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美强惨死对头成了我夫君》 第1章 珠越王朝 徐珠贤穿进了一本以女为尊的小说世界,书本具体是什么内容她记不清楚,只隐隐记得些关键人物,但要她仔细想又想不起来。 这是她穿过来的第二个年头,一年的时间足够她适应这个陌生的环境和陌生的身份。 她躺在软塌上看着话本,姿态散漫得很,就在这时,一名头发半白的女人走进来了。 这个女人叫汤知梦,在逍遥殿里待的时间最长,也是从小看着徐珠贤长大的,感情深厚,并且在王朝是按照尚宫身份登记存在的。 就徐珠贤以前种种暴戾无情的手段,在汤尚宫这里总是有一种亲妈滤镜,全天下好似只有徐珠贤是对的。 在这相处的一年时间里,徐珠贤深刻感受到了这种滤镜,连带着自身对汤尚宫也有一种不一样的感情。 汤尚宫提着裙子看到徐珠贤一个人躺在床上,颇为担忧:“殿下,您这个时候该出去玩了,怎么还在榻上躺着,最近都没有好玩的吗?” 徐珠贤姿态散漫闭着眼睛假寐,轻声回答汤尚宫的话:“是我腻味了,这把骨头该好好歇一歇了。”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跟您一起出去遛弯呢,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汤尚宫一边说,一边从兜里掏出几张纸,纷纷摊开来放在榻上空闲的位置打算让徐珠贤挑选,“这些都是最近适龄的好男儿,殿下赶紧看看,有喜欢的老身这就去安排。” 徐珠贤扶着头,无奈地笑笑,随后拿起一张后,看了眼便放了下去,只是这一眼让她有点吃惊。 调整了姿势,又把这张纸拿起来仔细看了两眼。 汤尚宫一脸关切地瞅了瞅纸上的内容,而后有点后悔没有把这张纸抽走,她小心翼翼地从徐珠贤手中扯掉这张纸,然后从旁边重新拿了一张建议:“这个好。” 然后特别快速地把徐珠贤看的那张给揣进衣兜里。 笑话,这个男子都23岁了,马上就过适婚年龄了,这么老就算是送给殿下,她都嫌弃。 这个不好。 徐珠贤把汤尚宫的眼神尽收眼底,没有计较的意思。 珠越王朝不像她所了解的古代那般,15岁及笄成婚。 在这里,要稍微晚些,跟徐珠贤之前生活的世界相差无几。 女孩18岁成年,也就是18岁及笄。 男孩20岁及笄。男女及笄之后便可成婚。 到了24岁如若还没有成婚的男子,便很难嫁出去了。 女子倒是没有什么年龄限制。 而她刚才看的那张美男图,该男子的年龄已经是23岁了,看来是被汤尚宫给嫌弃了。 不过她倒不像原身那般迷恋美色,惹得汤尚宫还以为她伤心欲绝了要出家了,这一年没少做小动作。 汤尚宫悄悄看着徐珠贤的眼色,见人兴致不浓,便说出了自己准备的第二个计划。 “殿下,明日有一场月蓝宴,要不出去走走?” 徐珠贤刚想拒绝,对上汤尚宫那浓烈的探究神情,仿佛她说不去,就有下一个月红宴,月紫宴等着她,便答应了。 她垂着眼眸对着汤尚宫挥手:“可以。” 汤尚宫便退下了。 第2章 摘荷 第二日,月蓝宴。 月蓝宴是珠越王朝一场盛大的才艺集社交融汇一体的宴会,在这场宴会上能够获得地位高的人赏识,说不准可以平步青云,更甚还有在宴会上定亲,许配佳缘。 用徐珠贤的话来说,这就是一场大型的商业联谊相亲晚会。 徐珠贤站立着,等待着男仆给她换上华丽灿烂的衣裙,白色的广袖流羽,整个衣衫布料上都镶嵌了金丝,在腰间装饰了一条珍珠腰链,更显优雅风韵。 裙摆处是大面积轻薄的蝴蝶刺绣,用汤尚宫的话来说,徐珠贤现在就是一个仙女,随时都能化作蝴蝶飞上天。 映衬上那张绝美的容颜,玫瑰豆沙的唇色,整个人在仙气里更加彰显了温柔。 这跟徐珠贤原本暴戾孤僻的性子有着天差地别。 徐珠贤到了现场之后,原本还在说话的小团体纷纷安静如鸡,她也不在意。 率先走到前面跟徐珠灵作礼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做起了摆设。 没坐多久徐珠贤就坐不住了,这上场表演的三个节目,三个男人都对着她抛媚眼。 她属实招架不住,便起身提议:“臣胸口有点乏闷,去外面走走,陛下还请尽兴的好。” 徐珠灵看出徐珠贤今日的心不在焉,很是关心:“好的,逍遥殿下要注意身体才是。” 一年前徐珠贤落水,隔了一个时辰在岸边被人发现,那时候脉搏已经非常微弱了,不过好在徐珠贤挺过了最艰难的夜晚,活了下来,还因为这场意外徐珠贤的性情有些改变。 虽然如此,但徐珠灵没有经历丧失爱妹的痛苦,反而更加珍惜徐珠贤了。 徐珠贤点头作揖一下,就转身离开了。 众人都不敢说话,有那么三两个对于徐珠贤的狂妄表示不满的,也只能闷声灌酒。 徐珠贤走到了湖边,这时候阳光正好,撒在和面上泛起珠光涟漪,荷叶的绿和荷花的粉还有湖水的蓝都让她觉得惬意。 她起了心思,提着裙子走到桥下面,想摘一朵荷花回去。 荷花还没有摘,她就听到了一男一女的声音。 女人说着好些似以前男孩哄女朋友的话,她的声音温柔尽显,但还是有一分急促:“裴大人,你相信我,虽然你快到花信年华了,但会有好姑娘看上你的,真的不要太在意外面的谣言了。” 紧接着就是男人的声音。 似玉石之音,声音低沉又性感,偶尔还婉转着青年音出现,听起来爽朗又勾人。 这是让徐珠贤心动的声音。 裴听:“嗯。” 男人的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来。 宁江雪见状,便笑了,一点都不避讳地伸手勾住裴听的肩膀,随后发觉对方有点高,只好作罢,便虚搂着对方的腰。 然后她提议:“裴大人,今日的月蓝宴,我们不做其他,好好地吃酒怎么样?” “不好。”裴听回答,并且挣脱开宁江雪的手。 宁江雪其实有点着急:“为什么?” 裴听又说了:“未成婚的男子应少与女子同席饮酒,容易失误。” 话虽如此,但在珠越王朝这些条条框框并没有那么严格,并不像之前的朝代,那么束缚,但也是有束缚的。 他这会只是想单纯地拒绝宁江雪。 第3章 警告吗 宁江雪面上不显,内心都要急死了。 她就是想要裴听失误啊,这样一来她才有机会啊。 宁江雪只好藏住自己的祸心,给裴听打包票,她轻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很可靠的模样。 然后就听见她说:“我你还不放心,我就是见你这些天因为传闻有所郁闷,特意排忧解难罢了。” 裴听想着自己多年来好似只有宁江雪偶尔陪伴在身边,算是一个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便应下了。 两人到江边的小亭子里小酌一杯,亭子四周都放了摇帘,加之所有人都去正厅参加月蓝宴了,这边并没有多少人来往。 徐珠贤本来没打算多管闲事,但是她站在桥下,看见宁江雪在酒杯里放了东西。想着难得有这么对眼的男人,带着可惜的心,一指弹灭之间。 酒壶碎了。 宁江雪很生气,转头就看见徐珠贤站在桥下,站在田田的荷叶边,还有几株粉色的荷花映衬,美极了。 她瞬间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恭敬地给徐珠贤行李,端着酒杯的手,无意识地微微颤抖。 逍遥殿下打碎她的酒壶是在警告她吗? 不同于宁江雪的卑躬屈膝,裴听对逍遥殿下是没有任何情绪的。 他跟徐珠贤行完礼,就往亭子里走。 宁江雪见徐珠贤没什么反应,也跟着走了。 走到亭子口宁江雪很是好奇地回头看了眼,只能看见徐珠贤的背影,还有一支她拿在手上跟随她脚步而微微颤动的荷花,交相辉映着,形成了一种柔和的江南女子古典美。 思考不过一瞬,宁江雪便想起待会要做的事,故重新准备了一壶酒。 她和裴听坐在亭子里,跟江听面对面,柔和地适宜的风伴随着荷叶的清香飘过来,让人心情很是愉悦。 她跟裴听说了两句话,看着裴听喝下了第一杯酒,正在给裴听轻斟第二杯酒,这帘子就被掀开了。 来人是拿着一支荷花的徐珠贤。 宁江雪内心暗骂,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徐珠贤打招呼,她从座位上起来,对着人作揖:“逍遥殿下万福。” 徐珠贤挥挥手,打量着亭子里的光景。 叫做裴听的男人待宁江雪作揖过后,他这才站起来对着她作揖。 徐珠贤就这么看着对方,裴听的眼眸空荡荡的很沉稳。 她继而笑了笑,裴听立马收回手没有等徐珠贤收回成命就坐回了位置。 徐珠贤只能从对方微蹙的剑眉看出裴听的不悦。 她坐了下来,一点也不客气地自斟一杯,白色的玉石酒杯被她玩弄在手里。 “你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在宫里见过你?” 这句话是对着宁江雪说的。 宁江雪颤抖了一下,然后回答:“回殿下,我是宁府的二小姐,这还是头一次进宫,殿下不熟悉是正常的,但是我姐姐就不一样了,我姐姐是宁雅馨。” 她故意提及宁雅馨,想把徐珠贤的吸引力给吸引过去。 “哦。”徐珠贤给了点反应,然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宁家的妹儿,你姐姐是珠越王朝的才女,想来你也很优秀。” 第4章 苍蓝阁 宁家虽然出了一个宁雅馨,但宁家现在逐渐走向衰落,宁雅馨有才女这个名号也许要好过点,但是宁江雪可就不一定了。 徐珠贤稍微往深了想,都知道宁江雪的龌龊手段。 要是攀上裴家的高枝,怎么说她后半生也衣食无忧了,更甚至比现在的宁雅馨还要受人尊敬些。 宁江雪轻颤了一下,不懂徐珠贤为什么夸她,她只能更加小心斟酌着词语:“殿下谬赞了,我跟姐姐比起来还差得远,要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徐珠贤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朝着裴听递过去。 这一行为让旁观者和接纸条之人都愣住了。 徐珠贤没心思解释,她顺走了宁江雪的酒,拍拍屁股走得潇洒。 宁江雪完全看不懂徐珠贤的用意,她转头看着裴听。 裴听看着自己手上的纸条,没有翻开都能看见上面未干的墨渍,有些被带到别处染花了纸张。 宁江雪很好奇,她伸手过去:“殿下给你的什么?” “我也不知道。”裴听一把扔掉,那张纸一下子就飞到了亭子边缘,偶尔边缘还被风吹得高高翘起,一副随时被刮跑的脆弱模样。 这让宁江雪想去捡都没有办法。 她只能干笑两声,打算去准备第三壶酒。 这么被打断,裴听是没有心思跟宁江雪喝酒了,便起身作告辞状。 宁江雪有点着急又不敢透露出来,只能很惊讶地说:“这酒都没喝呢,就要走了?” 裴听:“不喝了,宴会怕是要结束了,若有机会,出了宫再和宁小姐畅饮。” 说完裴听就用手扶了一下额头,身体无力经受不住,只能撑着桌子稳定自己。 “裴大人?”宁江雪伸手过去虚扶对方,语气飘忽不定,带着三分试探地喊,“裴大人若是身体不适,那我可以带您去隔壁苍蓝阁歇息一下。” 苍蓝阁一般是提供给客人休息的地方,屋子也不上锁,只作暂时性地休憩使用,若有锁门需要,向管事知会一声就可。 裴听摇了摇脑袋,很快便想出问题的关键节点了,他松开手,整个人坠落在地上,手边刚好能触摸到刚才徐珠贤递给他的纸条。 他打开,一整张纸写了两个大字:药,懂? 大得他脑袋发晕恍惚间都能看清楚的程度。 宁江雪站在江听旁边自然而然也看见了这纸上写的内容,她差点气死,而后见裴听这般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时间跟徐珠贤计较,搀扶着裴听就往苍蓝阁走。 裴听脸带着淡淡的不自然的粉红,他想要挣脱开宁江雪的手,奈何因为中药的缘故,身体上的力气被带走,他根本就推不开对方。 他只能紧咬嘴唇,让自己意识清醒些。 “宁江雪,今日你要是敢,他日我定要你死。” 处于弱势的裴听狠话放起来气势仍旧十足,带着几分上位者的威严,这是他多年从军韵染的刻在骨子里的气质。 忽然,裴听抬眼,看见徐珠贤白色的蝴蝶裙摆上落了一支荷花,想必是她刚才摘的那支。 第5章 截断 裴听对着正在捡荷花的徐珠贤喊了声:“逍遥殿下!” 他也算是孤注一掷了,虽然这个人是徐珠贤。 裴听的大脑在这一瞬间想过很多,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成家生子,他的良人应该是谦卑有礼,真诚善良又带着点智慧,又一心一意对待他的。 但是他的职位摆在这里,年龄摆在这里,这些都只能是异想天开。 就算是如此,他作为守护珠越王朝子民的将军,不该落得个被算计玷污的下场。 他打心底里看不上宁江雪的行为,也因为如此,他想到了过往。 宁江雪从来就没有过真诚,就算有,那也不是待他。 她来找他,好似每每都会从他这里获得什么,其他时间就只能是偶遇见面不得不寒暄几句的关系。 呵。 所以,他宁愿冒着被徐珠贤无视,或者说被徐珠贤拉去当男宠的风险,都不会妥协的。 他不会这么妥协了宁江雪的。 徐珠贤嘴角勾了勾,她听见了裴听喊她。 但因为刚才好心被无视,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头,就在裴听的满怀希望又逐渐坠入谷底的时候,徐珠贤抬头朝着他这边看过来了。 她笑靥如花地走过来了。 宁江雪自然而然也知道徐珠贤朝着她走过来,她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内心想着裴听如今23岁,面相不够柔美,不应该讨得徐珠贤欢心才是。 但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想,要是徐珠贤真的向她讨人,那又该怎么办? 徐珠贤走到两人面前,裴听被宁江雪搀扶着,因为药效,江听的脸颊从刚才的淡粉色过渡到更深一点的潮红,这等颜色不该暴露在青天之下的。 徐珠贤双手背在身后,那支荷花被她拿在手中微微晃着,表露了她现在惬意的心。 她带着淡淡的笑,和颜悦色着:“宁小姐,我刚好顺路苍蓝阁,就由我带裴听过去。” 她也不喊名号,直呼其名更像是逍遥王的作风。 宁江雪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的设想还是成了真,但她从徐珠贤的脸上却看不见半点欲望。 那带着极淡微笑的脸,看起来无欲无求。 宁江雪:“逍遥殿下,小女”可以的。 徐珠贤:“嗯?” 因为徐珠贤这一声轻嗯,堵住了宁江雪后面的话,她把人交给徐珠贤,站在原地作揖,身体紧绷地看着地面。 直到听见了徐珠贤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她这才抬起头来。 很好,裴听竟然愿意让徐珠贤这个臭名远昭的人碰,都不愿意嫁给她,那就休怪她不客气了。 徐珠贤搀扶着裴听,如此一来,那荷花便不好拿,就算拿着,也容易磕碰。 她把花往裴听怀里塞,口吻带着三分愉悦,七分命令:“我扶你,花你拿着,要是没拿稳,我也不扶你了。” 裴听拿着徐珠贤递过来的那支荷花,察觉到徐珠贤是一心一意搀扶着他到苍蓝阁,这才松了口气。 但松了口气的同时,内心充满了别样的情绪很不是滋味,他也没想到徐珠贤会帮她,这个人早就看穿了宁江雪的把戏,竟然没有嘲笑他。 第6章 被设计 他很快就开始思考待会自己要怎么一个人疏解身体上的燥意,不仅如此还在思考要怎么体面地离开皇宫。 徐珠贤扶着裴听,匀速走着,并没有因为裴听中了药就加快速度,而裴听也一声不吭的这么走着。 她看着她塞给对方的荷花被对方小心地拿着,笑了。 她温声道:“还知道喊我名字,我看宁江雪要是不给你下药,逍遥殿下这四个字你怕是一辈子都说不出来?” 裴听拿着荷花根茎的手一紧,抿唇不语,不知道是在忍耐身体上的涌动,还是在忍耐徐珠贤。 徐珠贤不说话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安慰自己裴听这般不喜欢的人是原身,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到了苍蓝阁,徐珠贤把人放下,就准备离开。 临走之时还没忘记自己的荷花。 荷花根茎因为裴听握了一会,不知道怎么回事,绿皮上有一道暗色。 还是给磕伤了。 裴听身体风起云涌,看着徐珠贤眼底的惋惜,他没时间去想荷花的事,在人离开之际,成功的抓住了徐珠贤的衣袖。 顶着徐珠贤疑惑的目光,裴听说道:“殿下可否为我准备一盆冷水来。” 徐珠贤沉默了,就在裴听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他听到了徐珠贤轻微的叹气声。 被人麻烦的这种束缚感让徐珠贤觉得很烦,她向来自由自在惯了,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多管闲事。 最后只能安慰自己裴听是个大帅哥,大帅哥能有什么错呢。 “等等。”徐珠贤应允了。 裴听闭上眼,等待着徐珠贤。 在这等待的过程中,他终究是没忍住,解了外衣。 没一会,徐珠贤就来了,连跟着的还有三四个男仆,以及一个一人浴桶。 几人快速地在苍蓝阁准备好了裴听要求的冷水,便快速离开了。 徐珠贤感慨,在这顺心顺意,光明正大,自由自在的一年时间里,在今日给裴听打水尤其地偷偷摸摸,特别害怕被人撞见了,又是在苍蓝阁这样的地方。 她看着裴听褪去了外衣,肌肤白里透红,仍是如此,他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极力忍耐着。 徐珠贤声音很平淡,不为裴听这副样子所动:“水打好了,能自己去?” 意识到自己在跟空气说话的徐珠贤有点无语,三下五除二地把裴听塞进浴桶,白色的里衣瞬间被打湿。 徐珠贤想着把衣服脱掉应该会舒服些,便伸手过去。 就在这时—— 苍蓝阁的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面容俊俏的男孩,他的脸青涩气息很重,想来也就十几来岁,她没有记忆,也不认得这个人。 徐珠贤抬眼对上男孩充满欣喜的眼,下一秒从男孩身后又冒出了许多双眼。 徐珠贤轻叹一声,有些懊恼自己思虑不周,既然宁江雪是打定主意要睡裴听,这自然是安排了人要来苍蓝阁撞破这“奸情”的,只不过现在主角变成她。 为首的这位年纪最大,见人眼中的震惊,想来是能为裴听做主的长辈,也只有如此,宁江雪的计划才算成功。 第7章 形势 为首的人的确能做主,因为他是裴听的父亲。 裴老将军久久不语,万万没想到这么荒唐的事竟然发生在了裴听身上。 但一生戎马只会报效国家的裴老将军到底是说不出什么骂人的话,只是涨红了脸,羞愧又恼怒地看着面前的画面。 跟着进来的还有宁江雪,她的语气充满了惊讶,跟刚才小男孩惊讶的双眼有得比。 “里面的不会是裴将军?” 徐珠贤本来就是临时搬来的浴桶,也没有放在屏风后面,想着怎么方便怎么来,这下倒是让众人更加清楚地看见是怎么回事。 裴听只着中衣坐在浴桶里,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肌肤还染上了淡粉,而徐珠贤站在一旁,怎么看着气氛都旖旎极了。 徐珠贤眼疾手快地把人转了一面,让裴听背对着众人。 其实也没什么,她就是有点不舒服裴听这个样子让宁江雪看了去。 并不是什么占有欲,而是单纯不爽宁江雪这个人。 而闯入门的那个男孩子开口了。 他眨巴着天真的眼,带着无限童真疑问:“爹爹,殿下为什么要脱哥哥的衣服啊?” 虽然他们一进门,徐珠贤就收了手,但徐珠贤解裴听衣服的画面他也看见了。 徐珠贤面不改色地摩挲着被打湿了一点的衣袖,眼神淡淡地看着说话的青涩男孩,不语。 裴老将军不知道怎么回答小儿子的话,只能干巴巴地说:“裴年,去收拾收拾东西,待会我们回家。” 叫做裴年的孩子有点不甘心,又往里面看了眼,然后闷闷的点头:“哦。” 徐珠贤这时候终于有了表情,她觉得有点好笑。 也不管众人是怎么想的,径直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衣衫,再次走到浴桶边,弹指间纱幔垂下来,隔绝了众人的视线。 徐珠贤把衣服放在一旁,给了裴听一个眼神,站在浴桶前做一个人形屏风,背对着裴听等待他换衣服。 裴听的里衣都湿透了,他没办法穿,形势逼迫,他边褪去里衣,仅穿上了外衣,整个人的衣领除了里衣那一层白没有了,跟正常穿着没有什么区别。 宁江雪隔着纱幔朦胧地看着徐珠贤的身影,在徐珠贤的背后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儿,一想到这一切成了空她就忍不住怨恨。 但想到裴听的结局,她内心又生出了一种报复过后的浓烈快感。 裴老将军没有开口,一同前来的人也都识趣地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传递着。 也正是这个时候,徐珠灵来了。 她知晓了这等荒唐事,担心得不得了,不是责怪徐珠贤,而是担心裴老将军和裴将军不好糊弄,怕徐珠贤吃苦头。 徐珠灵来的时候,裴听换好了衣服撩开了纱幔,饶是如此,她也看出裴听发丝凌乱,肌肤透着不正常的红。 徐珠灵看了眼徐珠贤,见徐珠贤没什么表情,想来是没有出什么事,这才松了口气。 她说:“呵呵,大家怎么都聚在这里?这宴会精彩的地方还没有上演呢。” 她直接忽略了现状发生的一切,明显就是要袒护徐珠贤。 第8章 娶祖宗 裴老将军终是说话了,他朝着徐珠灵跪下了,语气虔诚:“陛下,今日之事,就算是老身死了,也定要个说法。” 这下故事变得有意思了,徐珠贤挑眉给了裴听一个眼神,明显揶揄着。 她这个救命恩人做事不留名,现在还被人以死明鉴要说法,怎么看都有点冤。 裴听受不了徐珠贤的眼神,他转移了目光,难以为情。 徐珠灵这下子夹在中间,看着徐珠贤还在跟裴听眉来眼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只好硬着头皮问裴老将军:“那依裴老将军看,这件事该如何?” 裴老将军低垂着头,想了想,然后回答:“我要逍遥殿下娶我儿裴听,明媒正娶三书六礼,并予正殿之位。” 徐珠贤:“。” 可以,这浑水蹚大了,再加个十里红妆成不成? 没等徐珠灵说话,徐珠贤就开始提建议。 她是真的很真诚的建议:“裴老将军,我什么样的人全珠越王朝都知道,你怎么舍得把你儿推入火坑?我跟裴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现在大家的思想都比较开放,比较宽容,嫁娶什么的有点严重了。” 徐珠灵:“……” 第一次见有人损自己,损得这么真诚这么正经。 宁江雪也没想到徐珠贤会拒绝,眸子中充满了惊讶。 裴老将军沉默了一瞬,好似在思考找什么话来堵徐珠贤,然后他想到了:“我还要你终生不休夫,保我儿一生顺遂无忧。” 徐珠贤:“……”有点过分了。 徐珠贤见裴老将军沟通不了,便给裴听使了一个眼色,让裴听来说。 裴听也跟着沉默一瞬,徐珠贤没有这个耐心等了,她当即就要从这个荒唐事从抽离而去,衣袖就被裴听拉住了。 裴听的声音不大,却是所有人都能听见的,他说:“我愿意嫁给逍遥殿下。” 徐珠贤:“?”她是搞回收的? 裴听这话一出,裴老将军的脸色算不上好,徐珠灵是更加头疼了。 宁江雪觉得不可思议,她觉得非常地不可思议,这句话竟然是从裴听嘴巴里说出来的? 他竟然舔着脸求逍遥殿下娶他,都不愿意嫁给她? 趁此,裴老将军又说话了:“我还要逍遥殿下不得阻拦我儿仕途发展。” 就是裴听成婚之后要做将军,徐珠贤不能拦着。 徐珠贤:“……” 这他妈娶的是夫吗,娶了一个祖宗,一个必须伺候好还得让对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祖宗。 徐珠灵见事情没办法收了,不等徐珠贤说话,就做了决定:“事情就这么定了,刚好两人的年龄也适婚,逍遥也该娶正殿了。” 徐珠贤:“” 夜晚。 徐珠贤被留在了乾坤殿,她看着桌面上衰败的荷花,心情烦躁着。 徐珠灵处理完事物,拿了一盒子糖果过来安抚徐珠贤。 每当徐珠贤生气的时候,糖果总是能哄好,就是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行。 “岁岁,看孤给你带什么来了?” 岁岁是徐珠贤的小字,这是女皇陛下讨好她故意这么叫的。 第9章 赐婚 徐珠贤只看了一眼,便知道盒子里装的是奶糖。 是原身喜欢吃奶糖,有幸她尝过一次,这糖不像旺仔牛奶糖那般有牛乳的浓醇,也不像大白兔奶糖那般奶味浓郁,就只是奶糖,混杂了点察觉不出来的咸味中和了奶糖的黏腻奶味。 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徐珠贤坐着没有出声,任由徐珠灵说着漂亮贴己的话哄着她。 突然就有点想家了。 徐珠贤声音平淡:“好了,阿姐别说了,我娶就是了。” 看裴老将军的样子也不在意什么情爱,他只要她保裴听一生平安顺遂,那她能给就给。 别的她也给不了,想来,裴听跟她应该是一样的心思才是。 因为被逼到紧要关头不得不凑合罢了。 徐珠灵叹了口气,想着自己何时让岁岁委屈过,这次事情发生还真的难以回转。 裴家是几代忠良武将,世世代代守护珠越王朝,是所有上位者都要给予三分薄面的家族。 而裴老将军更是战功显赫,几次抵御外敌,这些荣耀与勋章别说是逍遥王正殿的位置,就是他们提出要正君之位,徐珠灵都要考虑可行性。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看徐珠贤这般冷静沉着,徐珠灵叹了口气。 她握住徐珠贤的手,轻轻捏了捏给予对方安慰。 “裴家儿女定是善良正义之辈,岁岁要是不喜欢,也不要让人面子上太过不去了,若实在是相处不好,让裴小将军多参军打仗。” 言下之意就是说,若真的不行,挂一个正殿的名分,不喜欢就让裴听天天去带兵打仗保卫国家,她徐珠贤还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徐珠贤从中听出了几分无边无际的宠溺,有些哭笑不得。 她仔细想过了,她不打算寻觅良人,形婚什么的都无所谓的。 徐珠贤伸手反握住徐珠灵,抬头看着她,神色认真:“岁岁会听话的。” 徐珠灵哎了一声,心软成一片,不自觉地想起了小时候,岁岁也是这般乖巧听话,就算现在大了,众人都说岁岁不好,但岁岁永远都是那个听话乖巧等着她买奶糖回家的岁岁。 自苍蓝阁一事发生过后已过了三日。 女皇陛下的圣旨也拟出来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镇国将军裴氏之子裴听恭敬端敏,温良醇厚,并屡次守护珠越王朝付出艰辛与智慧,实属人中豪杰。 遂特此许配给逍遥王徐珠贤,望二人假偶天成,择良辰完婚。 钦此。 这圣旨一出,一式两份,分别送到了裴府和逍遥殿。 汤尚宫看了圣旨,捂着心口直言不能呼吸。 她哎哟了好几声,很是懊恼:“早知今日,我就让殿下在家中好生歇息了。” 如果不是这样,殿下也不会娶一个老男人并许配正殿之位。 徐珠贤侧躺在床上看着话本,偶尔樱唇微张等着身边的男仆喂她吃着荔枝。 果然极致奢侈的生活过得能让人骨头都酥掉,徐珠贤头也不抬地安抚汤尚宫。 她说:“裴听怎么说也是个将军,尚宫这样嫌弃年龄,要是听了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哭鼻子。” 第10章 裴年的小心思 汤尚宫气到了,她捂着心口做了下来,哎哟道:“殿下这就开始偏心了,我这个老婆子伤心了。” 徐珠贤被逗笑了,温柔道:“放心,就算那小将军来了,你仍是殿里的第一位。” “得,殿下尽会说这些好听的话哄老婆子开心。”汤尚宫佯装不满足,带着小脾气嗔怪徐珠贤一眼,“哎哟,不说了,老婆子忙去了。” 徐珠贤终是抬眼看了汤知梦一眼,随口一问:“不坐会?” 汤尚宫挥手,表现得有点不耐烦:“行了,婚期将近,我还得给殿下赶制嫁衣。” 徐珠贤闻言翻书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应允。 她说:“嗯,去。” 汤尚宫离开之后,从怀里拿出之前给徐珠贤准备的一叠美男图,看了两眼之后,把裴听的扯出来扔掉,其他的又重新放了回去。 也不知道这个裴小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主,好不好相处,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殿下好。 看来她这个老婆子操心的事又变多了。 汤尚宫走后,徐珠贤没心思看书了,她放下话本,小小打了一个哈欠。 站在身边的男仆很是紧张地做了一番心里建设,然后鼓起勇气问道:“殿下可否乏了,我去点些檀香。” 徐珠贤挥手,表示不用,就直接睡了。 她随意躺着,天资一般的面容静静地待着,男仆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自作主张地拉下了帷幔。 殿下脾气是真的温和了,但愿殿下一直如此。 徐珠贤还不知道这个愿望是府上大部分男仆的心声。 而在这个时间段的裴府。 裴老将军看过圣旨之后,没说几句话,他知道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已经算不错的了,至少陛下还给他们这个薄面。 坐在另一边的裴年面上不显,内心早就乐开了花。 嫁给逍遥王,这在珠越王朝算得上最凄惨的事之一了。 谁人不知逍遥王的为人,而发生了那样的事,爹爹也没有办法说出不嫁的话来,也只能够努力给裴听挣一个正殿之位,也仅此而已。 裴听从苍蓝阁回来之后,便鲜少说话了,裴老将军是个不会说贴己话的人,每每看到这,只能自己心焦忧虑。 裴年眨巴着无辜的双眼,说着安慰裴老将军的话。 他说:“爹爹,日子总是要过的,到了今天这个场面,我们能做的就是为哥哥多思量些后路,更何况,逍遥殿下这几日的脾性好似好了些,说不准哥哥嫁过去还是一桩美谈呢。” 裴老将军看了眼裴年,他说的的确有道理,婚是他们裴家求的,到现在才忧虑也是空谈了。 老将军去找了裴听,就算是做正殿,这门婚事,那也是委屈了裴听。 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被逍遥殿下给遇上了。 “裴听,我是父亲。”老将军站在门外,看着窗内的烛火,忧心忡忡。 下一秒,裴听开了门,他给父亲倒了一杯茶水。 “是父亲没能保护好你。”老将军改变不了事态,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给儿子争取最大的利益,“裴听,给逍遥殿下做正殿,成亲了你也许会失去很多东西,像你所求的真心,她给不了你。” 第11章 死对头成了我夫君 裴听其实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但——徐珠贤和宁江雪这两个人他愿意选择徐珠贤。