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衙内》 第一章 来人啦，二小公爷又疯啦！ 第一章来人啦，二小公爷又疯啦！ 张扬不断的眨着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身上搭着朱红锦被，上方是罗帐秋幔，床前还放着个古色古香的香炉，一道若有若无的烟雾便自里边缓缓飘起，在满是雕花格窗吹进来的微风吹拂下香消四散满室皆香，远处则是一方圆木青川紫案以及一张四方靠背檀木椅以及一张贼眉鼠眼脸都笑成花的脸。 “鬼啊！” 张扬后背一凉，手里不知道从哪儿就抓到了一个青花小碗，闻着还有股子药味，朝着那张人脸就砸了过去。 那人脸顿时就一脸惊惧，一边伸手抱头，一边大声呼道：“二小公爷，别打了，我是旺财啊！” 瓷碗终究是没有砸到人，不过也把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吓的不轻，哆哆嗦嗦又惊又怕的退到了门口，想要进来又害怕挨砸 “旺财？”张扬一顿，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最关键的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听张扬这么一问，那贼眉鼠眼的家伙正一脸欢喜的走了过来，不住地点头哈腰笑道：“是我，是我！二小公爷，你可算醒了！”说着，他便赶忙捡拾地上散落的碎片，继续道：“二小公爷，你的头还疼吗？要不，我让小翠过来帮你揉揉？” 随着二小公爷、旺财、小翠一系列名词在脑海中逐渐加深，张扬终于渐渐地有了一些印象，待想到深处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叫小公爷不好吗？ 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个二字？ 难道哥们看上去就那么二吗？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这样叫还真没错，他在张家这一辈排行还真是第二，乃是堂堂英国公张辅的嫡传三世孙当代英国公张仑的第二子。 当然，正所谓立长不立幼，张扬以后继承国公爵位是指望不上了，然而即便如此，那也足以富贵一生，吊打无数纨绔富二代。 那自己岂不是以后终于不用努力了？ 他这样想着，心里就不住的狂喜。 尼玛啊！ 哥们竟然穿越到了明朝，竟然成了一名极品官二代！ 想到这儿，张扬就疯狂的哈哈大笑起来。 神马房贷、花呗、借呗通通都去死，哥们以后终于不差钱了！ 然而张扬没有想到的是，看着他如同白痴一样疯狂大笑的模样，旺财忍不住就打了个激灵，一边朝门外跑，一边扯开嗓子就喊了起来。 “来人啦，二小公爷又疯啦！快叫郎中，快叫郎中啊！” 整个英国公府顿时鸡飞狗跳！ 张扬猛的一惊，一脸懵逼，自己这是到底怎么了？ 然而下一刻旺财就带着四五个拿着绳子的粗壮大汉就冲进了门。根本就不顾张扬的反抗先是两人架住了张扬的两只胳膊，接着又有人给他嘴里塞了一块抹布，最后把他五花大绑绑了起来。 张扬不断反抗，旺财也是急的团团转，安慰道：“二小公爷，你就先忍耐一下！我已经让人找郎中去了，很快就到。你要是再这么折腾，要是郎中见了指不定还要给你扎针” 张扬的脑海里顿时就出现了一位留着长胡子，手里拿着根三寸来长闪着寒光银针的老头，他顿时就泄了气。 正如旺财所说的那样，他越是反抗的凶越是容易被扎针，一想到被这么长的银针扎在身上张扬脸都绿了！ 稍不注意，那可是要死人的！ 尽管心里不愿意，可是身体却异常的老实放弃了挣扎。 果然，不多时一位和张扬脑海中一模一样老态龙钟、留着长胡子的老头便背着个药箱急急忙忙的进了屋子。 郎中水平够不够张扬不知道，但是卖相比较好，仙风道骨，古井不波，徐徐走到张扬跟前先是翻了翻张扬的眼皮，接着又把了脉沉吟了一阵才起身道：“二小公爷既然醒了基本上算是无碍了，只不过脑部受伤空难治愈啊！不过我观二小公爷呼吸平稳，也无突发症状相信已经有所好转，只要不再受到刺激也不一定发作。我这就开一副汤药，你等抓药之后且让小二小公爷一日三次，每次三碗喝下，定然有所裨益！” “如此便多谢了！”旺财人模狗样的朝着郎中一拱手，正色道：“王郎中如此上心，待我家公爷回府定有后报，还请赶快抓药。” “应该的，应该的！”王郎中嘴上客气，表情却是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满面春风不住的捋着胡须。 不管能不能把张扬治好，至少他把张扬救活了。 这就是资历，这就是资本！ 只要将事情传出去他还不名利双收？ 旺财跟着郎中前脚出了门，后脚一位约莫十六上下长相秀丽的婢女便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张扬一看，便知道来人是谁了。 正是旺财口中的小翠。 小翠见到张扬这般模样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一进门便径直走到张扬身前，不等张扬反应过来那葱白柔软的小手就轻轻的搭在了张扬的头上，轻重缓急一下一下的揉捏了起来。 顿时，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感就充斥着张扬全身。 他闻着旁边少女身上传来的阵阵处子幽香，眼角的余光不时的扫荡着少女前面高大挺立的峰峦，嘴里口吹都流出来了额，又吸了回去！ 主要是嘴里还捂着一张抹布，想流也流不出来啊！ 特么的，实在是太销魂了！ 张扬正看得入神，小宇宙都快爆发了，然后，头上的温柔就消失了，连着那晃眼的峰峦都远离了好多。 “二小二小公爷！”小翠仿佛是一只受惊的小鹿脚步连连朝后快速轻移，双手抱住胸前，惊慌道：“二小公爷，你你别乱来，你要是再乱来，我我就走了！” 她却不知道她越是不让张扬看，张扬却越发来了兴趣。 所以说男人就是个贱皮子，你让他看指不定他就不看了，可越是遮遮掩掩，欲拒还迎的那种朦胧感却最是吸引人。 张扬目光不断流转，看着看着顿时自丹田处一阵火热。 小宇宙爆发了！ 然而却无法发泄憋的难受，顿时热流不断上涌，一股带着温热的液体便从鼻孔处流了出来！ 霎时间，小翠撒开脚丫子就学着旺财的模样飞快的冲出了屋子，惊慌道：“快来人啊，二小公爷流鼻血啦！二小公爷流鼻血啦！” 第2章 我没疯，我不吃药！ 第2章我没疯，我不吃药！ 很快! 旺财就带着一帮子人再次赶来了房间，不仅如此小翠也小心翼翼端着一个木托盘走了进来。 木托盘上面三个和脑袋一样大的海碗还直溜溜的冒着热气 看到这一幕，张扬惊恐的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二小公爷，你别怕，这是王郎中精心为你开的方子，我亲手帮你熬的，喝下去很快就能见好！”旺财一边擦着汗，一边小心翼翼的帮张扬把嘴里的抹布拿开，一边拿还一边道：“不过二小公爷，我把抹布给你拿开之后你千万别乱叫啊，王郎中说了，发疯的人要是乱喊容易咬着舌头。” 张扬赶忙点了点头。 他心想，只要抹布被拿开，自己一发狠话这帮家伙那还不是乖乖的听自己的指令。 抹布缓缓从嘴里拿开。 然而不等张扬说话小翠就端着一直海碗递到了张扬的嘴边，顿时一大股药味就直入张扬的鼻孔，紧接着滚烫的药汁就涌入了张扬的嘴角。 “啊！” 一声惨叫！ 张扬疯狂的甩着脑袋，拒绝继续喝药，他要不是双手双脚被捆着，还被人按住了全身，此刻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他不敢喘息，更不敢耽搁，赶忙大声喊道：“我没疯，我不吃药！” 只是这个当口根本就没有人听张扬的话。 一位五大三粗的汉子当即夺过小翠手里的海碗，另一只手一把捏住张扬的双颊，硬生生的逼得张扬张开大嘴，头也不回的朝小翠道：“小翠啊，你这般实在是太慢了。看我怎么给二小公爷怎么喂药的，学着点！” 说完，他根本就不顾张扬剧烈抵抗，端着海碗朝着张扬的嘴直接就灌了下去 嗓子被烫的火辣辣的疼，连胃都仿佛被烧着了一般。 一碗药下肚，张扬打了个饱嗝，顿时就火了。 这汉子他认识，和旺财都是财字辈，名叫招财，是国公府里的家生子，当即就破口大骂道：“好你个招财，枉本二小公爷平日对你关照有加，你这个狗一般的东西竟然敢对我下狠手，你信不信劳资把你打出屎来？” 招财一听，不但不怕反而喜上眉梢，一脸喜悦道：“王郎中果然不愧是京城名医，这才刚刚喝了一碗竟然有如此疗效！” 他赶忙将手里喝空的海碗递给了一个小厮，朝小翠快速喊道：“快，小翠，再来一碗！” 痛苦终究会过去，新生总会归来。 在长达半个月的非人折磨中张扬终于活了下来。 他每天都会进行总结，也每天都会细心观察，慢慢的也弄清楚了他那帮狗腿子的习性，全都是贱骨头。 一日不挨骂就发癫，两日不被踢两脚就犯贱。 你若是骂的越凶，打的越凶，这帮混蛋越高兴，还觉得是自己病好了。 当朝阳初生，天边的云朵被逐渐染红，张扬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二小公爷，起床了！”小翠悦耳的声音便在张扬耳边响起。 一眼望去，便看到小翠端着个铜盆从门外走了进来。 张扬顿时眼前一亮，对于自己这个侍女他早就摸清楚了脾性，完全就是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根本就不知道反抗为为何。 他当即口花花道：“来，小翠翠，帮你二小公爷我先揉揉脑袋，睡久了脑袋有点昏！” 小丫头很不情愿，明知道二小公爷叫自己过去是想占自己便宜，可还是红着小脸走到张扬跟前帮他揉脑袋。 顿时，久违的馨香便传入到了张扬的鼻尖。 渐渐地，张扬又看到了那高耸的峰峦，笑道：“小翠翠，你最近长胖了许多啊！” 小翠一愣，赶忙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身子，狐疑道：“没有啊！二小公爷，我哪儿长胖了？” “没有长胖吗？”张扬一脸贼笑，嘴里口水不住地往下淌，道：“你瞧瞧，都长这么大了，你说没长胖里面是不是放了苹果，来，让本二小公爷好好检查一下！” 说话间，张扬的咸猪手便要伸出去，吓的小丫头一阵惊慌赶忙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了下来，打死都不肯帮张扬揉脑袋了。 小翠不肯上前，旺财却是笑呵呵的走到了张扬跟前，献媚道：“二小公爷果然不愧是性情中人，颇有文士风流啊！今天天气好，要不我和招财陪你去春芳楼逛逛如何？听说那边新来了几个姑娘，啧啧啧，那长得叫一个水灵，京城里不少的公子哥都想要一亲芳泽呢！” “是啊，是啊！二小公爷，那几个姑娘个个都长得国色天香，每个人都用黑纱蒙着脸那腰肢啊，细的跟杨柳一般” 招财也在一旁参和，说的是津津有味。 小翠却不待见了，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赶忙挡住两人急道：“不许带二小公爷去学坏，刘婆婆说里面的女人都是狐媚子，会勾魂的！二小公爷刚刚大病初愈，若是被里面的狐媚子勾去了魂魄那可怎生是好？” 刘嬷嬷是府里老嬷嬷，伺候了张扬三代夫人可谓是劳苦功高。 本来刘嬷嬷也是要跟着国公爷、夫人，以及小公爷和少夫人去南京的，可是夫人怕刘嬷嬷受不得路途劳顿便把她留在国公府。 平日里刘嬷嬷便没事管管府中的婢女，或者给小丫头们教教规矩，她年岁够大，见闻也多，非常受婢女们的欢迎。 张扬不禁摇了摇头。 这小妮子还真的单纯的可怕啊！ 竟然连男人为什么上青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那刘嬷嬷到底是怎么教的。 他呵呵一笑，一把便将小翠拉倒自己的跟前，笑道：“小翠翠，别听刘嬷嬷乱说，这青楼里边的女子可都是苦命人，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愿意活在那种地方？你二小公爷我过去自然不是如旺财、招财这两个狗一样的东西一般求色，而是为了拯救那些失足少女而去的。” “是吗？”小翠有些将信将疑。 刘嬷嬷的确说过青楼里的姐儿都是狐媚子，可府中也有不少年龄大点儿的姐姐说里面的姑娘很惨，现在二小公爷爷这么说二比一，她心中的天平自然略微偏向了一些张扬这边。 “二小公爷说的自然是真的！”旺财赶忙上前道：“全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咱们二小公爷外号京师及时雨，忠实可靠小郎君的？刘嬷嬷她老糊涂了！不过你可别告诉她是我说的，全府的人都这么说。” 小丫头更加迷糊了。 京城的人不都叫二小公爷败家混账二世祖吗？ 第3章 想不到王郎中还是个猛男 第3章想不到老东西还是个猛男 摸摸梭梭，一直到日上三竿杨铭才洗漱完毕吃了早饭，带着旺财和招财两个狗腿子花了整整将近二十分钟才走出了英国公府。 望着身后连脊贯穿恒远的房屋，亭台楼阁的花园，还有斑驳的已经长满了青苔的演武场，饶是后世张扬见惯了大场面也不由的暗暗咂舌。 好一个英国公府，占地少说也有一百亩，还是一环内！ 要是放在后世，简直就是寸土寸金，拿个一百亿他也不换啊！ 只是府邸虽大，却是有些老旧，张扬不禁心里暗暗想着，这英国公府应该是他祖爷爷也就是第一代英国公张辅修建的，算算时间距离现在差不多快要两百年了，许多地方指不定就是危房，要是发生个刮风下雨的鬼知道会不会倒塌。 当然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不习惯啊！ 厕所没有冲水马桶，床上没有席梦思床垫，就连先前擦屁股用的都是竹片往菊花上一刮那滋味真特么酸爽。 要是竹片尖锐、细薄的话一不注意满屁股都的割出血！ 这样的日子就算是当个官二代，也实在是让人崩溃，不说高楼大厦，最起码的生活设施必须要有？ 当然张扬也清楚，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如果他想要改变生活那就只有靠自己。 而这一切都需要钱啊！ 所以这几天张扬就一直在琢磨如何改建国公府的事情，直到现在他才对自己这个所谓的家有了直观上的认识。 想到这儿，张扬便看向了旺财，问道：“旺财，咱们家还有多少银子？” 旺财一脸献媚，道：“回二小公爷，咱们还有将近一千五百贯钱！” 明朝一贯钱就是一千文，一文钱的价值差不多相当于后世的16元左右。（以2020年米价恒定），一千五百贯钱也就是240w。 但是事实上明朝的一千五百贯的购买力绝对比后世的240w更加坚挺，然而这么点钱对于堂堂一门国公来说无疑好像对不上身份。 张扬有些疑惑道：“就这么点儿？” 堂堂英国公府，1500贯钱着实有点儿够不上国公府的身份，张扬有些纳闷了，难道古代就特么这么穷？ 就连国公家里也没余钱？ 要知道历史书上可是说了，明朝藏富于民，特别是江南一带百姓富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存于，然而既然民间都这么有钱了没理由国公家就这点儿财产？ “是啊二小公爷，就这么点儿了，太公爷还在世的时候就不断的置办田地，前些年国公爷承袭爵位后又陆陆续续置办了一些，据说家里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招财听到张扬似乎在埋怨，赶忙上前陪笑道：“这次国公爷、夫人和小公爷、少夫人去南京也带了不少钱过去，说是要修缮南京的祖屋，所以只给咱们留了两千贯。” 张扬顿时就炸毛了。 张仑几人去南京他回忆一下脑海中还是有点印象的，大概也就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可尼玛他张扬就算是天天山珍海味也吃不了五百贯啊！ 想到这儿，张扬朝着两人就是一人一脚，怒骂道：“留了两千贯怎么就剩下一千五百贯了？说，这段时间是不是你们贪墨了我的钱？从实招来，兴许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我还可以网开一面，不然的话本二小公爷定然将你抽筋敲髓卖油也要将钱给弄回来！” 俗话说夺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还是直接贪墨，性质更加恶劣！ 听张扬这么一说，两人顿时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张扬固然不可能那么做，可若是回答不好的话以这位爷的尿性还指不定要弄出点儿什么幺蛾子，到了那个时候就算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二小公爷，天可怜见啊，我们二人对你忠心耿耿从来没有贪墨你一文钱啊！” “是啊二小公爷，我招财对天发誓，我要是敢贪墨您的钱让我出门就被马车撞死” 好，都是狠角色，张扬看着两人发了毒誓差点儿就信了，谁叫这俩货祖上是英国公的亲兵呢？ 这一代一代的，说是随从其实就相当于家将，忠诚程度还是让人信服的。 只是看个病那庸医竟敢要这么多钱，但是换个思路想想，那岂不是说当医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职业？ 他脑子一转，便看向了旺财，笑眯眯的道：“咱们今儿就不去楼子里了，咱们拜师去！” “拜师？” 顿时两人就傻了眼。 二小公爷的脑回路太快，以至于他们对望了半天愣是没搞懂张扬到底是啥意思。 “笨蛋，自然是本二小公爷找王郎中拜师了！”张扬没好气的道：“那老东西赚了咱们家这么多钱，怎么也得让他吐点儿东西出来，不然的话本二小公爷不就真成了败家二世祖了吗？” “可是二小公爷”旺财赶忙想要阻拦，他想说的是王郎中的确赚钱，可人家那是京城第一名医啊，哪怕是皇宫里的御医也有好几位是这位的徒弟。 要是换做一般医生，固然能混个衣食无忧，可也就仅此而已，你真以为到处都是能花几百贯钱看病的病人啊？ 拉倒，能出十文钱的都不多！ 可是还没等旺财把话说完，张扬就一鞭腿踢了过来。 然后就听见张扬喝骂道：“那儿有那么多可是，赶紧上前带路，本二小公爷还指望着靠行医赚钱呢！” 旺财一脸无语，只能走在前面带路，没一会儿三人就来到了王郎中坐馆的惠人堂。 现在正好响午时分，倒也没有什么病人，或许是用脑过度此刻王郎中正靠在木椅上养神，一旁还有个穿着青色长衫小白脸模样的青年正轻轻的帮他揉着太阳穴。 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惊扰了王郎中，细白的小手不急不缓恰到好处，那动作，那神态，看的张扬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有想到啊，大明朝的风气居然已经开放到如此地步了，这王郎中竟然还请了男秘书。 是不是有事秘书干，没事就干那啥！ 张扬一边感慨，又朝着那小白脸瞧了一眼，心里不禁腹诽道，瞧那小白脸唇红齿白的，一看就是个受，想不到老东西还是个猛男啊 第4章 恩师，自己人！ 第4章恩师，自己人！ 说实话，张扬是真没想到年纪一大把的王郎中竟然会是个性情中人，都说老有所乐，至于怎么乐张扬不好去过问，就算人家一夜八次狼也不关他一文钱的事，只要王郎中高兴就好。 就是不知道这老东西有没有金刚钻，但是无论如何也算的上老当益壮了。 不过或许有古代版蓝色小药丸也说不定！ 想到这儿，张扬就仿佛听见了铜钱在耳边哗啦啦作响，这可都是钱啊！ 他笑眯眯的进了惠人堂朝王郎手笑道：“王郎中，你好呀！” 王郎中这才看到来人竟是张扬，古井不波的老脸上顿时充满了自得之色。 张扬，堂堂英国公之后，京城有名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如今见了他王某人还不是和颜悦色的？ 当然这只是表面，更深层次的是他王郎中治好了张扬的疯病，这就不得了了。 试问满京城能出其右者能有几人？ “嗯！”想到此处，王郎中缓缓起身，捋了捋下上的胡子笑道：“如此看来二小公爷的病应该基本痊愈，真是可喜可贺啊！” 他满面春风，心情大好，只要将张扬疯病被他治好之事宣扬出去，可以预见他王郎中的声望势必更上一层楼。 只不过他身后的那名唇红齿白的娇小男子却一副厌恶张扬的模样，仿佛看到张扬就恶心似的，厌恶的瞥了张扬一眼就要退进药房去。 张扬眉头一皱，玛德，小白脸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见了本二小公爷爷不知道上前见礼，臭着张脸就好像哥们欠他一个亿一样。 莫不是哥们打扰了这兔爷的好事？ 以至于记恨上哥们了？ 他不由得再次看了看屁股一摇一晃缓缓朝药房走去的白脸小兔爷，顿时浑身打了个激灵果然，小受就是小受，连性格都女性化了，那模样可不就是女人是小性子时的模样吗？ 张扬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看向王郎中那张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老脸赶忙提醒自己，办正事要紧，然后才又挤出一丝笑容道：“多谢王郎中救命之恩，真乃是我张扬的再世父母，还请王郎中受张扬一拜！” 说着，也不管王郎中满脸惊讶，根本就来不及伸手将他扶起又快速道：“经此之事也让张某终于明白了生命之可贵，生命之脆弱，所以我决定拜王郎中为师研习医道，日后为我大明百姓做贡献！” 说完张扬低头便叩头，一脸叩了三下才缓缓站起身，对着嘴巴都张的鹅蛋大的王郎中再次见礼道：“学生张扬见过恩师！” 一旁旺财和招财也笑着朝两人拱手道：“恭喜二小公爷拜的名师，也恭喜王郎中喜收我家二小公爷为徒，真是可喜可贺啊！” “我”王郎中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自己收了张扬这个混世祖当徒弟？他想要拒绝，可尼玛人家都已经拜完了，而且大街上那么多人看着他简直欲哭无泪。 不过收了张扬当徒弟也不是不行，至少对于提高声望还是很有帮助的。 可是就在王郎中找理由安慰自己的时候，张扬又开口了。 张扬笑道：“师父，现在既然大家是自己人了，就没必要见外了。你看看什么时候把我治病的钱还我我听说你就一个孙女了，古言说的好这秘籍财产什么的传男不传女啊，一个丫头片子日后如何能继承您的家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发嫁人了，到最后你能靠的还不是我这个徒弟？所以啊，干脆钱也别给我了，直接把你房契、地契什么的过户给我就成，我保证以后你嗝屁着凉之后一定厚葬你！” “对，厚葬，绝对厚葬！”招财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二小公爷果然不愧是二小公爷，还是那么不要脸。 自己原本以为二小公爷无非就是想赖掉治病的钱，却不曾想二小公爷居然图谋王家的产业，果然自己想的还是太天真了。 顿时，两个狗腿子看向张扬的眼神越发敬仰，二小公爷实在是太牛了，比他们高了好几层楼那么高。 “张扬，还能不能再无耻点？”后面的白脸小兔爷顿时就不乐意了，小眼一横，嘴巴崛起老高，怒气冲冲的瞪了张扬一眼。 好在他距离这边比较远，说的声音也比较小，张扬只是听了个大概。 不过张扬还真没兴趣纠结这个白脸小兔爷的意见，他强任他强，百万铜钱过大江，他横人他横，不如银子来滋润。 白脸小兔爷记恨自己肯定是怕自己抢了原本属于他的钱财，正所谓夺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人家连菊花都献上了就指望着王老头隔壁着凉好继承老王老的财产，自己半路抢劫不半路截胡，这兔爷不记恨自己才怪。 张扬脑子里很快就想明白了问题，他笑着回了白脸小兔爷一个白眼，哈哈一笑才对气的满脸通红的王郎中笑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整个京师谁不知道学生乃是江湖及时雨，乖巧懂事小郎君，怎么可能图谋恩师的家产？刚才真是见气氛有点干尴尬，活跃下气氛而已。现在玩笑开完了，我看今日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恩师今天有空不如传授我医术，也好让我能够早日为大明百姓谋福祉！” 听张扬这么说，王郎中阴郁的老脸终于有了几分血色。 这张扬实在太不是东西了，差点儿把他吓个半死！ 不过转眼一想，他又一肚子的无奈。 正如张扬所说，他虽有一子但是早年儿子和媳妇双双因故夭折，只留下了一个孙女。 孙女虽然为人机敏也深得他的真传，可毕竟只是个女人。 在这个时代女人天生就弱势，日后继承家业实在是太难。 他本想给孙女招一个孙女婿，可是孙女自小便是个心高气傲的主，再加上她医术高超且又有精通诗词素有才女之名，一般人她根本就看不上眼，以至于每过一年他便越发愁眉，倘若继续下去王家就要断根了 第5章 不会死人吧？ 第5章不会死人？ 不过现在却不是想其他问题的时候，如今张扬在前而且收徒的事情似乎已经不可逆转，王郎中也只好捏捏鼻子认了。 有个国公府的二小公爷当徒弟，坏事有，好事自然也有，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 王郎中淡淡的看了看药房那边一脸不高兴的孙女一眼，心中叹了口气，朝张扬道：“难得二小公爷一心为百姓谋福祉而学医我自然不吝手上的医术告知，只是这拜师一事还请二小公爷收回，王某承受不起啊！” 王郎中依旧还想抢救自己一下，要是能让这位二小公爷不拜师自然是最好，当然如果坚持他也只能接受了。 毕竟胳膊肘拗不过大腿，他王郎中固然在京城素有名望可是面对一位堂堂国公之后他真没有办法。 说着，他又朝药房旁边的孙女吩咐道：“燕儿，把黄帝内经和老夫早年做的注解一并拿出来。” “哼！”小白脸兔爷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进了内堂。 张扬顿时一乐，燕儿尼玛，叫的挺亲热，他饶有意思的看着那一扭一扭的身影然后朝王郎中摆了摆手严肃道：“恩师这是哪里话？既然学生打定主意拜先生为师自然是深思熟虑之事，至于其他的恩师休要再提！若是因此学生疯病犯了，学生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天知道会不会砸了惠人堂！” 这就是威胁了！ 王郎中还真就怕这一出！ 全京城都知道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有疯病，如果真砸了惠人堂他还真没法找人说理去。 你堂堂一个郎中被病人砸了店，你能说什么？ 更何况张扬早就臭名远扬，平日里好的时候都混不吝，更何况现在。 所以说，王郎中还真拿张扬没办法。 想到这儿，王郎中只好愁眉苦脸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收下你这个学生，不过行医一道亦如求学之道，二小张扬，你需知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的道理。万事当要认真仔细，不可大意！” 两人说话间，小白脸兔爷已经迈着莲步捧着两本书走了出来，一脸鄙视的瞪着张扬。 王郎中这才接过书，指着小白脸兔爷介绍道：“这位便是老夫孙女，名叫王燕，你可以叫她师姐，她自幼便随老夫学习医道如今医术已然不在老夫之下，若是有不懂的地方除了问老夫之外，也可以请教于她！” 然后他又对王燕道：“这位便是当今英国公次子，张扬，算是你的师弟。” 张扬呆呆的接过书本，暗叫卧槽！ 他没有想到，这小白脸兔爷竟然是个妞啊！ 不过想想也是，这王郎中一向风评很好，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伤风败俗之事呢？ 都怪旺财和招财这两个狗一般的东西在一旁误导对，本二小公爷就是被这两个家伙给误导的。 还有，这位师姐明眸皓齿，身材也极为不错，现在还穿的是男装都让人垂涎，若是换回女装啧啧啧，肯定漂亮的不像话！ 貌似师姐师弟之间，很容易产生感情的，自己该怎么办？ 好，如果小师姐换上女装真长得好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张扬脑子里胡思乱想，不自觉就流出了口水，惹得王燕又一阵鄙视，直到王郎中接连喊了他好几遍，又在旺财的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 “那个见过小师姐！”张扬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有些尴尬的朝王燕拱了拱手。 有了王郎中的介绍，他们师姐弟算是第一次正式见面了，所以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做的。 “嗯！”王燕没好气的点了点头，她对刚才张扬那句‘一个丫头片子如何继承家业’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即便是现在依旧没个好脸色。 不过有王郎中在场她也不好发作，只能站在一边当个工具人。 “那好，如此你们师姐弟也算是见过了，这两本书一本是黄帝内经，另一本是为师早年的学医心得，现在都传给你，除了每天可来惠人堂观习为师问诊之外回家之后也需多看看，如此一来年之后必能有所收获！”王郎中笑着看着两人说道。 能成为京城数一数二的郎中，王郎中自然是极有本事的，特别是对于他早年所记录的心得更是被他视为传家宝，如果要是拿出去但凡是行医之人无不争破头来抢。 当然，也亏的是他名下后人没有男丁，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将心得传给张扬。 至于张扬，接过两本医术顿时头都大了。 他打开翻了翻，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繁体字顿时懵逼。 哪怕在后世，他也就是个宅男，要说看小说他估计还有兴趣，可尼玛天天看医书自己脑子里进水了还差不多。 从幼稚园到大学毕业，可以说他穿越前几乎所有生命都是在学习中度过的，现在打死都不可能学习的。 “那个师父！”张扬再次打量了一下三寸厚的两本书，弱弱的道：“您老被誉为京城第一名医，想来医术比宫中的太医也不遑多让，我就想，您老既然都这么厉害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捷径，能让我两三个时辰，或者一两天就学会的那种？你也知道，我有疯病嘛，这疯起来我” 王郎中顿时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果然，混世祖就是混世祖，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这的又多奇葩才能想到两三个时辰就能学会医术的？ 不仅是他，一旁的王燕都被张扬给气乐了。 莫不是看着张扬这货还算精明，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货真的疯了呢！ 张扬也发觉自己貌似有点贪功冒进，于是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现成的方子，比如治疗风寒、咳嗽之类的，只要有方子我不就能直接给病人用药了吗？” “胡闹，是药三分毒，行医一道怎可一方滥用？”饶是王郎中好脾气，此刻也是被张扬气的发抖，他也不管张扬二小公爷的身份了，当下便训斥道：“哪怕是同样一种病也有轻重缓急，用药便需酌情增减，万一用药过量势必不妥。 “那不会死人？”张扬又问了一句。 第6章 我二小公爷为国为民 第6章我二小公爷为国为民 “死人那倒是不会！”王郎中想了想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可终归不好！” 然而杨铭一听，顿时心里乐了，果然和自己所想的一样。 在后世里可不就有品类繁多的中成冲剂药吗？ 也没听见说喝冲剂喝死人的。 特别是冲剂中的神药板蓝根冲剂号称有病治病无病强身，无论男女老幼尽可每天一包，不仅没有副作用反而身体更健康。 当然，张扬知道没有副作用是并不可能的，只不过这些副作用在人体能够接受的范围内罢了。 不过由此可见，后世的冲剂应该是降低了药效，原来一个人一日的用量分成三天，甚至更多，如此一来虽然效果降低了，但是绝对不会吃死人。 想到这儿，张扬就笑道：“既然不会死人那不就得了？恩师，那就请你赶紧给我弄几个常见病的方子，剂量开小一点儿，最好一日之量分成三日，不四日。徒儿我也好多赚不也好把副作用降到最低。” 张扬一边说一边比划，把他自己理解的中成药冲剂的理念说了出来。 王郎中起初还觉得张扬这货不靠谱，可是随着张扬把话说完，他不禁心有所悟。 其实不只是他，一旁的王燕也眼光灵动，看向张扬的时候也不似方才那般厌恶了。 只是张扬说的太片面，两人根本不知道张扬的具体打算，可即便如此他们祖孙二人心中也有了点眉目。 而且似乎张扬的法子貌似可行性还比较高。 王郎中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药方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且需将用途与老夫说个明白，否则的话饶你是口舌生莲，老夫也不会给你。” 王郎中到底是经历过民间疾苦之人，他非常清楚这个时代一剂良药对于百姓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当然，在他看来以张扬这货的性子定然会赚些钱，只要不过分就好。 “恩师这是哪里话？难道徒儿在你老人家眼中就是那般厚颜无耻之人吗？”张扬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当下挺胸抬头，愤然道：“我乃是英国公后人，身为肉食者自然有肉食者的觉悟。自我打娘胎里出来的那一刻开始，我爹，我爷爷他们就教导我做人需顶明礼诚信、以人为本。而我也从小立志一定要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人，虽不能重现先祖的荣光，但至少也要对得起天地良心。莫说我根本就没想过从哪些百姓手里赚钱，就算是想恩师、师姐，你们觉得哪些百姓兜里能有几文钱？” 说话间，张扬脚步就朝着王燕轻移，如果不注意根本就没人能发现他已经靠拢了好多。 还别说，这小娘们长的还真水灵！ 看她胸前平平无奇，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布条缠住了 直到他整个身子都来到王燕跟前，张扬才看着王燕道：“师姐，你不要相信京师那些传言，都是他们嫉妒我，想要陷害我。师父也说了，师姐你熟读经义，定然知道三人成虎的典故，我这是被人害了啊！” 王燕平日里虽然作男装常在惠人堂中帮忙，可是如此近距离和一个男人接近还是第一次。 她不由得看向了张扬的眼睛，只见张扬眼神深邃，不似作假心里便信了半分，不过还是说道：“可是坊间传闻，说你不学无术、欺男霸女” “所以说人言可畏啊！”张扬摇了摇脑袋一脸痛苦道：“想我张扬堂堂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平生最大的心愿便是为国为民。就拿着药剂一事来说，我前不久犯了疯病，师姐应该知晓？” “恩！”王燕点了点头。 杨铭犯病的事儿她最清楚不过了，当时王郎中开方子之后就询问过她的意见。 “哎！记得那天我突然犯病，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当时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活下来。可是师姐你也知道，英国公府距离惠人堂有好几里路，这一来一去的很是耽误时间。我便是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中好不容易等到师父他老人见赶来治病。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家里常备着药就好了，一旦我犯病便可以直接用药，岂不是非常方便？一来可以减轻病痛对我的折磨，二来师父也无需舟车劳顿。” 张扬说的那叫一个唾沫横飞，一旁的王郎中和王燕也是听得入神。 张扬顿了顿，又继续道：“只不过我这病是特例，千人中也未必有一个。所以我便想到了百姓们经常会发生的病，诸如风寒、脑热别看这些病刚刚开始并不严重，可是不少百姓便是心疼诊金和药费一直就这么拖着。这日久越深，最后病入膏肓。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于是我便下定决心学医，希望能够研究出一个合适的配方，天底下所有人都能用的配方。只是无奈啊！我有疯病，一用脑，脑子就疼，所以迫不得已之下便只能请师傅配伍药方了！” “张扬，你所言当真？”王郎中顿时严肃问道。 “当真，比珍珠还真！”张扬当场捂着良心说道：“我张扬对天发誓，若是药物制成我绝对不会超过惠人堂所售一文钱，若违此誓就让旺财不得好死！” 一旁的旺财正对张扬佩服万分，却万万没有想到张扬起誓的对象居然是自己真是站着也躺枪。 王郎中和王燕一脸便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张扬这才解释道：“旺财和我从小一起长大，虽有主仆之名我却一直把他当兄弟看待，可以说除了我爹娘他便是我最亲近之人了，我以旺财起誓便本着下定决心不畏金钱所惑。不过师父，依我看想要将药效调整到各类人群都能服用的程度想必还需由专人进行调配，还需经过临床检验，否则真要是因为药效太强病人服用之后身体产生副作用就不好了。所以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专门建立一个药物实验室，用来专门研究药品。当然，正所谓万丈高楼平地起，咱们也不能好高骛远，就先研究风寒、头痛脑热之类的常用药。我相信，只要有我们师徒三人用心，日后定然能够研制出大量各品类的药物。” 第7章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第7章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如此甚好！”王郎中越看张扬，越发满意。 果然人心险恶，多好的弟子啊，本是一个良善的性子却被风言风语中伤，以至于以讹传讹成了京城纨绔之首 他叹了口气，心中对那些嚼舌头的王公贵族更是厌恶，如果不是今日张扬上门拜师解释恐怕到现在他都以为张扬果真就是个混账。 是了！ 只是张扬说完话之后却有些欲言又止，王郎中笑了笑了，道：“你也说了，我们本是自己人，有事不妨直说，老夫也好为你参详参详。” 张扬心里那个乐啊，是不是这就算把眼前这个便宜师父给忽悠住了？ 不过尽管心里直乐，张扬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半分，迟疑了一下才朝着王燕和王郎中弄个再次一拱手，开口道：“哎，主要还是研究所的事情。不满恩师，学生有意在英国公府所辖的庄子上建立一个药物研究所，虽然有恩师和小师姐打理，原本我应该完全无忧才对。只是恩师毕竟年事已高，更何况还需在惠人堂坐堂，而小师姐她” 说着，张扬又看了看一旁的王燕，才道：“而小师姐毕竟只有一人，本着小师姐的医术恐怕做研究院研究药方配伍还可以，但要说到药物临床，甚至和那些病人的家属打交道，我却是不忍心。固然常言道医者父母心，可小师姐毕竟是云英之身，且有诸多不便。更何况咱们初期只是研究常用药，可随着研究推进，咱们势必还会研究一些不常用的药物，单凭师姐一人只怕忙不过来。所以学生便想着恩师是不是可以召集一些杏林同道，当然也不必是恩师这种医界泰斗，哪怕是学徒也行，目的便是能扩充一下人手以便将药物研究院尽快组建起来，只有如此方能尽快帮到那些需要帮助的百姓。毕竟每耽搁一天，那些生病的百姓就多在痛苦中挣扎一天，我于心不忍啊！” 张扬一脸痛苦，仿佛再次亲历病痛折磨之状，哪怕原本对张扬有意见的王燕也不得不承认，张扬此话在理。 正如张燕所言，药物研究院早日建成一天便能早一天投入研究，那么成熟药方自然而然也会早一天研究成功并投入使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真是非常紧迫。 只是王燕有些发愣，自己什么时候答应他去什么鬼的药物研究院了？ 而且这家伙貌似问都没问自己好不好？ 可即便如此，王燕还是觉得自己入驻药物研究院绝对是不二人选，这一刻她仿佛有了一种使命感一般，心底一个声音在呼唤，王燕，你一定要将常用药研制出来，只有那样才能拯救天底下千千万万的百姓。 而另一边王郎中则满意的捋了捋胡须，这小子莫不是看上自己孙女了？ 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他巴不得张扬打自己孙女主意呢，任凭谁整日里看着迟迟未成出嫁的孙女都急。 只是王郎中也有担忧，张家毕竟是国公之家，门槛恐怕有点高 然而这种想法他只是想了想然后顷刻间就被研制成药药方给压制了下去，一旦诚邀药方研制成功，那么自己和孙女不说万古流芳也也算得上当代一代药王，那么门弟之见便无从可提了。 试问，一代药王当你张家的儿媳妇你还敢嫌弃吗？ 如果敢，全天下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 这样一想，王郎中便神采飞扬，仿佛整个人都年轻十岁似的充满了活力，当下也不管孙女的意见当场拍板道：“你且放心，只要你一旦建成药物研究院我和燕儿当日便赶来开始研究，并且我今日便四处拜访好友，为你群求你所需之人，咱们势必尽快研究出风寒之药出来。如今已然正值腊月，正是寒流侵袭之季，每年这个时候不知道所少人呢为此感染风寒，咱们早一日研究出来也能及时帮到百姓。” 如是，两人便默契的达成了协议，甚至将京城不少医生学徒都拉上了战车。 直到张扬从新回到英国公府，旺财和招财两人脸都笑抽了。 “二小公爷果然英明，不仅要把咱们家的钱全拿回来，还想把老东西的家产都弄走！” “是啊，不仅要他家的产业，还要他的孙女” 张扬一阵的头大，哥们是这样为了钱已经毫无底线的人吗？ 他想了想顿时一脚将两人踢飞。 “你家二小公爷是这样的人吗？”张扬怒道：“赶紧去看看咱们家距离府上最近的庄子在什么地方，今儿本二小公爷要去建药物研究所。” 顿时财旺、招财两人傻眼了，感情二小公爷不会又犯疯病了？ 二小公爷若是强抢民女他们还信，可开药物研究院 脑子抽了还差不多！ 两人互望了一眼，然后心里又开始腹诽，难不成二小公爷是看上了王燕那个小娘皮？ 这样一想，两人顿时茅塞顿开。 二小公爷这是曲线勾女啊果然，二小公爷就是二小公爷，行事作风不拘一格！ 看到两人老实不说话，张扬才吩咐招财道：“算了，也别去看了，我马上画一个草图，你直接找人去建就成，务必给二小公爷把事儿给办好了，越快越好！” “二小公爷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招财就对了！”招财拍了拍胸脯保证道：“绝对不会坏了你和王郎中孙女的好事，嘿嘿！” 他一边说，嘴里还一边发出一声男人都懂的坏笑。 张扬心里蛋疼，不过也懒得和这家伙解释，自己的人设貌似真有问题啊，做点儿好事就这么不被人理解？ 紧接着张扬又去了书房，用毛笔歪歪扭扭画了几间平房，当然，家里没钱就只好弄茅草屋了，甚至还专门交代了招财不用打地基。 反正就是一个临时居所，只要房间多并且够干净就成，现在还是创业的初步阶段自然要艰苦奋斗。 当然，张扬自己是不会去住的。 又交代了招财几句，然后招财就去账房支了钱，骑着马出了英国公府。 等待招财出了门，突然旺财脸色大变，赶忙道：“坏了，二小公爷坏了！” 张扬一愣，坏了？ 本二小公爷活的好好的怎么就坏了？ 顿时一脚就朝着这货屁股上一脚踢去。 旺财被踢倒在地上，也不顾身上的灰尘赶忙一股脑的爬起来急道：“二小公爷，快，快去京西防卫营，快” 第8章 别人坑爹我坑自己 第8章别人坑爹我坑自己 “啥事儿？”张扬有些懵逼，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看旺财急切的样子他却知道肯定事情很严重，于是他也没问就跟着旺财朝着京西防卫营跑去。 所谓的京西防卫营全名为京城西门防御守卫营，是明太祖时期所建五成兵马司之一，主要用于京城防卫。 不过时隔近迁，虽然京西防卫营还在，却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彪悍变成了一窝种地的农民。 这就不得不归功于明朝赫赫有名的屯田制。 当然也不是说屯田制不好，起初明太祖朱元璋屯的目的是利用士兵和农民垦种荒地，以取得军队供养和税粮。于是他便创立了独具特色的卫所制，由中央独揽军事大权，全国要地设立卫所，军丁世代相继，给养仰赖屯田。此制在维护明朝君主专制主义中央集权的统治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明太祖时期刑法苛刻，全国各地卫所那是相当的清廉，可是随着明太祖过世之后很多的东西就变了味道，以至于到了如今的嘉靖朝各地卫所混乱不堪，战力远不到当初的一半。 “二小公爷，你忘了今年年初的时候陛下御封你为正六品城西指挥，节制京西防卫营，当时你就立了规矩每月去点卯一次，后来你又说和一帮子没啥好看的这大半年都没去了。本来其实去不去也没啥，最关键的是按照军制，身为五成兵马司一营指挥每年年末需报备军机，副指挥吴勇吴大人前几天就传来口信务必让你今天之前过去一趟” 听了旺财的提醒，张扬终于记起了自己还有个城西指挥的身份。 其实这也很正常，他虽然是英国公府的次子，没有权力继承国公爵位，可毕竟英国公一门忠烈深得大明历代皇帝恩宠，是以再加之去岁嘉靖帝登基趁着笼络将门所以今年年初就恩封了张扬一个城西指挥。 虽然仅仅只是一个正六品的小官，却并不可小窥。 毕竟五成兵马司乃是守卫京师最后的底线责任重大，同时也可以看出嘉靖帝对于英国公一脉还是非常信任的。 只不过张扬这货完全就没有当官的觉悟，第一次去京西防卫营就立下了一个月点一次卯的规矩，后来更是嫌营中全是兵汉直接将全力下放给了副指挥吴勇，最后连一个月一次的点卯都懒得去了。 要不是兵部有岁末报备的军制，恐怕就算是旺财也懒得提醒一句。 两人一路上紧赶慢赶简直累的够呛。 旺财还好一些，毕竟平日里多少还走了不少路，如今小跑起来虽然累的不行至少还能坚持一会儿。 然而张扬却是根本就扛不住。 以前的张扬纯粹就是个花天酒地的混账，再加上他是次子继承爵位无望无论是现如今的英国公张仑还是以前的老国公张懋都觉得亏欠他太多，把他宠的不行。 别说放小跑，连走路都仅仅局限于一两公里路程之内，现在跑起来还没多远就上气不接下气瘫软在了地上。 不过幸好在路边碰到了一个赶着牛车拉稻草的农夫，张扬付出了三十文钱的代价后终于坐上了牛车，前往了京西防卫营。 来到京西防卫营，里面数十位汉子正站在一处营帐外愁眉苦脸的等候里面的消息，看到张扬过来都一脸气愤的看着张扬。 不过虽然气愤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这时候旺财不禁朝地上呸了一口，才扯着嗓子喊道：“京西防卫营指挥张扬张大人来了尔等千户、百户还不上前见礼？还有，让吴勇赶紧出来迎接，张大人好不容易来一回，这狗一般的东西难道连做人都不会么？” 听到旺财的训斥，一干千户百户这才纷纷上前不情不愿的给张扬见礼，旁边更有醒眼的亲卫进了营帐通报吴勇。 张扬一时间觉得浑身汗毛倒竖，难怪以前的张扬不喜欢来这边，实在是这帮人太特么凶神恶煞了。 一个个眼睛瞪的溜圆，就像自己欠他们几个亿似的。 等到众人见礼完毕散开，张扬才小声朝旺财问道：“旺财，这帮人什么情况？怎么好像你家二小公爷我欠他们钱似的？” 旺财一脸郁闷，迟疑了一下，才悄悄道：“二小公爷，咱们就是欠他们钱啊！你忘了，前几个月咱们花销太大，你就让吴勇把军饷给你送了过来这帮人貌似已经三个月没有拿到过军饷了。今天这帮杀才过来，想必便是找吴大人要饷的。” 饶是在后世见惯了各种神操作，张扬还是被‘自己’的一溜操作给惊呆了。 尼玛啊！ 人家那些二代只是坑爹，他这是连自己都坑啊！ 可以想象，三个月不发军饷究竟要丧尽天良到什么程度。 本来明朝军饷就各层大打折扣，张扬作为京西防卫营的主官就要扒一层皮，下边还有吴勇这个副指挥最后发到大头兵的手里显然就只够吃糠了。 可尼玛现在吃糠都是奢望因为钱全被张扬这个混世祖给挪用了，要不是太祖的屯田制那些个大头兵饥一顿饱一顿还能喘口气，否则早就哗变了。 然而即便如此也可以看出营里真的是危机四伏，若是再不发饷恐怕就真要哗变了。 想到这儿张扬赶紧对旺财道：“旺财，赶紧会去，去账房支500贯钱过来，记得别拿银子，全拿铜钱！” “二小公爷难道要把咱们自己家的钱给这帮杀才？”旺财有些不情愿，咱们凭本事挪用的钱干嘛要用府里的钱还？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旺财这德行还真尼玛够种！ 不过当他被张扬上了一脚之后就拉怂着脑袋照吩咐去办事了。当然这一趟到是不用他走路，军营有马，哪怕是老掉牙的老马它也是马啊！ 等旺财出了京西防卫营，张扬才缓缓朝营帐走去，他冷眼旁观，耳边不时传来一两句低声的痛骂却根本不做理会，这帮杀才真不是东西，本二小公爷不就贪墨了你们点儿钱吗？ 用得着这样吗？ 今天本二小公爷给你发钱，明儿你们就必须给我十倍百倍的赚回来！ 第9章 我的心在滴！ 第9章我的心在滴！ 张扬进了营帐，里边吴勇正苦着脸朝外面走，两人正好撞了个对面。 “末将参见指挥大人！”吴勇赶忙拱手见礼，他满脸愁容，方才之所以没出去恐怕主要还是看着外面要响的人太多，心里发憷。 可是现在张扬一来，他更是发憷。 如果张扬没来他还能找找借口糊弄过去。 毕竟只要没饿死人都不是大问题。 固然张扬挪用了军饷，可整个大明朝那个上官不挪用下面大头兵的军饷？ 要说狠，张扬都算善良的了。 京西防卫营满打满算也才区区三个月没有发军饷而已，其他地方半年，甚至一年没发军饷的都多。 难道其他地方的兵丁就不活了吗？ 扯淡！ 一个个的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而且在吴勇看来，二小公爷那点儿钱去花销完全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太正常不过了。要知道官就是官，兵就是兵，要是当官的不贪钱，那还是官吗？ 只是今儿实在是不凑巧，张扬来正赶上这帮杀才闹饷恐怕还真不好找借口。 “恩！”张扬点了点头，对吴勇的态度非常满意，然后问道：“报备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所谓报备主要是报备三个方面。 第一报备军营人数。 这一条其实就是个数字而已，基本上上报的都是满编制数量，意思就是给都指挥使司说我们营人员齐备，没有任何减员。但是实际上军营根本没那么多人，而军饷却是按照上报的数量发放，这也就是传说中的吃空饷。 第二报备的则是军械。 就拿京西防卫营来说，京西防卫营是兵马混编，有枪兵、刀兵、还有一小队骑兵，所拥有的军械就包含了长枪、长刀、战马 因为军械会磨损，也容易生锈，所以每隔一些年月一些老旧的兵器就需要更换，还有马匹也同样会因为年龄变老而丧失作战能力，如是都需要补充。 当然这也是各地主官的另一项重要收入。 最后则是机务报备，相当于文官系统的考评，总结一些基层军官一年的表现，是否立功厚着记过，作为今后升迁的依据。 这些报备的文书吴勇早就已经准备好，只是需要张扬这个主官呈报上去，他见张扬问起赶忙拱手道：“回大人，文书早已备好，大人要不要过目一下？” 说着他指了指案牍上厚厚一叠文书，然后又透过营帐的布蔓看了看外面的众人，这才小声对张扬道：“大人，要不你先在大帐稍事休息，下官出去和他们解释解释！” 对于吴勇做事张扬还是很放心的。 吴勇的父亲便是当年追随张仑的一名都尉，算是英国公嫡系一脉，否则的话京西防守营的副指挥也不可能轮到他。 如今吴勇让张扬休息自己出去和解释无疑便是想要帮张扬背锅了，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外面的那帮人还好不好糊弄。 毕竟这里是京师，而不是地方，很多操作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张扬摆了摆手，笑道：“算了，还是我去，毕竟这事儿我干的不怎么地道，刚才我已经让旺财回府中去取钱去了，想来不时便到！” 说着也不待吴勇再说话便率先去了营帐。 营帐外，一双双眼睛都死死的注视着出来的人影，而当他们看到来人是张扬的时候都不禁一愣。 要知道他们这次前来闹饷其实心里也没底，甚至可以说根本就没有指望能够拿到钱。 往日的时候他们过来都是吴勇敷衍一番，能拿到钱股然后，可若是拿不到钱他们也只能回到卫所毕竟也好有个交代。 反正就算缺饷，他们作为军官的那份是少不了的，顶多就是那些个大头兵遭点罪而已。 可是重要吗？ 根本不重要，相比起其他军营，京西防卫营已经算是良心了。 正在疑惑中，张扬已经站定在了营帐跟前，他看了看众人突然伸出一根指头开口説道：“1个时辰，1个时辰内你们把你们的人全部带来我发饷银，来一个发一个，没来的下个月请早！” 嘴上虽然这样说，张扬的心里却是在滴血 整个京西防卫营差不多一万人，就算有一部分吃空额的，除开之外也至少五千人以上，这还是往少了说。 事实上以张扬的估计绝对不下六千人。 明朝虽然因屯田制的关系饷银并不多，可往少了说一名兵卒一月也要发饷银一百八十文左右，这六千人就是将近两百贯钱！ 如果全是铜钱的话好几百斤了！ 他现场发饷银主要也是为了杜绝吃空饷，而延迟一个时辰则是为了拖延时间。 毕竟旺财从国公府账房支取银钱，再到运输都需要时间，一个时辰应该正好。 当张扬说完话，下面众人都一脸呆滞的看着张扬。 他们早就已经不报希望了，却不曾想还真发！ 是的，绝对是真发！ 如果在场只是他们这些百户、千户还好说，糊弄了就糊弄了。 可是一旦将兵卒喊过来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不发饷银弄不好那是真要哗变的。 “指挥大人此言当真？”当下就有一名千户站了出来询问。 他不是不相信张扬，是在四张扬这家伙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试想一个名满京城的混账纨绔能有什么信誉可言？ 别到时候张扬拍拍屁股跑了，最后由他们来顶杠那就惨了！ 还别说，他这一问其余人也不禁看向了张扬，虽然张扬的话他们不一定完全相信，可是事到如今他们也只想有一句张扬的亲口答复安慰自己罢了。 “那是自然！”张扬冲着问话的那名千户笑了笑，朝他反问道：“难不成你以为本指挥吃饱了没事做找你们消遣这玩？有那功夫本指挥还不如去清楼找俩青清倌人听小曲呢！” 那名千户张扬认识似乎名叫李成龙，据说乃是从一小旗因功实打实升迁上来的。 这样的人虽然有点儿刺头，但是不得不说那是相当有本事的。 “那下官便代手下的八百三十六名弟兄谢过指挥大人了！” 第10章 劳资就是来发财的！ 第10章劳资就是来发财的！ 李成龙顿时一喜，朝着张扬一拱手便朝营地外走去，看来是真准备回千户所召集手下人马前来领取饷银了。 李成龙一走，其余千户百户都有些迟疑，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一时间有些愣神，直到看到吴勇出来后才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吴勇，想听听吴勇到底是什么意见。 毕竟张扬虽然是京西防卫营的指挥，但是实际上吴勇这个副指挥才是真正的掌权者。 “玛德，指挥大人让你们回去带人过来拿钱听不懂吗？”吴勇黑着张老脸朝着观望的人群骂道：“不过话说好了，谁特么的要是敢带些不相干的人过来可别怪我不客气。这可是指挥大人从府里拿的钱出来，要是还敢打吃空饷的主意劳资不把他的屎打出来我吴勇这个吴字就倒过来写！滚！” 听到吴勇发了话，众人顿时终于松了口气，与此同时心里也暗暗庆幸今天还真赶上了好时候。 若是错过了今天指望吴勇这货拿钱出来，做梦！ 梦醒了啥都有了！ 顿时，一群人都满脸笑容的朝营地外奔去，生怕若是慢了饷银被其他千户所先一步领完自己的千户所可就遭殃了。 等到这些基层军官全部都出了营地，张扬这才笑呵呵的回了营帐。 先前跑的太累，直到现在他都还没缓过劲来。 进了营帐张扬直接就坐到了主位上，翘起了二郎腿，吴勇则在一旁坐着，随时准备接受张扬的差遣。 少时便有亲卫端着茶从外面走了进来。 “指挥大人，喝茶，呵呵！”这亲卫也是醒眼的，他对张扬的脾气也了解几分，如果不伺候好这位爷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年头能当上亲卫的都是主官的心腹之人，以前也是伺候过张扬的，现在由他端茶送水也是熟悉。 张扬一边喝着茶水，约莫坐了半个时辰旺财就骑着老马回到了营地。 在他的身后跟着一辆牛车还有好几位国公府的家将，牛车上正是按照张扬的吩咐满满当当装着整整五百贯钱，堆的跟一座小山似的，若是没有家将护卫一般人还真不敢来。 “二小公爷，我来了！”一进营帐，旺财就开始表功了，他揉了揉大腿诉苦道：“我回府之后便立即找了管家按照您的吩咐去账房支了钱，然后带着家将连气都没喘一口就过来了！” 这家伙就是个人精，随时随地都在找存在感。 张扬笑了笑，顺手就将手里的茶递了过去，笑道：“来，赏你的！” 旺财结接过茶喜滋滋的喝了起来，真香 很快，营帐外就闹哄哄的一片。 显然已经有千户带着该卫所的兵卒赶来了。 张扬又歇息了一会儿，直到外面咋闹声不断他才带着吴勇再次出了营帐。 一处营帐，张扬顿时眼睛都惊呆了。 外面人头涌动，黑压压的一片，全是人！ 只不过这些人说是兵卒还不如说是一群民夫，虽然都穿着兵甲可根本就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精气神，最重要的是他们手上拿着的刀枪全都锈迹斑斑饶是张扬这个严格意义上根本就没有从过军的人都有些担心他们手里吃饭的家伙会不会还拿在手里一不注意就断成两节 他清了清喉咙，然后在吴勇陪同，亲卫们护卫下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营帐外。 这时候旺财自然不肯当个透明人，他也指挥者国公府前来的两名家将搬着一张桌子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二小公爷，你还是站在桌子上说！”旺财指了指前面黑压压的人群道：“不然的话那些穷鬼根本就听不到！” 听旺财这么一说，张扬还真觉得有可能。 自己若是不登高讲话的话，鬼知道是他这个指挥在讲？指不定他说的唾沫飞起，人家还以为谁在鬼叫呢！ 而且最关键的是给这么多人讲话好尼玛有成就感！ 在数千人目光的注视中，张扬缓缓的爬上了桌子。 不是他不想直接跳上去，而是根本就跳不上，也不敢，万一来个狗吃屎那就不好看了。 他这上桌的方式有些另类，顿时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不过效果不错，场面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所有人都知道那站在桌子的青年便是京西防卫营指挥，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张扬。 张扬站在桌子上，懒懒散散的就像个无赖，他瞥了瞥下面的兵卒吊儿郎当大声道：“今天，本二小本指挥听说，就你们，对，就你们这群，说本指挥讹你们的饷银拿去赌了，以至于你们三个月都没发饷，给本指挥说说，到底是哪个龟孙说的？站出来，看本指挥不打死他！特么的，本指挥是那样的人吗？” 他在桌上说着话，下面所有人都看着脚尖。 一个个的心里都暗骂道，可不就是你这混账把咱们的饷银拿去赌了吗？就算没赌，那也是拿去逛窑子了！ 可是这话他们也就只能在心里骂几句，真让他们当面说出来，他们还不敢！ 真要说了，以这位爷的尿性，鬼知道会不会半夜被人打闷棍。 看到下面默不作声，张扬依旧怒不可恶，继续道：“本指挥也不怕你们嚼舌根，我乃英国公嫡传四世孙，说的好听点就是你们所谓的贵人，说的不好听，我生来就是就比你们高一等。还别说，不管你们认不认，就是这个理！劳资吃的是三珍海味，玩的是青楼花魁，就连穿的也是绫罗绸缎，随随便便一顿饭够你们吃一年还多！你们也不想想，就你们每月那三瓜俩枣够本指挥做啥？是吃一顿宵夜呐，还是吃顿晚饭？简直晦气！” 说着，张扬便把目光看向了旁边的旺财，问道：“旺财，告诉这群穷鬼，这几天你家二小公爷我治病发花了多少银子！” 旺财当即挺了挺胸膛，一脸鄙视的看了看前面密密麻麻的人头，高声回道：“回二小公爷，昨儿给王郎中结药费，一共是509贯钱，嘿嘿！” 509贯，绝对没有丝毫作假，确确实实就是王郎中给张扬治疯病的药费，所以张扬才有了想霸占不，想拜师王郎中的想法。 顿时，下面一阵惊呼声，经久不息。 509贯，那是好多人想都不干想的数字，如果全是铜钱堆在一起都能把人给活埋了 可偏偏却没人不信，似乎也证实了张扬根本就看不起他们那点儿饷银。 毕竟他们五六千号人一人三十文，一个月也就那么两三百贯饷银而已，真和人家的消费比起来不就是吃几顿饭的钱吗？ 还没等众人去想饷银到底去哪儿了，就听到张扬继续臭骂道：“劳资说来本就是来赚钱后的，可就你们那点儿东西本指挥还看顾上眼，还想着等赚了钱给你们这帮穷鬼喝口汤啥的。可你们这帮吃里爬外的混蛋竟然污劳资的名声，简直是是可忍，他叔叔也不能忍！等会发了钱之后，各千户百户毒好好给本指挥查查，务必给本指挥找出10个不，20个嚼舌根的混账！” 几位千户顿时脸色一沉，都互相对望了一眼，都在想等会儿自己千户所应该交几个替死鬼出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都懂！ 下一刻。 “指挥大人威武霸气！”当下，就有一名千户高声为张扬站台了，这位爷是英国公一系，他接着张扬抛出来的梗反问道：“敢问指挥大人想到了啥赚钱的法子？我等呵呵，我等兄弟也好跟着指挥大人打打牙祭！” 这话其实就是之前张扬让吴勇专门交代人问的，一般的兵卒根本就想不到这个层面去，所以有时候还真就需要这么个捧哏的专业人才，不然事儿还真不好办。 当然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自己就是来赚钱的整个大明朝恐怕也就张扬了，换做其他人还真不敢。 毕竟，张扬有疯病，既然有疯病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下面的兵卒却没有一个人反驳，其实他们也明白这就是大明朝如今的常态。 在卫所里，军官就是天，就是地，至于军户说是军人，其实就是这些军官的奴隶，世世代代都是为他们赚钱的工具。 张扬说来赚钱，他们也觉得理所应当，毕竟到处都一个样。 张扬心里默默的为这家伙点了32个赞，哈哈一笑道：“本指挥做的自然是大生意！”说着，又指了指旁边旺财拉过来的铜钱道：“这里是五百贯，发了一个月的饷银应该还能剩下两百来贯，待会儿我便给个药材的名单，你们回去之后便上山把药给劳资挖回来，本指挥全部以药铺双倍价钱收购。不仅如此，还收购药材种子，价格嘛，就定药材价格的二十倍！” 轰！~~~ 顷刻间，下面人群就炸了！ 指挥大人真的疯了？ 如此高价收购药材，那岂不是等于白送钱？ 第11章 钱是个好东西 第11章钱是个好东西 众人兴奋得眼睛里发出光来，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指挥大人发饷银了，还要带着他们赚钱。 好是好，关键是这等好事怎么会落到他们这群穷当兵的身上？ 更何况开腔的指挥使大人恶名在外，平素就是个不务正业，流连于烟花柳地的浪荡子，这会儿突然一本正经要收购药材，众人心里不由地打了个问号。 他们这帮泥腿子，平时里一边操练，一边种地，穷得上顿接不到下顿，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遮体的，哪有功夫陪指挥大人白忙活。 有脑子精明的，壮着胆子问道：“指挥大人想要收购药材，为何不去找城中的药材商人？” 此言甚是，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如果指挥大人有心收购药材，药材商手中的药材，无论是品质，还是数量，肯定都是优选。 张扬自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关键是用什么药材都是保密的，岂能让药材商人知晓。 不用张扬回答，一旁的旺财已经凶神恶煞地朝那人冲了过去，手指头快戳到人脸上了，怒斥道：“指挥大人给你们赚钱的机会，你们不知道感恩戴德，居然还敢质疑？”像极了电视剧里狗仗人势的狗腿子。 还别说，旺财这一套还颇有成效。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旺财递给主子一个邀功的眼神，这事我办得可行？ 张扬内心爽得一塌糊涂，面子上却要装得若无其事。 身为领导，他觉得大人要有大量，也不要搞得太夸张，远远地回给旺财一个眼神，够了。 旺财朝人吐了一口唾沫，表达唾弃后，转身，满脸堆笑，屁颠颠地回到主子身边。 张扬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诸位放心，本指挥做生意，向来信奉买卖自由。信劳资的，等会到副指挥这里领药材单子，根据单子上面的药材上山采挖，回头到府上找旺财，双倍价格收购。” 说到这里，他视线扫过乌压压的人群，冷笑一声，道：“不信我的，回头药材被人挖光了，别后悔就好。” 话已至此，张扬也不多说，从桌子上蹦下来，拍给吴勇一张单子，“找人把单子誊写数份，分给那些想挖药材的士兵。” 吴勇看着单子上写的蒲公英，苦地丁，板蓝根三味普普通通的药材，一头雾水地问道：“大人，这些都是治什么的药材？” 张扬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治什么？包治百病。 往日里，张扬感冒发烧，头疼脑热，去医院，医生少不了开一盒蒲地蓝消炎片给他。 起初，他觉得蒲地蓝这名字特别高深莫测，源远流长。 等他一看配方：蒲公英，苦地丁，板蓝根，好家伙，可不就是蒲，地，蓝！就这样，蒲地蓝的配方被他深深记在脑海里，拿橡皮擦使劲擦都擦不掉。 就像是吃烧烤喝啤酒，看电影吃爆米花，生病必须是吃消炎药，百搭啊。甭管什么病，先给消炎，总归没得错。 当然，配方只是配方，而且他只知道配方却不知道比例，至于究竟如何配伍还的等药物研究所成立之后研究。 但是无论如何张扬感觉反正只要有一定疗效外加吃不死人也就对了！ 反正这个时代的人药物抗性低，一把香炉灰都能止血的时代，你能指望有多高的疗效？ 像蒲地蓝这种消炎药，在明代，在他张扬的推广之下，必当大放异彩。 一想到即将滚滚而来的银两，张扬内心的喜悦无法抑制，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耐克。 倒是旺财有点操心，悄声说道：“二小公爷，这些寻常药材，用不着双倍价钱收购，药材铺里有的是货，便宜又够量。” 张扬白一眼他，“你懂个屁！” 他脑海里的药材生意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蒲地蓝就算了，后面还有板蓝根感冒冲剂，川贝枇杷止咳糖浆等等等等。 以他那单薄的记忆，搞几个惠及普罗大众，又吃不死人的药方来，轻轻松松的事。 第一步走蒲地蓝，不过是给这些穷得眼睛发绿的子们一个见证奇迹的机会。 等他们收了真金白银，后续，自个药物实验室需要的药材，就是上天下海，他们都能硬着头皮找来。 抛砖引玉的事，旺财自然不懂，但是他懂一点，主子的话就是命令，不容置疑。 那群穷当兵的里面有不少想钱想疯了的，当下拿了药单就上山了，太阳还没下山，就背着竹篓子到英国公府换钱了。 带着根须的蒲公英和地丁草，裹着泥巴的板蓝根自然算不上能卖的药材，旺财虽不懂药材，也见过药材铺的正规药材，见到这些不入流的东西，顿时恼了，扯着嗓子嚷道：“你当我们英国公府是收垃圾的？什么玩意儿就往我们这里送！” 当兵的当即黑了脸，“指挥大人给我们的单子上写的就是这三样，怎么可以不认账？” 双方拉拉扯扯，声音越吵越响。 后院，张扬正躺在软榻上，一边嘴里吃着葡萄，手里吃着小翠的豆腐，忽闻前院一阵嘈杂，好像有人在吵闹不休，不悦地问招财：“前面吵什么？” 招财去前院问了，即刻回道：“二小公爷，京西防卫营的几个子拿着带着泥巴的几颗药草来换钱，被旺财拦住了。” 张扬听了，一跃而起，带着招财急匆匆往前厅赶。 走到半路上，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件事，嘱咐招财道：“快，去惠人馆把王姑娘请来。” 招财偷瞧了少爷一眼，道：“王姑娘问起，该怎么说？” 张扬瞥一眼招财，这种小事，还用小爷教你？ 招财缩了缩脖子，心领神会，“小的知道了，小的马上去请王姑娘。”转身一溜烟跑远。 张扬来到前院，就看见旺财带着家丁和三个子吵得面红耳赤，就快动手，当即面露不悦。 旺财远远瞧见二小公爷面色，大叫道：“都别吵了！” 众人听他吆喝，转身看到张扬，赶着朝他弯腰行礼。 “指挥大人来了，你可得给我们主持公道。” “二小公爷，您看看，他们都拿什么玩意来糊弄我们？” 张扬眼角一瞟，看见三竹篓子里带着泥土气息的蒲，地，蓝，顿时一个头有两份大，果然，这些子哪里知道如何晾晒药材。 “旺财，把这些药草按照双倍价钱收了。” 旺财眼珠子快瞪出来，“二小公爷，这些可算不上药材。” 第12章 二小公爷我说话算话 第12章二小公爷我说话算话 “小爷我一言九鼎，我说按照药铺双倍价钱收，就双倍价钱收。” 张扬声音一响，旺财哪敢顶嘴，一个眼神，下人们赶紧拿秤的拿秤，找账本的找账本。 三个见随便挖来的药草即将被高价收购，顿时喜形于色。 新鲜的药草，水分比较大，洗净晾干，能有原本的一成分量就不错了。他们大着胆子送来英国公府，也是撞撞运气。没想到碰到人傻钱多的二小公爷。 京城传言，英国公的二小公爷是个仗着家里有钱，不学无术，脑仁没有瓜子仁大的二傻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三人互相递了个眼色，兄弟几个，今晚别睡觉了，咱们连夜上山挖药材，狠狠挣二傻子一笔啊。 张扬也不拆穿他们的心思，只等旺财称好分量，淡淡地说道：“旺财，现在药铺收购这种新鲜的蒲公英，苦丁草，板蓝根都什么价格？你一定打听清楚了，按照市面价格的双倍算，断不可亏待京西防卫营的人。” 旺财苦笑一声，道：“二小公爷，您不知道，刚挖出来的蒲公英，苦丁草，板蓝根，根本就不值钱，药铺不收的。” 听旺财说不值钱，不乐意了，“指挥大人当时的清单上就写了这三样，怎么就不值钱，不收了？” “对，指挥大人当着京西防卫营全体官兵面说了，双倍价钱收购清单上的药草，可没说新鲜的不要。” “就是，大人，我们都是照大人的吩咐，拿着清单上山采药的。” “刚挖出来的药材可不就是带着泥巴的。大人，你可不能不认账？ 听他们这意思，要怪只能怪指挥大人清单上没写清楚。 旺财跟在二小公爷后面，向来都是欺行霸市，占人便宜，此刻大大地不爽了，摆出恶霸的派头来，大声嚷道：“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们二小公爷收的是药材，你们这都什么玩意儿？哪个药铺会收？药草要晾晒干净，才算得上药材。” 手一摊，“我们当兵的那里懂晾晒药材？” “指挥大人这样就是在为难我们。” “早知道，我们就不该听指挥大人的话，上山采药。” 一来一往，几人又扯着嗓门吵了起来。 嗡嗡嗡地吵架声听着就烦人，张扬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下，眉头微蹙，正待发飙，一旁的小翠已经奉上泡好的龙井。 吹开茶叶，轻轻抿一口，幽幽茶香从鼻端沁到咽喉，整个人都清净了不少。 喝完，茶杯重重落在桌上，惊得众人一愣，顿时鸦雀无声。 二小公爷的身份，京西防卫营指挥的官职，还是有点分量的。 张扬学着上学时班主任特有的语调，不急不暖地来了句：“你们当英国公府是菜市场？” 一个个缩着脖子，低头看着脚底，不敢回话。 张扬享受着权力带来的蜜一般的安静，悠悠地来了句：“旺财，他们三人辛辛苦苦上山一趟，你总要给他们算点钱，至于价钱嘛，照药铺收购价格的双倍就好” 这下，旺财总算懂了主子的心思，装模作样地打了会算盘，说道：“刚挖出来的蒲公英，苦丁草，板蓝根，本来没人要，就算是有人要，最多半文钱一斤，我们英国公府双倍价钱收购，那就是一文钱一斤——” 话未说完，就被出声打断，“指挥大人，我们三人今天来，就是先探个门路，您可不能忽悠我们大家。” 听这话，有威胁的意思了。 张扬嘴角一歪，刚想起身发飙，身旁的旺财已经先一步出手，一脚踹翻了的背篓，满筐的药材散落一地。 “你们也不看看自个身份，几个子也敢在英国公府撒野！别以为我们二小公爷实诚，守信，阿猫阿狗的就想占他便宜！”此话一出，英国公的家兵将三人团团围住 不得不夸一句，旺财真是个称职，合格的狗腿子。一番话气得三个子面色发青，说不出话来。 既然有人喜欢做黑脸，张扬也不用下场做撕逼的脏活累活，乐滋滋地喝着茶。 见主子满意，旺财越发嚣张了，“二小公爷收你们的药材，那是给你们面子，识相的，就留下药材，不识抬举的，就拎着自己东西滚蛋！” 气得三个子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连张扬都觉得旺财这戏演过头了，有点强取豪夺的意思了。 小旺，生意不是这么做的，来，让张哥教教你。 张扬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就诚信经商，发表一番高谈阔论，招财带着王燕进门了。 和上次一样，王燕做男装打扮，一袭素净的青色长袍称得一张小脸肤若凝脂，眼如寒星，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黛。 三个毛里毛躁的哪里见过如此姿容清秀，难辨雌雄的可人儿，均是一怔，眼珠子黏在王燕身上，跟苍蝇见到了蜜糖似的，赶都赶不走。 张扬不乐意了，脸拉得老长。王燕是他的小师姐，换句话说，两人都是一家人，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他张扬的人。他张扬的女人能让人这么肆无忌惮地瞧着？ 连招财都看不下去了，大声斥道：“看什么看！王姑娘可是我们二小公爷的人！再看，小心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听到招财这番话，三人心里都松了口气，还好，面前的可人儿是个女的，要是她是男人，那自己这般失魂落魄，岂不是……幸好幸好。 王燕虽不喜外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但是听了招财的话更为气愤。她王燕什么时候成了二小公爷的人？ 外人贪图英国公府的权势和财富，对他趋之若鹜，恨不得争着抢着嫁进英国公府。可是王燕不那么想，她一不缺钱，二不看重权势，从未想过高攀英国公府，更何况还是臭名在外，行事放荡的二小公爷。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就有了愠色，斥责招财：“你休要胡说八道，坏了我的名声。” 招财只当小娘皮面皮薄，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反倒讨赏般地望向张扬，二爷，我干得不错。 第13章 你真是个人才 第13章你真是个人才 张扬笑嘻嘻地看向王燕，“师姐来的正好，他们刚刚上山采了药草，还不懂怎么晾晒，你来教教他们。” 王燕早就留意到散落在地的药草，疑惑地问道：“这些是？” “蒲公英，苦地丁，板蓝根。” 王燕脑子转得飞快，《神农本草经》，《四部医典》，《黄帝内经》在脑海里过滤了一边，蒲公英，苦地丁，板蓝根都是性寒，清热解毒的药材，难道是有人中毒，需要解毒汤。 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张扬，只见他气色红润，精神焕发，看不出一丝中毒的症状，忍不住问道：“何人中毒？” 张扬一愣，“没人中毒。” “那你准备三味清热解毒的药材做什么用？” 张扬轻轻一笑，凑到王燕耳边，故作高深地说道：“英国公府的百年秘方，恕不外传。”王燕常年和药材打交道，浑身散发的药材特有的幽微柔和的芳香，搅得张扬脑子一乱，奇想大发，深信男装之下一定遮盖着秀美。 英国公武将出身，靠自己一身武艺打下一片江山，哪会有什么家传的医药秘方，多半是强取豪夺过来的东西。 王燕暗暗冷哼一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换做别人，被人翻白眼，可能会恼羞成怒。可是在张扬这里，他却把王燕翻白眼的行为，划分在打情骂俏的行列之中，顿时越发放肆起来，一把抓起王燕白嫩的小手，在手中把玩，“等你成了我的人，秘方就不再是什么秘密。” 这人脑子有毛病？谁说要做他的人？王燕气得满脸通红，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冷冷道：“二小公爷，请你放尊重点。” 小娘子够劲啊，张扬越发喜欢了。没事，日久天长，将来，他和王燕在药物研究所出双入对，朝夕相处的，还怕建立不起深厚的感情？ 以往，名不见经传的张扬是不走寻常路的舔狗，受制于金钱，他追求女神的道路格外坎坷。如今，他已经是英国公的二小公爷，身份尊贵，没理由重走舔狗之路。 更何况，当前情况下，他需要王燕为了他的制药大业作出奉献。 “师姐，你教教他们晾晒药材。”张扬识时务地转移了话题。 “这个不难。”对着三名垂头丧脑的，王燕倒是落落大方，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详细周到地教他们如何采挖药草，如何清洗，如何晾晒。 旺财凑到张扬身边，低声道：“二小公爷，这王姑娘有些不识抬举啊。” 不等张扬回话，招财已经辩解道：“别听他瞎说，刚才我去惠人馆，一说二小公爷遇到麻烦了，王姑娘急得不行，衣裳都来不及换，就跟我出了门。” “当真？” 招财拍着胸口，打包票道：“比真金白银还真。” 张扬板着的脸瞬间舒展开来，一派清风拂面。 等到王燕教会三晾晒药材，张扬也很豪气，让旺财给三人每人预支了一贯银子，让他们把按要求晾晒好药材之后，送来英国公府，还是那句话，按药铺的双倍价钱收购。 三人拿了钱欢天喜地离去，当天夜里，明晃晃的火把将京城附近的山野映得和白天一般。不知情的以为山上出了贼人，官兵通宵抓贼。知情的都晓得，那是京西防卫营那群穷得叮当响的子们找到了新的赚钱门路——挖药草。 别的部队上午种田，下午操练，京西防卫营上午上山挖药材，下午晾晒药材，整个营地都飘着幽幽的药香。 眼瞧着手里的铜板越来越少，家里库房里堆满了药材，负责记账的旺财急了，跑去药物研究所找张扬。 “二小公爷啊，我们家库房都堆满了药材，过阵子，老爷回家，恐怕不好交代啊。” “怕什么？都是我赚钱的宝贝，就是爹回来了，也得夸我能干。” 张扬这阵子成天和王燕混在一起，琢磨着蒲地蓝的配方。根据王燕的意见，又加了一味中药，清热解毒，燥热去火的黄芩。四管齐下，保证效果显着。药方制成，只是尚未进行临床试验。 旺财急得嘴角冒泡，“老爷下月就回来了，您可得尽快处理啊。” 听到旺财嘶哑的嗓音，张扬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笑眯眯地望向旺财，亲切地问道：“旺财，最近上火了？” 和蔼可亲的目光盯得旺财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架不住自己那颗急于表功的心，“二小公爷，为了您收购药材的事，小的我连着三个晚上没睡好觉，生怕给您记错了账，弄错了东西。” “辛苦辛苦，”张扬话锋一转，“我这里有师傅开的去火的中药，你要不要试试？” 凭着本能，旺财觉得二小公爷的便宜占不得，支支吾吾道：“王郎中开的药太贵了，小的吃不起。” “无妨，看病重要，小爷帮你垫着。” 在当旺财感动得鼻酸眼涩，快要落泪，就听见张扬接着说道：“回头在你月钱里扣就好。” 果然，没有人能在二小公爷身上占到便宜。 一剂药粉下去，旺财一整天都没能离开茅房，拉肚子拉了一整天，夜里面全身瘫软，差点掉粪坑里淹死。 亏得张扬惦记着药效，让招财去找旺财，将脱水瘫倒的旺财从茅房里扛了出来，救了他一条小命。 张扬把情况跟王燕一汇报，得出结论，四味寒凉的药材加在一起，药效太过强大，不适合身体虚弱者。 两人琢磨着，分量减半，再找人试试。 英国公的下人们发现，不靠谱的二小公爷突然变得宅心仁厚，关心起下人们的身体健康来。不少人收到了二小公爷亲手泡发的药粉，感动得双眼直落泪。吃完药，个别人拉肚子拉到虚脱，个别人没什么效果。 经过一轮一轮的真人实验，半月之后，终于清热解毒剂正式成形，隆重推出市场。 起初，王燕对于怎么卖，卖给谁还有些疑惑，等她见识了二小公爷的营销手段，不得不感叹一声，绝了，二小公爷真是个人才。 第14章 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第14章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王燕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用郎中，怎么卖药？ 在她的概念中，郎中治病，望闻问切一步都少不了。胡乱吃药，吃出毛病来，怎么办？ 当然，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张扬之时张扬就曾经提过，可是到了现在她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毕竟传统这东西实在是根深蒂固，很难让人接受新的事物。 张扬才不管这些，蒲地蓝的药方，他信心十足地问过王郎中，“会吃死人吗？” 王郎中沉吟片刻，有所保留地说道：“这个配方，这个剂量，吃死人倒不至于，但是有没有效果，很难说。”毕竟这张秘方出自二小公爷之手，这个性格乖张，不甚靠谱的徒弟，让王郎中始终不太放心。 张扬微微一笑，并不作解释。 后世，蒲地蓝消炎片作为一种常见的抗菌消炎片，早就在各大医院卖得红红火火，无数人包括张扬，都亲身验证过蒲地蓝的奇效，怎么会没效？ 根据张扬个人经验，蒲地蓝对治疗咽炎，扁桃体炎，效果尤为显着。 如今，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机会，张扬就能让五百年前的明朝人民提前感受到现代医学的魅力。 没有机会，那就自己创造机会。 听音阁有个头牌，名叫青鸾，人如其名，声若黄莺，空灵而婉转。 老鸨为她单辟了场子，新搭了班子，连演出的台子都与旁人不同，中间隔着一道白色的屏风，青鸾隐坐在屏风后面，专心抚琴唱歌。只问其声，不见其人，更为其添了一份神秘。 起初，京城的公子哥们也不甚在意，不露脸啊，想必是长淂上不了台面。 直到屏风后面亮起温暖的灯光，琴音幽幽响起，似梦中呓语，一句“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唱出，歌声婉转剔透，众人的心瞬间被这缥缈的歌声带走。 什么叫出谷黄莺，什么叫昆山玉碎凤凰叫，原本没人知晓，此刻，都知道了。世上竟有如此好听的声音，一曲唱罢，竟有绕梁三日余音不绝的效果。 京城之中有如此动听的嗓子，专心吃喝玩乐的富贵闲人二小公爷自然不会错过，第一次光顾，就心痒痒得不行，砸了不少大手笔的礼物送青鸾，想要一睹佳人的真面目。 只是那听音阁不是普通的青楼，背后势力庞杂，连一向狗眼看人低的旺财和招财在里面都不敢造次，生怕惹祸上身。 张扬醒来之后，早把没见过面的青鸾抛在耳后，直到一日招财向他禀告：“二小公爷，您在天音琴行订做的古琴已经送货，青鸾姑娘很是满意，让您有空去她那听小曲儿。” “谁？” “听音阁的青鸾姑娘。” 张扬脑海里搜索一番，终于想起当初花了五百贯银子，为青鸾订做古琴的荒唐往事，顿时心疼得肉疼。 为了一个脸都没见过的姑娘，居然花掉了五百贯，这和后世为乔碧萝殿下，刷了十几万礼物的宅男有什么区别？都是败家子啊。 张扬秉持着绝不让任何占便宜的心态，决心收回这笔账。 “走，去听风阁。” “好勒！”招财带着张扬直奔听风阁。 听闻二小公爷来了，老鸨热情得不行，将张扬直接引到二楼青鸾的闺房。 房中也有一块大大的白色屏风，青鸾就坐在屏风后面，隐隐露出个苗条的身影。 张扬坐在青鸾房间里，看着白色屏风，心里直笑，想不到明代青楼的老鸨竟是个故弄玄虚的营销高手。 放开给人看，众公子哥未必在意，如此藏着躲着，反倒惹得人心七上八下，究竟是何等天人之姿，连老鸨都舍不得将人给人看？ 真是美若天仙，早就放出来给人看了。就是姿容一般，才喜欢糊弄玄虚，糊弄些没见过世面，人傻钱多的公子哥。 歌声响起，清脆的声音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妙是妙，问题是张扬在后世听过太多动听的歌声，心动过太多次，心动阀门比一般人高出许多，这种程度的歌声不足以打动他的心。 一曲唱毕，张扬懒懒散散地拍了下掌。 从掌声就可听出张扬的不屑，屏风后的青鸾第一次对自己的歌声产生了怀疑，掂量再三，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小公爷，今晚的小曲儿可还满意？” 张扬啜了口酒水，淡淡回了句：“就那样。”那语气就好像是说，你青鸾，和楼下唱小曲的玉儿，婉儿，没什么区别。 隔着屏风都能感受到对面的青鸾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语带哽咽地说道：“二小公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女儿家委屈的语气本来是想博男子同情，却不想张扬冷冷地说道：“出来卖唱的，就不要这么矫情了。赶紧唱点好听的，让爷高兴高兴。” 此话一出，连奉酒的招财都感受到了张扬的不快，赶紧催着青鸾再唱一曲。 那一夜，拿着牌号的二小公爷就像个无情的点唱机，不停地催着青鸾再来一曲。一连唱了十来曲，青鸾累得声音都哑了，“今儿唱不动了，还请二小公爷明日再来。” 一旁的小厮也陪着笑脸打哈哈，道：“想来二小公爷也听累了，不如今日就散了，明日——” 话说一半就被张扬伸手打断。 他放下酒盏，黑着脸说道：“今儿，是小爷我没出够银子，还是说五百贯银子订做的古琴不合青鸾姑娘的心意，想听一首好听的曲子，就这么难么？” 主子不悦，招财也跟着瞪了一眼小厮：“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吓得小厮脖子一缩，悄悄溜走了。 二小公爷是青鸾的忠实听众，半年来为她砸了不下一千贯银子。青鸾思来想去，硬着头皮接着唱。 小厮领着老鸨来救场时，青鸾已经嗓音嘶哑，破了音。 不等老鸨开口，张扬皱着眉头，先发制人，“程妈妈，你们听风阁的头牌就这样的水平？这是欺负小爷我不懂听曲呢，还是说拿小爷我不当事？” 知道二小公爷来者不善，老鸨当即赔笑道：“今儿青鸾的嗓子坏了，我找玉儿，婉儿来陪二小公爷。” 张扬冷笑道：“我可是给青鸾送了五百贯的古琴，你让我去楼下听玉儿，婉儿唱曲儿？” 老鸨听出话外之音，脸垮下来，“二小公爷的意思是？” 第15章 听音阁什么来头？ 第15章听音阁什么来头？ 张扬嘿嘿一笑，腆着脸，神色自如地说道：“既然青鸾不能为小爷抚琴唱曲，不如就由小爷我收回古琴。” 此言一出，众人都傻眼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老鸨在青楼里混了一辈子，头一遭见到公子送给姑娘的礼物，事后，堂而皇之地想要收回，一时间给气笑了：“二小公爷，您这是在说笑。” 一旁的招财悄悄拉了拉主子的衣角，提醒道：“爷，听音阁，咱惹不起。” 这世上，还有英国公府惹不起的人物？ 张扬偏偏不信这个邪，冷冷说道：“小爷我没心情说笑。” “区区一张古琴，有什么可稀罕的！”屏风后面的人儿冷哼一声，“还你！” 桐木做的古琴冲破纸做的屏风，径直飞了出来，差点砸到张扬身上。张扬本能地身体一侧，古琴擦身而过，摔在地上，咣当一声，四分五裂。 五百贯钱买的古琴就这么碎了，张扬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五百贯啊，那可是堆成小山的铜钱，京西防卫营上千官兵三个月的军饷啊，就这么化为乌有，着实令人心疼不已。 一个卖唱的居然这么大的脾气，张扬火了，起身就往后冲。他倒要看看屏风后面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敢在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面前耍威风。 不等他越过白色屏风，两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倏地出现在他面前。 两道寒光扑面而来，张扬心中一凛，暗道：坏了，这两人是高手，今儿要把小命交代在这里了。 就在寒光森森的刀锋快要碰到张扬脸上竖起的汗毛时，菩萨显灵了。 “住手！”屏风后面的青鸾出言救了张扬一条小命。 接到命令，两道黑影瞬间消失无踪，就好像他们从未出现过。 张扬身子发软，动弹不得，任由招财搀扶着，出了听音阁的大门。 夜风一吹，头脑顿时清醒过来，这才发觉后背湿了一大片，冷汗一直淌到腰里。 钱再重要，也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钱没了可以再赚，命丢了可就gaover。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问道：“这听音阁什么来头？” 招财苦笑道：“一年前，听音阁刚开张时，内阁大臣的公子在里面喝醉酒了闹事，被人抬着扔了出去。酒醒后，搬救兵来，想要给老鸨颜色看看，结果趾高气扬地来，灰头土脸的回去，从此再也不敢进听音阁的大门，也没人敢在听音阁挑衅闹事。” 京城里，敢对内阁大臣动手的，除了皇宫里的大佬，还会有谁？ 想起黑衣人矫捷的身手，和青鸾姑娘的口气，张扬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鸨不许外人见青鸾的脸，想必是那位青鸾非富即贵，不能给外人见到。 带着侍卫，自由出入皇宫，任性妄为的，除了皇帝的亲妹妹荣祥公主，还能有谁？ 张扬脑子里轰一声巨响，玩大了，这次真的玩大了，他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后悔。得罪谁不好，怎么能得罪皇帝最为爱护的亲妹妹？ 这会儿回去，给公主磕三个响头，还有救吗？ 张扬望着灯火通明的听音阁思虑片刻，终是没敢迈腿进门。不怕跪地求饶没了面子，就怕黑衣侍从手中的刀不小心落到了自个脖子上。 回到府中，张扬思来想去，觉得要弥补今晚的失误。 “招财，你听听音阁探探消息，看青鸾姑娘气消了没？” 离开听音阁，招财又恢复了他身为英国公家将的迷之自信，“二小公爷，一个卖唱的清倌人而已，管她气不气的，随她去。” 张扬在听音阁受了惊吓，心里憋着气，这会儿怒气如山洪暴发，对着招财就是一脚，“叫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 “小的马上去。” 见张扬发火，招财一溜烟地出了门。 临走，张扬嘱咐道：“看着点，有什么消息，尽快向我汇报。” 招财办事伶俐，第二天上午就传回消息。 听音阁的老鸨放话出来：青鸾姑娘嗓子哑了，闭门养嗓子，谢绝接客。 咿咿呀呀唱了半天，能不嗓音嘶哑，喉咙发炎么？怨谁，都怨张扬。 他嘿嘿一笑，机会来了。 灯光初上，张扬特意打扮一番，拎着提前备好的礼盒，带着病愈的旺财，直奔听音阁。 还没进门，就被守门的小厮告知：“青鸾姑娘不在，二小公爷请回。” 平日里，若是吃这样的闭门羹，张扬早一个巴掌招呼上去了，昨晚差点在听音阁吃大亏，张扬也懂得变通，笑容满面地说道：“我找程妈妈。” 老鸨程妈妈见到二小公爷，没了往日的热络，自顾自坐着喝茶，懒洋洋地打了声招呼：“二小公爷来了，看茶。”闭口不提青鸾姑娘的事。 张扬接过茶盏，轻啜一口，幽幽茶香沁人心扉，当即赞道：“好茶！” 程妈妈这才抬眼瞥了眼张扬，若无其事地来了句：“这是今年新上的武夷大红袍，味道还不够浓郁，放上一阵，香味更浓。” 武夷大红袍素来是进贡皇帝的贡茶，数量稀少，英国公府都分不到。听程妈妈的语气，稀疏平常，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真是高手。一杯茶足以表明身份——听音阁可不是你二小公爷能招惹的势力。 张扬顺着话茬说道：“托程妈妈的福，今日喝到了少见的好茶。” 程妈妈笑笑不再多言。在她看来，事已至此，但凡有点头脑的，就知见好就收，走人了。 可是张扬有任务在身，岂能轻易离开，当下打恭作揖，道：“程妈妈，昨晚的事，多有得罪，今日张扬前来，是特意给青鸾姑娘赔罪的。” 程妈妈抬眼扫了张扬一眼，“二小公爷，客气了。” 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张扬恨不得跳起来招呼她一巴掌，他最了解这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员工了。你想要过她那一关，她就故意施展自个那点权力，把你捏在手心把玩到尽。旁人求她们点事，有得受闲气。 应付这种小人物，其实很简单，直接和她的大老板对话。真正的大老板都是头脑清晰的聪明人，不然在那么高的位置上坐不长久。 第16章 此乃...上古秘方 第16章此乃上古秘方 张扬做出一脸真诚的样子：“我想亲自向青鸾姑娘赔罪，劳烦程妈妈通报一声。” 程妈妈熟练地抛出花枪，“青鸾姑娘病了，暂不接客。” 挡路的小鬼，就是烦人。 张扬固执地说道：“我就在青鸾姑娘屋外，隔着门，说几句话就好。” “二小公爷的话，我一定带到。” 等的就是这句话。 张扬心中一喜，顺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药盒，“那就劳烦程妈妈把这药盒带给青鸾姑娘。” 程妈妈拿眼扫了药盒几眼，问道：“这是？” “这是我师傅，惠人堂的王郎中亲自研制的药方，对喉咙疼痛，嗓音嘶哑有特效。” 程妈妈一抬眉毛，惊讶地问道：“二小公爷何时拜了惠人堂的王郎中为师？” “前不久王郎中在府中看病时，见小爷天资聪颖，非要收我做关门弟子。”张扬撒起谎来，眼皮子都不带眨的。 一旁的旺财听在耳中，暗暗咂舌，不愧是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就是那么不要脸！ 惠人堂的王郎中名声在外，程妈妈相信他的医术的，当对张扬递过来的药，却有些疑惑：“王郎中不见病人就开药，未免不妥。” 张扬兴冲冲地介绍道：“程妈妈有所不知，此乃上古秘方，清热解毒剂。对于疖肿，咽喉疼痛，嗓音嘶哑有奇效。喝过的人都知道它的效果。” 说到这里，张扬特意扫了眼旺财，他就喝过，效果显着。 旺财想起前几日吃了小爷给的药，拉肚子拉得虚脱，差点掉茅坑里，他身子一抖，脸都白了。 可惜程妈妈没留意到这一幕，她半信半疑地接过药盒，“我一定带给青鸾姑娘。” 张扬怕她不重视，拍着胸脯强调道：“小爷刚以祖上的名声担保，只要青鸾姑娘遵照药方，一日三次，一次一包，冲水服下，不消三天，嗓音就可恢复正常。” 程妈妈不信，以她的经验，嗓子哑了，至少得养个半月。 “这药效果这么好？” 张扬看着程妈妈，别有深意地说道：“效果不好，敢送给青鸾姑娘吗？”前面是他不懂事，惹怒了荣祥公主，现在他知道荣祥公主的身份，还敢乱来，难道不要命了？ 程妈妈收了张扬的药盒，亲自进宫送到了荣祥公主手中。 三日后，张扬尚未起床，招财笑嘻嘻地进门禀告：青鸾姑娘的嗓子好了。 很快，有人在茶馆，酒楼开始谈论。 “听说了吗？听音阁的头牌姑娘前不久倒了嗓子，本来十天半月出不了声。结果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送了一副药过去，药到病除，三日不到，嗓子好了？” “真的假的？” “听音阁奉茶的丫头说出来的，还能是假？” “哟，什么药？这么灵？” “听说英国公府代代相传的秘方。” “瞎说，明明是惠人馆王郎中的独家秘方。” “你们都错了，那是二小公爷跟着王郎中研习医术，和王郎中共同研制出来的新药，除了能治嗓子，对喉咙疼，上火长疖肿都有奇效。” 很快，二小公爷的药方治好了听音阁头牌清倌人的事传遍了整个京城。二小公爷名下的药物研究所找了一个黄道吉日，正日开张营业，限量发售《清热解毒剂》。 不要一百文，不要九十九，只要二十九文，就可拥有居家必备良药——《清热解毒剂》。限量发售，只有一百份，先买先到，卖完即止。 药物研究所当天，门外排了长长的队伍。 王燕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销售模式，看着排成长龙的队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溜圆。 “他们这是干什么？” 张扬微微一笑，“买药啊。” 王燕仔细打量了一番排队的人，狐疑地说道：“这些人气色红润，看着不像生病啊。” 张扬眉毛轻抬，“谁说只有生病的人才要买药，饱带干粮晴带伞，家里面备着一些常用药品，有备无患，生病时直接服用就好。” 王燕怔住，这样也行？ 事实证明，张扬的理由是对的。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一百份《清热解毒剂》销售一空。 好多排在后面的人没买到药，骂骂咧咧道：“怎么回事？怎么轮到我们就没了？”其实好些人就是路过的，看着好奇，跟着排队的，不见得真心想买药。只是到了自个，骤然没了，心理失衡了。 招财一边吩咐人收拾东西，一边安抚人心：“抱歉啦，各位！《清热解毒剂》取材不易，制作工序繁杂，一个月才能制成一百份。本月卖光了，下月各位请早呢。” 听得王燕直翻白眼，不就是蒲公英，苦地丁，板蓝根再加上黄芩嘛，山遍野都是，哪里取材不易？还制作工序繁杂，最繁杂的就是裁纸包成一小包一小包。 英国公府的人真会往自个脸上贴金，脸皮厚得蚊子都扎不穿。 等到晚上算账的时候，王燕大吃一惊，二十九文一份，一百份应该是二千九百文，实际上，收入到一千文。 问起来，张扬神秘兮兮地来了句：“其余的都是营销费用，不能计算在内。” 王燕不懂，再问，张扬直接来了句：“营销机密，概不外传。”说话间，又要去王燕的手，“等你成了我的人，就不再是什么机密了。” 气得王燕拂袖而去。 王燕走了，没了外人，旺财才敢开口：“那么多人想买，根本不用花钱雇人排队，浪费钱。” 张扬啐他一口：“你懂什么？没人排队，会有人来买？” 招财也有疑问：“二小公爷，今儿那些没买到的，都急得不行，店里不是有货么，怎么不卖给他们？” 张扬得意洋洋地教育两人，“就叫饥饿营销，数量有限，逼着人赶紧买，再不买就没了。” 旺财自作聪明地说道：“那应该多备一些，卖个一千份，一万份。” 张扬拿扇子敲了敲旺财的头，“多了就没有诱惑力。” 旺财犹豫再三，吐露真心话：“一个月卖一百份，不到三贯钱，还不够二小公爷喝顿酒。” 张扬笑了：“《清热解毒剂》不过是第一步，后面的《感冒冲剂》才是我们的摇钱树。” 三人刚回府，就见下人迎过来，“二小公爷，听音阁的青鸾姑娘请您过去一趟。” 想到青鸾姑娘，张扬就觉得脖子一凉，像是什么森寒的兵器贴在上面。 第17章 今闻此曲，真乃三生有幸 第17章今闻此曲，真乃三生有幸 照道理说，张扬应该好好酬谢姑娘一番，毕竟打着人家的旗号开张做了生意。 身为皇帝同胞妹妹，荣祥公主想要的东西应有尽有，送什么才能让她开心，消气，真是个难题。 张扬隔着白色屏风施礼寒暄道：“听闻青鸾姑娘病了，不知今日可好？” 屏风那边，青鸾回道：“多谢二小公爷送来的药，服下两日，嗓子就好了许多。”声音清脆婉转，含着笑意。 张扬安心落座。 青鸾轻抚琴弦，悦耳的音符如泉水般潺潺涌出。 张扬脑子里灵光一现，有了个好点子。 一曲毕，张扬先拍了个彩虹屁，“今日能闻此曲，真乃三生有幸。” 青鸾一语戳破他的谎言：“上次，二小公爷可是说：就那样。”小姑娘模仿张扬的语调，模仿得惟妙惟肖。 张扬哈哈大笑以掩饰自己的窘迫。 青鸾第一次见被拆穿谎言，还能坦然大笑之人，没忍住，跟着笑了。 突然，张扬收住嬉皮笑脸，正色道：“公主，你天天躲在白色屏风后面，不闷吗？” 被人当场揭穿身份，荣祥公主气得不行：“张扬，你真的很讨人厌！” 张扬并未接茬，笑嘻嘻地问道：“公主，今晚十五，月河街上有夜市，要不要一起去看花灯？” 荣祥公主瘪了瘪嘴，不以为然地说道：“太清池常年挂着各地进贡上来的花灯，早就看厌了。” 张扬却说：“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太清池边挂的花灯精致独特，以造型取胜，月河街上的灯笼虽不好看，却以数量取胜，数量之多，可以跟天上的繁星一争高低。” “当真？”荣祥公主有些心动了。 张扬继续拿话勾她：“还能有假？最妙的是夜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有卖糖人的，卖芝麻糖的，卖黄豆酥的。对了，十月份，糖炒栗子又甜又糯，好吃得不得了。” 荣祥公主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扬手扫过琴弦，说道：“皇兄不许我在外面抛头露面。” 不许露面，莫非这位荣祥公主丑得见不得人？ 张扬脑子转得飞快，“想要不露面，法子多的是。” 荣祥公主惊呼一声，问道：“有什么法子？” “雇一顶马车，公主在布帘后面偷看就好。” 这个法子早用过了，侍从看得牢牢的，根本不许她把头探出去。 张扬接着说：“再不，带个面具。” 早些年，她就带着面具出宫玩过。木头做的面具太重，带得勒死人。纸糊的面具又太轻，一阵风吹过，就会把面具刮走刮坏。更别提带着面具跟个半个瞎子似的，下台阶一脚踩空，差点摔个四脚朝天。 张扬最后总结道：“最方便的还是画个亲哥都认不出来的妆容。” 这倒是个可行的法子，荣祥公主拿出胭脂水粉，对着镜子就开始了妆扮。 一盏茶功夫，白色屏风后面出来一姑娘。 张扬愣愣地看了一眼，恨不得找个地方洗眼珠子。 小脸涂了厚厚一层粉，惨白中透着灰败，搭配一张血色嘴唇，再加上一双可与蜡笔小新一较高低的一字粗眉。多看几眼，晚上都要做噩梦。 见张扬飞快地移开视线，荣祥公主担忧地问道：“如何？认得出来我本来的面目吗？” 张扬冲她竖起大拇指，“公主，你这妆容，亲哥来了都认不出来。” “当真？” “不信，你问随身的侍从。” “常威，你可认得出我？” 一道黑色身影凭空出现。 面无表情的常威看清荣祥公主的模样，瞳孔放大，脸颊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公主，你的脸！” “无妨。” 常威惊骇的表情让荣祥公主相当满意。 “走，带我去逛月河。”荣祥公主上前拉着张扬的衣袖就往外走。 跟面色冷峻的常威比起来，旺财就跟个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似的，见到荣祥公主那张脸，吓得一声惊呼，连连后退，不争气的样子把张扬气得不行。 平日里狗仗人势挺威风的，怎么这会儿跟见了鬼似的，站都站不稳。 旺财跟上张扬，哆哆嗦嗦地问道：“二小公爷，这是人还是鬼？” 张扬横他一眼，训斥道：“不长眼的东西。” 旺财脑子转过弯来，惊诧地说道：“她就是青鸾姑娘？她——” 怕旺财说出大逆不道之言来，张扬挥手打断他的话，“管好你的嘴，不要乱说话。” 那边，常威转头冷冷瞥了眼旺财，吓得他一个哆嗦，不敢再说话。在杀气腾腾的常威面前，张扬跟欠了他几千贯钱似的，低眉顺眼的，气都不敢大喘一口。 一路上，路人都被荣祥公主那张堪比活死人的脸吓住，不由自由为她让出一条道来。 荣祥公主习惯了成为视线的焦点，外人诡异的眼神，她丝毫未放在心上。 夜里的街市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荣祥公主很喜欢。她悠闲地看着风景，和张扬有说有笑的。 走得久了，出了汗，手帕一擦，脸上的妆容淡了许多，脸不再那么惨白，唇不再那么红，连眉毛也不再黑得像两条毛毛虫，整张脸生动鲜活了起来。 看模样，荣祥公主不过十四五岁，身材修长，腰肢纤细，浑身洋溢着少女才有的清新气息。 公主好奇地问道：“每晚都有夜市？” 张扬解释道：“每逢初一，十五，才会有夜市。” 不同于皇宫的冷冷清清，夜市人潮涌动，人挤人，人碰人，人踩人，都让荣祥公主觉得新鲜有趣，时不时露出那种没被欺负过的自信笑容，让人眼前一亮。 有那么一瞬间，张扬发现公主水灵灵的眼睛很特别。眼眸始终潮润着，弥漫着小南般朦胧的雾气，在一汪秋水之上悬浮着似的。 张扬拿她当孩子，给她买各种零食。 荣祥公主拈一块裹着糖霜的黄豆酥放入嘴中，陶醉于美食的可爱表情，相当讨人喜欢。 多看公主几眼，张扬发现常威看他的眼神中开始磨刀了，只得收回视线，装正人君子。 忽然，荣祥公主惊呼一声，“呀，我的玉佩。” 第18章 欠债 第18章欠债 张扬一惊，低头一看，荣祥公主腰间原本挂着一块质地上升的白色羊脂玉佩，上面精雕细琢着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此刻玉佩消失不见。 “是他！”常威眼神锐利，一眼看出不远处的男子神情紧张地瞥了荣祥公主一眼，转身就往外跑。 初生牛犊不怕虎，荣祥公主冲着毛贼大吼一声：“还我的玉佩！” 毛贼很鬼，故意往人潮涌动的闹市跑去，融入人流之中。 荣祥公主急得直跺脚，“那是母后留给我的玉佩。” “公主不急，我去追他。”说完，常威身影一掠，冲了出去。 以他的身手，区区毛贼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张扬无意在荣祥公主面前当英雄，一个眼神，身旁的旺财拔腿追了过去。 两人在路边等着，一股鲜香的肉汤味飘来，深秋的夜里勾得人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张扬眼睛的余光扫到不远处有一家面馆。 “你饿不饿？” 公主摇了摇头，她的心思都在玉佩身上，哪有心情吃东西。 “放心，常威肯定会把你的玉佩找回来。”张扬拉着她的衣袖，进了面馆，“出来半天，肯定饿了，先吃碗面条。” 面馆虽小，却相当干净。店门挂着一块木招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客似云来”。 一进门，就有伙计热情地迎了过来，“两位吃什么？” “两碗招牌面。” 荣祥公主不情不愿地坐下，不时探出脖子，看看常威回来没。 伙计把面端上来。羊肉切得薄薄的铺在上面，碧青青的水芹菜，细柔的面条在浓到发白的骨头汤里滚着，看着就让人胃口大开。 荣祥公主一下子觉得自己饿了。 “什么面？” 伙计答：“大连面。” 张扬低声说道：“鱼骨加猪骨熬的汤底，你尝一口，保准喜欢。” 荣祥公主用勺子喝一口汤，鲜得她骨头都酥掉了。 张扬笑道：“你尝尝面条，手工压的。” 公主夹入嘴里，面条劲道，好吃之极。 “这家店你常来？” 张扬摇头，“第一次来。”前世，他没钱，常年沙县国际和兰州拉面里吃面，现在混成了富二代，怎么可能给还去街头吃面。 公主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这家面好吃？” “看店里人来人往，生意火爆，就知道味道不错。” 公主吃得心花怒放，捧着大海碗，连面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不加掩饰的吃相，让张扬很是喜欢，他最怕那些还没动筷子，就声称自己减肥不能多吃的娇小姐。 张扬惊讶，“想不到你这么瘦，这么能吃。” 荣祥公主眼睛笑成两道月牙，“太香了，我想再来一碗。” 却被张扬制止，“吃多了，晚上睡不好。” 两人正说着，一道矫健的身姿从门外闪进来，正是常威。 他浑身湿漉漉的，往下淌着水，肩膀上挂着水草，仿佛下河摸过鱼。 荣祥公主惊讶地睁大眼睛，“常威，你这是？” 常威面无表情地掏出白色玉佩，递了过去，“玉佩找回来了。” “你掉河里了？” “那毛贼甚是可恶，故意将玉佩扔到河里，好让自己脱身。”看常威咬牙切齿的模样，将来有一日，让他逮到那毛贼，定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张扬不解地问道：“旺财没跟你回来？” “他去追那毛贼了。” 面都吃完了，还没回来？难不成让毛贼给抓了？这个不成器的家伙，张扬越想越气。 为了下水寻找玉佩，常威浑身湿漉漉的，清冷的夜风一吹，脸色比纸还白。荣祥公主过意不去，带着他匆匆回宫了。 临走之前，公主回头冲着张扬嫣然一笑，“今晚我很开心，下次还来找你。”挥挥手，上了马车。 笑容灿烂，令人动容。 不过，长相平平的荣祥公主，不是张扬的菜。 张扬就是个俗人，贪恋美色。 前世，他没钱没势，独爱美人。 如今，他有英国公府托底，可以肆意妄为。他可以不在意出生是否高贵，性情是否温和，家族是否强势，他只想和冰肌玉骨，身姿婀娜的美人共度一生。 半夜里，旺财总算回来了，眼睛乌青，鼻子流着血，嘴角带着伤，衣裳凌乱，像是让人逮着给胖揍了一顿。 见状，招财恨恨道：“真是胆大包天！连咱们英国公府的人也敢下手！” 旺财虚浮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是长乐帮的人。” 听到黑龙帮三字，招财的脸瞬间黯淡了下来，“他们抓你干什么？” “他们让我传个信，二小公爷欠他们的债，该还了。再不还，就让咱们好看。” 次日早上，张扬刚起床，就看到招财旺财两人进门，咣当一下跪在地上。 “闯了什么祸？”凭着本能，张扬知道没什么好事。 招财低声说道：“二小公爷，还记得吗？上月咱们在长乐帮赌输了钱，欠了一笔债。” 旺财哭丧着脸接着说道：“昨儿，长乐帮的人发话了，三日之内，不还清赌债，就拿着爷签的借条去中军都督府告状！” 中军都督府告状，那就意味着张扬职业生涯的结束，虽然他不在乎京西防卫营指挥长的职位，但是好歹也是个官职，真弄丢了，损失大了去了。 张扬扶着额头问道：“几百贯钱，还了就是了。” 招财和旺财对视一眼，二小公爷这是急糊涂了吗？哪里是几百贯钱？ 见两人欲言又止，张扬脸一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旺财小心翼翼地说道：“二小公爷，您记错了，我们欠长乐帮五千贯银子。” 五千贯，换成人民币，那就是八百万啊！ 我去，这个败家子，怎么会欠人家八百万。 怎么会有人那么傻，输掉五千贯？ 张扬脑中的记忆慢慢恢复，不过是个晚上，在长乐帮的赌场里，玩色子。美人在怀，起初是赢钱的，在美女的怂恿下，愈玩愈大。 终于，身上带的几百管贯钱都输光了，输红了眼睛，连带着脑子也没了。怀里的美人怂恿他，要翻本也容易，只需他签名按个手印，长乐帮可以借债。 继续玩下去，美人不见了，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出现，告诉他，他已欠下五千贯钱。 现在想来，在长乐帮眼中，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就是只肥羊。 第19章 菊花精 第19章菊花精 张扬缓缓喝着茶，眼眸低垂，看都懒得看跪着的两人，淡淡地说道：“说，你俩收了长乐帮多少好处费？” 此话一出，地上的两人浑身直哆嗦。 “天地为证，日月可鉴，我二人祖孙三代都是英国公府的亲兵，怎敢出卖二小公爷您啊！”旺财跪着爬到张扬面前，抱着主子的腿一顿干嚎。 张扬抬脚将他踹远，生怕他把鼻涕蹭到自个腿上。 招财脸都白了，对天发誓道：“我招财对天发誓，此生若是敢背叛英国公府，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狠话说到这个程度了，想必两人也不敢在背后搞鬼。 先是美酒喝得人头晕，接着是美人在旁吹风，先赢后输的套路。利用人输光了想要翻本的好胜心，签个欠条就行。这一环扣一环的套路，明显就是长乐帮设了局在等着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上钩。不信就没有居间人暗中安排，推波助澜，赚回扣拿好处。 张扬手指在桌子轻叩，一下又一下，眼眸微微眯起，隐隐透出杀意来，“小爷我就想知道，当初是谁出的主意，去长乐帮的赌坊玩玩？” 听了张扬的话，两人仔细回想了一遍，先是想起了什么，互相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张扬沉着脸，命令道：“说！” 见张扬满脸不快，在发飙的边缘，旺财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起初，二小公爷和一众贵公子聚在一块饮酒作乐，闲聊之中，提起近日所遇女子出口不是金银珠宝，都是绫罗绸缎，甚是无趣。” “苏公子说，那可未必。听闻云里巷的周宅里长了一株百年菊花，往年秋天都是白色菊花，今年突然开出一朵黄色金菊，肥嫩硕大，细密的花瓣之中隐隐透着金光，夜里面望过去，闪闪发光。上月，周家的下人起夜，总能瞧见有一黄衣女子在月色之下翩翩起舞。” 苏公子是吏部左侍郎苏勉的独子苏诚。 提起八卦，旺财说得有声有色，“苏公子说，想必是那菊花百年来吸取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修炼成精了。” 苏诚这小子是读书把脑子读坏了么，瞎编了个成精的故事糊弄人！ 张扬从鼻腔里冷哼一声，道：“小爷问你怎么去的赌坊，你在这胡诌什么菊花成精！” 旺财诧异地抬眼看了一眼主子，委屈地说道：“二小公爷，您忘了？就是这菊花精带二小公爷去的赌坊啊。” 张扬脸色越发阴沉了，扶着额头说道：“小爷前面发疯病，好多事都记得不太清，你接着说。” “那夜二小公爷喝多了，大半夜的，带着我和招财二人，去爬那周宅的院墙，说要会一会那菊花仙子。” 招财接着说道：“说来也巧，刚到周宅，就隐隐听到围墙之中有女子的笑声。等我们架着二爷上了围墙，却没了人影。 不过是有人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糊弄那没见过世面的二小公爷。 听到这儿，张扬没了耐心，“所谓的妖精鬼神，不过是别有用心之人为达目的，瞎编出来的，都是假的。” “不不不，”旺财忍不住说道：“那黄衣女子水灵灵的，宛如画中仙子。每次出现，周身伴着黄色的荧光，绝非凡人。” 招财掺和进来，一脸真诚地说道：“二小公爷，我们亲眼所见，绝无虚言。” 张扬冷笑一声，“想要身上带着荧光，有的是法子。你们看不透别人设的局，那是你二人见识短浅。” 招财旺财两人对视一眼，不敢接茬了。 张扬阴沉着脸，说道：“后来这黄衣女子主动现身，引我们去了长乐帮的赌坊。” 两人连连点头，“黄衣女子说有个地方甚是有趣，就带我们上了长乐帮的赌船。”“正是如此。” 张扬脸色阴沉得要快滴出墨来，他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你们且等着，只要这女的没死，总有一日，小爷要将她找到，到时候爷要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爷倒看看她究竟是人是妖。” 旺财神色一震，硬着头皮说道：“二小公爷，长乐帮限咱们三日之后还清欠债，不然就上中军都督府告二爷一状。” 好个长乐帮，还知道中军都督府，可见其不是地痞流氓组成的普通帮派，后面必有朝廷势力做靠山，在幕后指点一二。 上中军都督府告状，这是要断了张扬的前程。 京西防卫营指挥是皇帝看在英国公的面子，给张扬安排的职务，平时，张扬也不太在意。但是真因为赌博欠债被人撸下来了，将来还怎么混？说难听点，有了这样的政治污点，一辈子就别想抬头。 虽然张扬满脑子都是赚钱享受生活，从未想过在仕途上有所追求，但是一官半职在身，对他将来经商赚钱，大有助益。 更何况英国公张仑若是知晓张扬在外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张扬快活自由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沉默片刻，张扬不知想起了什么，玩味地说道：“苏诚，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听了张扬的话，旺财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道：“那夜的小聚就是苏公子发起的。” “这就对了。走，去找苏公子。” 说起来，这苏诚本来行事规矩，一身书生气，却被张扬带歪了。 看不惯苏诚文质彬彬，清清白白的样子，张扬故意将他拉进了春芳楼，“吏部侍郎家公子，都冠礼了还未，说出去像话么？爷今晚带你长长见识。”不由分说，拖着他直奔花魁的屋子而去。 当夜在春芳楼，众公子的注意力都放在风情万种的花魁身上，推杯换盏，好不快活。唯有苏诚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浑身不自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那月白长相不够出色，身段也不够好，反正是张扬看不上的那种，但是她性情温婉，心思剔透，见苏诚不知所措，乖巧地迎了过去，朱唇轻启：“公子面生，可是头一回来？” 苏诚转头，撞进一双秋水荡漾的眼眸中，当场丢了魂儿。 月白冲他笑弯了眼，眉眼之间俱是风情，“奴家名叫月白。” 苏诚文绉绉地回了句：“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好名字。” “公子你呢？” “苏诚。” 第20章 好茶 第20章好茶 月白性情温婉，情商颇高，句句话都说到苏诚的心坎上，把他迷得团团转，隔三差五就往春芳楼跑。 听月白讲自个身世，她本是江南富商家的小姐，不幸被拐子拐出，以五贯钱卖给了老鸨。在这春芳楼中，她姿色不够美，身段不够玲珑，手艺也算不得出色，平日里连最底下的龟公不开心都要呵斥她几声。 说到伤心处，佳人泪如雨下。 苏诚年少单纯，听了这些，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想要给月白赎身。老鸨乘机开了个高价，一百贯钱。 苏父又管得严，苏诚手头紧张，无奈之下，找张扬借过钱。当时张扬笑得不行，“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苏兄小心让人给骗了。”一起玩耍的公子哥都劝他，“青楼女子口中的话，信不得。”苏诚着了迷，哪里肯听，非要把人赎出来。 也不知苏诚从何处弄到了钱，不仅为月白赎了身，还在城东一处僻静处盘了个院子，将月白安置了下来。 院子离街市甚远，四周种着高高的树篱笆，外面看起来普普通通，不太引人注意。内里却小桥流水，处处透着精巧。公子哥们聚在那里听着小曲儿，饮酒作乐，好不快活。 如今想来，苏诚能为月白赎身，怕是从长乐帮借的银两。欠了长乐帮的债务，变成了长乐帮的帮凶。 堂堂正三品大员家的公子哥，竟然成了黑帮的棋子，真是可惜。 想当初，正是张扬把苏诚带进了春芳楼，任由他被心思聪明的月白抓住，一步步沉入泥坑。一身污泥的苏诚丢了正直，把张扬也一并带到了泥坑里。整件事，算得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以往的二小公爷是个煞笔，被骗了也就算了，如今的张扬可不是个能吃亏的主，这笔账一定得找苏诚算清楚了。 张扬带着怒火，一脸阴沉。守门的小厮一见，就知他来者不善，急忙递眼色给旁人，赶紧去通知苏公子，一边陪着笑脸，一边用身体将张扬挡在门口。 “今日二小公爷来得早啊，小人让人通报一声。” 张扬岂会瞧不出这小厮的心思，直接一脚将其踹翻，“你算老几，也敢挡劳资的路！” 小厮一跟头摔在地上，鼻血直流，扯着嗓子要喊，却被人高马大的招财一把扯住领口，威胁道：“今儿二小公爷心情不好，我劝你少触霉头。” 二小公爷恶名在外，曾经有下人不懂事顶撞了他一句，被打得一月下不了床。小厮用手抹一把鼻血，大气都不敢喘。 张扬一进院，就见到正在给锦鲤喂食的月白。 头发盘成一团斜髻，插一支翡翠做的玉簪，额头两边落下两撮刘海，更显其妩媚。稀疏的眉毛，用笔精心描绘得又弯又长，称得眼如秋水。小巧的唇，用口脂涂抹得艳红色，像是熟透了的樱桃。一身窄衣裙，承托得腰肢纤细，身段婀娜。 细细打量之下，张扬不由得感叹道，这月白真是个巧人儿，三分的容貌硬被她打扮出七八分的味道来。 月白将女人的风情发挥得淋漓尽致，未曾开口，眉眼先熟练地笑开了，娇声道：“今日刮的什么风，竟把二小公爷给吹来了。” 张扬懒得跟她多说，开门见山道：“我找苏诚。” “苏公子正在洗漱，你稍等。”月白一边请张扬进屋，一边吩咐丫鬟，“去，把夏天收集的荷花上的露水煮上，好给二小公爷泡茶。” 姿势大方得体，眼神中没有一丝青楼女子的谄媚，一瞬间，张扬信了，月白曾是富家小姐，见过世面，被专人训练过。 只见她一丝不苟地注水，煮茶，一双手素净雪白纤长。 张扬长了心眼，若无其事地问道：“月白姑娘老家哪里？” 月白把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说了一遍，“月白本是浙江湖州人士，被拐子拐到京城，卖到了春芳楼。” 没想到张扬追问道：“湖州是个好地方啊，月白在哪个镇？” 月白一怔，反问道：“二小公爷去过湖州？” 张扬微微一笑，“去过那么几趟。”前世，张扬在上海工作，一年去湖州好几趟，对湖州熟得很。 他故意说道：“那边有个南浔镇，湖光山色，风景秀丽，月白姑娘可曾去过？” 月白软声软语道：“家父管得严，月白甚少出门。” 甚少出门，又怎么会被拐子拐走？ 茶煮好了，月白递上茶杯，柔声道：“二小公爷，喝口六安瓜片润润嗓子。” 苏诚小日子过得不错啊，都喝起了六安瓜片了。 张扬接过茶杯，碰了碰，感叹道：“好茶！” 不等月白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张扬徐徐说道：“苏诚靠着长乐帮赚了多少钱啊，喝得都是极品的六安瓜片。” 月白震惊地看了张扬一眼，很快收住了表情，用帕子抹了抹嘴上的口脂，低声说道：“月白一介女子，只管伺候苏公子的衣食住行，不敢过问其他。” 一句话把自己撇得一清二楚。 张扬望着月白，意味深长地说道：“月白姑娘能把吏部侍郎的公子牢牢把在手中，可不是一般的女子。” 月白移开视线，眼眸低垂，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来，“月白曾是青楼女子，自知低贱，不敢有高攀苏公子的想法。” 闻言，张扬哈啊哈大笑，正要开口，身旁的旺财递了个眼色。 “月白现在是清清白白，莫要妄自菲薄。”身后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 护花使者苏诚到了。 “二小公爷今日所来何事？”自个女人被刁难，苏诚的脸色不大好看。 一个喜形于色的人，也能把自个拐到泥坑里去，张扬觉得原本的二小公爷可能真的脑子有问题。 “没什么事，就想知道苏兄你收了长乐帮多少好处来坑我。” 苏诚真是个老实人，闻言如遭五雷轰顶，嘴唇微微颤抖，一旁的月白看着，都流露出不忍的神情。 顿了三息，苏诚回过神来，强打精神道：“什么长乐帮？你休要胡说。” 嘴硬啊，那我就给你算算账。 第21章 姓杨的滚一边玩泥巴去吧 第21章姓杨的滚一边玩泥巴去 张扬起身，屋里屋外转了一圈，门口挂着湘妃竹帘，屋里放着金丝楠木的家具，到处是上等的玉器砚台，处处彰显着钱的魅力。 他着空气吸了吸鼻子，问道：“苏兄，你有没有闻道灰尘里飘着钱的味道。” 苏诚脸色唰地变白，血色尽失，说不出话来。 倒是月白脑子转得快，伶牙俐齿道：“那肯定是二小公爷带来的味道？春芳楼的姑娘们都晓得，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是财神爷，一顿花酒最少五十贯钱——”话未说完，就被张扬一个冷眼镇住。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张扬随手操起身边的茶杯，砸了出去：“爷就是财神爷，也轮不到你来算计。”事实是已经被算计了五千贯钱。 茶杯擦过月白的胳膊，摔在地上，砸个粉碎。 苏诚将月白护在身后，愤然道：“张扬，这里不是英国公府，你撒野也要看看主人！” “苏诚你小子长志气了！敢跟老子叫板！” 张扬冷冷地说道：“这院子买下，布置成这样，少不了两百贯钱，再加上你给月白赎身的一百贯钱，一共是三百贯。我记得很清楚，左侍郎大人管得严，你每月的月钱不过十贯，短短半年内，哪里筹集的三百贯？” 说到最后，张扬话锋一转，威胁道：“不知道吏部左侍郎大人知道贵公子金屋藏娇，会作何反应？” 苏诚额头渗出冷汗来，佯装镇静道：“你到底想怎样？” 张扬收起方才锋芒毕露的锐气，笑嘻嘻地说道：“我就想托苏兄给长乐帮的人带个信，二小公爷欠他们的那笔账，先挂着，来日有钱了，自然会还。不要逼我，逼急了，大家鱼死网破。” 那种烂账，张扬压根就不想还，暂时抓不到长乐帮的把柄，就先拖着。 苏诚苦笑一声，“我哪有这个本事？” 张扬拍拍他的肩膀，提醒道：“令堂可是正三品的吏部侍郎，苏兄莫要妄自菲薄。”说着，他瞟了一眼月白，“相信月白姑娘也会体谅你我的难处，不会将你我逼到绝境。” 苏诚明显一震，眼皮一跳，这话什么意思？ 他不傻，很快想明白，心凉了半截。 不敢置信地看向月白，声音颤抖地问道：“月白，你是长乐帮的人？” 月白眼睁睁地看着苏诚那张满是书卷气的脸黯淡下来，难过地眼圈泛红，语带哽咽地说道：“无论是春芳楼，还是长乐帮，我都是无足轻重的马前卒，没得选择。” “这些日子承蒙苏公子照料，月白恍若重生。”月白小心翼翼地说出这番话，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簌簌滚下。 这一刻，苏诚心中万分复杂，有恨，有怒，有讥讽，更有怜惜。他是真心实意喜欢过她，为了她，不惜忤逆爹娘；为了她，拿了长乐帮的钱，成了对方的棋子；为了她，把身边的友人一个个带进了长乐帮的虎口。 月白抬起眼帘，楚楚动人地望向苏诚，“有苏公子这份厚爱，月白死而无憾。” 瞧着苏诚有些动摇，张扬看不下去了，出言戳破了月白的谎言，“苏兄，你睁大眼睛，瞧瞧清楚，月白那双手，白嫩嫩的，指甲缝里干干净净，怎么会是吃过苦头的人？看她行事做派，在长乐帮肯定是说得上话的人。” 月白脸色一僵，她自认演技精湛，骗过无数男人，没成想却在张扬面前露了馅。 她擦干眼泪，收起伪装，骤然变了个人，含着秋水的眼眸中射出精光来，眼神锋利地盯着张扬，冷冷淡淡地说道：“三日之内还钱，否则就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声音里不含任何感情。 冷漠的语调，让苏诚诧异万分，那个笑眼弯弯的女子到哪里去了？ 听得出来，月白对于张扬戳破自己伪装的事，藏着怨恨。 张扬不气也不恼，伸出胳膊搭在苏诚肩膀上，“苏兄，听见没？她要让咱俩在京城混不下去！”看得出，月白很在意苏诚，既然如此，张扬不介意和苏诚绑成一块。 张扬的话让苏诚脸色煞白，难看至极。苏父在朝廷身居要职，少不了一些死对头。若有人拿苏诚的事要挟苏父，以苏勉的刚烈性格，宁可玉碎，不为瓦全。届时，苏诚的下场会比张扬惨一百倍。 英国公虽然严厉，却是疼儿子的，不然张扬也不会肆意妄为，成天花天酒地地胡闹。 危急关头，苏诚顾不得太多，开口求道：“月白，你帮帮我们。英国公有权有势，五千贯钱对张扬而言，算不得什么。” 月白闻言，眉梢微微一动，眼中难得出现了动摇，她和苏诚在一起半年多，度过了一段蜜一般的生活，终究是对他动了心，不忍看他落难，当下看着张扬改口道：“最多给你一月筹钱。” 呵，长乐帮真是吃人不吐骨头，叽叽歪歪扯了半天功夫，不过争取到了一个月的时间。 俗话说得好，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出门之前，张扬对着月白笑道：“对了，麻烦月白姑娘给那菊花仙子带个话，小爷我在英国公府等着她登门道歉。” 听到张扬这番话，月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倒是苏诚听得一头雾水，“菊花仙子？”他早忘了自个瞎掰的菊花成精的故事。 出了院子，张扬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冷冷地说道：“长乐帮到底什么底细？” 招财一向爱在外面与人八卦，此刻凑到主子身边，耳语道：“江湖传言，长乐帮姓杨。” 姓杨？张扬脑子转得飞快，一道连他都不敢相信的信息浮出脑海。 难道是当今首辅大人杨庭禾？ 首辅杨庭禾可是个历经三朝不倒的大人物，当今的嘉靖皇帝就是被他从藩王的位置扶持上了皇帝的宝座。 连皇帝都对他忌惮三分，大权在握，他用得着暗搓搓地搞个长乐帮在外捞钱吗？ 张扬摇了摇头，语气笃定地说道：“不可能。” 招财死脑筋，反问道：“怎么不可能？京城里的公子哥们吃了长乐帮的亏，没一个敢啃声的。除了姓杨，还会有谁？” 姓杨的了不起吗？姓朱开了口，姓杨的滚一边玩泥巴去。 到22章 今夜剁了那毛贼的一双手 到22章今夜剁了那毛贼的一双手 想到姓朱的，一道灵光直照张扬的天灵盖。大好的资源怎么不懂得利用！ 管他长乐帮是谁家圈养的恶狗，总归不是朱家人的对手。 张扬喜上心头，扭头问旺财：“你昨晚怎么落到长乐帮的手里？” 提到昨晚被长乐帮抓住，暴打一顿，旺财一脸懊恼。 “我不是追那个毛贼么，追着追着，不知怎的，就进了长乐帮的地盘。” 张扬嘴角扯起一道笑容，“那就对了，那毛贼就是长乐帮的人。旺财，你去给听音阁的青鸾姑娘递个信，就说小爷我彻夜未眠，找了一宿，总算找到了那毛贼的老窝。” 旺财支支吾吾半天，终于开了口：“青鸾姑娘长那样，二爷您还不死心呢？” “青鸾姑娘长哪样？”招财昨晚不在，还沉浸在青鸾姑娘美妙动人的歌声中，幻想着青鸾姑娘是个妙不可言的美人儿。 旺财撇了撇嘴：“这么形容，脸上涂着半斤面粉，看着比鬼还吓人。” 这比喻真是绝了，张扬哈哈大笑，心想：荣祥公主要是晓得旺财背后这般形容她，怕是要将他大卸八块方泄心头之气。 招财还不信，“那么动人心扉的声音，怎么可能长得丑？” 旺财讥笑道：“别不信，搞不好今晚，你就可以一睹庐山真面目。” 荣祥公主收到张扬的信息，带着侍从，画着亲哥都认不出来的妆容到了荣国公府。 吸取了昨晚的经验，今日荣祥公主的妆容不那么惊世骇俗，除了有点丑，没别的毛病。 当她自报家门时，招财仿佛被雷劈了，张大嘴足足顿了三秒。旺财在一旁看着，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隐隐约约间，张扬听到了招财心碎的声音，就像是乔碧萝殿下遮脸的卡通图案掉落，暴露了真身，荧幕前面的粉丝心碎了一地。 不过，荣祥公主今日带的侍从不是常威，让张扬甚是失望，“常威没来？” “常威患了伤寒，卧床不起。”荣祥公主指着身旁的少年，介绍道：“这是常威的弟弟，常胜。” 常胜长了一张天真无暇的娃娃脸，身量还没荣祥公主高，怎么看都像是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 “你多大？” 常胜得意地说道：“十二岁。”高高的马尾，一动就左右摇晃。 十二岁，小学六年级的孩子啊。 本以为可以借助常威的本领来对付长乐帮，没成想来了个小屁孩，张扬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失望来。 荣祥公主看出他的失望，道：“千万别小瞧常胜，他可是人如其名。” 再厉害的小孩，能比成年人厉害？ 常胜笑眯眯地问道：“害我哥生病的毛贼在哪？我要找他算算账。” “改日。”张扬心里打了退堂鼓，颓然一挥手：“等你哥病愈之后再说。” “那不行。”常胜孩子气地撅起嘴巴，“我答应我哥了，今夜剁了那毛贼的一双手。” 你才多大啊，就要剁人的手，一旁的旺财笑出声，贱嗖嗖地说道：“你砍得动吗——”正说着，就察觉到半大小子圆溜溜的眼睛望了过来，两人视线交错，旺财竟在孩童般的眼眸中感受到了浓浓的杀意，顿时觉得如芒在背，心头一片寒意。 常胜冲旺财眨了眨眼睛，身形一动，手中挥出一道寒光。 “轰隆隆”一声巨响，院中一颗硕大的百年银杏应声而倒。 速度之快，力量之大，令人匪夷所思。 张扬脸色微变，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府里的家将闻声一涌而出，手持兵器将常胜里三层，外三层，团团围住。 一时间见到众多身手矫健的对手，常胜兴奋得眼睛发光，看向荣祥公主，“要打吗？” 荣祥公主一个眼神，常胜叹了口气，收起了剑，垂头丧气地抱怨道：“不能打，真没劲。” “都散了。”张扬一挥手，训练有素的家将们一闪而光。 见识到了常胜的厉害，张扬瞬间满血复活，毫不犹豫地说道：“今晚，我们就去一捣毛贼的老窝。” 入夜，月朗星稀，万籁俱寂，北运河上升起淡淡的白雾。 张扬，旺财，荣祥公主，常胜四人藏身于河边的树丛之中，静静地观察着河面。 受到荣祥公主的启发，张扬给自己的容貌做了些许改变，此刻，他是个留着山羊胡，带着玉版纸的富商。 荣祥公主一瞧见他的模样就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嘘，别出声。”张扬屏息凝神，竖耳倾听着河面传来的声音。隐隐约约之中，似有丝竹之声从薄雾之中传来。 “听见没？” 众人连连点头。 突然，旺财手指河面，激动地说道：“二小公爷，船来了。”长乐帮的赌坊就设在一艘大船之上。 循着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自薄雾之中缓缓驶来，在月光的修辞下分外华丽梦幻。 荣祥公主歪着头问：“这是？” “赌坊。” 闻言，公主欢呼一声。 张扬有些意外，“没去过？” 公主说：“赌博是洪水猛兽。” 张扬笑了，“也对。” 公主又问，“夜里开赌，输了如何翻本？” “输了怎么可能翻本？！”张扬笑了，“人人赢钱，赌坊怎么赚钱？”见张扬人前说得头头是道，旺财有些好笑，却不敢笑。 船靠码头，四人披上事先准备好的黑色斗篷，整个身影藏在巨大的斗篷之下，雌雄难辨。 船上的人问暗号，张扬对上去：“人未尽，杯莫停。” 荣祥公主在一旁听见乐不可支。 一上船，就有相熟的下人小跑着迎了过来，毕恭毕敬地说道：“二小公爷，您来了。”那态度，那笑容，颇有点到了本子国的感觉。 被认出了，张扬索性不装了，嫌胡子黏在嘴唇上下有些痒，一把扯了下来，迈着八方步，大摇大摆地进了船舱。 客船有游轮般大小，长约十数丈，最狭处都有七八米，硕大的船舱就是赌场，里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荣祥公主头一回进赌场，东看看西瞧瞧，欢快地像一只小鸟。常胜跟在她身后，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全然忘了此行的目的。 赌场的人就跟哈巴狗似的，一步不离地紧跟在张扬身后，甩都甩不掉。一不留神，荣祥公主不见了。定睛一看，甩着马尾的常胜也消失无踪。 第23章 那女子丑陋无颜，公子怎么下得了手？ 第23章那女子丑陋无颜，公子怎么下得了手？ 张扬眼皮子一阵直跳，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来，心里腾地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来。 坏了，出事了。 光想着借荣祥公主的力量来震慑住长乐帮，却忘了她不过是个十四的少女，手无缚鸡之力。也不知道半大小子常胜靠不靠得住。荣祥公主若是有个好歹，张扬怕是要脑袋落地。 “旺财，看见青鸾姑娘没？” “没。” “快去找。” 张扬在人群中四处张望，急得满头大汗。 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二小公爷，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转身一看，一美艳女子身姿妖娆地迎了过来，冲着他妩媚一笑，高耸的胸脯顺势贴了过来。 换做以往，美女主动投怀送抱，张扬早就心花怒放，乐不思蜀。此刻，脑袋高悬在头顶上，哪有闲工夫和人聊骚，“美人，爷这会儿没空，咱俩回头再聊。” 张扬想要挣脱离开，女子却勾着他的腰不放，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耳语道：“公子，你不是在找落英么？” 一旁的旺财看到，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还说这女人不是妖精？走起路来轻盈得像一阵风，在二小公爷面前，却又娇软得跟水似的。 她就是那个菊花精？张扬神情一肃，“你们把青鸾姑娘弄到哪去了？” 落英撇撇嘴，在他耳畔娇嗔道：“我说公子这么快忘了我，原来身边有了别的女子。” “不是你想的那般。” 不知想到什么，落英嗤笑出声：“那女子丑陋无颜，公子怎么下得了手。” 张扬脸色一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说，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用力太大，捏得落英直呼痛，他这才放开手，“劝你们对她客气点。” 落英一边揉着手臂，一边冷笑道：“有那个小童跟着，谁敢对她不客气？” 看来，常胜有几把刷子嘛，长乐帮的人都不敢招惹他。 “他们在哪里？” “跟我来。” 落英带着他穿过人群，来到一处墙壁处，张扬正要发问，墙壁被人从内推开，门里面，装潢奢华，布置雅致，客人寥寥数几，被招呼得殷勤备至。 不远处的荣祥公主冲他兴奋得直挥手，“快来，快来，我赢了。”面前堆着一大把铜钱。 张扬有些意外，没想到荣祥公主会玩赌大小。简单粗暴，一经下注，立判输赢，没有什么花头，也没有任何可供转圜的余地。 “怎么玩这个？” “简单，痛快。” 庄家骰子落定，吆喝道：“买定离手。” “买大。”荣祥公主不动声色地把身前的铜钱尽数押到大上面。 张扬一怔，不愧为公主，财大气粗，赌博都格外豪横。 庄家开出来，大。赔了双倍。 运气不错。 接下来，荣祥公主买小，又赢。赔了四倍。 直到这时，张扬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荣祥公主的实力。看似云淡风轻，实则拥有绝对实力。 来来回回，买大开大，买小开小，就跟财神爷蹲在她肩膀上似的，怎么买都能赢。 眼瞧着铜钱多到快拿不下，荣祥公主示意常胜把铜钱都收起来：“够了，走。” 张扬意外，“不玩了？还能赢。”以她的水平，再玩下去，赢个五千贯都不是问题。 荣祥公主伸了个懒腰，说道：“再玩下去，就耽误正事了。”所谓正事，就是抓住那个毛贼，为常威报仇。 小小年纪，就懂得控制欲望，真是小觑她了。 四人想走，有人却舍不得他们走。 落英手里把玩着一把湘妃扇，挡在荣祥公主前面，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么快就要走啊！” 荣祥公主轻飘飘地说道：“赢了钱不走，什么时候走？” “来，陪姐姐玩几把再走。”落英亲昵地伸手去拉公主，却被常胜出手打开。 打起来，打起来，张扬心里有个小人在欢呼，恨不得双方操凳子打起来。 落英攻克不了荣祥公主，转而把缥缈的眼神落到张扬身上，身子一软，就要往他身上靠，“二小公爷，今儿运气这么好，不翻本就走？”话里话外暗示他：你可是欠着我们五千贯呢。 荣祥公主的视线在落英和张扬二人身上来回穿梭，不知怎的，脸色就垮了下来，看张扬的眼神里透着不屑和鄙视。 张扬不傻，躲落英远远的，尽量跟她撇开关系，“今儿我是陪客。” 落英斜着眼看着张扬，娇笑几声，“二小公爷，莫不是输怕了？” 张扬忽然觉得这女人好不知趣，很想拿抹布堵住她的嘴。 不仅仅是他，连荣祥公主也烦了，想要把她的脸踩在地上摩擦，“姐姐要赌，我陪你。二小公爷是做大事的人，不玩这些玩意。” “好。” 落英亲自坐庄，摇起骰子来，动作娴熟，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家子。 “大还是小？” 荣祥公主想都没想，随意说道：“小。” 开出来果然是小。落英不再出声。 荣祥公主示意，“继续。” 两个女人对阵，屋子里的赌客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眼珠子黏在身姿婀娜，姿卓越的落英身上，移都移不开。 张扬真心佩服，有的女人天生就是妖精，容貌出色，还深韵如何利用这份姿色。落英就是个妖精，一边专注地摇着色子，一边还不忘给这群男人暗送秋波。 很快，荣祥公主成为众人的焦点。小姑娘进赌坊赌钱本就少见，更何况她屡买屡胜，仿佛是财神爷的亲女儿。 赌注越买越大，一翻翻到三十六倍，这一局买对，荣祥公主将赢得上万贯钱。 公主气定神闲地说道：“大。” 赌客们也跟风买大，赌注还不小。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唯有荣祥公主神色自若，不太在意这些。 落英嘴角浮起一抹胜利在握的笑容，让张扬心里一沉，预感到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开出来，小。 刹那间，跟风的赌客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都碎了。前面赢了那么多次，怎么会输？ 众人回过神来，议论纷纷。 有说，好可惜，赢了那么多，一局买错，全盘皆输。 有说，太贪心了，赢了早该收手。 “你输了。”落英笑得甚是肆意。 凭着本能，张扬看向落英，冷冷地说道：“你出老千。” 荣祥公主没想到张扬会帮自己出头，抬头探究了看了他一眼。 第24章 一个比一个不讲武德 第24章一个比一个不讲武德 落英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双臂抱在胸前，语带讥讽道：“二小公爷，别赢得起，输不起啊。前面这位姑娘赢了那么多次，你没开口，现在输了，就开始找由头想赖账啊？！” 