送邮票；大前天……”初一也挺同情小胖脸的，每天赖在这儿，“今天不是来跟我说网上的事吗？这种事，要商量的。” “对的、对的，我来说网上的事。我是关心妹妹的。”小胖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忙特别理直气壮的说道。 “唉，姐，是不是有什么你忘记跟我说了。”婷婷左右看看。 她是开学前才从山水过来，因为山水还有些事总要伍家人处理，伍家三闺女，那会就她在，当然，她也就露个面，外头事，还是张家人在处理。等开学她也忙，认识教授，然后准备课题，紧接着去外地开会，所以她能关切一下初一的身体，知道家里有了干孙子外，对于小胖脸这事，真的不清楚。 “没有，这位警官是防网络诈骗的，于是来诈骗我。我觉得他就是诈骗犯！”倩倩捂着头，她和婷婷有通电话的习惯，不像初一，向来就是有事说事，特别不喜欢褒电话粥。但小胖脸的事，倩倩就没向婷婷透露一丁点。 “我不是，我不是，我的警官证，我是公安大学计算机系毕业的，毕业之后一直在做计算机技术工作，去年底才到派出所挂职锻炼，锻炼期两年！”小胖脸立刻举起手，老实的说道。 “所以你还有大概一年半时间纠缠我们老大？”背后一个声音。 “一年半时间差不多能够了？”小胖脸撑着脸，一回头，就看到老伍爹，立即就站直了，对着老头规矩的敬了一个礼，“伍书记。” “你们派出所不管体形啊？这么胖，怎么追贼啊？”老伍爹瞅着小胖脸，忍不住说道。之前来蹭饭，他们都忍着没问，到这这会儿，想不说都不行了。 “伯父，我是技术员，我在网上追贼的。我打字可快了！”小胖脸忙顺杆往上爬了。 “唉，你像谁啊？”老爷子无语的摇摇头，对着婷婷张开手，“恭喜你，听他们说，这回你发布的论文非常好，看来是用过功的。” “那是必须的，怎么也不能让人说我们伍博士的姐姐是个棒搥。”婷婷扶了一下眼镜，她是他们三个里惟一戴上眼镜的，可见，她这些年有多用功了。 “唉，真是的，别拿我说事，我这个博士也是混来的。”初一摆手，宝宝听到声音了，自己从厨房跑了出来，啾的一叫了一声，分开了老爷子和婷婷，自己扑进了老爷子的怀里。宝宝最喜欢老伍爹了。 老爷子哈哈大笑起，低头把宝宝抱了起来，对着婷婷晃晃头，宝宝也学着一样对着婷婷晃着头。 “嗯，很好，宝宝的确很像爸。”婷婷叹息了一声。 “肉肉！”宝宝不理婷婷，对老爷子指着厨房，欣喜的说道。 “嗯，吃肉肉。”老爷子抱着宝宝亲了一大口。 “你吃不厌吗？”初一无语了。 “一个礼拜才吃一个次，你有意见？”曹丽忙说道。 “没有！”宝宝握紧了拳头，举着喊道。 “唉，加油！”初一捂眼睛了。 “快来帮忙。”老吴同志在外头喊了。 小胖脸窜了出去，“阿姨，我来了。” “唉！”初一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吃饭叹气会穷一辈子的。”张涛扶着初一进屋，他早就想出来了，屋里有位置，为什么非要站在外头说话，不过，说小胖脸和欧清，他懒得出来。 倩倩、婷婷、曹丽去摆桌子了，老头就抱着宝宝坐在上首，宝宝目光炯炯的等着饭来了。 而小胖脸和张涛也在帮忙，端菜，拿凳子。 欧清有点尴尬，对初一说道，“这个，你们家总这么热闹？” “是啊，可惜，我大伯，大伯妈不在，我们一家人很喜欢热闹。”初一想想看，“二姐，大伯妈怎么样？” 第338章 我很多优点 “哦，我回来之前，去看过他们。还不错，大伯妈充满了战力，怼天怼地，把张涛舅舅赶出村子，说再不是姐弟。张涛外婆来说，都不成。对了，爸，二叔说自己要退了，二婶的身体不好，要借我们家的房子。”他们这回开会的地方是山水，不然，教授也不会带着婷婷去了。 “二叔能不能放过我们？”初一张着嘴，之前二叔为房子的事闹过了，当时老头也不知道他们会进京，于是以初一的名义买下二叔的房子，还是让小姑带着爷爷奶奶住，这样就不用再向二叔他们交租金了。现在他们进京了，房子空了下来，二叔问他们借，他们还真的不能说不。 “你大伯怎么说？”老伍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抱着宝宝轻轻拍着。 “大伯让我别管。”婷婷想想，大伯倒是表现的很从容，所以她也就没管。 “那就别管了，当不知道好了。”老伍爹想想看，晃了一下头。 “这样好吗？当鸵鸟！”初一看着父亲，这真不是初一的性子。 “那怎么办，把房子卖掉？那是我们一砖一瓦自己建起来的家，你喜欢的水磨石的地板，你满墙的书柜，书柜里还有你的书。”老爷子看着初一，他们进京，可没想过真的把家搬过来，老房子东西都没动。老头还想着回去养老的，那里对他们家来说，真的充满了回忆。 “只要有你们，哪里都是家，所以我不介意把房子卖掉。不然，真的太烦了！”初一黑着脸。 “多大了，谁说你脾气好的？”老头摇摇头，“你们这么大了，盖房子时，我才是个小chu级，盖个大大的房子，哪怕跟家里翻脸，也一心一意的想把孩子留在身边，等着看孙子。唉，谁能想，这才十年，一切都变了。” 老头亲亲宝宝，现在他其实也说不清自己想要什么了，就是觉得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曾经就只是想着把孩子留在身边罢了，结果现在这样了，不过欣慰的是，孩子们都在身边。看着也都幸福着，也许这样就好了。 “所以说那房子很好啊，我们的房子真的很好，盖了房子，您就一直升官！”初一忙说道。 “这就唯心了。”老头指着她。 “好了，吃饭。”老吴同志和端着一个大木头托盘的小胖脸。真的满头大汗。 宝宝开心的挥着小藕结的小手臂，指向了那盆肉。 “我们宝宝饿了？”老吴同志伸着头使劲的亲亲宝宝，现在老头老太太最喜欢宝宝了，自己没孙子，正好有时曹丽妈也得回老家看看曹丽爸，所以老头老太帮着看出感情了。 “唉！”初一看看老爹、老娘这样，深深的被他们打败了。 宝宝坐到了他的宝宝椅上，然后还是一整块比宝宝脸还大的排骨，宝宝抽出中间的那一长条骨头，用小手捧着舔了半天，等一点味也没有了，才放一边，双手抓着大肉块，对着众人幸福的一笑，伸头开始咬了。 没见过宝宝表演吃肉绝技的婷婷、小胖脸、欧博士一块惊呆了。 然后小胖脸再看看摆中中间的大盆排骨，吞了一下口水，纠结了一下，还是没下定决心，山水做排骨都这么大块吗？ 不过他没为难多久，大块烧其实是小火慢炖，大块不易散。真的到桌上，除了宝宝有一大块，桌上的大骨都抽出来，再用餐刀切成一口一块的小块，便于大家夹。 小庄胖脸夹了一块被切成小块的肉块，自己尝了一下，一下子就睁大了眼睛，“天，阿姨，这个，这个太好吃了。” 他虽说来蹭了很久饭了，但是，也不能时时的给宝宝这么吃排骨，不是舍不得，而是不能让他这么吃。所以小胖脸也是第一次吃到老吴同志烧的排骨，立刻就被惊艳了。 “好吃，我家宝宝现在对别人家烧的肉肉完全不屑一顾了。”曹丽在喝汤，今天婷婷要回来，老吴同志自然要好好准备起来。有她最喜欢的藕汤，她当然要喝一大碗了。 “他不会积食？”婷婷很担心的说道，她也觉得这么给孩子吃肉太可怕了。 “不会，每周来吃一次，吃完了还能再吃一碗饭。”初一也喝着自己的汤，她有点吃不下了。被婷婷说的那个事儿，她真的被气死了，就吃不下东西了。 “那个，你真的啥也不能吃？”欧清看看初一就一碗汤，边上放了一小碗米饭，看上去真的没吃上几口，她就只能吃这个了。 “也不是，只是习惯了。”初一没抬头，现在家里菜口味都清淡了，所以也没什么是她不能吃的，只不过长达近一年的治疗，胃口都败光了，吃东西好像也失去曾经的幸福感了。 “你别给她夹菜。”曹丽忙对着欧博士的摇头，严厉的说道。 “不能吃。”宝宝忙抬头，左右看看，对着欧博士喊着。 “你会说话啊，为什么不喜欢说话？”初一抬头看着宝宝，这位明明说得很清楚啊？为什么，就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 “不要！”宝宝低头笑眯眯的吃起肉。 “欧博士是？”初一妈忙看向第一次来欧博士。 “阿姨我叫欧清就好。”欧博士忙站起来。 “你坐，你坐。喜欢吃什么，我们是鄂省的口味，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阿姨，我都喜欢吃，您的手艺真的太好了。”小胖脸忙说道。 伍家的人一块回头，这个人真的有点怎么说呢？有点让老伍家人不会了。 “我说错了吗？”小胖脸一块看着伍家人。 “没有，吃！”老头摆手，看看倩倩，“这个，你要忍一年半，还是直接踹了他？” “别啊，伯父，我是好孩子，像我这么身家清白，乖巧听话的真不多。真的，我打字可快了，要不，我帮您打发言稿？”小庄胖脸忙表明自己真的挺有用的。 “谢谢，我有秘书。”老伍爹想想看，看着小胖脸，纠结了一下，只能挥了一下，“吃，吃。” “伯父，我保证遵纪守法，所以倩倩跟我一块，您完全不用担心我的道德品质有问题；而且我是内勤，准点上下班，没事还能帮着买买菜；还有我胖，一般胖子心都很善良。真的，伯父，我真的挺好的。”小胖脸忙给老头夹着菜，露出自己特别可爱的笑容。 第339章 我们谈点别的 “你是警察，遵纪守法是不是对自己要求有点低了？”初一伸着头，有点无力，一个警察，对自己未来的岳父说，我会遵纪守法。这个……初一都有点无力吐槽了。 再说工作轻闲的事，她就不说将后来，只怕就网警忙了，什么网络诈骗、还有电信诈骗、还有网络暴力、网络安全……各种新生事物层出不穷，这位再过十年就得把自己的头发薅没了。 “这是没要求好不？”倩倩摇头，回头看着他，“看到没，一桌子博士，你还觉得你挺好的？” “嗯，跟我有什么关系？妹妹们是博士，但他们要找博士当老公吗？完全没有必要，博士都傻头傻脑的，不可爱的。还是跟我一块开心。我昨天不是跟你讲网络笑话了吗？对了，我在天涯论坛看小说，我给你下载？可好看了。”小胖脸忙给倩倩夹着菜。 “唉，我姐不喜欢看小说。”初一忙说道。 “哦。哦，这个真的太糟了。”小胖脸毫无气馁的样子，嘴巴里喊着太糟了，一边给倩倩夹着菜，“那你喜欢什么？” “快点吃饭。”倩倩无语了，自己端起饭碗，快速的吃起饭来。大家觉得倩倩应该有点羞涩？对她来说，一个有点傻乎乎的追着她不放，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不觉得太难爱？ “小庄哥哥，那个你家干什么的？”初一想想，总不能不聊聊这位家宅？ “哦，我家三个儿子，我是老三，阿姨，我可以入赘，真的我小时我妈常想把我送人的。真的，放心，我妈不缺孙子，我大哥，二哥都结婚生子，他们生的都是臭小子，可烦人了。我妈看到就烦。早就不想要我了！” “你大哥、二哥都在京城？”果然，老吴同志一下子就眼睛亮了。若是这位家里儿子多，倒是对老吴同志很有吸引力了。 “嗯嗯，他们都是公·安·系统的。我爸妈也是，我妈是之前是交警；我爸是老片警。我两个哥哥都是刑警，他们从小就喜欢探案子，我其实不喜欢探案的，然后说我们家都是警察，他们不许我干别的。我只好去考了公安大学。真的，我是被迫的。”小胖脸十分乖巧的跟着老吴同志说道。 初一动了一下脖子，然后摇头。 “怎么了？”曹丽看着初一。 “没事，命运的惯性，真是太可怕了。”初一摇头，看着小胖脸，想想，难不成自己家姐姐真的就是嫁警察之家的命？ 当初大姐和姑子们一块被警察拦了，查酒驾。然后一车人除了倩倩，一人拿了一个警官证给那位。那位默默的退了一步，去查下一辆车了。其实后来初一问过，为什么，他们都没喝酒，为什么拿警官证出来逗他们玩？那位小姑子大笑着说，‘就是逗他们玩啊！’ 倩倩上世就是嫁的这么一个人家，说好或者不好其实都不准确。其实谁的生活都是一地的鸡毛，看怎么过了。不同是，倩倩上世是长媳，下面三个姑子，这回嫁的老儿子，也不知道会不会好一点。 “哦哦，这倒是挺好的。”老吴同志忙说道，“你家离得远吗？” “哦，不算太远。我父母住我爷爷、奶奶的老房子，我爷爷奶奶还活着，就在后海胡同里，一个大杂院，我爷爷在二进有三间北房，我也住那儿。我爸分的房子给我大哥结婚了；我二哥结婚时，我爸妈把存的钱都给他买房子；所以爷爷奶奶说，我将来结婚，就只能住老房子了。我爷爷在旧社会是律师，还让大哥、二哥写了保证书。也立了遗嘱，那三间房子都是我的。放心、放心。” “那个，那个，小是小点，没关系，至少有地儿。”老吴同志想想看，有点纠结。觉得这家条件差了一点，前两个儿子结婚生子把家里的积蓄弄光了，到了老三，其实真的就没剩下啥了。若老房子好，怎么大家都不要，还是杂院。 “行了，我们结婚时，还不是只有一间房。”老伍爹摇头，觉得这些都是小事，他是觉得，这个小胖子在事业心上是不是有点问题，怎么感觉有点不务正业呢？ 初一‘咳’了，对着小胖脸竖了一个拇指，这位算是傻人有傻福吗？他知道后海胡同三间正房值多少钱吗？不过，她还是别说了。她咳，是为了老爹的话，怎么感觉就像是认同了？这个是不是草率了？ 倩倩回头看着初一，瞪了她一眼，但是她却没再说话。 婷婷笑了，推了一下眼镜，自己低头吃饭。 “小欧，你家哪的？”老吴同志忙看向了欧清。 “我东北的，家里我也是老小。上面有个姐姐一个哥哥，也都结婚了。父母是税务局干部退休，他们退休后喜欢种地，所以他们搬到郊区租了一小块地，种些菜，自己给自足，我姐没事去看看。我哥在国外念的书，现在工作很稳定了，孩子已经读小学了。”欧清忙汇报着家宅。 “你家也不错，也是供两个孩子念书，你父母很辛苦啊！”老伍爹点头，三个孩子供出俩？真的挺了不起的。 “我们研究生时就已经赚钱了，多亏初一，我们那时就有了工资，然后我这几年，在海外建厂，我有存到钱。”欧清忙说道。 “等下，妈，我和欧师兄真的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师兄，你说是？”初一忙拦住了，她和这位连熟悉都谈不上，真比面子情还不如。 “是，目前我跟初一真没感觉，不过想重新认识一下，我出国建厂时，初一还是小孩子。”欧清也忙认真点头，不过说了一个活话，主要是，大家提供了一个可想像的空间，而他想了一下，觉得也不是太不能接受。 “不客气，师兄，您忙您的，要不，我们还是谈建厂！”初一吞了一下口水，忙说道。 “我们要不要研究一下海水变自来水？中东傻子的钱，不骗白不骗。”欧清忙点头，他今天追着初一就是为了这个。 第340章 思维的问题 “大哥，你现在在商务组，谈合作的。离我们的研究远一点。” “正是因为我现在管商务这块，我才会这么争取啊！”欧清忙说得理直气壮。 上回他是有兴趣，当然也是有人撺的。这一个月，他就是代表初一团队出去进得商务谈判了，是正式的商务代表。于是那些人更加不得了，他被人撺得更找不到北了。 要知道，现在初一团队已经是世界最大的水处理集研究、生产、承建的综合性集团。而一些受水净化问题困扰的国际资本，自然会向初一团队下定单。 但是，初一团队又不是专业的商业集团，他们还是以研究为主。他们不会按着他们给钱的多寡，来决定研究方向。 就像之前的原水富营养化的实验，是因为国内也急需，而初一原本就有计划安排，于是那些国·家提了订单，初一接受，等着实验成功，初一顺便也就把钱赚了。 但让初一为了海外的订单特意开一项研究，那是不可能的。这也是初一特别怕之前那位商务组长的原由。真的啥也敢答应。好在他的答应都是在框架内，新增的研究，他不懂，他就不碰。但欧清是专业的，于是海外那些人又跟疯了一样，拼命的忽悠欧清，于是欧清又回来逼初一了。 “目前我们还没有那么迫切的需求，我们下一步还是解决重金属水污染的问题。江南一些小乡镇里被祸害得不行，这个也是上面对我们的要求！”初一摇头，就专心的喝着自己的汤，一点也不为所动。 江南曾经是乡镇企业的龙头，小化工厂当初有多红火，那么现在水污染的问题就有多严重，那些小工厂生产电池，生产化妆品的，当时这种污染问题都上了春晚，可见这问题有多严重了。 “重金属分离，这个，还要控制成本。这个几乎不可能。”欧清摇头，他也是专业的忙说道。 “就是控制成本才好玩，简单了，还要我们做什么？”初一摇头，水处理中去除水中各类有害物质一直都不难，就是元素的置换，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不难，难的一直是怎么按着自来水的成本来做。真的一吨水卖人十块，那些老百姓不得骂娘啊？ “那你控制一下海水成本啊，那更好玩。”欧清瞪着她，挑战也找高难度挑战啊？ “唉，你要有调度的思维，如果不能更好的利用水资源，我不想贸然的出手。海水净化一直有人在研究，最终问题都归于成本。问题是，我从不会考虑单一成本，还有当地人文，环境，不然，一个战地净水车就能解决一个富豪一家用水问题，为什么要建厂？建厂是为了更多的平民。不过，这个对那些富豪来说，还不迫切，等着他们想让用石油来换时，再研究也不迟。” 这就是初一当初让人把湖水与湖相互连通，上下游连上流动的江河水。在中间点建设污水处理厂，形成一个大的水循环系统，是一个道理。 这样虽说不能去除水中的重金属，但是，增加了过水的面积，增强水体自净能力，浅白一点就是，经过流水勾兑，加上污水处理的强制性吸附，经过这些年的治理，江南的整体水质都跃升了一个台阶。