反正这两个人都不可能给他真心,那就选择一个不利用自己的。 “嗯,父亲,我一定谨遵教诲,不会奢求这些。”裴听应着父亲的话。 老将军视线一转,看见了放在床上的书本和纸张,他走过去一看,全都是关于逍遥殿下的。 对此,也只能唉声叹气一番。 “裴听,进了逍遥王府,你要尽快地拿下管家权,就算日后逍遥殿下再招,众人都必敬你三分。”没有爱,那就要权。 “嗯。” 很快,就到了大婚之日。 天空上的月亮形成了一道钩,夜晚都是蝉鸣声,而此刻的逍遥殿灯火通明,府中上上下下都没有一丝停歇,仔细看,还能看见各种各样的喜字。 忙碌的模样跟此刻徐珠贤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珠贤手撑着头,神态散漫,旁边站了一名男仆,男仆安静地站在一边为徐珠贤扇着风,好为对方带来丝丝凉意。 徐珠贤放下话本,眼神轻瞥一眼,站着扇风的男子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殿下,今日大婚,你怎么还看得进去书啊。”汤尚宫忧愁道,仔细看眼底还有一丝遗憾,她又说,“你得换喜服了。” 徐珠贤又翻了一页话本,姿态慵懒像一个事外人,她点头:“嗯,看完这本就换。” 见汤尚宫真的忧虑,为了缓解气氛,徐珠贤还跟对方开玩笑,说道:“汤尚宫,您都忧虑好几天了,该放宽心了,裴听不是挺好的,整个王朝的人都说我高攀了。” 可不是,镇国大将军,立了多少丰功伟绩,又英俊貌美,若是个女子,定会前途更加无量,更加光芒万丈。 这些话是徐珠贤穿越过来的时候天天都能听见的闲言碎语。本来就如此优秀的一位将军,现在赐婚给了他,全王朝的人更加惋惜。 仅仅是因为她这个逍遥王手段残暴,性格暴戾,孤僻,还圈养男宠无数。 更别说还有一些人觉得这场婚事,还是她设计来的。 忽然,徐珠贤大脑中炸出一片空白,手中的话本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 她就说裴听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原来裴听是这本书里最大的反派……跟逍遥王是死对头。 这到底是什么大型修罗场。 徐珠贤扶额,有些无奈,为什么她就只记得这个!! 汤尚宫听后给了徐珠贤一个不赞同的目光,她对那些乱说话的人感到可恶:“什么高攀了,瞎说,殿下可别把这些话当真,赶紧去换衣服,不要误了吉时。” 一转眼,殿下也都成家了。 看着自己穿着一身红,跟平日里浅衣风格相差甚大,比起以往,少了两分仙气,惊艳感倒是增加了。 到了大厅,众人已经在等着了,就连徐珠灵也来了,只不过低调打扮了一番。 裴老将军见到这一幕眼眶瞬间就红了,隐忍克制住情绪,才没有落泪。 在儿子大喜的日子不能哭,这是喜事。 第12章 宁江雪夜闯婚房 不同于老将军复杂的感情,裴年真的是高兴坏了,这样一来,哥哥就永远争不过他了。 为了表示真心,他还特意送了宝贵的夜明珠给哥哥做新婚礼物呢。 礼成之后,徐珠贤跟裴听被带进了婚房,裴听掀了徐珠贤的红盖头便在房中等待,徐珠贤则还要出去接待宾客。 裴听坐在喜床上,入目一片红色对他来说陌生得很,他真的就这样和逍遥殿下成亲了,成为了她的夫君。 宁江雪透过窗户的缝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裴听坐在床上,怅然若失的模样。 她翻窗进去,丝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桌上摆了一个精美的银制酒壶,壶身上还镶嵌了些宝石,奢侈至极。 这应该是裴听跟逍遥殿下用来喝合卺酒的。 宁江雪自顾自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裴听,你是不是后悔了?如果你后悔了,我带你私奔。”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裴听听到这句话气得不行。 私奔?谈何私奔?他抗旨那是会连累整个将军府的,更别说这桩婚事他本就心甘情愿。 宁江雪这个人真的是自私自利到了极致。 裴听恍若未闻,轻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宁小姐好像忘记了,裴听在你和殿下之间,选择的人是殿下。” 在做选择题里,往往被抛弃的那个更容易被激怒,因为他们不被选择,宁江雪就是如此。 如果是别人也就算了,可这个人是徐珠贤,裴听竟然拿她跟徐珠贤比,徐珠贤算什么东西。 她很轻松的就被激怒了,一挥手,酒壶摔落在地上,咬牙道:“裴听,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当日若非逍遥殿下的掺和,我俩早就成了!” “那也是你用诡计,当时我就警告过你一次,算计我裴听,只有一次。”裴听坐在床上,依旧是那般风轻云淡的模样。 正是这个模样让宁江雪气得牙痒痒,迟早有一天,她会扒下裴听这张与世无争的脸,看着对方为她哭,为她笑,为她沉沦,为她欲罢不能。 见裴听如此,宁江雪早就想到了应对的法子:“你说,我要是在这里等着逍遥殿下来,会是什么样的画面呢?到时候我跟你衣衫不整地躺在喜床上,你说殿下还会碰你吗?按照殿下的性子,毁掉这桩婚姻都是有可能的呢。” 裴听没想过和逍遥殿下洞房,但是宁江雪如此厚颜无耻,竟还在他大婚之日计算这等肮脏之事。 裴听不愿意在宁江雪面前落了气势,便言:“你试试。” “本就是逍遥殿下从你手中救了我,她必定把我当成掌中娇,难不成还会信你这个外人?如果有胆量,你就试试——到时候按照殿下的性子,你又会如何?” 裴听坐在床上,身体坐得端正无比,就是这气势让宁江雪怵了两分,她思索着裴听说的话,不想,看见了对方放在喜袖下紧张发白的手,高兴地笑了两声。 “行,那我就试试。”宁江雪丝毫不客气地朝着裴听走去。 第13章 要怎么喝? 裴听伸手,摸着腰间的佩剑静静等待宁江雪走过来,要是她真的敢——他绝不会客气。 “宁府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徐珠贤从宴会上归来,就看见了婚房这精彩的一幕。 宁江雪吓了一跳,她想过徐珠贤进来,但不是这个时候,一时之间倒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徐珠贤不紧不慢了进了门,坐在桌上,姿态优雅地摆弄起桌上精美的酒壶,缓缓倒了一杯出来,朝着宁江雪举杯,然后开口:“婚前,宁小姐觊觎裴将军我概不计较,婚后,宁小姐直闯新房,可是要抢着喝我的合卺酒?” 没等宁江雪有反应,徐珠贤直接把酒杯里的酒洒了。 裴听坐在床上,一边注意着坐在外面桌上的徐珠贤,一边警惕着面前的宁江雪,他背着的手握着剑柄,这是头一次他认真感受到剑柄上的纹路。 “逍遥殿下,还真是误会了,是我与裴将军多年感情,实属不舍,特意来说两句贴己的祝福话……” “裴听,过来。”徐珠贤没心情听宁江雪的官方废话,看着珠帘里那抹鲜红的身影,轻轻开口。 裴听听到徐珠贤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心脏瑟缩了一下,拿着剑柄的手也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 他抬起头悄悄看了眼徐珠贤,对方并没有继续望着她,反而姿态优雅地继续斟酒。 裴听站起身,手中拿着剑从宁江雪身旁路过,靠近时还特意把剑在地上划了一下,割出一道分界线。 就在他要走到徐珠贤身边的时候,她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轻轻地从他手中把剑拿了去。 “宁小姐这贴己的话还没说完?”徐珠贤随意地把剑放在桌上,刀尖正对着宁江雪。 宁江雪气愤极了,胸腔起伏不定,但她又不敢多言,看着桌面上那明晃晃的剑,她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气,“说完了,是我不识时务,耽误了殿下的洞房花烛。” 她站在徐珠贤面前,作完揖后,抬眸看了眼裴听,他就这么站在徐珠贤的身后,神情淡漠地不像话,跟徐珠贤漫不经心的模样有得一比。 直到徐珠贤抬眸,那双幽深又温柔的眼眸看着她,宁江雪觉得徐珠贤这双眼睛已经把她看透,她飞快地低头,脚步虚浮地出了门。 房间内只剩下两个人,徐珠贤忽然开口:“怎么?打算今天晚上杀了我?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裴听回了神,立马把桌上的剑拿起,背在身后,“呃随身携带习惯了。” 徐珠贤也不在意这些,拿起桌上一杯酒喝光之后,酒杯倒扣着给裴听示意自己喝完了合卺酒。 裴听把目光放在另一个酒杯上,想起刚才徐珠贤斟酒的模样,优雅又缓慢,好似这世上没有什么事能够影响到她分毫。 他坐了下来,拿起另一个酒杯认真的纠正徐珠贤:“殿下,合卺酒不是这么喝的。” 合卺酒怎么喝,徐珠贤当然知道,她挑眉,一只手半撑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裴听,语调上扬哦了一声,“那你说说该怎么喝?” 第14章 赖床 她这句反问换来了裴听的沉默,她就这么看着对方一言不发地学刚才她爽快模样把酒给喝干净了。 随后她起身朝外走。 裴听不明所以,但是没出声。 “累了就好好歇息,我去书房睡,不碰你。” 这点徐珠贤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个婚姻本来就是意外,她给裴听一个头衔,表面上裴听成了她的正殿,实际上裴听还是那个耀眼的小将军。 更何况,她们二人的关系只是一般般。 徐珠贤一走,裴听就上了床,他把剑放在床榻外侧,充当了守护神。 抬头是大红的纱帐,吊了两串彩色宝石的珠链,末端垂着的蝴蝶好看又迷人,就这么盯着珠链,裴听开始走神。 他知道宁江雪刚才说的都是没有道理气他的话,但是不管这场婚姻的过程如何,他都嫁给徐珠贤了,就是徐珠贤的夫君。 结果这个女人在新婚之夜去睡书房,让他觉得羞辱。 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裴听内心又很放松,忽然地——他就想起了一件严重的事。 徐珠贤暴戾恣睢,荒淫无度,这个人不会丢下他去别的莺莺燕燕房间里了? 属实是奇耻大辱,虽然他一点都不稀罕! 宁江雪被徐珠贤警告之后,故意当着宁雅馨的面啜泣了两下,自然就引得了宁雅馨的关注。 “妹妹这是怎么了?”宁雅馨面容带笑,关切地问道。 “无事,只是有些伤心罢了,本来我与裴将军情投意合,可谁曾想出了这样的事。”宁江雪在给宁雅馨暗示,暗示徐珠贤夺人所好。 宁雅馨作为姐姐,觉得宁江雪可能不清楚现在朝中局势,官家儿女婚姻本就是利益惨杂其中,便劝解了几句。 “江雪,只能说明你们有缘无分,既然他已经成亲了,你还是好好整理好自己的感情才是,以免以后碰见了无端伤心。” 徐珠贤在珠越王朝多受宠啊,宁江雪不可能不知道,她们宁家本就快落魄了,全靠多年的威望支撑着,根本就没有半点权势而言。 “嗯,我知道了。”宁江雪无言,低着的头遮住了她眼眶中的情绪,本以为宁雅馨会帮她来着,尽说些废话! 她就知道这个姐姐不靠谱,是个会装的。 还是要她自己报仇才行。 夺夫之恨,侮辱之狠,不共戴天。 她一定会搞定裴听,让徐珠贤匍匐在她的面前求饶。 宁雅馨不知道宁江雪的想法,还拉着人说了好半天的贴己话,加上朝中局势动荡,委婉地提点了宁江雪两句,也不知道宁江雪听进去了没有。 只希望妹妹能早些明白她的良苦用心才是。 翌日。 汤尚宫板着脸进了书房,站在床上看着正呼呼睡大觉的徐珠贤直接上手。 直接对着徐珠贤腰间软肉下手,徐珠贤还是第一次这样被叫起来。 她坐在床上,肌肤半露,随意地打了个哈欠看着汤尚宫露出了痛苦面具,“汤尚宫,现在还早呢,没什么事的话,我再睡会。” 汤尚宫:“不早了,正殿等着您一起用早膳呢。” 第15章 传授经验 徐珠贤那句“让他先吃”,还没说出口,就被汤尚宫给眼神制止了。 无奈,她只好起床洗漱。 “殿下,您真的不知道让我说什么好。”汤尚宫一边服侍着她穿衣服,一边叹气,“小将军再不好,新婚之夜您怎么能让别人独守空房呢,这话传出去了,众人是会戳脊梁骨的。” 徐珠贤的确没想到这个,她应道:“嗯,知道了。” 汤尚宫给徐珠贤系好腰带,中途打量着对方的眼,那双眼平静又温柔,应该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徐珠贤往大厅走,裴听还没有落座,见徐珠贤来了,礼貌地行礼之后,便给对方拉开凳子。 这一行为让徐珠贤看得不太舒服,裴听怎么把下人的活给做了。 自然而然的,徐珠贤上前去,拉开裴听的手,说道:“不用做这些,府里没这么拘束。” 裴听点头。 “我比较贪睡,日后若是早膳时间我还没起就不用等我了。”徐珠贤想到今早的起床方式有点无奈,随口给裴听补充了两句。 裴听又点了点头,汤尚宫在一旁看得心急,微微噘嘴表示不满意。 她总算是知道殿下为何要睡书房了。 就小将军这样的,如何留得住妻主的心,不主动也不知道争取,活像嫁到逍遥殿就是为了吃口饭似的。 饭后,徐珠贤去补觉了,裴听却被汤尚宫叫了去。 裴听身边的小厮是他从将军府那边带过来的,跟随他多年,叫做曹影。 曹影也知道裴听在逍遥殿中的地位相当于没有,听闻汤尚宫找,还挺担忧的,“将军,这要怎么办啊,汤尚宫会不会找您的麻烦,我听说好多妻主家的管家这些对于夫郎都特别挑剔。” “不打紧。”裴听摆手,告诉曹影没事,“不会的,要找麻烦早就找了,放宽心。” 他还真这么想的,如果要找他麻烦,也许在新婚之前就会找他各种警告等等,而不是等到现在。 裴听刚出屋,就有两个婢女向他禀告汤尚宫在花园邀约一事。 他跟着过去,远远望过去,汤尚宫坐在亭子里,桌上摆了好些水果糕点,还有几本书。 裴听:“汤尚宫好。” 汤尚宫抬眼,说了句请坐,没说两句话就直接让话题进入到了新婚之夜徐珠贤睡书房一事。 汤尚宫见裴听低着头,还以为对方是不好意思,也不介意,继续说着:“小将军嫁过来了可要收收心想着怎么服侍殿下才好。” 裴听:“?” 他的眼神这才注意到桌面上的画本子标题。 《让妻主快乐的三十六种方法》,《闺中秘术》,《七郎六绝》,《神仙传》等等。 就算从未有过女人,裴听也还是知道这些画本子里面到底是些什么内容,只一眼,他便转移目光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下一秒,汤尚宫便把这些本子往裴听怀里塞,以过来人的姿态给裴听传授经验,“作为正殿,一定要抓住殿下的心,要学会争取,不然府中这么多莺莺燕燕争不过来,到时候颜面尽失,没人会尊重你。” 第16章 今天要一起睡 汤尚宫紧接着又说:“别看传闻那般描述殿下,殿下的内心其实非常柔软非常善良,既然娶了你,定是会好好过日子的,小将军一定要多多把握。” 裴听沉默无言,最后顶着汤尚宫无比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并且让曹影把这些书都收下。 汤尚宫这才满意:“正殿辛苦了。” 说罢,便转身离去,曹影捧着这几本书瞬间会意,他想了个非常好的主意:“将军,这些我偷偷拿去烧掉。” 他已经想好了,扔到厨房的灶台下烧个干干净净。 “嗯,过些日子。” 汤尚宫兴头上,这几天必定是盯着他的,要是让汤尚宫知道自己刚送过来的书籍一下被烧了肯定会不满的。 曹影应声,很快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当即就把这些书暂时性的放在了房中。 除了早膳时刻,裴听见过徐珠贤以外,一直到了夜晚他都没有看见徐珠贤人影。 裴听洗漱完刚刚睡下,这卧室门就被推开了,他还以为是曹影,轻声道:“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 他坐在床榻上,因为起身的缘故,衣衫领口微微打开,几缕发丝凌乱地散在锁骨与胸膛上。 徐珠贤顿觉尴尬四起,抬眸又看了看门外,灯光照射出来,清晰所见门外有一个身影,那是汤尚宫。 她吃了酒,正往书房赶,就被汤尚宫赶了过来,美名其曰,成了亲的夫妻怎么能分房睡呢? 因为没人应声的缘故,裴听也发觉了不同,不自觉地摸了摸放在被子边的佩剑。 “裴听,是我。”喝了酒的徐珠贤声音透着几分朦胧感,但少女自带的脆音又格外的婉转。 裴听握住剑的手松掉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今后,我可能不睡书房了,我得跟你一起睡。”盖着被子纯聊天的那种。 当然,这句话徐珠贤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有点掩耳盗铃,显得很傻气。 可是裴听没有回答她,她掀开珠帘朝里走对上裴听淡然的眼眸,又沉默了。 看这样子,好像是应了?她猜。 其实徐珠贤还有别的打算,目前来看,她跟裴听成了夫妻,说不准培养一个兄弟情,若她真的结局凄惨,也能抱个大腿不是? 裴听后知后觉意识到徐珠贤站在床上,反应极快地往床里边挪了挪,最主要的是把剑往里面挪了挪,在被子的遮盖下,徐珠贤并不知道床上还放着一把剑。 “那……睡觉了?”徐珠贤一边问,一边掀开被子上床。 虽然裴听没有回答她,但这行为应该是同意了的? 她试探性地躺在床外侧,正打算躺下,手就摸到了一类纸质的东西,是放在枕头下的书籍。 她直接把书抽了出来,问道:“这是什么?话本吗?” 说来她好些天都没有看过话本了。 裴听还处于与女子同床共枕的不适应中,看着徐珠贤翻书,大脑突然炸开,猛然想起这些都是汤尚宫给他的。 什么《神仙传》,《让妻主快乐的三十六种方法》等等,这么羞耻的书籍,怎么能让徐珠贤看见。 第17章 约定和离 他作势就去抢,“不是话本。” 裴听的反应徐珠贤是没有想到的,她眼底充满了疑虑。 裴听:“这些都是学习的书,学习该如何做好正殿,如何” 后面的话裴听没有点明,徐珠贤却是明白了。 她温柔地拍了拍裴听的肩膀,给予鼓励:“真是辛苦你了。” 就在裴听以为蒙混过关的时候,徐珠贤毫不避讳大大方方地把书本翻开。 裴听:“……” 只是不经意的抬眸,徐珠贤就给出了反应,她迅速把书合上。 虽然只有一眼,但书籍上栩栩如生的小人画却是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 她,她还以为是什么男德之类的书籍,谁曾想竟然是教导夫妻欢,好的书籍。 想来是昨天晚上她睡书房被汤尚宫知晓,开始从裴听这边下手了。 周围像是有一把火,盖着的薄被也在增加温度,从徐珠贤的背脊往上直冲脑门,氤氲着热气,连同她的脸颊也泛着淡淡的粉。 她立马躺了下来盖好被子,“时间不早了,我们休息。” 裴听嗯了一声,也跟着躺了下来。 越不去想,那画面就越在脑海里盘旋,那话本还挺高级的,小人在上面还上了色,氛围感十足。 徐珠贤一个侧身,视线自然而然就放在了裴听微微敞开的衣衫和他迷人的锁骨上。 徐珠贤:“……” 裴听虽然平躺着,但他一直都在注意徐珠贤的动向,她侧身把视线放在了自己身上。 这是……? “你放心,我不碰你,这场婚事本就不是初心。”徐珠贤发现裴听颤抖的睫毛,便知晓对方没有睡着,以为裴听在紧张。 “我们就这样,盖着被子一起睡,若日后你有喜欢的人了,或者等个一两年,我们做做样子,到时候再和离。” 徐珠贤说完没有等到裴听的回答,便撑着身子去看他,她的青丝有些散落在了裴听的胸膛上和衣领口。 “嗯。”裴听最终睁眼,给了她回答。 下一秒,他伸手握住徐珠贤的双肩,轻轻地把人放着平躺于床上,再盖上被子。 徐珠贤的回答他早就猜到过,只是没想到她竟真的这么坦诚又认真的告诉了他,让他没有一丝被欺骗的感觉。 但,一想到自己跟徐珠贤睡一起,又是名义上的夫妻,她不仅无动于衷,还真的没有打算跟他过日子的想法,不由地有些泄气。 就算是之后分开,他拿到了和离书,又有什么用呢,明明他这一生已经选择了逍遥殿,选择了徐珠贤。 拿到和离书到最后不过是孤身一人战死沙场罢了。 父亲跟他说过的话好似还萦绕耳边,他是不可能得到爱了。 徐珠贤得到了裴听的回答便安心地躺着睡了,只要对方明白她的意思那就足够了,她要温水煮青蛙,把裴听的力量化为己用! 徐珠贤还没有习惯两个人一同睡觉,醒来发现自己滚在裴听的怀里,瞌睡虫顿时跑光了。 裴听身上有股清淡的松香味,仔细闻还能闻到浅浅的晨露味,徐珠贤还挺喜欢的,不自主地在人身上嗅了两下。 第18章 建兰花 “生得真俊俏。”徐珠贤嘀咕了句。 真的是每个点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随后她抬开裴听的手,忽然发现对方的耳朵有些红,愣了两下,轻手轻脚的起身,还给人拉了拉被子,才下床。 裴听躺在床上,感受到怀中人离开,缓缓睁开双眼,侧躺的姿势和纱幔的倾斜阻绝了他大部分视线,只能靠听觉感知徐珠贤此刻的动作,她现在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 在思考是否要起身的中途,徐珠贤已经关上房门出去了。 徐珠贤刚出房门,就看见提着裙摆焦急行走的汤尚宫,不止如此,汤尚宫看见徐珠贤过后,立马背过身去,装无事发生。 “汤尚宫。”徐珠贤开口叫住了对方。 汤尚宫转过头来,放下裙摆,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多好,更甚有一种被徐珠贤抓包的不爽感。 她镇定下来,站在徐珠贤面前行礼,“参见殿下。” “怎么慌慌张张的,发生了何事,又或者说……汤尚宫闯祸了,不愿让本殿下知晓。”徐珠贤语语调平静,只有在转折的时候调子悠长了些,让人不自觉地向她阐述事实。 事实上被发现了汤尚宫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她哎哟了两声,满脸愁容,开口说着:“殿下,是兰花的事情,今日又收到了一盆建兰花。” 提起兰花,这是又唤醒了徐珠贤的记忆,仿佛那盆染了血的兰花就在她的面前存在。 自从一年前开始,逍遥殿不定时都会收到一盆来历不明的兰花,浅黄色的建兰花,小而尖的花瓣上沾染了红色的血,被兰花葱绿的枝叶给遮掩。 第一盆兰花是一年前送的,第二盆兰花是六个月前送的,第三盆兰花在三个月前,而第四盆就在今天。 这时间间隔是越来越短了,如果按照时间规律来推算,第五盆兰花,应该在45天之后。 真不知道是恶作剧还是其他,汤尚宫都快忘却这件事了,直到今日她才感知到事情并不简单,但仔细思考,殿下在朝中应该没有得罪的人才是,就算是收纳男宠也都是男人自愿的,该是牵扯不上别的感情。 说不定是谁嫉妒殿下盛宠,还以此警告殿下也说不一定。 平心而论,这是一件及其糟糕的事情,第一盆兰花是“徐珠贤”所收,徐珠贤并不知道对方当时的心情是如何,在这没多久,“徐珠贤”便落水了,醒过来的是现在的她,在这之后都由她来接收这份惊喜。 “兰花放哪儿了?”虽然这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但徐珠贤并不害怕,并觉得事情有点意思,有人跟她玩捉迷藏,她也不是玩不起。 反倒因为这意外的惊喜,养成了赏花的性子,隔三差五就养养花,整得跟养生似的了。 “在后花园的凉亭里。”汤尚宫回答。 这些花被她视作不祥之物,断不能随意放进屋内,每每都随意把兰花拜访在后花园某个犄角旮旯里,并撒上一盆水,冲掉血迹,任由它凋谢,之后才由花匠处理掉。 第19章 程嘉泽讨花 徐珠贤坐在凉亭内,眉梢眼角都透露着平静的漫不经心,她拿起水瓢淡然地往兰花上浇,姿态优雅地清洗兰花上的鲜血。 汤尚宫站在一边,很是紧张,语言阻止徐珠贤:“殿下,这鲜血来历不明,会弄脏您的手。” 徐珠贤不语,直到兰花上的鲜血被冲洗干净了,正放下水瓢,一名身穿红衣的少年眉梢带着喜色,正往这边走来。 少年的身形颀长又清瘦,头上的玉簪有些倾歪,乌黑浓密的头发呈一条马尾状精神地在空中摇曳。 “参见殿下。”程嘉泽给徐珠贤做了礼,便径自起身了,他走到徐珠贤面前,很是欣喜,话语中又带着小情侣间的埋怨,“殿下,嘉泽很久都没有看见你了,虽然我知道您大婚,肯定会照顾正殿,但是……但是,我也不想被冷落了。” 徐珠贤给了汤尚宫一个眼神,仿佛在说:程嘉泽怎么在这? 汤尚宫眼观鼻,鼻观心,随口说了个理由,溜之大吉。 程嘉泽是半年前徐珠贤偶然救下的一名卖身葬父的男子,她也就是出了点钱,没成想,就被这小子跟上了。 当时的程嘉泽比现在还要瘦些,潦草的破旧的衣衫很大程度上掩盖了他姣好的容颜,但程嘉泽眼神里却透着坚定的光,当时徐珠贤就明白了,这是一个十分坚强的人儿。 不过,她没有要让程嘉泽“卖身”的打算,其一,她的后宫。 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原身的后宫已经非常庞大了,作为一个拥有21世纪灵魂的独立女性,一夫一妻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不清楚原身跟这些后宫关系深浅,总之她成为珠越王朝的徐珠贤后,便没有再碰过这些人分毫。 最过分,最亲密的事也就是昨晚跟裴听同床共枕。 其二,她只是一时的善意,目的也不是“程嘉泽的卖身”。 如此,她当时就给予了对方金钱上的馈赠,数量足以让一个弱小的男子在珠越王朝存活,并且还是条件不错的那种。 但不想,程嘉泽非常的执拗,坚持要跟她走,最后在逍遥王府坐了三天,徐珠贤才松口,但也跟程嘉泽允诺,算是客人,算是弟弟的身份留下来。 是如此,到了今日,当初看起来瘦弱的少年养得要好些了,已经是一个翩翩的少年郎了,肆意又鲜活。 徐珠贤给了程嘉泽一个眼神,这话说得,好像她成了负心汉一般,明明两人的关系并非如此。 程嘉泽撇嘴,随后拿起桌上的水瓢,开始转移话题,“殿下,我房中的花都枯萎了,这盆兰花送给我好不好?” 这是殿下亲自滋养的,放在他的屋中,正好。 “这盆不行,不太吉利,若你喜欢,我给你选些别的。”徐珠贤摇头,婉拒了程嘉泽的要求。 “哼,之前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拒绝的。”程嘉泽明显不太相信徐珠贤这番话,他在想,会不会是正殿喜欢兰花,殿下才特意如此的。 一想到如此,程嘉泽看这盆兰花更加地不顺眼了。 第20章 程嘉泽和沈康宁 徐珠贤轻叹口气,拉过程嘉泽的手,指着地上未干的水渍说:“你看看,这地上的水有何不妥?” 虽然被水稀释了,但这些水渍任旧透着淡淡的红。 程嘉泽的心神都凝聚在了被徐珠贤牵的那只手上,听着徐珠贤说话,后知后觉地才把目光转移到地上的那摊水渍上。 没有等到回答的徐珠贤又再问了一遍,回眸发现程嘉泽瞳孔聚焦在一处,好似在走神,她又言:“你看这些水渍是不是带着淡淡的红色,那是被稀释的鲜血。” 听到鲜血两个字,程嘉泽这才回神了,有些不可置信。 “什么?殿下,你说那是什么?”程嘉泽问完,大脑又顺着神经思考了一瞬,便知晓了答案。 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又去看桌上的那盆兰花,浅黄色的兰花瓣的确有被血染过的痕迹,因为已经清洗,颜色已经淡到看不见。 “这是,谁送来的吗?”程嘉泽很快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点,也不胡闹,神色也多了两分严谨。 徐珠贤摇头:“这,我还不清楚,但这些都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程嘉泽听后很不舒服,他很聪明也很有韧性,如果殿下交给他什么事情,他一定会完成地漂漂亮亮的。 而不是像现在像个弟弟一般被殿下保护着,虽然很幸福,但距离殿下却是很遥远,总感觉他分享不了她的世界,分享不了她的风雨,就被眷顾在逍遥殿中这片小小的天地。 “好,那殿下,如果有需要嘉泽帮助的地方,一定不要客气。” 他最知晓分寸了,这种事不能着急。 不过……殿下还那么温柔地跟他解释这盆花为何不能送给他,他的内心就又被触动了一分。 殿下真的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了,可为什么外面的传言都这么奇怪……说殿下残暴荒淫无度,都是瞎说的! 送走了程嘉泽,徐珠贤立马就让汤尚宫送了一盆其他的鲜花过去。 “殿下,这盆花要怎么处理?”汤尚宫站在徐珠贤身边,恭恭敬敬地问道。 “之前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放在后花园枯萎就是它的宿命了。 程嘉泽从徐珠贤那边讨来了盆栽,是一盆漂亮的小雏菊,他开心得不行,特意把花盆放在窗边,让其能够接受阳光照耀,用心十足。 沈康宁见状非常不开心,他在后院天天盼着殿下,没成想一个进了府半年的小雏鸡使得好手段把殿下框得团团转。 程嘉泽自然也是注意到了沈康宁,但是他心情好,今日并不打算跟沈康宁费口舌。 但那也只是他的想法。 自从一年前沈康宁失去了盛宠,也只有在这后院的地位多少能让他有些慰藉,可自从程嘉泽以客人身份住进了殿中,时常在殿下面前露脸,着实让他有些怄气,如若是正殿,是正殿那也算了…… “姓程的,一盆破花高兴什么呢,天天去后花园碰瓷,今个让你给碰上了?”沈康宁生气,从来不放过能和程嘉泽吵架的机会。 但今日这话,仔细听,充满了极度不平衡。 第21章 被吐槽的黑衣 “不巧,今个还真的让我给碰上了,这盆破花就是殿下送我的,你要是稀罕,你也去找殿下讨一盆来。”程嘉泽冷哼一声,丝毫不客气,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温润开朗模样。 沈康宁听后,眼神又往花盆处挪了下,白色的小雏菊,很常见的花,却又因为是殿下送的,赋予了特殊。 虽然如此,沈康宁仍旧不服输。 吵架吵出来的经验,已经让程嘉泽知晓沈康宁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了,他先一步堵住了沈康宁的嘴,肆意妄为地说: “怎么,又要用什么后院你最大的烂借口,我不过是府上的客人,不要痴心妄想,沈公子还是省点力气,本来就失宠一年了,现如今殿下还娶了正殿,你怕是迟早会寂寞在这后院里。” “你再看看你,哪里是殿下喜欢的了,整天穿个黑衣,一点趣味都没有。” 说罢,也不管对方的脸色如何,把小雏菊搬进去之后,关上窗户,一个眼神都不给沈康宁。 沈康宁的神色难免落寞,是啊,殿下娶了正殿了 随后,沈康宁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略有不服,明明正殿穿的也是黑衣,他怎么都不讨殿下喜欢了! 