张扬朝着众人一拱手，说道：“诸位看得清清楚楚，我妹子听力惊人，从上船起，赌大小就没有输过。刚才那一次会输，只有一个可能性，庄家出老千。” 众人都跟着下了注，有人出头，纷纷附和道： “那姑娘确实厉害，就拿了一个铜板出来，赢了上千贯。” “对啊，赢了那么多次，怎么最后一次就输了，肯定有问题。” “我就说赌来赌去一直输，原来是庄家出老千啊！” 闻言，落英脸色十分难看，精致的五官有些扭曲变形，“输了钱，想在我们长乐帮的地盘闹事，休想！” “你们长乐帮出老千，还不许我们说？” “怎么，被我们发现庄家出老千，恼羞成怒了？” 局势失控，赌坊的管事出场了，黑着脸，重重一拍桌子，怒斥道：“休得胡说！在我们长乐帮的地盘，从来就没人敢出老千。” 这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茂密的络腮胡遮住了半张脸，浓眉下一双深陷在眼窝的眼睛里射出阴鹫的目光来。 众人被他盯着，心头冒出一片寒意，下意识后退一步，缩了缩脖子，噤若寒蝉。 从常胜跃跃欲试的表情，张扬判断出，常胜打得过这男人，当即梗着脖子说道：“对，我们不敢抽老千，只有庄家敢出老千。有本事，让我们检查骰子，自证清白。” 张扬不顾络腮胡凶狠恶煞的眼神，表现得像个慷慨赴义的勇士。 荣祥公主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行，我可以让你检查骰子。”络腮胡死死地盯着张扬的脸，阴森森地说道：“如果检查不出问题，就请二小公爷给我们长乐帮一个交代。” “怎么交代？” “看在英国公的面子上，我们不要你一只手。”络腮胡竖起三根手指头，悠悠说道：“留下三根手指头就行。”他倒要看看这公子哥有没有这个胆子。 张扬有备而来，笃定地说道：“一言为定！” 络腮胡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这公子哥有点意思。 不等张扬伸手过来拿骰子，络腮胡直接一掌拍碎了台上的两颗骰子，“检查！”骰子都碎成粉了，一目了然，有什么可查的？ 张扬小心脏一颤，背后直冒冷汗。出发前，他特意在袖子里藏了两颗有问题的骰子，本想在检查时偷梁换柱，没成想络腮胡比他更狠。 他视线漂移，开始谋划怎么搅乱局面，乘机逃跑。 络腮胡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定定地看着他，笃定的眼神就像是在说：你，逃不掉的。 这下，落英得意地狐狸尾巴都快翘起来了，“检查清楚了吗？可有我出老千的证据？” 就在旺财为主子捏一把冷汗的时候，张扬脑子里灵光一闪，手指着落英，“我要搜你的身。” 闻言，落英脸色赫然大变，血色全无，双臂护在胸前，后退了一步，怒斥道：“你这个浪荡子，休得占我便宜！”说得好像张扬趁机占她便宜似的。 张扬笑了，他本来打的小算盘是，借搜身的时候，把自己藏的骰子拿出来。落英这般抗拒，反倒让张扬有了个大胆的猜测，搞不好，落英身上有惊喜。 “同为女子，可由我为落英姑娘搜身。”荣祥公主看出了落英的猫腻。 落英轻蔑地扫了公主一样，冷冷道：“你这么丑，我可受不了。” 装什么装，难道长得丑摸她一下，会传染给她？ 荣祥公主何曾受过这种气，当时就沉了脸，递给常胜一个眼色。 收到信号的常胜笑得天真无邪，下一秒，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剑神奇地出现在他手中。 络腮胡暗道不好，掠身想要阻挠。 寒剑化作千万道光影，铺天盖地朝着落英罩去。不待她反应过来，全身的衣裳已被削成碎片落下。两粒骰子掉落在地，骨碌碌滚到了常胜脚边，被他捡起。 始料未及的一幕让众人呆呆地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啊！”落英发出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双手捂着脸，身体缩成一团，藏到了桌底。机灵的下人赶紧找了黑斗篷，盖在她身上。 常胜用两根手指头夹着骰子，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捏碎，碎末里淌出的水银，让众人看得一清二楚。 搞了全天，常胜小朋友才是全场vp啊！ 张扬长长舒了一口气，劳资的三根指头可算保住了。 旺财悄悄凑到张扬耳边，不合时宜地来了句：“爷，您的嘴怕是找高僧开过光！” 什么意思？ 张扬愣了愣，猛地想起自己曾说过，要剥了菊花精的皮，看看她是人是妖？刚才白花花的身体，他看得清清楚楚，是人，女人，前凸后翘的女人。 “落英，怎么回事？”络腮胡的脸都被她丢光了，更别提长乐帮的信誉。此刻，他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气。 落英裹着块布，在桌子底下抖个不停，可怜兮兮地说道：“陈爷，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的冤枉啊……” 手下人在自个眼皮子底下吃了大亏，络腮胡心下极怒，额头的青筋像虫子一般跳动。不过是需要一个由头，为自己挽回颜面。 “陈爷，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小的。” “谁敢陷害我长乐帮的人，我看他是找死！”他目露杀意，挥着拳头冲着张扬而去。 卧槽，干脏活的明明是常胜，你怎么对我下手？还讲不讲武德啊？ 出于本能，张扬连连后退。一个四肢不勤的公子哥，怎么敌得过练家子的速度？ 眼见着络腮胡要一手捏碎他的喉咙，张扬的小心脏都快蹦出来。 冷不防，常胜这小子闪身在其背后，一剑直刺络腮胡的心窝。 一个比一个不讲武德。 为了保命，络腮胡放弃目标，身体扭到极致，堪堪躲过常胜的那一剑。 莫非这络腮胡跟阿三练过瑜伽？不然真的很难解释他刚刚怎么能把身体凹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第25章 毛贼输得裤子都没了，今晚没上船 第25章毛贼输得裤子都没了，今晚没上船 两人缠斗在一起，打得眼花缭乱。 张扬不懂格斗，都能看出常胜手持长剑占了上风。单凭一双铁掌走江湖的络腮胡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全场在逃。 关键时刻，络腮胡也不知从来掏出一块白帕子，一边挥舞，一边循循善导道：“小兄弟，冤家宜解不宜结。点到即止就好了。” 常胜专心致志，压根没听进去他的废话。 络腮胡继续，“小侠，我们近日无仇，往日无怨；即非杀父仇人，又无夺妻之恨，靠拳脚功夫讨口饭吃而已，何必，真刀真枪要人命！” 呸！刚才若不是常胜出剑，你还不是出手扭断了我的脖子。想到这里，张扬对着常胜喊了一嗓子：“常胜，你要旗开得胜啊！” 一听这话，常胜跟打了满满的鸡血似的，手上的攻势越发凌厉，剑剑刺向络腮胡的要害，不是心窝，就是裆下。 没办法，络腮胡咣当一声跪倒在地，双手举过头顶，“我投降，你胜了！” 听到“你胜了”三字，常胜气势一顿，收了攻势，振臂高呼道：“必胜！必胜！必胜！” 众人都尴尬得脚指头扣地，快扣出三室一厅来。 络腮胡也是个人物，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神色从容地将张扬四人请到后面的密室，又是泡茶，又是递点心，好不热情。 能屈能伸真英雄啊！张扬默默在心里为他点了个赞。 突然想到了什么，张扬拍了拍络腮胡的肩膀，熟络地说道：“老陈啊，你要是被长乐帮开了，找不到工作，到英国公府来，小爷给你安排个工作。” 络腮胡脸上挤出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开除倒不至于，我好歹也是管理层，最多调职。” 张扬接过络腮胡递过来的茶杯，“那就好。” 络腮胡眼睛的余光扫到常胜满嘴塞着点心，腮帮子鼓得老高，心里后悔不已，怎么就没想到给点心里下点毒，毒死这该死的小屁孩呢。 张扬端起茶杯闻了闻，徐徐问道：“老陈啊，今晚这事，你看怎么解决好？” 络腮胡看着荣祥公主，扯出一丝和蔼可亲的笑容，“要看这位姑娘想怎么解决。”以他的判断，小姑娘也不是个在乎钱财的人。 荣祥公主倒也干脆，直接把皮球传给了张扬，“二小公爷，你想怎么解决？” 一记妙传，正中张扬心坎啊。 “老陈，我算过了，最后一局，我们赢了一万六千三百四贯。我们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抹掉零头，就是一万六千三百贯。再减掉我欠的五千贯，还需要付给我们一万一千三百贯。” 张扬脑子里面算盘打得呱呱响，络腮胡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听到他说抹掉零头，心头一喜，结果自去掉了四贯钱。 “二小公爷，一时之间，你让我拿出一万多贯钱来，这不是为难我么？” 张扬笑了，“老陈，你放心，我们也是通情达理的人。长乐帮要是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可以给我们打个欠条。” 络腮胡想了想，一拍大腿，“行！那我给你打个欠条。” “记得盖上长乐帮的公章和你的手印。”张扬特意提醒道：“对了，把我的欠条还我。” 在常胜的潜在威胁和张扬虎视眈眈地注视下，络腮胡含着泪，写下了一张一千三百贯的欠条。 临走之前，张扬还不忘跟络腮胡客套：“都在京城混，将来有机会合作赚钱！” “那是那是。”络腮胡打着哈哈把四人送下船。 下了船，常胜不乐意了，“毛贼在哪里？我要剁了他的一双手。” 张扬随口糊弄道：“毛贼输得裤子都没了，今晚没上船。” “真的假的？”常胜一脸的不相信。 半大小子不好糊弄啊。 多亏了旺财在一旁补充道：“我们家二爷的嘴是经过得道高僧开过光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包准。” 张扬本来听着还有点得意，想着想着，就变了味，你这是骂我乌鸦嘴，是？他狠狠瞪旺财一眼，你小子，找抽是？ 旺财一脸无辜，二小公爷，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折腾了一整天，可算把长乐帮的债务给清掉了。 无债一身轻，那晚，张扬回府的时候，感觉自己像踩是在云朵上，有点飘。 只可惜飘乎乎的感觉在第二天早上就被打散了。 一大早，王郎中突然到药物研究所视察工作。 得知研制出的《清热解毒剂》才卖了一百瓶，赚了一百多贯钱，还不如自个出诊一次的收入，王郎中那张老脸刷得垮了下来，变得很是难看。 “张扬啊，你跟老夫说要研究中成药剂，普济天下老百姓。老夫信了你的话，把燕儿安排到你手下，又给了找了医道同行，折腾了大半个月，就卖出去一百瓶，你对得起老夫的一片苦心吗？” 说到底，还是嫌张扬折腾了半天，没赚到什么钱。 张扬腆着脸解释道：“师父，有句话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清热解毒剂》不过是一道前菜，让京城里的人知道药物研究所。眼下，我和燕儿师姐正在开发的《伤寒冲剂》才是将来的主打商品。” 说的比唱的好听，王郎中冷着脸不接茬。 张扬只好发挥自己心算的本领，接着给王郎中画饼：“师父，我都算好了。《伤寒冲剂》到时候用瓷瓶包装，一瓶是三天的量，售价只要30文。” 听到一瓶售价30文，王郎中眼中闪过一抹嫌弃，“一瓶30文，你卖一万瓶，不过300贯，也就是师父我一次出诊的诊金。” 张扬眉毛一扬，“师父，你也太小看我了！” 王郎中不解地看向他，“此话怎讲？” 张扬对着空气，双臂一振，“我要卖一百万瓶，一千万瓶，一亿瓶！” “啥？”王郎中完全不懂他说的数量。 张扬解释道：“师父，你放心，《伤寒剂》一旦推出，打开销路，赚几万贯，几十万贯钱，不是问题。” 提到赚钱，王郎中听懂了，眼睛里冒出精光来。 刚好王燕端着泡好的茶过来，“爷爷，您喝口金桂茶润润喉咙。” 王郎中接过茶，脸一板，训斥道：“燕儿，你泡什么茶？泡茶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你赶紧和张扬去研究《伤寒剂》去。” 第26章 瘟疫 第26章瘟疫 旁人不知晓，张扬心里却算得很清楚，《伤寒冲剂》绝对是个投资小，风险小，回报高，利国利民的大项目。 通过收购药材，制作《清热解毒剂》，张扬测算过成本，一副中成药成本不超过二十文，售价三十，净赚十文钱。大明王朝人口近两亿，有上千万人购药，那就会有十万贯钱进账，到时候在英国公府做个混吃等死的土豪，岂不快哉。 想到光明的前程，张扬觉得浑身打满了鸡血，恨不能拳打镇关西，脚踢洪七公，一口吃下个大胖子，眨眼的功夫就把《伤寒冲剂》整出来。 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上一世，张扬只是个普通人，虽然喝过好多次板蓝根，去从未留意过其中的配方，更别提其中的用量。 率先推出《清热解毒剂》，不过是他凑巧研究过蒲地蓝的成分，对蒲，地，蓝三味主要配方记得滚瓜烂熟。 再说了，蒲地蓝可是个实打实的硬通货，虽然不像感冒药那样，可以铺开了卖。但是一旦遇到重症需要消炎的症状，那就是可救人性命的神药。限量销售，也是为了将来一炮打响之时，可以当神药卖。 出于保密考虑，研制《伤寒冲剂》的工作由张扬亲自负责，可他对中药一窍不通，除了能跟王燕吹吹牛逼，讲讲板蓝根包治百病的神效，其它方面，并无更好的意见。研制的重担就落到了王燕身上。 诚然，王燕是个实打实的学霸，理论知识扎实，实操经验丰富。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学霸太较真了，对于配方的取舍和用量，都到了要求苛刻的地步。拿着王郎中的药方改来改去，改得张扬头都大了，还没个确切的成果。 霜降过后，山海关的寒风刮来，京城一天比一天冷。一出门，张扬就被迎面扑来的冷空气逼得得连打了三个喷嚏。 小翠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夹棉长衫迎了上去，一边给主子穿衣，一边解释道：“昨儿夜里降温了，得多穿点。” 趁着亲近的机会，张扬往小翠的领口里瞅了瞅。 往日居高临下从领口望下去，多少能瞧见些绮丽风光。今日，小翠换上了夹袄，浑身裹得密不透风，风光全无。 张扬无奈，只好把手搭在小翠的小腰上摸了一把。腰真细，还软，手感真好。 小翠身体一僵，脸颊腾地一下烧得通红，脸色羞赧，不知如何是好。 纯真的模样就像一只无辜的小奶猫，被主人捧在手里，蹭了又蹭，不敢动弹。 张扬心下不忍，抓着她的纤纤素手，温柔地教育道：“将来遇到登徒浪子对你不规矩，你直接一巴掌呼上去就好。”说这话的时候，张扬自动把自己排除在登徒子以外，自认是个正派好人。 啊？ 小翠明显地楞了一下，抬头看了张扬好几眼，最后低着头，红着脸说了句：“小翠知道了。” 也不知道她是真懂了，还是假懂了，也没舍得甩开张扬的手。 此行为，让张扬得出了一个结论：小翠这小丫头怕是对自个动了心。红楼梦里丫鬟伺候少爷，伺候着就伺候上了床，做了通房丫鬟，莫非小翠她…… 呃，想远了。 男人嘛，还是当以事业为重，赚钱为大。 到了药物研究所，张扬转了一圈，都日上三竿了，却不见王燕的影子。 “小师姐今日怎么不在？” 平素跟在王燕后面打转的学徒陆尔兴回道：“王姑娘去了近郊的小杨庄。” 在场的医生学徒，一听到小杨庄，面露诡异，跟撞见了鬼似的，各自找了理由散开。 张扬察觉到有异，跟在陆尔兴后面，追问道：“小师姐去小杨庄干什么？” “给人治病。” “你怎么没跟去打下手？” 陆尔兴犹豫了半天，来了句：“尔兴是家中独子，上有老下有小。” 不是，谁问你这些？张扬对陆尔兴的家庭情况没有半分兴趣。 招财常年在外面走动，消息灵通。这会儿凑到主子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啊，小杨庄出了大事。” “什么事？”张扬一震，不知怎的，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你说清楚。” 招财朝陆尔兴努了努嘴，说道：“他应该比我更清楚。” 张扬下巴一抬，望向陆尔兴，“说，怎么回事？” 陆尔兴装傻，双手一摊：“二小公爷，尔兴一介学徒，哪里知道许多。” 张扬锐利的目光如利箭般朝着陆尔兴射去，惊得他后背发凉。 犹豫了一下，他冷静地说道：“二小公爷，散播谣言可是砍头的大罪。” 好家伙，敢威胁人啊。 不等张扬开口，招财大步上前，一把揪住陆尔兴的领口，拎小鸡似的将他拖到一偏僻处。 陆尔兴被他卡着脖子，直咳嗽，叫道：“放手！快放手！” 音量有些大，有人朝这边望了过来。招财手上一用力，“你再叫，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小命。” 还别说，招财歪着嘴，斜着眼的样子挺像个混黑社会的，长乐帮没把他收编进去了，可惜了。 陆尔兴一张脸憋得通红，气都喘不过来了，“二小公爷，饶命。” 张扬一抬眉头，招财就松了手。 陆尔兴挣脱开来，连连后退，双手护着脖子，一脸戒备盯着三人。 喊打喊杀不是张扬的风格。 他掏出两贯钱摔到陆尔兴面前，道：“放心，小爷不是多嘴多舌之人，绝不会向外人透露半个字。” 当学徒的一整年也挣不到两贯钱，不心动才怪。 在招财的威逼和张扬的利诱之下，陆尔兴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都交代了。 “小杨庄有户人家的男人得了伤寒，高烧不退，家人陆陆续续都病倒了。县里的大夫过去，路上听说了症状，隔着门帘远远只了一眼，没把脉诊断，就得出了结论，瘟疫，当场就逃了，回来跟县衙一告，官上就派人把村封了。” 张扬心头一沉，明代医疗条件低下，一旦发生瘟疫，家家有死者，户户能听到哀嚎之声。一旦封锁起来，里面的人相互传染，相继染病，没有医生愿意进村治疗，病情加重，最后全村乃至整个县死光死绝。 第27章 祖宗显灵了！ 第27章祖宗显灵了！ “小杨庄离京城五十里地，县令吓得要死，不敢怠慢，快马上报朝廷。圣上得知消息，当即派出了太医院的两位太医丞，二十多名医生，带着三马车的药材去了小杨村。同时派出了禁卫军，将小杨村附近的村庄都封锁了，严禁人员进出和消息流出。” 比瘟疫更可怕的是消息一旦传开造成的恐慌。 试想一下，小杨庄周边的人得知消息，深恐染上瘟疫，拖家带口往外跑。这其中或许就包含已染病未发病的人，他们将病毒传给他人，一传十，十传百，瘟疫大面积蔓延开，就会危害到江山社稷。 嘉靖皇帝得知疫情之后，能快速做出反应，算得上皇帝中的楷模。 不过，王燕和小杨庄应该扯不上关系。难不成她天生圣母病，拼着小命要去小杨村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领头的太医丞向圣上举荐了王郎中，说他医术精湛，治疗伤寒经验丰富。昨晚圣上下了圣旨，指名点姓让王郎中去小杨村。王郎中年过花甲，身体不比当年，哪敢去小杨村，当场晕倒过去。王姑娘体恤祖父，领了圣旨，连夜赶去了小杨村。” 听到这儿，张扬忍不住呸一声。 好个装蒜的老东西。 那王郎中平日里最热衷于保养身体，六十多岁，头上没有一丝白发，红光满面，走起路来身姿矫健，看着比游手好闲的公子哥还健壮，居然好意思装晕倒，逼着自个的亲孙女前往险境。 还有眼前陆尔兴，也不是个男人。平日跟前跟后地巴着王燕，关键时候，呵，掉链子了。 张扬心里这样想着，不禁从鼻子眼里冷哼了一声。 陆尔兴脸一红，尴尬地解释道：“王姑娘晓得我家三代单传，特意嘱咐我留下。” 得了，解释等于掩饰。 张扬脸色阴晴不定，沉吟了片刻，突然问道：“你可知患病之人都是何症状？” 听到这话，旺财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带着哭腔说道：“二小公爷，万万不可啊。如花似玉的姑娘多了去了，您可千万别为了一个王姑娘，脑子一热，往那小杨村跑啊。” 招财也误会了，以身体挡在前面，劝阻道：“瘟疫可不挑人，一旦染上，就生死有命了。二小公爷，您可不能冒这个险。” 你们想多了，我张扬最是惜命，我就问问而已。 张扬不耐烦地推开招财，“我是想知道具体病症，想想有没有可医治的方案。” “二小公爷，您有法子对付瘟疫？”陆尔兴一脸惊讶地望着张扬，他知道张扬是王郎中的关门弟子，却从未见他展露出真本领。 他不清楚，但是旺财招财二人对主子的本事却是一清二楚，论吃喝嫖赌，二小公爷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除此之外，别无他长。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张扬的胳膊，抬着他就往外走，“二小公爷，得罪了。” “老爷夫人月底就回府了，您可千万好好的。” “你们造反了是？快把我放下来！”张扬拼命挣扎，就他那弱不禁风的身体，手无缚鸡之力，哪里会是这两人的对手。 “二小公爷，您要是乱来，我们可要绑了您去找王郎中了。” 提到王郎中，张扬瞬间老实了。他可不想再喝那苦得要命的中药，鬼知道王郎中都往里面放了些什么，会不会造成降低智商，不孕不育的后果。 那陆尔兴也是个机灵人儿，后面悄悄写了封信，托下人送到了张扬手上。 起先，张扬看着信封上娟秀的字体，还以为自己英俊的容貌，潇洒的身姿终于给某个慧眼识英雄的姑娘相中，朝思夜想之后，写了封情书托人送了进来。 繁体字本是张扬的死穴，但是情书的巨大魅力让他迸发出了非凡的毅力，硬着头皮把信读完。 姑娘的相思病挺严重，时而身子发热，时而四肢冰凉。跟林黛玉似的，头疼，脑热，咳嗽，夜里面辗转难寐，很快身体消瘦，难以进食。 张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想不到我张扬也有今日，有资本让一个陌生的姑娘相思入骨。 不行，怎么着也得去会会这位姑娘，若是生得千娇百媚，不妨抬进府里做个妾室。 他苦苦研究署名的三字，却不得其法。 刚好小翠送水果过来，张扬连忙招手：“小翠，帮我看看这三个字是什么？” 小翠识字不多，勉强认得两字：“这个是关，这个是兴。” 关什么兴？名字文气十足，看来姑娘出声书香门第啊。 张扬心里琢磨着，京城里没有姓关的大户人家啊。不对，这名字有点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二小公爷，研究什么了？小的识字。”听小翠说少爷问她字，她认不全，招财兴冲冲地赶了过来。 瞧见招财的一瞬间，一道灵光闪过张扬的脑子：关尔兴，那个差点被招财掐死的学徒。 水落石出，张扬满腔的热情终究是错付了，满肚子怒火，把手里的信纸用力撕巴撕巴，摔倒了招财脸上。 主子怎么又生气了？ 招财装腔作势地撸起袖子，说道：“谁惹我们二爷生气了？我去扇他嘴巴子，让爷高兴。” 张扬也耍了个花枪，“不知廉耻的女子，竟厚着脸皮给男子送情书。我二小公爷岂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真的？哪家女子有如此大胆，如此特别，如此有品位？ 招财的小眼睛里闪出八卦之星的光芒，恨不得立刻找人把地上的碎纸收集起来，拼出原样。 张扬岂能让他如愿，“小翠！把地上的碎纸收起来，给爷烧干净了。” 眼瞅着小翠把碎纸烧成灰，招财眼睛里的光芒消失殆尽。可惜了，不知道是哪位女子高风亮节看上了二小公爷。 招财脑瓜子一转，问问送信的人不就知道了，拔腿就往外走，却在院门口被二小公爷叫住。 “招财，过来。”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祖宗显灵了！ 夕阳悄无声息穿过窗户，照在檀木做的书桌上。英国公府的二小公爷，在余晖的映照下，静静地捧着一本古老发黄的书籍，专心致志的看着。 招财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差点流下两行清泪。 第28章 病毒是一种看不见的东西 第28章病毒是一种看不见的东西 在此，张扬要郑重告诫正在读书的各位年轻人：珍惜青春时光，多读书。 要不然，有朝一日你穿越到了古代，遇到难题，就会眼前一抹黑。 靠着招财这个同步翻译，张扬花了三天的功夫，勉勉强强看完了《黄帝内经》的第一卷，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放弃。 古代和现代的知识系统完全两样，强迫两者交融，只会导致脑细胞罢工，变成一堆无用的浆糊。与其这样，还不如保持头脑清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促成他放弃的主要原因是外面乱套了。 三天，仅仅三天，京城里已经翻了天。 瘟疫的消息传开，小杨村附近的村民拖家带口到处逃难，顺利地将病毒传播到了京城。京城有人家确诊，整条街道被禁卫封锁，民心动荡不安。 瘟疫当前，商人们无心经营，纷纷关门歇业。有门路的，没门路的，都带着妻儿老小开始往外跑，投奔外地的亲朋好友，导致疫病在各地落地开花。 比疫情更要命的是瘟疫引起的连锁反应。农民不再耕种，工坊停工，商铺关门，导致日常必需品紧俏，蔬果粮食价格飞涨。很多人失去赚钱的营生，为了活命，不得不去抢去偷。公序良德和律法开始失效，社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关键时刻，嘉靖皇帝颁布了禁足令，非常时期，禁止人员流动。所有人员须守在家里，自给自足。违令者，斩无赦。 形势严峻，京军七十二卫纷纷出动，维护各地次序，封锁发病地区，转移生病人员。 不幸的是，张扬的京西防卫营分到的任务就是将京城各处的发病人员，转移到城北一处与世隔绝的院落。 本来，旺财给张扬出了个馊点子，装病。 招财拿着病假条去军营时，听到消息，神机营有公子哥消极怠工，被兵马司拎出来当典型，当众杖刑一百下。 好家伙，结结实实地打了一百杖。招财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三棍子下去，皮开肉绽；十棍子下去，鲜血直淌；二十棍子下去，哭爹喊娘的声音就没了…… 看得招财头皮发麻，不等行刑结束，拿着病假条一溜烟跑回了府，一把张扬从软塌上拽了起来，“二小公爷，快，快去京西防卫营，快” 路上，听招财绘声绘色地讲述那公子哥如何被一棍子接一棍子打得没了气，张扬心里直发毛。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逼着他思索如何抗疫。 京西防卫营里早乱成了一团，接到卫镇抚的命令，众官兵就像是接到了阎王爷的令牌，即将走上黄泉路，人心惶惶。哭的，闹的，吵的，骂的，乱成了一锅粥。 张扬刚进营房大门，就与满脸愁容的吴勇撞了个正着。 吴勇连忙拱手见礼，“指挥大人，您总算来了，末将正要去英国公府找您，卫镇抚大人……” 张扬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当务之急，先令人收集抗疫必须的物质。” “啥？”吴勇一肚子雾水看着张扬。 张扬掰着手指头，开始安排工作，“首先，令人收集大量干净的棉布，用蒸笼蒸半个时辰，高温消毒。让裁缝裁成合适的大小，用于蒙面。营内官兵每人发一块，必须蒙住嘴鼻。” 吴勇大大咧咧地一挥手，道：“用不着这般讲究，咱们营的兵多是农民出生，平时挑粪种地，就不怕味儿，就是安排他们搬尸体也没事。” 张扬眼睛一横，“谁告诉你蒙面是为了防臭的？” 不防臭，干嘛拿棉布蒙面？吴勇看傻子似的看向张扬。 张扬视线扫过周围，找了箱子爬了上去，对着人心惶惶的官兵吼了一嗓子，“想活命的，就给我听好了！” 一听这话，刚才还吵吵闹闹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去，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牢牢地盯着指挥大人，盼着他带着大家走上康庄大道。 张扬接着讲话，“给劳资听清楚了，蒙面是为了保命！你们一个个想要活着，就老老实实地用棉布遮住口鼻。没有劳资的命令，谁也不许摘。就是上厕所，睡觉，都给劳资带着。谁擅自摘掉蒙面的布，军法处置！” 众人一脸呆滞地望着张扬，总觉得眼前一脸严肃的指挥大人和往日嬉皮笑脸的那个人，不是同一人。 “立刻安排人去酒厂，收集度数高的白酒，最好用纱布过滤掉酒中的渣滓，分装到小瓶里，人手一瓶。” 一名千户满脸惊喜地问道：“白酒可以保命？”他就是个酒鬼，平日里没少喝酒。 “你们给劳资记住了，白酒是消毒的。什么叫消毒？就是杀死病毒。那些人之所以会得疫病，是因为病毒进入了他们的身体。为什么疫病会人传人，就是因为互相接触，互相触碰时，病毒会从一个人身上跑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张扬发现自己就像小学里生理卫生老师，站在讲台上，对着一群懵懂无知的小学生，苦口婆心地讲述卫生知识。 “病毒是一种看不见的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不代表不存在。打个比方，我们眼睛看不见周围的空气，但是空气确实存在，我们被人捂住口鼻，就会因为失去空气憋死。我们感受到风，那是空气在流动。病毒和空气一样，看不见，但是真实存在。” 众人的眼睛瞪得老大，原来窒息是这个原因。 张扬接着忽悠，“记住了，高度的白酒可以杀死这些病毒！搬运患者之后，要用白酒擦一下接触过患者的部位，就可以杀死跑到我们身上的病毒……” 话说到这里，又有好奇宝宝提问了，“白酒可以杀死病毒，喝白酒不就可以治疫病了！” “对！直接喝酒！”不少人附和道。 张扬发现当老师真不是个简单的活儿，头脑得保持高速运转，“病毒可以通过皮肤，口鼻进入身体，融入细胞。白酒可以杀死病毒，也会杀死细胞。更何况，喝酒，白酒也进入不了细胞之中。” 忽悠到这里，又带出来个专业名词“细胞”。张扬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管他娘的，忽略不计。 张扬没了耐心，不再解释，直接甩狠话：“丑话说在前面，谁要是把大家保命的白酒喝了，劳资就要他的小命！” 第29章 可以保命 第29章可以保命 张扬上学的时候，一道题老师罗里嗦讲半天，他就在直翻白眼。今儿，他站在箱子给兵营里这些半文盲科普卫生知识，终于理解了老师当年的良苦用心。 这群不靠谱的家伙，不多讲几遍，真的是不放心。万一染了疫病，传来传去，传给自个就完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群人一听张扬说可以保命，一个个都眼睛发光，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头来，听得聚精会神。 为了防止个别邋遢，懒散惯了的士兵不按他说得来，张扬直接出了军令状：违反规定者，杖刑一百。 接着让军队的文书，把他讲的那些细则，一条一条，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发放到千户长手中，每个千户长签字画押：凡手下士兵违反规定者，千户者连带受刑。 千户长也不含糊，把规定抄了数份，百户长人手一份，同样签字立下担保书：凡手下士兵违反规定，百户长负连带责任。 连坐制一出，整个京西防卫营的精神面貌立变，士官们在管理上尽职尽责，下面士兵也是小心翼翼，生怕出错连累上级。 整个京西防卫营人人以棉布蒙面，有讲究的，根据张扬的指导思想拓展了下思路，做了手套，头罩，整个人只露一双眼睛在外。 别致的造型很快引起了其他营的注意。 有士兵凑过去，好奇地问道：“你们这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京西防卫营的人后退好几步，离得远远的，生怕对方身上的病毒跑到自己身上，“离我远点。” 嫌弃的目光让对方很是受伤，“有病你！” 京西防卫营的人躲在棉布后面微微一笑，也不解释。 手下的官兵在外面有条不紊的进行病患转移工作，张扬不敢去前线接触疫病患者，只好在营帐里躲清闲。 他手撑着头，靠在桌子前想着关尔兴信中描述的症状。 没有上吐下泻，排除痢疾。 没有浑身长痘痘，排除天花。 没有出血，咳血，排除鼠疫。 到底是什么病？难不成就是大号的流感？ 正想着，旺财不知从那里弄来一盘瓜子，献宝似放在桌子上，“二小公爷，今儿估计要忙到夜里才能回去，闲坐着，不如嗑瓜子。” 张扬伸手要取，半路上又把手缩了回来。 旺财以为张扬怕被人看到，解释道：“不怕，我都看过了，营部除了消毒的后勤士兵，其他人都出去了，不会有人看到。” “营帐里人员来往复杂，谁知道有没有带着病毒。”张扬一脸嫌弃，“还嗑瓜子，想的真美。” 一会儿旺财又泡了杯茶端进来，“我亲手泡的，您喝一口。” “茶杯消毒过吗？” 旺财不解，“杯子怎么消毒？” “拿沸水煮过，高温消毒。” 哈？招财傻眼了。 张扬不耐烦地一扬手，“端走，都端走。你也走。别烦我。” 旺财讪讪端着瓜子，茶水出去了。 突然，四面八方传来打鼓敲钹的声响，紧接着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剧烈的响声，震得营帐都在微微颤动。 什么时候了，还有人有心情放炮竹？张扬的思绪被打断，心里很是恼火。 旺财兴冲冲地进来说道：“城里的四大寺庙正在举行驱疫祭典，祈求神明保佑，二小公爷，我们也去护国寺拜拜菩萨，讨点符水。” 张扬从鼻子眼里哼出来，“求神明有用，这世上还会有瘟疫？拜菩萨有效，还会有穷人？什么菩萨，佛祖，都是些摆设。” 没想到旺财竟是个深度迷信爱好者，当时就吓得脸色发白，连忙劝道：“二小公爷，千万不可出言亵渎神灵啊，不然神灵发怒了，会天降灾祸的。人在做，天在看。只要虔诚祈祷，菩萨肯定能听到。” 果然，跟这帮半文盲，讲科学，讲逻辑，都没用。 反正张扬是不会去庙里凑这个热闹。 非常时间，一大帮人聚在一起搞迷信活动，那简直就是帮病毒的大忙。 打死他，他也不会去。 突然，一股刺鼻难闻的浓烟蔓延进了营帐。 闻着像是头发烧焦了，又夹杂着辛辣味儿，呛得张扬直咳嗽。 着火了？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事儿都凑到一块了！ 他用棉布捂着口鼻就外跑，到了外面一看，后勤的士兵正架着火堆烧着一堆看不懂的东西，整个营地浓烟滚滚，臭气熏天。 张扬冲过去，大吼一声：“干什么呢！” 烧火的士兵被浓烟熏得满头是灰，眼泪水流个不停，眨着眼睛看了好半天，才瞅清楚是指挥大人，连忙行礼道：“回指挥大人，小的正是烧避瘟香！” “什么玩意儿，这么臭！赶紧给劳资灭了！” “大人，不能灭。根据兵部命令，每个营部都要用苍术与猪蹄甲烧烟，辟除恶气，赶走瘟疫。” 苍术加猪蹄甲，什么配方？靠这个就能解决瘟疫？他们怎么不干脆烧黑猪蹄子，再满地撒狗血？ 正想着，后面传来泼水声，回头一看，营帐门口被人泼了一地殷红刺眼的鲜血。 张扬颤抖着手，指着那一摊冒着血腥的鲜血，问道：“这又是什么？” “回指挥大人，黑狗血，驱邪的。” 张扬彻底投降了，跟这帮民智未开的古人，真的是没法沟通。 那边，旺财还在一旁期期艾艾地劝道：“二小公爷，我们去护国寺拜拜，诚心跪拜，菩萨肯定会听见，会保佑我们英国公府的。” 张扬突然觉得，去庙里看看热闹也行，总比待在狗血里，闻着猪蹄子烧焦的臭味好。 一路上，就听见旺财嘴里面嘟嘟囔囔，催个不停，“二小公爷，您走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 “急什么？”张扬有些奇怪，难不成护国寺的那帮和尚善心大发，发钱赈灾，去晚了就没了？ 旺财急得不行，“护国寺的明净大师亲自画符，那符咒烧成灰，兑水喝，包治百病！去晚了就没了！” 包治百病？他当自个是板蓝根呢。我呸！这群和尚，平日里招摇撞骗，骗取无知民众的香火钱就算了，瘟疫当前，竟然也出来趁火打劫，真是可耻，可恶，可恨！ 第30章 一群装神弄鬼的妖孽 第30章一群装神弄鬼的妖孽 张扬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忍不住就冷冷道：“一群装神弄鬼的妖孽。” 被旺财听见，脸都吓白了，“二小公爷，你再这样亵渎神明，会给英国公府带来灾祸的。” 看他眼圈都红了，张扬摇摇头，没再多说。 隔着老远，就看见护国寺偌大的广场上跪满了人，密密麻麻地跟蚂蚁似的。一个个双手合十，满脸虔诚望着前面的高台，嘴唇蠕动，不停念叨着什么，默默祈求着神灵保佑。 护国寺的一百零八位僧人盘腿坐在天王殿前的高台上，一边敲打着手里面的木鱼，一边吟诵着佛经：“赞叹释迦牟尼佛。能於五浊恶世。现不可思议大智慧神通之力。调伏刚强众生。知苦乐法……”后面有和尚配合着奏乐。 张扬疑惑地问道：“圣上不是颁布了禁足令，严禁普通百姓出门吗？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 旺财压低声音说道：“今日京城四大寺庙举行驱疫祭典，圣上开恩，特赦了一天……”话说一半，他的视线扫到场中有个熟人。 “二小公爷，你看，那是不是招财！” 那一身魁梧的汉子，跪得笔直笔直的身子的可不就是招财。大半天没看到他了，没想到他在这里求神拜佛呢。 旺财拉着张扬挤到招财的身边，“招财，你什么时候来的？” 招财一脸木然地望着台上的僧人，看都没看张扬和旺财一眼，“诚心拜佛，佛祖才能听到。” 旺财倒也配合，扑通一声就跪下来。 张扬本不想跪，可是众人看他直直地杵在那里，恨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他简直怀疑，他若是死扛着不跪，会被众人当成瘟神，绑起来活活给烧死。 膝下一软，也就跪了。 没成想让他看了一场好戏。 突地，在诵经奏乐声中，大型宗教音乐舞剧上演了。 一白鬼，一黑鬼跳着出了场，随后，佛祖派遣神将前来伏魔驱祟。四大天王，八大金刚，十六位护法神，二十八星宿相继出场，观音菩萨和文殊菩萨手持法器，与象征魔王的梅花鹿展开殊死搏斗。 演到这里，大肚腩的弥勒佛祖上场了，与诸天神齐心合力将魔王擒获。金刚举起手中的利斧朝着魔王砍去。面人做的魔王脑袋落地，弥勒施法将魔王的灵魂送往佛祖处献俘。诸神将魔王残骸火化。 在这里，一僧人拿出厚厚一沓画好的符咒烧成了灰。邪祟彻底被消除，一切恢复正常，天下太平。 想不到护国寺里的僧人都是专业的演员，演起来驱邪散祟来，生动形象，看得张扬兴冲冲要鼓掌，却被招财拉住胳膊，“二小公爷，佛门圣地不可造次啊。” 演员退场之后，随着一道浑厚的钟声，台上的僧人开始磕头，台下跪着的众人跟提线木偶似的跟着磕头。和尚抬头，跟着抬头。和尚又磕，跟着又磕。 在这种氛围下，张扬也不敢太过自我，跟着糊弄。不知道磕了多少下，头都晕了，和尚总算停了下来，随着一声佛号，一切停止。 好几个人托着盖着红绸缎的托盘下来收钱，台下的民众也是大方，金子银子都往上面放。轮到张扬的时候，他假装没看见。招财急慌慌从怀里掏出三贯钱来，要往上面放。 被张扬一把抓住，“你疯了？” 招财已经成家，平时里发了月钱都拿回家，身上从来不超过十文钱，再热的天气都舍不得买杯茶喝，今儿倒是大方了，直接拿出三贯钱来。 “二小公爷，你别拦着。”招财掰开张扬的手把钱放进了托盘，却被张扬一把从托盘上抢了回来。 收钱的人火了，怒道：“佛祖的钱，你也敢抢！” “我自个的钱为什么不能拿。”张扬冷哼一声，直接把钱收入怀中。 招财急得不行，却不敢跟他硬抢，“二小公爷，这是买符水的钱！” “那符水有个屁用，喝了只会拉肚子……”眼见着张扬当着菩萨的面要闹事，招财一把捂住他的嘴，将主子拖到了一边。 “混账东西！竟敢对小爷我下手！”招财一松手，张扬就抬脚将他踹倒了地上。 旺财在一旁陪着笑说道：“招财他就是刚才看戏看糊涂了，二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不知怎的，招财眼圈一红，突然对着张扬碰碰碰磕起头来，“二小公爷，求求你，你就让我去买点符水。今儿早上我媳妇咳个不停，我担心她染上了疫病。” 原来如此。 “她除了咳嗽还有别的症状吗？” “暂时没有。” “快，拿《清热解毒剂》给她服下。” “那个有效？”招财一把拽住张扬的胳膊，手上很是用力，像铁钳紧紧夹住胳膊，痛得张扬直咧嘴，“你放手。” 招财反应过来，赶紧放开，“二小公爷别生气，小的刚才太激动了。那药真的有用？” “多多少少有些药效。”张扬也不敢把话说满。 有效就行，招财皱成一团的心，总算松了一些。 旺财拍拍招财的肩膀，提议：“走，我们去药物研究所拿药。” 三人绕过跪拜的人群往外走，却被人在后面叫住，“你们有药能治疫病？” 张扬回头瞥了一眼，是个眼睛又红又肿的中年男人，显然，他听到了张扬三人的那番话，此刻满脸惊讶地盯着张扬。 张扬假装没听见他的话，径直往前走。 那人不折不挠，小跑着追了过来，“你真的能治疫病？” 却被旺财狠狠瞪了一眼，高声斥责道：“关你屁事！给劳资滚！” 见男子一直跟着，旺财不耐烦地举起拳头，做一个威胁的姿势。 那男人带着哭腔跟他求饶，说道：“大人，我陆文本来五个孩子，死得只剩一个小女儿，你要是能救我女儿一命，就是我一辈子的恩人。” 听到这话，张扬心里叹了口气，停住了脚步，“你刚才应该听到了，我也不确定药效。” 陆文死脑筋，“公子说了，多多少少有点效。只要有药效就好。” 张扬斜一眼他，不带感情色彩地说道：“事先说好了，30文一副药，治得好治不好，我不能打包票。”他是时时刻刻不忘赚钱。 “公子，就是三十贯钱也没问题。” “成！跟我走。”有钱赚，张扬走起路来，格外快。 第31章 二小公爷，可真会抢钱 第31章二小公爷，可真会抢钱 路上，陆文盯着三人脸上的棉布口罩瞅了好几眼，终于忍不住问道：“公子，你们脸上戴的是？” 旺财得意洋洋地说道：“口罩。” 根据张扬画的图稿，吴勇找人赶制了一大批双层棉布的口罩，京西防卫营的官兵人手一个，走在人群中，蒙住大半边脸，很是与众不同。 “做什么用？” 旺财斜着眼睛撇他一眼，故作高深地把张扬教的专业词汇甩了出来，“防止病毒从口鼻进入身体。” 也不知道陆文听懂了没有，点了点头，赞道：“好东西。” 犹豫了片刻，陆文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这个，卖不卖？” 张扬头也不回地说道：“卖！高温消毒过，价钱要贵一点，50文一个。” 就这么一小块布头做的口罩，成本不超过5文钱，二小公爷居然开口要价50文，旺财撞了撞招财的胳膊，悄声说道：“二小公爷，可真会抢钱。” 招财心事重重，根本没心情和旺财八卦。 贵吗？张扬一点不觉得，50文已经是良心价格了，一条命难道值不了50文？ 那陆文也是个爽快人，当即掏出一贯钱来，“先给我来二十个。” 不还价，不抱怨，够大方啊。 张扬回头打量了一番陆文，只见他一身苍蓝色菱锦绸衫，衣着得体，举止低调又从容，看样子应该是个生意人。 “旺财，先给他一个，其余的找人给他送到府上去。” “好勒！” 陆文得了口罩，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研究了一番。 旺财看着他心里偷笑，后悔了，就是拿两块棉布缝在一起做的，根本就不值什么钱。 陆文带在脸上，在脑后系好绳子，来了句：“在下的仓库里有大量的纱布，轻薄又透气，公子若是需要，在下可以全部赠予公子执着口罩。” 白送？世上还有这等好事？ “纱布制作口罩再好不过了。”张扬眼睛亮了，“无功不受禄，小爷也不能白收你的纱布。” 他眼珠子一转，笑吟吟地说道：“看陆兄也是生意人，你有材料，我有思路，不如一起赚钱，一起发财？” 陆文纵横商场二十多年，瞬间知道张扬想拉他一起做口罩卖钱，当即正色拒绝道：“此事万万不可。纱布赠予公子，是陆文我心甘情愿。但是瘟疫当前，高价售卖口罩，恐怕会触怒民意，遭到朝廷重责。” 旺财也凑到张扬身边，低声提醒道：“二小公爷，发不义之财，可是会砍头的。” 一句话惊得张扬背后直冒冷汗，亏得两人提醒，他本来想着，若是《清热解毒剂》对疫病有效，他就借机大赚一笔，同时也把他屯在府里，占用了三间库房的蒲地蓝药材消耗一空。 想想也是，瘟疫期间，柴米油盐等生活物由朝廷把控，不得随意涨价。禁卫军把控了京城方方面面的资源，岂容张扬卖药赚钱？ 药物研究所大门紧闭，京城的医生大夫都被征召去了北郊的疠迁所，里面空无一人。 和平日里一样，旺财抬脚就要踹门，被张扬用眼神制止，“踹坏了，你赔？” 旺财一怔，不就是一扇门么？何时起，二小公爷变得这般小气了。 “二小公爷，你们在这里等着，我爬墙进去，给你们开门。”招财跑到院侧，一个助跑冲上了院墙，很快过来给三人开了门。 “这里是？”陆文跟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满屋的中药材和各种瓶瓶罐罐。 “药物研究所，专门研究常见疾病的药物。”张扬说着从架子上取下包好的药物，一份丢给招财，一份丢给陆文，“里面是药粉，一日三次，一次一小包，冲水服用。” 招财一怔，“这不是《清热解毒剂》吗？它对疫病有效？” 坦白说，张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根据症状，这次的疫病可以排除痢疾，天花，鼠疫，但具体是什么引起的，坦白说，小爷我也不太清楚，没办法做到对症用药。但是有发烧的症状，服用《清热解毒剂》肯定有用。至于效果多大，小爷我也不敢夸下海口。” 见招财眼圈发红，意志消沉，张扬心里泛起同情，安慰道：“回去，家里打扫干净，通风透气，床褥都洗洗晒晒。服了药，让英娘多休息。若是烧得太厉害，拿热水给她擦身体降温，免得温度过高，把脑子，内脏给烧坏了。咳嗽就煮点川贝枇杷水。” “放心，我们自身具有免疫系统，疫病也不是绝症，有一定的存活率。你好生照顾，有机会活下来。” 听到这里，招财抬起头来，望着张扬苦笑一声，道：“二小公爷，您这话跟护国寺里的明净大师说的有什么差别？都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蠢货，苦口婆心说了半天，听不进去也就算了，竟然拿自己跟那招摇撞骗的和尚相提并论。 张扬顿时不乐意了，脸拉得老长，“别拿我和招摇撞骗的和尚相提并论！你真以为喝了和尚的香灰，就能恢复健康？和尚要是有那个本事，早在皇宫的太医署当差了！” “爷一开始就说的清清楚楚，多多少少有点效果，试一试才知道行不行。你不信我，尽可以去找那和尚，只要愿意出钱，岂有买不到的香灰！”说着，张扬掏出招财的三贯钱，愤然地摔在他身上。 一番话说得招财灰头土面，耷拉着脑袋，垂着眼，沉默地盯着自己脚尖。 陆文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两人吵了起来，他反倒挺身而出，当即拱手道谢：“多谢公子的药。疫病如此严重，太医署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有药试一试也是好的，总比什么符水有用。”他当时去护国寺，也就是病急乱投医，去寺庙找点心里安慰，从未信过和尚能治病。 张扬想起了什么，走到一处立柜前，隔着手帕拉开抽屉，找出一瓶药，一分为二，分给两人。 “这是新研发的《伤寒冲剂》，对伤寒引起的咳嗽，发热都有效，你们回去试试。有些人天生免疫力要比别人强，同样的感染疫病，有的严重，有的轻，有的死了，有的就像是得了一场感冒……” 话说到这里，张扬猛地想起了什么，一脸怀疑地盯着陆文，“陆兄，你们五个儿女染病，你没染病？” 第32章 小菜一碟 第32章小菜一碟 听到张扬的话，旺财赶紧退后一步，离陆文远远的。 嫌弃的眼神让陆文有些尴尬，他斟酌了一番，轻描淡写地说道：“在下今年三十有二，正值壮年，向来很少生病，前几日确实感冒流涕了两天，但并无发烧，咳嗽的症状，应该没有染病。” 闻言，张扬眼睛一亮，一脸激动地围着陆文转了一圈，眼神跟看吉祥物似的，“陆兄，你可是个宝啊。” 陆文被张扬看得全身的汗毛蠢蠢欲动，浑身不自在，不解地问道：“公子，什么意思？” 张扬走了过去，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陆兄，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天生免疫力要比别人强，病毒进入了你身体，直接被你身体内的正常细胞干趴下了。对别人致命的病毒，在你这里，就是小菜一碟。” “简而言之，”他对陆文竖起大拇指，“陆兄，你的身体和厉害。” 一旁的旺财眨了眨眼睛，对主子的举动很是不解。自从瘟疫蔓延开来，二小公爷就跟得了洁癖似的，跟身边的随从都隔得一丈之远，更别提陌生人，那更是时刻保持戒备。此刻，怎么和陆文这般亲昵。 听主子这语气，这陆文像是什么天选之子，疫病都不是他的对手。难不成，主子对陆文有什么企图？ 确实，现在张扬的脑海里有个宏图大计。问题是如何将其转化为银子。 陆文虽然听不懂张扬嘴里的那些词儿，却能感受到张扬脑子里正在打他的主意。 他苦笑着说道：“公子莫要拿我说笑，我要是厉害，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是个儿女相继离世。”药已到手，他一拱手，说道：“公子，小女病在旦夕，在下手里既然有药，当回府给她试一试，容在下先行告辞。”说着就要走。 张扬也不阻拦，递了个眼色给旺财，叮嘱道：“旺财，你把剩下的口罩给陆兄送到府上去。”后面半句话没说，顺便把仓库里的纱布都给我拉回来。 旺财是个有眼色的，秒懂主子的意思，跟着陆文回府了。 很快回来了，空着手。 把张扬气得不行，这点事都办不好？ 不等他开口，旺财主动说道：“二小公爷，纱布太多了，上百匹，营地的库房根本放不下，小的跟那边管事的说好了，寄放在陆老板的仓库里，需要的时候，派人去拉就好。” 上百匹纱布那可是上千贯钱，陆文出手可真豪爽。 张扬一怔，“那陆文什么来头？” “二小公爷，听说过浙江府的陆家吗？” 陆家世代经商，产业遍布江南，富甲一方。有传言说，陆府里的夫人用的剪刀都是金子做的。 “有所耳闻。” “陆文就是陆家的三公子，上月带着家眷到京城来开辟新生意，刚安家不久，就遇到了疫病，一大家子十几号人现在就剩他和一个小女儿。我去的时候，刚好碰到京西防卫营的人到府，要带那小女儿去北郊的疠迁所，被我拦了下来。” 张扬斜着眼冷冷地瞥他一眼，狗东西，你行啊，打着小爷的旗号在外面卖人情？ 旺财左右看了下，没有外人在，拿出一袋鼓鼓囊囊的东西奉到张扬面前，“陆老板说了，将来指挥大人有什么事，只要吩咐一声，他陆文做牛做马也会做到。” 张扬用手指拨开袋口，朝里面扫了一眼，哗，金光闪闪的，里面竟是货真价值的金元宝。 江南陆府当真是富得流油啊。 张扬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不知何时，我才能有陆文这样的实力。 “对了，二小公爷，口罩还做吗？”旺财没有人找人用车把纱布拖回来，还存了份小心思。纱布拖到营地，就成了公家的东西。纱布拖到英国公府，半路遇到禁卫军盘查，那么多货物，不好交代。 “做。”张扬的语气里没有半分犹豫。 旺财瘪瘪嘴，“又不能卖。” 张扬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神秘兮兮地说道：“谁说不能卖？” 旺财右手在脖子那里划拉了一下，示意倒卖防疫物资是砍头的大罪。 张扬也不解释，吩咐道：“叫吴勇过来。” 吴勇在前线负责病患排查工作，忙得不可开交。得到消息，以为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 “大人，有何吩咐？” “我要呈交卫镇抚大人一份文书。由我口述，你来写。”平时里呈给上级的文书工作都由副指挥吴勇一力承担。张扬需要他把自己的话翻译成文绉绉的官话。 吴勇听到这话，一时间哭笑不得，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指挥大人还真是不成器的纨绔子弟，瘟疫当前，自己替他在前线干活也就算了，他还忙着在上呈文书邀功。 写着写着，吴勇发现自己误会了张扬。 平日里除了吃喝嫖赌，肚子里没半点墨水的张扬对防治疫病还真的颇有见解。 人人戴口罩，防治瘟疫蔓延。 制定严格的接触，消毒程序。 排除病患，按照病情分区隔离。 轻症患者集中在大型建筑，如寺庙之中，由亲人照顾。 一条一条，有理有据。 写到一半，吴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地望向张扬：“大人，你有药可治疗疫病？” 张扬不悦，“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 “大人，小的不敢分心。” “把我方才说的重复一遍。” “大人说，有药物让患者病情减轻。”在吴勇的概念里，病情减轻，不就是病好了么。 不仅仅是他这样想，文书呈上去，很快有太医院的院使召见张扬。 那是一名满头白发，身形干瘦的老者，一双锐利的眼睛宛如老鹰一般，在张扬身上霍霍地打着转。 “听说指挥大人上个月刚刚拜了惠人馆的王显明为师？”王显明就是王郎中。杨太医早已将张扬的底细打听得仔仔细细。 张扬行了个礼，老老实实回道：“正是，小将现在是王郎中的关门弟子。” “那你手中的药可是王显明的方子？他有方子可治疫病，为何不亲自呈上，反而要假借徒弟之手。莫非，他怕方子不灵，怕担上责任？”说到这里，杨太医嘴角扯出一缕讥讽的笑容。 第33章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一圈 第33章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一圈 从杨太医不屑的语气中，张扬不难察觉到他对王郎中甚是瞧不上，两人之间怕是有些过节。 这就有些难办了，王郎中他都看不上，怎么会信张扬的话。 张扬心中一横，决定抛出点真货来，“非也，是小将自创的方子。” “哦？”杨太医笑得更冷了，阴阳怪气地说道：“指挥大人还有这般本事？” 瞧不起人，是，自己好歹也是英国公的次子，虽然将来不能继承国公爵位，可英国公一门忠烈深得皇帝恩宠，嘉靖皇帝登基后特意封了他一个城西指挥，正六品。 你一个太医院的院使，正五品，就比我高一级，拽什么拽？ 张扬也不客气，学对方的样儿，把脸拉得老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一圈不就得了。杨太医若是不信，试一下不就清楚了。” 杨太医被他激得额头的青筋直跳，从鼻腔里冷哼一声，冷冷道：“谁知道你的药会不会毒死人。” 好好的药，被他说得跟毒药似的。 “杨太医可以问问荣祥公主，她服过小将送的药。有没有毒，一问即知。”张扬直接把荣祥公主这尊大佛抬了出来镇场子。 提到荣祥公主，杨太医的脸色变了又变。 前段时间，皇帝最宠爱的亲妹妹荣祥公主病了，他亲自前去问诊看病，一般而言，倒了嗓子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养好。不曾想，荣祥公主不出十天就恢复了嗓子，一打听，却是服用了宫外送来的药。 为这事杨太医憋了一肚子火，想不到竟是张扬送的药，顿时眼睛里直冒火，恨不得一把烧死张扬。 刚想开口斥责，脑子一转，听张扬这语气，好像跟荣祥公主颇为熟悉，难不成荣祥公主对他有意？以嘉靖皇帝急着笼络将门的心思，将来把荣祥公主嫁到英国公府，也不是不可能。 思来想去，杨太医觉得他没必要跟张扬太过计较，尤其对方将来说不定会飞黄腾达，飞上枝头做驸马。 “既然指挥大人对自己的药方信心十足。”杨太医脑子里闪过一道光，笑眯眯地盯着张扬，“老生就安心把部分患者交由指挥大人负责了。” 防疫总指挥听从张扬的意见，将轻症患者和重症患者分开医治，重症患者依旧送到北郊的疠迁所，而轻症患者却留在京城之中，由家属照顾。 护国寺被征用，集中收治轻症病人进行隔离治疗。而张扬被任命为该病坊的负责人。 这么大的摊子铺在面前，张扬一个头有两个大，赶紧把吴勇给找了来，给自己当副手。吴勇也没推脱，把京西防卫营的工作交到了李成龙手里，跟着张扬去了护国寺。 护国寺的那帮僧人眼瞅着吴勇带着大批的病人进入护国寺，住进他们的禅房，面色惨淡，一个个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原本是安排护国寺的僧人去别的寺庙借住一段时间，可是张扬瞧见僧人们遇到病人，躲得远远的，一脸嫌弃地时，他改变了主意。 “明净大师，贵寺前几日举行驱疫祭典，本指挥也在现场，当场就被众僧人普度众生的决心所感动。如今寺里正是缺人手，还希望贵寺的僧人秉持着慈悲心肠，留下来帮忙。” 明净大师原本那张红光满面的脸瞬间失了血色，变得煞白，顿了顿，讪笑着说道：“我们一帮和尚出了念佛诵经，能帮什么忙。不如——” 话未说完，就被张扬挥手打断，“简单，你们就帮着打扫庭院，洗洗衣服，做做饭。空闲时间再给病人们表演个节目，那就再好不过了。” “表演节目？”明净大师傻眼了。 “驱疫祭典时表演的跳大神就很有趣，空下来，给病人们看看，也能鼓舞大家的士气。”他真心觉得跳大神的大型歌舞剧挺有趣的。 隆重而庄严的驱邪斩魔的仪式被他说成了是跳大神！ 明净大师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青了，心里千百遍诅咒张扬早点染病早点死。 半日下来，明净大师又腆着脸来找张扬了，小脸儿笑成一朵菊花，“张大人，你们脸上带的面罩能否分我们一些？” 张扬一早颁布明令：面罩可以隔绝病毒，保命，护国寺内所有人都需佩戴口罩，即使睡觉也要带着。吴勇带着人给所有病人和家属都发放了口罩，唯独没有给僧人们发放口罩。 护国寺的僧人左等右等没等到口罩，只好由明净大师出面问张扬。 张扬故作惊讶地瞥了他一眼，道：“你们护国寺的高僧有佛祖保佑，还怕这些？” 明净大师讪笑一声，说道：“佛祖每天忙着拯救苍生，管不过来。” 张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佛祖管不到？那肯定是你们心不诚，你们要不眠不休，诚心诚意向佛祖祈祷，佛祖听见一定显灵的。对了，你们不是会画符么？多画一些，烧成灰服下，肯定有效果。” 不软不硬的一番话，噎得明净大师脸皮发红，却不好发作。 张扬叹了口气，为难地说道：“明净大师，我不怕给你交个底，这口罩由上等的双层纱布制成，看着简简单单的，实际上高温消毒的工艺特别复杂，一个口罩成本就要50文。朝廷发给我的费用有限，管几百号人吃吃喝喝，还要买药材，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说完苦衷，他一脸真诚地说道：“只能辛苦各位僧人，日常多诵几遍经，求佛祖保佑了。” 明净大师是个人精儿，岂会不懂张扬的意思，当即一咬牙，说道：“张大人，我们护国寺有钱，可以自己出钱购买口罩。” “那样最好不过。”张扬笑得格外肆意。 明净大师跟着赔笑，心里却想着：小子，你最好求神拜佛，一辈子别落到我手里。 打发走明净大师，张扬想起了一桩心事，伸手找来了旺财，“见到招财和英娘没？” 旺财摇头，“没。倒是看见了陆文和他的小女儿。” 张扬心里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催促道，“你赶紧回去，去瞧瞧英娘怎么样了。” 不多时，旺财带回来了坏消息：英娘病情加重，被送到北郊的疠迁所。招财跟着过去了。 第34章 清热解毒剂 第34章清热解毒剂 送到疠迁所的病人，基本就是病入膏骨，无药可医，等死了。 没想到招财平日里大大咧咧，十足的糙汉子，会为了照顾英娘，跟去疠迁所。根据防疫规定，疠迁所被禁卫军管得严严实实的，只需进，不准出。一入疠迁所，生离死别已是定局。 平日里旺财和招财关系最铁，此刻急得不行，在张扬身边搓着手转来转去，支支吾吾地开了口：“二小公爷，您能不能找个法子，通通关系，让守卫把招财给放出来……” 张扬阴沉着脸，抬眼瞥了他眼，“你当禁卫军是我英国公府的？我让放人，他们就能放人？” “小的明白。”旺财眼眶微微发红，“可是，招财他……呆在疠迁所，算是完了。” 张扬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也是他自找的。”活了两世，不代表他是神仙，脑瓜子一转，随便甩几滴甘露就能让人起死回生。 他从来不是慈悲心泛滥的大好人，也没胆子去作奸犯科。和大多数人一样，他庸俗，自私，贪财。在不伤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他愿意给身边人一些好处。和招财相处了一个多月，他不是没有感情，但是那一丝怜悯不足以支撑他去以身犯险。 来到明朝，他的梦想就是好好赚钱，享受人生。 当务之急，他只想做好手上的事，把护国寺的两百多名病人看护好，让他们不必送到疠迁所去等死。 幸运的是，陆文他的小女儿服下《清热解毒剂》后症状减轻了许多，体温恢复正常，不再咳嗽不止。 他激动地赶过来向张扬道谢：“多亏了张大人的药，小女身体好了许多。”说着，他脸色庄重地对着张扬行了大礼，“感谢张大人医术高明，请受陆某一拜。” 明朝的人不曾服用过抗菌药，对消炎类药物格外敏感，这让才普普通通的蒲地蓝有机会大放异彩。 一样服药，陆文的小女儿好了，英娘却病情加重，连同招财一起进了疠迁所。这究竟是药效不够，还是个人身体体质有异？ 张扬脑子里高速地运转着，敷衍地点了点头。 陆文拜访过明净大师，听他抱怨过张扬借着钱款紧张，问僧人索要口罩钱。此时见张扬脸色阴沉，误会他是在为钱财发愁，便主动说道：“陆某不才，没什么本事，唯独还有些钱财。张大人若是有什么难处，陆某愿意献出全部身家，助大人渡过难关。” 陆文到京城数月，还未找到稳妥的靠山，此刻若能搭上英国公府的线，那是再好不过。更何况张扬的药，确实救了小女儿的性命。 “此话当真？”张扬眼前一亮。俗话说得好，有钱能让鬼推磨，有钱，他就能大干一番。 “陆某乃生意人，向来言而有信。” 由陆文出钱出力，张扬的药物研究所开始重新运作，连夜生产《清热解毒剂》。 大批量的药运到护国寺，张扬根据每人的病情和身体状况，对服药剂量做出了小小的调整。 三日不到，护国寺轻症病人的病情被控制住，不少人症状明显减轻。 紫禁城的太和殿中，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一名身着明黄袍服的年轻男子坐在金丝楠木的龙椅上，虽面容俊秀，眉眼之间却透着身居高位才有的威严。 他就是登基还不满一年的嘉靖皇帝朱厚熜，世上最幸运的皇帝。 历史上为争夺皇位，父子刀枪相见，兄弟骨肉相残，并不少见，通往至高皇权的路上斑斑血迹。唯有嘉靖皇帝，称得上是天选之子。 明武宗朱厚照因病驾崩，因其无子嗣，内阁首辅杨庭禾根据“皇明祖训”寻找皇位继承人，十四岁的朱厚熜被选为嗣。 在杨庭禾的扶持之下，朱厚熜登基为帝，改年号为嘉靖。 年轻的嘉靖皇帝翻阅着案牍上的奏折，心头像是压上了一块重重的石头，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来势汹汹的瘟疫，不出三天已经席卷了整个京城。仅仅六天时间，顺天府内就有数千人感染，九百多人因瘟疫而亡。根据禁卫军统领上报，城内有五百多人感染疫病，三百多人被送到了城北的疠迁所等死。 太医院那群吃干饭的玩意儿，至今给不出了准确的诊断，更拿不出有效的治疗方案，成日里就拿些老方子来糊弄人。 今日朝堂之上，内阁首辅杨庭禾当着众朝臣的面，声称：天子欲追尊生父佑杬为皇帝，有违天理人伦，故天降瘟疫于京城，以警世人。 朱厚熜瞬间脸色铁青。 登基之时，朱厚熜被内阁要求尊先帝朱厚照为父，他照做，但是提出将亲父朱佑杬的牌位请入宗庙，与先帝一起被后人供奉，却被杨庭禾以“不合礼仪”为由，一口否定。 那一刻，十四岁的嘉靖皇帝发现自己不过是内阁推到人前的傀儡而已。即便如此，他也要为生父争得名誉，为了追尊生父，朱厚熜和杨庭禾的矛盾被摆到了明面上。 可恨的是，一众文臣纷纷附和杨庭禾，按祖宗礼法，天子当尊明武宗为父，不然就没有继承大统的权力。 杨庭禾在朝廷里的权势，从此可见一斑 想到这，朱厚熜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来，一把将面前的文书统统扫落在地。 他杨庭禾什么意思？当了几十年的首辅当糊涂了，以为当今的明朝跟他姓杨呢，动不动就带领着一般文臣跟朕作对。 一旁伺候的宦官知道皇帝心里窝着火，不敢出声，默默上前将地上的文书捡了起来。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殿外响起。 不用说，又有麻烦来了，朱厚熜眉头皱得紧紧的。 “启奏陛下，太医院杨太医有急事求见。” 太医院的一群废物，瘟疫当前，一点办法都没有，深更半夜的又来干什么？ “准！”朱厚熜无力地说道。 杨太医一进殿，扑通一下跪下，急匆匆地汇报了喜讯，“陛下，老臣找到了能克制瘟疫的药方。” 一扫方才的阴霾，朱厚熜按耐不住内心的喜悦，眼睛里发出光来，“杨太医，此时当真？” “老臣已经命人在护国寺里验证过，服完药的患者病症减轻。”杨太医不声不响地把张扬的功劳揽到自己身上。 第35章 太医院有不少秘方 第35章太医院有不少秘方 朱厚熜不加掩饰地赞赏道：“杨太医不亏为太医院的院使，为朕解决了大难题啊！” 杨太医顿了顿，不敢太过贪功，“多亏了京西防卫营的张扬指挥提供的药方。” “英国公的次子张扬？”嘉靖皇帝的眉头微微蹙起，他记得这个人，京城里出了名的败家子，成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吃喝嫖赌无一不精。 嘉靖皇帝刚刚登基时，一没有前任帝王为自己铺路，二没有自己的班底，三从未接受过正统的帝王教育，内府的存在让嘉靖皇帝就像个傀儡，没有太多的权力。 为了笼络将门，他不顾内阁的反对，将英国公的次子封为京西防卫营的指挥长。不想那张扬烂泥扶不墙，任职京西防卫营指挥后，非但未加收敛，反倒肆无忌惮，玩得越发厉害。 内阁那帮人明里暗里没少拿这事讽刺小皇帝。如今若是张扬能立下大功，相当于甩了内阁那帮人一个大耳光。 杨太医正色道：“正是英国公的次子张扬，京西防卫营的指挥，老臣命他在护国寺看护轻症患者。” 一个败家子哪来的药方？ 管他那么多！ 对于被杨庭禾挤兑到快要落水的嘉靖皇帝而言，张扬就是根救命稻草，不管那根稻草是何德行，靠不靠得住，他都要紧紧拽住这根稻草，想方设法地站住脚跟。 “此等大功，当论功行赏。”嘉靖皇帝大手一挥：“传朕的旨意，太医院院使杨致，以老迈之躯，解万民于水火，加封为三等承远伯，赐万金，帛百匹。擢升张扬为京卫指挥使司镇抚，赐万金。” “谢主隆恩。” 张扬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在明朝赚的第一桶金，居然是嘉靖皇帝给的奖金，足足十万两黄金，光想想都要笑出声来。 皇帝的银子不好拿。太医院的杨太医打着皇帝的旗号，直接让张扬交出《清热解毒剂》的配方，供朝廷制药，发放到各州府，应对舆情。 失算啊，《清热解毒剂》作为一味消炎的神药，长长久久卖下去，赚个几万贯，几十万贯都不是问题。收了皇帝一万贯，不得不交出去。 算来算去，都是亏本生意，张扬肉疼得不行。更让他郁闷的是，杨太医还给他下达了新任务，让他接管北郊的疠迁所。 开什么玩笑，张扬想都没想，一口回绝掉：“小将能力有限，恕难从命。” 杨太医从未见过连皇帝面子都不给的人，老脸垮得老长，装腔作势地说道：“这可是当真圣上的旨意。” 狐假虎威是？呸！ 张扬暗暗撇嘴，少来这一套，圣旨上压根没提这一茬。 见张扬木着一张脸，压根不买他的账。小老头眉头微蹙望着远方，重重叹了口气，作忧国忧民状：“这场瘟疫已经死了九百多人，不知北郊的疠迁所还会死多少人。小老二的两位徒儿现在就在疠迁所中，不知能否安然无恙地回来。” 一道雷打进张扬的脑子里，“杨太医，你可认得我师父的孙女王燕？” “当然认得，王燕是个好姑娘，和那贪生怕死，爱慕虚荣的王显明完全两样。” “王燕现在身在何处？” “她就在北郊的疠迁所中。”杨太医从张扬的眉眼中看出了一些门道，故意说道：“可怜那王燕一个姑娘家，在疠迁所中，只能把自个当男人使，什么累活脏活都得干……” 杨太医东扯西拉忽悠了一大堆，最后就差骗张扬，王燕快不行了，你赶紧去疠迁所见她最后一面。 当张扬傻子？他顺着杨太医的话，“小师姐真是可怜，太医院这么多青壮男子，怎么偏偏派一个女子去疠迁所？难道说，太医院的医生都不如我小师姐？” 一句话噎得杨太医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抬腿不轻不重地踹了他一脚，“你这小子，怎么软硬不吃！” 不等张扬反驳，杨太医斜眼瞥了他一眼，“听说你小子开了个药物研究，上月开张，就卖了一百多瓶药。” 张扬一怔，他什么意思？ 杨太医接着说道：“太医院有不少秘方，要不要老朽给你一两张？” 比起太医院的秘方，张扬更想太医院的院使为药物研究所站台打广告。试想一下，专门为皇帝看病的御医说这药靠谱，普通老百姓还不趋之若鹜！ 想到这里，张扬腆着脸对小老头说道：“太医院的秘方就算了，将来杨太医能为药物研究所美言几句，就再好不过了。” 瞧不起太医院的秘方是吗？杨太医暗暗骂道：小子，将来有你后悔，求爷爷的时候。 心里骂着，嘴巴上寒暄着：“小事一桩。疠迁所那边……” 张扬一咬牙说道：“行，我去。” 张扬全部武装，把自己捂得只看得见两只眼睛，进到疠迁所，看到一身男装的王燕，差点没认出来。 几日不见，王燕瘦了一大圈，一张小脸上，似乎只剩了一双大眼睛。 不等两人寒暄，就有人过来禀告：“王姑娘，后排的女人不行了！” 王燕拔腿就往后面跑，张扬跟着追过去，到了地方一瞧，竟是熟人——招财。 招财双眼通红，肩膀上靠着一个瘦弱的女子，带着哭腔喊道：“快看看我娘子！我娘子不行了！” 英娘面色灰败，喘着粗气，身体颤栗不止，一看就是命不久矣。 看脸色，就知道英娘命不久矣。 王燕伸手把脉，犹豫片刻，声音悲恸地说道：“英娘不行了。” 招财眼眶中的泪水如洪水般涌出，嘶哑着声音说道：“王姑娘，麻烦你给英娘扎个针，让她舒服点。” “好。”王燕拿出随身携带的包裹，给英娘头上扎了几针。 片刻，英娘就软软地躺在招财的怀中，不再动弹。 四周响起轻轻的抽泣声。 很快，专门的收尸人员要将英娘抬走，却遭到招财拼命阻拦，使出全身的力气和对方扭打在一起，口中嘶吼着：“谁都不许带走我的英娘。” 张扬怒了，一脚上去，将招财踢得一个趔趄：“旺财，把他给我绑了！” 第36章 二小公爷不必当真 第36章二小公爷不必当真 旺财也知道此时不宜让招财继续胡闹下去，忍着泪，将招财死死抱住，其他人看到招财还要挣扎，急忙上去伙同旺财一起把招财押了出去。 听着渐行渐远的嘶吼声，王燕不由垂泪。 “好了，我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张扬伸手拦住王燕的肩头，让王燕靠在自己的肩头。 王燕这几天见了太多人死亡，本来以为自己麻木了，可是当有一个宽厚的肩膀离她那么近的时候，他心中的防线瞬间崩溃，伏在张扬的肩头无声的抽泣起来。 轻轻的把王燕揽进怀里，拍打着王燕的后背，张扬感受不出多少分量，心中竟然也跟着一阵心酸。 哭泣声越来越小，张扬怀里的身子也忽然变的有些沉重，张扬扭头心中又是一阵心疼。 王燕竟然伏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张扬不知道这几天王燕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这一刻他明白，王燕一定是累极了。 “还好我来了，不然你还不把自己累死？” 张扬又好气又好笑的轻轻放倒王燕的身子，艰难的把王燕抱起，向疠迁所的休息区走去。 安顿好王燕，张扬重新去病人休息区查看病人的情况。 看着病人一个个痛苦的模样，张扬人性本善一面被彻底激发出来，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艰难抉择后，张扬最终还是决定兵行险着，疫情严重，已经来不及慢慢试探药量了。 “大家都先不要难过了，听我说。” 张扬话音刚落，刚好旺财回来了，看到张扬在那儿喊，急忙跟着喊。 “哭的别哭了，叫的别叫了，我家小公爷有话要说。” 不得不说张扬缺的就是旺财这副声嘶力竭的嗓子，经过旺财这么一喊，大多数人还真就不哭不闹了，看着包的像粽子一样的张扬，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似乎觉得但凡和公爷粘上边儿的应该是个大人物。 “咳咳……” 张扬咳嗽了两声，好让自己的嗓门洪亮一些。 “大家伙听我说，现在的情况，大家也都看到了，瘟疫已经严重到很多人扛不住了，我现在只问你们一句话，要是我有办法能救你们，你们愿不愿意试一试？” 张扬说这话还是有点儿心虚的，他没什么好办法，只能把自己研制的冲剂加大剂量，但是这个药的副作用也很明显，那就是身体弱的，很有可能喝了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结合后世的医闹，张扬实在是不愿意使用这个办法，但是此时他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了。 “真的？” 其中一个妇人，眼前一亮，用力的咳嗽了两声，眼神中却多了几分神采。 “我们愿意试，小公爷，来到这儿我们就没打算活，你有什么药就尽管拿出来。” “是啊，小公爷，我们命贱，您只管试就是了，就是死了，我们也不怪你。” “小公爷，你就是我们的活菩萨啊，有什么药你就赶紧拿出来，我家男人不行了啊。” 看到众人期盼的目光，张扬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但是我也要提前说好了，这个药吃下去，的确很有可能会死的更快，而且我也不敢保证药效会很好，还有人要试试吗？” 张扬话一出口，热闹的人群一瞬间沉默下来。 但是很快就有一个剧烈咳嗽的人站了起来。 “我愿意试试，躺在这里也是死，如果能给我个痛快，我也认了。” 有人带头，很快又有几个人站了起来。 “我也是，我愿意试试，小公爷，我死了谁都不怪，我现在也求个痛快。” “我也试试，小公爷，你就快点儿，我家小儿不行了啊。” 看着有人站出来，张扬点了点头。 “好，想要试试的跟我来，先给我把军令状签了，就可以用药了。” 张扬不是傻子，这玩意儿还是要有的，万一有人闹起来，自己也好有个说辞，而且古代人对这个还是很看中的，只要自己有了这道护身符，就不怕人死了来找自己闹事儿。 看到张扬出去，很快就有十几个人跟着张扬出去了。 让人吴勇写了一张军令状，空下一大块地方，那边开始按手印，这边张扬已经开始指挥旺财熬药。 看到张扬把好几包的药倒进大锅中，旺财心疼的直跺脚。 “二小公爷，这些可都是钱啊，用这么多？” “废话，我这还怕少呢。” “那这也太多了，我都见了其他负责熬药的一大锅才放一包，你这么点儿水就放了五大包了，太浪费了。” 张扬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惊讶的看着旺财。 旺财被吓坏了以为自己又说错什么话了，很自觉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该死，我该死，我不该乱说话。” 张扬瞪着旺财。 “你刚才说什么？一大锅水放一包药？” 旺财脸部肌肉狠狠的抖动了一下。 “二小公爷，我……我也是听他们说的，我也没看到啊。” “听谁说的？”张扬继续问。 “就听那边的人说的。” 旺财指了指那边。 张扬深深吸了口气，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自己在寺庙那边用的也是一样的方子却控制住了病情，这边虽然说是重灾区，但是有王燕这个研制配方的真正研制者在，也不至于没几个人好转的呀？ 合着问题都出在这儿了，一大锅水按照张扬少剂量的剂量来算也要规定五到十大包才行，而这些家伙竟然只放一包？那和喝白开水有什么不同？ 看到张扬露出的眼睛里满是愤怒，旺财吓坏了。 “二小公爷，也许他们只是谣传呢，你不必当真。” “不必当真？我今儿还就当真了，你在这儿给我好好儿熬药，记住了，一会儿每人一大碗，谁的都不能少了，但是也不能多喝听到没？” 旺财只觉得从刚才开始张扬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忙不迭的点头，蹲下身子看着火，生怕火灭了张扬找自己算账。 旺财看着熬药，张扬自然是放心的，看到吴勇这边也都让那十几个人按了手印，张扬把吴勇喊了过来。 第37章 我见一个打死一个 第37章我见一个打死一个 “大人，有什么吩咐？” “给我把所有负责熬药的士卒都给我喊过来。” 张扬的命令，让吴勇一愣，面露难色。 “大人，过一个时辰就是放粥的时间了，按照王姑娘的吩咐，现在正好是熬药的时间，把人喊来恐怕不合适？” 张扬心中正带着火，狠狠的踢了吴勇一脚。 “合不合适用的着你提醒？给我去喊，谁敢不来，杖责五十军棍。” 听到五十军棍，吴勇只觉得屁股一疼，忙不迭的喊人去了。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负责熬药的几十个士卒就都到了张扬面前，而此时张扬的手中已经拿着一根鞭子。 啪…… 张扬把鞭子丢在吴勇面前。 “先给我每人抽一鞭子，让他们知道小爷我是来干什么的？” 这还没问话呢就先抽一鞭子？众人顿时不乐意。 “小公爷，我们在这儿可是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干活的，你这样不明所以的就要打我们，总得给个说法？” “就是，我们正熬药呢，你就让人把我们喊来，什么都不说就要打人？就算你是新来的瘟疫指挥使，你也不能无故打人啊。” “没错，我们已经在拿命干活了，还无故打人，我不干了。” 张扬冷哼一声，伸手指着刚才说话的几个人。 “吴勇，这几个人每人给我抽十鞭子，不知道为什么是？挨完了我再告诉你们，另外可告诉你们，这疠迁所的指挥使那可是皇上亲封的，我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我看谁敢反抗，我砍了他不算，我还诛他三族，不信就给我试试，防疫不当的帽子我看谁担得起。” 张扬一通话把众人震慑住了，看到这些人一个个噤若寒蝉，吴勇也不客气，拿着鞭子从头抽到尾。 啪啪啪…… 军营里下手可不会留情，一鞭子的被抽的龇牙咧嘴，而十鞭子的那几个人已经被抽的衣衫破裂，后背上满是伤痕。 “大人，抽完了。” 吴勇回到张扬身边，邀功道。 张扬摆摆手示意吴勇站到一边儿，对着众人冷哼一声。 “不明白是？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问你们一桶水五包药，你们谁做到了？” 张扬话音一落，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不说话是？那我问你们，给锅里放一包药的给我站出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人群中走出来二十多人。 张扬看的牙根痒痒，对着吴勇一挥手。 “给我喊二十个人来，给我抽，狠狠的抽，每人五十鞭子。” 吴勇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急忙找来二三十人，对着地上的人就是一顿猛抽。 看着地上被抽的哭爹喊娘的二十多个士卒，还站在人群中的众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终于有一个人害怕了，直接上前两步，跪在张扬面前使劲儿磕起头来。 “指挥使大人，我是猪油蒙了心，求你饶了我，饶了我。” “饶了你？你给锅里放了多少药？” 张扬今天不打算放过任何人，这些人可是害死了不少人啊，但是他也要酌情处理，如果对方放两包，那就少打一些，就打三十鞭子就好了。 可是对方一开口张扬气的直接跳了起来。 “指挥使大人，小的该死，我不该把烂树叶当药材来煮，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 “你……你没给锅里放一丁点儿药材？” 张扬看着对方磕头如捣蒜，这一刻全明白了，抬头看向剩下的众人。 “你们，是不是也没有给锅里放草药？” 张扬这么一问，剩下的人纷纷跪地求饶，说不敢了。 可是张扬怎么肯放过他们？ “来人，给我每人打一百军棍，生死不论。” 军营中处罚，一百军棍生死不论，那就是判了死刑，一时间众人更是头都磕出血来。 “你们也有脸求饶？你们也有脸求饶，这些天，疠迁所有多少人因为你们而死，你们有为他们考虑过吗？” 吴勇又喊来更多的人，把地上磕头的一群人，纷纷按在地上，粗大的军棍毫不留情的砸在他们的屁股上。 啪啪啪…… 打人的也是毫不留情，有人三十多棍，就已经晕了过去，可是没人怜悯他们，用冷水泼醒了继续打，很快就有人直接被打死了。 “指挥使大人，这个死了。” 张扬看都不看一眼，恨恨的摆了摆手。 “给我拖出去。” 二十多人，打死了十几个，张扬也总算把事情搞明白了。 这药他当时卖的是一小包三十文，如今疫情严重，这些士卒偷偷带出去，能卖出三百文的高价，这种诱惑谁能经受的住？一大包可就是几两银子。 这些人几乎没怎么商量，就达成了一项秘密协议，纷纷偷拿药材出去卖。 给大锅里放一包的还算良心的，有些人干脆用纸包包一些树叶草根丢进去煮，把最后一包药都给偷走了。 其实也是王燕太单纯，以为自己吩咐下去，那些人就会照办，殊不知张扬来之前，疠迁所的指挥使都拿着大头，甚至偷偷把王燕带去的药拿出去呢，这病他怎么可能控制的住？ 一群人杖责完毕，吴勇看张扬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 以前在他的眼里自己这个小公爷，这个顶头上司，绝对是不学无术的主儿，别人的死活他是绝对不会看在眼里。 而就在张扬刚来的时候，他也是那么认为的，可是此时他觉得张扬变了，变得似乎有了以前不曾有过的东西，它叫做善良。 “大人，打完了。” 张扬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熬药的事儿，你给我亲自派人去，记住了，如果谁再敢偷拿药材，这些人就是他们的下场，不对，我见一个打死一个，听到了没？” “听到了，我一定完成大人的命令。” 说完吴勇扭头看向新召集过来的一群士卒。 “你们都听到大人的话了吗？如果敢有贪赃枉法，偷拿药材出去售卖着，杀无赦。” 吴勇话音一落，前面几十个士卒同时跟着大喊。 “杀无赦。” “杀无赦。” 第38章 果然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第38章果然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张扬的雷霆手段威慑住了所有士卒，疠迁所足份足量的药材熬下去，一时间整个营地都弥漫着一股药材的香味。 张扬从外面回到帐篷这才发现王燕已经醒了。 “今天的药味儿怎么这么大？又有很多人送过来了吗？” 在王燕看来，熬煮药物的味道越浓，就代表着有越多的人生病。 张扬笑着坐在简易的床榻上，把王燕重新压躺在床上。 “你放心有我在，就是来再多的人，我也都给她们治好了，所以啊，你就别操心了，你看看你才睡了一个时辰，这怎么够呢？” “一个时辰？” 王燕大惊失色，就要坐起来。 张扬撇撇嘴，再次把王燕用被子按下去。 “才一个时辰，你着什么急？我都说了有我在的。” 王燕给张扬一个白眼。 “你？我可指望不上你，最近瘟疫横行，随时都有人死去，我怎么能在这里偷懒睡觉？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冷血吗？” 张扬还王燕一个白眼。 “那我问你，你来疠迁所也好几天了，我那边的病人治愈了大半已经解除了危机，你这边可有好转？” 张扬的话让王燕一愣，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扬。 “护国寺那边是你负责的？” 张扬忍不住哀叹，这个师姐到底忙成什么样了，难道连这种大事儿都不知道？ “当然了，就是本少，这下你总信我了？” 王燕虽然还有很多疑惑，不过看张扬那得意的神情，忍不住就想反驳。 “就算你那边有所好转也是正常的，毕竟那边收治的是轻症病人，怎么能和这里相比？” 张扬看王燕还在嘴硬，摆出一副认真的态度，但是他这认真的态度反而让王燕变得有些紧张，生怕张扬要干什么不轨之事。 还好，张扬只是清了清嗓子。 “好，既然这样我就让你明白明白，我问你，你可知道你这边的病人为何迟迟没有治愈的迹象？” 王燕茫然的摇了摇头，她是真的不明白。 “那你可知我在护国寺给人用的什么药？” 王燕再次摇头。 “就是用的咱们的伤寒冲剂，和你这边的用药是一样的。” 王燕一听瞬间露出了不信的神色。 “哼，你以为我会信？如果有用我这边的病人早就好了很多了，那药根本就没用。” 张扬想起那些贪污之人，此时仍然有些气愤。 “不是没用而且那些家伙偷工减料，甚至用树叶子草根来替代草药，我们的剂量本来就压的很低了，他们三分之一，五分之一的用药，岂能有效果？更何况用树叶草根替代？那些东西要是能有用，我们还做什么药材？大家去吃树叶不更好吗？” 王燕本来因为消瘦而变大的眼睛，此时更是瞪的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张扬。 “怎么可能？” 张扬撇撇嘴。 “怎么不可能？你庆幸，幸亏我来的早，否则还没人发现呢。” 张扬说完刚好看到旺财进来了。 旺财看到张扬坐在床榻边，而床上躺着王燕，急忙捂住了眼睛。 “我什么都没看到。” 张扬气不打一处来。 “滚进来。” 王燕很不好意思，急忙拉着被子盖的只剩下两只眼睛在外面露着，似乎这样能缓解自己的尴尬。 “你告诉我师姐，今天上午我干什么了？” 旺财一听问这个，顿时来了兴趣。 “王姑娘，我告诉你，今天上午二小公爷可威风了，一群人敢偷拿咱们的药材出去卖，你说这种人不是和咱们抢生意吗？抢咱们的钱吗？二小公爷怎么能够放过他们，最少的抽了三十鞭子，那最厉害的，直接用棍子给打死了……” 眼看旺财说的绘声绘色，王燕的脸色都变了，张扬后悔不该让旺财来说，抬起脚一脚把旺财踹翻在地。 “给我滚……” “嘿嘿，我滚，我滚……” 说完旺财一溜烟的跑了，只留张扬在屋里一肚子郁闷，急忙给王燕解释。 “你别听他胡说，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王燕起初还不想听，但是听张扬说完了，而且有理有据这才相信张扬不是出于私心。 “怪不得病人的情况迟迟得不到好转，我还和李大人提过，我说既然没有效就换其他的药物试试，结果那李大人还不同意，说再多试几天，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药材都被他们偷偷拿去卖了？” 这一刻王燕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吃药的时候要排队，而且那些人还背着自己了，那些病人根本就没吃药，一直靠着自己的免疫力在抗。 “这些该死的官差，这种事儿他们怎么做的出来？果然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听到王燕连自己也骂了，张扬咳嗽了一声。 “咳咳，不能以偏概全，还是好人多，比如我，第一时间发现，第一时间出手，如果药物起效，估计很快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王燕也有些尴尬，虽然张扬风评不好，但是在这件事儿上却也算得上分辨了大是大非，哪怕他真有私心，至少结果是好的。 “好，这件事儿就算是你做对了。” 张扬以前绝对不是一个顺杆往上爬的人，至少上一世不是，但是此时一句话却是脱口而出，甚至眼神里也露出了男女间交流，特有的神采。 “那你打算怎么奖励我啊？” 虽然这一刻只能看到张扬的眼珠子，但是神体前倾的姿势让王燕还是感觉到了冒犯。 “滚……你张扬要是能变成好人，天下就没有好人了。” 张扬没想到王燕说翻脸就翻脸，急忙解释。 “师姐，你误会了，我真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说的奖励不是你想的那样。” 王燕更加局促，狠狠的瞪着张扬。 “我想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想，你不要用你龌龊的思想去度量别人。” 看到王燕怒睁的双眼，张扬急忙站了起来。 “你好好儿休息，我还有事儿要忙，记住不许起来啊。” 看着张扬匆忙离去的背影，王燕把被子盖严了一些，心中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错怪张扬了？ 第39章 救死扶伤乃是我毕生的心愿 第39章救死扶伤乃是我毕生的心愿 张扬走出帐篷，忍不住哀叹一声。 “哎，女人的脸六月的天，这是说变就变啊。” “二小公爷，你出来了？” 张扬听到身后传来旺财的声音，一扭头，刚好看到旺财蹲在帐篷旁边，顿时大怒。 “狗一样的东西，你竟然敢偷听我们说话？” 旺财习惯的抱住头。 “二小公爷，别打脸。” 张扬可不管旺财怎么想，上去就是一顿拳脚，打完了心里痛快多了，这才拍拍手打算离开。 “下次再敢这么做，我扒了你的皮。” “二小公爷，我也是为你好啊，你想想我在旁边守着不就是为了怕别人偷听吗？我旺财耳朵背，不可能听到什么的。” 张扬撇了撇嘴，旺财这话倒是也对，他听到了是肯定不会出去胡说的，别人听到了那可就不一定了。 可是这家伙就这么守着，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可是张扬不能真和旺财生气，因为他知道这些家伙那是习惯了，而且自己的名声，连他自己都要呵呵了。 看到张扬要走，旺财又喊住了张扬。 “二小公爷。” “又有什么事儿？” 张扬有些不耐烦，忽然想起旺财没事儿不可能找自己，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他。 “说，你是不是又惹祸了？” 旺财急忙摇头，自己整天给张扬擦屁股都擦不过来，哪有功夫惹事儿？ “是这样的，您不是让我熬了一锅药吗？还规定每人一大碗？” 张扬一听，顿时明白了，自己以前的推论没有错，是因为药效不够，但那是因为下面的人贪赃枉法私自减量到了一个发指的地步。 而自己可是按照正常剂量的五倍下的药，虽然这个五倍按照王郎中的剂量算只是两倍，但是这些人从不喝到直接双倍剂量，要说不会出什么问题，他张扬自己都不信。 “是不是出事儿了？人死了吗？” 旺财摇了摇头。 “暂时还没死，那喝了药的十几个人，本来就虚的不行，现在更是大小便失禁，拉稀拉的起不来了，我把他们集中在了一处地方，你快过去看看，如果晚了，保不齐就真的拉肚子拉死了。” 张扬懂个屁的医术，去了肯定也是白去，想到此急忙重新钻进了帐篷。 王燕在里面把外面的话听的明明白白，一听张扬因为加大了剂量很有可能导致病人死亡，也不休息了，急忙爬了起来。 “人在哪儿？快带我去。” 在旺财的带领下，三人很快就去了一个偏僻的位置，老远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按理说在疠迁所喝的都是稀饭，不可能这么臭，但是这些人吃什么拉什么，那味道可就不太一样了，哪怕是张扬带着简易口罩，此时都觉得那股难闻的气味直往脑子里蹿。 一个病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可能是没有家人照顾，干脆把裤子脱了，挡在私密部位，而一滩滩不知道是屎还是尿液体就那么从双腿之间往外流，在身子下面流了一摊。 噗噗噗……又有病人熬不住了，直接给张扬演示了一下什么叫拉了一裤子。 旺财用手捂着脸上的口罩，满脸嫌恶。 “二小公爷，要不咱还是走，现在这里更臭了，不是人待的地方。” 张扬是真有走的心，可是看到王燕认真询问病人的情况，反手给了旺财一个耳光。 “狗东西，救死扶伤乃是我毕生的心愿，这么一点儿小挫折怎么能够打的倒我？” “是，是，二小公爷说的对。” 有个病人听到张扬来了，急忙看了过来。 “二小公爷，你来了？我烧退了，就是这肚子不听使唤了，一个劲儿的窜稀，这样下去我没得瘟疫死，恐怕就要窜稀窜死了，二小公爷，你还有什么办法没？试试，我还抗的住。” “我也抗的住，二小公爷有什么药你只管试，我觉得我命不久矣。” 这些人过了一个多时辰，正是药劲儿足的时候，还别说都退烧了，虽然拉肚子拉到虚脱，说话反而有了点儿底气。 “师姐咋样？”张扬急忙问。 “病人的情况有所好转，很不错。”王燕竟然笑了，长长舒了口气。 “很不错？” 看着躺在地上站不起来的一群人，张扬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这瘟疫最难的就是退烧，现在烧退了，最大的难题就解决了，至于拉肚子，不打紧的，多喝水就行了。” “多喝热水对？” 张扬眼前一亮，这个包治百病的偏方，自己怎么就忘了？ 而且如果是药物中毒，那自然是尽快排出体外最好不过，而多喝热水起到的不就是这个作用吗？ “热水？” 王燕疑惑的问。 “难道喝冷水吗？” 张扬有些不解。 王燕笑了。 “看来你回去还是好好儿看过书的，病至而治之汤液，黄帝内经里这句话说的就是热水，不过就是不知道对现在的病有没有作用，姑且一试。” 张扬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转而他就明白了，后世热水是很方便的，但是在这个时代，一捆柴的价格能换半斗米，这种情况大户人家倒是能够喝茶，也喝的起热水，而热水对于穷人简直就是奢侈品。 张扬赶紧吩咐旺财喊人把锅架过来，亲自监督几个士卒倒了半锅水，然后又吩咐旺财去拿点儿盐来。 人拉肚子最容易的就是虚脱，而盐分的流失更是会让身体机能失去活力，所以这盐自然是要加的。 看着张扬把一把盐巴丢进锅里，旺财心疼啊，这盐巴可是二分银子一斤呢，张扬这一把下去好几个大钱又搭进去了。 看到张扬给锅里加了那么多盐，一群病人的眼睛亮了许多，看看人家这加盐的动作，不愧是公爷，一点儿都不心疼。 “是不是加多了?” 张扬刚才明显就是手抖的严重了一点。 “不多，不多，盐是好东西，多了好，多了好啊。” “对，多了好。” 张扬一愣，不由苦笑。 “行，只要你们喝的下去，我再多加一把都没问题。” 说完张扬又给锅里加了一把。 第40章 太医院外院院使是个什么鬼？ 第40章太医院外院院使是个什么鬼？ 有了热盐水，一群人拉肚子拉的更痛快了，只是身上却慢慢恢复了力气。 到了晚上旺财又来汇报，满脸喜色。 “二小公爷，二小公爷。” “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八荒的？” “十四个人，有八个不拉肚子了，有八个又开始发烧了，还有六个吐了，还有……” 张扬听的一个头两个大。 “你这混账，你说的这是十四个人吗？这都二十多个了。” 王燕示意张扬别发火，仔细的拿出一份单子来。 “张大狗的情况怎么样？” “张大狗？哪个？”旺财一头雾水。 “就是那个最高的男人，没人照顾的那个。” “哦，他啊，他不拉肚子了，也不烧了。” “那就好，王氏的情况呢？” “哪个？” 张扬看到王燕认真的模样，还有旺财不着调只会给自己丢脸的模样，恨不得把旺财踹出去，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 不过还幸亏王燕足够耐心，很快就把十四个人的情况整理明白了。 “大致情况不错，你的推断是对的，我们的伤寒冲剂的确能够控制和资料瘟疫，你看这几个人虽然又发烧了，但是症状减轻了，只是因为药效过去了，所以才又有了症状，不过药量可不能再像你那么用力，咱就减半。” 有王燕在，这种事情，张扬也懒得提什么意见，直接把王燕的意见采纳，宣布了下去。 七天后，疠迁所的人数由三千人骤减到了一千人，而张扬的帐篷门口，道谢的人群络绎不绝。 “谢谢……多谢小公爷救命之恩。” “小公爷就是活菩萨，我等给小公爷磕头了。” “小公爷乃活佛在世，请受我们三拜。” 一开始张扬还能享受这种待遇，可是人多了，张扬就不胜其烦了。 “好了，好了，大家回去好好儿养病，不要大意，可以走了。” “小公爷说了让你们走，就赶紧走，别在这里烦小公爷。” 虽然张扬的态度冷淡，旺财的态度更是恶劣，可是人们却一点儿不觉得受了委屈，反而再次磕头，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想想这几天疠迁所也死了几百人，有一半是拉肚子拉死的，硬是没有一个闹事儿的，张扬就忍不住感叹，还是古人讲诚信，说生死不论就是生死不论。 皇宫内，嘉靖皇帝朱厚熜正在批阅奏章，一个小太监低着头，快步走入朝堂。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熜抬头揉揉太阳穴。 “起来，疠迁所那边情况如何？” 太监再拜。 “回皇上，臣见那疠迁所内，一片祥和，百姓已无一人病，纷纷称赞吾皇有三皇之贤能，五帝之韬略，张扬张指挥使，回禀皇上，疠迁所危机已经解除，已无再发之可能，不出三日即可撤销了。” 朱厚熜看着小太监，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此话当真？” “臣不敢欺瞒皇上。” “那可有张扬之奏章？” “张指挥使说了，皇上龙体重要，那瘟疫无形无色恐会通过奏章传染给皇上，故不肯表写奏章。” 朱厚熜想了想，让旁边太监宣杨庭禾觐见。 不一会儿杨庭禾就来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王太监说疠迁所内已经无一人病，三日内即可撤销，此事你可知晓？” 杨庭禾是个人精，虽然觉得这不太可能，但是倒地就拜。 “吾皇天恩浩荡，感天动地，天降恩泽救我民于水火之中，如今瘟疫已去，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皇上，还请您即刻昭告天下百姓，以安民心。” 朱厚熜顿时就明白了，这病好不好似乎不太重要了，现在京城里人心惶惶，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份安民心的昭告，随即点头拟旨。 张扬还在疠迁所里待着，作为指挥使，现在他清闲的很，哪怕是王燕都没那么忙了，抽空也能回来休息会儿。 忽然隐隐听到有锣鼓声响起，张扬疑惑的侧耳倾听，确认自己没听错看向旁边的旺财。 “什么情况？这又闹哪一出？” “小公爷，我出去看看。” 旺财，风也是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高高兴兴的跑回来了。 “小公爷，圣旨，圣旨……” “圣旨？皇上要干什么？” 张扬不解，自从自己来了疠迁所就和外面断了联系，除了自己带来的大头兵以外，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忽然就来了圣旨了？ “不知道啊，你快出去看，他们就在对面山头等着您呢。” 张扬出了帐篷，果然看到远处的小山包上，站着一群人，正敲锣打鼓的等着张扬过去呢。 张扬忍不住骂道。 “这些贪生怕死的蠢货，躲的倒是够远。” 话虽这么说，既然是圣旨，他肯定得去接，出了疠迁所，张扬带着旺财和吴勇直奔远处的小山包。 看到张扬跑过来，太监让手下急忙把张扬拦在了十米开外。 “张指挥使，不必拘礼，就站那里就行，不必过于靠近。” 张扬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本想冲过去对着那太监吹两口气，但是看了看对方手上的圣旨，硬生生的忍下了这个念头。 “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张扬接旨。” “臣接旨。” 入乡随俗张扬还是知道的，所以很自觉的跪下，毕竟他可不想被人扣上一个抗旨不遵的帽子。 “京卫指挥使，疠迁所总指挥张扬，对抗瘟疫有功……特封太医院外院院使，赏万金。吴勇作为副指挥，赏千金。” 看到那太监让人把圣旨送了过来，张扬还是在一头雾水中，竟然不去接圣旨。 太监有些着急了，催促道。 “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张扬还不快快谢恩？” 吴勇急忙碰了碰张扬，张扬这才急忙学着吴勇的样子谢恩。 “谢主隆恩。” 看到张扬接过圣旨，小太监带着一群人，急匆匆的跑了，显然怕多留一会儿就会染上瘟疫。 张扬拿着圣旨一头雾水问旁边的吴勇。 “吴勇。” “臣在。” “这太医院外院院使是个什么鬼？” 不怪张扬好奇，太医院他从来都不知道还有个外院。 第41章 还能这么玩儿？ 第41章还能这么玩儿？ 吴勇笑着给张扬解释。 “您不知道也正常，通常情况设置的外院就是个虚职，只是您多拿一份俸禄而已，应该是没什么实权。” “也就是说这个外院就只有我一个人？” 张扬震惊的看着吴勇，还能这么玩儿？ 吴勇点了点头。 “应该是的，太医的选拔十分严格，大人的医术恐怕也没得到太医院的认可，但是大人却驱逐了瘟疫立了大功，从这点来说，您比那些太医院的人可强多了，所以必须要赏，赏什么呢？肯定不能让您去伺候皇上，所以就给您这么一个头衔，让您一个月多领一份俸禄。” 不得不说当官方面，吴勇比张扬在行多了，虽然没看到皇上和杨庭禾怎么操作的，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样啊？” 张扬倒是没有失望，他也不想去伺候皇上，毕竟伴君如伴虎嘛。 “嗯，就是这么回事儿。” “那这个院使一个月拿多少钱？” 张扬不在乎什么名头，他就想知道自己一个月能多拿多少钱。 “年俸二十五担。” “这么少？” 张扬忽然觉得这个名头也没那么诱人了。 吴勇干笑两声，这个数儿对比张扬的花销的确是九牛一毛，还真不多。 张扬叹了口气。 “还好还有钱拿，否则可就真的亏大了，两万两黄金，哈哈……” 看到张扬笑的开心，吴勇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大人，这万金不是您那么算的。” 张扬一愣。 “不是那么算的？什么意思？” “是这么回事儿，这个万金只是告诉您钱很多，至于到底给多少？最后皇上还要和大臣们商量一下，给多少合适，最后才会发到您的手上，不是真的有万两黄金。” 张扬瞬间感觉自己被骗了。 “什么？不是黄金？” 吴勇点了点头。 “的确不是，要是真有万两黄金，国库都早被搬空了，怎么可能？” 张扬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这些天他一直觉得自己发了大财了，可是到头来竟然是一场空？ “那一般这个钱能给多少？” 吴勇思索一番。 “按照大人的功劳来看，百两黄金肯定是有的。” 张扬无语望天，万两和百两的差距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钱还是要自己赚才行，指望皇帝赏赐发财看来是行不通的。 又是一个七天，疠迁所终于没什么人了，最后剩下百人，张扬给了他们草药让他们回去自己吃药静养，直接解散了疠迁所。 虽然瘟疫过去了，可张扬心里一直不太舒服，这七天来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 “吴勇，我问你，小爷我的功劳大不大？” 吴勇忙不迭的点头。 “当然大了，要不是大人雷厉风行及时控制住了疫情，京都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张扬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我既然救了这么多人，我到底得到了什么？一个太医院外院的虚职？” 吴勇很想说，您这种虚职不要可以给我啊，我不嫌弃，但是到嘴里却陪着笑恭维道。 “大人所得的确是少了点儿，不过您不是说救死扶伤是您的职责所在吗？而且现在大家都十分爱戴你，这就够了啊。” “全京都百万人，几千个人爱戴我，有个屁用，主要是我穷啊，我不想要这些有的没的，我现在就想找皇帝要点儿实际的好处。” 吴勇吓的急忙摆手。 “大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张扬一本正经的看着吴勇。 “我还真没乱说，我就问你，现在我去见皇帝，你说能不能见到？” 吴勇沉思了一会儿，等待着张扬改变主意，可是最终只看到张扬一脸认真的等着自己的下文，只好叹息一声。 “大人是京卫指挥使司西司的指挥使是正三品，随时都可以进宫觐见，不过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张扬摆了摆手。 “不当讲就别讲了，现在你就随我去皇宫见皇上，要是有什么错的地方，记得提醒我。” 吴勇本来以为张扬会自己去，却不想还要拉上自己，顿时做出一副无力状。 “哎呀，大人，我忽然感觉头很疼。” 张扬冷哼一声。 “旺财，把我的刀拿过来，治疗头疼我是最拿手的。” 吴勇一听刀，再联想到张扬的为人，已经猜出了张扬想干什么，急忙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 “哎？不疼了，好了。” 张扬冷哼一声。 “你这些都是我玩儿剩下的，不过你要是真的头疼，一刀下去，这头只要不在身上安着，就不疼了。” 张扬吓的一身冷汗，只得唯唯诺诺的跟在张扬身后，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路上张扬问了一些注意事项，吴勇自然是知无不尽，毕竟张扬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自己作为同知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三人到了皇宫门口，士兵把旺财拦了下来，张扬和吴勇可以进去，但是旺财却没这个资格。 朝堂之上，嘉靖皇帝的脸色并不好看，朝堂上君臣僵持下，竟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至于原因依旧是老调重弹，为的是兴献王封号的问题。 忽然一个太监小跑着进来，将话小声传给了传话太监，传话太监又往上传，就这样传了三道，嘉靖皇帝身边的太监才把张扬觐见的事儿，传到了嘉靖皇帝的耳朵里。 看着僵持着的朝堂，嘉靖倒是觉得这个消息来的正是时候，轻咳一声。 “各位爱卿，京卫指挥使司西司指挥使张扬觐见，你们说我是见？还是不见啊？” 嘉靖的话无疑是给了众人一个台阶，众大臣同时松了口气。 “回禀皇上，指挥使张扬，刚刚从疠迁所卸职，不便上朝，皇上还应以龙体为重。” “张大人此言差矣，如今瘟疫已过，而且指挥使张扬并不曾染病，故我觉得应当接见。” “王大人这话却是不对，那张扬虽然担任指挥使一年余，却从未上过朝堂，尝闻张扬纨绔风流，这样的人上朝恐贻笑大方。” “李大人此话恕我不敢苟同？张指挥使为了抗议在疠迁所夜以继日，救民于灾难之中，倘若皇上连见都不见，岂不让人寒心？” “……” 第42章 赏过了，那我怎么什么都没捞着？ 第42章赏过了，那我怎么什么都没捞着？ 张扬和吴勇在大殿外，只听到里面隐约有人不停的说话，却迟迟都没人出来通报，这让张扬心中老大的不乐意。 脚站的麻了，张扬就想蹲下继续等。 “大人，使不得。” 吴勇急忙扶住张扬。 “怎么使不得？他不让我进去，我还不能蹲会儿吗？我还就不信他能因为这个杀了我的头。” 张扬站不住了，后世的他，身体强健站上一两个钟头并没什么大碍，毕竟又不是没有被罚站过？ 可是这张扬的身子骨也太弱了，之前还害了一场大病，这一个多钟头站的他只觉得腿脚发软，脑袋晕沉，如果再站一会儿，恐怕晕倒的可能都有。 “大人，为臣者自然要遵守规矩。” 张扬不管了，把吴勇扒拉开，一屁股坐在台阶上，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 “规矩？屁的规矩，我有病你不知道？就算是皇上也应该体恤下属不能让下属晕倒在大殿外？” 看到张扬滚刀肉一般的坐在地上不肯起来，吴勇也只能一脸幽怨的站在一旁，同时已经开始想一会儿怎么帮张扬开脱。 大殿上的嘉靖皇帝，听下面大臣已经扯到了礼义廉耻，又有旧事重提的意思，不胜其烦，忽然看到传话太监跑了进来，然后直接摆摆手示意他直接大声说出来，也省的这些家伙说自己截听了外面的消息。 “回皇上，那张扬在外面等的不耐烦了，正坐在台阶上发牢骚呢。” 噗…… 嘉靖皇帝今年十五岁，算起来也就和张扬同岁，此时听说张扬竟然坐在了台阶上，一时间没忍住竟然笑了。 笑完觉得不合礼仪，急忙忍住。 “众爱卿，对此可有什么看法？” 本来还在为张扬说话的一群大臣，脸都绿了。 合着我们在这儿给你说好话，你自己在外面拆台？算了不管你了，你爱怎么滴怎么滴，管你是不是英国公的儿子，我们扶不起你这尊大佛。 一开始就诋毁张扬的，此时纷纷露出了胜利的微笑。 “皇上，我早就说这张扬不过是一介纨绔，上不得朝堂，现在看来我的推断没有错，也幸亏不是坐在这朝堂上，那样的话，岂不是贻笑大方？” “没错，皇上，这张扬虽然有功，却性子顽劣，还是不要让他上朝的好，不过他既然来了，肯定是有什么事儿的，不如听听他为何而来。” 嘉靖皇帝点了点头。 “李厂臣传朕的口谕，张扬身体虚弱，特准他坐在大殿外回话，却因他刚从疠迁所回来，不便上朝，特由你来传话。” “遵旨。” 太监领旨后小跑了出去。 “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张扬听旨。” 一听来圣旨了，张扬也不敢继续坐着，一转身跪向朝堂。 “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张扬身体虚弱，特准坐在大殿外回话，因刚从疠迁所回来，不便上朝，特由内臣李松代为传话，钦此。” 张扬一愣，回过神来，怒视太监，合着这么大阵仗就是同意自己在外面坐着？ 李太监看到张扬态度似乎不好，也不予理会，这家伙出名的纨绔，自己没必要和他较劲儿。 “张扬，张大人，起来，有什么话要我代传的，赶紧说，皇上可是还等着呐。” 张扬一听干脆坐在台阶上，背对太监。 “我今天来没别的事儿，就是向皇上要赏来了。” “要赏？皇上不是赏赐过你了吗？”李太监可是知道的，不但赏了，还赏了两次。 “赏过了，那我怎么什么都没捞着？那个外院院使的事儿就不要提了，一年没几个子儿，我现在就问一下，给我的两万两黄金什么时候给我，最近我没钱了。” “你……” 李太监正要反驳，张扬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难道要抗旨不遵？我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你刚才说你不过是个传话的，什么时候轮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了？” “你这话我怎么传？皇上生气了，你和我都得掉脑袋，两万两黄金？亏你张扬说的出来，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说完李太监看向吴勇。 “吴勇，你好歹也是京卫指挥使司的同知，作为张扬的下属，他不懂，你也不懂吗？” 吴勇急忙抱拳行礼，这李太监是皇上的心腹，张扬敢得罪，他可不敢。 “李大人，我们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这些我还真的没来得及给张大人解释。” 张扬见太监这么磨蹭，站起身冷哼一声。 “李大人是？你就直接进去，说是我说的，和你没有一个铜子儿的关系这总行了？” 李太监还想和张扬争辩里面又来了个太监，凑到耳边低声催促。 “皇上让咱来问李大人，怎么这么久还没传回话去？” 李太监恨恨的看张扬一眼，转身回了大殿。 看到李太监跑进来，嘉靖皇帝忍不住催促。 “李厂臣，那张扬为何而来。” 李太监张了张嘴。 “皇上，臣说不出口。” 嘉靖一听反而来了兴趣。 “那张扬说什么了，把你为难成这样？你只管转述即可，朕不与你论罪。” 听说不责怪自己，李太监这才唯唯诺诺的回答。 “皇上，那张扬说他来要赏来了。” 嘉靖皇帝一愣。 “要赏？朕不是赏过了吗？” 李太监回道。 “是啊，臣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那张扬却说，太医院外院的院使不值一提，他也不在乎，他要的是那两万两黄金。” 朝堂上一瞬间炸了锅。 “这个张扬太放肆了。” “要钱要到皇上身上了，这个张扬，果真是纨绔成性，难道他不知道万金只是一个虚数吗？我们可还没商量给他多少呢？” “是啊，疠迁所的资料还没有完全上报，给多少钱，还没有个定数，就算有了定数，他一个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使，也不能跑到朝堂上要钱啊，简直是太无理了。” 英国公在朝堂上自然是有人的，此时眼看着张扬要万劫不复，急忙站出来给张扬说话。 “皇上，张扬从小不知理法，纨绔成性，如今已经确定了，但也就是这样才有了一身的市侩气息，既然他是来要赏的，那咱们现在商量出个结果，打发了便是。” 第43章 就是给，我也不稀罕 第43章就是给，我也不稀罕 张扬在外面哈欠连天，一句话传进去，这都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了，那可是半个钟头啊，难道这些家伙连话都听不懂吗？还让自己等这么久？ 这一刻张扬下定了决心，以后绝不当官，就是当也绝对不能当皇帝身边的官儿，就这办事效率，还不把人累死？ “吴勇，你说他们是不是说别的事儿，把咱们给忘了？” 吴勇正竖着耳朵听呢，摇了摇头。 “没有，刚才我还听到大人的名字，应该是在商量给多少钱呢。” “给个屁，谁在乎他的钱啊？” 张扬的话让吴勇一愣。 “大人，咱不就是来要钱的吗？” 张扬瞪吴勇一眼。 “先不说皇上到底给不给我两万两，就是给，我也不稀罕，我……” 张扬说了一半儿，李太监跑了出来，手里还拖着一个盘子。 “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张扬听旨。” 张扬看了看那个盘子，显然不可能有两万两，几百两顶天了，想了想干脆不跪了，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来。 “皇上日夜劳累，我今天来要赏，实属无知，这钱我绝不能收，否则岂不是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天下百姓？” “张大人，你这是何故？你来要赏，皇上答应了，这就是赏你的，你现在又不要了，你这样戏耍我等，难道是要……” 张扬不等他话说完，抬手打断。 “李大人，我刚才的话你传回去即可，我倒要看看皇上是不是真的会给我扣一顶大帽子，而且我可告诉你，说话可是要负责的。” 李太监无奈，只能回去传话，听说张扬拒绝了封赏，一群大臣顿时义愤填膺，觉得张扬太不懂事儿了。 可是讨论了好一会儿，却觉得没任何意义，因为如果张扬在朝堂上当众拒绝封赏的话，的确是没什么问题，毕竟这种事儿先例多的数不胜数。 嘉靖若有所思，问李太监。 “那张扬可是走了？” 李太监急忙回道。 “回皇上，还不曾离开，又坐下了。” 嘉靖笑了。 “这张扬此次前来怕是别有目的，不是为钱而来，也不是为名而来，不如你去问他，到底想要什么？只要朕能够答应的，绝不推辞。” 李太监出去问了，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十分尴尬。 “怎么了？”嘉靖问。 “回皇上，张扬张大人，说这样传话太累，和臣要笔墨纸砚，说要上书一封。” 嘉靖摆摆手，让太监去拿，自己的肯定是不能给张扬的。 很快李太监领着两个太监就出来了，将笔墨纸砚交给了张扬。 张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口述意思，让吴勇来写，很快一份悲天悯人的奏章就写好了。 李太监看了看，拿起来跑了回去。 因为是张扬过手的东西，所以不能接触嘉靖，由李太监来读给大伙儿听。 “臣张扬，历经疠迁所半月余，亲历百姓之疾苦，甚是悲痛……” 奏疏过于繁杂，这里故用张扬原话来处理。 “我张扬，在疠迁所待了半个月，看见百姓死了那么多人，我心里十分难过，虽然这次瘟疫过去了，可是谁又能保证没有下一次呢？有句话说的好，预防好于治疗，要是我们之前能够预防，那么也就不会有这次瘟疫的发生了。” “皇上是英明的，这种浅显的道理肯定懂，所以我请求皇上允许我以太医院外院院使的身份，开一个专门为老百姓服务的研究所，研究出来的药物，如果能够得到百姓的肯定，到时候也是可以供给太医院的嘛，这简直就是个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啊。” “当然鉴于皇上忧国忧民无法分心，这太医院外院的事儿，就交给我张扬就可以了，用于研究的资金我来出，不花国家一个铜板。看在张扬如此忧国忧民的份儿上，恳请皇上批准。” “最后我祝愿皇上身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太监读完，嘉靖露出玩味的笑容。 众大臣，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张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众爱卿，张指挥使的奏疏写的有理有据，对此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皇上，这外院本就是个虚职，他这样搞岂不成了实权的部门？历朝历代还没有太医院外院的说法。” “王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张指挥使一没要钱，二没要人，不过是一个外院的头衔而已，怎么会成为实权部门呢？你不要杞人忧天了。” “李大人，你这话却也不对，这张扬这是打着太医院的名头在外面挂着羊头卖狗肉，要是他真弄出什么事儿来，人家知道的是他一个人胡搞，不知道的肯定会觉得太医院都是骗子。” “王大人的话不无道理，皇上不能答应张扬，倘若真搞出什么事儿来，不但辱没了英国公的名声，却也影响皇家的声誉啊。” 嘉靖揉揉额头，这些家伙倒是想的周到，可是他却有不一样的看法，倘若张扬真的能像奏疏里说的那样，这件事儿一旦成了，不但利民，而且太医院也能得到经过认证的偏方，这简直就是大好事儿。 可是众大臣的观点也有道理，张扬风评不好，万一捅出什么篓子，到时候恐怕太医院要背锅。 思来想去，嘉靖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众爱卿的话，不无道理，他张扬不是想干点儿利国利民的实事儿吗？那他还要什么回报？不如免去张扬太医院外院院使的头衔，朕准许他搞那个什么研究所，但是名字绝对不可与朝堂有任何关系，至于人和钱嘛……” 看到众大臣紧张的看着自己，嘉靖干脆道。 “人和钱，他不是说他自己想办法吗？那就由他自己筹办，但是他毕竟有官爵在身，所以为了不影响皇家形象，太医院对他那什么研究所有监督的权利，他的那些配方也必须要和太医院共享，大家看这样如何？” 众大臣纷纷点头，好处没有丢下，出了事儿那是张扬的锅，这个可以有。 君臣达成了一致，很快一道圣旨就发了下去。 第44章 好茶，好茶啊…… 第44章好茶，好茶啊…… 张扬接完圣旨，美滋滋的把圣旨收了起来，嘴里哼着小曲儿带着吴勇出了皇宫。 到了外面吴勇是真的忍不住了。 “大人，咱们折腾了半天，一道圣旨下来，咱啥都没捞着，你怎么反而高兴了？” 张扬嘿嘿一笑。 “我想要的得到了，我当然高兴了。” “您如今连个虚职都没啦。” 吴勇是真的不解，封赏没了，头衔没了，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张扬笑着站定。 “吴勇，我问你，想要过上好日子，需要什么？” “当大官？” 张扬白了吴勇一眼。 “那朝堂上那么多大官，比你我官职高的十之八九，你觉得他们过的是好日子？” “还行啊，威风。” “威风顶个屁，我要的是富甲天下，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儿什么，懂？” “可是您这是赔钱买卖啊。” 张扬觉得和吴勇说简直是浪费口舌。 “滚回京西防卫去，好好儿给我盯着点儿，我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有用人的地方我自然会让旺财去找你。” 打发了吴勇，张扬开开心心的回了家，亲自把圣旨收了起来，这个东西可是个好东西，现阶段或许还没什么大用。 等自己赚了钱，有人眼红的时候，这就是把屠龙刀，谁敢和自己作对，一刀下去，让他屁滚尿流。 第二天日上三竿，惠人堂中王郎中坐在药台前，美美的喝着花茶，忍不住舒坦的呼出一口气。 “好茶，好茶啊……” 王燕帮王郎中续上茶盏，忍不住问。 “爷爷，瘟疫已经过去了，咱为何还不开门？” 王郎中抬手示意王燕加水够量了，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你就不懂了，当初瘟疫出现的时候，我病了，这病哪儿那么容易好？所以再待七天，再待七天咱再开门问诊。” “这是为何？” 王燕不解的问，她回来后，就查看过王郎中的情况，什么病都没有，身子骨好着呢。 要是说当时瘟疫横行的时候，王郎中躲清静也就罢了，现在疫情明明已经过去了，却为何还要待在家里，闭门不出呢？ “这你就不懂了，虽然你和张扬那小混蛋，把疫情治好了，给爷爷我大大的增了光，可是这事儿还远没有结束呢，要是瘟疫一来我就病了，瘟疫一走我好了，那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所以病不能那么容易好，这是明哲保身之道，日后你行医救人，这些事情你要记得，否则哪天就要被人陷害的。” 王燕觉得王郎中说的过于严重了，可是她毕竟是女儿身，在这个时代，开门问诊多有不便，也只能眼巴巴的等着王郎中，赶快‘好’起来。 忽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王郎中以为是有人来看病的，直接对王燕摆了摆手。 “不必理他，如不肯走，就告诉他我卧病在床，不能问诊便是。” “好。” 王燕快步走去药堂，可是很快就跑回来了，而门口的砸门声依旧不绝于耳。 “怎么了？” 王郎中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爷爷，张扬来了。” “这个小兔崽子？你没告诉他我病了？” “告诉了，他说就是来给您看病的，而且还说带来了灵丹妙药。” 王郎中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他有个屁的灵丹妙药，我先回去躺着，你慢些给他开门。” 王燕点了点头，整理一下装束，这才重新走去药堂，将门板打开一块，让张扬进来。 “师姐，你怎么这么磨磨蹭蹭的？” 张扬带着旺财挤了进来。 “爷爷病了，我去请示他了，他说念在你一份孝心的份儿上，这才让你开门过去看一眼。” “看什么看？我有几把刷子，你还不知道吗？” 王燕白了张扬一眼。 “那你说什么灵丹妙药？难道是哄骗我？” 张扬嘿嘿一笑。 “师父有没有病，咱们比谁都清楚，所以他这病想要治好，再简单不过了。” 王燕瞪着大眼睛显然不信。 “爷爷已经很久都没有问诊了，今天上午还来了三个人，都让我打发了，这样下去怎么行？救死扶伤乃是医生的职责。” 张扬嘿嘿一笑。 “那师姐想不想让师父好起来？” “我劝过了。” 说着王燕把自己的大道理又讲了一遍，还把王郎中的话也说了。 不知道怎的，王燕说完才有些后悔，自己怎么能和张扬说这些呢？这些可都是家事儿。 “那是你用的方法不对，你听我说。” 感觉到张扬凑到自己耳朵边温热的气息，王燕直接僵在原地，发现张扬真的没有其他心思后，这才把攥着的拳头松开了。 “听懂了？” 说完悄悄话，张扬问王燕。 “听懂了，不过这样真的能让爷爷好起来？” “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完张扬大喊起来。 “失火啦，失火啦。” 王燕也一边嚷一边出了后院。 “失火啦，失火啦。” 看到张扬喊的高亢，旺财也跟着往后院走，一边走一边跟着喊。 “哎呀，着了大火啦，快救火啊。” 王郎中在屋里躺着，他本就觉得张扬来了总没好事儿，此时一听着火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张扬纵火，急急忙忙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张扬你这混小子……” 从屋里跑出来，王郎中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三个人站在原地干喊，顿觉上当，可是此时回去，还怎么好意思？ “师父，你这好的挺快啊，连衣服都换好了？” 王郎中看看自己一身华贵的出门用的绸缎长衫，知道骗不下去了，只能哈哈一笑。 “张扬啊？你怎么来了？” “听说师父身体欠安，我特来看看，不过现在看来没什么问题了，我这就去开门，好让师父的医术得到更多人的传颂。” 听说张扬要去开门，王郎中急忙拉住他。 “张扬，你师姐不明事理，你怎么也不明事理？我现在出去了，要是传到太医院，以后岂不是要给我穿小鞋？所以现在绝对不能开门，你不能害为师啊。” 张扬点了点头，一副认同的模样，可是嘴里的话却明显带着敲诈的成分。 第45章 来点儿实际的 第45章来点儿实际的 “师父，这事儿我可以不出去宣扬，不过嘛，徒弟我最近手头有点儿紧，你也知道瘟疫的时候，太医院坑了我不少药，最后我啥啥没捞着，如今我是穷的叮当响，要不你借我点儿钱？” 王郎中听到张扬提钱，心疼的恨不得昏过去，但是他明白就算是真的昏过去，恐怕张扬这小子也不会放过自己。 “借钱啊？” “对，借钱。” “哎呀，你也知道，我也没什么钱，少了还行，这多了，我也拿不出来啊。” 张扬嘿嘿笑了，笑的不怀好意。 “没事儿，我也借不了多少。” 听到张扬说借不了多少，王郎中松了口气，可是张扬一开口，气的王郎中差点儿真的晕过去。 “先给我来一千两。” 一千两，那就是一千贯，如果按照现在情况来讲，那就是一开口就借一百多万，而且还是和一个郎中。 就算王郎中在京城很出名，经常出入各大豪门贵族的府邸，但是一开口就是百万，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点儿，更何况张扬算是他什么人？ 徒弟？这家伙不过就是挂个名而已，连把脉都不会，收这么个徒弟，他王郎中已经愧对祖先了。 “没有？不会？上次我也没从你这儿拿多少钱啊。” “张扬，算是我怕了你了成了？你上次已经把我收你的诊金都拿走了，这次你还想怎么着？一千两？亏你说的出口，你把我这药铺卖了。” “此话当真？” 张扬上上下下打量着药铺，让王郎中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儿，这家伙还真敢打他药铺的主意啊。 “张扬，你就不要信口胡说了，爷爷平时穷人的诊金是不收的，我们其实并没有多少钱。” 王燕的话张扬还是信的，不过既然来了，他就没打算空手回去，那也不是他的风格。 “好，那师父能借给徒儿多少？不出三个月，徒弟我双倍奉还。” 王郎中气的吹胡子瞪眼，无奈也只能带张扬和王燕去了后院。 忍着眼泪从床下抽出一个大箱子，无奈的打开锁，王郎中从箱子里拿出纹银一百两还有两贯铜钱。 “我呢，留一百两备用，我也得收药材，不然没法儿给人治病，你呢愿意借，这一百两就拿走，不愿意借呢？” 王郎中话没说完，张扬低头把另外一百两也拿了出来。 “师父，你的人品我是不太相信的，我就算拿走这二百两，你肯定也有私藏，所以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张扬把银子直接揣进兜里，王郎中的心都在滴血，指着门口。 “你给我走，这钱我也不指望你还，只要你以后别来烦我就行了。” 张扬嘿嘿一笑，对王燕道。 “师姐，研究所重新开门，下午你过去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完张扬带着银子和旺财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王郎中看着张扬离开的背影，悲痛万分。 “唉，收徒不慎，收徒不慎呐。” 王燕看到王郎中这幅模样，反而像是真的病了，急忙安慰。 “爷爷，你也别把张扬想的太坏了，其实他还是有底线的，当时在疠迁所如果不是他很多人都会死掉的。” 王郎中摆了摆手。 “这事儿你都和我说了不下三遍了，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你不用再说了。哎呀，你要是想去那个研究所你就去，走的时候记得把门板给我挡上。” 说完王郎中想到了自己的两百两纹银，顿时心疼的要命。 “算了，开门问诊，我要把那二百两赚回来。” 王郎中开门的事儿，很快传开，而来看病的人看着他苍白的脸色都十分感动，纷纷夸赞王郎中有医德，本人病的那么厉害，还坚持给人看病。 王郎中也只能心中郁闷，啥时候不赚回来两百两，他这病怕是好不了了。 王燕不忍心离开，帮王郎中一同问诊，到了下午，该抓的药都抓了，这才和王郎中告别去了研究所。 研究所内并没有人，这让王燕很是郁闷，急忙去问负责看守的士卒。 “大哥，你知道张扬去哪儿了吗？” “指挥使大人？”士卒问。 “对，你知道吗。” “哦，中午的时候是来了，不过下午走了，说是去听音阁听曲儿去了。” 士卒的话说完，就看到王燕的脸色变了，对士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身离去，一边走还一边骂。 “混蛋张扬，竟然拿了钱去听音阁消遣，亏我还和爷爷给他说好话，登徒子，冥顽不灵，以后我再也不来帮你忙了。” 看着王燕远去，另外一个士卒凑了过来。 “王姑娘问你啥了？你就把指挥使大人出卖了？” “没啥啊，我就说指挥使大人去听音阁听曲儿了，有问题吗？” 另外一个士卒露出疑惑的表情。 “没问题啊，那为什么王姑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谁知道呢？也许王姑娘喜欢指挥使大人，不然去那种地方关她什么事儿？” “也对，等指挥使大人回来这个情况一定汇报说不好能赏咱们一顿酒钱。” 听音阁门口张扬揣着两贯钱，走进了听音阁的大门。 没错，张扬把二百两银子放在了研究所，那是他的启动资金，自然不能乱用，至于这两贯钱，自然是来开路的。 “呦……这不是张公子吗？可有阵子没看到您了，您如今可是咱京城的名人了，谁不知道京卫指挥使司指挥使张大人，成为疠迁所的指挥使后，不出半个月就救了几千人的性命？” 张扬嘿嘿一笑，这老鸨说话就是好听，你听听把自己夸的多么的舒坦。 “好话，你就不要说了，既然我在你心里这么好，那你不给来点儿实际的吗？比如酒水给我免了。” 老鸨也就和张扬客气客气，谁知道这家伙如今和以前截然不同，动不动就顺杆儿上爬？ 干笑两声，老鸨扭动着腰肢，手帕在张扬面前那么一晃。 “张大人说笑了，谁不知道英国公有万贯家财，来听音阁听个曲儿而已，如果我真给您免了，岂不是看不起你？” 第46章 绕了一大圈儿合着是来借钱的？ 第46章绕了一大圈儿合着是来借钱的？ 张扬忍不住给对方一个白眼，暗道，我呸，我用得着你看的起我吗？那才是我的耻辱。 “还是王妈妈会说话，行，我这就上楼去见青鸾姑娘。” 老鸨抬手拦住了张扬。 “不巧的很，青鸾姑娘屋里有客人，要不我给张大人换一个？” 换一个？那自己的目的可就完不成了，想了想张扬拿出一贯钱，直接丢给了老鸨。 “给小爷我整点儿茶水来，今儿我就等青鸾姑娘了。” “成，张大人不来点儿酒菜吗？” 张扬摆了摆手。 “酒菜就免了，喝茶就好。” 旺财舔了舔嘴唇，本来以为能混顿好的，看来是泡汤了。 或许是知道张扬来了，很快一个年轻的公子哥一脸不甘的从青鸾房里走了出来，而身后的房间里一个侍女轻轻的扶上了二楼的楼梯。 “张公子，我家小姐有请。” “来了。” 张扬，急忙站了起来，让旺财在楼下喝茶，而他直接进了青鸾的房间。 张扬在场，青鸾让侍女退下。 “张公子今儿打算听什么曲儿？” 张扬没说话重重的叹了口气。 青鸾有些诧异，还是第一次看到张扬这个样子，手从古琴上拿下来，满脸担忧。 “张公子，何故叹息？” 张扬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不瞒公主……” “咳咳……” 常威警告的轻咳了两声。 张扬有些郁闷。 “不瞒姑娘，我不来听音阁，并不是不想来，而是我如今经济上面临巨大困难。” 张扬的话让青鸾一愣。 “公子有如此远大抱负？不过您能为国为民，如此深忧，乃大明之幸也。” 张扬的意思是自己没钱了，可是他却忘了在明朝经济指的可不是钱，而是治国平天下的意思，而张扬说经济上面临巨大困难，青鸾自然会认为张扬实在忧国忧民了。 张扬一愣，尴尬的咳了两声。 “青鸾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在疠迁所的事儿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听张扬说起这个，青鸾顿时笑颜如花。 “张公子大善，不畏生死，救民于水火之中，实属……” 张扬受不了了，以前的他或许听这些话很是舒坦，但是现在听只觉得拗口，不如大白话来的痛快。 “公主，你还是按平常人说话就好，你这样我的知识水平怕是跟不上，你就说你知道还是不知道就行了。” 青鸾给张扬一个白眼。 “知道，你是治疗瘟疫的大功臣。” 张扬点头。 “公主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你是不知道啊，我之前攒了点儿家私，都被皇上给搜刮去了，我去了疠迁所是又出钱又出力，最后皇上不但不给钱，而且还给了我一个大使命，唉，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如今愁的头发都白了。” 青鸾公主听着张扬诉苦，竟然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不会？皇帝哥哥还是很明事理的，对抗瘟疫这种事儿，怎么可能让你又出钱又出力呢？” 张扬等的就是这句话，急忙把圣旨拿了出来递给旁边的常威。 常威皱眉，听到青鸾让递进去，这才不情愿的从张扬手里，接过圣旨，交给了青鸾。 青鸾把圣旨看完，顿觉生气。 “皇帝哥哥怎么会这么抠门？” 张扬咳嗽了一声，这话荣祥公主说得，他可说不得，旁边可是有常威这么个眼线呢。 “皇上或许有什么苦衷，我能谅解，但是公主，我实在是没钱启动研究所，所以心中苦闷，特来找你诉诉苦，当然如果你有什么好办法，或者是借我点儿钱，那张某自然是感激不尽。” “张公子，你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常威看不过去了，这家伙绕了一大圈儿合着是来借钱的？ “咳咳……张扬，过分了啊。” 青鸾看到常威竟然打断她和张扬说话，柳眉倒竖。 “常威，我的事儿不用你插嘴，张公子这是为国为民的事儿，我荣……我青鸾作为一介女流，不能抛头露面尽微薄之力，拿些钱来帮忙，有何不妥？” 张扬给青鸾竖起大拇指。 “公主大爱，如果全天下百姓知道公主这么为他们着想一定感动的痛哭流涕。” 青鸾被张扬夸的很是受用，虽然以前别人也夸过类似的话，但是那一听就是假的，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张扬这夸赞虽然是大白话，却听的出真诚，而自己的确也出了力，该得这份夸赞。 “那你到底需要多少钱？我让王婆婆给你去拿。” 知音阁就是个销金窟，这里每天的流水都不下千两银子，张扬自然不会客气，憨厚的一笑。 “这个研究所花费巨大，自然是多多益善，不过公主咱们事先可要说好，这钱是我借的，一旦研究所盈利，我分离不差，连本带息的还回来。” 青鸾一愣。 “你不是要服务百姓吗？怎么还能赚钱呢？” 张扬急忙给青鸾解释。 “公主，首先研究所必须运转起来，才能研发更多的药，如果只靠咱们往里填，固然是把国库搬空了，也堵不上这个窟窿啊，而且如果发放，百姓纷纷来白拿，到时候造成很大浪费不说，研究所的压力也不是我等能够承受的，所以嘛，这钱必须是要收的，我把卖药的钱用来研发，服务更多的人，这不是赚钱，这叫良性循环。” 张扬一番话让青鸾恍然大悟。 “哦，倒是我想的片面了，这样，我先问问王妈妈现在有多少钱，我让她全拿给你。” 张扬大喜，头点的像是小鸡啄米。 “要得，要得。” 别人去青鸾不放心，直接打发常威去问。 不一会儿，常威冷着个脸就回来了。 “公主，明天刚好是月底，是听音阁结余的日子，现在账上有两万三千两，不过这钱要是给了他，恐怕不好交差。” 青鸾此时正被张扬画的大饼迷的东倒西歪，怎么能听的进去？直接就给了张扬一张纸。 “这样，你就先打个两万两的欠条，至于利息一分都不要，这样行吗？” 张扬忙不迭的点头。 “行，行，太行了，多谢公主，那你来写，写完我按个手印就行了。” 第47章 新曲儿 第47章新曲儿 张扬的字歪歪扭扭，他实在是拿不出手，等荣祥公主写完了，张扬看了一眼，有些字不认得，但是贰万两还是认得的，直接按上了自己的手印，把借据递给了荣祥公主。 荣祥公主看了看张扬的手印，将借据收了起来，明天结余后天报账，这次她得亲自去一趟了，不然的确是交不了差。 “张公子，钱你走的时候，我让常威帮你送去，今晚夜色不错，想听什么曲儿？只管说来。” 张扬倒不怕荣祥公主不给钱，想了想道。 “公主，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里听到有人唱曲儿，那曲儿悠扬动听，和公主的曲儿虽然不同，却有异曲同工之妙，听来让人甚是舒坦。” 荣祥的双颊飞起一抹绯红，古代女子脸皮薄，张扬说在梦中听到曲子，和她的同样好听，荣祥自然会觉得这是张扬对自己有意思却不敢多说。 “梦中之事，怎能当真？” 张扬本想抛砖引玉，却不想荣祥公主竟然想岔开话题，顿觉不妙，干脆直来直往。 “公主，那曲子实在是太好听了，到现在还犹如在耳边一样，要不我给你哼两句听听？” 荣祥公主本以为张扬是在向自己表露心迹，正想着要不要和嘉靖皇帝谈及一下，招驸马的事儿，却听张扬忽然说要唱曲儿，一时间这个念头压了下去，心中的好奇却是上来了。 “倘若你记得，还请唱来。” 张扬清了清嗓子，琢磨了一下，直接选了一首老歌儿，毕竟得到了大众认可的音乐，肯定是经久不衰的嘛。 “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张扬刚唱了两句，常威的刀已经拔出来，直接搁在了张扬的脖子上，一瞬间张扬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公主……” 荣祥公主此时虽然隔着帘子，张扬却也能听的出荣祥公主语气中的怒意。 “哼，你这张扬，竟然弄些淫词艳曲来污本公主的耳朵，该杀……” 刀就架在自己脖子上，这句该杀，差点儿把张扬吓的尿了裤子。 “公主，听我一言，万不可铸成大错啊，天下百姓还等着我给他们谋福利呢啊。” 荣祥公主显然没有消气，冷声道。 “你这登徒子，在我这里闹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真以为本公主是好糊弄的吗？” 张扬是真的急了，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一点儿都不好受啊。 “公主，其实我梦里只有曲子没有词，这词……这词是今天早上我哼给旺财，旺财帮我做的啊，本来不是淫词艳曲，却被这狗奴才填了词，这才变得低俗了，还请公主明查啊。” 荣祥公主不会真的杀了张扬，只是张扬唱什么属于彼此的晚上，荣祥公主如果不给他点儿颜色，那岂不是太不庄重了吗？ 此时看到张扬被吓的脸色苍白的模样，荣祥公主心软了，不过这事儿必须得有个人背锅才行，想了想荣祥让常威把旺财喊来。 旺财正在楼下喝茶，王妈妈看旺财的眼神都有二十分幽怨，倒不是旺财如何，而是张扬，本来以为来了个财神爷，却不想来了个吸血鬼，两万两啊，他们一个月的盈利啊，就要被张扬拿走了。 而且王妈妈认为，张扬借了钱，那还能还？要是张扬还钱，太阳还不打从西边出来？ 就在两人之间暗潮涌动时，楼上负责青鸾房间的丫鬟喊旺财上去，旺财急忙站起身，茶也不喝了，匆匆忙忙上了楼。 进屋后，还来不及看清楚周围的情况，就听到张扬一声暴喝。 “旺财，你个奴才，今天早上我让你填词，你却填些淫词来骗我，你可知错？” 旺财可不管张扬说什么？反正张扬说自己错了，那自己就是错了，直接跪地求饶。 “二小公爷，奴才错了，奴才万不该诓骗于您，还请二小公爷责罚。” “知错就行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滚。” “那小的滚了。” 旺财干净利索，爬起来就走了。 这一出来的快去的也快，荣祥公主还没来得及细问，旺财已经被打发走了，不过看旺财那样子似乎是真的，于是问。 “刚才那词真的是旺财所做？” 张扬急忙点头。 “没错，除了这等奴才，谁做的出这种淫词来，太粗俗了，本来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幸亏没有唱出去，被公主提早发现，不然我张扬恐怕要铸成大错。” 高帽子能扣多少扣多少，只要荣祥公主能消气，以后张扬再也不想来了，伴君如伴虎，公主也很危险啊。 荣祥公主看张扬认错态度良好，点了点头。 “好，看在知错的份儿上，就暂且饶你，不过你既然说本来就只有曲子没有词，那不如你哼一下调子，我来填词，这样你出去传唱，也不至于污了人的耳朵，堕了你的名声” 说实话张扬已经不太想唱了，可是既然荣祥公主要求了，他也只好哼哼唧唧的把千千阙歌哼了一遍，字他是一个都不敢唱出来了，谁知道会不会再次变成淫词艳曲。 荣祥公主听的很认真，脸上竟然浮现出淡淡的哀伤。 “此曲颇有离别之伤感，想必是一首离别的曲子。” 张扬急忙点头。 “没错，我当时在梦中就是想到了父亲的离去，这才听到了这首曲子。” 荣祥皱眉。 “不过这个曲子长短不一，却是不好填词，我还是比较习惯于上下阕工整的曲子，比如木兰辞，孔雀东南飞，这些曲子比较容易填词，不过对比于你这个曲儿，那些曲调似乎过于单调了一些。” 张扬只顾点头，反正你是公主你说什么都对。 看到张扬不停的点头，荣祥公主觉得和他说这些有些为难他了，笑道。 “你这曲子倒是颇美，我这两天研习一下，看能不能用半白话填词，或者是拉长字的长音试试，今天你就先离开，过几日你回来我定能把词写好。” 