自来水原水的情况好了，自来水水质自然也跟着好了。老百姓在家里打开水龙头，自然不会觉得消毒剂药水扑鼻。这就是良性循环！ 至于说费用，而之前也说了，污水处理厂的副产品淤泥是可以卖钱的，加上市民也出了排污费；而因为这些小江河湖水都被联通，养了吸收重金属的花草树木和观赏鱼类，一下子就有了湖清山绿的自然景致。也不用围，就是挺好公园绿道，颇受老百姓的欢迎。各方一块，反而显不出治理的费用有多么昂贵。算是收支平衡，略有小赚，还给市民一个优美的环境。 这就是初一常说的调度思维，水治理其实是个系统的工程，比的是一个耐心，也是一个长远并且慎密的规划。 这跟海水净化真不同，总不能在海水处理厂前头再加一个晒盐场？主要是晒盐场也解决不了问题。而海水里各种元素，很多都是很有用的，但光晒盐，其实是会污染环境的。而用海水提取这些化学元素，那就更加要不得了。所以海水净化，带来的副产品其实是非常麻烦的。所以之前初一一直说，净化不难，难在成本，更难在如何在保护环境，并且实验利益最大化的净化方式。 “所以你又要找出可能性，重新规划，然后多方结合统筹压低成本？”欧清想想，摇摇头。这个他跟着开过几次会了，在国内初一这么做，他真的不介意，毕竟全国一盘棋，集中力量办大事，这是对的。但是他也同意同学们说的，我们只是做水的，您能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吗？ “嗯，还没想好，好在不急，等等看！”初一还是含糊的说道，抬头看欧清一脸的不认同，摇头，“你有什么好想法？” “没有，不过你能成功的去掉重金属的问题，那么海水净化也可以？海水化学的处理，重点也是海水里各种元素分离？若是你能解决江南的重金属，那么海水这块应该也不难了。”欧清忙说道，他换了一个角度，反正只要初一能一搭两就就成了。 “还是不同。海水中十二种元素，处理起来不比那些污水简单。而且，还要不污染环境，尽可能利用资源，用资源利用率来平衡净水的成本，这中间还有些细节，我没想好。所以大哥，我说了，找出同位素不难，难在别的地方。”初一轻叹一声，她是连废水都找出法子处理了的人，让她处理海水，她真的不觉得难，降低成本的方式，她也找出来的，但她还缺一点灵感。如何把这些揉在一块的灵感。 “所以你做的从来就不是降低净化成本，你想的是如何提取海水中的贵元素。”欧清终于明白了，侧头想了一下，“你这是给排水的范畴吗？” “算是海水化学的范畴，所以叫初一团队，不叫欧清团队。”初一给了他一个白眼，若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人家捧着真金白银来找她？那是因为她真值那个价钱。 第342章 谁不是一地鸡毛 “好，玩去！”初一看看桌上，其实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也准备起身，把宝宝抱下宝宝椅。不过张涛起来，去把宝宝抱出来。 老伍爹喜欢跟宝宝玩，忙下桌，牵着宝宝玩去了。 而曹丽和欧清也忙放下筷子，他们今天过来，其实和初一是有正事的，也不全是为了蹭饭。 像曹丽晚上加班，孩子就没人管，哪怕是娘家妈也不好意思，带到初一家，孩子和初一父母玩，他们就能专心的加两个小时的班。 “倩倩，帮我看看账本。”小庄胖脸忙拉着倩倩，他其实也是有事的。不管怎么说自己不喜欢这工作，但是，若不是对工作有热忱，也不会认识倩倩了。 倩倩也就不说啥了，带他回房间。 婷婷和张涛就帮着老太太和小保姆收拾桌子，婷婷对着张涛叹气，“看到没，一家子忙人，不然，我怎么不想回来，弄得好像我没事一样。” “初一睡得早，不然，工作不完成，她过会也睡不沉。”张涛擦了桌子，对婷婷做了一个鬼脸。 “那个，大姐和那个小胖子怎么了？”婷婷忙问道。 “姐，我昨天才回来！”张涛又给了婷婷一个白眼，想想，“追了大姐快半年了，初一觉得是天意。” “那个小傻子除了会工作，懂个屁。”婷婷哼了一声，自己把椅子放回了桌边。 欧清和曹丽一块正和初一谈着海外的新项目，但老吴同志进来了，手里拿着药，曹丽忙收回了项目书，“明天再看。阿姨，我们先回去了。” 欧清忍不住看看表，他们才谈了一个小时。 “小欧，有空来坐。”老吴同志边把药给初一，一边笑着对欧清说道。 “阿姨，宝宝在玩什么？” “宝宝在和你叔叔玩抓子，他眼睛好，脑子也不错，一教就会。”老吴同志笑了，“要不，你先回去，明天再来接宝宝？” “算了，宝宝爸说明天要带宝宝去给爷爷奶奶看一眼。”曹丽轻叹了一声，自己说看一眼时，都忍不住哼了一声。 初一低头自己吹着药，完全不敢说话。所以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是一地的鸡毛。 曹丽就算是初一团队的实际控制人，但是生活中，也满满的无奈。父亲退休了，可是不想进京。他不想为了孩子放弃自己退休的生活。而母亲是心疼自己，于是两头跑。而公婆早就言明了，他们不会给他们看孩子的，所以之前若不是初一借他们房子，有张涛妈和初一妈帮忙他们带宝宝，曹丽觉得自己只怕都要坚持不下去了。 包括现在，宝宝的爷爷奶奶要看孙子，还得他们送过去看，还没事说曹丽是不是工作太忙了，于是孩子都没人看。各种的挑剔。若不是老公人还不错，曹丽都想离婚了。 这种话也是偷偷的初一说一下，但是在外人看来，曹丽依然是事业家庭都圆满的女强人典范。 “磨叽什么？当你在喝咖啡啊！”老吴同志看看初一捧着药慢慢吹，中药要趁热，凉了就影响了药性。 初一也习惯了，用唇碰了碰药，好像换了药。味道似乎有点不同了。不过也不敢说不喝了，老实的端起碗，一饮而尽。 “怎么能走了，还要喝药？”欧清都打了一个冷战，那么一碗药汤，黑漆漆的，太可怕了。 “中医讲究的就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怕我能走了，对他们来说，我也得跟中国人待客一样，把病当成客人，客客气气的把它慢慢的送走，送远一点，最好永不再见。”初一又想叹气了，不过当着老娘不敢。 “初一，早点休息。”曹丽看看初一，立刻觉得算了，公公婆婆那点屁事，她也能应付了。拉着欧清边走边说道，坚定的让他不能再停留。 初一对他们挥了一下手，觉得自己有点小小的可怜。不过也没办法，老娘现在已经让她说了一会子话了，若是之前，她早就进来了。 欧清回头看看，初一已经柱拐移到了床上，趴着等着老娘给她按摩。 “这一年，她就是这样过来的？”欧清看着曹丽，趴下时，他看到了初一脸上的疲惫，所以每天她都是这样坚持下来的？ “这已经好多了，网上的照片你别说你没看过。”曹丽去拿了婴儿车，去找儿子了。 欧清怔了一下，想想看，网上的照片，那时他还在国外，看到照片也吓了一跳，若不是看到了这张照片，他根本没想过回来抢位置的事。结果不用初一手，曹丽就把其它人给踢了出去。若不是他在国外，他估计也被在初一家混吃混喝的曹丽，踢出去了。 而在海外当老大当惯了，他根本不知道初一团队的实际情况。弄了一个灰头土脸之后，现在才知道，初一在团队里的地位根本无可替代。而这种无可替代，才造成了她现在的样子？ “走了。”说话的是宝宝，他坐在宝宝车里，对着欧清气势非凡的一挥手。 “你真的不想说话吗？”欧清瞪着这胖娃，有点气愤。心里啥都明白，就是不说，这比不会说还讨人嫌？ “不要！”宝宝坚定的摇头。 “你儿子什么毛病啊？”欧清和曹丽可是真正的大学同班，然后一块跟着初一一块建厂东跑西颠的。所以他自觉他和曹丽之间应该是朋友的。 “是聪明。”曹丽跟着来送的伍家众人挥了一下，推着儿子走了。刚她已经给老公打电话了，水木离这边也不远，老公也差不多要来了。 欧清对着伍家众人也客气告别，连那个小胖脸都站在倩倩的边上跟他们挥手，笑得像个傻子。不过，为什么，那位还在？欧清都忍不住再看了一眼那位。 婷婷看人走了，才进了初一的房间，老吴同志和小保姆一块给初一按着摩。婷婷，忙接了手，当然，被老吴同志拍开了，这不是乱按的。婷婷在初一病后也就过年放假时过来帮过手，平时，要交论文，要工作，真的没像他们一样受过训的。 婷婷有点手足无措，她是听张涛妈说过，初一现在挺可怜的，她妈都老多了，婷婷又内疚了。就算回来了，她也很早出晚归，家里的事，她其实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现在想想，初一病了快一年了，而刚看看，老娘是真的老多了。 第345章 求生欲 “你错了，爸妈从没当自己是谁。”倩倩摇摇头，“他们之前不是没反对徐某人，而是我没带人回来，他们想反对都没理由。而现在他们开始问小庄家宅了，就表示，他们大方向不反对。” 爸妈从底层一点点爬上来的，他们在村里住那几年，别的还好，但对自己的出身倒是有了比较实在的认知，我们就是平凡人家，所以对于小庄胖脸，他们都没有什么异样的眼光。现在只要小庄家里没有什么极品的事，小庄也没有什么品质问题，父母都不会反对。 “初一好像很喜欢他，还让他送她邮票呢！”倩倩想想，对着婷婷做了一个鬼脸。主要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刚说了，这个人挺好玩的，可是婷婷还在问，她就没法再说了。 “初一又不集邮。”婷婷翻了一个白眼，初一能是被一张邮票收买的？她的团队每年多么大的产值，“初一的想法，我总也弄不清楚。” “她说，至少是实物，回头，有人问起来，至少说她没那么好收买，好歹人家送她邮票了。”倩倩又笑了，想想，“不过看她这样，就觉得，我之前选小徐有多错了。小徐也不会死皮赖脸的赖在我们家，所以拼命在我面前耍宝的人，应该很好相处？” “你喜欢这型的？”婷婷有点傻眼，从来不知道倩倩会喜欢这种傻乎乎的类型。 “我之前也不知道，不过和小庄一块不累是真的。他看着傻乎乎的，别看他说他不想做警察，其实他对工作挺有上进心的，他们这些日子通过线索抓到嫌疑人是全市最多的。”倩倩忙跟婷婷说道，“挺好的，没看爸妈都没说什么吗？跟你们说的，之前对徐博士他们可没这种耐心。还让他在家里蹭这么多饭，肯问家宅，就是一种认可。我也觉得真的挺好的！” 婷婷想想饭桌上，小庄胖脸给倩倩夹菜的样子，也能看出，他和那位徐博士是不同的。 “你呢，我估计现在老妈要把目光全放在你身上了。”倩倩故意说道，自己总算无缝联上了。表明自己可没想着让爸妈操心，嫁不出去；老三身体虽说慢慢的好转，不过听父母的意思，初一伤了底子，且得调了。那么老爹老娘的火力自是要放在刚刚学成的老二身上了。没看，之前都不许她住校，之前上学，离得远，我们算了，现在这么近了，敢说离家试试。 婷婷呆住了，想想她刚刚过来的原因就是为了躲亲妈。现在好了，姐姐真的定了，那么，她怎么办？真的跟初一说的，要去相亲？ 倩倩看婷婷这样，不禁大笑了起来。刚刚被婷婷堵的心，终于松快了起来。 烦恼的不止婷婷一个，张涛回到房间，也是一脸苦。想想刚刚老吴同志说的话，不禁叹息了一声，看来以后回京，也不能回来住了。之前，他也没想过跟着老头他们过来住，不过老伍爹是觉得，一家人为什么要分开住？明明在一个城市，让他一个人住外头，这是什么意思？说他们不肯照顾侄子吗？老伍爹都说成这样，张涛敢不搬吗？所以他在京城就是回来的。也能正好帮着照顾一下初一。 之前半年，初一在住院，一家人忙初一都忙不过来，于是大家都没多想。现在好了，老吴同志闲了，终于开始管他们了。爸妈不敢跟他说这些，身世之谜曝光了之后，张主任夫妇和张涛之间多少都有一点尴尬了。估计，现在他们不好意思催了，于是让老吴同志催了。还好，水木的房子还在，不然，他真的连躲的地方都没了。 第二天周末，曹丽要回婆家，于是初一一天都很安静。而老伍爹倒是出去了一下，到他们这儿，周末这个东西，有点奢侈。不过到晚上还是回了，张涛可能被老吴同志说怕了，一早陪初一吃了早餐就出去了，晚上也只打电话说自己晚上不回来吃饭。一天没照面，于是相亲的事，自然而然的就没有了。其实老吴同志也就是试探一下，不然，真约了时间，依老吴同志的性子，张涛敢逃试试。看张涛这样也知道，目前张涛是没做好准备的。 晚餐只有伍家的自己人，吃安静而从容。当然，若是婷婷没别有事没事看爸妈就好了。晚餐之后，初一看老爹给她劈柴，现在每天老头最大运动量的活动了。老头现在真能用‘日理万机’这词，能每天回来陪她吃晚餐，真的挺了不起了。所有有点空，就帮初一存点柴火，好冬天给她烧。 “罗院士看你干嘛？不是引人乱想吗？”老头边砍柴，边和初一聊着天。白天时，羊城的罗院士上京，顺便过来看了初一下，也没说什么，不过是礼节性的探访。事情过了快一年了，真的对初一来说，是从冬天到秋天。初一啥也没问，自我保护这个她做得一向不错。总不能让人觉得自己一切尽在掌握？ “我还是挺佩服他的，这么大岁数了，看着真的是精神啊，老爹，要学习。人家能跑马拉松呢！”有些话，初一也是不能和老爹说的，于是立刻转了话题，说起来，罗院士也比老伍爹大不了几岁，十八年后，这位老爷子也是能带团队的。所以说了榜样的力无穷的吗？让老爹这除了砍柴，啥也不干强。 “你什么时候能跑马拉松了，再来找我。”老头不理她，他现在砍柴那是在他自己家里，让他去长跑，不是给工作人员添乱吗？他早过了能自由出去乱跑的时候。 “老爹，现在你只喜欢宝宝，不喜欢我了吗？”初一嘟着嘴，老爹真的是啊。 “嗯，宝宝很好玩。”老头给她一个白眼，“今天不忙了？” “不，陪老爹比较重要。”初一求生欲极强的说道，“不过，宝宝可爱吗？他不说话呢？” “那又怎么样？你话多，现在说两句就喘气。”老头哼哼着，现在他一身汗。一斧头下去，一根圆柴就把成了两半，一个白胖子，现在倒是显得有些精干来了。 第346章 有事 “爸！”初一呵呵了，这老头！回头看看倩倩被小庄胖脸叫去派出所了，他们案子现在真忙，所以也真的指着倩倩帮忙的，想想，“您真觉得小庄胖脸合适吗？” “什么小庄胖脸？”老头怔了一下，但马上，回头睥睨了女儿一眼，“又乱取外号，你小时没这种毛病啊？” “您不觉得他的小胖脸有点喜性，不过，你们决定了吗？为什么你们这么随和呢？上回徐博士也是，你们不反对，现在小胖脸也不反对？”初一记得上世父母对倩倩的两任男友反正各种的看不上。不过也是，上世的倩倩，两任都是警察。所以想想，倩倩真的喜欢制服诱惑。不过她觉得奇怪的是，老头老太太这是啥意思？竟然变随和了。 “你呢，之前小徐你也没反对，这回小庄你显得好一点。”老头今天挺开心的，决定多砍点。 “徐博士我都没见过，觉得你们都看好了，那就成。基本上，我们家人心都冷，女婿是外人，对我妈来说，连外孙都是外人，所以是谁无所谓。小庄胖脸看上去挺傻的，我姐应该能轻松一点。不过，这样的小片警，你们应该看不上？”初一迟疑了一下，才小声问道。 “你说什么？”老头在砍柴，没听清。 “唉，没事。”初一想想，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好像也不太好，忙收了回来。 “我们都听见了。”婷婷呵呵了，初一回头，老妈和婷婷不知道啥时候过来了。 “你不好奇？才几个月，大姐就定了，爸妈，你们不出来反对一下？爱情是什么，越得不到的，才越美好啊？”初一看看婷婷，这位是不是应该好奇一下。 “好，我已经问过大姐了，大姐想什么，我知道。但是爸妈想什么，我倒是很想知道。”婷婷忙看向了父母。 “现在骗我闺女得有胆？”老头想想，自己去收拾劈好的柴。 “真不是，比您官大的闺女也有被骗的时候。”初一忙摇头，这种事，海外多了去。软饭硬吃的也不是没有。国内也有，不过，有些事不会让广大人民群众八卦罢了。而且更严厉的时代都有，这在华夏五千年历史中也是时有发生，代表作就是陈世美。 “那又怎么着？不过是离婚。我还能不许她回来？”老头哼哼了。 “有点意思！”初一笑了。 “什么意思？”老太太没明白。 “那您呢？我爸同意您就同意？”初一看向了老妈，老头的意思跟她刚刚说的，对老伍家人来说，除了自己家闺女，其它人都是外人，包括外孙子。所以只要我闺女不开心了，不过是离婚罢了。我还怕你们不成。只要有这种觉悟，其它的都不是个事了。这是老爹的底气，他当小chu长时，就这么霸气。不过，悲观主义者的老娘呢？她怎么想的。 “那个小徐工作不错，爸妈在外地，我们在山水好歹也是地头蛇，他不敢翻天；这个小庄不错啊，长得没心没肺的，片警街道大妈们都知根知底，说了一家子热心肠。家里条件差点，不过有正经工作、正经大学毕业、内勤工作不忙，也不危险，多好啊！”老太太忙说道。 “也对，还是您高瞻远瞩。”初一忙点头。 “您怎么不说他们家有太婆婆、婆婆、还有两个嫂子。三个女人一台戏，我姐去了他们家，京城老婆婆可不容易讨好，看谁都像下级。”婷婷呵呵了，“远了不说，看看曹丽姐，现在还住在初一的房子里。得亏他婆婆就一个儿子，不然……” “打听过？”初一抬头看着婷婷，这位才回的京啊？ “没。就是觉得京城这些人，有种天然的优越感，别管我爸多大官。越这样，只怕在这些人眼里，我姐哪有什么不对，想巴结他们儿子呢！所以，建议还是先查一下家宅。别让我姐陷太深了！”婷婷又冷笑了一下。 初一抬起了头，看看自己二姐，想想点点头，“同意。” “真的吗？”