跟在沈康宁旁边的小厮落羽见状,连忙说些安慰的话,“沈公子,听说新婚之夜殿下留宿在书房的,要是你再努力争取殿下的心,在这府中你仍然是第一位。” 毫无疑问,沈康宁被这句话安慰到了,事实上也是这个道理,在殿下没有成婚之前,在殿下不问后院世事以来,最受宠的人就是他了。 裴听的事他也听说过了,只是因为在宴会上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差误导致的,殿下对裴听根本就没有一丁点感情,他是具备优势的。 而此刻的裴听正跟曹影熟悉逍遥殿中的地理构造,跟曹影走到花园走廊时,被一个女子叫住了。 “正殿,中秋的祈福仪式是否该准备起来了?”女子身穿粉衣,头上配有一对步摇,跟旁的穿青衫的丫鬟小侍不同,估计是有点职位的。 女子担心裴听不明白,又多说了两句话,“以往殿下都是交给姚公子操办的,但如今您进了将军府,按照规矩,府内一切大小事物不涉及殿下事务的都该由您决定。” 言下之意就是,中秋的祈福仪式今年应当由他拿主意。 这也是裴听没有料到的,他思索了一会,正要开口,一道带着淡淡轻蔑语气的声音传来。 “呵,雨念姐姐您也太看得上裴小将军了。” 开口说话之人,正是刚才女子所提到过的姚公子。 姚君偏爱白衣,以君子自称,因其外貌清朗秀气身穿白衣营造出谪仙气质,在王朝中颇显盛名。 但在徐珠贤在湖边偶遇,直接让姚君做了男宠,众人惋惜。 而姚君虽为男宠,却是个颜值主义者,对逍遥殿下的容貌甚为满意,故此两人之间的缘分是众人都不看好,两个当事人又是无比满意的。 不久,姚君直接掌管了府中大小事务,除去后来的盛宠的沈康宁以及小手段颇多的程嘉泽,姚君是最有地位的。 第22章 中秋祈福仪式 当然,在姚君的心中,他仍觉得沈康宁和程嘉泽两个人比不上他。 毕竟他掌握了实权,这也说明了一定的道理,比如说他在殿下心目中的分量,是无可比拟的。 裴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因为姚君刚才带有偏见的话语生气,倒像个局外人。 没想到它这幅样子在姚君眼中就成了没气候的表现。 “姚公子,这是规矩,我也是按照规矩行事。”雨念微微福身算是给姚君打了招呼了。 “规矩规矩,这逍遥殿里我就没看谁守过规矩,殿下也只叫我们舒舒服服地来。”说到这,姚君话题一转,又到了祈福仪式上,“再说了,新婚之夜殿下都住书房,对裴小将军肯定是不重视的,殿下的态度不应该很明显了?” 曹影忍不住想争论两句,被裴听眼神制止了。 “这规矩以前是如何的,现在也应当是如何,就算这府中有了正殿,那也只是多了一双筷子,其他的根本就没有差别。”姚君这话说的已经十分明显了。 本来只想试探一二,没成想这个裴听是个软柿子,他姚君自然要捏上一捏,得让对方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主。 “所以说,雨念姐姐,往年的祈福仪式怎么安排的,今年也应当照旧。”姚君这个下马威下完了,又转头言笑晏晏地看着雨念。 雨念微微蹙眉,虽然这桩婚事是大多人不喜的,不赞同的,但事已成定局,除去殿下,裴听就是逍遥王府里最有话语权的一个。 “姚公子,这一点都不合规矩,若是您想主持祈福仪式应当跟殿下协商,若陛下同意,雨念绝无半点意见。” 姚君有点无语,他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雨念竟不给他面子,更何况裴听还在这,他不愿让人看了笑话,便强势地驳回了雨念的话:“这点小事要需要去麻烦殿下?这件事我会亲自跟殿下说的,就不劳雨念姐姐费心了。” 雨念听后脸色很不好,她抬眸偷偷看了裴听两眼,这位小将军被如此拿乔,竟都不生气的,难不成小将军是个软柿子? 雨念收起这些荒唐的想法,刚想开口——裴听一个平静无波的眼神轻扫过来,让她闭了嘴,她后退一步,恭恭敬敬地站好。 “你是何人?”三人之间,这是裴听说的第一句话。 姚君一听,内心颇为不屑,觉得裴听这是看不起逍遥殿,嫁进来之前都没有弄清楚这其中的关系,是如此,他就好好跟裴听介绍一下。 “我是逍遥殿中的姚公子,掌管着府中大小事务,也是殿下最为宠爱的姚公子。”后院里受宠和不受宠的男子是有很大差别的,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地位和话语权。 正是如此,姚君这几年在府中的日子顺风顺水,有眼睛的都把他当成了半个男主人。 “现在呢?”裴听又问了。 现在……现在姚君自然不复当年,他顿时错开裴听的目光,难免有些心虚,“现在……现在自然还是如此。” 第23章 看戏 裴听听后,认真思索了一番,他双手交付在背后,神情淡漠道:“现在……我成了正殿,姚公子仍觉得如此?难不成后院一个小小的男宠能骑到正殿头上作威作福?” 雨念站在一旁听到裴听这么说,心惊了一下,一个姚公子,一个正殿,两个人对上了,实属不好解决,是如此,她眼神示意了身后一个莫不起眼的丫鬟,让人赶紧去找殿下。 姚君觉得裴听说的话有些言重了,但此刻为了稳住自己的气势,便没有去深究这其中的意思,他昂着高高的头颅,很是骄傲地跟着说:“我都是看殿下的脸色行事,殿下到如今都没有重视你的意思,我自然也尊重不了你,你说是,裴将军?” “所以,逍遥殿中的规章制度在你眼里形同虚设?”裴听又问了。 这句话往深处了说,形同入宫不遵守宫中规则,是为大不敬的。 可话是这么说,但是谁人都知道殿中只需要听徐珠贤的话就行了,姚君一想到裴听只不过是借着正殿的由头作威作福,刚刚搓下去的锐气又起来了。 “我可没有这么说,总之,我也是按照殿下的意思行事,殿下既然给了我权力,那我就没有让出去的道理。”没事,殿下一定是站在他这边的,姚君想道。 而被叫过来的徐珠贤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思索了好一会才从大脑中翻出关于姚君的记忆,着实是原身宠爱些日子的公子。 其程度也深,这么些年,管事权都没有发生变动。 喻丹站在徐珠贤身后,对于姚君的狂妄为其不耻,她撇嘴道:“殿下,这姚公子也太狂妄了些。” 徐珠贤没应声,喻丹也没有接话,就这么看着殿下跟个没事人一样站在一边看戏,这还不够,还执扇跟她讨论。 那模样像极了吃酒时评论台上公子哥的才艺表演的水准如何,谁高谁低等等。 “诶,喻丹,你说这一局到底是正殿会赢,还是姚公子更胜一筹?” “殿下,目前看来姚公子更胜一筹,正殿也不像是耀武扬威的人,也许会忍让姚公子。”喻丹想也不想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殿下,这时候应该出去说两句话了。” 再不出去,小将军会被欺负死的。 但如今裴小将军过门,中秋祈福宴会竟让一个男宠主持,世人又怎么看裴小将军?又怎么看殿下? 徐珠贤轻笑一声,收起折扇,眼中的笑意甚浓:“喻丹,你现在也敢开我玩笑了?” 喻丹被吓了一跳,立马福身,哭唧唧地认错:“奴婢不敢。” 呜呜呜,进来殿下温柔体贴,太过松懈了,忘却了殿下是个凶神恶煞的人。 徐珠贤仿佛看出喻丹所想,素手执扇轻轻地敲了敲对方的脑袋,随后转身离开。 只留下喻丹一脸懵逼,眸子里写满了不可思议,愣怔到依旧保持着福身的姿势。 殿下这就走了??? 不给裴小将军出头了? 喻丹转头又看了眼旁边的“战场”,最后脚步提地飞快去追徐珠贤了。 第24章 姚君嚣张 喻丹追上徐珠贤,很好奇徐珠贤的反应,便追问道:“殿下,咱们这就走了?” 徐珠贤:“我现在不是在走着。” 喻丹见殿下真的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内心可怜了裴小将军两秒,明明就是风风光光嫁过来,新婚之夜殿下睡书房也就算了,现如今还被后院的老人给欺负上了,明明裴小将军才是正殿。 说到底还是殿下心太大了,怎么能想不到这些事情呢? 但说殿下宠爱姚公子,也是不可能的,殿下已经有两年没去姚公子屋里了。 “再胡思乱想,我就把你派到澄岳园做事。”徐珠贤走到书房了,面带笑意的再提醒了喻丹两句。 喻丹反应过来,抬眸看着徐珠贤连忙摇头,“殿下……” 后面的话她还没说,徐珠贤直接关上了书房的门,与她隔绝开了。 喻丹:“……” 算了,只要殿下开心就好。 徐珠贤到老地方躺着,手中拿了一个话本来看,这才觉得人生舒坦了些。 她也不是没想过要出头,但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暂且让他们斗去。 刚好她没有名头遣散府中的男宠,有的家中有点地位,也不能随便搪塞了,如此,能借裴听的手把她想做的事都给做了,岂不快哉。 到时候,裴听就是落了个善妒的名声,也跟她没关系,她依旧冰清玉洁。 既如此,无论如何都是要护着裴听的,也不能让人太难过了些。 晚上的时候,她再提点提点两句。 而在这边等着殿下的雨念,等得这争执都要结束了也不见殿下来,便知道如何了。 姚君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放权的,说给便给了,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将军,这件事传出去他的颜面何存? 是如此,他强烈地向裴听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裴听那双淡漠的眸子看得姚君心惊。 “既如此,那就有劳姚工公子了,毕竟我刚刚进府,贸然揽了活,做不好那就糟糕了,这件事也不着急,姚公子该怎么来就怎么来,我会在一旁努力学习,直到有这个能力了,再管家也不迟。” 裴听这番话还算给姚君脸面,曹影站在一旁听得有些憋屈,但想着自家殿下从不是这等能委屈了自己的主,硬生生地忍住了脾气。 姚君这下才开心了,伸出手想去拍拍裴听的肩膀,不知道是觉得不妥,还是不愿触碰,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神态骄傲。 “算你还懂事,到时候多看看多学学总是没错的。” 一旁的雨念见事情发生成这样,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如此,便对着两人福身,然后告辞了。 最后,只留裴听以及身旁的曹影两人还站在原地。 裴听的眼神放在远处,淡漠又空灵。 他愿不愿意操办仪式是一回事,被人给了下马威剥夺权力又是另外一回事。 跟徐珠贤本来就是阴差阳错才成婚,裴听很明显也没有那个心思管理徐珠贤的后院。 但,想不想和能不能是两码事。 曹影站在一旁,还以为裴听在暗自神伤,小声地说了句:“将军,我们要不去找殿下?” 第25章 我们不熟 裴听摇头,显然是没有这个打算:“我跟殿下不熟,她不一定帮我。” 听到这句话曹影很不理解,都睡一张床上了,怎么个不熟法? 还没有生米煮成熟饭的不熟? 不得不说,曹影竟然真相了。 恰好看到全部过程的沈康宁站在原地思索,跟在他身边的小厮落羽却是不理解。 “沈公子,不去找殿下了吗?” 在落羽的看来,殿下既然能够袖手旁观,这对裴听的态度直接就一目了然了,虽然姚君小人得势,但对他家公子来说,少一个人分得殿下的宠爱,也不算是坏事。 沈康宁摇摇头,想着刚才徐珠贤的悠然带笑的表情,不由地往深处想,殿下没有出面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不去了,我们静观其变。”有一种智商也是不动声色,反正他的目的是独得殿下宠爱,裴听和姚君两个人斗起来,不管结果如何,于他都无害。 他可不是那种直愣愣作枪使的蠢货。 对于姚君手持管家权并且和正殿交锋胜利后,程嘉泽并无太大感觉,他看着窗户上的那盆小雏菊深思。 没等多久,从侧门传来了三道有节奏的敲门声。 程嘉泽走过去开了一个小缝,从门外递了一张纸条过来,他接过纸条,站在门外的人就离开了。 程嘉泽面有异色,挣扎一番还是轻轻推开窗,余光只能瞥见粉色的罗衫裙外层罩了一层黑色的披风裙摆模样。 没有见到人,程嘉泽也没办法,最后只能坐在屋子里把纸条拆开。 夜晚,徐珠贤多看了会画本子,感慨这古代的文学跟后世的霸道总裁有那么几分相似,看得人还挺苏的,这一个贪恋,便过了晚饭时间。 当她回到正厅,见裴听正对着一桌子饭菜放空自我。 她走了过去,顺势坐下,“还没用膳?” 她的这番话引起了曹影的注意,但也只是给了她一个略有深意的眼神。 裴听站起身,给徐珠贤行完礼,一字一句地说道:“殿下未吩咐,便都等着了。” 徐珠贤再看裴听,总觉得对方这话说得有些故意,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便坐了下来,和颜悦色地说:“以后不用如此,该用膳就用膳,那我要是晚上不吃饭,你们都跟着我饿肚子?我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 说完,徐珠贤觉得自己这句话有歧义,果不其然就对上了曹影带着一分轻蔑的眼神。 徐珠贤:“……” 逍遥王不好当啊,妻主也不好当。 关于裴听和姚君的戏,徐珠贤没有看完,因此有些好奇故事后续,坐在餐桌上,自然而然地就开了口。 她问:“过几日中秋祈福仪式你有什么想法?” 还没等裴听说话呢,曹影直接从鼻孔里冒出一声轻哼来,还是裴听眼神制止,曹影这才有所收敛。 徐珠贤:“?” 按照裴听的气势被压一头不应该啊! “怎的?有什么事?”如此,顺着曹影的这声冷哼,徐珠贤跟着就问。 裴听摇头,安静地吃着菜,暖黄色的灯光衬得这个男人的面部线条柔和,多了分娴静温柔的美。 第26章 持续性赖床 曹影也不管徐珠贤的脾气如何了,在他看来,将军嫁进来徐珠贤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了,如今还让将军受委屈,这是万万不行的。 他装看不见裴听的眼神示意,直接站了出来,简短地阐述了今天发生的事:“这姚公子所为,实在是不妥,若是将军没进门还好,现在将军都进门了还是如此,传出去这话也不好听啊。” “曹影,这些都不碍事,不要扰乱了殿下的心绪。”他还真的没心思管什么祈福仪式,既然有人抢着做那就让对方做好了。 不过这跟姚君轻怠自己是两回事,他会找机会报复回来的。 曹影无言,将军在战场上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更别提什么忤逆,轻蔑之事,这才进府三日,就被欺负成这样。 还是赶紧回门,之后就去打仗,再也不要待在这后院里遭罪了。 “那你呢?你怎么想的。”徐珠贤一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裴听,想洞悉他现在的心理与神态。 但她看了好半天都是平静的模样,更有一瞬间让她有点想看裴听这张脸要是挂上其他表情是如何的。 一时之间也没有注意整个人就朝着裴听那边靠近了些,他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和她保持距离,但又没有挪太远。 裴听抬眸,放下了筷子,轻轻侧头看着徐珠贤说:“我觉得姚公子说得有道理,也只有几日的时间,交给我这个新人来操办祈福仪式想必是有些困难的。” “你也可以掌权,让姚君辅助你。”徐珠贤立马就给裴听想了一个办法。 裴听:“……” 徐珠贤竟然读懂了裴听眼神的神色,她低头去看碗中粒粒分明的大米饭,有些郁闷。 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她就是想要裴听把后院这些莺莺燕燕给赶走,为什么裴听不为所动。 今日,她站在一旁围观就能感受到姚君火力全开的气势。 还是说裴听就是这般容易低头的人?看着不像啊。 “行,我尊重你的意愿,你要是不想管这件事交给姚君也行,但你要清楚你是这个府上的正殿,论身份地位是仅此于我的存在。” 所以啊,下次再有谁欺负你,可以不用告诉她,直接用身份压人就是了。 毫无心理负担,利用就完了。 裴听仔细听着徐珠贤说的这番话,内心还是有一分惊讶的,也是不可思议,徐珠贤竟然愿意站在他这边,愿意给他撑腰? 在这一瞬,裴听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宁愿低嫁作正,也不愿意到高门去做三。 “嗯,臣会意了。”到最后,裴听也还是中规中矩地回答了徐珠贤的话。 “嗯。” 翌日。 是回门的日子,裴听早早地起身,想着今日的日子特殊,便去叫徐珠贤起床。 以往他练兵不到卯时就起身了,徐珠贤每日定要睡到辰正二三刻才起,明明晚上睡得那样早。 他坐在床边,不经意间发现少女容颜之俏丽,睡着的徐珠贤倒是天真了许多,跟传闻的模样截然不同,但醒来是要另当别论了。 第27章 跟裴听坦白 话虽然如此,但裴听并没有那么单纯就真的相信了徐珠贤只是一味的袒护他,肯定是有什么别的他所不知道的原因所存在。 裴听伸手轻轻拍了拍徐珠贤的脸,想把人拍醒,“殿下,该起身了。” 徐珠贤感受不到这些,只觉得睡得正香,脸上一阵痒意,朦胧间下意识地抓住了裴听的手,较为抗拒地转过身去不理会。 裴听无言,若这是他手下的兵,直接就一巴掌拍醒了。 现在他只好倾下身子,努力掰开徐珠贤的手,这下徐珠贤感受到了的确是有人扰她清静,还以为是汤尚宫,便嘟囔:“还早着呢,没有辰正三刻不要叫我起来。” 话落,下一秒,徐珠贤直接惊醒,她睁开眼,看着掀了她被子的裴听眼睛睁得大大的,当然,她还抓着别人的手。 操。 太过分了,汤尚宫好歹没有掀她的被子! 徐珠贤无言,裴听也就这么坐着,静静地看着她。 徐珠贤:“……” 行,起来就起来。 “殿下,快些起身,我给你梳洗。” 徐珠贤:“?” 大可不必了噢。 下了床的徐珠贤想着今日裴听的反常行为,忽然就想起了,今日是回门的日子,她要跟裴听一同回将军府才是。 她坐在铜镜前,很是质疑地看着裴听拿着木梳,开口道:“你会梳头?” 裴听:“嗯。” 徐珠贤:“上妆也会?” 裴听:“嗯。” 徐珠贤问着问着来劲了,开始跟裴听互动了,“那你怎么不给自己上妆,我见你都不像别的男人一样,当然你这个样子也非常帅气。” 裴听垂眸给人梳着头,眼神当中有一丝复杂,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徐珠贤的话:“常年行军打仗,上妆的时间比较少。” 言下之意就是不是没有。 “不过,新婚那天,我上过妆的。”裴听又说了一句。 徐珠贤:“噢。” 她还真的没有看出来,只是觉得裴听更加地唇红齿白了,像娱乐圈里充满了少年感唇红齿白的哥哥,但又不光如此,俊美绝伦,丰神俊朗,那面容下还有一颗坚毅的心,他的身上还有包容万象的岁月感。 不冲突,是很惹眼的魅力。 不一会,头梳好了,徐珠贤挑选着发钗,冷不防地被问了一句。 “殿下,回门的礼物若是没准备,待会我去库房挑选些,若是有夜明珠我选两颗,我弟弟喜欢这些玩意。” 徐珠贤听闻表示了解,然后无所谓地点头:“嗯,都行,这些我都没想到,选,你弟弟喜欢就多拿些。” 裴听抿了抿唇,微微蹙眉,内心还是有些疑虑的,他轻声开口:“想来您跟裴年也有许久没见了……” 徐珠贤:“?” 敢情是她认识的人? 徐珠贤没多想,很快就告知了裴听自己的身体情况,毕竟裴听是“长期合作”的人,是她需要抱大腿的人,瞒着失忆的事情,说不定得不偿失。 如此,她便开口:“嗯?我跟他关系如何?自从一年前我落水之后,有很多事都记不清了,若是认识,回门的时候,你得帮我些。” 第28章 要权 这下,裴听内心的所有的疑虑都得到了答案,为什么月蓝宴上徐珠贤对他是那种态度,也是为什么她仿佛不认识自己一样,还帮助了他,原来——她都不记得了。 “嗯?所以呢,我跟裴年关系如何?或者说,我之前跟你认识?”这也是徐珠贤随口说的,抬眸就对上裴听那愣怔的模样,眼珠子转了转,“不会,我以前跟你认识?难怪,你让我帮你,看来我们关系还不错啊。” 她在这里指的是月蓝宴帮助裴听的事。 裴听:“……” 他好像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们的关系并不好。 徐珠贤插好头饰,拍了拍裴听的肩膀,“如此甚好,这让我对于我俩的关系有了更深的认识。” 裴听满是疑惑地看着她。 “合作愉快啊。”徐珠贤心情大好。 如此,若是让裴听帮忙赶走后院的男宠应该更加容易才是。 徐珠贤喜欢把话挑开了说,她转过身,拉着裴听坐下。 今日的裴听身着月蓝色衣袍,更为俊朗,她拍了拍裴听的肩膀,小声叭叭:“要不要帮我一个忙?” 裴听有些疑惑,但还是顺着徐珠贤的话说下去了,“什么忙?” “不要那么严肃,就一点小忙,我失忆了,性格上发生了一点小小的变化。”说着,徐珠贤伸出手来,比了一个一点点的姿势。 看得裴听眉头一跳,他面上不显平静得很,等待着徐珠贤的下文。 徐珠贤:“我忽然对后院的莺莺燕燕感到厌烦,我也不知道我以前竟然爱好如此。” 说实话,在徐珠贤刚刚穿越来的时候,还专门数了数,每天都能碰上两三个新面孔,如此数了个七八天,她自己都厌烦了。 事实就是后院里的美人,她数都数不过来,但若是单纯欣赏欣赏还是大饱眼福的。 “但有些好歹是有身份的人家,就此赶走难免被人诟病,我名声如此倒也无所谓,怕就怕朝臣上书对我姐姐发难,故此,我得用些聪明点的法子。”徐珠贤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裴听。 就差没说,你就是那个聪明。 怕裴听还不明白,徐珠贤又继续说:“你现在不是正殿吗,这后院还不是你说了算,帮个忙,想个法子把这些人都弄走如何,我必定给你撑腰。” 裴听思索了一番,长长的睫毛静静垂落,然后开口:“殿下的意思,臣明白了。” 徐珠贤跟着开口:“所以呢?所以你答应了吗,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要是你答应你,我可以许诺你一件事,这样如何?” 她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喜欢干脆些,事情都必须说清楚了,一定要裴听确认了,点头了,她才放心。 这也是裴听没想到的,他说自己明白了,已然是答应徐珠贤了,就当做是徐珠贤从宁江雪手中救了自己的恩情,却不想能被她如此追问,就为了他点头,弄得裴听有些哭笑不得,但他面上还是那般平静,没叫徐珠贤看出点什么来。 在徐珠贤期待的眼神下,裴听点了头,话锋一转又提起了别的:“那府中的管家权也应当给我。” 第29章 身份适应 这点,徐珠贤当然允诺:“当然是要给的,待会我就让汤尚宫去找姚君。” “不用,这个我自有主意,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态度。”裴听站起身,自然而然地说着。 “程公子也算在里面吗?”裴听忽然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程嘉泽在后院可不是以男宠的身份留下来的,因此,裴听不能以男宠的身份对待程嘉泽。 “算,倒也不能叫人做小厮,若是实在是麻烦,给他寻一个好人家。”说起程嘉泽徐珠贤也是有些头疼。 本来想着先让人进府,缓一缓,谁曾想这一缓就缓了半年,倒也找不了什么理由赶人走。 如果程嘉泽真的是把她当成姐姐还行,但这孩子满眼写着喜欢她,想要得到宠幸,她是万万不能留的,天下男儿千千万,唯有奶狗最头疼。 裴听:“嗯,臣知晓了,会酌情处理的。” 两人达成共识之后,便出发了。 将军府,还是徐珠贤第一次去,她上了轿,转头就对着裴听伸手,裴听迟疑了一瞬,在汤尚宫正直的眼神下,把手搭了上去。 一进轿子,徐珠贤便懒散地斜躺着,轻车熟路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话本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裴听这下明白了,徐珠贤的爱好从美男转移到了话本上。 察觉到裴听带着两分探究的眼神,徐珠贤不明所以,笑着问道:“怎么?你也感兴趣?” 说着,就从抽屉里又拿出一本话本塞到了裴听手里。 裴听只轻扫了一眼,话本的标题是《迷碟传》,这名字不由地让他想起了汤尚宫塞给他的一众本子里有一本叫做《神仙传》的话本。 他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脸上染了一层淡淡的粉,最后掀开了布帘吹着凉风,这才舒畅了许多。 不时,还听见徐珠贤评价两句:“这故事写得还挺有意思的,不过能遇上这么花心的女子还痴情等着人回头一点都不爽快,就该扭头另寻新欢,让花心女子嫉妒才是。” 珠越王朝的文学显然还没有进化到爽文那一步,大多都是情情爱爱,若是这本《迷碟传》的男主不虐一虐花心女子,她真的气得想找到作者大骂一顿。 裴听对于徐珠贤的评价与传送出来的价值观不予评价,转头抽回徐珠贤手中的话本,跟刚才对方递给自己的那一本一同放进了抽屉。 “殿下,将军府到了。” 徐珠贤摊手:“好。” 果然是有反派的潜质,她孤僻暴戾,嚣张又目空一切的人设,他竟然敢掀她被子,现在又抢她的话本子。 裴听倒是不卑不亢地接受了徐珠贤略有深意的目光。 徐珠贤先下去,随后自然而然地转身朝着裴听伸手,毕竟在女尊王朝里待了一年,已经很能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社会地位,应该绅士且温柔地对待自己的夫君。 并且要习惯自己的地位从被关爱到主动关爱。 裴听垂眸,这次倒是不迟疑了,伸出手让徐珠贤就这么拉着自己。 徐珠贤见人站好,便松开了手,这一抬头就看见门口站了一排排的人,愣怔了一下。 第30章 做花灯 很明显的,裴听也有一瞬间的愣怔。 徐珠贤:“……” 这阵仗,倒是让她莫名地有些紧张,虽然这婚结得有些乌龙,但货真价实的是第一次。 裴老将军不多言,见徐珠贤这般对他儿,悬起的心微微降落。 只要他儿不受委屈怎么样都行,就算是演戏,他也希望徐珠贤看在将军府的面上,演个一辈子。 “殿下万福金安。”裴老将军率先开口。 徐珠贤连忙上前把人扶起,虽然裴老将军让她娶了一个“祖宗”,再怎么说裴老将军也是长辈,尊老爱幼这个社会精神她还是明白的。 “裴老快请起,如今我已然成为了将军府的一员,可别见外了。”徐珠贤扶起裴老将军,跟着进了府。 裴听跟在徐珠贤身后中规中矩的。 看到这一幕的裴年内心笃定了徐珠贤是在做戏,这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互相喜欢。 徐珠贤也不太懂这回门的流程,给裴老将军倒了一杯茶便开始献礼。 想着裴听提及了弟弟的事,便特意说了两句:“裴听特意要求给弟弟选了夜明珠,希望裴小公子能够喜欢。” 被提到名字的裴年紧张了一瞬,听闻此言抬头看了看裴听,但他现在看不出裴听的情绪了。 是如此,还是乖巧地从徐珠贤手中接过了礼盒。 他把盒子打开,里面放了一个超级大的夜明珠,通体透明,就算现在是白天,他都能看见珠子散发出来的蓝光,非常地漂亮。 裴年内心很不是滋味地道谢:“谢谢哥哥,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哼,小把戏罢了。 “哥哥跟殿下真配,甜蜜地让我羡慕。”裴年说完坐在椅子上由衷地发出了感叹。 这话听得裴老将军哈哈一笑,立马安抚:“小年要是有喜欢的人可以告诉爹爹,爹爹过两年去提亲。” 裴年都18岁了,还有两年就及笄了,是该提前张罗下婚事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裴年很是高兴地接受了这个提议,然后想起什么似的,惊喜地说道:“爹爹,马上就是中秋祈福仪式了,不如——今天大家一起做花灯。” 在祈福仪式上做花灯是珠越王朝古老的传统。 相传把自己的愿望写在花灯上,祈福仪式过后放花灯很有可能被神看见,然后实现自己的愿望。 徐珠贤侧头去看裴听,眼露疑惑。 裴听读懂了徐珠贤的疑惑,下意识地就想拒绝这个提议。 想必徐珠贤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些。 裴年眨巴着眼,很是期待地看着徐珠贤:“殿下,你说好不好?我们一起做花灯,刚好全家都在,圆圆满满的。” 这话说的的确是没有问题,徐珠贤也觉得做花灯很是新鲜,便应了。 裴年:“太好了!我马上就去吩咐。” 剩下的话众人都没机会说,只能看见裴年的背影。 裴老将军笑呵呵的:“那就有劳殿下跟孩子们做这些小玩意了。” 徐珠贤:“客气了,这也是应该的。” 徐珠贤的温雅惹得裴听侧目,这个女人失忆,的确是改变了很多。 第31章 一年前的恩怨 徐珠贤的确是第一次做这个玩意,说起来简单但也复杂,说它复杂,但又很简单。 基本外形下人已经用木枝做出了大概形状,只需要用红色的纸把整个花灯包住,就跟刷一层皮肤似的,最后在花灯下面放一个小蜡烛,这花灯就做好了。 裴听坐在一边重复着贴纸的操作,而徐珠贤跟在尾巴后面放蜡烛,这算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活了。 最后还是她见裴听动作稍慢,便也跟着贴纸。 裴年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暗自思量,抬头便扬起笑脸,对着徐珠贤说道:“殿下,今天您会许愿吗?” 徐珠贤:“许愿,倒是有点意思。” 像这种活动都是以前身处21世纪的她从来体会不到的。 最多也就是过生日的时候许个生日愿望。 裴年笑道:“殿下一定要许愿喔,也正是去年许愿的时候我跟哥哥可是碰上了殿下呢,如今到不用偶遇了,一起坐在这做花灯,还挺有缘分的。” “哦?还有这等事?”徐珠贤没有这部分的记忆,只能应着裴年的话,期间还给了个眼神给裴听,希望裴听能够说两句话。 谁曾想,裴听就跟没听见似的,自顾自做着手上的动作。 徐珠贤也不说话了,默默做着手上的动作,还是做完花灯之后,徐珠贤还得了空闲跟人说话。 “裴听,去年做花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徐珠贤坐在走廊上的侧椅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裴听。 “没什么事。”裴听恭敬地回答道。 徐珠贤拍拍手,觉得没意思切了一声,然后起身拍了拍裴听的肩膀,踮起脚尖,故意在人耳朵吹气:“我现在可是你的妻主呢,有什么话不该都告诉我吗?” “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罢了,告不告诉殿下都无碍,还是不然殿下感到忧心了。”裴听的神色认真,打定主意不愿意说。 