张扬心道，废话当然不够工整了，这本来就是用白话唱的歌儿，你按照律诗去填当然不容易了，不过这些话他倒是不敢说，只是笑着满口答应。 第48章 两万两 第48章两万两 张扬出了荣祥公主的房间，长长松了口气，这钱借的心惊胆战，以后还需多注意才好。 想到两万两，张扬顿时浑身充满了力气，急匆匆下楼。 “王妈妈，钱呢？” 王妈妈撇一眼张扬，脸上的冰霜挂了有三寸厚。 “已经差人准备好了，两万两可不是个小数，张公子真要自己带走？” 张扬干咳两声，笑道。 “算了，晚点儿让人送去我的府上就行了，那这厢别过了。” 看到张扬离开，王妈妈对着张扬的鼻孔冷哼一声。 “最好以后别再来了，来了总没好事儿。” 张扬带旺财出了门，旺财好奇的跟着问。 “二小公爷，啥两万两？” “当然是白银了，你以为是黄金啊？我哪有那么有钱？” “两万两？” 旺财的眼睛瞪的老大，自己的主子太牛了，别人都是去听音阁花钱，张扬竟然能借钱，而且一借就是两万两。 “怎么？觉得很多吗？以后好好儿的给小爷我伺候舒服了，有你的好处，区区两万两而已，看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旺财狠狠咽了口唾沫，噗通跪下了，急忙给张扬擦鞋。 “二小公爷，你可是有钱有身份的人，鞋子可不能脏了。” 回到家下人正在做饭，张扬让旺财把王燕喊来。 “二小公爷，如果王姑娘不来怎么办？” “你就直接说我借了两万两白银，就等她这个研究所最高博士了，如果她不来，我就只好把钱送回去，研究所的事儿就只能泡汤了。” “好，小的知道了。” 对于王燕张扬是佩服的，那才是真正心怀天下的人，自己还有私心，而王燕是真的医者父母心，所以只要提到研究所的事儿，王燕不可能不来。 果然很快王燕就跟着旺财回来了，只是脸色还依旧不太好看。 “我听旺财说你下去去听音阁是借钱去了？” 张扬哈哈一笑，站起来，亲自把凳子给王燕放好。 “师姐，你别急，钱等会儿就送过来，两万两的启动资金，有了这些钱，咱们就能大干一场了，这冬天眼瞅就要来了，这也是发财，不……是咱们为百姓谋福利的时候了。” 王燕毕竟是小丫头，被张扬这么一说，虽然还是有些芥蒂，却已经相信了张扬的话。 “既然你能借两万两，那何必又借爷爷的两百两呢？我爷爷快要被气死了，今天开药也有些过分。” 王燕不好意思说，王郎中给人多开药的事儿，以前王郎中是只要差不多就行了，嘱咐人好好儿养，现在王郎中恨不得人吃药吃好了，再来两副。 “噗……行，等会儿钱来了我就让旺财送回去，至于为什么去师父那儿拿钱，当然是因为没钱我去不了听音阁，去不了听音阁就借不来这两万两了。” “哦，原来你拿钱是为了去听音阁啊。”王燕恍然大悟，忽然觉得那个听音阁也不是什么坏的地方了，否则怎么肯借给张扬钱呢？ 晚饭吃了一半儿，常威带着两个人过来了，两万两白银，好几个大箱子。 “常兄一起小酌几杯？” 张扬笑着招呼常威。 “喝酒就不必了，这些是你借的钱，记住了，快点儿还。” 张扬哈哈一笑。 “最多三个月，一定如数奉还，还请你回……回去告诉青鸾姑娘。” 看到常威离去，张扬让旺财把箱子打开，看着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张扬同样是两眼放光。 三千万现金给人的冲击力很大，但是两万两白银给人的视觉冲击绝对不比三千万小。 “二小公爷，都是真的，真的。” 旺财看着银子，开心的要哭了。 “这么多钱。” 王燕看着这么多银子，惊讶的不敢上前。 “行了，给我抬到账房去，记住了，这是我的钱，谁都不许挪用，听到了吗？” 说着话，张扬从一个大箱子，直接拿出一锭塞进了王燕的手里。 “师姐，辛苦了，这是提前给你发的工资。” 看着张扬把一百两银子往自己手里塞，王燕急忙摆手。 “不不不……我们现在到处都需要钱，我不能拿。” “收着，这是你该得的，以后你每月的工钱就是一百两，够不够大气？” 王燕这种人才一定要哄好了，研究所运转需要自己，但是王燕却是研究所的核心人才，绝对不能流失了，一百两这还是因为这些钱是借来的，否则对于王燕张扬只会更大方。 王燕拗不过最终也只能收下，同时收下的还有王郎中那里拿来的二百两。 等王燕走了，旺财满脸心疼。 “二小公爷，王姑娘啥都没做，你就给了那么多钱。” 啪…… 张扬拍了旺财一巴掌。 “你懂个屁，以后王燕会给小爷我赚更多的钱，你能和她比吗？算了，你这两天也累了，必须赏，你从库房支一百个铜子买酒去。” 人比人气死人，自己干的比王燕多多了，人家是一百两，而他却是一百个铜子，差了一千倍。 不过旺财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整天跟着张扬吃吃喝喝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到的。 第二天一大早，张扬起床，从账房取了五百两银子，直奔研究所。 到了研究所门口，张扬停住了。 “二小公爷，怎么了？” 张扬看着面前的房子，思索了一会儿。 “旺财，你看这研究所是不是小了点儿？” “不小啊，怎么了？” “那我问你，这里比京西防卫营如何？” 旺财不明所以回答道。 “那肯定是大多了，京西防卫营能住上万人呢。” 张扬点了点头。 “没错，作为京卫指挥使司的指挥使，我觉得我有必要履行自己的职责，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儿的整顿军务。” “啊？二小公爷，你不是说那边一点儿都不好玩吗？怎么忽然要过去住啊？” 张扬恨恨的看一眼旺财。 “你这种奴才，只知道享受，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我既然是指挥使，当然要做好我分内的事儿了，你现在就去给我通知师姐，就说从今天开始研究所也要搬过去，就搬到京西防卫营旁边的小杨庄，知道了吗？” 第49章 啥时候能多吃几顿肉？ 第49章啥时候能多吃几顿肉？ 虽然旺财不知道张扬又发什么疯？不过既然是张扬的命令那就绝对服从。 很快旺财就把王燕喊来了，不过听说张扬要住到城外去，王燕还是多少有些顾虑的，毕竟离家可就远了。 “师姐，我们是要为天下人谋福利的人，怎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放弃呢？我可是英国公府的小公爷，我都不怕苦不怕累，你怕啥呢？” 王燕想想也对，自己不过一个郎中，张扬人家是小公爷都不怕出城，自己又怕什么呢？ 被张扬这么一忽悠，王燕就回家收拾东西去了，不长时间，就带着一个小包回来了。 张扬让旺财和招财备上车马，将借来的银子也全部都搬上车，一路风风火火的向京西防卫营而去。 将研究所迁到了小杨庄，张扬开始大兴土木，盖房子修仓库，收药材，两万两银子如同流水一般的往外流。 也幸亏京西防卫营的小杨庄是英国公的地产，否则光是地皮他那点儿钱也不够霍霍的。 而旺财手里拿着鞭子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张扬要把研究所迁到了京西防卫营。 张扬表面说是整顿军务，实际上这是抓便宜壮丁来了，京西防卫营的六千人，分三波给他干活，而工钱低的可怜，却没人敢说什么，毕竟张扬是这里的顶头上司，而他又是打着练兵的名头让他们干活的，能说什么？ 当然张扬的大饼还是画的很美好的。 “大家都给我听着，这几栋房子盖好了，一百只鸡炖一百锅大白菜，敞开了吃，敞开了喝，酒小爷我管够，当然，等我的研究所盈利了，我不会忘了大家，作为我手底下的兵，别人吃糠，你们必须给我吃米吃面，别人吃米，你们就得给我吃肉，吃鸡蛋，懂了吗？” “大人，你这整天的说盈利，啥时候盈利啊？” “是啊，啥时候咱能多吃几顿肉啊？” “行了，都别嚷了，这一片盖好了，小公爷不是说再吃一顿酒吗？知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看到众人散了去干活了，吴勇和张扬告辞又跑去监工了。 皇宫内，嘉靖皇帝的寝宫，荣祥公主坐在他的对面，兄妹俩很久没见，甚是亲近。 “鸾儿，有心事？” “皇兄，我私自借给张扬钱的事儿。您真的不怪我？” 嘉靖忽然笑了。 “这个张扬，亏他想的出来，竟然跑去你那儿借钱，不过拿走了就拿走了，他要是不还，朕自然会找他算账。” 荣祥公主有些紧张。 “皇兄，他也是想给大家做点儿好事儿，如果真还不上，就不要治他得罪了？？” 看到荣祥公主竟然替张扬求情，嘉靖的表情里多了一丝玩味，不过这种表情一闪即逝，并没有被荣祥发觉。 “不治罪，就不治罪，钱总要拿回来的，想必英国公也不会欠朕的银子，唉，说起来这两天倒是有人给我汇报了张扬的事儿。” 荣祥公主显得有些紧张。 “他不会是又犯什么错了？” 嘉靖皇帝竟然忍不住笑了。 “看来你也知道他好惹麻烦，不过这次他倒是没有惹事儿，不过是把京西防卫营的人抓去盖房子了，这小子精明的很啊，说是不要朕出人出力，结果钱和人还不是朕给他出的？他干什么了？空手套白狼他倒是玩儿的娴熟，不过我猜他手里的银子恐怕花的差不多了，恐怕又会去找你。” “那我还要不要借给他？”荣祥公主担心的问。 嘉靖又笑了。 “借，为什么不借？拿回来也是放着，在他那儿还能给些利息，不过他要是再借的话，这利息可就要多收一些才行，他给的太低了。” “哦，好，我知道了。” 京西防卫营的张扬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丫谁又惦记小爷我的钱呢？” 旺财急忙给张扬递上一块手帕。 “二小公爷，咱的钱可不多了。” “嗯？这才半个多月，钱就没了？你是不是贪污了？” 旺财吓的急忙摇头。 “二小公爷，钱一笔一笔的您都记着呢，我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啊。” 张扬横眉倒竖。 “什么？你还真敢惦记我的钱？” 旺财吓哭了，噗通跪下。 “二小公爷，小的我忠心耿耿，绝对没有贪污之心啊。” 张扬当然知道钱快见底了，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他是真的没想到盖房子花销这么大，半个多月，两万两银子就剩下五百两了。 其实也不是花销大，看着一大片建筑拔地而起，这些都是自己的产业，张扬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大人，有个叫陆文的人求见。” 张扬本来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听到陆文，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说谁？” “陆文，看上去是一个商贾，好像还挺有钱的。” 张扬哈哈一笑。 “真是瞌睡送来枕头，这个陆文来的可太是时候了，快快有请。” 士卒下去，很快就把陆文带了过来。 古代商人身份低微，见到张扬，急忙行跪拜礼。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陆兄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哈哈。” 张扬对钱的执着，注定了他不歧视商人，不过旁边的士卒还有旺财他们看到张扬对陆文如此客气，却对陆文怒目相向，吓的陆文站起身却依然深深低着头。 “陆兄，别这样，大家都是平等滴，来坐。旺财还不赶紧给我陆兄看座？” 旺财老大的不情愿，从远处搬了一块石头，放在陆文身后。 嘭…… “坐。” 陆文受宠若惊，虽然明朝中期商人地位有一定提高，但是这种待遇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多谢大人。” 张扬越看陆文越顺眼。 “不知道陆兄找我何事啊？” “是这样的，前些时承蒙大人关照，小女才能保住一命，一直无法报答，深感内疚，这次来是专门道谢来的。” 说话间陆文把身后的一个包裹拿了出来。 “大人，这是黄金百两，不成敬意。” 张扬伸手把包裹盖好，摆了摆手。 “举手之劳，何必客气，更何况你的药也是买的，有买有卖，诚信为本嘛，这钱我可不能收啊。” 第50章 你就没提我的名字？ 第50章你就没提我的名字？ 张扬说不收，陆文额头上瞬间就见了汗。 “大人，我初到京城，盘缠所剩不多，这百两黄金已经是我全部家私，这……” 张扬此时算是看到了这陆文精明的一面，陆家能成为江浙富甲一方的大家族，果然有点儿刷子，这家伙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 其实张扬已经知道陆文是有求于他了，不过这陆文顾虑太多，还想慢慢儿来，但是他张扬能慢慢儿来吗？眼看要入冬了，古代建筑条件有限，到时候自己的工程可就搁浅了。 “陆兄，我对你如何？” 陆文听到张扬不说钱多钱少，问这么一句，吓的急忙行礼。 “大人待我身同再造。” 张扬点了点头。 “我既然在你心里有这么高的位置，那你为何还给我藏着掖着呢？” 旺财一听，冷哼一声。 “陆文，我家大人看的起你，你就拿这点儿钱糊弄我们家大人？真是吃了狼心豹子胆了。” 张扬瞪旺财一眼。 “给我闭嘴，我和陆兄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陆文擦擦额头上的汗，他有点儿后悔过来了，如果自己要是死在这儿，可怜自己的女儿也活不成了。想到女儿孤苦伶仃在京城流浪，陆文一颗心疼的要命，噗通就给张扬跪下了。 “大人，我并没有欺瞒你的意思，这百两黄金的确是我如今的全部家私了，倘若您觉得不够，过一阵我江南的货物到了，只要拿到钱，我一定再送一千两过来。” 千两黄金那就一万两银子，这手笔可不小了。 结果张扬却是摇了摇头。 “陆兄，你理会错我的意思了，我把你当兄弟看，你却不停的和我谈钱，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吗？” 陆文快哭了，他就是一个商人，他哪儿敢和张扬谈什么感情？他只会送钱啊。 “大人，小人身份低微，不敢和大人攀交情，还请大人明示。” 张扬见再和对方打哑谜，陆文都要吓的尿裤子了，干脆挑明了。 “陆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陆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张扬两手一摊。 “你看你有事儿说事儿就可以了嘛，给钱干什么？我是缺钱的人吗？” 旺财很想说咱们现在的确很缺钱，不过他却不敢违背张扬的意思，只能好奇的听着。 陆文摇了摇头。 “大人身居要职，又是英国公的二公子，应该不缺钱。” 张扬点了点头。 “错了，不是应该不缺钱，而是我就是不缺钱，这么和你说，你看看面前这片建筑，穷人家谁盖的起？我就问你，如果你来盖需要花多少钱？” 陆文扭头看过去，一排排的房子延伸出很远，细算了一下。 “怎么也得十万两白银。” 张扬很是得意。 “没错，十万两我都拿的出，在乎你这区区百两黄金吗？所以，陆兄有什么难处只管说，钱不钱的小爷我真不在乎。” 陆文抬头看看张扬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不过话到这个份儿上了，自己也不能继续藏着掖着了，干脆把自己货物被截压的事儿说了。 “什么？竟然敢截留我陆兄的货物，我看他们是活的不耐烦了，旺财，陆兄说的这个张掌柜你可认识？” 旺财急忙小跑过来，点点头。 “二小公爷，这个张掌柜咱还真不陌生，他们是做丝绸生意的，而且有一处库房租的就是咱英国公府的房子。 张扬眼前一亮。 “当真？” “当真，二小公爷，不过这个张掌柜，并不曾欠咱的租金，咱也不好插手？” 张扬露出气愤的模样。 “不好插手？他惹了我陆兄，那就是打我张扬的脸，你赶紧回去喊二十个家丁来，今儿我就要给陆兄讨个说法。” 军营里士卒有不少，张扬自然是不敢让他们离开京西防卫营的范围的，毕竟那可是杀头的大罪，不过借两匹马，还是可以的。 旺财骑马回去叫人，而张扬则是叫来一辆马车向城内而去。 本来张扬让陆文也上车的，可是陆文死活不敢，也只好让他在后面跟着。 半个多时辰，张扬坐着马车到了张掌柜的布匹店门口，一挥手，二十多个家丁呼啦啦就把张掌柜的布匹店围了起来。 “二小公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张居山满脸赔笑的走了出来，看到张扬身后跟着陆文，顿觉不妙。 “张居山对？” 张居山笑着行礼。 “张居山见过二小公爷，您今天来……” 张扬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忽然抬起脚，一脚就把张居山给踹翻了。 “还给我装傻？说，是不是你想吞了陆兄的货？” 张居山被踹翻在地，却不敢表现出任何不悦，只能继续赔笑。 “二小公爷，不是您想的那样，是这陆文租了我的库房，存放布匹，最后却交不出租金来，咱得讲道理不是？他不给我钱，我怎么能让他把货拿走？” 张扬扭头看向陆文。 “陆兄，他说的可是实话？” 陆文表现的很是气愤。 “一开始他要的租金是一个库房一天一两银子，可是今天我要取货的时候，他忽然告诉我租金涨了，应该是十两一天，三个库房本来一百多两就够了，现在竟然要一千多两银子，这不是抢钱吗？我说我先取一些卖掉，然后再补上，这张掌柜说什么也不肯，就是让我先拿钱，还说凑不齐钱，就拿布匹抵债。” 张扬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陆文。 “那你就没提我的名字？” 陆文本想说实话，可是看到张扬给自己使眼色，干脆也瞪着眼睛说瞎话，反正这张居山也不是好东西。 “说了，可是这张掌柜，还是不肯放我进去拿货。” 张扬一听大怒。 “张居山，我的名头就这么不好使吗？陆兄已经说了是我的朋友，你竟然还敢执意扣押货物，你这简直就是打我张扬的脸。” 旺财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 “好狗张居山，竟然不给二小公爷面子，给我打。” 可怜张居山还来不及辩解，就被一群人围在了地上，一顿拳打脚踢，疼的哭爹喊娘。 第51章 给我再打 第51章给我再打 英国公府的家丁那可都是被张扬训练出来的，打人很有经验，经常把人打的爬不起来，但是过半个月却能够养好。 而此时这些人把这种技能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地上的张居山和两个伙计就被打的鼻青脸肿，可哭喊声却没有半分减弱。 “住手……” 随着张扬抬起手，一众家丁纷纷停手回到张扬身后。 “张居山，你可知道你哪儿错了？” 张居山磕头如捣蒜。 “二小公爷，小的千不该万不该扣了陆文陆兄弟的货物，可是这也不是张某的意思啊。” 眼看张居山要说出其他人的名字来，张扬直接做了个挥手劈砍的姿势。 “好狗张居山，竟然还不知错，给我打。” 看着一群人又上去打，陆文有些不解，低声问。 “大人，他很明显想说出幕后主使，您为何直接打断了呢？” 张扬谆谆善诱道。 “这你就不懂了，我问你我为何打他？” 陆文总觉得张扬有些不太正常，不过张扬的好自己是必须要赞颂而且记住的，于是道。 “张居山扣了我的货，而我又是大人的人，大人自然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 张扬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这话对了，也错了，咱关上门自然说的是家里的话，那在外面那就不一样了，我打他那是他不给我张扬面子，不给我张扬面子的人，我自然不会给他面子，就要狠狠的打，但是他要是说出幕后主使这事儿就不好办了，万一说一个大员出来，如今我爹又不在，你的货咱们是拿还是不拿？” “拿？得罪了人，不拿，咱不吃大亏了吗？所以，万不能让他把后面的人说出来，打到他把东西交出来就行了，还能给你剩下租库房的钱，何乐而不为？” 张扬这一通理论让陆文很是无语，心道这京城果然和地方不一样，地方上只要喂饱了最大的官员，一切都好办，而这京城，随便拉出一个来就有可能牵扯着盘根错节的势力，自己以后需多加小心才是。 不过想了想陆文又释然了，看张扬似乎有意拉拢自己，虽然张扬风评不好，但是如果自己有他撑腰，反而很多人都不敢得罪自己。 正琢磨的时候，张扬手下一群家丁又在张扬的授意下停了手。 “张居山，你可知道你错哪儿了？” “二小公爷，你就饶了小的，我看几位爷打的也累了，我这里有纹银一百两，二小公爷带大家吃点儿茶水，不要再打了。” 张扬猛吸了一口气，猛的抬手。 “不知错，就给我再打。” 看着张居山三人这次可能真的被打出了内伤，陆文心有不忍。 “大人，这张居山死活不肯松口，不如我取一部分货物出来先卖了把租金给他们。” 张扬也觉得这事儿有点儿不简单，这家伙眼看要被自己打死了，愣是不松口，难道那人连自己都得罪不起不成？ 要真是那样这事儿可就有点儿不好办了呀，可是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如果自己带人离开，那岂不是太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了吗？ 思来想去，张扬还是决定问问到底是谁，如果对方真的很有背景，那这事儿自己还真就不管了。 “停手。” 旺财一抬手。 “别打了，二小公爷要训话。” 张居山，鼻青脸肿，急忙双手托起银子。 “二小公爷，我……这是给您的茶水钱。” 张扬冷哼一声。 “哎……你这钱我可不能要，我张扬是什么人？绝不拿百姓一针一线，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这货仓的老板到底是不是你张居山。” 张居山点头，又急忙摇头。 “回二小公爷话，这铺子的确是小人的，可是我却是租给了别人，当时是我猪油蒙了心，想着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就又租给了陆文，谁知道这事儿被王老爷知道了，他要收我十两银子一天，我琢磨着反正是陆文的货，干脆就从他身上要，所以这才涨了租金，二小公爷，求求你看在小人可怜的份儿上，饶了小的这一次。” 求完了，张居山又急忙对着陆文跪拜。 “陆老板，你是大生意人，我也不求你每个库房十两银子，你就给我五两就行，成吗？我是真的凑不出这么多钱，这才想出了馊主意啊。” 说完张居山啪啪打脸以求同情。 张扬眉头一挑，心道这货还真是活该，一个仓库租给两个人，也不怪别人讹他。 “陆兄这银子你可愿意出？” 如果是五两一天，陆文还真拿的出来，看看张居山可怜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初到京城不宜得罪人，于是点了点头。 “我愿意出。” 张扬啪踹了张居山一脚。 “你听听，啊？人家陆兄这样的侠义心肠，你竟然有心害他，真是猪油蒙了心，今儿我做主，陆兄借给你百两黄金，你拿去抵还王老板的租金，其余的自己想办法，这货物，我们今天就拿走了，听到没？” 张居山忙不迭的磕头。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了。” “明白了还不赶紧写字据？还跪着干什么？等着我扶你起来吗？” 张居山急忙回屋拿笔墨纸砚，写好百两黄金的借据，将银子收起来，这才拿出了仓库的钥匙。 “行了，都别愣着了，帮陆兄把货物搬到车上去。” 看到一群家丁直接进屋搬东西，陆文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的库房还没找到，张扬这是要搬到什么地方去？ 如果张扬都搬回他家去，那他陆文还能要的回来？ 陆文这一刻想的很多，但是他却也不敢说一个字，生怕张扬生气，那样他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张扬让人把车装好，将一千两银子的借条交给陆文，这才让家丁们赶着大车又往京西防卫营走去。 陆文一时间不知道是跟上的好，还是灰溜溜的离开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张扬带着人远去。 不一会儿旺财跑回来了。 “陆文，你愣着干什么呢？我家二小公爷走了很远和你说话才发现你人不见了。” 第52章 你这贱骨头 第52章你这贱骨头 “啊？我也跟着去吗？”陆文问。 没有张扬在，旺财比张扬还要牛气，冷哼一声。 “要是我，你还真不用去了，东西拉走还能是你的？” 看到陆文脸色一变，旺财又冷哼一声。 “行了，二小公爷说了，你这些货再放到别人的库房他可不放心，所以就给你拉去京西防卫营的小杨庄的新房子里去了，以后你拿货就过去拿，我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跟着啊。” 陆文忙小跑跟上。 “旺财兄弟，你说大人要把他的新房子租给我？” “二小公爷是这么说的。” “哦，那租金几何？” 旺财不耐烦了。 “你问我干什么？那是二小公爷的房子，你去问他啊。” 陆文急忙行礼。 “多谢旺财兄弟了。” “别和我称兄道弟的，二小公爷喊你兄弟，那你就直接喊我旺财，不然这话让别人听了去，岂不是我家二小公爷很没面子?” 陆文心道，这都是什么理论？我和你客气怎么还牵扯到张扬了？ 两人很快跟上了队伍，张扬从车里探出头示意陆文上车。 陆文哪儿敢？跟在车旁边。 “大人，有什么话你说就是。” “陆兄，你呢？也别想太多了，我既然出头给你把货物拿回来，就绝对不会要你一匹布，所以不要那么忧心忡忡的嘛，不知道还以为我抢了你的布呢。” 陆文急忙鞠躬。 “小人不敢，就算是大人借去用，我陆文也是要支持的。” 张扬有些郁闷，这陆文明显是被别人剥削的怕了，这一句话少说在脑子里转三圈儿才敢回答，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影响自己的大计啊。 思来想去张扬很快想明白了，问题似乎出在自己对待陆文态度太好了，所以这家伙总害怕自己憋着坏。 没错，以前的‘自己’是个混蛋，俗话说的话，哭久了笑那是能吓死人的，陆文现在恐怕就是这种心理，想了想张扬再次探出脑袋去。 “陆文。” “小的在。” 听到张扬口气变了不喊自己陆兄改叫名字了，陆文心里一个哆嗦急忙跟了上去。 “我问你，我把你的货拉走，你是不是觉得很委屈？” 陆文心道终于来了，忙不迭的摆手。 “大人明鉴啊，您就是拿走我陆文绝对不说半个不字。” “停车。” 随着张扬喊了一句停车，马车停下，马车夫撩起帘子，张扬下了车。 陆文吓的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现在已经出城，张扬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大人，小的句句属实，还请大人饶小的一命。” 张扬气的抬脚就给了陆文一脚。 “你这贱骨头，我和你好好儿说话还不听了？是我的话不好使？还是你脑子有问题？” 陆文急忙求饶，可是张扬打算好好儿给这家伙一个教训，一抬手。 “旺财，给我打，让他知道他哪儿错了？” 旺财顿时来了精神，一招手四五个家丁就上去了，对着陆文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暴揍。 陆文哪儿挨过这种打，不过几十下就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好了。” 看到旺财等人散去，张扬这才蹲在陆文面前。 “陆文，你可知道错了？” “大人，我错了。”陆文声音颤抖。 “错哪儿了？”张扬问。 “我不该怀疑大人，大人乃青天在世，岂会把我这几车布放在眼里？” 张扬心道，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不打不成才，你看这不就打明白了吗？ “知道就好，给我上车。” 陆文此时哪儿敢违背张扬的命令，战战兢兢的上了马车。 张扬也上了车，这才又让车队前行。 坐在马车里陆文摸着被打肿的脸，这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一时间摸不透张扬的心思。 抢东西？似乎不是，不然为何还让自己上了马车呢？ 可是不抢东西，那干嘛打自己啊？ 看到陆文又进入了自我批评模式，张扬气的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想什么呢？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脑子给你凿开？” 陆文想跪下，车里空间太小一时间满脸为难。 “大人，有什么话您直说就是。” 张扬点头。 “你只需记住一句话，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记住了？” 陆文心道，你和别人口是心非的时候那么多，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打那张居山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可是陆文心理那么想，却不敢说出来，只好点头。 “好，那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儿，这件事儿呢，你必须给我做好了，听到了？以后有你的好处。” 陆文忙点头。 “听到了。” “嗯，听到就好，我盖了几排房子，你也看到了，如今呢，总共盖好了八十间，这八十间以后可都是铺子啊，铺子，你懂？” 陆文一时间脑子转不过来。 “懂，卖东西的，不对啊，大人，你那儿不是做药的吗？” 张扬瞪陆文一眼。 “卖药只是一部分，以后吃的喝的，玩儿的都要有，我要把小杨庄变成经济开发区，你可懂？” 陆文一脸茫然。 “经济开发区是什么？” 张扬思索了一下。 “反正就是你想买什么我那儿都要有，懂了？” 陆文看向张扬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直说，再给我藏着掖着，我让人把你拎下去再打一顿。” 陆文一听又要挨打，急忙开口。 “大人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放心我生的哪门子气，你只管说。” “小杨庄距离内城有三十里，外城穷人居多，您在那边盖很多铺子，是赚不到钱的呀。” 张扬点了点头，陆文松了口气，可是张扬一开口，陆文就觉得自己白说了。 “赚不赚钱那不是你说了算的，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了，我和你商量的是另外一件事儿。” “大人请讲。” 陆文心道，反正房子也不是我盖，您爱折腾就折腾。 “你看啊，我房子盖了不少了，你作为第一个入驻的商户，是不是给搞搞宣传什么的？比如你家里有什么亲戚想来京城发展的？可以来我这里嘛，我承诺三个月内免租。” 第53章 我要和陆兄借点儿钱 第53章我要和陆兄借点儿钱 陆文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让他陆文拉人过来？这小杨庄鸟不拉屎的地方，附近五里地就没多少人，来这里开铺子除非脑子有病。 他如今算是被张扬套上了，货物拉过去，他也不指望能够换地方，至于去京城找新铺子？那还不让张扬把他打死？ 思来想去陆文要哭了，自己干嘛来京城啊？还好巧不巧遇到了张扬这个二世祖，如今自己搭进来不算还要牵连家族。 如果自己真把家里人也坑来小杨庄，那岂不成了家族的罪人了吗？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的怎么这幅表情？我可告诉你过了这村就没这店儿了，三个月免租，新房子，你哪儿找这种好事儿去？” “大人，我陆文如今尚未站稳脚跟，有何脸面邀请家族的人过来？我如此落魄愧对祖先呐。” 说着话陆文哭了，可是心里哭的却是自己走投无路。 张扬板起脸来。 “陆文，我给你脸了是？要不是我缺钱，我还真不愿意拉拢你，我告诉你以后我那些铺子可都是寸土寸金的地界儿，你这是碰上了，以后想进来可就难了，你竟然说你还没站稳脚跟？你这是在说我张扬不行呗？” 陆文吓的瞬间不哭了，却是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大人，你想让小的做什么？你就直说，但是让我喊家里人来，我是万万不敢啊，还求您看在我陆文如今只剩下一个女儿孤苦伶仃的份儿上，饶了我。” 张扬很是郁闷，直接伸出头去。 “旺财。” “二小公爷，在呢。” “给我打一张欠条，我要和陆兄借点儿钱。” 陆文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心道，这张扬果然纨绔无理，让自己骗家人过来，自己不肯这是打算要赎金了。 旺财不管这些，直接让人拿了纸笔，他们在外经常用这些东西倒是常备。 “二小公爷咱借多少？” “五万两白银，写。” “反正也是借，咱借十万两不好吗？”旺财问。 张扬看向陆文。 “十万两有难度吗？” 陆文要哭了，如果按后世来算，张扬绑了他的票这是要一个亿的赎金啊。 “大人十万两着实多了些，而我又是家中老幺，怕是家中不肯出啊。” “那五万两呢？”张扬问。 “应该差不多？大概能给。” “行，旺财就写五万两。” 旺财写完了，张扬把欠条交给陆文。 “看好了字据，一个月之内把钱送来，不然我去江浙地区直接去找你。” 先写借条，再拿钱，也就张扬有这个底气。 车子到了小杨庄，张扬让人直接给陆文安排了个铺子，直接去找吴勇了。 “大人，你可回来了，大伙儿吵着要吃肉呢，说房子盖好了。” “你从箱子里拿一百两银子，你去买些酒肉回来，务必让大伙儿吃好。” 吴勇尴尬的看着张扬，没动地方。 “怎么了？你小子不会把钱贪污了？我可告诉你敢贪我张扬的银子，我砍了你。” 吴勇急忙摆手。 “大人，我哪儿敢啊？是王姑娘下午把药农的药材钱结了，几百两银子还没够，王姑娘说不打紧让他们明天来拿，现在别说卖肉的钱了，就是明天上工的饭钱都还没有着落呢？而且明天药农来了，咱拿不出钱恐怕收药材的事儿也要搁浅了。” 张扬无语望天，两万两银子，那可是几千万啊，半个月就没了？ “你身上有钱吗？要不先垫上？” 看到张扬打自己的主意，吴勇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大人，我一家十几口人呢，上次皇上赏我的钱，我都拿去还债了。” “吴勇，你够能花的呀？五百两银子，这才半个月你就花完了？那你以前是怎么过的？怪不得军营里怨声载道。” 吴勇哭了。 “大人，我垫，我垫还不行吗？” 张扬拍了拍吴勇的肩膀。 “就是，我又不是不给你，只是先垫上而已，行了买肉去。” 看到吴勇一脸生无可恋的带着十几个士卒离开，张扬松了口气。 “二小公爷，那陆文安排好了，他闺女也接来了。” 张扬拍拍旺财的肩膀。 “干的不错，不过陆文的钱估计要一个月远水解不了近渴，在他的钱来之前咱们得弄点儿钱来才行啊。” “二小公爷，咱还去听音阁借吗？” 张扬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是不太想去，我当时说的是尽快还，但是我现在没还又去借了，你猜她会不会借给我？” 旺财摇了摇头。 “应该不会。” 张扬点了点头。 “你这种蠢货都觉得不会，那么他们就更不会了，我现在倒有一个法子，不过不太好实施啊。” “二小公爷只管说，只要咱旺财能够办到的绝不推辞。” 张扬很满意，拍了拍旺财的肩膀。 “我问你，英国公府的地契是不是在老管家手里？” 旺财摇了摇头。 “应该不在，应该是老爷藏起来了，老管家手里只有外面租出去的地的地契，二小公爷，你不会是想打这些地的主意？这你别想了，老管家就听公爷的话，他不会给你的。” 张扬嘿嘿一笑。 “我当然知道他不会给我，但是咱们可以给他偷出来嘛。” 旺财眼前一亮，随即暗淡下来。 “二小公爷，这不妥？万一老爷回来了，还不扒了我的皮？而且你肯定也会挨揍的。” 英国公置办了不少地产，可见英国公对土地还是很有感情的，如果张扬拿去卖了，回来他旺财还不被打死？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不过是拿去抵押借些钱来，又不是真的卖了，大不了他回来我还没赚到钱的话，他自己再赎回来嘛，你说对？而且你看看小爷我这片铺子，以后可都是钱啊。” 旺财干咳两声。 “二小公爷，其实，我觉得在这么远的地方盖房子，应该赚不到什么钱？” “懂个屁，开发区懂不？行了我不和你说这些，我就问你帮不帮忙？不帮你就可以滚出英国公府了。” 第93章 拟旨 第93章拟旨 派人过去是平息叛乱的，结果却变成了一场四个军营的大联欢，不对，还得加上一个锦衣卫，这事儿说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尤其是嘉靖命令是自己下的，京城上万士卒的调动不可能是悄无声息的，如果这事儿传出去，如今丢人的可不是张扬而是他了，此时他的心里倒是宁可发生了炸营的现象，毕竟自己的面子和几个士卒的性命比起来，皇上的面子更为重要。 就在嘉靖郁闷的低着头用力思索的时候，有大臣站了出来。 “皇上，这锦衣卫和其他三营的人也太不像话了，哪怕没有发生炸营，四个头领也该第一时间回来禀告而不是随那张扬吃肉喝酒，这简直不成体统。” “是啊，皇上，锦衣卫和防卫营着实该整顿一番了。” “他们可是京城的四大门户，如此作为着实让人心痛。” 先开口的自然是翰林院的那帮读书人，此时另一边的武将们不干了，这事儿捅出来如果要罚那也是罚的他们这边的人，到时候丢脸也是他们跟着一起，更何况这些死读书的翰林院读书人本来就高他们一头让他们不爽，此时更是对他们落井下石，他们怎么能不反抗？ 先不说这事儿谁对谁错，对方矛头扫过来的时候，他们的本能就是维护自己的利益。 “皇上，此时万万不可啊，想那三营士卒共计万人，紧急集合去往小杨庄，当时还是上午，此时已经快要傍晚，午饭都没吃，一路奔波，如今要饿着肚子回营，那岂不是说我们不近人情吗？” “没错皇上，这件事儿其实是很正常的，这么多人一路劳累到了京西防卫营，作为东道主，于情于理也该请大家吃个饭才是。” 看到武官们开始反驳，一群文臣再次反唇相讥。 “几位大人，这包庇的也太明显了？京西防卫营炸营的事儿先放到一边儿，万人士卒去了京西防卫营难道不该先包围防卫营，查明真相，控制现场，及时回来报告情况的吗？” “没错，就算他们去查明了真相并没有炸营，可是吃饭也要得到皇上的恩准才能动身？私自上万人喝酒吃肉，这成何体统？” 武官们反驳。 “王大人此话难道不觉得太过于死板了吗？如果连吃饭的事儿都要皇上恩准，那边疆的士兵岂不都饿死了？” “就是，不过就是吃一顿饭的事儿，我觉得张扬做的很对，这样一来还帮忙平息了那些士卒的不满，他这是在为皇上着想啊。” 文官们反驳。 “那张扬是个什么人？大家都心里清楚，他这么做很明显就是在笼络人心，说不定炸营的事儿是真的。” “没错，请万人共饮，这得花多少钱？他张扬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显心里有鬼。” 武官们不干了。 “锦衣卫也跟着去了，他们是独立部门，难道连他们的汇报也是假的？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京西防卫营根本就没有炸营一说。” “你们这是在质疑皇上……” 眼看着下面两排人开始指着鼻子不顾形象的对骂起来，嘉靖皇帝本来就郁闷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够了。” 朝堂上瞬间安静下来，都看向嘉靖皇帝。 嘉靖揉揉额头，看向旁边的杨廷和，发现杨廷和不但平息了怒气，反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杨中堂，这事儿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如今大军行动的事儿恐怕已经让京城有了一定程度的恐慌，如今又出了三军共饮的局面，这传出去岂不是一场笑话？” 杨廷和叹了口气。 “皇上，如今这事儿也只能嘉奖张扬了。” 杨廷和此话一出，朝堂上的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杨廷和，这件事儿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张扬而起，就算京西防卫营没有炸营，也得给他个警告之类的？ 如今不但不追究他的责任还要嘉奖他？这是什么道理？ 嘉靖皇帝同样满脸好奇的看着杨廷和。 “杨中堂还请明示。” 杨廷和再次叹了口气，面对众臣。 “大家的话都有一定道理，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也不是划清界限的时候，而是我们作为臣子该为皇上分忧，这件事儿的确是个误会，但是我们动用了三营上万士卒，却是不争的事实。” “如今要想解决问题，我们要考虑三个方面。” “如今已经入冬，北方鞑靼和瓦剌频繁侵扰边疆，如今我们动用三营士兵定然会造成大面积恐慌，此其一。” “三营士兵到达京西防卫营不但没有任何作为，甚至和京西防卫营的人共饮，此时传出去有恐破坏防卫军的形象，此其二。” “我等一直在朝堂上等待消息，没能及时作出正确的指示，此时传将出去我等文臣武同样是徒增笑耳，此其三。” 杨廷和话没说完嘉靖皇帝的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这老家伙说什么都不忘敲打自己，自己桌子上的奏折有三分之一都是北方传来的，他难道还不知道北方如今又进入紧急备战状态了吗？还用他提醒？ “杨中堂，你这三点说出来，和嘉奖张扬有什么关系？” 杨廷和回过身继续道。 “皇上，如今想要解决上面三点，化忧为喜，就必须嘉奖张扬，我们只需派二十支小队从皇城去往京西防卫营，一路大声宣传此时演习圆满即可，到时候百姓恐慌自然消失，而三军共饮也可以看为是一场演习成功的庆祝，既然是一场庆祝，我们又何必阻止呢？” 杨廷和话说完，嘉靖皇帝顿时明悟，大喜过望。 而朝堂百官也瞬间明白了杨廷和的意思，纷纷点头。 如果这不是一场炸营事件而是一场演习的话，那么这不但不是一件坏事儿，这分明变成了一件喜事儿。 此时群臣不得不佩服杨廷和的办事能力，姜还是老的辣。 事情如果能够这样解决嘉靖皇帝自然是求之不得，急忙抬手。 “拟旨……” 第94章 演戏？ 第94章演戏？ 听说拟旨翰林官急忙蹲坐在案前，研磨提笔等待嘉靖皇帝开口，可是等了好几秒也没听到动静，偷眼去看这才发现嘉靖皇帝抬着头一脸茫然的样子。 “杨中堂，这张扬我该如何赏呢？” 既然这点子是杨廷和提出来的，嘉靖皇帝还是想问问他的意见，毕竟赏的重了轻了都有可能成为这老头儿的把柄，到时候少不了一通劝诫。 “这点子是张扬张大人提出来的，又在他的布局下圆满成功，当然是赏的越多越好。” 杨廷和的这话，让嘉靖更是有些迷糊，杨廷和这老家伙可是经常劝自己节俭的，上次赏赐张扬百金的时候，杨廷和还想往下压呢，怎么这次反而这么大方了？ “那我赏赐他百两黄金？” 在嘉靖皇帝看来百两黄金，那就是一千两银子，这可不少了，而且上次张扬疠迁所有功商量的也是赏赐这么多，而这次说起来没什么功劳这个数儿应该差不多了？ 这次不等杨廷和反对，翰林院一群学士站了出来。 “皇上百两黄金未免太小气了，张扬自掏腰包肯定花费了不少钱，怎么也得给他补上才行。” “没错，必须要多一些才行，不但能让张扬满意，也能让京城百姓安心。” 嘉靖皇帝很自然的看向一群武官，可是这些人哪儿懂得杨廷和的心思？在他们看来赏的越多，张扬越给他们长脸。 “皇上，的确不能让张大人吃亏，这万人共饮所需不小，倘若不多赏赐，恐怕让张大人寒心呐。” “是啊皇上，如果所需太大，造成冬天士卒吃喝缩减，唯恐酿成大祸啊。” 看到众人纷纷让多赏，嘉靖皇帝算了算，加上张扬的京西防卫营大概将近两万人，按两万人算，每人一百文足够吃好喝好了，也就是花费二千两银子，那么自己赏赐三百两黄金，张扬还能赚一百两呢。 “那就三百两黄金？” 看到嘉靖如此小气，杨廷和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预期。 “皇上，就一千两黄金。” “什么？一千两？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嘉靖皇帝很心疼，按照自己算的，张扬这小子一下子就赚自己七千两银子，想到张扬吃好喝好自己不但要给他买单还得嘉奖他，这一刻嘉靖皇帝的心情可想而知。 “皇上，要以大局为重啊。” “皇上要以大局为重……” 文臣们想的很简单，只要自己不成为笑话就行了。 武将们想的也很简单，赏赐张扬一千两黄金，这几乎就是没有过的事儿，足够他们长脸很久的了。 杨廷和默默看着嘉靖，心中已经替嘉靖想好了下一步。 嘉靖皇帝虽然郁闷，可是看到众人都同意，也只好答应下来。 “拟旨……” 张扬正和王兰松等人在小杨庄喝的开心，忽然听到外面有马蹄声和呼喊声，喝的迷迷糊糊的几个人顿时有些不满。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再次骑马乱闯？”王兰松忍不住对自己身后的人训斥道。 “赶紧去看看，到底是何人？要是营里的士卒，我定不轻饶他。” 看到几个指挥使大人纷纷派人出去查看，张扬直接去了二楼窗口，看到那金黄色的圣旨，顿时酒醒了一半。 “几位大人，是圣旨。” 听说是圣旨几个人也慌了，纷纷从座位上起来，跟在张扬身后就下了楼。 到了楼下，刚好送圣旨的太监从马上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京西防卫营指挥使张扬，所提演习之策略，圆满成功，特封赏黄金一千两，锦衣卫指挥使，王兰松演习中表现优异，特赏赐黄金一百两，京北东营指挥使……他赏赐黄金一百两，京北西营指挥使……一百两，京南防卫营指挥使……一百两，钦此……” 张扬几个人跪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尤其是张扬，自己的京西防卫营可是炸了营，现在不但不追究责任，还赏赐黄金一千两？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啊，嘉靖皇帝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锦衣卫的王兰松等人更是一头雾水，自己似乎也没干什么？就是陪张扬吃喝一顿，一千两银子就到手了？ 就在五个人满脸疑惑的时候，太监催促道。 “张扬，王兰松你等，还不快快接旨领赏？” “臣领旨……” 五个人同时回答，张扬上去亲自接过圣旨，可是这次不同随着太监一挥手，后面的人从车上拿下几个托盘。 “恭喜张大人，这是皇上的赏赐，几位大人请收下。” 看着黄橙橙的金子现在就兑了现，几个人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急忙把钱收了起来。 张扬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拿起一块就往嘴里放，都说这黄金是软的，他到今天才想起来咬一口试试。 看到张扬这个动作，太监眼神中多少带着些鄙夷，这纨绔就不能有一点儿正行吗？难道皇上还能用假的来糊弄他不成？ 王兰松等人更是高兴异常，吃吃喝喝就有百两黄金这种好事儿哪儿找去？ 看到太监离去，王兰松等人纷纷上前祝贺。 “恭喜张大人，贺喜张大人，再次得到皇上的肯定。” “恭喜张大人，原来是一场演习，我等竟然还被蒙在鼓里。” “张大人，你这就有点儿不地道了，如果不是有圣旨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演戏。” 张扬虽然疑惑，但是这种被一群大人捧着的感觉，着实不错，哈哈一笑。 “皇上交代过，要给大家一个惊喜，我当然不能提前透露了，那不是抗旨不尊吗？走走……咱继续喝酒去。” 几人正要上楼，远处又来了一个队伍，手中同样拿着圣旨。 “京西防卫营指挥使张扬接旨……” “什么情况？怎么又来一道？” 张扬一头雾水。 王兰松等人也好奇的看着张扬，那样子就像是在说，张大人，解释一下呗。 张扬自然不明白，第一道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此时只是满心疑惑的跪了下来。 第98章 鞑靼人来啦 第98章鞑靼人来啦 “大汗……似乎有情况。” 一个鞑靼的斥候，着急的过去汇报。 “什么情况？这草原就是我们的天堂，能有什么情况？” “大汗，东南三十里都是荒原，绝对是没有人烟的，但是那边却升起了烟，而且烟雾均匀，不像是野火，更像是有人扎堆做饭，不会是咱们中间出了叛徒咱们的行踪暴露了？” 大汗一听瞬间瞪大眼睛，看上去异常愤怒。 “叛徒？我看哪个人敢当叛徒？我把他全家当山羊来杀。” “大汗，不必动怒，他们不过是乱讲，我们这几天，每天行军三百里，大前天才在大同外转悠了一圈儿，如今回来又袭击宁夏，绝对不可能有人猜到的，就算有叛徒，消息也传不了这么快，难道还有咱们这么快吗？不如咱们过去看看再说。” “没错，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鞑靼人每一个都是好的骑手，既然有情况，呼拉拉都起来了，直接拔营上马，很快这一支三千人的队伍就向着张扬等人的方向奔去。 距离张扬等人还有六七里路，这边已经看到了那边影影绰绰的人影和一团团火光，随着大汗一抬手，众人纷纷停下。 三千匹马的动静可不小，王兰松的手下更不是瞎子，发觉有大批骑兵到来，急匆匆的跑回去汇报。 “鞑靼人来啦，鞑靼人来啦。” 他这一喊，整个军营瞬间紧张起来，埋锅造饭的人，纷纷寻找自己的武器，一时间军营里一片混乱。 张扬从帐篷出来，刚好看到这一幕，气的直接开骂。 “嚷什么嚷？来了就来了，你们乱跑有用？还不赶紧按照排好的阵型站好？” 王兰松急忙跑到张扬身边。 “大人，鞑靼人真来了，你快上马。” “滚，上马干什么？跑吗？” “嗯。” “嗯你个狗头，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张扬气的直接给了王兰松一脚，他是真的生气，这个时候跑，自己穿的这么拉风，对面的鞑靼人能让他跑了才怪，他才学会骑马几天？ 而且他是怎么都没想到王兰松竟然还真是个软包，还没开打就出这种馊主意。 “大人，从这里直着骑马过去，如果够快明天早上您就能够到达宁夏卫所，只要到了卫所有坚固的城墙，这些鞑靼人是不敢打进去的。我在这里顶着，到时候剩下多少人我都给您带过去。” 王兰松是真的急了，早知道就该劝张扬换个地方扎营的，这种地方扎营遇到鞑靼人简直就是噩梦。 “滚蛋，我要是跑了那才会真的炸营，再说了什么情况还没了解呢，跑什么跑？大明有你们这些人不完蛋才怪。” 张扬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向北边的营地入口走去，而那儿士卒们，已经布好了阵一个个凝重的看着北方。 因为是黄昏张扬只是影影绰绰的看到很多人和马，具体有多少？他也不知道，只知道一大片。 “托马的，难道我要死在这儿了吗？这看上去可比我的人多多了。” 其实这也是张扬‘没见过世面’，三千人骑着马铺开了，看着能不多吗？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张扬问王兰松。 “大人，大概有两到三千人。” 负责侦查的伺候，急忙回答。 “三千人？不可能？看上去这么多？” 张扬一愣。 “大人鞑靼人没什么纪律，所以骑着马进攻前一般都是摆开了，发动攻击的时候就是一窝蜂的冲上来，因为他们的奖励制度就是人头和粮草，而且冲在最前面的人，一般都会受人尊敬所以都喜欢往前凑，这才看着人很多，其实应该就是两千到三千人。” 张扬恍然大悟。 “这么点人，你们怕什么？咱不也有三千骑兵吗？” 王兰松尴尬的看着张扬。 “大人，咱们的骑兵不能和他们比啊，他们一个人能打咱们好几个呢，尤其在马上，那些鞑靼人跟杂耍一样，还能钻到马肚子下面，着实厉害的很，所以可不能小瞧他们啊，依我看不如让骑兵护送您离开……” “滚，再提让我跑的事儿我就以扰乱军心的名义先砍了你。” 张扬狠狠的瞪了王兰松一眼，这个时候是千万不能跑的，一跑那才是真的完了。 吩咐大伙儿保持队形，张扬招呼王兰松两人出了大营，至于为什么招呼王兰松也很简单，这家伙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可是个不亚于常威的高手，如果对面的鞑靼人冲过来，他也好让王兰松把他带回来。 看到有人站了出来，这边的大汉更加好奇。 “这群明军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看明白了没有？倘若不明白咱们杀过去就是了。” “大汉，万万不可，我们和明军也打过不少次了，您可曾见过如此排军布阵的？别人恨不得把粮草保护的好好儿的，您看看他们，粮草距离大营有二里路。” “既然他们距离粮草那么远，我们为何不过去劫掠一番？你看那些东西有不少，要是咱们全部拿回去，足够部落半月的口粮了。” “大汉万不可大意，除了粮草您再看看后面的骑兵？明军对抗咱们主要就是靠骑兵和咱们对抗，以前都是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可是您看看这群人，人数几万人不说，步兵在前，骑兵在后，如果咱们贸然冲入大营，步兵减缓了咱们进攻的脚步，骑兵再冲上来的话，那咱们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到时候敌众我寡必定大败啊。” 这个狗头军师分析的头头是道，众人听的纷纷点头。 “大汉，还是要慎重啊……” “大汉，还是要考虑周全再动手不迟。” 大汉不由皱眉。 “明军不过就是看上去光鲜，没什么战斗力，倘若你们害怕，不如先派百人队伍掠夺粮草看看再说，如果大营内的人有所动静，咱们再截断他们即可，你们可有什么意见？” 看到大汉如此鲁莽，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骑在马上，观察着这边的情况。 “阿布，对方那个穿袄子的年轻人出来了，好像在比划什么，不如我过去看看。” 第99章 这些鞑靼人果然不讲道理 第99章这些鞑靼人果然不讲道理 大汉看向自己这位二儿子，眼神中多有不满，自己这个二儿子不但不如大儿子练习刻苦，而且还对汉文化很有兴趣，这让他一直不怎么待见他。 “你要去看看？难道你就那么喜欢和汉人说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小心思，别忘了这里是战场。” “大汉，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想把那少年的意思传达给您，顺便走近了也好看清楚明军的阵势，倘若我能够看出明军的破绽，不是更利于咱们进攻吗？” 狗头军师再次点头。 “不错，大汉我愿意陪台吉一同前往，探探那明军虚实。” 看到自己的狗头军师也愿意过去，大汉冷哼一声。 “让你们去，不如可汗亲自前去，你们两个带二十骑随我过去探探那明军虚实，其他人随我过去，二里开外待命。” 话毕可汗带着自己的二儿子和军事，又加二十骑兵向对面飞奔而去，而后面的三千骑兵也开始跟上。 张扬用力比划着，好半天看到对面没什么动静，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对面忽然动了。 看着那三千人骑马靠近张扬有些慌了。 “卧槽，这些鞑靼人果然不讲道理，这就打过来了？” 王兰松拉住张扬。 “大人，好像不是。” “都冲过来了，还不是？” 张扬觉得王兰松的脑子是不是烧坏了？ “大人，鞑靼人进攻的时候会吹号角，喊号子以壮声势，如今他们没这么干，也许真的是过来谈判的，不过咱真的把粮草给他们？” 王兰松觉得张扬这个办法不太靠谱。 “废话，难道你还真想开战啊？我靠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今儿的事儿过了，到了宁夏必须好好练练，一个个见了鞑靼人跟见了鬼似的。” 张扬倒是松了口气，同时交代。 “你可记住了，对方要是想动手，你可得给我顶住喽。” 说完张扬算是信了王兰松客服着内心的恐惧开始等待。 很快大汉带着自己的二儿子和军师从队伍里脱离出来，跑向张扬，最终在张扬二十米外勒住了马的缰绳。 “你去和他说话，我们留下看看。” 大汗直接命令自己儿子过去和张扬废话，而他则是开始观察明军大营，看着那些一个个紧张的明军眼神中满是不屑。 看到出来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张扬有些疑惑不过还是不忘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张扬，是这支队伍的主帅。” 俺答走近了对着张扬竟然行了个礼。 “你好，我叫俺答，我代表大汗来向您提出一些要求，如果您能够答应，那么我们或许可以不用刀兵相见。”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可是这威胁张扬似乎根本就没听到耳朵里。 “俺答？” 张扬瞪大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少年，同时一个人模糊的资料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这个家伙后来可是统一了鞑靼一族的牛人，而且算算这家伙好像还真的和自己还有嘉靖年纪差不多大。 “你认识我？” 俺答看到自己的威胁没起作用，而对方却重复自己的名字，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你是成吉思汗的第十七代孙子？小王子的亲孙子？” 张扬还想确认一下。 俺答点了点头，骄傲的看着张扬，无论是成吉思汗还是达延汗都是他的骄傲。 “没错，我就是成吉思汗的第十七代世孙，我的爷爷达延汗。” 张扬顿时大喜，伸出手去就要和俺答握手。 “幸会，幸会。” 俺答可没有这种礼仪，皱眉退后一步。 “我们现在并不是朋友，而且这里是战场，如果你们不能给我们所需要的，那么我们将会发动攻击。” 这次的威胁张扬听到耳朵里了，却是嘿嘿一笑。 “俺答，你不要红脸嘛，我敬重你就像是武宗敬佩小王子一样敬佩，我对小王子的仰慕如滔滔江水一般，当年他率领几万人在明军当中如入无人之境，他简直就是我的偶像啊。” 俺答听张扬夸赞小王子自然十分得意，毕竟他如今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而且自己的哥哥还在，在蒙古长子继位的约束下，他是很难成继承汗位的，而张扬却把他和小王子相提并论他自然开心。 “是吗？那你是愿意交出你们的粮草了？” 俺答虽然开心但是也没忘了自己的正事儿。 张扬点了点头。 “如果不是遇到你，我自然是要和你们殊死一搏的，毕竟我也有几万大军嘛，但是……遇到了你那么我是绝对不会和你打的，但是我也有我的要求，只要你们能够答应，那么那边的粮草辎重随便你们取用，而且我还会让埋伏的士兵回来，那样才有诚意嘛，你说对？” “还有士兵埋伏？” 俺答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幸亏他们没有贸然攻击。 “当然，那我的条件你能不能答应？只要你留下给我讲讲小王子当年的丰功伟绩，我定会像武宗一样敬你是个英雄到时候你是去是留，都随便你，这笔买卖不亏？” 自己只需要留下给张扬讲小王子的事迹，就能换取大批粮草？俺答这一刻心动了，如果真打起来，就算他们兵强马壮但是张扬这边这么多人呢，他们定然也会损失很多人和马匹，如果真的自己留下就能够取得战果的话，那自己留下又有何不可？更何况张扬说到时候随便他去留？ “我要去问问大汗的意见。” 俺答心动了。 “去，祝你马到功成。” 张扬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俺答回去和大汗商量，张扬在这边仔细的看着，两人似乎发生了争吵，不过最终俺答满脸胜利微笑的走了回来。 “大汗同意了，不过我们也有我们的要求。” “请讲。”张扬笑的十分灿烂。 “你现在就让人过去把粮草往北挪动二里，我就可以留下了。” 张扬大喜，急忙招呼一个人过来。 “去，你带五千士兵把我们的所有粮食往北挪动二里，给鞑靼勇士们随意取用。” 第100章 我要你有大用 第100章我要你有大用 盯着明军真的把粮食往北搬了二里，大汗看了俺答一眼，一招手，三千鞑靼骑兵冲了过去，将一袋袋粮食放在马屁股上，呼喊着离去。 看着开开心心搬着粮食扬长而去的鞑靼骑兵，张扬笑的比对方还要灿烂，而俺答更是相信了张扬的真心，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张扬看到鞑靼军走远，直接给王兰松下了一道命令。 “把这货给我绑了。” 俺答顿时大惊失色，想要反抗，可是他哪儿是王兰松的对手？几下就被制服住了。 “张扬，你不讲道理，你不是说我给你讲故事就让我们搬走粮食吗？” “对啊，粮食不是给你们了吗？” 张扬笑的十分灿烂。 “那你为什么绑我？” 俺答愤怒的看着张扬。 “当然是因为怕你跑了啊，你可是我的偶像，而且我要你可是有大用。” “大人有什么大用？” 王兰松此时都不明白张扬这到底是一波什么操作，他们可是丢了几万斤的粮食，虽然今天晚上还有的吃，明天可就没有着落了。 “有大用就是有大用，说出来就不灵了，对了，口粮都让他们省着点儿吃，还有明天都给我走快点儿，否则就等着饿肚子。” 张扬让人把俺答看好，自己回营帐呼呼大睡去了，自己的粮食都被对方给拿走了，对方想必也不回来了？ 张扬一直睡到天亮，外面闹闹哄哄的把营帐都收起来，这才起床，塞外很冷，张扬又习惯了一会儿这才从被窝里出来，换上自己的狐裘大衣。 “俺答啊……” 看着旁边捆着上身坐在马背上就像是坐凳子一样的俺答，张扬喜笑颜开，同时心中赞叹不愧是马背上的民族，你看看这坐的多稳当。 “呸……汉人都讲究礼义廉耻，你竟然说翻脸就翻脸。” 张扬无所谓的指了指王兰松。 “你问问他，我在京城是什么名号？而且讲道理？你都来抢东西了，我还和你讲什么道理？” “你……” 俺答有苦说不出，主要是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也太窝囊了，还不如战死沙场来的痛快。 “你也别太悲观了，到了宁夏卫所，我请你喝酒。” 说完张扬哼着小曲儿，一抖缰绳，马儿小跑着向前去了。 因为知道今天只能吃个早饭，如果不到宁夏卫所就没得吃，一天半的路程大家压缩到了一天，傍晚时分还真的就到了宁夏卫所。 宁夏卫所的指挥使黎平，看到张扬带着大队人马过来，急忙开城门迎接。 “张大人，你可来了，皇上的诏书都到了十天了，您却一直都不见人影，最近鞑靼人频繁骚扰，我们是生怕您出什么事情啊。” 张扬哈哈一笑。 “黎大人，你别说我们半路还真的被鞑靼人给抢了。” “啊？损失几何？”黎平顿时担忧的问。 “丢了几万斤粮食，所以今天的晚饭您可得给大家多加点儿了，另外给你隆重介绍一下，麦力艮济农的弟弟，俺答。” “他是麦力艮济农的弟弟？” 黎平惊讶的看着俺答，忽然有些想不明白。 “大人，您既然被鞑靼人抢了，那他是怎么来的？” 张扬得意的笑着将自己换人的事儿说了一遍。 “大人英明，不费一兵一卒，只用三万斤粮食就能脱险，属下佩服。” “行了，别拍马屁了，皇上说了，你还是这里的指挥使，我带来的人虽然不归你管，但是你我也算是平级，不用客气，而且我有事儿还要和黎大人商量。” 听说有事儿，黎平急忙招呼人去设宴，等几人到了黎平所住的大房子，菜虽然还没上，酒已经摆放好了。 “张大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是这样的，昨天你们是不是打退了鞑靼人的进攻？” 黎平郑重的点了点头。 “没错，而且不是别人，正是您说的那个麦力艮济农，这个人很是勇猛，想要袭击我们卫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昨天事情的起因也很简单，因为大人要来，卫所的粮食肯定不宽裕，所以我们最近在从附近的城镇调粮。” “也不知道鞑靼人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就想要截获，还好我临时多派了四千人，发现事情不对后又全军出动这才赶跑了鞑靼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黎平说着叹了口气，好奇的看着张扬。 “大人，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又不是瞎子，那么多刚受伤的士兵，很明显的事儿嘛，不过黎大人如果是你说的这么回事儿，那么这件事儿可就容易多了，不过我要和你借一份功劳。” 听张扬和自己借功劳，黎平尴尬的低下头。 “大人，虽然您是英国公的公子，又是皇上亲派的指挥使，可是您一来就要抢功，这不太合适？而且我们还真的没有留下几个鞑靼人的尸体，他们有个习惯，人就算死了也要带走的，所以能留下的真不多，我们大概杀了两百多鞑靼人，只留下十几具尸体。” “而且我要是把功劳给了您，那我下面那么多兄弟的抚恤我也出不起啊。” 黎平很是为难，他就靠着这些人要钱给死了的手下家人发抚恤金呢，如果张扬把功劳夺走了，那他怎么办？ “哈哈，您多虑了，我不是要给我自己呀功劳，而是给俺答。” “什么意思？那俺答不是鞑靼人吗？” 黎平忽然懵了。 “对，他是鞑靼人，不过我想让您把您胜利的功劳归咎到他的身上，不但如此还要公之于众，最好搞的鞑靼人那边也知道才好。” “这有什么用吗？我连您说的这个俺答听都没听过就算他是麦力艮济农的弟弟这也没什么？” 张扬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只要你这么做，那么我保证今年冬天的侵扰比任何一年都要少。” “此话当真？” 黎平有些不信。 “当然，我只是让你这么宣扬，而且皇上那边我会如实禀告，到时候黎大人和士兵们该得的一文钱都不会少。” 第103章 荼毒 第103章荼毒 “你们杀了我。” 王大石显然是没什么觉悟，冷哼一声低着头不去看自己的老婆和女儿，至于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他更是懒得看一眼。 “那就先把他给我带下去。” 说话间两个士卒进来直接就把王大石给拖了出去，而王大石的老婆和两个女儿，则是靠在一起瑟瑟发抖。 张扬一直看着三人的表情，正常人这种情况下一定吓的哭爹喊娘，最不济也要帮王大石求个情啥的，可是这娘仨脸上却是露出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情。 “看来这白莲教对教徒荼毒不轻啊。” 张扬忍不住感叹，历史上的白莲教一直都存在，而各个朝代所发挥的作用也不尽相同，但是有一点却是共通的，那就是对教徒的控制。 王兰松大概明白张扬的意思，小心翼翼的问。 “大人，那他们该怎么处置？” “怎么处置？当然是问了。” 王兰松顿时会意，转身看向下面的几个士卒。 “来人，给我上夹棍……” 张扬刚站起来，听王兰松一声上夹棍，外面两个士卒拿着夹棍进来，顿时大怒。 “给我滚出去，谁让你们言行逼供了？都给我记住了，以后谁再敢动不动言行逼供我先把刑具让他自己试试。” 看到张扬生气，王兰松露出不解的神情，同时急忙赔罪。 “大人，您消消气，不是我好这个，是我们以前也抓过白莲教的教徒，这些家伙嘴硬的很，如果不来点儿狠的是不会说的。” “滚……就算言行逼供问出来的也不一定对，你们之前抓住白莲教的人可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了？” 王兰松很是尴尬的笑了。 “大人，虽然说大多数人嘴都硬的很，但是偶尔还是能问出一些来的，而且你看看这两个丫头养的白白胖胖的，这军中正……” 张扬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抬脚就给了王兰松一脚。 可是王兰松是什么人？张扬怎么踹的动？结果王兰松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张扬差点儿摔倒。 “大人小心。” 王兰松急忙把张扬扶住。 张扬十分郁闷，这家伙还是不如旺财懂事儿。 “滚，给我一边儿待着去，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以德服人，你们锦衣卫也给我好好儿学着点儿。” 说完张扬从将军案后面走了出来，走到了妇人面前，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笑的人畜无害。 “大姐，你也听到了，我张扬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这样，你把城中的白莲教教徒都说出来，我可以和你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他们一根毫毛。” 妇人抬头看张扬一眼，再次低下头将自己的小女儿紧紧的搂在怀里，显然没有搭理张扬的意思。 这让张扬很是尴尬。 “不信？我可以给你立个军令状，如果我敢反悔，你拿着军令状出去告诉别人，我张扬是个混蛋，怎么样？” 看到妇人还是没有吱声，张扬更加郁闷。 “王兰松纸笔伺候。” 看到张扬要纸笔，王兰松很是诧异。 “大人，您不会真的要给她立军令状？” “废话，我张扬是言而有信的人，既然这么说了，自然要这么做，怎么？你在质疑我吗？” “不敢，小的不敢。” 王兰松虽然觉得这多有不妥，不过还是按照张扬的吩咐取来了纸笔，在他看来张扬应该就是要诈这妇人的话，等会儿只要张扬不按手印，或者按了直接撕了就行了。 看到王兰松铺好纸张，张扬开始念。 “今儿我张扬在此立誓，只要王氏说出城中白莲教教徒，我既往不咎，如果我说话不算话，就军法处置。” 王兰松写完抬头看着张扬，显然是在等待下文。 张扬懒得认那些繁体字让王兰松读来听。 “宁夏卫所指挥使张扬张大人在此立誓，倘若王氏供出白莲同党，既往不咎，如违此令军法处置。” 张扬点点头，直接把手放在印泥上，在上面按下了手印。 “去，给我贴到城门门口去。” 王兰松吓坏了。 “大，大人，你来真的？” 张扬看到王兰松竟然敢拦自己，冷哼一声。 “废话，难道你以为我来假的？只要这些人改过自新，我张扬为什么不给他们一次机会？还是说你对我的命令有所质疑？” 王兰松咽了口唾沫。 “大人，这里您说了算，可是这事儿它……他们可是白莲教的啊。” 王兰松想不明白，这些人在京城抓住了，不说诛三族但也是杀头的罪名，可是张扬却要赦免他们？ 而且在宁夏卫所里，因为这些人的存在可是多次让鞑靼人袭击得手，就算张扬愿意放了他们，那么多失去亲人的卫所士卒又怎么可能愿意饶过他们？这里面牵扯的事儿可太多了。 “白莲教的怎么了？只要以后他们不是白莲教的不就是了，麻溜儿的赶紧去给我贴。” 王兰松真的急了，急忙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最后还不忘加一句。 “大人还望三思啊，这事儿处理不好，咱可就又炸营了。” 听到炸营张扬就头疼，要不是因为一次炸营事件自己怎么可能会被派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可是这事儿他不这么办，他就不能进行下一步，那他岂不是白来了？俺答也白抓了？那可是自己几万斤粮食换来的宝贝。 “说起炸营我倒是该多加一条，务必要保证他们的安全，麻溜儿的写上。” 王兰松无奈只能将这一条写上，做完这一切，王兰松再次询问张扬，得到了张扬的肯定，这才唉声叹气的出去了，在他看来张扬这么做无疑是得罪了以前宁夏卫所的所有士卒。 “你们派两个人带他们三个过去看看，要亲眼看到我贴好了，再带他们回来。” 张扬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取得对方的信任，只有让对方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才有可能将宁夏卫所的白莲教势力连根拔起。 而没了白莲教内应，那么鞑靼人如果再敢来，那等待他们的可就是不确定的因素，也就没那么容易得手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能打几个？ 第一百一十三章你能打几个？ “大人，我爷爷熟知蒙古形势，但是我却是不知的，回去也不能帮什么忙，倘若大人不弃，让鸢儿留下，帮你掌管营中教众如何？” 说完唐鸢儿还对张扬抛了个媚眼。 当一个仙女对你抛媚眼的时候，那么对方的形象就会发生质的转变，就比如张扬刚才觉得唐鸢儿像是仙女，而现在看唐鸢儿就像是妖精了。 “没兴趣，这些人跟着我也不过就是想看我如何亩产五百斤而已，至于你？我就问你会种地吗？” “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每月两节不变更，最多相差一两天。上半年来六廿一，下半年是八廿三。大人可否听过？” 张扬其实对二十四节气还真不熟悉，见唐鸢儿朗朗上口，自觉惭愧的低头吃肉。 “歌儿唱的还行，就是不知道地会不会种。” “大人，会不会不试试怎么知道？你说呢？” 王圣一看不下去了。 “鸢儿别胡闹，你难道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回去？” 唐鸢儿娇嗔一声。 “爷爷，我也是为教众考虑，这家伙凭空画了一个大饼就把那么多人忽悠过去了，我倒要看看他如何一亩地种出五百斤粮食来。” 王圣一其实也好奇，不过他好奇的不是唐鸢儿说的种出多少粮食来，而是他想不明白那个全球经济是什么东西？而且他也想不明白自己帮鞑靼人，大明又有什么好处？ “算了，那你就留下，我一个人回去就好。” 说完王圣一看向张扬。 “大人，鸢儿也算是名门之后，不知道大人可曾听说过唐陇。” 张扬摇了摇头，看向王兰松。 “你听过？” 王兰松惊讶的看着唐鸢儿。 “姑娘难道和云贵提督唐陇大人有关？” 唐鸢儿笑着点了点头。 “唐陇乃是我的爷爷，当年在云贵遭到不公待遇，全家被发配西北，爷爷和父亲相继死在路上，而那些官差看我娘病重于是将我娘和一岁的我丢在了路上，刚好被教主爷爷遇到收我做了干孙女，后来十二岁又尊为了白莲圣女。” 唐鸢儿说完，王兰松对张扬点了点头。 “大人，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唐陇当年的确是被人陷害，只是先帝察觉时，他们一家老小已经死在了路上。” “是不是你们锦衣卫提供的假情报把人害了？” 张扬半开玩笑的问。 王兰松急忙摆手。 “大人，这话可说不得。” 王圣一叹了口气倒是替王兰松说了句公道话。 “大人这事儿的确和锦衣卫无关，云贵地区山高路远，锦衣卫还真的懒得查，当时的确是钦派的指挥使索贿不成故意诬告所致，本来我们也打算报仇的，结果那狗官被弘治皇帝给杀了，这事儿也就作罢了。” 王兰松再次点头。 “这事儿没错。” 看到连王兰松也撮合这件事儿，张扬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想跟着我回中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记住了，你回去是种地的，而且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什么白莲教的圣女了，你就是我跟前的一个丫鬟，能答应呢，你就留下，不能答应呢？跟着王圣一回草原去。” 张扬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够重了，那个年代丫鬟没什么地位，说起来就和卖身给张扬没什么区别。 可是唐鸢儿竟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大人可要说话算话，那鸢儿这杯酒就干了。” 说完唐鸢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顿饭吃完张扬给王圣一找来几匹马，王圣一又选了几十个人，趁着夜色离开了平凉临时卫所，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而唐鸢儿则是不舍的一直目送他们离开。 “既然舍不得干嘛不跟上去？” 张扬总觉得自己是被狗皮糖黏上了。 “你又想赶我走？我偏不走，哪怕这辈子都给你当丫鬟，我也认了。” “这么泼辣？这和你圣女的性格可不一样啊。” 张扬有些意外，这家伙那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劲儿哪儿去了？ 唐鸢儿给张扬做个鬼脸。 “哼，那可是你说的从今往后我已经不是圣女了，所以我唐鸢儿从今天开始就是自由身了，不用再顾忌别人怎么看我，我做的对不对，因为我即便错了，也有人给我撑腰，因为我可是他的丫鬟。” “卧槽……王兰松，我是不是亏了？” 张扬郁闷的看着王兰松。 王兰松笑了。 “大人，唐鸢儿如此绝色，我倒是不觉得你亏了，反而担心如果新皇看到了会和你抢人呢。” 听到王兰松夸自己，唐鸢儿有些不好意思了。 “哼，只要张大人不同意，哪怕他是皇上我也让他血溅当场。” 张扬一听急忙抬手摇摆。 “这话你可别当着别人的面儿说，被人听了去我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说完张扬觉得有哪儿不对，好奇的看着唐鸢儿。 “你会功夫？” 唐鸢儿骄傲的点点头。 “当然，我从三岁开始习武，如今已经学了十三个年头，别说一般人，就算是五个鞑靼勇士都不能将我擒住。” 张扬好奇的看向王兰松。 “你能打几个？” “十几个，鞑靼人摔跤的本事其实很是不弱，如果十个人围住我也是很头疼的。” 张扬诧异的看着唐鸢儿。 “这么强？要不试试？” 张扬话音一落，只看到一道影子到了自己跟前，下一刻自己已经被按的对着王圣一离开的方向鞠躬，一只柔嫩的小手就按在自己的脖子上。 “还试吗？” “混账，你可是丫鬟。” 张扬顿时脸上挂不住怒骂一声。 “嘿嘿，只是给你看看我的实力，如果对我图谋不轨我可是会真的对你不客气。” 说完唐鸢儿松开了张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你干嘛不帮忙？” 张扬站直了身子不满的看着王兰松，这家伙好歹和自己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这点儿忙都不帮？ “本来看到她过来是想帮忙了，可是看到她并没什么杀招只是纯粹展示身法，我自然没理由拦着，毕竟大人，这可是您的家事儿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矜持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矜持呢？ 日子很快过去了半个多月，张扬到宁夏的第二十天，京城终于发来了圣旨。 听说圣旨来了，张扬王兰松以及四位指挥使，匆忙迎接。 “臣张扬携锦衣卫指挥使王兰松，京北东部指挥使……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平凉大捷深感欣慰，觉五位指挥使……” 原文繁絮故以白话处之。 “奉天的旨意，皇上代为传话，我听到平凉大捷的消息传来十分开心，五位指挥使果然是我大明的人才，保卫边疆乃是你们的重要职责，想到宁夏卫所一直碌碌无为，我十分心痛只好做出以下决定，张扬提升为京城防卫营总指挥使，从二品，王兰松为宁夏卫所指挥使，李顺江为新建平凉卫所指挥使，张山为宁夏卫所副指挥使，刘仲为平凉卫所副指挥使，钦此……” 听完圣旨张扬的心咯噔一下，看来王兰松预料的没错，嘉靖皇帝早就想把他们这一批人换了，而自己炸营的事儿不过刚好给了嘉靖皇帝一个借口罢了。 至于自己为什么能够回去，当然也好解释的通，毕竟自己可是嘉靖不顾反对一手提拔上来的，虽然说这里面有和英国公拉近关系的嫌疑，但是自己一个纨绔和翰林院那些书生相比那危险系数可就要低得多了。 “京城防卫营总指挥使张扬还不快快领旨？” 看到张扬不动弹，传令官急忙催促。 “臣领旨。” 张扬接过圣旨，传令官挨个儿的恭喜，张扬和王兰松等人自然少不得一番赏赐。 两人回到营中主账，张扬把圣旨卷起来放在桌子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大人，其实我们早有预料，所以您不必悲伤。” 张扬摇了摇头。 “我不是为你叹息，你别自作多情。” 王兰松感动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尴尬。 “那大人为何叹息？” 张扬又叹了口气。 “我只是觉得朝廷上的心思，我摸不透罢了，我以为我清楚，却还不如你知道的多，你前两天和我说，其实我死想说你杞人忧天了，没成想你说对了，这怎么能让我不郁闷。” 张扬其实郁闷的不是王兰松受到了不公正待遇，而是他的想法能不能如愿实施，一旦自己的行为触及到了这些朝廷大员的利益，甚至是皇帝的利益，他们到底会做什么？真的会看在英国公的份儿上饶了自己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想想当年被称为穿越人的王莽是皇帝都因为超前的思想被推翻了，而自己呢？不过就是英国公的二公子，连长子都不是，又怎能和王莽相比呢？ 看到张扬满面愁容，唐鸢儿递上一块手帕。 “大人，桥到船头自然直，你不是说还要带着咱亩产五百斤吗？我可还等着那一天呢，你可不能把自己给气坏了，我知道您和王大人兄弟情深，可是这……” “我都说了，不是因为他……” 说完张扬又叹了口气。 “他只是一小部分而已，算了，把李顺江他们喊来，今儿咱们不醉不归。” 张扬是真的郁闷，也是真的迷茫，这一顿酒喝的天翻地覆，张扬唱了很多别人都不理解的歌儿，而其中那首精忠报国再次燃起了王兰松等人的斗志。 在一旁陪侍的唐鸢儿看着张扬真情流露，一颗少女心此时砰砰跳个不停。 ‘张大人果然是热血男儿，只可惜一腔抱负得不到施展，也罢以后就让我来守护你，和你一同完成您的夙愿。’ 张扬还不知道自己一通发泄般的喝酒反而彻底俘虏了一位少女的高手的芳心。 第二天一大早，张扬缩在厚厚的羊绒被里不肯出来，因为昨天喝多的缘故，他有些头疼。 “大人，起床了，车马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准备回京了。” “这么冷的天儿，晚点儿再走。” 张扬舍不得离开这温暖的被窝，在这寒冷的塞外他恨不得不出帐篷才好。 “大人，日上三竿了，您再这么睡下去，咱今儿可走不了了。” 张扬往外看了看，帐篷帘子的缝隙里，果然一道阳光射了进来。 心里埋怨唐鸢儿还不如旺财贴心，竟然把冷风给自己放进来，张扬无奈的伸出手去。 “行了，把我的衣服拿来，我在被窝里穿好了再出去。” 张扬话音刚落，就感觉被冷风包裹了，而唐鸢儿正一脸怒容的看着他。 “卧槽，你干嘛？” 张扬又惊又怒，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有多冷吗？ 看到张扬忙不迭的穿衣服，唐鸢儿撇了撇嘴。 “大人乃是有大抱负的人，区区起床怎能如此磨磨蹭蹭？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影响了您的形象？” 此时张扬已经把衣裤穿好，又急忙把自己的狐裘大衣披在身上裹紧，这才感觉不到冷了，满脸怒容的看着手里还拎着自己被子的唐鸢儿。 “放屁，谁和你说我有大抱负了？你也不回京城打听打听，我张扬的名声？我是那种迂腐的人吗？给我记住了，下次再敢撩我被子，信不信我把你给办了？” “只要大人严于律己，我唐鸢儿也不是迂腐的人，这清白的身子随时给大人留着。” “你……你的矜持呢？” 张扬十分郁闷，古代女子不是都很矜持的吗？这唐鸢儿怎么说出这话一点儿都不嫌丢人呢？ “对外人我自然要矜持，可是在大人面前我不过是您的丫鬟，我整个人都是你的，只是说出来而已，有什么好丢人的？” “算了，我懒得理你，但是你给我记住了，下次不许撩我被子，否则我打你屁股。” 说完张扬忍不住看向唐鸢儿的身材，这妮子漂亮是漂亮，就是不知道那厚厚的羊皮袄下面身材怎么样？ 看到张扬盯着自己看，唐鸢儿莲步轻移来到张扬面前，因为女孩发育早的缘故，此时竟然比张扬还高上一些，站在张扬面前大有俯视他的意味。 “只要大人睡懒觉，鸢儿第一个不答应，所以你想打的话，现在提前打打看？”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以为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你以为呢？ 看到张扬执意要求，唐伯虎老脸通红，仕女图和侍女图在他这里意思可是不一样的，前者是画美女丫鬟，而后者就是春宫图了。 可是张扬哪儿研究过这个？而且发音也是侍女图，这就让唐伯虎感觉不可思议了，看来这张大人名声不好是有原因的，这种事儿都不背人了，可见纨绔到了何种地步。 毕竟别人拿了春宫图那都是藏起来自己偷看的，而张扬这个要求…… 自己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丫头的面儿画这个呀？ 看到唐伯虎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张扬忍不住问。 “唐老，你是不是不舒服？” “是有点儿不舒服。” “哦，那没关系，既然不舒服随便画画就好，我现在就是想看你是怎么画侍女图的。” 唐伯虎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我以为你放过我了呢？合着还是让我画。 也罢，谁让自己的命都是人家救的呢？ 既然决定豁出老脸不要了，唐伯虎也干脆了，让旺财去取来自己的箱子，调好蛋清朱砂就打算动笔了。 可是毛笔蘸在了染料上，唐伯虎做了最后的努力。 “大人当真让我在这里画？”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画，让大家也开开眼。” 唐伯虎脸更红了，点点头，大笔一挥。 一笔落下，一个美女的轮廓已经出来了。 “好……” 这一刻张扬都忍不住叫好，果然不愧是大师。 这一句好叫的唐伯虎心里难受，再次蘸了一下染料，又是大笔一挥，又是一道人影出现在了画布上。 “这……这也是个人？” 张扬忽然觉得这画儿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唐鸢儿几个人也好奇的看着，此时看到两道紧挨着的人的轮廓，同样满脸好奇。 唐伯虎浑身不自在，点了点头。 “大人，这的确也是个人。” “这个人是不是太壮了点儿？线条怎么也比那个粗呢？” 张扬觉得一定是哪儿错了，而且看这两个轮廓的粗细一看就不一样。 “大人，因为这个是男人，所以……” 噗…… 张扬忽然明白哪儿不对了，托马的这唐伯虎果然是老不正经。 “谁让你画这种东西？侍女图，侍女图懂吗？” 唐伯虎大囧。 “大人，您要的不就是侍女图吗？” 唐鸢儿等人也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看张扬和唐伯虎的眼神完全变了，这一老一少都不是什么好鸟。 “算了，和你解释不清，你不是今儿不舒服吗？今儿没你什么事儿了，赶紧去歇着。” 说完张扬不耐烦的对着唐伯虎摆了摆手，那动作就像是在赶一直让人嫌恶的苍蝇。 唐伯虎如蒙大赦，也不道别，匆匆离开，只觉得这次丢人算是丢大了。 唐伯虎虽然离开了，可是屋里的气氛依然尴尬。 要说谁不尴尬，恐怕就只有旺财了，毕竟更活色生香的场面他也见过，不过是一副没开始画的画儿而已，还不至于影响到他的情绪。 “混账，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东西收走？” 旺财看到张扬呵斥自己，急忙上前把画布和毛笔一应东西，收了起来。 “二小公爷别生气，我这就把唐老头这些东西都给他丢了。” “丢什么丢？给他送回去，马上回来，你的事儿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旺财吓的一个激灵，急忙收拾东西离开了。 东西都收走了，众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而一脸懵懂的莲蕊看到张扬似乎不生气了，这才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张扬大人，他到底画的什么呀？” 莲香是三姐弟里最早熟的，而且当初还问过王燕给旺财的是什么药，想到那次的窘迫此时急忙伸手捂住了莲蕊的嘴巴。 “大人，别介意，小孩子不懂事儿。” 张扬无语问青天，看着莲香，他很想问问莲香是不是看懂了。 咳咳…… 张扬咳嗽了两声，假装这事儿就过去了。 “师姐，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事儿的。” “什么事儿？难道你不就是来找唐寅的吗？” “哪儿能呢？我要是没看到他，还真就把这茬儿给忘了，我说的是工部左侍郎王天正的事儿，旺财说这老头儿差点儿死了？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听到这件事儿王燕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事儿我听旺财说了，旺财虽然是背着我偷偷配置的药材，但是分量和配比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他吃多了，或者是吃了什么相克东西导致，这两天我正让人拿去用呢，就是想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给人拿去用？给谁用？” 张扬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想到王燕竟然会给人送这种药，心里的小魔鬼再次跑了出来，同时质问自己是不是自己把王燕给带坏了。 王燕看到张扬那不怀好意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 “小杨庄附近几个村子加起来有八百户，夫妻在一起的也有五百户，给谁不能给？你难道怀疑我跑去青楼给人送这种药吗？” “哦，原来是发给村民了呀？” 说实话张扬还真的以为王燕把东西让莲香或者谁送去青楼了，毕竟自己当初让旺财试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烟花柳巷。 “你以为呢？” “哦，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确定一下，对了，那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王燕摇了摇头。 “给他们药的时候，我就和他们商量好了，让他们把用药情况和我说一下，现在大概过去半个月了，总共发出去一百份，而这一百份得到的信息也不尽相同，虽然说药效是有的，但是反馈回来的信息却是要分为三大类，这两天我正准备继续追踪那些体验不好的人，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如果你是来让我继续给你配置药的话，那你就不用说了，在我找到原因之前是不会继续给你们做，也不希望你们继续做的。” 王燕一席话让张扬十分感动，看看人家这认真的态度，有如此师姐，自己何愁不能发大财？ 第二百零一章 来人了 第二百零一章来人了 “首领那么容易当，问题就简单了，不过你们提起这个来，我倒是真的有了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荣祥公主好奇的问。 张扬没有正面回答荣祥公主的问题，而是看向库勒擦和塔纳。 “现如今女真头牌的各个分部的头领大概有多少？人数又有多少？” 库勒擦摇了摇头，这个显然超出他的范围了。 可是塔纳却显得很积极。 “当年朝廷，分封女真时，共有三个封号，建州两个，而海西则是只有一个，那就是速黑忒的哈达部，不过如今这些称号其实已经是名存实亡了，海西如今主要分为，哈达，叶赫，乌拉，辉发四部，四部的主要部落也就是四个大部落，速黑忒的部落是最大的有五万多人，其他三个部落大约都在三万人，当然不算他们区域内的部落，他们属于大头领，我们成为大酋长。” “那下面的部落有多少人呢，粗略的人数。”张扬追问。 “下面中小部落加起来，应该都有十几万人？哈达可能有将近二十万人？差不多。” 张扬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海西如今四个大酋长直接管辖的部落有十五万人左右，而下面的部落加起来却有将近五十万人？” “嗯。” “那建州那边了解吗？” 张扬又问。 荣祥公主插嘴道。 “建州那边不是建立了卫所吗？我看过呈交的文书，建州卫共有士卒三万五千人，按照各个部落的人数来看各个部落的人数加起来应该也有五十万？” 塔纳思考了一下。 “建州最大的部落有八个，其中最强的三个，一直把持着建州卫，和建州左卫和建州右卫的兵权，其实三个卫所大多都是他们自己人，其他部落反而是被排挤在外，我听说建州那边的动乱，如今最主要就是其他四部联合起来对抗建州三卫的势力。” “还有一个呢？” 张扬问。 “还有一个在建州三卫那边啊，可能是关系比较好，或者是有什么甜头。” 张扬有些头疼，本来以为事情很简单，结果现在一听是一个头两个大，海西和建州的情况竟然还不一样，如今的女真说是乱成一锅粥，一点儿都不夸张。 “如果下面的中小部落都同意联盟的话，搞掉这些大部落的几率有多少？” 张扬这个问题一出，第一个激动的竟然是库勒擦。 “少爷，如果您能把中小部落全部集合起来，消灭这些大部落，几乎就是抬抬手的事儿，真的，我们部落第一个支持您。” “我们也愿意支持您，如果您愿意一直给我们那么优厚的条件的话，我们愿意追随您，推举您为女真部总酋长。” 张扬听着很是别扭，搞的自己好像非酋一般。 “大酋长哎，听着都刺激。” 荣祥公主兴奋的看着张扬，如果张扬真的能够成为女真的酋长，在她看来关外这广袤的土地，几乎都是张扬的，那岂不就相当于一个小皇帝吗？ 当然荣祥公主也就那么一想，但是只是这么一想，她都有点激动，似乎那样自己就能够摆脱了皇宫的束缚一般。 “大酋长什么的就算了，我张扬的目标是让天下人都有一口饱饭吃。” 张扬这话在后世还真的不算什么大事儿，但是在这个年代，如此的‘豪言壮语’却听的唐鸢儿几人热血沸腾。 “大人，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如果您真的能够成为大酋长，首先女真各部就先受其益，一步步来嘛，您说呢？” “试试，那我们就先去联合小部落，毕竟如今他们才是最苦的。” 张扬也看明白了，而且后代伟人也给了自己最好的启发，既然这些大部落当权者一个个的不愿意，那就干脆直接组织底层部落，将他们联合起来，直接把这些大部落推翻，先来它个大跳跃再说。 心里有了想法，张扬也就有了动力，众人直接往北方的叶赫部赶去。 第一个部落在叶赫部称为叶赫六部，如今也正和叶赫掌权的塔鲁木卫指挥都督佥事清佳努，扬吉努对峙中，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清佳努兄弟征收的赋税不愿交罢了。 被速黑忒赶出来，一群人赶夜路直到晚上十点，才到了叶赫六部的部落外，如今征战不断，对方警惕性极强，老远就有人骑马拔刀迎了上来。 “我是四部的塔纳。” 塔纳生怕对方会误伤了张扬等人，挥舞着手大声的喊着。 对方听到塔纳的声音，警惕性虽然少了不少，但还是骑马把众人围了起来。张扬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也就是这段时间被包围的次数最多了。 “塔纳？你怎么来了？你来干什么？” “是我父亲让我来当向导的，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大明的将军，张扬，他是一位心怀天下的圣人，这位是大明公主，青鸾，这位是白莲教圣女，我呢，就不用介绍了，我是叶赫四部的酋长的女儿，这位是哈达三部的库勒擦。” 塔纳的介绍一瞬间把对方给搞蒙了。 一个大明的将军，一个大明的公主，一个白莲教的圣女，一个叶赫部的酋长女儿，外加一个哈达部的人？他们是怎么凑成一个队伍的？ 而且大明的将军和公主到他们这儿来干什么？ 看到对面面面相觑，满头雾水，张扬笑了。 “各位不要惊慌，我们的身份的确是有些怪异，但是我保证我们绝对没有恶意，我们是来拜见酋长的，还请几位通融一下，感激不尽。” 对方就五个人，众人自然不害怕，说是簇拥也好，所谓监视也罢，上百人围着张扬五人，回了部落，同时有人回去汇报情况。 “酋长，来人了。来人了……” 十点多，大酋长阿鲁不正在被窝里开心，被人拍帐篷心情显然好不到哪儿去，但是想到最近局势紧张，他还是翻身下了床榻，快速的穿衣。 “谁来了？来了多少人？多少马？如今在哪个方向？” 第二百零二章 你敢不敢？ 第二百零二章你敢不敢？ “酋长，不是其他部落的人，是……我说不清楚，您还是见一下。” 阿鲁不差点儿没气疯了，把自己从被窝里喊出来，竟然不知道谁来了？ “废物。” 骂一句，阿鲁不冲出了帐篷，刚好看到几百人簇拥这张扬五人进了部落。 巡视队伍的头领过来，说了一下张扬等人的身份，阿鲁不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急忙让人引张扬几人去大帐。 大帐当然是议事开会的地方，让人去准备马奶酒，阿鲁不挠了挠头，看向塔纳。 “塔纳，你再介绍一遍？” “这位是大明的将军……” 塔纳倒是不厌其烦，又介绍了一遍，如今她很愿意介绍，因为对方一脸懵逼的样子，在她看来十分好玩。 “哦，这个……” 阿鲁不的确是蒙了，此时他也有点儿体会自己手下的心情了，如果不是亲自面对，他恐怕要骂转达的人是个疯子，这怎么可能？ “不知道几位来我们这儿有什么事儿吗？” 几个女人同时还看向张扬，显然是等待他的长篇大论。 “是这样的，酋长先看看这个。” 张扬又拿出了手抄本，这个先让人看看，万一碰见那脾气暴的，把原文撕了乐子可就大了。 大酋长接过去，上面有蒙古文和汉文两种，这倒是省去了他找人的麻烦。 看完阿鲁不，嗯了一声，把协议书放下了。 “你这个的确是不错，我们也愿意和您交易，可是我不太明白，也不大赞成，您这个不太现实，我们的牛羊脱离了部落的保护，半路上意外可就太多了，当年各部还算和平的时候，这倒是没什么，但是如今恐怕我们的牛羊都到不了三崖村，就要被其他部落抢光了。还有您说的这个价格有点儿离谱了，明摆着是赔钱的买卖，您又图什么呢？” “就说这是公主的买卖，边关不收税，你牵着个头担这个保，您又有什么好处呢？” 塔纳笑了。 “张将军为天下公，从不图私利，而这次来他也是看女真各部深受苦难，这才要把关内的粮食运进来，帮女真各部度过危机的。” 张扬心道，你们这么捧我，这可就叫捧杀了。 “塔纳的话对也不对，我如今的确是想帮女真度过危机，我这么和你说，虽然表面看，我是没有利益的，但是如果能够得到女真各部的支持和认可，那不是比任何东西都值得吗？” “支持和认可？有什么用？” 阿鲁不疑惑的问。 “牛马羊的价格，以及粮食的价格，大致是如此，但是如果大家都有钱了，有余粮了，其他东西也会售如丝绸，比如玉器物，反正就是除了生活所需其他的都需要收一点儿税的，只要人多这也是不少收入的。” 阿鲁不，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塔纳笑着解释。 “阿鲁不大酋长，你还不如我一个孩子，我都听明白了，张将军的意思是，百姓过好了他才会收钱，过的不好，他就是给大家帮忙的。” 阿鲁不恍然大悟。 “哦，我明白了，张将军大才，大才啊，倘若女真各部的首领有您一半的好，我们如基金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看到阿鲁不那悲叹的样子，张扬有种哭笑不得的感受，这种简单的套路，在这些人眼里却是如此的难得，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大集市到时候建起来，三崖村外的万顷土地都变成房子的时候，一间房子收几两租金的时候，他们还会不会这么想了。 其实张扬想的很简单，那就是坐在家里数钱，而收房租当然是最直接的办法了。 “这些事儿以后再说，您还是看看这份协议，不过我要提醒您，如果您签了，我们可能还要面临战争，因为我们的贸易需要一个和平的环境，而那些不愿意签的，还想打家劫舍的部落，我们恐怕需要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看看。” 阿鲁不哈哈大笑。 “这个您放心，那些人既然想做土匪那就要有被杀的觉悟，只要我们的实力足够，就不会让他们得逞，对了，来人把海兰珠喊来。” 张扬美滋滋的把协议书收起来，如今已经是三个部落了，如果真的进行顺利，那女真一统还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 “阿玛，你找我？”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北风吹红的脸蛋，和塔纳倒是有几分相似，当然她看上去要比塔纳狂野的多。 塔纳最多也就是骑马的时候看上去狂野，下了马还是比较文静的一个女孩子，而海兰珠则不同，哪怕是坐在自己父亲旁边的动作都带着一股子豪迈劲儿。 “是啊，我有个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女儿海兰珠，这位是大明的将军张扬，张扬可是真正的勇士，从今天开始你的任务就是保护他，帮他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海兰珠看看张扬，满脸不屑。 “真正的勇士？我看他比今年冬天的羊还要瘦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勇士？” “在我们心里，张将军就是勇士。” 塔纳有些不服气。 “小塔纳，你的目标不是超过我吗？怎么自己不行，就喊别人来吗？而且还是这样一个男人，瘦弱的可笑。” 阿鲁不看到自己女儿如此没大没小。 “海兰珠，你够了，你只需要知道这是我给你的任务就够了，不许对张将军无理。” 海兰珠显然疯惯了，对自己的这个父亲也很是不服气。 “想让我海兰珠伺候的人，必须要打过我才行，喂，你敢不敢？” 看到海兰珠直接挑衅自己，张扬淡淡一笑。 “勇士分两种，一种是肌肉和骨骼上的强壮，面对敌人悍不畏死，以一敌三，这位姑娘应该算得上是这种勇士，而我不同，我的体质虚弱，一阵风都能吹倒……” “噗……阿玛，听到了？他自己都承认了，一阵风都能吹倒，这样的人怎么能称为勇士？我不伺候他，让他自己玩儿去。” 第二百零三章 白莲圣女，好功夫 第二百零三章白莲圣女，好功夫 阿鲁不有些急了，对张扬愧疚的笑笑，扭头责备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你能打怎么了？不过是族里的人碍于你的身份让着你，就算你一个能打十个，你对部落又有什么贡献呢？你可知道张将军如今做的事儿是让女真部大多数人都安稳的度过这个冬天？比起这个，你的个人实力又算的上什么？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勇士。” “他看上去是柔弱了一些，但是他敢带着这么几个人在各个部落间游说，我给你十个人你敢吗？” 阿鲁不的话让海兰珠有些无言以对，而且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阿玛这么严肃。 “给就给，我也敢。” “那你能让大家都度过这个冬天吗？你能给大家换来粮食吗？” 塔纳显然和海兰珠有些不太对付。 唐鸢儿也站了出来。 “你不是说你是勇士吗？我一直追随大人，而且是心甘情愿的，其实你想保护大人，我们还要看看你实力行不行，如果连我都打不过的话，那你就是想追随我家大人，我们也不会要你。” 唐鸢儿的话彻底把海兰珠给惹恼了。 “来呀，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厉害，咱们空手，免得我伤了你。” 唐鸢儿笑了。 “空手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我怕失手杀了你。”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阿鲁不想要阻拦，张扬却是笑着挥了挥手。 “酋长，你不必担心，鸢儿自有分寸，不会伤了海兰珠的。” “张将军，我是怕……” 阿鲁不话没说完海兰珠已经发动了攻击，那样子就如同一只凶狠的豹子。 唐鸢儿站在原地一点儿躲闪的意思都没有。 海兰珠嘴角露出得逞的笑容，这个女人竟然说自己打不过她，一定要狠狠的摔她一下，让她好看。 可是海兰珠还来不及高兴，她就发现唐鸢儿动了，而自己抓对方肩头的手抓了个空，下一刻手腕上一热，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借着自己的力气，继续把自己的身子拉向前方。 海兰珠属于典型的游牧民族的女孩，平时把自己当假小子，摔跤是最在行的，此时感觉到自己重心不稳，暗道不好，急忙用力想把胳膊拉回来。 但是她没想到自己用力过大，唐鸢儿竟然又顺势推了回来。 唐鸢儿自然不会想着这样一推就能把对方推倒，毕竟在鞑靼出生长大的她对于摔跤也是十分在行的，此时一手用力一推，右脚已经抬了起来，脚尖抬起腿已然变成一个钩子，直接勾向海兰珠的腿弯。 海兰珠本来在往后退，腿弯处被唐鸢儿勾住，顿时站立不稳，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说起来长，其实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看着海兰珠一个照面就被唐鸢儿放倒在地，塔纳第一个鼓掌，眼神中满是崇拜。 “鸢儿姐姐厉害。” 荣祥公主此时也不吝啬夸赞。 “那是，鸢儿可是能和常胜打十个回合的人。” “白莲圣女，好功夫。” 阿鲁不也不由赞叹，都说白莲教身怀绝技，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我不服，再来。” 海兰珠觉得一定是自己失误了，不然怎么会败的这么快？ “可以，再来，打到你服。” 唐鸢儿对阿鲁不勾勾手。 嘭…… 海兰珠被唐鸢儿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 “我不服。” 嘭，海兰珠直接被唐鸢儿甩出去，一个踉跄一头撞在了大帐的篷布上。 “我不服……” 十几次过后，连唐鸢儿都有些累了，结果海兰珠再次跳了起来。 “我不服。” 阿鲁不臊的满脸通红，这丫头这个虎劲儿到底随谁？ “够了，人家已经手下留情，倘若这是战场，别人岂会给你十几次机会？还打？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海兰珠嘟着嘴，她是真的不服，因为她从来都没有输的这么惨过。 “行了，一边儿坐着去。” 阿鲁不教训了自己的女儿，这才愧疚看向张扬。 “张将军见笑了，这个女儿平时被我惯的不成样子，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带上她，如今叶赫部以及叶赫七部以外的五个部落这丫头都熟，你们带上她更加方便，而且有她和塔纳在，我想其他部落肯定也能明白我和木乃尔的立场。” “那就多谢酋长了。” 张扬笑着点了点头。 “人家答应了，还不赶紧谢谢人家？” 阿鲁不训斥道。 海兰珠很不情愿，噗通跪下了，但是她跪的可不是张扬而是唐鸢儿。 “你太厉害了，请你收我为徒，教我摔跤的技巧。” 唐鸢儿直接让开。 “我不过就是大人的侍卫而已，如果想让我教你，那也要大人同意才行。” 这话直接把主动权给了张扬，海兰珠无奈也只能给这个看上去瘦弱的书生跪下行礼。 “还请大人收下我，让她教我摔跤的技巧。” 张扬是明白了，这家伙是真的虎，不过这样的人倒是相处起来省心。 “鸢儿平时的确可以教授你一些摔跤的知识，不过那要看你接下来的表现，表现的好，自然没问题，如果只会添乱，那么你还是自己回来的好，毕竟如今的事儿事关重大，我不希望出现任何的纰漏。” 看到海兰珠竟然迟疑，阿鲁不恨铁不成钢的催促。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叩头谢恩？” “多谢将军。” 海兰珠想想唐鸢儿出神入化的手段，终于同意了，毕竟成为勇士是她的愿望。 张扬是贵客，阿鲁不让人杀了一只羊，众人直接在大帐里吃起了烧烤。 温暖的炭火，冒着油的新鲜羊肉串，再加上白天被速黑忒赶出来，众人只是吃了一些肉干，此时这种待遇显然让众人很满足。 不过让张扬遗憾的恐怕就是没有啤酒了，这玩意儿喝啤酒显然是最爽的，看来这件事儿，回去后也要研究一下才行。 推杯换盏，把速黑忒那儿的亏欠全部都补了回来，大家都吃的很饱，这才在阿鲁不的安排下，找帐篷休息，而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众人就再次起身了，而这次的目标是下一个部落。 第二百零四章 乌鸦嘴 第二百零四章乌鸦嘴 三崖村大集市区域，很多关内的商人和员外，在张赫和刘文申的安排下将自己的粮食摆放好，等着女真人来交易。 “这都中午了，还没有人来，你说会不会是没人敢来？” 刘文申说话都不太利索，这两天上火的他，满嘴燎泡。 张赫也顶着黑眼圈，眼睛却不停的往关内的方向瞄。 “女真人来不来的我不担心，不来正好，我如今最担心三件事儿，第一，张将军和公主如今到底怎么样了？第二，这圣旨也差不多该来了，不知道咱俩的位置还保得住保不住。如果保不住这大集市估计也要黄，咱就愧对张将军了。” “这第三呐也是头疼，崔宁如今还在青山关大牢里，虽然吴舟不敢虐待他，甚至饭菜都给他按照官员的规格置办的，但是我听说这混蛋在绝食，说什么一死以证清白，我看这混蛋就是读书读傻了，这种脑子一根筋的蠢货也配当东正大将军？这不是添乱吗？” 刘文申也跟着唉声叹气。 “是啊，他难道就不明白，如果真的是非礼公主他还能有命在？证明什么？早拉出去砍了，但是这些我还是不太关心，他崔宁死不死和我们关系不大，就算真死了，那是他自己饿死的，到时候张将军给他翻个案，立个牌坊，也就过去了，我总觉得啊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两天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在想张将军的布局，理论上是没错的，但是实施起来难度颇高啊，也怪我当时考虑不周，你说张将军和公主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俩焉能有命在？” 张赫重重的叹了口气。 “说什么都不新鲜，谁让咱们点背遇到了这么个顶头上司，对了，你那边现在李太监盯着呢？” 刘文申竟然笑了。 “别提了，我一笑嘴巴就疼，李太监被张将军和公主收拾了一顿，至今都没出门，我本来是让王江允喊他一起盯着永平府的，结果请了两次没请动，估计是被打怕了，他对外说腿断了要养三个月，但是我听说这家伙整天在自己后院儿招妓呢，这些太监，我大明什么时候能指望他们？” “噗……” 张赫也忍不住笑了。 “是啊，所以咱们就算不听张将军的话，这崔宁和李太监就是前车之鉴呐，你说英国公怎么就调教出这么个儿子，以前只是听说纨绔成性，如今算是真正的领略到了，我都怀疑公主是二小公爷拐骗出来的。” 刘文申急忙摆手。 “张赫，你有时候说话可是太直白了，这样会惹来杀身之祸的。” “都快完犊子了，还能坏到哪儿去？” 两人正聊天，有斥候骑马跑了回来。 “报……大人，北面二十五里有骑兵出没？” “骑兵？多少人？” “我回来的时候，已经看到有两百多，后续情报马上会到。” “再探。” 张赫挥了挥手，直接和刘文申告别，直接翻身上马。 得知有人来了，大明士卒，急匆匆的准备迎战。 很快又有一个斥候骑马跑了回来。 “报……大人，北二十五里山谷出现一千骑兵。” 张赫开始整顿军队，带着五千骑兵直接绕到了大集市的北方，如果只有一千骑兵他定让对方有来无回。 很快双方就能够看到彼此了，女真这个部落带头的正是头领胡鲁，看到明军这个架势也吓了一大跳。 “头领，不会是陷阱？你说会不会是张公子骗了我们？” “应该不会？库勒擦可是了解过对方的，而且他说驻扎的明军是为了维护集市安全的。” “可是这也太吓人了，这么多人，咱们去了真能回的来？” “尼堪，你过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大家都警惕一些，如果对方过来，马上后退，只要退到山谷里，对方就绝对不敢追上来。” 交代好，尼堪骑马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向对面的张赫。 看到对方骑马过来一人，张赫抬起的手放了下来，让大家不要攻击，骑马迎了上去。 “我是哈达三部的尼堪，我们和张公子约好了，今天来交易羊皮……” “来交易的？那你们怎么骑这么多马？而且还带着武器？” “我们听张公子说了，十张羊皮就能换一袋米，我们带来了一万张羊皮，马也是用来驮米的，如今经常打仗，所以我们必须要更多的人，才安全。” “你们进大集市没事儿，但是我们害怕你们抢夺伤人的粮食，这样，你们分批进去，一批一百人，交易完一百人下一波人再来，但是我们是不会撤走的。” 其实这种情况张扬提过，如果对方害怕，那就流水作业，一部分一部分的交易，这样双方都能放心。 尼堪点头骑马回去，和胡鲁把张赫的意思一说，胡鲁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扭头看向身后的众人。 “谁愿意第一批去？” “我去，我懂汉话。” 尼堪自告奋勇，如果羊皮真能换粮食，那他冒险是值得的。 “好。” 尼堪骑马转头，后面很快就跟上了近百人。 交易价格都是张扬早就定好了的，双方都很痛快，一边给羊皮，一边直接就把粮食给搬上去了，很快尼堪等人兴高采烈的骑着马就跑回来了。 “头领，真的，真的有很多粮食，我们换回来了。” “好，太好了，太好了。” 胡鲁激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急忙让第二批过去。 第二批回来，众人已经按捺不住了，剩下的人一股道的冲了过去，那架势如果不是张赫带人堵在大集市的北面，真的害怕这些人不是来交易的而是来抢的。 一个时辰后，摆放粮食的地方体积没变，只是粮食变成了一张张的羊皮。 “啧啧……好家伙，这么多。” 刘文申看着兴高采烈远处的胡鲁等人，不由赞叹。 “粮食还多呢，真不知道张将军到时候怎么处理这些羊皮。” “你还是担心一下张将军能平安无事，要是……呸呸……乌鸦嘴。” 张赫说了一半，急忙对旁边呸了几口。 第二百零五章 张扬不危险 第二百零五章张扬不危险 皇宫里，嘉靖皇帝两天都没有上朝了，不过这两天杨廷和倒是每天都在，由于张扬的关系两人之间的那种针锋相对的气氛倒是淡了很多。 “中堂大人，这是刘大人的奏折，你看看。” 杨廷和坐在凳子上，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为崔宁平反的。” 嘉靖皇帝叹了口气。 “难道我们就这么拖着？” “皇上难道有更好的办法？这件事儿不能公开，那天你也不该让他们知道，现如今咱们也只好躲着他们了，张扬和公主都跑关外去了，如果这件事儿也被百官知道，唉……我大明的礼仪啊……” 嘉靖皇帝忍俊不禁，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杨廷和这么郁闷。 “人是你举荐的，公主跟了去，不让召回，也是中堂大人的主意，当初您劝我说张扬胆小定会把公主保护周全，如今倒好，直接跑关外去了，倘若张扬和公主真的有个三长两短……” “老臣也只能领罚了。” 该来的总归会来，杨廷和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多教嘉靖一些东西而已，毕竟嘉靖才登基不到两年，根基未稳倘若自己如今离开，这小皇帝怕是要被百官蒙蔽，那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听杨廷和这么说，嘉靖皇帝反而叹了口气。 “杨中堂对大明忠心耿耿，朕是明白的，这个罚我是真不愿意你领啊，毕竟我可就这么一个亲妹妹，百年之后愧对父母爹娘。” 嘉靖说完看到杨廷和又装死，忍不住撇了撇嘴，结果被杨廷和抓了个正着。 “皇上，还需多注意礼仪，我大明乃是礼仪之邦，组训不可更改呐。” “组训也没说让将军带着公主往关外跑。” 嘉靖这孩子气的话，差点儿把杨廷和给气乐了，可是他又没法儿反驳，毕竟这事儿是他一手促成的。 看到杨廷和吃瘪，嘉靖皇帝舒坦了很多。 “中堂大人，自从张扬跑到关外去以后，女真倒是真的没有侵扰过边疆了，你猜张扬到底做了什么？” “不知。” “猜猜。” “不猜。” “无趣。” “皇上，这事儿臣不能猜，皇上却可以推断一番，臣略做评判。” “呵……你就这点儿不讨朕喜欢，有话你就直说，朕还能怪你不成？” 杨廷和心道，把你推上帝位的三个人，如今就剩下我了，你也好意思说不怪？不怪那俩人咱就被你挤兑走了？所以我还是小心点儿好。 “好，朕倒是接到奏折了，刘文申递来的，他说张扬出关游说各部要以大局为重，不可以臣犯君，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反正意思就是说，张扬靠着一张嘴说服了各个部落，不要侵扰边疆对大家都没好处，你说要是女真各部真能听的进去，还至于到如今的局面？” 杨廷和思索了一下。 “刘文申是个文人，他的思维就是文人的思维，不过他能给张将军说好话，看来他是知道一些的，而且大集市的事儿，探子已经传回了探报，可是刘文申却只字未提，可见张扬的能力不是我们所看到的。” “何意？” “就是说刘文申在为张扬开脱。” “他这不是欺君之罪吗？” 嘉靖皇帝不由皱眉。 “倘若我不说，皇上可觉得是欺君之罪？” 嘉靖皇帝摇头。 “中堂大人不说，我自然不知。” 杨廷和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天下事，欺上瞒下者众多，皇上要做的是分辨其中真假，但是假的就一定要定个欺君之罪吗？非也，皇上要看出对方的目的，倘若对方的谎话对大明有利，那么自然不用管，倘若有害，必定要管，万事要以大明之利益为第一，真假反而是其次。” “中堂大人觉得刘文申这话对大明是利是弊呢？” 嘉靖皇帝又问。 “刘文申这封奏折，利弊暂时还未显露，这要看张扬回来后的结果如何，但是他倒是说明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他很认可张扬的建议，而且为了帮张扬完成目的，甚至不惜冒天下之大不韪。” “那张扬岂不是很危险？” 嘉靖皇帝感觉有些不舒服了，一个边关待了八年的巡察使，张扬不过去了十天就把对方迷惑成这个样子，岂不可怕？ 杨廷和笑了。 “张扬危险不危险，在于他的地位如何，比如他西征的时候，皇上只是想借他的由头更换一下锦衣卫的头目，顺便给英国公一个好处，毕竟好歹说起来也是去过边关的，可是结果呢？宁夏守卫打了多少年没打明白的仗，这小子一去就给解决了，我现在想想都有些奇怪，他怎么就知道扶持俺答就一定能挑起鞑靼内乱？他怎么就知道俺答一定会成功？” “宁夏卫所的奏折皇上已经看过了，如今俺答可是已经击败了附近两个部落了，而且自从张扬回来后，今年宁夏卫所是过的最舒坦的一年，一个冬天没有战事，这在之前几乎是不可能的。” 嘉靖皇帝有些不解，自己问的是张扬是不是很危险，结果杨廷和却夸起张扬来。 “中堂大人的意思是张扬不危险？” “不，还是刚才那句话，张扬危险不危险在于他的位置，带军打仗他不但让对方担心，咱们也悬着一颗心呐，天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儿来。所以说，张扬是一把双刃剑，用的时候要多加小心，但是既然要用就不要怀疑他，因为他的想法你永远都跟不上，唉……我老喽……如果在我告老还乡后，张扬能够辅佐皇上，老臣也就安心了。” 杨廷和的话其实是褒大于贬的，这个嘉靖自然是听出来的，可是他的心里却第一次对张扬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两人一样的年纪，自己是皇上，对方是个纨绔，可是杨廷和就从来都没夸过自己，不是这里不对，就是那里不好，反而是对张扬总是忍不住赞叹，这多少让嘉靖皇帝有些吃醋。 “今日不早了，中堂大人回去休息，有事明日再议，还请中堂大人不要迟到。” 。 记住网站： 第二百零六章 先立威才行 第二百零六章先立威才行 有一件事儿张扬想不通，看着身后十几个各个部落酋长或者头领的女儿，张扬有种要哭的冲动。 三天了，海兰珠的作用也凸显出来，这妮子虽然虎了唧的，但是还真的是和各个部落自来熟，而且经过唐鸢儿几人的熏陶，她也对张扬崇拜起来，再加上张扬的联合小部落推翻大部落的计划让她热血沸腾，结果这妮子不淡定了。 这么伟大的事情，我海兰珠怎么能不尽一份力呢？ 于是乎。 “大酋长，我和你说，我海兰珠服过谁？我父亲服过谁？张将军不一样啊，他是真正的勇士，神明，他来就是来拯救我们的，你看到了？我们已经说服了三十二个部落了，所有的部落都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追随张将军，为什么？” “因为张将军值得跟随啊，而且你不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也表现不出诚意不是？” 张扬摆了摆手。 “大酋长，你别听她胡说，我们只是来询问您的意见的，至于……” “师父……公主……你们管管张将军……” 张扬话说了一半，直接就被荣祥公主和唐鸢儿架出了帐篷。 “我说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们不过和这丫头住了两天，咋还叛变了呢？你们就不怕她胡说把事儿搞砸？” 唐鸢儿笑了。 “您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已经讲的很明白了，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你身边各个部落的人其实都是他们放在你这里的投名状，也就是质子。” 荣祥公主也点了点头。 “我觉得海兰珠做的没错，既然大家都这么干，那也都能放心，万一最后他们没有派人在你身边，不也会遭受其他部落的排挤吗？” 张扬彻底无语了。 “女真部，大大小小几百个部落，我身后带着这么一群女人，我……” 张扬是真的要吐血了，这些女人，大的二十多岁，小的才八岁，他就想不明白了，他是在关外旅游一圈儿的，在后世来说，那就是骑着马几乎转遍东三省的，带着这么一群女人，以后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好了，大人，又不是让你纳妾，你急什么？” 唐鸢儿说完，荣祥公主也瞪了张扬一样。 “就是，你就是纳妾，也得本公主同意才行。” “滚……” 这一刻张扬真没把荣祥公主当公主。 而荣祥公主经过这十多天的洗练，显然也不把自己当公主了。 “我就不滚，我和鸢儿在，你想娶别的女人？门儿都没有。” “我懒得理会你俩。” 唐鸢儿脸羞得通红，这还是第一次她觉得荣祥公主把她和张扬拉的如此的近。 就在张扬打算去旁边透透风的时候，海兰珠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 “张扬，不好意思啊，酋长的女儿夭折了，如今他没有女儿，让我问问儿子行吗？” 张扬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家伙这么谈判怎么就不崩呢？ 想想自己如今只有库勒擦一个男随从，张扬同意了。 很快张扬就再次郁闷了，酋长太年轻，继承父位没多久，女儿夭折后，儿子才是三岁。 也怪不得人家不同意了，这么个娃娃，张扬带着他？ 荣祥公主和唐鸢儿也是一脸怪异的看着那位部落酋长。 “张将军，我觉得海兰珠说的对，大家都派人追随您，我们也不能例外。” 张扬此时是真的火了。 “酋长，你记住，我来关外，不是来捉拿人质的，而是要帮大家度过危机，这并不是跟风，你签字了，如果你要反悔哪怕我带着你的孩子，如果真的伤害到你族人的利益了，你会怎么办？我想你会拔出你腰间的弯刀，如果我做的事儿对大家都有利，那么你如果明事理，就算没有人跟着我，你也同样会追随。” “所以，别听海兰珠那个虎妞儿乱讲，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人追随我，我带塔纳和海兰珠不过是对环境不熟悉，找个向导而已，我相信我的心意大家都能明白，而选择的权利也在你们的手里，你说呢？” 张扬一席话把酋长感动的泪流满面。 “将军的话非常对，我儿子还年幼，要不我把媳妇送给您？” “滚……” 张扬恨不得把这货当场砍了。 “大人，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们也需要表明我们的态度，要不你还是把我儿子带上。” 张扬气的牙根痒痒，但是看到对方这么执着他还真的是无计可施。 “要不你从族里找个美女认她做女儿，这样不就可以跟在张将军身边了吗？” 塔纳眼前一亮，说出一个主意，众人欢呼起来，都觉得这个主意好。 张扬几乎气疯了，但是最终也只能答应下来。 酋长把部落的所有未婚少女都喊了来，给大家讲明白张扬的身份以及要干的事情之后，所有少女看张扬的眼神都开始冒光，让张扬不由的脊背发凉，有种自己是一块肉，同时被几百匹狼盯上了的感觉。 张扬不选，最终荣祥公主和唐鸢儿代劳选了一个既漂亮又能打的女孩，众人这才辞别了酋长，再次踏上了去下一个部落的路。 叶赫部，亦或者可以称之为叶赫一部，大部落内，一队快马，飞速奔入大帐，而门口的士卒竟然无人敢拦截、盘问，而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扬吉努。 如今二兄弟还没有彻底分家，距离也不远，当然就更提不上称王了，倘若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兄弟俩还得差个十几年称王呢。 但是两人的实力已经初露狰狞，成为了叶赫部最强的部落，平时来讲大家对二人也是尊敬和顺从的，但是从去年边市关闭开始，他们面临了同样的问题，那就是重新调节赋税的问题。 人都是自私的，没了边市的好处没人愿意继续交赋税，而且大家也都知道这些人每年也没给大明多少朝贡，所以冲突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他们同样步了其他部落的后尘。 其实兄弟俩要比其他部落想的开，毕竟叶赫如今还没有凝聚力，他们需要的还不是赋税，而是顺从，但是这事儿需要一个过程，也需要他们先立威才行。 第二百零七章 请张扬过来 第二百零七章请张扬过来 正常情况下，两人的确也是这么做的，但是有了张扬的出现，还有正常情况吗？当然没了，这就是此时扬吉努火急火燎闯入自己大哥部落的主要原因。 “大哥，不好了。” “怎么了？你这性格还是这么毛躁。” “有个大明的狗屁将军，正在各地游说各个部落签订一个什么边关互助的联盟合同，如今哈达大大小小已经有二十多个部落的头领按了手印，甚至把自己的女儿当成质子带在他身边，而我们叶赫部也有二十多个部落跟着签订了那个协议，这样下去我们的大计将会毁于一旦啊。” 清佳努叹了口气。 “这事儿我昨天就听说了，今天我已经想了一整天了，咱们之前的想法简直是太小儿科了。” “大哥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们要的不过是叶赫一部，这个张扬想要的是整个女真三部啊。” 清佳努再次叹了口气，这事儿让他感觉几乎无解。 “大哥，我来就是和你商量的，不如咱们派人直接把他杀了？我听手下说他们正一路向北，继续游说叶赫部的其他部落呢。” 清佳努摆了摆手。 “不可，我们不能动他。” “为什么？”扬吉努不解的问。 “现如今已经有四十个部落，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一开始动手，只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即便大明追责起来，我们也可以一问三不知，搪塞过去，但是如今对方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动的了，你想四十多个部落都签订了联盟，而且他身边还跟着四十多个质子。” “这说明了什么问题？这说明这些部落已经被他说服了，无论他死不死，这些部落都会联合起来，到时候哈达也好，叶赫也好，都将是这个联盟的了，四十个部落，将近二十万的战力，他已经不是一个部落能够抗衡的了，除非我们也速黑忒联合，我听说了速黑忒拒绝了这个人的提议。” “大哥，那我现在就去。” 清佳努又摆了摆手。 “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而我纠结的其实并不是和速黑忒合作，而是要不要请这个张扬来我们部落。” “大哥，你什么意思？你不会？” 扬吉努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没错，我也有加入的意思。” “大哥，他一个汉人……” “你可知道那份协议的内容？” 清佳努笑着问。 “不知。” 扬吉努摇头。 “那就是了，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你为什么不签？你打仗很是勇猛，就是有时候懒得动脑，你也不想想，没好处四十多个部落他们凭什么那么痛快的就把字给签了？而且他去一个地方，就拿下一个地方，你不觉得太容易了吗？” 扬吉努回过神来，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这个我还真没让人去查，哥哥知道了？” “当然，如果我不知道我怎么会想请张扬过来？他的这份协议大概意思是，他会在三崖村，以及其他几个地点建立三座以上的大集市，而我们则是会从大集市买到和关内价格一样的商品，粮食，陶瓷，盐巴，铁锅，这些都和关内差不多。” “那他图什么？而且朝廷能答应吗？” 扬吉努不解了，哪怕是边市开放的时候，出关入关也要好大一笔费用，二两银子在长城那边卖二两，出了关就是三两起步，如果张扬真这么干，朝廷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据说是公主搞的大集市，所以不用收关税。” “那公主图啥？” 扬吉努问。 “是啊，我犹豫的点就在这儿，那些小部落可以不考虑，但是我们却要考虑，万一是大明的诡计，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大哥，没人愿意贴钱帮咱的，咱不能相信他们。” “我也不愿意相信，但是现在我们几乎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如果张扬继续游说各个部落，我听说已经有部落头领亲自带着质子聚集在一起了，目的就是让张扬快点儿完成这一目标以防有变。” “再发展下去，如果我们不加入，那么我们将是被抛弃的那一部分，毫不客气的讲，如果张扬愿意，现在他只需要一句话，我们很有可能拦截交易的马队，这么多部落就有可能联合起来攻打我们，你想想四面八方都是敌人的情况下，咱们能坚持多久？” 扬吉努没被张扬吓到，此时却被自己的大哥吓的不轻，清佳努说的不是没有可能，而是有很大可能，因为那些部落一旦相信，那么就有了凝聚力，而所有的凝聚力都是向着张扬的。 “这还不是更可怕的，我听说第一个集市三崖村，哈达部那边有个部落已经用一万张羊皮换了一千袋米，你想想咱海西都是牧民，最不缺的是什么？就是羊皮啊，但是咱们的帐篷，咱们的皮袄又能用多少羊皮？以前就算是换粮，也没有换过这么多，我听说已经有部落派人去交易了，都是羊皮，不用牛也不用羊，更不用马，咱们最没用的羊皮就可以换回粮食，给你，你不心动吗？” “大哥，那咱们怎么办？要不签？” 扬吉努心动了，他的部落里还有上万张羊皮呢，本来他是打算让大家缝制新的帐篷的，但是今年天灾羊死了不少，草料也不够，如果那些没用的羊皮能换粮食的话，那简直太好了。 “是啊，你来了就正好，咱们商量一下，统一一下也免得以后咱们兄弟刀兵相见。” “我听大哥的。” “好，那我这就派人去请张扬过来。” 其实清佳努之前还真的没想这么多，毕竟一个人的思维方向是有限的，正是自己的兄弟来了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最终让他自己也想明白了，那就是不签简直就是傻子。 他们兄弟愿意做傻子吗？当然不愿意，所以他们必须签，而且他们既然决定了，那就要比别人做的更好，如果能够成为这个联盟的领头羊，那么不比自己打天下容易的多吗？ 第二百零八章 张扬，你不要太过分 第二百零八章张扬，你不要太过分 清佳努东部三十里外的一个部落里，张扬一行人得到了隆重的招待，上千名部落的男丁，骑着马夹道欢迎，他们都想看看这个中原人到底是不是如同传说中的那样，身边真的带着上百的美女。 而此时亲眼看到的时候，他们眼中有的只有羡慕，荣祥公主和唐鸢儿自不必说，而后面跟着的塔纳等人穿着蒙古的盛装，更能得到大家的认同，而那一个个酋长的女儿不说漂亮，只是身份都足够让这些人震惊的了。 张扬看着这么大的阵仗，偶尔再瞟一眼身后那些昂头挺胸的少女们，心中思绪万千，倘若这种场景被朝堂上那些人知道的话，恐怕又要给自己扣一顶不学无术的帽子了。 叶赫七部，兰山部一个比库勒擦部落还要小的部落，全族上下加起来也不过三千人。 但是张扬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鄙夷，而是很认真的给对方宣读协议的内容。 而部落的酋长则是认真的听着，不住的点头，其实其他亲近的部落的人已经把协议内容告诉他们了，否则也不会出现上千人夹道欢迎的场景。 刚刚读了一半，有族人闯了进来。 “头领，叶赫部，清佳努部派使臣来了。” 张扬放下手里的协议书，被打断虽然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是在女真这边张扬是真的习惯了，因为相比较这种事儿，在上个部落他甚至做了一次调解员，而原因更是让人哭笑不得，因为双方只是因为帐篷的位置有所冲突，就闯入了头领的营帐，所以对于这里的族人闯入营帐的事情，张扬其实已经习惯了。 不等部落头领开口，张扬先开口问了。 “使者来了？有没有带其他人来啊？你们和他们的关系如何？” “清佳努兄弟，是我们叶赫部最大的部落，关系嘛……我们也一直算是附庸于他们，这次可能……” 头领没有继续说下去，显然他很担心，如果清佳努派人是来警告他，不让他签署这个协议的话，那他们又该如何做呢？ 张扬看出了头领的担心，笑着摆了摆手。 “如果只是使者来了，那就一起见见，毕竟要去西北也得路过他们的地盘，我总要见见的。” 该来的总归会来，自己在下面游说叶赫部的小部落，清佳努兄弟自然不会作壁上观，而现在才派人追过来，已经有些出乎张扬的预料了，所以他还真的不意外。 很快三个人在族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帐篷。。 “请问哪位是张将军？” 头领自然是认得这三个人的，正陪着笑脸打算问问什么事儿，结果对方竟然直接绕过了自己，这让他十分尴尬的看着张扬。 张扬笑着端起马奶酒喝了一口，目光从三人脸上挪开，看向头领，竟然直接把三人给忽略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起来，首领努力的想和使者示好，而使者完全不理会他，从几个人里寻找张扬，而张扬却是一点儿理会他们的意思都没有，而是重新看向部落头领。 “瓦利多头领，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瓦利多没敢接话，他很想提醒张扬一句，这三个人是来找张扬的。 荣祥公主最近跟着张扬也算是锻炼出来了，知道张扬这是不想理会三人，于是跟着催促。 “头领，张将军问你刚才你听到哪儿了？” “这个，这三位使者是来找张将军的，要不我们先问问他们有什么事儿？” 头领的话让三人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心中暗道瓦利多还算识相。 “倘若他们是来找头领您的，你选择先解决他们的问题，我自然无话可说，既然是来找我的，那就让他们站一会儿，等咱们的事情讲完了，我再搭理他们。” 张扬的话顿时让清佳努派来的三个使者露出了难堪的神色，而其中一个壮汉更是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张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凡事都要有个先来后到，我们正在和瓦利多头领商量事情，你们是半路来的，而且又是来找我的，那么让你们等等有问题吗？” “兰山部总共也就几千人而已，我们可是叶赫部最强大的部落。” 汉子冷哼一声，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展现自己部落的实力，可结果张扬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你们部落再强，你们也不过是几个使者，既然是使者就要有使者的觉悟，我现在可是在和一个部落的头领讲话，你们闯进来，已经是看在外面冷，让你们进来暖和暖和的地步了，既然这么不识相，那就去外面等，我们啥时候商量完了，我自然会接见你们。” 说完张扬不耐烦的对三人摆了摆手。 三人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顿时火冒三丈。 “张扬，你不要太过分，我们酋长让我们来是给你面子，倘若你这么不识相……” “滚……谈事情，让清佳努亲自来见我，你们说了不算。鸢儿，塔纳……“ 张扬话音一落，唐鸢儿率先起身，而塔纳以及海兰珠几个跟随在张扬身边能打的也纷纷站了起来，腰间短刀纷纷出鞘。 看着张扬身后站起来的十几个女人，三个使者有心动手，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这些人的实力先放在一边儿不说，只说身份，也不是他们能够动手的，毕竟如果真的和对方打起来，很有可能就是和几十个部落为敌了。 看到三人悻悻然离去，瓦利多又忐忑又无奈，可怜巴巴的看着张扬，可是张扬却犹如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一般。 “瓦利多头领，我们刚才讲到哪儿了？” 看到张扬如此淡定，身后的众人重新安静的坐下，瓦利多叹了口气。 “刚才讲到今年冬天各个部落的情况了。” 张扬点点头继续开始讲述。 “那我们接着说，如今各个部落的情况都十分不乐观，而想要度过这个冬天就需要大集市的支持，大家互通有无嘛，等来年开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百零九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第二百零九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叶赫部，清佳努和扬吉努兄弟俩正坐在一起聊天，不时有手下进来汇报情况。 “大酋长，羊已经选好了，是最肥美的山羊。” “大酋长，场地已经装饰好了，完全按照节日的规格装饰的。” “大酋长……” “大哥，咱们有必要这样吗？他张扬既然想要联合各个部落，那么我们两加起来足足有八万人，应该是他极力拉拢的对象才对？我们又何必把姿态放的这么低呢？” 扬吉努有些不解。 清佳努笑了。 “打仗的事情，你比我在行的多，勇猛的多，但是对于各个部落的关系，你还需要平时多细心调解才是，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讲，首先使我们要求张扬加入这个协议，对方似乎没有拉拢我们的意思，既然是有求于人，自然姿态要放低了。” “而且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好处，只要张扬觉得我们足够有诚意，以我们的实力借张扬的手在各个部落中立威换个方式一统叶赫部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目光要放长远一些。”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马蹄声，扬吉努眼前一亮。 “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很顺利啊。” 清佳努却忍不住紧皱眉头。 三人进入营帐，脸色难看，清佳努的心里更是咯噔的一下。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回大酋长，那张扬简直不可理喻。” “是啊，大酋长，我们去本来是见到他了，可是听说我们是您派过去的，那张扬竟然把我们赶到帐篷外面等待，而且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看到自己的手下吞吞吐吐清佳努皱眉问。 “还说倘若真的要谈，要您亲自过去。” “欺人太甚，大哥，我这就去砍了他。” 扬吉努一听顿时大怒，转身就要去拿自己的短刀。 “住手。” 清佳努出生呵斥。 “大哥，他张扬根本就没把你我放在眼里，既然这样，还不如等他们现在事情还没办成，咱们直接把他杀了，只要我们只杀他一人，其他部落也不会把咱怎么样的。” “是啊，大王，只要把张扬杀了，其他部落说不得就重新归顺咱们了。” 清佳努看着自己的三个手下，再看看扬吉努，忍不住叹了口气，示意扬吉努坐下。 “你们想的太简单了，难道你们忘了张扬的身份吗？难道你们以为只有其他部落的原因？小部落或许还可以做出这等事来，但是我们是万万不能的。” “张扬是大明的将军，说起来我们也是大明分封的都指挥使，一个手持将军令的将军，身边还跟着一个公主。如果我们动了他，那董山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啊。” 清佳努的话无异于给四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四十一年前董山反叛，拉拢的部落加起来人数超过十万，能上战场的也有四五万人。 可是最终却是被明廷击败，所过之处更是哀鸿遍野，也就是这次大的动荡，女真各部才有了微妙的变化，形成了如今海西四部，建州八部的格局，否则董山继续掌权，哪有他们兄弟崛起的机会？ 可是扬吉努显然不甘心就这样‘臣服’于张扬的淫威之下。 “大哥，董山反叛的时候，明廷实力强盛，如今几十年过去，明廷早已不是当初的明廷，而且表面说起来我们承的是当初的封号，可是真正明廷封的那些人已经死了，你我成为大酋长以来，可有朝贡？没有？明廷可有微词？也没有？这样看大明根本就是内强中干而已。” 扬吉努的话不无道理，而且说的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如今大明还真的不如四十年前，也不如正德皇帝那么强势，毕竟嘉靖皇帝登基不过一年多，再加上边市关闭对女真各部的影响，对明廷的抵触情绪也是很高的，这个时候其实缺的就是一个有能力有野心的人。 清佳努却是摇了摇头。 “你想的还是太过于简单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如今青山关外，就有五万大军整装待发，这些人正是张扬带来的，而且据探子查到的消息讲，张扬这次乃是东征大将军，手中掌握的兵权二十万之多，倘若他真的出了什么乱子，这二十万大军势必会倾巢而出，那时候我们真的能抵挡吗？” 眼看扬吉努还不死心，清佳努话锋一转。 “其实张扬这个人做事还是很厚道，大明派兵其实是受到了哈达部，还有建州卫那边的侵扰，所以才派了大军出来，他们认为这是叛乱，可是张扬不但没有第一时间对我们用兵，而是调查民情，甚至还私自开放的大集市，说明他是真的想为我们办点儿事儿的，不然你们以为其他部落为什么心甘情愿的要签订协议跟着他走？那是有实在的好处的，如今我们可以不签，还要要动张扬，那就是和所有的部落为敌啊，只要这个冬天大家难过了，恐怕我们就是第一个被攻击的对象，这才是张扬厉害的地方啊。” 清佳努的一席话，让扬吉努沉默了，他还真的没想这么多，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大哥貌似是迫不得已的啊。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清佳努站起身，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亲自去请张将军了，到时候你可要少说话才是，免得惹怒了张将军，对方既然给我们个下马威，很有可能打算把我们剔除到这个协议之外，而我们想要进去，反而要比小部落更难啊。” 清佳努和自己的弟弟讲这些其实就怕他见了张扬乱说话，那样的话可就彻底打乱自己的算盘了，毕竟他想要的可不只是协议上的好处而已。 重新带人出发，向着旁边的部落赶去，结果去了一问才知道，张扬已经带人离开了，清佳努这才带人又追了出去。 而这件事儿也印证了清佳努的猜测，张扬对于他们的态度是十分冷淡的，而扬吉努也在心中感叹自己大哥的谨慎，还真让自己大哥说对了，可是这样一来反而让他感觉到很不安。 第二百一十章 迎接 第二百一十章迎接 对于张扬的决定，荣祥公主十分不解，明明一开始决定先去人多的部落，可是从这边出来后，张扬竟然改了主意，换了一个距离虽然差不多，但是人却非常少的部落。 “张扬，我们为什么不去西边的那个部落呢？那边不是人多吗？而且这个部落才不到千人，也就是一个村子的规模？咱们有必要亲自过去吗？” “当然了，这才能体现出咱们的诚意嘛。” 张扬笑着回答。 “你肯定有其他意思，看你笑的就不正常。” 荣祥公主一反手掐在了张扬的腰上。 张扬痒的一个哆嗦，差点儿从马上摔下去。 “别闹啊，我掉下去你也好不了。” “切，我觉得我也会骑马了，你掉下去我也不会掉下去的。快说什么意思？” 荣祥公主作势又要动手。 “没一点儿公主的样子。” 张扬很是无语，真不知道自己把这样一个荣祥公主还回去，嘉靖皇帝会不会把自己给杀了。 “这里又不是皇宫，又没人管我，要什么公主的样子？你到底说是不说？” “原因就在后面啊。” 张扬说完勒住了马的缰绳，而其他人也纷纷停住跟着张扬向后看去，一千米开外，一队骑兵正在快速接近。 海兰珠率先拔出了武器，其他女子把年纪小的围在中间，也纷纷拔刀以防意外。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清佳努和扬吉努兄弟二人。 “好大的排场。” 扬吉努看着张扬身后这支临时组成的娘子军，口气中的酸楚不言而喻，自己好歹也是一个部落的大酋长，想都没想过有张扬这种待遇。 “一会儿说话注意点儿，这支队伍可不简单。” 清佳努也有些感慨，所有的部落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女儿或者其他人质交给张扬，可见对于张扬行为的支持，幸亏自己不是速黑忒，也幸亏自己不是自己的弟弟，否则自己岂不是要错过一次这么好的机会？ “叶赫部，清佳努部头领，清佳努得张将军令前来觐见张将军。” 听着由远及近的声音，张扬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不过很快这抹笑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严肃。 荣祥公主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 “噗，就知道你又憋着坏呢，我是不是又要不说话啊？” “当然要说话了，你可是公主，架子还是要有的嘛。” 两人说话间，清佳努一行人已经到了近前，纷纷下马行礼。 “清佳努那拉，参见张将军。” “嗯，起来，你们追上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扬吉努忍不住就要发火，你说让我们亲自来的，现在我们亲自来了，你却问我们有什么事情？你这架子也太大了？ 清佳努察觉到了自己弟弟的异样，给自己弟弟一个制止的眼神。 “臣乃是叶赫部，清佳努，听闻将军在三崖村建立了大集市，这可是我们各个部落的福音，而且听闻将军秉承着公平公开的原则，欢迎各个部落过去交易，我们同样属于海西，将军总不能厚此薄彼？” 清佳努的话倒是不卑不亢，这让张扬对他倒是刮目相看，看来日后叶赫部能够发展壮大，这位清佳努功不可没啊。 “当然，大集市是对关外完全公开的，不过走访各个部落总要一个一个的来，你放心，我走访完东边的几个部落下一个就是你们的部落，还请各位回去静待佳音。” 说完张扬调转马头继续赶路。 眼看着队伍从自己眼前经过，哪怕是清佳努肚子里的火气都有些压制不住了。 “大哥，你看他牛的，要不……” 看到扬吉努做了个杀羊的动作，清佳努狠狠瞪了自己弟弟一眼。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说话，老老实实跟着就好。” 说完清佳努上了马，再次厚着脸皮跟了上去。 “张将军。” “还有什么事儿吗？” 张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是这样的，我看您来回奔波，心中实在感觉不忍，而且这些小部落，完全没必要您亲自去，而且今天已经很晚了，臣已经在梨树准备了晚宴，招待将军。” “哦？准备了晚宴？” “是的将军。” 清佳努急忙回答。 “清佳努同指挥使倒是有心了，不过这联络的事情，我必须要亲力亲为才能安心呐，倘若你不介意的话，就陪我走访一下接下来的两个部落，走访完，我们再去赴宴不迟，你觉得呢？” 清佳努自然不会有反对意见，急忙点头。 “臣自当领命，现在我就去前面知会他们一声，好让他们做好迎接将军的准备。” “这个就不用了，塔纳已经带人过去了，你就在一旁跟着就好。” “多谢大人。” 一行人很快到了那个部落，得知张扬到来，部落男女老幼纷纷出来迎接，人数的确不多，说是不到一千人，此时迎接张扬的也不过百人，而一个牧民组成的部落，竟然看不到牛羊，显然这些人的不在和羊群的离开有很大关系。 部落头领看到还有清佳努跟着，很是惶恐，急忙先去和清佳努打招呼。 “不用和我们客气，我们只不过是将军的侍从而已。” 清佳努急忙拒绝对方的好意，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 部落头领虽然有些不习惯还是来到张扬面前，行礼。 “乌拉及叩见将军。” “好了，不用多礼起来，我这次来是为了协议的事儿，咱们去帐篷里谈？” “好的，好的。” 头领很是局促，显然有清佳努在一旁，让他很不安心。 “你们也进来，如果能够听明白，到时候我也能少费些口舌。” 看到清佳努竟然主动留在外面，张扬反而让他跟进来了，这让清佳努喜出望外，带着扬吉努跟了进去。 头领让张扬坐主位，张扬不肯，说自己如今的身份并不完全算是将军，所以对方作为主人自然要坐主位，而清佳努二人还不等部落头领安排，张扬就把他们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你们俩，站在我后面旁听就行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朕准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朕准了 一个让叶赫部最大的两个头领在身后当侍卫的人，自然不会太简单，部落头领几乎都没怎么听懂，就签订了协议，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张将军，清佳努大酋长，扬吉努大酋长，今晚我……” “不必了，清佳努大酋长已经准备了晚宴，而且天色还早，我们还要去另外一个部落，那就不打扰了。” “好，我们部落，随时欢迎将军和大酋长的到来。” 从部落离开，张扬把清佳努喊到自己旁边，一边赶路一边询问。 “刚才的协议你可听懂了？” “臣大概听明白了。” “你觉得如何？” 张扬笑着问。 “臣觉得这是将军对女真各部的恩赐，我们自然要支持，哪怕将军不亲自走访，我想大家也会争着抢着加入的。” “哦？连你都这么想？” 张扬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当然，臣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 “臣觉得，您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走访实在是太慢了，第一场雪随时都有可能来临，那时候山路难行，北边的山里更是面临着封山的风险，所以臣觉得将军完全可以留在一个地方，由我派人把其他部落的头领喊来，如此一来，将军不必奔波不说，而且效率也会快很多。” 清佳努的话，让张扬不由暗暗点头。 “那倘若有些部落不肯来呢？” “我们发出邀请，谁敢不来？” 扬吉努冷哼一声插嘴道。 “闭嘴。” 清佳努没想到扬吉努竟然忽然来这么一句，忍不住呵斥一声，当他回头看到张扬并不在意，依然微微笑着看自己时，才松了口气。 “将军此等好事儿，大家抢着加入都来不及，怎么会有不愿意加入的呢？就算有人不开窍，咱也不必担心，只要给对方一个随时加入的机会，等他们看到了将军真心实意的对他们好，自然就会选择加入了，只是这样一来他们或许会有些许损失，但是路是自己走的，他们也怪不到将军的头上？” 张扬这次笑了，点了点头。 “嗯，你的建议不错，我考虑一下。” 张扬说是考虑，其实就是答应了，众人再次走访了一个部落后，估计把清佳努晾的也差不多了，这才随清佳努去了梨花镇。 梨花镇乃是后世的梨花县，因为历代的叶赫部落大头领都在此驻扎所以慢慢形成了一个重镇，镇外是清佳努部的牛羊，而镇子里面，倒是和中原的镇子有几分相似，只是房屋有些低矮。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张扬有些好奇。 “清佳努，夏季这里也这么多人吗？” “只有冬季镇子里才热闹，夏季大部分都要工作，割草放牧，镇子里就没多少人了，冬天才是最热闹的。” “哦，这样，怪不得了。” 清佳努不太明白张扬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一路思考不得其解，其实那不过就是张扬随口一问罢了。 晚宴自然是蒙古式的篝火晚会，张扬这阵子参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叶赫部作为蒙古后裔，传统自然是差不多的，不过这烤全羊，至少到现在他还没有吃腻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清佳努派人带着张扬给的协议副本去通知叶赫部的各个部落头领，因为最晚的要三天后才能到，所以张扬和荣祥公主倒是难得的清闲下来。 他们省心了，可是京城里却因为他的事儿乱成了一锅粥，因为嘉靖皇帝已经七天没有上朝了，而且纸包不住火，文武百官此时已经知道了山海关发生的事儿，奏疏更是一本接着一本。 “中堂大人，还要继续吗？” 嘉靖皇帝和杨廷和中间隔着厚厚的几摞奏疏，口气中颇为无奈。 杨廷和每天都来打卡，倒不是他想来，而是如果不来嘉靖皇帝就会派太监传他的口谕，杨廷和还是得来，所以不如自己主动一些，此时听嘉靖皇帝问话，本来在打瞌睡的他瞬间清醒了。 “皇上，按理说只要张扬和荣祥公主没消息，咱们就应该替他们顶住朝堂上的压力，可是如今……已经十天了，百官们的情绪我们也不得不考虑啊。” “唉……” 嘉靖皇帝忍不住叹了口气。 “黄锦，殿外如今什么情况？” “回皇上，昨日跪在殿外文武百官六十三人，今儿臣又数了数，虽然今儿天冷，可是跪的人反而多了，九十六人，而且就在刚才户部左侍郎王大人，还因为伤寒晕倒了，杨院使亲自带人好一顿折腾，人这才醒了过来，众位大人都劝王大人回去休息，可结果……” 听黄锦不说话了，嘉靖皇帝抬起头。 “结果如何？” “结果王大人说，倘若皇上再不上朝，他跪死在朝堂上又何妨？” “迂腐。” 嘉靖皇帝埋怨了一句，再次叹了口气，看向杨廷和。 “中堂大人，王大人也是你的门生，你就不心疼吗？” “老臣也是无奈，不如皇上今日就去朝堂上看一看。” “那要是他们让朕严办张扬怎么办？” “那就严办嘛，反正张扬如今也不在关内，即便圣旨到了，又能如何？” “阴奉阳违？” 嘉靖皇帝忍不住笑了。 “您是皇上，这叫权宜之计，如今也只能这样了，黄大人，你也要做好替皇上分忧的准备啊。” 黄锦不明就里。 “臣自幼陪同皇上，自然要替皇上分忧。” 既然决定了嘉靖皇帝也不拖拉，让黄锦把锦衣卫指挥使喊来上朝，这才和杨廷和一起往大殿走去。 听说嘉靖上朝，群臣喜极而泣，随着太监一句上朝，众人纷纷想要站起来，可是大冬天的跪的太久了，一时间群臣竟然没有一个能够站起来的。 嘉靖皇帝和杨廷和上殿看到下面一群大臣坐了一地，爬也爬不起来，这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众爱卿不必拘礼，今儿就都坐着上朝，朕准了。” 杨廷和最看重的就是规矩，一群大臣坐着上朝成何体统？ “皇上，还是让侍卫帮大家站起来，先溜达溜达再开始议事。”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兵家大忌 第二百一十二章兵家大忌 嘉靖觉得有道理，于是喊侍卫进来把文武百官全部扶起来，稍作运动，大伙儿都能站起来了，嘉靖皇帝和杨廷和也做好了迎接百官刁难的准备。 “臣痛心疾首，那张扬如今丢下五万将士，去而不返，这样的行为岂是将军所为？还有那张赫丢下山海关跑去青山关，置山海关安危而不顾，岂是边关守将所为？更有甚至是那刘文申，作为我等文臣，竟然甘愿跟随张扬胡闹，跑出去帮忙卖粮，活脱脱一个商贩嘴脸，简直把我们文人的脸都丢光了。” “刘大人所言极是，皇上您不能放任边关如此下去了，否则大明危矣，京城危矣。” “皇上，臣听闻边关士卒百姓，多有不满，如此下去，就是内忧外患呐。” “皇上，东南反叛，如今秦岭一带也多有灾民聚众为匪，大明如今的情况已经十分危险了，可不能由张扬如此胡闹下去了啊。” “臣恳请皇上，撤掉张扬大将军之职，严查张赫刘文申等人，以安民心呐。” 群臣激愤，嘉靖皇帝不住点头，杨廷和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两人愣是一个字都不说。 一直到群臣说了一大圈儿，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只顾着自己痛快了，似乎嘉靖皇帝连个意见都没发表，急忙征询皇上的意见。 “还请皇上为我大明百姓着想，为我大明百年基业着想，下旨严查张扬等人啊。” “嗯，说完了？” 嘉靖问。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张扬之罪状，臣等三天三夜都说不完，现在只求皇上能将张扬降职回京查办。” “好，你们一口一个张扬这，一口一个张扬那，甚至说要朕治张扬的罪，那朕倒是有点儿糊涂了，倘若把张扬抓回来，朕该治他个什么罪呢？听你们这意思，张扬简直十恶不赦，砍头都不过分？” 嘉靖皇帝的话顿时把群臣给问住了，是呀，治什么罪好呢？玩忽职守？可是倘若造成了什么严重的后果，这个罪倒是够张扬喝一壶的了。 可是如今都没有打仗，甚至一个人都没死，就算是玩忽职守，也不可能治重罪？而且张扬回来再说点儿其他的，比如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话来，岂不是一推二五六了吗？ “你们刚才说张扬在边关不学无术，当地百姓对他十分不满，怎么我从锦衣卫那儿听来的完全不一样呢？锦衣卫指挥使汪稚何在？” “臣在。” “给大家说说你们去打听的情况。” “回皇上，臣按照皇上的意思，去大集市调查了民情，大集市所交易物品，乃是张大人的私人粮草，张大人以市面利息向各个地主富户借粮和女真人交换马牛羊等物资。” “当然这只是开始，几天前开始，关内百姓已经有人自发过去和人交易，布匹，小吃，以及各种日常用品，都开始有人出售，女真人的各部，纷纷赶来羊马，以及马奶酒等关外之物去大集市交易，大集市异常火爆，人来人往如同过年一样。” “因为大集市是以公主的名义开放的，百姓对公主赞叹有加，纷纷夸赞公主是为国为民的好公主。” 嘉靖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对于张扬的态度，除了杨廷和和自己，汪稚是知道的最多的，所以他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大家可听到了？张扬去了山海关，不但没有引起民愤，还得到了爱戴，这你们作何解释？” “皇上，张扬此时可是去解女真之危的，如今他自己都没了影子，还把五万大军驻扎在关外的开阔地带，一旦女真人攻击三崖村，五万大军岂是女真骑兵的对手？” 嘉靖皇帝冷哼一声。 “在你等眼里，难道我大明的军队就如此不堪一击吗？” “臣，不敢，只是如此布防乃是兵家大忌啊。” “朕不懂兵法，也不与你理论，朕只问你，张扬去之前一个月内女真人袭扰边关十四次，相当于每两天就有一次袭击，张扬如今去边关也有二十天了，女真人一次都没有侵扰过边关，你作何解释？” “皇上，五万大军驻扎关外，女真人自然不敢造次，但恐怕对方在厚积薄发啊，一旦对方打算动手，三崖村那么多的粮草和士兵，恐成为女真人袭击的目标啊。” “是啊，皇上，张扬完全不懂带兵打仗，我们岂能由他把大明将士带入如此危险的境地啊。” “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 嘉靖皇帝很郁闷，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扭头去看旁边的杨廷和，结果发现这老头儿身子都站不稳了，竟然有睡着的迹象，忍不住心中悱恻，我被大臣们刁难，你倒是省心。 “杨中堂，大家都说张扬不懂带兵打仗，您难道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回皇上，张扬的确不懂带兵打仗。” 杨廷和的回答让嘉靖皇帝不由一愣，难道这老家伙要倒戈了不成？ “哦？那你也赞成大家的意见了？” “军中不可一日没有主将，而张赫和刘文申也只是受命于张扬而已，依老臣之见只需派一个能够主持大局的人过去盯着即可，毕竟我们讨论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边关安危考量。” 杨廷和还是很有威望的，这话一出口，顿时迎来了众人的附和。 “中堂大人说的对。” “中堂大人所言极是。” “中堂大人的话一针见血。” 杨廷和依然是那副老陈稳重的模样。 “不过考虑之前的问题，大家推举难免不能使大家信服，不如这次就由皇上亲自举荐一人，为东征大将军，主持军务。” 杨廷和说完看了嘉靖一眼。 嘉靖联想到杨廷和临出来时的那句话，顿时眼前一亮，心中自然明白了杨廷和的意思。 “也罢，那朕就举荐一人，黄锦乃是朕的陪读太监，也是朕信得过的人，从现在开始你暂时卸去内务府的职务，就去边关镇守，朕给你尚方宝剑一把，如若有人不听军令，立斩不赦。” 第二百一十三章 好日子不是靠进贡 第二百一十三章好日子不是靠进贡 黄锦是舍不得离开皇上的，但是想到自己刚才的话，硬生生的忍住跪了下去。 “臣接旨。” 直到嘉靖皇帝让人拟好了圣旨，群臣还是一脸懵逼，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可是说嘉靖皇帝不管？人家把最亲近的人都派出去了，可是说管？一个太监又能比张扬强多少？ 但是让他们举荐？上次倒是举荐了一个，现在还在大牢里绝食抗议呢，不过这家伙绝食十天了还活着也是个奇迹，所以他们举荐别说嘉靖皇帝那儿过不去，就是他们这儿也很难商量出个结果来。 如果这样看，反而黄锦更加合适。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了，黄锦到了青山关后，自然是按照嘉靖皇帝的安排，各处调查，却让事情维持现状，要说他无所作为？每天忙的见不着人，要说他有作为，可是似乎什么事儿都没管，慢慢的朝堂上又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而张扬这边也终于把叶赫部，以及哈达北部的一些部落头领聚齐了，这当然也包括那些已经签订了协议的部落头领。 本来后来的头领们是有一些忐忑的，怀疑这是清佳努的鸿门宴，但是当大家互相一交流，得知其他部落已经开始和张扬进行交易后，顿时警惕心都没有了，一个个巴不得快点儿签订协议。 清佳努做好了一个主人该做的事儿，吃喝住行都安排的很好，这让张扬对他另眼相看，而这也让签订协议的效率变的非常快。 当最后一个部落头领签订完协议后，张扬笑着又拿出一份协议。 “能够得到大家的支持，我非常高兴，在这里也表示感谢，但是有一点我还是想强调一下，也希望各个部落之间能够互相信任，永没有冲突，而这份协议就是一份真正的和平共处协议，具体内容我让鸢儿念一下，大家也都能听的懂。” 唐鸢儿点点头，接过张扬的协议书读了起来。 “这是一份让大家团结一致的协议，各个部落之间如果有冲突，决定发起攻击时，必须要经过其他部落所有头领的同意，最低需要其他部落头领三分之二的人同意才能发动战争，否则发动战争的一方，将受到其他各个部落的共同征伐。” “第二，各个部落之间，尤其是处于关隘处的部落，不允许私自设卡，否则将以背叛协议处置，其他各个部落有权利一同征讨他，以保证和大集市的交易之路畅通。” “第三……” “第四……” “……” 唐鸢儿念完看向所有的部落头领。 “条件我都念完了，觉得可以接受的，就可以过来签订一下了，如果不同意的，可以不签订，因为这份协议是张将军送给各位的，将军没有任何的决策权，和干预权，全由各位自己做主，哪怕不签，也不会影响最开始的通商协议。” 张扬其实就是直接把女真从半奴隶时代，直接拖进了共和时代，也就是说一切的约束力都在于这份协议，一旦协议生效，那么一个共和模式的政权其实就这样产生了。 至于为什么不怕对方发展过快对大明造成影响，那是因为张扬明白，这个共治的雏形是依托于大明的贸易的，所以只要大明的贸易不断，那么这边就绝对不可能超越大明，只能被大明慢慢同化。 这样一份大家和平共处的协议，大家自然很乐意签订，尤其是一些小部落更是感觉自己的腰杆儿都挺直了，于是纷纷签订。 等所有人都签订完协议，张扬就直接把众人给撵走了，而张扬也答应了清佳努的请求，吃完中午饭再走。 “将军，我能请教您一些事情吗？” 张扬自然知道清佳努留下自己是有问题要问，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但问无妨。” “这个大家共治，又分别治理的协议书是您自己想出来的吗？” “对啊，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而已，还有一件事儿，您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张扬叹了口气。 “今年天灾关内关外其实都不好过，女真各部频繁侵扰边疆，皇上不堪其扰，特派我来镇压，可是我来了发现根本原因不在于女真各部爱打仗，而是害怕渡不过这个冬天，既然这样解决事情就要从源头上解决，只要解决了大家的问题，大家不用死伤就能解决问题，又何必动刀动枪呢，你说呢？” 清佳努举起酒杯，满脸崇拜。 “张将军大爱，倘若天下人都如同你所想，那我们又岂能不承认自己是大明的子民呢？” 一杯酒喝完，张扬也跟着点了点头。 “是啊，所以我给你们这份协议，就是为了保证商路通畅，只有大家互通有无，才能共同度过难关，其他的我不求，我只求以后大明有难的时候，我张扬来求各位，各位能给我一些帮助就行。” “哈哈，可以，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讲。” “以前我是叶赫部最强的部落，我觉得我谁都不怕，但是现在我依然是最强的部落，却感觉被什么压住了，让我做事也变得束手束脚，这很明显是损害了我的利益，倘若我想保证我的利益又不违背协议的条件下，我该怎么做？” 张扬煞有介事的看着清佳努，心中有些吃惊，这家伙似乎很有野心啊。 不过清佳努提出来的，的确是个问题，这个协议调节了各个部落的实力，让协议书超越到了所有部落之上，哪怕是清佳努这样的部落也会忌惮。 但是它又的的确确损害了大部落的利益，因为这样一来附近的小部落就不会再交赋税给他们了，因为他们是处于一个平等的地位的，这样一来大部落少了一部分收入，那肯定是不愿意的，可是又不能像以前一样不交税就比划拳头了，岂能不难受？ “将军也不知道的话那就罢了。” 清佳努有些失望。 张扬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是你想不通而已，你不是有个十七岁的儿子吗？让他跟着我，只需三年你就能够明白，好日子不是靠拿其他部落的进贡得到的，而是靠自己的双手创造的，好了，你考虑一下，说实话你这儿住的的确是简陋了一些。” 第二百一十四章 给我拿下 第二百一十四章给我拿下 张扬的话让清佳努有些想不明白，但是又似乎有那么一点儿道理，而且自己这个儿子的确让他有些头疼，明明是自己的儿子，但是性格却和自己那个弟弟一模一样，做事儿不喜欢动脑子，最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如果自己的儿子能有张扬一半沉稳，他倒也放心了。 想到此，清佳努直接答应下来，喊来了自己的儿子。 “你叫什么名字？” “清吉努。” “什么？你叫什么？” 张扬诧异的看着清吉努，不为别的实在是两人的名字发音在张扬听来一模一样。 “我儿子叫清吉努，和我的名字听上去的确很相像，但是这也是继承我们祖辈的勇猛起的这个名字。” “这么回事儿吗？那扬吉努的儿子不会也和他叫一样的名字？” 张扬的脸部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如果眼前的这个是清吉努，那么扬吉努又该是哪个呢？难道他的儿子也叫扬吉努不成？ “你怎么知道？” 清佳努惊讶的看着张扬，这家伙难道能掐会算不成？ “噗……好，我只是猜的而已，清吉努，从现在开始你将陪我回关内，你想不想去啊？” “不去。” 清吉努回答的干脆利落，甚至看张扬的眼神有些鄙夷。 “你这……” 张扬看到清佳努似乎要发火，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说说你的理由，如果你的理由能够说服我，那么我不介意和你父亲商量一下，把你留下来。” “我们的祖先乃是蒙古族，我们是天生的勇士，而我们最佩服的也是勇士，所以，我不会跟着你，因为你不配。” “放肆。” 清佳努生怕张扬生气，出言呵斥。 “我乃叶赫第一勇士，我凭什么要跟着他？” “又一个第一勇士，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叶赫一部到底有多少个第一勇士，海兰珠说她是第一勇士，而你也说你是第一勇士，那我问问你们俩到底谁更厉害？” 清吉努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攥紧拳头狠狠的砸了砸自己的胸口。 “我更厉害一点儿。” 张扬笑了。 “既然是厉害一点儿，那我就只能说一句，你们这第一勇士水分也太大了一些，连我的手下都打不过，谈什么第一勇士？” 张扬的话瞬间激怒了清吉努。 “你说什么？有本事亲自来试试？看我不打的你跪地求饶？” “我这个人不好武力，鸢儿，麻烦你了。” 荣祥公主看到唐鸢儿再次出战，忍不住给唐鸢儿鼓掌。 “鸢儿加油，争取三招就把这混小子拿下。” “没问题。” 看到唐鸢儿似乎柔弱的样子，再听到两人完全忽视自己的话，清吉努瞬间怒了。 “说大话谁不会？看招。” 说完清吉努已经轮起拳头砸向了唐鸢儿面门，这种打法和海兰珠的打法完全不同，海兰珠是地地道道的摔跤，目的也是把对方摔倒，而清吉努这一下可是要伤人的。 可是哪怕他再凶狠，在唐鸢儿面前也是不够看的，被唐鸢儿轻松避开后，胳膊肘直接顶在了他的腋窝处，就这样直接把清吉努打翻在地。 自己这个儿子的实力，清佳努是十分熟悉的，真正打起来，他这个做老子的如今都打不过他，却没想到在这个漂亮的女孩手里走不过一招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再来……我刚才失误了。” 清吉努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揉揉发麻的腋窝，满脸不甘心的看着唐鸢儿。 “闭嘴，难道还不知道丢人吗？这是在比试，而且人家已经手下留情了，你连这点儿都看不出来吗？如果这是在战场上，敌人怎么可能给你第二次机会？” 看到清佳努教训自己的儿子，荣祥公主笑了。 “鸢儿还不是最厉害的，张扬手下还有一员小将，如今不过十二岁，实力比鸢儿还要强上三分，就连他都不敢自称天下第一勇士，你这两把刷子也配称第一勇士？” 清吉努脸色难看。 “哼，反正你们说的那个孩子也不在这里，任由你们说罢了。” “不信？不信那就陪我们回去，到时候是不是真那么厉害，你自然知道。” 清吉努也知道张扬这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冷哼一声。 “去就去，谁怕谁？” 清吉努答应后，张扬就打算离开了，毕竟出关已经十多天，还不知道朝堂上吵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他们才刚刚出了梨花镇，就遇到了对面来的一队使者。 “清佳努大酋长，我们大王让我过来知会您一声，某人端是狼子野心，大王想要把他拿回去，还请清佳努大酋长给我们个面子。” “速黑忒？” 清佳努的眉头一瞬间皱了起来，这家伙难道还不死心，竟然还想打张扬的主意？ “没错，我家大王说了，只要让我们带张扬离开，十匹马送上，十匹马换一个汉人，我想清佳努大酋长不会不知道哪个更划算？” 张扬淡淡一笑，扭头看向清佳努。 “大酋长立威的机会来了，难道不想试试那份协议到底管不管用吗？” 清佳努明白了张扬的意思，虽然这让他有种被利用的感觉，但是自己的儿子都压在张扬身边了，立场已经很鲜明了，那么该如何做？他自然清楚的很。 “来人，给我把这几个冒犯张将军的人给我拿下，丢入大牢。” 呼啦啦，使者清佳努的一声命令，几十人从旁边冲了出来，将速黑忒派来的人围在了中间。 “清佳努，你敢，我可是大王派来的使者，如果你把我抓了，那就是与大王为敌。” 如今这个时候，哈达部绝对是最强的一个部落，至少大家都这么认为，但是此时他们显然判断错了形式，别说清佳努动手了，就算他不动手，就张扬带的一百多娘子军也不是这二三十人能够对付的。 “张将军的敌人就是我们叶赫部的敌人，所以几位得罪了，来人啊，把这几个人给我直接投入大牢，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放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服了吗？ 第二百一十五章服了吗？ 清佳努表态了，张扬也不吝啬自己的意见。 “速黑忒这个人高傲自大，很多人早就对他不满，如今却也是个机会，大酋长不如现在就通知各个部落，如果速黑忒真的敢攻打过来，那么也好拿他立威。” “这个我懂，张将军我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您还是快点儿回关内去，我儿，就拜托你了。” “无妨，我会让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勇士，再会……驾……” 张扬骑马离去，身后百来号娘子军紧随其后，这些人本来张扬是让他们都回去的，可结果没有一个人回去，全部被自己的部落留在了张扬身边，而这虽然让张扬多少有些无奈，但是有这些人跟着自己，这些部落也能互相多一份信任，倒也不错。 从下午出发，众人一路疾驰，晚上到了其中一个女孩的部落，众人受到了热情的招待，第二天又赶了一天的路，这才终于在日落时看到了远处的三崖村。 如今的三崖村早已不是之前的三崖村了，村南的空地上，热闹非凡，关内关外的人们，纷纷叫卖着自己的物品，俨然一副赶大集的样子。 刘文申按照张扬当时的交代，已经开始布局，而如今大集市也划出了大致的区域，而大家进入区域内交易，骡马以及粮食，依然按照之前的价格，只是那些陶瓷生铁却是需要缴税的了。 “没想到天色将晚，人还这么多，看来你的大集市还挺热闹呢。” 荣祥公主看着远处的盛况，有些人甚至已经点亮了火把，并不打算离开，让她颇为意外。 “我也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不过这种情况估计维持不了太久。” “为什么？” 荣祥公主有些失望。 “因为大家憋了两年没有交易，自然要有一个高峰期，等这阵子过去，估计就会恢复平常了，不过到时候也会很热闹就是了。” “好，只要顺利，那么辽东和山海关那边的大集市也该提上日程了？” 荣祥公主有些期待，他和张扬出来快一个月了，如今能拿出成果来自然十分开心。 “嗯，不过张赫和刘文申有了经验，那边就让他们去完成就行了，我们也该回京城去了，我那儿还有一个烂摊子等着我收拾呢。” 两人说着话，距离三崖村越来越近了，一个粉嫩小生，骑着马快速奔了出来。 “这小家伙总是这么敏锐。” 张扬忍不住夸赞，常胜的确称得上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高手？” 清吉努有些跃跃欲试。 “你可以去试试我不说你去偷袭他看看能不能成功？” 张扬有心再打击这家伙一下。 “那不好？偷袭不是勇士所为，勇士就需要正面击败对方。” “偷袭你都不行，提什么正面，去，你是跟着我来的，不会有生命危险。” 清吉努无疑是好斗的，既然张扬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不会客气，骑马直接出了队伍迎上了常胜。 “都说了让这家伙偷袭，末了还是满脸杀气的冲出去了，倒是个可爱的家伙。” 张扬话刚说完，常胜直接后仰，身子在马上来个三百六十五度回旋，一脚就把清吉努从马背上踹了下去。 “噗……” 张扬忍不住笑了。 清吉努从地上爬起来，用力呸了两口，把嘴里的沙子吐出去，哀怨的看着张扬，自己最擅长的其实就是马战，刚才他还自信满满，可是从马上跌落的那一刻，他明白自己父亲说的话了，如果这是在战场自己遇到这个孩子的话，绝对没有机会再站起来。 “服了吗？” 张扬笑着问。 “服了。” 清吉努给常胜竖起一根大拇指。 常胜撇撇嘴，给张扬和荣祥公主行了个礼，好奇的看着张扬身后一众娘子军。 “公主，张将军，我回去通知了陆文后就赶了回来，结果你们竟然又出关了，害我等了好久，他们是怎么回事儿啊？” 看到常胜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张扬对着远处笑了笑。 “你的问题太多了，有时间我们一一给你讲清楚，现在嘛，我得接圣旨了。” 张扬的预感是没错的，因为张赫和刘文申都跟在那个太监身后，对方的身份显然要高于二人，再联合自己离开了这么久？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如今的东征大将军了，虽然他是个太监，但是大明的太监岂能和其他朝代相提并论？那可是超越文官武将的一个团体。 “怎么是他？” 荣祥公主，忍不住要紧嘴唇，她同样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这家伙是谁啊？”张扬问。 “黄锦，皇帝哥哥当年的陪读太监，这家伙和皇帝哥哥关系很好的。” “黄锦？” 张扬倒是有些意外，黄锦那可是嘉靖皇帝的御用太监，最后甚至成为了东厂的总督，不过黄锦一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对嘉靖皇帝也是忠心耿耿。 “对啊，就是黄锦，这家伙烦得很最喜欢打小报告了。” 张扬心道，作为嘉靖皇帝最亲近的太监，不打小报告才不正常？ “黄锦参见公主，拜见二小公爷。” 张扬淡淡一笑。 “黄大人多礼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如今东征大将军一职应该是您？” 黄锦笑着摇了摇头。 “我岂敢顶替二小公爷的位置？只是皇上撤了您的官职，又抬爱重新给了我一个镇守督军的名头，另外又赏赐了内臣一把尚方宝剑，让我督军查看罢了，不过您这一走可是让皇上挂念的紧呐。” “您就不要捧我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儿，看您的态度，想必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的。” “哈哈，二小公爷果然不俗怪不得皇上那么喜欢您了，请……” “请……” “二小公爷。” “二小公爷。” 张赫和刘文申也跟了上来急忙行礼。 “二位操心了，我身后这些人都是女真各部的家眷，派到我身边跟着我学习的，您二位先帮忙招待一下。” “跟着您学习的？” 张赫和刘文申一肚子疑问，此时经张扬这么一介绍，反而更加疑惑了，这家伙是怎么办到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张扬，这里是朝堂 第二百一十六章张扬，这里是朝堂 张扬随黄锦进了帐篷，黄锦很小心，最后只让张扬和荣祥公主二人进了帐篷。 “臣黄锦叩见公主。” 看到黄锦忽然跪地，张扬急忙伸手把对方扶住，这种事儿荣祥公主肯定是不能动手的。 “黄大人就不用这么多礼数了，有什么话就直说。” “是这样的，当时您和公主出关后，文武百官每日上书，皇上顶着压力，每日都和中堂大人商量应对之法，可无奈百官不懂事儿，最后闹的京城满城风雨，更有甚者污蔑公主和您，最终皇上只能和中堂大人上朝，最终决定让我来过来帮忙盯着，以宽慰群臣。” “哦，皇上就没说其他的吗？” 张扬好奇的问。 “说了，临走时皇上交代，一切以大人的计划进行，我不必插手，可是您也知道纸包不住火，听说我在这边每日闲逛群臣又开始不安分了，幸亏您和公主回来了，这是皇上的密信，还请公主和二小公爷查看，看完了我这里还有一封圣旨我再读给公主和二小公爷听。” 张扬没想到嘉靖皇帝这么够意思，结果让荣祥公主一读，直接气的要骂娘。 “这家伙也太混蛋了？” 黄锦惶恐的低着头，敢这么说皇上的估计也就张扬了。 “皇帝哥哥的确有些过分了，十万两？他怎么不去抢？” 嘉靖皇帝的密信十分简单，意思就是说张扬想要相安无事的话，那就破财免灾，在这边凑够十万两银子回去交给他。 “这算哪门子密信？我还以为这家伙有什么锦囊妙计呢，结果是要钱的？” 张扬的确十分郁闷，自己搞大集市一来是顶着荣祥公主的名号，二来初期也没什么进账啊，一开口就是十万两，嘉靖这是想钱想疯了？ 其实这个阶段嘉靖皇帝穷是正常的。 刚登基的他，皇帝这个职位还玩不转，国库的钱杨廷和盯着又不让他乱动，打赏个臣子，很多时候都要自掏腰包，兴献王那点儿家底都要被他败光了，此时的他对钱比张扬还要渴望，所以既然抓住了张扬的小辫子，岂能就这么放过张扬？ “公主，二小公爷，看完了我就读圣旨了？” “估计不是什么好话，我还是自己看。” 荣祥公主直接伸出讨要。 黄锦无奈，只要把圣旨递给了荣祥公主。 “说的啥？” 张扬懒得费劲，直接等荣祥公主翻译。 “皇帝哥哥让我们一旦入关，马上回去，不得耽误。” “他不是要钱吗？我们现在哪儿给他搞十万两银子啊？” “唉，可能皇帝哥哥只是和我们开玩笑的？也许回去他就不要了呢，这份是圣旨应该大家都知道，所以咱们还是回去。” 看到张扬和荣祥公主看完了，黄锦似乎生怕两人走了。 “二小公爷，公主，皇上还说了，您回去的时候让我问问二小公爷，我在这边需要做什么？” “具体的事儿我已经告诉刘文申了，他们应该商讨出条例来了，晚点儿你去找他们，另外两个大集市就拜托你们三位了，不过记住了，这三个大集市都是公主名下的产业，所有的收入都归公主，税收的部分你去找刘文申商量我当时也只是说了一个大概。” 黄锦一一记下，点头如同小鸡啄米。 既然是即刻出发，张扬也不敢耽误，让张赫备了马车，又为刘文申解惑了几个问题，他和荣祥公主带着一群女真人的女眷向京城赶去。 张扬回京的消息就像是一阵风刮过整座京城，张扬还没到小杨庄，就有皇城的侍卫追了过来。 “二小公爷，皇上口谕，宣您即刻进宫。” “没那么着急？我回去换官服去啊？” “皇上说了，您如今啥官职都没有，就不用换了，还请您速速上朝。” 这话有些冲，让张扬郁闷的直吸气。 “好，兄弟我能不能问个问题。” 一句兄弟把侍卫吓的不轻，半低下头。 “二小公爷请讲。” “朝堂上那些人是不是又在说我的坏话呢？” “这个……？” 侍卫有些犹豫，讨论朝堂上的事儿，可是大忌，毕竟他不过就是皇上身边的一个侍卫而已。 “其实你不说也无妨，毕竟该来的总归是要面对的嘛。” 张扬一边说一边叹气。 “二小公爷，其实你也不用怕，皇上会帮你的。” 这句话多少让张扬宽慰了一些，可是想到那十万两银子，张扬又觉得这家伙不靠谱，嘉靖坑起自己来，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二人很快去了朝堂，此时已经上午十点，群臣还没有散去，显然等的就是张扬这个主角。 如果是别人能被皇上加满朝文武等这么久，足够骄傲一辈子了，可是张扬却只觉得十二分郁闷。 “臣……草民张扬叩见皇上，祝皇上身体安康，寿与天齐。” “这个张扬还是这幅德行。” “简直丢张家的脸。” “是丢英国公的脸。” “唉，这家伙倒也识趣儿，直接以草民自称了。” 嘉靖皇帝忍俊不禁。 “你这又是哪里听来的话，别人见了朕，喊的是万岁，你竟然来一句寿与天齐？” “皇上，万岁哪儿够？要与天地齐寿，那才叫长寿呢，他们都是俗人。” “你不用耍嘴皮子，这里可是朝堂，今儿让你上朝，是接受群臣的问责的，倘若你要是不能为自己辩驳，那么朕也只好治你的罪了。” 话说的这么明白，张扬也只能干笑两声。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各位同僚，哦，不对我已经不和你们同流合污了，你们就指责我。” 张扬一句话直接引起了众怒。 “张扬，什么叫同流合污？我等本就耻与你为伍。” “没错，你张扬不过是个纨绔，自小风评就不怎么样？” 张扬冷哼一声。 “自小？王大人今年六十多了？你孙子上次从我这里买无情摧花丸的时候，你咋就没吃死呢？” “张扬，这里是朝堂，你休要胡言乱语。” “呵呵，你趴小妾肚子上差点儿把自己玩儿死，怎么？你做得？我张扬说不得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你这是说朕不够圣明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你这是说朕不够圣明了？ “你……你……你简直就是无可救药。” 张扬鄙夷的看了对方一眼。 “我有病，众所周知的事儿，你还真说对了，就是杨院使在他也说我的病无药可医，所以不劳王大人费心了。” “我……我不与你理论。” “下一个。” 看到张扬一上来就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嘉靖皇帝眼角都忍不住眯了起来，他就喜欢看群臣吃瘪的模样，而能让这些人如此模样的，除了张扬绝对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有时候嘉靖皇帝都希望自己能够像张扬一样，信口开河，想怼谁就怼谁，可是看看旁边的翰林，他还是把这想法给压下去了。 作为皇上一言一行都要被记录的，他可不想遗臭万年。 “哼，我们不和你说作风的问题，我们只说……” 张扬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 “你不说作风问题，那是因为你的作风本来就有问题，说作风？我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还怕你们？你们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有脸说我？” “张扬，我现在只问你山海关之事，你如何交代？” 一个文官看到张扬如此蛮不讲理，直接切入正题，不想给张扬任何反驳的机会。 “对，这里不是菜市场，我们没必要和你拌嘴，我们只问你山海关的事儿，你怎么给大家一个交代？” “交代？我为什么要交代？” “你去永平府第二天就玩失踪，作为东征大将军，你擅离职守，私自出关，倘若你被女真人抓住，你自己丢了性命也就罢了，可是却将将士们至于不义之地，你居心何在？” “我被女真人抓住，关将士们什么事儿？他们又如何陷入了不义之地呢？你今儿给我说明白，如果说不明白，我今晚就带着旺财去你家问个清楚。”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张扬带着旺财没少打击诋毁英国公的人，这家伙什么事儿都干的出来。 “你……好，你不知道那我就讲给你听，倘若你被女真人抓住了，女真人提出无理要求，将士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的话大明蒙受损失，甚至会被女真人利用，突破关卡，危及京城，此为不义之一，倘若不答应，置主将安危于不顾，次为不义之二，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还有三吗？”张扬反问。 “你既然问起了，当然有三，我们听说你私自打开边市，不但如此，还借着自己将军的职位，不许边关收取任何赋税，你这乃是对大明不忠，你私自出关，回来的时候却带着女真各个部落的女眷，我现在倒要问问你，你是不是用大明的利益换取了女真人的好处？而这一百多女真少女就是证据。” “没错，我派人调查过了，这些女眷最大二十一岁，最小不过才三岁，可见你纨绔成性，连三岁……” “给我闭嘴。” 张扬看到对方说的慷慨激昂，再说下去简直就要给自己实锤了，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手抬起来直接指向了对方的鼻尖。 “就你这种货色，才会有那么龌龊的思想，我带这些女真女眷回来，一来是让他们看看我大明的强盛，二来是教他们一些男耕女织的技能，好让他们彻底成为我大明的子民，不再你等口中的蛮夷，怎么到你们嘴里却是如此的龌龊？” “还你派人调查了？你有功夫调查我带了多少女人回来，他们年纪多大，你倒是调查清楚女真为何这两年为何频繁侵扰边疆啊？啊？你倒是给我说个明白！” 不等对方回答，张扬又指向另外一个。 “还有你，还不义之一，不义之二，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万事看的是结果，我都好好儿的回来了，你的假设有个屁用？我被抓住了吗？而且为什么我被抓住对方一定会拿我来换好处呢？他们为什么就不会觉得我帅留我做个上门女婿什么的？联姻后就不打边疆了？” “你……”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我还要说你被人戴了绿帽子呢，因为你现在在朝堂上，你的几房小妾在家就很寂寞，家里家丁那么多，说不定就趁你上朝的时候，去搞鱼水之欢了，你看看你眉毛都绿了。” “你……” “我什么我？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胡乱猜测的样子，为什么你猜的就是真的？我还猜测你女儿现在翻墙出去和书生相会去了呢，这难道不是有悖妇人之道吗？啊？你给我说清楚，我现在看你们一家子都是不忠不义，不知廉耻。” “张扬，你有点儿过分了！” 杨廷和看到嘉靖皇帝满脸笑意，忍不住干咳了一声出言提醒。 嘉靖皇帝急忙板起脸来。 “张扬，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我们商议的是国家大事，你满嘴胡说，难道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皇上，我要谏言，不是谏言别人，正是谏言皇上你。” “我就不必了。” 嘉靖皇帝有些心虚，这家伙怼完大臣难道要怼我不成？ “古代圣明的君王哪有不接受臣子谏言的？” “你这是说朕不够圣明了？” 嘉靖皇帝板起脸来。 “这倒不是，臣只是觉得这朝堂上，没有一个是真心为国为民的罢了，皇上您看，他们整天都在搞什么？派人去调查草民带回来多少女真人，带回来的多少岁？有这功夫，他们哪怕是去大街上扶老太太过马路呢，都比这个强？” “你这和谏言有什么关系？” 嘉靖皇帝有些疑惑了。 “草民谏言的就是皇上不辨是非，让这些人留在朝堂上，弄的大明乌烟瘴气，依草民所见，就这些饭桶都该让他们告老还乡。” “张扬，如今你不过是一个无官无职的平民，你要注意说话的分寸，我大明的百官还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杨廷和觉得嘉靖玩的有些过火了，而张扬做的也太过了。 “好，既然这样杨中堂我倒要问您一句话。” “倘若是粗鄙之言，就不必问了。” 杨廷和直接先封住张扬的几条退路。 第二百一十八章 胡闹 第二百一十八章胡闹 “虽然粗鄙，却是大实话，我问中堂大人，您有几位父亲？” 嘉靖皇帝的瞳孔猛然放大，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扬，身子都不由再坐直了三分。 “张扬，你是胡闹。” 杨廷和哪儿还不知道张扬打的什么主意？这家伙现在这种场合要把嘉靖追兴献王帝号的事儿提上日程，这简直就是嫌弃朝堂上不够乱。 “我没有胡闹，你不敢回答是？或者说您也认为自己只有一个父亲，既然这样那么皇上为什么不能追封自己的父亲呢？” “张扬，这事儿还轮不到你来讨论。” 杨廷和真的怒了，这个张扬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自己这次算是玩鹰不成反被啄了眼。 “我就是个草民而已，我说我的事儿，你爱听不爱听也是这个理，在座的各位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只有一个父亲，既然这样你们刁难皇上又是几个意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们都不懂？” 群臣哑然，只有杨廷和怒视张扬。 “张扬你够了，大明百年之法，我们只是遵循规矩办事儿而已。” “自古思想守旧，抱着祖宗之法不懂变通的人，最终什么下场，我就不必说了，各朝各代的例子层出不穷，难道你们也想以此束缚皇上吗？那我问各位，当年太祖皇帝创下基业时，天下可有如今之大灾大难？今年的冬天来的如此早，那么明年呢？后年呢？” “倘若祖宗之法，能够洞穿这些，解决这些我们自然要遵循古训，可是如今都要大难临头了，你们还在遵循古法？” “还有当年太祖皇帝，设科举，为的是什么？为的是选拔人才，呵呵，现在杨中堂你看看，这些人一个个除了搞八卦就是搞八卦，遭了灾不去调查为何遭灾，如何去解决问题，却一个个摇头晃脑，背什么古训，说什么古人，古人遇到的情况和如今可一样？” “不一样？既然不一样，为什么要用呢？任何方案都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古训是死的，天灾是活的，人也是活的，皇上的情况也是意外，既然这样为何不能追加封号？” “张扬，你这是大逆不道之言，太祖的古训岂是你一个十五岁的弱冠少年可以横加指责的？”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女真人今年侵扰边疆多次，你们一群书呆子，除了在朝堂上叫骂，诋毁张赫和刘文申以外，你们能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今年关外遭了灾，加上边市关闭，百姓食不果腹这才频繁侵扰边疆。” “我受皇上所托去解决这件事儿，如今解决完了，我大明将士未流一滴血，反而遭受你们这群白眼狼的指责，你们凭什么指责我？就你们也配？杨中堂，你老了，也该给别人让让位置了。” “张扬，你过分了。” 这次连嘉靖都觉得张扬说的太多了，尤其是杨廷和，嘉靖虽然希望他走，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反正草民也就这样了，皇上我身体不舒服，告退了。” 说完张扬扭头就走，只留下一群大臣面面相觑。 直到张扬离开，所有人才回过神来，本来是要指责张扬的，结果却被张扬一顿喷，最后不但百官被喷了一顿，连杨廷和和嘉靖皇帝都未能幸免。 言官在一旁拿着笔一个字都没写，今天的事儿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当张扬开始骂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惊呆了，竟然忘了提笔。 “记录了吗？” 嘉靖问。 “皇上饶命，臣……臣……忘了。” 平时如果言官敢说忘了记载，就算嘉靖不在意，杨廷和也会指责对方，可是现在他是真的没有力气指责对方了，甚至觉得忘了也好。 “没写就算了，不必记了，中堂大人说呢？” 嘉靖看到杨廷和脸色铁青，心里竟然开心不起来。 “皇上做主就是，臣……” “中堂大人不必在意，张扬尚还年幼，本就是纨绔成性，倒是我想的不周到，让他大闹了一场，不过这事儿给谁都会郁闷？替朕解忧却落得如此下场，谁又不心寒呢？” “皇上，他的确阻止了女真之危，但是他的所作所为也的确违反了大明律例，所以，他被罢免理所应当。” 一个把皇帝的法令当白纸的人，别说他这次犯了很多错，就算没犯，也绝对不能封官晋级，毕竟飞鸟尽良弓藏，而张扬却不只是良弓，他还是一把双刃剑，伤敌的同时更有可能伤己。 “唉，也罢，不过他的话……” “皇上，还是商量一下女真的事情。” 接下来嘉靖皇帝和大臣分析了张扬在青山关的所作所为，最终在杨廷和的引导下，大明对张扬开放边市一事，采取咱不理睬，先观察的策略。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样一来嘉靖皇帝反而是最得利的那一个，毕竟直接开放边市，收税是要进国库的，而这样以荣祥公主的名义办，钱是谁的？那还用说吗？ 张扬满脸怒气的出了皇宫，到了门口脸上的郁闷已经不见了。 “大人，您回来了？” 唐鸢儿和常胜急忙迎了上来。 “是啊，那些人还想刁难我？瞎了他们的心了。” 张扬哈哈一笑，甚是畅快，以前看书只觉得这些人迂腐，气的想钻到书里把人骂一顿，如今骂到真人了，别说还真是爽。 “哈哈，想和您斗嘴，他们肯定被骂的很惨。” 常胜也跟着说。 “对了，小常胜，我听陆文说你似乎和莲香走的很近？” 常胜的脸忽然红了。 “哪有？你听陆文胡说，我根本就没去找莲香。” “真的？” 张扬笑着逗常胜。 “我……哼，这个陆文，下次遇到他一定给他个教训。” 看到常胜认真的模样，张扬笑的更开心了。 “哈哈，你还真是笨，我入关后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我都没遇到陆文，我怎么可能是问他的呢？” “你诈我？”常胜瞪大眼睛看着张扬。 “没错，这就叫兵不厌诈，懂了吗？” 说完张扬再次开怀大笑，直接跃上唐鸢儿牵来的马向小杨庄去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记住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记住了？ 三骑快马扬着沙尘冲向小杨庄，小杨庄村口旺财已经在等待，看到张扬回来，旺财大踏步的迎了上来，大老远张扬就看到了旺财眼中的泪花。 “二小公爷，您可回来了……” 张扬被旺财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 旺财看到张扬严肃的样子瞬间不‘哭’了。 “没发生什么啊，工程在进行，大学堂也开的好好儿的，一切正常啊。” 张扬听到一切正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抬脚踹向旺财。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旺财丝毫不管自己身上的丝绸衣服，直接滚倒在了路旁，末了还不忘夸奖张扬。 “二小公爷，离开的这些日子，力气又长了，这一脚踢的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张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行了，赶紧起来，别整这些没用的。” 从地上爬起来旺财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重新换上一副笑脸。 “二小公爷，您这次出去吃了不少苦？我已经让千和居的厨子们准备好了，就等您回来，马上开火，一定给你做一大桌子好吃的。” 张扬满意的点了点头，忍不住感叹。 “这事儿干的漂亮，我这次出去还真的就没吃过几顿好饭，每天就骑着马到处跑了，值得奖励。” “奖励就不必了，只要二小公爷好，那旺财就开心了。” 旺财这话说的没错，如今掌握财务大权的他，不用动张扬给他的一个铜板，照样有很多老板上赶着请他吃饭，给他好处。 虽然旺财谨遵张扬的教导，一直都在按照张扬给的规章办事儿，但是周围也长期围拢着一些老板，那种被人真正尊敬的感觉可不是以前的旺财能够体会到的，所以哪怕是没钱他旺财也觉得这辈子知足了。 “你如今这嘴倒是变甜了不少，对了，我让人送回来的一百多人你怎么安排的？” 张扬当时去了皇宫，就交代唐鸢儿把那些人都护送回来了，此时他自然要问问这些人安排的怎么样了？ “按照您的吩咐，我让人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就在咱们的居民区，每个院子九间房，一间房一个人，这样应该没问题？” 旺财一边说一边看张扬的反应。 “嗯，没问题，安排的不错，不卑不亢，这些人不能对他们太好了，也不能怠慢了他们，以后你就把他们当成普通学生来对待懂了吗？不过生活所需是咱们出的。” “咱们出？” 旺财有些疑惑的看着张扬。 “废话，我带回来的人，当然要我出了。” 旺财露出了然的神情。 “我懂，我懂，那几个男的也是咱们出吗？” 看到旺财猥琐的笑容，张扬气的再次抬脚。 “你懂个屁，这些人都是女真那边部落的人，算是客人，咱们不能怠慢了，懂？” “懂，我懂，我一定不会到处乱讲的。” 旺财挨了一脚，急忙点头。 听旺财说不乱讲，张扬反而不踏实了，毕竟这家伙上次就搞砸了一次。 “那好，既然你懂了，我问你，如果有人问你这些人是谁？你怎么回答？” “我就说那是二小公爷的私事儿，我不知道。” 张扬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抬手狠狠给了旺财一个爆栗。 “你不知道个屁，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是关外的使者，记住了？” “记住了，这次真的记住了。” 旺财连连点头，可是显然一肚子疑问。 张扬也不好和旺财继续解释，毕竟周围这么多人呢，事实到时候会说明一切的，过多解释反而会引来误会，干脆让旺财带他去了那个所谓的千和居。 千和居是唐伯虎给提的字，算是张扬自营的客栈，客房几百间，吃饭的大堂也能同时容纳几百人，当然这些自然是张扬走后，旺财一手操办的，名字也是旺财按照张扬的交代去找唐伯虎取的。 看着千和居的规模比后世的五星级酒店都要阔绰，张扬满意的点了点头，以后红火了，这可是一块下金子的店铺。 因为还不到饭点，附近的人也不多，大堂里并没有多少人。 张扬作为客栈的实际拥有者，自然要巡视一番，后院是厨师们工作的地方，几十个房间里不停的有人进进出出，无一例外的冒出白气，当然也有的地方冒出来的是烟，毕竟这个时代还没有煤气灶之类的东西，做饭炒菜用的也都是灶台。 “需要改进啊。” 张扬忍不住说了一句，这样不但占用大片的地方，而且工作效率也不高，如今客人少或许还行，如果人多怕是忙不过来。 “啊？二小公爷，您觉得哪儿不合适？我让人改就是了。” “暂时还不用改，就这样，这后厨的院子是你设计的？” “不是，是一个酒店的老板按照您说的规模改的。” 旺财松了口气，急忙回答。 “哦？厨子也是招聘过来的？” 张扬问。 “嗯，按照您的吩咐，价格贴出去，做饭好的就留下了。” “你没去撬人？” 张扬有些意外也有些失望。 “啊？这个……您不在我也不好干这事儿啊。” 旺财如实回答。 张扬忍不住给旺财一个白眼，这话说的自己好像不是什么好人似的，但是撬人这种事儿，似乎还真的是自己亲自去办更合适。 这事儿也急不来，张扬于是从后厨退回到了大堂，而此时那百来号女真部落的家眷们，已经在大堂里等待了。 大多数人都变现的十分新奇，只有一个人板着脸，一脸不爽的样子。 “清吉努，你有什么不满？” 张扬直接来到清吉努面前笑着问。 “我没什么不满，只是让我和他们住在一起，我……” 清吉努还真的有些不满，因为特殊原因，这次跟随张扬回来的，只有两个男的，一个是他，另外一个则是一个五岁的小男孩，两人跟着七个女人住一个院子，那叽叽喳喳的声音，扰的他有些心烦，倘若这是在自己的部落，他一句话就能把对方撵出去。 当然他也是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被七个女人围攻了，就连那小男孩都疏远了他，这怎么能不让一直都高高在上的清吉努有心理落差？ 第九章 算术 第二百二十一章九章算术 “误人子弟而已，这句话的意思说的如果是这个意思，孔子还能成为孔圣人吗？我问你，朋友来了你一定就会开心吗？万一你刚好没钱不愿意招待他呢？又或者说这个朋友来的不是时候，你刚好生病了无法招待他呢？他来了你必须就要开心吗？” “这个？好像不会开心？” 常胜挠了挠头。 “那就对了嘛。所以说这个解释就是扯淡，道德绑架，朋友来了，我为什么一定要高兴呢？” “可是这也才显得比较君子？毕竟招待朋友，才显得仁义不是吗？” 这次连唐鸢儿也忍不住反驳张扬了。 “孔子一辈子的成果，难道就是告诉你做这些假仁义的事情吗？如果是这样，那孔子还能被称为圣人？” “那这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常胜好奇的看着张扬。 “好，咱们先说第一句，这个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句话这个学指的不是学习，而是共同的理想，就比如咱们三个有共同的理想，让大明所有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这个学指的就是这个目标，习，也不是学习的意思，而是说我们要共同的去完成他，这是一个过程，之就简单了，那就是咱们完成这个目标了，既然完成了这个目标，那么就剩下不亦说乎了，这句话意思大概是差不多的，那就是大家可以一起庆祝了，懂了？” “虽然你的话很对，但是怎么感觉您说的这个才是歪理呢？” 唐鸢儿觉得张扬的话是没错的，可是和这句论语联系起来，怎么感觉就有点儿牵强了呢？ “话对，才是对，如果是废话，还有什么价值？而且这些字你可以翻古籍嘛，古籍里肯定有类似的意思的，咱们看字要结合当时的情况，孔圣人面对的可是割据一方的诸侯，这些人，你让他们学习要记得重复？难道他们记不住的东西自己还不懂吗？所以我这个才是正确的意思。” “那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呢？”常胜问。 “这个？” 张扬想了一下，似乎自己被朱熹荼毒也不浅，因为刚才的论断，他是后世刷短视频刷到的一个后世主播的注解，感觉非常有意思，可是现在想起来似乎这一句自己似乎没记住。 不过后世很多人对于王阳明对论语的注解很多都十分赞同，于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这个我就不给你们解释了，我倒是想起个人来，如果把这个人喊来的话，想必整本论语都能有比较正确的认识了。” “哦？谁啊？” 常胜和唐鸢儿惊喜的看着张扬。 “应天府兵部尚书，王阳明。” 后世对王阳明知行合一的心学是十分推崇的，而且这位大家对亚洲的影响因为孔子的论语被曲解的缘故，在国外流传开后，甚至要比孔子的名声地位还要高，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我知道。” 常胜眼前一亮。 “哦？你知道？” 张扬有些意外。 常胜点了点头，满脸崇拜。 “我听人说王阳明打仗十分厉害，而且本人也是个高手，他似乎还有一套自创的剑法，只可惜上次他来京城，我都没见过他，对了，将军，王阳明不是去拜访过英国公吗？您当时应该见过他？” 张扬想了想，有种不太妙的感觉，按照王阳明来京的时间算，应该是去年的事儿，今年他应该在家为自己的父亲守制，如果当时是之前那个混蛋张扬和王阳明接触的话，恐怕双方之间的交流应该是不太顺利，毕竟以之前的品性来看，不可能入的了王阳明的法眼。 想到此张扬有些不踏实了，也顾不得去找莲香，急忙让常胜去喊旺财，这件事儿他必须搞清楚，而王阳明他一定要请过来，这可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常胜自告奋勇去喊旺财，而上完一节课的各个老师们也从学堂里走了出来，而刚才讲解论语的竟然是唐伯虎。 “老唐？” “大人。” 唐伯虎如今对张扬是十分敬重的，不悲不喜，很正式的给张扬弯腰行礼。 “不必客气，刚才是你给学生们讲的论语？” “是的，学堂的老师们对于论语见地不深，莲香让我讲给孩子们听的。” “效果还行？” 张扬问。 “还好，大家都十分珍惜大人给的机会，听的都很认真。” “哦，你先和我去莲香那儿，我有个事儿要宣布。” 张扬说完就去了校长的办公室，来到门口才发现莲香的门口已经提上了一副字，看那龙飞凤舞的样子，应该是唐伯虎的杰作无疑了。 “宁学居？啥意思？” 张扬停下脚步问。 “莲香校长说让我起个平静一些的名字，故取了宁静致远的意思，和学习的意思，献丑了。” 唐伯虎很是有些自得的捋了捋胡须。 “的确是献丑了，以后你还是注重画画就好，起名字这些还是大家商量的好，这个宁学居就先这样。” 看到张扬有些‘不满’唐伯虎的胡子，忍不住抖了三抖，这个张扬还是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自己留啊。 “大人，您回来了？” 莲香看到张扬进来，急忙站起身，小小的身子，站起来才和其他几个人坐着差不多高。 其他人也看到了张扬急忙行礼。 “大人。” “嗯，暂时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你们先出去，我和莲香有事儿要商量。” 看到其他几人离开，张扬才问莲香在干什么？ “您不是说让我们整理一下学生要学的东西吗？我们就是在制定教材呢。” “哦？九章算术？” 莲香懊恼的点了点头。 “是啊，这个暂时还没开始教，因为这个有点儿难，所以我们再商量，有什么简单的方法，能更好的给学生们教学呢。” 张扬对莲香负责任的态度，很是满意，拿过一张白纸，直接在上面写上了0-9九个数字。 “来来，我教你点儿简单的东西，你看好了啊这个对应的是一，这个对应的是二，这个对应的是三，”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二小公爷如今可是回来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二小公爷如今可是回来了 “那这第一个是什么？” 莲香好奇的问。 “这个就是零，代表什么都没有，而且这个十可以这么写。” 说完张扬写了个10，然后又在后面写出了11-20 “这个就是十一，十二……这个是二十。” “大人，这么写的确简单很多，可是九章算术可不是这么简单的，里面还有其他的很多东西的。” “你别急嘛，学堂里的孩子们不是还没学过吗？这个就和我教给你的拼音是一个道理，你理起来可能有些难度，但是只要你理清楚了，那么这一套数字可要简单的多，我现在教你加减法。” 会九章算术的莲香，对于张扬这一套数字的接收能力非常强，毕竟人家可是学霸，很快莲香就听的津津有味。 “嗯，然后呢？” “这个是乘法，这个乘法在九章算术里我看看啊，叫啥……” 张扬翻开九章算术一边问唐鸢儿，一边给莲香解释，很快莲香强大的犹如计算机的小脑袋就把两种结合到了一起，而眼神也是越来越亮。 “大人，您简直就是天上派下来的神仙，这么算就简单的多了。” “这个许多其他国家的人已经在用了，不是我发明的，等以后合适了我给你找几个真正的数学家回来，他们懂的可多着呢，你先把这一套数字搞清楚，再结合九章算术，以后就教这个，平时这个加减乘除应该也够用了。” 都是些孩子，张扬也不能寄予厚望，毕竟他脑子里记得的东西也不多，谁让他不是学霸呢？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是引导作用而已。 “你这些符号哪儿来的？” 唐伯虎看着那些数字，只觉得是鬼画符，但是莲香快速的算出的数字，唐伯虎和汉字对比一下，竟然完全正确，这简直就颠覆了他的认知，这种简单的符号，简直不要太好用了。 “听来的啊，怎么？唐老也想学？” “哦，我就不学了，年纪大了，也没精力学，不过大人有句话莲香说的对，您真乃神人也。” “行了，你就不要夸我了，对了，莲香，你先别琢磨这个了，我有件事儿和你讲。” 莲香恋恋不舍的从白纸堆中抬起头来，可是眼睛依然盯着那些数字。 “大人什么事儿？” “论语的事儿，论语先不要教了，你就教些散文什么的就好，唐老不是会写散文吗？就让他写些散文当教材好了，尽可能的让大家多认得字就行了。” 一听不让教论语了，唐伯虎和莲香都有些吃惊。 “为什么？” “因为朱熹误人子弟，他的版本不要再教了，我有更合适的人选，等我把人找来了，到时候就教他的版本。” 一代大家从张扬嘴里说出来却成了误人子弟，莲香和唐伯虎看张扬的眼神就像看怪物。 当然什么话从张扬嘴里说出来都不意外，所以两人瞬间就释然了，可是两人却好奇原因具体是什么？ “大人，您说朱熹的论语注解的不对？难道您有新的言论？”唐伯虎问。 “既然二位问了，那么我问你们，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朱熹是如何注解的呢？” 张扬问了，莲香和唐伯虎对视一眼，莲香率先发言。 “这句话的意思是，人如果没有长远的考虑，必定会有近的忧愁。” 张扬点了点头。 “好，那我问你如今天大明子民六千万，他们都会有长远的考虑吗？” “那怎么可能？” 唐伯虎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既然这么多人都没有远虑，那他们难道都有近的忧患吗？” 张扬这一问，直接把莲香和唐伯虎问懵逼了，如果说有近的忧虑，应该也是天灾和大明朝廷造成的？和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呢？ 莲香满脸求知欲。 “大人，你就不要绕关子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们。” 张扬很是高深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句话的意思，被曲解是因为你们把远和近的意思搞混了而已，在这里远和近并不是指的是距离亦或者时间，不是说物理的距离，也不是过去和未来的远近，大概说成多和少更加贴切一些。” “我给你们重新解释一下这句话，一个人如果没有为当下的生活积极努力的付出，那么不久的将来他将会面临着忧患，这是一个正确的因果关系，是让人积极努力的，而不是为虚无缥缈的忧患而自寻烦恼而已，懂了吗？” 莲香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懂了，大人的话似乎更有道理，可是你不是说远和近都比作多少了吗？那你为什么还说将来呢？这个将来又是解释的那个字呢？” “这个很自然的事儿嘛，不用有那句话，只要有因果即便没有这个将来也说的通啊，你看，如果一个人没有为当下的生活积极努力付出，那么他会面临忧患，只是按照这个因果论他的时间不是很固定而已，毕竟这句话其实的意思就是佛家所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嘛。” 唐伯虎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说，老夫也懂了，看来这句话似乎这样来讲更有道理一些，也罢这论语我不教了，还是等您亲自教学。” 张扬就记住那么两句，他自然不可能成为老师，这两句他就已经解释的磕磕绊绊了。 “这个我到时候自然会找人来教，暂时停下就行了。” “大人，您要找谁啊？难道您刚才的话就是他解释给您的吗？” 莲香崇拜的看着张扬，如果是本人来，她一定要好好请教。 “差不多，这个虽然不是他悟的，但是却和他的理解出入不大。” 张扬话音刚落，常胜就带着旺财回来了，而旺财身后还跟着几个厨子，手里拎着食盒。 “大人，稍微耽误了一点儿时间，我让人把饭菜带来了。” “别放这里，我们去饭堂吃，别把这里弄脏了。” 莲香对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还是十分在意的，急忙把人拦住。 “莲香大校长，二小公爷如今可是回来了，我要听他的。” “这里是学堂，我都得听莲香的，让你去饭堂就去饭堂哪儿那么多俏皮话？”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继续讲 第二百二十三章你继续讲 一行人到了饭堂，旺财让人把饭菜放好，摆好碗筷，一直等其他人走了，张扬才开口问。 “旺财，我问你个事儿。” “二小公爷问。” “是这样的，去年王阳明是不是去过府上？我记不太清了。” 张扬问完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没错，因为旺财瞬间露出了不忿的神情。 “二小公爷，这种小人物，你理他干什么？” “你把当时的事儿给我讲一遍，记住了不能有任何纰漏。” 张扬郑重的模样让旺财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开始讲述，只是口气中则是把王阳明贬低的一文不值。 “当时老爷在家，听说了这个人很有能耐，于是就请他去府上做客，这家伙满口胡说八道，惹的老爷很不开心。” “然后呢？” 张扬问，如果事情只是这个恐怕问题不算很大。 “然后小公爷就有些不满了，和王阳明探讨起来，结果却被那王阳明胡搅蛮缠，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哥？” 张扬又问。 “对，就是小公爷，但是老爷和小公爷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好发作，但是二小公爷可不会惯着他。” “卧槽。” 张扬忍不住再次爆了粗口。 “二小公爷，怎么了？” 旺财吓的停止了述说。 “没事儿，你继续讲。” “哦好，然后您就带着我还有招财，借口有事儿出去，就躲在了门口等那王阳明出来，可能是觉得没脸待下去了？他很快就出来了。” 说到这里，旺财义愤填膺的狠狠的挥了挥拳头。 “二小公爷身先士卒，冲了上去，就要给那王阳明一个教训，您先是一个鞭腿直接将王阳明铲倒在地，然后您骑在他的身上，对着他的脸就是左右开弓，直打的王阳明哭爹喊娘……” 张扬越听越离谱，自己的体格他最清楚，而且以王阳明敢怼自己老爹和大哥的气度，怎么可能会惯着自己，任由自己欺负他？最多也只是不理会逃走罢了。 “给我闭嘴，你真当我一点儿都不记得了不成？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让人把你吊起来抽，给我说实话，一个字都不许撒谎。” 旺财以为张扬真的记得，干笑两声。 “您记得我就不用说了？这里这么多人呢。” 张扬有些哭笑不得。 “都是自己人，怕什么？你难道还怕我丢人不成？说……” “好，您第一个冲上去，那王阳明实在是不懂事儿，一个侧身躲过二小公爷的攻击也就罢了，竟然补上一脚，直接就把您踹趴下了，我们一看好家伙，在京城谁敢这么对您？于是我们一拥而上……” “结果全被打趴下了？” 张扬问。 旺财干笑着摇了摇头。 “也没有全趴下，咱们的人倒了有一半，老爷就出来了，老爷不让动手我们自然不敢，于是老爷就把那王阳明放走了，然后让剩下的人就帮咱请大夫去了。” “我很惨吗？” 张扬的确觉得有点儿丢人，三十来号人，打人家一个，还被放倒了一半儿。 “也不是很惨，那王阳明他敢真的动手，那就是他不想活了。” 看到旺财那笃定的样子，张扬只觉得更加丢脸，但是这样一来，请王阳明恐怕不会很顺利啊，这样一位大家，如今理论已经成型了，如果放弃也太可惜了。 “行了，你也坐下吃饭，顺便你把最近的工程进度给我汇报一下，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改正的，如果没有，我打算去应天府一趟。” 旺财汇报了一下，张扬就觉得暂时不能走了。 “你不是说一切都正常吗？咋又没钱了？” 张扬很是郁闷。 “二小公爷，这不怪我啊，王姑娘那边烧钱的速度实在是……药物研究所的支出一直都占总支出的三成以上，要我说，咱还是别搞了，卖药我看也赚不到多少钱。” 张扬白了旺财一眼。 “你懂个屁，行了，钱的事儿我再想办法，对了这些厨子有没有从宫里出来的？” “这个没有，都是我花钱雇来的，手艺不行吗？” 旺财小心翼翼的问。 “不是手艺不行，是没有知名度，我想找个御膳房的来撑撑门面，到时候也是一个好的宣传嘛。” 钱的事儿还得去找皇上，毕竟陆文如今还没回来，羊皮什么的也没有运回来，就算运回来，估计让陆文帮忙做好衣服也要好久，所以还是先借钱来的更快。 吃完饭张扬就带着常胜和唐鸢儿往皇宫去了。 白天刚怼了嘉庆和百官，张扬这一去还是有点忐忑的，不过通报后，很快就有太监出来让张扬进去，这倒是让张扬松了口气。 进了皇宫，刚好是中午，嘉靖皇帝在用膳，荣祥公主也在场，兄妹二人倒是有说有笑，直接把张扬晾在了一边儿。 “皇帝哥哥，张扬应该也没吃饭？要不赐座给他？让他也尝尝？” 嘉靖皇帝直接把荣祥公主的话忽略了。 “你刚才讲到哪儿了？你们去的那个部落叫什么名字来着？” 荣祥公主知道嘉靖皇帝似乎在责怪张扬，也不好再要求，只得陪嘉靖一起不理会张扬。 “是叶赫部的一个部落，那个女孩叫海兰珠，这次也跟着我们回来了，应该是在小杨庄？是吗张扬？” “是的。” 张扬急忙回答。 嘉靖皇帝头也不抬。 “哦，跟着回来了啊，这个女孩倒是有趣的很。” “皇帝哥哥想见，就让张扬把人带来就行了啊，其实海兰珠很漂亮的。” 一听那句话都不离张扬，嘉靖皇帝有些无奈，瞬间也没了什么胃口，抬头不满的看向张扬。 “说，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事儿啊？” “皇上，其实这次来有三件事儿，第一……” “你事儿倒是不少，一开口就是三个要求，你不是觉得朕识人不明吗？怎么？你觉得提这么多要求我能答应？” “皇上英明，皇上明鉴，我当时也是为皇上好啊。” “哦？为我好？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对朕好？你说朕识人不明，朕还得谢谢你不成？” 第二百二十四章 掩耳盗铃 第二百二十四章掩耳盗铃 “皇上，这些文武百官着实不像样子，竟然敢为难您，我自然要狠狠的替您教训他们一顿。” “你觉得朕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嘉靖皇帝不满的看着张扬。 张扬急忙摆手。 “当然不是，皇上大度，但是我看不过去啊，所以必须要抨击他们。” 嘉奖皇帝点了点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朕知道你此次东征有功，但是你的行为也的确是触碰了百官的底线，不但无视朕的圣旨，更是把朕派去的崔宁给下了大牢……” “皇帝哥哥，那是我干的，和张扬无关。” 嘉靖皇帝皱眉看了自己妹妹一眼。 “这是政事，你一个公主就不要插嘴了。” 荣祥公主想要反驳，却没能说出口，毕竟从唐开始，女子不能参政几乎是各个朝代的铁律，而且大明有律公主只能下嫁平民，张扬如今虽然也是平民但只要他的老爹是英国公，那么两人的婚事就绝对不会被看好的，也是不符合规矩的。 嘉靖皇帝看到荣祥公主安静了，这才继续训导张扬。 “而且不止如此，你还私自开放边市，别以为把名头安在清淳的头上，我们就不知道是你干的，你这是掩耳盗铃……” 嘉靖皇帝越说越过瘾，足足怼了张扬五分钟，只觉得全身舒坦。 “你现在可还有话要说？” 张扬没脸没皮的把训斥完全接下，此时只是诚恳的看着嘉靖皇帝。 “皇上，草民的确是没什么说的，不过草民的确是有困难啊，您总不能真的希望我破产？帮帮忙嘛，下次你不爽的时候，还喊我来，保管让您训的舒舒服服。” 训了张扬一顿，嘉靖皇帝的心情也好了很多，竟然忍不住笑了。 “你呀，算了，朕也懒得教训你了，毕竟有英国公在，还轮不到朕替你操心，说这次又打算拿多少钱？” “皇上，再拿十万两，药物研究所一旦盈利，我肯定还。” “拉倒，几十万下去了，我也没见药物研究所有什么成果，不过京城的百姓口碑倒还不错，这钱朕借的心甘情愿，十万就十万。” 看到嘉靖皇帝这么痛快，张扬自然不忘恭维。 “皇上大爱，不过除了这件事儿我还有两件事儿。” “你倒是会顺杆上爬，说来听听，如果是过分的要求，朕可不答应。” “第一，我想从您这儿要一个做饭的。” “嗯？做饭的？” 嘉靖皇帝诧异的看着张扬。 “是的，您看看御膳房是不是有年纪大的，您准备换的？我的大饭堂刚开张，想请个帮忙过去教学的。” “御膳房？什么意思？” 嘉靖皇帝一脸茫然。 “就是给您做饭的，这些不都是御膳房做的吗？” 嘉靖奇怪的看着张扬。 “你倒是会起新名词，你说的是光禄寺？” “啊？哦，对，光禄寺。” 张扬脑海中只记得御膳房，还真没仔细了解过具体是哪个机构给皇帝做饭的。 “光禄寺最近似乎还真的需要调换忍人手，既然你开口了，那几个上年纪的，你就带走，这事儿光禄寺的寺卿已经不是第一次提了，朕也准了，只是那些人还没有合适的安排而已，你愿意带走倒是替朕分忧了。” 一听有好几个，张扬顿时大喜。 “有几个我要几个，待遇也不会太差。” “挖人挖到我这里的，你还是第一个，等会儿你自己去光禄寺自己去要人，他们会给你的，还有一个呢什么条件一起说了，免得你又来烦朕。” “是这样的，皇上，我大学堂也缺人，我觉得王阳明这个人不错，您看……” “王明阳去年父亲病故，如今正在守制，现在也不过过去了十五个月而已，还差一年，怎么？你想打他的主意？” 嘉靖皇帝对王阳明的感觉不是很好，去年调任到京城，见了一面也不过给了对方一个闲职，后来因为平叛有功的缘故，这才又提拔他做了应天府的兵部尚书，直接调离京城，派去了应天府。 在嘉靖皇帝的眼里，王明阳和张扬倒是有几分相似，那就是能力是有的，可是有时候就是有点儿不太听话，和百官的关系倒是如出一辙，那就是非常的僵。 “皇上，大明守制二十七个月，只是说不许婚娶，不许为官上任，但是没说不能讲学嘛，只要您同意就行，您说呢？” “倘若朕下旨让他来，恐怕多有不妥，毕竟守制期间朕不能让他背上不孝的名义，这样，你自己去请，他如果同意了，朕自然不会多加过问。” 已经不打算重用王阳明，既然张扬愿意挖走，和厨子们一起挖走就是了，也省的自己为这事儿为难。 “多谢皇上。” 三件事儿都轻松解决，张扬很开心，急忙告退迫不及待的跟着太监去要人了。 光禄寺的寺卿名叫赵烃，看到太监领着张扬来找自己，顿时板起一张臭脸。 张扬一看还真遇到熟人了，这家伙上午不也在人群里吗？ “赵大人。” “大人当不起，我就是在谁面前称大人，也不敢在二小公爷面前自称大人呀，您说呢？” 张扬一看对方竟然还摆起谱来了，干脆把笑容收了起来。 “也对，你就是一个管做饭的，我叫你大人简直就是看不起你。” “你……张扬，你不要太过分，而且这里可是皇宫重地，还轮不到你来撒野。” “撒野？我看你才撒野？别以为我如今没了官职我就怕你，小心我揍的你老婆都不认识你信不信？” 看到张扬撸袖子，太监急忙阻拦。 “二小公爷，赵大人，这又是何必呢？您二位都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要是闹将起来，那不是给皇上添堵吗？” 张扬冷哼一声。 “我是来为皇上分忧的，不是来受这厨子鸟气的，别说我不给他面子，我就是给他也得接着不是？” “哼，我用不着你张扬给的面子。” 赵烃冷哼一声，自己可是光禄寺的寺卿，正儿八经的三品官，结果被张扬这个混蛋说是做饭的？祭祀等大型活动可都是自己操办的，这样一份神圣的职业，被张扬如此污蔑，他怎能不气？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好的很 第二百二十五章好的很 “好，好的很，你不要脸那就拉倒，我张扬这就走，你最好别跪着来求我。” 看到张扬转身就走，太监一脸郁闷的看着赵烃。 “赵大人，您怎么如此鲁莽，您和他顶什么杠啊？” “今日朝堂上，他将我们骂的体无完肤，我何必要给他好脸色？就是英国公在这儿，我赵烃也不怕他们。” “那你可知我们来是干什么的？” 太监问。 “干啥的？难道是皇上派他来的？” 赵烃问。 “可不是吗？皇上听说张扬要厨子，光禄寺这边不是刚好要换一批人，那批人还没做好安置吗？所以就让张扬来把人接走，这样也能省下好大一笔安置的费用，可你倒好，一来就给人脸色，你……哎……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啊？” 赵烃一下子愣住了。 “你怎么不早说？” “你们倒是给我说话的机会啊，一见面我还没说话呢，你们就嚷起来了，让我如何是好？” 赵烃心里郁闷，暗骂这太监磨磨蹭蹭，如今张扬估计都要出皇宫了，这家伙才把事情说明白。 但是张扬如果是来接人的，而且还是嘉靖皇帝的意思，要是让张扬就这么离开，他还真的没法交代，叹一口气也只能追出去。 张扬走的并不快，他不是那种赌气的人，而且他必须给对方一个机会，可是走出很远了都没见人跟上来，也忍不住抱怨。 “怪不得大明没落，有这些迂腐的书呆子，不没落才怪。” 刚刚抱怨完，身后传来了赵烃的声音。 “二小公爷留步。” 张扬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赵烃摆出一副生气的模样。 “怎么？这是把那太监甩了要和我单挑不成？” 赵烃急忙赔笑。 “二小公爷，刚才的话，多有得罪，还请你不要怪罪，您不是来接人的吗？我这就带您去。” 张扬冷哼一声。 “去？我为什么要去？你让我走我就走，让我回去我就回去，怎么？你当官的就牛啊？” 赵烃被怼的很不舒服，却只能陪着笑脸。 “二小公爷，刚才的确是误会，误会啊，我以为您是过来骂我的，所以才……还请您不要在意。” “我现在还真就在意了，所以您还是请回。” 赵烃一听张扬要走，顾不得自己文人的傲骨，急忙上来拦住张扬。 “二小公爷，刚才是我不对，您朝堂上对我一番教导，我现在才回过神来，现在只觉得如果没有您的教导还不知道我要在错误的路上走多久呢。” 张扬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卧槽，改变这么快吗？刚才还一副不爱搭理自己的模样，转眼就说自己骂的好了？ 看到张扬停下，赵烃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二小公爷，我知道大家一直对您有所误会，但是那也是他们无端猜测而已，如果您真的如同他们说的那么不堪，皇上和中堂大人，还能支持您不成？您说呢？” 张扬更加惊讶的看着赵烃，这家伙一点儿都不傻啊，连皇上和杨廷和偏向自己都看的明白，可是这些家伙既然知道皇上和赵烃支持自己为何还故意诋毁自己呢？ 不等张扬想明白，赵烃直接给了张扬答案。 “二小公爷，我不过就是一个安排皇上各种祭祀和平时膳食的官吏，我能有什么能力啊？我说那些话不过就是跟着大家一起说罢了，毕竟如果我要是不跟着说，我以后的日子可是很难过的啊。” “很难过？” 张扬终于开口了。 可能是觉得张扬有些意动，赵烃急忙点头。 “对啊，您想啊，大家都那么做如果我不做的话，岂不是要受到排挤？所以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张扬若有所思。 “如果你这样说的话，这朝堂上的人还真该换一换才行。” 张扬这句话差点儿就没把赵烃吓的蹲坐在地上，朝堂百官，你说换就能换的？别说你只是一个半继承位的一个公爷，就算你是皇上这种事儿你也不能做？ “你觉得该换吗？” 张扬看到赵烃忽然不说话了问。 “这个……” 赵烃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好，如今朝堂上百官，上有六十岁老臣，下有十八岁新晋的侍郎，都换了？他说了也不算啊。 “怎么？难道你觉得不该换吗？” 赵烃狠狠咽了口唾沫。 “二小公爷，您博览群书，懂天文知地理，您说该换自然是该换，可是这话也不是我一个做饭的说了算的啊，您说呢？” “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这话我还得禀明皇上才行。” “是啊，那光禄寺的人？” 赵烃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委曲求全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吗？ 张扬煞有介事的看着赵烃。 “光禄寺的人我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要的，我问你，现如今光禄寺做饭的都有什么菜系？” 赵烃一下子愣住了。 “菜系？” “对！菜系。” “菜系是什么？” 赵烃满脸迷茫。 张扬也有些尴尬。 “就是各地的小吃，比如说就是你们各个官员之间因为地域原因形成的派系。” 赵烃一听冷汗都下来了。 厨子里的确有各个地方来的厨子，而这些人也都培养着自己的接班人，目的嘛，自然不言而喻，那就是尽量维持自己在光禄寺的地位。 如果算起来这里面倒是可以有王系，李系，张系，可是这些系列张扬是怎么知道的？这事儿就连他这个光禄寺的寺卿都不是十分清楚。 “派系啊？” “对，派系。” “这个……” 赵烃犹豫了。 一来自己也说不清楚，二来如果说错了，张扬还会带人离开吗？毕竟他筛选出来的人，除了年纪大的，就是那些没送过礼的了。 “怎么？难道赵大人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张扬看到赵烃犹豫，又是好奇，又是无奈，不过就是一群掌管皇上做饭的，和皇家祭祀的，这都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不成？ “当然没有，不知道二小公爷想要的是哪个派系的呢？” “各个派系都来一点。” 张扬不明所以想了想说。 “一个派系来那么两三个就行。” 第二百二十六章 菜系 第二百二十六章菜系 “每个派系都来点儿？” 赵烃一脸迷茫的看着张扬，不知道张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难度？那就算了。” 说完张扬扭头就走。 赵烃岂能让张扬就这么离开？忙不迭的跟了上来。 “二小公爷，您别生气，别生气嘛，我现在就给您带人好？” “这还差不多。” 张扬冷哼一声，他自然不会就这样走了，否则自己的大饭堂岂不是少了很多优质的厨师？ 跟随赵烃去了光禄寺，里面依然在忙，人来来回回很是热闹。 “咦？皇上不是在吃饭了吗？怎么还在忙？” 张扬有些好奇的问。 赵烃此时心里正想着要怎么重新安排人给张扬，有些心不在焉。 “哦，现在是给皇宫的其他人员，做的饭食。” “嗯，不错，挺香的，要不你先带我四下看看？” 光禄寺作为皇家饭食的发源地是皇家重地，自己带张扬过来找人已然是坏了规矩了。 再结合张扬以前的那些荒唐事儿，赵烃自然不敢让张扬去做饭的地方。 “二小公爷，这个就不必了，咱总得避嫌不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儿……” “你难道是怕我给饭菜里下毒不成？” 张扬忍不住斜了赵烃一眼。 赵烃心道，我还真就怕你这个，但是脸上却依然带着笑容。 “二小公爷哪里话？我怎么能那么想您呢？只是规矩在那儿，我也不敢违背啊，您稍等我这就去把人给您带过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张扬也不好继续坚持，点了点头，坐下等待。 因为现在做的都是宫女，太监等人的饭菜，所以很多人其实是不必忙的，不一会儿赵烃就带来了几十个人。 “二小公爷，这些就是这次要裁减的人员了，您看……” 张扬看着面前一群人，年纪大的有五六十岁，而小的还有十几岁的，感觉有些奇怪。 “赵大人，你们光禄寺裁减人员，难道没有什么条件吗？” “这个……一来是看年龄，二来就是看能力了，这些年纪小的不适合也在这次的裁减之列。” “这样吗？” 张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看向台下的一群人。 “你们都是什么菜系啊？” 张扬这句话把一屋子的人都问懵了，尤其是赵烃第二次听这句话，总觉得有些别扭。 “咳咳……别以为你们的那点儿破事儿，皇上不知道，今儿二小公爷就是来带你们离开的，现在你们还不如实招来？到底属于哪个派系的？” 赵烃一句话，把下面一群人吓的不轻，呼啦啦跪下了十分之七。 “大人啊，我们真的没有拉帮结派啊。” “赵大人，我们冤枉啊，您看在我们马上就要离开皇宫的份儿上，您就饶了我们。” “求赵大人开恩，求二小公爷开恩啊。” 此时依然站着的几个人，却是对赵烃怒目而视。 “赵烃，你这狗官，你不就是不想给我们安置费吗？何必做出此等事儿来？” “我李钟在皇宫做了一辈子饭，如今到老了，不中用了，只求这一份安置的费用回家安家置地，赵烃你如此做，难道就不怕皇上知道了，摘了你的乌纱帽吗？” “赵烃，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给我们扣帽子？” 赵烃气的胡子直抖。 “好一群刁民，你们的安置一直都没有执行，那是皇上心疼你们，安置费用一直也没商量出结果来而已，你们倒好，不但拉帮结派，还胆敢如此污蔑本官。” 张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问了一个问题而已，场面竟然如此火爆，急忙摆手制止。 “大家都不要着急，我不过就是问问你们都擅长做什么菜而已，你们这又是何必呢？大家也不要害怕，我这次来就是替皇上安置你们的，之所以问你们这个问题，也只是想让自己的人手更加全面一点儿嘛。” 张扬这么一解释，所有人都懵了。 “问他们擅长做什么菜？”赵烃问。 “擅长做什么菜，和派系有什么关系？”中年人问。 张扬现在算是听明白了，这些家伙都误会了，有些无奈的开始解释。 “没什么派系，我其实就是想知道大家都擅长做什么而已，现在你们就只说会做什么？什么做的最好我也好给你们承诺佣金，愿意的呢？就和我走，不愿意的呢？就留下等待皇上的安排而已，屁大点儿事儿，搞的好像我要杀人似的。” “二小公爷是这个意思？” 赵烃尴尬的问。 “对啊，不然你以为呢？” “那您说的菜系？” 赵烃咽了口唾沫，死死地盯着张扬，他现在甚至怀疑张扬是故意来整自己的。 “比如北京菜啊，山东菜啊，四川菜啊，这些都可以算是一个系列嘛，这就叫菜系。” 赵烃差点儿没气死，你就直接问地方菜不就可以了吗？还搞什么派系，这一顿紧张，还以为是皇上又给了张扬什么秘密的任务，来整顿光禄寺呢。 “好，那您继续问。” 赵烃不打算和张扬纠缠了，现在越快把这家伙打发了越好，省的让自己跟着难受。 “你先说说你最擅长做什么？” 张扬干脆从左到右开始询问。 “我是王师傅的学徒，平时管烧火的。”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回答。 “烧火的？那你呢？” “我是负责切菜的。” “嗯，你这个有点儿技术含量，你刀功如何？” “这个？” 厨师有些犹豫的四下张望。 “有什么难处吗？” “说不是很清楚，如果能实际演示一下，应该就能够明白了。” 看到张扬看向自己，赵烃很是识趣儿的让人去拿了案板菜刀和胡萝卜过来。 那人也不客气，看到东西来了，直接开始动手。 胡萝卜去皮，切丝，看着那一根根同样粗细的胡萝卜丝，拿在厨子手里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状态，张扬叹为观止，忍不住对着那人竖起一根大拇指。 “不错，不错，下一个，你最擅长什么？” “回二小公爷话，我擅长的是做汤，这个不是很容易演示。” 本友！ 第二百二十七章 咱到底去干啥？ 第二百二十七章咱到底去干啥? 三十多个人，能演示的都演示自己的能力，其中好几个都能把萝卜雕刻成花的形状，这让张扬大开眼界，后世这种刀功，他也只是在手机视频上见过而已。 “不错，我很满意，现在你们随我回去，食宿全包，待遇还是按照你们在皇宫的待遇发放，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一听待遇不变，一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二小公爷，此话当真？” “当然，既然光禄寺不要你们，我要你们，咱们现在就回去，刚好今天晚上我就要举行一个晚宴，只要你们能拿出自己的真本事，涨工钱也不是不可能的，怎么样？” “我愿意。” “我也愿意。” “多谢二小公爷。” 看到大家都十分满意，张扬让一群人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再次等人聚齐，这才和赵烃告别离开，而赵烃一直目送张扬带人离开很远，这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带人出了皇宫，张扬也看的出这群人那个四十岁的中年人是带头的，于是故意不骑马和对方并排走着，这种待遇自然让对方受宠若惊。 而经过询问张扬也越发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你的意思是你们裁员并不是你们做的东西不好吃，而是不太符合如今皇上的胃口？” 中年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是啊，先皇在的时候，我是宫中主厨，那时候赵烃岂敢和我这么说话？只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才四十岁就不得不离开皇宫了，倘若不是二小公爷收留，我等也只能去京城找铺子谋生了。” “那你在皇宫里一个月多少月俸？” “如今月俸银钱五百文，粮五石。”李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那最高的时候呢？” 张扬知道宫中主厨领的可是六七品的俸禄，不可能这么低。 “最高的时候，也不过银钱三两，粮八石五斗。” “哦，也就是说折合银子十一两五对？” “差不多，宫里都发银子的时候的确是这么多。” “那你带着的这些人，你都了解吗？” 李钟多少有些尴尬。 “其实不瞒二小公爷，本来我手下人也是不少的，跟在我身边的人最多的时候也有五六十人，当时可以说是李系，本来这次裁减人员，除了个别巴结赵烃的，大多都是这些人，但是今天不知道怎的，赵烃从各个派系分别找了一些人过来，所以现在这些人只有少一半是和我相熟的。” 说这些话无疑是坦白了光禄寺派系的事情，但是既然张扬以后是自己的老板了，自己也不属于光禄寺了，这些话还真的没什么不好说的。 “噗……还惦记着派系的事儿呢？既然不熟那就暂且再说，不过我保证大家最低都是和皇宫里一样的待遇，今天晚上呢？就是你们大展身手表现自己的时候，只要做的好，再涨工钱也不是不可能的。” 回到大饭堂，张扬直接把这些人交给了旺财，同时把李钟提拔为了大饭堂的堂主，专门负责后厨的所有事务。 “二小公爷，我一定不会辜负您。” 一来就受到如此重用，李钟感动的热泪盈眶。 “哈哈，你别高兴的太早，今天晚上可是大挑战，看到外面的一百张桌子了？我要你做一百桌的饭菜，傍晚的时候开始，持续一个晚上，有问题吗？” 李钟竟然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二小公爷放心，皇上举行祭祀的时候，几百桌的饭食我们也是准备过的，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那就好，记住了菜的样式越多越好，中间呢会拼出十张桌子来，到时候那儿就搞个满汉全席，有问题吗？” “这个……” “有难度就差不多就行了，并不一定非得要全。” 张扬也不是不懂，很多菜按照古代的做法都是需要沉淀的，一下子让李钟搞满汉全席也的确是为难他了。 “小人尽力。” 李钟的态度张扬很是满意。 “旺财，去取三千两银子过来让李钟购买今晚需要用的食材。” 张扬的话把旺财吓了一大跳。 “二小公爷，三千两？太多了？” “你懂个屁，这样下去大饭堂连支撑都做不到，今天这是一场关乎大饭堂前途的战争，三千两我还怕不够呢。” “够了，足够了。” 李钟有种千里马遇到伯乐的感觉，自己才刚来，张扬就敢把三千两银子的活动交给他，这种信任是他在光禄寺都不曾有过的待遇啊。 “够了，就好，还不赶紧去拿钱，等会儿你还得和我一起出去办事儿呢。” 一听出门办事儿，旺财急忙回去取钱了。 “鸢儿，你最近也累了，你就回去休息。” 看到张扬要撵自己，唐鸢儿挑了挑眉。 “你不会是要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怎么？难道我一个习武之人还不如你这个病秧子吗？” 唐鸢儿的话可谓是十分的不客气，这让李钟很是诧异，大气都不敢出。 “不是，我这不是体谅你吗？再说了我这次去是见京城的那些纨绔子弟，如果你去了，你这么漂亮，他们都把注意力放你身上了，那我的计划不泡汤了？” 没有哪个女人不愿意被别人夸漂亮，唐鸢儿也是如此，见张扬这么说，娇哼一声。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带上常胜好了，我去找莲香玩儿。” “嗯，好，要记得开心啊。” 唐鸢儿离开不久，旺财就带着钱回来了，清点数目交给李钟，旺财这才跟着张扬出了门。 常胜张扬也是不会带的，这家伙虽然如今被荣祥公主安排在自己身边保护自己，但是毕竟还是公主的人，于是张扬也把常胜打发去找莲香玩儿，带着旺财骑上自己的骏马直奔京城。 “二小公爷，咱到底去干啥啊？” “去找张俊宝了。” “找张少爷？难道又有什么好玩的了？” “当然不是，这些家伙有钱的很，大饭堂以后可就指望着他们养活了，你以为我让李钟做饭给谁做的？就是给他们做的啊。” 第二百二十八章 广发请柬 第二百二十八章广发请柬 张扬其实去找这些御厨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打着皇宫御厨的名号，吸引食客前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否则小杨庄这么远，客源就是个大难题。 很快两人就到了张府，而门口的门丁看到是张扬，则是急忙山前行礼。 “二小公爷，您来了？我家少爷总是惦记着您呢。” “是吗？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张俊宝在家？” “是的，就在后院儿，我这就带您去，少爷说过了，只要您来了，一律放行。” “这家伙倒还识趣儿。” 张扬很是满意，跟着家丁去了后院。 而后院儿的某个屋子里正传来，几个纨绔的叫喊。 “大大大……” “小小小……小……” “托马的，又输了，张少爷，您今儿的运气也太好了？” “我都输好几天了，今儿也该我赢回来一些了。” 张俊宝哈哈大笑。 “张俊宝……” 张扬进门喊了一嗓子。 张俊宝满面春风，听到有人喊自己，而声音又陌生又熟悉，急忙抬起头来。 “我说今儿运气这么好，原来是二小公爷到访，来来来，玩儿两把。” 对于赌博张扬是深恶痛绝的，不过为了自己大饭堂的前途，也为了不让几个人感觉出自己的变化，张扬还真的来到了桌子旁，而其中一个更是直接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二小公爷，我今儿运气太差，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就在我的位置?” 张扬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直接来到对方的位置，同时从旺财手里接过十两银子放在自己的面前。 “我押小。” “那我押大……” “我也押大……” “我也是大。” 看到除了自己全部押大，就连旺财都给大上放了一两银子，张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旺财，你难道不和我一起押吗？” 旺财干笑两声。 “二小公爷，难得您今儿高兴，我就不和您一起凑热闹了。” 看到所有人都押大，坐庄的张俊宝也有些不淡定了。 “喂，你们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只要张扬下注，你们这边可不能超过太多啊，那边才押了十两银子，你们这边都一百多了，咋？想坑死我吗？” 张扬越听越不对劲，怎么看这些人都是认定了自己会输似的。 “什么意思？难道这么不信任我吗？张俊宝你开，看我们怎么赢他们的。” 其他人急忙跟着附和。 “张少，您今天可都赢了六百两了，也不在乎这一次嘛，赶紧的。” “就是，难得二小公爷今儿开心。” 张俊宝拗不过大伙儿，也只能开始投骰子，而嘴上则是嘟囔着。 “下不为例啊。” 骰子停止了转动，看着四四五三个点数，张扬有些郁闷，张俊宝也有些郁闷，而除了他们俩以外的人则是个个开心的让张俊宝赔钱。 张扬不信邪，再次押了十两，而张俊宝则是把骰盅直接推给了另外一个人。 “该你了，轮流坐庄。” 这次张扬依旧押的是小，不出意外又输了，而庄家又到了下一家。 “卧槽，又输了？” 十连输的张扬有种要发怒的冲动，这也太背了？ “哈哈，知道你是来给大家发福利的，你就不要装了。” 张俊宝看到张扬气急败坏，哈哈大笑。 其他人则是纷纷把钱收起来。 “多谢二小公爷赏。” “多谢二小公爷接济。” 看到旺财也是喜笑颜开的对自己点头致谢，张扬觉得旺财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找旺财算账的时候。 “好了，不玩了，带的钱都输光了。” “哈哈，才带三百两，这可和你如今的身份不匹配啊，我这个月光从招财那儿买药就花了一百两了。” “是啊，您每个月卖那个无情摧花散不也得月入万两吗？” 张扬叹了口气。 “药店的收入哪儿够啊？算了不说这些，你们也知道我如今小杨庄正在搞建设，今儿找你们本来也不是打算来玩儿的，而是请各位去吃饭的。” “吃饭？” 几人一听吃饭，竟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怎么了？害怕我张扬给你们下毒不成？” 张扬看出几人的神色不对，有些疑惑，这些家伙以前一听吃饭，可是很积极的。 张俊宝干笑了两声。 “要不还是在我府上吃，我们家刚请了一个江浙那边过来的厨子。” “对，还是在张少爷家。” “是啊，那江浙的厨师做饭很好看的。” 看到所有人都表示拒绝，张扬板起脸来。 “看来还真被我猜对了，几位这还真是怕我给你们下毒啊？” 张俊宝急忙摆手。 “张扬，你误会了，其实也不是我们不想去，而是你最近把我爹他们给得罪了，你过来玩还好，如果要是让我爹知道我去你家，恐怕会断了我的零花钱啊。” “你们也是？” 张扬看向其他人。 众人纷纷点头。 “虽然我们也觉得二小公爷骂得对，但是这事儿怎么说呢？如果现在我们就和你出去玩儿，被家里人知道了，恐怕会很不好交代啊。” “二小公爷，你也不要太难过，过两天就好了，毕竟您可是英国公的二公子，慢慢儿总会好的嘛。” 连张俊宝这几人都不敢去，那其他人恐怕就更不愿意去了，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的满汉全席不白准备了？ “如果要是我让你们的父辈也去的话，那你们是不是就没有这方面的心理负担了？” 沉思了一会儿张扬直接看向张俊宝。 “你要是能让我爹都去的话，那我们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咱们是好哥们嘛。” 张俊宝急忙表态。 “对，如果我爹去的话，那就代表他认可你，那我肯定更没什么问题了。” “如果二小公爷能把我爹请去，那我肯定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看到大伙儿一致表态，张扬点了点头。 “张俊宝，把你家书房借我用用，现在我就要广发请柬。” “没问题，这个简单，随我来。” 张俊宝就知道张扬有办法，很是兴奋的带着张扬去了书房。 第二百二十九章 很简单 第二百二十九章很简单 张扬一开始想走的是纨绔路线，毕竟纨绔们的消费能力是比较大的，也是比较容易跟风的。 可是如今因为自己骂了百官的缘故，大伙儿都对自己敬而远之，那就得用点儿特别的手段了，否则三千两银子砸下去只能自己消化，那他张扬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怎么写？” 本来张扬想让旺财代笔的，结果张俊宝挑起了重任，让人磨好墨举着毛笔满脸期待的看着张扬。 至于原因嘛，自然是张扬干了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朝堂上把包括自己老爹在内的百官怼的体无完肤，这种事儿，足以让他们把张扬膜拜起来了，所以此时张俊宝十分期待张扬这封信到底会是个什么内容。 而想到怼人的话是由自己代笔的，张俊宝更是有些兴奋。 “嗯……你这么写，我是张扬，一直以来给各位添麻烦了，上次大家借给我钱，我十分感谢，如今手头宽裕了，自然不能忘了各位的恩情，所以特意设宴款待各位，各位可以带着家中的少爷们，一齐赴宴，至于不来的，欠条我可就不留着了，希望各位能够权衡利弊。” 张俊宝没有动笔，眼巴巴的看着张扬似乎在消化张扬的话。 “张扬，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还钱？” “也许，你就这么写就行了。” 张扬自然不可能还钱，如果都还了，那自己刚从嘉靖皇帝那儿借来的十万两不就没了吗？ “好，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张俊宝一边想一边写，还一边抬头看张扬。 “为什么？信里不都说了吗？这是对各位感恩，你家老爷子还借给我五千两呢，所以你可不能不去啊。” “噗……我才不信你是为了感恩呢，你肯定憋着坏呢，啊……写错了。” “拉倒，你还不如旺财，旺财你赶紧写，把借给我钱的那些人都写上，今儿有这些人去估计也够了。” 对于债主都有谁，张扬或许不清楚，但是旺财却清楚的很，一连写了几十封信，确认无误后，这才停笔。 “二小公爷，都写好了，没有遗漏。” “嗯，这才二十八个人，如果他们不带家眷的话，估计不太够啊。” 张扬有些犯难，这些人不带家眷的可能性非常大，虽然他提及了，但是如果都只是奔着自己还钱的话，那么最多也就这么点儿人了，这和自己的宣传目标显然是不符合的。 “那怎么办？” 旺财为难的看着张扬。 “对啊，张扬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咱们一起过去威胁一番？谁不去咱们就带着尿桶去他们门口等着，这样一来，他们肯定就范。” 张俊宝想起很久都没有被张扬带着去捉弄人了，顿时眼前一亮。 “多大的人了，眼瞅都成年人了，你还玩这种？你不害臊我张扬还嫌丢人呢。” 张扬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其实很简单啊，连俊宝的爹都去了，其他人肯定很好请的啊，只要告诉他们我爹还有俊宝的爹去了，估计别人也会跟着去？” 其中一个纨绔的话提醒了张扬。 “没错，关键时刻，还得看李少爷的，旺财你现在就给文武百官写另外一封信，就说我张扬设宴款待他们，就连吏部的张大人都会到场。” “好嘞……” 说完旺财就开始写，而张俊宝脸部肌肉却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张扬，你就算是利用我老爹，你好歹也背着我？你这也太不把我当外人了，你就不怕我告诉我爹？” “呵呵，你倒是告诉你爹就说我现在在你家呢啊。” 张俊宝瞬间怂了。 “好，还是你狠，反正我爹我也看他不顺眼，你爱利用就利用。” “你能分的这么清楚最好。” 张扬倒是有些为张俊宝庆幸，如果历史继续按照原来的轨迹前行的话，张俊宝的老爹会在三年后被嘉靖法办，而张俊宝也正是因为这没心没肺的性格，任由自己的老爹死在牢里才免受一死，勉强保住了一条小命，至于最后的结局如何，那就是张扬所不知道的了。 如果这次张家还继续完蛋，就冲两人这一起玩过泥巴的交情，张扬至少不会让这家伙饿死街头。 很快几十封信再次写好，张俊宝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喊来十几个家丁帮张扬把所有的信件都发了出去。 “你们先玩儿，我回去等着，记住了啊，我如今请的可是御厨，不去就是你们的损失。” 张俊宝一点儿不和张扬见外，露出一副鄙夷的神情。 “我总觉得张扬这家伙请这么多人就是来显摆的。” 其他人就不敢他这么放肆了。 “二小公爷显摆一下，那是证明有实力，别人想请御厨还请不到呢。” “没错，我们一定去尝尝这御厨做的饭菜如何？” “好了，不和你们聊了，咱们等会儿见，我特意给你们准备一桌，到时候咱们不醉不归。” 从张府出来，张扬直接回了小杨庄，可是他却不知道他这一通操作，再次让京城百官炸了锅，而其中一封信更是到了嘉靖的面前。 “皇上，张扬今天上午刚刚对百官无礼，此时却大宴群臣，臣恐张扬有不轨之心呐。” 嘉靖皇帝轻轻的翻着书页，心中却是郁闷，这个张扬当官不让自己省心，罢了官还不让自己省心。 想想自己不过比张扬大几个月，再对比一下两人的日子，嘉靖皇帝甚至有些羡慕张扬，这家伙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简直不要太开心，而自己呢？干什么，甚至是想说什么？都要和一帮老头子商量。 他们一群活了几十年的人和自己又有什么好谈的呢？古板无趣极了。 不过嘉靖想的却没百官那么多，在他看来张扬不过就是从自己得了几十个御厨要显摆一下而已，当然这事儿他是不能说的，毕竟他总不能和百官说，这些厨子做的饭不合朕的胃口，朕也不在意，所以把他们换了？ 第二百三十章 包藏祸心 第二百三十章包藏祸心 “还望皇上三思。” 看到嘉靖皇帝不说话，户部尚书只觉得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前这个小皇帝越来越有主见了，这让他嗅到了危险的感觉。 “好了，朕知道了，你也不要着急，朕已经差人去喊杨中堂了，想必杨中堂也快到了，听听他的意见再说。” 嘉靖皇帝话音刚落，外面太监进来传话。 “皇上，杨中堂到了。” “让他进来。” 杨廷和此时也很郁闷，作为张扬的债主，他收到的信或者说是邀请函自然是和户部尚书是不一样的。 “皇上。” “赐座。” 等杨廷和坐好，嘉靖皇帝终于把手里的书放下了。 “杨中堂，张扬大宴群臣的事儿，你可知晓？” “大宴群臣？” 杨廷和一愣，他只顾着郁闷了，还真的不知道张扬还请了别人。 “你不知道？” 嘉靖皇帝有些意外。 “臣倒是收到了张扬的一份邀请，但是不知道他都邀请了谁？” “刘大人，你的邀请函可否给杨中堂看看？” 户部尚书把自己的邀请函递给了杨廷和。 杨廷和看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 “嗯？中堂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杨廷和皱眉。 “皇上，我本以为张扬是以借条相威胁，有其他的目的，但是此时却又邀请了刘大人等人，难道说他邀请了很多人不成？” “没错，我已经问过同僚，几乎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都收到了张扬的邀请，所以我才来皇上这里奏明此事，我怕那张扬包藏祸心呐。” 杨廷和摇了摇头。 “包藏祸心说不上，但是要说张扬没什么目的我却是不信的，可是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嘉靖皇帝看到杨廷和一头雾水，忍不住提醒一下。 “中堂大人，今天中午朕用午膳的时候，张扬曾经来找过朕，说他搞了个什么大饭堂，需要厨师问朕可不可以给他几个人，刚好光禄寺刚刚更换了一部分新的厨师，旧的又没有及时安置，于是朕就把那些厨师让他领走了。” “哦？原来如此。” 杨廷和恍然大悟。 “中堂大人明白个中缘由？” 嘉靖皇帝倒是有些意外，这都能察觉到蛛丝马迹？ 杨廷和叹了口气，有些哭笑不得。 “我就说张扬不会还钱，没想到是这么回事儿，他这么做的目的，无外乎是让我们帮着他广而告之罢了，皇上您想，他那小杨庄就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他搞个大饭堂，又有几个人肯去呢？这个时候他召集一些御厨过去，这是告诉大家他那儿的饭食，比一般的客栈要好的多，而他宴请百官，就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大饭堂做饭好吃啊。” “他只是为了宣传他的大饭堂？” 嘉靖皇帝若有所思，似乎又有些不太明白，自己不要的厨师真的这么有用吗？ “应该是了，而这次所谓的大宴群臣，估计目的就只是让大家为他的大饭堂宣传而已，您想全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几乎都去了，单是这件事儿恐怕就能轰动京城，以后大家想不知道他这个大饭堂都难啊。” 户部尚书满脸狐疑的看着杨廷和。 “中堂大人，您这话可当真？您确定他没有其他的目的？如果他想要宣传他的那个什么大饭堂，完全可以贴告示不是吗？” “和你说不明白，皇上也受到邀请了吗？” 杨廷和和嘉靖讨论张扬是最多的，两人对张扬也有一定了解，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两人懂就行了，至于户部尚书懂不懂？他杨廷和还没有义务为对方解释的那么清楚。 “中堂大人，你不会是怕我出去赴宴？你放心，张扬还没有笨到那个地步，他也不会宴请朕的，既然只是这个意思，刘大人完全不必担心，既然那张扬愿意请客，那你过去就是，好了，你们退下。” 张扬回到小杨庄，一直等到现在的终点说下午四点，仍然没有一个人来，这让他的心里也有些打鼓，而旺财更是眼巴巴的站在张扬身边。 “二小公爷，他们不会不来？” “不来正好，欠条撕了，咱不刚好赚十几万两银子吗？” 张扬这话说的有些赌气，因为他明白如果自己的大饭堂真的打出了名号，十万两？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二小公爷，京城方向有一大批人过来了。” “真的？” 张扬大喜过望，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是的，很多很多人。” “旺财，跟我出去看看。” 张扬一边说一边冲出了大饭堂。 跑到小杨庄面对京城方向的村口，张扬都忍不住感叹，一长串的轿子，一眼望不到头。 如果按最低八抬轿子来看，只是抬轿子的人都有上千人了。 “卧槽，怎么回事儿？你到底写了多少信？” 张扬看向旺财。 “总共就八十三封啊，二小公爷您不是一直在旁边看着吗？” “那怎么会来这么多？怎么看都不像是八十多个？” “也许轿子多？要不除了那些当官的老爷，其他人都拦在外面？” 旺财的提议瞬间遭到了张扬的反对。 “不行，这些人既然来了也是需要招待的，你去通知后厨，多加三百人的普通饭食。” 旺财急忙跑了回去，而张扬则是开始等待，而第一顶轿子停了下来，轿子上下来一个老头儿不是杨廷和又是谁？ “中堂大人？您怎么来了？” 张扬很是好奇。 “张扬，你这小子不是你写信让老夫来的吗？还说不来就撕了欠条？怎么？现在不认账了？还是说你已经把欠条撕了？” 张扬当时还真的没把杨廷和考虑在内，最终数数儿的时候，他也没仔细看上面的名字，毕竟很多他也不认识啊，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旺财这么实在，连杨廷和都写进来了。 “哪儿能呢？我那是戏言，我是怕中堂大人不肯赏脸才那么说的，您身后这些不会是您带人来讨债的？其实说实话我这手头最近……” 杨廷和对张扬眨眨眼，压低声音。 “我知道你不会还钱，但是这些人是我送给你的又一份大礼，所以啊，人要懂得感恩，别没事儿了总是得罪人，不好。”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饭堂怕是开不成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大饭堂怕是开不成了 张扬一愣，心道这老头儿果然精明的很，竟然直接看穿了自己的意图。 “中堂大人，还真是大智慧，今儿我倒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等会儿您就不要和他们坐一起了，咱们聊聊？” 杨廷和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谈谈就不必了，改天有机会和皇上一起再谈，今天，不合适，不合适……” 张扬有些郁闷，自己如今连个指挥使的职位都没了，想见皇上或许不难，但是和皇上讨论事情的机会估计是没有了，眼看老头儿不肯赏脸，张扬急忙跟了上去。 “中堂大人，您觉得王阳明这个人的观点如何？” “同朝为官，岂能背后论他人之长短？你的大饭堂在哪儿？我可是好久没吃过御厨做的饭了。” 看到杨廷和直接越过自己往小杨庄里面走，张扬暗骂一声老狐狸跟了上去。 “中堂大人这边请……” 所有官员都是在杨廷和的带头下，一起来的，最后张扬让人统计了一下，足足来了一百八十人，如果算上家眷和轿夫，这一趟足足来了七八百人。 “旺财，去通知后厨，让他们受下累，再填六百人的饭食，记住了尽量往好里做，菜什么的不够了，马上去买。” “二小公爷，您不会是给这些轿夫也吃那么好的宴席？” 旺财有些心疼，这些可都是钱啊，如果按照张扬一开始的安排，多安排六百人的饭食，几千两银子可就打了水漂了。 “你懂个屁，快去安排。” 张扬自然不会把钱浪费在无用的地方，而之所以连这些轿夫也热情款待自然有他的意思，相比于那些抹不开面子的官老爷们，这些轿夫可是有大把的时间帮张扬宣传的。 几百个官老爷的轿夫帮自己宣传，张扬的大饭堂想不出名都难。 回到大饭堂，众位官员已经纷纷落座，只是稍微看了一眼，张扬就看出了这些人的圈子，呈现出一种大布局加小布局的样子。 大家看上去其乐融融，可是那种隔阂，却被张扬看在眼里。 “这些家伙还真是不背人，难道就不怕皇上偷偷派人来查吗？” 心中嘀咕着，张扬和大家打招呼。 “几位大人，晚上好啊。” “二小公爷，饭其实吃不吃的，不是很重要，您看……” 眼看对方拿出了欠条，张扬暗骂自己多事儿。 “哈哈，还钱的事儿，咱们等会儿再说，不着急嘛，你先收好，今儿我可是从宫里挖来了几十个御厨，大家一定要好好儿品尝一下才行。” “御厨？” “二小公爷，您不会是消遣我们？” 知道张扬把御厨请回来的人并不多，有这种反应也在张扬的意料之中。 “怎么可能嘛？几位可都是我张扬的恩人，大债主，我骗谁也不能骗你们啊，等会儿大家一尝便知。” 挨个儿说过去，张扬生怕这些人不知道，一直到了杨廷和的桌子旁，杨廷和不等张扬开口已经先开口了。 “好了，你就不要显摆了，我们已经听到了，不就是请了几个御厨吗？要想让我们相信，你倒是让他们快点儿上菜啊，老夫可是都等不及了。” “是啊，中堂大人说的对，你这目的太明显了，生怕我们不知道似的，是好是坏还是要尝过才知道嘛。” “好，我去后厨看看，几位大人稍等。” 既然知道了，自己也不能死皮赖脸的继续宣传。 张扬去了后厨，刚好看到第一轮的伙计从后厨出来，急忙让开。 “二小公爷……” “不用管我，忙你们的。” 众人微微欠身给张扬行了个礼，快步走入大堂。 “各位大人久等了……第一道菜，烧芦花豚……” “牛逼。” 张扬看着长长的队伍，快速效率的把菜送到每一张桌子，心中忍不住赞叹一句，这素质果然过硬，有这样的小二，自己的大饭堂何愁不火？ 后厨里李钟忙的额头上全是汗，正盯着几个伙计看火，时不时亲自打开锅盖闻一闻里面的香气。 “好香啊，不错。” 张扬闻着香味也忍不住赞叹。 “二小公爷？您怎么来了？” “哈哈，我过来看看，没见过，纯属好奇，你忙你的，只要这次成功，涨工钱，板上钉钉的事儿。” “多谢二小公爷。” 听说给自己涨工钱，李钟更加卖力，大手一挥，这第二道菜又被送去了大堂。 张扬好奇的看了一会儿，就回去找张俊宝几人，而众人还真的没和张扬客气，没等他就已经开始动筷子了。 “张扬，你怎么才来？快坐……” 张俊宝急忙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二小公爷，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没想到竟然真的请到了御厨，这道烧芦花豚，我以前只是听过，可没吃过呢。” “哈哈，以前这可是皇上才能经常吃到的东西，如果喜欢随时来就是了，咱们自己人好商量哈哈。” 得到夸奖，张扬自然十分开心，喊人拿来烧酒，开始和大家大快朵颐，毕竟他也很久没吃这么可口的饭菜了。 可是张扬忘了这具身体可不比以前，几杯烧酒下肚，张扬就变得有些晕晕乎乎，可是张俊宝等人正在兴头上，怎么能就这么放过他，于是很快他不太记得自己在干什么了。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房间里似乎有好几个人在走动，慢慢睁开眼睛，张扬这才发现在自己房间里的人是谁。 “你醒了？” 唐鸢儿嗔怪的看着张扬。 “看来是没事儿了。” 王燕松了口气。 “什么情况？” 张扬看着旺财和常胜，甚至是莲香还有唐伯虎也在，满脸好奇。 “还什么情况？你都不记得了？” 王燕也瞪了张扬一眼。 “不记得了，你们咋都来了？我是不是又晕倒了？” 张扬问。 “你要是晕倒就好了，我们现在就怕皇上要把你给抓起来呢。” 唐鸢儿埋怨道。 “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一下？” “二小公爷，咱的大饭堂怕是开不成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鸡血 第二百三十二章鸡血 一听大饭堂开不成了，张扬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饭堂可是他在小杨庄重要的一步棋，不然也不会又是请御厨，又是花几千两银子请客吃饭了，如果开不成，别的不说，就说昨天的宴席岂不是打了水漂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 看到张扬着急，唐鸢儿急忙把被子抬起来，帮张扬盖好，又把枕头拿起来放在床头让张扬靠好。 “你先坐好，如果你真的不记得了，我们自然可以告诉你。” 王燕也点了点头。 “对，前提条件是你不要动怒，也不要生气。” “好，我不生气，你们讲。” 张扬躺好，期待的看着唐鸢儿，他此时是真的想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可是等唐鸢儿讲完，张扬再次坐了起来。 “什么？我把人都吓跑了？怎么会这样？” 旺财苦着脸点了点头。 “二小公爷，的确是这样，当时我就在你旁边伺候着，可是您不听啊，硬要和张少爷打赌，我当时还劝来着，结果您踢了我一脚，我就不敢说了，然后您打赌输了，您还有张少爷就让小的去找了鸡血回来……” “找鸡血？找鸡血干什么？” 张扬越发觉得不对劲。 “那个，你们把鸡血放在杯子里，含在嘴里，然后就是鸢儿姑娘说的那些了，你们几个同时把血喷了出来，一边擦血还一边大喊菜里有毒，结果大伙儿都被吓傻了，纷纷跑出去，吐的吐，逃的逃……” 看到旺财说不下去了，王燕点了点头。 “旺财说的没错，昨天晚上忽然就有很多人都冲入了研究所，说是中毒了，搞的研究所里一团糟，我检查了几个人说他们没事儿，可是大多数人根本不听，还说研究所也是你的产业，肯定是想让他们死，结果更是一片混乱，好不容易安抚了一些人，鸢儿又跑来找我，说你晕倒了，我这不就过来给你检查了吗？” “我没事儿？” 张扬又是尴尬，又是担心。 “没事儿？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喝酒的吗？咋？不要命了？如果不是鸢儿喊我来的及时，你这条命怕是救不回来了。” 王燕埋怨的看张扬一眼。 “哦，看样子我是没什么事儿了，其他人没出什么事儿？” 旺财欲言又止。 “说。” 张扬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杨中堂杨大人在混乱中被烫伤了，还有其他三位大人也在混乱中受了伤，据说……据说……” “据说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蹭蹭的？” 张扬催促道。 “我今天一早派人去皇宫门口打听，据说昨天参加过宴席的百官要联名上奏，要状告二小公爷谋害朝廷命官。” “这些白眼狼，吃了我的喝了我的，还敢告我的状。” 张扬有些郁闷，昨天晚上撒酒疯的事儿，他是真的不记得了。 但是事儿已经出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而且这种局面……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 张扬一筹莫展之际，朝堂上也是一片混乱，嘉靖皇帝坐在龙椅上，郁闷的一直在揉太阳穴，时不时的还往杨廷和那边瞅一眼，有些想笑又不敢笑的意思。 而杨廷和更是满脸郁闷，脸上还贴着一块膏药，看上去别提多狼狈了，昨天晚上他正吃的开心，毕竟武宗皇帝死后，他就没吃过李钟做的饭菜了，可能是吃的有些忘乎所以了，又事发突然，对面的刘大人直接把桌子掀翻了，一锅刚上的汤就这样泼在了他的脸上，他就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 至于百官则是群情激奋。 “皇上，那张扬简直无法无天，上午在朝堂上出言不逊不说，晚上又借口还钱把我等哄骗至小杨庄，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他是要赔礼道歉，可不曾想他竟然做出此等事情来。” “皇上，张扬如此羞辱我等，简直是不把大明的威严放在眼里，必须严惩呐。” “还请皇上为臣等做主……” 嘉靖皇帝轻咳一声。 “中堂大人，你也是受害者，这件事儿，你如何看待？” 杨廷和此时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想不明白张扬这么做的理由，因为经过几次接触，他觉得张扬其实并不是一个纨绔子弟，可是昨天的事儿，除了二世祖谁又能干的出来？ 在他看来昨天张扬的所作所为更多的应该是酒后失态，完全没必要上纲上线，但是这话他却是不能说的，这样难免引起百官的抵触情绪，包庇的过于明显了。 “回皇上，臣得知昨日的事儿不止有张扬，还有吏部尚书之子，张俊宝以及其他三位大人的儿子，所以这件事儿臣实在是不好评判，还是由张大人来说。” 张平今天一句话都没说，昨天他也去了，而且现在张俊宝还被吊在自己的书房里，从小到大自己这个儿子，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托在手里怕碰着，可是昨天他是真的没忍住就差没把张俊宝给打死了。 跪在地上，张平老泪纵横。 “皇上，老臣无能，但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求皇上开恩，饶小儿一命，臣……臣……臣愿代儿受罚。” 随着他这一跪，其他几个侍郎御史也低着头跪在了他的身后。 “皇上，臣教子无方，愿由皇上处置。” 其他人一看吏部尚书都跪下了，忽然间安静下来，他们只想惩罚张扬，可没想把张平等人拖下水啊，而且他们一开始不就商量好，只针对张扬的吗？ 嘉靖皇帝眼前一亮，如果借着这个机会把张平换下去？ 咳咳…… 杨廷和看到了嘉靖皇帝眼神中的神采，轻咳了两声。 “皇上，张大人为大明操劳一生，而且这只是张俊宝和张扬的一通玩闹罢了，毕竟之前他们也给人泼过粪水，这件事儿闹的太大反而不好，既然错误是张扬等五人犯下的，直接惩罚一下就好，完全没必要牵连几位大人啊。” 嘉靖皇帝回过神来，如果真的严办张平，那么英国公和张扬又该如何处置？难道也把英国公换了不成？ 第二百三十三章 二小公爷，你好歹也要跪下吧？ 第二百三十三章二小公爷，你好歹也要跪下？ 一瞬间嘉靖就明白了杨廷和的意图，先是把张平等人拉下水，以压制百官，然后又以英国公来压制自己，姜还是老的辣啊，这一手玩儿的还真是漂亮。 不过嘉靖也不想真的严惩张扬，更何况杨廷和作为受害者都不愿意追究，他又何必借题发挥呢？ “既然中堂大人都这么说了，那朕就不深究了，不过你们四人也有管教不严之罪，各罚三个月俸禄，至于张扬五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前几日东来县遭遇了雪灾，就派他们五人过去赈灾，将功补过。” 一听不但不罚还给了个赈灾的官职，四人急忙跪拜。 “谢主隆恩……” “谢主隆恩……” “谢……” 等几人起身，嘉靖皇帝话锋一转。 “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户部一直抽不出钱粮，赈灾的物资就自己去想办法，如果赈灾不利，朕可不会饶了他们，翰林拟旨……” 张扬看着眼前唐鸢儿帮自己收拾好的东西，满脸郁闷。 “不用这样？我还欠着皇上几十万两银子呢，据说有二十万还是从国库借给我的，但凡他们有点儿脑子，也不可能把我杀了？” 王燕等人在一旁唉声叹气。 “还是多做准备的好，万一，我们是说万一皇上真的发怒了，你也好逃到关外去，想必如今女真也好鞑靼也好都愿意收留你。” “我已经派人去找公主为大人求情了，不过我觉得鸢儿姐姐做的没错，如果真的有人要抓你，我一定会保护你离开京城的。” 常胜小脸十分坚毅。 “二小公爷，不好了。” 就在屋子里气氛沉闷到极点的时候，旺财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怎么了？不会真的派人来拿我了？” 张扬吓的从床上直接站了起来。 “不知道，我只看到一群人骑着马过来了，领头的好像是个太监，手里还拿着圣旨呢。” “卧槽，皇帝果然无情。” 这个时候来圣旨，张扬想不出能有什么好事儿。 “旺财，你去后院准备好马，做好接应我们的准备。” 唐鸢儿把手放在刀柄上，而常胜也满脸凝重的对旺财点了点头。 “张扬还不快快出来接旨？” 随着门口太监的声音传来，张扬看看唐鸢儿，再看看常胜，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门。 但是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张扬愣住了，因为太监身后不但跟着一群锦衣卫，还从一辆马车上扶下四个人来，而且各个脸色苍白，一副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 “张扬……” 看到张扬的那一刻张俊宝眼泪夺眶而出。 “二小公爷……” 其他三人同样泪流满面。 “卧槽，这是要去菜市口吗？” 张扬一瞬间慌了，扭头就往屋里跑，而常胜和唐鸢儿同样，手中长剑短刀瞬间出鞘，护着张扬就往屋里退。 太监还是第一次宣读圣旨遇到这种情况，这是要干啥？ 张扬是锦衣卫重点监护的对象，所以哪怕汪稚当锦衣卫不过一个多月，对张扬也是颇为了解，此时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了张扬的意图，抬手制止自己手下拔刀的同时大喊一声。 “张扬别跑，不是要抓你。” “扯呼……” 张扬听到大喊，脚下更是发力，结果却被唐鸢儿一把拉住。 “大人，不是来抓你的。” 常胜也回过神来，急忙拉住张扬另外一只胳膊，张扬这才稳住身子。 “将军，他们说不是来抓你的。” 张俊宝几人也没想到张扬跑的这么快，跟着喊起来。 “张扬，不是来抓你的，别跑啊。” “二小公爷，你可不能跑啊……” 张扬也愣住了，看了看锦衣卫没动，太监一脸懵逼的和自己隔着敞开的房门，似乎还真不是来抓自己的，于是干笑两声。 “嘿嘿，开个玩笑，不是读圣旨吗？那你读。” “二小公爷，你好歹也要跪下？” 太监也无语了，这张扬还真是个奇葩。 “好，我跪下了，你读。” 张扬还是不太放心，显然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来县遭遇雪灾……” “说的什么意思？” 张扬问旁边的唐鸢儿。 “大概意思是让你去赈灾，而且还不给钱，让你自己想办法。” 唐鸢儿一边听，一边给张扬翻译。 “卧槽，皇帝果然黑心。” 太监假装没听到。 “张扬还不赶紧谢恩接旨？” “臣接旨。” 看到张扬把圣旨接过去，太监笑了。 “恭喜张大人，再次得到启用。” “行了，下次换个太监来，你来了总没好事儿，旺财……” “大人，这是二小公爷的一点儿意思。” 旺财急忙拿着十两银子送上。 “二小公爷的钱，我可不能要，您还是收起来。” 说完太监转身就走。 “张大人，恭喜。” 汪稚给张扬行了一礼。 “你下次也不要来了，你来了也没好事儿。” 汪稚忍俊不禁。 “我也不想来啊，皇上交代了，就怕你跑了，这才让我跟来，不过大人这次得到启用，可见皇上还是重视您的，祝您马到功成，告辞……” “不送……” 看到汪稚等人离去，张扬这才松了口气，让人把张俊宝几人扶回房间。 眼看张俊宝又要哭，张扬有些不耐烦。 “行了，别哭了，现在最主要的是给你们查看一下伤势，师姐，你喊几个男大夫过来。” “要不就王姑娘，说实话我还没让女大夫诊过病呢。” 张俊宝贼兮兮的看着王燕，似乎这一刻已经好了大半儿。 “你确定？” 张扬哪儿还不了解张俊宝的意图，直接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果然张俊宝被吓到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只是我师姐的办法可是很粗暴的。” 说完张扬压低声音凑到了张俊宝的耳边。 “研究所开业三个多月了，死在我师姐手里的人已经有几十个了。” “卧槽……吸……真的假的？” 张俊宝被吓了一大跳，结果扯到了伤口，疼的直吸冷气。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后事 第二百三十四章后事 “当然是真的了，我骗你干什么？不然这么近的大夫在旁边，我能让他们去喊人吗？咱们这么好的关系，我是怕你出意外啊。” 