老吴同志想想，有点迟疑的看着老伍爹。 “不管真不真，我们家的女儿又不愁嫁，若真是这样，让小庄自己解决好了，不然别浪费大家时间。”老伍爹收拾好了，拍拍手，但脸比刚刚阴沉多了。 “阿姨，时间到了。”小保姆熬好了药，准备端出来了，看看他们在说话，也不太敢过来。 “哦，哦，快，我们给你擦擦身，要按摩了。”老吴同志忙说道。这是她觉得最重要的事了。 初一晚上关了门，想想，还是给张涛打了电话。她觉得婷婷的状态不对，说京城婆婆时，那种感觉简直就是感动同身受了。张涛在水木的房子里，简单听了一下，也就跟张主任一样，只说知道了。 到了周一，张涛等着上班时间才给初一把话回了过来。初一只是在办公室里安静的听着。等着张涛说完了，初一应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上了。 “怎么一早给张涛打电话？”曹丽拿着文件进来，正好听到初一在汇报自己真的很好，根本不用听初一叫名字，就能知道对方是谁。 “对了，石博士和你结婚时，他家里怎么说的。”初一放下电话，想想宝宝奶奶家好像就是京城本地的。虽说曹丽一直在跟她吐槽婆婆烦人，但是之前的事，她还真的不知道。 “好好的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就是突然想到，咱们团队的女孩子是不是该关心一下个人问题，不能说我热爱工作，就不让他们解决生活问题。”初一扯了一个由头，初一团队女孩占了几乎一半，可能两位老板都是女的，于是对于男女这个真没有固有的思维，而团队的男士们，也不敢有什么歧视性的言论。而这些女孩都来自全国各地，自己这些年东跑西颠的，那些女孩们别耽误了。 “你真是的，现在孩子精明着呢！别担心别人，我们难不成还要给他们发老公，就算给他们发了，他们是不是还要我们负责一辈子？老话还说，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代好。”曹丽哪知道初一的想法，就霹雳啪啦的倾吐而出。 “你婆婆又怎么着你了？”初一抬头，每次曹丽这样，都是她婆家出来做妖了。 第347章 我是工具人 “别问，问就是我瞎。”曹丽怒了。 “她是本地人吗？瞧不上我们外地女孩？”初一想想问道。 “他们算什么本地人，也是五六十年代考进京城，然后就留下了。他母亲原籍，也是我们省下面的一个小地市。老家还有不少亲戚呢！”曹丽又想嚷嚷了，又郁闷了，“真是的，这些甭管是不是京城的人，真的挺奇怪的。看着挺热情的，各种的乐于助人，但是结婚不行。一定要本地的，我们自己带京城户口都不成。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有句俗语，说魔都人看外地人都是乡下人，京城人看外地人都是下属，羊城人看外地人都是北方人。”初一呵呵了，这是她上世听过，不过还真的想不起来是不是这时有的，不过她说话不怎么注意，既然我不习惯改，你们就跟我改。 曹丽笑了起来，摇头，两人开始工作。初一工作时，其实是不怎么受外界干扰的。不然，她也不可能取得这么大的成就，专注本身就是成功的重要品质。 等着午餐时间，门被敲开时，初一看到肖一白，还怔了一下，下意识的看看桌上的日历。 “行了，我来请你吃午餐，不是公事。”肖一白立刻挥手。 “我请你，食堂！”初一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不想出去吃，太浪费时间。 “我是你就不要，伍教授和帅哥去食堂约会，明天会成新闻的。”肖一白说得煞有介事。 “帅哥？谁？”初一又左右看看，深深的觉得这位有点凡了。 曹丽无语，不过不敢说话。这是他们的事，若是初一问她，她也许能说说，但现在，明显的，初一没问她就不说。 初一还是和肖一白去了校外的一间精致的私房菜馆，初一看看环境，估计，一般人来，得定位的那种。 “怎么特意请我吃饭？不对，你应该还在山水。”初一喝了一口茶，突然想起，这位还在山水挂职啊。 “谢谢，您还记得我在挂职中。”肖一白给她一个白眼，伸手给她一碗汤，“北方的鸡汤是整鸡，也不会像山水一样要先炒再炖，感觉汤会清淡些，我让人小心了，保证都是老母鸡，炖了超过四小时的。” “对了，你是北方人吗？”初一喝了一口，她现在吃中药，反正什么味觉都没了，也不觉得特别好喝，现在人家跟她常说的，就是对身体好。 “是，父母的老家是东北的，怎么啦？”肖一白给初一小半碗饭，自己拿了碗，大口的扒起饭来。 “没事，最近常有人跟我说，老京城人歧视我们这样的外来人口。多大成就都不成。我们是外地人！”初一轻叹了一声。 “你被歧视了？”肖一白抬头看着初一。 “算是，不过当时我以为是因为我身体不行了，倒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其实我当初身体还不错时，人家也不待见我。”初一又想到了苏黎奶奶，曾经苏黎就和曹丽说过他奶奶认为没有人能和自己并肩奔跑，只能远远在路边看着她罢了。所以想想，曾经健康的自己，也是入不了苏家那位老太太眼的。 “这么说，京城的这些人，就算是那些满州的遗老遗少们，也不算是正经京城人，他们从关外来的；这儿建都的是蒙古人；后来明成祖封在这儿，说什么君主守国门，啥意思不用我解释？这儿就是国门，搁我们现在，这就是边镜。他带的来那些人有几个老京城人？等着解放之后，又几轮的淘涣，说句得罪人的话，真的世代能在这儿的，就是最底层的老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肖一白冷笑了一下。 “你真毒舌。”初一噗的笑了，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自己端起碗准备吃饭了，她现在挺珍惜自己的小命的，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谁请无所谓，重点好好生活。 “你要不要去见见我父母？”肖一白扒了一大口饭，突然说道。 “他们也有自来水的问题？要不，我给他们做个净水器？”初一随口说道，但并没有正面回应。 “初一！”肖一白抬起眼帘。 “我爸有次跟我聊过你。”初一想想也是，都是成年人，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的。特别肖一白可是像罗飞苏黎他们那样的小男生，一个个还努力想着天气的问题，他们都是要直指要害的。 “他不同意？我们虽说没明说，不过他知道我的想法，他也没明确的表示反对。”肖一白想想，有点不太确定。 “我爸其实不是一个有进取心的人，凡事都不太主动。所以就算特别喜欢你，他也不会拍着你的肩膀说同意的。再说，你又没明白的跟他说，让他怎么跟你说？别以为说可以照顾我，他就会同意，可以照顾我的人很多，上头有哥哥、姐姐，我还有一个傻乎乎的干儿子。” “你别告诉我，你喜欢那个歧视你的那个人家？”肖一白倒也不生气，忙问道。 “怎么可能，我若是说我两世为人，你不会觉得有问题？”初一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道。 “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肖一白点头，想想初一这一年遭的罪，真的向死而生了。 初一知道，他们说的不是一回事，不过她也不介意，点头，把菜放在米饭上，然后香香的一口包进去，这是跟宝宝学的，好像这样，就显得更好吃一点一样。 “我死过一次，重来一回，有些事，我其实挺通透的。我就想好好专注的做点事。若有点时间，就陪一下父母。所以我爸当时谈你时，跟我说的是，做无所事事的官太太，不太适合我。”初一慢慢的吞了合着饭香和菜味的大口食物，才慢慢的说道。 “不过，你没病倒之前，也是拼尽全力。”肖一白可不好糊弄。 “好，我就是一心一意干活的人，对别的事都不怎么挂心。你就当我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工作机器好了。”初一不看肖一白了，专心的吃饭。 第349章 婚姻好像只有那些问题 “大哥，能说说您前头的事吗？”初一呆了一下，看看这位，再婚？所以自己是再婚的对象，感觉有点伤呢？自己上世就算到三十，也没人敢弄个二婚的来糊弄她，想想，“您不会还有个孩子？” “嗯，儿子!能打酱油了。跟我爸妈住，我有空回去看看他。”肖一白点头，顺便掏出钱包给她看相片。 一对很开心的父子照，男孩看上去六七岁的样子，手上还拿了一个手套式的手偶，看父子俩的相处，两人的笑容还挺温暖治愈的。 “你看我像是能给人当后妈的吗？我连自己都照顾不了。为了照顾我，这半年，我妈都老了十岁。”初一收回了目光，忙喝了一口汤，压压惊，想想，“我爸知道吗？” “知道，他好歹做我领导，我挂职是经他的手，谈过也是他谈的。历史问题很清楚，前妻是搞艺术的，门当户对，对她来说，生孩子是任务，任务完成，就可以撒欢玩去了。本来可以不离的，不过我不愿这样，太恶心。所以孩子出世之后，我们很认真的谈了一下，发现我们对婚姻的要求真的不同，于是我们友好分手。她迅速、快活的出国了。还跟我保证，哪怕我登顶，她都不会回头看我一眼。”肖一白手一摊，想想，“不过，去年她去世了，和人出海，出了意外。我去领回的骨灰！” 初一呆了一下，这段话，信息量有点大啊？前妻从描述中看得出，是位开朗且热情的女孩，应该还很漂亮。 家世好，艺术领悟力强，但也是因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于是早早的结婚生子，来换取自己的自由。问题是，为什么要通过结婚生子来换自由？ 若真的特立独行，不是应该放下一切，自己走出去吗？千万别说什么这是不可能的，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过是他们那会的话，又当又立罢了。 当然她看肖一白的眼神也冷了几度，什么叫对婚姻的理念不同？他不过也是把生孩子，当成完成父母的任务罢了，他的任务完成，于是，没事时去看一眼，给孩子买个玩具，然后呢？他又为孩子尽到什么义务？ 特别是那个手套式的娃娃，她在一个小男孩子的手上见过，她小学的同学，一个特别温和的男孩，也是父母离异，和祖父母生活。 因为她家和那男孩的爷爷奶奶家住得很近，而且是同一个出入口，于是他们进出，必是要经过初一家楼下的。有一次，她就无意看到那男孩手上拿了一个这样的娃娃，他边上就是那位父亲。 初一只见过那位一次，那位和肖一白一样是忙人，地位是他们这群同学父亲里最高的。所以那位也是她中学同学，而且是开学了几天之后，这位突然被塞进他们班。 后来同学聚会时，有听到他的八卦，说他父亲其实早就再婚了，只不过他还是一直和祖父母生活。后来父亲出事前，把后妻小儿子送出去了，最后办的他留学的手续，不过上机前，父亲出了事，于是他留学也就泡汤，有点随波逐流的意思。不过，让初一很开心的是，那男孩眼睛里的温暖，一直保留着。 到了这世，初一有点忙，不过，全班的成绩都还可以，大家无差别的跟上了，所以她也就没多想那位。刚刚看到那孩子手上的娃娃时，突然很多事就袭上心头。为什么离异的父亲喜欢给儿子买这个？蒙在手上，让孩子自己和自己说话？ “怎么啦？”肖一白看初一看那相片有点走神，忙问道。 “我和她是两个世界？”初一想想，还是理性开口。自己是学者，一个专心的学者。也无法做到什么对家庭的责任，她对他的家族，惟一有用的，也许就是自己是有用的学者，能为他们家族增添一点光彩罢了。反正他已经有儿子了，所以这时，娶一个有用的女人，帮他登顶比较重要。 回头，四五十岁时，他们一块出访，各地也会有她的简历，于是这位将来会被人认为是有更聪明的大脑，在意的不是容貌，而是灵魂。 “是，我们也算青梅竹马，一个院里长大，跟你和张涛差不多，不同在，你和张涛是有血缘的。她父母和我父母在我们小时候都忙，而且说实话，我们那时大院里也不像影视剧里那么自在。我和她几乎就是野蛮生长的。所以我们性子都野。等父母回来后，就管不住了。”肖一白的饭也吃完了，看看儿子的相片，笑了一下，“我爸妈把我扔进了部队，给人留的话是往死了训，只要不死就成。她是女孩，他父母可没那个胆子，于是就按着他们大人的习惯，让我们结婚，这样，在大人看来，我能看住她。我们结婚时，以为是相爱的。真的，我们结婚时，我们都很开心。然后我们各自追求事业，也一直没要孩子，那几年，我也觉得我们是相爱的。我觉得我们的生活是幸福的。” 初一点头，这位大自己十岁，孩子才六七岁，也就是说，他三十多才有的孩子，若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孩子不该才这么一点。要么是结婚晚，就么就是要孩子晚，若是要孩子晚，那么，他们曾经应该也是真的相爱过的。 其实也是一个特别烂俗的桥段，或者说就是因了解而分手。之前忙时不觉得，等着突然有了孩子，然后想想，都三十多了，于是，两人决定生下孩子。 因为有了孩子，俩人开始真的一起生活，事事具体时，两个人突然发现，其实我们是不是和想像的那个人结婚了。 当然这种情况很多，像初一父母在老伍爹刚转业那一年里，就真的差点离了，真的是天天吵架，各种看不顺眼，那会，倩倩没事就问初一，爸妈离婚，你跟谁？天天吓唬初一。不过初一爸妈那代人自我意识没那么强，三个孩子，都还小，真离了怎么办，于是老伍爹退让了，慢慢的熬过他们的磨合期。 而肖一白和前妻从小一起，他们了解对方，而且他们从小自在惯了，根本想不到还需要为了孩子再磨合一下，于是利索的把婚离了，女方追求事业去了，两人也还是朋友。去年她在海外度假出的事，就算不是前妻，也是少时的朋友，所以他出去替她办了后事。 第350章 反正不可能 “你对我的过去感兴趣，是不是可以算是对我感兴趣？”肖一白看着初一。 “不。我只是喜欢听故事，他们说了，我若不能成为给排水专家，就一定能做十八线的小说作者。”初一笑着跟他做了一个鬼脸。 “拿我打趣呢？”肖一白给她一个白眼。 “不过，好像你还是没回答我，为什么是我？”初一想了一下，还是抬起了头，认真的看着肖一白，她看看肖一白的脸，他们认识了多年，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嗯，我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十五岁就表现出超常的天赋，你哪怕是面对着老头们，你也很从容。”肖一白耸了一下肩膀，“当然，那时我还没想那么多，那会我还没离婚呢！” “嗯，我也相信那时你不会，不过，就算现在，我也不是什么吸人眼球的女人。所以，你是同情吗？因为我残了，于是发挥你的同情心？”初一想想，他改变态度时机，好像就是自己病倒之后，也就是这一年左右的事。 “你是无情的女人。”肖一白忙把自己碗里的饭快点吃完，他知道，初一挺忙的，不能太耽误时间了。 “所以我说对了，你是知道我为什么成这样的。所以，当我倒下了，于是你觉得自己对我有点责任了。”初一笑了，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她其实刚有点担心的，她不想和肖一白变尴尬了。虽说他们之间目前连朋友都算不上。但是他们工作太紧密了。 “所以你不想跟我一块？”肖一白看了初一一眼。 “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挺好，我们点两菜一汤也不担心别人的脸色。想聊什么，都可以。真的乱想，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初一笑了笑，给他也舀了一碗汤。 “不想改变，也是个挺好的理由。还有别的理由吗？我觉得你除了自己的家人，对别人感情都不深，你对我们感觉有种看戏的疏离感。”肖一白边喝汤边说道。 “我有很多事要做，时间对我来说很珍贵，我怕自己来不及。”初一想想，摇摇头，她知道，自己在2008年之前，她根本什么都不会想。 “那什么时候你有空了，我们再聊。”肖一白对她笑了笑，擦擦嘴，“以后能来找你吃饭吗？” “其实我们相处挺舒服的，这种适合做恋人吗？”初一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适合做恋人，跟电视一样，生离死别，撕心裂肺？我忙你也忙，能碰上，一块安静舒服的吃个饭聊一下有的没的，全身心的让自己放松下来，对我来说，就是好的恋爱。”肖一白摇头，再吹吹自己碗里的汤，跟初一喝药一样，差不多适口了，就一饮而尽。 “其实我觉得我们交朋友都挺浪费时间的！罗飞他们在京城念了四年书，我们都没什么时间聚会。四年，见面的时候屈指可数。所以，你来找我吃饭，只能说，得碰一下运气。”初一还是没答应。 她不给人机会，像罗飞，她虽说像逗了傻小子，但是她很明白告诉他，他们之间不可能了。在他隐形的拒绝过他之后，一切归零了，她不想有结果。