徐珠贤也不强求,她啧了一声,拉着人就往前走,“行,不说就不说,那一起去许愿是没问题的?” 裴听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手,一时之间还不能习惯,想挣脱开,想了想又没有什么理由。 转角,裴年捧着徐珠贤送过来的礼物盒,就算是白天,夜明珠也散发出了微弱的光芒,这真的是极好的一颗珠子。 裴年却不满意,很是生气地把珠子扔到了地上,“我看就是故意的,送什么珠子想着就来气,没想到徐珠贤是个没脑子的,裴听嫁过去了,全听他的。” 在新婚之夜他送珠子就已经是在跟裴听宣战了。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在祈福仪式之前,他跟裴听做好了花灯在街上瞎逛,那天晚上本来是裴听的死期,裴年跟在一起演戏,力求逼真,这样一来裴听就不会怀疑杀手是他雇佣的,可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这个人就是徐珠贤。 徐珠贤自然而然是出手相救,还在众人面前公主抱了他,当时他都决定了,如果徐珠贤开口,他是不会嫌弃对方后宫无数,是因为他有这个自信是一定可以抓住徐珠贤的心。 第32章 身高差 但是这个人很过分,竟然在大众之下说抱错人了,要抱的人是裴听。 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徐珠贤竟然当中不给他面子,说他心机,就算是裴年帮他说话,他也听不下去,本来任务失败就已经让他烦躁了,竟然还生出这样的事端,让他白白丢了脸面,简直太过分了。 夜明珠就是当时徐珠贤要送给裴听的礼物,裴听还装好人,在众之下把夜明珠再送给他。 这不就是给他自己不要的东西么? 今日徐珠贤又送他珠子,这不是再次打他的脸吗? 徐珠贤不明情况,见到这一幕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不让裴年撞见。 裴听站在徐珠贤身后默默地没有说话。 徐珠贤本想跟裴听多说两句话,听声音裴年马上就要往这边走了,她里面拉着裴听开了门,躲到房间里面去了。 房间里摆了一张桌子,四周放了好几把椅子,大概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侧边靠窗的地方放了一个小桌子,后面是一整个大书柜,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四件套,这应该是一间书房。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徐珠贤把耳朵贴在门边静静地观察门外的动静。 裴听就站在她身边,如同雕塑一般,高大笔直又冷静,这模样看得徐珠贤来气。 她瞪了裴听一眼,就是这小子,话都不说清楚,看刚才裴年那副样子,两人之间的关系显然是烂到极点,亏她还在库房里找了几颗又大又圆又亮的夜明珠,真的是白瞎了。 “我跟裴年关系差成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徐珠贤有些恼怒。 “我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差成这样。”裴听说的是实话。 花灯节过后,他都不知道裴年是这样想的,只是逐渐发现自己维护的弟弟根本就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乖巧可爱,自然而然的就开始保持距离。 内心隐隐察觉到裴年是不喜欢自己的,但没想到这中间还包括了徐珠贤。 难不成因为他现在是逍遥殿的人了,所以一同厌恶殿下了? 裴听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很是不好意思,“可能是我连累殿下了,裴年这孩子之前对你产生过别样的感情,现如今是这样的场面,多少都会受不了。” 徐珠贤:“?” 她没听错? 她还招小作精惦记? 不至于不至于。 “应该不是你的关系,你可太会在自己脸上贴金了,我看就是裴年单纯地不喜欢我。”徐珠贤摇头否定了裴听的想法。 裴听:“……” 大可不必如此。 忽然间的,徐珠贤发现自己竟然只到裴听的胸口,踮起脚尖抬着头才能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真的是,无形之间又开始散发魅力。 裴听察觉到此刻的距离有些近了,便自作主张后退了一步。 徐珠贤本来就垫着脚的,一个重心不稳,整个身体朝着裴听那边扑。 好歹是多年习武的人,裴听反应极快地站稳,搂着徐珠贤的腰,带着人站稳。 裴听的手几乎握住了徐珠贤的腰,觉得不可思议:女人的腰为什么能这么细? 第33章 裴年也有兰花 忽然间,徐珠贤的眼神落在了某处,在书桌的边缘放置了一盆兰花。 那盆兰花徐珠贤认得,是建兰花,前不久她还收到过这样的“礼物”。 现在有一盆一模一样的花出现在裴年的书房里,这一切会不会太巧合了,是有预谋还是其他…… 裴听还不适应跟徐珠贤保持这么亲密的接触,他松开手,发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某处,便跟随她的目光看过去。 从窗户照耀下来的是一盆兰花,吸收了充分的阳光,生长的很好,一看主人就是用心对待了的。 裴听没说话,只安静地站在一旁,他看着这盆兰花陷入了深思。 “你弟弟喜欢兰花?”徐珠贤转头,看着沉默不语的裴听,想知道些答案。 “我与裴年的关系逐渐生疏,关于这点我实在不清楚,但在印象中,他并没有这个爱好。”裴听回答得中规中矩,让徐珠贤挑不出错。 何止是挑不出错,她压根就没有得到任何她想要的有用信息。 徐珠贤挥手,明显地不耐烦了,“行了,知道了。” 的确也是裴听看起来就像个孤寡老人,指望他还真的有点难。 裴听见状,还想说什么什么,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几乎是近在咫尺。 徐珠贤有些慌张跟裴听眼神交流,裴听表示自己无可奈何,最后得来了徐珠贤一个白眼。 在门被推开的那瞬间,裴听拉着徐珠贤躲到了书柜跟桌子的后面,如果不是专门蹲下身还是不容易看见他们的。 进来的人是裴年。 裴年到桌边倒了一杯水,然后才朝着书桌走去,他走到了那盆兰花面前,细细摩挲着叶子和花瓣上面的纹路。 徐珠贤从书柜的缝隙能清楚地看清对方的脸色。 裴年的眼神珍视而郑重,仿佛这是稀世珍宝。 这一对比,让徐珠贤想到了被裴年随手扔到地上的夜明珠,一瞬间心脏气得一抽一抽地疼。 早知如此啊,早知如此啊 不多时,裴年便开始研墨,对比一下刚才摩挲花枝,研墨明显没有多大耐心,很快就拿起笔在兰花上涂着。 笔尖上的颜色是红色的。 徐珠贤心头猛地一颤,这跟她收到的兰花何其相似。 难不成……一直以来做这件事的人都是裴年? 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裴听站在徐珠贤旁边,看着这一幕也很是纳闷,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裴年没画两笔就没了耐心,忽然他目光转移看向了书柜这边,徐珠贤猛地吸了一口气,憋着,更甚至还微微蜷缩着,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裴听一动也不动的,隔着书柜跟裴年四目相对。 裴年忽然起身朝着这边走来。 徐珠贤轻轻扯了扯裴听的衣袖,示意让对方蹲下或者趴下,以减少被发现的记录,但这个人不太听劝。 裴年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要是裴年抽开一本书,都能看见裴听站在书柜后边。 “裴年,在做什么呢,赶紧出来不要太耽误殿下的时间了。” 说这话的人是裴老将军。 第34章 钱和男人 裴年立马扬起笑容,声音甜甜的回应,“爹爹,马上来。” 如此,他放下笔,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看了眼书房里面,确认没什么问题这才走出去关上门。 徐珠贤听见关门声,这才喘了口气。 这种事真的是太刺激了,刺激地她人生不想经历第二次。 两人出了书房,转角就碰上了一个丫鬟,说是裴老将军有请。 应该是让他们去许愿,徐珠贤想。 果不其然,在后花园站了一排排的人,桌上摆满了花灯,裴年已经拿着笔在花灯上写着什么。 裴年看见徐珠贤之后,高兴地朝着人挥手,“殿下,快来呀,快许愿!” “哥哥也快来!” 徐珠贤一想到笑得这么乖巧的男儿,背后竟摔了她的夜明珠,就有些尴尬。 她转头去看裴听,这个人永远都端得住,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徐珠贤给了个眼神,“你能不能说两句话,救我于水火之中?” 裴听轻笑,扭头给了徐珠贤一个不痛不痒的答案:“殿下,我的境遇不比您差到哪里去。” 徐珠贤:“……” 算了,她跟祖宗计较什么呢。 徐珠贤像是生气了,加快脚步朝前走,看样子就是因为裴年叫她,她把裴听远远地扔在了身后。 花灯里的蜡烛被点燃,散发出微弱的灯光。 徐珠贤看了眼还没有暗下来的天色,诧异道:“这个时候许愿会不会太早了?” 花灯不是要晚上放才有意思吗。 裴年摇头,顿时撇嘴,眼神当中还带着点小委屈,“是哥哥说要早些回逍遥殿,我跟爹爹商议了一下,这才把时间提前的。” 徐珠贤闻言,侧头看了眼刚刚跟上来的裴听。 就裴听那张脸,徐珠贤根本就解读不出来任何情绪,索性放弃,最后她顺着裴年的话点头,“裴听好像是说过这件事,我给忘了。” 既然如此,那她就只好许愿了。 站在另一边的裴老将军这才得了空,趁着徐珠贤跟裴年放花灯的同时,拉过裴听说些贴己话。 裴老将军的眼神里掺杂了明显的担忧,拉着裴听的手,问道:“小听啊,嫁过去,殿下没有为难你?” 裴听摇头:“没有。” 裴老将军:“那就好,那……关于管家权一事……?” 裴听轻笑,在两人相握住的手上轻轻拍了拍裴老将军,以示安慰。 只听见他说:“这件事爹爹放心,我自有计划,而且殿下也很赞成这件事的。” 徐珠贤赞同,这是裴老将军没想到的,但见裴听有自己的主意就没有再多问。 寻了个借口就把这空间让给了三个小年轻。 裴年虽说在放花灯,不动声色地把裴老将军和裴听对话的样子净收眼底,内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总之不太舒服。 “殿下,你许的什么愿望,能让裴年看看吗?”思绪结束,裴年又把目光放在了徐珠贤身上。 徐珠贤按照自己的人设,写了三个字:钱+男人。 裴年看了过后,迟疑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说帮徐珠贤放花灯。 第35章 难哄 裴听抬头,只一眼也看清了徐珠贤许的愿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笑出声。 这声笑在徐珠贤看来颇有嘲笑自己的意味,她走到裴听身边,扯了扯对方的衣袖,眼神警告对方,示意对方安分。 裴听不语,在自己花灯上写了个:希望妻主的愿望成真。 徐珠贤:“……” 她本来就是瞎许的愿望,这人怎么也跟着她胡来。 站在一边的裴年目睹了两人暗戳戳地撒糖,这内心怎么都不是滋味。 最后他敷衍性地放了花灯,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见小作精离开,徐珠贤的肩膀一松,顿时耸下来,一时之间心情得到了很好的放松。 裴听不解:“裴年就这么难招呼?” 徐珠贤:“嗯,比你还难招呼。” 天知道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这种戴着面具的小作精乖乖孩,属实招架不住招架不住,谁叫她比较单纯呢。 裴听听到这话,嘴边似有若无的微笑顿时消散全无。 转过身不再理会徐珠贤了,“殿下放完花灯便出来,臣去大厅等您。” 徐珠贤撇嘴,她早就放完了花灯,还让她在这里等什么。 她现在巴不得赶紧回府。 如此,徐珠贤追了上去,奈何裴听走得极快,她几乎都要小跑了,最后扯到了人的衣袖,裴听的速度这才慢了下来。 徐珠贤站在裴听的侧后方,拉着人衣袖,探出头来问:“你生气了吗?” 裴听莞尔:“未曾。” 哎,这说话的火气那么大,一看就是在生气。 徐珠贤追问:“你看,你就是在生气。” 裴听再次重复,这次语调里的声音相比较刚才,多了一丝恼羞成怒,不认真听是听不出来的。 他说:“我没有。” 徐珠贤伸出手,去牵裴听的手,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你看,你就是生气了。” 裴听挥手,躲避开徐珠贤想要牵自己的手,轻哼一声,“再说最后一遍,我没有生气。” 最后还是徐珠贤先妥协了,她点头,十分敷衍地:“嗯,没有生气,没有生气。” 徐珠贤最后还是扯住了对方的衣袖,裴听回头给了徐珠贤一个警告的眼神,徐珠贤装作没看见,转移目光好似看见了裴老将军,她朝着前走着。 临别时是徐珠贤心情最为舒畅的时候,她坐在马车上,开启了随意躺模式。 没走多久,徐珠贤就心生一计,对着车夫说:“改道,去街上逛逛。” 裴听坐在一边不参与任何意见。 下轿之后,徐珠贤下了车,朝着裴听伸手,见人迟迟不把手递过来,调侃道:“怎么?还生气呢?” 气性这么大?难哄死了。 裴听抬眸淡淡地看了眼徐珠贤,随后把手递了出去。 今日他穿了一件月蓝色的衣袍,跟以往的黑衫大不相同,整个人看上去仙气飘飘,额间两侧有些许的碎发增添了两分阳光气息,加之嘴边似有若无的淡笑,配上整个人温雅恬静的气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美男子竟然是珠越王朝的将军。 第36章 放花灯 裴听被徐珠贤的目光看得有些不适应,轻声问道:“殿下,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的事。”徐珠贤立马转移目光,拉着裴听进入了街道,开始在小摊上逛了起来。 第二个摊位是个卖面具的,徐珠贤随意拿了一个看起来十分凶恶的恶鬼面具戴在脸上。 戴上之后转过头去看裴听,“选一个。” 这整个摊位的面具都是恶鬼面具,每一个看起来都凶神恶煞,裴听无奈,便随便拿了一个。 刚才在裴府,因为有小作精的存在,根本就没有完成花灯的仪式感,徐珠贤带着人到河边。 指着天上的花灯,还有河里流的花灯示意道,“我们重新许个愿。” “刚才那个不算数。” 裴听勾唇:“殿下不觉得可惜,重新许愿,之前那个愿望就不作数了。” 这是在暗暗嘲讽她的愿望肤浅又单薄。 徐珠贤不以为然:“许愿是要许没有的东西,可刚才那两样我都有了,没太大意义。” 话刚说完,裴听挣脱开她的手,仿佛还带着刚才的气性,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话,最后把花灯放到河面上仍由花灯随着水流飘荡。 徐珠贤在纸条上画了一个圈,这个愿望就算结束了。 圆,周而复始,她能不能回家? 放完花灯之后,她转头,不经意间好似看见了程嘉泽,眨眼间那抹身影又消失不见了,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裴听察觉到徐珠贤的走神,轻声问道:“殿下,可否回府了。” “再等会。”说完,她就朝着前方走去。 裴听看着徐珠贤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河流下方靠近桥的一侧,有一位女子伸出杆子,看准了其中一个花灯,费了好些力气才把花灯掀到自己面前。 趁着没人注意,快速地把花灯捡起来,她拆开放在花灯里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静。 女子瞬间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把纸条和花灯放回原位,很快就消失在人群的当中了。 徐珠贤跟上去,看程嘉泽走进了附近的一片竹林,她抬眼看了看,最后提起裙摆还是朝着前方走去了。 不知道拐了多少条小路,程嘉泽终于停了下来,在他侧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因为光线的问题,徐珠贤看不太清上面的字。 她躲在暗处看着程嘉泽跟一位披着黑袍的女人说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严肃,没多久,程嘉泽从对方手中接过了一样东西,便告辞离开了。 黑袍女人停留在原地,正打算离开的时候,朝着徐珠贤所在之处扔了一块石子。 徐珠贤大脑还没有做出反应,身体就已经移动,迅速地躲开了这块石子。 “谁?”女人的声音浑厚还带着点清脆感,来人武功高强,但年纪不大,仔细听还觉得有些熟悉。 徐珠贤摸了摸自己的面具,便大大方方地站出来了。 “你又是谁?”不愿意回答的问题的时候,把问题反抛回去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黑袍女人明显没多少耐心,朝着徐珠贤冲了过来,气势十足。 第37章 好奇 徐珠贤这副身体好似会武功,只不过奈于她本人没有任何记忆,可以说是身体记忆带着她的行动,怎么说都有些别扭。 两个回合下来,徐珠贤胜了,只不过她并没有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只觉得诧异,没想到徐珠贤这么废柴只会花天酒地的一个角色武功高强。 黑袍女人不甘心地看了眼徐珠贤,意图逃跑。 徐珠贤自然而然就追上了上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裴听进来了。 裴听见状,拿出架势直接站在了徐珠贤面前挡住对方。 徐珠贤趁机用石子飞击黑袍女人的腿,黑袍女人被击中瞬间蹲地,她飞速地跳到另一处从口袋里扔出一块烟雾弹逃走了。 “涨见识了,竟然还有烟雾弹。”徐珠贤拍拍手,没打算再追了。 裴听此刻站在徐珠贤旁边,问候,“殿下,没事?是我来迟了。” 这一副侍卫做派属实逗笑徐珠贤了,她转身拍了拍裴听的肩膀说道:“这有什么的,你又不是我的侍卫,我的安危不用你负责的,走。” 徐珠贤轻笑,拉着裴听就往竹林外面走。 自此,徐珠贤对程嘉泽有了新的思量,看来程嘉泽进入逍遥殿的目的并不单纯,难怪当初他要打发程嘉泽离开,程嘉泽摇头说不,看来是“徐珠贤”背后某个未知的敌人派过来的小眼线。 裴听没有说话了,只是他一副思量的模样引得徐珠贤多看了两眼。 “殿下,这烟雾弹只有皇城中手握兵权的将军才会拥有,也要像我这般地位的,王朝当中这样的角色最多就只有三位。”裴听的很冷静地分析了刚才的线索,并且告知了徐珠贤。 不止如此,他也想试探一下徐珠贤这个人的才智,才能,能否站起来,能否保证在珠越王朝长盛不衰。 如果她没有这个才智,那他就帮她,帮她站稳脚跟。 “看来我在朝中的威望不怎么好啊,到如今这个地位,还是有很多人想要弄死我,你说是不是裴听?” 徐珠贤脸上没有愤怒没有哀愁,一点也不把刚才被刺杀的事放在心上,并且裴听对于对方过于坦诚的态度产生了错觉。 好似徐珠贤择上位,真正做到了风轻云淡。 裴听心中带着丝丝微词,在第一时间表明了立场:“殿下,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徐珠贤点头,很明白地纠正道:“我明白,你暂时是站在我这边的,如果以后我们必须是敌对方,如果以后我侵犯了你的利益,那你就不是站在我这边的了。” 她取下面具,递给了裴听,说完结论,“那你就是站在你自己那边的了。” 裴听也取下面具,看着红棕色的恶鬼面具沉默了。 徐珠贤这话说得很真实,也的确像他的作风。 裴听不免思考,徐珠贤到底是像传闻中的那般,还是说一切都是伪装,如果是伪装,徐珠贤从来都没有在他面前伪装过,还是说她的伪装已经到了他看不出的地步。 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第38章 沈康宁的害怕 让徐珠贤没想的是,刚回府就摊上事情了。 沈康宁惊慌失措地朝她跑来,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被恐吓的惊吓状态。 他上前来就搂着她的腰,很是委屈地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开始诉哭。 “殿下,我被人恐吓了,呜呜呜,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啊,我这些年真的很乖,不知道惹上谁了,竟然在我的院子里放了染血的兰花……” “我知道这些年我没有姚君公子办事体贴,自从程嘉泽进府殿下也没有那么关心我了,但是沈康宁都记着殿下的,一想到殿下日日繁忙,我是忍住了内心的思念才不来找殿下的,可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殿下……” “殿下,我好害怕,我需要安慰” 徐珠贤扶额,这下终于找到能和裴年相提并论的人了。 她也受不住小奶狗。 这沈康宁比她还高大半个头现在呈小鸟依人状态,还搂着她不撒手,在她耳边嘤嘤嘤,她的鸡皮疙瘩就起来了。 为什么她穿越到了女尊世界,呜呜。 救命。 话虽这么说,徐珠贤还是伸出手拍了拍沈康宁的背,轻声安抚道:“没事的,我一定会查清此事,别害怕了。” 沈康宁听后,在徐珠贤肩膀上点头,就是不愿意撒手。 他抬眸正好对上裴听那双平静的眼眸,轻哼一声有些傲娇地转移了视线。 他干嘛这么心虚……? 要知道这是难得的能撒娇,让殿下多看自己两眼,沈康宁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这样的拥抱持续了一分钟,久到徐珠贤都觉得时间流逝缓慢,轻轻拍了拍沈康宁的肩膀。 “好了,我快透不过气了。” 沈康宁这才不甘愿地松开了手,但整个人明朗的不行,跟在徐珠贤身后,似有若无地把裴听挤到一边。 裴听:“……” 徐珠贤直接去了沈康宁的院子,染血的兰花依旧放在原地。 兰花衰败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周围是红色的液体。 徐珠贤蹲下身子去查看,能够看见液体中还有细碎的颜料块状,这些依旧也是红色颜料。 跟今日在裴府见到的很是相似,徐珠贤侧头对上裴听的眼眸。 很明显,裴听也想到今日在裴府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通过这件事,徐珠贤却想到更深层,看来敌人很熟悉府中的地形以及人物关系,目前唯一的线索指向的地方是裴年。 可是程嘉泽的目的也不单纯。 最后想不明白的徐珠贤安抚了沈康宁几句,便回了书房,裴听自然而然地跟在了身后。 沈康宁很是不爽地看着殿下和裴听走在一起,那是让人羡慕的并肩,他也想成为殿下的正殿,成为殿下的左右手。 不行,他不能就这么放弃了,就算暂时得不到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也要想办法抓住殿下的心,在殿下心中留有一席之地。 沈康宁看着脚边的兰花,顿时心生一计,不过,在此只前他要先把程嘉泽弄走,程嘉泽是最能威胁到他地位的人。 第39章 今晚 书房。 徐珠贤随意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忧虑的模样。 裴听恭敬地站在下方觉得很是头疼:“殿下,这件事怕是有蹊跷。” “我知道,线索——”徐珠贤来了兴致,起身朝着裴听走去。 她在裴听的心口画圈圈,多了两分妩媚。 “线索是你的弟弟呢。”笑得单纯无害,话语却到处都是机关。 裴听:“嗯,还请殿下给我点时间。” 徐珠贤还不知道这件事裴听要怎么选择,她试探道:“给你点时间,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看裴年那样子,一年前花灯节她,以及裴听三个人之间定是有些不同程度的误解,裴听对裴年是什么态度,她现在还不清楚。 所以她想知道裴听现在嫁给了她,就算是协议成亲,那也要一个态度。 裴听:“我自会给殿下一个交代,拿结果说话,殿下自行考量我值不值得信任。” 徐珠贤脸上带着玩味,目光往下,看着裴听的腰带。 那上面挂了一张令牌,初步建立友谊的时刻好歹得有些保障。 从裴听的视线看过去,却是徐珠贤那双白皙修长的手妩媚地在她腰间作乱,涂上红色蔻丹的样子像极了妖女。 再加上她跟他之间几乎贴在一起的距离,很是危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徐珠贤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女香。 徐珠贤见人不说话,调皮地扯了扯腰带:“嗯?要不要表示一下?” 说完这句话,徐珠贤能明显地感觉到裴听的僵硬,不明所以地抬头,还取笑着:“怎么?难不成当我这么好骗?” 裴听无言,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有些憋屈,最后闭上眼,好似妥协:“殿下,今天我会等您。” 徐珠贤:“?” 取腰牌跟今天晚上等她有什么关联。 好像没有什么关联??? 徐珠贤还没有搞懂裴听的脑回路,裴听抓住徐珠贤作乱的手,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徐珠贤的脸上写满了懵逼,她伸出手叫了声:“诶,等什么啊……” 徐珠贤轻笑,朝书桌走,大脑的线像是被接了起来,她一下就明白了裴听刚才的反应。 怪她,怪她,怪她去扯人的腰带,让裴听误会了。 一想到刚才裴听的眼神跟慷慨就义似的,最后那妥协似的闭眼,徐珠贤就想笑。 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怎么就误会了呢。 此刻,站在窗边的汤尚宫手里端着一份甜点,没有丝毫感情地看着徐珠贤。 她站在窗边跟徐珠贤对话:“殿下,这是沈公子托我送来的莲子羹。” 徐珠贤哦了一声,发现站在窗边的汤尚宫,便把窗户推开了些,从对方手上接过了莲子羹。 “嗯,谢了,去库房给他选个小玩意。” 孩子今天也吓到了。 汤尚宫哼了一声,明显不愿意去做这件事:“殿下,库房现在是正殿保管,我去库房不太合适,这件事您还是交给正殿办好了。” 徐珠贤哎了一声,喝了两口莲子羹,挥手道:“别麻烦他了,我亲自去。” 第40章 礼物 待她走出来的时候,汤尚宫的眼神明显带着嫌弃。 徐珠贤不解:“怎么了?” 汤尚宫这才说话了:“殿下,您刚才有些太孟浪了,怎么能在书房就扯正殿的腰带呢。” 徐珠贤:“……” 汤尚宫瞥了眼徐珠贤,又继续教育:“就算如此,那也要把窗户关上,要是叫人看见了,羡慕怎么办?” 徐珠贤:“……” 打扰了,这也是她不懂的脑回路。 “我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徐珠贤乖巧地敷衍道。 “知道了,我立马在书房准备一张软塌,给殿下准备点空间。”汤尚宫已经想到了完全的办法。 “这” 最后面对汤尚宫的眼神,徐珠贤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放就放,只要她自己觉得自己冰清玉洁,那她就冰清玉洁。 终于走到了库房,徐珠贤真的是大开眼界,这完全就是一个大型仓库啊,不是不是放杂物的,而是用来放金银珠宝,古玩字画,稀世珍宝的。 上次匆忙,只随便看了两眼,给裴年捎带了几颗夜明珠。 一想到这个,徐珠贤内心都是痛,她转头问道:“蓝田夜明珠府上有多少颗?” 汤尚宫瞥了眼徐珠贤,说道:“原本是有5颗的,殿下捎去了3颗,还有一颗之前送给程嘉泽了,现如今只有1颗了。” 徐珠贤:“……” 好败家,当时拿的时候裴听也不提醒一下她。 徐珠贤随意地欣赏着自己的库房,罢了,还有这么多稀世珍宝还能宽慰她的心,没关系的。 不多时,她伸手,发现了一个镶嵌了蓝色宝石的红棕盒子。 她拿下来,发现盒子里面是三条精美的抹额,分别是黑色,白色,和月蓝色的。 下一秒,她把这个盒子递给汤尚宫,“这个待会给正殿送过去。” 花灯节的时候裴听一袭白衣仙气飘飘,这抹额应当很适合才是。 随后又看见了兔子模样的玉佩,递给汤尚宫,一下就决定了它的归属,“这个给沈康宁送过去。” 选东西的环节结束,徐珠贤拍拍手,走了出去。 走出仓库见汤尚宫的表情仍然没有感情,徐珠贤调皮地说了几句话调节气氛。 临走之前还对着管理仓库的丫鬟说道:“以后这仓库若是汤尚宫前来,直接放行便是。” 她这是兑换她之前的诺言。 汤尚宫傲娇地转了转眼珠,最后跟着殿下走出了仓库,拿着蓝宝石盒子便去了寝殿。 一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裴听就恨不得埋到土里面去,他之后细细思考,徐珠贤并没有要跟他同房的意思,是他自己想岔了。 但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他已经说了晚上会等殿下,这会要是直接睡了,徐珠贤会怎么想……?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汤尚宫进来了,并且把徐珠贤选好的礼物放在了桌上。 汤尚宫:“这是殿下给正殿挑选的小小礼物。” 礼物带到,汤尚宫便离开了。 因为这个举动,裴听有一瞬间的迷茫,这到底是要他侍寝还是不要? 他有点搞不懂了。 第41章 搓背 事实上也根本就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下一秒徐珠贤推门而进。 站在上万人面前指挥奋勇杀敌的裴听从来没有过紧张的情绪,而如今他却因为侍寝的问题骑虎难下,更别说这件事的开端还是因为他。 忽然,一阵冷风袭来,拍打在他的脸庞上,一下把他给拍醒了。 裴听快速地穿上外袍到门前去迎接徐珠贤。 徐珠贤全然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叫了声沐浴。 走到屏风后,她这才发现今晚的风有些凉,习惯性地使唤着:“天有些凉了,关窗。” 回答她的是别上窗户木头之间发出的清脆声音。 裴听思虑再三站在徐珠贤旁边轻声问着:“殿下,可否让我服侍您?” 