张扬说的认真，张俊宝几个人看王燕的眼神已经像是见到了恶魔一般。 “那就不必了，来的时候家里都给看了，都是皮外伤不打紧的，不打紧的。” “对，我也没事儿，咱们还是说说赈灾的事儿，我们就不用看病了。” “当真不用？我们研究所的男大夫还是好一些的。” 张扬笑着问。 几人哪儿还敢让张扬带人来？急忙摆手。 “张扬，这是我爹给我带的钱，还有一些私房钱，总共八千两，我爹说家里实在是不能拿出更多了……” 说着话张俊宝拿出一张钱庄的单据放在了桌子上。 “二小公爷，我爹给我带了五千两……” “我爹也给我带了五千两……” “这是我的，也是五千两。” 看着四人放在自己面前的钱庄收据还有银票，张扬不由皱眉。 “两万三千两？一个县的灾情，这点儿可不够啊。” 张俊宝干笑两声。 “那我们就没什么办法了，现在也只能先去赈灾，然后具体花多少，咱们以后再给你补上了，你就先垫上。” “是啊，二小公爷，现如今我们也只能指望你了，如果赈灾不利，皇上可是要追责的，咱们恐怕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啊。” 张扬叹了口气，很是郁闷的抬手给了张俊宝一巴掌。 “唉，谁让我摊上你们这几个倒霉朋友呢？尤其是张俊宝，你托马的怎么想的？竟然出这种馊主意？” 张俊宝并没躲闪吃下张扬这一巴掌，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我昨天也是喝多了，而且咱们以前捉弄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哪儿知道会这么严重？而且你想想，咱们什么身份？你爹是英国公，我爹可是吏部尚书，一文一武，咱们不就和他们开个玩笑吗？至于闹这么大动静吗？还跑到皇上那儿去告状？我差点儿没让我爹给打死。” “唉，是啊，我爹好歹也是刑部的侍郎，那些人平时和我爹称兄道弟，如今不但不帮忙还把咱们告了，哪儿说理去？” “这事儿不算完，只要二小公爷和张少一句话，等咱们回来了，挨个儿收拾他们。” 张扬看着眼前这四个兔崽子到现在还不知悔悟，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拉倒，报复的事儿就不用再提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四个把伤养好，咱们早日出发，毕竟灾情刻不容缓啊，好了，旺财喊几个人给他们准备几间客房，好好儿养伤。” 让旺财安排四人休息，张扬也没闲着，找来快马直奔杨府。 “干什么的？” “来找中堂大人。” 张扬不由翻了个白眼，上次就是这家伙接待的自己，难道忘了不成？ “中堂大人不在，还请二小公爷回去。” “你确定？” 张扬揶揄的看着眼前的家丁。 “确定，还请二小公爷不要胡闹，免得伤了和气。” 张扬耸耸肩，下一刻抬起手放在了嘴边，呈喇叭状对着府内大喊。 “好，杨……廷……和……” “你……” “杨……廷……和……我亲自给你送无情摧花丸来啦……” “张扬，你放肆，你别以为这里是英国公府，你再喊我可喊人来了。” “喊啊，我又不怕，杨……廷……和……这次是最好的无情催花丸……你不是说你上次的吃完了吗？” 杨廷和可是如今唯一的内阁成员，那是人人尊敬的阁老，张扬如此在门口污蔑，家丁怎能容他放肆，转身就打算回屋拿棍棒出来。 “二小公爷，你不要喊了，中堂大人请你进府一叙。” “嘿嘿，早这样不就好了嘛？” 张扬得意的看一眼家丁，跟着杨府的管事儿，向府内走去。 “噗……” 一进书房，看到脸上贴着膏药的杨廷和张扬竟然没忍住笑了。 “怎么？很好笑吗？” 杨廷和没好气的把毛笔放下。 “实在是对不起，昨天的事儿我真不记得了，如果知道中堂大人伤的这么重，我该亲自登门谢罪才行。” “谢罪就不必了，直接说来意。” 杨廷和从书桌后站起，来到桌旁，自己坐下的同时示意张扬坐下。 “王管事，让人上一壶好茶过来。” “是，老爷。” 等管事离开，杨廷和这才重新看向张扬。 “为赈灾的事儿来的？” 张扬郁闷的点了点头。 “没错，中堂大人，这似乎不符合规矩？朝廷赈灾，一文钱不出？让我们出？就算我们犯了错，也没有这个先例？况且一个县的灾情？少说也要几十万两银子？我们五个人怎么吃的消？” 杨廷和叹了口气。 “我担心的却不是这个，而是另外一个问题，其实我是该和你见个面聊一聊的，但是我们如今却不该见面啊。” “为何？你难道怕皇上猜忌？” 张扬问。 杨廷和叹了口气。 “唉……你们这件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今天把张平牵扯进来的时候，皇上甚至起了罢免张平的心思，想想新皇登基不过一年有余，如今内阁三缺其二，只留我一人还在，也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倘若我离开，那么恐怕新的内阁成员，会以我为鉴。” “如果他们顺应皇上，那么自然能够保全自己，但是一旦他们和我一样，那么恐怕他们的依仗比我还要小的多啊。” 张扬疑惑的看着杨廷和。 “中堂大人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算是和你交代后事，其实我是有意举荐你成为内阁成员的……” 杨廷和的话把张扬吓了一大跳。 “中堂大人，你昨天不会是伤到脑子了？我？张扬？京城出名的纨绔子弟？你想举荐我成为内阁成员？” “没错，你年纪虽然不大，做事也没什么章法，但是你却有一颗为民的心，尤其是你那一套什么？经济理论，你去山海关时，我多日思量，深觉有理，如果你能够成为内阁，不正是能够发挥你的理想吗？” 。 第二百三十五章 皇权 第二百三十五章皇权 张扬急忙摇头。 “我可没那么远大的志向，我只想做一个快乐的商人，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活的快乐一点儿，成为内阁？别说不可能，就是可能我也不去，陪着皇上多危险啊？我这脾气？搞不好哪天就得掉脑袋，哪儿挨着哪儿啊？” 杨廷和认真的看着张扬。 “我没和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而且我说的也是心里话，这话您就不要再提了，也不现实，您还是帮我出个主意，怎么应对这次赈灾，您总不会觉得我带着那四个纨绔，能够解救东来县几万百姓？” 杨廷和显然不死心。 “张扬，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有能力有契机的，如今百官都针对你，而皇上却喜欢你，加上你和皇上同岁，也更有共同语言，你又是英国公的二公子，你成为内阁的几率是非常大的，而且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你可要想清楚。” “您就不要继续劝了，我对内阁不感兴趣，对当官也不感兴趣，而且百官也不会答应的。” 张扬此时有些为杨廷和感到悲哀，明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后果，甚至是百官的后果，却还在抱着自己的信念在坚持，而这种种，都来自于一个人，那就是嘉靖，其实说是嘉靖或许有些对嘉靖不公，毕竟张扬明白，真正造成这一切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如果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把希望寄托在出一个明君的身上，不如把社会整体的经济能力提升上去，只要社会向前推动，那么皇权就会被逐渐削弱，直到消亡，那才是治根治本的方法。 而张扬需要做的就是做一个快乐的商人，把大明的社会在西方崛起之前更快的向前推进，去内阁？那才是真正断送自己的前程，和美好的生活呢，这种傻事儿张扬怎么会去干？ 看到张扬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杨廷和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是老夫眼拙了，好，既然你不同意，我也不会强求，其实赈灾的事儿，依你的机敏不会想不到个中缘由，朝廷百官真的找不出赈灾的人了吗？为何偏偏让你们几个去？” “其实答案已经十分明显了，那就是皇上希望这件事儿最快的落实下来，而这时候你们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至于不给你们钱，那并不是真的让你们自己掏钱，而是让你们多加把力气，快点儿把事儿办好。” 张扬恍然大悟，看杨廷和的眼神就像是抓住了幕后主谋。 “让我们去的这事儿不会是你撺掇皇上下的圣旨？” “我给过皇上三个方案，这不刚好出了这事儿了吗？皇上就选择了最快的，和我的关系不是特别大，毕竟还在皇上的选择，但是如此一来我也就更加担心了。” “担心什么？担心我们再惹事儿？” 张扬想笑的看着杨廷和。 “我倒不是担心你们惹事儿，毕竟派你们过去，就是惹事儿的，我担心的是长此以往皇上的选择会有所激进，恐怕对大明日后不利，如果你能够进入内阁多加……” 张扬翻了个白眼，直接起身。 “内阁的事儿，中堂大人就不必再提了，不过我答应你，如果真的有一天需要我站出来的话，我会给皇上一定建议的，毕竟我的所有产业都是和皇上分不开的嘛，好了，多谢中堂大人指点，我这就出发去东来县了，您老多保重。” “不喝口茶再走？” 杨廷和起身。 “不必了，我还指望你多当几天阁老呢，你要是下了台，我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说完张扬走出了书房。 杨府门口，唐鸢儿和常胜搓着手，看到张扬出来唐鸢儿牵着马迎了上来。 “找到解决办法了？” 唐鸢儿问。 “姜还是老的辣啊，本来以为这老头儿百般推诿是真的不想见我，其实这家伙早就想见我了，只不过是把姿态摆的更高避人耳目罢了，这些人活的可真累。” 张扬有感而发，也越发坚定了绝对不掺和朝政的想法。 三人回了小杨庄，门口站着旺财招来的几个仆人，几人急忙过来帮忙牵马，同时领头的对着张扬深深鞠躬。 “二小公爷，旺财大管家说张少爷几人找您有事儿，让我在这里候着，一旦您回来了，把这件事儿告诉您。” “哦？刚好，我找他们也有事儿，带路。” 张俊宝几人就住在附近的一处院子，张扬刚进院子大门就听到屋里传来几人的吵闹声。 “张少你又输了，欠我一百两银子了啊。” “真倒霉，你们今天的运气也太好了，看来我想回本只能等张扬回来了。” “哈哈，那您就等二小公爷回来，如今二小公爷可有不少现银呢。” 张扬又好气又好笑，推门而入。 “怎么？趁我不在又说我坏话呢？” 被抓了个正着，张俊宝一点儿都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哈哈大笑。 “谁敢说你坏话啊？只不过我这输的实在有点儿惨了，来……来帮我参考一番。” “你不说我百赌百输吗？还让我给你参考？” “当然，你选的我直接选对面的不就可以了？” 张扬一伸手，直接把桌子上的牌九全部打散。 “行了，别玩了，我看你们的伤也没那么重，既然这样，咱们就出发，早点儿赈灾完毕，咱们也好早点儿回来真正的享福，不然这么一件事儿压在头上，我也睡不踏实啊。” “这个……我屁股疼的要命啊。” 张俊宝忽然间就感觉全身都不舒服了。 “我屁股也疼的厉害，还需要静养几天。” “二小公爷，我也伤的很重，就算不养好伤再走，好歹也多歇几天？” 张扬冷哼一声。 “你们别给我来这一套，刚才还玩儿的很开心不是吗？我看你们一个个的也是坐着也没趴着玩儿嘛，所以啊，你们就不要和我来这一套了，而且你们可别忘了，这次的赈灾我张扬可是头儿，给你们半天休息时间，下午就出发。”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二小公爷变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二小公爷变了 就算没有嘉靖的圣旨张扬也是几人里面的头儿，除了张俊宝偶尔顶嘴以为其他人更是对张扬言听计从，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如今看到张扬如此强势，众人也只得哭着脸答应下来。 让几人休息，张扬就带着旺财去准备，很快几辆豪华的马车就准备好了，张扬又从吴勇那儿要来了五百士卒，于是带着五千两现银就这样出发了。 “二小公爷，张少说他屁股疼，让马车慢点儿。” 刚走出不远，张俊宝的家丁就跑到了张扬身边。 “张俊宝？” 张扬撇了这家伙一眼。 “是的。” “嗯，我知道了，来人把小黑子请去后面跟着，不到目的地不许回来。” “哎……二小公爷，小黑子对您忠心耿耿啊，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省的你烦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去。” 小黑子一去不复返，张俊宝很是郁闷，翻身趴在被子上。 “王礼，你看看小黑子回来没？还是张扬不在啊？这么个赶路法儿，咱们不得废了？” 王礼伸头往前面看，此时路刚好有弧度，正好能够看到几十米外的张扬。 “在呢啊，二小公爷带着鸢儿和常胜就在最前面呢。” “那小黑子呢？” “没看到啊。” “这个混账……咦？我感觉速度咋又快了呢？” “驾……” 张俊宝话音刚落，马车夫再次吆喝了一声，马车再次加速跟了上去，而张扬已经拍马开始赶路了。 “哎呦……” 一个纨绔直接没坐稳倒在了张俊宝的身上，张俊宝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 几十米的距离并不远，哪怕北风肆虐，张扬还是听到了后面传来的惨叫声。 “虚皮狼嚎……” 常胜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噗……大人这般，真的没事儿吗？” 唐鸢儿忍俊不禁。 “有什么事儿？师姐都说了，他们几个没什么大碍，而且我被他们害的这么惨，总得给他们点儿教训才行不是吗？” 张扬完全不在意，自己才回京城三天而已，就被这帮家伙害的再次被派出来出差，要说肚子里没点儿火气都不像是他的作风。 而且对于王燕的诊断，张扬还是十分放心的，而且他也相信张平等人下手自有分寸，毕竟那是他们的儿子嘛，伤势自然不重。 五百里的路程，一天自然赶不到，第一天在固安县城休息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 而到了中午，一行人已经出了直隶，而雪也终于开始出现，此次大雪几乎覆盖整个太原府，而受灾最严重的的自然就是处于南段的东来县了。 忽然身后传来马的嘶鸣声，还有人群的嘈杂声，张扬勒住马缰绳回头一看，刚好看到马车滑落进了旁边的沟渠中。 “保护张少爷……” 随着一声吼，负责保护张俊宝的十几个士卒，纷纷骑马过去拉扯，推扶。 可是马车的四匹马受了惊，马车夫也不小心摔了下去，马车哪儿有那么容易控制？ 嗖……常胜，纵身跃起，离开马背快速冲了过去，三两下抓住马的缰绳，看上去短小的手臂，用力一拉，竟然控制住了四匹马没有四下逃散。 其他士卒也急忙纷纷扶住马车，把马车推回到路上去。 “吓死我了，张扬，咱们回去？” 马车停稳，张俊宝惊魂未定的从马车里爬了出来，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是啊，二小公爷，咱们回去再凑钱来，让人来帮咱们办事儿好了。” 另外一个纨绔显然也吓坏了，尤其看看旁边七八米深的沟渠，这要是马车翻了，他们岂能有命在？ “不就是一个沟吗？掉下去也没什么事儿，最多多躺几天而已，看把你们吓的。全体减速，以安全为主。” 说完张扬又撇了张俊宝一眼。 “你们也该学学骑马了，你看我不就没事儿吗？” 说完张扬不管几人竟然直接离开继续到队伍前面去了。 “张少，我总感觉二小公爷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呢？” “我也感觉像，二小公爷自从生了病似乎和以前就不太一样了，之前还不是很明显，但是刚才他的眼神比我爹还让我害怕。” 张俊宝没好气的重新躺在被子上。 “拉倒，你爹是刑部的人，经常板着一张脸，再说了你爹都快六十了，张扬才多大？是你们想多了，张扬还是那个张扬，只是这家伙可能脑子烧的不如以前灵光了而已，有点儿死脑筋，算了，谁让咱们是朋友呢？要互相照顾嘛，以后张扬不是老大了，我就是咱们五个的老大，放心我会照顾你们的。” 几人看看张俊宝，心想，还是让张扬带领他们更加靠谱。 随着地势越来越不平缓，雪也越来越厚，张扬几乎已经能够明白为什么东来县为什么会闹雪灾了，太原省南部虽然也会下雪，但是能下的这么大显然是很少见的。 迫不得已张扬只能让行程再推后一天，而这天他们的运气不错，进入了东来县边的一个小村子，而此时他们脚下的雪已经没过脚踝了。 对于这样一支队伍，村里的保长自然不敢怠慢，亲自带人来询问，得知张扬是来赈灾的，更是感动的热泪盈眶。 “青天小老爷，您可是我们东来县的救命恩人呐，我们这里还好，东来县再往西，雪下了足足有三尺厚，房子被压垮不计其数，几千百姓都没地方住啊。” “这么严重？” 张扬还真的没想到雪会下的这么厚，这完全能够比拟后世关外的大雪了。 而且此处作为华中平原的边缘地带，房子自然不会建的像女真那边那么粗狂窄小，这么大的雪不塌才怪。 “是啊，大人，祖祖辈辈我们这里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啊，大家都说是有人惹怒了上天，这才降下责罚，惩罚东来县的百姓啊，可是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呢？受这种牵连？” “老人家，你们什么都没做错，而是其他人错了，好了，你们回去休息，这件事儿我很快就会为大家解决的，你们放心。”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这是真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这是真的？ 东来县县衙，县太爷田中来正睡的香甜，忽然耳边传来鼓声将他和怀里的美妾同时惊醒。 “谁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田中来睁开眼向窗外看了一眼，乌漆嘛黑，忍不住嘟囔一句。 “老爷，不会是有贼人闯入了？县衙大门可是关着的，这个时候有人擂鼓，不是贼人又是什么？” “不必理他，既然擂鼓肯定又是雪灾闹的，不必理会，值勤的衙役听到了自然会去阻止的，晾他们也不敢闯到后面来，睡。” 说完田中来把手放在柔软处，闭上眼再次打算睡个回笼觉，可小妾却来了兴致，一翻身半边身子贴在了田中来的身上。 “老爷……” 县衙里，常胜把鼓擂的咚咚响，旁边站着一脸焦急的城门守卫，正焦急的往县衙大堂向后院的方向看。 “大人，要不我还是去通知一下老爷，这个时间老爷肯定是在就寝。” 张扬打了个哈欠。 “不用，我就这么擂鼓，看他什么时候起来。” 张俊宝也冷哼一声。 “没错，我倒要看看他一个县官的架子到底有多大？” 常胜听到继续把鼓擂的咚咚响。 这么大动静，值勤的衙役不可能听不到，很快就有两人满脸杀气的冲了出来。 “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夜闯县衙？” “我，怎么了？” 张扬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 两个衙役一看县衙大门敞开着，外面黑压压的全是人，而里面也站着几个穿着华丽的年轻人，更让他们诧异的是城门守卫的队长王二，正一脸尊敬的站在二人身后？ 王二可是比他们地位高的多的人，此时连他都恭恭敬敬的站着，那这几位？ “几位少爷，我们是东来县的衙役，您有什么事儿可以白天来，现在这个时间实在是不巧的很，县太爷正睡觉呢。” “你们过来站着。” 张扬懒得理会二人。 “过来啊，还愣着干什么？” 王二生怕对方不长眼得罪了张扬，急忙催促。 “二哥，这几位是谁啊？我们这样被县太爷知道了，可是不好交代啊。” 王二撇两人一眼。 “他们是钦差大臣，带着皇上圣旨来的，县太爷要倒霉了，你们赶紧的麻溜儿的，快快的站好，就当没看到没听到就是了。” 一听钦差，两人顿时瞪大眼睛，急忙低下头一言也不敢不发。 很快常胜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将军，够一百下了。” “嗯，你和鸢儿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带张俊宝他们到后面去看看。” 听说让自己在原地等着，唐鸢儿皱眉。 “我要保护你的安全。” “是啊，鸢儿姐姐不去，我跟着去应该没问题？” 常胜也有些意外，怎么就把自己也排除了呢？ “老头子一丝不挂有什么好看的？你们留着。” 说完张扬又看向王二。 “田中来住哪儿你知道吗？” “这个……” 王二看向另外两个衙役。 “回大人话，小的昨夜听说老爷在小妾春莲的房间休息，如果没错的话应该在东厢房就寝。” “嗯，带我过去。” 张俊宝此时可是一点儿受伤的样子都没有了，满脸兴奋的跟在了张扬身后。 一行人穿过县衙大堂，直接去了后院。 后院很大，东西上房共二十九间，院子也颇为宽敞，而东厢房的房间里此时竟然隐隐约约传出一些不可描述的声音。 “卧槽，我们在外面冻的孙子似的，这老头儿倒会享受啊？” 张俊宝又是气愤，又是八卦的看着东厢房的门。 “这个……” 衙役满脸尴尬，他怎么都想不到还能碰到这么一出。 “好了，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回去。” 张扬对衙役摆了摆手。 “是。” 本来还想提醒县太爷，但是想到张扬等人的身份，衙役瞬间打消了这个想法，急匆匆的离去。 等衙役离开，张俊宝看到只有五人，也不用伪装什么钦差大人的威严了，蹑手蹑脚的凑到了窗户前。 “你看看你们那做贼的样子，这么黑能看到什么？” 张扬鄙夷的看一眼准备捅窗户纸的四个人，走到门口抬脚踹向房门。 嘭…… “哎呀，卧槽……” 张扬一脚踹在门上，却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扬，你没事儿？” 张俊宝几人大惊，急忙过来扶张扬。 此时声音已经非常大了，屋里的声音也停了下来。 “大胆贼人，竟敢私闯县衙，难道不想要脑袋了吗？” “托马的，给我把门踹开。” 张扬也不压着声音了，气的直向大门。 张俊宝一咬牙抬起两只胳膊。 “搭把手。” 其他人对此等流程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两人从两边分别架住张俊宝，一人在后面准备扶住，四人一齐冲向门口。 嗖……张俊宝一跃而起，双脚同时踹向房门中心，而后面的人也急忙双手推向张俊宝的肩膀。 咔嚓…… 里面的门闩被四人合力击断，四个人打着滚儿滚进了田中来所在的房间。 “来人啊……有贼啊……” 田中来和小妾衣服穿了一半儿，急忙用被子盖住身子同时大喊起来。 张扬进屋打开火折子找到烛台，将油灯点燃，屋里亮了起来。 “张俊宝。” “在。” “给他看看皇上的圣旨。” 张俊宝揉着胯骨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 “混账东西，看清楚了，我等乃钦差大臣。” “你们几个贼人，私闯县衙，还敢……” 田中来吓的往回缩了缩，当他看到上面的字时，顿时瞪大眼睛，生怕自己看不清楚。 “这……这是真的？” “废话，东来县县官田中来还不接旨？” 张俊宝冷哼一声。 “臣……请大人准臣穿好衣服。” 田中来大概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衙役们没来，恐怕都被圣旨吓到了，现在先不管这圣旨是真是假，先把这几个人安抚下来再说。 看到张扬几人完全没有出去的意思，田中来也只好和小妾互相帮衬着，在被窝里把衣服穿好，这才下床跪在了地上。 “臣田中来听旨。”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一个都不许落下 第二百三十八章一个都不许落下 “老东西，倒是挺会享受的，你这小妾多大了？” 张俊宝手里拿着圣旨，眼睛却在小妾的领口处游弋，好几天没看到女人的张俊宝，此时竟然觉得这小妾颇有几分姿色。 田中来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哪有钦差大臣宣读圣旨先问这个的？ “回五位大人话，小女子今年十八了。” “问什么呢？读圣旨。” 张扬没好气的给了张俊宝一巴掌。 “嘿嘿，咱们又不是太监，没必要搞的那么隆重嘛。” 张俊宝嘿嘿一笑，咳嗽一声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委派张扬，张俊宝等五人为赈灾大使，驰援东来县治理雪灾……钦此……” 张俊宝读完扭头看张扬。 “接下来呢？” “接下来给他啊，你还留着不成？这一份不本来就是给他的吗？” 张扬没好气的瞪了张俊宝一眼，扭头看向田中来。 “东来县知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接旨谢恩？难道你书都白读了，没人告诉你吗？” “臣田中来接旨……” 田中来对圣旨还是有几分怀疑的，起身接旨，仔仔细细查看，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张扬也不打搅任由田中来仔细辨认。 “圣旨是真的，可是这五个人？怎么看都像是几个二世祖，皇上怎么可能派这么几个人来呢？” 田中来的表情阴晴不定，偷眼查看张扬，四目相对。 “怎么？还在怀疑真假？不信你派人去京城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不过现在我倒是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 田中来见张扬说的笃定，暂且认为是真的，将圣旨收了起来。 “还请几位大人询问。” “东来县雪灾的具体情况你给我们讲一下，房子压垮了多少？有多少百姓受灾什么的，一五一十全部给我说清楚。” “回大人话，十天前，大雪开始下，一连下了三天三夜，县城西边的山里，雪足足下了有四尺，人在雪中行，可谓是十分壮观。” 张扬挑了挑眉，拍了一下桌子。 “你刚才说什么？十分壮观？” 田中来自知失言，急忙解释。 “回大人话，只从观赏的角度看，的确十分壮观，但是这也为百姓带来了灾祸，截止昨日，上报的灾情中，房屋倒塌，三千二百多座，失去房屋庇护的百姓多达一万一千多人，上报的冻死人数已经有三百二十人。” “好狗……死了这么多人，你还有心思在屋里搂着小妾睡觉？你这狗官，该斩……” 张俊宝义愤填膺的看着小妾，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臣……臣也无奈啊，臣不过就是一个知县，能力实在有限，上任十余年，从来都不曾贪赃枉法，就是把臣丢进锅里给百姓分食，也救不了几人呐。” “切……你这把老骨头就是熬汤也没人喝，谁稀罕你的肉？从今儿起你就去给百姓盖房子。” 张俊宝说完讨好的看向张扬。 “张扬，我这主意不错？” 张扬无语。 “不错个屁，田中来你多大年纪了？” “臣今年五十有三。” “五十三了，你看他这把骨头，一片瓦拿起来估计都费劲。” “大人英明，臣最近实在也是累了，而且晚上不休息，白天哪有能力去为百姓办事儿呢？” “好听的话你就不用讲了，现在天也快亮了，你带着衙役去通知本县所有的乡绅富户，今天下午必须到县衙，不到的就等着掉脑袋，听明白了吗？” 田中来顿时面露难色。 “大人，这……” 张扬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一个不来，被我发现了就打你一棍，十人不来就打十棍，你自己看着办，我们且去客栈休息，今天下午我们再来，张俊宝我们走。” 说完张扬转身离开。 “老头儿，不想被打死就按照张大人的话办。” 张俊宝临走还不忘给小妾抛个媚眼，顺便威胁田中来一下。 见五人离开，田中来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大人，这几人真的是钦差大人吗？妾身总觉得这几人实在是太荒唐了一些。” 田中来皱眉。 “我也觉得不像，可是这圣旨又不像是假的，这让我颇是为难啊，刚才被几人一顿追问，我竟然忘了问了，既然是来赈灾的可否带物资过来？” “大人，那现在去问也不晚？” “不用问他们，估计衙役们看到了，问问他们便知。” 田中来喊来衙役，几个衙役看到田中来没倒霉倒是有些意外。 “刚才你们去哪儿了？” 一县的知县架子还是要有的，没了张扬的田中来腰杆笔直，一副你们这群饭桶玩忽职守被我抓了个正着的样子。 “回大人话，刚才那几位钦差大人带着几百兵丁将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本来我们也想通知您的，谁知道那几位钦差大人把我们拦了下来。” “是啊，大人，不是我们不想，我们是不想给您惹祸啊，毕竟人家可是京城来的人。” 田中来想到自己的狼狈样子，倒是有几分相信自己手下的话。 “也罢，事出突然，也不能全怪你们，不过这几个人的来路暂且不明，我且休书一封，张三你带着这封信，快马奔赴京城，询问一下朝廷是否真的派了五个钦差大人来。” “是，老爷。” 田中来让小妾取来纸笔，马上写好了信递给张三。 “记住一定要快，如果这几个人是假冒的，一定要让皇上派兵来剿，知道了吗？” “小的知道了。” “去。” 打发了张三，田中来又看向其他几人。 “你们也不能闲着，那几位钦差可是给我下了一道命令，今天下午把本地的乡绅富户全都带到县衙来，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几个了，切记一定要把所有人都给我请来，一个都不许落下。” “老爷，咱们在东来县，人轻言微，怕是那些富户不肯来啊。” “是啊，我看通知一下就行了，没必要一个不落。” 田中来冷哼一声。 “你们以为我想？那几个钦差说了，谁不来谁掉脑袋，这样，你们把圣旨带上，谁不信就拿出来给他瞧瞧，真不来那就不是我田中来的事儿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认栽 第二百四十三章认栽 张扬淡淡一笑。 “我也不知道啊，我不过就是给他们一口吃的，这不就都跟着我了，我也没多余吃食，这不就告诉他们您是第一大善人，肯定是不介意给他们煮完粥喝的，就带过来了。” 王继然看着数都数不清的人头，心中暗骂，你是带过来了，但是你这带的也太多了？ “张大人，不是我不给，实在是我如今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可吃了啊，都捐了呢，要不您换一家看看？” 张俊宝双手叉腰。 “王继然，你别给我们说这些花花绕，这么老远我们都闻到你嘴里的炖鸡味儿了，你竟然说你没有东西吃？那你嘴角的油渍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儿？” 张俊宝这一提醒，灾民们纷纷附和。 “就是，嘴角都冒着油光，你还说没的吃？你骗狗呢？” “就是，你骗狗呢？” 张扬干咳一声。 “不会说话的给我闭嘴。” 常胜忍不住笑了。 “王继然，你骗你爷爷，小心爷爷我扒了你的皮。” 众百姓回过神来，合着自己把自己给骂了，纷纷改口。 “王继然，你别骗你大伯我，你大伯我可长着眼睛呢。” “王继然，你别骗你叔叔我……” 看到灾民骂人，王继然脸色更加难看，但是却一点儿开门的意思都没有。 “张大人，我是真的没有吃的了，我嘴上不是油渍，而是抹的雪啊。” 张扬心道，你就继续编，看一会儿小爷我怎么收拾你。 一伸手张扬拉过来一个小孩，大冬天的一双冻红的腿和胳膊就那么露在外面。 “王员外，既然你没吃的，那就给几件衣服，你看这孩子冻的。” 自己身上就穿着衣服呢，总不能说没有，估计张扬得和自己翻脸。 “好，李四，去拿几件旧衣服来给大家分一下，怪可怜的。” 很快里面就丢出几件破衣服来。 张扬直接丢给几个衣不蔽体的人，然后一招手，更多的灾民走了过来。 “员外，行行好，给两件衣裳。” 王继然一看给了五件又来五十个，这样下去还了得？更何况他的旧衣服也没多少不是？ “张大人，我们家的衣服也就这几件富余了，其他都在身上穿着，给了他们，我们可就没的穿了啊，要不您再去他家看看？” 张俊宝气不打一处来。 “张扬，我看这老东西就是不想给，干脆打进去算了。” 张扬点了点头。 “行，记住了一会儿听我喊，然后你就带人冲进去，见东西就拿，记住了？” “记住了，不过你喊什么啊？”张俊宝瞬间神采飞扬。 “跟着喊就是了。” 说完张扬振臂高呼。 “大家冷了？如今王员外家已经是家徒四壁了，反正我看房子也不少，大家进去住一晚，好歹也比外面暖和。住房子的钱我来掏。” 张俊宝一听明白时机到了跟着振臂高呼。 “张大人出钱，大家快进去抢位置啊。” 王继然顿时慌了。 “哎……你们不能进来，不能进来啊。” 哐当…… 大门狠狠的震颤了一下。 “都加把劲儿啊，去的晚了可就没地方住了。” 张扬大喊。 “用力啊。” 张俊宝跟着喊。 哐当，众人再次撞门，可是王继然是什么人？铁公鸡，对自家的防御自然是做的非常好的，大门竟然完全没有开的迹象。 “常胜，去把门打开。” “是。” 常胜纵身跃起，直接越过墙头落在了院子里，一看大门上不但闩着三道大腿粗的木闩，门后还挤着十几个家丁，顿时大怒。 “怪不得打不开了，原来是你等再次作妖，看招。” 见闯进来一个人，王继然已经不管对方的身份了，现在是维护他财产最重要的时刻。 “给我抓住他。” 常胜是谁？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天生就是武者的料，连他哥哥常威都不太愿意和自己这个弟弟打，这些人又算什么？ 几个人还不等转身，就被常胜三拳两脚打翻在地，而顶着门的几个人看着常胜已经生出了恐惧。 哐当…… 大门再次震颤一下。 “滚……” 常胜怒目圆睁。 几个家丁手下一松劲儿，门外随着张俊宝一声喊，直接冲了进来，门闩倒是没事儿，大门直接散了架。 “冲啊。” 张俊宝大喊。 “都给我站住，谁敢往前一步，给我杀……” 王继然彻底急了。 “王员外，你家一没吃的，二没喝的，三没穿的，估计就剩下这些房子了，你怕什么嘛？” 张扬笑着从人群中站了出来。 “张扬，你……你不要欺人太甚，钱我已经捐了，哪怕你不给但是也不能抢。” 张扬冷哼一声。 “你自己都说了全部捐出来了，既然这样，那你屋里多出来那可就是无主之物了，否则……” 张扬拍了拍字据。 “如果你说不出这八千两银子用在了哪儿？那可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的，你自己选，我给你时间。” 王继然此时才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少年远不是自己听到的那个纨绔，竟然把他们所有人都给算计了。 “你……你……” 另外一个员外和富户此时也是脸色铁青，他们虽然没有写八千两，但是就算一两，那也是欺君之罪啊。 “考虑好了吗？如果考虑不清楚的话，我替你考虑一下？” 见王继然不开口，张俊宝笑着站了出来。 “我们可是钦差大臣，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我看不如先把这几个老家伙杀了，然后这里的东西灾民们自然能够分了，何必和他磨磨蹭蹭？” “嗯，你这个建议不错，常胜。” “在！” 常胜跨前一步，手中短刀瞬间出鞘。 噔儿……嗡…… “我……我认栽……” 王继然这一刻就像是老了十几岁，这些可都是自己攒下来的啊，今天就要被这群土匪抢劫一空了。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你这是救灾，是善举，你放心我回去肯定会禀明圣上的，赐你们个爵位什么的不在话下。” “您又何必羞辱我？要做什么？轻便。”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东来县知县 第二百三十九章东来县知县 张扬带人离开县衙后，找了客栈休息，因为房间有限，张扬带着汤圆儿和常胜只能挤一间屋子，其他人也都是好几个人住一间，没办法东来县不比京城，能放下他们这五百外来客已经很不错了。 “张扬，你请那些乡绅富户干什么？是不是让他们出钱啊？” 张俊宝两眼放光，竟然没有一点儿疲态。 “铁定是了，我见二小公爷这次来就没带多少钱。” 另外一个纨绔眼神颇有些幽怨，他们的那一份出了，结果张扬不但不出，带的钱还不如他们捐出来的多。 张扬打了个哈欠。 “吃饭堵不住你们的嘴，赶紧的吃，然后回去睡个觉，下午你们就知道了，到时候有你们几个玩儿的。” “玩儿？” 一听玩儿几人顿时来了精神。 “到底怎么玩儿啊？” “不是说赈灾吗？” “现在说出来就不好玩了，到时候你们配合我就行了。” 张扬说完放下碗筷，站起来，打着哈欠上楼去了。 这一觉张扬睡的特别踏实，直到有人敲门，张扬还不愿起来。 “大人，东来县知县田中来求见。” 唐鸢儿和常胜起身，常胜去开门，唐鸢儿过来推了推张扬的肩膀。 “大人，县衙来人了，醒醒。” “啊……嗯……真烦，几点了？” “申时了。” “我告诉你的那个时间，不是这个。” “下午三点了。” “好……让他等会儿再进来，别把我吹感冒了。” 常胜一听，放在门上的手，拿了下来，静等张扬起床。 张扬不情不愿的起身，直接撩开被子，衣服是穿着的，这倒是免去了穿衣的麻烦。 在屋里稍微坐了一会儿，彻底清醒了，张扬才让常胜开门。 “大人……” 进门后，田中来满脸堆笑。 “嗯，人都请来了吗？” “回钦差大人，全县十一个乡绅，一百零二个富户一个不差全都到了。” “嗯，到了好，到了好啊，这些可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啊，常胜把张俊宝几人喊来，出发了。” 张俊宝几人路上待的是马车，本就不用休息，此时听张扬说出发，急不可耐的就从房间跑了出来。 “人到齐了吗？” 张俊宝问。 “回钦差大人，到齐了。” “那还不赶紧带路？等什么？” “几位大人请。” 田中来在前面走，张扬几人跟在身后。 “张扬，现在你可以说为什么了？” “是这样的……” 张扬凑到张俊宝耳边这么一说，张俊宝满脸不解。 “为啥？” “你就那么做就行了，反正是打人难道你不在行？还是说你伤还没好？如果你不行我就让他们去了。” “别别别……打人这种事儿，我最在行。” “那就是了。” 一行人来到县衙，门口诸多轿子，马车，虽然大多都比较土，但是其中几个华丽的样子，丝毫不亚于京城内的官员。 进入县衙大堂，里面的有两个乡绅正坐在清正廉明的牌子下面，县太爷旁边添了两把凳子，那两人就在那儿坐着。 “这小子很牛嘛，当着咱们的面儿竟然坐那么高？” 张俊宝眉毛一挑，在京城他们也没敢上金銮殿这么闹啊？ “注意言辞，现在你先不要说话听我说。” 张扬提醒了张俊宝一句，下一刻脸上堆满笑容。 “各位老爷辛苦了。” 田中来一愣，想不明白张扬这么做的理由，难道他们真的是假冒的不成？ 本来那两个乡绅想站起来的，结果看到张扬如此低的姿态，挪了挪屁股重新坐稳了。 “这位就是钦差大人？” 张扬笑着指了指张俊宝四人。 “这次来的不止我自己，还有这两位也是钦差大人。” “几位年轻的很嘛，不知皇上派您来是有何指教呢？” 这话很不客气了，也明显是看不起张扬几人。 如果不是张扬提前说好，就这一句话，足够张俊宝上去扇这家伙三耳光了。 “哈哈，指教说不上，这次我们来也只是传达皇上的意见，皇上听说东来县闹了雪灾，众位乡绅老爷们，自发帮助灾民，安全度过了灾情，皇上很高兴啊，所以特意让属下来犒劳各位的，大家有一个算一个，现在就可以把你们赈灾所捐献的东西核算成银两，交上来，皇上仁慈自然不会让各位受损的，到时候一定按照所呈交银两如数发放给大家的。” 张扬话一出口，全场哗然，所有人都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好事儿，但是他们几乎没有人出钱帮助灾民啊，这…… “此话当真？” 坐在县太爷旁边的一个乡绅眼前一亮。 “当然当真，不然我把大家都请来干什么？你们说对？而且要不是这种小事儿，皇上怎么可能派我们出来嘛，对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吏部尚书的独子，张俊宝，张少爷，这位是刑部左侍郎的公子，这位是京城防卫营东一部指挥使的儿子，这位是吏部左侍郎家的二儿子，至于我嘛，小爷我不才，只是英国公的二公子而已。” 张扬这一通介绍，把大家吓的着实不轻，怪不得这几个人年级这么小，就能当钦差了，怪不得这几个人怎么看怎么不正经了，合着是纨绔五人组。 “原来他就是张扬，我曾经去过京城，他还有那个张俊宝，简直就是为祸一方，名声差到了极点啊。” “是吗？有多坏？” “这么和你说，在京城他们就像是大乡绅王老爷家的儿子在咱们县城一样，除了不敢得罪皇上，别人根本不放在眼里。” “京城的王少爷？那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众人窃窃私语，领头的乡绅这一刻也犹豫了。 “大人，我们放出去的粮食还真没有详细的数量，如果您这次真的是为此事而来，那能不能给我们几天时间，详细的整理一番？” 张扬一直观察着所有人的表情，看到所有人都跟着这个乡绅的意思走，已然明了。 “几天时间可不行，我们还急着回京城呢，你们这破地方，要玩的没玩儿的，客栈还那么少，我们几个人挤一个屋子，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最多给你们一天时间，最好是今天就把事儿敲定，我们好回去。” 第二百四十章 谁是小翠？ 第二百四十章谁是小翠？ 看到张扬如此迫不及待，众乡绅富户，对视一眼，眼睛里的神采更多了几分。 就在众人打算给张扬一个回复的时候，一个富户站了出来，看衣着竟然比普通百姓强不了多少。 “大人，我不知道你这话听谁说的，但是我有句话不得不说。” “楚明三，这里这么多人都没有话说，怎么偏偏你有话说？难道你不想要朝廷补充的粮食吗？” 楚明三冷哼一声。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张扬笑着摆了摆手。 “大家不必这么剑拔弩张嘛，楚明三对？有什么话你说就是了。” “大人，这里一百多人，手里的粮食何止万石可他们宁愿看着百姓冻饿而死都不愿发放粮食……” 一看楚明三拆台，众富户乡绅顿时不乐意了，全部指着楚明三大骂。 “楚明三，你不要信口开河。” “就是，你说的是你楚明三自己？” “说什么君子？楚明三你可别忘了，你家可是有地三千亩，坑害佃户的事儿，你可没少干。” 张扬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楚明三，三千亩地，这家伙不至于穿的这么寒酸？ “哼，清者自清，还请大人实地查探一番，自然知道真假。” 众富户顿时有些怂了，可是下一刻让他们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张扬对楚明三勾了勾手指，示意楚明三到自己跟前来。 楚明三不明所以走了过来，结果还没到张扬跟前就见张扬抬起脚一脚就把楚明三踹倒在地。 “混账东西，让我们去实地考察？你这不是坑害我们吗？张俊宝还等什么？不想回家了吗？给我打……” 张俊宝几人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一看张扬动手了，纷纷上前对着楚明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一边打还一边骂。 “混账东西，连钦差大人都敢使唤？” “瞎了你的心了，敢使唤小爷？今儿打死你丫的。” “别人不说话，就你叫唤的凶？” 楚明三被踹倒的那一刻心如死灰，一边挨揍一边仰天长叹。 “这天下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我们就是王法，张俊宝给我狠狠的打。” 张俊宝几个人本来就是花花架子，再加上张扬提前说了打人的时候注意别真的伤了人，几人看似打的很凶，其实楚明三还真的没受什么重伤。 一直打了五分钟，几人这才对着楚明三骂了两句停了下来。 众乡绅富户都看傻眼了，这尼玛完全不讲道理啊，果然是纨绔没错了，不然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这……楚明三还真是活该啊。” “是啊，不过这家伙也是咎由自取，就算钦差大人们不打他，他得罪了王老爷，估计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以前看这楚明三也还不错，今天才知道原来是个死脑筋。” 张扬竖起耳朵听，把大伙儿的话听在耳朵里，很是满意，这些家伙似乎真的以为自己是纨绔，说这些话完全不背着自己。 “田中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楚明三押入大牢？” 田中来此时都懵了，楚明三其实在东来县口碑是极好的，而且实力也不弱，如今他怎么都想不到会以这种形式进入大牢。 “来……来人，把楚明三给我押入地牢。” 楚明三似乎是被张扬打的没了斗志，此时一言不发，任由衙役将他拖出了公堂。 “这些衙役我不放心，鸢儿你去找秦队长，让他派几个人亲自看押楚明三，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接近。” “是大人，那您小心。” “有常胜在呢，你放心。” 张扬假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看向众乡绅富户。 “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顶撞我的下场，还有谁愿意揭发别人的给我站出来。” 张扬如此明目张胆的‘包庇’大伙儿，这让几个和楚明三一起的富户深深的低下了头，一言不发，而其他富户纷纷夸赞张扬。 “钦差大人，慧眼识珠，一眼就能识破这楚明三的诡计，真乃贤臣啊。” “钦差大人，年少有为，是我等楷模啊。” “钦差大人一表人才，做事也是雷厉风行，李某佩服。” 张扬得意的昂着头，摆了摆手。 “这些好听的话，再多来点儿也行，不过你们这交字据的速度可要加快了，一天之内，怎么样？” 坐在凳子上的王员外乃是东来县首付，此时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 “钦差大人如此忙碌，我们怎么能耽误您的时间呢？既然这里有纸有笔，不如大家仔细想一想，写个差不多的数目，只要比实际发放的粮食少就可以了嘛，毕竟皇上为国操劳，我等作为大明子民，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嘛。” 张扬哈哈一笑。 “你这老头儿说话我爱听，田中来那就拿纸笔赶紧的让大家写，我们可等不急要回家了。” 田中来有心提醒大伙儿这是欺君之罪，可是财迷心窍的他最后也写了一份字据，以自己小妾的名义加了进去，至于数额也不算太多，也不算少，纹银五百两。 张俊宝几次欲言又止，张扬都用眼神制止了他，直到最后一个人写完，张扬才带张俊宝坐到了田中来的位置上。 “张俊宝给大家念一下确定一下。” “咳咳……赵五捐献布匹三十匹，粮二十石。” “谁是赵五？” 张扬环顾四周。 “大人，我，我是赵五。” “数目可对？” “大人，没错，一点都没错。” “嗯，好，下一个。” 张俊宝继续念。 “小翠，捐献纹银五百两。” 张扬一愣四下查看。 “谁是小翠？” 田中来满脸堆笑的走了出来。 “大人，既然大家捐的钱都能拿回来，那我以我内人的名义捐的钱，也能拿回来？” 张扬上上下下打量田中来，把田中来看的浑身不舒服。 “不拿回来也行，我撕了就是。” 张扬摆摆手。 “撕，就不必了，不过小翠太难听了，就直接写你，皇上不会介意的。” “大人，我乃朝廷命官，写我着实不妥啊。” 第二百四十一章 这么严重？ 第二百四十一章这么严重？ “哦，也对，那你有儿子吗？写你儿子，这小翠让皇上看到不太好？” 张扬皱眉。 “那就写犬子，犬子名叫田久。” “来改一下。” 让田中来更改了名字，张扬继续听张俊宝念，所有人都念完了，张扬从张俊宝手里接过来，让田中来找来厚纸，将所有的字据包好。 “好了，大家回去等好消息，我回去后，定当禀告皇上，将大家的功绩如实禀告，而大家捐献出来的东西，也一定如数奉还。” “多谢钦差大人。” “多谢大老爷。” 看到众人纷纷离去，田中来小心的在一旁伺候着，可是下一刻田中来慌了。 “常胜，把田中来给我拿下。” “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作为朝廷命官，你公开徇私舞弊，不但纵容乡绅富户无视公堂，竟然还敢欺上瞒下，钓用朝廷灾款，你该当何罪？” 田中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这一刻他才明白为什么张扬一定要让他把名字改成自己的儿子。 如果是小妾自己还可以把小妾推出去当替死鬼，但是自己的儿子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撇清了，毕竟他老来得子就那么一个儿子啊。 至于所谓的皇上体恤富户们的付出，要给钱粮，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张扬杜撰出来的。 噗通……田中来直接跪下了。 “大人，小人一时间财迷心窍，还请您给小人一个机会，下次，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还有下次？张俊宝，还等什么？” 张俊宝撇撇嘴，挥了挥手。 “我刚才读的累了，他就交给你们仨了，给我往死里打。” 打田中来，几人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加上田中来年级大了沉溺酒色，不一会儿一声惨叫中，田中来的一条腿直接被踹断了。 几个衙役看的心惊，县太爷竟然被打残了，心里说不出开心还是害怕。 “你们几个给我记住了，今儿的事儿，不许给我胡说，如果走漏了风声，这老头儿就是你们的下场，过来把田中来也给我打入地牢。” 张扬说完直接往牢房的方向走，几个衙役从常胜手里接过田中来，架起来直接去了地牢。 地牢里，牢头儿正在楚明三的牢房不远处，看着面前张扬带来的两个京西防卫营的兵丁。 “二位军爷，我和楚兄乃是好友，二位就通融一下，让我把这碗饭给他送进去？” “哼，大人有令，没他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去，边儿去。” “军爷，我是这里的牢头儿，我还能当着您的面儿使坏不成？楚兄一天未进水米，而且这肯定是个误会啊。” 楚明三在里面义愤填膺。 “刘兄，你就不必求他们了，那狗官和田中来一个鼻孔出气，这次我是凶多吉少了啊，你就不要跟着掺和了，免得连累了你啊。” “楚兄，你这是哪里话？我……” “来人了，你赶紧回去。” 牢房的大门声传来，楚明三急忙对牢头儿挥了挥手。 牢头儿急匆匆的把饭碗放到角落，用稻草盖上，此时张扬已经拐弯走了过来。 “没人来？” 张扬问两个兵丁。 两人看看不远处的牢头儿摇了摇头。 “回大人，没人来。” “嗯，那就好，把楚明三放出来？” “啊？” “我让你们放他出来。” 楚明三一脸正气。 “狗官，难道你现在就忍不住要杀我了吗？” 张扬忍不住笑了。 “其实刚才我也是迫不得已，谁让你第一个出来呢？那你就自认倒霉好了。现在我就会把你放了，不但如此我还希望你能把东来县的实际情况告诉我，你看那是谁？” 楚明三注意力一直在张扬身上，还真的没发现拖进来的是谁，此时仔细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田中来？” “没错，不瞒你说这次来我们就是为赈灾而来，而这田中来竟然徇私舞弊，我自然不能容他。” 楚明三一头雾水。 “既然你要赈灾那你打我作甚？” “哈哈，你这家伙还不明白吗？我讲给你，我和你说张扬这家伙坏的很……” 张俊宝此时早已回过味儿来，而这种感觉比直接打人可爽多了，于是他把楚明三被抓后的情况一五一十，绘声绘色的讲给了楚明三听。 “你是不知道啊，那些蠢货全部都写了条子，而这些条子就是我们找他们算账的证据，这可是他们都画了押的。” 楚明三听的又惊又喜，急忙给张扬行礼。 “大人真乃真英雄，大明贤臣也。楚某惭愧。” “哈哈，不必了，如果没有你我又岂能如此顺利？所以你才是大功臣啊。” 被张扬夸的很不好意思，楚明三大大的人竟然有些局促。 “我刚才还骂您来着。” “不打紧，骂我是人之常情，现在你可以把东来县的情况告诉我了？” 楚明三叹了口气。 “唉……我楚明三一人之力着实太小了，可是我游说大家帮助百姓，却根本没人理我，我的十个粮仓放了九个半，如今家里的粮也只够今年过冬的，但是西边的灾情却是最重的，大人，我活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啊。” “你别着急，慢慢儿说，整理一下思绪。” 张扬笑着试图让楚明三安静下来。 “大人，楚兄一天水米未进了，能让他吃碗饭吗？” 牢头儿此时也明白了，过来询问。 “辛苦了，鸢儿给楚明三弄些饭菜来。” “我这里有。” 牢头儿急忙把饭从草堆里拿了出来。 吃过饭，楚明三的状态也完全镇定下来。 “大人，全县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就我们方圆二十里内就已经冻死了一百多人了，房子大多都坍塌了，我家如果不是家丁及时扫雪怕也是难以幸免，更何况普通百姓的茅草屋？如今大家缺衣少粮，更没有柴草取暖，如此下去，等明天开春，东来县西部的百姓怕是十不存一啊。” “这么严重？” 张扬皱眉。 “是啊，从来没下过这么大的雪啊，咱们的房子根本就没考虑过这种情况。” 第三百零一章 二小公爷来了 第三百零一章二小公爷来了 嘉靖皇帝点头道：“此事朕倒是听说了，不过锦衣卫是什么职责？你应该也清楚，岂是能借就借的？” 张扬赔笑道：“皇上，支持一下嘛，只要比武大会圆满成功，我就能还您十万两银子，我总欠着您的钱，这心里终归是过意不去嘛。” 嘉靖皇帝头都没抬。 “不借，去年一年东部三个大集市，西部两个大集市，共盈利四十六万两，今年朕不缺钱，你也不用急着还。” 张扬很郁闷。 “皇上，那我直接给您五万两，您看如何？” 嘉靖皇帝看了看杨廷和。 “中堂大人觉得可好？” 杨廷和此时只觉得自己多余，淡淡一笑站起身来。 “臣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不过张扬有钱了记得把我的钱给还了，老臣这一年可是过的十分艰苦啊。” 张扬嘿嘿一笑。 “您开玩笑，今年全国不说丰收，收成也不差，您千亩良田，怎么可能会过的艰苦呢？等我手头宽裕了再还。” 杨廷和一甩袖子，笑着离开了。 等杨廷和离开，张扬迫不得已又打五万两的欠条，嘉靖皇帝这才答应下来，给了张扬一封密信。 拿着密信从皇宫出来，张扬不由感叹。 “还真是不便宜，胃口越来越大了。” 其实张扬完全能够从其他地方雇佣高手当裁判，但是为什么这么做？那自然是要考虑一下皇帝的利益了，毕竟保护费还是要交一下的嘛。 从皇宫出来，张扬刚打算上马，看到不远处停着的一辆车上下来一个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十分和善。 紧步来到张扬跟前，对方竟然和张扬行了一个官礼。 “二小公爷。” “你是？” 张扬疑惑的看着对方，肯定是个官，自己也见过，但是名字却不知道。 “下官严嵩，一直对二小公爷十分敬佩，您西出宁夏，东定女真，通晓天文地理，实乃奇人。” 张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刚刚进去谈了严嵩的事儿，这家伙就找上门儿来了，而且这马屁拍的，也太明显了。 “原来是严大人，对了，刚才皇上还说你当时还给我求情来着，多谢啦。” 严嵩眼神顿时亮了三分。 “应该的，下官只是不想您蒙受冤屈而已，毕竟您为大明做了那么多，唉，只是可惜我严嵩人微言轻，却不能改变朝堂上的声音啊。” 张扬笑着点了点头，四下看看，示意严嵩靠近点儿。 严嵩急忙凑过来。 “二小公爷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刚才皇上和中堂大人似乎在提内阁的事儿，我听说似乎你也被提名了，还帮你说了两句好话，你要是入了阁，可别忘了我啊。” 严嵩大喜，内阁的事儿已经商量很久了，昨天名单才交上去，他也是得知张扬去见皇上这才留在这儿打算和张扬攀攀关系的，结果张扬竟然已经帮他说过好话了？ “二小公爷哪里话，您才是皇上身边真正的红人，倘若下官不才入了阁，您对大明的功劳也足以让下官佩服和尊敬的。” 张扬哈哈一笑道：“您以后可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了，我一个平民可比不上，以后多多照顾啊，好了，我先走了。” 目送张扬离开，严嵩满面红光的回到自己的车上。 “老爷，您看上去面色不错。” 严嵩淡淡一笑。 “仲五，老爷又要向前一步了，看来我的想法没错，这个张扬可不能得罪，拉拢了他，可比讨好那些朝廷大员强多了。” “老爷英明。” “哈哈，回府，今儿我要小酌三杯。” 严嵩还不知道自己被张扬摆了一道，开开心心的回家喝酒去了，而张扬则是坐车直接去了北镇抚司。 “二小公爷，您怎么来了？” 汪稚看到张扬过来，很是诧异。 “还不是为了这个？” 说着话张扬把密信丢给汪稚。汪稚拿过来一看，忍不住笑了。 “皇上对您是真好，这种事儿别人提出来，怕是要掉脑袋了。” 张扬苦笑道：“我这样的冤大头，皇上怎么舍得杀？对了，一会儿找人的时候告诉他们，不白干活儿，一天五两银子，我需要五十个人。” 汪稚笑道：“一天五两银子，搞的我都想去了。” “来呗，你来再合适不过了。” “算了，我可不想被皇上骂。” 有了五两银子的报酬，汪稚选人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很快就凑齐了五十人给张扬送了来。 带着五十锦衣卫张扬招摇过市，自然又引起了一番轰动。 “这么多锦衣卫，这是要去干啥？” “不知道啊，看样子像是去抓人？” “不像是抓人，二小公爷如今没有官职，他怎么会带头呢？” “不会是二小公爷又被抓了？” 听到众人的谈论，锦衣卫有些尴尬的加快脚步跟上张扬。 “二小公爷，用帮您澄清一下吗？” 张扬摆摆手，淡淡一笑。 “不必，到时候我自然会宣传，你们这两天要做的就是喝酒吃饭，养足精神，三天后给我看好了，别伤了人就行了。” 张扬说的没错，剩下的两天这五十个锦衣卫吃香的喝辣的，什么都不用管，每天还能从旺财那儿领五两银子，简直过成了他们心目中的样子，而这样一来反而搞的他们有些不好意思。 到了第三天，锦衣卫们的情绪已经被激发到了最高，斗志昂扬的在张扬的带领下，往比武场走去。 比武场人山人海，比后世的万人体育比赛还要热闹，而现场更是被张扬分成了各个区域，收小贩们的摊位费都收到了手软，旺财更是满面红光的在前面给张扬开路。 “让一让，让一让，二小公爷来了。” 旺财的喊叫似乎不怎么管用，锦衣卫临时头目，直接带着锦衣卫开路。 “闲杂人等马上给我让出路来。” 前面挡着的人看到是锦衣卫，纷纷避让，很快就挤出一条宽敞的路来，张扬也有些无奈，自己一会儿还要主持大局，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没有人受伤就好。 第三百零二章 悲痛 第三百零二章悲痛 来到最中央的台子上，张扬在锦衣卫的搀扶下，上了高台，看着下面的人山人海，哪怕是张小山都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这可比自己在京西防卫营的时候，练兵的场面大多了。 “来了多少人？” 张扬是让旺财派人做过大致统计的。 旺财有些不好意思。 “二小公爷，虽然四个入口都派人看着，可是这数字实在是太乱了，有人进来有人出去的。” 张扬笑着问：“我也没让你数的那么清楚，我只问你大概数字就行了。” 旺财松了口气。 “昨天晚上开始我们清点了广场内提前来的商贩，还有咱们自己的人，总共是三千六百多人，从那个时候算的话，到现在为止，总共来了十一万二千多人，出去了四万多人，木栅栏围起来的这些场地大概有七万人，有些人还从木栅栏翻进来，或者翻出去，实在是没法儿统计。” 对此张扬早有预料，毕竟自己这也不是什么正规的场地，不过就是圈了一块空地搭建了八个比武台另外加一个舞台而已。只要人足够多，那么门票什么的也就算了，门票收入那是以后自己建好了比赛场的事儿，而这次的主要目的还是要多宣传一下。 询问一下下面的人都准备好了，张扬拿出了演讲稿。 “今天是第一届比武大会召开的日子……” 张扬念完第一句，下面早已经准备好的人，马上复述了这一句话，这也是张扬交代的，务必让每个人都听到。 这样一直念了足足十几分钟，简短的演讲稿才念完，然后张扬又让人到下面去宣读比赛规则，这次他就不用亲自出马了，而人群中各个位置的士卒纷纷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规则宣读起来。 “怎么这么麻烦啊？” “是啊，啥时候开始啊？” “听着就是了，我总感觉这次的比武和以前不一样呢？” 众人吵吵闹闹，会场就像是乱成了一锅粥。 “唉，刁民。” 张扬十分无语的看着下面的百姓，无奈的坐回到为自己搭建的看台上。 “大人，都这样，大家好热闹嘛。”旺财道。 “女真那群学员准备的怎么样了？”张扬问。 旺财有些忐忑。 “二小公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让女人抛头露面是不是不好啊？” 张扬撇了旺财一眼。 “你懂个屁，女人怎么不能抛头露面了？而且女真各部也没有规定什么三从四德啊，况且吃喝了我一年了，也该付出点儿了。” 想到这一帮从女真带回来的各部族‘贵族’张扬就有些郁闷。 也不知道海兰珠怎么想的，本来女真那边各部是送钱过来的，结果这妮子直接起头，说要和小杨庄的人享受同样的待遇，吃同样的苦，还说这是张扬交代的，硬生生把人给撵回去了。 当时张扬正在北镇抚司坐牢呢，不对，是软禁，他交代个屁啊。 想到自己和真金白银擦肩而过，张扬心都在滴血，自己如今可是欠债几百万两银子啊，还得养着这帮人，吃喝学习，哪儿说理去？ 不过海兰珠对于跳舞这件事儿还是十分开心的，张扬询问的时候，海兰花就代替大家同意了。 至于接下来的事儿，张扬本着男人本色的原则，给众人请了个西域的舞师，美其名曰博采众长，实际上就是为了让海兰珠等人少穿点儿，好达到轰动的效果，毕竟这个年代，西域的舞蹈那是王公贵族们才能看的，寻常百姓？眼睛不放光才怪。 很快规则宣读完毕了，旺财双手放在嘴边旁扯着嗓子大喊道：“礼炮……” 随着旺财一声喊，远处传来大炮的轰鸣声，至于大炮哪儿来的？五万两银子，借两声响嘉靖皇帝还是不意外的，不但如此嘉靖皇帝带着十几个穿着便服的侍卫，此时就混在人群中。 “中……王老爷，你看这阵仗如何？”嘉靖皇帝问。 “……我年纪大了，见不得这种情况，不过这人的确是多，估计大半个京城的人都跑来看热闹了。” 杨廷和的话自然有夸张成分，京城人数何止百万？这里不到十万，绝对说不上半个京城，只是古人爱比喻罢了，不必太过于纠结。 嘉靖皇帝有些好奇。 “我们进来的时候不曾见张扬在门口设立收费，那他的钱又从何而来呢？难道是为了好玩？” 杨廷和思索道：“这个就不清楚了，当时建立研究所的时候，也是，如今据说研究所的制药部，已经月入万两了，药也卖的不贵，也许是同一个套路。” 两人正说着话，礼炮响完了，大家都期盼着比武开始，可是此时却上来了一帮锣鼓队，敲敲打打上了中间的舞台。 舞台搭建的足足有七八米高，而且还有斜坡，即使是远处的百姓也能看到台子上的情况。 之间锣鼓队上去后，又上来了琴师和乐师，一时间古琴琵琶声响成一片。 以前不是没有过比武大会，那都是搭个台子就上去打，如今又是讲规则，又是奏乐的，众人只觉得新奇。 可是新奇的显然还在后面，随着鼓点声，几十个身穿西域短小舞裙的美女扭动着腰肢，上了舞台。 一时间全场沸腾。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 一个老头儿看的两眼冒光，脸上却是悲痛不已。 “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穿的如此之少，连那绿色的亵裤都露了出来，这……” 一中年人伸着脖子，同样悲痛不已。 “你看的倒是清楚，你看到亵裤是绿色的了？我咋没看到呢？” “那是你瞎，刚才抬腿的时候就看到了，呀……你快看。” 嘉靖皇帝和杨廷和在人群里，脸都绿了。 这舞蹈他们不是没看过，但是那也是在宫廷舞会上，那种私密的场合，如今张扬竟然把这西域舞蹈搬到了大庭广众之下？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这个张扬简直胡闹。” 杨廷和老脸通红。 “皇……少爷，咱们还是回去，我看也没什么好看的。” 嘉靖皇帝郁闷不已，转身就走，十几个侍卫开路，急匆匆离去。 第三百零三章 不必担心 第三百零三章不必担心 一曲罢了，海兰珠等人撤去，众人虽然嘴上骂的痛快，可是目送海兰珠等人下去后，总觉得这心里少了点儿什么。 张扬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有心之举还有意外收获，从今天起，京城的很多人就此害了相思病，至于相思谁？为什么相思，却不得而知。 因为是初期选拔，所以打的不是很精彩，而观众们看完了舞蹈，对比武也是兴致缺缺。 “啥时候还有跳舞啊？” “不知道啊，我觉得比武还不如看跳舞咧。” “俗人，没听田秀才说吗？这有伤风化。” “风化他个头，我就在他前面，那厮被后面人挤到我身上，顶的我难受。” “哈哈……酸……” 张扬也不是聋子，很快发现了这个现象，心思一转，让人去散播消息，每天比武之前都有一场舞蹈表演。 旺财虽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去照办了。 晚上张扬回到自己的住处，快睡觉的时候，旺财已经把今天的大致流水整理了出来，满面红光。 “二小公爷，二小公爷，咱们发财了。” 张扬淡淡一笑道：“念念，我看今儿赚了多少钱？” “大饭堂支出共计八千六百两，售卖饭食共计两万一千两，因为饭堂的位置好，很多人都争相订购座位，我私自把座位的价格提高到了二两银子一个，共计三千二百两，小贩每个摊贩根据售卖物品平均每个摊贩出钱一两三百钱，共计一千一百两银子。” 旺财很开心，初期的支出完全是拿赌场老板们给的钱建造的，这些几乎都是他们的利润。 “不错哈哈，我都想多办几天了，这是个好的开头，明儿你去通知刘工头，让他去找莲香，设计一个能坐五万人的广场，择日开工。” “知道了，二小公爷，大伙儿这两天累了，我的意思是……是不是给大家发点儿好处？” 张扬笑着拍了拍旺财的肩膀。 “不错，越学越懂事儿了，今儿就先发每人一两银子，剩下的等比武结束再发，大家这两天就累点儿，坚持一下，好处少不了大家的。” “是，那我这就去办，二小公爷早点儿休息，明儿咱们还去看比武呢。” 一开始旺财还真没想到能够赚这么多钱，光买木头做临时栅栏和搭建比武台和舞台就花费了足足两万两银子，再算上各个选手的奖金，再加上众人的支出不赔钱就算不错了。 所以这个结果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此时简直比打了鸡血还要兴奋，一溜烟的跑去找莲香了，跑了一半儿想到如今晚了别再闹出什么误会，于是又急匆匆的找负责工地的刘工头去了。 房间里，唐鸢儿似乎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了？今儿一天似乎心情都不好？”张扬好奇的问。 唐鸢儿撇张扬一眼。 “你今天的事儿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怎么能让海兰珠他们穿那么少上去跳舞呢？几万人，几万人都盯着她们看，还有些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你这样做……” 唐鸢儿说不出来，只是觉得有些气愤。 张扬示意唐鸢儿坐到自己对面来。 “坐，你既然问了我给你个合理的解释。” “哼，解释不清楚，我可不饶你。” 唐鸢儿也有些好奇，跟张扬久了，张扬也不像是那种龌龊的人，怎么却干出这种事儿来呢？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海兰珠所跳的舞蹈有没有人跳？” “应该有？”唐鸢儿不确定的说。 “不是应该而是本来就有，而且是那些王公贵族们，举办宴会的时候喝酒助兴的，既然王公贵族们可以看，那我让百姓们看看，有何不可？” 唐鸢儿瞪着张扬。 “你这是诡辩，宴会上都是斯文人，而且也没有这么多人。” 张扬笑道：“人少就能看，人多了就不行？什么狗屁理论？舞者希望什么？希望自己的舞蹈得到更多人的认可而不是去取悦某一个人，而且你说那些家伙是斯文人，背地里他们又能干多少斯文的事儿？别的不说，乐师舞者在各个王公贵族的府里，地位如何？我就不用多说了？” 见唐鸢儿不言语张扬又继续道：“说了皇帝咱们再说说男女，你觉得你比男人差吗？” 唐鸢儿倔强的抬起头道：“我当然不比他们差，如果哪个男人敢欺负我，我砍了他的脑袋。” 张扬点头：“那就是了，你整天跟着我抛头露面不也是不遵守三从四德吗？所以没必要上纲上线，而且这次我让他们抛头露面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什么意思？”唐鸢儿问。 “小杨庄的初期建设就快完成了，第二步很有可能会开办一些作坊，我的意思是，到时候无论男女都可以有活儿干，都可以赚钱养家，如果大家依旧抱着三从四德不放，我到时候哪儿招人去？而且那也是劳动力的浪费不是？在家能做什么？无外乎织布，纳鞋底，连自己的口粮都赚不回来。” “我的意思是让女人的地位更高一些，利用自己的双手，取得和自己付出相匹配的好处，你能明白吗？” 唐鸢儿眼睛重新焕发光彩。 “大人，您是这么想的？” 张扬点头道：“当然了，你跟我时间不短了，在牢里的时候我也给你讲了不少，天下大治，男女缺一不可啊。” 唐鸢儿有些愧疚道：“是我误会你了，你这样恐怕又要遭人非议了。” 张扬哈哈一笑：“非议？也许，我还真不在乎什么名声，但是非议不非议的明儿人肯定会更多，不信你看着好了。” 唐鸢儿担忧道：“今儿我路上就听到有书生抨击你了，还号召要抵制您的比武大会，说是什么……反正很难听就是了，我说不出口。” “不必担心，他们说的话就是放屁，说不得明天他们去的比谁都早。” 说完张扬回自己的床边，拉下床幔。 “好了，不早了，你也早点儿睡，估计明天会更热闹的。” 第三百零五章 皇上也太任性了 第三百零五章皇上也太任性了 汪稚干笑两声道：“那我就没办法了，就算你让大理寺去查这件事儿，也不会比我说的更好，他们的手段……” 汪稚没说，只是看他的表情也知道，大理寺如果碍于张扬的压力，很有可能屈打成招，到时候只不过是换了一个替死鬼罢了。 “麻的，这叫什么事儿？” 张扬是真的郁闷了，这真是祸从天降。 汪稚话锋一转道：“其实二小公爷让我们查这件案子，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皇上开口就是，而且最近我们的任务还真不算很多，只要您能让皇上下命令，这案子我亲自给你查。” 张扬点了点头。 “行，皇上那边我去说，给你的一千两银子一文都不会少，记住了我要真正的凶手。” 汪稚满意的笑了，一千两银子的买卖他自然要亲自出手，毕竟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 “好，那我就等二小公爷的好消息了。” 张扬点头道：“皇上那边你去给我说一声，总是去找公主也浪费时间，对了，告诉皇上这两天我赚了不少钱，打算约他看决赛。” 汪稚笑了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点头带着临时征调过来的锦衣卫匆匆离开了，而此时天刚蒙蒙亮。 人继续在聚集，站到看台上往身后看，今天的人数何止是昨天的两倍？这让张扬有些头皮发麻，人多是好事儿，但是安全没法儿保障这就是个火药桶。 急匆匆起草了一份安全协议，交给旺财，旺财急忙带着人去各处宣读，张扬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可是眼睛却不敢放松不时扫视着人群。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想见皇上自然是十分方便的，简单通报后，汪稚匆匆走向嘉靖皇帝的行宫。 宫殿里，嘉靖皇帝已经起床，正在穿衣，听到脚步声自然知道是谁来了。 “有什么事儿？这么急急忙忙的跑来了？” “回皇上，今日三更比武大会现场出现了百姓混乱，十几万百姓冲破了士卒的把守，争相占地儿，导致了踩踏，死了十七个人。” 嘉靖皇帝穿衣的动作瞬间停住，眉头紧锁。 “张扬难道没过去处理吗？” “回皇上，张扬已经到了现场，和臣一起控制了局面，现在张扬正在查明死者的身份，商量赔偿的事情。” 嘉靖皇帝继续抬起胳膊，由宫女穿衣，同时松了口气。 “能够做到当场核实身份，并且赔偿，倒是符合他张扬的性格，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实在不行你多派些人手过去，这两天给张扬帮帮忙，就说是朕的意思，他也不会亏待了你们的。” 汪稚并没有离开，这让嘉靖皇帝有些诧异。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回皇上，张扬说这两天能赚不少钱，他希望能请您去参加三天后的决战。” 嘉靖皇帝点头道：“他倒是有心了，朕知道了，嗯？是不是还有事儿啊？” 汪稚心道还是你们懂对方。 “回皇上，十七人中有一人是被人捅杀的，张扬想查明真正的凶手，想把这件事儿委托给锦衣卫……” 嘉靖皇帝审视着汪稚。 “说，张扬给了你多少钱？” 汪稚瞬间额头上见了汗。 “回皇上，张扬说查明真凶，必须是真凶，出银一千两。” 嘉靖停顿了三秒钟，这才点了点头。 “既然给的不少，那这件事儿你就抓紧办。” “谢皇上。” 汪稚从皇宫出来，只觉得冷汗浸湿了后背，尤其是嘉靖皇帝问给了多少钱的时候，他几乎以为自己又要步前辈们的后尘了。 嘉靖皇帝穿好龙袍，却不急着上朝，竟然坐在了凳子上。 “皇上，可是为那张扬的事儿操心？”黄锦贴心的问。 嘉靖皇帝有些郁闷。 “朕昨夜失眠，烦躁的很，张扬让女子当众跳舞的事儿，就足够朕今天头疼的了，如果百官知道又出了踩踏事件，你说，朕要帮张扬？还是不帮？” 黄锦笑道：“臣只是服侍皇上，帮或者不帮，皇上不是有答案了吗？” 嘉靖点头道：“是啊，自从张扬的几个点子开始盈利后，朕这国库就开始充盈起来，虽然每月张扬惯例借钱，但是条子在也是钱，如果张扬不在朕的花销用度岂不是又要捉襟见肘？” “那皇上就再帮他一把，而且张扬不是快要上任矿物总督了吗？如果真如他所说这矿那么好开，到时候皇上用钱岂不是更方便一些？” 嘉靖叹息道：“朕愁的就是这事儿，一旦朝中有人以比武大会这件事儿反对张扬，这矿物总督他张扬怕是当不上了，那朕不是白折腾了？早知道就该阻止他胡来，好端端的搞什么比武大会？” 黄锦笑道：“皇上，张扬错也没错，如果这比武大会赚了钱，那说明张扬是对的，不过就是踩死了几个刁民罢了，别说张扬赔钱，就是不赔，又有谁说的出什么？哪年灯会不踩死几个？几何有人赔过钱呢？张扬捉拿凶手，赔偿死者，这传出去不是美名吗？那些百官又能说得什么？” 嘉靖皇帝点头道：“这话也有几分道理，那就先拖一拖，等汪稚查明事情真相，到时候百官总不会再多说什么？不过今儿……要不我不上朝了？” 黄锦笑道：“也好，臣这就去通知中堂大人，就说皇上抱恙不便上朝，有什么事儿，他们自己处理就好。” “去，朕去御书房待会儿。” 说完嘉靖皇帝一脸郁闷的走了。 黄锦上朝传嘉靖口谕，瞬间点燃了朝堂上的气氛。 “不上朝了？这……昨天不还好好儿的吗？” “皇上也太任性了，怎么能说不上朝就不上朝呢？” “就是啊，今儿我可是有重要的事儿启奏皇上呢。” “是吗？我也有，你说的是不是张扬的事儿？” “没错，我这里有京城三千秀才的请愿书，请求皇上让张扬当着天下人的面儿，发誓以后绝不做违背祖训的事儿。” “我这里也是，唉，伤风败俗，伤风败俗啊。” 第三百零六章 赶紧给我散了 第三百零六章赶紧给我散了 杨廷和半眯着眼听着百官的议论，心里在琢磨，皇上跑了，这烫手的山芋可就落自己的手里了，要是内阁成员已经提拔上来，自己还好学嘉靖皇帝把事儿推给新的内阁成员，可是如今还是自己一人，也没地儿推啊。 “黄大人，皇上今儿不是要宣布内阁成员的提拔吗？怎地就病了？” 黄锦撇一眼群臣压低声音道：“中堂大人，皇上说了，身体不适，既然事情紧急自然全凭中堂大人做主，皇上放心……” 杨廷和心道，我不放心啊，如果我越俎代庖到时候皇上算后账咋办？ “黄大人不如帮老臣问问皇上的意见，这内阁今儿是宣布？还是不宣？” “中堂大人稍等，臣这就帮您去问。” 目送黄锦离开，朝堂下的严嵩心里如同百爪挠心，他可是得到一些消息，今儿可是宣布内阁成员的日子，内阁啊，那可是大明的权力中枢，一旦自己入阁，那自己的才能就能够得到充分的发挥了，更何况杨廷和年事已高，等杨廷和告老还乡…… 就在严嵩正在做着美梦的时候，黄锦急匆匆跑了回来，手中还拿着一份圣旨。 “百官听旨……” 一听是圣旨，杨廷和大喜，第一个跪下，百官也纷纷跪拜。 “奉……天承运，内阁（内阁成员已经很久都没有补充啦，我考虑了很久，决定提拔夏言，张璁，为内阁大学士，夏言为次辅，张璁为群辅）钦此……” 严嵩本来脸上泛着红光，当听完圣旨的时候却是脸色苍白，他没想到这份名单上竟然没有自己？就算自己不能当个什么次辅当个群辅也成啊，而且杨廷和年纪都那么大了，说不好听的随时都可能挂掉，难道这次不该提拔三个大学士吗？ 这一刻严嵩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自己明明布局了那么多，自己的人缘明明那么好，怎么就被剔除内阁之外了呢？自己明明从多方查探到，自己这次可是有很大机会能够入阁的，而且多加一个也是情理之中，自己怎么就‘落榜’了呢？ 夏言和张璁急忙上前听封，换下官帽，站到杨廷和身旁，接受百官的祝贺。 “恭喜夏大人，恭喜张大人。”严嵩笑的十分灿烂，只是脸色还没有彻底恢复。 “恭喜夏大人，恭喜张大人……” “恭喜夏大人……” 见众人纷纷贺喜，黄锦在一旁笑的灿烂，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一拍手。 还不等黄锦开口说话，杨廷和忽然一捂心口。 “哎呀，我心疾犯了，好痛。” 黄锦心中不由哀叹，连杨廷和杨中堂都被张扬给感染了，大明的未来堪忧啊，不过他还是急忙让小太监们把杨廷和扶住。 “快快扶杨大人去坤宁宫，杨太医在给皇上诊断，也帮杨大人看看。” 小太监们急忙听令扶着杨廷和匆匆离去。 夏言和张璁一头雾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皇上病了，结果杨廷和忽然也病了？ 黄锦目送杨廷和远去，重新看向夏言和张璁。 “杨中堂走了，这事儿就只能由二位大人来处理了，刚才锦衣卫来报，张扬在城西举办比武大会，出现了踩踏事件，亡十七人，皇上对这件事儿十分重视，两位大人就和各位大人商讨一个解决办法出来，毕竟这件事儿影响不好。” 夏言和张璁顿时明了，互相对视一眼，相视苦笑。 “臣明了……” 嘉靖皇帝正在御书房查看奏疏，忽然听得门外杨廷和拜访，嘉靖皇帝一愣，随即笑了。 “让中堂大人进来，看座。” 杨廷和进屋，坐下，嘉靖皇帝面带微笑抬头。 “中堂大人，心疾好了？” 杨廷和叹气道：“好了。” “你确认把这事儿交给夏言和张璁没事儿？” 杨廷和思考两秒。 “大概不会有事儿，夏言深得皇上的心思，至于张璁最多也就是制止张扬不要做一些有伤风化的事情，反正张扬也不会听。” 嘉靖皇帝笑了。 “不会听？是啊，张扬估计是不会听的，就怕闹起来他那矿物总督的身份朕不好安排啊。” 杨廷和道：“皇上，这矿物总督一职，非张扬莫属，其他人即便有心却也没那个胆子，试问谁敢保证那么高的产量？谁又能解决百万流民的问题？这两个方案就是张扬的杀手锏，就是夏言面对张扬怕也说不出什么来，所以这矿物总督一职，今儿说不定咱们就能定下来。” 嘉靖皇帝笑着点点头。 “那咱们就等夏言他们的好消息。” 嘉靖皇帝话音刚落，外面小太监的脚步声传来。 “皇上，夏大人和张大人有事要奏。” “估计是他们的票拟递回来了，进来。” 小太监进屋，将票拟递给嘉靖皇帝，退到一旁。 “中堂大人，夏言和张璁都提议让张扬上朝，你的意见呢？” 杨廷和笑道：“早有预料，那就宣张扬进殿。” 张扬正在比武大会维持秩序，今儿来的人比他预料的还多，据汪稚估计，这比武大会附近聚集了将近四十万人。 张扬亲眼看到远处一个屋顶上坐了几十个人，房子直接就塌了。 “一个个没见过女人吗？” 张扬气的破口大骂。 唐鸢儿，常胜，以及汪稚同时护在张扬身边。 汪稚此时也是额头上见汗，六百锦衣卫面对这么多人也是有心无力。 “不是没见过女人，是没见过你这么干的，我活了二十八年了，我就没想过女人还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而且还穿那么少。” 张扬白了汪稚一眼。 “你看看你那点儿见识，吴勇那边调的人来了吗？那谁赶紧把远处房子上的人给我撵下来，他们是要疯吗？那么远他们能看见个屁啊。” 张扬是真的要疯了，死亡人数还在攀升，据说又死了十几个，他张扬招谁惹谁了这些家伙这么害他？而且他们是真的啥也没见过吗？ 四人冲出重围，张扬直接带着汪稚三人从那边的房子后面爬了上去。 “你们都给我下去，我再看到谁上房，我砍了他。” 张扬大骂道。 “呀，大人来啦，快下去，锦衣卫来啦。” 哎呦…… 张扬眼睁睁看到一个人被从房子上挤了下去，无语凝噎。 “今儿不比武了，你们不知道吗？赶紧给我散了。” 第三百零九章 你看我做什么？ 第三百零九章你看我做什么？ “您说的有伤风化，包不包括域外女子？”张扬问。 夏言想了想。 “大概是不包括的，蛮夷风俗许多和中原并不相同。” 张扬点点头继续问：“这些秀才有没有去过青楼啊？” 朝堂上谈青楼？百官不由纷纷低头，张璁更是对张扬怒目而视。 夏言很认真的摇了摇头，他总觉得张扬的话没有废话，张扬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生怕自己踩坑。 “这个就不清楚了，或许有些人有，有些人无。” 张扬点头。 “那去了青楼他们都干什么呢？” 夏言尴尬的打断了张扬的话。 “张扬，你不要信口雌黄，这里是太和殿不是让你讨论这些的。” 张扬再次点头。 “好，不知道夏大人有没有参加接受过先皇的宴请，宴席上又是否有舞女献唱？献唱的又有没有西域女子？” 张扬的话让夏言眉头紧锁，朱厚照在大明历史上都算是个会玩的皇上，尤其是豹房内，更是收罗各种女子。 “张扬，这些似乎和今天的事儿没有关系，宴席毕竟是毕竟私密的场所，你这可是大庭广众。” 张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来夏大人在家里自己养着舞女？” 夏言一愣，脸色陡变。 “张扬，你莫要胡说，我夏言岂是那等庸俗之辈？” 张扬更是大惊失色。 “夏大人原来觉得皇上是庸俗之辈？” 夏言差点儿吐血，没想到小心了半天还是被张扬给带到沟里来了。 “张扬，你莫要胡说。” 张扬笑道：“我没胡说啊，是你亲口说的啊。” 张璁大怒。 “张扬，你搬弄是非，是何居心？” 张扬撇张璁一眼。 “莫不是你在家里养着舞女？亦或者是你觉得皇上庸俗？” 张璁气坏了。 “你……你好大的胆子。” 张扬冷哼一声。 “我张扬还真就是有点胆子，但是我不像某些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不过是把你们私底下玩儿的事情搬到了外面而已，不对，我只是把舞蹈搬到了外面而已，至于你们那些真正的龌龊，我张扬可不敢拿出来，我嫌丢人啊。” 御书房内，嘉靖皇帝听完小太监的传话，开心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笑死朕了，这个张扬好大的胆子，快去听来，听听他们说了什么？” 杨廷和又想笑又不敢笑，脸上还带着为难。 “皇上要注意言行，莫要被人看了去。” 嘉靖皇帝依旧是笑。 “杨大人，你就莫要说朕了，你不就是怕挨骂才跑到朕这里来的吗？怎么你不觉得张扬骂的很痛快吗？幸亏朕没去，去了怕不是要被这混蛋绕进去，夏言也算是机敏的学士，竟然也被张扬给坑了，哈哈……” 杨廷和的嘴角也弯起了弧度。 “哎，不知道是大明之幸还是大明之祸啊，这个张扬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嘉靖皇帝笑道：“如果他真的把铁的价格卖到一文，朕另封他为公爵。” 杨廷和心中震惊，张家祖上封了一个公爵，也就是张扬的父亲继承的，如果按照正常来讲，是张扬的哥哥继承爵位，完全没张扬什么事儿，而现在嘉靖皇帝竟然要说封张扬为公爵？ 一门二公爵，这…… 不过杨廷和转念又释然了，如果张扬所说真的能够实现的话，那对大明来讲无异于福祉。 很快小太监又回来了，只不过手上却多了两份票拟。 嘉靖皇帝有些意犹未尽的看完票拟，再次递给了杨廷和。 “中堂大人看看。” 杨廷和早有预料，而且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张璁把张扬贬低的一无是处，而夏言则是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有觉得张扬的行为可行的，当然也提出了很多疑虑。 “中堂大人，你的意见呢？” 杨廷和笑道：“张扬至今还没有让皇上失望过，这次臣也选择信他。” 嘉靖皇帝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直接批示，写上一份旨意。 “真不知道这次张扬又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杨廷和道：“皇上，矿务总督一职，想必该有一支个人的队伍，毕竟张扬这一走，动的可是不少人的利益啊。” “说起这个朕倒是有一个问题要问问张扬，去把这个给夏言，同时领张扬来见朕。” 小太监离去，好一会儿才把张扬带来。 “皇上，中堂大人。” 张扬对两人行礼。 “你就不要给朕在这里装样子了，看座。” 张扬坐下，满脸喜色。 “皇上，您是不是还有什么疑虑？你放心只要我出马，这事儿给你办妥妥当当的。” “刚才中堂大人说，要给你一个队伍的编制，你什么看法？” 张扬想了想道：“军队的话有没有无所谓，有鸢儿和常胜在身边抵得上千军万马。” 嘉靖笑道：“那朕就不给你什么编制了，这是朕让人新刻的大印。” 张扬眼前一亮，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印章上的字，龙飞凤舞，张扬并不认得，可是只摸材质就比上次自己和张俊宝私刻的大印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见张扬满心欢喜，爱不释手，嘉靖皇帝笑了，现在张扬的表现倒是有些符合他的实际年龄了。 “让你来可不只是为了给你这个的，朕想问你另外一件事儿。” 拿了好处，张扬更显‘谄媚’。 “为皇上分忧是我应该的，皇上请讲。” 嘉靖皇帝在张扬面前总是严肃不起来，笑着把一封奏疏晃了晃。 “你或许不知道，去年的灾害导致出现了大批流民，根据各个州统计出来的数字来看各地流民的数量大概在十万左右，可就是这十万流民却没人拿出个有效的对策来，各地也在驱赶，可是这些流民却如同长了翅膀，到处乱飞，以你张扬的见地，可知为何？” 张扬还真没想到嘉靖皇帝竟然问他这种事儿，忍不住去看杨廷和。 杨廷和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皇上问的是你的看法，你看我做什么？” 张扬干笑两声。 “我觉得这种事儿，中堂大人应该比我更有办法？毕竟您对大明的了解比我可多多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我张扬就没怕过谁 第三百一十二章我张扬就没怕过谁 酒宴持续了一个多钟头，张扬有些头晕，生怕自己喝多了失态，于是和嘉靖提出离开。 嘉靖难得高兴，哪儿能让张扬就这么走了？ “你是不是怕等会儿不好选人啊？那朕就先让你选，今儿朕要喝个痛快。” 杨廷和劝道：“皇上，保重龙体啊。” 嘉靖皇帝道：“朕知道张扬的酒量，他啥时候倒下了，朕不喝就是了，来人把所有的乐师和舞女请上来。” 因为是提前交代好的，所有乐师和舞女分成了两拨，左边一群右边一群。 这让张扬有些好奇，难道还有什么说法不成？ 黄锦很负责任的开始给张扬介绍。 “这左边的乃是之前的舞女乐师，这右边的乃是皇上登基后新选拔出来的，张大人……” 黄锦显然是要按照提前说好的提醒张扬从左边选，可结果嘉靖皇帝今儿开心。 “不用分了，张扬你看上哪个挑哪个就是。” 张扬往人群中一看，竟然看到了熟人，李仙儿。 李仙儿双眼渴望的看着张扬，眼神中只有两个字，选我。 张扬的目光从李仙儿和她的琵琶上掠过，他的确有带走李仙儿的意思，但是他得先试探一下，试试嘉靖皇帝会让他带走哪些人。 “皇上真的是随便选吗？” 嘉靖皇帝笑道：“朕说让你随便选就随便选。” 张扬心里暗自思忖，指向西域舞女的领舞。 “她行吗？” 嘉靖皇帝一愣，杨廷和也是一愣，随即笑了，满含深意的看着嘉靖皇帝。 “你换一个。” 嘉靖皇帝多少有些尴尬。 黄锦有些哭笑不得，能领舞的哪个不是嘉靖皇帝的女人？这张扬还真敢选？ 张扬假装懵懂，心里却道，果然不是随便的。 “那这个行吗？” 张扬选了一个很漂亮的。 “你再换一个。” 张扬咽了口唾沫看向正德皇帝留下的乐师和舞女们。 “要不我把他们都带走？” 嘉靖皇帝扫了一眼扭头问黄锦。 “这些人中可有官在身？” 黄锦会议，直接读了几个人的名字。 “你们几个出来。” 那几个乐师和舞女，纷纷站出来，站到了右边的队伍，脸上明显松了口气。 嘉靖皇帝点头道：“好了，剩下的这些人你可以带走了。” 张扬有些不舍的看向李仙儿的方向。 “皇上，我能再从那边选一个人吗？” 嘉靖皇帝疑惑的看着张扬，想了想。 “你先选朕看看。” “李仙儿行吗？”张扬直接说出了李仙儿的名字。 嘉靖皇帝微微皱眉。 “李仙儿如今常驻听音阁，要是她忽然不去了，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妥当？” 张扬听出了弦外之音，急忙道：“皇上，我那边的大会场建好后，内厅能坐上千人，外面广场估计上万人，这样一个广场难道不比听音阁更赚钱吗？皇上如此支撑臣，这大会场的利润怎么也要有您一份啊。” 嘉靖皇帝顿时面露喜色。 “好，那朕就另派个人去听音阁，你那边可要尽快啊。” “臣明白。” 李仙儿从人群中走出来，去了另外一边的队伍，看张扬的眼神已经是充满了感激，虽然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如何，但是她真的想摆脱这个牢笼，否则当时也不会主动去听音阁了。 人选好了，嘉靖皇帝让其他人离开，把张扬选中的人留下，接着跳舞奏乐，毕竟也算是最后一次看这群人跳舞了。 嘉靖皇帝的命令张扬自然是要听的，结果很快就喝多了，而嘉靖皇帝也喝了不少，那长久压制的孩子气冒了出来。 “张扬，这个你得给我留下，朕不太舍得。” 嘉靖皇帝指着一个舞女道。 张扬喝的晕晕乎乎，不属于自己的那份纨绔又开始冒头。 “皇上，你这就不地道了，你都说了送给我，哪有往回要的道理？你那不成了说话不算话了吗？” 杨廷和听的直皱眉，虽然六十多了，但是酒量他却是最好的，三人中反而他是最清醒的一个。 “朕就是不给你了，你能咋地？反了天了你，黄锦把人给我带走。” 黄锦也有些哭笑不得，皇上是第一次失态，可是敢和皇上撒酒疯的，张扬又何尝不是第一个？ “皇上，哪个？”黄锦小心翼翼的问。 “都别跳了，站好，第五个。” 张扬晃晃悠悠要起来。 “不行，这个不能给你，这个我看上了，以后她就是我那儿的明星，大明星，不给你。” 嘉靖皇帝也站了起来，撸袖子道。 “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本王揍你。” 杨廷和忍不住站起来，嘉靖皇帝连本王都说出来了，明显这是喝高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 嘉靖皇帝一愣。 “对了，本王是皇上，你张扬别以为朕不敢杀你。” 杨廷和急忙劝张扬。 “张扬，休得无礼，还不赶紧给皇上道歉？” 张扬一梗脖子，旁边的李仙儿，急忙把张扬扶住。 “道歉？我就不，是他说话不算话的，我张扬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是谁？让我给他道歉？” 李仙儿吓坏了压低声音提醒。 “大人，那是皇上，你不要闹了。” “黄三？他就是黄四也没有这么办事儿的，这些都是我的，我的。” 嘉靖皇帝大怒，想要摆脱黄锦和杨廷和的搀扶，过去要揍张扬。 “你的？都是我的，你们松开我，我今儿打死他。” 张扬也来气了，跟着撸袖子一副要拼命的架势。 “你还敢动手？我告诉你，我张扬就没怕过谁？” 此时乐师和舞女们全都吓傻了，自己这到底是跟了个什么人啊？如果他要是惹恼了皇上，她们难保不会跟着他一起被砍头。 “大家快过来帮忙啊，拉住张大人。” 李仙儿急的香汗淋漓，双手死死的挽住张扬的胳膊。 其他舞女和乐师急忙过来帮忙，至于在旁边伺候的其他人，除了两个侍卫外，已经被嘉靖皇帝撵去了外面，而此时两个侍卫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帮嘉靖皇帝揍张扬呢？还是把嘉靖皇帝拉住呢？ 第三百一十三章 这些人就跟着我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这些人就跟着我了？ 嘉靖皇帝和张扬都是十六七的小伙子，有股子愣劲儿，杨廷和和黄锦一个太监拉不住嘉靖皇帝，而对面的李仙儿和几个舞女同样拉不住张扬，结果就是两人越来越近。 “你给我过来。” “你有本事给我过来，我打的你满脸桃花开。” 杨廷和急了，看向两个侍卫。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两个侍卫急匆匆过来，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中堂大人，我们怎么帮忙？” “把张扬送出宫去啊，赶紧的。” 杨廷和话音刚落，张扬忽然被几个舞女拉倒在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嘉靖皇帝也愣住了。 “如此不堪，也敢与朕叫嚣？” 杨廷和发觉不对，一瞬间变得十分紧张。 “赶紧去请太医。” 嘉靖皇帝不明所以。 “请什么太医啊？让他多躺会儿。” “皇上，张扬犯病了，快，请杨太医……” 张扬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小杨庄自己的房间里了，唐鸢儿王燕等人悉数在场，一个能让人骨头都酥三分的声音从床头方向响起。 “大人，你终于醒了，吓死仙儿了。” 唐鸢儿白李仙儿一眼，在见到李仙儿的那一刻，唐鸢儿就本能的抗拒，同时一种危机感也从心底升起，可是李仙儿等人是带着圣旨回来的，她总不能把她们都撵出去。 “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在皇宫里吗？怎么不记得了？” 张扬揉揉太阳穴问。 王燕没好气的瞪了张扬一眼。 “你还好意思问，我不是提醒过你吗？不要喝太多酒，你的身体受不了的。” 张扬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不是皇上宴请吗？不给谁面子也得给皇上面子不是？对了，仙儿我离开的时候皇上怎么样了？” 李仙儿和一众乐师舞女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张扬，合着这家伙自己都忘了？ “怎么了？不会是我的官职又被罢免了？我的大印呢？” 看到张扬着急，唐鸢儿把一个盒子拿出来。 “在这儿呢，不过比起这个你还是考虑一下你的将来，我们可是听李仙儿说了，你在皇宫里差点儿和皇上打起来……” 说到这里唐鸢儿有些无语，更多的是无奈。 “如果因为这事儿被皇上怪罪下来，整个小杨庄都要跟着你倒霉了，你做事儿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大家？如果你没了，这么多人怎么办？” 张扬舔了舔嘴唇讪讪一笑，看向李仙儿。 “仙儿姑娘，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仙儿叹一口气，开始述说。 听完了张扬满头冷汗。 “我真的因为舞女的事儿和皇上打起来了？” 李仙儿认真的点了点头。 “当时要不是我们拉住你，杨大人和黄大人拉住皇上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张扬有些后怕。 “看来以后我还是戒酒好了，就算是皇上的旨意我也不能喝了，要出大事儿，皇上呢？” 张扬刚问完，门口传来脚步声。 “我哥还没醒呢。” “碗莲给公主请安……” “媛儿给公主请安……” “茗儿给公主请安……” “……” 一群舞女看到荣祥公主纷纷行礼。 “公主？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张扬十分意外，看着人群分开荣祥公主走到自己床前问。 荣祥公主狠狠的瞪李仙儿一眼。 “你……去最后面去。” “是，公主。” 李仙儿急忙退到队伍最后面，荣祥公主这才直接坐在唐鸢儿递过来的凳子上。 “我为什么来？还不是因为你和皇帝哥哥的事儿？” 张扬有些紧张。 “皇上没事儿？” 荣祥公主点点头，上下打量张扬。 “你没事儿？” “我挺好的，皇上那边儿？” 荣祥公主没好气的说：“皇帝哥哥那边你就不要在意了，他只是喝多了去休息了，真不知道你们俩怎么回事儿，平时皇帝哥哥也不会喝那么多酒，还有……你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啊？” 张扬一听嘉靖皇帝没事儿松了口气。 “我这不是陪皇上高兴嘛，要不我也不会喝酒啊，倒是你这么跑过来没事儿？” 荣祥公主皱眉看着满屋子的乐师舞女，虽然换上了普通衣服，却一个个美貌如斯，这心里比唐鸢儿还要七上八下。 “皇帝哥哥都不省人事了，我出来又没人管的了我，倒是你跑去和皇帝哥哥要这么多美人儿你想干什么？” 荣祥公主一开始的确是担心张扬的身体，毕竟张扬是被人从皇宫里抬出来的，但是此时看到张扬似乎没有生命危险，于是一颗心放回了远处，这醋坛子可就打翻了。 荣祥公主或许不会吃唐鸢儿的气，毕竟两人也相处过一段时间，对唐鸢儿荣祥公主还是颇有好感的，而且唐鸢儿和张扬在一起那么久了，也没有越雷池一步，她还是比较放心的。 但是她不放心李仙儿，她可是打听过了，当时张扬要带人的时候，专门挑选了李仙儿，这在荣祥公主看来，张扬肯定是被李仙儿给迷惑了。 张扬一听荣祥公主问的是这个，笑了。 “这是皇上在帮我啊，如今满京城的秀才都在编排故事诋毁我，说我伤风败俗，如果我让皇上派来的舞女去参加比武大会的开幕式，那些秀才就不会说我了，这是皇上的一片良苦用心我自然要承着，你说对？” 荣祥公主撇一眼众美女，似乎在斟酌张扬话中真假，良久才开口。 “好，那你何时把他们送回去？” 送回去？张扬尴尬的看着荣祥公主。 “这个……皇上的意思是以后这些人就跟着我了。” “跟着你？你不是说是皇帝哥哥，只是派来帮你解围的吗？” 荣祥公主显然有些生气。 张扬急忙解释。 “公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我打算在小杨庄的东边建一个比武场，到时候她们就都在那边工作了，当然愿意离开的我也不会强求，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是帮皇上安置一下她们的归宿而已，真的没有私心。”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多谢大人 第三百一十五章多谢大人 而且不但如此，自己发现了一条新的商路，南方的丝绸卖来京城，然后去山海关买来羊皮，单是这护膝盖的裤子就足够让自己发家了，他是实在放不下眼前的利益。 “怎么？你怕我亏待你？放心，你的工资是和业绩挂钩的，知道业绩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以后开矿赚的每一两银子，我都会给你分一些，赚的多你就拿的多，怎么样？” 陆文眼前瞬间明亮了，私矿一般都是偷着挖，为什么偷着挖？朝廷不让啊，而且一旦抓住最低都是发配。 可就算如此私自挖矿的事儿屡禁不止，为什么？还不是因为赚钱吗？如果张扬真的按照比例给自己报酬的话，那可比卖丝绸布匹强多了。 “大人，同知是四品官？” 张扬撇嘴道：“大概是，我也不是很清楚，以前我是指挥使的时候，同知比我低一级是从四品，我现在是二品，你就算不是从二品正四品应该是有的？” 荣祥公主忍不住笑了，看到张扬把一群美女冷落一旁，反而心中开心了许多。 “笨死你，同知是按照从属分类，而且的确是四品以下的官员才有，但是你是全国的矿物总督和六部尚书是一个级别的，都是二品，那么就没有同知了，如果陆文是你的直接管辖下属，那么你要让他管什么呢？” 张扬想了想。 “管钱，管和人商量利润，顺便招人什么的也管一下，大概的意思就和管家差不多。” 荣祥公主撇张扬一眼。 “那你干什么？” “我？” 张扬又想了想。 “我好像没什么要干的，应该是给陆文压阵，毕竟我不能一直在矿上待着不是？” 张扬和陆文认识时间不短了，对陆文的认识还是很深刻的，这个人很本分，有着这个朝代商人该有的谦卑和狡黠，别看陆文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如果没两把刷子，哪怕有自己支持，一年多的时间也不可能在京城发展五家店铺，而且每一家盈利都非常不错。 所以张扬还真的做好了放权的准备，当然在那之前，这条路需要他带头蹚出来罢了。 “如果你什么都不管，那么陆文的官职就要高一些了，你可以和皇帝哥哥给他申请个一个左侍郎的位置，以后你有了合适的帮手，再下设右侍郎即可，正三品陆文应该也不会嫌弃？” 陆文浑身猛的震颤了一下，三品大员，别说是他陆文了，就算陆文的老爹如今掌管整个陆家家族，见了三品大员都要行跪拜礼啊。 “陆文，你看行吗？只要你同意我给你个三品官当当。” 陆文只觉得口干舌燥，用力的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平时的精明全部消失了，内心有的只是狂喜。 张扬哈哈一笑。 “见你如此失态的时候还真的不多，好了起来，我还没给你申请呢，对了，这几个人的祖籍是江南那边的，想要回家，你不是要往回运送货物吗？到时候就捎他们一程，记住了千万别处岔子，否则毁了我的名声，我拿你是问。” 陆文急忙点头。 “大人，您每次交代的事儿我都会认真完成，这次一样不会例外，您放心，我一定把他们安全送回江南。” “嗯，有你这句承诺我就放心了，你们一会儿就跟着他走，他是江南富甲一方的陆家三公子，有他担保你们也该放心了。” 可能是刚才的话太过于震撼了，一开口就要给陆文一个三品官，就连公主都没有反驳，似乎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一般，这能量似乎比皇上还要大啊。 其实不是嘉靖皇帝权利不如张扬大，实在是因为嘉靖皇帝做事儿屁股后面一群人盯着呢，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反而张扬没有这方面的顾虑，而且不就是一个三品官嘛，自己又不让朝廷发工资，而且嘉靖皇帝不也说过要让自己建立一支队伍吗？ 队伍自己没要，给帮手要个官当当没问题？ “大人，我……我想留下来。” 忽然有一个女子怀抱琵琶站了出来。 “不回家了？”张扬问。 “本来小女是想要回去看看父母的，可是家里是什么模样我已经不知道了，而且我如今年岁已大，回去恐怕会连累父母被人闲话，还请大人收留。” “你多大了？” 张扬看着对方也没多大，好奇的问。 “小女十九了，早已过了婚配年龄，如今只怕遭人非议。” 张扬一愣，心中不由叹了口气，才十九岁，在后世这还是念书的年龄呢。 “好了，你如果真担心的话就先留下，让人给家里带封信，如果家里同意了，你回去的时候和旺财说一声就好，仙儿。” 听到喊自己，李仙儿莲步轻移尽量让自己显得庄重，走了出来。 “大人，我在。” “大会场估计要明年才能落成，这一年你们就让旺财安排个住处，每天练练琴跳跳舞，别生疏了就好，至于什么时候开始表演就等通知，你们在宫里一个月多少钱？” 李仙儿回答道：“宫里等级森严，多的每月三两银子，少的每月八分银子。” “这么少？” 张扬震惊的看着李仙儿，莲香如今的工资都三十两一个月了，哪怕是莲蕊给王燕当学徒一个月都能拿二两银子了，这些给皇上跳舞奏乐的才这么一点儿工资吗？ 荣祥公主替舞女们回答道。 “他们平时吃喝用度都是宫里的，花钱的地方没多少，不过就是存起来以备以后出宫生活用度罢了，所以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高。” 张扬点头道：“也对，本来想给你们每人十两银子的，既然皇宫里那么少，我也不能太过了，每人就先五两，钱不够的去和旺财拿，先记下以后赚钱了再还，我保证一点只要开始干活每月最低十两银子。” 听到张扬的允诺，一群美女们纷纷跪下谢恩。 “多谢大人……” 本来要走的很多，结果最后陆文只带走了一个，那就是最开始站出来的那位，可见她是真的铁了心要回家了，而张扬也没有挽留。 第三百一十七章 这是原则 第三百一十七章这是原则 看到莲香满脸认真的脸上顶着黑眼圈儿，张扬有些心疼。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着急的，研究东西不能着急，如果一天两天就能研究出来，那就不叫研究了。” 莲香一副不认输的样子。 “可是都十多天了也没有进展，人家怎么能不着急嘛。” “才十多天而已，我给你三年时间，只要你能把这个做出来就行，身体要紧，再说了你才十二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那么累呢？我说对？” 荣祥公主也跟着劝。 “是啊，你还小呢，长身体要紧。” 莲香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 “对了，大人，咱们不是开了一个特殊班级吗？专门收费教那些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孩子。” “对啊，这事儿你和我说过，怎么了？” 张扬诧异的看着莲香。 “是这样的，有个叫二妮的她爸妈不让她上学了，还让退学费。” “退学费？咱们管他吃管她喝的，他要退什么学费？” 张扬不高兴了，虽然这个是收费的，但是收的也是生活费，不像那些十岁的孩子一样是白吃白住的而已，现在学上了，饭吃了，还要退钱？ “是啊，我也和她们那么说的，但是他们就是不听，我让唐老把他们带走了，哎呀，我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不然刚才我也不会那么生气了。” “唐伯虎把人带走了？”张扬问。 莲香点头道：“嗯，我这边快忙死了，就让唐老去开导一下说明白。” “好，那你忙着，我过去看看。” 看到张扬转身要走，莲香有些可怜兮兮。 “大人，你不多待会儿吗？我都好几天没看到你啦，你指导一下我嘛。” 张扬头也不回。 “大体方向对就行了，具体构造我也不知道，你们慢慢研究，我去找唐伯虎看看。” “是不是没好玩的了？”荣祥公主跟上来，有些郁闷。 “嗯，估计要过两天了，你要是不愿意溜达就回皇宫去，我这边忙起来都是事儿。” 说着话张扬看到了一个杂工，问了一下唐伯虎把人带去哪儿了，于是找了过去。 刚到学堂后院的，先生住宅区，张扬就看到一个妇人满脸欢喜的被唐伯虎从屋里送了出来。 “大人，您来了？” 看到张扬，唐伯虎笑着打招呼。 “她就是那个退学费的？” 张扬看向那个妇人。 妇人有些紧张，强颜欢笑。 “二小公爷，我家二妮没学啥东西，所以这学费……” 张扬不看妇人，而是看向唐伯虎，对方这么开心很显然唐伯虎把这事儿‘处理’了。 “你自掏腰包把她的学费给了？” 唐伯虎笑着点点头。 “反正也不多，不过就是五百文而已，就不用学堂出了，我个人出就是了，大人不会是因为这件小事儿来的？” 张扬心道看来还真猜对了，给唐伯虎一个白眼，直接对着那妇人伸出手。 “把学费给我交出来。” 妇人咽了口唾沫，张扬当初可是带着几千人把隔壁村围起来的事儿她可是听说过，此时有些害怕。 紧紧的护住自己的口袋，妇人尽量挤出一丝笑容。 “大人，您那么多钱，又何必在乎这五百文呢？您随便一块点心都够我们半年的学费了，您这又是何必呢？” 张扬冷声道：“一码归一码，当初我们并不收十岁以上的孩子，是你们要求增开班级把人送来的，怎么？你们不会以为我这学堂是你家大院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妇人局促的护着自己的口袋，只是这手上的力道越来越轻了。 “大人，我家孩子真的是有事儿不能上了，要不退一半？我们家孩子才上了两个多月，一半行吗？” 张扬依然伸着手。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命令，我数到三，如果不交出来，我可让鸢儿动手了。” 荣祥公主诧异的看着张扬一言不发，唐鸢儿跨前一步，手直接放在剑柄上。 妇人怕了，急忙把钱掏了出来，放在地上。 “等会儿。” 听到张扬让自己停下，妇人脸色难看。 “大人，钱我们不要了，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为难你？我还犯不着，你家孩子因为什么不来上学的？我听听？” “这个……” 妇人犹豫了一下。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孩子年纪到了，有人给说了一个媳妇，挺合适的就不上学了。” 张扬忍不住挑了挑眉毛，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就算是大班也没超过十五的。 “你家孩子多大了？” “十三啦。” 这个年代，这种事儿并不稀奇，张扬郁闷的吸了口气，不耐烦的对妇人摆了摆手。 “算了，你们自己的事儿我也不想管，走。” 看到妇人离开，荣祥公主这才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张扬，你平时不是挺大方的吗？怎么今儿因为五百文和人吵这么久？” 张扬示意唐伯虎过来。 “老头儿，知道哪儿错了不？” 唐伯虎这辈子也就是张扬这么称呼他，不过如今已经习惯了，张扬心情好的时候叫自己个唐老，不开心的时候就该喊老头儿了，此时这个称呼也表明了张扬对自己的不满。 “我不该退钱？”唐伯虎试探着问。 “废话，这个头儿不能开，今儿你给她退了，明儿又来一个，你一个月十两银子，够贴的吗？而且一旦形成了习惯，他们跑过来白吃白住几个月，拿钱走人，我这学堂还开不开了？这不是五百文的事儿，这是原则，懂了？” 唐伯虎笑着点了点头。 “我以后不退钱就是了。” “这还像话，好了，你继续忙，我还有我的事儿呢。” 说完张扬就打算离开了，可是刚从后院到学堂的广场，就看到刚才的妇人手里拿着块石头正在追一个孩子。 “小兔崽子，长本事了你？” “我就不回去，我要读书。” “读个屁读，再读都魔怔了，老老实实给我回去订婚，订了婚有了媳妇你就知道该怎么活，你看看你还有点儿当儿子的样儿？” 第三百一十八章 我看看长什么样儿？ 第三百一十八章我看看长什么样儿？ “我是你儿子不假，但是我也不能全听你的，我要读书。” 孩子一边争辩一边跑，忽然看到了张扬，急匆匆的向张扬跑了过来。 “大人，救我。” 看到孩子躲到自己背后，张扬直接抬手挡住妇人。 “大人，您这是干啥？学费我不退了，您不会还想管我们家的事儿？” 张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事儿我的确要管，但是不是管你的家事儿，而是我学堂的事儿，你学费既然交了半年，那么就得把这半年读完，否则传出去别人岂不是要说我张扬赚黑心钱？所以在这个学期没学完之前，他不能离开。” 孩子藏在张扬身后，对着自己娘吐了吐舌头。 “就是，我这个学期还差一个多月呢，我必须学完才行。” 妇人大怒，抬手就要用手里的石头丢自己的儿子，结果唐鸢儿以为她要打张扬，一抬手长剑出鞘，将石头劈到一边儿的同时，把剑也放在了妇人的脖子上。 妇人一下子吓呆了，看着明晃晃的长剑，一动都不敢动。 张扬一点儿让唐鸢儿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我刚才的话同样不是和你商量，而是通知你，接下来的一个月，他必须来读书，如果不来，那我可就要让人去家里抓人了，所以，你们自己看着办。” “大人，这孩子真不能读了，他不合适啊。” 妇人还想坚持。 “合不合适，我自然看的出来，现在没你什么事儿了，赶紧走，否则鸢儿就把她的脑袋砍下来。” “大人，不要啊。” 孩子一听要杀自己娘，吓坏了。 张扬伸手把他挡在身后，对唐鸢儿抬了抬手。 妇人看看自己的孩子，再看看张扬，一言不发扭头匆匆离去。 看到妇人走远，张扬这才看向面前这个比自己低将近一头的孩子。 “叫什么名字？” “以前叫李二小，现在叫李云生。” 张扬有些诧异，这小家伙似乎一点儿都不怕自己，甚至看自己的眼神似乎都能冒出火来。 “嗯，不错，你很喜欢读书？” 李云生点点头。 “以前我偷偷和村里的王掌柜学过一些字，但是自从来了学堂后，我才发现，原来还可以这么学，我以前简直白活了，如果我早点儿来学堂的话，那我估计都能参加明年的科举考试了。” 张扬有些诧异的看着李云生。 “你学习是为了科举？” 李云生认真的点了点头，笑了。 “嗯，读书才能摆脱父辈的命运，我不想帮人做短工，那是没有出息的，而且我觉得我能考上秀才，我也能考上举人，以前王掌柜夸我，现如今的老师也夸我呢，对了，就连莲香校长都夸过我呢。” 张扬顿时来了兴趣，认真的看着李云生。 “你说莲香都夸过你？” 莲香夸人可是很少的，如果真的夸过面前这个孩子，那他就是真的聪明了。 “是啊，第一天来上学的时候，我就问过莲香校长几个问题，莲香校长的回答和以前我遇到的秀才和先生说的都不一样，后来我想明白了，那些秀才是错的，莲香校长是对的，也就是那次莲香校长夸的我，不过后来您在大广场烧水后，莲香校长就忙起来了，我去问问题也被撵了出来。” 说到后面，李云生有些沮丧，在他心里这个学堂最厉害的就是莲香了。 张扬越发好奇。 “那你都问了什么啊？” “第一个问题，怎么样才能更快的记住字。” “莲香怎么回答的？” 李云生眼神中闪烁着光芒。 “莲香大校长说，只要好好儿学习咱们学堂的字母，就能很快学会所有字。” 张扬差点儿忍不住笑出来，这叫什么回答？ 可是李云生却崇拜的看向实验室的方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莲香大校长说的是真的，那几十个字母记住后，只要看着小先生们发的字典就能找出所有字的读音，只需要努力多看几遍就能记住了，如今两个月，我已经能够认识字典上所有字了。” “卧槽，都记住了？” 张扬震惊了，自己被软禁的大半年里，莲香将字典重新修订了，里面几乎囊括了大明大多数文字。 李云生点了点头。 “都记住了。” 张扬更加不明白了。 “你学习这么好，你家里难道不支持你上学吗？” 李云生郁闷的叹了口气。 “本来是支持的，当时来学堂的时候，我爹娘都挺高兴，只是最近可能是我在家鼓捣东西的缘故，爹娘说我读书读疯了，就不愿意让我来上学了，今儿还是我偷偷跑过来的。” 张扬更加好奇。 “你在家鼓捣什么呢？” 李云生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娘有个织布机，我看了您当时的那个木头车后，我就想能不能靠烧水让织布机转起来？刚好莲香校长把您做的那个最开始的东西放在了外面，我就过去看了看，发现也没啥后，就回去自己研究。” 张扬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你研究成功了？能让织布机转起来了？” 李云生叹了口气。 “我用的东西是陶瓷的，让人帮我烧的，虽然只烧水壶的话，圆形的盖子能够转动，但是如果用木棍连接到织布机后，热气就会从缝隙跑出来，就拉不动了。” 张扬多少有些失望，不过这家伙一个人就能够研究出这么个小玩意儿来，也是个人才啊。 “东西带了吗？我看看长什么样儿？” 李云生点点头，快速跑开了。 不一会儿李云生就从学堂外面又跑了回来，怀里抱着足球大小的一个圆形的东西。 张扬接过来一看，也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脑洞。 下面的圆形位置就是个水壶，里面放着水，有意思的是这个盖子，也是圆的，里面有几个空洞，轻轻用力一推，带着孔洞的圆球就转起来，如果是水烧开的情况下，有水蒸气推动的话，估计会转的很快。 “不错。” 张扬赞许道。 “大人，这个和您设计的一样？” 李云生渴望的看着张扬希望得到褒奖。 第三百一十九章 恢复开采 第三百一十九章恢复开采 张扬摇头笑道：“大致方向是没错的，这玩意儿就是靠热气推动的，这样，从今天开始你就加入莲香的实验组，负责蒸汽机的研发。” “真的？” 李云生激动的原地跳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理论知识不如他们多，又是后加入的，一定要低调，等学的差不多了，再提出自己的意见，否则你被莲香撵出来可不要说我没提醒你。” 李云生忙不迭的点头。 “我知道，我懂的，我在莲香大校长面前，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张扬赞许的点了点头。 “对了，以后你就不用惦记科举了，好好儿给我研究东西，只要成功了，功和名还有利一样都少不了你的。” 把李云生交给莲香的时候，莲香多少有些不乐意，不过既然是张扬的安排，莲香自然要支持。 “好，不过他晚来这么久，他只能打杂。” 莲香表情幽怨。 “放心，我给你安排的人，肯定是能帮上忙的，你俩过来，我再给你们另外一个设想，不过这个是蒸汽机以后的事儿的，你们俩先有个印象。” 张扬之所以要把发动机的大概原理告诉两人，其实就是看中了李云生这股子劲头儿，只要有目标说不定这小子能创造奇迹。 荣祥公主和唐鸢儿也在一旁旁听，结果只听的头大。 “他讲的是什么？” 荣祥公主问唐鸢儿。 唐鸢儿摇了摇头低声回答道：“天知道是什么？以后做出来估计就知道了。” 张扬讲的并不详细，因为他也懂的不多。 “大概明白了吗？其实就是齿轮结构和牵拉结构，这两个方式就是以后主要的动力输送原则，至于其他的，你们发现了再告诉我，我和你们一起讨论。” 李云生彻底懵了，去看莲香，结果莲香小脸凝重，眉头紧锁。 “我大概记住了，晚点儿做个模型出来试试，你说的这个齿轮和他刚才那个圆球的感觉差不多，大人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让他过来的？” 张扬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他对这方面似乎很敏感，或许能帮你大忙，好了，你们继续。” “我明白了。” 莲香忽然满脸兴奋的扭头就跑。 “你们几个过来，赶紧把六木匠喊来。” 张扬一头雾水，但是看着莲香废寝忘食的模样，不忍心打搅她，带着荣祥公主和唐鸢儿离开了。 这一天张扬把小杨庄转了个遍，也让荣祥公主完成了小杨庄一日游。 对于张扬的设想，荣祥公主并不是特别感冒，她唯一关心的还是行宫的问题。 “对了张扬，你打算好把我和皇帝哥哥的行宫盖在哪儿了吗？” 张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这还没进入正轨呢，享乐的事儿，以后再说，你是不是该回皇宫了？要是皇上知道你跑出来，又要责罚哦了。” “切……不就是个行宫吗?好像我稀罕似的，算啦，你玩儿，我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比武大会继续举行，有了新的舞女乐师加入，场面更加火爆，当然嘉靖皇帝安排的军队也更好的维持了秩序，没有再出现踩踏事件。 五天后，随着常胜将对方打败，第一届比武大会圆满完成，而得知这个消息的嘉靖皇帝，第一时间把张扬叫到了皇宫。 “皇上。”张扬红光满面，这一票赚大了。 “嗯，看你面色不错嘛，是不是赚了不少钱啊？” 张扬尴尬的笑了笑。 “皇上，提钱伤感情啊。” 嘉靖皇帝忍不住笑了。 “朕和你有什么感情，给朕严肃点儿。” 张扬忍住笑，结果嘉靖皇帝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算了，朕看着你这样怪难受的，还是随意就好，说说，到底赚了多少钱？” “旺财还没有把今天的账目报上来，如果只看昨天的话，大概赚了有十万两，给皇上五万两，臣还能赚五万两。” 嘉靖皇帝审视张扬。 “只到昨天你就和朕拿的一样多了？” 张扬苦哈哈道：“皇上，不是这么算账的啊，我跑前跑后担惊受怕，如今全京城的秀才都骂臣呢，臣可是承受了很多啊，而且那批舞女乐师在大会场没有建好之前，臣还要养着他们，这可都是钱啊。” 嘉靖皇帝笑了，直接把一份奏折丢在桌子上。 “你就不要和朕哭穷了，我找你来也不是说这个的，你看看这个。” 张扬拿过来看了看，递给了黄锦。 “麻烦黄大人了。” 嘉靖皇帝忍俊不禁。 “你去年在北镇抚司大半年，你就不能学学认字吗？” “年纪大了，学习来不及了。” 张扬干笑着看向黄锦。 “念给他听。” 黄锦得到嘉靖皇帝的授意，这才按照一贯的原则，直接给张扬翻译成了大白话。 “矿难？” 张扬皱眉。 嘉靖皇帝点头。 “对啊，三天前就到了，朕怕你分心就没告诉你，如今比武大会也结束了，你作为矿物总督，这该是你分内的事儿？所以朕就交给你了，一来是安抚死者家属，二来也把矿名正言顺的继承下来。” 如今已经入冬，嘉靖皇帝这是直接把一座官矿送给自己啊。 “多谢皇上。” 张扬激动的急忙道谢。 嘉靖皇帝道：“你不用谢朕，皇宫里有一半的煤炭来自大同，这两年入冬又早，你要加紧办这件事儿才行，争取一个月内，恢复开采。” “臣明白。” “嗯，明白就好，回去准备一下，快点儿出发。” “臣告退。” 从皇宫里出来，张扬的心里如同吃了蜜一样，自己也算是煤老板了，而且还是皇上支持的煤老板，想到后代那些腰缠万贯的老板，张扬只觉得金山银山在和自己招手。 其实一开始张扬想要矿物总督的身份，只是为了方便冶炼好支持自己的研发，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混到掌管全国的矿产，这样一来，自己就是想不发财都难啊，毕竟矿产才是一个国家的真正命脉啊。 第三百二十章 卧槽，还给我来劲了 第三百二十章卧槽，还给我来劲了 回到小杨庄，张扬召集大家紧急开会。 陆文如今已经把铺子那边的事儿全部交给了信得过的人打理。 石三也抽空回去看了一次老娘。 张俊宝几人也很快到场，去各地煤矿办事儿这种活儿，没有了张俊宝可不行。 至于唐鸢儿和常胜，倒是不用准备什么，不过常胜却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常胜，怎么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像是别人欠了你钱似的？” 常胜满脸犹豫的看着张扬。 “大人，我拿了你发给我的奖金就去找莲香了，而且买了很多好吃的，可是莲香见都不见我竟然和一直一个叫李云生的小子在一起，我有点儿难受。” 常胜话音刚落，不但张扬笑了，就连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常胜，你是不是买的东西不好吃啊？”张俊宝问。 “常胜，你是不是说错话，惹莲香生气了？”石三问。 张扬淡淡一笑，却是没有调笑的意思。 “你被撵出来不是很正常吗？不但你会被撵，前几天我去了连我都不理了呢。” 常胜一听，皱起了眉头。 “大人，连你都不理了吗？是不是那个叫李云生的搞的鬼？” 张扬笑道：“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是最近莲香搞蒸汽机太忙了，那个李云生也是我选出来的，对莲香有帮助的人，如果你真想像李云生那样和莲香说得上话的话，你也要干些对她所做的事儿有帮助的事儿才行。” 常胜瞬间恢复了斗志。 “那我要干些什么才好呢？” 张扬笑道：“这就是我如今喊大家来的原因了，前几天我和大家说过，承蒙皇上看得起，给了我一个矿务总督的身份，比武大会这不是结束了吗？我这也该走马上任了。” “不过如今矿产虽然占比不高，在大明的地位也不怎么样，但是已经有一定的利益规模了，所以这次恐怕不会那么顺利，大家要做好准备，尤其是张俊宝，你真的想好和我一起了？” 张扬其实并没有邀请张俊宝，而是张俊宝自己找上门的，见张俊宝都来了，张扬就又通知了别人。 可能是上次的经历太苦了，也可能是家里阻拦，别人都拒绝了，只有张俊宝一听要出发屁颠屁颠的就赶来了。 “当然，我都和我爹说好了，我爹也觉得我上次跟着你去了一趟山西后，变化很大，所以这次对于我跟着你也很支持，毕竟我在家也就是花钱嘛，也没什么事儿可干，不如和你出去闯闯，而且外面的世界才精彩嘛。” 张扬点头道：“行，不后悔就行，那我继续说，这次出去肯定不会很顺利，而且一开头皇上就给了我一个大难题，大同有个叫北山的村子，那儿有个煤矿之前是归大同府管的，如今却是出了事故，这事儿需要咱们先解决一下，才能接手这第一个矿。” 石三忽然变得紧张起来。 “大人，您说北山？” 张扬好奇的看着石三，这家伙不办事儿的时候和办事儿的时候几乎是两码事儿，办事儿的时候张狂，反而是平时生活的时候，如果不认识他的人，很大概率会因为他的不起眼和不爱说话而忽略掉他。 但是无论哪一种，张扬还是第一次看到石三会如此失态。 “对啊，你去过？” 石三皱眉道：“何止去过？我还在那儿住过一段时间呢。” “你不是从来都没有被抓住过吗？怎么会在那儿住过？” 张扬很诧异，一个能从皇帝藏宝库里偷东西的人，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 石三眉头紧锁道：“当然不是我被抓去的，而是有一个朋友犯了事情在那儿做苦役，我还打点了衙役让他们对我朋友好一些，如果那儿真的出事儿的话，大人，我能先过去看看吗？” 看到石三如此着急，张扬点了点头。 “行，那你就先过去打探一下情况，皇上这边的奏折大多数情况都和事实不太一样。” “多谢大人，那我石三先走一步。” 说完石三急匆匆的离开了。 让常胜把门关好，张扬继续和大家讨论，最终决定第二天出发。 大同距离北京如今看并不远，但是那个年代这段距离可不近，毕竟山路难行。 还好张俊宝也学会了骑马，一行人的速度也算快，一大早出发，第三天傍晚已经到了大同府。 虽然时间并不晚，太阳落下去也没多久，但是作为边疆重要的军事重镇，还是关闭了城门，把张扬一行人挡在了外面。 “矿物总督，张扬张大人寻访大同府，还请城门上的兵丁通报一声，放下城门，让我们进去。” 常胜拍马来到城门下，稚嫩的声音大声喊。 城门上一群人就像是看稀奇样行看着下面这群奇怪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总督大员，总督出门怎么不得有长长的仪仗队？ 而且这几个人也太年轻了？说是两个少爷带着一个侍女和书童账房先生还差不多。 陆文看到城门上没什么反应，骑马来到常胜旁边，对着城门上行了个礼。 “几位军爷，我家大人乃是皇上御赐的矿物总督，身上就带着总督大印，几位不信的话，派人下来查看一番即可。” 张俊宝撇了撇嘴。 “呀的，陆文，你好歹也是张扬封的三品官，你对一群兵丁干嘛这么客气？城墙上的人给我听着，给你们半柱香的时间，打开城门，否则别怪小爷我对你们不客气。” 说完张俊宝指了指张扬。 “看到没？这位就是一品大员的矿物总督，而这位和你们客客气气说话的是矿务左侍郎，真正的三品大员，你们家巡察使大人见了都得行礼。” 城墙上一个小队长模样的人探出头来。 “二位少爷，你们不用拿这些话来诓骗我们，你们要进城可以，明天再来，咱大同府有规定，日落关闭城门，二位如果真不是和鞑靼勾结，明日接受盘查进来就是。” “卧槽，还给我来劲了。” 张俊宝撸袖子左右看，结果看到了石头，却是在马上够不着拿。 “好了，不让进去就不进去了，咱们问问北山在什么位置？咱们直接去矿上看看。” 第三百二十二章 够狠的啊 第三百二十二章够狠的啊 常胜很是得意的指了指其他人。 “大人，他们呢？” “回来，咱们这几天累了，要去吃酒席了，不用管他们。” 说完张扬拍马继续赶路。 常胜的出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其他人也被吓怕了，把赵久拉到一边儿，急匆匆抬着走了。 来到大同府，刘文占就在门口等着，显得有些焦急，看到张扬一行人过来，急匆匆迎了上来。 “下官刘文占，拜见大人。” “你就是刘文占？” 张扬有些意外，对方的年纪并不大，最多二十出头的样子。 “是的大人，我就是刘文占，想当年我还曾经去过英国公府，见过大人。” 张扬肯定是没什么印象了，哈哈一笑。 “酒宴准备的怎么样了？” 刘文占一愣，心中嘀咕，一来就想着吃？靠谱吗？不过还是笑道。 “大人莅临大同府下官自然要略备酒席，只不过却不在大同府而是在臣的家中，还请大人移步……” 其实刘文占的府上就在附近不远，刘文占带人过去后，果然看到下人们在忙碌。 众人看座上茶，刘文占让张扬稍等，迫不及待的就要和张扬商讨事情。 “大人，皇上的手谕前天就到了，皇上让我尽量的配合您，您看我该做些什么？” 张扬想了想道：“其他的先不必提，你就给我说说代王这个人。” 刘文占愣了一下，开口道：“下官是三年前上任大同府巡察使的，大同府不同其他地方，所以并没有成立府丞，毕竟这周围大片的田地赋税都是由代王收缴的，表面上，我是大同府的巡察使和指挥使，而代王也只是监督协助我，但是官员是流动的，不变的是代王对大同府的掌控。” “说的不好听一些，我们在这里说是保护代王的也不为过，毕竟我们的军务支出有一部分是来自于代王的支持，而且代王自己的卫队也有一万五千人。” 张扬一愣。 “按理说藩王的卫队不该超过一万三千人？而且大家都不愿意养这么多士兵，他代王难道有想法不成？” 刘文占尴尬的笑了笑。 “这话也就大人您敢说，其实代王养这些人也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只是这里背靠长城，时常遭遇骚扰罢了，皇上也是默许了的，所以并不稀奇。” “好，那你继续。” 刘文占继续开口道：“虽然我掌管五万大军，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对于大同府的内务一向也很少过问，但是代王很多事情却让人不敢恭维，就拿这次煤矿的事情来说，据下官了解，可能有七十多人丢了性命。” 张扬斟酌着这个数字。 “七十多个犯人，皇上应该不必震怒？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刘文占点头道。 “有些犯人是不是真的犯人，咱们就不追究了，而且这次出事儿的矿洞不是犯人们干活的矿洞。” 张扬终于明白为什么事情不对头了，也为什么明白皇上说让他来安抚死亡人员的家属了，合着这里面真有事儿。 “继续……” “这两年冬天来的早，这煤炭特别的好卖，以前咱大同的煤炭，太硬不好生火，一直都没什么人愿意要。但是它经烧啊，所以这两年这生意也越来越好了，以前抓一些人罪名定的重一些，倒也够用，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代王忽然就开始雇佣本地的农民帮忙采煤了。” “单是北山，今年就多了三十多个矿洞，大同府有几千的农民都过去帮代王采煤，前几日就出事儿了，据说一个矿洞塌了，压死了很多人。” 说完刘文占看向张扬。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如果说代王这个人的话，下官不好评判，只能说这个人非常聪明，而且锋芒毕露。” 张扬陷入了沉思，一个手握重兵的王爷，这块骨头不太好啃啊。 “张扬，怎么办？要不咱们半夜去把那代王挟持了？”张俊宝开口道。 刘文占急忙低头假装没听到。 “我去把他捉来。”常胜道。 张扬摇了摇头。 “唉，皇上的东西哪儿是那么好拿的？这次说是把这煤矿给我，还不如我新开一个呢，代王毕竟是姓朱，如果真的抓了他，就算他赔了钱，把矿也给咱们，以后怕是咱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所以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其实张扬大体已经明白嘉靖皇帝的意思了，如果自己能把代王给捋顺了，那么其他地方的矿产，自然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而且矿产被各地官员和富商把持的事儿，怕是全国的通病，嘉靖皇帝或许早就想插手了，只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而已。 而自己提出的条件刚好合适，嘉靖皇帝于是给了自己这次机会，说是机会不完全是，因为这也是一次危机，甚至是要丢性命的危机，毕竟里面涉及的事儿太多了。 张扬有常胜和唐鸢儿不假，万人之中取敌将首级，但是张扬不可能一直留在某一个矿场看着，如果那样的话这个矿物总督可就是个笑话了。 “感觉又被皇上给坑了。” 张扬揉揉太阳穴，看向刘文占。 “酒菜咋还不上来？” “这就来，赶紧的催催快点儿上菜。” 酒菜很快上来，张扬和刘文占正打算开席，外面的家丁急匆匆跑了进来。 “大人，代王爷带人来了。” 刘文占看一眼张扬没有特别的情绪，急忙站起身。 “快快请进来。” “不用请了，我已经到了。” 随着一个声音，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身华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抬着一个担架。 担架上不是别人，正是赵久，只是此时的赵久看上去十分的凄惨，鼻青脸肿。 “卧槽，够狠的啊，看把人给打的。” 代王气势很足，这让张俊宝也不敢放肆，小声对张扬说。 张扬忍不住笑了。 “这都是咱们玩儿剩下的，怕他干什么？坐着就是了。” 看到张扬几人交头接耳，竟然不和自己行礼，朱俊仗冷哼一声，直接绕过刘文占向张扬走来。 第三百二十五章 是条汉子 第三百二十五章是条汉子 “这个……没问题？” 张扬忍不住倒退了半步，对这玩意儿张扬本能的赶到了威胁。 大夫深吸一口气，并不回答张扬的问题，而是把针对准钱贺的锁骨中间斜着插了进去。 张扬看着都疼，而钱贺估计也是疼的受不了，身子一挺，眼睛猛的睁开。 “呼……” 钱贺长长吐出一口气，然后用猛的吸了一口气，表情慢慢变得和缓，而大夫同样松了一口气。 “不负众望，有什么赶紧问，病人千万不要乱动。” 石三急忙来到床边。 “钱贺，还认得我吗？” 钱贺想要扭头，只觉得嗓子眼一疼顿时不敢动了，斜着眼看着石三眼角流出两行泪。 “石三？你怎么来了？” 石三此刻也流泪了，自己把钱贺救出来一天多了，他就没认出来自己，哪怕是清醒的时候也像傻子一样。 “我听说这边出事儿了，第一时间想到了你，你……你当初怎么就不听我的呀。” 如果当初自己帮对方逃走，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儿了。 钱贺叹气道：“这是我应得的，只是我现在有一件事儿放不下，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石三用力点头。 “你有什么话就说，办得到我石三马上办到，办不到，我石三豁出命也要试试。” “不用那么严重，你过来我说与你听。” 钱贺显然不想这事儿被别人听到示意石三凑上去。 张扬几人就在旁边看着，只见石三点了三次头，他耳朵下的石三的胳膊忽然一软，胸口落下去再也没能鼓起来。 “钱兄……” 石三大哭。 石三哭了好一会儿，张扬才把石三劝住，而此时陆文已经不知道从哪儿买来了一口棺材。 这边的事儿刘文占自然是知道的，急忙让人送来衣服，一群人就这样把钱贺给装殓了。 丧事不宜大办，众人商量了一番，请了个先生算了算时辰，就这样把钱贺当晚抬出去就给埋了。 石三的状态不太好，张扬本想让石三明天再说，可结果石三却主动来到张扬的屋里，要汇报情况。 张扬无奈也只好重新把人聚集起来，算是开个小会。 通过石三的讲述张扬也明白了两人的渊源。 原来钱贺是个土匪，这个年代的土匪大多都是被逼的没了活路，而钱贺就是一个流民，流窜到了山西。 十多年前钱贺在太原以东的山里带着几十号人，做打家劫舍的勾当，喊着劫富济贫的口号，倒也拉拢了不少人。 当然据石三讲，钱贺算得上是君子，可是张扬对于这种土匪的劫富济贫一直是持否定态度，毕竟有钱的不能说都是坏蛋，仇富的心理本身他也是不健康的。 石三和钱贺的相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八年前山西大旱，田和县自然也不能幸免，石三一家便成了流民。 一路上石三的爹饿死了，弟弟饿死了，最后只剩下自己和老娘走到了太原附近，本以为进城就能有一口吃的，可是城外全是流民，城门也封了，门口的告示则是让大家回自己的家，朝廷的赈灾粮马上就到。 无奈之下两人只好跟着人群往回走。 来的时候几个村子加起来有几百人，而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下四五十人，而且人还在一个个的倒下。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们遇到了钱贺，钱贺当然不是来抢劫的，而是来送吃的和水的。 石三的母亲要强，知道钱贺是土匪，宁可饿死也不吃，带着石三就往回走。 石三无奈只得跟着自己娘往家走，但是他太饿了，想到钱贺发的干粮，就腿软的不行。 那时候的石三恨不得自己也做了土匪才好，至少比饿死强，可是石三的母亲担心自己丈夫的一世‘英名’，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大约走了有一里路，石三感觉自己就要死在路上的时候，远处的路旁‘跳’出来一只野兔，一头撞在树上撞死了。 石三大喜，急忙跑了过去，把野兔捡了起来。 “你们运气也太好了。” 张俊宝打了个哈欠，再不插嘴他都要睡着了。 石三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运气太好了？野兔是凉的，死了很久了。” 张扬忍不住看张俊宝一眼。 “如果兔子能撞死，估计就没钱贺什么事儿了。” 石三点头道：“是啊，我当时就知道应该是钱贺在暗中帮助我，但是我不能让我娘知道，我说这是上天看在我们孤儿寡母可怜，看在我爹一世清白的份儿上，赏赐给我们的，也就是那只兔子救了我们娘俩的命。人活了，我的心也活了，别人可以大鱼大肉，我爹也算是读了一辈子书，虽然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但是最终也落得个家破人亡的结局，当时我就动了投靠钱贺的心思。” “可是我娘不同意啊，她逼着我读书，可是家里的地都被我爹读书卖光了，我还能读什么？后来我就跑了，去投靠钱贺，钱贺很高兴，但是却没收留我，把我介绍给了我师父，如果没有钱贺就没有我石三的今天，可惜三年前钱贺劫了代王的一批货银，捅了马蜂窝，被围剿了。” 张扬忍不住问：“你不是说你救过他吗？为什么他没离开呢？” 石三叹了口气。 “被抓的人有一百六十多人，代王的那个煤矿守卫森严，我偷拿几个东西倒是没什么，但是救出这么多人根本就不可能。” “那就只救钱贺就好了啊。”张俊宝好奇的问。 石三摇了摇头道：“我们当时的确是那么想的，可是钱贺大哥不同意，当时代王承诺钱贺大哥这辈子肯定是别想离开了，但是下面的人却可以在五年后离开，也就是说反正钱追回去了，就让大家做五年的苦役算是惩罚，如果钱贺大哥离开，那么下面的一百多人就要被砍头，所以钱贺大哥心甘情愿的留在矿上。” “你这么说倒算是条汉子。”张扬也忍不住对钱贺有了新的看法，不为别的就位这一点儿，这个钱贺义字当头做到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囚犯超过千人 第三百二十六章囚犯超过千人 石三有有些哽咽。 “是啊，如果不出差错，只要等大伙儿被释放，我们再去把钱贺大哥救出来就好了，可是怎么都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儿，这代王简直该死，地面上的矿不挖，挖地下的，那地下的东西是能挖的吗？” 张扬哭笑不得，地下的东西都是宝藏咋就不能挖了？ “钱贺的事儿你就不要多说了，你还是说说这次矿难的事儿，钱贺的手下是不是损伤不少？” 石三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张扬。 “大人，我只顾着难过了，差点儿把正事儿忘了，这次矿难可不止死了七十多人。” 张扬点头道：“如果是七十人，代王完全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我一来就给我甩脸色，我还是有预料的。” 石三摇头道：“大人，你根本不了解，单单附近的百姓就死了四百人，这还不算代王以各种名目冤枉的好人，如果加上这些总共死的足足有九百多人。” 张扬猛的站了起来。 “什么？九百？你说的不算朝廷送来的囚犯？” 石三点点头。 “如果算上囚犯超过千人。” “属实？” 张扬瞬间清醒了，那可是一千条人命啊。 