也不会耽误人家的时间。 肖一白没理他，把她推回学校，两人在校园里散着步，当然是肖一白慢走，初一抱着自己的拐杖，安静的坐着。 两人都没说话，不过初一倒是没有尴尬的感觉，反而觉得很舒服，这是成年人的距离感，什么时候，都不会让自己，让别人尴尬。 晚上，吃了饭，初一看看老爹，老爹看着初一，“怎么啦，一直偷看我？” “没事！”初一想想，还是没说。有些事，还是不挑明比挑明好。 “对了，初一，肖一白进京了，这是调回了，还是什么事？”倩倩想起了什么，忙问道。 “他又来做什么？不是接你走？”老吴同志紧张了，主要，肖一白来找女儿都没好事啊。 “若是公事，她现在还能在这儿？”倩倩忙说道，“我是中午吃完饭回办公室，在湖边看到他们俩了，肖一白推着初一在湖边散步，边上，初一的学生们都在偷看，在赌那是不是初一的男朋友。” 最后一句其实是重点，他们中午一块吃饭，并且一块散步了。现在初一中午会睡一下，躺平全身会舒服一点。大家知道，也不会打扰她，能让她牺牲午休，去晒太阳散步的男人，自然不是那简单的。 老伍爹抬头看向了初一，但没说话。 “所以我还是像您，奉行说多错多，以静制动？”初一看着老爷子。 “他来跟你说了？” “嗯，应该是同情我，所以想照顾我。还表达了，他有儿子了，所以我完全没有生育的压力。”初一假笑了一下。 “什么？”老吴同志尖叫起来。 倩倩和婷婷也是瞪着初一，而张涛坐下了，安静的等着。 “她又不会答应，你叫什么？”老伍爹摆了一下手，看着初一，“我没答应，所以你怨不着我。” “不是，我是在想，您知道多久了，为什么从来没告诉我。” “我知道多久没意义，你不会答应，我也不会答应，所以若是聪明人，就不该问。若是问了，你也会明白无误的拒绝，真的早知道了，只怕还要想，我要怎么说。”老伍爹说得理直气壮。 “竟然认识您的人都说您是个好人？所以他说，他特佩服您。估计也看清楚您的品质了。”初一摇头，深深的觉得老爹这个人，太鬼了。 “你没答应？”老吴同志愤愤的看着女儿，她听不来他们之间弯弯绕。她一定要听她说，她不答应。 “是，我们连朋友都不算。成年人之间的问题，没那么难解决，更何况，人家冲着登顶去的，怎么会给自己人生履历画上污点。”初一呵呵了一下，想想，这位心还是挺大的。 “别胡说！”老头脸色一变，皱眉说道。 “是！”初一也觉得这话过了，忙收回了，转头看看倩倩，“中午出去吃饭，你们行政楼离我们那边有点远？不过离小庄胖脸那儿挺近的。” 第352章 左右都错 “倩倩是这个意思？”小庄胖脸有点惊喜了，难道是想和自己回家，得到父母的认可吗？ “不是，我是想知道，你有没回去和父母谈过有我姐这个人？”初一想想说道。 “这个……”小庄胖脸有点尴尬，“不是，你们家……你们家太高！” 小庄胖脸的手转了半天，最终还是老实的说道。 “你是怕你父母觉得我们太高，觉得在压力；还是怕他们有别的想法？”初一点头，表示理解。一般来说，门当户对在二十年后也还有市场，当然，他们的门当户对，不是指现在的这种说竹门对竹门，木门对木门。 “主要是真的成了，让他们怎么见面？再说，虽说，我说我可以入赘，可是我爸妈还不知道，让他们觉得我想往入赘，他们四个不得把我打死啊？当然，其实有时夜深人静时，我也害怕，我能让倩倩跟我去住杂院，你们家一直都是独门独院的。我看了你们家在山水的房子，所以有时，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 “就是啊，一般校花都没人追，你这样勇往直前的，是有点傻。”初一点头，这位追姐姐可是老爹进京之后，不是进京之前，多少会引人遐想的。虽说，这点初一觉得这位小胖不会。 “是啊，妹妹，你说我怎么办？”小庄胖脸的脸皱成一团，快拧成水了。 “我个人建议你回家老实的谈谈，看看你父母家人的反应，不管同意还是反对，总归是个态度。”初一说得很保留。 “他们反对怎么办？”小庄胖脸一脸的惊恐。 “不知道，我个人是不会结父母反对的婚，当全世界都在阻止你时，也许，你就该快跑，他们想搭救你。”初一老老实实的说道。 “不要。”小庄胖脸瞪着初一，他都不禁怀疑，初一是不是反对，想用自己家来拆散他们。 “其实我在意他们反对，反而，我有点在意他们鼓励你。若是他们都鼓励你，我可能会劝我姐和你分开。”初一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老实的说道。 “为什么？” “你爱倩倩，所以你现在有这么多纠结。但是你家里人爱你，他们会首先想你的需求。所以他们正常反应就是反对！他们会怕你娶一个可能让你抬不起头的媳妇，他们会怕你迷失自己。所以爱你，就会阻止。但鼓励为什么？我不知道，但我会避开。”初一想想，轻轻的摇摇头。 小庄胖脸有点失魂落魄的走了，他能这么胖乎乎的，就是心大，但不代表傻。初一说的，其实有点片面，他知道，但是却也是现实。他能冲破这种藩篱？ “你不是觉得这是命运吗？”曹丽推着轮椅过来接初一，初一他们可没不许人听，但曹丽真的只听到最后那段。 “爱情是什么？越得不到越想要。”初一笑着摇头，“太容易得到，其实会不珍惜的。” “真分手了，不怕他们恨你？” “分手也关我事，我只是在他的心里埋下一粒种子罢了，家里支持是不疼爱他，若是家里不支持，又与我们家有什么关系？若是他冲破了家里的制约，冲到我姐面前，那么，至少，他为我姐争取了。”初一呵呵的笑了。 “所以你没当我是你姐，当初你可没这么对我？”曹丽瞪着她。 “姐，当初我多大？您对我的要求是不是高了点。”初一忙装着乖。想想也是，当初曹丽结婚前，那么多事，初一看到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赶紧的搬家，把自己的房子腾出来借给他们。那时她不敢多嘴，她害怕负责。 当然还有时机问题，那时的曹丽和石博士也算是曾经沧海难为水了，好容易走到那一步，自己纵是反对了，他们能分手吗？就算分手了，曹丽会怪自己吗？石博士家里事多，但是本人还是不错的，至少很多事上，他是很拎得清的。脑袋很清楚，不会盲目的听从母亲的挑剔。也没有让他们婆媳的战火升级，让曹丽没更难受，这点就做得很好。所以初一不觉得自己当初的沉默是错的。 而现在倩倩和小庄胖脸之间也算刚开始，此时把困难指数增加，是对他们感情的考验，也是一种对对方心灵的试探。我真的爱你吗？我能为了这份爱做到哪一步？ 晚上，小庄胖脸回到自己家，穿过明明应该很宽阔，但是因为各家增建的小厨房、小房间而变成违建的窄巷的院子，到自家前头。 他们家三间正房，其实也就是老四合院的北屋，说是三间，其实就是中间堂屋进去，左边爷爷奶奶住，右边父母住。 不过，好在他们家的房子旧时也大户人家，房子前头都有回廊相连，省得出门日晒雨淋的。小庄胖脸的爷爷当时也是家里从乡下卖了些地，拿钱只买了正屋的三间。等着孙子们出世了，家里不够住了，这些回廊也就都被利用起来，小庄胖脸就住在爷爷奶奶屋子外头，用回廊的地方，其实也就是封了面墙，加个窗就是了。而西边的回廊被改成了他们家的小厨房。 庄奶奶和庄妈妈在厨房做饭，看到小庄胖脸回来了，也就打了个招呼，倒也没多做更多。 到了吃饭的时候，庄爷爷、庄爸坐好，老爷子习惯的给庄爸倒了一盅酒。 桌上就是家常饭，捞面条，鸡蛋卤，还有庄爷爷和庄爸爸下酒的花生米。 小庄胖脸之前没多想，但今天，却忍不住想到倩倩家。他们是南方人，吃米饭的。所以就算他临时过去，桌上也至少四五个菜，也不豪华，但是这是南方吃饭的习惯。若是倩倩真的嫁过来，她能习惯？ “你怎么啦？”庄奶奶给小庄胖脸盛了面，又在面上放上两大勺的鸡蛋卤，还给他拿了几瓣蒜。这是他爱吃的。 “妈，您别搭理他，天天无事忙。多少日子没回来吃饭了？”庄妈妈忙给老太太盛了面，交警出身的庄妈妈退休了也依然挺拔，全身透着利索的性子，没好气的瞅了儿子一眼。 第356章 爱，需要 晚上初一回家，看到又是使命一个人回来的，正帮着老娘和保姆做晚餐，初一看看张涛，“她回来说什么没？” “没有，不过，你们为什么不一起回？”张涛觉得奇怪了，初一和大姐同单位，为什么下班两人不一块。 “我以为她会和小庄胖脸一块，所以我才自己回来的。”初一给他一个白眼，想想，“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公司要倒了？” “去，生意好得很，我明天出国，去欧洲拿个奖，你的最早的那个设计，竟然得了最佳创意大奖。老外是不是脑抽了？你十五岁的画，都比他们的好？” “慢慢往外放，多拿几次大奖，我们的牌子就算稳了。”初一点头，得奖的那款炉子能涨价，还能出系列。初一想想都觉得开心，又叹息了一声，“所以我其实也没那么喜欢钱？” “那是你没缺过钱。” “不是，我太忙，没时间花钱。所以钱这个东西，有闲时才有用，对我们来说，忙得要死时，哪有时间想钱？”初一本来想装一下的，但是想想又摇摇头，坐在张涛的边上，把下巴搁在了拐上，“也不对，还是你是对的，我现在对钱没那么渴求，是因为我背后有你们。若是我的病要自己掏钱，你看我会不会努力去赚钱。或者说，家里人需要我去改变生活状态时，你看我会不会努力，就像十二岁我让大伯办厂一样，那时的我，其实就是想赚钱的？” 谁不缺钱，她现在只是不需要罢了。但再想想，十二岁的时候，那么拼命的帮张主任，说白了就是想赚钱，因为公司越来越好，成了她强大的后盾之后，她才变得从容。而她也越来越成功，父亲的地位越来越高时，钱对她来说也成负累，一个学者，一个官·二，是不用太多钱的。 “也是，所以人生啊，从来就没对错，只有需要。”张涛点头，“要礼物吗？” “不要，你也说了，没有对错，只有需要，目前我无欲无求。”初一笑了起来。 “说什么呢？”婷婷进来，就看到初一和张涛坐在院子里说话，看两人的样子，还都挺严肃的。 “他明天出差，问我要什么礼物，我正努力想呢？吃的，你们不让，玩的，我也不知道我想要什么玩。好看的书，你们也不许我看……”初一叹息了一声。 “帮我带个电脑回来，国外便宜。”婷婷忙说道。 “我有，国·家奖励的。”初一指指自己房间，电脑这东西她最不缺了，科研单位，这是刚需。最近有个什么大奖给了初一，授奖单位发的也是台最新的笔记本电脑，初一没什么用，就放屋里了。 “你不用？”婷婷忙问道。 “我单位那个也是去年一个国外大奖发的。”初一摇头。 “成，我不跟你客气。”婷婷忙进初一屋子去拿了，看来她真的有用。 “吃饭了！”倩倩出来对他们喊了一声。 “爸没回来。”初一看看门外，老头可没回来。 “打电话了，开会。”老吴同志忙说道。 张涛扶起了初一，但没扶着她走，只是扶她站起。让她自己慢慢的走到餐厅。 “怎么菜这么少？”婷婷先叫了起来，桌上就四菜一汤，摆在大桌上，感觉他们家就没这么少菜过。主要是张涛妈也是那种看不得菜少，所以他们家的孩子习惯了不管吃不吃得了，就是一大桌子。婷婷他们就算都是习惯了吃食堂，但回家还是喜欢看一大桌子菜，感觉那才是家！ “你不看看这才几个人。”老吴同志吼了一声，她也习惯了做一桌子，不过刚刚倩倩拦住了她，按着家里人做菜。说初一现在虽说不用单做了，但她吃得少；自己和婷婷也不是那能吃的，惟一能吃的就是张涛，但张涛不挑剔，所以有两个菜是他喜欢的，而且是量大的，所以绝对够吃了。 “菜量够。”倩倩忙说道。 “问题是，我们不要那么大量，我要花色品种。”婷婷忙说道。顺便指了初一下，“她没有三个菜，扔筷子。” “所以有四菜一汤。”倩倩手一摊。 “姐，你受刺激了？好好的为什么我们家要吃四菜一汤？”初一想想看，抬头看着倩倩。 “没有，我听说北方人家里不怎么吃菜。”倩倩有点尴尬。 “千万别这么想，他们就算吃炸酱面，也是一桌子菜码的。你真的去了。”初一摇摇头，她是写小说的人，曾经也不断进京工作，北方人家里也是大盘子大碗，人家就算个年夜饭都成系统的。 “一般人家呢？”倩倩看着初一。 “一般人家就是该怎么吃怎么吃！你没看我们之前住胡同时，大家每天也是一大篮子一大篮子的买菜。”初一摇头，自己坐下，用桌上的湿巾擦了一下手。她病了之后，家里是能让她少走点路就尽量少走路，包括饭前洗手，都改了高级餐厅一样，桌上放个方碟，上面放个热的小方巾，让她擦了手，回头洗干净煮一下，再给她用。 “就是，谁不是一般人家。”老吴同志也气死，不过是吃饭，至于自己家闺女乱想吗？ “告诉你，喜欢做饭的人，这世上根本没有。专业厨师回家了，连一个手指头都不会动；而家庭主妇，一般过了四十岁，都懒得做饭，因为每天要想做什么，怎么做，还要想着老老小小的喜好，各种烦死。像大伯妈，若是我们不在家，她和大伯只怕就每天就下个面条吃，能混一餐是一餐。每天回家吃饭的老公，是会让妻子嫌弃的。女人只会给自己孩子做饭不会厌烦。所以家里饭菜简单的家庭，除了为了省钱，更重要的是，做饭的人厌烦了，也是没有爱了。”初一手一摊，想想对张涛笑了。 这个就跟她刚刚和张涛说的钱一样，不是对错，只是需要。家里没有非要吃饭做饭的孩子。老娘也不能吃得太精致，于是，她和老娘就一直混。有时晚上他们就吃饺子、汤团、杂粮粥，然后姐姐们没事送点回来，明明冰箱里满是食材，但是，他们就没有做的动力了。 第358章 张涛 肖一白 晚上初一吃了饭没直接去洗澡，只是坐在轮椅上，看着张涛劈柴，他明天要出差，初一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无视他。 “二姐的事，你准备怎么办？”张涛看看外面，想想还是小声问道。 “不知道，等？二姐是悲观主义者，她不会给那人机会的。我在想要不要告诉爸，我有时忙了，就把这些事忘了。”初一想想，她没好意思说，老爷子瞧不上自己的处置之法，只要告诉他情况就好。比如徐博士这事，她觉得老爷子这个，真的有点强，因为除了解决那人，主要是有政·绩。所以这是自己和老爹不同。 “要我解决吗？”张涛想想看，侧头看看她。 她迟疑了一下，摇摇头，看看里头，确定没人才小声说道，“我们其实都不太适合管这事，二姐不会乐意我们知道这事的。” 张涛点点头，初一向来在家里的事，对很具体的事，她都不会发表言论，就像刚刚对于倩倩的事，她其实说话非常少，谁让她是全家最小的，她有意见，也不敢真的插嘴。非让她说话，她也是插科打浑的，小心引导一下罢了。真让他们知道，她已经知道具体的，只怕倩倩和婷婷都会介意。 “不过你还是小心了一点，都是一家人。”张涛摇头，他也没把自己当这家的外人，顺便看了她一眼，“那我的事，你也偷偷的处理，不让我知道？” “那应该不会，我们同岁，有些话，我们比较好开口。”初一点头。 “你没跟我说肖一白。”张涛瞥了她一眼。 “跟老爹说的，又不可能，有什么可说的。若是有一天，我跟你说，哥，你觉得肖一白怎么样时，你再担心我！您呢？大伯和大伯妈应该有点担心你了。” 初一是一路看着张涛妈是怎么溺爱张涛过来的，但张涛妈溺爱归溺爱，但真的不纵容。 张涛还是很听张涛妈话的，张涛妈让他好好照顾妹妹，他就会一直看着她，自己上京念书时，自己怕麻烦，不许老吴同志跟着，但张涛却默认了张涛妈进京照顾。所以比起来，张涛的性子其实比自己强一点。到了这会了，她其实有点担心了。她怕他们互相伤害。 “若是你该如何？”张涛放下斧头，回身看着初一。 “我建议你去见见心理大夫，国外找一个专业的也不错。有时，自己内心其实是有答案的，需要的只是需要一份支持罢了。”初一看着他的眼睛，慎重的说道。 “我要听你说。”张涛瞪着初一。 “你知道，我不能说。你是我哥，他们是我爱的大伯，大伯妈，我不想站队。”初一对着他，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私下也不能说？” “不能说，我说啥你爱听？让你别惹大伯他们，你心里不舒服；让你去找亲生的父母，大伯、大伯妈不得难过？大伯、大伯妈对我这么好，我还想不想吃大伯妈做的菜了？”初一特别认真的说道。 “所以我在你心里还不如我妈做的菜？”张涛瞪着她。 “因为你和我都知道，这里面受伤最深的人就是她。”初一笑了，窝在轮椅里，看着外面深蓝色的天空，“哥，我知道你无辜，可是他们也无辜，能怎么办？若是那时的我，我会怎么办？你会怎么办？” “说说你，罗飞他们已经回家复习，准备参加全国统一考试，明年一月应该可以进京面试。”张涛想想说道。 “嗯，若是考得上，明年一月才能进京。” “你觉得他们考不上？”张涛瞪着她。 “怎么可能，他们一定考得上，只不过，考上了又能怎么样，一路读下来，留在京城工作？做新的京城人？”初一摇头，“留在山水舒服多了，所以你回头跟他们见面时，要聊一下，让他们学成就回山水去，以他们的资历回山水才能傲视群雄。” 张涛黑了脸，用手指推了她的额头。初一这话一出，意思很明白了，这俩她都没意思。 “时间差不多了，还聊。”老吴同志站月亮门那儿嚷了起来。 初一笑了，轻轻的推着轮椅，准备回去了，门口被敲了一下，初一回头，是父亲和肖一白，看来是肖一白和父亲一块回来的。初一对肖一白挥了一下，“准备回山水了？” “嗯，汇报完了，明天回山水。”肖一白点头，对老吴同志笑了一下，老吴同志还没开口说话，他忙对老吴同志说道，“上回卫家的老大出了点车祸，后来说是您的外甥，我让人还是关了他十五天，阿姨真抱歉。” “什么？”