说实话,裴听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但一想到之前在书房被勾腰带之事,不得不让他打起精神。 徐珠贤被吓了一跳,她转过头去,这才看见站在浴桶旁边的裴听。 反应过来后,她双手攀附在浴桶边缘,眉眼带笑得看着他,她说:“不用,你洗了吗?” 裴听点头,回答地很干脆:“洗了。” 这其实是他一贯的作风,但是这会这么干脆地回答出声,倒是容易误会,误会他有多么迫不及待似的。 裴听略微局促和不安的神色完完全全地表现在脸上,这让徐珠贤顿时来了兴致。 她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染花皂角以及精油。 “给我搓搓背,先用皂角再涂精油,最后洗掉就可以了。” 徐珠贤很快便决定了裴听接下来要做的事。 裴听应了一声,脱掉了碍事的外袍,便开始按照徐珠贤的要求做事。 她的肌肤非常白皙和娇嫩,头发被盘起来露出了精美的脖颈线,流畅自然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丽。 真美啊。 裴听轻轻地把皂角放在徐珠贤的肩膀上,轻轻摩擦着,而后又往后背移动。 徐珠贤本来被热水浸泡地要睡着了,被裴听这么一弄,后背发痒,更甚至还有不习惯陌生人触碰所带来的酥麻感。 她转过手,接过皂角轻轻放置在一旁,伸出手来牵着裴听的手在浴桶里洗了洗,洗掉皂角带着的黏稠和泡泡便把他的手轻轻推出去。 然后她对着裴听挥手:“行了,去歇息,我自己来。” 裴听沉默了,不知是热水的缘故还是其他,他的指尖发着烫。 听徐珠贤这么一说,他嗯了一声便去床榻上躺着了。 徐珠贤收拾完,想着下次还是得去浴池那边洗了澡再回来。 床榻上,裴听躺地端正,身体笔直,双手垂在两侧。 她上了榻,肉眼可见的发现裴听耳朵红了,不止如此,他的身体也更加僵硬了。 有一种她要用强的既视感。 想到这种可能性,徐珠贤轻笑,调皮地跳上榻,坐在裴听身上。 她在人胸口上画圆。 “怎么的?准备侍寝?” 刚刚沐浴完的徐珠贤浑身上下都带着香气,脸颊和有些略微打湿的碎发散发出了潮气晨露的气息。 她的衣衫随意披散着,衣襟歪斜,露出来的半拉锁骨非常好看。 很快的,裴听就转移目光了。 第42章 令牌 裴听死死地盯着墙,对于徐珠贤的动作不给丝毫反应,徐珠贤撇嘴,一个翻转直接滚到了床榻外侧。 她还伸手拍了拍裴听的胸膛,安抚道:“放心啦,不会让你侍寝的,证明信任值可不是这样证明的,我只是想要你的腰牌。” 裴听现在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努力控制着身体,试图放松下来,他扭头看着徐珠贤。 问道:“要我的腰牌做什么?” 徐珠贤:“借来玩玩。” 为了提升她这句话的信任度,她跟裴听保证:“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惹事,不会瞎玩的。” 尽管她如此保证了,裴听还是拒绝了她,转而问着:“你知道这是什么牌子吗?” 徐珠贤侧头去看裴听,眨巴眨巴眼,最后觉得躺着侧头面对面这个姿势有点傻,还容易斗鸡眼,便坐了起来。 她回答裴听的话:“还能是什么,不就是代表你本人的牌子,你的身份象征,上面不是有个裴字。” 裴听:“嗯,不仅如此,它还有些别的用处我不能给你。” 徐珠贤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被拒绝了不会小心眼,因此很坦荡就接受了裴听拒绝自己的事实。 这也让她高看了两眼,她待在珠越王朝的一年时间里,几乎就没有人拒绝她。 听裴听这么说,徐珠贤思考:“打个比方,它的用处难不成是那种……女皇陛下的玉玺,将军当兵打仗的兵符?又或者说唔住宅的地契?” “差不多是这样。” 也的确是如此,这枚令牌可以调遣王朝内的一批死士队伍,不止如此,军营里三分之一的兵也都认这枚令牌,其他的三分之二则是认虎符。 徐珠贤拍了拍裴听的胸膛,力道大的裴听坐起身来喘了两口气。 徐珠贤惊呼道:“那可不行,你这枚腰牌的用处这么大你还挂在腰间,太容易出差错了,要是令牌丢了怎么办?” 一想到裴听随身携带玉玺,携带现金一百万的程度,徐珠贤开始着急了。 她继续教育道:“你得把他放好,就算要放身上,那也要放在不明显的地方,你挂出来太显眼了,就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 裴听一开始想过这个问题,但后来戴习惯了,也没有发生任何事,他就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更何况,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是一块裴府的腰牌,一块进出门通行证。 “嗯,殿下您说的我会仔细考虑一下的。”这是裴听给出的答案。 徐珠贤满意了:“嗯嗯,那睡。” 她已经开始扯被子了,但是见裴听还没有要躺下的意思,便疑惑地看过去。 裴听反应过来迅速地躺了下来。 他侧头不去看徐珠贤,脸红的不行,最后想方设法地转移话题。 “殿下,我不给您令牌,您还愿意相信我吗?” 徐珠贤撑着头,盯着裴听发红的耳垂,最后上手摸了摸,“信,毕竟你都给我吹枕边风了,我还有什么道理不相信的?嗯?” 裴听:“……” 他那里吹枕边风了!一副他是妖妃的语气。 第43章 夹菜 第二天。 徐珠贤醒来,发现裴听戴了自己赠送的抹额,还挺高兴的。 她看了两眼便有些纳闷:“是我起早了?还是你起晚了?” 不然怎么能在早晨以这样的时间点相遇。 没有等裴听回答,徐珠贤伸了个懒腰走下床开始洗漱。 她洗漱完才知道时间,她今日起身的时间的确要比往常早些,还能跟裴听一块吃早饭。 正在用膳呢,这程嘉泽就来了。 徐珠贤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茶看着程嘉泽。 少年依旧是那般意气风发的模样。 程嘉泽跟着就坐了下来,不动声色瞥了眼裴听,然后一脸兴奋地跟徐珠贤说:“殿下,我在院子里也发现了兰花。” 徐珠贤喝了一口茶没有接话。 她细细地打量着程嘉泽眼底的神色,想看出点端倪来。 奈何他的眼睛里全是兴奋的笑意,一闪一闪的带着这个年纪的活跃,实在是看不出更深层次一点的东西。 “所以我现在也跟殿下是共患难了,不过殿下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可以把我的胸膛借给你。”程嘉泽说着就伸出双臂,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你不害怕?” 徐珠贤提出核心点。 说完之后,程嘉泽立马变了脸色,化身小奶狗嘟囔着:“我害怕,所以殿下你要保护好我,我最是害怕这些了。” 徐珠贤:“……” 不好意思,她还真的没有看出来。 坐在一边的裴听不言不语认真地听着程嘉泽跟徐珠贤撒娇,云淡风轻地夹了一块轻薄的土豆片。 “这个,给我。”徐珠贤瞥见,给了裴听一个眼神。 属实有点无语,这些膳美又小份,酸辣土豆片,轻薄又量少,放在精美的碟子上细细数来只放了3片。 以前吃饭,哪样菜不是一盘,不是一大碗,到了这边全都以个位数计算。 不过也的确把她的胃给养好了,也养刁了。 裴听夹着土豆片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后筷子移动到了徐珠贤的碗里。 徐珠贤很自然地夹起来就吃了。 程嘉泽见状,多看了裴听两眼。 内心思忖:看样子,这个小将军不像传闻中那么不受宠,跟殿下之间的关系有着说不上来的亲密,但若说有多亲密却比不上当初盛宠姚君,沈康宁那般亲密。 “殿下,我也要一块吃,我来得太着急都没有吃早膳。”程嘉泽说完,自然而然地就坐在了徐珠贤旁边。 “殿下,我想吃那个,太远了,夹不到。”程嘉泽下巴扬了扬,示意想吃裴听面前的水晶蒸饺。 饺子晶莹剔透的很,两个小小的放在精美的叠字上,徐珠贤看了眼,便给程嘉泽夹了一个,剩下一个直接给裴听夹了过去。 程嘉泽在徐珠贤侧头的时候,撇了撇嘴,很是不服气的模样。 下一秒—— 这沈康宁又来了。 他面色红润,神采飞扬的,跟昨天小奶狗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跟在他身后的小厮落羽手中还拿着什么。 他走了过去,发现程嘉泽也在,挂在嘴边的笑容僵硬了一秒,随后转头去看徐珠贤。 第44章 话题引导 沈康宁不理会众人,从落羽手中接过莲子羹放在了徐珠贤的面前。 并且乖巧又体贴的说道:“殿下,昨晚给您做的莲子羹,汤尚宫对您甚是喜欢,今日我又给殿下捎来,若是殿下以后喜欢,康宁每日都给你送来。” 这话引得程嘉泽不爽,他轻哼一声,更甚至有些看不上沈康宁这边狗腿的模样。 下一秒立马给徐珠贤倒了一杯茶:“殿下,您的茶凉了,快些喝,解解腻。” 而裴听坐在一旁始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被这等场面所影响。 徐珠贤看在眼里,在桌子底下扯了扯裴听的衣袖。 对方是视若罔闻更甚至还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不让徐珠贤碰,明显不想蹚浑水。 徐珠贤:“……” 得,不仅爱生气,还爱记仇。 “嗯,有心了。”徐珠贤笑着接过,并且尝了两口,然后给沈康宁反馈,“做得真不错,但怎么好劳累你这双手呢,这些事还是交给下人来做。” 她单纯的就是不想每天都应付一下沈康宁那灼热的爱意,没成想,每个人的理解能力不同,她说这句话翻译在沈康宁哪里,又是另外的意思了。 沈康宁虽然是最后来的,但是他觉得自己身上散发出了圣光,比在座的程嘉泽、裴听两个人都要更胜一筹。 殿下,这是在关心他,关心他日日操劳,他就知道殿下是最温柔最贴心的,果然,殿下还是对他有情分的。 沈康宁笑着,端坐下来,也加入了用膳队伍,时不时地他的眼神还看了看徐珠贤手边的热茶,暗示十足。 程嘉泽:“……” 如果可以,他第一个要收拾的人就是沈康宁。 徐珠贤自然注意到了两个人之间的暗潮汹涌,默不作声地端起热茶喝了一口,内心复杂的很。 两个美男子为自己争风吃醋是具备一定的爽感的,但是不适感大于了爽感。 真不知道哪些时间管理者,海王们是怎么管理自己的渔场的,对此她只能感叹三个六。 就在她要结束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时。 程嘉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出了来意:“殿下,哪些染血的兰花要怎么处理呀?” 后来的沈康宁听到这句话很是不可思议,“嗯?你院子里也有这个?” 他瞬间就明白了程嘉泽今日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他定是来卖惨的,只为了寻求殿下关注。 程嘉泽点头,“嗯,所以我今日来,就是想把这件事告诉殿下的,真的太可怕的,我也是才明白了沈公子的心。” 沈康宁:“……” 话虽然如此,但是他有一点不爽是怎么回事。 “那如此,这个放兰花的人是不是盯上了逍遥殿,可如果目的是殿下的男人们,下一个会不会轮到正殿了?” 这是人们一贯的思维,因为裴听的身份地位是最高的一个,如果真的是对逍遥殿有敌意为何不针对裴听。 程嘉泽顺着沈康宁的话,这意识放深,也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只是用隐晦的目光看向了徐珠贤,并未开口说话。 第45章 姚君PK裴听 裴听淡定地喝着茶,仿佛这件事的当事人并不是他一样。 “殿下,我用好了,身子稍有不适,先行歇息了。” 徐珠贤自然而然地就应允了:“好,去,可要注意身体。” 沈康宁撇嘴,傲娇地看了眼裴听,正说着呢,这个人怎么就走了,是不是心虚了,依他看这件事指定跟裴听有关系。 他转头去看程嘉泽,也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虑,两个人眼神之间,瞬间达成了共识。 程嘉泽小声地跟沈康宁议论,言辞颇有批评的意思,他言:“没有依据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殿下会生气的,再说了,现在收到兰花的也不过几个人,谁都有可能是幕后主使。” 沈康宁撇嘴,自知自己言论偏颇了些,哦了一声。 “行了,这件事你们不用操心,都交给我好了,没什么事就回去休息,如果要出府跟汤尚宫登记一下,出去散散心也行。” 徐珠贤眼皮突突地跳,对着两个人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沈康宁看了眼桌上还满满当当的莲子羹,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程嘉泽站在原地,慢悠悠地用完早膳,这才离开。 殿内。 曹影站在裴听身边汇报消息。 “将军,这件事是有蹊跷,不过确定的是花灯节上碰见袭击殿下的人很可能跟这件事有关系。” 裴听挑眉,慢条斯理地更换衣衫:“还有呢?” “还有……当时在现场的还有程公子。” 裴听:“程嘉泽?” 曹影:“是。” “行了,先下去。”裴听声音淡淡的,他系好腰带,看着挂在下方的腰牌想了想装进了衣衫内。 随后他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门边,迎接徐珠贤。 “殿下。” 徐珠贤挥手,嗯了一声,见裴听脸色正常,一点都没有被刚才话语影响到的样子,便没有多说什么了。 “嗯,没什么事,祈福仪式的事情跟着姚君多学学,到时候帮一把。” 她一时之间还真的找不到什么内容跟裴听叭叭,最后说了句这样的话,转身就走了。 几乎是徐珠贤刚走的同时,姚君就找上门来了。 姚君脸上带着怒气,整个人都充斥着愤怒,他连安也不请推开门,走到裴听面前。 姚君:“你别想扞卫我的地位。” 裴听眼中流露了两分不解,随后半垂下眸子,脸庞薄情冰冷,在这一瞬间,就是姚君也被惊艳了两分。 不过再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他就气极了。 府中受到兰花的事他也略有耳闻,因为他拥有一定的权力,府中的花草来往,都由他负责,现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是谁嚼舌根子,竟把责任推到了他头上,其中带头人就是裴听! 这个人得到了许多人都念念不忘的地位,为什么还这么贪心,他除了这点权力就什么都没有了。 静静听完姚君的发泄,和近乎威胁的话语,裴听放下茶盏,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定的威慑力。 他清冷的视线放在姚君身上,两人至此拉开了天地之间的距离。 他嘲讽道:“你有什么地位?” 第46章 睡外面 裴听这颇有气势的话一出,使得姚君自动后退半步,当他意识到自己做了这样一个蠢动作时,立马又警告了裴听两句,如此使得他没有那么丢面子。 “我告诉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的,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清楚。” 裴听挑眉:“清楚什么?” “清楚在逍遥殿中,谁才是最受宠爱的一个。” 说完不等裴听说话,姚君非常快速地扭头就走,好似身后有人追逐似的。 对着姚君在裴听面前耀武扬威这件事,徐珠贤是一点都不知道,当晚,她就寝休息。 跟寻常似的跟裴听说了两三句话,没想成这个人一点反应都不跟她说,要不是她亲眼看见裴听坐在床榻之上的,她都要怀疑这间房里是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徐珠贤脱掉外衫,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然后走到了裴听面前。 她随口一问:“怎么气性那么大?还生气呢?” 裴听这脾气放以前,早就被分手了,也只有她那么善良,那么宽容,那么大度。 不过也不对。 裴听又不是她的男朋友。 是如此,徐珠贤便没有过问这件事了,而是想着提点两句,作为合作伙伴的关系提醒的。 “裴听,这件事你往程嘉泽身上查一查。” 剩余的话她没有说,相信裴听已经懂了。 徐珠贤不禁感叹,这就是和聪明人说话的,省力。 “什么?” 徐珠贤:“???” 什么什么? 她以为裴听没有听清她刚才说的话,又再次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要往程嘉泽身上查?” 裴听一个正眼都没给她,低头不知道在翻什么玩意,语调冰冷地好似两个人在冷战。 啥? 她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竟然还不懂? “兰花一事跟程嘉泽有一定的关系,我让你多注意注意,多分享一些线索给你,免得你查起来费劲。” 看看,她是多么的懂事,多么地善解人意。 “嗯。”裴听没有给予多余的评价。 “不止如此,还记得花灯节?花灯节在竹林里跟黑袍女人交谈的人就是程嘉泽,我希望你能好好查,免得我后院起火。” 徐珠贤说完,一点都不期待裴听的反应,她放下茶杯,下一秒就上榻,扯过大半被子,一副打算睡觉的模样。 没躺下一会,她感觉周围一点动静的都没有,纳闷裴听还不休息,睁开眼看了眼对方。 谁曾想她一睁眼就对上了裴听那双平静淡薄又充斥着死气的眼眸。 整个人吓得直接条件反射扯过被子就往床榻里面躲。 她惊讶地指着裴听:“你,你,你想干什么?” 说完,她下意识地又看了眼被自己紧紧攥在手中的被子,确认被子把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的,她这才放心了些。 “你觉得,区区一床被子能拦得住我?”裴听轻哼一声,对于徐珠贤这副姿态很是不屑,大有一种丢人的既视感。 徐珠贤的大脑突然出现了关于新婚之夜裴听还带着剑的画面,她朝着裴听嚷嚷:“你……你今天给我睡外面。” 妈的,太没有安全感了。 第47章 观察 裴听坐在床中央,一动不动地说道:“自古以来睡床内侧的人视为最需要保护的人,殿下,您怎么这么弱?” 徐珠贤才不管那些,伸出脚踢了踢裴听,“你给我睡外面,不然睡贵妃榻也行。” 贵妃榻放在床的右侧靠着窗户,那是徐珠贤白天看话本吃零嘴的地盘。 裴听直接躺了下来,给了徐珠贤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直直地躺了下来,连个被子都没有的,直接就闭上了双眼。 徐珠贤裹着被子等了好些时候,等得腿都酸麻了,她抬眸鬼祟地看了眼裴听,又用手挥了两下:“hi~宝,睡着了吗?” 没有得到回答的徐珠贤松了一口气,随后小心翼翼地抱着被子躺了下来,躺在了她想睡的内侧。 不行,为了她的人生安全着想,她一定要想办法让裴听滚蛋。 睡哪儿都行,就是不能挨着她睡。 徐珠贤躺好,刚刚闭上眼睛,躺在她旁边的裴听就睁开了眼睛,并且还抬手把被子被扯了点过去。 徐珠贤:“……” 不是睡着了吗!! 兰花一事暂且不计,很快就是中秋的祈福仪式了。 这场仪式做得非常盛大,毕竟祈福这件事代表着国家的昌顺,若是仪式顺利,绝对是个好兆头。 说是让姚君负责这样仪式,但逍遥殿要安排的部分占比并不重,如此盛大的宴会是由多家合力举办而成的。 逍遥殿负责的部分是开场的驱鬼仪式,这里的驱并不知道鬼魂,而是一切不吉利的事物。 姚君站在下方操持着仪式的细节,静静等待开场。 坐在上位的徐珠灵一直都注意着徐珠贤的动向。 徐珠贤给裴听斟酒两次,夹菜三次,看来这位裴小将军颇受她的喜爱。 读到了这些信息,徐珠灵是非常高兴,转头又看着在宴会舞台边操持着仪式的姚君。 心想:姚君是个不错的,再等个两年,可以抬为侧殿,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那真的是太好不过了。 坐在座位上的徐珠贤垂眸,看着桌上精美的糕点,看着熟悉的分量不禁吐槽。 没多久,她就开始打量坐在周围的达官显贵。 光是一个程嘉泽想必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他的身后一定有人支撑着他做这一切,包括当初卖身葬父,包括当初祈求她带回府。 也是她善心大发,若是换做原身,直接把程嘉泽绑进府做了一名男宠,那还真不知道程嘉泽会不会像现在这么“喜欢”她。 这幕后之人,为了弄她,真的是大费周章。 所以说……? 这些人里面谁是她的敌人呢? 徐珠贤随意扫了一眼,对面的长胡子是个文人,看不惯徐珠贤这种鲁莽嚣张的行事风格,长胡子可以划入怀疑名单。 她的前左侧是一位武臣,与裴府是情投意合,也刚好家中有一女,已到了嫁娶年龄,也是个舞刀弄枪的小主,本有意与裴家结亲,却被她给搅黄了。 不,准确地来说是被宁江雪给搅黄了。 这位也可以划入怀疑名单。 第48章 准了 她的左左左边是宁府的人,她的眼神对过去,就发现有个人也同样在看她。 宁江雪的眼神跟淬了毒一样,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真的是一点都不收敛。 她已经清楚宁江雪的人设了,是那种自私卑鄙却又不够聪明的角色,这种人一般都活不过前10集,不需要她亲自动手,就让她自个蹦跶去。 徐珠贤不再去看宁江雪,又转头看了看坐在左手边的大臣,这是珠越王朝的当朝宰相,对于女皇陛下宠爱她的无底线行为,一直都颇有微词,奈何端着礼节的架子,一直都没有跟徐珠贤正面对上,总是也是个讨厌徐珠贤的主。 得,这位也可以划入怀疑名单内。 在座的,徐珠贤已经不想去看了,看一个准一个,她都不明白徐珠贤是怎么做到的,能够在一众朝代中被所有大臣给唾弃。 目标太庞大,兰花一事怕是不太好查了。 一想到裴听要处理这个麻烦事,徐珠贤就来劲了。 她在裴听耳朵边叭叭:“我数了数,在座的都跟我有仇诶,你怕是要辛苦一下了。” 这下,裴听没有跟她再装蒜,只是很无语地看了眼徐珠贤,不懂对方还能因为这件事得意。 他冷哼一声:“你好像很骄傲?” 徐珠贤哦了一声,迅速反应过来,给了裴听一个哭唧唧的表情,然后心虚地叭叭:“哦,这不应该是一件骄傲的事。” 其实她也是官方客套一下,毫无感情,裴听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同床共枕又长得好看的工具人,仅此而已。 下一秒,徐珠贤发现自己的衣衫被裴听压住了,立马挤眉弄眼瞪了对方一眼:“起来。” 今天的衣服是她特别喜欢的一件流仙裙,因为布料的特殊在阳光的照耀下从不同角度能在浅紫色浅蓝色青色深色之间随意转换。 是个很梦幻的颜色。 裴听不明所以,待他明白的时候,身体早就根据徐珠贤的话而行动。 他一站起来几乎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徐珠灵笑道:“正殿有话要说?” 裴听侧头看了眼徐珠贤,眼神哀怨又无语:“……” 徐珠贤这个罪魁祸首一点没有要解围的意思,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等着裴听自圆其说。 紧接着,他就听见裴听说:“我仅代表殿下的意思,今年的祈福仪式,殿下想来点不一样的,希望在开场的时候,由殿下进行驱鬼,以此来表示对王朝的忠心。” 徐珠灵一听整个人都欣慰起来了,果不其然有句话说得好,嫁了人之后总是会改变的,总是会变得乖巧又孝顺,看来这句话不假。 她是越看裴听越满意,在这个世界上能驾驭徐珠贤的,可能也只有这位小将军了。 “准了。”徐珠灵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对此,她对这场仪式也更加期待起来了。 朝中的人对她这个妹妹颇有微词,要是如此能改观,获得好感,那就更好了。 这一声准了犹如巨雷直接在徐珠贤脑海中炸开。 操。 这他妈是一个记仇又鸡贼又小气的狗币男人。 第49章 狗男人推波助澜 娶妻当娶贤,就裴听这狗币模样的,就该被她抓来当男宠,然后各种服侍她。 对着众人各种交错的目光,徐珠贤站起身微微躬身面带微笑僵硬道:“谢陛下恩准。” 坐下来之后,她动作夸张地掀开自己的外袍,有的部分轻扫到裴听身上,有一种打人巴掌的舒畅感。 裴听淡定地评价:“幼稚。” 徐珠贤:“……” 听到这句话的徐珠贤依旧面带微笑,顶着周围人打脸的目光默不作声。 呵呵。 狗币男人,老狗了。 仪式开始了。 徐珠贤跟着下去换上了祈福仪式的专用红色长袍,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流仙裙,眼露不舍和疼惜:小乖乖,等我很快回来再重新穿上你们。 姚君也是没想到殿下会参与祈福仪式,站在一旁不由地紧张起来。 徐珠贤看到这一幕,特别体贴地拍了拍姚君的肩膀,鼓励道:“没事,这都是小场面了,不紧张啊。” 她也理解,这件事放在现代,那就是大仪式,尤其重视。 “嗯嗯!殿下我一定会做好的。”姚君点头,脸上微微萦绕着热意。 殿下刚才关心他了,他就知道殿下是重视他的。 如此,姚君趁机朝着裴听看过去,脸上带着明显被宠溺的笑意,他这是在炫耀。 裴听:“……” 果然,不该让徐珠贤睡床内侧。 反观徐珠贤,她压根就没有准备,脑海中也没有以往关于祈福仪式的任何记忆,这裴听真是会给她找事做。 徐珠贤随意挥舞了几下,没多久,从台下走上来了一群带着恶鬼面具的男子。 她仔细看了两秒,这面具像极了她跟裴听在花灯节时买的恶鬼面具。 莫非,摊主的生意火爆到了宫中,属实有点经济头脑,点个赞。 这些个男子非常有规律地变化阵型,而徐珠贤站在中央拿了一把桃木剑随意且努力地挥舞着,意为消灭这些恶鬼。 没两下,这些人的队伍又发生了变化,变得散乱起来。 徐珠贤也跟着散乱,忽然间从队伍中出来一个“恶鬼”,直接跳在了她的面前,着实吓了一跳。 还在徐珠贤反应极快地后退半步,心想:果然是吃公家饭的人,干活这么卖力,就刚才劈剑,她的整个手臂都要麻掉了。 作为一个好的领导,徐珠贤给了对方一个鼓励的眼神,谁知道对方高冷地略过了她。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如何,她总觉得这个“恶鬼”对她的恶意过于强烈了。 难不成入戏太深了? 坐在座位上的裴听看着这一幕,眼睛里有了变化,他轻呡一口酒,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站在旁边的姚君见了,内心鄙视:哼,正殿肯定是吃醋了,内心不乐意了。 这台下的细小战争徐珠贤不知道,她现在只知道对抗这只“恶鬼”,她的后背被汗水浸湿了。 就算是卖力,也不用这么卖力!!! 这个就是过于愚蠢,是会被扣工资的!!! 两人再次相交,徐珠贤小声地建议:“差不多就行了,我要接不住你的剑了。” 第50章 练就绝世武功 本来以为这就算完了,谁曾想,那“恶鬼”轻笑出声,笑声当中的轻蔑直接给了徐珠贤当头一棒。 “呵呵,就是要你接不住我的剑,受死,逍遥殿下!” 徐珠贤:“?” what? 搞半天,这人是来杀她的??? 大可不必啊。 一想到自己小命不保,徐珠贤的手臂加倍发麻。 就这样又接了对方两剑之后,她实在是没有多少力气了。 一股强大的气势朝着她袭来—— 下一秒,一个男人站在了她的面前,从徐珠贤的余光看过去,这个男人的衣衫跟自己一模一样。 她侧头看过去,发现是裴听。 裴听的乌发随风飞舞,眼眸当中写满了认真。 徐珠贤只见过他穿黑衫,穿白衫的模样,还不曾见过他穿红杉的模样,是的她整个人更添贵气还隐隐夹杂了些妖媚感。 那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美。 “你怎么来了……?” 话没问完,她整个人就被裴听甩了出去,他的手臂拉着她,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开。 “恶鬼”见情况不妙,便收敛了两分。 他看向裴听的眼神充满了凶恶和狠毒,只是面具很好地遮盖了他的表情,在众人面前,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 裴听常年打仗,武力值自然不在话下,他跟“恶鬼”过了两招,便摸清对方的底细,开始攻击。 裴听乘胜追击,“恶鬼”节节败退。 这在众人眼中就是一种要胜利的象征,纷纷拍手叫好。 徐珠贤坐在龙椅上,见到这一幕,还拉着裴老将军多说了两句。 “裴老,您这儿子当真是骁勇善战,有小将军在,真的是王朝的一大幸事,赏。” 其实这还是次要的,徐珠灵更看重的是裴听刚才保护徐珠贤,挡在徐珠贤前面的举动。 真的让她满意极了。 从小到大她比较操心的就是这个妹妹。 现如今,妹妹身边有裴听这一号任务存在,她大概可以放心妹妹了。 裴老将军立马拱手作揖:“谢陛下,这还是两个人孩子有缘分走到了一起,互助互爱。” 宁江雪坐在下方,听到陛下和裴老将军的对话,这脸都不知道有多黑。 呵呵,要是裴听嫁给她,她是可以做到独宠裴听的,而不是像徐珠贤后院三千,个个都要。 虽然裴听上场帮忙来了,徐珠贤却也不闲着,就是再愚钝,她也明白这根本就不是努力打工的恶鬼工作人员,而是真的想要杀她的人。 她真不知道原身除了抢男人,还能因为什么惹上了杀身之祸。 真的是,世界上的情债最他妈难搞。 原身不会还干过拆人家庭这种傻逼事情??? 徐珠贤努力加入战场,试图用自己孱弱,并且战斗力为0的鸡肋武功,为对方带去一点点的帮助。 “殿下,您还是站在我身后,什么都不用做。” 徐珠贤:“……” 虽然裴听这句话说得很平静,但是她觉得自己还是受到了伤害。 为什么要这么干不起她!! 她决定,今天晚上回去就开始练武功,她要练就绝世武功!!! 第51章 裴听相助 徐珠贤轻哼一声,没有反驳裴听。 她还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就刚才的两下子,本来裴听可以刺中对方的,结果因为她的瞎折腾,白生生挨了一剑。 所有人拿着的都是道具,那名“恶鬼”拿的是真剑。 也就除了她和裴听,没有人看出端倪。 站在旁边的姚君整个人都要气炸了,当他冷静下来就发现了不对劲。 排演的时候,“恶鬼”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动作。 而且一招一式都暗藏杀机。 莫非,有杀手混了进去?想要杀殿下?? 姚君此刻站在原地孤立无援,坐着的达官显贵们没有看出一丝不对劲,都各自坐在座位上或是饮酒,或是观看。 