石三凝重道：“只多不少。” 张俊宝大怒。 “这个代王简直无耻，上报朝廷只报了七十多？” 张扬深吸一口气。 “代王就没打算报，那七十人还是刘文占捅上去的，九百人，九百啊……” 张扬只觉得一阵头大，急忙追问。 “事故的原因你知道了吗？” 石三回答：“我问过人了，都说不清楚，只说是早上拿着火把下矿洞，结果中间新开的矿洞就炸了，然后其他矿洞跟着塌了。” 张扬一愣。 “瓦斯？” 石三摇了摇头。 “不知道，不过当地有传言，说地下住着鬼，如果下洞的话惊动了他们就会被报复，我个人觉得可能是地下有黑火药之类的东西被火点着了，因为据说洞口都喷出火来了。” 张扬自然不相信什么鬼的话，百姓有不能解释的事儿往往归咎于鬼神，但是他张扬可是唯物主义者，怎么可能信这种鬼话？ 良久张扬才重新开口。 “行了，天都快亮了，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咱们再说。” 众人一个个的都不困了，张俊宝不忿道：“张扬，咱们把这件事儿告诉皇上，这么大的事儿足够把代王法办了。” 张扬摇了摇头。 “如果那么容易，刘文占就不会无所作为了，估计这煤矿也不是代王亲自接管，到时候最多被代王推几个替罪羊出来，事情反而不妙。” “那怎么办？如果不告诉皇上，那这矿我们还怎么接手？”张俊宝问。 张扬叹了口气。 “我现在想的不是怎么接手煤矿，而是怎么把代王这个家伙给搞掉，让这家伙老老实实的做他的王爷，只要不搞掉他，就算咱们接手了这个煤矿，那么其他的他依旧还能开着，只要他开着那就会不断的坑害百姓，我虽然现在是矿物总督，但是也只能起监督他的作用，接手这一个煤矿不是目的，必须把他另外两个也收归咱们才行。” 常胜道：“要不我把他抓来，刀架他脖子上，不信他不交出来。” 张扬摇了摇头看向石三。 “石三，想给钱贺报仇吗？” 石三用力点了点头。 “大人，我去把代王杀了。” 张扬无语道：“先不说你能不能杀的了代王，就算你能杀了他，我不来代王活的好好儿的，我一来他挂了，你这是想害死我吗？” 石三一愣：“那我要做什么？” “当然是干你最在行的了，你最近没事儿就去代王家偷点儿东西，随便偷什么，什么衣服啦，钱啦，你不是喜欢劫富济贫吗？我给你这个机会，把代王的好东西都分给百姓。” 陆文忍不住问。 “大人，这不好？俗话说怀璧其罪，那些东西拿在百姓手里怕是要引来灾祸啊。” 张扬笑了。 “石三偷来可以卖给我嘛，我给钱他代王能说出什么来对？到时候咱们就……” 张扬说完在场所有人哈哈大笑。 张俊宝道：“气死那个代王，不过咱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张扬笑道：“没什么目的，我就是想恶心他。” 众人又笑了。 “对，恶心死他。” 一天时间过去，张扬就住在大同府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刘文占几次求见都吃了闭门羹。 负责监视张扬的人，偷偷把这个情况报告给朱俊仗的时候，朱俊仗不由露出鄙夷的笑容。 “还以为这张扬多厉害，不过就是带着几个厉害的手下而已。” “王爷，这张扬据说混蛋的很呐，咱还是小心点儿好。” 朱俊仗冷哼一声。 “纨绔就是纨绔而已，我和他爹喝酒聊天的时候，他还玩泥巴呢，他能拿我如何？” 说完外面又来一个小厮，满脸喜色。 “王爷，那张扬带着张俊宝和陆文去留香院了。” 朱俊仗笑了。 “留香院？” “是的王爷，这家伙我看根本就是来玩儿的，而且还招摇过市，那陆文更是扛着一袋子银子，一看就有不少。” 朱俊仗哈哈大笑。 “怪不得这家伙一天都不出门，这是养精蓄锐啊，既然他去了留香院那我们也过去玩玩儿如何？” “王爷，这就不必了？” 几个人都被常胜打怕了，有点儿发憷。 朱俊仗也对常胜有点心理阴影，这小家伙可是真的敢提刀过来砍自己的，当时那眼神如果没有张扬拦着估计真的就要动手了。 “那个小家伙可跟着？” “不曾跟着。” “那个女的呢？”朱俊仗又问。 “没看到，就看到张扬和张俊宝以及陆文，就他们仨，那张俊宝一路上还说大同出美女，今儿一定要玩儿个尽兴。” 朱俊仗笑容更胜。 “那就好，既然这样我今儿要是不去会会他，那就更说不过去了，走，今儿王爷我带你们逍遥快活去，到时候他张扬选哪个你们就给我喊哪个，我就不信他还敢炸翅。” 第三百二十七章 代王 第三百二十七章代王 张扬带着张俊宝和陆文一路招摇过市，那样子就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要去逛窑子一般。 来到留香院，门口的姑娘们，热情迎接，张扬摆摆手露出不屑的表情。 “离我远点儿，小爷我是斯文人，今儿来找的是头牌。” 陆文看到张扬一挥手，把挎着的银子嘭的一声丢在桌子上，双手左右一翻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足足有七八百两。 不但姑娘们眼神发亮，就连里面的客人都忍不住看过来。 张俊宝对这种目光简直太熟悉了，一伸手从怀里又摸出一叠纸张拍在了桌子上。 众人诧异的抬头去看，顿时大惊失色。 “不是宝钞，是钱庄的兑换文书。” “五百两啊，那得有多少啊？” “估计得有一万两，这哪儿来的公子啊？” 张俊宝这一拍还真没有一万两，就上面的一张是五百两的钱庄兑换文书，而下面最多的就是一百两的了，张俊宝这些钱其实是从家带出来的，总价值三千两，不过此时拍出来哪怕真的是三千两也足够大家震惊的了，毕竟来个青楼带这么多钱的，这还是头一遭。 一万两银子，花魁都能赎身了，这些家伙真的是来玩儿的吗？ 老鸨看张扬的眼神都要冒红光了。 “这位公子，我们这里的头牌可多的很呐，您三位是要几个啊？” 张扬挑眉。 “你是不是当我傻？还多的很？头牌就一个，我要最漂亮的，不但要漂亮还要会弹曲儿，会画画，会跳舞，对了还得会做饭。” 张扬一个个会把老鸨说的一愣一愣的。 “公子，您见笑了，琴棋书画我们这里姑娘都会，但是这会做饭着实是难为人了，姑娘们娇贵咋能下厨呢？” 张扬给陆文一抬手。 陆文当，拿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拍在桌子上。 陆文还是头一次干这种事儿，自己会赚钱不假，但是这种拍钱的行为，他是万万不敢有的，因为自己没身份啊，万一得罪了人，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今背靠张扬，他才发现这种拍银子的感觉真爽。 “有会的吗？” 张扬抬头环顾四周。 栏杆上的姑娘们从二楼往下张望，一个个侍女恨不得把自家姑娘推下去，把张扬接上来，毕竟小姐吃肉自己也能跟着喝汤不是？ “我……我会做饭，琴棋书画也会，不过我不会跳舞。” “我会跳舞，也会做饭，但是琴棋书画奴家倒是不会，公子要不你把我们姐妹俩凑一块儿？” 张扬撇嘴道。 “加一块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需要一个能打的。” 老鸨一抬手，香粉扑了张扬一脸。 “呦……公子，你莫不是开玩笑，您这是来找打手来了吗？我们家的姑娘可没那么粗鲁。” 张扬撇嘴道：“我家娘子厉害的很，我怕等会儿她来了，你们拦不住他，我不是要遭殃？” 众人忍不住笑了。 “公子莫不是怕老婆？” “公子莫怕，谁家的夫人会来青楼抓人？” “说的是呀，咱们这儿岂是那打打杀杀的地方？” 张俊宝早就看上一个姑娘忍不住低声催促。 “张扬差不多就行了，选一个上去，大晚上的美人美酒长相逐，岂不美哉？” “你懂个屁，你乐意玩儿你玩儿去，别拉着我，我还要留着命呢。” 张俊宝满脸遗憾。 “你哪儿都好，就是害了这要命的病，不过你如今也十六了，要不试试？” “滚……我师姐都说了，二十二最合适，现如今还是很危险的，咋？你想我死在这儿？” “好，那我也不玩儿了，就跟着你好了。” 老鸨见两人低声商量以为张扬在选人，静静的等着，见两人分开了，再次笑着问。 “二位公子，想好了吗？要哪个姑娘啊？” 总站着也不是事儿，张扬想了想从二楼选了三个。 “你……你……你……还有你……给我下楼来，其他的都回去。” “公子难道不进屋吗？” 老鸨忍不住问。 “大厅气氛好，而且我也没想好是不是要他们三个伺候，在外面先看看再说，表现好了，一样给钱，先给我来壶好茶。” 三个姑娘下楼，张扬让他们三个坐自己对面，忍不住回头看门口，这让三人也有些紧张，生怕张扬口中说的老婆来砸场子。 “你们三个都会什么啊？”张扬问。 “公子，奴家擅长吟诗作画。” “公子，奴家来自西域，擅长歌舞。” “公子，奴也擅长乐器，琵琶古琴都会一些。” 张俊宝忍不住叫好。 “你选的还挺全，要不让他们跳舞唱曲儿？” 张扬点头道：“行，你们仨一个跳的一个唱的，一个弹琴，好了，开始。” 三人一愣。 “公子，只需如此即可吗？” “对，只管做你们的事儿，我们喝茶就好。” 客人要求了，三人只好照做，为了让三人有点儿动力，不一会儿张扬就让陆文赏了每人二两银子。 老鸨总觉得张扬三人怪怪的，让其他人继续招待，自己到门口去迎接其他客人。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声音。 “呦……王爷来啦？” 张扬三人会心一笑。 “张扬你神机妙算啊，这家伙还真来了。” 陆文笑道：“代王如今死死盯着咱们，没有常胜在的这种机会怕是不会放过。” “既然人都来了，那就准备迎接。” 张扬也露出了笑容，虽然代王不来有这么多见证人也能说的过去，但是毕竟不如代王亲自在来的好玩儿。 代王带着十几个手下迈步进了留香院，一眼看到张扬竟然在大厅喝茶，忍不住笑了。 “这不是张大人吗？怎么有空来我们的大同府的第一青楼了？难道也觉得我们大同府的姑娘们貌若天仙？” 张扬假装刚知道，转身看着代王。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代王，难道这留香院是你开的不成？” 代王左右看看的确没有常胜和唐鸢儿心中大定。 “本王还真看不上这种买卖，不过嘛本王倒是中意几个姑娘，就比如说你眼前跳舞的这位，不知张大人可否割爱啊？” 第三百二十八章 滚…… 第三百二十八章滚…… 留香院上上下下几百个花魁，张扬选的三个是随便指出来的，要说容貌不是最好，要说技艺也可能不是最佳。 代王一来就点名要这三个姑娘，这明摆着是要给张扬难堪。 几个姑娘自然认得代王，看到两人针锋相对，一时间面面相觑，跳也不是，唱也不是。 老鸨也懵了，要说这大同府谁最大？那当然是代王了，如果张扬得罪了代王的话，那他们讨好张扬岂不是要让代王不高兴？ 可是反过来想，一个敢得罪代王的人，身份怎么可能会低？这是两头谁都得罪不起呀。 “代王，咱留香院的姑娘多的是，要不您……” “滚……” 代王的一个狗腿子一抬腿直接把老鸨踹到了一边儿。 老鸨哎呦一声，在地上滚了三滚，这才停下来，却是一声骂都不敢说出口，甚至陪着笑爬起来站在了一边儿。 三个姑娘愣住了，想要退走一时间却又不敢。 “代王好大的架子，人家不过是劝你一句而已，你倒是动起手来了，不就是三个姑娘吗？我让给你就是了。” 代王面露得意之色，没有了常胜这张扬果然张扬不起来了，变成了软脚虾。 “哈哈哈……既然张大人这么给本王面子，那么来而不往非礼也，老鸨把春兰，丹荷，九儿给张大人的带上来。” 老鸨一下子愣住了，外来人或许不明白这三个名字的含义，但是这里的熟客哪个不知道这三个人？去年的一场大火把这三人的容貌彻底毁了，要不是三人还弹的一手好琴，恐怕这三人早就被撵出去了。 即便如此这三人也只是靠着以前的人脉艰难过活，从不露面，只在屏风后与旧识互诉衷肠罢了，只是这样一来，时间长了，客人们难免大量流失，尤其是烧伤最严重的九儿，如今已经沦落到洗衣打杂的地步了。 如今代王让三人出来伺候张扬？这……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难道要本王亲自去请不成？” 老鸨大惊急忙点头哈腰道：“王爷息怒，老身这就去叫几位姑娘出来。” 老鸨去喊人，代王直接坐在了张扬对面。 “张大人好福气，我和你说着春兰，丹荷和九儿可是这留香院出了名的老牌花魁，曾经被称为大同三金花儿，今儿让他们伺候张大人，张大人说我够不够意思啊？” 张俊宝看代王的表情也知道这家伙没有憋着好事儿，忍不住反驳。 “代王，你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代王正要发作，张扬笑着抬手把张俊宝按在椅子上，似乎生怕张俊宝起来动手似的。 “代王不要生气，俊宝脾气有点儿直接，有时候会产生很多误会，既然王爷都说了是三朵金花，那么我承王爷的情就是了。” 代王哈哈大笑。 “还是张大人大度，不过你不要着急，人……马上就到。” 说话间老鸨带着三人来到了大堂，三个美女脚步婀娜缓缓走来，只是无一例外的脸上都蒙着纱巾，看不出本来面目，只是三人中有一人眼睛甚是好看，那一双眼就像是会说话一般，让张俊宝看的有些呆。 张扬也有些意外，如果只是现在看来，这三人无论是从步伐还是气势来看，的确是上上水准，一看就是经过多年的‘学习’才有了这一身本事的。 代王揶揄的笑着，美美的喝了一口酒。 “张大人觉得如何啊？” 张俊宝忍不住痴痴的看着其中一个姑娘。 “不错，堪称极品，几位姑娘可否摘下纱巾一瞧？” 张扬知道以前张俊宝经常出入风花雪月的场所，对于美女是没什么抵抗力的，此时如此不堪倒是省的自己开口了，毕竟张扬也很好奇，代王应该没那么好心才对。 三个姑娘早就听得到了老鸨的交代，哪儿敢拿下来，都回头去征询老鸨的意见。 “大人，他们三个……” 代王挑眉道：“张大人可是朝廷派来的一品大员，就连本王都要给张大人面子，怎么？张大人的话都不听了吗？” 老鸨一听张扬是一品大员，这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王爷，您也知道他们三个如今是……” “费什么话？赶紧的摘下来，否则我们可就要亲自动手了。” 三个姑娘近半年来饱受冷落，此时又要在如此众人面前当面露出自己烧伤的丑陋来，一时间不由眼圈儿微红暗暗落泪。 “大人要看倒也无妨，只是小女子容貌毁了大半，如果吓到大人还请勿怪。” “小女丹荷，虽然不如九儿那般严重，却也难看的很，还请大人一会儿勿怪。” “大人，我是春兰，我……我的脸也毁了，还请大人不要惊吓到才好。” 三人说话间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摘下面纱。 “哎呦妈呀……” 张俊宝吓了一大跳，身子不由后仰直接躺倒在地。 陆文也吓的忍不住挪了挪屁股。 不是两人胆小，实在是这大晚上的这留香院里的烛光不甚明亮，三人摘掉面纱的那一刻，尤其是九儿嘴角那一大片疤痕就像是一张嘴张开咧到了耳根一般。 代王看到张俊宝的丑态，乐的哈哈大笑，自己当初第一眼见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可是这笑声持续了不到三秒就停住了，因为张扬认真的看着三人竟然没有一丝退却。 依然是那个动作，双手放在桌子上，身子靠在椅背上，显得有些悠闲，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你不会是吓傻了？” 代王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很是没有意思，张俊宝和陆文的样子虽然能让他开心一下，但是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恶心张扬。 张扬淡淡一笑。 “吓傻不至于，今晚就他们三个伺候我们，如果不介意的话面纱就不必带了，如果介意的话，也可带上，但是我要说个前提条件，只要你们三个今晚能够保持不带面纱伺候到我们走，我就为你们三个赎身，以后就跟着我了。” “张扬，你是不是傻了？还是眼神不好？她们你也要？” 张俊宝不解，虽然此时缓过来了，也认真看清楚了，的确是三个人，可是这也太丑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王爷好气量 第三百二十九章王爷好气量 代王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同样疑惑的看着张扬。 “你说你要替她们赎身？” 张扬点头认真道：“没错，前提条件是他们能够坚持不带面纱，今晚就这样弹琴，怎么？代王难道觉得不妥吗？还是说你觉得这三个人并不漂亮，担不起金花儿的名头？” 代王扭头看看丹荷三人，此时他甚至真的怀疑张扬有毛病，这样的三个人和金花儿完全不沾边儿？ “我觉得还是让他们带上面纱，免得影响王爷和张大人的兴致。” 看到代王犹豫，狗腿子急忙替代王说出了心里话。 张扬看都不看那人一眼，只是揶揄的看着代王。 “原来代王不喜欢美女？美女作陪竟然还会影响心情吗？” 代王想以笑来给张扬以反击，却是笑不出来，这三人真的是太影响食欲了。 “只要张大人不怕，本王怕什么？” 张扬笑着点了点头，看向丹荷三人。 “好了，你们三个的意思呢？要不要戴上面纱？” 三人在留香院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哪怕是近况最好的丹荷恐怕也很快就会被驱逐，此时虽然对张扬也不了解，可是这毕竟是一次机会。 留下来只能被驱逐，甚至沦为最低等的下人，如果跟着张扬离开，或许还有一丝机会。 “我们愿意跟随大人。” 三人互相打气同时回答。 “好，来人给他们三个搬几把椅子，就在我身后弹曲儿助兴。” 看着张扬让三人面对自己，坐在张扬身后，代王恨不得骂娘，这样一来张扬是看不到了，自己举起酒杯就能看到那三张满是伤疤的脸在灯光下犹如鬼魅。 “代王似乎面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儿啊？” 张俊宝心中偷乐，也明白了张扬的用意，忍俊不禁的问。 “没有。” 代王郁闷的低着头，有了三个女子的缘故，代王反而不敢往张扬那边看了。 “没有就好，三位花魁不是熟通音律吗？那不知道华秋曲会不会啊？” “会的大人。”丹荷回答。 “好，离家远了我颇为思念家乡，就弹这一曲。” 华秋曲是一首离别的曲子甚至悲凉，代王坐在对面，听着这幽怨的曲子，偶尔抬头又刚好看到三个面目可憎的烧伤的脸，终于受不了了。 “别弹了。” 张扬露出‘惊讶’的神色。 “代王这是为何？” “本王今日身体不适，听不得这种曲子，还是换一首，还有，你们三个给我转过身去。” 看到三人真的要转身，张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代王，我说了给他们赎身那他们就是我人，我的人该如何恐怕还轮不到代王来指手画脚？” 代王还就怕张扬始终和自己打太极拳，此时看到张扬忽然强硬了，反而放开了。 “张扬，你别忘了，这大同可是先皇封给我祖上的封地，在本王的封地，我就算指手画脚，你又能说什么？” 张扬嗤笑一声。 “说什么？我只说一句，那就是你代王还没权利管我的人。” “反了你，敢和王爷这么说话？”代王的护卫大怒。 “反了你们，敢和我们这么说话？你们算老几？张扬可是一品大员，而我和陆文也是堂堂四品官，怎么？难道你们想要袭击朝廷大臣吗？” 双方剑拔弩张，留香院众人哪儿见过这种架势？谁见了代王不得恭恭敬敬？可是这个张大人，却为了转身这么一件小事儿就和代王吵起来了？看这架势还要动手？ 常胜混在人群中，一身女装打扮看上去像个小姑娘，本来按照张扬最开始的安排，她是要扮演张扬的‘老婆’过来抓张扬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显然和之前设想的不太一样了。 瞧瞧的把手伸进怀里，常胜做好了随时出手的打算。 张俊宝和张扬的底气何在？当然就是因为常胜了，不然怎么会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儿？两人可不傻，万一代王的手下‘控制不住’哪怕是不杀了他们，恐怕一顿暴揍是少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挨了揍，恐怕告到皇上那儿去，最多也就是皇上谴责两句罢了，毕竟人家好歹是一家人嘛。 代王看到张扬如此强硬也有些疑惑，毕竟一开始张扬可是表现的很软弱的，四周看了一圈儿也没发现常胜和唐鸢儿的影子，干脆一挥手。 “反了他了，给我动手，我看他就是假冒的大臣，我可没有收到皇上的圣旨。” 一声令下，身边的几个护卫瞬间就打算出手，可是下一刻一声略带稚嫩的呵斥传来。 “都不许动，谁敢动我就把他的脑袋砍下来。” “回来，别动手……” 一瞬间代王怂了，一辈子了哪有人敢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代王的护卫自然也发觉了这个‘小姑娘’，尤其是下午和常胜交过手的，此时更是认出了常胜的‘本来面目’。 “喂，你不要乱来啊，不要伤害王爷。” “就是，你可要想清楚，挟持王爷可是重罪。” 常胜用另外一只手把鬓角撩到身后，显然这女式头型让他很不习惯。 “我只听大人的，大人你说怎么办？要不要砍了他？” 代王浑身一个哆嗦，心中郁闷的无以复加，这家伙知道自己是王爷竟然还敢说出这种话来，简直大逆不道。 张扬慢慢坐下笑道：“常胜你看看你把刀架在王爷的脖子上多不好啊？我和王爷只是开个玩笑，你说对王爷？”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时的代王也只能点点头。 “对，我和张大人关系好的很，只不过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不必大动干戈。” 张扬笑道：“既然这样……咱们继续喝酒？” 代王想走，可是看看脖子上的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能咬牙点了点头。 “好，继续喝酒。” 等代王坐下了，张扬才让常胜把刀拿开，同时笑着举起一杯酒。 “王爷好气量，这杯我敬王爷。” 代王看看自己身后的常胜没有离开，只得端起酒杯。 “张大人好胆量，本王佩服。” 第三百三十章 几位爷慢慢玩儿 第三百三十章几位爷慢慢玩儿 一杯又一杯，一直喝了六七杯，场面缓和了很多，常胜才回到张扬身边去，这让代王松了口气。 只是代王却发现一直没什么异样的张扬竟然往自己身后看去。 好奇转身，代王看到一个麻子脸正挎着一个包裹被老鸨从外面迎接进来。 “张大人，怎么对此人如此在意？莫不是你还喜欢这种男人不成？” 代王一直憋着一口恶气，此时看到张扬盯着麻子脸看，自然而然的又把他和丹荷几人联系到了一起，同时心中嘀咕，难道这张扬的审美有问题不成？ 张扬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放在桌子上的钱和钱庄契约。 “不是，我只是好奇你大同府竟然也有这么有钱的人？来留香院带的钱竟然比我还多？” 代王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口头上占张扬便宜的机会，哈哈大笑。 “张大人，我大同方圆几百里，富人不计其数，来个留香院而已，带千把银子岂不是正常？” “哈哈，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张扬说完那边的老鸨竟然不好意思的走了过来。 “大人，那人说有事儿要见您。” “哦？难道他认识我？” 张扬诧异的问。 老鸨摇头道：“不认识，似乎他想要和您换些银子。” 张扬更加‘诧异’。 “和我换银子？难道你留香院没有银子吗？还有他带的不是银子？” “他不肯卖给我们，说我们给的价格低，说您可能给的价格更高一些。” 老鸨说的很委婉，因为麻子脸的原话是。 ‘你们就不要收了，你们给不上价格，我看那位大人倒是人傻钱多，不如你去给我说一声，我换了钱也好在留香院好好儿玩玩儿。’ 张俊宝自然知道这麻子脸是谁，忍不住‘劝’道。 “大人，估计那人是看咱们年幼想要坑咱们呢，咱可不买。” 陆文也跟着劝。 “是啊大人，说不得这人的东西来路不明，如果收了怕是要惹上麻烦。” 张扬一听麻烦，顿时露出不屑的表情。 “麻烦？有代王爷给我作证怎么可能会有麻烦？你说对？代王爷？” 代王心道，我给你做个屁的证，不过脸上却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如果你要收的话，我自然是不能阻拦的，至于东西好坏，我还真的不是很懂，所以还是要大人自己斟酌的好啊。” “好，那就等我收完了，咱们一起品鉴一番，王爷多少给点意见就好。” 说完张扬让石三过来。 石三把包裹放在桌子上，给张扬看了一眼，急忙把袋子收了起来。 “一口价三万两。” 张扬‘无语’道。 “你只让我看一眼就要我三万两？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石三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好，我再给你看一眼，这是我从我儿子那儿偷拿来的，我儿子若是知道了，恐怕我就玩儿不成了，你看可以可不能说是什么？” 代王看一眼自己的手下，眼神在询问，这大同有哪个富户能拿出三万两银子的财物来？ 几个狗腿子也很好奇，大同的富户他们十分熟悉，没见过有这么个麻子脸啊，难道是他儿子不让他出门？ 几人思考着，那边张扬已经开始重新查看。 “这个不错，张俊宝你过来看看。” 陆文也凑过来看。 “大人，好东西啊，三万两绝对超值。” 张俊宝也跟着说。 麻子脸一听，竟然坐地起价。 “你们倒是识货，要不这样，五万两一口价。” “卧槽，这还有涨价的？”张扬大怒。 “你这可不地道了？我们看上眼了你却涨价了？”张俊宝愤愤不平。 陆文皱眉道：“兄弟，我看你也是急于出手，四万两我们家大人还是拿的出的。” 麻子脸皱眉道。 “四万九……” “四万五，你爱卖不卖。” 张扬不满道。 “好，成交。” 麻子脸直接喊成交。 “我是不是给多了？” 张扬有些懊恼的问陆文。 陆文叹了口气。 “大人何止是多了，我看就值四万两。” “你们是当官的，你们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赶紧给钱。” 麻子脸催促道。 张扬伸手压住桌子上的钱看向代王。 “代王，如果我要是不给这家伙钱，是不是说不过去啊？” 代王看到张扬吃瘪心中刚好受了一些，此时看到张扬竟然动了‘歪心思’想要黑吃黑，顿时露出满脸的正气。 “大人，这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们讨价还价的过程大家也看在眼里，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再说了人家都说了从儿子那儿拿来的，来路也正，如果你要是不给钱传出去，这损害的可是朝廷的形象啊。” 几个狗腿子笑嘻嘻的跟着道。 “是啊张大人，您可不要糊涂啊，再说了就看您那么多钱似乎也不差这五千两呀。” “没错，张大人财大气粗，不差几千两，而且就看你们喜欢的样子，估计也不亏。” 张扬一手按着钱，一手抓着袋子，面露挣扎。 “代王难道就不能当做看不到吗？” 代王忍住笑，郑重其事的摇了摇头。 “大人，我们可都是皇上的人，我们代表的是皇上的颜面，这种事儿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让我如何装作看不到？万一这事儿被皇上知道了，怕是还要定我个不管之罪？” 张扬满脸的不甘心看向麻子脸。 “四万两你卖不卖？” 麻子脸咬牙道。 “四万四千两不能再少了。” 张扬满脸的肉疼。 “张俊宝咱们带了多少钱？” 张俊宝拍了拍钱庄文书，再拍拍现银。 现银四千两，钱庄凭证五万两。 张扬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把钱给他。” 张俊宝直接掐了一摞文书交给麻子脸，然后又把现银丢给对方。 “嘿嘿，多谢二位爷，我这就潇洒去了。” 张扬一把拉住麻子脸。 “我今儿看你越看越不顺眼，麻溜儿的给我滚去别处玩儿，别让我看到你，如果单独遇到，小心你的屁股。” 听到张扬的威胁，麻子脸露出害怕的表情。 “好，那几位爷慢慢儿玩儿，我这就换个地方。” 第三百三十一章 有常胜在，谁也抢不走 第三百三十一章有常胜在，谁也抢不走 看到麻子脸离开，张扬一副我吃大亏了的郁闷表情，就打算把包裹收起来。 代王一看张扬竟然不拿出来展示一下，心里有些不舒服。 “张大人，难道不给在座的各位开开眼吗？也许你这笔买卖赚了呢？” “就是，给大家开开眼啊，反正东西也买到了。” 陆文摇头叹息。 “以我的眼力来看，这笔买卖亏了，三万两买来自然是赚的，四万两也可以说是物有所值，但是四万四千两，绝对就是赔钱了。” 张俊宝极力压制住自己想笑的欲望，如果代王不要求看的话，那么他就要把话头挑起来了，现如今代王既然已经跟着走了，他自然要改唱白脸了。 “我家里好东西不少，虽然这些东西也不差，但是四万四千两还是多了。” 张扬手放在袋子上，满脸的纠结，最终叹了口气。 “也罢，反正钱都花了，就给王爷看看好了。” 英国公府好东西自然不少，张扬自然也是见过的人，虽然说不出这些东西的具体价值，但是什么值钱，什么是大路货他还是懂一些的。 在包裹里伸手拿出一个玛瑙扳指，放在桌子上。 “代王爷，不是要看吗？那就给估一下这个值多少钱。” “三百两，不瞒你说我就有一个一模一样的。” 代王只觉得这扳指眼熟，不过这种扳指也不是只有他有，所以他倒是没往心里去，直接给了一个比较偏低的价格。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那当然是要让张扬知道他亏钱了，代王心里才能开心了。 “哦？原来代王也有这么一个？” 张扬诧异的问了一句，又拿出三个玉扳指来。 “王爷给长长眼？” 代王露出不屑的表情。 “本王酷爱收藏玉扳指，这样的扳指不说有上百，几十个还是有的，你这几种样式我都有，价格嘛，三样加起来也不过两千两而已。” 张扬‘懊恼’的把玉扳指收了起来，又拿出一个紫砂壶。 看到这个紫砂壶，代王一下子愣住了，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为什么张扬拿出来的东西自己都有呢？不会这么巧？而且这个紫砂壶和自己父亲传给自己的那个怎么看上去那么像呢？ 看到代王不说话，张扬直接就要把紫砂壶放回去。 “这个肯定不值钱了，要不看看别的？” 代王急忙站了起来。 “别，张大人，那紫砂壶我能看看吗？” “不就一个茶壶吗？肯定不值钱的，你还是看看别的。” “就看一眼，如果你怕我摔了，你可以举起来我看看壶底的落款。” “好，既然带王爷对这个壶这么感兴趣，如果我不给你看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一边说张扬一边把紫砂壶抬了起来，旁边张俊宝直接读出了下面的字。 “赠与代王……英宗八年，王子奇？” 代王瞬间震怒，伸手就要来夺。 “这是我的……” 张扬早就防着代王呢，一缩手把紫砂壶放进了口袋。 “代王，你可不要睁着眼说瞎话啊，刚才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这可是我刚买来的。” 代王有些懵逼，但是更多的是愤怒。 “张扬，你把东西还给我，那是我的，那是我爷爷当年去京城的时候让已故的王大师帮忙做的，你没听到张俊宝念吗？上面说的王子奇就是王大师，而且是送给我们家的。” 张扬直接把东西交给陆文，示意陆文收好。 “代王，你刚才也见了，你也听到了，那个麻子脸说的是从他儿子那儿拿来的，至于落款是什么？以前是不是赠与你爷爷，那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是用真金白银买来的。” 代王恨的牙根痒痒，那毛贼不但偷了自己的东西，自己竟然还被人骂成了儿子，更可悲的是，自己当时竟然还沾沾自喜？ 此时代王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那混蛋给我抓回来？” 几个护卫也懵逼了，合着这些家伙不是看着熟悉，就是他们王府的东西？ 留下两个人保护代王，其他人都出去找石三，代王则是满脸恳求的看着张扬。 “张扬，你把其他东西都拿出来我看看，是不是都是我家的？如果是……” 张扬直接打断了代王的话。 “不好意思，我说过东西是我买的，给你看已经是看在你是王爷的面儿上了，如果你再要求的话，那我可就为难了，毕竟我是花了钱才拿到的，除非你能把我的钱追回来。” “你放心只要我确定了东西都是我家的，我现在就让人去取银子。” 代王焦急的说，别的不说就拿一个紫砂壶就是千金不卖的东西，王大师一辈子就做过十二只紫砂壶，这些如今可都是绝版，哪怕没有其他的，单是这个紫砂壶也值得自己买回来了。 “当真？” 张扬看代王不像是哄骗自己，心中暗暗嘀咕，难道钱说少了不成？ “当真，你只要让我看看东西是不是我的就行，赵五赶紧回家取金子来，四千四百两，不……四千五百两。” 代王生怕张扬不愿意原价卖给自己，故而又多加了一百两金子，也就是一千两银子。 “张扬，现在能让我看了？你看我已经让人取钱去了。” 张扬点点头从包里摸出一个玉扳指放在桌子上。 “看。” 代王有些无语，自己都这么有诚意了，张扬竟然还不敢全拿出来？ “张扬，有常胜在，谁也抢不走，你何必如此小心？都拿出来让我看看，你放心只要是我家的四千五百两黄金一钱都不会差。” “好，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我再婆婆妈妈就真的不像话了，你看。” 说完张扬开始一件接着一件的往外拿。 代王看的心都在滴血，确认了紫砂壶后，他此时几乎能叫得出每一个物件的名字。 “这个是白玉雕龙马……” “这个是九曲须尾……” “这个是整块和田玉雕刻而成的玉笛，当年我可是花了重金让人打造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刘大人不必操心 第三百三十二章刘大人不必操心 “这个是唐朝一位将军所用兵符，是我偶然得到的。” 代王一件件说着来历，忽然发现张扬不往外拿了。 “还有啊，继续啊，我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全是我家的东西了，可恶的毛贼。” 张扬和张俊宝对视一眼，此时两人心照不宣的把东西往回装。 “本来以为我亏了，经过王爷这么一番讲解，我觉得我这是赚了，四万五千两我可不卖。” 张扬的话差点儿没把代王气的当场疯掉。 “张扬，做人可不能不地道啊，这东西肯定是我家的。” “但是我不是从你手里买的呀？而且你看着我买的，这不假？” 张俊宝跟着附和。 “就是……张扬也不是缺那几万两的人，既然这些东西这么好，我看还是留着我们自己玩儿。” “别……张大人请留步。” 代王急忙拦住张扬。 “难道王爷愿意出高价收购？” 代王咬牙道：“五万两，我再加五千两，张大人觉得如何？” 张扬‘犹豫’着，旁边的陆文开口劝。 “大人，五万两不少了，可见代王爷想要和大人重归于好，冰释前嫌啊，这个面子咱可不能不给啊。” 张扬一瞬间似乎想开了。 “你这话说的没错，倒是我想的不周到了，既然这样那就五万两卖给代王好了。” “那就多谢张大人了。” 代王心中恨的直咬牙，一会儿的功夫张扬就赚了六千两，自己还得求着他赚，这种感觉简直就是自己一生的耻辱。 代王又派另外一个人回去拿钱，开始静静等待。 送钱的人还没来，出去抓人的那个头目回来了。 “人抓到了吗？” 代王急忙问。 那人双手抱拳行礼道：“王爷，我已经让人封锁了整个大同城，那毛贼插翅难飞。” “没抓到你跑来我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去抓人？” 一腔怒火没地方发泄，一抬脚代王把自己的护卫踹了出去。 护卫连滚带爬的跑了，代王坐下开始生闷气。 不一会儿，赵五带着一个女人来到了留香阁。 “你怎么来了？” 代王看到自己的夫人，脸色不悦。 女人年纪和代王相仿，三十出头的年纪风韵犹存，皱眉扫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才把一个小包裹放在桌子上。 “钱呢？怎么没带钱来？” 代王看着桌子上的小包裹，皱起了眉头。 女人口气中带着几分幽怨。 “家里遭了贼，哪儿来的钱？这是我从娘家刚刚借来的，这里是大明钱庄的存钱凭据总共五万两，你数数，我都和你说过这种地方还是要少来，偏不听，如今果然出事儿了。” 代王一肚子火气。 “我来这里和出事儿有什么关系，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还是回去。” 说完代王把小包裹打开，一一验证后，有些不舍的把凭据递给了张扬。 张扬让陆文验证真伪，这才把手里的布包递给代王。 “祝代王早日抓到凶手，好挽回损失。” “多谢了，我们走。” 目送代王离开，张俊宝忍不住笑了，笑的前仰后合。 张扬生怕张俊宝得意忘形说漏了嘴，出声提醒。 “别幸灾乐祸的，说不得我们如今有钱了也会被毛贼盯上呢，这毛贼胆子也是够大，竟然连代王都敢偷。” 张俊宝依旧是笑。 “我就是看代王那不爽的样子，很高兴而已，哈哈，让他再牛，最后还不是要服软？” 陆文淡淡一笑。 “如今赚了六千两银子，倒是够大人今晚留在这里玩了。” 常胜想起自己的使命冷哼一声。 “玩什么玩儿？皮痒了是不是？赶紧跟我回家，否则我砍了你的脑袋。” 张扬看到常胜认真的模样，淡淡一笑。 “好，我马上跟你回家，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件事儿要办，老鸨给他们三个赎身需要多少钱啊？” 今天晚上老鸨这心是大起大落，此时想到张扬赚了钱正在心头上，心思急转直接说了个数字。 “这三位姑娘可是我们这里的花魁，一个人怎么不得一千两银子？” 张扬还真没想到这老鸨竟然敢狮子大开口。 “三个人一百两，你要是放他们走？就让他们去收拾东西，如果不肯的话，那我就要走了。” “三个人一百两？大人，这是不是太少了？就是三人弹琴的手艺也不止这个钱？” 老鸨的老脸尴尬的要拧到一起。 “的确少了点儿，三百两。” 陆文建议道。 张扬皱眉似乎不是很情愿，最终叹气道。 “好，那就三百两，不能再多了，你要是再不同意，那就让他们留下继续当他们的花魁。” 老鸨假装沉思。 “唉……也罢，既然大人喜欢我也不好做坏人，那就三百两，我去拿契，春兰你们去把个人的东西收拾一下，就跟大人走。” 春兰三人苦笑摇头。 “没什么可收拾的了，唯一有的怕就是手里的琴了。” 一手交钱一手带人，张扬带着春兰三人离开了留香院，往大同府的方向走去。 回到府里，刘文占急匆匆迎了上来。 “大人，你可回来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张扬问。 刘文占道：“可能是代王要有什么大行动了，忽然家里出动了很多人，把全城都封锁了，本来四座城门的人是我的人，如今也被他们撵了回来，这该如何是好？倘若代王要对大人不利的话……” 听到刘文占关心自己，张扬有些感动。 “刘大人不必操心，代王没什么大行动，不过就是抓个毛贼而已。” 刘文占愣住了。 “抓贼？抓贼不可能有这么大动静啊。” 张扬笑道：“我刚和代王分开，我比你清楚的多，有毛贼进了王府偷走不少值钱的东西，代王如今正郁闷呢，也让人满城的搜人呢，不信你直接让人去王府附近打听打听，应该就有消息了。” “那会不会是代王借着抓贼的名义要对大人不利呢？” 刘文占依旧是忧心忡忡，自己来了好几年了，也没见代王有过如此大的行动，出动的人数简直比剿匪那次还要多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刘大人不必操心 第三百三十三章刘大人不必操心 张扬忍不住笑道：“好了，刘大人不必操心，我说了没事儿就没事儿，对了，这三个人你帮我安排几个房间，最好住我隔壁。” 春兰几人就在张扬身后，一开始刘文占还真的没注意，此时张扬让开，三张鬼脸就这样出现在刘文占面前，尤其是天色黑暗，附近唯一的光源就是陆文和自己手下手里的灯笼。 那模模糊糊的灯光下，尤其是九儿脸上那道疤痕就像是鬼怪咧开的大嘴一般。 “哎呀……大人，这……这是……” 看到刘文占连连后退，直接撞在自己身后的士兵身上，张扬有些无语。 “不过就是几个可怜人而已，脸上是被火烧伤了，多少有些破相。” 刘文占心道，这叫多少有些破相吗？这是面目全非了好？ 不过知道是人，刘文占也没那么害怕了，急忙让人帮忙把张扬旁边的房间也腾出来。 房间腾好，刘文占依旧不放心，纠集人手去查代王临时调兵的问题去了，而张扬则是让三个女子回屋休息，他带着张俊宝三人回了房间。 房间里已经有一个人在等待，不是别人正是洗去了满脸麻子的石三，估计代王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石三会在张扬的房间里。 “大人。” “钱呢？”张扬笑着问。 “您不是说让我分发给百姓吗？”石三诧异的问。 张扬很是诧异，石三的效率这么高吗？不但偷的快，发的也快？ “你已经分发完了？” 石三摇了摇头。 “现在风声正紧，怎么也得过两天，一来我安全，二来万一被人搜出大批银两反而会连累了百姓。” “没错，看来你考虑的还是挺周到的，这两天你就在这里休息，尽量不要被人发现了。” “放心，就算不在大人这儿，我也不会被抓住的，那些乌合之众还拦不住我，对了大人，代王没有为难你？” 一听这话张扬忍不住笑了，而张俊宝更是夸张的哈哈大笑。 “你小子太坏了。”张俊宝捂着肚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的确够坏的。”张扬也笑道。 “我怎么了？不是大人让我这么干的吗？”石三一头雾水。 常胜很认真的回答：“大人和张俊宝少爷应该是笑的这句话，我这些东西是从我儿子那儿拿来的。” 张俊宝笑着点点头。 “没错，哈哈，石三你把代王骂成了儿子，当时代王还在那儿偷笑，幸亏我功力深，不然当时就要笑喷了。” 张扬也忍不住了，哈哈笑了起来。 “对，常胜说的没错，当时代王的表情和后来的表情一对比，你不知道后来代王都快哭了。” 石三越发好奇。 “大人，你们就不要卖关子了，我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扬见陆文笑的并不严重，让陆文给石三讲，结果二次温习最后连常胜也笑的止不住了。 隔壁房间春兰三人坐在桌子前，无心睡眠，一来她们几乎是夜行生物，休息一般都在后半夜，二来换了陌生的环境难免心中忐忑。 此时听到隔壁那毫不掩饰的笑声，三人都有些好奇。 丹荷道：“不知道那位大人为何发笑？” “可能是在取笑我们？”九儿往墙上看一眼，似乎能够看到那边的人一般，满眼忧伤。 春兰道：“应该不是，如果花几百两银子帮咱们赎身只是为了笑话我们，那这位大人就太无聊了。” 九儿叹了口气。 “那我们又能为大人做什么呢？我看他对咱们弹的曲子也没什么兴趣。” 春兰和丹荷沉默了，可能是为了跟着张扬离开，三人今晚的弹奏可谓是尽善尽美，发挥了自己最强的潜力，可是张扬却一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像是根本没听到一般。 当时三人都以为张扬是开玩笑，根本就没打算帮他们赎身，可是最后让他们意外的是张扬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不但如此还把他们带到了大同府内，这里就算是他们容貌状态巅峰时刻也是很少能够来的，毕竟他们的身份实在是太低微了。 “好了，不要妄自菲薄了，与其去想我们能为大人做什么？不如想想我们还能失去什么？尤其是九儿，你连死都不怕，还怕大人对你如何吗？” 九儿忽然笑了，只是脸上的伤疤更加狰狞。 “也对，大不了一死罢了，我们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呢？” “以后我们三个就要相依为命了，大家要互相帮衬，好让余生不那么艰难。” 两只白皙的手和一只满是疤痕的手握在一起，九儿和丹荷眼眶瞬间湿润。 “要是当时我烧的不是脸该多好？”九儿叹息道。 “我倒是宁可伤的是脸，如今我这手琴都弹不好了，只剩下嗓子了。”春兰笑着，却是跟着叹息一声。 第二天张扬带着常胜三人轻松出城，门口的士兵只是拿着石三伪装成麻子的画像对比一下，就直接放行了。 四人刚刚离开就有人把几人离开往北山方向去的事儿告诉了代王，可是此时的代王哪儿还管张扬去哪儿？ 此时他正站在一面墙前面，地上满是摔碎的瓷器，和其他物件。 “爱去哪儿去哪儿，我现在只想把那毛贼抓住碎尸万段。” 代王几乎要疯了，就在他全城搜捕麻子脸的时候，家中竟然再次失窃了，那毛贼不但把仓库里的衣服用剪刀搅碎挂在了花园的假山上，更是在墙上留下一行字。 ‘朱俊仗儿子，老爹我又来教训你这不争气的儿子了，我就问你抓不到我你气不气？不怕告诉你今儿晚上我还来，把你家大娘给你偷走你信不信？’ “王爷，擦了？”护卫拎着水桶进了房间，说话声音都不如平时洪亮了，生怕惹代王生气。 “擦？留着，什么时候抓到那混蛋我要用他的血来擦，给我搜，就是把大同给我搜个底朝天都要把人给我搜出来，我要抽他的筋把他的皮，喝他的血……” 代王几近疯狂，自己活了三十多年了，什么时候受过这等鸟气？一个毛贼竟然骑到自己头上拉屎撒尿来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割了你的舌头 第三百三十五章割了你的舌头 张扬和张俊宝陆文，淡淡的看着这一切，脸上波澜不惊，见得多了此时看这种场面已经变成了一种漠然，反正结局他们已经料到了。 “你说常胜咋练的呢？” 张俊宝满脸羡慕。 “据说是常家独门功夫。” 张扬笑着说，他也只是听常胜说过，本来张扬想偷学几招的毕竟谁都有个大侠梦，结果一听常胜说起他八岁之前的经历，张扬觉得还是算了，自己还不想死，就那个练法儿，在张扬看来常胜能够坚持下来，可以说是人间奇迹。 当然……那个年代，常家作为皇家的御用侍卫，他们那些家族的存在代表的就是顶尖战力，至于常胜为什么最后和常威去伺候荣祥公主了，这就不得不说造化弄人了。 因为常家上下百余口人，常威的老爹死的早，能够伺候皇上这种美差，自然是轮不到他们的，能保护公主已经是常威能力出众人有寡言的缘故了，否则常胜和张扬恐怕注定一生都见不了几次，更别提阴差阳错的成为自己的贴身护卫了。 两人谈笑间，常胜已经把一群代王亲兵打的满地打滚儿，有人还想偷袭，结果常胜背后长着眼睛，一抬脚直接把对方手里的刀踢飞了，吓的旁边那人啊呀一声，棉裤里一阵温热，鼻梁上也留下一道不太明显的刀痕。 “大人，搞定了。” 常胜笑着拍拍手，直接把拒马桩挪开。 “干的不错，回去我肯定帮你到莲香那里美言几句。” 常胜大喜。 “嘿嘿，还是大人最懂我。” 无论是跟着公主身边，还是跟在张扬身边常胜对于钱都没有太大的概念，反正谁都没缺自己的吃穿用度，反而是对于莲香的感觉，让常胜欲罢不能，除了练功或许他惦记的只有莲香了。 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莲香从来都不拿正眼看他，也就是只有常胜帮忙的时候，莲香才会亲昵的喊一声小胜了，可是常胜比她还大一岁啊。 张俊宝也笑着跟在张扬身后进了煤场，笑着问常胜。 “常胜，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以前都喊张扬将军？咋改称呼了？” 常胜对于张俊宝就缺了几分尊敬。 “我问过公主，将军不如大人大，以前将军是四品官，如今可是一品官，我自然要改口了，虽然大人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将军。” 看到常胜认真解释，张扬忍不住笑了。 “你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你喊我张大哥都行，毕竟咱们可是亲如兄弟，你救我不止一次了。” 常胜急忙道：“保护大人是应该的，如果保护不好大人，公主就要摘了我的脑袋呢。” 张扬忽然想到自己和常胜一起被李仙儿夸的飘飘欲仙的那次一起跪在荣祥公主面前那次，忍不住笑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今儿可是来办正事儿的，而且常胜你今天任务很重，不但要保护好我还要保护好张俊宝和陆文，有信心吗？” 常胜点头道：“只要你们不离开我十尺开外就没有问题。” 想要进入煤场显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四人从山谷外进山，到了半山腰再次遇到了阻拦，对方自然和前面的人一个尿性，至于结果嘛，可能比刚才的人还要凄惨。 这次张扬让常胜留下一个人，这人看穿着要比普通的亲兵好了不少，毕竟在煤场里还穿丝绸的人，就是陆文都没有听说过。 “你叫什么名字？在代王府什么地位？” 张扬骑着马居高临下。 “回……回二小公爷，小的不是代王府的人。” 一句二小公爷让张扬和张俊宝同时一愣，这个称呼在大同听到可谓是亲切的很呐。 “你认得我？” 张扬诧异的看着面前的中年男人。 “回二小公爷，小的叫田八来乃是京城人士，近些年来每逢冬季都来北山煤矿运些煤矿回去售卖，只是和代王府的这些人熟了，我并不是代王府的人，如今来也就是跑一趟煤，混口营生。” 既然认得自己那事情倒是好办多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山上的矿出事儿了你知不知道？” 田八来似乎很紧张，斟酌着不肯开口。 “既然认得张扬，那也认得我？” 张俊宝笑着问。 田八来急忙赔笑。 “张公子，小人自然也认得。” 张俊宝揶揄道：“既然认得那还不赶紧说？吞吞吐吐难道想骗我们不成？别怪我们没提醒你，这荒山野岭的，就是把你杀了，估计也没人帮你收尸。” 田八来苦着脸道：“二小公爷，张公子，我……我不是不说，我是不敢啊，这代王矿上的事儿，我一个平头百姓怎么说得？” 张扬道：“你只管说就是了，这次我来就是替皇上解决矿难的事情的，如果你敢骗我，让我办错了事儿，那到时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田八来浑身一个哆嗦，这么短的时间自己咋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了？ “二小公爷，我说什么都说。” 被张扬和张俊宝这么一威胁，田八来什么都说了。 原来一个月前田八来就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不少其他的煤商，因为别人比他有钱有实力，所以代王存储的煤矿都卖给了别人，到他和另外几个人这里就没了，他们也就只能在这里等着。 八天前矿上出事儿的时候，田八来和另外七八个煤商都在矿上，倒不是好奇，只是等的心焦里矿上看看而已，也就是这一看，把事情的前前后后看了个明白。 “哎……二小公爷，您是不知道，当时那大火轰一声就喷出来了，把我们给吓的呀，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一会儿就有人哭着跑出来，衣服没了，脸上黑一片红一片的，那个惨啊。我田八来也是见过场面的，也见过矿上砸死的人，也没有那个惨啊，那人跑出来后，一头栽在了地上，最后还是没有救回来。” “那矿上到底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这个……” “敢胡说割了你的舌头。”张俊宝看到田八来犹豫，出声警告。 第三百三十六章 赵大人，你别急啊 第三百三十六章赵大人，你别急啊 “不是我不说，是我也不知道，很多人就是了，毕竟我也不是矿上的人，那天后另外几个煤商就都走了，我一开始也想走，可是一想就我自己了，估计很快就能凑够一万斤煤，我就留了下来，要是知道迟迟不能开工我无论如何都不会留下来的。” “一万斤煤？” 张扬忍不住看着田八来，一万斤也就五六吨而已，这么点儿煤值得这家伙等这么久？ “是的大人，小的本钱薄，一次一万斤，一年能跑三趟，够一家用度的。” “代王卖给你多少钱一斤？” “一斤三文钱，回去我卖六文，赶上紧俏能卖八文，刨去路费一趟能赚百八十两银子，不过这钱也不好赚，如果遇到土匪，命都要丢的。” 田八来急忙卖惨，可是张扬知道这些家伙定好了煤都是给镖局去押送的，他们才不会跟着呢。 “你和这里的人熟悉，那谁是这里管事儿的你应该知道？” 田八来本不想说，可是看了看张俊宝挑起的眉毛，急忙道。 “之前这个煤矿都是张石看着，前天他被代王叫回去了，这边暂时由一个叫赵十六的人照看着。” “赵十六？他人可在这里？” 田八来笑着摇了摇头。 “这赵十六喜欢姑娘，平时没事儿了都跑去山下的村子待着，最近矿上事儿不多，他应该是在村子里的翠花楼鬼混。” “村子？翠花楼？” 张扬完全无法把这两个地方联系在一起。 “这不是从去年代王开始雇佣百姓过来挖煤吗？山下也就热闹了，有个上了年纪的老鸨从大同府跑过来开了这翠花楼，生意比大同府的留香院还要火，只是里面的姑娘没法儿和大同比就是了，好在消费不高，所以人是挺多的。” 张俊宝斜视田八来。 “你这混蛋是不是没少在那儿混啊？知道的这么清楚？” 田八来干笑一声。 “小的自然不能和张公子比。” 一边说话一边上山，很快到了煤场，张扬看到半山腰上外面裸露的煤已经被挖的差不多了，可能是煤层往下走的缘故，整座山就这样被掏出来一个大大的凹形，给张扬一种随时山坡都会倒塌下来的感觉。 也许代王也怕山会塌，所以再往里一些，山体上就是一个个的黑色窟窿了。 “还真是煤山，连留下的柱子都是煤。” 张扬远远看着却不大敢过去，尤其是抬头看着山体，总觉得自己过于渺小。 “大人，左边第三个就是当时出事儿的矿洞了，据说把第四个也炸通了，这两个矿洞里人死的是最多的。” 田八来也放开了，反正也说了，不如知道什么说什么。 “矿洞离的这么近，不出事儿才怪。” 张扬皱眉叹息一声。 “原来百姓就是从这里挖出煤来的，他们就不怕山倒了吗？这也太能掏了？” 田八来道：“不常塌，五年前塌过一次，咱们现在看到的上面这么大的一块，就是五年前塌的。” “死了多少人？”张俊宝问。 “那次是下大雨，下雨没人干活儿，倒是没死人，只是据说清理石头就花了很久。” 在矿上转了一圈儿，张扬带着常胜几人下山，让田八来做向导，往田八来口中所说的翠花楼去了。 下了山，代王亲兵纷纷避让，显然被常胜打怕了，连阻拦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任由张扬带人离去。 北山村，北山矿就由这个村子闻名。 据田八来所说，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不足三百人的小村，如今已经发展到了三千人左右的小镇子。 一行人进了村，张俊宝好奇的四下张望，因为一水的矮小房子，他完全分辨不出那个所谓的楼在哪儿？ “张公子别急，这小村自然不能和京城的名楼相比，只是一处大些的民房而已。” 一边说田八来一边带路，很快就带着张扬几人来到一处四合院门口。 “呦……田老爷，今儿来的挺早的呀？” 看到田八来的那一刻一个老妇从四合院小跑出来，眼神却是在张扬几人身上转悠，那眼神就像是饿了十天的狼终于看到了小绵羊。 张俊宝差点儿没吐了，虽然说他在京城也见过上了年纪的老鸨，可是和这个比简直差的十万八千里。 张扬也不知道该说这老妇敬业还是该说点儿其他的，只看长相这老妇怕是有六七十了。 “赵十六在不在？” 张扬直接说明了来意。 “几位爷，赵大人可没在我这儿，您要是来找人的那您可就扑了个空，不过您要是累了进来歇歇脚，我让最好的姑娘来赔赔几位。” “赵大人当真不在？”田八来问。 老妇笑了，左手捻了一个手势。 “当然不在了，我还能说谎不成？” 张扬也看得懂这个手势，忍不住笑着看向陆文。 “多少赏点儿。” 陆文点头直接拿出一两银子丢在了老鸨脚下。 本来张扬以为陆文太抠门了，结果老鸨顿时喜笑颜开，抬手指了指屋里，同时大喊道。 “我都说了赵大人不在我这里，你们就是不听，莫不是你们还要进去搜搜不成？” 张扬忍不住笑了，一挥手带人直接‘闯’了进去。 “我说了不在，你们怎么不信呢？” 老鸨倒退着进了院子，说是阻拦不如说是给几人带路，直接就把张扬几人带到了一个房间门口，然后一挑眉用嘴巴指了指房门。 张扬自然不会客气，直接让常胜一脚把房门踹开闯了进去。 房间里，赵十六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马上坐起来就开始穿衣服。 “赵大人，你别急啊，慢慢穿就是了。” 女人忍不住劝。 “说不得是王爷让人去矿上找我没找到，再慢可就要吃王爷的鞭子了。” 穿了一半儿，房门直接被踹开，赵十六看到竟然是个陌生人，不由一愣，女人更是裹着被子缩进了床榻的最里侧。 “你就是赵十六？” 张扬带人进屋，看着只是刚刚穿好裤子的赵十六问。 “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儿？” 赵十六本能的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妙，慢慢的向床一旁退去。 第三百三十七章 您不能道听途说啊 第三百三十七章您不能道听途说啊 张扬看向赵十六退去的方向，桌子上放着一把刀。 “如果我是你最好不要有反抗的想法，因为那很有可能会让你受伤。” 赵十六听完手已经摸到了自己的刀，心里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有刀在手，对面这几个看上去并不强壮的人他丝毫不惧。 “让我受伤？怕你们还没有那个本事，田八来，我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如果你不说出个让我满意的理由来，你就别想离开大同。” 田八来急忙道：“赵大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啊，这位是英国公家的二公子，那位是吏部尚书家的公子，他们找你有事儿，我一个小百姓哪儿拦的住啊？” 赵十六一愣，自己连大同都没出过，这两位大人物和自己没什么过节？ 张扬笑道：“我是朝廷认命的一品大员，矿物总督张扬，这位是左侍郎陆文，这位是右侍郎张俊宝，现在你知道我们找你有什么事儿了？” 赵十六大惊。 “你是张扬？” “没错，我是张扬，如果你觉得你动手很明智的话，那么不妨试试。” 赵十六犹豫了，今儿他才知道原来张扬的背景这么大，原来不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矿物总督，这家伙老爹还是英国公。 “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事儿你问王爷去好了，我不过就是矿上一个监工的而已。” “看来你是不想说了？” 张扬笑着问。 “我不是不说，我是真的不知道，还希望大人不要为难我，不然能够做出什么来？我也不清楚。” 张俊宝笑道：“你这混蛋，向来都是我们威胁别人，别人威胁我们你还是第一个，最后问你一句，你说是不说？” “我真不知道。” 赵十六嘴硬道。 “我还没说我问什么呢，你就说不知道？是不是敷衍的太明显了？” 张扬笑着问。 赵十六一愣。 “你问的肯定是矿上的事儿，但是那天我没在矿上，不知道矿上出了事儿。” “他那天在不在？” 张扬看向田八来。 田八来心道，二小公爷你这是把我往死里坑啊，可是他却不敢撒谎。 “赵大人那天刚好在。” “田八来，你不要信口胡说。” 赵十六大怒。 “大人那天还接受了小的五两银子，小的怎么会忘？” 赵十六那天没钱了，刚好看到几个煤商，自然要发一笔小财，可是他没想到这却成了此时田八来指认自己的证据。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张扬问。 “那我也不知道。”赵十六做最后的抗争，他不比下面的那些大头兵，他明白张扬是不能得罪的，真得罪了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最好的结果也是流浪天涯。 “好，那我就让你知道知道，常胜，张俊宝，陆文，一起动手替死去的百姓先讨一点儿利息回来。” 赵十六大惊一抬手就想把刀拔出来，下一刻一只小手按在了他的手背上，拔出来的刀重新回到刀鞘里，下一刻常胜的脚到了，一脚踹在赵十六的大腿内侧。 赵十六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刀也脱手被常胜夺取，紧接着三人一起动手对着赵十六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可是赵十六也算硬气，硬挨着三人的毒打就是一个字也不肯说。 三人里常胜下手有分寸，陆文本就是个商人，也是个文人，多有顾忌打的不疼不痒。 可是张俊宝下手就没什么轻重了，不一会儿常胜就把他拉开了，回头对张扬道。 “大人，晕过去了。” “……，这家伙是外强中干吗？这么快就晕过去了？” “好像是刚才张俊宝踢他的脑袋了。”常胜告状道。 张俊宝不以为然。 “张扬都说了这种人就是该死，打死也不亏。” “大人，这家伙看样子不肯开口，肯定是怕代王责怪他，我们怎么办？”陆文问。 “既然来硬的不行，那自然是来软的了，常胜把他弄醒，我要以德服人。” 张扬搬了凳子坐在赵十六旁边。 常胜掐人中，捋胸口，赵十六很快悠悠醒转。 “大人，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如果想问就问王爷，小的真的不知道，如果胡说被王爷责罚，小的一家可就性命不保了。” 张扬点点头。 “我知道你也有难处，可是你难道不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吗？” 赵十六犹豫着不肯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我来是要夺代王的煤矿和铁矿？” 赵十六心道，难道不是吗？ “小的没有那么觉得，只是小的只是给王爷办事儿而已，有些事儿也不是我能够经手的。” 张扬摇了摇头。 “唉，你还是小看我了，我来难道是为了区区几个煤矿？你应该知道我是大明的矿务总督，掌管大明所有的矿藏，我如果想开矿，哪儿不能开？我来的路上就听说了，从这里往东有个地方煤也很多，我去那儿开个矿不好吗？我为什么要过来费劲啦的找你呢？山上找不到，跑来妓院找你，难道你觉得我张扬是吃饱了撑的吗？” 赵十六被问愣住了，是啊，人家是矿物总督，想开矿估计比代王还要容易，既然这样他何必要找代王的霉头呢？ “那大人来是干什么来了？”赵十六疑惑的问。 张扬叹道：“我这次来是帮忙解决问题来了，这次矿难死了那么多人，你们以为瞒得住？你们不会把皇上当傻子？真以为就死了几十人？六百多人啊，当时皇上知道的时候，雷霆震怒啊。” 赵十六狠狠咽了口唾沫。 “大人，您……您不能道听途说啊。” 张扬撇嘴道：“是不是道听途说我不知道，但是皇上的奏疏上写的可是这个数字，而皇上也信了，否则怎么可能会派我过来？” 说完张扬的口气又变得和缓了很多。 “不过你们也不要怕，皇上这次派我来是来解决问题的，最主要的就是赔偿问题，你们死了人，我来赔钱，我张扬也冤的很，可是代王那个人脾气不好，我和他讲他也不听，总觉得我是来害他的，真正儿是郁闷死我了。” 第三百四十章 铁锅 第三百四十章铁锅 张扬哈哈大笑起来。 “放心，我张扬还没糊涂到给代王干活儿的地步，我来问你们如果我们开一个矿待遇是代王矿上待遇的一倍有余，那么我问你们这些人还会去代王的矿上吗？” 张俊宝眼前一亮。 “大人这是在收买人心？” 陆文也不由点头。 “矿本来是代王的，可是出了事儿代王不但不赔钱，还把很多人的尸体抛尸野外，这是失民心的举动，而大人这一招倒是收拢了人心，到时候想必大家更愿意为大人做事儿，可是大人小的还有一事不解。” “说来听听，有什么疑虑只管问。” “这样一来虽然我们可以更好的招人，但是代王毕竟是这里的封王，如果他找不到矿工，想要给一些百姓定罪直接拉到矿上去干活儿的话，那恐怕会弄巧成拙啊。” 张扬又笑了。 “如果我让他的煤炭卖不出去去呢？那他抓人还有意义吗？” 张俊宝更加不解。 “让他的煤炭卖不出去？” 看到两人疑惑的样子，张扬笑着起身。 “好了，这件事儿急不来，还是等鸢儿回来再说。” 回到大同府后，张扬开始了‘花天酒地’的生活，而石三也在张扬的授意下停止了对代王府的骚扰，被张扬派出了关外。 日子一天天过去，石三的离去也让代王府归于平静，而代王府的平静又代表了大同的平静。 而对于张扬的不务正业一开始刘文占还过来问问，到最后干脆习惯了，把张扬归为不敢得罪代王的一类人，对张扬失去了信心。 这天张扬正在屋里和张俊宝春兰和九儿打麻将，忽然常胜进来报告说代王登门。 “代王？这家伙怎么想起我来了？” 张扬嘴上说着，直接打出一张牌。 “让他进来。” 对于张扬的无礼，代王多少还是有些不满的，自己好歹是王爷，这家伙还真是一点儿都不给自己面子。 “张大人。”代王进门看到四人围坐在桌子旁，倒是有些诧异。 “嗯，王爷来了？要不要打两圈儿啊？”张扬一边打牌一边问。 “玩儿多大的？”代王问。 “瞎玩儿不来钱的，你看。” 说完张扬指了指自己的脸上。 代王忍不住笑了，那是几道胭脂的痕迹，再看张俊宝更是画的满脸都是，至于春兰和九儿脸上带着纱巾，额头上却也点着胭脂。 “张大人倒是不拘一格，我就不凑热闹了。” 张扬点点头继续打牌。 “王爷登门想必是有什么事儿？丹荷去给王爷拿张椅子来。” 自从来了张扬这里，三人就过上了太平日子，这里没有勾心斗角，没有以强压弱，更没有谁强迫他们伺候谁，得到了尊重的三人对张扬如今已经是感恩戴德言听计从，没有张扬的吩咐，他们连凳子都不给代王拿，此时听到张扬的吩咐，这才急忙给代王搬了凳子。 代王坐下，一边看张扬打牌，一边说。 “今儿我来是和你道谢来的。” “一条……道谢？谢什么？”张扬头也不回的问。 “之前的事儿是我误会你了，据说你替矿上赔了三千多两银子，我这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今儿特意带了五千两银子来，一来是感谢张大人的帮忙，二来皇上那边儿还请您帮忙包涵一下，毕竟人已经死了，也不是我想看到的，报上去也只是让我被训斥而已，您说呢？” “三条……王爷不是我说你，我一开始就是来帮忙的，也是替皇上分忧，你就是小肚鸡肠，把我往坏里想，我张扬是那种人吗？” “这件事儿我的确做的不对，张大人坦坦荡荡倒是我多心了。”代王道歉道。 “嗯，知道不对就是了，你说我该打三万还是八条？” 代王有些无语了，这麻将比事儿还重要吗？ “打八万，那个张大人，我如今已经知道你是好人了，这钱你看你就收下？” 张扬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嗯，那就多谢王爷了，陆文把钱收一下，八万……” 眼看张扬心不在焉只顾着打麻将，把钱交给陆文，代王直接带人离开了。 出了大同城府，代王的护卫忍不住替代王愤愤不平。 “代王这个张扬简直不懂事儿，竟然对您那么说话。” 代王冷声道：“你懂个屁，这样岂不是更好？比那些两面三刀的书生可强多了，而且他答应不把死亡人数上报皇上，也能免去我很多麻烦，何乐而不为？与其惦记这种小事儿不如好好儿想想该怎么把那个毛贼抓住。” 虽然这几天石三没有出现了，可是自己小妾的肚兜被挂在城门口的事儿还是让代王颜面尽失，就是这么个毛贼竟然怎么都抓不住？ “大人，这几天都没有出事儿，说不得那毛贼已经走了，要不我看还是算了，毕竟这么多人消耗不低啊。” 代王冷哼道：“这才安稳了几天？继续查，查不到你就给我等着。” 等着？等着什么？自然是等着受罚了，护卫脸色难看急匆匆跟上了代王。 屋里张扬又打了几圈儿麻将，无一例额外再次获胜，毕竟除了张俊宝不让着他，春兰和九儿可是完全站在张扬这边的，三打一的情况下，都能给张扬脸上画两道，已经能够证明张俊宝的牌技了。 “不打了，出去溜达溜达。” 张扬伸了个懒腰。 “不打了，你们仨欺负我一个。” 张俊宝也一推牌，可是站起身又觉得无聊。 “张扬，咱们到底啥时候开工啊？你可别忘了咱们的目的啊。” 张扬哈哈一笑。 “我等了这么多天就等着代王上门的，他要是再不来我正打算这几天亲自登门呢，既然今天他来了，咱们自然也就该开始干活儿了，陆文，我前几天交代你的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陆文笑道。 “大人，你说的那种铁锅，铁匠们要重新做磨具，估计要废不少麻烦，不过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今儿我就过去问问。” 对于做锅这件事儿，陆文是满心疑惑的，毕竟做锅和开矿似乎毫无关联。 第四百零二章 大家不愿意放 第四百零二章大家不愿意放 张扬郁闷的揉了揉太阳穴。 “旺财，你让莲香物色一个机灵点儿的人去管理药物研究所，以后我师姐你就让他专心研究药就行了，这次赔了多少钱？” “八万两。”旺财回答。 张扬的心都在滴血。 “行，这次就算了，下次这种事儿千万不能发生，哪怕是赔也要搞清楚再赔，懂了吗？我师姐心眼软，她不适合管理，算了，这事儿我亲自去解决，我师姐要多少钱你送去就是了。” 好好儿的心情就这么被破坏了，想到自己还欠着一屁股债，张扬就觉得这八万两是在割他的肉，是真疼啊。 年关将至，小杨庄最开始有了过年的气氛，毕竟张扬的各种营销手段恨不得一股脑的传授给自己的各个店铺，和来小杨庄的各家商铺，好让他们觉得来这里是对的，超值的。 而大剧场也因为公子哥们的频繁光顾日进斗金，毕竟一天下来加上门票几乎万两银子的进账，说是吸金窟毫不夸张。 当然张扬的腰包是鼓不起来的，这不荣祥公主和张扬坐在包间里，吃着酒看着歌舞又旧事重提了。 “张扬，皇帝哥哥说行宫的事儿你这边咋一直没有动静？” 张扬无语道：“行宫的事儿又不着急，铁路如今一天的花销是我进账的五倍以上，哪有钱建行宫？” 荣祥公主淡然道：“反正话我带到了，建不建那是你的事儿，别到时候皇帝哥哥生气了，找你要账，你又来找我给你求情。”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张扬无奈道：“要建也行，不过钱肯定得皇上先垫着，我有钱了再还。” “喏……皇帝哥哥说了五十万两，这是欠条，这是取钱凭证。” 张扬看着欠条，再看看朝廷钱庄的取钱凭证，郁闷到想哭，将两样东西收起来，叹了口气。 “行，我建，不过这可是皇上一个人的行宫，你想要建公主府，那就得再加钱，反正我债多了也不怕。” 本来以为会让荣祥公主吃瘪，结果荣祥公主直接就把钱拿出来了。 “喏，这是我的，也有欠条，你打一下，我比较穷，给我建个十万两的宅邸就行了。” 张扬无语的接过欠条和取钱凭证，这一份是以荣祥公主的名义存起来的，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大集市的初期收益。 “行，肯定给你建的好好儿的。” 又背上了六十万的债务，而且还不是给自己办事儿，张扬又郁闷又踏实。 郁闷的是这事儿纯粹就是倒贴，踏实那是因为皇上看的起自己呀。 行宫的事儿自然不着急，这钱先去填铁路的窟窿，来年开春开始建，用个一年两年的，建的好一点儿，到时候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事儿了。 很快腊月二十四到了，宫里开始燃放烟花爆竹，而张扬的小杨庄自然不甘落后，旺财组织了人在小杨庄入口燃放爆竹以示喜庆，每天燃放烟花用小杨庄村民们的话来讲，每天都要烧他上千两银子。 当然这话有些过了，几百两还是有的。 就这样到了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张贴对联，而张扬也开开心心的出门去看自己的成果，看着一个小村子最后变成一片商业区，这种成就感岂是一个爽字可以形容？ “紫兰，生意怎么样啊？” 路过陆文的店铺，张扬过去和陆紫兰打招呼，如今这小丫头可是陆文店铺的一把手，手下管着十几个人。 陆紫兰一点儿都不怕自己这个救命恩人，看到张扬过来，笑着递给张扬一把瓜子。 “张大人你吃……，嘿嘿……如今生意好的很，要不是我爹来信让我提前运来大批丝绸过完年就没得卖啦。” “生意好就行，免得你爹说我当年骗了他。” 陆紫兰笑道：“哪儿能呢？自从来了小杨庄俺爹就说了，跟着大人有肉吃。” “俺们？你哪儿学来的？”张扬笑着问。 “喏，他们经常说俺们，我觉得好玩就跟着学了哈哈，大人不喜欢我就不说了。” “说……没有不喜欢，好好儿看店，过年那天和你爹一起来大饭堂吃饺子。” 陆紫兰眼前一亮。 “我爹要回来啦？” 张扬笑道：“当然，我已经让人通知他了，回来一起过年。” “好，太好了。”陆紫兰开心的道谢，“谢谢大人。” “不用客气，缺什么和你旺财哥说，让他给你帮忙。” “知道啦。” 看到张扬离开，旁边店铺的老板满脸惊讶的过来和陆紫兰打招呼。 “紫兰大掌柜，您认识张大人？” 陆紫兰得意道：“当然，张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陆紫兰的副掌柜也满脸得意的附和：“我家老爷那是张大人身边的侍郎，四品官咧。” “紫兰大掌柜，刘掌柜，以后多多照顾，多多照顾呀。” 几人互相附和道喜，张扬一路看过去，最后到了大学堂。 看到竟然还在上课，张扬一拍脑门。 “这记性，咋把他们给忘了。” 唐鸢儿好奇的问：“忘什么了？” “忘了给大伙儿放假了啊，这都快过年了了，当然要回家过年了。” 说完张扬就去找莲香，毫无例外，这位小学霸自然又在研究室里。 “大人？你来啦？”莲香开心的迎了上来。 张扬笑着抬手挡住莲香，如今小丫头吃得好喝的好，发育也快，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冲进自己怀里显然不太合适。 “来看看你们，顺便通知你们放假，这都过年了，皇宫里都开始放鞭炮了，你们也要放假才行。” 莲香笑道：“不是不放，而是大家不愿意放。” 张扬道：“怕是你这个大校长不允许大伙儿放？” “真的，不信你自己去问问。” 张扬还真不太相信，看到莲香说的认真，而屋里一群孩子研究的也认真，干脆去找上课的孩子们。 进入一个教室，十几岁的第一批孩子如今已经变成了老师，看到张扬急忙行礼。 “大人好。” “嗯，不用客气，我来是通知你们放假的。” 张扬话音一落，刚才还呀呀背诵的声音瞬间消失，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第四百零三章 桃花乡 第四百零三章桃花乡 “好像是不太愿意。”唐鸢儿小声说。 张扬也感觉气氛有些差劲。 “怎么了？放假不开心吗？”张扬问。 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站起来，毕竟张扬可是传说中的二小公爷，而且传说可是朝廷里的大官。 “有什么话直说，我不会怪你们的。” 毕竟还是孩子，这一波孩子里最大的也就十岁，估计是今年刚入学的，听到张扬的保证，一个孩子站了起来。 “大人，我们入学的时候，有人和我们说，只要好好儿学习，过年就可以吃给皇上做饭的人做的好吃的，大家很努力学习，您不要赶我们走好不好？” “是呀大人，我们很乖的，这篇课文我都背过了，我背给大人听，三角函数的公式是……” “我也背过了……” 看到张扬真的没有怪罪，一群孩子纷纷背起‘课文’来。 有背三角函数的，有背乘法口诀，还有背莲香编撰的大辞典的。 张扬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旁边的孩子。 “去年过年怎么过的？” 去年过年张扬是在北镇抚司过的，是被软禁起来的，还真不知道外面孩子们怎么过的年。 “去年是王燕姐，和莲香大校长，带我们一起过的，就在学堂里，饭是大饭堂那边做的，可好吃了。” 看到孩子渴望的眼神，张扬就知道这是也惦记着呢。 大学堂收费不高，伙食自然不怎么好，大白馒头在这个年代已经很不错了，也就逢年过节莲香去和旺财申请一下，给大家改善一下伙食，至于想吃大饭堂的饭菜，一年到头就只有这一顿而已，菜不多四个菜，却全是肉的，猪肉羊肉鸡肉鱼肉，而且管饱，在孩子们心里这才叫过年呐。 尤其是被前辈们念叨了一年，这些新入学的孩子更是盼星星盼月亮，如今好不容易要过年了，怎么肯放假？ “好，那这样，从今天开始放假，大年三十大家一起来学堂过年，饭菜呢？还是去年的规格，大家去通知其他学堂的学生，记住了大年三十中午来吃饭啊。” 张扬说完孩子们欢呼起来。 “大人万岁。” “大人万万岁。” “大人，万万万岁……” 张扬吓的连连摆手。 “嘿，小兔崽子们，不要喊，你们想害死我呀？” 唐鸢儿忍俊不禁，举起手来。 “大人万岁。” 张扬无语道：“你也跟着胡闹，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我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都给我住口，再喊没肉吃啦。” 这个威胁是管用的，孩子们纷纷臣服于张扬的‘淫威’之下，不再喊万岁了。 得知放假也有年夜饭吃，孩子们欢天喜地的放了假，只等大年三十过来吃一顿御厨做的饭，只要吃一顿自己也能吹他一年了。 你吃过御厨做的饭吗？我吃过…… 想想就美的很呢。 莲香被外面的吵闹声吸引，出来看到孩子们纷纷离开，多少有些埋怨。 “放什么假嘛，浪费时间，孩子们小，回去玩几天把学的都忘了。” 看到莲香如此‘老沉’，张扬忍不住抬起手。 莲香还等着张扬摸自己的头呢，结果看到张扬缩回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你才十四岁而已，说别人是孩子，你也才比他们大五六岁而已，不过就是几天假而已，你们也该歇歇，都放假。” “好……你是大人，听你的。” 莲香回去放假，结果走的人几乎没有，大家都觉得如果不把自己眼前的难题攻克了，回家觉都睡不着。 六天时间很快过去，大年三十这一天，张扬承诺给大饭堂的工作人员五倍工钱，一桶桶的羊肉炖萝卜，猪肉炖白菜，五香辣子鸡，清蒸草鱼就这样送到了大学堂。 看着很多孩子吃的泪流满面，张扬竟然也忍不住擦擦眼角。 “大人，坐啊。” 莲香把张扬往自己旁边拉。 “我坐这边。” 常胜急忙坐到莲香另外一边儿。 “切，没眼力劲儿。” 莲香无语的瞪了常胜一眼。 “嘿嘿，你看我给你买过年礼物了。” 说话间常胜拿出一只手镯。 “大人说你一定喜欢。” 莲香本来不想要，听到张扬说她喜欢，不是特别请愿的接过来，套在手腕上。 “好看吗？”莲香问张扬。 “好看。”常胜心都在滴血。 张扬无奈的点了点头。 “常胜给你挑的，当然好看。” 看到莲香有摘下来的冲动，张扬无语道：“我给出的建议。” 孩子们不能喝酒，张扬却是可以喝的，至于喝酒的对象自然是我们的大画家唐伯虎。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张大人，我唐某人敬你一杯。” 张扬道：“来，我敬唐老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唐伯虎又赋诗一首。 “生在阳间有散场，死归地府也何妨，阳间地府俱相似，公卿待我桃花乡。” 张扬停住笑着问：“这最后一句是不是错了？是不是该说只当漂流在异乡？” 唐伯虎哈哈大笑。 “我唐寅如今哪有异乡之感，这是比家还让我满足的地方啊，说是桃花乡我还觉得不够呢。” 张扬一愣，顿时明了，唐伯虎的临终诗创作的时候那是最后时刻，也算是看破红尘没有留恋了。 而如今自己却让王燕把他救活到了今天，而且还安排了这么个称心的职位，自然就看不破红尘了，毕竟这么多孩子，他老唐也舍不得丢下不是？ “哈哈，好，那就桃花乡，来我敬你一杯，唐老赋诗一首，赞扬赞扬我张扬的无良功德。” 唐伯虎无语道：“大人，你要是让我歌颂你，那就下乘了，我唐伯虎可不干那种诋毁大人的事儿，而且我才疏学浅可不敢卖弄，更何况大人的路还长着呢，我老头子可不敢妄加猜测，以免毁了大人的名声啊。” 张扬无语道：“你呀，我看你是爱惜自己的名声才是，毕竟我张扬的口碑可不咋的。” 唐伯虎连连摆手。 “错，大人的口碑不好，那是有些人只顾自己的利益诋毁大人，千百年后，大人定名流千古，说不得我唐伯虎还要沾一沾光呢。” 第四百零四章 你个蠢货 第四百零四章你个蠢货 大年三十和孩子们一起过，也算开心，第二天一大早张扬就被唐鸢儿和常胜给‘轰’了起来。 “大人，可不能偷懒，今天是大朝会的日子，平时你可以不上朝，但是今天皇上肯定会召见你的。” 唐鸢儿一边帮张扬穿官服，一边给张扬解释。 张扬闭着眼，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昨晚本来说熬年，结果熬不动了，王燕也怕张扬熬出个三长两短于是就劝他睡下了。 结果张扬感觉自己刚躺下，就被唐鸢儿和常胜给叫起来了，这份郁闷可想而知。 “大人，你学我，跳一跳，就清醒了。” 常胜也跟着出主意，今天小常胜也换了自己的侍卫服，毕竟他也要跟着进宫。 “我清醒个屁，什么狗屁的大朝会，这不是折腾人吗？” 张扬忍不住又打了哈欠，心中嘀咕，大明的官真累，真不知道杨廷和他们是怎么做到三四点就起来跑去皇宫门口等着的。 最重要的是身子骨还那么好，不是说熬夜伤身吗？老头子硬朗的很。 “英国公不在，要是在的话你还睡不到五更呢，估计三更就把你叫起来了，好了，张嘴喝点儿汤，免得到时候饿。” 张扬张开嘴喝了一口，肚子里舒服了，精神也好些了，这才睁开眼。 清醒了，下一步就是等待了。 可是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人来通知。 “是不是皇上把我给忘了？别人不是早就收到通知了吗？” 看着外面太阳高高挂起，张扬满腹疑问。 “大人，别急还不到时间呢，谁让你平时不上朝的，否则以您的身份，哪儿用等什么通知？直接过去就是了。” 唐鸢儿也等的有些心焦，但是作为英国公一门唯一在京城的人，更身兼矿物总督一品大员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张扬落下才是。 可是直到皇宫里的礼炮响了，坐在京西城门火车站的张扬才明白一件事儿，自己真的不用参加什么大朝会了。 张扬有资格参加吗？当然。 张扬应该参加吗？当然。 但是如果张扬能够看到昨天上午那一幕，恐怕就会选择睡个好觉了。 “皇上，臣等觉得张扬就不必参加大朝会了？” “臣也觉得，张扬玩世不恭，每次上朝，总是口无遮拦，如今外邦来朝，倘若被人看到我大明官员如此无礼，恐损大明颜面。” 嘉靖皇帝想到张扬几次上朝的样子，心中还真的开始打鼓，可是张扬无论如何都是应该参加大朝会的。 “杨忠堂，百官所言你有什么建议？” 杨廷和显然也对张扬不放心。 “臣觉得张扬不愿受约束，这种正式的场合怕是不适合他参加，等大朝会过了，皇上亲自召见安抚更为妥当。” “夏大人觉得杨忠堂所言对否？” 夏言急忙附和道。 “杨忠堂所言极是，臣附议。” 嘉靖皇帝觉得这个法子还不错，于是吩咐太监，暂时不给张扬发参加大朝会的名帖，群臣大喜。 “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 如果张扬知道自己如此不受待见，恐怕就忍不住要怼百官了，不过现在嘛，他拍拍屁股已经打算回小杨庄了。 “大人，要不再等等？” 唐鸢儿试探着问。 “是啊，也许等会儿皇上就召见了呢？” 张扬无语道：“忘了那就是忘了，就算召见那也是去小杨庄找我，走，回去咱们自己过年去，我就说别起这么早嘛，啊……困死我了。” 回到小杨庄其实张扬已经不怎么困了，想到大家都在过年，于是把大家召集起来，喝酒吃肉，反正也没自己什么事儿，张扬索性就奔着王燕提醒的最危险值去了。 很快张扬就喝到了微醺状态，唐鸢儿几人都劝他不要喝了，而张扬则要求最后一杯。 一杯酒刚下肚，汪稚来了。 “又是你？” 张扬已经明白自己怕是要喝酒骑马了。 汪稚苦笑道：“大人，的确是我，你赶紧上马，皇上正发愁呢。” “有什么发愁的？大过年的，发愁不知道对身体不好？” 张扬多少有些怨言。 “有个外藩，拿着一个古怪的东西，扬言说我们绝对没见过，咱大明地大物博什么没有？于是皇上让他拿出来看看，结果还真的没人能够认得那东西，皇上想到您见多识广，这不让我快马加鞭喊您来了吗？” “古怪的东西？长什么样儿？”张扬忍不住问。 “怎么说呢？方方的，挡在你我中间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这么神奇的东西？” 张扬仔细搜索，这种东西除了空气恐怕就没有了？难道是被那老外忽悠了？按说嘉靖皇帝和杨廷和他们没那么傻？要是不存在那还看个屁啊。 带着满肚子疑问，张扬和汪稚快马加鞭去了皇宫，等他看到那个白皮肤老外洋洋得意的手里拿着一块玻璃的时候，张扬吐血的心都有。 要不是顾忌朝堂上有这么多人，张扬估计都想把汪稚拉过来让他好好瞧瞧，这叫不存在吗？你是瞎子吗？ “张扬，他手中的东西你可认得？” 嘉靖皇帝看到张扬来了，急忙问，如果张扬都不知道的话，那这人可就丢大了。 “皇上，这东西叫玻璃，你想要我给您做就是了。” 嘉靖皇帝大喜。 “外邦使者，你可听到了？我们这位张大人不但认得，而且还会做。” 这老外本来打算靠着这么一坨玻璃飞黄腾达，最不济换些黄金也是好的，此时听到张扬能够做出来，露出了高傲的表情，用生硬的话问。 “你说你能够做的出来？怎么做？你懂？” 张扬用流利的英语道：“当然，你这个叫玻璃，我没说错？”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老外道。 张扬心道，我去还是个不懂英语的？ “我说你个蠢货，拿这种东西来骗我？那是你瞎了心了，懂？” 百官一脸无语的别过头，太丢人了，不让这家伙参加大朝会果然是对的，大过年的你就骂人你良心不会痛吗？ 第四百一十五章 小心你的脑袋 第四百一十五章小心你的脑袋 又过了两天，张扬已经将要带的东西全部都准备妥当，这才去见嘉靖皇帝，一来去找嘉靖皇帝要人，二来也是和嘉靖皇帝道别。 张扬来的时间十分巧妙，百官下朝，嘉靖皇帝和杨廷和以及夏言，刚刚在御书房中落座，好研究一下今天朝堂上不方便讨论的事情。 听说张扬来了，嘉靖皇帝让杨廷和和夏言先不要讨论，然后让太监带张扬来御书房。 不一会儿张扬跟在黄锦身后走进了御书房。 拜见嘉靖皇帝后，张扬又和杨廷和夏言打了招呼，这才坐在黄锦让人拿来的凳子上。 “张扬，可是准备好了？”嘉靖皇帝问。 “皇上，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出发了，就是不知道汪稚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嘉靖皇帝道：“不错，比朕预想的要快的多，汪稚朕已经提前告诉他了，随时出发。” 杨廷和见两人打哑谜，忍不住问：“皇上，不知道是何等大事儿，竟然要汪大人一同前往？” 嘉靖皇帝笑道：“两位爱卿不是一直为倭寇的事情操心，朕却道不急吗？” 杨廷和和夏言同时愣住。 “难道皇上要派张大人去江南？” 张扬还真没想到嘉靖皇帝瞒的这么好，就连杨廷和和夏言都不知道，于是笑道。 “承蒙皇上看的起，让臣去查江南匪患的事儿，不知二位大人有何嘱咐啊？” 说这话时张扬看的是夏言，这位学士出生江南，或许真能给自己一些帮助。 杨廷和道：“皇上英明，选张大人镇压倭寇，老臣在这里提前预祝张大人马到功成。” 夏言犹豫道：“张大人，既然皇上派你南下抗倭，臣敬佩之余深感惭愧，不过张大人临行前夏言斗胆劝言，倭寇之事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张大人此行要万般小心才好。” 嘉靖皇帝好奇的看着夏言：“难道夏爱卿也知其中门道？” 夏言道：“皇上，臣父曾为严州推官，臣在严州也待过几年，倭寇之事多有传闻，只是个中隐情多是猜测，臣不敢妄下断言，如今张大人前往，臣只希望张大人小心为上，毕竟张大人身份尊贵，倘若有个闪失，那岂不是大明的损失？” 嘉靖皇帝有些失望，夏言明显不如张扬说的通透。 张扬倒是很满意，就看夏言的反应，他恐怕猜到了一些，只是不敢胡说罢了，毕竟他们可没有自己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取得嘉靖的信任。 当然张扬的所谓信任是自己的职务决定的，倘若他身为内阁成员，恐怕也要畏首畏尾很多话不敢说了，而他的优势就在于他对权利的态度。 至少在嘉靖皇帝看来，张扬对于当官是不热衷的，而且以张扬的名声，自己也能随时以任何一个名义就让他回家种地，这样一个人在嘉靖皇帝看来是毫无威胁的。 更何况张扬一没有门人，二部没有结党营私，三呢还替自己解决了很多麻烦，第四这家伙不还欠自己很多钱吗？综合以上几条，嘉靖皇帝对张扬可谓是十分的放心。 “多谢夏大人担忧，其实我也是颇为担心啊，毕竟我胆子小，所以才和皇帝要人，否则我也是不敢去啊。” 杨廷和也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道：“既然此次南下如此凶险，那只有汪稚怕是不够，还请皇上多派些人手，保护张大人之安危。” 嘉靖皇帝表情竟然有些无奈。 “二位大人放心，要不是朕和他还价，他可是一开口就要朕一半的锦衣卫的。” 听出嘉靖皇帝口中颇有些埋怨，杨廷和和夏言反而表情放松了下来。 又和嘉靖皇帝讨论了一番，张扬离开了皇宫，前脚刚回小杨庄，后脚汪稚就到了。 汪稚的表情颇有些难看。 “大人，我感觉我这指挥使要做到头了。” 张扬知道他是开玩笑，哈哈笑道：“放心，这次我给你的可是天大的功劳。” 汪稚道：“天大的功劳，下官不敢奢望，只求能够平平安安回到京城继续任职。” 前两任指挥使都是和张扬有瓜葛，就那样下去了，而他虽然坚持了一年多，可是如今看来，恐怕好日子也要倒头了。 “好了，不要板着脸了，替皇上分忧乃是你我的职责，进来。” 汪稚进屋，和张扬这一谈一直谈到了天黑，房门打开唐鸢儿让人带锦衣卫去大饭堂吃饭，而汪稚则是和张扬继续在屋里谋划，而到了晚上，汪稚表情凝重的出来了，而之前的沮丧一扫而空，急忙召集人手，一百锦衣卫化整为零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张扬是第二天出发的，随行人员如下。 美丽漂亮又能打的唐鸢儿。 更能打在变声期的常胜。 丢在人堆里几乎找不出来却是神偷的石三。 最后是扛着一把新型火器爱不释手的李三。 李三如今可是张扬十分看重的人，这家伙玩儿了好几年的火器，胆子大的很，研究过程中，就因为他想法激进的缘故，好几次火器炸膛，也幸亏有石三一直跟着，也幸亏李三福大命大，否则他恐怕就要步当初那个富户儿子的后尘了，瞎掉一只眼都是轻的。 当然，结果也很喜人，那就是连发火器研究进度飞速，如今几乎达到了张扬预期中的百分之八十，而李三此时肩头上扛着的那个火器，已经和步枪有七八分相似了，而且五发子弹的装弹量，足够张扬威慑很多场面。 “大人。那儿有一只鸟，看我李三给你打来，晚上给你烤来吃。” 李三闲不住每时每刻都想显摆自己的枪法。 张扬无语道：“这次南下，总共就带了一千发子弹，你给我省着点儿用，要是半路霍霍光了，后续的没有送过去，小心你的脑袋。” 李三哈哈一笑：“别人不知道大人，我李三是知道的，大人是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吓人，您根本就不会惩罚我的。” 看到李三如此无礼，唐鸢儿轻哼一声，手已经放在了刀柄上。 李三瞬间怂了。 “嘿嘿，鸢儿姑娘，不要这么大戾气嘛，我就是开个玩笑。” 第四百一十六章 广平 第四百一十六章广平 张扬本来就没有架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身后马蹄声渐渐接近，一声拖着长腔的呼喊，让张扬几人忍不住勒住马，停了下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从树林后面传过来，很快路的拐弯处，一骑快马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 “常威？”常胜满脸疑惑。 “怎么是他？”张扬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常威到了张扬旁边，猛的勒住缰绳。 骏马嘶鸣常威成功的在张扬面前耍了个帅。 不等马站稳，常威再次猛的一甩手，一张黄橙橙的圣旨抖落开来，而常威更是扯着嗓子喊道：“张扬接旨。” 张扬无语的看着常威，要说圣旨也应该是其他侍卫，又或者是太监来，他常威一个公主的侍卫，这是闹的哪一出？而且这哪儿像是来宣读圣旨的？分明就是来耍杂技的嘛。 “行了，常威，你就不要给我来这些了，直接说什么事儿？” 常威都把圣旨展开了，看到张扬竟然还在马上骑着，比张扬还要无语。 将圣旨合上，常威道：“太后感念公主慈悲之心，特许……” 张扬忍不住摆了摆手：“说人话，你这么说我听着费劲。” 常威给张扬一个白眼：“太后和公主都十分思念公主的两个姐姐，听说你要路过安陆州，特意让你护送公主去安陆州祭奠，这总能听明白了？” 张扬恨不得在常威那张看着正经的脸上扇两巴掌。 “我去的是江浙不是湖广，闹着玩儿呢？那也叫顺路？我绕个圈儿多走近千里路。” 常威道：“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公主随后就到，有什么不明白的你问公主好了。” 荣祥公主连圣旨都请出来了，甚至还拉上了太后，可见这一趟荣祥公主是铁了心要跟着去了。 大约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远处又传来马车夫的鞭子声，以及吆喝声，就听那鞭子的频率，张扬都对拉车的马生出了同情之心，这是得有多着急才能把鞭子抽的这么勤？ 很快一辆马车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而车夫几乎是喜极而泣。 “公主，追上了。” “啊？……” 荣祥公主从车旁边的窗口伸出脑袋，顿时笑了。 “张扬……” 张扬回荣祥公主一个白眼，拉缰绳让开，明显是怕马车刹不出车撞到自己。 车夫的技术不错，慢慢的让马减速，到张扬身后几米刚好停了下来。 “张扬，见到我开不开心？” 荣祥公主满脸笑容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张扬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有一点儿开心的样子吗？” 荣祥公主直接从常威手里拿过圣旨，得意道：“哼，就怕你不同意，我可是从皇帝哥哥那里请来了圣旨，如果你敢抗旨不遵小心你的脑袋。” 张扬叹了口气道：“行，怕了你了，就算你想跟着出去玩儿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荣祥公主轻哼一声：“我还不是为了你？这样你才师出有名嘛，你说对不对？而且你不知道皇帝哥哥差点儿不同意，要不是母后我都出不来呢。” 张扬郁闷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没其他路可走了。左右看看张扬看向马车。 “好了，你回马车上去，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荣祥公主笑着伸出手，意思十分明显要上张扬的马。 “不行，那像什么样子？而且这是走长途，我的马可吃不消。” 荣祥公主撇嘴指了指常威：“我们俩加起来都不如常威重，你看他骑着马不也没事儿吗？再说了，咱们在建州的时候，不是一直都骑一匹马吗？” “当时是没有办法，你还不会骑马，现在你都会了，自己骑。” 张扬不是拒绝软玉在怀，而是这一路要经过不少地方，如果知道公主和自己骑一匹马，那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毕竟这种事儿在女真很正常，在鞑靼也很正常，甚至在小杨庄也能很正常，但是在中原这就太不正常了，毕竟公主的名声可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 “你让不让？”荣祥公主生气了。 “公主要不骑我的马？我和常威共骑。” 常胜看到张扬死活不让荣祥公主上马，忍不住出主意。 “关你什么事儿？闭嘴，一点不懂事儿，怪不得莲香不喜欢你。” 荣祥公主戳到了常胜的痛处，顿时常胜满脸苦哈哈的。 常威替自己的弟弟心中不平，却也不敢说什么。 最终荣祥公主成功的坐在了张扬的马上，只不过张扬跑去和常胜同乘了而已，毕竟荣祥公主可以胡闹，他张扬可不敢。尤其旁边还有个一脸正经的常威。 抢了张扬的马，荣祥公主多少有些得意，当然更多的是失望，她还希望骑马像坐车一样安稳，没有张扬的臂膀那她就只能认真的骑马了。 让马车自己回去，一行人骑马向南赶去，今天天黑之前他们必须要赶到保定府，否则就要露宿荒野了。 第一天一行人到了保定，张扬并没有惊动任何当地官员，带着公主等人住进了客栈。 有常威在，省去了很多麻烦，就那一张威严的脸，一般人别说是过来搭讪，就是看一眼第一反应也是绕道走。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众人继续赶路，而这次的目标是广平。 两天赶了八百里路，其他人倒是没事儿，张扬这样跑了大半年了，早就习惯了骑马，可是荣祥公主一年多没怎么骑过马了，即便骑也是在宫里偷偷的过一下瘾而已，哪儿经得住这种长途跋涉？ 找到客栈，下马后荣祥公主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由常威和常胜扶着进了客栈。 要了几间上房，将荣祥公主安顿好，除了唐鸢儿其他人都被撵了出来。 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唐鸢儿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情况怎么样？”张扬问。 唐鸢儿叹了口气：“大腿根都磨破了，亏她白天一声没吭我说后来她那么安静呢，明天肯定是不能骑马了，必须要换马车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药到病除 第四百一十七章药到病除 张扬的眉头皱了起来：“换马车肯定不行，本来绕圈子就要耽误很多时间，如果是马车速度最低降低一半，等到江浙都一个月之后了。” 常威蹙起眉头道：“一个月就一个月，反正公主肯定是不能继续骑马了，依我看不如就在广平休息，等公主病好了再走，倘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都承担不起。” 说完常威还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好儿的在宫里待着多好……” 张扬也拿不定主意，虽然抗倭的事儿着急，但是荣祥公主肯定也是不能出事儿的，否则人是自己带出来的，到时候要是带不回去，他就算有脸回去，嘉靖皇帝饶不饶的了他还是另一回事儿了。 就在张扬为难时，屋里传来荣祥公主的声音。 “说什么呢？还要背着我？都进来。” 打开门进屋，张扬看到荣祥公主已经躺在了床上，被子盖到腰间，而衬裤放在身子旁边，虽然有意遮掩，但是张扬还是看到了衬裤上的血迹。 “很疼吗？要不要我去请大夫？”张扬有些心疼的问。 荣祥公主道：“这点儿苦比起咱们在女真来，简直太小儿科了，一点儿都疼，你放心好了，大夫也不用请，毕竟这广平恐怕也没有女大夫？” 张扬叹了口气：“不看大夫也行，反正也知道怎么回事儿，鸢儿你去买些药来。” “是，大人。” 唐鸢儿离开后，张扬搬凳子坐在床边儿，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刚才我和常威商量过了，这两天你就好好儿的养着，等你伤好了，咱们再出发。” 荣祥公主几乎下意识的开口反驳。 “不行，明天必须继续走。” “继续？你这样可不行，如果破损的面积太大，很容易发炎的，现在这个时代发炎可是要命的。” 荣祥公主好奇的看着张扬：“什么叫发炎？” 张扬搪塞道：“发炎是我师姐新命名的一种现象，就是皮肤化脓之类的，反正很严重就是了。” 荣祥公主道：“切……我才不信你，别想随便起个名字就糊弄过去，我告诉你，要是你敢丢下我自己逃走，小心我回去告状。” 张扬很是无语：“放心，圣旨都送过来了，这趟安陆州我肯定是要去的，你呢最好快点儿养好伤，我们好继续赶路。” “好。” 很快唐鸢儿就回来了，只是并没有拿回张扬所需要的药。 “怎么回来了？”张扬好奇的问。 “大人，那人听我描述后，说这种情况一般的药恐怕是不起什么作用，只能自然恢复，自然恢复的话危险不说还有很大概率丧命，我听那人说的危言耸听于是就回来了，问问您的意见。毕竟您对病理知识和药物比他们要懂的多。” 张扬心道我懂个屁。 “哦？药店在哪儿？我亲自过去问问。” “就在隔壁不远，几十步就到了。” 张扬让常威和常胜守着荣祥公主，于是让唐鸢儿带路。 出了客栈，往前走不过三十多步，果然看到有一个大牌匾，上书写济世堂三个大字。 迈步进屋，药店的伙计看到唐鸢儿又来了，急忙笑着迎了出来。 “姑娘问好了？可是这位公子病了？” 张扬一愣，自从来到明朝，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热情的药店，其他药店都是十分低调的，就比如王燕的爷爷，病人不开口，他是绝对不会开口的，甚至多看你一眼都会觉得是冒犯，这个药店反而有后世药店的风采，这是把药当正当生意来做的。 “你看我像是病了的模样吗？谁是大夫？把大夫给我喊来。” 伙计笑道：“我师父在里屋，不过问诊是要收费的。” 唐鸢儿皱眉道：“刚才我不是给过了吗？” 伙计道：“刚才是刚才的，现在是现在的，如果这位公子不开口倒是不用收费。” 看到对方一副你爱看不看的样子，张扬忍不住皱眉，看来对方底气很足啊。 “多少钱？” “十文。”伙计答。 “给他。”张扬道。 唐鸢儿冷哼一声，忍不住嘀咕道：“问一次诊比我们买一副药还要贵，竟然还收两次，这要是在京城……” “好了，什么时候这么碎碎念了，这可不像你，给他就是了。” 唐鸢儿不情愿的又拿出十文钱递给伙计，她还真不是心疼钱，而是这种被宰的滋味很不好受罢了，毕竟张扬一顿饭都够问诊几百次了。 伙计收了钱，开开心心的放进自己兜里，带着张扬和唐鸢儿到了后面房间。 大夫年纪不大，三四十岁，看到唐鸢儿和张扬进屋，一双眼睛不停的在唐鸢儿身上晃荡。 “这位姑娘，可是问清楚了？” 张扬很是不悦，当着自己的面儿这么看唐鸢儿这家伙真当自己不存在吗？ 啪…… 把自己的手里的扇子往桌子上摔了一下，张扬道。 “我听你说骑马磨破了腿要死人？” 看到张扬来者不善，又是一口外地口音，中年人傲慢的拍了拍自己的袖口。 “在这广平县，我诊断的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倘若不信你大可以去其他药店问问。” 张扬道：“好，既然你说的这么严重，那我且问你，有什么药可以买？” 中年人道：“普通药一两银子一副，不保证效果，出了事儿？也别来找我，好的药呢？十两银子一副，药到病除。” 张扬敏锐的察觉到了漏洞笑着问：“药到病除？” 中年人道：“对，只要抹上当下就能消痛止痒，一日便好。” “如果不好呢？”张扬问。 中年人笑道：“不好？门口这济世堂的招牌，你随便砸，我要是说个不字，我就不姓杨。” 张扬点头道：“好，既然有如此效果，那就来一副好药。” 见张扬答应的痛快，中年人又道：“我们这里卖药是按照疗程卖的，虽然一剂药就可以见好，但是还需要巩固才行，所以你需要买五剂才行，如果答应就交钱，我也好给你开药。” 第四百一十八章 什么药这么厉害？ 第四百一十八章什么药这么厉害？ 看到对方坐地起价，唐鸢儿满脸不悦，手已经摸向了刀柄，而张扬却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好，五剂就五剂，鸢儿付账。” 唐鸢儿轻哼一声，从袖口里拿出一锭银子。 “找钱。” 中年人眼前一亮，心道今儿又开张了，急忙将银子收起来，问张扬。 “这位公子，刚才的药只是外服，如果内外兼顾疗效更好，您看需不需要一些内服的药呢？” 张扬就像是没看到对方眼神中的贪婪一般。 “内服的药都是什么？没有人参我可不要。” 中年人急忙道：“有，当然有，没有人参怎么能够补充身体呢？您放心人参肯定是有的。” “好，那剩下的五十两银子，都给我开内服的药。” 中年人大喜，张扬替自己把话说了，倒是省了他的事儿，急忙起身给张扬抓药。 很快十个药包就装好了，中年人让伙计用草绳绑了，交给张扬，亲自送张扬出门。 看到张扬进了客栈，中年人满脸喜色。 “我就说今天一早喜鹊就在叫，原来是来了财神爷。” “师父，这一群人穿的好，都骑着高头大马，肯定很有钱，你说是不是再推销点儿其他的药？” 中年人恍然大悟。 “对，这个傻子旁边的女人端得是貌若天仙，我们这里刚好有京城买来的无情摧花散，一会儿你拿两包去卖给那傻子。” 伙计急忙问：“师父，卖多少银子合适？” 中年人道：“别人都是三两银子一副，卖给他二十两银子，你再带一瓶无情摧花丸，他要是想要好的，就一百两银子一瓶卖给他。” 伙计笑了：“师父，要是我卖给了他，我得多少银子啊？” 中年人笑道：“只要你卖出去，药包一份给你一百文，如果你卖出了药丸，给你十两。” 伙计大喜，急忙跟中年人进屋，心里已经想好了卖掉无情摧丸后，自己也要来一份药包今晚好去逍遥快活。 张扬和唐鸢儿回了客栈，还未上楼唐鸢儿就忍不住了。 “大人，那人明显就是欺负我们是外地过客，您何必事事答应，只要我拔出刀，看他还敢讹我们？” 张扬笑道：“你觉得我是吃亏的人吗？” 唐鸢儿一愣：“不像。” 张扬笑道：“那不就是了，有你和常胜甚至如今还有常威，我还能吃亏那我就是真傻，不过不用着急，他不说药到病除吗？过一炷香我们就过去找他算账。” 唐鸢儿忍不住笑了。 “嘿嘿，这才像您。” “好了，我也不想这样，谁让他太过分呢？” 回到房间，张扬按照中年人的交代，让客栈提来热水，将药碾碎后出了房间好让唐鸢儿给公主上药。 “干什么呢？” 回到自己房间，看到石三和李三正凑在一起，张扬忍不住给了李三一巴掌。 “嘿嘿……闲得无聊，猜正负呢。”石三笑着说。 李三哭丧着脸：“不和你玩儿了，你肯定换牌了，不然我不可能一把都不赢，把钱还我。” 石三哈哈大笑道：“输了就要耍赖？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张扬一人又给了一巴掌。 “你俩是不是觉得我不存在？东西收起来跟我去办事儿。” 一听要办事儿，两人不闹了，急忙认真的看着张扬，李三扛起自己的火器，石三则是顺手把钱都收了起来。 “大人，说，让我偷啥？”石三问。 “就知道偷，大人，说让我崩谁？”李三颠了颠自己的火器。 “是这样的，公主不是病了吗？我……” 将去药店的事儿说了，石三和李三顿时义愤填膺。 “混账东西，欺负到大人头上来了，看我李三不去崩了他。” “大人，我给你把钱偷回来，顺便拿他点儿别的。” 张扬道：“你们怎么就没明白我的意思呢？我是要带你们和常胜去找场子，好给他一个教训，你偷东西能管用吗？不能？你呢？你把人崩了难道要吃官司吗？到时候告到皇上那儿，虽然我们也没什么事儿，毕竟是因为公主，可是咱们总不能走回头路？” 石三和李三问：“那我们怎么办？” 张扬道：“那混蛋说药到病除，现在肯定没有啊，不去揍他揍谁？钱咱们不要了，但是这口气必须要出，人不能有事儿，但是得让他涨涨记性，以后别看的外来的客商就讹，懂我的意思了？” 二人同时点头：“懂了。” “懂了就好，这方面李三比较在行，一会儿就按我说的思路骂，骂的越难听越好。” 李三忍不住问：“大人，你不骂吗？” 张扬道：“我是文明人，不能粗俗。” 石三：“……” 李三：“……” 四人刚下楼，就看到药店伙计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 张扬抬手示意石三和李三安静，好奇的问：“怎么是你？来干什么的？” 伙计压低声音道：“公子，我这里有些助兴的好药，吃一副能让您到天亮，夜御数女依然龙精虎猛，公子要不要来一瓶啊？” 张扬一愣忍不住问：“什么药这么厉害？” 伙计拿出瓶子的那一刻，石三和李三差点儿就没憋住笑，这不是小杨庄最出名的无情摧花丸吗？这家伙卖药卖到祖宗这里来了？ 伙计见石三和李三憋着笑很是奇怪，不过却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急忙介绍道。 “这药的名字就十分的霸气，您看这无情摧花丸五字，可是皇上亲自提的，据说皇上下了朝晚饭后必定要来一粒，您想啊，后宫多少宫女啊，没这个皇上能抗的住吗？” 也就是没有录音机，如果有张扬真想把这段话录下来给嘉靖皇帝听听，看看嘉靖皇帝是什么反应？ 张扬忍住笑：“你确定这药这么厉害？” 伙计见张扬笑以为张扬不信：“公子，您去打听打听，这药可是广平府最有钱的老爷才用的起的，只听这名字，广平府内的各大妓院都要泪洒青楼啊。” “这么厉害？那这一瓶多少钱啊？”张扬笑着问。 第四百一十九章 先别打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先别打了 以为张扬要买，伙计喜上眉梢。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有广平最有钱的老爷才用的起，这一瓶两粒一百两银子。” 石三直接忍不住了。 “我去……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李三心中也道：“本来以为张扬就够黑了十两银子一瓶已经是天价了，这广平的药店更黑，一百两怎么要的出口？看来张扬说的没错，这些混蛋还真是把张扬当成冤大头来宰了。” 伙计一看石三打岔生怕张扬反悔。 “的确是贵了点儿，可是好药一般人哪儿用的起？也就风度翩翩，财大气粗的公子能够用的起了。” 张扬道：“用的起始一回事儿，贵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这个太贵了。” 看到张扬是真的嫌贵，伙计不忍心的把药包拿了出来。 张扬一看竟然还有无情摧花散，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公子，如果您觉得贵的话，这个药效稍微差一些，这个便宜，只需要十两银子一包。” 又是十倍的价格，张扬一琢磨，如果按照这个比例来算的话，那么荣祥公主的药，恐怕也不超过十两银子，这样的话揍对方一顿，还真不冤，于是直接变脸，抬脚就把伙计踹翻在地。 这一幕来的突然，伙计坐在地上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石三和李三看到张扬动手了，二话不说上去对着伙计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而理由更是不用张扬带头，一连串的骂了出来。 嘭嘭嘭…… “瞎了你的眼了，竟然拿这种药来哄骗我家少爷？” “十两银子？亏你说的出口，真当我家少爷好骗不成？” “坑到我们家少爷头上来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伙计只感觉左边似乎有两个人在踢自己，疼的哇哇乱叫，开口求饶。 “啊……不敢了，不敢了，我没有撒谎啊……住手啊，你们再打我喊人啦……” “我和你们拼了……啊……饶命啊……” 伙计还想还手，结果更惹恼了石三和李三，下手更重了，直打的药店伙计哭爹喊娘。 “好了，差不多了，让这混蛋在这里待着，找那个混蛋算账去。” 看到打的差不多了，张扬带着三人出了客栈。 楼上房间里，荣祥公主正在和唐鸢儿一起给自己的腿上抹药，听到下面哭喊声一片，顿时有些坐不住，不停的往外张望。 “发生了什么？” 唐鸢儿无语，也算知道荣祥公主为什么会跑出来了，好奇心太重，为了安抚荣祥公主躁动的心，唐鸢儿把刚才的事儿讲了一遍，结果公主顿时不淡定了。 “赶紧的，给我穿上衬裤。” “公主，药还没上完呢。”唐鸢儿无语道。 荣祥公主道：“竟然敢坑我们？先去找场子，药反正在这里，回来再涂。” 唐鸢儿拗不过，只能给荣祥公主穿好衣衫，实在是太着急了，触碰了伤口，荣祥公主疼的直吸气。 可是这也没能阻止她要出去的脚步一瘸一拐的到了门口把常威也吓了一大跳。 “公主，你这是？” “快扶我去药店，晚了就没了。” 常威大惊不知道什么没了，急忙和唐鸢儿直接架起公主从二楼一跃而下，往药店的方向追去。 三人追到药店门口，里面张扬已经在和药店的中年人交涉，看到唐鸢儿和常威搀扶着荣祥公主进来，双方都好奇的看过来停止了争吵。 “公……峥峥，你怎么来了？” 荣祥公主抬手指着药铺掌柜大骂道：“骗子，就是个骗子，说什么药到病除，我都摸了三天了，如今还站不起来，你们就是骗子。” 张扬一愣，我去……这个理由比我的还要不要脸啊。 石三和李三同时看向张扬，意思也十分明显，怪不得您和公主这么好了，合着是一类人啊，这种话恐怕也就你们能够说的出来？ 中年人却是怒了。 “你们今天才买的药，何来三天？” 荣祥公主大怒：“还敢狡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欺瞒本……本小姐的混蛋这抓……不……打一顿？” 张扬很是无语的抬起扇子，“给我打。” 中年人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人这是来闹事儿来了，忍不住骂道：“都给我住手，你们把这里当什么了？这药店可是西门大官人的产业。” 石三和李三可不管什么西门大官人，东门大官人，李三跑过去直接甩着火器就要给中年人一下子。 中年人似乎还有两下子，竟然躲开了，可是李三是流氓打架，但是石三可是有真功夫的，似乎是要照顾李三的感受，又似乎是故意针对对方，一抬手竟然把中年人的脑袋推了回去。 嘭…… 火器为了结实，钢管可是很厚的，整个火器都有近十五斤，这一下直接把李三给砸懵逼，向后倒去。 荣祥公主平时见到的都是侍卫们和常威切磋，那种是你来我往的招式对练，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打架，顿觉好玩。 “打的好。” 张扬也觉得痛快，这混蛋坑自己那么狠，不给他点儿教训真当自己是泥捏的呢。 中年人再次想要抵抗，又失败后，他敏锐的察觉到石三是个高手，急忙抱住自己的脑袋威胁起来。 “你们不能打我，你们不能打我，你们可知道这是谁的产业？你们还打？西门大官人啊，救命啊……” 中年人一句一个西门大官人，把张扬喊的心里这个痒痒，忍不住阻拦。 “先别打了，我问他几个问题。” 石三和李三听到张扬阻止急忙停手。 荣祥公主也好奇的看向张扬：“你要问他啥啊？” 张扬道：“他不是一直说什么西门大官人吗？我就是好奇这人到底是不是我听说过的坏蛋。” “哦，问。”荣祥公主也来了兴趣。 感觉到拳头不再落在自己身上，中年人底气重新回来了，而此时张扬的问题也到了。 “你说的西门大官人叫啥？是不是叫西门庆？” 中年人道：“我不知道什么西门庆，我家大官人，姓西门，名十俊。” “西门十俊？”张扬有些失望。 第四百二十章 别人的老婆 第四百二十章别人的老婆 中年人倒吸一口凉气道：“没错，我家大官人就叫西门十俊，他可是我们广平府最俊朗的老爷，你今天砸了他的药店，我劝你还是赔钱，否则我告到大官人那里，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扬还是觉得要问问：“这个西门十俊是不是爱娶老婆？而且还经常娶别人的老婆？” 中年人一愣：“你知道？你经常来广平？” 不怪中年人诧异，虽然这些事儿不是秘密，可也没到街头巷尾的地步，张扬既然知道难道是经常路过？自己以前没发现？那样自己的要价恐怕还真被对方识破了，如果让西门大官人知道自己偷偷抬高药价，恐怕自己也不会好过。 张扬顿时又来了兴趣。 “他是不是杀了一个三寸丁？那个三寸丁是卖炊饼的？然后他娶了人家的老婆？” 中年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公子，你是不是道听途说啊？我家大官人可不会干杀人夺妻的事儿，的确有个三寸丁死了，他老婆也在大官人府上做小妾，可是那三寸丁是自己生病死的，和我家大官人可没有瓜葛。” 张扬笑了，这一刻他感觉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合着这金瓶梅还真的有原型啊。 “你不要为你家大官人辩驳，他的那些事儿早就传到京城去了，武大郎就是他杀的。” 中年人急忙道：“你不要诬陷人，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武大郎，而且死的三寸丁也不姓武，他叫吴大。” 张扬满脸八卦：“那这吴大是不是有个弟弟？叫吴松？” 中年人冷笑一声：“公子，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这吴大本来是一个府上的杂役，被人将小妾许配给他做王八，他打小就被人丢了，哪儿来的弟弟？” 张扬有些失望。 “难道就没人为这吴大伸冤？” 中年人彻底搞不懂了，这公子哥不是来捣乱的吗？怎么对着吴大如此上心？ “我都说了吴大是自己生病死的，和我家大官人没有关系，你这人真是奇怪。” 张扬道：“我们来做个交易，你呢告诉我吴大的事儿，只要你说的足够清楚钱我就不要了，咱们之间的事儿也就了了，怎么样？” 中年人也不想把事儿闹大，毕竟自己偷偷抬高价格的事儿也是要保密的，不然以后遇到外来客怎么发财？于是点头道：“可以，不过我可告诉你吴大是自己生病死的。” 张扬点头认真道：“好，我知道吴大是自己生病死的，你可以讲了。” 荣祥公主很是好奇：“张扬，你从未出过京城，你难道认识这吴大？” 张扬道：“不认识，就是听过这吴大的故事而已。” 中年人虽然觉得张扬过于怪异，可是想到一百两银子，顿时也觉得不怎么疼了，于是把吴大和西门十俊的事儿讲了一遍。 和金瓶梅里的西门庆差不多，这个西门十俊专门挑有钱的寡妇勾搭，而认识吴大的老婆这件事儿同样充满了一些戏剧性。 吴大正如中年人所说，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不过五岁之前是被一个孤寡老乞丐收养的，五岁时老人撒手西去，只留下吴大一个人，于是就去给人做长工，啥都不要给口吃的就行。 吴大没什么想法一直伺候了两代老爷都只能混口饭吃，老婆就更不用想了，后面的事儿就和书中所写差不多了，那员外买了一个小妾叫金枝，结果遭到了家里母老虎的强烈反对，为了能够继续和金枝云雨之欢，就假意把金枝许配给了吴大。 金枝嫁给吴大后，吴大的日子好起来，不但有饭吃，还有钱买酒喝了，众人都调笑吴大这王八做的舒服，吴大也没在意。 后来如同书中所讲，这员外整天把吴大撵出去，吴大整天出来喝酒，没多久员外就挂了，而吴大和金枝也被赶出了家门。 讲到这里中年人看了一眼唐鸢儿和荣祥公主。 荣祥公主催促道：“你倒是说呀。” 张扬似乎觉得讲的有点儿出格，可是故事听了一半儿把荣祥公主和唐鸢儿撵走，恐怕荣祥公主也不会同意，只能道：“没事儿，继续讲。” 中年人点了点头：“这吴大也不是什么好人，被撵出来后，个头那么小活儿也不好找，只能在家和金枝吃员外偷偷给的老本，可是这能坚持多久，不多时这吴大就起了坏心思，他家开始进出男人。” 张扬皱眉：“吴大不是这种人？” 中年人道：“王八都能当，有饭吃就行了呗，后来呢这吴大就又开始喝酒了，家里去了男人他就出来喝酒，直到有一次我家西门大官人听说有个暗窑，人长的非常不错，就去了，可从那之后那金枝就迷上我家大官人了，死活不肯接客，吴大这个气啊，有天……” 中年人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急忙改变了语气。 “有天我家大官人又去光顾，就被这吴大撵出来了，污言秽语的骂了一番，我家大官人也没与他计较也就不再去了，结果那金枝还是不肯顺从，这吴大就气死了。” 荣祥公主忍不住问：“气死了？” 中年人眼神躲闪道：“对啊，可能是没钱喝酒所以气死了。” 张扬心道这种鬼话小孩子都不会信，心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就因为没钱喝酒，忽然就气死了？ 不过张扬也算是明白了，这金瓶梅八成也就是从这里来的，只是为了更有戏剧性又加了很多桥段而已。 “现在这金枝嫁到西门十俊的府上了？” 中年人道：“嗯，如今在西门大官人府上做妾，毕竟我家大官人心地善良，总不能看她一个女子孤苦伶仃重新跳入火坑？” 张扬无语道：“好，你这故事倒是不错，钱我就不要了，就当是你讲故事的钱了，对了，我最后问你一句，她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道：“本来我以为是男人，要是女人的话？真如同这位姑娘所说那么严重，哪怕是我的好药也最少要三天才行，要不我再给您多开几服药？” 第四百二十一章 故事你可记住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故事你可记住了？ 张扬揶揄道：“怎么？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人傻钱多？” 中年人急忙摆手：“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几服药我送，不收钱。” “那还差不多，行了开药。” 中年人倒也没有食言，开了几服涂抹的药，又开了几服内服的药，恭恭敬敬的交到了唐鸢儿手里，更是认真的教给他们怎么吃，什么时候吃。 从药店出来，张扬的无奈一扫而空，心中有个想法一直萦绕不去。 “大人，怎么看你魂不守舍？” 唐鸢儿敏锐的发现张扬听过故事后，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一脸沉思的样子。 “对啊，你不会是可怜那个吴大？” 张扬道：“吴大嘛，的确是挺可怜的，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个金枝长什么样儿？” 唐鸢儿道：“难道还能有公主漂亮不成？” 荣祥公主投桃报李道：“难道还能有鸢儿漂亮不成？” 张扬笑道：“你们不是说吴大可怜吗？我只是想这里肯定有隐情，想要帮这可怜的吴大一把而已。” 石三道：“大人，这种事儿天下数不胜数，咱们也管不过来，还是不要了？毕竟这里还牵扯那个什么西门大官人，虽然咱们不怕他，但是这种地方士族会很麻烦的。” 李三也道：“虽然这个金枝是挺让人好奇的，不过这吴大也没啥，没钱没实力死了也就那样了。” 几人正说着，忽然街那头敲锣打鼓，众人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这人比常威低不了多少，五大三粗，眉清目秀。 张扬等人好奇的看了过去。 “咦？这是发生了什么？”荣祥公主满脸好奇。 “好像在庆祝？”常胜踮着脚尖张望。 常威道：“这人倒是有几分本事。” 张扬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常威道：“大人，你看后面那几人抬着的分明就是一头野猪，而这人身上衣服明显是被这野猪所伤，恐怕这人是个猎户。” 张扬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抓不住，忽然张扬眼前一亮。 “走过去看看。” 张扬这么一群人直接迎面走过来，很是扎眼，敲锣打鼓的队伍也不由停了下来，毕竟张扬一行人衣鲜亮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请问壮士叫什么？” 张扬笑着问。 汉子扫了常威一眼，行礼道：“草民吴松，不知公子名讳？” 张扬眼前顿时亮了。 “我叫张扬，这位壮士可否借一步说话？” 汉子扭头看看身后众人，挥了挥手：“大家把这猪拿去分了，给我吴松留两条猪腿即可。” 一听这话，众人开心的敲锣打鼓往回走了，而吴松则是跟着张扬几人回到客栈。 上好酒好菜，吴松显得很是紧张。 “公子所随行之人，各个都是高手，忽然喊草民一起喝酒，草民很是不安，不知公子有何请求亦或者其他事情要吴松帮忙？” 张扬笑道：“你不必惊慌，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故事而已，我有酒你有故事岂不美哉？” 吴松疑惑道：“我的故事？” 荣祥公主几个人觉得奇怪，张扬今天似乎特别喜欢听故事。 张扬满脸八卦道：“对，讲讲你的故事，从哪儿来，往哪儿去，那猪又是怎么回事儿？” 吴松看了看酒，很是不客气的喝了一碗道：“事情是这样的，吴松乃是山西晋城一名保镖，近些年南方需要煤炭，这一路土匪众多，于是我就会帮忙押送，这次就是往湖广押运了一批煤炭，雇主的货物不是很多，吴松一人足以。” 张扬点头道：“哦，镖师，那这猪又是怎么回事儿？” 吴松笑道：“事情是这样的，回来的路上，我看到这畜生追着村民在跑，就过去帮忙把他打杀了他，顺便救了一个农户的孩子，大家感念我说要请我吃酒，这不就一路敲锣打鼓的过来了吗？” 张扬点了点头：“哦，这么回事儿，那你一会儿要去吃杀猪宴了？” 吴松道：“本来是想过去吃酒的，不过有公子请客，我就不必去了。” 张扬道：“这样，我刚才也听了一个故事，我需要你帮我干点儿事儿，事成之后，只要你做的好，我给你五百两银子，以后你也不用再押镖了，在家享福岂不更好。” 吴松大惊：“五百两？莫不是要让我吴松干些不法勾当？” 张扬笑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吴松看了众人一圈儿道：“吴松不知，但大人身边随从各个武艺高强，身份定然不俗。” 看到张扬要揭露自己的身份，荣祥公主正愁插不上话，急忙道：“本宫乃是朝中公主，荣祥公主。” 吴松一听，急忙跪拜：“草民叩见公主，不知是公主竟然坐下吃酒简直该死。” 张扬道：“你不用客气，除了他是公主，我张扬也是朝廷的一品大员，所以说什么不法勾当？就不要提了。”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吴松这一刻是懵逼的，一个公主一个朝廷一品大员，他是毫不怀疑的，毕竟常胜也就罢了，常威直接就给他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张扬笑道：“我先给你讲讲故事。” 张扬把中年人的故事讲完问吴松：“故事你可记住了？” 吴松疑惑点头：“记住了。” 张扬道：“好，记住了就好，从现在开始你呢？就是吴大的弟弟了，你要做的就是找出吴大被杀的真相，然后提吴大伸冤。” 吴松满脸为难：“大人，这……我吴松不过一介草民，我也不懂办案呐，要不还是报官？” 张扬道：“倘若广平府的人管吴大也不会冤死了，而我们呢？又不方便暴露身份，所以给你一个合理的身份，由你来办最好，你放心我们会在暗地里帮助你的，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是一个一品大员和公主的支持。” 虽然荣祥公主不知道张扬为什么这么干，但是这个建议无疑是十分好玩的，于是笑道：“你放心有本公主在，就算你把那西门十俊杀了，本宫也能保你无事。” 第四百二十三章 私心 第四百二十三章私心 看到王妈要跑，张扬再次让常威阻拦，常威不愿意，不理会张扬。 “多好玩啊，和张扬将的一模一样，赶紧把人拦住。”荣祥公主满脸好奇。 其实故事并不一样，可以说有很大出入，但是荣祥公主等人先入为主，找的就是共同点，别说巧合很多，就是十件事儿只有两件和张扬说的类似，这种情况也会给人一种张扬很厉害的感觉。 常威不情愿的拦住了媒婆。 吴松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出手了，毕竟张扬不愿意暴露身份嘛，自己不作为张扬的人动作越多，不就违背了张扬的意愿了吗？ 猛的站起身，吴松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一伸手抓住媒婆，再一抓对方的衣领，就把媒婆给拎了起来。 媒婆吓坏了。 “你要干什么？” 吴松道：“我看你鬼鬼祟祟，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今儿不把话说明白了，我就将你打杀当场。” 媒婆想要反抗，却被吴松吓的不行，哆哆嗦嗦最终一声尖叫。 “杀人啦……杀人……” 吴松不知道是不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太多了，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丝怜悯，一拳就打在了这老妪的脸上，王妈的求救也戛然而止。 “打她，这婆子坏透了。” 一个书生喊的很大声，他这一喊，其他人和王婆看不对眼的人，也纷纷喊了起来。 “打她，坏的很。” 王婆听到平时还算和睦的相亲如此怂恿，毕竟是个女人，急忙哭着求饶。 “吴二啊，你别打了再打我就要跟那吴大一起去啦。” 吴松沉声道：“不让我打你也成，如实招来。” 王婆急忙道：“你勒的我脖子疼，你先放我下来。” 吴松把王婆放下，却不松手，王婆也没打算跑，毕竟也跑不够吴松。 “呜呜……我一个婆子倒了什么霉啊。” “快说。”吴松催促。 王婆道：“具体咋个样儿，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三天前，那金枝给了我二两银子找我，说想嫁到西门大官人的府上去，他们是知道的，吴大对金枝并不好，金枝有时候也会偷偷和我诉苦，平时我也就是宽慰两句，这次见她拿钱过来，我最近也实在是没什么吃食就收下了。” “你也没问啥就收了银子？难道你不知道吴大死了？”吴松质问。 王婆急忙道：“壮士哎，我呢绒知道他吴大有你这么个弟弟啊，我要是知道我……” 啪……给了自己一耳光，王婆继续道：“要是知道我就是死也不敢收那二两银子啊。” 张扬好奇的问：“你收了银子给出的什么主意？” 王婆道：“我本来劝那金枝，好歹也要三个月再过去，可是那金枝是一刻都等不了啊，我就给她出主意，让她偷偷过去住着，这边派人盯着不让人进去，有人问起来呢？我帮她挡着，就说哭坏了身子在养病，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各位老爷，我就说一个给人说媒的媒婆，我掺和这些干啥呀……坑死我老婆子啦。” 张扬忍不住问：“那吴大怎么回事儿？” 王婆急忙道：“吴大的死可和我没关系啊，那吴大让金枝接男人，金枝不肯吴大就动了手，别看吴大个子小，下手倒狠，金枝被打急了推了他一把，好巧不巧后脑勺就撞桌子上了，那吴大但凡高一点儿也不至于撞死啊。” 张扬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比看书还劲爆。 “一下就撞死了？”张扬忍不住问。 王婆也算人精，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但是看到张扬开口吴松就很老实，急忙回答张扬的问题。 “没得，那吴大伤了后，金枝照顾了他一个多月，就怕他死了，可是最后那吴大还是没挺过来，这不七天前刚死吗？这事儿你问问他们，都知道的。” 张扬不好意思问，去看吴松，吴松扫视众人。 “他说的可是真的？” 众人似乎觉得这样太便宜媒婆了。 “这婆子说话只说三分，那西门大官人，听说吴大病了，就跑来和金枝幽会，我看那吴大是被气死的。” “没错，这婆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媒婆狠狠瞪着说话的几个人。 “你几个泼皮，没钱娶媳妇怪到我婆子头上来了，你们那条件我说破天人家姑娘也瞧不上啊，何必现在对我一个婆子落井下石？” 张扬此时倒是觉得这媒婆说的比较靠谱，这话一出几个刚才嚷的凶的人，明显有些不自在。 “落井下石？咱就是实话实话。” “没错，就事论事，西门大官人来的事儿你咋一个字都不提呢？” 婆子道：“牛死了你们，我看西门大官人来了，你们还敢胡言乱语？大官人那是看金枝可怜送药来了，再说了她金枝做什么的，大伙儿谁不知道？没钱谁给吴大买药？更何况大官人送来的药，那可都是上好的药材。” “是啊，好药，要不咋就把吴大给吃死了？” “这话说的好，这药端得是好东西，活活给人吃死了，你说哪儿说理去？” 婆子急了似乎豁出去了，看着张扬道：“这位少爷，你可不要听他们胡说啊，那药个顶个的好，我那几天不舒服，金枝还给了我一些，我可以给您拿来看看。” 张扬正要答应，那几人又嚷起来。 “哎呦喂……刚才还说好好儿伺候，现在就把药给你送去了？” “就说这吴大该死，合着说的好好儿照顾就是不给药吃？” 王婆急了：“金枝就给了我一点点，吴大何时断过药？你们见了吗？就这样给我婆子泼脏水？” 张扬看事情怕是也说不清楚，摇头道：“我呢？本来是个过路人，不该多嘴，不过我看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吴大呢？没了，总得有个说法，这金枝不给自家男人守丧，跑去和人幽会，也着实可恶，不如这位吴松把这金枝抓来问问，这样一来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私心，绝对是私心，虽然自己旁边有唐鸢儿这位美人儿，有荣祥公主这样尊贵的公主，可是这心里却总装着一个潘金莲。 第四百二十四章 总觉得你不怀好意 第四百二十四章总觉得你不怀好意 一听这话，周围的人忽然动静小了很多，一个个的看张扬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家伙谁啊，那金枝如今可是在西门大官人府上，虽然说还没正式成为小妾，可是你就这样去抓人？不给你腿打折就是万幸了。 吴松大概知道这西门大官人，如果是平时路过听名字也要绕路走，但是如今这不是有张扬撑腰呢吗？ “对，我这就去把那金枝抓来，问上一问。” “不对。” 张扬忽然站了出来。 “不对？这位少爷你可是有更好的点子？”吴松停住脚步看着张扬。 张扬道：“你难道忘了？咱们现在应该先去报官才对啊。” 吴松多少有些尴尬，这还真的要按剧本走啊，可是真的去见官的话，那自己的身份会不会露馅儿？毕竟自己可不是吴大真正的弟弟啊。 “报官？”吴松看着张扬以求确认。 “对，先报官。”张扬道。 吴松点点头。 “好，看公子慈眉善目定是人中豪杰，我信你。” 众人瞅张扬一眼，再看看大踏步出门的吴松，心中暗想，这家伙莫不是夸的是自己？ 吴松带头，张扬跟在身后，再后面跟着一群打算看热闹的百姓，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广平府府衙。 一行人来到府衙，里面竟然正在审案，张扬示意吴松不要着急，挤过去看热闹，只见地上跪着一个魁梧的汉子，而双手竟然还沾染着鲜血，这让张扬不由一愣。 知府撇了一眼新进来的一群人，心中不由叹息，这看热闹的人有点儿多，自己也不好为他辩驳啊。 “唐三，你可知罪？” “唐三知罪。” “那西门十俊可是你所杀？” “是唐三所杀。” 张扬一瞬间懵逼了，荣祥公主等人也露出了诧异的目光，全部都看向张扬。 张扬满肚子问号，竟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着地上的汉子问。 “你说你把西门十俊杀了？” 唐三扭头撇了张扬一眼。 “你是何人？”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就问你，你把西门十俊给杀了？” 唐三道：“那西门十俊，欺人太甚，欺辱我哥哥，我岂能饶他？” “你叫唐三？”张扬问。 唐三回答：“我唐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知府看到忽然冒出个年轻纨绔子弟问东问西，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 “堂下何人，此处乃是府衙重地，岂能容你问东问西？” 看到荣祥公主要发飙，张扬急忙示意荣祥公主安静，竟然给那知府行了个礼。 “大人，我今天来也是跟着人来状告那西门十俊的。” 刘千一愣：“你状告西门十俊何罪？” 张扬把吴松推了出来，吴松急忙上前。 “大人，小人名叫吴松，乃是吴大的二弟，我今天找到广平才知道哥哥惨死，而那凶手正是西门十俊，于是前来状告那西门十俊与我嫂嫂私通伤人。” 刘千郁闷的揉了揉太阳穴，指了指旁边。 “你且到一旁站着，我先审唐三的案子，等会儿再审理你的案子。” 吴松去了一旁，张扬却一肚子问号。 “大人，我能问他几个问题吗？” 看到张扬一直盯着唐三，知府也想给自己留些时间思考，竟然应允了。 “你且先问。” 张扬好奇的看着唐三，这家伙比吴松更符合自己心中的形象，身材魁梧，表情坚毅，一脸不服输的劲儿。 被张扬盯的不自在，唐三问：“这位少爷，我们可是认得？” 张扬摇了摇头：“不认得，我问你，你之前可是府衙的捕快？” 唐三诧异的看着张扬：“是又何妨？难道捕头不能为兄报仇不成？” 张扬急忙道：“当然可以，但是你可知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唐三道：“西门十俊欺辱我兄长太甚，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张扬道：“好，好一个武……好一个唐三，佩服，佩服。” 见张扬问了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就回去了，知府一头雾水，接着判案，最终武松……不，唐三被发配充军，被人押了下去。 知府看向吴松：“如今你也听到了，西门十俊已死，你还要继续状告吗？” 吴松本来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替吴大告西门十俊于是偷偷看张扬。 知府一直觉得两人有些不对劲，此时看到吴松又看张扬，猛的一拍惊堂木。 “吴松……你莫要与他人眉来眼去，你且说你要不要状告西门十俊？” 张扬站出来道：“大人，案子还是要审的，西门十俊虽然死了，可是那潘……那金枝不还活着吗？吴大怎么死的总要弄个明白。” 刘千道：“你是何人，为何一直替他说话？” 张扬道：“大人，我乃是他的朋友，我这朋友不太爱说话，只是会些拳脚，这次我们也是怕他引起误会这才跟着来了。” 刘千很是郁闷：“来人，去宣那金枝来府衙，尽快。” 看到衙役出去抓人，荣祥公主和唐鸢儿满脸审视的来到张扬身边，荣祥公主更是用力在张扬的腰上掐了一把。 “干嘛掐我？”张扬疼的龇牙咧嘴。 “我刚才和鸢儿讨论了一下，怎么感觉你不是冲着西门十俊来的？你似乎对这金枝很有兴趣？” 唐鸢儿也点头道：“是啊，一个女子本来就够可怜的了，你何必非得把人抓来？吴大死了，如今西门十俊也死了，要说金枝也自由了，你这是非要让人吃上人命官司？” 张扬以为自己伪装的挺好的，可是不但唐鸢儿和荣祥公主敏锐的察觉到了，就连李三和石三这样的也察觉到张扬似乎提到金枝的时候，表情都不一样，也就是常家兄弟对这些无感罢了。 张扬尴尬的笑道：“事情弄明白嘛，要是这吴大真的是自己死的，到时候金枝肯定也没事儿不是？” “切，总觉得你不怀好意。” “我就是寻求真相而已。” 其实张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这位金枝长什么样子，毕竟这有可能就是潘金莲的原型嘛，而且所谓的三寸金莲到底美成什么样儿？以前一直都是想象，毕竟唐鸢儿也好，荣祥公主也罢，这两人都是正常的大脚。 第四百二十五章 开封府 第四百二十五章开封府 很快一个女子就被带到堂上，而张扬满脸失望，怎么说呢？这金枝能和西门十俊勾搭上，自然是有几分姿色的。 可是见惯了唐鸢儿，见惯了李仙儿这样的美女，张扬是真不觉得金枝有多好看，一双脚倒是挺小的，一双小鞋子也很漂亮，可是这还是和自己想象中的有很大出入。 知府审案，张扬一言不发，而金枝回答的头头是道，并无不妥，最终金枝无罪释放。 “你是吴大的胞弟？” 从府衙出来，张扬才发现金枝并没有走，竟然在外面等他们。 吴松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扬急忙道：“对，他是吴大的弟弟，你有什么事儿吗？” 金枝弯腰行礼然后才道：“既然是家中小叔，那金枝自该招待，如今你哥哥已经去了，金枝无依无靠，还望小叔能够帮衬一二。” 张扬眼前一亮不由笑了，有点儿味道了。 啪…… 荣祥公主给了张扬一巴掌。 “口水都流出来了。” 张扬急忙去擦拭，扭头一看吴松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吴松，有老婆了吗？” 吴松摇了摇头：“我今年二十五了，干的行当不好，还没娶妻。” “凑一对？我给你们做主。” 张扬瞬间化身媒婆。 金枝急忙低头，瞬间化身为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张扬怀疑这家伙刚才在堂上也是装的。 “金枝不过败柳残花，岂能配的上小叔？更何况芸芸众口，怕会污了小叔的名声。” 吴松急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是我配不上你，你那么好看。” 张扬一看有门儿：“走，咱们回去说，这里人多免得被其他人听了去。” 金枝没什么意见一直低着头，跟在了张扬身后，结果荣祥公主一看她就想起了李仙儿，直接把她撵道了后面。 走了两步张扬看到后面跟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忍不住停下脚步，对那书生招了招手。 “过来。” “我？”书生左右看看没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说的就是你，过来。” 看到书生过来，张扬问：“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书生笑道：“小生乃是路过的考生，路过此地，想想开考还要很久，于是留下多住些时日，最近听说这西门十俊的故事很是好奇，刚才又见得这位公子带走了这位金枝姑娘，小生一时好奇，便跟了上来。” 张扬问：“你可认识兰陵笑笑生？” 书生一愣，哈哈大笑：“这名字古怪的很，小生第一次听说还有五个字的名字。” 张扬又问：“你平时是不是喜欢写小说？” 书生疑惑的问：“小说？什么意思？” “演义，水浒传，三国……” 书生眼前一亮：“公子也喜欢看水浒传？” 张扬看到书生自来熟，笑着点点头：“不但如此，我最喜欢看西门庆和潘金莲的故事。” 书生哈哈一笑，弯腰行礼。 “同道中人，同道中人，那潘金莲端得是男人心中梦寐以求的……” 张扬急忙打断得意忘形的书生。 “错，是你梦寐以求的，可不是我。” 书生笑道：“公子面薄，不敢说罢了，小生每每做梦都想与那金莲私会。” 