老吴同志呆了一下，看向丈夫。 “哦，这事我知道，肖局跟我打过电话，表哥醉驾了，开着车往别人车上撞，人家车上还有一个小婴儿。真的出事，他拿什么赔人家？国·家现在醉驾没入刑，已经宽松很多了。我请肖局帮忙，把表哥列入黑名单，绝不允许给他再发驾照了，这不仅是害别人的性命，也是害他自己的性命。”初一忙抬头对母亲说道。 “怎么没人告诉我？” “小姐倒是给我打过电话，我问了一下，只关十五天，也没通报单位，单位也没罚，不影响前程，就没告诉你。这点事还要让小肖插手，太不值当了。”老伍爹忙说道。 “重点是教训，您得跟姨妈说，表哥多大了，性子不稳，给他买什么车？”初一想到这儿。 就觉得自己当初管错了人。这世姨妈家里多拆了房子和铺子，姨父身体又不错，几个表姐因为母亲地位不同，插手了她们三人的婚事，三个表姐嫁得都不错，于是姨妈把惟一的长子更是惯得没样了。 上世家里环境不允许，四十多才买了一辆国产车，也是喝醉了，往人家车上撞，那时有监控，初一去看过，表哥都醉得跟交警动手了，非说自己没喝，气得初一不行。结果这世，一下子提前了十八年。若是趁着身强力壮的，只怕更加天不怕地不怕了。真的让肖一白放过他，真的将来不可收拾怎么办？ 第359章 不可直视的背后 “你自己姐姐的事不管，管人家。”老吴同志愤愤的说道，主要是她现在觉得丢了面子，说她对娘家侄子有什么感情，真是太抬举他们了，老太太只是不喜欢子女说娘家人的坏话罢了，更何况当着外人，“小肖，抱歉啊。他们的事，您按着规定来，别影响你的前程。这些事我之前都跟他们说过了，初一他们都不敢拿着他爸的名头乱来，他们哪来的底气？有事狠狠的打。” “姐姐怎么啦？”肖一白是谁，转向初一。他看老太太的样子也知道初一家里让老太太更惦记的是上头两个女儿。 “没事，你明天路上小心，一路顺风！”初一当然不会和肖一白说自己姐姐的事，忙笑了一下。 “我还想请你出去散个步，喝个茶的。”肖一白叹息了一声，他这两天一直想抽点时间，结果不行。刚开完会，正好碰上老伍爹，忙跟着一块过来，其实也就是看看初一，和她出去喝杯茶，聊一下。 “我到点吃药、按摩，就睡了。我现在是老年人的作息，为了多活几天，我也是蛮拼的。”初一笑了，她可不敢和这位出去喝茶，答应了，老爹和老妈非得以为她是要和这位约会了。还是别给老头老太太添堵了。 “又胡说，好了，小肖，她要吃药了，我先带她进去。”老吴同志立刻把刚刚的不快抛到九霄云外，又心酸起来。看看表，摸了摸初一的额头，忙把她推了进去。 “不是已经能走了吗？”肖一白看向了老伍爹，他和初一吃饭时，两人还是一块走了几步的，虽说是柱着拐，但已经明显得看得出，初一正在恢复中。 “初一不能生孩子了。”老伍爹坐下了，平静的看着肖一白。 张涛猛的抬头看着老伍爹，虽说刚刚初一说了，她和肖一白不可能，但老头子这会子没解释为什么初一还要修养，反而是突然的冒出这一句。若只是为了打退肖一白，老头不会这么做，老头性子最是傲气，就算肖一白背景深厚，老头也不会拿这个来欺骗肖一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实话。 “我知道。”肖一白深吸了一口气，动了一下脖子，还是解释了一下，“那年是我送她去的，也是我接她回来的，之后每年体检的报告也是我亲手交到首长那儿的。” “因为这样，才不会影响你和你儿子的关系吗？”老伍爹冷冷瞅着肖一白。他知道肖一白找初一了，就一直在想这个。不得不说，老头心动了那么一下。 肖一白前妻死了，而前妻的所做所为，让前妻的家族对肖一白失去了控制力。至于说孩子，一直是肖家的父母照顾，当然，前妻的父母也会探望，但也仅此而已。但是这一切平静，只能建立在，肖一白没再婚的情况下。 肖一白若是跟初一说的，想登顶，那么，前妻的家族也是不小的助力，这两家跟自己这样单枪匹马冲京城的平民小子可不同，人们根深蒂固。 不过换个角度想肖一白的选择，又不得不说，他是极大的聪明人了。自己就算单枪匹马，但是自己身上抹不去的是平民系的代表，就算自己并没有加入，但身上有些印记是抹不去的。 还有他出身南方军系，他的老首长虽说去世了，但是警卫员出身的他，和老首长的子女关系都还不错，首长的女儿和女婿也在山水，他照顾得不错。 进京虽说才半年，但首长那系也联系上了。虽说他不愿加入，但是却也没拒绝。 以肖一白这种大院系的人马，想问鼎，至少也得二、三十年之后，取得多方的认同就很重要了。前妻的家族不能反对他，而自己背后的人马若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女婿，他总得支持一下。中间就是一个平衡的问题了。 已经残疾的初一真的就是最好的选择了，身体不好，需要人的照顾。又不可能生孩子了，正好肖一白有一个儿子，正是不大不小的时候。好好带，还是有机会相处。而初一的身份也极好，高级知识份子，天才与热血的学者代表。身份上，很容易得到各方的好感。 但是这是老爷子最讨厌的，他回地方就是为了好好照顾家庭，照顾孩子。现在孩子残了，他也就决定好好的和老妻一起把女儿捧在手心里。万不会让她去给别人利用的。 肖一白摇头，“没想过这个，我只是觉得她有一颗有趣灵魂。我和她一块时，最放松。可以做回自己！” 老头点头，他明白肖一白的意思，他能到这一步，不是一个人的梦想，他的背后一堆推手。想做回自己，只怕他在自己父母，儿子面前都不可能做到。但他找到了初一，因为和初一的相处之中，他从容了。于是动了别的心思。不过，就算这样，老头也不想答应，因为你从容了，怎么不想想我闺女是不是从容？ “她永远是我的心肝宝贝！所以，我的心肝宝贝，就该从容恣意的按着她自己的想法活着。”老头抿着嘴，但很快说道。 这是他的拒绝，他明明白白的告诉肖一白，他的女儿，只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没有人能改变。 “是，我走了。”肖一白笑了，对着老伍爹一点头，自己退了出去。这一点肖一白是自信的，他也不想让初一有什么改变。若是改变了，那还是初一吗？那他还能和初一一块好好吃饭吗？所以这点他觉得他和老头殊途同归了。而且他觉得老头只要没说，“我打死也不会让我闺女给人当后妈！”他就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叔！”张涛定定的看着老伍爹。初一的病历是保密的，他问过，拿不出来，不然，他就拿着初一的病历去找大夫了。有时他帮着接送老吴大夫时，也会和老吴大夫拉拉家常，算是和老吴大夫一家人挺熟了。但老头却没有告诉他这些。所以，保密不是初一的身份地位，而是得病的根源。是肖一白带着初一去做的那些任务？ 第360章 关系 “别告诉你婶和初一。”老伍爹摇摇头，准备进去了。 “叔，是真的吗？” “是，辐射最先冲击的就是人体最脆弱的地方。”老伍爹轻叹了一声，他也是进京之后才知道的，老伍爹肝胆俱裂，但是，那时初一又住院了。就算说是为了恢复而做的治疗。但是那时初一就跟又死了一回一样，让老头子看着就觉得痛了，于是一下子就放低了要求，觉得只要活着就成，只要活得像个人就成。等着初一出院了，慢慢的好起来了，老头看着女儿，又满满的心疼，她的一生，有一块拼图永远的合不上了。 “初一知道吗？”张涛看着老伍爹。 “没人告诉她，她有没有猜到，我没问，你也不要提。她醉心事业，由她去！”老头有点站不起来了，只是双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裤子。 “是！”张涛心里酸涩难忍，可是没有办法。看老头这样，也知道，最痛苦的应该就是惟一知情的他。他也长在伍家，自是知道，初一是老伍爹自己带大的，三个孩子里，老头最偏心的就是初一，初一这样，最痛心的莫过于他了。 “倩倩和婷婷有事？”老伍爹不想谈初一了，突然想到什么，忙回头看向了张涛。 张涛忙收住心神，把倩倩和婷婷的事一说。 老头自己在回廊那儿坐下，自己闭着眼想了一下，“倩倩只是房子问题？” “大姐的问题不大，初一觉得庄家长辈好像还可以。只要大姐想清楚了，就没事了；至于说二姐，现在就是想知道那个人有没有再碰上二姐，会不会再有纠纷。”张涛低头想想，慢慢说道。 “把那个人的资料给我看看。”老伍爹黑着脸。 “我让人准备。”当时张涛只是找熟人打听了一下，并没有留下文字，他知道老伍爹也不是要当初那些事，要的是那位的身份背景，这个他让人去查一下就是了。 “不用，给个名字就成。”老伍爹也就明白他手上没现成的，摇摇头，想想，“你什么时候回山水？” “得些日子，我明天去法国，那里有个颁奖，初一当年设计的一个户外炉得了设计大奖。我要过去领下，顺便和几个销售商一块见个面。”张涛忙说道。 “早点回来，回头帮我劝劝你爸妈进京来住。你妈在村里只怕也不舒服。”老伍爹摇头。 “嗯，婶也让我帮她找个老家保姆。”张涛点头。 “你的身世问题，之前我也不知道。不是你爸妈故意瞒，可能是过了太久了，他们自己也不想记起。更何况，我们两家这才几年，就变成一家人了。我也当你是我儿子，你爸妈当初一、倩倩、婷婷是自己的女儿。血缘这个，没那么重要。你若是太执着于这个，其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老伍爹动动脖子。 “叔！”张涛看着老伍爹。 “我问了一些专家，他们说一些弃婴会想找自己生父母，并不是想摆脱自己的养父母，只是要找出自己的来历，这是人对自我的一种认知。你想找他们吗？我可以帮你。” “然后呢？”张涛没想到老头转了一个弯，却说帮自己找父母，他们费尽心机，才把这事压下来。他当了小村长，大家好容易平静了，为什么又要挑起。 “不用大张旗鼓，我们只是暗暗的把人找出来。不过结果你能承受吗？”老伍爹终于正常了，此时就有了点老头的自信了。 “算了，其实现在对我来说重点从来就不是找亲生的父母，而是，我好像不能和父母恣意的发脾气了。有时看着他们那种尴尬，我都替他们难受。可是怎么办？突然就不同了。” “这我帮不了你们，这是你们三个人要共同面对的。”老伍爹笑了，伸手扶住了张涛，慢慢的站起来，“所以，还是我们好，你不是我亲生的，我们之间不用客气。” “所以您在告诉我，因为我不是亲生的，所以没那么爱我，于是可以随意对待。”张涛扶着老头，有点无奈，老头这算是反向操作吗？ “是，对初一，我就没这么随心，我怕得罪她。”老头点头，有点凄然。 张涛笑了，“还是爱她，因为最爱她，于是把她当成手心里的宝。就像我爸妈！” “你是聪明的孩子。”老伍爹在院子里站住了，面对着初一的房间。老吴同志、小保姆、倩倩、婷婷轮留帮着初一按着摩，室内的灯光故意调暗了，好让初一慢慢培养睡意。 张涛看看表，还缺点时间，自己在院子水池洗了手，忙进去了，替下了老吴同志。 老伍爹就在院子里看着他们，昏暗的灯光下，老妻已经灰白的头发显得尤其的耀眼，她进京之后，都没时间去染头发了。 他不敢想，若是告诉她初一身体真实情况，她会不会疯，她的脾气再不好，可是孩子是她的命，谁敢动她的孩子，她能去拼命的。现在，让她去跟谁拼命？他都不知道该去和谁拼命。 看着张涛，他想起长女之前说过，最适合初一的人是张涛，除了张涛，没人能这么照顾初一。之前是觉得张家血缘太近了，他们家的基因也是有问题的。 但很快，张涛的身世之谜就曝了，最近老吴同志倒是跟他偷说起这个。张涛和初一一起长大，现在他们进京了，要不让张涛就定在京城，现在张主任夫妇想来，应该也不太会反对张涛和初一在一起？估计老吴同志觉得，女儿身体应该就这样了，她需要有人包容她、照顾她。 但是老伍爹纠结了一会，还是摇头了。他不是嫌弃张涛，而是，突然想到，这是当成儿子一样的孩子，他也把张主任夫妇当成亲大哥大嫂的，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女儿而害了他们，还要往他们的心口上再撒盐。真把张涛抢来做女婿，那就等于把张涛的身世公开。那他和张主任夫妇就真的把这几些年相互扶持的关系踩在脚下了，老伍爹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合算。 第365章 不能面对 “您也没怎么变。”潘久也有点哽咽。 父亲牺牲时，自己还不记事，等着自己有了模糊的正常家庭的观念时，他最不想的就是过生日了。因为每年那时，所有人都会提醒他，他和堂兄弟们不一样。 但是每年这天的晚上，只有他一个人时，爷爷就会拿一个很漂亮的玩具的出来，告诉他，这是父亲最好的朋友寄给他的。然后老爷子会把之前，的几个拿出来给他看，表示这个叔叔每年他生日时，就会给他寄一个玩具。之后，他每年都会等着那个玩具，或者说，他在等那位的信，或者说等他什么时候忘记。 但一直送到十八岁。十八岁这天，不是一个玩具，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个日记本。一个非常老旧的日记本，上面非常刚劲的繁体字，打开，上面用花体写着年份。再翻开，第一篇，竟然是六十年代的日记。这不是父亲的日记, 而是一个大学生决定投笔从戎之后用新的日记本, 来纪念人生最重要的开始。 日记都是繁体写的，里面很多错别字, 显然这位大学肄业生其实文化底子也不强。但他是一个有恒心的人，哪怕那天，根本没有事发生，他也会写了, x月x日, 今日无事，枯燥的训练之中。 那年的生日，他觉得自己收到了人生最好的一份礼物。一本旧日记，在里面, 他看到了一个全新的父亲。一个喜欢恶作剧的衙内的父亲, 戴着瑞士梅花表，那嘴能把乡下的教官说哭，还嘲笑个子矮小的主人公。 那是一本一年的份日记, 就是他们新兵的第一年的日记，从主人公和父亲慢慢的一点点的做成了朋友，他也看到父亲虽说有点中二，但是却无比的真实。 那年，他和祖父开始谈父亲了，他也特别想知道那位叔叔在哪，然后祖父告诉他，那是父亲最好的朋友, 一起进的新兵连, 一块打出来的过命的交情。 家里还有一个相本，那是父亲的遗物, 放在他部队的柜子里, 一个精美的相册，里面都是他们在部队的里和战友们拍的照片。看备注, 不用老太爷说, 潘久都知道, 这相本是那位伍叔叔给父亲弄的, 因为父亲没这份情怀，但是他特别珍惜, 用一个布袋子包着，从这些相片里, 他看到了父亲和老伍爹深厚的感情。 也从老太爷口中知道，当初他们部队被拉上去后，潘久的父亲抢到了冲锋的任务，结果人没下来。而留下的老伍爹成了那个最痛的人。 潘老爷子去部队迎回儿子的骨灰时，他没看到老伍爹，他躲了出丢。他不敢回来见潘老爷子，那是，老爷子是懂的，给老伍爹留了一封信, 告诉他，他没错, 并留下了自己家的地址，让老伍爹给他写信，对于老爷子来说, 老伍爹是儿子最好的朋友、兄弟，也等于是他的儿子。 之后，老爷子没收到老伍爹的信, 但是收到了给潘久的生日礼物。 潘老爷子其实明白老伍爹，最开始应该是无法面对。到后来，应该就是怕了，自己虽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也是出身大院，比起当初平民出身的老伍爹来说，就是高不可攀的。所以，他也怕人说他借自己的势，于是刻意和自己保持了距离。 之后，潘久就再没收到老伍爹的信，当然, 那时正好他要报考大学了，于是他就毅然的填了山水的学校，他想去见见这个父亲真正的朋友。他想知道父亲最后的样子。 不过真的到了山水，他又不敢了。他打听到了老伍爹的一切，那时, 倩倩成了自己的学姐, 而老伍爹的小女儿成了天才的少女。 老伍爹人生也十分顺利，惟一相同的，就是老伍爹没有改变，他的眼睛里和照片里那个军人一样，眼睛里满是坚定。 潘久最终也没有去找老头，自己念完大学就回来了。那次见过老伍爹之后，潘久好像真的释然了。这些年，就认真的念起书，专心的学业了。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再见了。 “又说傻话，你都这么大了，我怎么可能没变。”老伍爹没有深问，只是轻轻的拍拍高个子的潘久，他是真的很欣慰，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能看到潘久眼睛里的干净。他知道，这是一个干净的孩子，老太爷把孩子带得很好，这点，他由衷有松了一口气。 “真是真是，你怎么样？听说你有两闺女？”老太爷忙问道，“怎么不把孩子们带来？你该有孙子了？” “伯父，我三闺女。不过老二、老三喜欢读书，连对象都没有；老大是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最近才玩了一个朋友，不过还没定。”老伍爹想想看，也觉得无奈，指指潘久，“小久呢？他和我们老二差不多大，定了没？” “跟你老二老三一样，一直念书呢！”老头叹了一口气，老头一脸疑惑，“诚森，你说他没事学数学就好了，为什么要学数学教育？数学教育是什么？” “我们家老二也是学的这个，选师范是说师范不用学费，她不想让我们负担太重。至于说专业，我当时也不懂，就问她为什么，她说成绩太好，不学不好意思。