殿下也时不时地同周边人谈话。 没一会的功夫,姚君后背浸满了汗水。 裴听注意到这一幕,略过徐珠贤耳边轻声道:“姚公子怕是要晕倒了。” 徐珠贤闻言转头看了眼姚君。 随后她转过头来跟裴听评价。 “哎,太不禁吓了,不过我说你什么时候能搞定这个垃圾,pk半天了,能不能结束啊?” 徐珠贤一点都没把自己当成是舞台上的当事人以及被攻击的对象,以轻松的口吻说出这两句话,让裴听无语,让“恶鬼”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于是乎,“恶鬼”生气了,为了印证自己生气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他举起剑朝着裴听劈过去。 徐珠贤站在一边十分怜惜地摇头。 就这路数还来当杀手,怕不是混混堆里随便抓的。 裴听余光看见徐珠贤这般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虽然知道祈福仪式上裴听一定会胜利,但当“恶鬼”劈下剑的一瞬间,所有人还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一瞬间,裴听举剑抵挡了这一击,随后侧身快速闪到了“恶鬼”身后,重重的一堆。 当然在徐珠贤看来真的就是重重的一堆,要真有什么花样,还真不是她这种练武小白能看出来的。 “恶鬼”倒地,众人欢呼。 退场的时候其余“恶鬼”把这人给扶着带下去了。 “恶鬼”的两只手被人一左一右搀扶着,他的小腿无力地耷拉着,擦着地走。 徐珠贤:这装得有点过头了。 因为太过震惊她一直盯着“恶鬼”的小腿,没多久就发现了从对方白色袜子渗透出的微微血迹。 徐珠贤:“?” 他的腿怎么还搞残废了? 带着这个疑问,徐珠贤看向了裴听。 谁知道这个人满脸写着高深莫测,并不打算告诉她其中缘由的意思。 徐珠贤傲娇了,谁稀罕知道似的。 开幕仪式结束,两人退场。 路过姚君时,徐珠贤能明显地感受到姚君松了口气。 他完全不敢跟殿下对视,要不是,要不是正殿及时发现,殿下遇刺,这后果他真的不敢想。 一想到自己还斤斤计较着想要得到殿下宠爱,这些表露于浮现的东西,正殿早就不把这些放在心上,难怪正殿对于后院的男人都持淡漠态度。 是他的格局小了。 从今以后,他一定好好向正殿学习。 第52章 茶杯 徐珠贤还不知道姚君内心有那么多小九九,见对方低着头一副自责的模样,她伸出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除了不懂事些,姚君做事的确是尽心尽力,一心为她着想,是个好苗子,可以好好培养培养。 回到座位上,徐珠贤扯了扯裴听的衣袖,对方不知是生气还是如何,飞快地扯走自己的衣袖,一副不愿与她有半点关系的模样。 她抬眸看向对方的侧脸。 就连裴听的下颚线也在对她说拒绝。 下一秒,她亲自倒了一杯热茶,正想端给裴听,而后看着从茶杯里冒出的浓烟,思索了两秒,轻轻放在嘴边抿了一小口试了一下温度。 她确定不烫嘴之后再递给了裴听。 一双眼睛写满了崇拜和期待,这副样子徐珠贤是不知道,但是在众人眼中看起来就特别地“狗腿”。 一时间纷纷看向裴听。 有诧异的,有惊讶的,有不可置信的,当然还有愤怒和不甘心的。 裴听轻扫一眼徐珠贤,只看了一眼,便侧头不搭理对方。 徐珠贤开口说话了,语调是她自己都察觉不出来的放软:“喝口呗,不烫,我都给你试过温度了。” “你看看你的嘴巴好干,刚刚打架出了好多汗,补补水~” 说完,徐珠贤内心开始懊恼。 操,这么一说,她也渴了。 就该给自己倒一杯解渴过后才给裴听倒茶的。 于是乎,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巴,试图用口水润唇。 裴听依旧冷着脸,不,应该说他的脸没什么表情,还不算冷。 这点细微变化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裴听接过这杯茶,茶杯举到嘴边的时候手轻颤了一下,而后一饮而尽。 还没等徐珠贤叭叭两句,他就站起来对着陛下叭叭。 “陛下,臣与殿下先退下了。” 徐珠灵笑着抬手:“准了。” 徐珠贤这才意识到两个人还没有换衣服,赶紧点头。 这仪式过后需快速更衣,以免留下不吉利的煞气,也是恶鬼的煞气。 徐珠贤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大杯,这才跟着裴听走。 裴听停顿了一会,把视线放在了徐珠贤手中拿着的茶杯。 很快,他就错开目光了。 给他试温度就算了。 可现在,他们用的是同一个茶杯,就连徐珠贤刚才喝的位置也是它刚才喝过的。 一股燥意不知怎么就升了起来。 徐珠贤喝完,察觉到裴听有意识地在等她还挺高兴的。 还没高兴两秒,这人就跟后面有鬼追似的,走得极快。 走出大殿,徐珠贤停了下来,轻轻呵斥了一声:“裴听你给我站住。” 话落,裴听就停了下来,转过头,那眼神里竟然写满了疑惑和无辜。 仿佛在问:你叫我停下来做什么? 徐珠贤快步走过去,理直气壮地说:“你走这么快做什么?” “我比你矮,腿短,走不快。”这个理由有些不酷,并且还暗讽自己是个矮子。 徐珠贤立马换了一个酷酷的理由叭叭:“谁让你走在我前面的,退下来,走后面。” 这个理由才比较符合她的身份地位。 第53章 趴好 裴听没退,他只是站在原地,就这么望着徐珠贤,两人对视,似乎谁也不让谁。 过了会,他神态略有些无语,走到徐珠贤身边,后退一步,让她站在自己的前面。 徐珠贤满意了,点头称赞道:“嗯,乖孩子。” 裴听:“……” 刚准备沐浴的时候,徐珠贤这才想起,自己的腰受伤了,火辣辣的。 刚才在场上,紧张而惊险的心情让她让却了疼痛,只顾着自己的小命。 现在放松下来了,疼痛感瞬间加倍地袭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腰,看着手上的鲜红的血迹。 挺立一年多的优雅和高傲就这么破了功。 要是让她知道是那个兔崽子,一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女人伤哪都不能伤到了腰,这以后还要怎么驾驭美男?? 驾驭空气呢?? 徐珠贤还是进了浴桶,用着比以往还要快些的速度,沐浴完之后,立马站起身来。 下一秒,在屏风对面的裴听说话了。 “殿下,可否需要服侍?” 徐珠贤还以为裴听的意思是需不要需要下人帮忙,想着自己的后腰,上药肯定不行,便应允了。 “嗯,带点伤药来。”徐珠贤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又补充道,“不止如此,再带点去疤痕的。” 要是留疤就不好看了,美女坚决不能留疤。 裴听嗯了一声,下一秒,就从屏风后面出来。 徐珠贤闻声看过去,不可思议地抬眼,没想到裴听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站在她的面前。 他是洗漱过的模样,头发的尖端被打湿,看起来润润的。 不知道从哪儿氤氲来的雾气,硬生生给裴听营造了神仙美人的逼格,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美男。 裴听站在没动,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风轻云淡的,不仅如此,他还判断出徐珠贤眼睛里的欣赏和喜悦,内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心情不算太差。 徐珠贤才不知道裴听是怎么思考的,她只想知道裴听是怎么让仙气飘飘和大将军拿剑的凛然之气融合地这么完美,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只是裴听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身后也没有要服侍的下人进门,徐珠贤这才发觉不对。 随后一问:“你还没洗完?” 言下之意就是说,为什么你现在还出现在这里? 裴听挑了挑眉,角度微妙又隐藏,他没有回答徐珠贤的问题,转而走了过来。 期间,还挽起衣袖,神色淡然:“殿下,趴好。” 徐珠贤:“?”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趴好? 也不能怪她多想,主要就是裴听说的这句话就连主语都没有,属实让人能误解出多种意思。 裴听就这么看着徐珠贤抬头疑惑地打量四周,然后再把眼神放在他身上,更甚至是脸上。 她想知道他正在想什么。 但是很难,有些时候他连他自己在想什么他都不知道。 不过,对比于他,徐珠贤的表情就很好懂了,疑惑带着不可思议和一种奇怪的眼神。 再加上对方的眼神还往床上晃了晃,裴听瞬间就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了。 第54章 上药 徐珠贤立马乖乖趴好,趴上去之后还特别乖巧地扭头看着裴听。 笑嘻嘻地赞叹:“裴听,你真的好温柔好细心呀,作为男人一定是不错的。” 裴听:“……?” 夸他就算了,说他作为男人一定是不错的,这是想要留住他的意思吗? 裴听抬头,试探着打量徐珠贤的表情,对方的表情没有什么异动,唯一的异象就是太开心了,那嘴巴都咧了好久。 他现在是真的相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徐珠贤眼中的夸赞。 这是被认可的感觉。 为了享受这等高级服务,徐珠贤闭着眼睛就等着裴听给自己上药,没想到闭着眼睛闭了好久,这裴听都还是没有动作,于是乎,她睁眼,调侃道: “干嘛呢?还专门去逍遥府拿的伤药吗,怎么那么久。” 裴听不说话,默默地打开瓷瓶,把里面的药洒在徐珠贤的伤口处,在药撒下去的同时,徐珠贤就维持不了自己的优雅高贵了。 这玩意痛起来真的没话说。 “能不能轻点,好疼……” “你用的是什么药,是不是拿错了,这怎么抗拒。” “要是你拿错药了,真的会死在我手里。” 徐珠贤不是没有涂过伤药,但是像今天这样的属实发生的比较少。 她龇牙咧嘴地上完药,又恢复了曾经那个活泼的小辣妹。 “好了,赶紧给我包扎。”徐珠贤躺着使唤等着人给她包扎。 因为要上药的原因,徐珠贤上半身什么都没有穿,就连抹胸肚兜这样的也都省去了,她整个后背露出来,肌肤白皙得很,就像一块美玉,上面没有掺杂任何杂物。 微微抬起的头与脖子背部之间形成了绝美的线条,偶尔她的小腿还一晃一晃的,惬意极了。 没多久,她趴得有些累了,刚想开口催促裴听,就感觉自己背上搭上了个什么,余光瞥见从背部掉下来很长的一段白色的布料。 她还有心情辨物:“啊,这是我的披帛。” 她撑着手臂,努力转头跟裴听搭话:“你拿我的披帛做什么。” 然而裴听根本就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 徐珠贤也没劲,忽然想起了要立人设这件事,便凶巴巴地对裴听说:“你听到我说话没有,不回答我吗?不怕我把你拖出去砍了?” 实不相瞒,说完之后,她自己都觉得这话陌生又中二的很。 她有意去看裴听的表情,刚好就跟人对上的眼。 她读懂了对方眼睛里的意思。 他的眼睛是这么说的:要是再说一个字,死。 徐珠贤暗自嘀咕了一声,觉得不太应该,她堂堂逍遥王在裴听面前一点威严的都没有。 上完药时,她径自起身动作间,披帛掉了下来,她正打算去接,下一秒肩上就搭上了裴听的衣衫。 与此同时的,披帛掉在了地上,还有一半就这么搭在了裴听的手臂上。 她转头,这眼神还没有跟裴听对上,对方的动作总是比她先。 裴听用披帛当成腰带,把衣衫合拢。 她一动也没动的,转眼间,披帛就系在了她的腰上。 第55章 耳朵怎么红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被裹得严严实实地模样,再抬头去看裴听。 很明显裴听不打算在这里浪费时间,就在他转身要离开之际。 徐珠贤一把拉住对方,小声地说:“你是不是脸红了?” 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描述不太准确,徐珠贤又换了一种说法。 “哦,不,是你的耳朵怎么红了?” 没等裴听回答,徐珠贤就已经想到了理由。 是她太不注重了,这毕竟是在一个女尊王朝,还是古时代,害羞是正常的反应。 其实要说,裴听的定力真的是非常强了,面对她这样的美女,鲜少有不起坏心思的。 “噢,是我思虑不周,赶紧穿衣服走。”是以,裴听脸红不脸红这件事对她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徐珠贤扭头就拿起床上的流仙裙,想了想还是努力地扒拉上床,拉下纱帘。 裴听站在外面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止如此,刚才给她披上的那间纱衣,也被徐珠贤从纱帘缝隙扔了出来,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没一会,她穿好衣服下了床,手上还拿着外袍。 “喏,外套给我系系,不能走形。” 流仙裙的外套繁复又华丽,若是让她自己穿衣服,难免领口或者衣袖是歪歪扭扭的,太影响美感了。 裴听无言,规规矩矩地给徐珠贤穿衣。 “诶,不是,刚才我说了那么多句话,你怎么一句话都没说。” 徐珠贤就差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裴听:“……” 而此刻后知后觉的姚君意识到此事非同凡响。 竟然敢在祈福仪式上作乱,不仅是跟他过意不去,也是跟整个逍遥王府过不去。 他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人找出来,一定不能让殿下被抓到错处。 姚君到了后台,刚才在表演的所有人此刻都取下了面具,大家都坐在一块,要么是在换衣服,要么是在笑着聊天。 毕竟今天的仪式完成得非常好。 其中一位男子留着络腮胡,他大笑了一会过后,便开始跟众人唠嗑。 “不是我说今天的仪式有些奇怪啊,我总以为恶鬼头想要刺杀殿下,每一个动作我都看得惊心动魄,那种压迫感是我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了,除了当初还在乞丐堆里抢饭吃的时候。” “我也是后面感觉出来的,不得不说小李子这么表演得这么卖力,一定会获得奖赏?” 众人说着,纷纷四处打量,想在人群当中找到那个叫做“小李子”的,没成想看半天都没见到人。 络腮胡尴尬地笑了笑:“可能还在换衣服,不然就是躲到哪里领奖赏去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人群当中一个看起来十分年幼又瘦弱的孩子举手。 众人纷纷朝着他看过去。 他有些纳闷:“小李子不是请假了吗,昨天都没有来。” 络腮胡惊了,他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他站了起来,连忙问道:“那这两天跟我们一起排练的人是谁?” “我们竟然都没有发现?” 随后他目光锁定了这位瘦弱的孩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56章 端倪 “小李子请假的时候我刚好看见了,而且我跟他是同一个宿舍位的。” 所以他知道这些信息很正常。 就在络腮胡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 姚君呵斥了他们:“行了,这件事不要再讨论了,我跟殿下自有定夺,现在你们只需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哪天我听到了什么不该听见的,你们知道后果如何。” 更甚至姚君没有走到他们面前,三言两语就为这件事做了定夺。 随后,他走到孩子面前,板着脸,“你,跟我出来。” 众人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连同刚才的喜悦瞬间消失不见,姚公子这般的态度,一定是出了大事。 络腮胡往深处思考,对于正殿参加仪式这件事得到了更好的解释。 原来,在所有人都没有看出蹊跷的时候,正殿已经察觉到一切,并且力挽狂澜。 正殿真的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男人。 他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他要站在正殿这边!要向正殿学习! 姚君看着面前的人,瘦瘦小小的一个,头低垂的,都不敢抬头看他。 姚君:“抬头,现在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 “昨天什么时间看见小李子请假的,若是知道对方请假,下午又一起操练,都没有觉得奇怪吗?” “既然睡在同一个宿舍位,为什么没有发现被人冒充了?” “现在能找到小李子吗?他今天怎么还没来?” 说完之后,姚君也觉得自己叭叭叭说嘚太多了。 见面前的小孩估计也吓到了。 他挥手,换了个方式,“算了,你想到什么说什么便是——切记,一定要如实回答,不然殿下那边我可帮你说不上话。” 小孩点点头,努力抬头去看姚君,“是。” “就是偶然间碰上的,小李子跟主管在厨房门口,我当时贪嘴,是想去找凉粥喝的,不过我怕被训,没有把他们的对话听个完全就离开了,所以下午小李子跟我们一起操练,我没多想,便以为主管不给小李子批假,因为主管经常都这样……练习练习的话,我都睡下了,小李子才回来,睡醒之后,他已经起来去操练了,我当时……还奇怪他一直戴着面具。” “我是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姚公子你说小李子会不会被杀了,怎么说,他都是我唯一的朋友,希望您能帮帮我。” 说着,竟是自个哭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队伍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大家都比他厉害,有的时候他根本就跟不上,每当在这个时候都是小李子照顾他的。 小李子现在不见了,他也很难过。 姚君不耐烦的挥手,神色间满是忧虑:“行了,你走,但是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不得出宫,明白?” “小的明白。” 问完话之后姚君转身就走,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不过对方能轻而易举混进来,还知道小李子的动向,很有可能是宫里的人。 不然,小李子就是被挟持了,被迫按照对方的意愿去请假,给予对方钻空的机会。 所以,现在要找到小李子才行。 第57章 程嘉泽与姚君 姚君还在为这件事忧愁,在长廊上没走多久迎面碰上了喻丹。 喻丹是殿下的贴身侍女,跟雨念不一样。 喻丹虽然不管事,但因为经常跟殿下出席重要的宴会,在众人眼中,喻丹就是殿下的左右手,因此没人轻视她。 姚君很大一部分挑衅裴听的勇气也是当时跟裴听起争执的时候,殿下和喻丹两个人袖手旁观的态度,这不就是在告诉众人,裴听嫁过来是个不受待见的。 而如今在祈福仪式上发生了这样的事,难免殿下不对裴听刮目相看。 不止如此,雨念作为府中大总管,若是知道他办事如此草率,指不定怎么给他脸色看呢。 姚君给喻丹行礼,“喻姑娘好。” “嗯,事情进展如何?”喻丹背手站在姚君面前,神色严肃。 仪式上出了这样的差错,更甚至关乎到殿下的生命,这不仅仅是姚君一个人的事情,是逍遥殿所有人的事情。 姚君摇头:“小李子现在下落不明,我打算去一趟。” 只有亲自去看了,看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喻丹:“嗯。” 姚君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看向喻丹,“这件事,要不要禀告殿下,这样一来,殿下也能多留个心眼。” 一想到最近府中因为兰花一事,皆有怪事发生。 出于直觉,姚君断定,两者之间必有联系。 喻丹也很赞同姚君这个想法。 然而就在姚君准备出宫的时候,遇见了程嘉泽。 程嘉泽的头发依旧高高束起,一身红衣鲜衣怒马,不同于以往的活泼开朗,他倚靠在栏杆上,眼中写满了笑意。 那是一种运筹帷幄云淡风轻的笑。 姚君看了眼程嘉泽,神情冷漠的很,他对这种死皮赖脸的人给不了好脸色。 程嘉泽倒是不恼怒,在姚君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伸腿拦住对方的去路。 “姚公子这么着急做什么?去找殿下?” 姚君不欲与程嘉泽多话,脸上写满了不耐。 程嘉泽站起身,随意说道:“姚公子要是如此去找殿下,殿下不会生气?两个人都抓不到。” 姚君听闻停下脚步,转过头,双眼中满是探究和防备。 到底这关程嘉泽什么事? “程公子,还真的喜欢听墙角,不点都不知羞。”姚君站在原地,头也没回地跟空气说话。 程嘉泽:“若是我,我才不会这么莽撞,我一定会抓到小李子,查清这件事的真相——就算没有,起码也要有线索提供给殿下?” “毕竟——殿下是需要有能力的人。” 想当初,姚君就是凭着自己的实力,出色的领导能力,出色的管家能力,徐珠贤这才给予了对方权力,一直如今,姚君的地位不被撼动。 这一点姚君是谁都清楚。 因为程嘉泽说的话,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否应该要按照对方所说的那般。 不对。 程嘉泽不可能这么好心,他是巴不得后院的男人全都离开,妄想一个人独占殿下的人。 就在姚君转头想与程嘉泽争论,程嘉泽先一步地转头,迈着步子离开了。 第58章 二选一 正是因为如此,姚君迷茫了。 所以,程嘉泽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帮他,还是见不得他? 而走到转角的程嘉泽立马收敛掉脸上云淡风轻的微笑。 他散漫地朝着花园假山处走。 临近时还转头看四周,确定没人之人,便侧身转到了假山后面。 在这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来人的黑袍遮盖住了全身,她背对着程嘉泽。 程嘉泽:“1。” 下一秒,对方回头,就在程嘉泽以为终于要看清对方的真面目时,他失望了。 黑袍女人跟上次花灯节一样,围了个严严实实,就算现在是面对面,他连对方一丝肌肤都看不见。 黑袍女人想着近来发生的事情,难免有些恼怒,她这次是来提醒程嘉泽的。 “你已经被盯上了,最近注意活动。” 听闻这话,程嘉泽明显不相信,他吃惊道:“怎么可能?” 他一向都小心小心再小心。 “花灯节。”黑袍女人给了程嘉泽一个提示,“上次在竹林你走后,殿下进了竹林,我与她交了一次手,她不仅武功高强,侦查能力也是一绝,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废柴。” 这也是程嘉泽没有想到的,他指着自己,“你的意思是说,那天殿下是看见了我才进的竹林吗?” 黑袍女人没有回答程嘉泽这个愚蠢的问题,而后她拿出一团黑布,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程嘉泽带着疑问接了过来。 黑袍女人:“你不用管这个,想办法把这个东西放在姚君身上,或者沈康宁身上都行。” 这番话让程嘉泽明白,这是要找一个替死鬼。 从黑布包着的弧度猜测,这里面装的是一枚烟雾弹。 备选人员二选一,程嘉泽一下来了兴趣,笑着说:“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 接下来就看他心情了,到底是要哪一个死掉,哪一个活下来呢? 这时候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的姚君最后做了一个决定,他直接掉头往回走。 就让他先去找小李子,找到小李子之后再联系殿下。 对于奖赏和惩罚他不是那么在意,他在意的是殿下。 他希望殿下再知道自己查清事情真相之后的愉快感。 他也很享受被殿下需要的感觉,他一定要把小李子找来。 下定决心后,姚君的速度非常快,直接就安排了马车往宫外走。 按照地址走到小李子家中的时候姚君过了快一个时辰,他必须快些回去,赶在仪式结束之前。 城门口,两辆马车交错进行,一辆要进城,一辆要出城。 姚君掀开帘子的瞬间,随意看着。 跟她擦肩而过的马车的主人也掀开了帘子,因为皮肤颜色白皙使得姚君多看了两眼。 他只看清了对面一个侧脸,那嘴唇樱红又有亮泽,像极了红馆里的头牌。 再想多看两眼时,两辆马车已经拉开了些距离。 姚君恍惚,忽然觉得刚才那人有些熟悉。 但确切又想不起来是谁,在记忆中有个人也是唇红齿白的勾人模样。 他放下布帘,凝聚心神,把思绪又放在了小李子身上。 第59章 徐珠灵发火 宫中。 徐珠贤跟裴听重新回到座位上。 刚好赶上了祈福仪式的下半段。 徐珠灵朝着徐珠贤挥手:“岁岁,来跟着孤过来。” 徐珠贤不明所以,到底还是过去了,她跟在徐珠灵的身后,乖巧地走上前。 此刻大殿内已经摆放好了炉鼎和燃香的器具。 她看见这些,顿时恍然大悟。 啊,原来这跟现代的烧香是一个道理啊,学到了学到了。 她脸上的好奇瞬间消失不见,变得从容起来,对于整场仪式开始对比跟她所经历的烧香有什么不同。 只是作为一种文化差异来对待。 就在徐珠贤准备上香的时候,在座的一位朝臣开口说话了。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自古以来这燃香者只有天子才被允许,而殿下这般,怕是有失偏颇。” 说这句话的人是方才坐在他左边的那位大臣,是个对她哪哪都不满,又爱端文人架子的。 徐珠贤扬起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朝着对方看过去,只是这么笑着,并没有要反驳对方的意思。 其实对方因为徐珠贤的笑容内心有些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明了祈福仪式的规矩。 这让徐珠贤在对方身上看到了雨念的影子。 顿时就给对方加了一层美好滤镜上去。 道理徐珠贤都懂,对方既然提出来了,那她遵守便是。 如此,还没等徐珠灵说话,她就拱手作揖,礼貌而又识时务地叭叭。 “左相说的是,这于理不合,也怪我一时疏忽有很多事情记不太清楚,因为今日的祥瑞,陛下也是太高兴了,把这些事给忘记了。” 说完,又面带微笑潇洒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副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模样。 徐珠贤这般反应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了,更甚至有几个做不好表亲管理的双眼已经呈两倍三倍放大。 说这话的人也明显地惊到了。 惊讶不是因为她没有给出众人想要的反应,而是她给出的反应太不可置信了。 左相冷哼一声,带着这个年纪小老头的高傲,退了下去。 如此,他只是做了一个守则的规则提示机。 但事情并没有结束,徐珠灵呵斥:“自古以来自古以来,什么都是自古以来,到底是自古以来做这个皇位还是我徐珠灵。” 这明显是生气的征兆了。 离左相近的,有两三位不约而同地去看对方的脸色,果不其然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徐珠贤没把这当回事,因为徐珠灵生气发飙是护着她的,是帮她说话的,她这个受益人当事人不在被吼的范围内。 为了表示自己对徐珠灵的赞美与认同。 她轻轻撞了撞裴听的肩膀,然后小声跟人叭叭:“看见没,我姐是不是很帅气,这就是话本里面的为了我一人,而与全天下做对抗,太感动了。” 裴听没有说话,只是侧目看了眼徐珠贤,那眼神当中的轻蔑表示自己并不愿意跟她同流合污。 徐珠贤笑着,不经意间就对上了左相的目光。 她无可奈何地撇嘴表示她很无辜。 第60章 完成祈福仪式 然而,就是这一个撇嘴差点给左相撇岔气,他内心坚定:这就是徐珠贤故意的,故意的,他一定要努力让陛下认识到徐珠贤的真面目,这样的毒瘤一定不能留在王朝!! 若是徐珠贤知晓对方的心里话,一定会点赞,不止是点赞更甚至想评论一句:这才是正常人的思维。 徐珠灵扫视着四周,见周围人都不敢说话,脸上的怒意这才收敛了些。 她转头看向徐珠贤,又重新向对方发出邀请:“岁岁,过来。” 徐珠贤耸肩,老老实实地走了上去。 谁叫她姐是皇帝呢,皇帝的话谁又敢不听呢? 虽然她对上香没有多大的兴趣。 当她站在徐珠灵的身边,她又开始说话。 “以后的祈福仪式都由我和逍遥殿下一起进行,天子天子何为天子,只要是天子的儿女都为天子,既然我能做这件事,那么逍遥殿下也一定能。” 徐珠贤站在徐珠灵身边听着这句话不由自主地冒起鸡皮疙瘩。 这句话就好像再说,她徐珠灵能坐的皇位,她也一样能坐。 搞得人心理压力好大哦。 徐珠贤撞了撞裴听的肩膀,乐此不疲地跟对方叭叭:“你看我姐是不是超级酷,比你的弟弟好太多了是不?” “那我也没有一个废柴弟弟。” 徐珠贤的笑立刻僵在了嘴边。 这?? 裴听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她……?废柴? 她妈的她那里废柴了,要钱有钱要颜值有颜值,要能力有能力,怎么就废柴了。 一时之间想不到形容词的徐珠贤,立马回嘴:“真的好可惜哦,废柴成了你的夫人,真的好可惜哦,裴将军娶了一个废柴。” 裴听:“……” 他跟她计较什么。 从废柴这个话题开始之后,裴听就没有再搭腔一句,任凭徐珠贤叭叭叭地说。 终于,徐珠贤去燃香,裴听的耳朵这才清净下来。 两炷香插在了炉子的正中央,挺立又正直。 这会,徐珠灵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开始解释自己的用意:“近来逍遥殿中接连发生怪事,孤邀请徐珠贤与我一同祈福,是不希望她被幸运落单。” “不仅如此,关于兰花一案,我希望能尽快水落石出,逍遥殿这么大的地方,发生了这样的事一点线索都没有,还真的是吃公家的钱不干公家的事?” 叭叭完的徐珠灵扫视四周,所有人都低着头看脚尖,没有一个人愿意为这件事站出来。 “你看看你们,看看你们如今的样子,还有资格来教训我?” 