张扬再次打算：“行了，你就不要得意忘形了，我们还有事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名叫王陵生，倒是和公子刚才所说有二字相同。” 张扬赞叹的给对方竖起大拇指。 “行了，如果以后能在京城遇到，我请你喝酒，去了京城报我张扬的名号，没人敢欺负你。” 王陵生再次行礼。 “公子好意，小生领受了，不知公子这是要去何方？” “我去江南，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你要是遇到难处就去小杨庄找旺财说是我张扬路上遇到的朋友，他会帮你。” 王陵生再次道谢，可是他却不知道就是这个人情毁了他的前途。 本来王陵生的文采是非常好的，八股文做的也是非常的妙，可坏就坏在他跑去京城以张扬的朋友自居，张扬的朋友？翰林院没取消他的考试资格，就已经看在张扬抗倭的份儿上了，让他榜上有名才是怪事儿。 回到客栈张扬做主给了吴松五百两银子，又让金枝把房子卖了，亲自把两人送出了城，而这一套操作做完荣祥公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了。 “这西门十俊死的也是冤枉，这药的效果还不错。”张扬由衷的夸赞。 荣祥公主好奇的问：“我好了算是意外，我现在就不明白了，你折腾了一天，又是给钱，又是说媒的，你图啥？”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张扬，张扬大方吗？挺大方的花钱大手大脚，几千万两银子的事儿干起来眉头都不皱一下。 张扬小气吗？当然小气，研究所的药物降价一文钱他都要纠结很久。 可是无论是大气还是小气，张扬做事儿都有一个目标，而且是大伙儿能够预想甚至是看得到的目标。 但是这次总感觉怪怪的，张扬折腾了一天看上去很高兴，似乎啥都没干，啥也没得到。 张扬笑道：“你们不懂，这叫精神需求，好了，既然好了就回客栈休息，明天继续出发。” 第二天张扬又去药店多拿了几服药，对方自然是不敢再收钱，毕竟第一次收的就够多了，至于西门十俊的死，似乎对这些掌柜的没太大影响，依旧是该卖药卖药，该坑人坑人，只是估计以后坑过路人要掂量掂量了。 荣祥公主虽然好了很多，但是骑马还是很费力的，最终还是按照常威的要求给荣祥公主购置了马车，一行人再次往南去了。 马车要慢的多，走了七八天众人才走到了开封府。 张扬想想反正也不能着急了，去瞻仰一番包青天也是好的，于是决定在开封府玩儿几天再走。 这种意见荣祥公主自然是希望多来几个，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于是众人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就在荣祥公主迫不及待的号召下，出了客栈出去寻找好玩的地方去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你们惹大麻烦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你们惹大麻烦了 张扬一行人，两个美女，一个大汉，一个半大孩子，一个纨绔子弟，加上存在感不高的石三和一看就是街溜子，抗着一杆长铁管的李三，这样的一个队伍走在人群里要多扎眼就有多扎眼。 就像是一个纨绔子弟领着几个不怀好意的手下，尾随美女一般，只是这俩美女不但不反感，而且还会时不时回头招呼他一声。 “哎……怎么了？” 听到荣祥公主喊自己，张扬把目光从一个小吃摊上收了回来。 “你怎么走的那么慢啊，你快点啊。”荣祥公主嗔怪道。 “人家就不快点儿，你慢点儿好不好？” 张扬还没回答，旁边人群中传出一个嗲声嗲气的男人的声音，一听就是在恶作剧。 张扬扭头一看，竟然有种亲切感，和张俊宝那几个人上街的样子太像了，就差给自己额头上写上两个大字，纨绔。 荣祥公主不开心了，瞪着为首的年轻人。 “大胆，本姑娘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接了？” 那人嘿嘿一笑，满脸猥琐，站直身子甩了甩袖摆。 “小生这厢有礼了。” 荣祥公主看到张扬竟然不帮自己，气哼哼的看着他。 “张扬，都有人过来和我说话了，你怎么都不管？” 张扬道：“就是说句话的事儿嘛，他又没骚扰你，我和人动手我受伤了怎么办？” 张扬真不管吗？当然不是，唐鸢儿就在荣祥公主身边，这几个纨绔想占便宜？你是瞎了心了。 可是见张扬认怂，几个人更加得寸进尺。 “姑娘，他是你什么人？” “关你什么事儿？滚……”荣祥公主瞪着张扬，骂的却是纨绔。 “呦呵，你一外地丫头还挺有脾气，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高来来。” 张扬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三有些不解，在他们看来荣祥公主也好，唐鸢儿也好，那迟早都是张扬的女人，自己女人被人调戏，他倒好在一边儿点头，这是几个意思？ “少爷，你这趣味不太正常啊。” 张扬笑道：“你不是见过张俊宝上街吗？我就问你像不像？” 李三一愣，笑了。 “一毛一样。” 张扬点头：“那就是了，一会儿看他们挨打就是了，正无聊呢。” 石三不经意的竖起一根大拇指。 “少爷，要说纨绔，您是最坏的那个。” “滚……你才是最坏的那个。”张扬笑道：“本少爷那是心系天下的圣人。” 常威鼻孔里哼了一声：“你也算圣人？” 张扬道：“常威，你也别不服气，我就问你，要不是我你是不是还整天在听音阁站岗呢？人要懂得感恩，要不是我你哪儿有机会游历天下，对。” “歪理，我不和你讨论这些。” 常威知道张扬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自己说不过他，但是这家伙也很无耻，比如遇到翰林院的书生，他说不过了就会骂人，在常威心里，张扬才是全天下最无耻的那一个。 不过有一点儿常威是放心的，那就是有张扬在荣祥公主绝对不会吃亏，这一点儿就足够了。 看到自己距离荣祥公主只有二尺，张扬还在一旁笑着聊天，高来来胆子更大，竟然伸手要去抓荣祥公主的手。 不过荣祥公主的手没摸到，另外一只白净的小手却是把他的手腕给抓住了。 高来来忍不住赞叹。 “啧啧……这小手白的，我想吟诗一首。” 看到唐鸢儿要给对方一个狠的，张扬急忙示意唐鸢儿别急。 “吟诗一首？你吟一个我听听，只要吟的好，今儿你爱咋地咋地。我都不管。” 高来来哈哈大笑。 “好，我就吟一个，这小手啊白又白。” 身后几个纨绔和跟班拿着扇子拍手叫好。 “好……” “好诗……” “高少爷才高十斗，好文采。” 张扬心道就这水平还不如自己呢，拿他和张俊宝比，简直差远了，张俊宝虽然也是纨绔，但是人家家教好，诗词做的还是马马虎虎的。 高来来很是得意，冥思苦想。 “伸手抓住高来来。” 几个纨绔再次拍手。 “好……好诗，把公子的名字都加进去了。” “妙啊，从未听过如此好诗。” 张扬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继续。” 高来来兴致很高道：“高来来啊心欢喜。” 张扬笑道：“我来最后一句。” 高来来问：“你也会吟诗？” 张扬道：“会一点儿。” 高来来道：“好，给你机会，如果你做不好我再来。” 张扬笑道：“这小手啊白又白，伸手抓住高来来，高来来啊心欢喜，耳光挨的爽歪歪。” 唐鸢儿白了张扬一眼，就在高来来还在琢磨张扬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个耳光已经抽到了嘴上。 荣祥公主已经笑出了声。 “打他这张贱嘴。” 几个纨绔愣了一下，就想冲上去阻止，可是常威和常胜那是摆设吗？三两下就把八九个人打翻在地，此时他们才知道惹到高手了，哪儿还敢继续放肆？ 而此时高来来正被唐鸢儿抽的脑袋来回乱晃，犹如拨浪鼓一般。 高来来心里气，可是唐鸢儿抽的时机完全不给他说话的关系，最多说出半个字而已。 一直抽了五十多个耳光，唐鸢儿才一把将高来来推倒在地上，而此时的高来来嘴巴已经肿的像是香肠一般了。 “下次再敢无礼拔了你的舌头。” 高来来此时也怕了，一句话也不敢说，毕竟常威脚下还踩着自己的随从呢。 慢慢的，向后退，一直退到七八米开外，高来来这才恢复了精神，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骂道：“杂碎，给我等着，有种别走，等会儿我带人弄死你们。” 几个跟班也重新露出了獠牙。 “有本事别跑，你们完了，你们惹大麻烦了。” “敢打高少爷，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等着下大狱你们。” 荣祥公主冷哼一声。 “常威。” 常威明白荣祥公主是什么意思，直接向前跨出一步，中气十足的说出一个字。 “滚……” 第四百二十七章 这下完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这下完了 高来来等人吓的扭头就跑，消失在了人群中。 而围观的百姓这个时候才敢上来劝告。 “这位少爷，赶紧跑，那高来来找人去啦。” “是啊，你们是外地的？赶紧走，你们惹大麻烦了。” 张扬笑着问：“大麻烦？什么麻烦？” 看到张扬不但不跑，反而一脸淡定，那人压低声音道。 “您怕是不知道？这高来来如今可是和京城的大官有了联系，如今高家的大宅里就住着一位京城来的大人。” 张扬满脸好奇：“这高来来什么来头？” 那人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还是赶紧走。” 荣祥公主也很好奇：“你不说我们就不走，站这里等他们来。” 那人见几人不怕死的样子，叹了口气，后悔自己不该过来劝，现在反而被卷进来了。 “这高来来本来是开封有名的员外的儿子，高家到底多有钱？这么和你说，家里近万亩良田，据说在山里还养着几千个人。” 张扬更加好奇了，还以为高来来是哪个大员的后代，却不曾想就是个富户而已，可是富户家里怎么会住着京城来的大官呢？这大官也太没品了？ 荣祥公主等人也很好奇，按说开封府的地位不低，这些人不该这么没见识才对，一般的官不该称之为大官？ 石三等人同样满脸好奇，心里却琢磨这高来来是不是遇到骗子了。 见几人满脸不信的样子，那人道：“这么和你说，那个京城来的大官还时不时去一趟开封府，知府大人都对他尊敬有加。” 这次连石三等人也纳闷了，连知府都尊敬有加那应该是个官了，可是这家伙为什么会住着一个富户家里，而不是府衙呢？ “那当官的叫什么名字？”张扬问。 那人摇了摇头：“我们百姓哪儿知道那个？你们还是赶紧跑，那个大官脾气不好，等他来了，你们就别想走啦。” “好，多谢您了，鸢儿给点儿赏钱。” 唐鸢儿急忙拿出一些细碎银子递给那人，那人一看好心有好报急忙收了银子道谢，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张扬不但没走，干脆坐进了旁边的茶棚里。 “小二来壶茶水。” “少爷，您这是？”那人慌了。 张扬道：“让你说的我这心里痒痒，我倒想看看何方神圣，胆子这么大，连开封府的知府都对他尊敬三分。” 比官职，张扬是一品，荣祥公主还是公主呢。 比实力，常威加常胜，来几百人他们也不用担心安全，怕个屁，如果这个京城的所为官员跑到这里来作威作福，张扬还真不介意给他点儿教训。 这一等，时间等的有点儿长，就在张扬等的不耐烦时，远处传来嘈杂声，人群也有些混乱，而混乱的人群后面则是高来来瓮声瓮气的声音，还有一个让张扬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 “大人，到了就在前面，那人嚣张的很，您可千万要小心啊。” “怕他个球儿，我在京城打人的时候，他还穿着开裆裤玩儿泥巴呢，你放心打你高来来就是打我张俊宝的狗，我弄死他。” 张扬有些哭笑不得，荣祥公主捂着嘴咯咯咯的笑了起来，唐鸢儿也忍不住笑了。 石三和李三开始为高来来默哀。 张扬稳稳的坐在长凳上，盯着远处人群逐渐散开。 张俊宝忽然停住了脚步，而高来来还没发现张俊宝的震惊，而是一抬手指向张扬。 “大人，就是他。” “我去妮玛的，狗东西，瞎了你的狗眼了，你也不看看那是谁？” 一脚将高来来踹翻在地，张俊宝笑着跑过来，直接坐在了张扬对面。 “张扬，你咋来了？咋不提前通知一声呢？” 看到张俊宝满脸笑意的坐到张扬对面嘘寒问暖，高来来还没怕起来就石化在了地上，而其他纨绔和狗腿子更是满脸震惊，什么时候见张俊宝笑的这么灿烂过？ 哦，对去青楼的时候，除了青楼他哪儿笑的这么灿烂过？那绝对就没有了。 张扬没好气的看着张俊宝。 “好你个张俊宝，我让你过来整治矿山的事儿，你给我跑开封府当山大王来了？还通知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封信你说你在平顶山整顿矿山对？” 张俊宝嘿嘿一笑，扭头对高来来招了招手。 “狗东西，滚过来。” 高来来急忙拍拍屁股爬起来，一溜小跑来到张俊宝旁边，然后给张扬鞠躬行礼却不知道叫什么。 张俊宝指了指张扬道：“知道他是谁吗？” 高来来摇了摇头，心道我知道我还敢惹他吗？就看您这态度，你们俩好到一条裤子里去了。 张俊宝道：“给我记住了，这位就是咱们的顶头上司，大明矿物总督，一品大员张扬张大人。” 高来来吓坏了，他听过张俊宝是从四品，而这个竟然是一品，而且是大明全国的矿物总督，这得多大的官儿啊，自己竟然敢调戏他的侍女？ 噗通，高来来直接跪下了。 “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了小的。” 张俊宝撇了高来来一眼，又看向荣祥公主。 “这个……公主，我要不要介绍一下？” 荣祥公主，冷哼一声。 “随便。” 高来来浑身一个哆嗦，腿都软了，妮玛，竟然还有个公主，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呀。 “草民该死，草民该死……草民该死。” 看到高来来磕头如捣蒜，远处的一群纨绔都看傻了。 “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可能是张大人让他道歉呢，一看那就是张大人的朋友啊。” “这下完了，惹了自家人了。” “就怕咱把张大人当自家人，张大人就当我们是狗呢。” 这边说话，张扬几人倒是没听到毕竟张俊宝一来人群散去了一大片，不在近处还真听不真切。 荣祥公主道：“行了，别磕头了，本宫饶了你了，毕竟你也挨揍了。” “多谢公主，不杀之恩，多谢公主不杀之恩。” 高来来连连磕头，看到张俊宝对他摆摆手，急忙退到后面去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怪不得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怪不得了 看到张俊宝把高来来支开，张扬上上下下的审视起张俊宝来，这让张俊宝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张扬，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公主和鸢儿多漂亮啊，你瞅她们啊。” 张扬揶揄道：“张大少，你是不是忘了是来干什么的？” 张俊宝嘿嘿一笑道：“怎么可能忘呢？你这矿务总督的命令那就是圣旨，我张俊宝哪儿敢不听？” 张扬道：“好，鸢儿告诉他，他上封信写了什么？” 信是唐鸢儿给张扬念的，自然记得。 “上封信是二十天前到京城的，张俊宝少爷说，他在平顶山主持矿务颇见成效，让大人不用担心，还说平顶山太过于荒凉，他人都累瘦了，不过为了大人的大计他还坚持的住，让大家不必挂念。” 张俊宝满脸尴尬：“张扬其实也没骗你，前二十天我的确是在平顶山来着，而且矿也整顿的差不多了，有您和咱的名头在这些人怎么敢不从？你说对？” 张扬冷哼一声：“我看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也不像是受了苦的模样啊。” 张俊宝急了：“你看看你，还不信我，高来来，滚过来。” 刚离开就又被喊了回来，高来来心中有苦说不出，却也只能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张侍郎，张总督大人，公主，你们叫我什么事儿？” 常威忍不住提醒：“顺序反了，下次要先问公主的好，然后是张扬，最后才是张俊宝。” 张俊宝能和张扬混成京城二大魔王自然是有原因的，觉得常威太矫情，说话也是夹枪带棒：“常侍卫说的没错，下次先介绍公主，再介绍张扬张大人，然后是我，至于别人，什么侍卫啦之类的官太小是完全没必要问好的。” 张扬直接给了张俊宝一巴掌，却是笑了。 “你这混蛋少给我打马虎眼，现在你不许说话，我来问高来来。” 高来来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打了张俊宝，张俊宝还笑的，更加惶恐。 “大人您问，小的什么都说。” 张扬对高来来的态度就很满意，一般这种表情的确是什么都会说，毕竟他们很有经验嘛，不过让张扬诧异的是，张俊宝竟然一点儿都不紧张。 “我问你，张俊宝在开封府都干了什么？” 高来来愣住了，这还真不知道该不该说。 张俊宝也失去了刚才的淡定。 “张扬，你不能问我的私生活啊，你应该问平顶山的事儿啊，这里可是还有公主和鸢儿呢，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张扬撇张俊宝一眼：“你张俊宝做得？我张扬问不得？高来来说，不说我让鸢儿就地处决了你。” 唐鸢儿也是配合，直接把刀拔出一截儿。 高来来抖如筛糠，都快哭了，谁他都惹不起啊。 张俊宝看到高来来这样还是很得意的。 “行了，你直说就是了，他张扬不怕丢人我张俊宝怕什么？” 张扬心道事儿是你做的，我丢什么人？ 高来来见张俊宝同意了，于是开口道。 “张俊宝少爷刚来开封就去找开封府的知府，那知府知道张俊宝少爷是吏部尚书的儿子，十分殷勤，邀请张少爷去府衙居住，可是张少爷没去，说是来整顿矿务的。” “听到了？我可没忘了咱的任务。”张俊宝得意道。 张扬可不觉得张俊宝做了什么好事儿，否则百姓的风评怎么那么差？ “继续说……” “知府大人很是支持，于是就让人喊我爹过去，毕竟平顶山的几个矿山都是我们家的，我爹听说张侍郎来整顿矿务的，以为他和之前那些人一样，于是就给张侍郎送去了银子。” 张俊宝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千两，白花花的现银。” 高来来看到张俊宝竟然还炫耀，而张扬也没有生气胆子又大了些。 “不过张俊宝大人并没有收，和呵斥了我爹盘剥乡里，我爹吓坏了，第二天送去了一万两银子。” 张俊宝道：“估计他家现银不多，凑了几锭金子。” 高来来道：“是啊，可是张俊宝少爷这次不但没收，还拎着我爹的耳朵到了府衙门口，好好儿的教训了我爹一顿，我爹当时可丢脸了。” 张扬就好奇了，如果干了这些好事儿，这风评不至于那么差？ “然后呢？” 高来来道：“然后张俊宝就说矿上肯定有问题，必须严查，然后就带人去平顶山了。” 张俊宝忍不住接话：“别说高家成为本地富户还是有点儿能耐的，比起其他地方的矿，还是很合理的。” 高来来点点头：“我爹除了怕官，没其他毛病，不过张俊宝大人去了之后，提出了很多建议，同时要求我们和我们共同开发几座矿山，分成的利润五五分，煤矿和铁矿也要优先供给京城。” 张扬皱眉看着张俊宝，这家伙这是明抢吗？ 看到张扬变了脸色，张俊急忙解释：“张扬，这主意可不是我出的，是炉温教给我的，他说这边情况特殊，一来规模大，二来如今你也缺钱，收购不太现实，不如和本地富户一同开发，共享利润。” 张扬点了点头，更加疑惑的看着高来来：“共同开发的方向是没错，毕竟矿产登记明了后，也是要给朝廷交税的，可是这一半对一半，是不是太高了？是不是张俊宝威胁你了？如果是你要告诉我，我们会还给你的。” 高来来连连摆手。 “不不不……事儿是我爹和张俊宝大人谈的，而且我爹十分高兴，就像是得到了天大的便宜而已，也就是那时候我爹把张俊宝大人邀请到我家来住，让我好好儿的伺候张俊宝大人。” 看到张扬竟然一头雾水，张俊宝在身上摸了摸，将一封信递给了张扬。 “看看，这是陆文给我的，我也给高员外看了，他就是看了这封信特别高兴的。” 张扬递给唐鸢儿，让唐鸢儿读，等唐鸢儿读完，张扬也就释然了。 “怪不得了，这陆文画大饼的手段是越来越高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快跑啊，发大水啦 第四百二十九章快跑啊，发大水啦 其实陆文给张俊宝又或者说给高员外的建议十分简单，那就是保证十年内让平顶山的产量翻倍，朝廷的赋税也会降低到产量的百分之十。 而这个目标别说十年了，就说大同那边，不到一年就实现了。 因为陆文那边提出问题莲香那边的研究院就会出手去解决，而如今大同的工具虽然没有进入现代化，但是在很多原理的运用下，产量已经接近三倍了，而这是除去了人为因素的结果。 所以张俊宝签订的这份所谓五倍赔偿的协议，纯粹就是用一张大饼换了高员外一半的利益。 当然高员外那么开心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从长远角度来考虑，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更何况傍上张俊宝这条大腿，那么他高员外也算是朝中有人了，他岂能不开心？ 事情弄明白了，张扬就更糊涂了。 “张俊宝，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干了啥？百姓对你的态度似乎不是很好啊。” 张俊宝尴尬的看着桌面，似乎心里有鬼。 “说，不说本宫让常威教训你。” 张扬也道：“对，赶紧说，不然常威的刀可不长眼。” 张俊宝似乎说不出口。 “高来来，你来说。” “啊？我？”高来来本能的退了两步，显然他也没那个胆子。 “对，赶紧说。”张俊宝无语的晃了晃胳膊。 “说。”荣祥公主瞪着高来来。 高来来也低下了头。 “张大人，事情其实也没啥，张俊宝少爷看上了知府的小妾……就让人给……给要到我家去了，那小妾那天哭着喊着不肯走，如今已经和张俊宝大人十分恩爱了。” 噗…… 张扬刚刚把茶碗端到嘴边，就喷了。 这个结果的确够张俊宝的，不过这家伙也太恶趣味了，竟然要了知府的小妾。 张俊宝急忙解释道：“张扬，你不要想歪了啊，那小妾只是刘知府买回去的丫鬟，尚未同房，只是那天动静闹的有点儿大而已，更何况刘知府不也没说啥吗？” 张扬忍不住问：“刘知府多大了？” “五十七了。”张俊宝回答。 “那小妾呢？”张扬问。 “十五。”张俊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张扬，这次我是认真的，以后她就是我张俊宝的大房老婆了。” “呦，你也有浪子回头的时候？”张扬表示怀疑，这家伙在京城也有几个相好呢，而且家里还有几个小妾。 “那是，以后我张俊宝为了蕊蕊可以不再添妾，张扬，你是不知道蕊蕊长的那个……咳咳……当然比公主还是差很多的。” 荣祥公主冷哼一声：“算你识相，好了不说这些了，如果只是这些的话也没啥，为什么大家都怕你呢？” 张扬道：“连知府的小妾都敢抢，不怕才怪了，好了，你愿意在开封待着就待着，本来还打算在开封玩儿几天的，遇到你就算了，而且这开封府不去也罢。” 本来张扬是想瞻仰一下包青天审案的地方的，结果好兴致全让这刘知府毁了。 “平顶山这边没事儿了，我也跟着你们走，毕竟湖广的矿咱也得收编不是吗？” “行了，你就不用跟着我们了，我们这次除了要去祭拜公主的姐姐外，主要是要去打仗的。” 一听打仗，张俊宝来了兴趣。 “打仗？你又要去打谁？宁王反了吗？” 张扬一愣心道宁王应该还不到反的时候？ “你不要胡说，这次不是平叛，而是去抗倭。” “抗倭？倭国那弹丸之地也敢来咱大明找事儿？” “你才知道啊？今年可不得了，直接打到建宁去了，所以皇上很是震怒啊，这才让我来平叛的。” 张俊宝惊讶的看着张扬：“都打到建宁了？多少人？既然是抗倭，那你怎么还有时间游山玩水？” 张扬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总共也就几千人啊，人不多，但是性质恶劣，而且当地官员拿这些人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不然皇上也不会让我来，你说对？” 张俊宝认真的看着张扬，忽然道：“不对，你肯定有什么好玩儿的，不然公主不会跟着你。” 张扬无语道：“她跟着我才更不会有事儿呢，你想啊，要是真的危险刺激，皇上怎么能同意她跟着呢？” 张俊宝：“也对啊，不行，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带上蕊蕊，张扬你不许跑啊，必须带上我。” 看到张俊宝带着高来来风风火火的跑了，张扬叹息一声付钱离开。 “真不带他啊？我觉得带上他也不错。”荣祥公主很是好奇，之前张扬明明带张俊宝的。 张扬笑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带上他是个帮手？可是没了他我掌控全国矿务的进度又有谁能盯着？如今他算是从陆文那儿半出师了，想要找个合适的人选，难啊，所以，不用管他，咱们跑……” 说完张扬竟然真的小跑起来，那样子似乎是怕张俊宝真的跟上来一般，而荣祥公主几人也笑着追了过去。 张扬的确没等张俊宝，也没了留在开封的意愿，于是直接带着队伍再次出发，只是天不遂人愿，偏偏在秦岭的一个小山村，被暴雨拦截了下来。 “梅雨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张扬打点儿酒来，这雨天好生无趣，连把琴都没有，不然我还能为你弹琴。” 张扬蹲在一个罐子面前，看着屋顶的雨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进罐子里，满脸郁闷，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这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了。 “弹琴？亏你想的出来，我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遇到梅雨时节，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呢。郁闷啊。” 李三此时抱着他的宝贝缩在墙角里。 “是啊，郁闷啊，要是这子弹犯了潮到时候打不响我可就要丢大人了。” 就在一屋子人无所事事的时候，外面传来嘈杂声，和喊叫声。 “快跑啊，发大水啦。” “洪水来啦，快逃命啊。” “发大水啦，逃命啊。” “快逃啊，洪水来啦。” 第四百三十章 你一歇就起不来啦 第四百三十章你一歇就起不来啦 “常威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其实不用荣祥公主开口常威已经出了门，刚打开门探出一个脑袋，就惊呼出声。 “常胜保护公主，洪水来了。” 张扬有点儿茫然，村子所处的位置南边就有一条很宽阔的河沟，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发洪水吗？而且在张扬看来，只要不是黄河长江之类的决堤，他们就不会有危险。 可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房子忽然就塌了，满眼的水冲进来，直接就把张扬淹没了。 吾命休矣…… 这是张扬最后的想法，谁叫他是旱鸭子呢？遇到这种洪水他焉能有命在？ 张扬最后的意识停留在有人拉扯他的衣服，接下来的事儿他就不知道了。 等再次醒来，张扬看到唐鸢儿正伏在自己胸前，一双手不停的挤压着自己的胸腔，而自己的嘴里则是吐出一口混合着土和草气味的浑水。 噗…… 张扬急忙闭上眼睛，心想古人欺我，这不是会做人工呼吸吗？只要自己不醒过来，那么下一步岂不是要…… 就在张扬琢磨着趁机占点儿便宜的时候，唐鸢儿停住了。 “大人不行了，既然是被水淹死的，那就水葬？” 旁边传来石三的声音：“大人，你就别装了，不难受啊？赶紧的趴下，多吐几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石三的话让张扬的大脑得到了回应，张扬只感觉有些酸胀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转过身哇哇的吐了起来。 唐鸢儿得意道：“还想让我担心，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张扬吐了几口水忍不住问：“如果我真的没有醒来，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唐鸢儿道：“能怎么做？当然就是水葬了。” “不会是真的？”张扬看向石三和李三。 石三道：“她逗你的，最多用土把你埋了而已。” “好，下场是一样的。” 张扬站起来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 “公主呢？常胜和常威呢？” “不知道，当时情况太紧急了，我看到常威去救公主，我就过来救你了，结果我水性也不好差点儿殒命，还是石三把我们救了。” 张扬急的团团转，开始四下张望，可是除了他们所站的山头眼前到处都是水，很显然这是汉江决堤了，不然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水。 “这可怎么办？如果把公主丢了，我张扬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啊。” 石三道：“大人放心，有常威在不会有事儿的。” 唐鸢儿也劝：“是啊，常威是专职的侍卫，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水性也是很好的，有他在公主不会有事儿的。” 张扬心里不踏实，可是如今他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唉，也只能等洪水退一些再去找了。” 接下来的两天，让张扬切实体验了一把先烈们过草地时的艰苦，在雨天里，没吃没喝，又冷又饿，却只能干看着的那种感觉，让张扬知道了什么叫做绝望。 第三天张扬发现李三看见河里的尸体眼神都不对劲的时候，雨终于停了下来，而洪水也开始慢慢的减弱了，而等村子的雏形重新浮现时，张扬也终于和常家兄弟相聚了。 “公主呢？你们把公主弄哪儿去了？” 看到只有常威和常胜，而两人的表情如丧考妣，张扬几乎要疯了。 “哇……” 常胜蹲着哭起来，而常威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儿踢了常胜一脚。 “哭，哭什么哭？自己不好好儿练功，连累了公主，要不是看你有用我踢死你。” “到底怎么回事儿？”张扬焦急的问。 常威哭着道：“大人，常威该死，当时情况紧急，我一个人拖着两个人着实有些吃力，等我把公主推上一根房梁的时候，常胜这个没用的竟然被水卷走了，于是我让公主抓好，去救常胜，也是我大意，以为那根房梁足够结实，谁知道我这边刚把常胜捞上来，那边的房梁就被冲走了，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公主被冲没了。” 啪啪啪……常威一连给了自己三个耳光。 “小人该死，请大人责罚。” 张扬也觉得气，可是谁的命不是命？更何况他们是亲兄弟？ “行了，责罚什么的就不要说了，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公主找回来，你说她抱着木头飘下去的对？” 常威点了点头：“对，我现在就怕公主体力不支，那样的话……” 常威没有往下说，毕竟这种情况是非常有可能的，这人群里最弱的就是张扬和荣祥公主了，两人谁也别说谁，遇到这种情况半斤八两。 甚至张扬还不如荣祥公主呢，几口水就灌晕过去了。 “别说丧气话了，现在先想办法弄点儿吃的，然后顺着河水找，一定要找到公主。” 张扬一群人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此时的荣祥公主也好不到哪儿去，眼泪都哭没了，可是又能有什么用？能留下这条命，已经是万幸了。 但是她饿呀，她甚至看到有些人竟然吃土，她也想来一口，可是土刚沾到舌头她就开始吐了，而且是什么都吐不出来。 就这样荣祥公主跟在了一群灾民身后，成了流民。 “孩子，别歇着，你一歇就起不来啦，你得走，前面的村子里呀，有个大善人，咱们去了那儿就有活路啦。” 一个据说四十岁，看上去却有六七十的老太太再次停下来催促荣祥公主。 荣祥公主想哭，自从上岸后都一天半了，除了昨天晚上大家休息了一个多时辰外，几乎都在走，这个老太太的故事她都背过了，可是别说是大善人了，连个恶人都没遇到，遇到的只有灾民。 “大娘，我不走了，我走不动了，张扬肯定着急死了我要在这里等他。” 老太太道：“孩子，大娘相信你，你是公主，你看你这肉皮儿多嫩啊，不是公主也是大户人家，不过咱们总得先弄些吃的，死了就等不着啦，来大娘扶你。” 看着自己泡肿的皮肤今天刚刚消散，荣祥公主只是想哭。 灾民继续往前走，终于找到一个没有受灾的村子，灾民们有劲儿了，荣祥公主也终于看到了希望。 第四百三十一章 想死的心都有 第四百三十一章想死的心都有 “滚开，哪儿来的臭要饭的？” 房门打开，两个举着棍棒的家丁，对着人群挥舞，满脸嫌弃。 灾民们看到这两个白白胖胖的家丁（相比较灾民而言，这两个家丁的确算得上白白胖胖）纷纷开始祈求。 “给点儿吃的，我们已经四天没有吃东西啦。” “行行好，给口吃的，一口粥也行啊。” “老爷，您就行行好。” 两个家丁手里拿着棍棒俨然如同门神一般。 “都不要喊了，这几天谁不知道受灾了？成千上万的人来要吃的，我家老爷哪儿给的过来？” “就是，咱家老爷也不是开粮站的，哪儿来那么多粮食，就算开粮站也经不住这么多人要啊。” 看到两人一点儿给东西的意思都没有，一个妇人拉着一个孩子跪在了门口。 “我不要吃的，但是我的孩子还小啊，您只要给口吃的不让他饿死，您当牲口使唤都行，就求您留下他。” 她这一带头，好几个妇人都拉着孩子跪了过去，而灾民们更是自发的给他们让路。 两个家丁似乎也有些意动。 “行，你们等等，我们回去问问老爷。” 众人就在门口等待，很快一个衣着华丽，一开口嘴里的饭香味儿都让大家迷醉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扫视着眼前的灾民，眼神中只有嫌恶。 “老爷我也没有吃的了，嗝儿……家里的佣人也够用了，麻溜儿的滚蛋，往前走一百里，那儿自然有官家救济，我管不过来。” 荣祥公主眼巴巴的看着那老爷转过头让两个家丁把门守好，只感觉一肚子火没地儿发泄，这些混蛋吃饱喝足打着饱嗝儿，却不顾灾民死活，别说她是公主，他就算不是也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地主无情，乡亲们，随我进去拿吃的，今儿吃不到东西就会饿死，就是死也要吃饱。” 说完荣祥公主带头往门冲去，其他人见一个弱女子冲在前头，急忙跟上来，尤其看到家丁竟然想打荣祥公主，一个汉子更是伸出自己的胳膊去阻挡。 嘭……荣祥公主听到替自己挡棍子的汉子闷哼了一声，忍不住停下脚步。 “你没事儿？” 汉子额头上渗出汗珠咬牙道：“我没事儿，赶紧进去，去晚了就没的吃了。” 上千灾民涌了进去，这富户也算大户竟然有几十个家丁，但是几十对几百，哪怕他们平时再凶恶，也不是对手，很快众人就冲进去，家丁们更是当场被打死了俩。 富户吓坏了从后门逃走，可是灾民们为的就是一口吃的，哪有闲心去追他？ 很快百姓们就找到了粮仓，可是里面竟然是空的。 “他没撒谎，竟然真的没有粮了。” “真没有吗？” “你不要抢，那是我孩子的。” 荣祥公主看到一个孩子刚要把一撮儿剩饭抹进嘴里，竟然被一个年轻人抢走了，顿时大怒。 完全不顾身份，对着那年轻人就是一脚，然后骂出了张扬招牌的话语。 “狗一样的东西，小孩子的东西你都抢，要脸不要？” 那人也知道理亏爬起来一言不发。 荣祥公主冷声道：“都给我听着，今儿我……我张扬要为大家做主，而且看那富户的样子不像是没粮的，把那些狗腿子给我抓来。” 大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听荣祥公主的，但是他们就是听了，很快几个家丁就被推了出来。 荣祥公主走过去先给了其中一人一脚，为什么这么干？听张扬的故事听多了嘛。 “狗一样的东西，我告诉你，今儿要是不说把粮食藏哪儿了，大伙儿就把你们炖了吃肉，说不说。” 荣祥公主如今可没有一点儿公主的样子，丝绸不结实，在水里就勾破，勾烂了，他身上这身衣服还是老太太从死人身上给她拔下来的。 这也是她说自己是公主别人不信的原因之一。 而此时搭配上这件衣服，再加上她那股子不讲道理的尽头，说是公主就更没人信了，说她是土匪头子估计大家都不会有意见。 这样的荣祥公主自然比是公主的荣祥公主看上去更加可怕，前者是身份，而此时就像是骨子里的狠厉了，毕竟都饿疯了。 “姑娘，我们……” “这个拉出去砍了丢锅里煮。” 几个家丁看到自己同伴要被抓走，都吓坏了，和老爷比起来这个女人更恐怖。 “姑娘，我们说，我们说，老爷第一天见到灾民，就预料到肯定还会有灾民来，害怕粮食被抢，前天他就让我们把所有的粮食抬到山上藏起来了。” 荣祥公主怒声道：“就知道你们不老实，果然把粮食藏起来了，现在还不带大家去拿？” 一听真的有粮食，众人对荣祥公主刮目相看，而身上也恢复了一些力气，跟着几个家丁出了村。 村北是山，家丁带队，众人很快就找到了藏粮食的山洞，而富户也在附近，看到来人了，吓的再次逃跑。 有了粮食大家迫不及待的将生米塞进嘴里，就连荣祥公主都忍不住吃了一把，心中不由赞叹，原来生米是甜的。 扛着粮食回了村，荣祥公主吩咐分人去做饭，然后又把其他人聚集了起来。 “大家听我说，饿的时候难受不难受。” 众人纷纷回答。 “咋不难受？想死的心都有。” “没有比饿死更惨的了，如今有的吃了，吃饱了做个饱死鬼也是好的。” “难受的死啊，那是真的要饿死人啊。” 荣祥公主道：“好，大家都知道饿肚子难受，但是这场大水让很多人无家可归成为了灾民，他们时时刻刻都在饿死，等朝廷的救济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那时候也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 荣祥公主对朝堂上的事儿门儿清，扯起皮来一个月不见得把粮食弄来，但是这几天的经历告诉她，别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时辰都有人会被饿死，所以她觉得自己需要做点儿什么。 “张扬，你说，我们听你的。” “是啊，张扬姑娘，你就说干什么。” 第四百三十三章 张天师 第四百三十三章张天师 “大娘问一下，这是谁家在舍粥啊？场面不小啊。”石三笑着问。 那妇人见石三面善，笑道：“能有谁？张天师呗。” “张天师？”石三疑惑的问。 “对啊，张天师姓张名扬，巾帼不让须眉，带着队伍给灾民开仓放粮，不知道救了多少的百姓，每日张天师回来都会带来粮食，让大家接济灾民，那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善人啊。” 噗…… 石三把一口粥喷回了碗里，然后又继续喝。 “大娘您说这个大善人叫张扬？” 一个落魄书生听到了笑道：“那可不，张天师仪表堂堂，风流倜傥，无数美女为之折腰。” 石三更加疑惑了。 “你们一会儿说她巾帼不让须眉，一会儿又说他仪表堂堂风流倜傥，他到底是男是女啊？” 书生道：“圣人不分男女，因为他是圣人，是男是女又有什么重要？” 石三无语道：“废话，如果她是女的，那你说的风流倜傥，仪表堂堂，不就错了吗？” 书生起身摇头：“俗……” 张扬此时也在和人聊天，频繁听到自己的名字，说的却是另外一个人让他总感觉怪怪的。 “您的意思是这个张扬是个女的？长什么样儿？” “这个可就不好形容了，张天师身高八尺，剑眉星目，不怒自威。” 张扬听的直嘬牙花子，这还是个人吗？本来以为可能和荣祥公主有关系，看来想多了。 告别了那人，张扬回到预定集合点，众人一说，结果版本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这粥是张天师舍的，张天师叫张扬。 其他的张扬觉得能编纂一部山海经了。 “要不要等那张天师回来了咱们看看？”常威问。 张扬摇头道：“时间不等人，那张天师有时候天让人回来一趟，自己还不回来，等一天公主就危险一天，咱们还是继续找，打听打听，总能有线索。” 唐鸢儿道：“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公主，但是问了一下，没人看到和公主相似的人。” 李三道：“说起这个我刚才和人聊天，他有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他说这大水一来，什么富家小姐也得变成村姑，我就琢磨也许公主为了自保改头换面了也说不定，那咱们之前的描述可就找不到人了。” 张扬点了点头：“不过以公主的性格，不大可能会干那种事儿，而且她憋不住肯定会说她是公主的，到时候不就传开了吗？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公主遇害了，又或者说……算了肯定活着，继续找找，找不到一辈子别想回京城。” 众人起身，顺着河水继续向下游找去。 荣祥公主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了，小点儿的村子乡绅们都臣服了，哪怕是没去攻打的也乖乖交粮了。 可是今天他们八千人去一个大的镇子上抢粮，结果粮食没抢到，反而被伏击，死了十几个人。 打死了那些土豪，荣祥公主不觉得什么，反而觉得该死，可是自己的人死了，那荣祥公主可就难受了。 她第一次发觉原来做好事儿是会死人的。 “天师，有人求见。” 一个女人，现在也可以称之为女侠的人过来汇报。 “让她过来。” “拜见天师。” 荣祥公主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儿吗？” “今天来了一群人，一直在打听一个奇怪的人，说那人穿着华丽什么什么的，我琢磨可能是某个大户人家的随从，把自家小姐弄丢了，如果天师能够帮他们寻到人的话，也许就能换来不少的粮食。” 荣祥公主一愣，认真的看着那人问：“说说他们都是什么人？” “四个男人，一个半大孩子，还有一个女人。” “是不是有个家伙穿的不错？还有个大个子这么高，那个半大孩子叫常胜对不对？” “天师的确有个大个子，具体半大孩子叫什么我也不知道，穿的很不错……好像是丝绸又不太像，太脏了，我看和咱们也差不太多。” 张扬惨吗？当然惨，比公主好不了多少，银子没了，行李没了，就几个人几张嘴，为了找荣祥公主张扬自己都快挂了，能好到哪儿去？ 要不是常威自责时不时背着他，要不是李三要枪不要命，保住了五十发子弹，偶尔能打只水鸟借人家的锅炖口汤，一群人估计都坚持不下去了。 而且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找人，万一传到皇帝耳朵里，不等饿死，估计就有锦衣卫过来要将他们就地正法了。 “那个女的呢？是不是特别漂亮，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很大，看人很温柔。” 听荣祥公主这么说，那人点了点：“听人说好像是这个模样，都夸她好看。” 荣祥公主激动的抓住对方的肩膀。 “人呢？他们在哪儿？” “天师，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他们说的。” “赶紧把人找来，他们在找我，他们找的是我。” 到现在荣祥公主已经觉得自己不能胜任天师这个位置了，而她心中最合适的人选非张扬莫属。 很快就知道了张扬等人离开的方向，荣祥公主带着自己的骑兵队伍，三十四匹瘦马顺着河流的方向追了上去。 张扬等人正在顺着河岸走，忽然身后传来呼喊声，一句一个张扬，很多人喊传出很远。 “大人，似乎喊你呢。” 张扬没什么精神道：“天底下又不是我一个张扬，那个张天师还叫张扬呢，也许叫的是他呢？” “公主。” 常威个子最大武功最好，眼力也不差，扭头刚好看到骑在马上火把映照下的荣祥公主的脸，惊呼出声。 “在哪儿？在哪儿？” 李三也满脸喜色，只要找到真的公主那么他们就能够停下来休息了，这几天一直走他都要累死了。 张扬在常威背上，也被迫转身，这一看浑身都恢复了七八分力气。 “真的是公主，真的是公主，公主……” 常威背着张扬快步往回跑，其他人也呼喊着跑了过去，这一刻一个小团队的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叫做绝处逢生的感觉。 第四百三十四章 最后一个问题 第四百三十四章最后一个问题 跟在荣祥公主身后的一群人傻了眼。 公主？他们口中的张天师是公主？ 可是公主怎么会姓张？就算她是前朝的公主，前前超的公主他也不可能姓张啊。 众人不解时，双方已经碰头到了一起。 “张扬。” 荣祥公主骑马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直接飞身下马，直接扑进了张扬的怀抱。 这一幕更是让众人傻眼，这…… “公主，你没事儿太好了，你可把我们给吓死了，你要是出了事儿，我们可就要倒大霉了。” 荣祥公主伸手揪住张扬的耳朵。 “什么？你难道只是怕你要倒霉才来找的我？” 张扬急忙道：“不不不，我张扬对天发誓，我是真的担心公主的安危。” 常威直接跪地：“小人该死，丢了公主，如今公主无恙，小人终于放心了，还请公主责罚。” 常胜也急忙跪下：“公主常胜该死，平时疏忽没有熟悉水性，否则公主也不会……” 荣祥公主笑道：“好啦，不用这样，我还担心你有没有事儿呢，看到你好好儿的我就放心啦，还有常威你也起来，别说你是为了救常胜，就是别人落水了，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荣祥公主身后的几个人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天师，你们说的公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扬笑道：“这位隐藏在你们中间成为了什么狗屁天师的人，就是我们大明的公主，如今皇上的妹妹荣祥公主。” 一群草民瞬间就跪下了。 “公主饶命，我们不知道您是公主，我们该死。” “公主，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啊，看在我们不知情的份儿上，您就饶了我们这一次。” “请公主饶命。” 看到这一群只会说饶命的下属，荣祥公主笑着来到张扬身边，挽住张扬的胳膊。 “好了，我不怪你们，但是这位才是真正的张扬，如今他回来了，大家就会有吃不完的米，甚至有酒有肉，高不高兴？” 众人看着瘦成皮包骨的张扬，十分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但是天师开口说了，那他们自然要附和。 “我等叩见张天师。” “叩见张天师。” “叩见张天师。” “好了，你们先去那边待会儿，我和公主商量点儿事儿。” 张扬此时才想起来问荣祥公主怎么回事儿。 “公主，你这天师是什么回事儿，你怎么成了天师了？还有我们今天听他们说你在救济灾民？” 唐鸢儿笑道：“公主是不是学的张扬借粮食啊？这也算是学以致用了。” 荣祥公主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是，我没有借。” 张扬好奇的看着荣祥公主。 “没有借？那粮食哪儿来的，看你这个样子也不像是暴露的样子？” 荣祥公主撒了个娇，说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当时从河里飘啊飘啊，终于到了开阔的地方就停下来了，然后我就和很多灾民走到了一起，当时我的衣服全破了，有个阿婆就给我从死人身上弄了一套衣服，我当时死也不肯穿。” “可是那个阿婆劝，说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什么妖魔鬼怪都是骗人的，我一想这不是和你说的差不多吗？于是就穿上了。” 张扬道：“我可没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荣祥公主切了一声。 “可你做的就是那些事儿啊，有人说西山有龙脉，你不照样修铁路吗？” 张扬有些无语，只能岔开话题。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好几天没有吃东西，我感觉要饿死了，阿婆又劝我说前面有个大善人，结果去了哪有什么善人，人都没一个村子也被淹过，显然是逃灾去了，就这样每次我走不动了阿婆就说她知道前面有个大善人，会开仓放粮，虽然我后来知道她骗我，甚至她都不知道村子叫什么名字，但是我依旧靠着她的鼓励走了下来。” 张扬点头：“的确该好好儿谢谢这个阿婆。” 荣祥公主继续道：“后来我们还真遇到了有粮食的富户，就是我们来的那边那个村子，当时大家都饿疯了，再没有吃的就会死很多人，可是那个富户却说没有粮食可是他刚说完就打了个饱嗝儿，我当时气坏了，就带人冲了进去，你说我做的对不对？” 张扬点点头：“到现在为止没什么偏差，就是我也会干。” 这种情况对方敢这么嘚瑟，张扬让唐鸢儿打肿他的嘴。 荣祥公主道：“对啊，那你是不是该夸奖我？” “公主真棒，然后呢？” 一开始讲的那么详细，此时荣祥公主却有些眼神躲闪。 “后来？后来大家很爱戴我就称我为首领了呀，我和你说当首领很累的。” 张扬笑了：“公主，你要是想让我把事儿做好就不要欺骗我，否则我会做出错误判断，我现在好奇几个问题，为什么他们尊称的张天师是我的名字，还有你的粮食哪儿来的，再有你手下现在到底有多少人？” 被张扬逼问，荣祥公主想耍脾气，结果常威也开口了。 “公主，你能在我们不在的时候拉起这么大的队伍，可见百姓对你是爱戴的，也能说明你很有能力，但是你不能因为张扬来了就逃避自己的责任，张扬说的没错如果想要把事情做好，我们需要知道您到底做了什么。” 常威并不是以下犯上，而是他隐隐感觉到事情已经不那么简单了。 看到几个人都期待的看着自己，荣祥公主道：“好啦，不就是想知道这些吗？一开始我说我是公主他们不信，我就用了张扬的名字，后来大家都觉得我是张扬，我一想也没什么这样一来反而你们知道了可能会来找我，于是我就顺水推舟了。” “至于粮食，我带人抢的，那些恶霸一个个霸着粮食不撒手，我瞅着他们就来气，没有杀了他们已经看在他们求情可怜的份儿上了。” “最后一个问题了哈？”荣祥公主似乎在斟酌，又似乎在心中默数。 “对，最后一个。”张扬道。 “大概有一两万人。” “一两万？那是一万还是两万？”张扬感觉心跳都快了很多，这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啊。 第四百三十五章 唯恐乱了朝纲 第四百三十五章唯恐乱了朝纲 荣祥公主似乎对这个数字并不十分清楚，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一群人。 “旺福，你过来我问你点儿事儿。” 一个小伙儿跑了过来。 “天师，您有什么交代？” 荣祥公主问：“咱们现在有多少人？” 旺福想了想：“这个还真不大好说，万人。” 刚才还一两万，忽然变成了万，张扬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是三万还是五万？”张扬急忙问。 旺福看向荣祥公主。 荣祥公主撇嘴道：“看我干什么？以后他就是你们的天师了，他才是张扬。” 旺福想了想回答：“天师，具体我们也不清楚，因为大家也没有什么编队，就是天师一招呼，有多少人去多少人，现在东庄留了有一万多人，刘各庄大概有一万人，咱们这是算是留守做饭的老人孩子，也有一万多人，不到两万，如果加一起的话，可能就是三万到五万。” “你的意思是算上老人孩子那些灾民的总共数量是这么多？” 旺福点头道：“是的，天师您问的不是总共多少吗？” 张扬长长松了口气：“这还好，要是五万壮丁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那有什么麻烦的？”荣祥公主忍不住问。 “有什么麻烦？你用的可是我的名字，如果这事儿传到朝廷，那些人还不知道怎么黑我呢，到时候我张扬的脑袋可就不保了，你说有什么麻烦？” 荣祥公主倔强道：“他们敢？” “他们有什么不敢的？告我状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张扬很是郁闷。 荣祥公主道：“我们做的是好事儿，总不能看着那么多人饿死？” 张扬道：“你以为做好事儿就是破坏规矩的借口了？你还好没有把那些富户杀了，只是抢了粮食，否则我都回天乏术。常威帮个忙啊？” 常威也知道事关重大，而且这篓子又是荣祥公主惹出来，急忙应答。 “大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 “我现在就写一封信，你快马回京，一定要将事情如实禀告。” 常威犹豫道：“那公主的安危？” “你放心，我第一定会照顾好她的，我张扬还不想死呢。” “好，那您快写。” 张扬道：“不用写了你回去直接汇报就行了，事情你不都清楚了吗？你们给常威一匹马。” 和旺福要了一匹马交给常威，再三交代常威越快越好后，张扬这才和荣祥公主回了灾民集中营，看着燃烧起来的篝火，和一口口大锅里熬着的稀饭，张扬心中感慨荣祥公主有胆魄的同时，也为自己的小命担忧。 张扬的担忧不无道理，就在他派常威出发的第二天，另外一封加急的奏疏已经送进了皇宫中，而看到奏疏的第一时间，嘉靖皇帝就让黄锦派人把夏言和杨廷和召进了皇宫。 “老臣叩见皇上。” 杨廷和到的时候夏言已经到了，满脸的凝重。 “夏大人，给杨忠堂瞧瞧。” 嘉靖皇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杨廷和接过来，眯着眼睛瞅了瞅最终摇了摇头。 “皇上，臣可否借灯一用？” 嘉靖皇帝道：“黄锦把灯给杨忠堂提过去。” 黄锦抱起灯台来到杨廷和旁边，给杨廷和照亮，此时杨廷和才勉强看清，但是越看眉头皱的越是厉害。 “臣看完了。” 杨廷和恭恭敬敬的把奏疏递还给嘉靖皇帝。 “两位爱卿可有见解？”嘉靖皇帝问。 杨廷和道：“此事如果是张扬的话，是很有可能的，但是这奏疏中却也有颇多疑点，或许只是同名同姓也未可知。” 嘉靖皇帝道：“普天之下，除了他张扬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倘若只是平时的灾民叛逆，怎会只要粮，却不抢其他？可见此事就是张扬所为。” 夏言皱眉道：“张扬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是大事儿上还是有分寸的，就比如青山关之时，张扬以公主的名义和各地富户借粮，这样一来不违背规矩，又能满足青山关大集市所需。如今公主也在张扬身边，张扬倘若想救灾民，断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儿来，毕竟剧中谋反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嘉靖皇帝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依照二位之见，这张扬另有其人了？” 杨廷和道：“按照奏疏所讲，的确不像是张扬所为。” 夏言道：“此人约束百姓，只求粮食救急，倒也算是为民着想，不如将人拿住运往京城，酌情商议后，或可以从轻发落。” 嘉靖皇帝道：“两位爱卿深得朕心，朕也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朕此时担心的是随着队伍的壮大，这张扬对队伍的约束力会越来越差，到时候为恐生变啊。” 杨廷和道：“皇上，如今张扬和公主大约也到襄阳附近了，毕竟襄阳是去安陆州的必经之路，不如让张扬协助襄阳府的知府，将灾民集中安置，有张扬和公主在，想必灾民们也能够得到很好的安置。” 嘉靖皇帝微微颔首：“黄锦磨墨……” 黄锦急忙磨墨，嘉靖皇帝提笔拟旨，此时事情紧急也就没必要和群臣商议了，而且这件事儿嘉靖皇帝觉得还是不要和大臣们商量的好，否则将会变成一场对张扬的讨伐大会，毕竟别人可不会像夏言和杨廷和这么客观的去评价张扬。 将圣旨交给黄锦，让人快点送走，嘉靖皇帝松了口气，下一步就该商量明天早朝的事儿了。 “两位爱卿，如今决定已经下了，只是明天早朝恐怕又是一场唇枪舌战，两位可有良策？要不朕病几天再说？” 襄阳知府的急报绝对不是只给自己一个人的，能到自己的手里说明户部，兵部很有可能也收到了一份，今天晚上太晚了，明天早朝一定会有人站出来，想到要替张扬解释，嘉靖皇帝就感觉一阵头疼。 杨廷和也有些为难：“皇上，如今事务繁忙，襄阳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结果，皇上总不能一直不上朝，那样唯恐乱了朝纲呐。” 第四百三十六章 只要公主没事儿 第四百三十六章只要公主没事儿 夏言也劝：“皇上，我等明日会替张扬撇清关系，说明利害想必群臣也能够放下对张扬的成见，为皇上分忧。” 嘉靖皇帝想到自己还是不能休息，郁闷的点了点头：“也罢，朕上朝就是了，时候不早了，两位就先回府休息，明日朝堂上朕还指望两位爱卿替朕分忧呐。” 第二天上朝，嘉靖皇帝所料不错，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户部尚书，户部尚书详细的阐明了灾情的严重性。 “初步估计，此次汉江改道，共致三万间房屋被毁，十万人无家可归，死者暂时还不知详细数量，受灾程度非常严重，襄阳府已向德安，荆州，南阳三地发出求援，襄阳府知府已召集当地富户三百户，暂时筹集七日之粮草运送至受灾最严重的来县，设立粥棚一千余个，以救济灾民。” 嘉靖皇帝点了点头，流程还是一模一样，味道也没变，这是先说灾情顺便给自己表个功，接下来，嘉靖皇帝看向了兵部尚书。 “刘大人，你就没有事情要奏吗？” 兵部尚书出列道：“回皇上，臣斟酌再三，依旧惶恐，昨夜收到襄阳战报臣已第一时间派人前往襄阳，这是襄阳昨日奏本，请皇上过目。” “黄锦，呈上来。” 黄锦下去接过奏本，递给嘉靖皇帝。 嘉靖皇帝瞅了一眼，和自己看到的锦衣卫传回来的差不多。 “黄锦给大家念念。” 让黄锦念的时候，嘉靖皇帝忍不住看了夏言和杨廷和一眼，意思很明显，二位该干活了。 “五月二十三襄阳境内连降大雨，二十七汉江决堤，致灾民无数，二十九有名张扬者聚集灾民哄抢百姓粮食，今六月初三人数已过十万，直逼襄阳，沿路烧杀劫掠无所不干，襄阳告急筹兵不足万人，特求救荆州，南阳，德安三州，上报武昌，臣思量武昌屯兵不过三万，万不可耽误大事，故请求朝廷发兵镇压，武昌知府，刘文元。” 不出嘉靖所料，一瞬间百官就像是炸了毛的公鸡一般。 “皇上，张扬此举根本就没有把大明律法放在眼里啊。” “这张扬果然是胆大包天，此等行径，他这是要造反不成？” “皇上，这张扬包藏祸心，可容不得他胡来啊。” “十万灾民，张扬笼络人心的手段果然可怕，如不严加管教人数再一步扩大，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扬如此胆大包天，他不过就是去南方清查矿务而已，竟然又惹出了此等祸端，简直是丢尽了英国公府的颜面呐。” “请皇上即刻出兵镇压，万万不可让张扬胡来啊皇上。” 看到群臣如此激动，杨廷和咳嗽了一声站了出来，群臣顿时停止了抨击张扬，期待的看着杨廷和，难道这次连杨忠堂都要站在他们这边了吗？但是杨廷和一开口他们就知道自己错了。 “各位大人，奏折里可没说这个张扬就是矿物总督张大人啊，各位如此先入为主是不是对张扬有所偏见？之前襄阳府的奏疏已经说明了情况，连降大雨汉江决堤，这是天灾，天灾之下难民为何会哄抢粮食？是没有得到安置？还是饿极了眼？这些不都是问题吗？” “出了问题我们要知道事情的本质才能去解决问题，而不是听到一个名字就直接要去镇压，难道各位就这么害怕张扬不成？说到底张扬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弱冠少年，他何德何能让百官如此重视？你说呢？夏大人？” 夏言心想，你这是不拉上我，你浑身不舒服吗？ “杨忠堂所言极是，兵部尚书杨大人所为就十分妥当，第一时间不是惊动皇上，惊动百官，而是派人去查证，这是一位官员应该做的事情，至于这个张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出了乱子，百姓哄抢粮食自然是错的，但是事情平息再按情况责罚便是，而不是官逼民反，自古以来高压带来的只会是反叛和更大的损失。” “按照张扬的行程，如今怕是已经到了安陆州，不如皇上修书一封让张扬过去查看一番，一来让张扬清者自清证明自己和这个张扬并无关系，二来以张扬的聪明才干，安抚十万灾民怕是不在话下，当然朝廷一定要支持张扬的决定，后续的粮草补充和安抚措施要做到让大家满意，这样汉江决堤之事可解。” 百官算是看出来了，合着皇上早就知道了，既然这样再揪着不放那就是不识趣了，而且杨廷和和夏言这是有备而来，直接把这个张扬和那个张扬分开了，那也就没必要继续攻击张扬了。 就在百官悻悻然等着嘉靖皇帝下一步指示的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大汉满脸疲惫的冲进了朝堂。 “臣有要事禀告。” 看到常威如此狼狈，嘉靖皇帝的心咯噔了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公主呢？你把公主弄丢了？” 不是嘉靖皇帝太小心，实在是常威这位大内第一高手都这么狼狈的跑了回来，由不得他不担心。 常威咽了口唾沫，哑着嗓子摇了摇头：“皇上，公主没事儿。” 嘉靖皇帝长长的松了口气。 “哦，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那你说的要事是？” 常威左右看看，似乎不好意思讲。 “给常威一口水，常威你到屏风后面来。” 常威点点头，站起身，上了台阶跟着黄锦以及嘉靖皇帝来到了屏风后面。 到了屏风后面嘉靖皇帝满脸焦急的看着常威。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会是张扬真的带着百姓反了？” 看到嘉靖皇帝满脸焦急，常威噗通跪在了地上。 “皇上，您听我把话说完，您再责罚常威，哪怕您砍了常威，常威都认了，但是您千万要听我把话说完。” 嘉靖皇帝点了点头。 “你说就是，只要公主没事儿，朕不会责罚你的。” 常威的任务就是保护荣祥公主，只要荣祥公主没事儿，其他的都不叫事儿。 第四百三十七章 法子不是讨到了吗？ 第四百三十七章法子不是讨到了吗？ 有了嘉靖皇帝的承诺，常威的心理负担更轻了一些，开始快速讲述。 “皇上，我们五月二十三的时候到了南阳南边的一个村子，被大雨拦了下来。接连下了四天的暴雨，我们想走也走不了，就在二十六晚上，我们刚刚吃了饭在屋里避雨，忽然外面传来呼喊的声音，我开门去看，远处的水就像是龙头一样冲了下来，我当时就去救公主和常胜，而唐鸳儿几人去救张扬。” “然后呢？你不是说公主没事儿吗？”嘉靖皇帝焦急的问。 “皇上，公主现在没事儿了，您听我继续讲，您一定要听完，否则说不清楚。” “好，你讲……朕不打断你。” “我抓住公主和常胜后，房子已经塌了，常威会些水性勉强能够拖着公主和常胜，可是常威万万没想到常胜这个不争气的平时疏于练功，在水中竟然没能坚持住被冲走了。当时公主抱住了一根柱子，让我赶紧去救常胜，常威心急，觉得柱子应该也结实，就去救常胜，结果等我把常胜捞起来的时候，公主已经抱着柱子被冲远了。” 嘉靖皇帝额头上青筋凸起，要不是常威说现在公主没事儿了，他真想下令砍了这家伙。 “继续说。”强忍怒火，嘉靖皇帝道。 常威低着头继续道：“后来我就带着常胜追，很快就失去了公主的踪迹，后来我们和唐鸳儿相遇，他们已经把张扬救醒了，张扬听说公主丢了，非常着急，就带着我们顺河向下找，这一找就找了四天，路上没有吃的，偶尔就李三打只路过的鸟儿一群人煮了喝汤，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公主的下落。” “你不说公主没事儿吗？是你没找到还是找到了？”嘉靖皇帝问。 “皇上，找到了，就是昨天找到的，接下来的事儿是公主告诉我的，公主说她被冲走后，就一直抱着柱子不敢撒手，最后被冲上了岸就和灾民们混到了一起，我们都没的吃，公主一个弱女子更难找到吃的东西，三天多没吃东西，公主跟着一个老妪还有灾民就到了一个富户家门口。” “灾民们想要一口吃的，公主也想混上一口饭，结果那个富户打着饱嗝儿说没有粮食，公主气坏了，就带人把这富户家给抢了。” 嘉靖皇帝眉毛忍不住挑了一下，他已经预感到了，或者是接近了真相。 “然后呢？” “因为公主说他是公主没人信，公主就用了张扬的名字，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我们知道了好找到她。” 嘉靖皇帝点了点头：“她倒是聪明，你们就是靠着这个找到的？” 常威摇了摇头：“当时我们询问灾民公主的下落，倒是没有把这个张扬和公主联系在一起，只当是同名同姓，但是等我们走了之后，公主派人追上了我们，皇上……公主现在手下有五万人还和来县发生过冲突，抢了一些粮食，张扬觉得事情闹的有点儿大，于是让常威连夜骑马回来禀明实情，希望皇上能够快些安置灾民，也好平息此事。” 嘉靖皇帝郁闷的直皱眉，他是想都没想到这次所为的灾民起义竟然是荣祥公主闹出来的，这事儿可就大条了。 “黄锦，把夏言和杨廷和喊来。” 夏言和杨廷和正在外面冥思苦想，好奇心都是有的，更何况常威的身份也十分敏感，大内第一高手，公主的贴身侍卫，他如此狼狈的跑了回来，那公主呢？ 就在二人为嘉靖皇帝担忧的时候，得到了召见，两人也来到了屏风后面。 “常威把事情再给两位大人讲一遍，从头讲。” “好。” 常威急忙又讲了一遍，杨廷和和夏言眉头皱的比嘉靖皇帝还厉害，心中暗道以后还是不要让公主出去和张扬胡闹了，你看看这哪儿还有公主的样子？ 出现了特殊情况的确情有可原，可是你应该做的是快速证明自己的身份寻找县衙的帮助，而不是带着灾民一起造老朱家的反。 “两位大人，这事如何处置？” 杨廷和皱眉道：“皇上，张扬如今不是接了公主的班了吗？要不……” 嘉靖皇帝点了点头：“和朕想到一起去了，常威你马上吃点儿东西，火速赶回襄阳，告诉张扬，安置灾民是第一要务，当然千万要让他控制住灾民，千万千万不要引起民变，朕对他只有这两条要求，去。” 常威一头雾水：“皇上，难道您不派兵或者是拨放救灾物资吗？” 嘉靖皇帝道：“如今国库空虚，没有闲粮救济灾民，你让张扬自己想办法，只要能够达到朕的要求，随便他折腾。” 黄锦见常威一根筋的还要问一抬手道：“常侍卫随我来，我这就给您安排膳食，吃完您好快回襄阳去。” 常威虽然不解还是跟着黄锦离去，从后面离开了大殿，黄锦忍不住劝。 “常侍卫，我们是做下人的，只需要传递皇上的命令，平时你也听话，今天怎么就敢顶撞皇上了呢？” 常威道：“我没有顶撞皇上，只是张大人说让我和皇上讨个法子，我回去没法儿和张大人和公主交代啊。” 黄锦道：“法子不是讨到了吗？皇上都随便他张扬折腾了，他还想怎样？” 常威道：“可是没有粮食，灾民怎么安置？” 黄锦笑道：“张扬的能力是很强的，尤其是对付富户上，他不有的是经验吗？你放心……说不定你回去后张扬就已经把人都安排好了。” 常威满脸疑惑的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倒是我没有听懂皇上的意思，我到时候就把原话转达给张扬就行了，对了，饭食就不必太麻烦了，我吃几口就走，这一路太远，耽误时间恐怕会耽误很多事儿。” 黄锦有些心疼的看着常威：“虽然说你是大内第一高手，可是也是肉长的不是铁打的，还是要吃些东西略作休息才行，否则这一路南下最快最快不眠不休也要两天两夜，你又怎么吃的消？” 第四百三十九章 应召 第四百三十九章应召 命令都没发出来，自己却从马上掉了下来，武将大惊失色，直接爬进了人群，拔出刀指向张扬等人。 “大人有令，将前方贼人捉拿。” 有了武将的命令，士兵们举起长矛向张扬等人冲来。 “大人，怎么办？”唐鸳儿拔出了刀问。 “鸢儿，常胜，你们两人冲过去，把那混蛋知府拿了，公主我们先退等常胜得手我们再回来。” 说完张扬调转马头驾的一声向回跑去，荣祥公主几个人也纷纷调转马头，而唐鸳儿喝常胜则是骑马向旁边冲去。 士兵们看到对方分开逃跑，分成两队一股去追张扬，一股去追唐鸳儿和常胜。 上了旁边的土坡，常胜和唐鸳儿很快锁定了后面的马车，直接从马上跃下冲向后面的车子。 “他们要袭击大人。” “有人要行刺大人。” “保护大人。” 远处的士兵听到了警告声，也看到了冲过来的唐鸳儿和常胜，纷纷拿出武器挡在马车前面，而弓箭手更是拍成一排搭弓准备射箭，但是双方距离太近了，不等他们射箭，唐鸳儿和常胜已经和自己这边的士兵撞到了一起。 李东成害怕了，虽然说自己借来了不少兵马，可是他一届文官哪儿见过这个？ “快……快赶马车。” “大人，赶马车干什么？” “刺客来了，我们往后退啊，干什么？伤了我你负责啊？” 马车夫急忙调转马车，而士兵们纷纷让开。 眼看李东成要跑，常胜皱眉道：“鸢儿姐姐，你先牵制他们，我过去拿人。” “好，你要小心。” 唐鸳儿话音刚落，常胜已经跳了出去，向马车追去。 士兵们看到一个半大小子踩着自己同伴的肩膀往前冲，顿时纷纷举起长矛想要戳常胜，可是哪儿戳的到？常胜在人群中就如同一个泥鳅一般，快速接近李东成。 李东成从马车的轿帘往外张望看到常胜竟然如此勇猛快速接近，忍不住说一声吾命休矣，急忙催促车夫更快一些。 车夫用力的抽打着马车，车子越来越快，前方的士兵甚至都来不及避开马车就冲了过去。 “狗官，竟然连自己人都不顾了。” 常胜大骂一声，加快脚步追赶，终于在轿子几米远的地方用力踩了一下一人士兵的肩膀整个人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了马车的轿顶上，下一刻常胜举起刀直接插进轿顶。 咔嚓，木头断裂声中，一把刀插入轿子，吓的李东成双腿发软躺在轿子里瑟瑟发抖。 常胜自然知道自己来的目的，再次用力抬脚踩向轿顶，轰隆一声，常胜踹破了轿顶，洛入了轿子里，而饺子的四面挡板也在这一刻倒向四周。 “停车，再不停我杀了他。” 吁…… 车夫勒停了马车，惊讶的看着身后已经散架的马车上，常胜把一把刀架在了李东成的脖子上，吓的急忙从车上跳了下去。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李东成全身瘫软，却抖个不停，那冰凉的刀刃让他感觉魂儿都要飞走了。 “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杀了你的，现在赶紧下令，让那边的人停止攻击。” 李东成急忙看向旁边的士兵。 “赶紧去通知前面的人不许再打了，不许再打了，全部停下来。” 一个士兵骑马急匆匆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喊。 “大人有令，不许打了，大人有令，不许打了。” 看到传令兵传达命令，这边的士兵们纷纷撤退，他们早就不想打了，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太厉害了，虽然没有杀人，但是被她的长剑刺中就再没了战斗能力，端是可怕的很。 唐鸳儿看到对方停手慢慢的警惕的退了回去，牵着自己和常胜的马开始静静等待。 很快，张扬骑马回来了，而那边常胜也押送着李东成回来了阵前。 “大人，人抓来了。” 常胜邀功般的把李东成押下了马车。 “干得不错。” 张扬也从马上下来，来到了李东来的面前。 “我刚才让人传话给你，你是没听到啊？还是没听懂啊？难道我朝廷一品大员见你一个襄阳知府都这么难？还要让人去亲自请你？” 李东成此时还觉得腿软的不能站立，苦着脸道：“这位少爷，您莫要开玩笑，我当了六年襄阳知府了，哪儿听过什么矿物总督？” 荣祥公主冷哼一声：“那你连本宫的名字也没听说过吗？” 李东成忍不住道：“这位姑娘，我还是要奉劝您一句，带领灾民造反已经是重罪了，您再冒充公主被真的公主知道了，岂能饶你？” 荣祥公主很是无语，但是又无话可说，自己是公主的事儿看来没个熟人是说不清楚了。 “看来我说我是英国公府的张扬你也是不信的了？” 李东成道：“我倒是听说过英国公府有一位二小公爷，但是传闻中和您的气质完全不同，更何况二小公爷在北京玩儿的好好儿的来襄阳干什么？” 张扬忍不住给李东成一个白眼，这种人和他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湖广最大的官是不是武昌府的知府？” 李东成回答道：“是的，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把我放了，或许我还能为你们求情，如今这一万人只是我带来的先头部队，后面五万大军随后就到。” 张扬懒得理会李东成的问题，继续问“那他总该认识公主？” 这句话提醒了荣祥公主，荣祥公主连连点头：“认识肯定认识，我小时候他曾经来过我家拜访，我见过他。去年他进京给母后贺寿的时候我们也见过的。” 张扬点了点头：“那就好，既然这个傻子不相信你是公主我是矿物总督，那咱们就找个认识的来，你现在就下令，就说荣祥公主抓了你，让那个什么武昌府的总督马上赶过来应召，否则就砍了你。” 听说张扬要杀了自己，李东成怕了，急忙下令让传令兵将这边的情况去汇报给武昌府总督刘文元。 第四百四十章 办事不利 第四百四十章办事不利 其实刘文元想要镇压的话，早就能够赶到了，之所以磨磨蹭蹭，一来是张扬和荣祥公主汇合后就收拢了灾民没有继续骚扰富户。 二来这么大的事儿，他也想听听京城那边的意见，不到万不得已，刘文元也不希望自己的仕途中，来一场所谓的灾民暴动，毕竟是仕途的污点，倘若自己能够再进一步的话，这事儿以后很可能就是自己被人攻击的黑点，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就在他悠闲的在一个镇子里休息时，李东成那边竟然派了人来，这让他很是诧异。 放下茶杯，刘文元示意把人带进来。 “见过大人。” “嗯，李东成那边有什么特殊情况吗？我不是交代他不要先和灾民发生冲突吗？难道是灾民们发起了挑衅？” 传令兵犹豫道：“回大人话，我家大人被对方挟持了，他们说他们是矿物总督张扬张大人，和荣祥公主，让您过去听召，如果您不去的话，他们就要杀了大人。” 刘文元的手猛的抖了一下。 “你说什么？矿物总督张扬？荣祥公主？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的？” 刘文元的态度已经让传令官心里凉了半截儿同时为自家大人默哀，看来这个矿物总督不是没有，而是自家大人不知道。 “大人，我也不清楚，但是他们的确就是这么说的，小的也只是转达他们的意思而已。” “那张大人身边是否跟着两个高手？一个女孩非常漂亮，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子，看上去挺呆的，实力却是非常强？” 传令官急忙道：“对，就是那个小子把大人抓了，当时很多人保护大人，都失败了。” 刘文元暗道一声该死，急忙起身。 “所有部队都撤了，来人随我亲自去见张大人和公主。” 这一刻刘文元没有任何的犹豫，为什么张扬会出现在这里已经不重要了，但是他几乎已经肯定了对方这个组合的身份，除了那个把京城搅动天翻地覆的张扬外，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有如此的配置了。 上了马车，留下几十个人护送自己，让其他人带兵回去，刘文元快速向东庄的方向赶去，而这一去就是两个多时辰，等他到达张扬等人所在的位置时，天都黑了，而此时张扬一群人已经点亮了火把在等待着他的到来。 一眼刘文元就看到了荣祥公主，这一刻张扬的身份也几乎能够确认。 下了车小跑着来到荣祥公主面前，刘文元直接跪在了地上。 “臣见驾来迟，请公主恕罪。” 一瞬间远处站着的士兵们全傻眼了，合着人家的身份是真的，一时间众人纷纷跪地。 “小的叩见公主。” “小的叩见公主。” “小的……” 声音就像是波浪一般传出很远，李东成也顾不得了，急忙也转身跪在了地上抖若筛糠。 “下官有眼不识公主，请公主恕罪。” 荣祥公主等的颇不耐烦，此时看到自己的身份确定了，冷哼一声。 “哼，现在知道怕了？早干什么去了？不是说要拿了本宫吗？” 李东成额头上满是冷汗。 刘文元急忙道：“公主受惊了，我们这就带公主回武昌府，为公主接风洗尘。” 荣祥公主看向张扬：“张扬，我们去吗？” 张扬对于这家伙眼里只有荣祥公主似乎非常的不满。 “人家请的是你一个人，不要问我，又没请我去。” 刘文元急忙道：“张大人能够光临寒舍是我刘文元的福分，下官怎敢不请张大人？” 张扬摆了摆手：“不好意思，我的脸面还没那么大。” 荣祥公主不知道张扬为什么这样，不过还是支持道：“张扬不去，我也不去。” 刘文元也额头上冒汗了，这叫什么事儿？ “公主，张大人，下官看你们身上的衣服过于脏乱，哪怕是过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也好，这样一来大家也就不会误会您了。” 张扬道：“怎么？我穿的破了点儿我就不是矿物总督了？” 荣祥公主道：“是啊，我穿的这么破我就不是公主啦？” 刘文元快哭了。 “公主，大人，您就不要消遣下官了，您有什么事儿和我讲，下官尽量满足就是了。” 张扬其实要的就是这句话，什么干净衣服，盛大的酒宴，现在都不是他所关心的。 “好，既然说到正事儿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我们吃什么穿什么并不重要，现在东庄附近聚集了八万灾民，都在等着洪水退了回去重建家园呢，这几天水也退的差不多了，我们就来谈谈灾民安置的问题。” 看到刘文元点了点头，张扬继续道：“第一，就是粮食的问题，必须借给灾民足够三个月的口粮用以重建家园。现在是六月份，湖广还能再种一季作物，种子的问题你们必须帮忙想办法，保证第二季作物的正常种植，有问题吗？” 刘文元道：“大人，朝廷那边还没有拨放救济粮，我一个武昌府的知府，府库里也没什么闲粮，这个属实有些为难啊。” 荣祥公主忍不住道：“你看，我就知道他们办事不利，等着他们的粮食不知道饿死多少人了，张扬咱们还是带人去抢好了，不给是？围起来就老实了。” 刘文元苦着脸道：“公主啊，这种事儿您怎么能干呢？如今你们的事儿已经惊动了皇上，我们一直都没有动作就是在等着皇上的命令，如果您继续带人去抢夺富户的粮食，那么这事儿就很难收场了呀。” 张扬不说话，荣祥公主继续道：“那不管，反正现在这些人都靠我养活着，不给粮食我们就去抢，啥时候你们能够完成张扬说的要求了，你们再来和我谈。” 刘文元心中苦，这两个混世魔王去青山关的事儿他一直当笑话来听，毕竟青山关的官员富户被张扬整的服服帖帖，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威胁的一天，可是这种要求他刘文元也不能答应，就是答应了也做不到啊。 第三百四十五章 猜测 第三百四十五章皇上英明 看到石三休息，张俊宝只夸张扬有头脑。 “哈哈，一口锅一万斤煤，这买卖简直赚翻了，只要咱们拉去京城，一斤煤卖一文钱这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张扬笑道：“谁告诉你我要拉去京城了？” 张俊宝一愣：“不拉去京城那你不会是想就地处理？大同的煤可是多的很，估计不好卖？我觉得还是带回去京城卖的更好。” 张扬摇了摇头。 “我还就在大同卖，而且钱不多不少，我就卖一文钱一斤。” 春兰几人很是不解。 “大人，您这么做没什么好处？代王的矿山卖给客商也要三文一斤的。” “是啊，大人还是听俊宝少爷的，拉去京城五文钱估计是有人要的。” 张扬笑了。 “我来这儿的目的你们不会忘了？我是来收矿山的可不是来倒卖煤的，之所以把这些煤在大同卖，我不为别的，只是为了让代王的煤卖不出去而已。” 张俊宝瞪大眼睛看着张扬。 “卧槽，我以为你和代王和好了，合着你这家伙在这儿等着他呢，不知道代王知道你把煤价压的这么低，他会怎么想？” 春兰几人也很诧异。 “一文钱一斤，估计代王不舍得卖？” 张扬笑道：“他不舍得卖那就在家里屯着，反正到时候着急的不是我。” 打价格战，张扬还真不怕代王，一来自己后面有嘉靖皇帝支持，没钱了就去借，二来自己的货源也有保证，只要俺答不傻，都会帮自己这个忙，最后就看是代王能不能狠下心来和自己过招了。 冰面开始结冰了，而代王的煤也是供不应求，由于近些年南方也寒冷的缘故，很多南方来的客商也聚集在了大同，而代王出事儿的矿山也再次召集了矿工，每天不停的挖煤，正应了那句话日进斗金。 而张扬这几天也不找代王打麻将了，让人在关外搭起了帐篷，把做好的铁具都带去了关外。 刘文和把这件事儿再次紧急汇报给了朝廷。 皇宫内，依旧是四个人只是张璁换成了严嵩，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嘉靖皇帝也好，夏言和杨廷和也罢，都对严嵩的能力予以了肯定。 人勤快，思维敏捷，说话办事儿颇得三人的心意，更重要的是对张扬的态度异常的好。 “皇上，大同来信。” 严嵩发现刘文和的来信，自己不看直接交给了皇上，就这一点儿就让嘉靖皇帝十分满意。 嘉靖皇帝看完，递给严嵩。 “几位大人也看看。” 三人看完都略带疑惑。 “几位爱卿，可有什么看法？” 严嵩默然不语看向杨廷和，显然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十分端正，自己是后来的，要先听人家的意见。 杨廷和开口道：“张扬怕是要出手了，说不得和俺答采煤的事儿有关。” 夏言道：“铁锅换煤，是我们猜想之一，倘若这些煤运到京城来，怕是对京城的价格有所影响。” 两人说完看向严嵩。 严嵩这才开口。 “依臣之见，张大人很有可能把这些煤就地处理。” 嘉靖皇帝疑惑道：“哦？就地处理？你的意思是在大同售卖？” “臣也只是猜测，张大人做事向来目标极强，去宁夏就只有一个目的解决边患，无论过程有多么的荒谬，可是结果达成了，女真那边也是如此，当时朝堂上各个大臣争相抨击，可是如今呢？女真三个大集市贸易火爆，日进万金，而女真也再没有袭扰过边关一次。” “大明一直自诩天朝上国，地大物博，不过就是施舍一些铁锅或者盐巴就能让蛮夷服服帖帖，又何必大动干戈？可见张大人是看明白了这一切的。而如今张大人去大同的目的乃是钳制代王，取得代王矿山的监督权，甚至是开采权，如果要达成这个目的，把关外的煤售卖到京城显然是不智的。” “卖归京城或许能够大赚一笔，但是对大同的影响不是很大，最多也就是京城这边的客商不会去大同买煤罢了。如果张大人就地处理的话，那么将对大同的煤矿市场造成冲击，直接分走代王的份额，当然这些都需要一个前提，那就是关外的煤足够多，多到超过代王，满足大多数的外来客商。” “根据现在来看，想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 嘉靖皇帝不由点头。 “严爱卿所言极是，倘若张扬没有足够的财力和煤炭支撑的话，我是说假如， 你觉得朝廷应该要出什么对策呢？” 杨廷和开口道：“皇上，此时朝廷不宜插手，毕竟事关代王，恐怕会影响百姓对皇上的看法。” 夏言也道：“杨大人所言极是，一旦朝廷直接表明支持张扬，那么就有针对代王的嫌疑，到时候恐生事端。” 严嵩道：“臣附议。” 嘉靖皇帝叹气道：“那朕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张扬身上了？” “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 张扬带着锅碗瓢盆出关的事儿，自然瞒不过代王，不过最近代王急着谈生意，赚钱赚到手软，也懒得理会张扬这个家伙，反正这家伙整天奇怪的事儿不少干，也不差这一件。 又过了几天，边关进入紧急状态，西北方向黄沙漫天，无数蒙古骑兵护送着马队浩浩荡荡的往大同方向来了。 刘文和亲自登城观察，心中不由紧张万分，如此规模实属罕见，密密麻麻的马群足足有几万匹，一眼望不到头。 “刘大人，张大人不肯回来。” 听到属下汇报，刘文和满脸疑惑的继续张望着。 “我早就问过他，他说不打紧，既然他不肯回来，那就不要管他了，守好城门以防不测。” 张扬自然是通知过刘文和的，让他不必过于慌张，自己只是和蒙古人做生意而已，但是作为大同的巡察使，他岂敢放松？ 而此时更加让他诧异的是，今天这队鞑靼部队，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不但速度慢很多，而且似乎很多马背上坐着的并不是人，而是一个个口袋。 高速文字手打明朝小衙内章节列表 第三百四十六章 用最好的酒招待你 第三百四十六章不愧是草原狼王 忽然一骑从马队中脱颖而出，灰白色的长衫，在风中起起伏伏，随着马越来越近刘文和才发觉那是个女人，再近一些刘文和终于认出这人是谁。 “张大人的侍女？” “还真的是她，大人张大人不会真的和鞑靼人私通？” “守好城池，静观其变。” 张扬自然也看到了唐鸢儿，笑着亲自迎接。 勒停骏马，一声长鸣中，唐鸢儿翻身下马。 “大人，煤炭五十万斤送到。” 张扬伸手抓住唐鸢儿的手，看着眼前的唐鸢儿，顿感心酸。 唐鸢儿瘦了，应该是经常在大风天气中的缘故，柔嫩的脸也干裂出了高原红，一双手本来白白净净，此时摸上去竟然比自己的手还要粗糙。 “你受苦了。” 唐鸢儿还是第一次在张扬的眼神中看到这种感情，竟然有些痴了，下一刻莞尔一笑。 “能够完成大人的交代，吃点儿苦没什么的，而且我从小就在关外长大，习惯了。” 张扬自然知道唐鸢儿这话是用来宽慰自己的，自己初见唐鸢儿的时候她哪有在关外长期生活的样子？明显就是养尊处优的样子，而如今的样子和当时完全判若两人。 “怎么可能习惯呢？好了，外面风大，赶紧回帐篷休息。” 唐鸢儿笑了。 “大人，我还是在外面多待会儿，这次可是俺答亲自压阵，一会儿你们有什么说不明白的地方我也好给你们翻译一下。” “去屋里喝口水再说，而且俺答的汉话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马队越来越近，很快一队鞑靼骑兵也从马队中跑了出来，领头的自然是俺答。 两年不见，俺答更加健壮了，竟然比张扬还要高出一截儿。 “张扬大人。” 俺答骑在马上抬起手放在胸前给张扬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 “呦，这身打扮不一般了呀？” 张扬也笑了，俺答身穿汗服，衣服鲜艳和第一次见的时候同样判若两人。 “托大人的服，不让我到您的家里坐一坐吗？” 俺答指了指远处的帐篷。 张扬忍俊不禁。 “想坐就下马啊，我还能撵你不成？来……我用最好的酒招待你。” 俺答哈哈大笑，起身下马，他还真不怕张扬对他不利，直接跟着张扬回了帐篷可能是有话要说，俺答把其他人都留在了外面，和张扬独自进了帐篷。 “看你似乎有些局促啊，怎么了？不会是有什么事儿要我帮忙？” 张扬看到俺答竟然有些局促，有些意外。 这家伙脸上多了两道疤，显然这不像大明所传的那样一路顺风顺水。 俺答犹豫几秒钟抬手再次放在胸前，深深鞠躬，这个大礼和之前那个可就不一样了，这个更是有点儿臣服的意思，类似于中原所说的五体投地。 “这是干什么？”张扬诧异的急忙扶起俺答。 “我只是对大人非常的感谢，是你当时对我的一番教导让我成为了草原上的狼王，我非常的感谢你，真的。” 张扬笑道：“哈哈，不用客气，应该的毕竟如今你也在帮我不是吗？” 俺答犹豫着问：“张扬大人，如今我已经占据了南边大部分，就是大汗都对我十分的尊敬，我用您所说的奖励制度，让很多被征伐的奴隶有翻身的可能，他们非常爱戴我，可是大人您能再给我一些建议吗？” 张扬有些意外，审视俺答点了点头。 “有什么话你问就是。” “是这样的，如今我在草原上已经取得了大片的土地，这些土地哪怕是大汗都无法夺走，草场，牛羊，人民都属于我，但是却出现了很多的问题，我无法正确的分配草场，自由人越来越多，我的草场就会越来越少，这让我很不安，如果他们得到了更多的草场，会不会推翻我，就像我当时打败了我的叔叔，哥哥一样。” 张扬还真没想到俺答竟然问出了这种问题，对于这种权利旋涡的争夺，张扬自然是不在行的，那种腹黑的丑陋的人性绝对不是那么容易驾驭的。 “你脸上的伤疤是被俘虏伤的？”张扬问。 “有一道是在战场上，去年的时候。有一道是上个月，还新鲜的，是一个被我征伐的贵族找人行刺留下的，这也让我怀疑您当时的话，这话可能不是很好听，可是我的确质疑了，后来我想了很久，您的话对我帮助很大，所以可能错的不是你，而是我，所以我这次来一来是还您的救命的恩情，二来就是来询问您的意见。” 张扬思索一番。 “你觉得鞑靼征伐部落将俘虏变成奴隶的习俗好还是不好？” 这个问题把俺答问的一愣。 “如果按照中原的标准这是非常不好的，这是不仁道的。” 张扬点点头。 “没错，它的确是不仁道的，一开始我让你鼓励奴隶经过努力给自己赎身也是迫不得已，如今你已经掌握了大片的土地，那么你有两条路要走，第一推翻大汗， 自己做蒙古大汗。” 俺答皱眉：“这会让更多的贵族憎恨我，而且大汗的虚名其实还不如牛羊更实在。” 张扬点头道：“没错，那么你就退而求其次，让所有的奴隶都变成自由人，给他们自由，给他们权利，为能所用，为你出谋划策，这才是真正的出路，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贵族的憎恨不算什么，因为大多数人都会对你尊敬，这样一来你的地位就巩固住了，你先做到这一点儿，以后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说。” 俺答沉思着点了点头。 “我大概明白大人的意思了，我需要配合你。” 张扬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用力拍了拍俺答的肩膀。 “不错，不愧是草原狼王，我们的确需要互相配合，我还没有走到前面，你步子迈的太大只会把蛋扯碎。” “蛋扯碎是什么意思？”俺答问。 张扬笑的更厉害了，做了一个迈大步的样子，然后捂着裤裆露出痛苦状。 俺答还是第一次见到张扬如此不正经的模样，下一刻这个和张扬同岁的小伙子，哈哈大笑。 第三百四十七章 咱们的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一文钱一斤 “大人在里面谈什么呢？这么开心？” 常胜竖着耳朵只听到帐篷里哈哈大笑。 “应该是谈正事儿，一路上俺答都十分忧心，如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这么高兴，一定是大人帮他把问题解决了。” 常胜面露崇拜。 “大人果然很厉害，你说大人要是做皇……” 唐鸢儿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捂住常胜的嘴巴。 “你也不小了，这话怎么说得？” 常胜嘿嘿一笑。 “我不说就是了。” 张扬和俺答从帐篷出来，外面的马队继续聚拢，张扬选了一块地方，俺答就开始命令鞑靼士兵卸货，一袋袋的煤倒在地上，越聚越多，直到堆起一座小山。 等大家把煤都卸完了，张扬又让士兵们过来把铁锅和矿镐带走，士兵们看到那样式新奇的铁锅，笑的合不拢嘴，似乎拿到铁锅的这一刻一切都值得了。 “张扬大人，期望有一天你来鞑靼部做客，我一定为你杀最肥美的山羊来款待你，我们鞑靼部也有美女，我亲自为你选几个侍女让你带回来。” 俺答如此的大度，让张扬忍不住脸部肌肉抽搐了一下。 “还是算了，我旁边有如此美女，此生足矣，你还是留给鞑靼小伙子们，一路顺风，记得保护好自己。” 张扬上前和俺答紧紧拥抱。 啪啪…… 俺答用力的砸了两下张扬的后背。 “你永远是俺答最好的朋友。” “咳咳……你手劲儿不小啊，下次用力轻点儿我身子弱。” 俺答也知道张扬是故意装的，哈哈大笑转身上马。 “十天后，五十万斤再次送到，张扬大人可要准备好场地才行。” 张扬指了指开阔的城外荒原。 “这么大的地方还不够你放煤的吗？多谢了，我的承诺也是有效的，只要你帮我度过难关，如今欠你们的以后一定奉还。” 不就是铁锅吗？只要自己的煤矿开起来，铁矿开起来，冶炼炉建起来，鞑靼部要多少铁锅他就给多少铁锅。 “多谢了，驾……” 俺答知道自己不宜久留，东西都带好后，骑马离去。 马儿的背上也轻了，欢快的跟着自己的主人们，狂奔向草原的方向，天地间一片黄沙漫天。 “咳咳……以后好些了得让这些人少养些牛羊才行，这沙尘暴……” 俺答不走，张扬也不敢让陆文回城，就算回城估计刘文和也不敢开城门，此时俺答离去了，张扬这才让陆文回城宣传。 而他则是亲自守着煤场，没办法啊，这可是他如今的大杀器可不能出任何乱子，毕竟把代王逼急了说不定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陆文一早就准备好了，回城后直接雇来一大帮人让人全城宣传，一时间几百个拿了钱的本来街头叫卖的小贩，纷纷变成了大喇叭。 “好消息，好消息，大同城外，张大人卖煤啦，不要五文不要三文，只要一文钱就能买一斤煤啦。” “大明矿物总督张大人给大家发福利啦，不用再等代王的高价煤啦，只要五百文你就可以拉走一大车的煤，赶紧抢购啊。” “重大消息，重大消息，南来北往的客商注意啦，活该你们发财的机会到了，大明矿物总督卖煤啦，一斤只要一文钱，老百姓也烧的起煤啦。” 小贩们本来就嗓门亮，更是直接把陆文告诉他们的词儿编排成了自己顺口的话，一时间大同街头巷尾都知道了张扬在城外卖煤。 “真的假的？一文钱一斤煤吗？” “真的，我哥就在城防队当兵，今天他亲眼看到的，上万匹马啊，拉来了好多的煤。” “据说是从关外驮过来的。” “原来煤这么便宜吗？” “咱大同的煤都在王爷手里，那还不是王爷说多少就是多少吗？自然贵。如今张大人这是来抢生意了。” “你这话不对，我家有人就在王爷的矿上干活儿，最近买煤的多，一文一斤，估计连矿工的工钱都不够，哪有人这么卖的？” “不信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人群纷纷出城瞧热闹，刘文和本想把城门关闭，毕竟如果鞑靼人打回来的话太危险了，结果常胜过来了，直接守在了城门口，和几个守城的人打了起来，那几人哪儿是常胜的对手？最后迫不得已还是刘文和亲自出面。 “常胜小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如此多的百姓出城，万一鞑靼人打回来，我们岂能防守的住？” 常胜冷哼一声。 “大人说了， 百姓出城买煤那是应当的，而且大人保证了，鞑靼人不会打回来的，你放心，如果真打回来我帮你关城门。” “可是这么多百姓一旦受到攻击根本就跑不回来呀。”刘文和苦口婆心的劝。 “我觉得没问题，是你多虑了。”常胜依旧不为所动。 “算了，我去找张大人，你们看好城门。” 说完刘文和跑去外面找张扬去了。 帐篷就在大同府北门一千米外，等刘文和走过去，就看到已经有客商在和张扬交谈。 “大人，真卖一文钱一斤？” 张扬笑道：“童叟无欺，不信的话你们先去找牛车，装好车再给钱，然后把煤拉走。” “大人，你这煤和代王的煤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张扬认真解答：“我这是关外的煤，这关外的煤嘛，可不如代王的煤好，不如代王的煤经烧，所以你们对煤要求比较高的话，我建议你们还是买代王的煤。” 张俊宝忍俊不禁，偷偷问张扬。 “你为啥夸代王的煤啊？你就不怕他们不买咱们的了？” 张扬偷笑道：“这么便宜，傻子才不买呢，而且代王来了你要记住就用这话搪塞他，让他有苦说不出。” “噗……好。” “大人，咱这煤还有吗？我定一万斤。” 张扬又继续给大家答疑：“你放心以后这儿就是我的煤场，十天后还有五十万斤送到，各位客商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提前预定，只要定的足够多，我让人加班加点开采。” “行，我定五万斤，我这就交定金。” 高速文字手打明朝小衙内章节列表 第三百四十八章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第三百四十八章稀客 五万斤而已，也就五十两银子，这要是买回去不就是大发一笔吗？管他关外的煤还是哪儿的煤，回去就说这是代王的煤也有人信。 几乎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五十万斤煤就都订购一空，而张扬也没收大家的钱，一律装车付款，一时间大同的牛车价格翻了好几番，可就是这样依旧很多人找不到牛车拉煤。 而大同附近的很多村子也纷纷套上牛车来大同揽生意，街头巷尾所说的全都是张扬卖煤的事儿。 “听说了没？一文钱一斤的煤，还是关外来的。” “咋没听说？据说客商们都抢疯了。” “你说咋那么便宜呢？” “这话就不对了，这煤说起来就是石头，据说我太爷爷那一辈没人烧这东西，嫌它脏，也就铁匠才烧这玩意儿。” 一个秀才道：“你那叫没见识，京城从北宋开始就烧煤啦，那是富户才烧的东西。” “胡说，我小时候山外的黑石头多的很，都没人拿，就丢着，也就近些年才有人把它当宝了，能卖钱了，还管了起来。” “我不和你这老汉辩驳，你那叫有眼无珠。” “我呸……读几天书不知道姓啥了？我老汉像是说谎的人？” “王老汉，他骂你是瞎子呢。” “你才是瞎子，你全家都是瞎子。” 百姓们谈论的起劲儿，可是代王的脸却黑的如同锅底，而王府大厅里几十个客商扎堆儿退单子来了。 “真当本王是泥捏的是？五万斤煤你说定就定，说退就退？” “王爷，我的单子都排到两个月外了，这要是等下去，等我把煤运回去，年都过了，我回去卖给谁啊？我也不是来要定金的，只是过来和您知会一声，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代王冷声道：“和气？本王和你们有什么和气？” “王爷，我也是怕我拉着煤走了，您这边又开采了出来，不好说，您就看在我们也不容易的份儿上，把我们放了？” 一群客商扎堆前来，还真就不是退定金的，因为比起定金，张扬那边省下来的钱足够支付定金了，但是他们不敢得罪代王，万一代王开采出来找不到他们人了，那岂不是给王爷难堪？ 所以大家才一起来，一来胆子大些，二来也就是告诉代王一声，我们要买张扬的煤了，您这边收缩一下产量，别到时候卖不出去。 当然还有一些人是来看代王的态度的，万一代王也降价，那他们还是要选择代王的煤的，毕竟人家矿物总督大人都说了，代王的煤好啊。 代王有心把这些混蛋都抓了，可是抓了那就彻底断了自己的财路，那以后谁还敢来买自己的东西？一不开心就抓人，杀鸡取卵的事儿代王还是做不出来的。 可是代王心里窝火啊，好端端的这个张扬咋就开始卖煤了？而且还把价格压的那么低？这不是纯心给自己添堵吗？ “不要了是？王有把他们的单子都退了，定金不是不要了吗？那本王也就不客气收下了，就这样。” 王有一直负责和各大客商联系，如今听到代王直接取消单子，急忙劝。 “王爷先不要生气，各位也不要着急，那张扬不过五十万斤煤而已，我们三个矿山半个月的产量也有这么多，如果张扬失言弄不来煤，你们不还要回来吗？这样我和王爷再商量商量，明天大家再来，如何？” 王有的话很是客气，同时都给大家留了面子，众人纷纷告辞离开，众人前脚刚走，代王就把茶杯摔了。 “这个张扬，我好心对他，他却给我玩儿阴的。” 王有叹道：“大人，这张扬本来就是来针对咱的，如今能够做出这种事儿却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咱们太小看他了，竟然能从关外弄来这么多煤，我听人说十天后还有五十万斤，要不咱十天后把这批煤截下来？” 代王看傻子一样看着王有。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鞑靼人的骑兵是咱们能截的？王府上下加起来也不过百余匹马，怎么截？” 王有道：“如果不能断他的煤路，那咱也只能降价了，他卖一文，咱卖二文，虽然说这样赚的少些，可是也不至于亏钱，张扬不也夸咱的煤比他的好吗？咱卖的比他贵，也是理所应当？” 代王郁闷的叹了口气。 “一个冬天我能卖煤三百万斤，一斤少一文钱，那就是三千两银子啊，上次那个毛贼偷的我手里拮据，我许久都不去留香院了，现在竟然还降价？我这个年还过不过了？” “王爷，这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能降价那就只能用最后一招了，让张扬涨价，只要他卖三文钱，哪怕是二文，咱的煤应该也不缺销路，当然最坏的打算就是咱自己找人把煤运到京城，京城的人家还是认咱家的煤的。” 代王思索良久，甩袖起身。 “走，跟我去找张扬，我倒要看看这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代王真的穷吗？当然不是矿山只是他的副业，真正让他能养得起万人亲兵的是大同府的万亩良田，说是万亩是不够的，具体说该是几十万亩才对。 到了下午客商已经把煤全部都买走了，就连地上的黑色煤灰都被人一文钱十斤混着土和沙子拉走了，至于干什么？当然是回家捏煤球了。 就在张扬开心的和来定煤的客商愉快交谈的时候，常胜进屋汇报。 “大人，代王来了。” 一听代王来了，众客商纷纷告辞。 代王到了门口看着一个个身穿绸缎的客商从张扬帐篷里出来，这股子无名火再也压不住了，等人全都离开直接进了帐篷。 “张扬，你到底什么意思？” “呦，王爷来了，稀客稀客啊。” 张扬笑的灿烂。 “稀客？今儿你要是不给本王个交代，你张扬别想在大同府好过，你可别忘了这大同府是本王的封地。” 张扬依旧笑的真诚：“王爷哪里话，我当然不会忘了这是您的封地，所以我卖煤之际也不忘夸您的煤好啊，说实话您的煤是真经烧啊。” 高速文字手打明朝小衙内章节列表 第三百四十九章 背一遍一文钱 第三百四十九章我卖一文都感觉是在坑人 代王冷哼一声。 “张扬，你别给我嬉皮笑脸的，本王就问你一句话，你小子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张扬哈哈一笑，大方的承认了。 “没错，不然这么多煤哪儿来的？总得提前让人挖出来才行，代王不会觉得这煤是天上掉下来的？” 代王一愣，他已经想好了诸多情景，比如张扬抵死不认账，又比如张扬找一堆理由来搪塞他，可是他竟然没有想到张扬竟然承认了？ “好……好的很，既然是提前布局的，那也就是说你之前和本王套近乎只是为了麻痹本王，让本王放松警惕了？” 张扬摆了摆手。 “代王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和你从来都没有套近乎，我只是觉得我们大家本就该心平气和，毕竟以后我还要在代王的地盘做生意嘛，有句话说的好和气生财，你说对不对？” 代王几乎被气笑了。 “和气生财？你也配和本王说和气生财？你小子一来就打算断本王的财路？” 看到代王顺着张扬的话走，旁边的护卫急忙提醒。 “王爷，咱们可不是和这家伙来理论的。” 代王回过神来，鼻孔重重哼了一声。 “好啊，你不是说和气生财吗？那本王就给你发财的机会，你卖三文钱，这样你赚的也更多了，怎么样？” 张扬摇了摇头，从地上捡起一个煤渣，然后在代王诧异的眼神中，拿起一个茶碗。 把煤渣放在桌子上，张扬抓起茶碗用力砸了上去。 啪…… 茶碗没事儿，煤渣直接被砸成了粉末。 “代王，你也看到了，我这煤卖三文钱的话我怕别人诅咒我生儿子没屁眼啊，你那不是让我生财，那是坑我啊。” 代王恍然大悟这家伙原来是在给自己做实验，而且这关外来的煤似乎还真的酥软的很和自己的煤没法儿比啊。 “那你卖二文？”代王问。 张扬摇了摇头。 “我卖一文都感觉是在坑人，我刚才还在和陆文商量要不要卖一文钱两斤呢，对？陆文。” 陆文忍住笑点了点头。 “王爷，这关外的煤的确不好，一文钱的确是贵了，要是实在影响到您的生意的话，要不这样，下次煤来了，我们亲自为大家掩饰，说明我们的煤很差劲，而您的煤三文一斤物有所值，这样大家互不干扰，您看行吗？” 代王看到陆文满脸真诚，倒是信了三分，再看看张扬那股子我不尿你的劲头儿，最终伸手捏了捏桌子上的煤面儿。 “行，你们最好说话算话，我也会让人去宣传一下，张大人不会介意？” 张扬点头道：“事实而已，我自然不会介意，王爷放心我也会不遗余力的说出我们这些煤的缺点的。” “那就好，既然这样本王就不打扰了，还希望张大人到时候不要反悔的好。” “不反悔，反悔是小狗。” 张扬哈哈一笑道。 把代王送走，张扬和陆文重新回到帐篷里。 “大人果然神机妙算。”陆文忍不住拍马屁。 张俊宝笑道：“什么神机妙算，他这是把代王往死里挤兑，代王能坐住才怪了，不过张扬你真打算这么宣传咱们的煤啊？” 张扬笑道：“对啊，为什么不？” 陆文疑惑的问：“大人，这么宣传对咱们卖煤不利啊，您不会真的要这么做？” 张扬笑着回答：“你们不要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我们的煤有十万斤是大同内的百姓买的，哪怕咱们宣传坏处，但是咱们的煤就没有好处吗？代王的煤是经烧不错，但是硬煤更适合冶炼而不是取暖，如今煤炭的主要作用还是用来取暖，所以哪怕是咱们说破天说咱们的煤差，也有很多人说它的好处的，既然这样咱们宣传不宣传又有什么损失呢？” 张俊宝和陆文恍然大悟。 张俊宝笑的前仰后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会对代王服软的，结果你又在阴代王，不知道代王到时候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陆文抬手摸摸胡须，点了点头：“还是大人英明，这一点儿我竟然是没想到，那这件事儿宜早不宜迟，我现在就派人去城里宣传。” 张扬摆了摆手。 “十天后煤炭才来，你找几个人把这儿的东西看住了，我亲自在大同城府门口搭台宣传。” 张扬说干就干，带着几人进城后，真就搭台开始宣传，大有一番给代王道歉的架势。 “大家都听好了，在这里张大人向各位父老乡亲澄清一件事情， 我们张大人从关外运来的煤，之所以卖一文钱是有原因的，首先它质地不好，不经烧，代王的煤拳头大一块有一斤，而我们的煤同样大小只有十二两，所以代王的煤卖三文钱是有原因的，因为代王的煤是真的好，真的经烧……” 张俊宝念完一遍，陆文接着念，不一会儿附近几个看热闹的孩子都背过了，跟着起哄。 “大家听好了，在这里张大人向各位父老乡亲澄清一件事儿……” 张扬只觉得好玩，把一个孩子叫过来。 “你叫什么？” “我叫狗蛋儿。” “狗蛋儿是？我听你刚才似乎背过了？” 狗蛋有些害怕，急忙摇头。 “大人，我没背过，我就是瞎喊的，真的。” 张扬笑着摸出十文钱。 “只要你能背一遍，这个就是你的。” 小孩儿顿时眼前一亮。 “真的？” 张扬一本正经道：“当然，我张扬可是大官儿，懂？大官说话是算话的，只要你能背过，我马上给你钱。” “大家听好了，在这里……” 小孩见有钱拿，急忙开始背了起来，竟然和陆文念的一个字都不差，至于为什么不说张俊宝，那是因为张俊宝念的不走心，经常错字罢了。 “不错赏你的，陆文你别念了歇歇儿，让这孩子上去背，背一遍就给一文钱。” 陆文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于是直接给了小孩十文钱，让小孩上去背，而他和张俊宝则是去撺掇别的小孩子背，然后又每人给了十文钱让他们去全城各处宣传。 高速文字手打明朝小衙内章节列表 第三百五十章 严大人不必自责 第三百五十章二位大人觉得呢？ 张扬就在大同城府门口给代王‘道歉’，刘文和想不知道都难。 “大人，这张大人又是闹的哪一出？” 刘文和叹了口气。 “闹的哪一出？这都看不出来？肯定是被代王找上门怕了呗，不然怎么会全城的道歉呢？看来这个张扬是指望不上了。” “大人，那咱就不管了？反正咱们在大同主要的任务就是防着鞑靼入侵的。” 刘文和道：“话是如此不假，可是任由代王胡闹，百姓怨声载道，我作为一地的父母官掌握军政大权，却不能为百姓办事儿，着实憋屈的很呐。” “唉……大人如此忧民小的佩服，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嘛。” “是啊，所以我要把这边的事儿告诉皇上，也算是尽我一份责任了。” 当时把代王矿上出事儿的情况上报朝廷，刘文和本以为能让大同的格局改变，最不济皇上也要收走一部分代王的权利，如今看来自己怕是在大同的任期也要到头了。 毕竟得罪了代王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如今有张扬在前面顶着代王的火力全是对着张扬的，一旦张扬离开，代王不找自己算账才怪，所以他还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刘文和的奏疏把张扬的事儿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嘉靖皇帝，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对自己的担忧，这封奏疏让嘉靖皇帝看的直皱眉。 “几位大人看看，这是刘文和的奏疏，和锦衣卫的消息多少有些出入。” 杨廷和拿过去看完递给夏言，夏言看完又递给严嵩。 三人看完杨廷和第一个开口。 “如果按照刘文和刘大人所说，张扬是受了代王的胁迫，所以才当众道歉，这一点倒是和锦衣卫所言差不多，如果是这样，那么皇上该对代王有所提示才对，代王广受圣恩，即便没了矿山也能维持生计，如此针对张扬怕是有些不妥啊。” 嘉靖皇帝点了点头，看向夏言。 夏言道：“刘文和作为大同巡察使兼大同城卫指挥使，乃是文武全臣，但是拿张扬这件事儿来讲，他的所作所为却不尽人意，张扬到了大同府后，他直接退居大同城府，对张扬的事儿既不帮忙，也不参与，只有俺答送煤的时候他才积极调动了城防，履行了他作为大同城府最高官员的职责。 这也说明了他其实一直都没有参与张扬的行动，所以他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或许都是他一家之言，又或者说是张扬让他看到的，也是让代王看到的罢了。” 嘉靖皇帝颔首道：“继续。” “如果真的是张扬让他们看到的，那么以张扬的个性又怎么会如此隐忍？恐怕已经和代王撕破脸皮了，所以臣觉得结合锦衣卫的信息来看，消息才更全面，锦衣卫昨日来书道，百姓所使关外煤炭，争相赞叹，锦衣卫也弄来一些尝试使用，煤炭轻便容易点燃，点燃后火苗金黄，被百姓称之为黄金煤。 如果百姓所言非虚，那么张扬这个所谓的道歉，就显得诚意不足了，因为他从关外弄来的煤已经比代王的煤炭有了更好的口碑，如果大家都说好，那么张扬一个人即便说不好，那么又有什么关系？他张扬是卖煤的，只要买的人满意，他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嘉靖满意颔首，看向严嵩。 “两位大人所言句句在理，臣并没什么需要补充，只是刘文和既然无心留在大同府，臣倒是觉得该换个人才是，毕竟刘文和的态度并不利于张大人在大同府的行动，倘若刘文和全力支持张大人，那么张大人又何必如此艰难呢？” 严嵩的话让嘉靖皇帝很是受用，看向夏言和杨廷和。 “二位大人觉得呢？” 夏言皱眉道：“皇上，刘文和文武双全，在大同府已经驻守五年有余，曾经参加太原卫，三次抵御鞑靼进攻，贸然换人怕也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杨廷和沉思道：“刘文和乃是杨将军的女婿，他们父子一个在北一个在西，一直是边防的典范，倘若换人大同虽然表面依然归属太原卫，怕是多少会有嫌隙，两地距离不远，倘若不能联手共防，实力怕是有所减损啊。” 严嵩急忙道：“是臣考虑不周了，还请皇上责罚。” 嘉靖皇帝淡淡一笑道：“严大人不必自责，有三位大人协助朕，朕甚是欣慰，刘文和的事儿就先放一放，还是先看看张扬那边如何，对了，我听说有人已经把关外的煤运到京城一批？不知道三位大人可否弄来一些给朕瞧瞧？” 严嵩急忙道：“天下之煤炭全都是乌漆嘛黑，卖煤的地方也是又脏又乱，二位大人就不必去了，还是由我去弄些给皇上看看。” “严大人有心了。”杨廷和满意的点了点头。 “严大人有劳了。” 夏言也满意点头，心中却是嘀咕，这个严嵩以后自己还需多加防范才是，搞不好杨廷和退下去后，这首辅的位置还不一定是自己的呢，毕竟严嵩有能力，也会讨人欢心，这样的人连自己都讨厌不起来，更何况是皇上？ 所有奏疏查阅完毕，三人从皇宫离开，严嵩走在后面，等二人走的远了，这才上轿离开。 到了家门口，已经有人守在门口，看到严嵩回来，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严大人，您回来了？” 严嵩站的笔直，撇对方一眼，哪儿还有一丝丝在皇宫里的低三下四？ “你上次说你儿子在大同府当差？” “是的，大人，犬子乃是大同府刘文和手下的一名副将，最近刘文和多次和属下提及有可能回京任职，故而臣觉得或许犬子能够再进一步，特来求一下大人的意见。” 严嵩轻哼一声道：“刘大人就不必惦记大同府的差事了，如果你觉得我严嵩的话有几分参考价值的话，就给你儿修书一封，让他好生伺候刘文和不要有什么心思，否则到时候进一步没有，反而被降职那就得不偿失了，好了，本官累了，先回去休息了，今日和皇上商谈大同之事，着实累的很。” 第三百五十一章 反正不会是你 第三百五十一章你啥时候娶媳妇啊？ 目送严嵩回府，刘大人忍不住揩了揩头上的汗。 “还好给严大人送了一份大礼，否则可就要出事儿了，不行马上回去给犬子写信，可不要在胡乱走动了，否则就要出乱子了。” 说完刘大人匆匆离去。 人离开没多久，管家出来询问门口的护卫。 “人走了？” “走了。” “有没有说什么话？” “没有，只是一拍手，像是有什么急事儿，就赶紧走了。” “嗯，知道了，附近有可疑的人记住仔细观察，马上汇报懂了吗？” “知道了。” 管家听完汇报，重新进了府，严嵩坐在大厅里，大厅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箱子。 “人走了？”严嵩问。 “走了。”管家说完把问来的话一五一十告诉严嵩。 严嵩点点头：“刘大人还是很聪明的，把这个东西重新收起来，不用退回去了。” “是，大人。” 看到管家把盒子抱走，严嵩脸上满是笑意，这当阁老的感觉还真是不错，才上任不足一月收的钱比自己之前几十年收的都多，这权利果然是好东西。 十天的时间转眼过去，张扬第二批煤又到了，而且大大出乎张扬的意料之外，因为这次来的煤竟然有八十万斤。 当然没让张扬失望的是，这次的煤再次被抢购一空。 代王几乎气疯了，在屋里又在砸东西。 “混账，这个张扬简直混账。” 护卫满脸尴尬。 “王爷，张扬派的人每天都在城内说他的煤多么的不好，咱们也派人各处宣传咱煤的好处，你说咋就没人来买咱家的煤了呢？” 代王怒神道：“我怎么知道？这些人就是图便宜，气死我了，不行我必须找张扬算账。” 看到代王生气，旁边大娘忍不住劝道：“王爷莫要气伤了身子，其实大伙儿买张扬的煤不是没有道理的，我听说他们只卖一文，就让下人买了一百斤回来，别说那火苗儿还真是金黄的，而且丢几块木炭就能引着，不像咱家的，火不能断，断了点一次火，废老劲儿了。” 大娘说完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一回头刚好看到代王喷火的眼神。 “你说什么？你去买张扬的煤了？” 大娘一惊，急忙辩解：“我就是想看看啥煤那么便宜，咱家的卖三文钱，一斤能换它三斤，我不就是琢磨着留下咱家的卖，买他的烧也能省钱吗？” 代王几乎气疯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还有谁来买自己矿上的煤？自己都跑去买张扬的煤了，别人怎么想？ 啪…… 代王抬手一巴掌把自己老婆拍倒在地。 “我打死你个败家娘们。” 护卫急忙劝：“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 代王后院失火的事儿张扬自然不知道，知道估计能笑出声来，此时他正开心的数钱，如果按照俺答所说，一文钱他们还是有赚的，这是一个让张扬开心的答案。 “大人也别高兴的太早了，俺答之所以赚钱是因为他们的矿开采容易，成本低，再加上运煤的马全是俺答的，所以能赚钱，但是如果换成别人或者出的煤少石头多，那么就肯定不会赚钱了。” 张扬点了点头：“你的考量还是非常全面的，不过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已经有很大的空间了，如果是短程运输的话利润同意有提升空间，所以一文钱一斤煤不是梦，我还真没想到，我的第一座矿竟然是开在关外的。” 张俊宝笑道：“半天的时间就卖完了，单子又收了不少，不知道代王知道了会怎么想？” 常胜在一旁也忍不住问：“大人，咱们要不要多雇一些孩子宣传咱们的煤不好啊？” 张扬笑道：“不用了，那几十个孩子一天的工钱也不少了，而且这叫雇佣童工，是不合适的，好了，事情又告一段落了，咱们今晚喝酒，我请客。” “要去留香院吗？”张俊宝顿时来了精神。 “去你个头啊，就在大同城府喝酒，我让人多做一些好酒好菜。” 张俊宝一听顿时苦着脸道：“张扬，要不要这么抠门？咱们来大同好歹也赚了几万两银子，去一趟留香院也花不了多少，只要不大手大脚咱们这些人一千两银子足以。” 唐鸢儿抬起剑柄，啪……拍在了张俊宝的脑袋上。 “不许带坏我们家大人。” 张俊宝无语道：“张扬有你这美女服侍，夜夜……” 唰…… 剑光晃的张俊宝眼前一亮，吓的张俊宝急忙住口，嘿嘿笑了。 “鸢儿姑娘，不必动怒，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不用当真。” “哼，以后少带我们家大人去那种地方，让我知道了，告诉公主，看你到时候怎么和公主交代。” 看到剑离自己的脖子远了，张俊宝忍不住道：“公主知道了也没事儿，公主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张扬在一起的。” 张扬虽然对荣祥公主的感觉不是那么的强烈，甚至也不愿意当驸马，还是忍不住问。 “为什么？” “大明律法， 公主不得和有权利的官员子弟结婚，所以荣祥公主最终嘛……可能就是皇上给他选个出身不高的状元之类的，反正不会是你张扬，毕竟外戚始终不宜掌权，而你不同，英国公手握重兵，而你如今又是矿物总督，皇上怎么可能把公主嫁给你？” 张俊宝这么一说，张扬才回过神来，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好，反正和我也没太大关系，我和公主一直也就是好朋友而已。” 张俊宝道：“对了，张扬今天你好歹也十八了，你啥时候娶媳妇啊？我看鸢儿就不错，赶紧娶了。” “就你话多，信不信我砍了你？”唐鸢儿瞬间脸颊通红。 张扬无语道：“你倒是十三岁就结婚了，你不还是一个人？” 这句话让张俊宝很受打击。 “别提了，我家大娘十二岁的时候看着还行，如今十八了，是越长越难看啊，都说女大十八变，别人越变越好看，她如今说是个母夜叉也不为过，说起来都是泪啊。”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三章 咱们到墙根讨论去 第三百五十三章那就好 看到刘文和急匆匆离去，张俊宝忍不住哈哈大笑。 “张扬，你看看你把他吓的，对了，你不会真的对代王有意思？” 张扬撇嘴道：“你说话注意点儿，什么叫有意思？” 张俊宝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不会真的想整治代王？” 张扬摇了摇头。 “那不是我该干的，至少不是我现在该干的，削藩这种事儿那是皇上该操心的而不是我，我让刘文和来只是想告诉代王一件事儿而已，这大同可不是他代王说了算，好了，跟我走一趟，常胜……” “大人，我在。” “你确定代王一直派人在附近盯着？” 常胜点点头。 “这几天外面树上时不时有人，他们肯定就在墙外盯着咱们呢。” “那就好，走，咱们到墙根讨论去。” 张扬让常胜先去查探了一番，确认代王派的探子就在墙外后，张扬开始假装和张俊宝聊天。 “刚才刘大人的话张俊宝你有什么想法？” 张俊宝忍住笑道：“刘大人恨死代王了，肯定会帮咱们的。” 张扬道：“没错，只要刘文和肯出动大军，那么三天后代王就是瓮中之鳖，只要把代王拿下，这大同府以后可就是咱们说了算了。” “好了，这事儿只有你我和刘大人知道，还是不要在外面谈了，免得隔墙有耳。” 墙外的人一直在外面监视张扬，可是那个常胜似乎警惕的很，他们最多也就看看张扬几时出去，大概在干什么？可是今天竟然听到了这么大的消息，三人几乎大气都不敢出，一直等到墙那边没什么动静了才急匆匆离去。 留香院内，代王坐在桌旁喝闷酒，身边有美女伺候着，如果是平时代王定然是谈笑风生，和美女们打情骂俏，可是如今代王却怎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一杯杯酒下肚，代王只觉得举杯浇愁愁更愁，忽然两个家丁模样的人被护卫带进了屋子，这让代王更加不满。 “干什么来了？没什么事儿不要来烦本王。” “王爷，出大事儿了。” “是啊，出大事儿了。” 代王心中烦躁。 “最近什么事儿都上赶着，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是不是又有那个矿上出事儿了？” 两人急忙道：王爷倒不是矿上出事儿了，而是……“ 那人回头看一眼门口，压低声音继续道：“王爷，我们刚才在墙外听到那张扬和张俊宝在商量，说他们要联合刘文和对付王爷呢，我们怕事情有变，就急匆匆的跑来和您汇报来了。” 代王脸色瞬间变得十分凝重，看着眼前自己的两个手下，他比谁都明白如果这两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到底意味着什么？削藩！ “你们两个知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还是说你们觉得张扬和刘文和有这个胆子？” 一直跟着代王的护卫，同样脸色凝重。 “王爷，不能不防啊，这张扬来的本来就十分蹊跷，以前大明哪儿有什么矿物总督一职？都是各地藩王以及布政使在管理各地的官矿，而且一品大员，和六部长官一个级别了，如果说管理矿务这完全可以归为户部，又何必多一个部门出来呢？” “而且矿物总督就他一个光杆司令，说不得他来另有目的啊。” 代王脸色难看，如果真如自己手下所说，那这个张扬就太可怕了，而且还有可能是带着嘉靖皇帝的密令来的，毕竟嘉靖皇帝也是藩王出身，倘若他对这些在外的藩王忌惮，做出削藩的举动来是极有可能的。 “那本王倒要试他一试了，朱河你现在就去取纸笔来，我这就写一份转让协议，他张扬不是矿物总督吗？我把矿给他，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干什么？如果真的是带着皇上的使命来的，这几座矿山他怕是不会放在眼里。” “是，王爷。” “你马上去城外告诉刘青，火速去各个矿场，以及屯田所，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倘若大同卫所士兵有变，就给我进入大同城，坚守各个城门。” “是，王爷。” 手下离开，护卫已经拿着纸笔回来，大王大笔一挥就把三座矿的转让书写好了，然后交给了护卫。 “你把这个给张扬送去，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倘若他不接受的话，马上回来通知我，如果他接受了的话，那你就带他到矿上去，这几天最好都不要让他和刘文和碰面，懂了吗？” “懂了。” “去，我再这里等你，越快越好。” 看到几个手下离开，代王心里却十分不平静，他没想到削藩这种事儿竟然能被自己给遇到，而且嘉靖皇帝第一个动手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反叛的能力和心思？大同府代王所属的士兵虽然说是一万有余，可是从朱棣继位后就已经改为屯田所了，一般的军事行动自己都不必跟着出去，除非蒙古大军压境，自己都这样了，又怎么会让嘉靖皇帝猜忌呢？ 代王想不通也只能等待消息，同时让人喊来自己的亲兵护卫，一旦有变，就做好控制大同的准备。 大同城府的后院某个房间，张扬几人把酒言欢好不热闹。忽然有人进来通报。 “张大人，代王府的朱河求见。” “朱河？朱河是谁？”张扬放下酒杯好奇的问。 “就是和代王几乎寸步不离的那个年轻人。”下人回答。 “和代王有什么关系吗？”张扬问。 “应该只是一个姓氏？没听说有什么关系。”下人又答。 张扬松了口气。 “好，既然不是皇家的人，那就好，让他进来。” 下人出去通报，张扬几人全都有些好奇的等待着。 “张扬，你说代王不会误会了，派人来刺杀咱们？”张俊宝小心翼翼的问。 张扬摇头道：“应该不至于，咱们不过就是信口胡说，而且就算他真的来了，不还有刘文和吗？怕什么？这大同城府内好歹也有几百精兵，让大家解开误会的时间还是能够争取到的嘛。”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五章 协商 第三百五十五章协商 张扬到底多开心，就看他亲自把朱河送出大同城府就知道了，等朱河满心忧虑的离开后，张俊宝几人反而有些不解。 “张扬，不就几座矿吗？至于这么开心吗？” 张扬笑着问：“开封境内也有煤矿，而且路途要比大同坦荡不少，我为何要先来大同呢？” 张俊宝想了想道：“应该是大同距离京城毕竟近？而且京城有近一半的煤都是从山西运过去的，而且这边也是用煤比较早的。” 陆文其实早就想问张扬，毕竟自己的商路就通过开封府，开封府的平顶山也有煤矿产出，这边，那边运输虽然距离略远，可是路却好走了不止一点半点，毕竟山少啊。 “大人带我们来大同自然有独到的想法，我等不敢琢磨。” 张扬笑道：“以后和我说话可以畅所欲言，一家之辞少不得有所纰漏，大家一起讨论方法才更多嘛，能说的我一定也不会隐瞒。” 张俊宝道：“你还没说我说的对不对呢？是不是因为距离近？” 张扬笑着摇了摇头。 “并不是近，而是因为得大同我就已经得到全国的矿了，至少现在看是如此，山西的煤炭，大同品质最为上乘，而铁矿的质量据史料记载品质也是不错的，而这些在现在对我是最有帮助的，一旦莲香那边有所突破，那么这边将会支撑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所以我才高兴啊。” 陆文疑惑的看着张扬：“大人难道做矿物总督只是为了小杨庄的研究？” 张扬笑着反问：“难道我们吃今天的晚饭只是为了今天晚上不饿？倘若不吃这顿饭那么明天会怎样？如果一月不吃饭又会怎样？” 张俊宝道：“还一个月不吃饭，三天不吃饭就要饿死了。” 张扬笑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今天吃饭是为了明天活着有饭，明天可以有力气干活，有力气干活儿为了什么？为了后天有吃的甚至是吃的更好，这么简单的解释，能听懂？” 张俊宝好奇的看着张扬：“大同的煤矿就是今天的晚饭？” 张扬点头道：“我今儿太高兴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比喻，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陆文默默点头：“我懂大人的意思了，大人的意思是说，我们来大同是为了小杨庄的研究，而小杨庄的研究也会让以后的大同越来越好。” 张扬哈哈一笑：“对喽，就是这个意思，走回去收拾东西，明儿张俊宝咱们回去，这边就暂时交给陆文了，铁矿山和煤矿一定要维持正常运转，我过阵子再来。” 张俊宝好奇问：“咱们不去太原了？” 张扬摇头道：“太原的事儿以后再说，只要把大同构建起来，全国其他的矿还不是手到擒来？” 回屋后，张扬依旧兴奋的不肯坐下，又和陆文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众人这才散开休息。 第二天一早张扬把陆文留下，带着常胜几人一早出发往京城去了，回去京城八百里，哪怕是他们骑马也需要两天才行。 张扬离开后，城墙上的朱河急匆匆跑去了代王府，而代王正在屋里等着朱河的好消息。 “王爷。”朱河进屋急匆匆行了一礼。 “快说，那张扬可是走了？” 朱河脸色尴尬。 “王爷，张扬的确走了，带着常胜，唐鸢儿以及张俊宝。” 代王面露喜色。 “去太原了？” 朱河吞吞吐吐道：“不是，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代王皱眉：“京城？他回京城了？” “是的王爷，盯着刘文和的人那边也没看到刘文和有什么异动，我觉得可能……可能咱们有所误会，据说那张扬昨天晚上开心的一晚上都没睡好，您说是不是咱们的矿丢的有点儿太……” 代王越听越气。 “把那两个混蛋给我抓回来，我倒要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朱河刚要去通知那天那两个人前来，忽然门口护卫进来通报。 “王爷，陆侍郎求见。” “陆文？”代王问。 “是陆文。” 代王深吸一口气。 “好，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张扬留下了什么话给我，朱河你给我记住了，倘若那陆文羞辱本王，我不便出手，你可懂？” 朱河点头：“王爷，小的这就去安排人手。” “去，你把陆文给我请进来。” 不一会儿护卫带着陆文进了大厅。 “陆文，拜见王爷。” 陆文以前是商人，虽然如今也算个官了，可是那股子谦卑和精明却没有消失。 “坐，张扬呢？他怎么没有亲自前来啊？”代王明知故问道。 陆文笑着再施一礼。 “回王爷，今儿一早我家大人已经回京去了，而我来的确是大人有事儿交代我，让我来拜访王爷的。” 代王冷哼一声。 “他张扬莫不是拿了本王的矿不好意思？来送些谢礼？” 代王这话纯粹就是挤兑陆文，在他看来以张扬的个性，陆文肯定是受了张扬的指使来羞辱自己的。 陆文笑着从袖口里拿出一沓文书，这让代王有些不解。 “你这是干什么？不会是要把矿给本王还回来？” 陆文笑道：“这是大人留给代王的大礼，我家大人说白接手王爷的矿，心中不安，故而让臣来转告王爷，就当这矿是王爷转让给我家大人的，我家大人虽然取得了矿山的开采权，和使用权，但是利益却不敢多贪一文，故而让臣来和王爷协商。” 代王一头雾水，看这架势还真是来送钱的啊。 “协商？你说说到底怎么个协商法儿？” “我家大人说了，矿我们就收下了，不过我们开采出来的煤也好，铁也好，除去开采成本，所得利益分文不取，都上交给王爷，不知王爷可否愿意。” 代王端茶杯的手不由的停住了，看陆文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如果真如陆文所说，那简直比自己开采还合算啊，不但不用自己管理还能拿钱，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儿？以前自己还要操心费力，倘若真如陆文所说这样，那自己在家躺着数钱不就行了吗？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七章 臣叩见皇上 第三百五十七章臣叩见皇上 好一会儿张扬才在黄锦的亲自带领下，来到了御书房，当他看到严嵩的那一刻不由一愣，心中暗道，这家伙怎么在这儿，张璁呢？ 看到张扬疑惑的看着严嵩，嘉靖皇帝笑道：“严大人，还不介绍一下？” 严嵩笑着站起来。 “下官严嵩，见过张大人。” 严嵩原来是四品官，如今虽然入阁，但是大学生虽然距离权利核心最近，品阶却不高，这里称一句下官，名义上却也说的过去。 但是这种低姿态却让张扬不由心中一动，这老家伙怪不得那么能害人，如果自己没有站在后来人的角度看，就冲这幅姿态，自己也会马上对他心生好感？ “不必多礼，严大人能够入阁，看来是皇上慧眼识珠啊。” 嘉靖皇帝笑道：“你张扬夸人倒是少见的很，来坐，朕倒是想知道你怎么忽然就跑回来了，难道是大同府的煤矿已经梳理清楚了？” 张扬心道，我梳理没梳理清楚你还不知道吗？ “回皇上，对了，五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看到张扬行礼却不下跪，嘉靖皇帝忍俊不禁。 “你张扬现在才想起给朕行礼是不是晚了点儿，行了，别拍马屁了，坐。” 黄锦让人已经拿来了凳子，张扬坐下。 “回皇上，臣这次离开一月有余。” “不能拽词儿就随便说，朕听着也别扭。” 张扬笑道：“还是皇上懂我，我这不是去了一个多月吗？代王那边的事儿也查清楚了，属于天灾，人死了不少，赔偿的事儿我已经进行过第一轮的赔偿了。” 嘉靖皇帝有些不解。 “第一轮赔偿？什么意思？” “就是第一笔赔偿已经发下去了，等大同的几座煤矿全部开始进入正轨后，臣打算再补偿一次，毕竟一个人五两银子着实太少，也对不起死去的矿工。” 嘉靖皇帝点点头。 “五两银子的确不多，不过不是说大家都是这么赔偿的吗？朕觉得尚可。” 张扬道：“钱只是赔的抚恤金，但是家里剩下的人也要生活嘛，我们也要考虑他们的情况，这方面皇上没去，可能不太清楚。” 杨廷和干咳了一声。 “杨忠堂不舒服吗？”张扬问。 杨廷和有些无语心道，我这是提醒你说话注意点儿呢。 “可能最近天气冷了，天气干燥故而嗓子有些不舒服。” “年纪大了，是要保重才行，对了我说到哪儿了？” 嘉靖皇帝笑道：“说朕不清楚，朕既然不清楚那就不管了，反正钱是你张扬出的不是朕。” 张扬点头道：“我这次来就是和皇上商量钱的事儿的。” 一瞬间嘉靖皇帝笑不出了。 “又要钱？你可是欠了不少钱了。” 张扬道：“皇上，去大同这一路山路难行，臣觉得有必要修一修路，这不快入冬了吗？大家闲着的人也比较多，我这次着急回来，就是想和皇上借人借钱，毕竟这路修好了，大同的矿才能更好的运回来嘛。” 杨廷和几人面色严峻起来。 “张大人，此去大同八百里，你可知道修路要多少钱？又要多少人？如果只是为了几块煤炭，这种投入可谓是杀鸡用牛刀啊。”杨廷和道。 夏言也提出了反对。 “张大人，近些年全国百姓多次受灾，国库并不充盈，就如杨大人所言，只是为了煤炭能够入京，你这未免太过于劳民伤财了？” 严嵩低头沉思，看到没人说话了，这才开口。 “依臣所见，张大人定是有什么深意，不如让张大人说一说，倘若可行，朝廷拨放一批物资，一来救济了山西去年的灾民，二来也能完成修路的举措，却也是一举两得。” 张扬忍不住扭头去看严嵩，没想到帮自己说好话的竟然会是这家伙？ 嘉靖皇帝点头道：“严嵩所言不错，张扬你且说说你的理由，倘若可行，严嵩之言，倒是可以考虑。” “皇上，如果你现在让我说理由，我可能说不明白，但是我保证，这条路修好后，三年内我可以保证完成三个目标，第一京城的煤炭价格降低一半以上，第二倘若大同告急，当天我就能让京城的士兵到达大同帮忙防御，第三，全国将不再有流民的存在。” 嘉靖皇帝审视张扬，这三个保证，除了第一个，后两个似乎和修路完全不沾边啊。 杨廷和道：“张大人，莫要虚言，你既然说不清楚，又何来保证？” 夏言审视张扬：“是啊，张大人，你都敢保证，却为何不能说出理由呢？” 严嵩道：“张大人但说无妨，皇上，杨大人，夏大人，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懂周礼，明古今，有不妥之处大家也好讨论弥补。” 张扬看向嘉靖皇帝：“我说不出，我这个人喜欢用事实说话，而且我现在说我能有一辆车拉万斤煤跑的比马车还快，估计你们也不信，所以必须等我做出来给你们看的时候，我才能解释的清楚。” 嘉靖皇帝眼前一亮。 “你说的可是莲香他们在研究的那个什么烧水的东西？” 张扬很想问问嘉靖皇帝给小杨庄安排了多少锦衣卫， 连这个都知道。 “的确是这个东西，只要莲香那边做出来了，有突破，那么我刚才的保证完全不是问题。” 御书房内沉默下来，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哪怕是严嵩急于和张扬拉近关系，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张扬说话，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张扬和皇上说的那个烧水的玩意儿到底是个啥？ 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汪大人，皇上和几位大人正在商讨要事，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嘉靖皇帝一听是汪稚，急忙道：“让他进来。” 汪稚进门看到张扬不由一愣，欣喜的看张扬一眼，急忙给嘉靖皇帝行礼。 “臣叩见皇上。” 汪稚找嘉靖皇帝也是分场合的，比如现在知道杨廷和几人在，那么所汇报的事儿，就是嘉靖皇帝默许几人可以听的。 (本章完) 第三百五十八章 惊喜 第三百五十八章惊喜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汪稚道：“皇上，莲香他们把东西做出来了。” 张扬大喜直接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汪稚看到张扬如此‘无礼’不敢接话。 嘉靖皇帝也满是好奇。 “做出来了？做出什么来了？你说与朕听听。” “皇上，就在刚才，莲香带着一群什么研究员，在大学堂后院，把这么大一个奇怪的带着轮子的东西放在地上，就开始烧水，烧着烧着，那个奇怪的东西就跑起来了，大伙儿都高兴疯了，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让它停下来，就撞墙上，撞坏了。” “坏了？”张扬大惊，这一起一落让他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汪稚一边点头一边比划道：“对，坏了，呲一声一股白气喷了好长一股，莲香说撞坏了。” 张扬等不及了，扭头就跑。 “皇上，我回去看看。” “哎，你等等朕，黄锦给张扬开路，别让人把他砍了。” 嘉靖皇帝也是满心好奇，到底是什么个奇怪的东西，又怎么冒白气，听的他心里直痒痒。 “皇上，不可。” “皇上，不可啊。” “皇上三思。” 听到嘉靖皇帝要跟出去，杨廷和三人急忙拦住。 “朕不过就是过去瞧瞧，你们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皇上乃是天子，小杨庄人员混杂，还有很多外域之人，安全不能保证啊。” “杨大人所言极是，还请皇上莫要以身犯险。” 张扬的小杨庄如今已经是锦衣卫的常客，嘉靖皇帝自然知道那边的人员组成。 有白莲教，有本地百姓，还有女真各部所谓前来学习的贵族子弟，当然还有从皇宫里被张扬带去的御厨乐师，如今小杨庄开发速度变快，更是有外地流民被张扬收容成了工人。 杨廷和一句人员混杂一点儿都不过分，要不是挨着京西防卫营，估计连治安都不能保证，所以嘉靖皇帝亲自去小杨庄是绝对不合适的。 可是嘉靖皇帝如今哪儿听的进去？ “朕堂堂天子，什么地方不能去？你们不就是担心朕的安全吗？汪稚，马上派人封锁小杨庄，今儿朕必须过去看看那个会跑的怪东西是什么样儿。” 张扬急匆匆跑出了皇宫，不得不说嘉靖皇帝对张扬还是很放任的，如果没有黄锦跟在张扬屁股后面大喊皇上有令不得伤害张大人，估计张扬没准儿真就要被抓起来，甚至当场砍杀了。 跑出皇宫，唐鸢儿和常胜看到张扬如此着急，很是担忧，得知张扬着急回去，三人去领了马，向小杨庄疾驰，一路直奔大学堂。 到了大学堂门口，张扬急忙下马，跑向后院，结果人已经散了，经过询问才知道莲香让人把东西抬去铁匠铺了。 张扬只好又跑去铁匠铺。 “莲香。” 还没到铁匠铺，张扬就忍不住高兴的喊莲香的名字。 “大人？” 莲香的疲惫一扫而空，惊喜的迎过来，扑进张扬的怀抱。 “咳咳……放开。” 张扬看到常胜幽怨的眼神，双手高高举起，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已经开始发育了，而且竟然还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 “大人，呜呜呜……我们成功了，成功了，你说的都对，都对，呜呜呜……真的可以。” 感受到怀里的莲香死死地抱着自己，张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慢慢的放下手拍拍莲香的背。 “好了，我都说了你一定可以的，别哭了，咱们先看看是哪儿的毛病。” 莲香恋恋不舍的松开，看了一眼唐鸢儿，似乎有些敌意，至于常胜理都没理。 常胜大受打击，手在袖口里摸索着，最终拿出一个镯子。 “莲香，我给你带礼物了。” 莲香瞥一眼常胜递过来的镯子，成色很好的玛瑙镯子，却撇了撇嘴。 “我每天都要和铁器打交道，这东西戴不得，你留着自己用。” 张扬看到常胜满脸尴尬，忍不住道：“收下，常胜一片好意，这东西以前可是王爷的东西。” “没错，这玩意儿就是石三从代王那儿偷来的。” 莲香不满道：“别人的东西我更不能要了，常胜你先收起来，以后婚嫁的时候也许用的上。” 这句含糊的话让常胜大喜，咧嘴笑了，急忙把镯子收了起来。 “好，那我先收着。” 张扬同情的看了一眼常胜，心中暗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这傻小子肯定是误会了。 不过转念一想张扬倒是也不觉得着急，毕竟常胜如今才十四岁，莲香也才十三还都是孩子呢。 来到铁匠铺一看，张扬才知道是炸了锅，碰撞导致的发动机卡主不能转动，锅炉炸了。 “修好要多久？”张扬问。 “如果是修补的话一个时辰。” “好，那就先修一修，我们先看看再说。” 莲香做的这个小火车有半人高，真拉东西的话估计是不能用的，只是一个大些的模型而已，修修补补先看看成果再说。 经过研究张扬才发现，莲香竟然把滚珠轴承用在了小火车上，没有用联动车轮。 “用这个不合适，到时候会出事儿的。” 莲香笑道：“我知道大人的意思，滚珠轴承不适合拖拉结构，刹车不好设计，但是这辆车我设计的是只能坐两个人，你坐一边我坐另外一边，而滚珠轴承的转化效率更高，也能跑的更快，到时候别人骑马都追不上咱们。” 张扬震惊的看着莲香，这家伙是想做跑车不成？不过这蒸汽跑车能跑多快？水烧开都要很久？ “还没学会走呢，都想跑了？