伯父，真的，孩子的专业您别问，问他们就瞎扯；我们老三也是，说选专业是因为小时候，我没带她进去玩，她就跑去学那个专业了。您说气不气人？”这题老伍爹会答，被两个闺女一路折磨过来的。想想，“小久也学数学教育，哪个学校？” “我和伍老师当初在山师时就是学姐弟，她大我一届；大四时，她给我们当过半年的辅导员；现在她是我们教授的特助，也是我们小组临时负责人。”潘久忙说道，圈子这么小，想否认也不好意思。 “这么巧？你去山师读的大学，为什么没去……”老伍爹一怔，正想问为什么都到了山水，他都没去找自己。但想想，轻轻的拍拍他，“这么多年，我也没勇气来见老爷子和你。” 第366章 心魔 “真是的，你就是太小心，怕人说你想借我上位，这些年，只寄东西，连封信都不给我们来。”老头轻轻的拍拍老伍爹，“你啊，都进了京，若不是我叫你，你是不是都不会过来？” 潘老爷子是离休干部，有时也会看一下上头下发的文件。不过他真不是那种爱管事的，文件送来了，他看与不看的，有什么用？他有意见，人家还能听他的不成？所以他就在干休所里和一群跟他一样的老头子玩门球。连儿子、孙子们都懒得见，包括潘久。 前几天秘·书又送文件来，他原本是准备让秘·书直接跟以前一样碎了就是。不过说是有份是他关心的问题，于是提示了一下。秘·书原本是把那份放在最上面，其它的也没扔，觉得老爷子万一闷了呢？ 果然，老头子看完他要看的那份，想着反正来都来了，于是决定还是坐下把其它的翻了一下，边看边自己嘟囔，终于在一份文件上, 看到了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 他才停下。 他已经好几年没想起这个名字了。他知道，他没帮过这个年轻人, 若是没有自己的帮助，他能从地方自己爬到这份上，这是人才啊？ 想想让秘·书去把这个人的资料找出来，秘·书也不问, 基本上老头不关心政务, 退了不彻底退干净，会被人恨的。所以老爷子的儿子们有事，老爷子都坚定的不露面。现在让自己去查一个新入京的干部，这有点意思, 不过不敢问, 只是领命而去。 这两天老爷子一直在看老伍爹的资料，他知道老伍爹不喜欢靠人，于是他这些年, 也特意不关注，他知道，老伍爹这些年靠的就是他自己。他的孩子们教得很好，他人生很幸福。 要不要给他打电话，老爷子其实有点迟疑。他看到老伍爹的成功，其实也是欣喜的，有时，他会觉得, 老伍爹其实走了弯路的, 若是自己儿子还活着…… 想想又叹息了一声，自己儿子就算可以不走弯路, 但他一定不能走到这一步。所以, 他看到老伍爹的成就，也就更欢喜了。他知道, 不该打这个电话, 老伍爹当初给林帅做过警卫员、秘书, 而他连林帅都没打扰过, 更不会来打扰自己了。自己找他，会不会给他带来麻烦？ 不过想见他的想法还是占了上峰, 他还是打了老伍爹办公室的电话。 果然，老伍爹准时来了, 老头还能记起曾经那个农村兵，一脸书生意气。现在，他觉得自己这个电话打对了，大家其实都是在等待着一个见面的机会。 “伯父！”老伍爹依然不能面对曾经，曾经以为治愈了。早上接到了潘老爷子的电话，他迟疑了，最终还是没带上老吴同志和孩子们，自己过来了。 有些事，他连老吴同志都没说过。老吴同志是认识大潘的, 当初她第一次去部队结婚，来接她的那些战友里, 就有大潘。后来知道大潘牺牲了，老吴同志也觉得伤感，也从这里知道了残酷。所以从来就没阻止老伍爹买礼物, 送给一个失去父亲的孩子。但她知道的仅此而已！ 而对老伍爹来说，他痛苦无人可述，他永远记得, 自己若不是那一刻害怕了，让大潘冲在前头交了血书，那打冲锋的会不会是自己？这些年，他无时不刻的被这个想法折磨着。他有一种大潘是不是替自己死的？ “伍叔叔，您怎么想到把您的日记寄给我？”潘久也有一肚子的话想和老伍爹说。 “我们老三说的，每年给你想礼物全家人都快烦死了，那时老三其实寄了一份礼物回去，一块很漂亮手表，她出国开会，用津贴买的，可能从小全家都会这件事齐聚，于是干脆替我买了。不过寄回来时, 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说十八就成·人了, 我们给不了你一个爸爸, 那就送他一个真实的爸爸好了，找个画家, 让人画一个年轻时的潘伯伯。因为相片其实是没有情绪的。但是绘画有。让你看到一个我记忆中你爸。”老伍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老伍爹那回听了初一的话，没去找画家，而是去拿了自己的日记本，挑出了他和大潘相识那一年的日记，寄了过去。他其实想附上一封信的，可是提起笔，却又无从下笔，一切只能由那此而结束。 “所以，您寄来了日记，那才是您记忆里最真实的我爸。”潘久眼睛亮亮的。 “准确的说，那是二十岁最真实的你爸。他进部队就是想打仗，他一直号称自己是将门虎子，不打仗，怎么体现他人生的价值。然后没事就鄙视我，小矮子、小平足、书呆子，然后我去给首长做了警卫员，他还在笑我，说那是最适合我的地方……”老伍爹想想看，看看已经人高马大的潘久，“若没他，我可能在部队待不长。因为太过好强，我以他为目标，一路追赶着。”老伍爹笑了，想想，“最后一次，我们一块拉上了前线，最后一战了，我们一块去团部交血书，那时林帅也在，你爸窜到我前头把血书交给了林帅。林帅看看我，就让他带着他们一营上去了。一营打到后来，只回来了不到一百人。” 老伍爹吞了一下喉中的硬块，轻轻的拍拍潘久的手。 “林帅是我的老首长，我给他做了三年的警卫员、秘·书。去军校，回来从连长做起。我就是他口中的学生兵，真的到了关键时候，我害怕了，我那一刻迟疑了。我若是真的坚持，你爸也许就不会死。” 老伍爹的眼泪一下子滚了下来。 潘老爷子无力的看看天，对着潘久手一摊。一脸的就知道这样！ 潘久也低头笑了，轻轻的拍拍老伍爹的肩膀，但还是由着老伍爹哭了出来。这件事压在他心里二十多年了，实在是太久了。 等着老伍爹终于回过神来，却发现这爷俩，都没想像中的愤怒，痛苦，为什么一付看好戏的样子。 “你别听他的，你带的是侦察营，正面硬刚战疫结尾，填的是人，你一侦察营写血书有屁用。那时要上重武器，当然是王牌一营上。”潘老爷子给他一个白眼。 第367章 旧时光 “我们营也是王牌营，我们更灵活机动。若是我们上，我们的战损比应该没他们那么大。”老伍爹脑子里把当初的战局做了无数的回演。他带人上去，他绝不会跟人更刚的，拖的只是一点时间。但是战损比一定没一营那么高。 “你错了，你们营的战损比也许会比一营小，但是林帅会看不出来？他为什么让一营上?别把自己想得太有用，你就是他亲儿子，他若是觉得那需要你上，你想跑都跑不掉。”潘老爷子翻了一个白眼，“你是能保下你战士的命，可是你知道会拖过那个时间，也许就错过谈判的最佳时刻。而多拖一天，就会死更多人，你的战损比只是局部。你就想你自己!” “那是最后一战，当初大潘那么急，就是怕再晚一点，仗就打完了。”老伍爹的意思很明白了，他们最后一战，不在意那点时间。 “小子，军委比你傻，还是林帅比你傻？你和老虎都是他的子弟兵，但凡有点可能，他不会让老虎带着人去填命，明白了吗？所以, 那场仗, 就是要打时间，不是让你做迂回！”潘老爷子给他一个白眼。 “林帅说的？”老伍爹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当初也是跟着林帅打过来的，不然，怎么会让儿子去自己老部队。所以老爷子是和林帅说得上话的，当年的一块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生死兄弟, 这些话若是自己问, 定是问不出来的，当然自己也不敢问。 “废话，那是我亲儿子，我总得问清楚！不过你小子真是, 这点事, 能心里憋二十多年，你这脑子，还能升上来, 地方是不是没人了？”潘老爷子都想踢老伍爹两脚了。 “爷爷！”潘久是知道最后发生的事的，但是他想知道伍老爹的版本，现在看老伍爹这样，也知道，和爷爷的版本没什么两样，而且，潘久很清楚，就算老伍爹比自己父亲晚交那么一会血书, 也代表了他们同时去争取了。只不过, 那时战局是更需要父亲罢了。看看老伍爹那红着的眼，他对他笑了一下, “伍叔叔, 我爸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他无怨无悔。” 老伍爹又哽咽了, 他当然知道大潘无怨无悔, 可是那是他最好的朋友, 二十岁在军营相遇, 三十五岁牺牲，老伍爹午夜梦回里, 还能看到大潘那爽朗、张扬的笑脸。 “好了，你怎么不带孩子们过来给我看看。我们家还有你家老大老二的相片, 就是没那个老三的，说是回来后生的？差点背处分？”老爷子拍拍老伍爹，看不得老伍爹这样子。 “是，大年初一生的，虽说也是姑娘，不过，性子有点虎。”老伍爹忙擦了泪，忙拿出钱包，钱包里是他们一家在初一小时候一块拍的全家福。虽说也有现在的, 不过老伍爹还是喜欢他穿着老式军装时拍的这张黑白照片。 “老三像男孩子。”老头和潘久一块看了一下，潘久没有看那个站在老伍爹膝上, 那个特别活泼的孩子，而是注意到坐在一个漂亮少妇身上，一脸气鼓鼓的女孩, 竟然二十多年，相貌没什么改变。 “可不，这张照片, 愣是拍了快一个钟头，我们楼下的理发店，照相馆那些老师傅，最怕就是她。给她剃头，恨不得给打晕了才好，拍照打小就没能安静的坐一分钟。老吴恨死她了，就说不该生的。”老伍爹想想那天又忍不住笑了。 老二那天生日，准备出去吃饭的，想着先去拍个全家福，再去吃饭。老伍爹以为拍照用不了多少时间，结果老吴同志哼了一声，提前去，然后理发馆的师傅看到倩倩和婷婷都是一脸笑，结果看到初一, 人脸都僵了，初一还挺开心的跟人打招呼, 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拍照时, 真是各种哄，最后，老吴烦了，就跟着摄影师说，算了，算了，就这样。于是，就拍成这样了。那时老伍爹抱着半岁的初一，老吴同志抱着穿得漂漂亮亮的婷婷，倩倩则坐在他们两口子的中间，老伍爹那一次总算知道初一有多难带了，抱着她又怕她摔出去，拍个照，老头比去跑了五公里还累，真是被她挣扎出了一身的汗。那时的初一也不胖，不过也是，那么活泼的孩子，怎么可能胖得起来。 “看着就是一脸机灵像。”老爷子着重的看看初一，再看看婷婷，“这是老二，当初老虎还说，你俩闺女，得给我们一个。” “我没答应，那是他们自己乱说的。还有林朝，也跟着起哄，凭什么啊！”老伍爹急了，林朝就是林帅的第三子，和他们一块玩的。等着他连生两闺女，于是被这俩只有儿子的无情的嘲笑。当然，之后两人还说正好，一家一个，正好分了。气得老伍爹直跳脚！反正他是没想过把女儿嫁进高门大户！就算现在也是。 “林朝偶尔也派人来看看我，你有没找过他？”潘老点点头，忙问道。 当初大潘和林家的孩子一起长大的，所以大潘牺牲之后，林朝会定期派人来看他。能做到这份上，也是挺讲情分了。 而老伍爹是林帅的警卫员，后来知道他是大学肄业，就让他接了一点秘·书的工作，慢慢的越用越顺手，也就是正式的秘·书，觉得他不念书可惜，正好部队有短训班，于是老帅把他送去念书！ 跟刚刚他说的，他在部队的那一路，是在老太爷的关照下成长起来的。也因为这样，他和林家孩子们也很熟悉。 潘老是知道，林帅是有意把女儿嫁给老伍爹的，然后被老伍爹拒绝了。就算这样，林帅也是把老伍爹当亲儿子一样。 现在林帅虽说不在了，但几个孩子都不错，现在都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老伍爹的性子他很清楚，之前他应该不会主动联系林家人，现在到了这会子，大家就该再联系起来。自己是帮不上忙，但林朝他们可不同。 第368章 不曾了解 “进京后跟林朝吃了一个饭。”老伍爹想想，又解释了一下，“之前林曦和小郑也在山水，我们一直有联系。” “他们好像一直没有进过京？”潘老想想，摇摇头，林曦就是林帅的独生女，有点娇惯。 “林帅去时，林曦一下子晕过去了，她血压一直很高，根本没法出院。我那时在下面扶贫，也没法离开。”老伍爹知道潘老在说啥，老帅去世，是林曦的丈夫通知他的。那时他其实知道自己该去，但是那时，他开始四处挂职积累经验。他知道他该去送老太爷最后一程，但是最终，他没有。越是那种时候，他越不能乱动。他只是在挂职的地方，给老爷子设了一个灵，自己坐边上，陪着老爷子喝了一夜的酒，不过，都是老爷子喝，他说话。不过这些，他就不和潘老说了。 “爷爷, 伍叔喜欢吃什么, 我让人准备。”潘久看他们聊天，决定自己去准备晚餐。 “对了, 让孩子们过来让我看看，吃个团圆饭。”潘老太爷轻轻的拍拍老伍爹，这个是他期望的，他知道老伍爹的孩子都不错, 他真没多想, 就是想看看老伍爹这些年的生活。 “好了，我叫人送他们来。”老伍爹笑着应着，打电话让司机去接人，回头看看潘久, “婷婷教得好吗？” “挺好的, 我大学同学最感激的就是她了。”潘久忙绘声绘色的跟老伍爹说当初毕业前的婷婷拉着同学们去补考，去拜访老师，蹭学分, 一个个的把他们隐患去了，才放他们去做自己的事。 “这个老二性子很像你啊！”潘老忙说道。 “性子像，从小我和她妈就想别一下她的性子，结果完全没用。”老伍爹呵呵了，看看照片，小时候婷婷挺犟的，“不过三个孩子，她心肠最软, 就是嘴巴不饶人。” “您真是教女有方, 伍教授是世界知名的专家、学者；伍老师也是才华出众，不出五年, 您家又会出一位教授了。”潘久笑着, “伍教授的采访也一直说，她是您亲手带大的？” “你爸当初抢着打前锋, 说再晚一点, 只怕连枪声都听不见了。当时我们对战局的判断都是正确的, 他上去就是最后一战, 我看着他被抬了下来。那天，我看着很多人被抬了下来, 之后大半年，我都睁着眼睡觉。一直到老三出世, 看着她哇哇的来到了世，就好像一下子醒了。那些战友们为了啥？就是为了娃娃们能安安心心的哭着出世，安安心心的长大。所以老大、老二一直说我偏心，我也知道自己偏心，我给她取名初一，就是想说，新年尹始，万向更新。” “唉，那时也没有心理专家干预, 战后创伤后遗症这个，也没能引起关注。不过, 之后很多战士出现或多或少的问题，你性子算是不错，自己及时醒悟了。所以老三也是你的福星啊！”潘老笑了一下。 老伍爹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不想再说了，若是谁看到一年前的初一，就不会这么说了。 老吴同志带着倩倩、婷婷和初一过来了, 老吴同志可没见过潘老，但是见过潘久，潘虎比老伍爹年长，但结婚晚。所以他们结婚时，老吴同志还特意去了部队帮忙。潘久的母亲是随军的，之后，老吴同志来探亲时，也是见过虎头虎脑的潘久的，所以知道潘虎牺牲，老伍爹每年买礼物给他，她也不会说什么。现在说来见潘久，老吴同志也就忙带着三个闺女过来了。她觉得这是必须要见的人。 “伯父, 这是我媳妇, 这是三个闺女。”老伍爹忙先介绍老爷子，“叫爷爷。” “好好好, 没怎么变样。”潘老是看过他们的结婚照的, 这会看老吴同志，觉得变化不大，再看看三个女儿，最后看看坐在轮椅上的初一，轻轻的敲敲她的头，“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成这样？” 初一看看自己的腿，这个跟聪明有半毛钱的关系？再说，自己好像也没瘫？ “哪里聪明了，就是傻。”老吴同志也笑着和老爷子打着招呼，“伯父，您看着硬朗啊！” “硬朗，我没你们老伍那么多心事，啥事压二十年，没生病都是好了。”潘老忙摆手，顺便鄙视了老伍爹一下。 初一安静的听着两家的渊源，现在觉得自己是不是上一世白过了，怎么老爹在京城还有朋友？至于说战友礼物这个，她是知道的，小时候有陪着老爹去买，她那时也不懂事，非要老爹也给自己买一个。老头就随手给她买个别的哄哄她。 但是上世，老爹去得太早，很多事，老爹都不会说，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不过，初一看过老爹的相本，里面很多战友的相片，黑色的厚页，上面用银色的小角固定着一张张的照片，从黑白到染色，再后来的彩色。相片的背面老爹都工整的写的名字和日期。那时，她就想，若是有故事就好了，她只能看到一个张张年轻的脸，去想像他们曾经的故事。 不过从这些照片也能感受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她在里面看到父母的结婚照不意外，可是在相本里，还看到别人的结婚照，这个就有点搞笑了。当然，这是上世父亲去世之后，她看他的遗物，想问都没法问。 而到了这世，她实在有点忙，她又忘记了问，所以想想，父亲的兄弟、朋友，她除了在山水的那些人，其它人都不知道。不过想想也是，以父亲交朋友的那种能力，在部队那些年，有几个过命的交情，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伍老师！”一个男生，初一抬头，这人不认识。正疑惑着。 