徐珠贤见徐珠灵骂人上瘾,特意体贴地拉了拉人的衣袖,小声叭叭:“陛下,差不多就得了,再骂就过头了。” 徐珠灵:“……”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渐入佳境,却变成了差不多。 话虽然如此,徐珠灵还是照做了。 举行完最后一个仪式,徐珠贤不等徐珠灵说话就往裴听身边走。 徐珠灵见状,刚才还冰冻着的脸立马变得有生机起来。 哦,看来她的妹妹是真的很喜欢裴听。 裴听也乖巧安分守己,这赐婚圣旨下得太对了! 第61章 漏洞百出 仪式结束,徐珠贤随便寻了个借口在这宫中住下。 裴听就笔直地站在一边,像个雕塑也不说话,不发表任何意见与情绪。 徐珠贤跟徐珠灵聊得过头了,终于记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颇为不好意思地回头看着裴听。 此刻,裴听已经坐在椅子上翻着话本一点都没有被冷落的焦急失落感。 在徐珠贤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一个词:岁月静好。 既然对方不是没事做,徐珠贤便安心了,正打算跟徐珠灵继续说话——裴听给她传达了情绪。 他轻哼一声,适当地表露自己的不愉快。 徐珠灵倒是明白,轻笑着拍了拍徐珠贤的手,传递无限安全感给对方:“岁岁,孤还有事情要处理,先离开了,你跟裴将军就在这歇息,若是无聊自行出去走走便是。” 徐珠贤挥手,点点头,“嗯,去忙。” 徐珠灵走后,殿里就只剩下她和裴听了。 想着因为自己的无意识行为冷落裴听那么久,徐珠贤走了过去,试图安慰并且解释: “抱歉,把你忘了。” 裴听翻了一页书,抬眸道,“我理解,殿下只是忘记自己是个有家室的人。” 有家室在裴听这里泛指有名分的人,例如,他自己。 徐珠贤:“……” 事实上她还真的是忘记了。 与此同时,小李子出现在了宫中。 他从南门进,没一会就到了众人所在的宫殿。 所有人看着小李子出现在这里也是一惊,特别是络腮胡。 络腮胡惊地直接站了起来,指着小李子说不出话,只能冒单字:“你、你你你……小李子!” “小李子回来了!” 络腮胡又仔细看了两眼小李子,而后开始埋怨自己,“要是我能早点注意到你就好了,你也就不会被人顶替了。” 小李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就这样看着络腮胡,眼中写满了迷茫。 好似在说:这是什么意思? 于是乎,络腮胡又叭叭几句把关于在祈福仪式上发生的事又重复了一遍,这其中最为赞叹的是裴听。 当然关于刺杀这种玄妙又没有证据的事情,络腮胡没有说出来,直说对方气势汹汹颇有抢占“大恶鬼”的精神力量。 小李子听后立马惊讶捂嘴:“怎么会这样?” 这一声惊呼太过于意外,屋檐下驻足的鸟儿纷纷展翅离开。 “那殿下怎么样了?”小李子立马关心地问道。 喻丹走了进来,刚好听到小李子询问殿下的情况。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李子,特别是他那双鹿眼,单纯无辜得很。 在座的人没有不认识喻丹的,立马福身给喻丹行礼。 喻丹走到小李子身边,释放出全身的威压想要逼得对方显出原形。 她的语气充满了质问,“只说了你被人顶替,可没有说殿下遇刺的事情,这么关心殿下——怎么,你跟对方是一伙的?” 喻丹此话一出,众人把记忆都往回拉,仔细思考,刚才的对话络腮胡的确没有说殿下遇刺,只是描述顶替上来的人在招式之间有些生疏,并无受伤。 第62章 小李子回宫 有几个思绪放远的,已经在用审视的眼光去看小李子了。 这件事说起来还特别的巧合。 刚好小李子请假,刚好有人被顶替没有被发现,刚好顶替的人消失不见,小李子就回来了。 “不会……刺杀殿下的人就是小李子,对方对剑法的熟练程度达到了大师水平,而能有这样水平的人,不是武功高强的人就是他们祈福仪式上的人。” “我的天哪。” “不会,台上攻击殿下的恶鬼没有这么瘦弱。” 渐渐的,人们在队伍中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小李子听后,十分恼怒,便开始说出今日的动机,“这么可能是我,说要请假是很早之前了,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一切的巧合都对上了我,致使我成了嫌疑人,那我也不认。” 小李子这话一出,众人又开始动摇了。 事实的确是如此,小李子说要请假的事情是很早之前就有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批下来,这次也是刚好批下来了。 “也只是碰巧假期赶上了祈福仪式,这件事我早就跟主管说过了,主管说过她自有安排的。” 仪式当中的主要攻击恶鬼原本也不是小李子,顶替了的人,也是在最后两天当选,成为了“恶鬼”。 络腮胡一下就想到了重点,他拍了拍手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当时那个替代鬼是自愿请求做攻击恶鬼的,我当时就在想小李子平时那么低调的一个人,竟然自告奋勇,实在是不像他的风格,原来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步入了敌人的圈套。” 喻丹听后,这才收敛了些周身的强势,但仍旧觉得小李子不顺眼。 她挥了挥衣袖,下了一个指令:“这件事殿下已经知晓,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请殿下定夺。” 忽然她发现殿中没有姚君的身影,问了句:“姚君人呢?” 络腮胡是第一个回答的:“自从结束仪式,应当没人看见姚公子,大家都在这更衣休憩。” 少时,不少人也跟着应声,表示的确是没有看见姚公子。 如此,喻丹便没问了,在走出房门的时候,警告了一声:“殿下没来之前,一个人都不许离开。” 小李子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窗外,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发力紧握成拳头的手。 没成想,徐珠贤竟然还活着,她真的是拥有无与伦比的运气。 徐珠贤跟裴听坐在贵妃榻上,一个坐在左边,一个坐在右边。 裴听惬意地翻着话本,而她坐在一旁,单脚放在榻上,以膝盖为支点单手撑着头,在思考。 看话本不是她的兴趣爱好吗,怎么变成裴听的了? 难道这东西还能传染? 实在是有点不正常。 因为这点不正常,徐珠贤时不时地就转头去看裴听,如果裴听有一丁点要跟自己对视的迹象,她又飞速转过头。 气氛非常微妙。 徐珠贤撇嘴,开始看空中的灰尘。 是啊,她已经无聊到看灰尘了。 看着看着就入了迷,这灰尘自主浮沉,如果她吹一口气,还会飞。 第63章 抢话本 吹飞了两堆灰尘,这方向逐渐开始偏移。 她双脚都放在了榻上,不知不觉地就往裴听那边靠拢。 由于距离的缩进,裴听不得不抬头给徐珠贤一些眼神关爱。 只不过徐珠贤并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这个人自娱自乐忘乎自我了。 如果徐珠贤现在低点头就能清楚地看见裴听眼中的轻蔑。 不过她没有。 空中有一粒特别的灰尘,不,应该说是绒毛。 不知道这是那个小动物的绒毛,还是金黄色的。 徐珠贤瞄准金黄色的绒毛,吹了一口气,她的身体前倾,忽然撑在贵妃榻上的手因为姿势原因受力不足,整个人失去重心朝着裴听扑去。 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她甚至能闻到裴听身上的味道,正是如此,唤醒了她的状态。 裴听没说什么,身体僵硬了一瞬,却又在徐珠贤扑过来的同时伸出手搂住对方。 “那个……” 她不是故意的,这样说? 会不会太傻逼了。 不能怪她这么想,是因为她在裴听的眼中看出了这样的情绪,仿佛在说她是一个傻逼。 为了保持自己的气势,徐珠贤伸出手搂住裴听的脖子,这副画面远远望去,真的是浓情蜜意。 她脸上的表情瞬间发生了变化,从迷惘陌生到悠然自得。 “裴听。” “嗯。”裴听稳得很,淡淡地应道。 “裴听。”徐珠贤又叫了一次。 “嗯。”裴听又应了一次。 “我不是故意的哦。”这句话几乎是在哄人了。 “嗯,我知道。” “那你怎么不松手?”徐珠贤问道。 这次裴听就没有回答她了。 脸上开始拥有了一种近乎无语的表情,很快又消逝了。 他侧头与徐珠贤错开视线,不与对方进行眼神斗争,只不过这手依旧没放。 徐珠贤也没想裴听能够回答她,因为她也是嘴瓢想逗逗对方。 如此,她轻轻拉着他的手,调整好位置,坐好,还顺便从对方手中拿走了话本子。 翻了两下,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屁股往下挪动了下,拍了拍裴听的大腿。 再传递了一个眼神给裴听,她的意思很明显:准备好,我要躺你的大腿了。 只不过这头刚刚躺下去,宫殿的门就被敲响了。 敲门的人是喻丹。 喻丹敲了三次门,并且喊道:“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看着着急的模样,徐珠贤眨巴眨巴眼心想:这丫头不会要推门进来,那她这样躺着是不是不太好? 可身体还没有起来,喻丹就推门进来了。 说实话,这段日子,喻丹还是第一次看见殿下能跟人有这么亲密的举动,她还以为殿下性冷淡了呢。 但想着自己此行前来的目的又不确定该不该打断殿下这久违的雨逢甘露。 徐珠贤见喻丹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她沉默。 当事人之一的裴听端坐在榻上。 从容不迫的模样让喻丹第一次对裴听产生了压迫感,这是上位者才有的气息。 作为一个被迫嫁过来的人,被宁江雪算计的人,在府中存在感极低,忍气吞声的人,竟然能有这样的气场? 第64章 可疑重要人物一号 裴听开口:“何事?” 喻丹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侧眸去看徐珠贤的脸色。 见徐珠贤躺在裴听腿上正脸朝着天花板一言未发就知这是默许了。 默许裴听开口,默许裴听做他们的主子。 其实,徐珠贤还真没有想到那么多九九九。 反正也被撞见了,原身的人设已经乱七八糟不需要特意去维持,她便继续躺着了。 而裴听说话,也正是把她要说的话给说了。 喻丹垂着头,双手放于身前,一五一十地说了小李子的事情。 “殿下,还有一件事您也应当知晓,在小李子回来之前,我与姚公子有过交谈,按照姚公子的意思,他是先打算把这件事告知于您,而后才打算去找小李子的。” “如今小李子回宫,姚公子却不见下落,并且根据小李子的意思,他并未见过姚公子。” 徐珠贤静静地听着,抬手示意表示自己的知道了。 裴听顺着自己的视野看过去,徐珠贤面容平静又缓和,仿佛这是一件跟天气一样的小事。 喻丹告退过后,徐珠贤躺了没一会,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你觉得如何?”她还是想听听裴听的意见。 虽然记不太清楚,又或者说关于这部分的记忆被尘封住了一般。 裴听,是这个小说世界里的重要人物,具体是正派还是反派,她还没有弄清楚。 不过,她也没有时间纠结这些,如果以后发生了危乎生命的事情,她还能去考虑是正派还是反派? 只要她是正派,那么裴听就必须是正派,若她是反派,那么裴听就必须是反派。 现在两个人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无论如何都要同心协力。 当然,她也很清楚裴听表面不痛不痒,内心深处并不满意她。 一想到这,徐珠贤的眼神里充满了悲观,浓烈的悲伤在诉说着自己的悲惨结局。 裴听被徐珠贤这个眼神看得莫名其妙。 不懂对方的思绪又神游到哪儿了。 “不如何,殿下还不去看看,可是有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等着救急呢。” 徐珠贤呵呵一声,大脑当中有根弦被接了起来,她轻轻退了一下裴听,小嘴就跟停不下来似的一直叭叭。 “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你是不是想搞我?”说着徐珠贤以裴听为中心点东看看西看看的。 裴听:“你在找什么?” “我在找你的宝剑,我现在好没有安全感,我要把你的剑没收掉,以防哪天你想不开或者我惹你生气了,你来砍我。” 到时候掉的就是项上人头了。 裴听:“……” 徐珠贤继续叭叭:“本来祈福仪式我也没打算上台的,都是你在陛下面前说个没完,高帽子给我戴的稳稳的,你就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越想她越觉得裴听可疑。 是可疑人物一号。 裴听迅速就整理出了答案:“第一,有危险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上场了。” “第二,只能说明别人早就想杀你,就算没有祈福仪式,后续也会找机会,只是刚好让他碰上了这个好机会。” 第65章 处理 好机会?哼? 徐珠贤对于裴听的分析一点都不赞同,更甚至觉得这是裴听洗白自己所用的言论。 属实阴险狡诈。 裴听:“这件事也是有好处,我们能查的线索非常多,若是之后他扮成了黑衣人,我们便查不到小李子这条线。” 徐珠贤静静听完,忽然抬头看着裴听。 她发出了灵魂拷问:“你话怎么这么多?” 还能跟她解释,这到底是觉得她的智商不行,理解不了呢,还是他是在心虚,心虚自己向陛下出馊主意导致她受伤。 “走,他们该等急了。”裴听率先起身朝门口走去。 徐珠贤跟在后面小声叭叭:哼,看裴听转移话题的份上,她就不说什么了。 两人到了这边的宫殿,这所宫殿的修缮远远不及徐珠贤住的,一进门,所有人都朝着她看过来,并且自觉噤声。 瞬间成为了在场所有焦点的徐珠贤从容不迫地找了个地坐了下来。 裴听自然而然也跟在身边。 不一会,徐珠贤就锁定了小李子。 小李子原名叫李珏,很小的时候就送入了宫中,不止如此,因为李珏瘦弱的身子遭受到了不少的欺压。 加之李珏是一个惯会隐忍的孩子,对于一切事件的发生都选择沉默。 这也造就了事态更近一步的发展,最后也是得到贵人相助从原来备受欺压和凌辱的地方到了杂剧团。 这才使得他灰暗般的生活拥有了一片蓝天,渐渐地他也变得开朗起来,除却身体依旧瘦弱。 这也是自然的,杂剧团一般没有利益冲突,吃公家饭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没什么好飞上枝头的捷径,因为这个地方跟皇宫其他地方比较,是很单纯包容心很强的地方了。 虽然知道李珏是因为受到欺压被贵人相助给领到杂剧团,但没人知道是谁把李珏送过来的。 众人也问过两三次,可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随后都放弃了,这本来也不是很好奇李珏的事,大家也都只是想了解了解。 徐珠贤听着,眼神随意地放在李珏身上,漫不经心地看着。 李珏的确是瘦弱,但放到现代也就是瘦的程度。 个子一米七五往上,生的唇红齿白的,也算是一个美男子。 也怪不得能得到贵人相助。 就这模样,她心情好不得帮个十个二十个。 不,不可能的事。 从经历过程嘉泽这件事之后,她还是选择不了。 若是被“牛皮糖”黏上,那扯下来属实费劲。 程嘉泽扯了半年都没有一点进展。 现如今这块“牛皮糖”告诉你还是过期的,整点幺蛾子出来让你膈应并且头疼。 “是个俊朗的孩子,唇红齿白,该享受年轻的欢乐。”徐珠贤评价了一句。 话锋一转便问:“李珏,把你请假缘由,以及为何这个时候回宫的原因阐述一遍。” 没等李珏说话,徐珠贤扭头看向喻丹:“查一下是那个主管跟李珏接洽的。” 若众人不知晓李珏请假的事,那必须搞清楚这是主管忘记了,还是——主管跟李珏是一伙的。 第66章 迷人又危险 喻丹会意,立马福身然后快速地退下去开始处理这件事了。 整个过程裴听就充当背景板,只是安安静静的待着。 他打量着四周,眼神随意晃着,晃累了便倒了一杯茶水,轻轻地端起茶杯,开始试温度。 当他确定温度合适时,便立马给徐珠贤递了过去。 徐珠贤也跟自然的接了过来,喝了一口茶。 这时候她该问的信息已经问完了。 就等着李珏回答了。 不少人也都挺好奇李珏这两天的动向。 很是好奇地看着他,等待他回答。 李珏:“请假是因为我奶奶病重,回宫是因为奶奶离世,我想着宫中的祈福仪式,便匆忙赶回来了,只余家中阿舅处理后事。” 三言两语就营造出了一个敬业人设。 片刻,徐珠贤放下茶杯,轻启红唇:“奶奶离世不稍留片刻?总归都是告了假,回来一趟怕是没什么必要了?” 众人见徐珠贤的目光陡然锋利,瞬间想起面前这位主曾经的手段是多么的残暴。 不过过了几日的舒坦日子,他们便放松警惕了。 就在李珏在思考如何回答徐珠贤的话时,对方直接进入了下一个话题。 “把主管嬷嬷找来便是,李珏暂留宫中。” 李珏应声,行了个礼:“是,殿下。” 望着徐珠贤的背影,李珏不由自主地把目光放在了裴听身上。 裴小将军现如今在殿下身边充当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裴听走在徐珠贤身侧,总是不经意间地被徐珠贤吸引,他看着她,眼中有着浓烈的探究意味。 不一会,他开始询问:“殿下,若是主管嬷嬷这边的线索断了,又该如何?” 徐珠贤这下子听出点意思了,口吻带着点轻蔑和不正经:“怎么?是试探我呢,还是给我出主意。” 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眼,裴听仅存的那点探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轻扯嘴角,而后伸手仔细为徐珠贤整理看起来一点也不乱的衣领,动作优雅又缓慢,让徐珠贤产生了一种被珍视的感觉。 就是这种认真却又让人看不出心底的模样才是徐珠贤最为害怕却又最为着迷的模样。 裴听说话声音很轻:“自然是给殿下出谋划策了,毕竟殿下现在是我的夫人,我自然是要考虑周全。” 徐珠贤才不相信裴听说的这些漂亮话。 她轻哼一声:“那是自然。” 虽然是漂亮话,她却该死的受用。 狗男人这该死的魅力,难以抵挡。 徐珠贤:“既然他们敢做,肯定有防备,主管嬷嬷这条线指不定早就被清理掉了,而现如今我只需要抓住一个人即可。” 接下来的话裴听没有问,只是点头说了一个嗯。 这让徐珠贤感觉裴听好像懂她什么意思。 特别神奇,竟然能在语言不沟通的情况下思想达到同步? 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管事厅,徐珠贤悠闲地打量着厅中摆设,更甚至还评价了一句,“这厅中的兰花竟比殿中的还要好看的多。” 本来她只是怀疑,但见到这盆建兰花时,徐珠贤就知道,这件事跟兰花一事的背后人很有可能是一伙的。 第67章 陈嬷嬷不见了 裴听是略过一眼,赞同着她的话,轻嗯了一声。 徐珠贤:“……” 真的是好一个捧场王。 裴听站在窗边,略带冷傲的脸与从容的姿态让徐珠贤觉得熟悉。 致使她努力去思考这份熟悉感到底是从何处而来,大脑当中的记忆像幻灯片一样播放,从而有一片剪影冒了出来。 一模一样的画面,只是裴听不是这副打扮,他一身黑衫,布料上是金色丝线勾勒出来的云纹图案。 完美侧脸的下颚线让她觉得能杀人。 剪影当中的裴听整体气质比现在还要桀骜两分,虽然脸上写着生人勿近,徐珠贤却总是感觉,他很悲伤。 下一秒,他转过头来,那双眼幽深又空荡荡的。 再然后所有的画面被迷雾包围,她看不清了。 再睁眼时是裴听扶着她,轻声问她的体贴的模样:“殿下,不舒服吗?” 她用力地撑着桌子,全身上下无力仅凭着双手支撑,撑到她的关节发白。 “没事,就是身子腿软,腿有些软。”徐珠贤想说自己身子软,话还没说出口,便觉得这话有歧义,又改了口。 不过,刚才那个画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能看到不一样的裴听? 刚才那个画面是未来?还是以往? 徐珠贤抓着裴听的手臂,问道:“裴听,你有没有一件黑色绣着金丝云纹的衣衫?” 裴听略带思索,随后给出答案,他摇头道:“没有。” 黑色的衣衫他不少,但是绣着金丝云纹的还真没有。 如此,徐珠贤推断,刚才她看到的画面也许是以后即将发生的事,却因为这副画面并没有预示什么危机感,所以她只问过一句,便不放在心上了。 刚好,一位身躯宽大的嬷嬷走了进来,她先是行礼,而后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裴听,形态十分拘泥。 徐珠贤蹙眉,不太懂,“畏畏缩缩地做什么?陈嬷嬷怎么没来?” 给李珏告假的是一位身材纤瘦的嬷嬷,姓陈。而这位体型呈现出明显富态的嬷嬷姓张。 张嬷嬷跟陈嬷嬷一人管教一半的杂剧团。 陈嬷嬷专门负责表演,具体就是一些祈福仪式,选秀仪式等等这些。 而张嬷嬷便负责杂剧团内的各项琐事和杂物,上到洗衣做饭,下到吃喝拉撒,都是她的管辖范围。 两个人的权利分布都算非常有分量的。 根据李珏描述,嬷嬷非常快地就答应这件事了,连话都多说不上两句,整个过程流畅地让李珏有些惊讶,但已经是达到目的了,他也没有多问。 张嬷嬷立马拱手作揖,跟徐珠贤解释:“殿下,不是奴婢不愿意请,是陈嬷嬷不见了。” 说着,还瑟缩着抬头去看徐珠贤的脸色。 这么缓了一会徐珠贤这才觉得身体有了些力气,抬手端起茶盏,却吓得张嬷嬷立马磕头认罪。 “砰砰砰——” 一声一声非常实的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磕了下去,脸上的肉还因为动作一颤一颤的。 张嬷嬷:“殿下赎罪,殿下赎罪——” 徐珠贤:“……” 第68章 黑色金丝云纹衫 她好像什么话都没有说,怎么就把头磕起来了,她看着都觉得疼。 徐珠贤转头看向裴听,把眼神当中的疑问传递出去,裴听直接低头喝茶。 只轻呷了一口,便抬头问道:“张嬷嬷您说自己有罪,那您到底犯了什么罪?” 张嬷嬷没想到说话的人是裴听,愣怔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在反应过来的同时又立马低头,只是在低头的一瞬间,嘴角微勾。 呵,敢在殿下面前放肆。 殿下都没有开口说话,就摆起了主人的架子。 张嬷嬷打定主意裴听会被批评,因为并没有要回答对方的意思,她的头低垂着,只被众人显示一个头顶。 当她跪得脚麻了的时候,周围任旧没有一丝声音,再抬头便看见殿下把手中的茶杯给小将军递过去,小将军喝了一口,随后微蹙眉头,一脸不悦,反观殿下,则是把茶杯放下,脸上大有嫌弃之意。 徐珠贤余光瞥见张嬷嬷,大有不悦,收敛住刚才所有的笑意,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看来张嬷嬷是想清楚自己犯了什么罪,那就说来听听。” 张嬷嬷这才意识到自己贴到了铁板,竟然觉得竟然觉得小将军不受宠,就算小将军不受宠,那也是正殿,都是她不该轻视的人。 徐珠贤就这么看着张嬷嬷从额头滴落下来一滴冷汗。 有点无语,就这点魄力,怎么还能做杂剧团管事的。 张嬷嬷又叩了三个头,冒出单音节的嗯,她支吾着:“殿下,殿下……我,我犯了隐瞒罪,昨日,我在南门看见了陈嬷嬷背着包袱,鬼鬼祟祟,却没有上报此事。” “哦?还有此事?”徐珠贤抬眸看了她一眼,看得张嬷嬷头皮发麻。 她又嗯了几声,疯狂点头。 为了使话语听得更加真切,她还动手开始比划,“是真的,那晚上我起夜起得十分频繁,意外就撞见了这一幕。” “但因为位置问题,我看不清陈嬷嬷在跟谁交谈,只知晓她没多久就从南门离开了。” 这意外的消息是徐珠贤没想到的,她抬眸看了眼张嬷嬷,“哦?就一点也没看清?” 她这是说的跟陈嬷嬷交谈的那个人。 张嬷嬷听后,立马思索起来,忽然间恍然大悟似的,双手在空中挥舞。 “我,我想起来了,那个男人穿的黑袍,布料上绣有金丝,正是因为金丝发出的光,我还特意多看了两眼。” 话落,只听见陶瓷清脆的一声。 徐珠贤手一滑,茶盖垂直掉落到茶杯上,溅出了少许茶水在手上。 下一秒,裴听不知道从哪儿拿来的手帕轻轻地拿着她的手开始擦拭起来。 她低头去看他,只能看到他鸦黑又浓密的睫毛,顺着往下是高挺的鼻梁。 他的动作非常认真,像在细细打磨物件,不急不乱的。 “殿下急什么,不就是一件黑色金丝云纹衣衫。” 徐珠贤:“……” 亲,看看您的脸都黑成什么样了,再说这种话合适吗? 跪在下方的张嬷嬷则是满头问号,她刚才有说过是云纹的吗?明明她自己都没有看清楚。 第69章 回家翻衣柜 张嬷嬷还以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战战兢兢地抬头,就见殿下神色带有隐晦的难色。 而后一副不愿意多待的模样,挥挥衣袖离开了。 所以说,这件事跟她没关系了是? 徐珠贤走出来,看了眼身后,见裴听没有跟上来这才松了口气。 绝对有问题,她刚才看到的画面绝对有问题。 黑色的金丝云纹。 哼,还是眼见为实,她要去翻裴听的衣柜,这个黑心的指不定是在骗她。 张嬷嬷见殿下离开了,本想起身,但见正殿还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便收敛了心思保持不动。 只是时不时地抬眸看了眼,似隐晦的提醒。 在张嬷嬷抬眸三次时,裴听开口了。 “张嬷嬷,今日之事你可否对谁说过?” 张嬷嬷摸了摸自己发疼的膝盖,想着这可能是最后的问话,语速十分快地回答裴听:“没有,一个都没有。” “哦,不过,我倒是问了下李珏陈嬷嬷的去处,李珏说他不知道这件事,我就没再管了。” 毕竟陈嬷嬷离开之前见的人的李珏,她偶然间碰上了问两句也是应该的。 忽然,陈嬷嬷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瞳孔放大,激动地手舞足蹈:“是李珏,那天李珏好像穿的金丝黑衫。”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更进一步证实了与陈嬷嬷交谈的人是李珏,而陈嬷嬷消失的事情也跟李珏有关。 裴听淡淡地抬眸,看着张嬷嬷说了一大堆话,点了个头:“下去。” “是。”张嬷嬷想问什么,看着裴听如此,终是把话都憋进去,揉着发疼的膝盖退了下去。 张嬷嬷走后,藏在暗处的曹影走了出来,他一身黑衣,神情肃穆,看着离开的陈嬷嬷有些担忧:“将军,这件事大概率跟李珏有关系,是否需要我去……?” “不必,切勿打草惊蛇,事情做到这个份上已经足够。” 裴听掀开桌上摆着的另一盏茶杯,看着里面的茶水呈现出一种极淡的黄色,不禁撇嘴。 而后他轻扫一眼身侧,评价道:“以后这身衣衫不必穿了。” 曹影不解,这两个话题是万万都不会联系在一起的。 但是主子都这么发话了,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他微微倾身,拱手作揖,恭敬道:“是,将军。” 这件衣服的布料还是在江南的舍妹带给他的,黑色的衣衫上都有暗线的金丝,漂亮极了。 看来以后只能压箱底了。 而另一边打定主意要翻裴听衣柜的人,已经快速溜出宫。 往家里跑。 这还是第一次回家都能有偷偷摸摸的感觉。 汤尚宫见到殿下很是惊讶,整个人直接从躺椅上起来,立马恭敬地站着:“殿下,您……”怎么回来了? 后面的话说出来容易引起误会还是欲言又止地好。 如此,她便闭嘴,跟在徐珠贤身后,一同进了寝宫。 徐珠贤快速扫视四周,而后往衣柜走去,一边翻一边问:“汤尚宫,正殿的衣衫都收拾在哪的?我给他带件衣服。” 怕行为太过苍白,徐珠贤还是找了个借口。 第70章 印证 汤尚宫面色如常地附和:“殿下,我没有问你为什么。” 徐珠贤选择性转移话题,“所以呢,他的衣服都放到哪儿了。” “回禀殿下,正殿的衣服都在这里了。”汤尚宫看了眼这衣柜,眉头一跳。 没等徐珠贤回答,立马又说了句力挽狂澜的话,“臣这就去百裳阁定些成衣,再买些布料回来,若是殿下愿意亲自为正殿采购,想必正殿是非常开心的。” 徐珠贤:“……” 她可不是这个意思。 徐珠贤扭头一看,这衣柜里零散放着七八套衣服,再无其他。 她万万觉得这是一件特别不着边际的事情,裴听那么挑剔的一个人,就只有七八套衣衫? 这断是不可能的。 就在她在思考裴听还会在哪儿放衣衫,这寝殿的门就被推开了。 裴听一身黑衫站在门前,再看见徐珠贤的那一秒并无惊讶,他缓缓地走进来,走到徐珠贤的身边。 接着刚才的话就说:“殿下可是要为臣购买衣衫?” 徐珠贤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内心疯狂摇头:她不是,她没有,这不是她说的话。 但对上裴听那双言笑晏晏的脸,她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嗯。” 最后便带着裴听上街。 坐在轿子里,徐珠贤时不时地打量着他脸上的表情,温柔淡雅地仿佛没有情绪波动。 而后,她找了个话题:“你怎么回来了?” “臣见殿下回家了,想必是孤单了,便自作主张跟着一同回家了,殿下应该不会生气的?”裴听随意地躺着,手中还拿着以往徐珠贤在看的话本。 “不会。” 本来就是她自己干的心虚事,还生气,裴听没生气就算了。 好在裴听到底是给她留了些脸面,并没有说自己怀疑对方的事,若是裴听抓着这一点跟她理论,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于是徐珠贤放松下来,也跟着躺下来。 “殿下。” 徐珠贤转头,看着他:“嗯?” “若是您怀疑我与陈嬷嬷见面,为何不当面跟我说,我记得……殿下跟我是结了长期盟友之好,怎地还不信任我?把我扔在宫中,自个跑回府,可是找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这话本又翻了一页,裴听更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不轻不淡地复述着徐珠贤的“渣男”行为。 徐珠贤:“……” 怎么哪壶不提开哪壶。 但是事情已经被拆穿,徐珠贤也没必要再装不知道。 整个人端坐地笔直,双手放在腿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她小声叭叭:“我只是对于我的梦感到好奇,想要印证罢了,并无要怀疑你的意思。” 说完之后,徐珠贤又看了裴听两眼,这个人任旧是那副面孔。 她撇了撇嘴,眼神开始四处游离。 “所以,殿下印证清楚了吗?” 这一句一句的听地徐珠贤心烦,她是真的应付不了这样的裴听。 