你先给我把火车做好了再说，你说的那个东西以后我再给你思路，你现在就记住，这东西必须要像在实验室里一眼，去哪儿必须铺设铁轨，还有我是用它来运东西的，不是让你开着玩儿的，懂吗？” 莲香吐了吐舌头。 “懂了，人家也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惊喜？你这是惊吓，下次不许这么玩儿，先看看这个车头，如果可以的话，我今年要开始铺设铁路了，大同那边必须最快和京城连起来，我很多事儿等着做呢。” “好，我都听大人的。”莲香笑着回答。 第四百零九章 你怎么还不知道？ 第四百零九章你怎么还不知道？ 荣祥公主笑着把火折子往唐鸢儿衣服上凑。 “小心我烧了你的衣服，看你下次还敢说实话？” “你的衣服可比我的贵多了，小心我以牙还牙。” 唐鸢儿自然知道荣祥公主在和自己开玩笑，也笑着假装要把火折子凑到荣祥公主的衣服上。 “好啦，不要闹了，我们去点花灯好不好？” “当然，我去点大饭堂那个最大的。” “那个是我的。” 看到唐鸢儿往大饭堂的方向走，荣祥公主急忙跟了上去。 不到十天的时间张扬自然不可能让玻璃罩子的灯笼装点整个小杨庄，而且在张扬看来，传统的灯笼更美一些。 所以除了一开始路上用的玻璃罩子灯笼外，进入小杨庄后，反而给了皇帝和百官一种失落的感觉。 不过这么短的时间内，张扬就弄出了这么多的玻璃，这也给了百官一种，玻璃不过如此的想法，想到自己第一次见史蒂夫手里玻璃时的惊艳，反而心里有些愧疚。 嘉靖皇帝一边走一边看，不住点头，忽然心潮澎湃，笑着看向百官。 “今天乃元宵佳节，这么多的花灯，没有灯谜怎么行？各位爱卿觉得呢？” 百官也觉得就这样走走看看着实无聊，很多百官早就按捺不住了，听到嘉靖皇帝开口，急忙附和。 “皇上英明，元宵佳节本该如此。” “还请皇上赐灯谜。” “请皇上赐灯谜。” 看到百官期待的看着自己，嘉靖皇帝左右环顾，只感觉这小杨庄比自己的皇宫还要热闹，倘若自己不是皇帝，也能有这么一片乐土那该多好？于是开口。 “历朝历代，黄河不改，华衡恒嵩，齐聚山东。” 群臣一时间还真被嘉靖皇帝难住了。 “此迷甚妙，臣冥思苦想不得其解。” “此谜关乎五岳，却只道五岳之四，四座山齐聚山东莫不是要争这五岳之首？” “下官不甚了了，猜不透皇上这谜到底何意。” 百官本来就打算猜不出来，而此时嘉靖皇帝出了这么一道灯谜，还真就没什么头绪。 杨廷和和夏言同样冥思苦想，毕竟学术交流嘛，不说出来至少也要心里明白才舒服。 忽然两人对视一眼，不由看向人群里的荣祥公主，眼神同时一亮，心中有了计较，叹了口气，重新装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可是脸上的欢乐却掩饰不住。 张扬偷偷凑过来。 “杨中堂，你是不是知道谜底？” 杨廷和急忙摇头。 “皇上此谜甚妙，老臣猜不出来。” 张扬撇嘴道：“就不要装了，有什么能够难倒您的？你说一下我就听听，我肯定不会拆穿皇上的。” 话哪有说的这么明白的？杨廷和一扭头不理张扬了。 看到杨廷和不说，张扬慢慢往后退了两步。 “严大人，谜底是啥？知道吗？” 严嵩低头瞧瞧的伸出手，往荣祥公主的方向指了指。 张扬看过去，只看到唐鸢儿和荣祥公主挤在人群中。 “这谜底是鸢儿？” 严嵩也知道张扬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压低声音道。 “公主……” “公主？”张扬露出疑惑的表情。 严嵩压低声音刚要解释，人群里的荣祥公主忍不住了，直接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我知道。” 嘉靖皇帝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心有所感而已，荣祥公主竟然这么不给面子，竟然跑出来了，不过现在训斥那就显得皇家没有规矩了，嘉靖皇帝忙道。 “朕让你协助张扬置办灯会，你怎的跑到这边来了？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去。” 荣祥公主也知道嘉靖皇帝这是在为自己开脱，笑道：“皇帝哥哥的安排荣祥已经完成了，只是看到大家竟然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有些不开心而已。” 荣祥公主这么一说，百官恍然大悟，纷纷夸赞。 “皇上此谜甚妙，我等惭愧。” “皇上对公主的宠爱，尽藏灯谜之中，可见皇上和公主兄妹情深呐。” “皇上贤明，乃我等之幸，大明之幸啊。” 张扬依旧满头雾水，看到百官纷纷夸赞忍不住低头问严嵩。 “荣祥二字？不沾边啊。” 严嵩低声道：“历朝历代，说的是前朝更迭，后面又说黄河不改，这意思就是永恒的意思，后面五岳齐聚山东为了什么？不就是要争一争五岳之首吗？山争，就是峥字，联合前面的黄河不改，那么第一个字也就知道了，是永，永和峥加起来不正是公主的名讳吗？这个谜底只能皇上自己说出来，或者公主自己说出来，我等就算猜的到也不敢直呼公主名讳啊。” 张扬恍然大悟：“哦？合着皇上在耍流氓？” 严嵩惶恐道：“大人不要乱说，此谜的确精妙绝伦，我等自愧不如。” 张扬道：“你这人就会拍马屁，这就是耍流氓嘛。” 见张扬嘀嘀咕咕，嘉靖皇帝忍不住开口问：“张扬，你可是对此谜有其他见解？” 张扬急忙回答：“皇上此谜，真是天上没有，地上难寻，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谜底是什么？” 严嵩心道，还说我拍马屁，你这不更加明显吗？ 荣祥公主忍不住道：“我都说了是自己的名字，你怎么还不知道？” 张扬道：“历朝历代黄河不改，和荣字也不沾边啊，后面什么五岳都打起来了，和祥也挨不上？” 嘉靖皇帝很是无语。 “张扬，此二字乃是永峥二字，乃是公主名讳，今日朕以这个灯谜为开头，只是觉得你这小杨庄太过于俗气而已，不如以后就改名为永峥区好了。” “永峥区？” 张扬瞪大了眼睛，自己费劲啦的弄起来这么一块地方，皇帝这是要明抢了吗？ 嘉靖皇帝似乎看出了张扬的小九九：“不过就是一个名字罢了，朕对你这里还没什么想法，只是觉得你小杨庄俗气罢了，此事就这么定了。” 用公主的名字命名，嘉靖皇帝也是受了张扬的启发，毕竟铁路的名字是自己的年号，那么把小杨庄改成永峥区又有何不可？日后后人膜拜时也能懂自己怜惜妹妹的心意，岂不美哉？ 第四百一十一章 多谢皇上开恩 第四百一十一章多谢皇上开恩 转了一圈儿，大饭堂里的灯看完了，众人意犹未尽，而张扬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让人将所有的灯笼都撤走，看到大饭堂里带灯谜的灯笼都没有了，张扬一颗心才算落了地。 百官如何在里面吃着张扬的火锅，又偷偷的诋毁张扬暂且不提，唐伯虎让人把灯笼都撤去后，虽然将大部分的灯笼都撤去了，但是却唯独把张扬的打灯笼让人又挂在了街道醒目的位置，供人瞻仰，毕竟在他看来小杨庄能有今天都是张扬的功劳，元宵佳节，展示一下张扬的‘文采’是非常有必要的。 很快张扬这个巨大的灯笼就吸引了很多人来围观，小杨庄的识字普及率并不高，而识字的反而是那些十岁左右的孩子。 不认字的就让这些孩子读来听，很快这些人就觉得味道不对了。 “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 “乱讲，你看你就是个俗人。” “俗人不俗人的我不清楚，不过读着还真是那么个味儿。” “哈哈哈……我觉得王老六说的对，这读书人坏的很，骂人的话还拐弯抹角。” “我也觉得是那个味儿，前面是什么意思啊？” “暗没有文化，俺没有文化？” 众人纷纷点头。 “嗯……就是这个味儿，文化是啥意思？” “这个文化就是说天文地理，人文之类的，很笼统，一般人不必有。” “哦，那第二句呢？第二句是啥意思啊？” “卧枝伤恨低……这个枝伤是个啥？我还真不清楚，看前文后语，估计不是什么好词儿。” 大人们的话给了孩子们启发，小孩子们纷纷把诗句记下，去恶作剧自己的小伙伴，一时间这首后世传来的恶作剧卧春，迅速传遍了小杨庄的街头巷尾，不多时，只要走几步就能看的几个孩子正在追打另外几个孩子，一边追后面大孩子还不忘骂。 “你才是大蠢驴，你全家都是大蠢驴。” “你坏透了，竟然拿这种诗来骗人。” 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们追的急了，慌不择路，有两个孩子竟然绕到了后厨，从后厨那边跑进了大饭堂，虽然被侍卫拦了下来，可是话却传进了大饭堂。 “要问你是谁，你是大蠢驴，哈哈……” “你才是大蠢驴，你全家都是大蠢驴。” 小孩子的声音十分尖利，尤其是在有皇帝的宴会上，大家都是窃窃私语，这一声骂几乎响彻整个大饭堂，一瞬间大饭堂安静下来。 张扬正陪嘉靖皇帝和杨廷和几人吃着火锅，忽然听到这句话也被吓了一大跳，等整个大饭堂安静下来，张扬顿觉不妙。 嘉靖皇帝也愣住了，因为就在刚才他还提起了张扬的诗作，而张扬似乎十分腼腆直接就带过了，现在被孩子们这么一点，嘉靖皇帝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看到嘉靖皇帝放下筷子，读诗的大臣猛然站起，遥指张扬。 “张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愚弄百官？” 其他大臣想到自己夸奖张扬的话，此时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纷纷站起来指责张扬。 “张扬，你还真是冥顽不灵，这种场合你竟然干出这种事儿来？英国公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皇上，张扬此举乃是大不敬啊，还请皇上为臣等做主。” “还请皇上为臣等做主。” 张扬很是郁闷，很是气愤，这些混蛋吃着自己的，喝着自己的，捅起刀子来这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啊。 其实张扬也明白，古代文人把脸看的比命还重要，自己的恶作剧逗逗唐鸢儿等亲近的人自然没什么，但是这些百官就不一样了。 如果一开始大伙儿识破了，或许还有几分脸面，最多说他张扬胆大包天，可是众人把自己夸了一通，最后却发现被骂了，这种心情，张扬还是能够理解那么一丢丢的。 但是理解是一回事儿，承认又是一回事儿，这事儿他是万万都不能承认的。 “皇上，臣可没有骂人的意思啊。” 嘉靖皇帝已然明白了，这就是张扬故意的，否则当时自己要读的时候，张扬为什么要拦着呢？可见张扬知道这首诗其实就是骂人的，而阻拦自己就是怕事情败露自己责罚他。 可是就算自己没亲自读出来，可是自己也参与夸奖了啊，如果传出去，那岂不是说自己连骂人的话都识别不出来吗？ 此时嘉靖皇帝不但为难，而且恨不得顺了百官的意，给张扬一百军棍，这混蛋胆子也太大了。 “杨忠堂，夏大人，你二位觉得呢？” 看到嘉靖皇帝又把皮球踢给了自己，杨廷和和夏言也有些为难。 可是虽然当时二人没有参与夸奖，也没有读诗，但是这件事儿传出去，百官恐怕都会沦为笑话。 “皇上，老臣觉得，此时不宜宣扬，让张扬将那花灯毁去即可。”杨廷和道。 “杨忠堂所言极是，倘若惩罚张扬，难免事情更加不可收拾，不如就当没发生过，也算……也算给百官留几分薄面。”夏言都觉得自己这话没有底气，丢死人了，一群自诩文人，竟然连骂人的话都没看出来，倘若不是那几个孩童，就以百官对张扬的态度，恐怕离开小杨庄都不忘要嘲笑张扬的烂诗几句，那样乐子可就更大了。 嘉靖皇帝点点头，重新拿起了筷子。 “众爱卿不必如此较真儿，张扬宴请我等，可见他的诚意，小小恶作剧不提也罢，就当没有发生过。” 嘉靖皇帝一锤定音，群臣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不甘心，却也只能重新落座，只是再吃这火锅，已经没有了开始的味道。 张扬重重的松了口气：“多谢皇上开恩。” 看到群臣安静下来，嘉靖皇帝却不打算放过张扬，同样压低声音道：“张扬，你不要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回头给朕去打白条十万两，低于这个数儿，朕和你没完。” 张扬欲哭无泪，回头一定要教训教训唐伯虎那老头儿，他倒是高兴了，自己的十万两银子就这么飞了，他心疼啊。 第四百一十六章 情况怎么样？ 第四百一十六章情况怎么样？ 张扬本来就没有架子，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哈哈大笑，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身后马蹄声渐渐接近，一声拖着长腔的呼喊，让张扬几人忍不住勒住马，停了下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从树林后面传过来，很快路的拐弯处，一骑快马出现在几人的视线中。 “常威？”常胜满脸疑惑。 “怎么是他？”张扬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常威到了张扬旁边，猛的勒住缰绳。 骏马嘶鸣常威成功的在张扬面前耍了个帅。 不等马站稳，常威再次猛的一甩手，一张黄橙橙的圣旨抖落开来，而常威更是扯着嗓子喊道：“张扬接旨。” 张扬无语的看着常威，要说圣旨也应该是其他侍卫，又或者是太监来，他常威一个公主的侍卫，这是闹的哪一出？而且这哪儿像是来宣读圣旨的？分明就是来耍杂技的嘛。 “行了，常威，你就不要给我来这些了，直接说什么事儿？” 常威都把圣旨展开了，看到张扬竟然还在马上骑着，比张扬还要无语。 将圣旨合上，常威道：“太后感念公主慈悲之心，特许……” 张扬忍不住摆了摆手：“说人话，你这么说我听着费劲。” 常威给张扬一个白眼：“太后和公主都十分思念公主的两个姐姐，听说你要路过安陆州，特意让你护送公主去安陆州祭奠，这总能听明白了？” 张扬恨不得在常威那张看着正经的脸上扇两巴掌。 “我去的是江浙不是湖广，闹着玩儿呢？那也叫顺路？我绕个圈儿多走近千里路。” 常威道：“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公主随后就到，有什么不明白的你问公主好了。” 荣祥公主连圣旨都请出来了，甚至还拉上了太后，可见这一趟荣祥公主是铁了心要跟着去了。 大约等了一炷香的功夫，远处又传来马车夫的鞭子声，以及吆喝声，就听那鞭子的频率，张扬都对拉车的马生出了同情之心，这是得有多着急才能把鞭子抽的这么勤？ 很快一辆马车又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而车夫几乎是喜极而泣。 “公主，追上了。” “啊？……” 荣祥公主从车旁边的窗口伸出脑袋，顿时笑了。 “张扬……” 张扬回荣祥公主一个白眼，拉缰绳让开，明显是怕马车刹不出车撞到自己。 车夫的技术不错，慢慢的让马减速，到张扬身后几米刚好停了下来。 “张扬，见到我开不开心？” 荣祥公主满脸笑容的从车上跳了下来。 张扬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有一点儿开心的样子吗？” 荣祥公主直接从常威手里拿过圣旨，得意道：“哼，就怕你不同意，我可是从皇帝哥哥那里请来了圣旨，如果你敢抗旨不遵小心你的脑袋。” 张扬叹了口气道：“行，怕了你了，就算你想跟着出去玩儿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荣祥公主轻哼一声：“我还不是为了你？这样你才师出有名嘛，你说对不对？而且你不知道皇帝哥哥差点儿不同意，要不是母后我都出不来呢。” 张扬郁闷的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没其他路可走了。左右看看张扬看向马车。 “好了，你回马车上去，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荣祥公主笑着伸出手，意思十分明显要上张扬的马。 “不行，那像什么样子？而且这是走长途，我的马可吃不消。” 荣祥公主撇嘴指了指常威：“我们俩加起来都不如常威重，你看他骑着马不也没事儿吗？再说了，咱们在建州的时候，不是一直都骑一匹马吗？” “当时是没有办法，你还不会骑马，现在你都会了，自己骑。” 张扬不是拒绝软玉在怀，而是这一路要经过不少地方，如果知道公主和自己骑一匹马，那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毕竟这种事儿在女真很正常，在鞑靼也很正常，甚至在小杨庄也能很正常，但是在中原这就太不正常了，毕竟公主的名声可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 “你让不让？”荣祥公主生气了。 “公主要不骑我的马？我和常威共骑。” 常胜看到张扬死活不让荣祥公主上马，忍不住出主意。 “关你什么事儿？闭嘴，一点不懂事儿，怪不得莲香不喜欢你。” 荣祥公主戳到了常胜的痛处，顿时常胜满脸苦哈哈的。 常威替自己的弟弟心中不平，却也不敢说什么。 最终荣祥公主成功的坐在了张扬的马上，只不过张扬跑去和常胜同乘了而已，毕竟荣祥公主可以胡闹，他张扬可不敢。尤其旁边还有个一脸正经的常威。 抢了张扬的马，荣祥公主多少有些得意，当然更多的是失望，她还希望骑马像坐车一样安稳，没有张扬的臂膀那她就只能认真的骑马了。 让马车自己回去，一行人骑马向南赶去，今天天黑之前他们必须要赶到保定府，否则就要露宿荒野了。 第一天一行人到了保定，张扬并没有惊动任何当地官员，带着公主等人住进了客栈。 有常威在，省去了很多麻烦，就那一张威严的脸，一般人别说是过来搭讪，就是看一眼第一反应也是绕道走。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众人继续赶路，而这次的目标是广平。 两天赶了八百里路，其他人倒是没事儿，张扬这样跑了大半年了，早就习惯了骑马，可是荣祥公主一年多没怎么骑过马了，即便骑也是在宫里偷偷的过一下瘾而已，哪儿经得住这种长途跋涉？ 找到客栈，下马后荣祥公主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由常威和常胜扶着进了客栈。 要了几间上房，将荣祥公主安顿好，除了唐鸢儿其他人都被撵了出来。 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唐鸢儿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情况怎么样？”张扬问。 唐鸢儿叹了口气：“大腿根都磨破了，亏她白天一声没吭我说后来她那么安静呢，明天肯定是不能骑马了，必须要换马车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这济世堂的招牌你随便砸 第四百一十七章这济世堂的招牌你随便砸 张扬的眉头皱了起来：“换马车肯定不行，本来绕圈子就要耽误很多时间，如果是马车速度最低降低一半，等到江浙都一个月之后了。” 常威蹙起眉头道：“一个月就一个月，反正公主肯定是不能继续骑马了，依我看不如就在广平休息，等公主病好了再走，倘若公主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都承担不起。” 说完常威还忍不住叹了口气：“好好儿的在宫里待着多好……” 张扬也拿不定主意，虽然抗倭的事儿着急，但是荣祥公主肯定也是不能出事儿的，否则人是自己带出来的，到时候要是带不回去，他就算有脸回去，嘉靖皇帝饶不饶的了他还是另一回事儿了。 就在张扬为难时，屋里传来荣祥公主的声音。 “说什么呢？还要背着我？都进来。” 打开门进屋，张扬看到荣祥公主已经躺在了床上，被子盖到腰间，而衬裤放在身子旁边，虽然有意遮掩，但是张扬还是看到了衬裤上的血迹。 “很疼吗？要不要我去请大夫？”张扬有些心疼的问。 荣祥公主道：“这点儿苦比起咱们在女真来，简直太小儿科了，一点儿都疼，你放心好了，大夫也不用请，毕竟这广平恐怕也没有女大夫？” 张扬叹了口气：“不看大夫也行，反正也知道怎么回事儿，鸢儿你去买些药来。” “是，大人。” 唐鸢儿离开后，张扬搬凳子坐在床边儿，语气也温柔了不少。 “刚才我和常威商量过了，这两天你就好好儿的养着，等你伤好了，咱们再出发。” 荣祥公主几乎下意识的开口反驳。 “不行，明天必须继续走。” “继续？你这样可不行，如果破损的面积太大，很容易发炎的，现在这个时代发炎可是要命的。” 荣祥公主好奇的看着张扬：“什么叫发炎？” 张扬搪塞道：“发炎是我师姐新命名的一种现象，就是皮肤化脓之类的，反正很严重就是了。” 荣祥公主道：“切……我才不信你，别想随便起个名字就糊弄过去，我告诉你，要是你敢丢下我自己逃走，小心我回去告状。” 张扬很是无语：“放心，圣旨都送过来了，这趟安陆州我肯定是要去的，你呢最好快点儿养好伤，我们好继续赶路。” “好。” 很快唐鸢儿就回来了，只是并没有拿回张扬所需要的药。 “怎么回来了？”张扬好奇的问。 “大人，那人听我描述后，说这种情况一般的药恐怕是不起什么作用，只能自然恢复，自然恢复的话危险不说还有很大概率丧命，我听那人说的危言耸听于是就回来了，问问您的意见。毕竟您对病理知识和药物比他们要懂的多。” 张扬心道我懂个屁。 “哦？药店在哪儿？我亲自过去问问。” “就在隔壁不远，几十步就到了。” 张扬让常威和常胜守着荣祥公主，于是让唐鸢儿带路。 出了客栈，往前走不过三十多步，果然看到有一个大牌匾，上书写济世堂三个大字。 迈步进屋，药店的伙计看到唐鸢儿又来了，急忙笑着迎了出来。 “姑娘问好了？可是这位公子病了？” 张扬一愣，自从来到明朝，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热情的药店，其他药店都是十分低调的，就比如王燕的爷爷，病人不开口，他是绝对不会开口的，甚至多看你一眼都会觉得是冒犯，这个药店反而有后世药店的风采，这是把药当正当生意来做的。 “你看我像是病了的模样吗？谁是大夫？把大夫给我喊来。” 伙计笑道：“我师父在里屋，不过问诊是要收费的。” 唐鸢儿皱眉道：“刚才我不是给过了吗？” 伙计道：“刚才是刚才的，现在是现在的，如果这位公子不开口倒是不用收费。” 看到对方一副你爱看不看的样子，张扬忍不住皱眉，看来对方底气很足啊。 “多少钱？” “十文。”伙计答。 “给他。”张扬道。 唐鸢儿冷哼一声，忍不住嘀咕道：“问一次诊比我们买一副药还要贵，竟然还收两次，这要是在京城……” “好了，什么时候这么碎碎念了，这可不像你，给他就是了。” 唐鸢儿不情愿的又拿出十文钱递给伙计，她还真不是心疼钱，而是这种被宰的滋味很不好受罢了，毕竟张扬一顿饭都够问诊几百次了。 伙计收了钱，开开心心的放进自己兜里，带着张扬和唐鸢儿到了后面房间。 大夫年纪不大，三四十岁，看到唐鸢儿和张扬进屋，一双眼睛不停的在唐鸢儿身上晃荡。 “这位姑娘，可是问清楚了？” 张扬很是不悦，当着自己的面儿这么看唐鸢儿这家伙真当自己不存在吗？ 啪…… 把自己的手里的扇子往桌子上摔了一下，张扬道。 “我听你说骑马磨破了腿要死人？” 看到张扬来者不善，又是一口外地口音，中年人傲慢的拍了拍自己的袖口。 “在这广平县，我诊断的病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倘若不信你大可以去其他药店问问。” 张扬道：“好，既然你说的这么严重，那我且问你，有什么药可以买？” 中年人道：“普通药一两银子一副，不保证效果，出了事儿？也别来找我，好的药呢？十两银子一副，药到病除。” 张扬敏锐的察觉到了漏洞笑着问：“药到病除？” 中年人道：“对，只要抹上当下就能消痛止痒，一日便好。” “如果不好呢？”张扬问。 中年人笑道：“不好？门口这济世堂的招牌，你随便砸，我要是说个不字，我就不姓杨。” 张扬点头道：“好，既然有如此效果，那就来一副好药。” 见张扬答应的痛快，中年人又道：“我们这里卖药是按照疗程卖的，虽然一剂药就可以见好，但是还需要巩固才行，所以你需要买五剂才行，如果答应就交钱，我也好给你开药。” 第四百一十八章 你确定这药这么厉害？ 第四百一十八章你确定这药这么厉害？ 看到对方坐地起价，唐鸢儿满脸不悦，手已经摸向了刀柄，而张扬却是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好，五剂就五剂，鸢儿付账。” 唐鸢儿轻哼一声，从袖口里拿出一锭银子。 “找钱。” 中年人眼前一亮，心道今儿又开张了，急忙将银子收起来，问张扬。 “这位公子，刚才的药只是外服，如果内外兼顾疗效更好，您看需不需要一些内服的药呢？” 张扬就像是没看到对方眼神中的贪婪一般。 “内服的药都是什么？没有人参我可不要。” 中年人急忙道：“有，当然有，没有人参怎么能够补充身体呢？您放心人参肯定是有的。” “好，那剩下的五十两银子，都给我开内服的药。” 中年人大喜，张扬替自己把话说了，倒是省了他的事儿，急忙起身给张扬抓药。 很快十个药包就装好了，中年人让伙计用草绳绑了，交给张扬，亲自送张扬出门。 看到张扬进了客栈，中年人满脸喜色。 “我就说今天一早喜鹊就在叫，原来是来了财神爷。” “师父，这一群人穿的好，都骑着高头大马，肯定很有钱，你说是不是再推销点儿其他的药？” 中年人恍然大悟。 “对，这个傻子旁边的女人端得是貌若天仙，我们这里刚好有京城买来的无情摧花散，一会儿你拿两包去卖给那傻子。” 伙计急忙问：“师父，卖多少银子合适？” 中年人道：“别人都是三两银子一副，卖给他二十两银子，你再带一瓶无情摧花丸，他要是想要好的，就一百两银子一瓶卖给他。” 伙计笑了：“师父，要是我卖给了他，我得多少银子啊？” 中年人笑道：“只要你卖出去，药包一份给你一百文，如果你卖出了药丸，给你十两。” 伙计大喜，急忙跟中年人进屋，心里已经想好了卖掉无情摧丸后，自己也要来一份药包今晚好去逍遥快活。 张扬和唐鸢儿回了客栈，还未上楼唐鸢儿就忍不住了。 “大人，那人明显就是欺负我们是外地过客，您何必事事答应，只要我拔出刀，看他还敢讹我们？” 张扬笑道：“你觉得我是吃亏的人吗？” 唐鸢儿一愣：“不像。” 张扬笑道：“那不就是了，有你和常胜甚至如今还有常威，我还能吃亏那我就是真傻，不过不用着急，他不说药到病除吗？过一炷香我们就过去找他算账。” 唐鸢儿忍不住笑了。 “嘿嘿，这才像您。” “好了，我也不想这样，谁让他太过分呢？” 回到房间，张扬按照中年人的交代，让客栈提来热水，将药碾碎后出了房间好让唐鸢儿给公主上药。 “干什么呢？” 回到自己房间，看到石三和李三正凑在一起，张扬忍不住给了李三一巴掌。 “嘿嘿……闲得无聊，猜正负呢。”石三笑着说。 李三哭丧着脸：“不和你玩儿了，你肯定换牌了，不然我不可能一把都不赢，把钱还我。” 石三哈哈大笑道：“输了就要耍赖？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张扬一人又给了一巴掌。 “你俩是不是觉得我不存在？东西收起来跟我去办事儿。” 一听要办事儿，两人不闹了，急忙认真的看着张扬，李三扛起自己的火器，石三则是顺手把钱都收了起来。 “大人，说，让我偷啥？”石三问。 “就知道偷，大人，说让我崩谁？”李三颠了颠自己的火器。 “是这样的，公主不是病了吗？我……” 将去药店的事儿说了，石三和李三顿时义愤填膺。 “混账东西，欺负到大人头上来了，看我李三不去崩了他。” “大人，我给你把钱偷回来，顺便拿他点儿别的。” 张扬道：“你们怎么就没明白我的意思呢？我是要带你们和常胜去找场子，好给他一个教训，你偷东西能管用吗？不能？你呢？你把人崩了难道要吃官司吗？到时候告到皇上那儿，虽然我们也没什么事儿，毕竟是因为公主，可是咱们总不能走回头路？” 石三和李三问：“那我们怎么办？” 张扬道：“那混蛋说药到病除，现在肯定没有啊，不去揍他揍谁？钱咱们不要了，但是这口气必须要出，人不能有事儿，但是得让他涨涨记性，以后别看的外来的客商就讹，懂我的意思了？” 二人同时点头：“懂了。” “懂了就好，这方面李三比较在行，一会儿就按我说的思路骂，骂的越难听越好。” 李三忍不住问：“大人，你不骂吗？” 张扬道：“我是文明人，不能粗俗。” 石三：“……” 李三：“……” 四人刚下楼，就看到药店伙计鬼鬼祟祟的走了过来。 张扬抬手示意石三和李三安静，好奇的问：“怎么是你？来干什么的？” 伙计压低声音道：“公子，我这里有些助兴的好药，吃一副能让您到天亮，夜御数女依然龙精虎猛，公子要不要来一瓶啊？” 张扬一愣忍不住问：“什么药这么厉害？” 伙计拿出瓶子的那一刻，石三和李三差点儿就没憋住笑，这不是小杨庄最出名的无情摧花丸吗？这家伙卖药卖到祖宗这里来了？ 伙计见石三和李三憋着笑很是奇怪，不过却没忘了自己来的目的，急忙介绍道。 “这药的名字就十分的霸气，您看这无情摧花丸五字，可是皇上亲自提的，据说皇上下了朝晚饭后必定要来一粒，您想啊，后宫多少宫女啊，没这个皇上能抗的住吗？” 也就是没有录音机，如果有张扬真想把这段话录下来给嘉靖皇帝听听，看看嘉靖皇帝是什么反应？ 张扬忍住笑：“你确定这药这么厉害？” 伙计见张扬笑以为张扬不信：“公子，您去打听打听，这药可是广平府最有钱的老爷才用的起的，只听这名字，广平府内的各大妓院都要泪洒青楼啊。” “这么厉害？那这一瓶多少钱啊？”张扬笑着问。 第四百一十九章 西门十俊 第四百一十九章先别打了 以为张扬要买，伙计喜上眉梢。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只有广平最有钱的老爷才用的起，这一瓶两粒一百两银子。” 石三直接忍不住了。 “我去……一百两？你怎么不去抢？” 李三心中也道：“本来以为张扬就够黑了十两银子一瓶已经是天价了，这广平的药店更黑，一百两怎么要的出口？看来张扬说的没错，这些混蛋还真是把张扬当成冤大头来宰了。” 伙计一看石三打岔生怕张扬反悔。 “的确是贵了点儿，可是好药一般人哪儿用的起？也就风度翩翩，财大气粗的公子能够用的起了。” 张扬道：“用的起始一回事儿，贵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这个太贵了。” 看到张扬是真的嫌贵，伙计不忍心的把药包拿了出来。 张扬一看竟然还有无情摧花散，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公子，如果您觉得贵的话，这个药效稍微差一些，这个便宜，只需要十两银子一包。” 又是十倍的价格，张扬一琢磨，如果按照这个比例来算的话，那么荣祥公主的药，恐怕也不超过十两银子，这样的话揍对方一顿，还真不冤，于是直接变脸，抬脚就把伙计踹翻在地。 这一幕来的突然，伙计坐在地上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石三和李三看到张扬动手了，二话不说上去对着伙计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而理由更是不用张扬带头，一连串的骂了出来。 嘭嘭嘭…… “瞎了你的眼了，竟然拿这种药来哄骗我家少爷？” “十两银子？亏你说的出口，真当我家少爷好骗不成？” “坑到我们家少爷头上来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伙计只感觉左边似乎有两个人在踢自己，疼的哇哇乱叫，开口求饶。 “啊……不敢了，不敢了，我没有撒谎啊……住手啊，你们再打我喊人啦……” “我和你们拼了……啊……饶命啊……” 伙计还想还手，结果更惹恼了石三和李三，下手更重了，直打的药店伙计哭爹喊娘。 “好了，差不多了，让这混蛋在这里待着，找那个混蛋算账去。” 看到打的差不多了，张扬带着三人出了客栈。 楼上房间里，荣祥公主正在和唐鸢儿一起给自己的腿上抹药，听到下面哭喊声一片，顿时有些坐不住，不停的往外张望。 “发生了什么？” 唐鸢儿无语，也算知道荣祥公主为什么会跑出来了，好奇心太重，为了安抚荣祥公主躁动的心，唐鸢儿把刚才的事儿讲了一遍，结果公主顿时不淡定了。 “赶紧的，给我穿上衬裤。” “公主，药还没上完呢。”唐鸢儿无语道。 荣祥公主道：“竟然敢坑我们？先去找场子，药反正在这里，回来再涂。” 唐鸢儿拗不过，只能给荣祥公主穿好衣衫，实在是太着急了，触碰了伤口，荣祥公主疼的直吸气。 可是这也没能阻止她要出去的脚步一瘸一拐的到了门口把常威也吓了一大跳。 “公主，你这是？” “快扶我去药店，晚了就没了。” 常威大惊不知道什么没了，急忙和唐鸢儿直接架起公主从二楼一跃而下，往药店的方向追去。 三人追到药店门口，里面张扬已经在和药店的中年人交涉，看到唐鸢儿和常威搀扶着荣祥公主进来，双方都好奇的看过来停止了争吵。 “公……峥峥，你怎么来了？” 荣祥公主抬手指着药铺掌柜大骂道：“骗子，就是个骗子，说什么药到病除，我都摸了三天了，如今还站不起来，你们就是骗子。” 张扬一愣，我去……这个理由比我的还要不要脸啊。 石三和李三同时看向张扬，意思也十分明显，怪不得您和公主这么好了，合着是一类人啊，这种话恐怕也就你们能够说的出来？ 中年人却是怒了。 “你们今天才买的药，何来三天？” 荣祥公主大怒：“还敢狡辩？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这个欺瞒本……本小姐的混蛋这抓……不……打一顿？” 张扬很是无语的抬起扇子，“给我打。” 中年人算是看出来了，这几个人这是来闹事儿来了，忍不住骂道：“都给我住手，你们把这里当什么了？这药店可是西门大官人的产业。” 石三和李三可不管什么西门大官人，东门大官人，李三跑过去直接甩着火器就要给中年人一下子。 中年人似乎还有两下子，竟然躲开了，可是李三是流氓打架，但是石三可是有真功夫的，似乎是要照顾李三的感受，又似乎是故意针对对方，一抬手竟然把中年人的脑袋推了回去。 嘭…… 火器为了结实，钢管可是很厚的，整个火器都有近十五斤，这一下直接把李三给砸懵逼，向后倒去。 荣祥公主平时见到的都是侍卫们和常威切磋，那种是你来我往的招式对练，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打架，顿觉好玩。 “打的好。” 张扬也觉得痛快，这混蛋坑自己那么狠，不给他点儿教训真当自己是泥捏的呢。 中年人再次想要抵抗，又失败后，他敏锐的察觉到石三是个高手，急忙抱住自己的脑袋威胁起来。 “你们不能打我，你们不能打我，你们可知道这是谁的产业？你们还打？西门大官人啊，救命啊……” 中年人一句一个西门大官人， 把张扬喊的心里这个痒痒，忍不住阻拦。 “先别打了，我问他几个问题。” 石三和李三听到张扬阻止急忙停手。 荣祥公主也好奇的看向张扬：“你要问他啥啊？” 张扬道：“他不是一直说什么西门大官人吗？我就是好奇这人到底是不是我听说过的坏蛋。” “哦，问。”荣祥公主也来了兴趣。 感觉到拳头不再落在自己身上，中年人底气重新回来了，而此时张扬的问题也到了。 “你说的西门大官人叫啥？是不是叫西门庆？” 中年人道：“我不知道什么西门庆，我家大官人，姓西门，名十俊。” “西门十俊？”张扬有些失望。 第四百二十章 你这故事倒是不错 第四百二十章别人的老婆 中年人倒吸一口凉气道：“没错，我家大官人就叫西门十俊，他可是我们广平府最俊朗的老爷，你今天砸了他的药店，我劝你还是赔钱，否则我告到大官人那里，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张扬还是觉得要问问：“这个西门十俊是不是爱娶老婆？而且还经常娶别人的老婆？” 中年人一愣：“你知道？你经常来广平？” 不怪中年人诧异，虽然这些事儿不是秘密，可也没到街头巷尾的地步，张扬既然知道难道是经常路过？自己以前没发现？那样自己的要价恐怕还真被对方识破了，如果让西门大官人知道自己偷偷抬高药价，恐怕自己也不会好过。 张扬顿时又来了兴趣。 “他是不是杀了一个三寸丁？那个三寸丁是卖炊饼的？然后他娶了人家的老婆？” 中年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公子，你是不是道听途说啊？我家大官人可不会干杀人夺妻的事儿，的确有个三寸丁死了，他老婆也在大官人府上做小妾，可是那三寸丁是自己生病死的，和我家大官人可没有瓜葛。” 张扬笑了，这一刻他感觉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合着这金瓶梅还真的有原型啊。 “你不要为你家大官人辩驳，他的那些事儿早就传到京城去了，武大郎就是他杀的。” 中年人急忙道：“你不要诬陷人，我们这里没有什么武大郎，而且死的三寸丁也不姓武，他叫吴大。” 张扬满脸八卦：“那这吴大是不是有个弟弟？叫吴松？” 中年人冷笑一声：“公子，你是不是搞错什么了？这吴大本来是一个府上的杂役，被人将小妾许配给他做王八，他打小就被人丢了，哪儿来的弟弟？” 张扬有些失望。 “难道就没人为这吴大伸冤？” 中年人彻底搞不懂了，这公子哥不是来捣乱的吗？怎么对着吴大如此上心？ “我都说了吴大是自己生病死的，和我家大官人没有关系，你这人真是奇怪。” 张扬道：“我们来做个交易，你呢告诉我吴大的事儿，只要你说的足够清楚钱我就不要了，咱们之间的事儿也就了了，怎么样？” 中年人也不想把事儿闹大，毕竟自己偷偷抬高价格的事儿也是要保密的，不然以后遇到外来客怎么发财？于是点头道：“可以，不过我可告诉你吴大是自己生病死的。” 张扬点头认真道：“好，我知道吴大是自己生病死的，你可以讲了。” 荣祥公主很是好奇：“张扬，你从未出过京城，你难道认识这吴大？” 张扬道：“不认识，就是听过这吴大的故事而已。” 中年人虽然觉得张扬过于怪异，可是想到一百两银子，顿时也觉得不怎么疼了，于是把吴大和西门十俊的事儿讲了一遍。 和金瓶梅里的西门庆差不多，这个西门十俊专门挑有钱的寡妇勾搭，而认识吴大的老婆这件事儿同样充满了一些戏剧性。 吴大正如中年人所说，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不过五岁之前是被一个孤寡老乞丐收养的，五岁时老人撒手西去，只留下吴大一个人，于是就去给人做长工，啥都不要给口吃的就行。 吴大没什么想法一直伺候了两代老爷都只能混口饭吃，老婆就更不用想了，后面的事儿就和书中所写差不多了，那员外买了一个小妾叫金枝，结果遭到了家里母老虎的强烈反对，为了能够继续和金枝云雨之欢，就假意把金枝许配给了吴大。 金枝嫁给吴大后，吴大的日子好起来，不但有饭吃，还有钱买酒喝了，众人都调笑吴大这王八做的舒服，吴大也没在意。 后来如同书中所讲，这员外整天把吴大撵出去，吴大整天出来喝酒，没多久员外就挂了，而吴大和金枝也被赶出了家门。 讲到这里中年人看了一眼唐鸢儿和荣祥公主。 荣祥公主催促道：“你倒是说呀。” 张扬似乎觉得讲的有点儿出格，可是故事听了一半儿把荣祥公主和唐鸢儿撵走，恐怕荣祥公主也不会同意，只能道：“没事儿，继续讲。” 中年人点了点头：“这吴大也不是什么好人，被撵出来后，个头那么小活儿也不好找，只能在家和金枝吃员外偷偷给的老本，可是这能坚持多久，不多时这吴大就起了坏心思，他家开始进出男人。” 张扬皱眉：“吴大不是这种人？” 中年人道：“王八都能当，有饭吃就行了呗，后来呢这吴大就又开始喝酒了，家里去了男人他就出来喝酒，直到有一次我家西门大官人听说有个暗窑，人长的非常不错，就去了，可从那之后那金枝就迷上我家大官人了，死活不肯接客，吴大这个气啊，有天……” 中年人似乎觉得自己说多了，急忙改变了语气。 “有天我家大官人又去光顾，就被这吴大撵出来了，污言秽语的骂了一番，我家大官人也没与他计较也就不再去了，结果那金枝还是不肯顺从，这吴大就气死了。” 荣祥公主忍不住问：“气死了？” 中年人眼神躲闪道：“对啊， 可能是没钱喝酒所以气死了。” 张扬心道这种鬼话小孩子都不会信，心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就因为没钱喝酒，忽然就气死了？ 不过张扬也算是明白了，这金瓶梅八成也就是从这里来的，只是为了更有戏剧性又加了很多桥段而已。 “现在这金枝嫁到西门十俊的府上了？” 中年人道：“嗯，如今在西门大官人府上做妾，毕竟我家大官人心地善良，总不能看她一个女子孤苦伶仃重新跳入火坑？” 张扬无语道：“好，你这故事倒是不错，钱我就不要了，就当是你讲故事的钱了，对了，我最后问你一句，她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中年人犹豫了一下道：“本来我以为是男人，要是女人的话？真如同这位姑娘所说那么严重，哪怕是我的好药也最少要三天才行，要不我再给您多开几服药？” 第四百二十一章 我吴松不过一介草民 第四百二十一章我吴松不过一介草民 张扬揶揄道：“怎么？你不会以为我真的人傻钱多？” 中年人急忙摆手：“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几服药我送，不收钱。” “那还差不多，行了开药。” 中年人倒也没有食言，开了几服涂抹的药，又开了几服内服的药，恭恭敬敬的交到了唐鸢儿手里，更是认真的教给他们怎么吃，什么时候吃。 从药店出来，张扬的无奈一扫而空，心中有个想法一直萦绕不去。 “大人，怎么看你魂不守舍？” 唐鸢儿敏锐的发现张扬听过故事后，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趣，一脸沉思的样子。 “对啊，你不会是可怜那个吴大？” 张扬道：“吴大嘛，的确是挺可怜的，不过我倒是好奇这个金枝长什么样儿？” 唐鸢儿道：“难道还能有公主漂亮不成？” 荣祥公主投桃报李道：“难道还能有鸢儿漂亮不成？” 张扬笑道：“你们不是说吴大可怜吗？我只是想这里肯定有隐情，想要帮这可怜的吴大一把而已。” 石三道：“大人，这种事儿天下数不胜数，咱们也管不过来，还是不要了？毕竟这里还牵扯那个什么西门大官人，虽然咱们不怕他，但是这种地方士族会很麻烦的。” 李三也道：“虽然这个金枝是挺让人好奇的，不过这吴大也没啥，没钱没实力死了也就那样了。” 几人正说着，忽然街那头敲锣打鼓，众人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这人比常威低不了多少，五大三粗，眉清目秀。 张扬等人好奇的看了过去。 “咦？这是发生了什么？”荣祥公主满脸好奇。 “好像在庆祝？”常胜踮着脚尖张望。 常威道：“这人倒是有几分本事。” 张扬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常威道：“大人，你看后面那几人抬着的分明就是一头野猪，而这人身上衣服明显是被这野猪所伤，恐怕这人是个猎户。” 张扬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抓不住，忽然张扬眼前一亮。 “走过去看看。” 张扬这么一群人直接迎面走过来，很是扎眼，敲锣打鼓的队伍也不由停了下来，毕竟张扬一行人衣鲜亮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请问壮士叫什么？” 张扬笑着问。 汉子扫了常威一眼，行礼道：“草民吴松，不知公子名讳？” 张扬眼前顿时亮了。 “我叫张扬，这位壮士可否借一步说话？” 汉子扭头看看身后众人，挥了挥手：“大家把这猪拿去分了，给我吴松留两条猪腿即可。” 一听这话，众人开心的敲锣打鼓往回走了，而吴松则是跟着张扬几人回到客栈。 上好酒好菜，吴松显得很是紧张。 “公子所随行之人，各个都是高手，忽然喊草民一起喝酒，草民很是不安，不知公子有何请求亦或者其他事情要吴松帮忙？” 张扬笑道：“你不必惊慌，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故事而已，我有酒你有故事岂不美哉？” 吴松疑惑道：“我的故事？” 荣祥公主几个人觉得奇怪，张扬今天似乎特别喜欢听故事。 张扬满脸八卦道：“对，讲讲你的故事，从哪儿来，往哪儿去，那猪又是怎么回事儿？” 吴松看了看酒，很是不客气的喝了一碗道：“事情是这样的，吴松乃是山西晋城一名保镖，近些年南方需要煤炭，这一路土匪众多，于是我就会帮忙押送，这次就是往湖广押运了一批煤炭，雇主的货物不是很多，吴松一人足以。” 张扬点头道：“哦，镖师，那这猪又是怎么回事儿？” 吴松笑道：“事情是这样的，回来的路上，我看到这畜生追着村民在跑，就过去帮忙把他打杀了他，顺便救了一个农户的孩子，大家感念我说要请我吃酒，这不就一路敲锣打鼓的过来了吗？” 张扬点了点头：“哦，这么回事儿，那你一会儿要去吃杀猪宴了？” 吴松道：“本来是想过去吃酒的，不过有公子请客，我就不必去了。” 张扬道：“这样，我刚才也听了一个故事，我需要你帮我干点儿事儿，事成之后，只要你做的好，我给你五百两银子，以后你也不用再押镖了，在家享福岂不更好。” 吴松大惊：“五百两？莫不是要让我吴松干些不法勾当？” 张扬笑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吴松看了众人一圈儿道：“吴松不知，但大人身边随从各个武艺高强，身份定然不俗。” 看到张扬要揭露自己的身份，荣祥公主正愁插不上话，急忙道：“本宫乃是朝中公主，荣祥公主。” 吴松一听，急忙跪拜：“草民叩见公主，不知是公主竟然坐下吃酒简直该死。” 张扬道：“你不用客气，除了他是公主，我张扬也是朝廷的一品大员，所以说什么不法勾当？就不要提了。” “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吴松这一刻是懵逼的，一个公主一个朝廷一品大员，他是毫不怀疑的，毕竟常胜也就罢了，常威直接就给他一种很强的压迫感。 张扬笑道：“我先给你讲讲故事。” 张扬把中年人的故事讲完问吴松：“故事你可记住了？” 吴松疑惑点头：“记住了。” 张扬道：“好，记住了就好，从现在开始你呢？就是吴大的弟弟了，你要做的就是找出吴大被杀的真相，然后提吴大伸冤。” 吴松满脸为难：“大人，这……我吴松不过一介草民，我也不懂办案呐，要不还是报官？” 张扬道：“倘若广平府的人管吴大也不会冤死了，而我们呢？又不方便暴露身份，所以给你一个合理的身份，由你来办最好，你放心我们会在暗地里帮助你的，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身后是一个一品大员和公主的支持。” 虽然荣祥公主不知道张扬为什么这么干，但是这个建议无疑是十分好玩的，于是笑道：“你放心有本公主在，就算你把那西门十俊杀了，本宫也能保你无事。” 第四百二十三章 心里总装着一个潘金莲 第四百二十三章心里总装着一个潘金莲 看到王妈要跑，张扬再次让常威阻拦，常威不愿意，不理会张扬。 “多好玩啊，和张扬将的一模一样，赶紧把人拦住。”荣祥公主满脸好奇。 其实故事并不一样，可以说有很大出入，但是荣祥公主等人先入为主，找的就是共同点，别说巧合很多，就是十件事儿只有两件和张扬说的类似，这种情况也会给人一种张扬很厉害的感觉。 常威不情愿的拦住了媒婆。 吴松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出手了，毕竟张扬不愿意暴露身份嘛，自己不作为张扬的人动作越多，不就违背了张扬的意愿了吗？ 猛的站起身，吴松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一伸手抓住媒婆，再一抓对方的衣领，就把媒婆给拎了起来。 媒婆吓坏了。 “你要干什么？” 吴松道：“我看你鬼鬼祟祟，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今儿不把话说明白了，我就将你打杀当场。” 媒婆想要反抗，却被吴松吓的不行，哆哆嗦嗦最终一声尖叫。 “杀人啦……杀人……” 吴松不知道是不是刀口舔血的日子过太多了，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丝怜悯，一拳就打在了这老妪的脸上，王妈的求救也戛然而止。 “打她，这婆子坏透了。” 一个书生喊的很大声，他这一喊，其他人和王婆看不对眼的人，也纷纷喊了起来。 “打她，坏的很。” 王婆听到平时还算和睦的相亲如此怂恿，毕竟是个女人，急忙哭着求饶。 “吴二啊，你别打了再打我就要跟那吴大一起去啦。” 吴松沉声道：“不让我打你也成，如实招来。” 王婆急忙道：“你勒的我脖子疼，你先放我下来。” 吴松把王婆放下，却不松手，王婆也没打算跑，毕竟也跑不够吴松。 “呜呜……我一个婆子倒了什么霉啊。” “快说。”吴松催促。 王婆道：“具体咋个样儿，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三天前，那金枝给了我二两银子找我，说想嫁到西门大官人的府上去，他们是知道的，吴大对金枝并不好，金枝有时候也会偷偷和我诉苦，平时我也就是宽慰两句，这次见她拿钱过来，我最近也实在是没什么吃食就收下了。” “你也没问啥就收了银子？难道你不知道吴大死了？”吴松质问。 王婆急忙道：“壮士哎，我呢绒知道他吴大有你这么个弟弟啊，我要是知道我……” 啪……给了自己一耳光，王婆继续道：“要是知道我就是死也不敢收那二两银子啊。” 张扬好奇的问：“你收了银子给出的什么主意？” 王婆道：“我本来劝那金枝，好歹也要三个月再过去，可是那金枝是一刻都等不了啊，我就给她出主意，让她偷偷过去住着，这边派人盯着不让人进去，有人问起来呢？我帮她挡着，就说哭坏了身子在养病，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各位老爷，我就说一个给人说媒的媒婆，我掺和这些干啥呀……坑死我老婆子啦。” 张扬忍不住问：“那吴大怎么回事儿？” 王婆急忙道：“吴大的死可和我没关系啊，那吴大让金枝接男人，金枝不肯吴大就动了手，别看吴大个子小，下手倒狠，金枝被打急了推了他一把，好巧不巧后脑勺就撞桌子上了，那吴大但凡高一点儿也不至于撞死啊。” 张扬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比看书还劲爆。 “一下就撞死了？”张扬忍不住问。 王婆也算人精，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但是看到张扬开口吴松就很老实，急忙回答张扬的问题。 “没得，那吴大伤了后，金枝照顾了他一个多月，就怕他死了，可是最后那吴大还是没挺过来，这不七天前刚死吗？这事儿你问问他们，都知道的。” 张扬不好意思问，去看吴松，吴松扫视众人。 “他说的可是真的？” 众人似乎觉得这样太便宜媒婆了。 “这婆子说话只说三分，那西门大官人，听说吴大病了，就跑来和金枝幽会，我看那吴大是被气死的。” “没错，这婆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媒婆狠狠瞪着说话的几个人。 “你几个泼皮，没钱娶媳妇怪到我婆子头上来了，你们那条件我说破天人家姑娘也瞧不上啊，何必现在对我一个婆子落井下石？” 张扬此时倒是觉得这媒婆说的比较靠谱，这话一出几个刚才嚷的凶的人，明显有些不自在。 “落井下石？咱就是实话实话。” “没错，就事论事，西门大官人来的事儿你咋一个字都不提呢？” 婆子道：“牛死了你们，我看西门大官人来了，你们还敢胡言乱语？大官人那是看金枝可怜送药来了，再说了她金枝做什么的，大伙儿谁不知道？没钱谁给吴大买药？更何况大官人送来的药，那可都是上好的药材。” “是啊，好药，要不咋就把吴大给吃死了？” “这话说的好，这药端得是好东西，活活给人吃死了，你说哪儿说理去？” 婆子急了似乎豁出去了，看着张扬道：“这位少爷，你可不要听他们胡说啊，那药个顶个的好，我那几天不舒服，金枝还给了我一些，我可以给您拿来看看。” 张扬正要答应，那几人又嚷起来。 “哎呦喂……刚才还说好好儿伺候，现在就把药给你送去了？” “就说这吴大该死，合着说的好好儿照顾就是不给药吃？” 王婆急了：“金枝就给了我一点点，吴大何时断过药？你们见了吗？就这样给我婆子泼脏水？” 张扬看事情怕是也说不清楚，摇头道：“我呢？本来是个过路人，不该多嘴，不过我看现在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但是吴大呢？没了，总得有个说法，这金枝不给自家男人守丧，跑去和人幽会，也着实可恶，不如这位吴松把这金枝抓来问问，这样一来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私心，绝对是私心，虽然自己旁边有唐鸢儿这位美人儿，有荣祥公主这样尊贵的公主，可是这心里却总装着一个潘金莲。 第四百二十四章 我就是寻求真相而已 第四百二十四章总觉得你不怀好意 一听这话，周围的人忽然动静小了很多，一个个的看张扬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家伙谁啊，那金枝如今可是在西门大官人府上，虽然说还没正式成为小妾，可是你就这样去抓人？不给你腿打折就是万幸了。 吴松大概知道这西门大官人，如果是平时路过听名字也要绕路走，但是如今这不是有张扬撑腰呢吗？ “对，我这就去把那金枝抓来，问上一问。” “不对。” 张扬忽然站了出来。 “不对？这位少爷你可是有更好的点子？”吴松停住脚步看着张扬。 张扬道：“你难道忘了？咱们现在应该先去报官才对啊。” 吴松多少有些尴尬，这还真的要按剧本走啊，可是真的去见官的话，那自己的身份会不会露馅儿？毕竟自己可不是吴大真正的弟弟啊。 “报官？”吴松看着张扬以求确认。 “对，先报官。”张扬道。 吴松点点头。 “好，看公子慈眉善目定是人中豪杰，我信你。” 众人瞅张扬一眼，再看看大踏步出门的吴松，心中暗想，这家伙莫不是夸的是自己？ 吴松带头，张扬跟在身后，再后面跟着一群打算看热闹的百姓，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广平府府衙。 一行人来到府衙，里面竟然正在审案，张扬示意吴松不要着急，挤过去看热闹，只见地上跪着一个魁梧的汉子，而双手竟然还沾染着鲜血，这让张扬不由一愣。 知府撇了一眼新进来的一群人，心中不由叹息，这看热闹的人有点儿多，自己也不好为他辩驳啊。 “唐三，你可知罪？” “唐三知罪。” “那西门十俊可是你所杀？” “是唐三所杀。” 张扬一瞬间懵逼了，荣祥公主等人也露出了诧异的目光，全部都看向张扬。 张扬满肚子问号，竟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着地上的汉子问。 “你说你把西门十俊杀了？” 唐三扭头撇了张扬一眼。 “你是何人？”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就问你，你把西门十俊给杀了？” 唐三道：“那西门十俊，欺人太甚，欺辱我哥哥，我岂能饶他？” “你叫唐三？”张扬问。 唐三回答：“我唐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知府看到忽然冒出个年轻纨绔子弟问东问西，拿起惊堂木拍了一下。 “堂下何人，此处乃是府衙重地，岂能容你问东问西？” 看到荣祥公主要发飙，张扬急忙示意荣祥公主安静，竟然给那知府行了个礼。 “大人，我今天来也是跟着人来状告那西门十俊的。” 刘千一愣：“你状告西门十俊何罪？” 张扬把吴松推了出来，吴松急忙上前。 “大人，小人名叫吴松，乃是吴大的二弟，我今天找到广平才知道哥哥惨死，而那凶手正是西门十俊，于是前来状告那西门十俊与我嫂嫂私通伤人。” 刘千郁闷的揉了揉太阳穴，指了指旁边。 “你且到一旁站着，我先审唐三的案子，等会儿再审理你的案子。” 吴松去了一旁，张扬却一肚子问号。 “大人，我能问他几个问题吗？” 看到张扬一直盯着唐三，知府也想给自己留些时间思考，竟然应允了。 “你且先问。” 张扬好奇的看着唐三，这家伙比吴松更符合自己心中的形象，身材魁梧，表情坚毅，一脸不服输的劲儿。 被张扬盯的不自在，唐三问：“这位少爷，我们可是认得？” 张扬摇了摇头：“不认得，我问你，你之前可是府衙的捕快？” 唐三诧异的看着张扬：“是又何妨？难道捕头不能为兄报仇不成？” 张扬急忙道：“当然可以，但是你可知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唐三道：“西门十俊欺辱我兄长太甚，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张扬道：“好，好一个武……好一个唐三，佩服，佩服。” 见张扬问了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就回去了，知府一头雾水，接着判案，最终武松……不，唐三被发配充军，被人押了下去。 知府看向吴松：“如今你也听到了，西门十俊已死，你还要继续状告吗？” 吴松本来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替吴大告西门十俊于是偷偷看张扬。 知府一直觉得两人有些不对劲，此时看到吴松又看张扬，猛的一拍惊堂木。 “吴松……你莫要与他人眉来眼去，你且说你要不要状告西门十俊？” 张扬站出来道：“大人，案子还是要审的，西门十俊虽然死了，可是那潘……那金枝不还活着吗？吴大怎么死的总要弄个明白。” 刘千道：“你是何人，为何一直替他说话？” 张扬道：“大人，我乃是他的朋友，我这朋友不太爱说话，只是会些拳脚，这次我们也是怕他引起误会这才跟着来了。” 刘千很是郁闷：“来人，去宣那金枝来府衙，尽快。” 看到衙役出去抓人，荣祥公主和唐鸢儿满脸审视的来到张扬身边，荣祥公主更是用力在张扬的腰上掐了一把。 “干嘛掐我？”张扬疼的龇牙咧嘴。 “我刚才和鸢儿讨论了一下，怎么感觉你不是冲着西门十俊来的？你似乎对这金枝很有兴趣？” 唐鸢儿也点头道：“是啊，一个女子本来就够可怜的了，你何必非得把人抓来？吴大死了，如今西门十俊也死了，要说金枝也自由了，你这是非要让人吃上人命官司？” 张扬以为自己伪装的挺好的，可是不但唐鸢儿和荣祥公主敏锐的察觉到了，就连李三和石三这样的也察觉到张扬似乎提到金枝的时候，表情都不一样，也就是常家兄弟对这些无感罢了。 张扬尴尬的笑道：“事情弄明白嘛，要是这吴大真的是自己死的，到时候金枝肯定也没事儿不是？” “切，总觉得你不怀好意。” “我就是寻求真相而已。” 其实张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这位金枝长什么样子，毕竟这有可能就是潘金莲的原型嘛，而且所谓的三寸金莲到底美成什么样儿？以前一直都是想象，毕竟唐鸢儿也好，荣祥公主也罢，这两人都是正常的大脚。 第四百二十五章 精神需求 第四百二十五章开封府 很快一个女子就被带到堂上，而张扬满脸失望，怎么说呢？这金枝能和西门十俊勾搭上，自然是有几分姿色的。 可是见惯了唐鸢儿，见惯了李仙儿这样的美女，张扬是真不觉得金枝有多好看，一双脚倒是挺小的，一双小鞋子也很漂亮，可是这还是和自己想象中的有很大出入。 知府审案，张扬一言不发，而金枝回答的头头是道，并无不妥，最终金枝无罪释放。 “你是吴大的胞弟？” 从府衙出来，张扬才发现金枝并没有走，竟然在外面等他们。 吴松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张扬急忙道：“对，他是吴大的弟弟，你有什么事儿吗？” 金枝弯腰行礼然后才道：“既然是家中小叔，那金枝自该招待，如今你哥哥已经去了，金枝无依无靠，还望小叔能够帮衬一二。” 张扬眼前一亮不由笑了，有点儿味道了。 啪…… 荣祥公主给了张扬一巴掌。 “口水都流出来了。” 张扬急忙去擦拭，扭头一看吴松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吴松，有老婆了吗？” 吴松摇了摇头：“我今年二十五了，干的行当不好，还没娶妻。” “凑一对？我给你们做主。” 张扬瞬间化身媒婆。 金枝急忙低头，瞬间化身为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张扬怀疑这家伙刚才在堂上也是装的。 “金枝不过败柳残花，岂能配的上小叔？更何况芸芸众口，怕会污了小叔的名声。” 吴松急忙道：“不会的，不会的，是我配不上你，你那么好看。” 张扬一看有门儿：“走，咱们回去说，这里人多免得被其他人听了去。” 金枝没什么意见一直低着头，跟在了张扬身后，结果荣祥公主一看她就想起了李仙儿，直接把她撵道了后面。 走了两步张扬看到后面跟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忍不住停下脚步，对那书生招了招手。 “过来。” “我？”书生左右看看没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说的就是你，过来。” 看到书生过来，张扬问：“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书生笑道：“小生乃是路过的考生，路过此地，想想开考还要很久，于是留下多住些时日，最近听说这西门十俊的故事很是好奇，刚才又见得这位公子带走了这位金枝姑娘，小生一时好奇，便跟了上来。” 张扬问：“你可认识兰陵笑笑生？” 大笑：“这名字古怪的很，小生第一次听说还有五个字的名字。” 张扬又问：“你平时是不是喜欢写？” 书生疑惑的问：“？什么意思？” “演义，水浒传，三国……” 书生眼前一亮：“公子也喜欢看水浒传？” 张扬看到书生自来熟，笑着点点头：“不但如此，我最喜欢看西门庆和潘金莲的故事。” 一笑，弯腰行礼。 “同道中人，同道中人，那潘金莲端得是男人心中梦寐以求的……” 张扬急忙打断得意忘形的书生。 “错，是你梦寐以求的，可不是我。” 书生笑道：“公子面薄，不敢说罢了，小生每每做梦都想与那金莲私会。” 张扬再次打算：“行了，你就不要得意忘形了，我们还有事儿，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生名叫王陵生，倒是和公子刚才所说有二字相同。” 张扬赞叹的给对方竖起大拇指。 “行了，如果以后能在京城遇到，我请你喝酒，去了京城报我张扬的名号，没人敢欺负你。” 王陵生再次行礼。 “公子好意，小生领受了，不知公子这是要去何方？” “我去江南，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你要是遇到难处就去小杨庄找旺财说是我张扬路上遇到的朋友，他会帮你。” 王陵生再次道谢，可是他却不知道就是这个人情毁了他的前途。 本来王陵生的文采是非常好的，八股文做的也是非常的妙，可坏就坏在他跑去京城以张扬的朋友自居，张扬的朋友？翰林院没取消他的考试资格，就已经看在张扬抗倭的份儿上了，让他榜上有名才是怪事儿。 回到客栈张扬做主给了吴松五百两银子，又让金枝把房子卖了，亲自把两人送出了城，而这一套操作做完荣祥公主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了。 “这西门十俊死的也是冤枉，这药的效果还不错。”张扬由衷的夸赞。 荣祥公主好奇的问：“我好了算是意外，我现在就不明白了，你折腾了一天，又是给钱，又是说媒的，你图啥？”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张扬，张扬大方吗？挺大方的花钱大手大脚，几千万两银子的事儿干起来眉头都不皱一下。 张扬小气吗？当然小气，研究所的药物降价一文钱他都要纠结很久。 可是无论是大气还是小气，张扬做事儿都有一个目标，而且是大伙儿能够预想甚至是看得到的目标。 但是这次总感觉怪怪的，张扬折腾了一天看上去很高兴， 似乎啥都没干，啥也没得到。 张扬笑道：“你们不懂，这叫精神需求，好了，既然好了就回客栈休息，明天继续出发。” 第二天张扬又去药店多拿了几服药，对方自然是不敢再收钱，毕竟第一次收的就够多了，至于西门十俊的死，似乎对这些掌柜的没太大影响，依旧是该卖药卖药，该坑人坑人，只是估计以后坑过路人要掂量掂量了。 荣祥公主虽然好了很多，但是骑马还是很费力的，最终还是按照常威的要求给荣祥公主购置了马车，一行人再次往南去了。 马车要慢的多，走了七八天众人才走到了开封府。 张扬想想反正也不能着急了，去瞻仰一番包青天也是好的，于是决定在开封府玩儿几天再走。 这种意见荣祥公主自然是希望多来几个，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于是众人找了一家客栈落脚，就在荣祥公主迫不及待的号召下，出了客栈出去寻找好玩的地方去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有种别走 第四百二十六章你们惹大麻烦了 张扬一行人，两个美女，一个大汉，一个半大孩子，一个纨绔子弟，加上存在感不高的石三和一看就是街溜子，抗着一杆长铁管的李三，这样的一个队伍走在人群里要多扎眼就有多扎眼。 就像是一个纨绔子弟领着几个不怀好意的手下，尾随美女一般，只是这俩美女不但不反感，而且还会时不时回头招呼他一声。 “哎……怎么了？” 听到荣祥公主喊自己，张扬把目光从一个小吃摊上收了回来。 “你怎么走的那么慢啊，你快点啊。”荣祥公主嗔怪道。 “人家就不快点儿，你慢点儿好不好？” 张扬还没回答，旁边人群中传出一个嗲声嗲气的男人的声音，一听就是在恶作剧。 张扬扭头一看，竟然有种亲切感，和张俊宝那几个人上街的样子太像了，就差给自己额头上写上两个大字，纨绔。 荣祥公主不开心了，瞪着为首的年轻人。 “大胆，本姑娘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接了？” 那人嘿嘿一笑，满脸猥琐，站直身子甩了甩袖摆。 “小生这厢有礼了。” 荣祥公主看到张扬竟然不帮自己，气哼哼的看着他。 “张扬，都有人过来和我说话了，你怎么都不管？” 张扬道：“就是说句话的事儿嘛，他又没骚扰你，我和人动手我受伤了怎么办？” 张扬真不管吗？当然不是，唐鸢儿就在荣祥公主身边，这几个纨绔想占便宜？你是瞎了心了。 可是见张扬认怂，几个人更加得寸进尺。 “姑娘，他是你什么人？” “关你什么事儿？滚……”荣祥公主瞪着张扬，骂的却是纨绔。 “呦呵，你一外地丫头还挺有脾气，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方圆百里，谁不知道我高来来。” 张扬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三有些不解，在他们看来荣祥公主也好，唐鸢儿也好，那迟早都是张扬的女人，自己女人被人调戏，他倒好在一边儿点头，这是几个意思？ “少爷，你这趣味不太正常啊。” 张扬笑道：“你不是见过张俊宝上街吗？我就问你像不像？” 李三一愣，笑了。 “一毛一样。” 张扬点头：“那就是了，一会儿看他们挨打就是了，正无聊呢。” 石三不经意的竖起一根大拇指。 “少爷，要说纨绔，您是最坏的那个。” “滚……你才是最坏的那个。”张扬笑道：“本少爷那是心系天下的圣人。” 常威鼻孔里哼了一声：“你也算圣人？” 张扬道：“常威，你也别不服气，我就问你，要不是我你是不是还整天在听音阁站岗呢？人要懂得感恩，要不是我你哪儿有机会游历天下，对。” “歪理，我不和你讨论这些。” 常威知道张扬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自己说不过他，但是这家伙也很无耻，比如遇到翰林院的书生，他说不过了就会骂人，在常威心里，张扬才是全天下最无耻的那一个。 不过有一点儿常威是放心的，那就是有张扬在荣祥公主绝对不会吃亏，这一点儿就足够了。 看到自己距离荣祥公主只有二尺，张扬还在一旁笑着聊天，高来来胆子更大，竟然伸手要去抓荣祥公主的手。 不过荣祥公主的手没摸到，另外一只白净的小手却是把他的手腕给抓住了。 高来来忍不住赞叹。 “啧啧……这小手白的，我想吟诗一首。” 看到唐鸢儿要给对方一个狠的，张扬急忙示意唐鸢儿别急。 “吟诗一首？你吟一个我听听，只要吟的好，今儿你爱咋地咋地。我都不管。” 高来来哈哈大笑。 “好，我就吟一个，这小手啊白又白。” 身后几个纨绔和跟班拿着扇子拍手叫好。 “好……” “好诗……” “高少爷才高十斗，好文采。” 张扬心道就这水平还不如自己呢，拿他和张俊宝比，简直差远了，张俊宝虽然也是纨绔，但是人家家教好，诗词做的还是马马虎虎的。 高来来很是得意，冥思苦想。 “伸手抓住高来来。” 几个纨绔再次拍手。 “好……好诗，把公子的名字都加进去了。” “妙啊，从未听过如此好诗。” 张扬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来。 “继续。” 高来来兴致很高道：“高来来啊心欢喜。” 张扬笑道：“我来最后一句。” 高来来问：“你也会吟诗？” 张扬道：“会一点儿。” 高来来道：“好，给你机会，如果你做不好我再来。” 张扬笑道：“这小手啊白又白，伸手抓住高来来，高来来啊心欢喜，耳光挨的爽歪歪。” 唐鸢儿白了张扬一眼，就在高来来还在琢磨张扬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一个耳光已经抽到了嘴上。 荣祥公主已经笑出了声。 “打他这张贱嘴。” 几个纨绔愣了一下，就想冲上去阻止，可是常威和常胜那是摆设吗？三两下就把八九个人打翻在地，此时他们才知道惹到高手了，哪儿还敢继续放肆？ 而此时高来来正被唐鸢儿抽的脑袋来回乱晃，犹如拨浪鼓一般。 高来来心里气，可是唐鸢儿抽的时机完全不给他说话的关系，最多说出半个字而已。 一直抽了五十多个耳光，唐鸢儿才一把将高来来推倒在地上，而此时的高来来嘴巴已经肿的像是香肠一般了。 “下次再敢无礼拔了你的舌头。” 高来来此时也怕了，一句话也不敢说，毕竟常威脚下还踩着自己的随从呢。 慢慢的，向后退，一直退到七八米开外，高来来这才恢复了精神，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嘴里含糊不清的骂道：“杂碎，给我等着，有种别走，等会儿我带人弄死你们。” 几个跟班也重新露出了獠牙。 “有本事别跑，你们完了，你们惹大麻烦了。” “敢打高少爷，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等着下大狱你们。” 荣祥公主冷哼一声。 “常威。” 常威明白荣祥公主是什么意思，直接向前跨出一步，中气十足的说出一个字。 “滚……” 第四百二十九章 快跑啊，发大水啦 第四百二十九章快跑啊，发大水啦 其实陆文给张俊宝又或者说给高员外的建议十分简单，那就是保证十年内让平顶山的产量翻倍，朝廷的赋税也会降低到产量的百分之十。 而这个目标别说十年了，就说大同那边，不到一年就实现了。 因为陆文那边提出问题莲香那边的研究院就会出手去解决，而如今大同的工具虽然没有进入现代化，但是在很多原理的运用下，产量已经接近三倍了，而这是除去了人为因素的结果。 所以张俊宝签订的这份所谓五倍赔偿的协议，纯粹就是用一张大饼换了高员外一半的利益。 当然高员外那么开心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从长远角度来考虑，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更何况傍上张俊宝这条大腿，那么他高员外也算是朝中有人了，他岂能不开心？ 事情弄明白了，张扬就更糊涂了。 “张俊宝，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干了啥？百姓对你的态度似乎不是很好啊。” 张俊宝尴尬的看着桌面，似乎心里有鬼。 “说，不说本宫让常威教训你。” 张扬也道：“对，赶紧说，不然常威的刀可不长眼。” 张俊宝似乎说不出口。 “高来来，你来说。” “啊？我？”高来来本能的退了两步，显然他也没那个胆子。 “对，赶紧说。”张俊宝无语的晃了晃胳膊。 “说。”荣祥公主瞪着高来来。 高来来也低下了头。 “张大人，事情其实也没啥，张俊宝少爷看上了知府的小妾……就让人给……给要到我家去了，那小妾那天哭着喊着不肯走，如今已经和张俊宝大人十分恩爱了。” 噗…… 张扬刚刚把茶碗端到嘴边，就喷了。 这个结果的确够张俊宝的，不过这家伙也太恶趣味了，竟然要了知府的小妾。 张俊宝急忙解释道：“张扬，你不要想歪了啊，那小妾只是刘知府买回去的丫鬟，尚未同房，只是那天动静闹的有点儿大而已，更何况刘知府不也没说啥吗？” 张扬忍不住问：“刘知府多大了？” “五十七了。”张俊宝回答。 “那小妾呢？”张扬问。 “十五。”张俊宝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张扬，这次我是认真的，以后她就是我张俊宝的大房老婆了。” “呦，你也有浪子回头的时候？”张扬表示怀疑，这家伙在京城也有几个相好呢，而且家里还有几个小妾。 “那是，以后我张俊宝为了蕊蕊可以不再添妾，张扬，你是不知道蕊蕊长的那个……咳咳……当然比公主还是差很多的。” 荣祥公主冷哼一声：“算你识相，好了不说这些了，如果只是这些的话也没啥，为什么大家都怕你呢？” 张扬道：“连知府的小妾都敢抢，不怕才怪了，好了，你愿意在开封待着就待着，本来还打算在开封玩儿几天的，遇到你就算了，而且这开封府不去也罢。” 本来张扬是想瞻仰一下包青天审案的地方的，结果好兴致全让这刘知府毁了。 “平顶山这边没事儿了，我也跟着你们走，毕竟湖广的矿咱也得收编不是吗？” “行了，你就不用跟着我们了，我们这次除了要去祭拜公主的姐姐外，主要是要去打仗的。” 一听打仗，张俊宝来了兴趣。 “打仗？你又要去打谁？宁王反了吗？” 张扬一愣心道宁王应该还不到反的时候？ “你不要胡说，这次不是平叛，而是去抗倭。” “抗倭？倭国那弹丸之地也敢来咱大明找事儿？” “你才知道啊？今年可不得了，直接打到建宁去了，所以皇上很是震怒啊，这才让我来平叛的。” 张俊宝惊讶的看着张扬：“都打到建宁了？多少人？既然是抗倭，那你怎么还有时间游山玩水？” 张扬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总共也就几千人啊，人不多，但是性质恶劣，而且当地官员拿这些人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不然皇上也不会让我来，你说对？” 张俊宝认真的看着张扬，忽然道：“不对，你肯定有什么好玩儿的，不然公主不会跟着你。” 张扬无语道：“她跟着我才更不会有事儿呢，你想啊，要是真的危险刺激，皇上怎么能同意她跟着呢？” 张俊宝：“也对啊，不行，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带上蕊蕊，张扬你不许跑啊，必须带上我。” 看到张俊宝带着高来来风风火火的跑了，张扬叹息一声付钱离开。 “真不带他啊？我觉得带上他也不错。”荣祥公主很是好奇，之前张扬明明带张俊宝的。 张扬笑道：“我又何尝不知道带上他是个帮手？可是没了他我掌控全国矿务的进度又有谁能盯着？如今他算是从陆文那儿半出师了，想要找个合适的人选，难啊，所以，不用管他，咱们跑……” 说完张扬竟然真的小跑起来，那样子似乎是怕张俊宝真的跟上来一般，而荣祥公主几人也笑着追了过去。 张扬的确没等张俊宝，也没了留在开封的意愿，于是直接带着队伍再次出发，只是天不遂人愿，偏偏在秦岭的一个小山村，被暴雨拦截了下来。 “梅雨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张扬打点儿酒来，这雨天好生无趣，连把琴都没有，不然我还能为你弹琴。” 张扬蹲在一个罐子面前，看着屋顶的雨水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进罐子里，满脸郁闷，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这是村里最好的房子了。 “弹琴？亏你想的出来，我是千算万算没算到遇到梅雨时节，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呢。郁闷啊。” 李三此时抱着他的宝贝缩在墙角里。 “是啊，郁闷啊，要是这子弹犯了潮到时候打不响我可就要丢大人了。” 就在一屋子人无所事事的时候，外面传来嘈杂声，和喊叫声。 “快跑啊，发大水啦。” “洪水来啦，快逃命啊。” “发大水啦，逃命啊。” “快逃啊，洪水来啦。” 第四百三十九章 傻子 第四百三十九章应召 命令都没发出来，自己却从马上掉了下来，武将大惊失色，直接爬进了人群，拔出刀指向张扬等人。 “大人有令，将前方贼人捉拿。” 有了武将的命令，士兵们举起长矛向张扬等人冲来。 “大人，怎么办？”唐鸳儿拔出了刀问。 “鸢儿，常胜，你们两人冲过去，把那混蛋知府拿了，公主我们先退等常胜得手我们再回来。” 说完张扬调转马头驾的一声向回跑去，荣祥公主几个人也纷纷调转马头，而唐鸳儿喝常胜则是骑马向旁边冲去。 士兵们看到对方分开逃跑，分成两队一股去追张扬，一股去追唐鸳儿和常胜。 上了旁边的土坡，常胜和唐鸳儿很快锁定了后面的马车，直接从马上跃下冲向后面的车子。 “他们要袭击大人。” “有人要行刺大人。” “保护大人。” 远处的士兵听到了警告声，也看到了冲过来的唐鸳儿和常胜，纷纷拿出武器挡在马车前面，而弓箭手更是拍成一排搭弓准备射箭，但是双方距离太近了，不等他们射箭，唐鸳儿和常胜已经和自己这边的士兵撞到了一起。 李东成害怕了，虽然说自己借来了不少兵马，可是他一届文官哪儿见过这个？ “快……快赶马车。” “大人，赶马车干什么？” “刺客来了，我们往后退啊，干什么？伤了我你负责啊？” 马车夫急忙调转马车，而士兵们纷纷让开。 眼看李东成要跑，常胜皱眉道：“鸢儿姐姐，你先牵制他们，我过去拿人。” “好，你要小心。” 唐鸳儿话音刚落，常胜已经跳了出去，向马车追去。 士兵们看到一个半大小子踩着自己同伴的肩膀往前冲，顿时纷纷举起长矛想要戳常胜，可是哪儿戳的到？常胜在人群中就如同一个泥鳅一般，快速接近李东成。 李东成从马车的轿帘往外张望看到常胜竟然如此勇猛快速接近，忍不住说一声吾命休矣，急忙催促车夫更快一些。 车夫用力的抽打着马车，车子越来越快，前方的士兵甚至都来不及避开马车就冲了过去。 “狗官，竟然连自己人都不顾了。” 常胜大骂一声，加快脚步追赶，终于在轿子几米远的地方用力踩了一下一人士兵的肩膀整个人一跃而起，稳稳的落在了马车的轿顶上，下一刻常胜举起刀直接插进轿顶。 咔嚓，木头断裂声中，一把刀插入轿子，吓的李东成双腿发软躺在轿子里瑟瑟发抖。 常胜自然知道自己来的目的，再次用力抬脚踩向轿顶，轰隆一声，常胜踹破了轿顶，洛入了轿子里，而饺子的四面挡板也在这一刻倒向四周。 “停车，再不停我杀了他。” 吁…… 车夫勒停了马车，惊讶的看着身后已经散架的马车上，常胜把一把刀架在了李东成的脖子上，吓的急忙从车上跳了下去。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李东成全身瘫软，却抖个不停，那冰凉的刀刃让他感觉魂儿都要飞走了。 “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杀了你的，现在赶紧下令，让那边的人停止攻击。” 李东成急忙看向旁边的士兵。 “赶紧去通知前面的人不许再打了，不许再打了，全部停下来。” 一个士兵骑马急匆匆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喊。 “大人有令，不许打了，大人有令，不许打了。” 看到传令兵传达命令，这边的士兵们纷纷撤退，他们早就不想打了，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太厉害了，虽然没有杀人，但是被她的长剑刺中就再没了战斗能力，端是可怕的很。 唐鸳儿看到对方停手慢慢的警惕的退了回去，牵着自己和常胜的马开始静静等待。 很快，张扬骑马回来了，而那边常胜也押送着李东成回来了阵前。 “大人，人抓来了。” 常胜邀功般的把李东成押下了马车。 “干得不错。” 张扬也从马上下来，来到了李东来的面前。 “我刚才让人传话给你，你是没听到啊？还是没听懂啊？难道我朝廷一品大员见你一个襄阳知府都这么难？还要让人去亲自请你？” 李东成此时还觉得腿软的不能站立，苦着脸道：“这位少爷，您莫要开玩笑，我当了六年襄阳知府了，哪儿听过什么矿物总督？” 荣祥公主冷哼一声：“那你连本宫的名字也没听说过吗？” 李东成忍不住道：“这位姑娘，我还是要奉劝您一句，带领灾民造反已经是重罪了，您再冒充公主被真的公主知道了，岂能饶你？” 荣祥公主很是无语，但是又无话可说，自己是公主的事儿看来没个熟人是说不清楚了。 “看来我说我是英国公府的张扬你也是不信的了？” 李东成道：“我倒是听说过英国公府有一位二小公爷，但是传闻中和您的气质完全不同，更何况二小公爷在北京玩儿的好好儿的来襄阳干什么？” 张扬忍不住给李东成一个白眼， 这种人和他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湖广最大的官是不是武昌府的知府？” 李东成回答道：“是的，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把我放了，或许我还能为你们求情，如今这一万人只是我带来的先头部队，后面五万大军随后就到。” 张扬懒得理会李东成的问题，继续问“那他总该认识公主？” 这句话提醒了荣祥公主，荣祥公主连连点头：“认识肯定认识，我小时候他曾经来过我家拜访，我见过他。去年他进京给母后贺寿的时候我们也见过的。” 张扬点了点头：“那就好，既然这个傻子不相信你是公主我是矿物总督，那咱们就找个认识的来，你现在就下令，就说荣祥公主抓了你，让那个什么武昌府的总督马上赶过来应召，否则就砍了你。” 听说张扬要杀了自己，李东成怕了，急忙下令让传令兵将这边的情况去汇报给武昌府总督刘文元。 第四百四十五章 早说不就完了？ 第四百四十五章早说不就完了？ 小二不敢怠慢，尤其是看到王生被常威拎起来了只顾着求饶，也只能带着张扬上楼，同时给泡跑堂的使眼色，示意跑堂的赶紧去通知掌柜的。 夜市入口走来一群年轻人，随着这些人的进入，本来热闹的夜市，瞬间消失了一半的热情。 小贩们的吆喝声，小了三十多个分贝，哪怕是逛街购买东西的人也都纷纷停下脚步，假装认真挑选物品，不敢抬头，偶尔有人好奇的扭头偷看，却也被自己的同伴拉回去，小声制止。 “不要找麻烦，小心挨揍。” 领头的少年名叫张叨叨，是武昌府张府的二公子，今年十七岁的他是附近有名的纨绔，甚至是很多小贩的噩梦。 此时他的身后还跟着其他几个少爷，而在这五六个少爷身后，则是跟着多达三四十个家丁打手，他们不停的四下张望，发现什么‘有趣’的事儿马上汇报给张叨叨。 “少爷，您看那个丫鬟，端得是有几分姿色呐。” 张叨叨正看另外一个方向，顺着下人所指方向看去，不由露出鄙夷的神色来。 “你脑子是不是坏了？这个丫头上次不是问过了吗？是我家姨丈的侄女，而且姿色平平，我张叨叨还看不上她。· “少爷说的对，少爷说的对。” 说话间张叨叨来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面前。 “张少爷好。” 张叨叨点点头，直接摘了两个糖葫芦下来，一口咬下去，酸的龇牙咧嘴。 “这混蛋的冰糖葫芦还是这么酸，给我打。” “少爷啊，这山楂他就是酸的啊，我也没办法啊。” 身后的下人们可不管这个，直接冲上去便打。 “少爷上次就说你的太酸，让你改一下，竟然不听劝？打死你。” “把少爷的话当耳旁风了？今儿有你好看。” “少爷的话都敢不听，好大的胆子。” 张叨叨将手里的冰糖葫芦丢在地上，看着下人们把小贩打的满地打滚，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 “下次给我记住了，小爷我吃的冰糖葫芦里面要裹甜点，而不是山楂……，好了，停手，给他最后一次机会，下次再让我遇到没有甜点的冰糖葫芦，就打断他的腿，以后也不必卖什么冰糖葫芦了。” 说完张叨叨带人往夜市里走去，而小贩则是不停的磕头道谢。 “谢谢张少爷，谢谢张少爷，我一定改，一定改……” 张叨叨带人继续前行，快到悠然阁门口，远远就听到两人正在哭喊，顿时好奇心上来了，他还没到就有人哭上了？这里面怕是有事儿。 带人加快了脚步，很快张叨叨就看到了哭喊的两个人。 “少爷啊，少爷啊……你要是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少爷啊，我们动不了啦，你怎么样了啊，你倒是回我们一句啊。” 两人正对着悠然阁哭，张叨叨走到了附近，笑的前仰后合。 “我去，王生这小子越来越会玩儿了，我说他今天没有跟来，自己在这里玩儿的挺开心的嘛。” 两人扭头一看是张叨叨，急忙求饶。 “张少爷，张少爷，快去看看我家少爷。” 张叨叨揶揄道：“你们两个小厮坐在地上哭爹喊娘，不起来找自己的少爷，支使我去？你是觉得王生脸大啊？还是我张叨叨好欺啊？” 两人急忙讨饶：“少爷啊，您就不要折煞我们两个小的了，我们被人从悠然阁丢了出来，尾巴骨断了，我们不是不想进去啊，下半身都没知觉啦，起不来啦。” “张少爷啊，我们可能残疾啦，可怜我家少爷不知死活啊，求您救救我家少爷，不然我们俩就是不残废也得被老爷打死的啊。” 张叨叨一愣：“看看他俩是不是装的。” 下人上前直接把俩人架起，只看到下半身瘫软无力，就像破布片一般。 “哎呀，这还真的被人给打成这样了？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张叨叨又是好奇，又是兴奋。 “少爷，一个外地的小姐，带着几个仆人，那仆人端是厉害的很，我俩直接就被他拎着脖颈给丢出来了，也不知怎的屁股着地就摔成这样了，要是一个还罢了，我俩都这样，对方是高手啊，张少爷，求您救救我家少爷，你也要小心啊。” 张叨叨道：“小心？在这武昌府还没几个人敢动我张叨叨，人在哪儿？” 其他少爷纷纷附和。 “就是在这武昌府谁敢动张少爷一下试试，让他小命不保。” “说的没错，王生好歹也是我们的朋友，该出手还是要出手的嘛。” 两个下人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指向悠然阁。 “少爷，就在里面，也就半柱香的功夫，我们一直守在门口，没见人出来。” 张叨叨直接带人往悠然阁内走去，本来悠然阁是有后门的，但是又一次张叨叨在这里教训人，被人从后门跑了，于是就让人把后门堵上了，所以没从前门出来，那么人就还在里面。 张叨叨等人的闯入，让一楼的食客们，再次震惊，今晚不出大事儿都难啊，连这位祖宗都给惊动了。 “王生呢？王生人在哪儿？” 张叨叨人刚进屋，声音已经扩散到了一楼的每一个角落。 “张少爷，您来了？” 店小二额头上满是汗，迎了上来。 “我再不来，王生就要被人害死了，王生人呢？” 小二急忙道：“少爷，我家掌柜的已经上去要人了，想必不会有事儿，您想吃点儿什么？我给您拿来。” 张叨叨冷哼一声：“我张叨叨是缺吃少穿的人？我就问你王生在哪儿？” 被抓住衣领，小二慌了，自己一孩子可就靠着自己过活呢，自己别说死了，就是伤了一家人也要饿肚子啊。 “少爷，楼上，在楼上。” “早说不就完了？多嘴。” 张叨叨把小二推开，登登登上楼去了，而几个少爷和下人也急忙跟在张叨叨身后，生怕去晚了错过了什么精彩的时刻，那今晚可就要少很多的乐趣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各有千秋 第四百四十七章各有千秋 张扬假装回了一下头，这让张叨叨满脸期待的看着张扬的反应，就见张扬微微点了点头，把手伸了出来。 “拿来，我家小姐说先拿来看看。” “好……好……好……” 张叨叨连说三个好字，急忙将玉佩放进张扬手中。 “姑娘，我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张云在楼下相侯。” “我家小姐说知道了，你可以先走了。”张扬说完直接将门关上了。 张叨叨看着眼前的房门，不愿离去，良久叹息一声向楼梯口走去。 “张少爷，咱不找王生了吗？” 张叨叨道：“他王生死活与我何干？我现在已是食不知味，我要回去睡觉了，养足精神明日带姑娘游遍武昌。” 听到一群人离去，一直没敢开口的王生要哭了，自己就这样再次被留在了张扬的魔爪之下。 “这是张叨叨的家传玉佩？”就在王生走神的时候，张扬把玉佩放在了王生眼前晃了晃。 王生点了点头：“的确是他的家传玉佩，一般人摸一下张少都是不肯的，一直贴身挂着，有次丢了，更是悬赏万两寻找，最后还好是丢在了青楼，知道他的身份不敢私藏还给了他。” 张扬鄙夷道：“好一个多情的种子，既然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交出来，看来是被鸳儿迷的不轻啊。” 唐鸳儿道：“那登徒子一脸猪相，谁稀罕迷他。” 荣祥公主道：“我才是该生气的那个？那混蛋竟然说我是鸳儿的丫鬟气死我了，张扬你说了要帮我教训他，怎么放他走了？” 张扬笑道：“公主，咱们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如何？” 荣祥公主好奇的问：“怎么个将计就计？” 张扬道：“既然他认为鸳儿是小姐，而你是丫鬟那就暂时换一下……” 不等张扬说完常威道：“不可，公主岂能给人当丫鬟。” 王生一下子懵了，公主，眼前这个女的竟然是公主？自己竟然还敢打……不对自己打的也是唐鸳儿的主意，可是看几个人的关系这唐鸳儿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啊。 看到王生和掌柜的被常威吓坏了，张扬狠狠瞪了常威一眼然后威胁的看向掌柜的和王生。 “这件事儿你们谁都不许传出去，否则……死，知道了吗？” 两人看到张扬那威胁的眼神，再联想一下张扬的年纪，普通就跪下了。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惊动了皇上，草民罪该万死。” “小生给皇上请安，小生乃事一介秀才，本……本……” 张扬气的抬脚给了王生一脚。 “本个屁……你哪根弦儿搭错了，觉得我是皇上的？皇上有我这么没谱儿吗？” 荣祥公主也被这句话给逗乐了，嗔怪道。 “你一直对我严加指责他们当然以为你要比我身份更尊贵了，以为是皇帝哥哥也没什么错嘛。” 常威道：“公主谨言慎行。” 张扬也道：“公主可不能乱说，如果传出去被人听到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谣言的威力我是领教过的，到时候一个假冒皇上的帽子扣下来，我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啊。” 荣祥公主吐了吐舌头，替张扬解释道：“你们俩挺好了，你们武昌府的知府也不过区区五品，而他则是矿物总督朝廷的一品大员，碾死你们就和碾死蚂蚁没什么区别，所以你们不要想歪了。” 一听张扬是一品大员，两人再次磕头。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见过大人。” “小生叩见大人，还望大人放了小生，小生定只字不提今晚之事。” 张扬点了点头：“好了，你们出去，我们又事儿要谈，对了，这里有客房吗？” 掌柜的急忙道：“可以有，我这就让人把后院的房间腾出来。” 张扬也不阻止，能住下当然是最好的。 “那就麻烦二位了，鸳儿给他百两银子，不够到时候再补。” 掌柜的急忙摆手：“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啊，公主和大人能够光临本店是本店的荣幸，更何况门口的牌匾都是公主亲自所题，我们断不能收银子啊。” 荣祥公主也道：“小时候的字丑死了，过两天我重新题一副给你，就当是住店的钱。” 掌柜一听顿时大喜：“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张扬摆摆手：“好了，出去，一会儿房间安排好了，再派人来知会一声就好。” 等掌柜的和王生离开，张扬这才重新开口道：“各位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不是真的让公主伺候鸳儿，而是让鸳儿以小姐的身份和张叨叨接触，……”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张扬把自己的计划讲了一遍，唐鸳儿一脸黑线，常胜公主满脸喜色，常威也不由点了点头。 荣祥公主道：“好玩，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 张扬道：“你以为呢？我也是怕那张叨叨伤了你，这样一来就没问题了。” 唐鸳儿脸色难看：“你就不怕他伤了我？” 张扬道：“你那么厉害，我相信你的实力，碰都不会让他碰到的。” 听到碰都不会碰到，唐鸳儿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噌的一声刀出半鞘。 “那混蛋要是胆敢胡来我砍了他。” 张扬笑道：“刀就先不要带了，女孩子家都这么大了还总是打打杀杀的不好，要矜持一些。” 荣祥公主审视唐鸳儿：“要是我有鸳儿这么漂亮就好了。” 石三笑道：“圣女可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当上的。” 荣祥公主斜眼看石三：“你的意思是本宫很难看喽？” 石三急忙道：“公主和鸳儿各有千秋，各有千秋，哈哈……” 张扬道：“好了，大家都不要开玩笑了，容貌是不可强求的，公主同样是无可替代的，那咱们今晚就都好好儿睡一觉，石三你出去帮鸳儿买套成衣回来，记住越贵越好。” “是。” 看到石三离开，荣祥公主忍不住问：“那我呢？要不要穿下人的衣服？” 张扬道：“这个就不必了，毕竟鸳儿是公主，公主的随从怎么能太寒酸呢？就这套就很好，到时候你也不用刻意什么，就按平时和鸳儿相处的样子就行。” 第四百四十九章 白买 第四百四十九章白买 石三回到后院，从袖口摸出几张钱庄票据，满脸笑意。 “啧啧……不愧大户，出门带的钱和张大人有的一拼。” “拿的什么东西？”李三看到石三回来，好奇的走了过去，“我去，一千两。” 张扬也好奇的看了过来。 “什么一千两？” 石三笑道：“大人让我去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这是那小子带的钱庄取钱凭证，不是大明宝钞，应该能在武昌府的钱庄取银子，对了，那家伙今儿又戴了个玉佩，我也顺手给拿来了。” 张扬接过来一看，还真就是钱庄的取钱凭证，这个时期大明宝钞已经没什么人用了，但是这个存钱的凭证却是实打实能够取银子的。 “干的不错，咱们现在就是缺钱，有这五千两能道建宁府了。” 张扬正打算交给唐鸳儿，看到唐鸳儿正满脸别扭的被荣祥公主化妆，最终把这东西递给了常威。 “我不要。”常威板着脸，就是石三不说他也知道这钱不是好来的，更何况石三自己都说了是从张叨叨哪儿头来的。 张扬道：“美的你，谁给你了，是让你保管。鸳儿要是方便我还不放心让你揣着呢，我还怕你私吞呢。” “不义之财，不屑于保管。”常威道。 “行，你不屑于我给常胜，常胜收着不许丢了，丢了咱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常胜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东西收起来了，毕竟他如今受张扬的影响，对石三已经没那么多鄙夷了，更何况张扬说的没错，刘文元的钱还是要还的，而且这些钱拿去给百姓买粮食也是好的。 唐鸳儿此时坐在凳子上就是个木偶，平时习惯了穿短装的她，如今一身丝质长衫甚至都能拖到地上去，这让她浑身都不得劲。 “大人，公主……要不就这样。” 荣祥公主忍不住道：“还圣女呢，如果只看白莲教的话，你的身份要比我这个公主不知道高多少，你不会连礼服都没穿过？这还麻烦？逢年过节，我一套衣服下来比这个麻烦多了，身后都要有八个宫女帮忙托着裙摆的。” 唐鸳儿道：“我从小在漠南长大那边风沙大，根本不适合穿长裙，我哪儿穿过这些，而且刚才你给我脸上抹的是什么？好难受啊。” 荣祥公主道：“这可是西域的雪花膏，我在宫里的时候都不舍得多用，也不知道刘文元从哪儿弄来的，珍贵着呢，给你用还难受？” “公主，还是算了，那么贵重的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 荣祥公主道：“不，多漂亮啊，我今天要把你打扮的美美的。” 看惯了唐鸳儿素颜的模样，如今这样一打扮，就连张扬都看傻了，说是仙女下凡毫不过分，他甚至后悔自己出这种馊主意了，这么漂亮的唐鸳儿就该自己一个人欣赏才对。 “对？张扬？” 荣祥公主一回头，刚好看到张扬后面站着四个大大小小的男人，就连常胜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唐鸳儿。 “切……你们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本公主，我给鸳儿的妆容是十分合适的。” 唐鸳儿也扭头看过去，当他看到张扬擦口水的时候，心里竟然有点激动，因为实在太熟悉了，唐鸳儿都以为张扬对自己没什么感觉了，现在看来，自己以后还真要学学这化妆的技巧才行。 张扬也知道自己失态。 “哦，漂亮，非常漂亮。我都想改变主意了。” 唐鸳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都这个时候了，我遭受了这许多罪，怎么能改变主意呢？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张叨叨碰我根手指头的。” “你们俩别给我眉来眼去的，以后就是成了一家人，你们也得听我的。” 荣祥公主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张扬的头上，他还真不是嫌弃荣祥公主的容颜，荣祥公主也是美女，他是惧怕她的身份。 如果自己真的成了驸马，那自己的前途可就毁了，毕竟驸马的约束可就多了，就算荣祥公主同意唐鸳儿为妾，可是他张扬其他的事儿也不能干了啊，甚至这所谓的矿物总督都得给他拿下。 驸马，那就是公主养在家里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喂，我觉得我够大度了？你怎么看上去不开心？”荣祥公主一边给唐鸳儿描眉，一边撇了张扬一眼。 “没有不开心，公主身份尊贵，我怎么配的上？”张扬道。 “你张扬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看鸳儿都看呆了，你别想丢下我，就是这公主的身份不要，你也别想跑，而且父皇的追封你都能帮忙拿下来，娶我的事儿你要是拿不下，哼，休怪我到时候和你翻脸，我是什么脾气你是知道的。” 唐鸳儿竟然也跟着安慰：“公主放心，张扬肯定有办法的。” 荣祥公主道：“看到了？鸳儿都比你懂事儿，好了，大功告成，那张叨叨看到估计魂儿都没了，我都羡慕的不得了。” 扶着唐鸳儿从凳子上站起来，荣祥公主又开始教唐鸳儿走路，结果唐鸳儿根本学不会。 “还是算了，好麻烦，就平时走路不行吗？” 荣祥公主道：“当然不行，你这样走路身上的配饰就可以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你平时那么走路，声音是乱的，哪有小姐不会走路的呢？” 张扬看到唐鸳儿汗都下来了，急忙制止。 “宫廷里的步伐不是一天两天学会的，而且鸳儿平时练武有自己的步伐，把配饰去了，就不听响了。” “那首饰不白买了？”荣祥公主瞪了张扬一眼。 “白买就白买，今儿不入账了五千两吗？也不在乎那些便宜首饰。” 看到唐鸳儿也的确为难，最终荣祥公主还是帮唐鸳儿把首饰卸下来一部分，满脸遗憾。 “少了这么多首饰，感觉就缺了点儿什么？” 唐鸳儿生怕再给自己安那么多首饰，急忙道：“还是算了，想必那张叨叨也看不出什么来，昨天我什么都没戴呢，只有一支发簪。” 第四百五十章 有理 第四百五十章有理 张叨叨在外面桌子旁坐着，直打瞌睡，脑袋犹如小鸡啄米一般，实在是一晚上没睡熬不住了。 “少爷，要不咱们回去？晚上再来？” 张叨叨急忙坐直身子。 “什么晚上再来？我都等一个上午了，不白等了？” 其中一人道：“这小姐的架子也太大了，让张少等这么久。” 张叨叨道：“你懂个屁，时间越长说明姑娘越在乎我，在好好儿化妆，没听说吗？越重大的场面，时间越久？这才一个时辰就等不及了？两个时辰才好呢。” 看到张叨叨如同入了魔，其他人也不再劝，就在众人替张叨叨感到不平时，石三出现了，一瞬间张叨叨精神抖擞。 “可是姑娘梳妆打扮完毕了？” 石三笑道：“已经梳妆完毕了，请公子移步后院，我家小姐已经备好酒菜等公子一叙。“ “好，好好……我衣服不乱？”张叨叨问。 石三笑道：“不乱，精神也很好，公子随我来。” 跟着石三来到后院，张叨叨激动不停整理衣衫，结果反而帽子歪了。 “公子请，我家小姐就在屋里。” 张叨叨推门进屋，一瞬间傻站在门口，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唐鸳儿，直接把其他人全部都忽略了，心更是砰砰跳个不停。 “公子不舒服吗？”唐鸳儿笑着问，这一笑百花之王牡丹都要惭愧三分。 “没有，没有……姑娘太漂亮了。” 说完张叨叨急忙整理衣服，局促的弯腰道：“小生张云，拜见姑娘。” 唐鸳儿微微欠了欠身子。 “公子请坐。” 如果是平时张叨叨肯定会顺手抄起凳子坐到美人旁边，但是今天他非常听话的坐在了唐鸳儿对面，让被安排在中间准备时刻挡住张叨叨的常胜没了用武之地。 “那个，小生张云……” 看到张叨叨又要介绍，唐鸳儿多少有些不耐烦。 “公子已经介绍过了，公子一表人材，气宇不凡，就是不知在这武昌府作何营生？” 张叨叨道：“我大伯在京城做官，我爹干的多了，开酒楼客栈，青……啊不不……那个家里还有很多地，对，很多的地，每年收租子就很多，养活咱们完全不成问题，几辈子花不完的钱。” 张叨叨磕磕绊绊的说着，说到钱似乎自信开始回来了。 “只要姑娘同意，我这就娶你过门，而且我张叨叨，不对，我叫张云，张叨叨是他们给我起的绰号，只要姑娘过门，我张叨叨一辈子不纳妾，我就守着姑娘。” 唐鸳儿再次笑了，张叨叨也再次没了魂儿。 “公子见笑了，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断然不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况且我父母双亡此去乃是去投奔京城的亲戚。” 张叨叨急忙道：“投奔谁不是投奔，我发誓我绝对不辜负姑娘。” “你可知我的身份？你问都不问就说这种话，我岂能相信？” 张叨叨急忙道：“姑娘的身份完全没有关系，什么都行。” 唐鸳儿如果不是打听了这家伙是个纨绔，还真要对他生出怜悯之心来，不过嘛这家伙的黑历史可太多了，而且和张扬不同，这家伙是真的不干人事儿。 “哎……你不要着急，你先听我把话说来。” 张叨叨点头：“姑娘请讲，我听着就是了。” “我爹本事云贵土司，不曾想部落冲突丢了性命，我也是在这几个下人的护送下才逃得一命……” 张叨叨忍不住打断道：“这个我知道，那边乱的很，我三叔就在那边做官。” 张扬心道这张家的势力着实不小，就是不知道这家伙的三叔是不是自己老爹的门徒，别到时候被那没见面的老爹责罚。 唐鸳儿继续道：“如今我是孤苦伶仃，要说嫁给公子也不是不可以。” 张叨叨眼神亮了八九分。 “姑娘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我家有的是钱。” 唐鸳儿叹息道：“不是钱的问题，我看公子气宇轩昂，气度也是不凡，能依靠公子是我的荣幸，我也不用远去京城，毕竟那是苦寒之地说不得要死在路上。” 张叨叨点头：“是啊，去京城远着呢，而且最近闹土匪，据说有个张天师无恶不作。” 噗…… 荣祥公主忍不住笑出了声：“不好意思，我没忍住，小姐你们继续。” 唐鸳儿强忍笑意道：“如果公子真愿意娶我也是可以的，我自己如今也能做主，但是必须按照我们的风俗来，也算是为我十几年来的生活做个了断。” 张叨叨急忙点头：“可以，就是不知道姑娘那边是什么风俗？” 唐鸳儿道：“我们那里一旦决定结为连理，约定了日子，就可以结婚了，而我们的习俗是抢婚，新郎必须证明自己的实力，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张叨叨有些发毛，从小他没少打人，但是他却没学过武术，毕竟他打人也没人还手学不学的没什么作用，但是此时听到抢婚这心里就没底了。 “不知道姑娘说的这个抢婚是什么个抢法儿？” 唐鸳儿叹了口气：“张扬你来说与他听，毕竟我一个女儿家说这种事儿太不合适了。” 张扬点头道：“张公子，其实这个抢婚就是字面意思，定好日子，我们这边出一些人守着新娘，而你为了证明实力可以请很多帮手，帮手请的越多，成功率自然就越高，也证明了你的人缘和实力。” 张叨叨松了口气：“原来可以请人啊？” 张扬道：“对，请来的人越厉害，越多，这不就是说明了你人缘和个人实力都得到了认可吗？这其实就是新郎展现实力的一种方式。” 张叨叨点头道：“有理，有理，就是不知道这日子定在哪一天呢？” 石三此时站了出来：“今天一早我就找人算过了，这个月最好的日子还剩下两天，明天或者是月底都是好日子，不知道公子和小姐要选哪一天呢？” 张叨叨几乎脱口而出：“明天，就明天，我现在就回去准备，姑娘这样可好？” 第四百五十四章 赏 第四百五十四章赏 王金生觉得自己一刻都不能等了。 “那我现在能不能也去见一见那美人儿？” 钱四犹豫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第二次也就张云见了，我们都在外面了。” 王金生道：“赶紧的说地址，你这混蛋收了我一百二十两银子，地址都没说。” 傍晚时分，悠然阁迎来了一群特殊的客人，小二挠着脑袋，忐忑的迎了出去。 “王少，您来了？” 王金生清了清嗓子。 “小生王金生，得知悠然阁入住了一位天线美人儿，特来拜会。” 小二尴尬道：“王少，这里张少包过了，这……” 王金生还没开口，身后的一群公子哥不干了。 “咋？你这意思是王少不如张云呗？” “王少会缺你们钱？麻溜儿的上茶上酒。” 掌柜的如今也是一根弦绷的笔直，他可是知道的什么美人儿那可是公主啊。 “王少，您……我们小本生意，这里的确是张少包下了，您……” 啪……一锭银子丢在掌柜的脸上。 “别废话，要是不想干了直说，那美人儿在什么地方？” 后院儿，唐鸳儿正在练武，换下那身衣服让她感觉无比的自在。 就在此时石三回到了后院。 “鸳儿姑娘，别练了，来人了，打人呢？” 唐鸳儿无语道：“张扬在屋里睡大觉，来人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来找你的，你说和你有没有关系？” 说完石三直接去了张扬房间，张扬并没有睡觉，而是在听荣祥公主弹琴，直说那模样和睡着了也差不多。 “大人来了一群公子哥，说要见美人儿。” 张扬抬起头：“啊？见美人儿？撵走就是了。” 石三急忙道：“大人，如果是普通人知道张云包下了这里，肯定早就走了，她们赖在这里您不觉得奇怪吗？” 张扬也反应过来。 “不怕张云的人？姓什么？” 石三笑了。 “姓王，叫王金生。” 张扬的表情瞬间亮了，他也是打听过武昌府富户的人，这个王金生他自然不陌生。 荣祥公主也停下了动作：“那个和张云齐名的王金生？” 石三道：“应该是了，大人不妨去问问，如果一石二鸟岂非省了很多力气？” 张扬大喜，急匆匆从屋里走了出来。 “鸳儿，别玩儿了，赶紧回屋去。” “切……你就那么喜欢我给人看啊？” 张扬有些尴尬：“为了百姓嘛，而且我相信这个任务只有你能办好，好了，我去大厅看一眼，你赶紧回公主屋里去。” 来到前厅，张扬正看到一群公子哥对掌柜的各种羞辱，甚至有硬闯的架势，要不是那个王金生一直说注意形象恐怕真的就闯进去了。 “大……先生，您来了？”掌柜的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 张扬点了点头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群人。 “几位公子是？” 王金生看向掌柜的，掌柜的急忙介绍。 “这位是里面那位小姐的下人，这位是武昌府王府的三少爷。” 王金生心道：“果然不同凡响，丝毫看不出是随从，这架势分明就是自己家的管家，不对，比管家还要趾高气昂。“ 作揖行礼，王金生道：“小生王金生，得知你家小姐貌若天仙，特来拜见，还望先生帮忙通融一声。” 张扬道：“哎呀，几位来的不巧啊，我家小姐已经订亲啦，只等明日午时就要抢亲了，这个时候几位要见，恐怕不符合规矩啊。” 王金生着急道：“我听说那张云不过和小姐只有一面之缘，这就订亲是不是太草率了一些，我进去给小姐看看，万一她不喜欢张云了呢？” 其他人纷纷附和。 “是啊，这不还没嫁娶嘛？见一见，考虑一下我们王少，我们王少可比张云强多了，而且秀才是实打实考的，可不像张云那是捐的啊。” “说的没错，张云也不如我们王少高。” 张扬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事儿我作不得主，按理说我们投靠谁都行，只要对小姐好就可以。” 王金生当下举手发誓。 “我王金生倘若娶了你家小姐，此生不再纳妾。” 张扬道：“看来公子也是真心仰慕我家小姐，这样，大家稍安勿躁我进去询问一下小姐的意见，我得劝，时间可能多一些大家不如点些酒菜慢慢等如何？” 王金生当下同意，让随从拿出百两银子丢给掌柜的。 “好酒好菜的给我上。” 回到后院儿张扬去看唐鸳儿，虽然不情愿，但是已经把衣服换上了，而荣祥公主则是在给唐鸳儿补妆。 “是王家的少爷吗？”荣祥公主问。 张扬道：“是，和张叨叨一个德行，一会儿就花了一百两银子，我都没这么阔绰过。” “噗……”唐鸳儿忍不住笑了，“百两银子，也能入你张扬的法眼？” 张扬道：“那可不，如今白两银子就是百条人命，我心疼着呢。这边啥时候好啊？我让她们在外面等着呢。” 荣祥公主道：“妆没卸，不然会很麻烦，现在就可以了。” “太快了，让那群家伙等等再说。” 外面的酒菜上来了，可是大家都喝不到兴致上，王金生更是眼巴巴的看着后门的入口。 就在众人等的心急如焚时，后门处传来声音，张扬回来了。 一瞬间所有人同时起立。 “先生，劝好了吗？” 张扬道：“哎，不容易啊，我从四书五经讲到了春秋战国，举了无数例子，我家小姐才想通了，不过此时小姐并没有妆容，各位还请担待。” 王金生惊讶的看着张扬。 “赏，……不，给先生钱，先生辛苦了。那个，我可以进去了？” 张扬道：“姑娘还是有些芥蒂，毕竟公子是后来者，所以我家小姐打算敬酒一杯，后院公子就不要去了。” 王金生有些失望，而其他人则是兴奋了，这是自己也能看到的节奏啊。 “王少，大家也能帮您看一眼啊。” “是啊，王少大好事儿啊。” “还行。” 王金生不觉得这是好事儿，他觉得这些混蛋有些可恶，蹭了自己的吃喝还要蹭着看自己的美人儿。 第四百五十六章 全都是刁民 第四百五十六章全都是刁民 “王少，和美人儿比起来，这点儿风险算个啥？” “就是，如果这美人儿给我，死也值得了。” 王金生眼神危险的看向对方。 “你说啥？” “王少，我就是打个比方，我就是有那心也没那胆儿。” “谅你也不敢，好了，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李重你不是熟读兵法吗？想个法子，这美人儿我必须得到。” “王少，兵书上写的是打仗，也没说抢亲啊。” “混账，不会变通一下吗？” “就是，变通一下。” “这个还真有……” 张扬等人正吃饭呢，石三回来了。 “不是让你帮忙盯着那帮混蛋吗？咋回来了？一会儿再给你做一桌。” 石三道：“大人，没情况我能回来吗？我自己喝酒多自在啊，还不用背着公主呢。” 荣祥公主忍不住问：“啥情况？” 石三道：“有个糊涂蛋给王金生出了个馊主意，那王金生自己不敢来可能要派几个倒霉蛋今晚就要把鸳儿姑娘抢走。” 张扬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常威。 “你不是不一起吃饭吗？去解决问题去，一群书呆子，不对，书呆子都算不上一群二流子，打发了。” 常威一直坚持公主吃完了自己再吃，从来不一张桌子吃饭，此时有了任务自然乐意去，毕竟自己饿着肚子看别人吃饭，就算习惯了这也是很难受的一件事儿。 “常威领命。” 说完常威直接去了后院入口处等着，不一会儿，果然几个鬼鬼祟祟的公子哥，摸了进来。 “干什么的？” 常威一声喝，让五个人同时缩了缩脖子，但是想到王金生的高额奖金，五个人也不隐瞒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 “我告诉你，知道我们南城镇五少吗？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儿。” “你们是冲着我家小姐来的？”常威问。 几个人虽然看着这个大个子有些发怵，但是依旧挺起胸膛。 “没错，就问你一句话，交人？还是不交？” “没错，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的名号？就你？我告诉你，我弄死你和碾死一只蚂蚱差不多。” 常威勾了勾手指。 “过来，只要你们打得过我就行。” “你这大个子别以为个子大就牛，我们可是练过。” “别废话，要打赶紧打。” “打残他，把美人儿抢走。” “一起上。” “杀……” 大厅里一群人焦急的等待着，忽然听到一声杀，接着是连续不断的惨嚎。 不过几十个呼吸，常威就从后院走进了大厅，右手拎着三个，左手拎着两个。 嘭…… 将六人丢在地上。 “不到明天午时，谁来抢亲这就是下场。” 说完常威扭头回去了。 王金生等人看呆了，过去一看五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多大功夫？就把五个人打的不成人样了。 王金生忍不住叹息。 “明天抢亲少五个榜手。” “李重，你这主意也不行啊。” “这是失误，我没想到他们竟然还有这么一个高手，要想成功必须把这个高手干掉才行，这样，那谁不是带着蒙汗药吗？把这一坛酒给那大个子送去，不出八口那汉子必定倒地不起。” “这能行吗？他会喝吗？” “放心，长那么大个子肯定喜欢喝酒，这么好的酒他都没喝过。” 五十个呼吸后，一个人捂着脑袋回来了。 “李重，你能不能不要出馊主意？我一去还没开口他直接抢过去了，我还以为要喝，直接砸我头上了，要不是我老婆厉害，平常经常打我，就这一下子我命都没了。” 其他人看着那人的惨状，纷纷摇头。 “王少，不行啊，这什么狗屁兵法，不管用。” “我说了这是打仗的兵法，不是抢亲用的。” “拉倒，你就是蠢，王少，咱现在怎么办？” 王金生道：“咱们想到的法子张云恐怕也想到了，既然这样，那也只能明天抢了，大家都回去，记住了二两银子一个人，今晚三更就给我来这儿，今晚我就不回去了，我就等到明天午时，你们就给我守住，午时之前谁都不能让进来，还有赶紧给我找八抬大轿来，明天这美人儿我绝对不能放过。” 张云在祖母给安排的房间睡下，王金生在悠然阁打地铺的时候，整个武昌也热闹了起来。 “你听说了吗？” “听说啥？” “悠然阁，天降仙女，明天举行抢亲，城内好多公子哥都招人打算明天抢亲呢。” “仙女？抢亲？” “可不，武昌府最有钱的张家大少，第二有钱的王家三少，第五有钱的李家大少，第十二有钱的，唐家二少，据说都招人呢，明天午时打算抢亲，还有很多其他的少爷呢。” “给钱？” “可不，我领了两份定金。” “那你帮谁？” “那么乱，去瞧热闹，谁赢了就往谁队伍里钻呗。” “这么好的事儿，你加我一个呗。” “到时候别忘了请喝酒啊。” “自然，自然。” 城门口士兵兜里多了几两银子，大门迟迟不肯关闭，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我和你们说，王少的信誉有保障啊，你们还能不信？一百文的定金，只要帮忙抢到，一两银子，当下就立字据。” “真的给一两银子？” “就是，又忽悠人的？” “你看看，你们还是不信我，字据都在这里了，你们自己看啊。” “我们又不认识字，我们这么知道你写的是什么？” “就是，王金生是什么人？大家哪儿还不知道？他不从大家兜里抢钱就不错了，还什么信誉。” “去去去，赶紧找个认字的来，否则你们就会错过白捡的一两银子。找个信得过的来，我唾沫星子都要喷完了。” “那你念三遍我们听听，要是全都一样，我们就按手印。” “对，念三遍要是没错，我们就按手印。” “好，我给你们念三遍，今我王金生雇佣……” 一炷香后。 “我听着三遍不一样呢？” “我听着也不一样，好几处不一样。” “一听就是瞎念的，纸上肯定不是这么写的。” “刁民，刁民，全都是刁民。” 第四百五十七章 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第二百五十七章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张扬正在屋里睡觉，忽然从梦中惊醒，没错那是熟悉的狼叫。 嗷呜……嗷呜……嗷呜…… 张叨叨忍不住骂道。 “大半夜的不睡觉又闹什么幺蛾子？” 虽然骂，张叨叨还是穿衣起床偷偷的溜到了后墙根。 “叫什么叫？大半夜的让不让睡觉了？坏了我的好事儿，抽死你们。” “张少，不好了，王金生知道了。” 张叨叨忍不住：“知道啥了？” “不但王金生知道了，武昌府的很多公子哥都知道了，现在全城都在雇人，咱们的人都被挖走了不少啊。” “张少，再睡美人儿就没啦。” 张叨叨瞬间清醒。 “什么情况？这里没有梯子，你们谁进来接我一下？” 很快墙头上爬进来俩人，搭人梯把张叨叨送出去后，俩人又配合爬了出去。 此时张叨叨已经气疯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哪个大嘴巴传出去的？” “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看到有人在招人，我才去问了问，不但王金生在招人，最离谱的是，城北五个少爷怕抢不过咱们，五个人联手了，据说抢到了就给美人儿建个别院，五个人共享。” 张叨叨气疯了。 “我xxx的，这些混账东西，抢女人抢到我头上来了。现在怎么办？咱有多少人？” “少爷，咱就剩一百多人来。” “我xxx的，我不是给了你们五千两银子吗？怎么这么点儿人？” “少爷，我们瞎了心，想着一百个人就够了，剩下的留下咱们喝酒，谁知道这事儿闹的这么大？” “喝酒，喝你个头。” 张叨叨哪儿还不明白？这些混蛋是想把钱扣下？可是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赶紧给我想办法，想办法啊。” “张少，城里很多人相信的都跟着去了，我的意思是咱们不如找武昌防卫营的人，这些人力气大，有的还杀过人，能请来三千防卫营的人，美人儿绝对是您的。” “是啊，这事儿我们肯定是不行，但是张少您可以啊。” 张叨叨急忙道：“对，对，对，咱们这就去防卫营。” 一行人急匆匆的往城外奔去，到了城门口贿赂了守城士兵，一行人急匆匆的去了防卫营。 大晚上的被人吵醒，那肯定是不开心的，但是得知是张叨叨这个家伙，武昌防卫营的指挥使瞬间嗅到了商机。 “快请……” 很快张叨叨一群人就在大头兵的带领下来到了钱指挥使的营房外。 “张少，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不知道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张叨叨直接把几个少爷换回来的影子塞给钱枫。 “钱大哥，帮忙，这是四千九百两银子，我需要三千人今天午时帮我去抢亲，钱你收着，借三千人给我。” 钱枫一看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喜上眉梢，这些士族平时还真不怎么把他们放在眼里，此时却上门送了这么多的银子？ “不知道张少所谓的抢亲是个什么意思啊？” 张叨叨道：“就和比武招亲差不多，就看谁的人多，谁能抢到新娘子，新娘子就嫁给谁。” “那也用不了三千人？”钱枫好奇的问。 眼看张叨叨着急的要把实话说出来，一个书生急忙道：“钱大哥，不是那么回事儿，三千人才能表现出咱张少的实力啊，你想别人请的是平头百姓，咱的可是军爷啊，这实力……” 钱枫点了点头，这倒是符合张叨叨的做法。 “行，人我借给你，但是今晚你送来多少钱，还请张少保密。” 张叨叨道：“这个，钱大哥你还是注意一点儿的好，别人也在招人，一人一两银子，这四千九百两，你可以留下一千九百两，其余的发给士兵。” 钱枫明显没那么兴奋了。 “这样啊，行，那我就说你给了三千两，行？” 张叨叨常年混迹各种圈子自然不是傻子，有些话他还是要说明的，万一到时候这些大头兵自己带过去了，跑去别人的队伍那自己的美人儿不就飞了吗？ “可以，那钱大哥，现在带我点兵？” “马上就好，你放心。” 回屋把自己该得的银子藏好，钱枫把大家聚集了起来。 “都给我听好了，今儿我给你们找了个大活儿，现在张大少愿意花三千两银子带走三千个将士去干点儿壮场面的事儿，愿意去的举手。” 壮个场面就给一两银子这种好事儿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一瞬间八千人全部举手。 钱枫露出为难的神色。 “大家都是我的兵，我这也不好选啊，要不咱们抓阄？” 张叨叨有些着急。 “钱大哥，抓阄太慢了，你选。” 钱枫无奈道：“大家也看到了，张少很着急，我这也没法儿选啊，这样我从人群中走，路过谁谁说一句话，我满意了，就跟着走。” 张叨叨想骂娘，你这混蛋一千九百两影子都揣兜里了，你还来这个？ “要不还是我选，你们几个跟着选，尽量个头大的。” 钱枫的小把戏被张叨叨看穿也不好继续，只好由张叨叨自己挑选。 十几个人选三千人的速度还是很快的，被选中的欢天喜地，没被选中的垂头丧气。 但饶是如此，带着三千人进城的时候，天也亮了。 看到张叨叨出去一圈儿带回来三千大头兵，守军大惊失色，急忙派人将这件事儿汇报给了刘文元。 “什么？三千防卫营士卒？他张叨叨要干什么？” 刘文元大惊，如今张扬和荣祥公主就在武昌，他们这么搞，这是要把自己也搞死啊。 “不知道啊，大人，其实有件事儿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刘文元催促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当讲的？赶紧说。” “大人，下午的时候城内很多公子哥都在招人，说什么抢亲，只要去了帮着抢就给一两银子，我想这事儿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系？” 刘文元纳闷道：“抢亲？抢什么亲？还很多公子哥一起抢？” “据说悠然阁出现了一个绝世美人儿，那美人儿放出话来，今日午时大家都可以抢亲，谁抢到她，她就嫁给谁。” 第五百五十六章 皇上，你不能冤枉张扬啊 第五百五十六章皇上，你不能冤枉张扬啊 张扬回答：“皇上所言极是，臣领罪。” 嘉靖皇帝既然在知道了事情的情况还要问自己的意见，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皇家的脸面不能丢，所以这些事儿就只能是他张扬一个人扛下来了。 荣祥公主却一下子哭了。 “张扬，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承认啊？皇上，我说的才是真的。” 嘉靖皇帝刚好看到黄锦进来。 “黄锦，送公主回宫，同时让人给工作送些饭食过去。” “皇上，你不能冤枉张扬啊。” 张扬眼看荣祥公主有些失态，低声劝道：“公主，你且回去，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 嘉靖皇帝催促道：“黄锦，还不赶紧送公主回宫？” 荣祥公主紧咬嘴唇满含深意的看了嘉靖皇帝一眼。 失望，深深的失望，这让嘉靖皇帝的脸色瞬间变的很是难看。 荣祥公主走了，嘉靖皇帝亲自把火锅点上，倔犟的吹着木炭，呛的咳嗽了起来。 张扬只听到桌子上面传来呼呼的声音和嘉靖皇帝的咳嗽声，依旧不发一言。 不一会儿黄锦回来了，看到开始冒热气的火锅，心疼道。 “皇上，这种事儿岂能由您亲自来办呐？这些该死的都不知道帮忙吗？” 嘉奖皇帝挥了挥手。 “你也出去，把门口的人都遣散了。” 黄锦又退了出去，门口传来太监们离开的动静，很快周围一片安静。 火锅里的水开了，水花溅起，一股肉香飘散进张扬的鼻孔，由于低头跪着，嘴里的口水越来越多，张扬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此时这安静的御书房里，这个声音竟然显的如此突兀，下一刻张扬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噜叫了起来。 嘉奖皇帝依旧不发一言，满满起身去旁边的暗格里又拿出一坛酒来。 哗啦啦…… 倒酒的声音传来，嘉奖皇帝喝了一大口，然后传来咀嚼声。 张扬虽然觉得自己的确是错了不少，但是此时也忍不住问候老朱家的祖辈，我出生入死说大些是心怀百姓，说小些有何尝不是为了你老朱家的江山？ 你不说我好也就罢了，吃着我发明的火锅，却一口不给我吃，还故意馋我，也太笋了点儿。 嘉靖皇帝又吃了两口肉，忍不住了。 “平时不挺伶牙俐齿的吗？怎么？今儿哑巴了？” 张扬咽了口唾沫。 “皇上不让下官说话，下官不敢开口。” 谷嘉靖皇帝叹了口气。 “起来，一起喝一杯。” 张扬坐到了嘉靖皇帝对面，结果嘉靖皇帝白了他一眼。 “今儿没人伺候，难道你要让朕伺候你吗？坐左边。” 张扬换了个位置，将嘉靖皇帝的酒倒满，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嘉靖皇帝道：“朕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了，不过朕还要补充一些，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张扬道：“臣，愿闻其详。” 嘉靖皇帝道：“公主带灾民抢夺富户的事情影响很坏，因为这件事儿弹劾你的奏疏不下百封，有说你张扬要反叛朝廷的，也有人说你纨绔成性，死不悔改的，反正你活了十八年的事儿全被他们翻了一遍。” 张扬问：“皇上我能吃了？” 嘉靖皇帝冷哼了一声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还有心思吃喝？也罢今晚咱们就不分君臣，如以往那般不醉不归，动筷子。” 张扬急忙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这满嘴的肉香顿时让他感觉此时就算真的挂了也此生无憾了。 人在饿极了的时候，吃上这么好的东西简直满足感爆棚。 嘉靖皇帝继续道：“那一次，我以你未归压了下去，还好你后来处置得当，也不算太驳了朕的面子，但是后来你去云贵的那一个月，朕想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 张扬好奇的问：“我爹难道没有启奏皇上吗？” 嘉靖皇帝道：“朕想听听你这么说。” 张扬明白过来，这是要对词儿啊，想到自己那便宜老爹的性格，张扬一五一十的把在南越的经历讲了一遍。 嘉靖皇帝听的直皱眉：“哼，倘若不是公主回来了，朕定你的罪。” 张扬说的和英国公说的几乎一模一样，除了张扬在南越的一些细节，毕竟那些事儿是张扬后来经历的，当时英国公已经往北驻守防止土司叛变，应该并不知情。 既然张扬和英国公都没有隐瞒，而张扬也没有给英国公留下任何火器，那嘉靖皇帝也就放心多了。 “这件事儿朕念在你孝顺，就先不追究了，刚才公主所说的平寇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张扬又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同时再次拿起酒，这才发现酒壶空了。 嘉靖皇帝道：“我去拿酒来，你先想想再说。” 酒拿来，嘉靖皇帝直接交给了张扬，张扬急忙将两人的酒杯倒满，然后开始讲述海上的经历。 听到张扬被偷袭，嘉靖皇帝竟然也跟着紧张起来，得知张扬的火器发挥了巨大威力，嘉靖皇帝叹了口气。 “有时候朕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不过这个火器着实让朕有些不安，这东西既然是你发明出来的，那你是否给朕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呢？” 张扬道：“皇上，虽然如今第一批火器配给的是水军，但是臣以为最该配给的应该是皇城，只要最好的火器在皇城，那么皇上只会更加安全，而且臣打算将小杨庄的火器研究所迁移到天津卫，这样一来实验方便，也不会威胁到皇宫的安全，只要研究出好的武器，还是优先京城使用，只有京城安全了皇上安全了，我们才有能力去维持其他地方的秩序。” 嘉靖皇帝思索道：“其实朕觉得这些东西杀伤性太大，是否可以杜绝或者是销毁呢？毕竟如今百官对于你的大炮火器十分忌惮，他们认为这些东西一旦传开，天下将会大乱，朕其实也是有这方面的担忧的。以往的弓箭，弩箭在你这火器面前简直不堪一击，倘若真的传将开来，被流氓匪徒所用，对百官也好，对朕也好都是威胁很大的东西啊。” 第五百五十七章 赶紧把我案头奏疏烧掉 第五百五十七章赶紧把我案头奏疏烧掉 张扬一听急忙道：“皇上，火器火炮自然是只能装备大明军队的，不会到百姓的手里，而且臣已经下了规定，火器类绝对不可以外传，所以他们只会协助大明的统治，而且我们如果不继续研发火器的话，是很危险的。” 嘉靖皇帝好奇的问：“如果你不研究火器了，还会有什么危险？” 张扬道：“皇上，臣之前在永宁府遇到一个外国人。” 嘉靖皇帝点头道：“这事儿你和朕说过，你这辣椒就是从他们那里弄来的，今年朕已经让人种了一大片，今晚的火锅里就有这些辣椒。” 张扬点头道：“是啊，他们在遥远的西方，而且他们同样精通火药的配置，虽然他们还没有我这边的火器先进，但是也能打几百步远，倘若我们这边禁止研发火器的话，一旦被对方超越，可就危险了。” 嘉靖皇帝看向张扬，发现张扬满脸认真和凝重。 “当真？” 如今张扬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认真，臣的一些想法其实都来自于他们，比如我教孩子们的数学，物理，这些在西方其实已经很细分了，而我大明如今却还只是在学儒家思想，治国齐天下，问个大不敬的问题……” 嘉靖皇帝摆摆手：“你都说了大不敬那就不要问了。” 张扬道：“皇上，您不说今晚没君臣之分吗？咱们就是探讨，你又不能当真，你只当我讲故事不就可以了吗？” “你这是蹬鼻子上脸，你一堆事儿朕还不知道怎么处置呢。” 张扬道：“就是因为这样，臣更要说，否则臣就是死了都死不瞑目。” 两人的目光僵持下来，最终嘉靖皇帝竟然让步了。 ‘好，那朕就听听你如何大不敬。” 张扬问：“皇上，臣斗胆问一句，皇上觉得大明才能更加安定富强呢？” 嘉靖皇帝道：“天下之民，皆良善，大明即可安宁富强。” 张扬估计是酒喝多了，直接给了嘉靖皇帝一个白眼。 “皇上这话可就错了，天下之民都善良，最多占一个安字，何来的富？何来的强？难道是地主老财的富？地主老财的强？皇上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大明百官以及地主富豪，吃的喝的哪一样不是百姓生产出来的？咱们吃好的穿好的，百姓却衣不蔽体，吃了上顿没下顿，这能叫强吗？不……这不叫强……只有百姓富足大明才能更加富足，官员也能更加富足。” 嘉靖皇帝道：“似乎有那么些道理。” 张扬道：“是就是这么个道理，所以其实是百姓养着咱们，不是咱们养着百姓，是谁说来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嘉靖皇帝有些无语，真不知道张扬的道理都哪里来的？ “此句出自荀子，哀公。” 张扬道：“不管谁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他说的只是对百姓的好，但是他还是没有说到根本，或者说在他们的那个年代不太现实，而我们现在就到了改的时候了，那就是提高百姓的生产力，生产力皇上知道？” 嘉靖皇帝喝着酒，听的很认真。 “第一次听，继续说。” 张扬道：“我给您打个比方，比如大明有十个人，这十个人一个是皇上，一个是百官，一个是地主，另外的七个是其他人，如今七个人每年生产一千斤粮食，皇上拿走三百斤，百官拿走二百斤，地主拿走三百斤，还剩下二百斤，七个人分。” 嘉靖皇帝忍不住打断道：“张扬，朕让你畅所欲言，没让你信口胡说，去年一年大明产粮共计……” 张扬直接摆摆手：“皇上，我都说了打个比方，你不用当真，我这么说就是比较直观，你听完就明白了。” 嘉靖皇帝觉得张扬飘了，或者是喝多了，想了想这也不见得是坏事儿，也正是了解张扬的机会，于是道：“好，那你继续，朕不打断你就是了。” 张扬道：“你看这是如今大明的情况，如果我们能让一个百姓产粮两千斤的话，那么皇上拿三百斤，百官拿三百斤，地主拿三百斤，还有一千一百斤足够剩下的七个人吃喝不愁了，这样就有六个人可以去干其他的，一个人织布，一个人经商，一个人嗯……它就开矿好了，毕竟咱们建铁路需要矿，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还可以干其他的嘛，比如继续学习，继续制造其他有用的东西，我不是和皇上说过月亮起誓也是一个球吗？咱们研究一下上去看看有没有嫦娥也是可能的。” 嘉靖皇帝点点头：“说的不错，朕只问你，你如何让那一个人干出七个人，不……是十四个人的活儿呢？种地可不是说产多少就产多少的。” 张扬道：“皇上，你放心，明年我就能让很多人闲下来，去干其他的事情，而且我希望您能够支持一项作物的普及，那就是玉米，如今咱们有枪有炮，谁敢不种，就把枪顶在它脑门上让他种，皇上，玉米是好东西啊，如今的好东西啊……” 说完张扬一头扎在了桌子上，火锅直接被推倒到了地上，嘉靖皇帝急忙低头灭火，岂料实在是太着急了，倒的竟然是酒，一时间火势瞬间蔓延开来。 “来人，灭火……” 嘉靖皇帝大惊失色。 黄锦等人并没有走多远，几十米外侯着，此时是后半夜大家也困倦了，此时听到嘉靖皇帝着急的声音，急忙带人冲进了御书房。 一时间整个后宫乱作一团。 “把张扬给我抬出来。” 黄锦往外拉嘉靖皇帝的时候，嘉靖皇帝忍不住向后面大喊。 很快几个小太监就把张扬架了出来。 还好嘉靖皇帝喊的及时小太监们不等火势蔓延开来，就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将火给扑灭了，这才将御书房的文献保存下来。 但是忽然嘉靖皇帝灵机一动。 “黄锦……” “臣在……” “赶紧把我案头左边的那一摞奏疏烧掉……” 第五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 第五百七十九章大结局 这些人有沈家水寨的人，也有刘晟和宋城拿笔拿叛逃过来的人，这一刻大家都沉默下来。 就在整个场面都变得十分安静的情况下，沈平忽然笑了。 “大人，我们认可你的为人，大家都累了，饿了，先下船吃点儿东西。” 张扬在沈家水寨暂时住了下来，十天后，沈家水寨又来了六艘大船，而这些船都是从台州来的，而送这些船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王之侗。 “大人……” 张扬笑道：“如今不用喊我大人了，章平没有为难你？” 王之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大人，我能做的就这么多，还请您善待大家，我王之侗在这里给您跪下了……” 眼看王之侗如此客气，张扬急忙扶住他。 “你虽然一直说是帮助大家，但同时也是帮了我的大忙，如此多的粮食足够我们到达彼岸了，倒是你还坚持的下去吗？要不……跟我们一起走？” 王之侗摇了摇头：“虽然如今我已经没什么家产了，不过我的家人还在台州，我就不出还了，大人，保重……” “保重……” 目送王之侗乘坐一条小船离开，张扬扭头看向汪稚。 “汪大人，我是这么都没想到你会跟着来。” 汪稚笑道：“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是没我的份儿了，而且我也看出来了，跟着大人或许才是更好的选择。” 张扬道：“皇上不会责怪你的，如果你回去的话……应该没问题的。” 汪稚摇了摇头：“不了，我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而且在锦衣卫的确太压抑了，所以还请大人不要嫌弃。” “也罢，高手总是不嫌弃少的，而且去了新的地方，的确需要人。” 和汪稚打完招呼，张扬又去看南越人。 这些人可就更加痛快了，直接连家也不回了，一致决定跟着张扬，张扬去哪儿他们就去哪儿。 张扬苦口婆心的劝。 “你们就不要跟着了，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船根本就拉不下这么多人啊，而且南越才是你们的家啊。” 唐丙翻译道：“大人，他们说南越已经没什么值得回去的了，他们愿意跟随大人，大家挤挤放得下。” 张扬十分无语，挤挤放的下？真当这是公交车吗？ 就在张扬一筹莫展之际，有人发出了警报声。 石三直接爬上桅杆。 “大人，有商船经过，看样子装备似乎还不错。” 张扬急忙上船，拿出望远镜，这一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竟然是汉斯。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迎上去，把对方拦住。” 汉斯明显是要往北去，被自己遇到了，哪儿还会让他继续往北？ 看到七八艘大船开过来，汉斯等人也吓了一跳，船上装的可都是黄金啊。 五艘船急忙减速，组成防护阵营，大炮也在这一刻推出了炮口。 张扬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对方误会了，急忙让大家大声呼喊。 随着距离靠近，汉斯听到了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急忙阻止手下们不要进攻，而他也终于认出了张扬。 “老师……老师……” 张扬的船靠近后，汉斯激动的落下了泪水，这一路担惊受怕被人追杀，这一刻终于活着回来了。 “大大个人怎么还哭了？”张扬用英语说。 汉斯热情的上来给张扬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急忙邀功般的拉着张扬的手，进了船舱。 荣祥公主等人也好奇的跟在身后。 哗…… 汉斯撩开了一块布，黄金一箱箱的金条，一桶桶的金币，几乎晃瞎了张扬的双眼。 从小到大，就算是自己从嘉靖皇帝那儿借来了大笔的钱，他也从来没见爱难过如此多的黄金。 “你成功了。” 这一刻张扬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激动。 汉斯笑着点点头。 “老师，我成功了……” 夜晚……张扬邀请汉斯一起喝酒吃肉，汉斯将自己一路的经历全部告诉了张扬，听着汉斯九死一生的逃亡生涯，张扬忍不住拍拍汉斯的肩膀。 “我必须和你说一件事儿。” “老师，你是不是要给我封官？我一直和他们说，只要我们活着到了大明，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们，我们会被大明封官，后半生将会享受。” 张扬笑着摇了摇头：“错了，刚好相反，我也被通缉了，而且是被皇上通缉的，我现在必须离开大明往东去寻找一块新的大陆，在那儿建立新的家园。” 汉斯一下子愣住了。 “老师……你……你不是官了？” 张扬点了点头：“是的，我如今已经不是官了，所以我或许不能给你什么想要的了，我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我让公主给你们一封介绍信，你们有这么多的黄金，买个一官半职应该不成问题。” 汉斯问：“第二条呢？” “第二，和我一起往东去寻找新的大陆，那里广袤如大明，而且我需要船，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人太多了，我一次性带不走。” 汉斯诧异的看着张扬：“老师你要带着这么多人一起离开大明？这有多少人？” 张扬道：“两万多人，不到三万。” “他们都愿意跟老师走？” 汉斯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哪怕是在自己的国家，国王都很难有如此高的威望，这可是去逃命啊，都有这么多人愿意跟张扬离开，可见不只是自己发现了张扬身上的优点。 “可以这么说，你考虑一下。” 汉斯道：“我肯定是愿意跟着老师的，但是他们我需要安排一下。” “可以，我不强迫任何人。” 最终汉斯把一船的黄金分给了跟着自己出来的人，而这些人将拿着黄金在大明落地生根，他们明白将欧洲洗劫了他们，已经回不去了，既然有花不完的黄金，而且还安全，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汉斯将剩下的黄金全部交给了张扬，在他看来没有张扬这些黄金是绝对不可能获得的。 张扬并没有矫情，这些黄金刚好派上用场。 一个月后，张扬购买了二十多艘船，载着两万多人浩浩荡荡的出发。 看着身后沈家水寨越来越远而沈平等人依旧恋恋不舍的在远送，张扬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 “还回来啥？这里并不值得大人回来。” “对，我们在你说的大陆安家，我和鸳儿给你生好多好多孩子。” 荣祥公主和唐鸳儿一左一右站在张扬身边。 忽然身后传来一个让人骨头都要酥掉的声音。 “公主，我能做小吗？” 张扬一口气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这可惹恼了唐鸳儿和荣祥公主，二人同时出手揪住了张扬的耳朵。 第五百七十九章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