边上婷婷也抬起头，看到潘久眉头一跳，“你怎么在这儿？” “老吴，这就是小久。”老伍爹忙对妻子说道。 “真像大潘是不是？”老吴同志对当初的潘虎印象还是挺深的。 第369章 意外发现 “是啊，比大潘还高。”老伍爹笑起来。 “真好，真好，长这么大了，你在干什么？结婚了没？”老吴同志一下子一串问题就冒了出来。此时，不用看头发也知道，这是位典型的热心肠的华夏大妈。 “好了，一口气问这么多，让孩子怎么答？他是婷婷的学生，现在一起工作。”老伍爹忙说道。 “啊，你们认识？”老吴同志忙回头看向了二女儿。 “不太算，我今天才知道他的名字。”婷婷立刻摆手，生怕老娘乱想。 “你不是说她是你的辅导员吗？”老伍爹忙瞪着潘久。 “那会我回京城了，我又没有要补考的。”潘久真是，深深的觉得这位伍老师真的太不会聊天了，瞪着婷婷，“要不您去翻一下我们群，我真的在里头。” “不，我不是说你说错了，我只是说，我今天才算正式知道你的名字。”婷婷慢条斯礼，她是学数学的，讲究严谨。 潘老‘噗’的笑了，抬头看看倩倩，“果然, 老大还是大些, 沉稳些。” “这个你要叫大姐，在水木做会计；你和婷婷同岁, 不过你算早产，比她早几天。怎么称呼，你们自己决定；这是妹妹，别叫教授, 我听着难受。”老伍爹忙给他们小辈做介绍。 “叫伍初一‘妹妹’, 我配吗？”潘久叫完‘大姐’之后，跳过婷婷，看看坐轮椅的初一，实在有点叫不出来。 “叫我妹妹, 我能帮你给教授打电话, 告诉他，你是我哥。”初一对他假笑了一下。 “别，当不认识我。”潘久忙投降, 他真丢不起这人。 大家一块大笑了起来，一块去餐厅吃饭，初一注意到父亲和潘老越说越放松，他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自己不曾见过的那种释然。 上世的父亲脸上总有点戾气，这就是人家说的，他有点凶像；而这世，父亲明显心情好了很多，但是他的眉尖也总是皱得紧紧的, 这个大家都没在意。成年人的世界, 几个能真的没心没肺？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不了解他, 也不关切他。明明是希望初一很想 晚上, 老伍爹和潘老还在聊天，小辈们就坐到了院子里, 初一柱起杖, 慢慢的在院子里散着步。只当着自己在 “能走了, 为什么要坐轮椅？”潘久看初一这样, 回头问着倩倩和婷婷。 “她肌肉还没养好，怕再受伤。”倩倩忙柔声说道, “所以每天的运动要边上有人，当然, 还需要做物理治疗，平时也得按摩。” “她学的那个专业，怎么就能把她弄成这样？”潘久忍不住问道，之前也关注过，好好的人，突然说感冒了，就成了这样，真以为观众是傻子？不过想了一下，“是真感冒吗？” “那谁知道？你不是该当兵吗？为什么学数学？”婷婷推了一下眼镜, 有点困惑，“为什么还要去山水念？” “佟师兄不也去山水上学了, 山师原本就是全国重点。对了，您派任务时，别给他压担子, 还有两个月，他的孩子就出世了，住在岳父岳母家, 原本压力就大，没看，还不到三十，头都快秃了。再拿不到博士，他真的就不能毕业了。”潘久忙说道，其实他也想找机会跟倩倩说的，不过没想到机会真的是送上门的。 婷婷呆了一下，想想，脸一下红了，不是羞涩，而是愤怒。瞪着他，正想说什么, 他们上头传来几声鸟叫, 四人一块抬头看看。 潘老住的干休所, 都是一个个小型的不中不西的小洋楼。房子与房子之间间隔并不大，冒出声音的隔壁二楼的窗子，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子对着潘久吹着口哨, 一脸焦急，看到大家看他了，忙一个小纸飞机飞了过来。 那飞机准头不怎么好，直接飞到初一身上了，初一按住了那飞机，顺手把飞机递给了跑过来的潘久，她柱着杖，抬头看着那个孩子，她记得他，肖一白的儿子，她才见过照片，不可能马上就忘记。所以这世界就这么小吗？ 那小子没功夫看别人，对着潘久急急的又吹了几声口哨。现在大家觉得，这位学鸟叫还不错。 潘久回呲了那娃一下，但还是接过了小飞机，打开看看，初一也就着院外的路灯看到，用粗铅笔写的一个逻辑思维题，在初一看来，这跟脑筋急转弯没什么不同，不过婷婷是学数学教育的，这个其实也是他们的一项，对小孩子大脑的无定式开发，而不是像他们小时候，希望是用公式来武装他们的头脑，现在是希望能培养各种思维能力的小孩子。并不希望给他们一个只有一种思维方式的假像。 反正初一觉得自己是老了，她真的希望，你还是用公式来武装我，你们那些破题真屁用没有。不过，看婷婷那样，她又不敢，于是啥也不敢说了。 “什么？”婷婷也过来了，看了一眼，随手拿了口袋里的笔写了过程。 “你这么帮小孩子作弊好吗？”初一忍不住看了一眼那眼巴巴的小孩子，再看看自己的姐姐。一个教育界的工作者，这么做行吗？ “又不是我儿子。”婷婷说得理所当然，“我都不认识他。” 初一一想也是，自己也不算认识对不？可是想想，还是抽回了那题，自己看看，对着姐姐的答案，她倒是明白思路是啥了，也抽出笔，在边上写上解题的思路，为什么这么解，还画上图，让小孩子也能一目了然。这才给了有点呆的潘久。 “你们都随身带笔？”潘久看看这姐妹俩，都是随身就拿出一只笔，可见这是他们的习惯了。 “还不给人送回去，不过你准备怎么送回去？”婷婷不想搭理这人了，只看那纸飞机。 这个倒是难不住潘久，忙弯腰捡了一个小石子，对着那娃一挥手，那娃立刻消失，潘久对着大窗子扔了过去，很顺利的就进了那窗子里。很快，那娃挥着纸条跟他们吹了一声很欢快的口哨，人就消失了。 “这娃这么小出三年级的思维题，这家长是不是有病啊？”婷婷看着潘久。她刚帮忙，其实是看出这题不该是这岁数的孩子该学的。 第51章 孩子缘 “小风是他们家的重孙子，孩子挺可怜的，独子、独孙，父亲忙，母亲去世了，一直和太爷爷一块。平时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没时间来看他，只能跟着肖爷爷和我爷爷这些老头们玩。然后他外婆就弄一堆破题给他做，非说肖爷爷太惯孩子了。你们说气不气人。” “不气，该检讨的是小风的爸，工作忙是借口？我爸不忙？我爸一个人在部队，还把初一从三岁养到六岁。等着回地方了，每天回家吃饭，拎着我们锻炼、练字；初一病了，他每天再忙也去医院看一眼。谁不忙啊，都是托辞。”婷婷冷笑了一下。 “姐！”初一轻轻的叫了一声，想想肖一白，之前在首长身边，他真的不可能抽出时间来陪伴孩子。现在在山水挂职，但没带过孩子的他，也真的不太可能把孩子带到挂职的地方，让人觉得他的不专业。不过想想，她也没立场为肖一白辩解，只能轻轻的摇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别管别人的事。” 潘久现在知道老伍爹为什么要说老二脾气坏了，现在看出来了，这位师姐，真是毒舌啊。现在看出来了，给这位当学生，将来日子怎么过啊？ 再看看温柔的大姐，她就一直在边上坐着，看着他们；而成就最高的伍初一教授，就算是不认识的小孩子，还是不愿让孩子养成的这种不劳而获的习惯，所以还是不厌其烦的站着写画出过程，所以这就是做老师的习惯？所以这三姐妹，还真是性格千差万别了。 终于，倩倩看表了，而几乎同时，老吴同志就出来了，而潘老陪着老伍爹出来，老吴同志拍拍潘久，“有空到我们家玩。” “怎么不多玩一会？”潘久忙问道。 “初一要回去吃药，按摩。”潘老忙说道。 “抱歉。”初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不用’，爸妈也许会受伤。不过，全家人出门，因为自己要中途回家，有点尴尬。 “应该的，生病了就该好好的治。不让父母操心，才是孝顺。”潘老忙说道，看看倩倩已经把轮椅推了过来，扶着她坐下。 “爷爷，抱歉。”初一只能坐着弓身抱歉了。 “好了，快点回去！也是我的错，忘记了你身体还没恢复。”潘老看看初一，“你做了很多工作，我也是知道一些，之前一些老同志都在说，你身上有老一辈人的那种‘学以为国’的精神。年轻一辈里，尤为可贵。所以要尽快恢复，更好的工作。” “爷爷！”潘久无语了。 “说的就是你，看看婷婷，比你小，人家毕业了，当导师的助手了，你呢？赖在学校里混日子，说得好听，在读博士，你学到啥了？”老头瞪着孙子。 “嗯，我爸说了，九叔学的就是怎么为难我们。是天下最大最大的坏人了。”一个声音，大家一块回头，刚刚在楼上的那个娃娃不知道啥时窜下来了。 婷婷瞪着他，却不敢说话。 “你过来做什么？你题写完了。”潘久也盯着那小子，可能是同病相怜，他一直对小风多有照顾，小风对他也是多有依赖。 “刚刚题解的比你这个会出题的好，我下来看看。”小风伸头看看，目光留在了初一的身上，“阿姨，你当我家教好不好，我让我外婆给你钱，她给我请的一点也不好。” “不行，我病了。”初一立刻摇头。 “病了才好啊，你病着是不是要花家里的钱？教我，一周几个小时，就能赚钱买点药，你说，是不是双赢？”小风忙说道。 “我公费医疗。”初一还是摇头。 “那赚钱也自立自强，你要学习张海迪！”小风忙“鼓励”着她。 “咳……”初一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这娃真是肖一白的儿子，对他摇摇头，“好好学习，靠山山倒，靠人人倒，靠自己最好。” “你不觉得我很可爱吗？” “我是博士导师，教不了小朋友，你努把力，实在不成，等你考上水木，我勉为其难的可以教你一下。”初一轻轻的划了他的鼻子一下。 “我太爷爷说，白居易写诗就是念给不识字的老太太听，老太太听懂了才算成功，所以你不是大家，我勉为其难的帮你当试验品可好？我不收你钱。”小风歪着头，顺便拉住了潘老，“潘太爷，快帮我。” “你们快走！”潘老拉过了小风，对老伍爹摆摆手。 “小阿姨，我回头去找你啊！”小风还伸着头对着轮椅上的初一喊着。 初一对他做了一个鬼脸，也没放在心上，自己被老伍爹扶着上车，这娃是不是太寂寞了？她记得肖一白说过，孩子在父母家，怎么就到太爷家了？ “没想到初一还有孩子缘？”车开了倩倩才小声笑道。 “估计是初一给的算式太细了，让他作弊都容易了。于是想赖着初一。”少儿心理学也是他们这些师范生的必读科目，想想，“那孩子的爸爸真是，自己不管孩子，非说什么我们这些出题就是天下最大的坏人，没我们，他们抱着孩子哭去！” “干休所都是老的老，小的小，这么点的孩子跟着曾祖父，怎么管得好。”老伍爹轻轻的摇摇头。 “说什么工作忙，我们那时谁不忙啊？他们小时候还只有我一个人，现在一家一个，小俩口还说忙不过来。不过，不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扔给太爷爷是什么意思？”老吴同志当初可没老人帮忙，不然，也不会后来把初一扔到部队去了。现在只许生一个，祖父母说没空都说不过去。 “估计祖父母还在工作，带着孩子只怕对孩子的影响更不好，不如放到曾祖这儿，反而让孩子有个安静的环境。”初一想想。 肖一白想的可是问顶，那么爹妈想来也不是那简单的。刚说了这是他们家的独子独孙，想来岁数也不大，估计也不是那六十五能退的主。这样的，想照顾独孙更难了。放到干休所，反而更安全一点。 第52章 对策 “都是借口。”婷婷还是气呼呼的。 “你想想丽姐就知道，养个孩子有多难了。”初一也不想说远了，直接举身边的例子，宝宝算很乖巧的孩子了，给吃就成。就算这样，但父母亲，却依然没时间，于是只能厚着脸皮求到老吴同志这儿。能怎么办？只要他们不想放下事业，孩子就只能托给老人。曹丽算不错了，没把孩子放回老家，这种事，学校也不是没有。 “所以养孩子说白了，就得有人做出牺牲，得亏咱爸妈没什么事业心，不然，我们三个……”倩倩摇头。 “是得亏我们回乡下住了，有大伯、大伯妈、咱妈三个盯四个。大家分工明确，老爹也尽可能回家，不然就靠爸妈那点工资养我们三个，没钱没时间，我们就等着看他们俩天天吵架了，我们还有空学习？”初一摇头，若不是他们搬到乡下，老娘一下子就不想上班了，两个全职妈妈在家，加上半全职的张主任支援，家里条件也不错，让他们四个在无忧无虑的状态下成长，他们光听父母吵架就得崩溃。 “也是！”倩倩是他们最大的，父亲刚从部队回来的头一年，父母吵得她现在都记忆犹心。后来，搬到乡下了，反而吵得少了。有大伯大伯妈帮忙，父母生活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他们只想到那时他们都争气了，却不想想，若不是那时，家里的状态轻松了，他们也不可能专心于学业了。 “是啊，若不是有你大伯妈，我养你们真的太难了。”这会，老吴同志也跟着叹息了一声，想想拍拍身边的倩倩，“你们以后要好好孝顺大伯妈，太难了。” “那当然，放心。”倩倩也点头，真心的觉得若没有张涛父母，他们回乡下的日子，一定没有那么愉快了。 初一就笑，觉得真好，老吴同志性子不好，但感恩这点，特别好，人家敬她一尺，她真的会还人三丈的。 “现在社会压力越来越大，而社会福利又跟不上来。好学校，好医院这些社会资源不足，孩子养育成本越来越高，年轻的父母必须更努力的赚钱。而老人也不像我们爸妈这一代人，把孩子当命，回头年轻的公公婆婆只怕也想要自己的生活，那么，怎么办？所以以后就算不计划，人家也不会生育，养不起，无论是时间成本，还是经济成本都不是现代人能负担的。”初一双手一摊，“所以我不想结婚生子，不想一辈子……” 她没说完，就被老吴同志打了。 初一摇摇头，对着亲妈老实的陪笑，也是，跟自己妈说什么不婚不育，不是找打吗？一点不介意自己刚被打了的事。 “被你说的我都不想生了，生了又没时间养，这不是悖论吗？”婷婷点头，她这些年的研究方向就是如何教人学好数学。这个题目就很大了，这不但让她们本身是要学好数学的，还要把数学掰开了，揉碎了，让小孩子听得懂，学得会，最好还能培养一点兴趣，这真的太难了。 “你都没对象。”初一闲闲的说道。 “对了，小久说的那个佟师兄什么意思？”倩倩忙扭头看向婷婷。 “一个蛇经病！帮我占过两回位就以我男朋友自居，我说了无数次，我跟他不熟，结果他莫名其妙的说要为了我留在山水，然后把他更蛇精的爹妈引来了，真他xx的踩狗屎了。”婷婷又破口大骂起来。 “结果，现在他又在京师？” “我来了之后，只是帮教授带本科班，和教授的博士生没什么交集。今天才碰上，妈的，阴魂不散……”婷婷又咒骂起来， 当然，被听不下去的老吴同志拍没了，老吴同志和老伍爹都不骂脏话，小时他们三个学流行语老吴同志都不许，直接说为什么要随潮流？这世初一回家少，不过，上世被老吴同志管习惯了，她说话习惯了不吐脏字。不过倩倩和婷婷还在叛逆期内，偶尔的口吐芬芳，就会被老吴同志锤，初一就在边上笑。 “后来呢？”老伍爹回头了。 “后来？什么后来？”婷婷没反应过来。 “那位已经结婚了，说是还有两个月孩子都要出世了。”倩倩忙说道，她和老伍爹想的一样，若不是那位还贼心不死，潘久也不会特意善意的提醒了。而现在婷婷这么气，也是因为那位应该有点不怎么消停。 “这种人最是讨厌，油抹布，打不湿拧不干，最重要的是，不好扔。”初一又呵呵起来。 “正好想想怎么办，这种人世上很多，别以为大学干净，一样的，全是坑啊！”老伍爹也笑了。 “他爸，影响孩子的名声，这种拎不清的人家，回头闹起来，人家又不怕丢脸。老话怎么说的，光脚的还怕穿鞋的。”老吴同志又往最黑暗的地方想了。 “你怎么想？”婷婷转向了初一。 “最简单的法子，就是我说海外的工程中需要地方支持，然后可以和地方联合办学，弄一个洋支教的老师团队。跟当地老百姓打好关系，也算是国萃文化走出去。不过为了他一个人，我坑一堆人有点对不起人家。”初一想到了后世的孔子学院，塞个数学老师进去也没什么。反正回家总是要办的，中国人学数学，也算是国萃了。绝对能帮着那些人找回自信。 “出国了，回头这种管不住自己的，总会出点这样那样的事，也不脏手。”老伍爹点头，看向倩倩，“你说呢？” “太麻烦了，这种人，其实就算不惹事，事也得惹他。盯着就好。”倩倩出社会多久了，而最早时，她可是在最基层的乡政·府，什么狗屁倒灶的事都有，三观早就刷得没下限了。 “两人的办法差不多，就是盯着他，让他犯错。”老伍爹点头，总结了一下。 初一又笑了，这就是老爹的习惯，一个个的问，然后总结出他想要的答案，等于是告诉当事者，这事该怎么解决问题。现在就算婷婷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解决问题了。 －－－－－－题外话－－－－－－ 安静的周末，除了有点冷，没什么缺点，不过，一早八点半就被快递的电话吵醒了，意思是，你们周末是不是休息，那我周一送你单位？我都想扔电话了。 。 第53章 不速之客 “爸，初一和我姐不是这个意思？”婷婷点完头，但是马上抬头看着亲爹，她好歹也读完博士了，也是一小撮最优秀人之一，老爹能不能别跟忽悠隔壁二傻子一样忽悠自己。 初一想的是捧杀，让他得意忘形而犯错；而倩倩是找在外紧迫盯人，抓着他的把柄把他一举搞臭；而父亲最狠，当然也是让自己直面对方了。盯死他，就用团队负责人的态度，让全部人都知道，他们之间就只有上下级的关系，盯着他，让他心态崩掉，犯了错踢出团队。 “我是说他们的方式内核其实是一致的，就是让他犯错，无论是捧杀，还是私下调查，说白了，就是知道，这个人管不住自己的，给他一点阳光，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不过，我为什么要给他阳光？这和钓鱼执法有什么不同？按着一般同学对待，不用优待，公事公办就好。”老伍爹哼了一声。 “若不是特别了解我爸，我差点就信了。”初一忍不住说道。 初一说完了，又被妈妈打了。 老伍爹也给她一个白眼，自己坐好了。 倩倩和婷婷一块大笑起来。 果然，那个阴魂不散的佟某人，真的跟初一说的，就是属油抹布的，打不湿，拧不干。 其实问佟某人想干什么，他其实也不知道。他原本生活和学业的压力压得他有点吐不上气，然后看到婷婷，他就会想，为什么自己当初不坚持，若是和优秀的婷婷一起，他会不会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没事找找婷婷，弄得婷婷烦不姓烦。可是这位又没做什么，没事就黏着婷婷。 婷婷那爆脾气，都想把他打一顿。可是被潘久拦住了，因为真的打人，影响婷婷的教职。 婷婷其实是知道自己，被短暂的气过之后，也知道自己得做点事，直接当着众人说，既然你这么闲找我聊天，那么就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不然，她不会向之前的助教一样，并且对其它人也冷冷的瞅了一眼，她是学者，不是来做慈善的。 婷婷是专业的，而他们的研究方向，又是相通的，之前他们也是引用的了她的论文，所以，她和他们一块开了一次会，也就知道他们的研究内容了。所以重新划分小组，大家别磨叽了，好好学习，快点拿出成果来，你们才能毕业，才能快点滚出学校。 大家一块都伤心了，合着这位帮忙，不是因为是教授助手，而是想让他们快点滚远一点。 效果非常好，包括那个倒霉的潘久，就算是中间是最有能力的，也被折腾得苦不堪言。佟某人真的没时间来找婷婷聊天了，真的没时间。 当然了佟家的极品父母又出现了，他们又去找教授，教授出门开会还没回来。只能找学校。学校是知道婷婷的身份的，不看老伍爹，也得看看初一不是。再问了一下大家，很明白了，就是大家一块做课题，时间不多了，于是只能加班加点。若是不乐意让儿子完成学业，可以选择肄业。 婷婷在这件事上可真的一点错也没有，而且教授回来的，检查了他们小组的成果，非常开心。说进度喜人。结果听说佟家人来闹腾，老头可是爆脾气，直接就要赶佟某人走，‘你原本就没什么能力，之前看你可怜，现在快点走，别耽误大家。’ 原本教授对自己的研究生，博士生有生杀大权，婷婷立刻就躲得远远的，让老头去处理。不过她绝对相信，佟某人完全没时间再来追自己跑了。他还得想法留下学籍，换个教授来重新开始自己的学业，总不能白费这些年的辛苦。当然，最重点是他得被着自己的岳父母，还有妻子埋怨，他和父母之间的恩怨也升级了，于是两家人闹成一团。 “我理解不了佟家的父母。”事情结束，大家在家吃饭时，谈及这事，初一不禁摇摇头。看自己老娘，为人父母，她应该能理解？ “独生子？又挺优秀的，能一路读到博士，家里应该也是挺骄傲的，寄托了父母全部的期望了。于是，所有阻止他们儿子优秀的都是最可恨的人。”老吴同志随口说道。 “所以你要觉得幸福，你的孩子们都不用你操心，就这么优秀。”初一忙得意的对老吴同志说道。 老吴同志给她一个白眼，“滚，因为你，我和你爸都不敢死了。” 倩倩和婷婷一块瞪着老吴同志“妈！” “叫什么？”门外传来老伍爹的声音，大家一块回头。 老吴同志忙起身“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吃饭吗？” “奶奶，我是小风！”老伍爹身边一个男孩对着老吴同志挥了一下手。 “你，你……”初一回头看到了小风，指着那小破孩子说不下去了。 “他外公、外婆拜托的，以后一、三、五让他跟着初一学习。”老伍爹有点无奈，对小保姆说道，“去盛饭，小风也没吃。” “那个，一、三、五在我们家，这是什么意思？”初一看看日历牌，今天正好周三，可是已经是晚餐时间了，想想，“白天我要上班，饭后，我就一个小时自由时间？” “我外公外婆说好了，白天我也跟你一块，正好看看全国第一的研究机构是什么样的。”小风坐到了初一的边上，接过自己的饭，看看桌上的菜，一脸喜滋滋的。 初一抬头看看父亲，老伍爹对小风笑了一下，然后给他夹了一块排骨，自己专心的吃饭。 初一也无奈，当着孩子总不好说太多，给了他一大筷子青菜，反正她们全家都不喜欢吃青菜。小风也不错，笑眯眯的跟她谢谢了一声，然后利索的把青菜转给老伍爹，再回头，“小姨，我不喜欢吃叶子菜，我觉得叶子菜有味道，所以以后别给我夹了。” “那个，小孩子不要挑食……” “我爸说了，小孩子才可以任性。”小风咬了一口排骨，眼睛一下亮晶晶起来，“奶奶，这肉肉比我太爷家的好吃，我太爷家的不能放糖。” －－－－－－题外话－－－－－－ 我昨天看了金田一的事件簿，问题是为什么岁的金田一没娶美雪？ 。 第54章 她很忙 “不让放糖，那你能吃什么？可怜的，以后在奶奶家多吃点。”老吴同志一下子就满满的同情了，又给他夹了一些别的菜。 他们家还保持着山水饮食习惯，不过因为初一身体有问题之后，家里的口味正在向更南边靠近，口味很清淡，但尽量突出鲜甜的口感。其实也不太适合小孩子，但是应该比和七八十岁，没牙，有基础病老太爷能吃的饮食要可口得多。 小风就很开心的这么在初一家混上了。头天晚上过来，第二天晚上走。白天就和初一一块上班，晚上吃了晚餐，做一下功课，他家里人就会来接。其实小风这个孩子真不太难带，不过初一觉得很奇怪的是，他这个岁数，不是应该去上学吗？为什么要跟自己上班？ 她又不能把脾气发给小孩子，这算什么？ 小风也不解释，只是对着初一一摊手，然后把他的书包递给初一，眼神很坚定。反正他是不会去上正常的幼儿园的，不然不是他不正常，就是不小孩子不正常。 初一也没法，她不敢试探，她绝对相信父亲是不知道真相的。能通过父亲逼自己给还没上学的孩子当家教。不过她给肖一白打了电话，问他是不是跟家里说过什么？肖一白不懂初一在说什么。初一纠结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 不过肖一白是谁啊，他能这时就占据高位，可不仅仅因为家族，京城有家族的可不止是他一个。抽个空，他马上回京，办了公事，就赶紧到了水木，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进了办公室，却发现之前宽大的办公室里，加了一张普通的办公桌，而办公桌前，赫然坐着自己的儿子。他揉了一下眼睛，确定自己没认错儿子，转向了初一。 “你问他。”初一也忙，捂着电话说了一声，就专注于自己的工作了。 小风看到亲爹也很开心，看初一开了口，立即跳下来，把老爹拉出了办公室。 一路上小风和大家热情的打着招呼，看来大家已经习惯了这里有个小娃娃。 他们一块去了楼下的操场，小风在一个单杠边上爬上去，很快把脚固定在上端，自己倒立吊在了单杠上，还十分苦闷的叹息了一声，自己努力做着一个仰卧起座。 “她教的？”肖一白看看儿子这样，和当初初一健康时一样，就喜欢这么倒吊着自己，然后做倒立版的仰卧起坐。所以那时，她真的挺健康的。现在看儿子这样，这就是合理猜想了。当然了，重点他还没问，“小子，你怎么在这儿？我不是让你奶奶让你去上学前班吗？” “我外婆也觉得我和学前班的那些傻子一块，会变傻的。所以知道小姨也是天才，所以同意让我跟她一块学习了。最近我进步多了！”小风很得意，一脸的美滋滋。 “你怎么认识伍初一的？”肖一白捂着头，第一次觉得自己和儿子沟通不良了。 “哦哦，在他们在久叔家碰到的……”小风忙绘声绘色的说起那天他们见面发生的事，十分得意，“我觉得小姨人不错，久叔只会说，‘你个笨蛋，这是三年级的题，你家大人让你做你就做？’二姨明显的就是我不是亲生的，管我去死；还是小姨比较善良，不能驳了二姨，又觉得不能害了我，于是尽量让我看明白那题的本质，以后我就能举一反三了。爸，我是不是特别聪明。” “然后你就赖上她了？”肖一白无语了，儿子从小长在这个家里，对人其实很敏感。现在他明白儿子为什么赖上初一了，他感受到了初一的善良，对于不认识小孩子的求助……不对，初一帮助儿子，只怕是因为她认出了儿子。不过他就别告诉儿子这一残酷的事实了。 “对了，爸爸，你怎么认识小姨？” “她是国家级专家，我们有些工作上的联系。她很忙，你赖着她好吗？”肖一白忙好声好气的跟儿子说道。 可能从小和老人一块，而他的太爷、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地位极高的主，他从小就被很多长辈们的工作人员所包围，小风有着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敏感。 肖一白和前妻也是这么长大的，他们都十分讨厌这种成长方式，都在努力逃离。于是，前妻逃离的方式就比较极端了；而肖一白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些。 这也是肖一白偷偷告诉儿子的，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让人不得不服从。他也知道，自己的方式对于这么点孩子来说，其实有点早。 不过，在去年前妻意外之后，他又要去地方挂职之后，这种教育也就迫在眉捷了，他不是没想过趁着儿子还没正式上学，带着他出去，培养一下感情，也能趁机好好教一下。当然，重点是顺便让他感受一下自由。 不过，这个被老人们否决了，他也无奈，于是他也就更加迫切的想再婚，把儿子从老人们手里弄出来。但是这个他不想让家人知道，更不想让前妻家人知道，他绝对相信，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没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前，他不会透露一个字。所以这会儿，看到儿子在这儿，他才会觉得有点惊吓。 “我知道小姨很忙，不过我挺喜欢他们家的。小姨人不错，每天都在忙，我问她在忙什么，她的时间表能排到，所以觉得她好了不起。一个有目标的人！而且她的目标都能一步步的能实现的，爸爸，你的目标能不能这样？”小风休息够了，又做了一个仰卧起座，“爸爸，小姨说，我每天这么吊一会，就会长得很高，比你还高。” “可是小姨很忙，再说，她能教你什么？我不觉得她能教你什么。惟一能教你的，也许就是不管学习还是研究，都要专注而已。哦，当然，还有你这样倒立仰卧起坐。” “爸爸，我不想跟傻子一起，小姨就是十五岁上的大学，我其实可以直接上大学对不对？”小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肖一白。 “儿子，小姨很忙。”肖一白无奈的说道。他找不出别的理由，只能再一次说道。 －－－－－－题外话－－－－－－ 明天周一了，每到这时，我就充满了无奈，我什么时候能退休啊 。 第56章 有始有终 老林花花公子当初是和老伍爹只能算认识，但是远不如自己三哥一样，和老伍爹是战友。老林帅当初都不是京城一系，一直在南边坐镇一方。在挺乱的年代里，那时还年轻的小林花花在京城认识了京城落难小公举，年轻时谁又不是傻白甜，然后就有了老林帅的第一个孙字辈，老林帅能咋办？两家那会，老林帅好歹还坐镇一方，不能不给当年的老哥们面子，于是两人结婚，在南边躲了几年。 老林帅当初是顶瞧不上这小儿子的，不过再瞧不上，也是亲儿子，后来老林帅在重要时间点上，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于是他们这一支一下子就一飞冲天了。但对方家里那真是根正苗红，又真的受难严重，属于重点保护对象。于是这婚姻，也就这么捆绑上了，也只能说，时也命也。 到如今，老林花花被老婆打了招呼，你孙子的事，你自己看着办。他想想觉得这是好机会，之前看老伍爹上来了，正想往前凑凑的，不过被家里的三哥四姐按住了。说老伍爹不是你往前凑就能给你好脸的，能躲多远躲多远。现在真有事，他觉得，关系这个，越用越有，所以忙不迭的就跑过来了。特意请老伍爹吃饭，说正事。 那天潘老也问过他，为什么不和林帅家人打照面，他回避了。他倒不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曾是林帅的警卫员，而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还是林帅一系，进京就和这些二代连上，影响不好。再说，他做的工作就要当孤臣，最好和谁都没关系，谁家没点事，特别是像林花花这样管不住自己的蠢货。那辫子，真是不抓都是一把。 但老伍爹却也知道，林家还有不是蠢货的，林三林朝，林家的二代领军，当年老战友，一块摔打过来的。等着老帅走了，林朝慢慢的在京城崭露头角，如今核心，也是一方大佬。偶尔开会碰上，他们也就随意打个招呼，多一句都没有。老伍爹也就明白昔日老友，这是有意避嫌。他喜欢这样的态度，结果，没想到，林老五竟然还是跑了来，老伍爹虽说知道他说啥自己也不会答应，但还到去了。主要是想知道他想干嘛？主要是想知道，这是不是老友的指使。 “听说你去潘家了？”林花花给老伍爹倒了一杯酒，顺口说道。 “嗯，若不是潘老找我，我也没脸见他老人家。不过见了也好，看到小久那么大了，还那么优秀，挺高兴的。”老伍爹心里还在打鼓，潘老那性子，应该不会告诉林花花这些事？还这么快？他都不禁想着难不成，潘老是林家指使和自己联系的？ “所以老爷子当初就常说，现在当兵的还是太脆弱了，他们那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就想的是，老子又活了一天。潘虎牺牲和你有半毛钱的关系，结果潘老爷子没事，你自己快把自己憋疯了。老爷子当初还说，这个得你自己爬出来，别人帮不上忙。”林花花点头，顺口鄙视了老伍爹一下。 老伍爹点头，头一句真是老太爷说的，老伍爹也常听，后头说自己的，他也不纠结，现在他有点不想知道林花花找自己干嘛了，半天不进正题，怎么看都不像这草包的性子，所以想想觉得，要找个机会打电话回家，让人来接自己好了。不过话还是得接，笑笑。 “大潘当初一直笑话我，这么小的个子，当什么兵？还是平足，凭着一腔热血，就不该当兵。后来他不在了，我就想，我是不是真的不适合当兵啊？” “又说傻话，老爷子当初就说你有勇有谋。谋而后定，行且坚毅。你转业，他是很遗憾的。不过现在看看，你啊，走到哪都能干好。”林花花忙轻轻的拍拍他，看看他，“真是，你啊，一声不响的就回老家了，你要转业也该跟家里说一下，家里也好安排。” “林帅走时，我没能过去，心里总是觉得对不住他老人家。”老伍爹换了话题，他转业，凭什么要和林帅说？还“家里”，那里除了林帅，又谁真的把他当家人了？轻叹了一声，人家这么说了，也不好太过，想想，“也不敢，当初给他做警卫员，后来下了部队，他一直对我期望很高。那年他老人家回部队，还和我单独拍照，那么多首长，他把我叫到身边，跟以前一样，让我站他边上，说，当初我刚进部队时，这么照了一张，一晃二十年，只怕那是最后一次下部队了，我们有始有终。那天我没敢跟他老人家说，我已经申请转业了。那一次，真是老爷子最后一次回老部队了。” 老伍爹那两张照片都好好的贴在家里的相本里，正应了老爷子的话，他进部队不久就跟随老爷子，到他离开部队，老爷子回来看望，同一个地方，同样的两个人隔了二十多年的照片。那时部队刚换了装，老头却还是穿着老式军装，没戴军帽，每每看到那两张照片，老伍爹都觉得对不住老爷子。 “唉！那回回老部队我记得，那次是三哥陪的他。他那回去，其实是知道，老部队保不住了。他也没脸见你们，最后一次去看看那个地方，看看你们罢了。”这个林花花还真的知道，原本他想跟上的，老头的部队啊，子弟兵啊。结果老头把他踢一边，带上了曾经也在那儿当过兵的三哥，回来后，老头很长时间的沉默，最后才说老部队要撤了。 老伍爹呆了一下，马上也就想明白了，他们老部队第二年就集体就地转业到了特区，说了为了支援特区的建设，当时原地转业的部队很多，而那会，老伍爹在地方也挺苦闷，真没多想，现在终于知道，老帅当初回去，其实就是他的告别。所以才会说，有始有终。那是老爷子的终点！ “别说这些，听说你们家的孩子特别优秀，上回电视上的伍初一，就是你家的老三？”林花花看看铺垫得差不多了，忙笑着看着老伍爹。 －－－－－－题外话－－－－－－ 又看到有人说我番外比正文好看的，番外是因为没压力，随便写。你们就是说，就喜欢看随便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