因为她理亏,面对他自动就矮了一截。 所以,在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便自暴自弃地叭叭:“没弄清楚,我就是怀疑你行了?” 第71章 预知未来吗 “怎么还生气了,跟个小孩子似的。”好半晌,裴听给了一个这样的评价。 徐珠贤:“?” 听听这是什么话。 徐珠贤的火气直直往上冒:“我没有生气,我就是好奇,好奇那黑色的云纹衣衫长什么样。” 裴听:“还在生我的气啊?是我把话说得太直白了,伤了殿下的自尊心吗?” 徐珠贤:“??” 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叭叭叭。 她没有再回答裴听的话,整个人呈现一种小猫的攻击姿态,咬牙切齿地看着裴听。 忽然,她就觉得这画面有些似曾相识…… 上次!在裴府跟裴年弄花灯的时候,她也是这么问裴听的。 她还真不知道这么问一个生气的人,能更生气。 如此,徐珠贤身上竖起来的“猫毛”瞬间降落,自己就达成了顺毛技能。 正在这时,轿子停了下来,徐珠贤就跟身后有人追赶似的飞快地下了轿。 然后转头就伸手,一个抬眸刚好对上了掀开帘子的裴听。 徐珠贤:“……” 她真的就是条件反射而已,现在再把手收回来是不是太明显了。 如此,她便一动不动的。 裴听把手搭了上去,在两人手挨到的一瞬间,徐珠贤小小地颤动了一下,看着裴听那双白皙修长的手,手指头上的指甲修剪地圆润,看起来又美又可爱。 直到她感受到裴听轻轻使力捏了一下她,她这才回神。 很是羞愧地拉着人到了百裳阁随后再自然而然地放开。 之前也不是没有牵过手,但这次不一样,被裴听捏的那一下,捏得她手发麻,从指尖开始,像有细微闪电一样直达心脏和头顶。 徐珠贤低头,用手背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试图给脸降些温度。 裴听看着进了百裳阁就低头瞎逛的徐珠贤,嘴角微勾,而后也开始逛了起来。 在看了两三件成衣过后,徐珠贤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拉开,她看着新上架的布料,似人鱼姬的颜色,跟她上次那件的流仙裙大相径庭。 她指着这款布料跟一旁的伙计说道:“这个给我包起来。” 还有另外一款似珍珠贝的颜色,具体名称不是她这个现代人能够描述出来的。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 最后结账的时候,徐珠贤看着装了一车布料的马车,微微惊讶。 但一想到自己已经是逍遥王了,是个很有排面的人,于是稳定心神,装作跟这个地位权利十分相配的人。 “殿下,您给我选了什么?”裴听看着这一车的布料,发出了灵魂拷问。 “我,我自然是看见了,就在那处。”徐珠贤随意指了个地,打算在那一堆布料当中随便给裴听选一个。 没成想走过去,她就看见了裸露出来的部分布料上勾勒的金丝云纹。 她愣了一下,把这裹布料给拿出来,仔仔细细地查看。 这……这真的跟她脑海中所看到是一模一样的。 这件衣衫竟是她给裴听买的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她真的有了预料未来的能力? 第72章 姚君出事 直到坐上车徐珠贤还很恍惚。 裴听见这人跟魂飞了似的,总算是说了句安抚的话:“殿下,有些时候是如此,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会出现在自己的某个大脑意识里,这证明,你有非常好的思考能力。” 徐珠贤:“……” 这是在说她到底没有那么蠢是? 裴听看懂了徐珠贤眼中的鄙视,他耐心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不想让殿下这么费心。” “哦。”徐珠贤沉默了一瞬,憋出了一个单字。 而后,她撑着半边脸转头看向窗外。 不想让她这么费心是什么意思? 是关心她的意思? 徐珠贤在穿书前交过一个男朋友,堪称是理想型,作为参考,就跟电视剧里的明星似的,又帅又有型,性格也十分温柔。 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却从来没说过这样的话。 就算是做,要表现出真正关心她的样子,都没有,明明就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可为什么对她就没有关心和体贴呢。 直到后来,她明白了,这个男人于她而言就是一场应付,他有过关心和体贴那是对别人的。 可是她一点都不难过,更甚至还对“别人”感到怜惜,因为这个“男朋友”,最爱的人是自己。 至此,徐珠贤从来没有把男朋友或者男人放在第一位,因为害怕? 具体原因她也说不清楚。 但这样排位,她就不会对对方抱有期待,也就不会失望。 先如今从裴听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还挺不是滋味的。 “嗯,殿下明白就好。”裴听只当做徐珠贤是听明白了。 回府过后,徐珠贤便张罗着要去看看自己的新布料再叫了一个绣娘想要细细嘱咐一下自己衣衫的细节之处。 而曹影在看见裴听有一块布料绣着金丝跟自己那件衣服差不多,便有点无语。 什么嘛。 这是将军自个喜欢,就剥夺了他的权力。 “将军,您可不像这么小气的人。”曹影不免多叭叭了两句。 只一言,裴听便打消了曹影所有的小憋屈。 裴听:“张嬷嬷看见你跟陈嬷嬷交谈了,穿着金丝黑衫的人是第一位嫌疑人。” “哦。”这下曹影是真的没话说了,原来故事的走向竟是如此。 那这么说来,殿下是为了保护他 “属下办事不力自领二十大板。”曹影很是愤慨。 裴听:“就二十大板?” 曹影:“……” 他后悔了,可以反悔吗。 “去找李珏,把这个给他,事办好了二十大板就可以免了。” 曹影接过纸条,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而徐珠贤刚刚叭叭完自己的衣衫要求,宫中就有人来传话了。 是徐珠灵身边的蒋公公。 蒋公公脸上带着丝丝忧愁,走到徐珠贤身边甩了甩拂尘:“殿下,出事了。” 徐珠贤:“出什么事了?” 蒋公公:“姚公子找您。” 这话听得徐珠贤觉得纳闷。 既然她都回府了,那找她是可以直接回逍遥府的,怎么要她去宫中。 联想到在仪式上发生的事,她连忙问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第73章 明确表态归属感 蒋公公哎哟了一声,很是着急地边走边说:“殿下,真的没时间了,我们边走边说……” “这姚公子回宫不知怎么的身上搜出了烟雾弹,众人现如今要治姚公子的罪呢。” 听到这,徐珠贤转头看了眼裴听。 裴听说过珠越王朝能拥有烟雾弹掌握实权的只有三派势力。 排除掉裴听,那就是二则一。 她看了眼裴听,内心挣扎了一番,想着自己似乎没得选,在这孤立无援的状态下没办法把自己放在第一。 她必须要做出选择。 是选择短暂地相信裴听。 还是孤立无援地打这场仗。 裴听似乎知晓她现在的心境,静静地站在一旁,那气若云闲的模样看得徐珠贤牙痒痒。 最后她看着裴听,似乎下了最后通牒。 “裴小将军跟着一块去。” 因为徐珠贤开口叫的是裴小将军而不是正殿,蒋公公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到底是待在深宫几十年的男人,做到如今这个地位没有魄力但眼力总该是有的。 蒋公公立马差人多准备了一张软垫。 再次坐在轿子里,徐珠贤的心境又大不一样了。 这次到底不像新婚之夜那般,当时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要到一定要信任选择的局面,就连说盟友这回事,她都不清楚裴听是个什么意思。 想着一如当初她承诺裴听等一两年再和离,对方也没有回答她。 但这次她一定要一个回答。 是如此,徐珠贤坐得笔直,双眼平视前方,规规矩矩地收敛掉了以往的懒散和混不吝。 “裴听。” “嗯。” “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珠越王朝持有“烟雾弹”权力的三位重臣,她直接就排除掉了裴听,更甚至连查都没查。说白了就是一个赌。 若裴听真的清白那她安然无恙。 若她不幸,当真是裴听要害他,那她也没话说。 裴听没有回答她,反而伸出手来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 这双手她记得,是非常漂亮的一双手。 当摩挲在她的手背上时,一层薄薄的茧刮得她的手不大舒服。 她朝着他看过去,眼神里写满了疑惑。 裴听:“殿下,这就是我的意思。” 徐珠贤:“?” 实不相瞒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跟她携手的意思,还是不,毕竟茧刮得手不大舒服。 下一秒,裴听又说话了。 “虽然我跟殿下是这样的关系,但我仍记得殿下所说,一年过后我们各奔东西各自寻找自我的归宿。” 徐珠贤:“?” 这是要搞她的意思?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徐珠贤迅速收回了手,面色不虞:“嗯。” “在此之前,记住你的身份便是。” 她这是在提醒裴听只要一天还待在逍遥府,那便是要与将军府共同繁荣的意思。 也必不能背叛她,背叛逍遥王府。 不然真相如何,就给她一年的事情弄清楚这背后的事。 裴听:“那是自然。” “我一定会记得清清楚楚,每日都提醒一遍,我,裴听,是逍遥王府的正殿,是逍遥王府的人——更是殿下的人。” 第74章 死对头为夫君 徐珠贤端正坐着,脸开始红了。 这裴听也不知道什么毛病,飞要在她耳边说这句话,说得缠绵缱绻的,像极了热恋中情侣说的那些耳鬓厮磨的话语。 但是她抬眸去看对方的眼神,压根就没有爱意。 他那平淡的眼眸瞬间把她内心的波动起伏浇了个清凉与干净。 再睁眼,徐珠贤又挂上了那副散漫的姿态,忽然觉得自己太过于正经了,本就是穿书世界。 这条命说白了都是她捡来的,现下她无贪恋,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些危及生命的麻烦事。 若是真的死了,说不准还能回家,回她真真正正的家。 收拾好心绪的徐珠贤再睁眼那双眼与裴听差别无二。 她勾起嘴角,伸手去搂裴听的腰。 感受到人刹那间的僵硬,不止为何,她内心开心得很,这是一种处于劣势又扬眉吐气的恶趣味。 不止如此,她又一下没一下的扒拉着对方的腰带。 终于,她看见裴听产生了情绪波动。 他双眼写满了错愕,因为她的参与,这双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放。 这是第一次徐珠贤这么主动的与自己亲近。 裴听也看见了对方眼神当中的恶趣味,一时之间愤怒与羞愧升了起来,大脑来不及思考就回敬徐珠贤。 “殿下这是做什么?可是忘记了我们一年之约的约定?还希望殿下能时刻谨记,不要做这些孟浪的行为。” 徐珠贤不可置否,才搂了下腰这就生气了,连孟浪这个词都说出来了。 她收回手,漫不经心地叭叭:“若是不遵守一年之约就让我碰?” 见裴听哑口无言没话回答她,徐珠贤这下更高兴了。 脑海当中忽然蹦出了一个词:死对头。 说不准这本书的剧情,徐珠贤跟裴听的关系就是如此。 “殿下还是安分点,新婚之夜都过去多久了,别还在状况外。” 这是在暗示她不要痴心妄想。 哼哼,当初要死不活的说要嫁给她,不嫁给宁江雪,现在还叭叭她痴心妄想。 果然是狗比男人。 但她总是有理由折腾裴听,撑着下巴气定神闲地疑问:“夫君可是在怪我新婚之夜没有碰你?可我根本就不知晓夫君是愿意的呀,我们成婚是无奈之举,我便以为夫君是不愿意的呢,我便体贴地不强人所难。” 说完,徐珠贤认认真真地盯着裴听,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他生气的情绪起伏。 “那我还真的是谢谢殿下了,谢谢殿下这么体贴。”裴听已经麻木了。 徐珠贤手一挥,摇摇头增加了她的体贴等级:“若是夫君不满意,那我们找个日子把新婚之夜补回来如何?你是喜欢月下还是花丛,或者说是水里?” “闭嘴。” 徐珠贤摊手一点都不害怕裴听生气发火的样子,还在努力思考新婚之夜这个可能性。 如果真跟裴听发生点什么,她跟裴听就不是短暂合作的关系了,可能就要真的做逍遥王和正殿了。 在这个朝代,男子若是被休,后半生几乎难以找到一个容身之所,这也是她当初不碰裴听大原因之一。 第75章 姚君入大牢 话虽如此,但按照裴听为人桀骜,那面容下不知道是怎么样的高深莫测,世俗之语,他怕是没那么在乎。 她自认是个有基本修养的人,既然不爱,那便不会碰裴听,以最大限度地给他自由。 是如此,她惬意地躺在一旁,在此之前所有的紧张都烟消云散了。 而裴听在一旁看着徐珠贤这不痛不痒的模样,就有点不爽。 这个人真的是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什么月下、花丛还水里! 水里怎么……? 就是一个孟浪的人。 到了宫殿门口,徐珠贤下了车转头朝着裴听伸手。 裴听好似带着气性,轻瞥一眼便轻提着衣衫自行踩着木凳下了轿子。 得,这是真的把人惹生气了,手也不搭了。 一路无言直到到了宫殿中。 还是在先前众人集结的那间房屋,所有人都在场,更甚至张嬷嬷也被叫了过来。 而姚君站在正中央,周围两米为半径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在跟他保持距离。 众人见徐珠贤来了,就跟找到主心骨似的,蒋公公则是退了下去,“殿下,杂家先行告退了。” 徐珠贤知道蒋公公这是要去找徐珠灵,便点了点头。 姚君站在人群当中看见徐珠贤的第一眼这眼眶就微微地发了红,他觉得殿下是能够理解他的。 “殿下……”他轻声喊了一句。 徐珠贤看在眼里,没有应声。 她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烟雾弹,扭头便递给了裴听。 最后确认,这的确是军中的规格。 张嬷嬷本是不愿意卷进这件事的,奈何也是她发现了这件事,不得不跟徐珠贤解释:“殿下,我见姚公子回来了,便打算招呼两句,只是姚公子神色慌张,顾不上跟我说话。” “后来……” 徐珠贤抬手,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后来如何了?” 张嬷嬷:“后来便是李珏公子进屋发现这藏在衣衫下的烟雾弹。” 徐珠贤继而看向李珏,眼神疑惑。 做这么明显的事,倒是不害怕被揭露。 如此,徐珠贤便跟走流程似的,问了李珏事情发生的时间与经过。 总归一切都是巧合罢了。 听完之后她内心便是有了个大概了。 就在她要做决定的同时,陛下来了。 这件事徐珠灵是非常生气的,她坐在台下观赏祈福仪式时,竟然一点端倪都没有看出来,若徐珠贤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她不敢想。 她也是想知道是何人如此大胆,天子脚下竟能做出这样的事,这是在挑衅皇权。 而在知道策划这件事的人是姚君时,就更生气了。 先前她还想着抬姚君做侧殿,差点就养虎为患。 徐珠灵当即就下了令:“姚君打入大牢,暂缓行刑,要严审。” 几乎是徐珠灵话音刚落,姚君整个人就后退了两步,明明,明明就不是他做的。 突然一下,姚君跪了下来,就这么跪着朝着徐珠贤靠过来,他祈求道:“殿下,殿下真的不是我,仪式结束我唯恐事端有端倪便出宫去找李珏了。” “这真的不是我做的。”好似他除了这般说,也没什么能说的了。 第76章 要沐浴了才能睡 所以这件事竟然跟程嘉泽有关系,想要害殿下的人是程嘉泽!! 推理出了这种可能性,姚君不管三七二十一,直言:“殿下,这件事其实是另有隐情……”有人可以作证 “陛下圣明。”这句话是李珏说的。 徐珠灵抬眸看了眼李珏,最后挥挥衣袖离开了。 徐珠贤也是有着轻微地诧异,但还是稳住了心神,就这样看着姚君被压入了大牢。 “这件事到此为止。”徐珠贤凝住心神对这件事发表了态度。 陛下都发话了,没什么可说与不能说的。 众人得知这个结果纷纷抹了一头冷汗,这,这就被打入大牢了。 与人群态度不同的是李珏,他像是知道事情是如何发展,也像是知道姚君会被带走,整个人的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 那副充满少年阳光的面庞下看不真切他到底是真开朗还是伪装。 夜深。 李珏在房间窗沿下发现了一张纸条,他看了眼四周确保无人便把纸条拆开。 上面写着:反。 看完之后,他轻轻地把纸条放置于蜡烛之上,亲眼看着纸条被烧个一干二净。 终于,终于可以复仇了。 另一边,宫殿中,裴听手上放置了一张一模一样的纸条。 徐珠贤瞥见了带着一丁点好奇随口一问:“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裴听轻轻地把纸条放在桌上,神色自若地走上前去轻轻地把徐珠贤的外袍脱下来放在一旁的衣架上。 “没什么,就是截获了一些有趣的东西。”而后裴听又轻轻地把人的衣衫一件件的整理好,仔细地脱下腰带,轻声询问,“殿下,要沐浴吗?” “嗯。” 徐珠贤点头,宽衣解带过后径自走到桌上自给自倒了一杯茶水。 刚刚喝进去一口,整个人上演了痛苦面具,她蹙着眉把酒给咽了下去,“这是什么酒,好难喝。” 倒出来是黄颜色她还以为是茶水呢。 结果是掺着草药味的烈酒,是真的烈。 毫无防备地从喉咙口滚下去,连到心脏火烧火辣,她能感受到胸腔有一股子火焰在燃烧。 但喝下去不过一瞬,那强烈的灼热感便消失了。 回味还有点甘甜,如果没有草药味这一定是一款她比较心水的美酒。 徐珠贤拿起桌上的纸条,随意翻看了下,上面只写了一个静字。 也不知道如何,她问了一个问题:“什么静?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勾搭你?叫静静?” 裴听十分好脾气地回答,“不是人名,没有人勾搭我,我只有殿下一个女人。” 徐珠贤:“难不成你还想有两个女人?” 她的脸变得酡红起来,像极了醉酒过后的模样,此刻半瘫在桌上,用一只手努力地撑着下巴,另外一只手努力地去指裴听。 裴听:“……” 得,这是醉了。 “嗯?问你话呢,难不成你还想有两个女人?” “殿下,歇息。”裴听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决心以后把酒这玩意都拿得远远的。 徐珠贤就算是醉了,也有自己的坚强要坚持。 她摇头:“我不,我还没有沐浴,不能睡。” 第77章 徐珠贤醉酒 裴听无言,站在原地挣扎了一下,然后做出了决定,他抱着徐珠贤进了浴池。 宫殿这边的浴池不像他所经历的浴桶那般,也不像他给徐珠贤上药那次坐的小浴桶。 浴池跟逍遥殿里徐珠贤的浴池有得一比,华丽而娇奢。 池子的水早酒放好了。 水面上铺满红色粉色的玫瑰花瓣,从池子边缘四个精美的金鱼金雕嘴巴里冒出来的雾气更添精致。 从裴听过来搂着她的一瞬间,徐珠贤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搂着人的脖颈。 而后在裴听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在人耳朵边叭叭:“裴听,我有没有说过你长得很好看,是我喜欢的类型。” 裴听听到这话,步子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走,把人小心地放在浴池里,轻轻地在人身上覆水。 他看了眼放在一旁的皂角和精华液,思索了一番,率先拿了皂角,因为有了上次失败的经验,这次他操作起来倒是顺手的多,就是在浴池里的某个人不太安分。 徐珠贤不太满意裴听不搭理自己,不跟自己玩耍,便故作凶狠:“裴听,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裴听脾气很好的接话,轻声地嗯了一下。 “我,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哦,我不是徐珠贤哦。” 裴听依旧应着:“嗯。” 徐珠贤很不满裴听的反应,正常人听到这番话就应该各种惊讶。 看来这个话吓不到裴听,徐珠贤便转移了话题。 “裴听,我有没有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但为什么你总是板着一张脸,不好看。” “裴听……” 最后不知道怎么结束的,裴听收拾好把徐珠贤抱到床上时,自己也出了一身汗,最后也是沐浴了擦灯上床休息,当然在闭眼的前一秒,他把纸条给烧掉了。 而此时此刻的大牢。 姚君坐在角落,双手抱着双腿,一副要把整个人埋进去的架势,他始终不理解,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殿下。 他怎么可能害殿下呢。 可是其他人不相信他,他能理解,但为什么殿下都不能来看看他呢。 大牢的门被打开,姚君双眼充满希冀的抬头,看着前方,只希望能够看见自己想要见面的那个人。 最后只见一身红衣的少年款款而来,容光焕发的模样与这落魄的大牢格格不入。 来人是程嘉泽。 就是拦住他,不让他去找殿下的程嘉泽。 姚君几乎断定,这件事与程嘉泽脱不了干系,不止如此,说不准那个李珏也是一伙的,真是可恶。 想要伤害殿下的人竟然一直都在身边,他竟然没有察觉出来。 程嘉泽假装没看懂姚君眼底的怨恨,像以往那般跟人说着贴心话:“姚公子,现下陛下下了旨,你怕是不好出来了,去求殿下的话,殿下也一定会去求陛下的,到时候两个人免不了要大吵一架,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殿下的名声就更不好了。” 姚君现下真的好想戳穿程嘉泽的假面孔,奈何现在被关在大牢里,什么都做不了。 第78章 探监 不止如此,他仔细思考程嘉泽说的话,不无道理,现在陛下下了旨,他落入了敌人的圈套现如今成了现在的局面,万万不能再连累陛下。 就算是死 就算是死,他也要陛下知道程嘉泽的真面目,好叫他离开之际没有遗憾,殿下身边也都干干净净的。 程嘉泽见姚君神色落寞,并且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便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确认姚君不会乱说话之后,便离开了。 这肮脏的大牢他是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醉酒过后的夜晚,徐珠贤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坐在床上思考了三秒,立马掀开被子下床,她从衣架上拿了外套就往外走。 直到门关上的那一秒,睡在外侧的裴听睁眼了。 他就只是睁开眼,静静地躺着,思索着徐珠贤现下离开会去哪。 少时,他掀开被子给曹影传送信号。 曹影立马从窗外翻进来,站在裴听面前。 裴听坐在床上,随意地披散了一件外衫,松松垮垮地搭在身上。 曹影行了个礼拱手作揖:“将军,方才程嘉泽从大牢出来,不到一刻钟便出来了,根据刚才殿下出门的线路估计也是往大牢去。” 这会去大牢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去见姚君的。 这件事姚君被充当了棋子,一个挡箭牌,程嘉泽去他是理解的,但是徐珠贤去,他就不太理解了。 裴听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把李珏盯紧了,行了下去。” 曹影:“是。” 就在曹影要离开之际,裴听想到什么似的,又叫住了对方。 他指了指桌上放着的一壶酒:“帮我查查这是什么酒。” 喝醉酒是没问题的,但是徐珠贤喝醉酒之后还揩油,那就有问题了。 他得进一步证实一下这酒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功效。 曹影感到疑惑,却不说,老老实实地捧着酒,表示保证给裴听一个交代就离开了。 因为睡了一会的关系,加上走在走廊上还有冷风的加持,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她醒了醒神,快速地走到了大牢门口。 “殿下好!” “殿下好!” 守门的人非常热情地跟徐珠贤打招呼。 热情到什么地步,热情到姚君在大牢内都听见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本来因为程嘉泽打击整个人无精打采瞬间就神采奕奕了。 他不顾被镣铐扣着的手和脚,蹲在大牢门口乖巧地等着徐珠贤来。 徐珠贤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往日神采飞扬高傲地不行的小孔雀现在可怜巴巴地蹲在大牢门口,周遭的环境乱糟糟的,姚君不哭也不闹小小的一块,就蹲在哪儿。 衣袍的下摆好多地方就弄得脏兮兮的,头发上的簪子也歪斜了下来。 她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随后走到姚君面前,轻声道:“姚君。” 其实在徐珠贤走过来的时候,他都感受到了,但是他不敢抬头,不敢让殿下看见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第79章 计划 “怎么?这才一天不见,姚公子就不愿见到我了?还是说在姚公子被关押进来的那一瞬间,我没有出现在姚公子身边,姚公子生气了?”徐珠贤轻声问道。 虽然她对姚君并无男女之情,但自从穿越过来的一年时间里,难免要跟姚君相处,因为她非常地明白姚君是个怎么样的人,所以在当初提议让她直接把姚公子的管家权挪出来,她还有些纠结。 其一就是姚君的约束能力,他的管教能力非常优秀,也正是因为有他,府中上下都能够轻轻松松的,不至于乱得一塌糊涂,有些时候姚君说话,简直比他这个主人还要管用。 其二那就是姚君这个人,她不知道原身是怎么看待这个孩子的,但是从日常生活当中徐珠贤逐渐摸索出了姚君的性格,他只是性子有些高傲,内心却十分纯良,从来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是一就是一,是二就说二。 不止如此,这孩子很有可能会为了她而牺牲自己。 徐珠贤就是想到这种可能性忽然惊醒,她想要留住这个孩子。 姚君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的,但是再见到殿下那一瞬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明明胸腔里装满了委屈,他都想说出来。 说程嘉泽是怎么利用自己的,说自己是怎么傻傻地去找李珏,又扑了一个空,想说自己在这场仪式上准备花了多少心血,想说……他真的不会害殿下。 烟雾弹不是他的,那不是他的东西。 这些话他没有说出口,但殿下好似都懂。 都知道他想要说的意思,眼神给予了他安抚,随后在他耳边念叨。 “姚君,你暂且等等,陛下下了旨,我也违抗不得,她都是一国之君了,我总不能驳了她的脸面,退一万步说,她也是担心我,为了我好。” 姚君点头,很是理解地说:“这些我都理解的,殿下。” 徐珠贤朝着对方挥挥手,怕对方真的抑郁下去了。 因为徐珠贤朝着他挥手,一副要讲小秘密的样子,让姚君心痒痒,他凑过去,把耳朵放在大牢门口,徐珠贤便站在外面跟人说悄悄话。 她说:“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在此之前你可能要配合我一下。” 姚君不解:“要怎么配合?” 最后徐珠贤便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姚君,并且告诉姚君他在这场计划当中所扮演的角色。 姚君越听越严肃,一想到这件事关乎到殿下的生命,他就心颤。 徐珠贤到底是心软把自己制定的计划告诉了姚君,最后她一脸郑重地看杂合姚君,问道:“姚君,能做好吗?” 姚君的心砰砰砰跳,这是第一次他有了一种联系感,是跟殿下的联系感,这种感觉很奇怪,竟然他也有能帮助到殿下的地方,这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因此,他跟殿下保证:“殿下,我能做好的,姚君保证能做好。” 说这句话的同时,姚君的眼神里写满了坚定。 “嗯。”如此徐珠贤这才满意,安抚好姚君之后,便离开了。 第80章 等的人到了 如此又过了三天,徐珠贤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却一直等不到要等的人。 映衬着炎热的天,整个人的心都浮躁了不少。 裴听静静地坐在一旁为其端茶倒水的。 忽然,徐珠贤转头看着他很是好奇:“你不找个活做?我看别人家的男子都会找些活计做,并不是一味的伺候妻主,你不考虑一下?” 裴听皮笑肉不笑地说:“殿下这是嫌弃我,想要赶我走,随后再迎娶新的正殿吗?” 徐珠贤:“?” 怎么什么话题都能往上面扯,就跟你妈跟你男朋友掉进水里了,你要救谁是一样的。 “我只是觉得你整天跟在我身边为我端茶倒水,自己的时间没有了,太浪费了,我只想要你能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 天知道她这句话说得是无比地诚信。 裴听听后,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最后继续倒茶,他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有什么波澜。 但如此靠近他胸膛的话,能仔细地听到裴听此时此刻的心跳声,热烈得很。 “服侍殿下已经让我很开心了。”好半晌裴听说道。 坐在一旁的徐珠贤听了,还真的以为裴听有多喜欢自己呢,再转头看过去,他的脸永远都是那张脸。 “殿下,这是你喜欢的白茶,这是臣托人从扬州那边带过来的,你应该喜欢。”裴听坐在茶具面前,开始泡茶。 徐珠贤点头,而后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味道的确很醇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程嘉泽来了。 徐珠贤轻勾嘴角,心想,这要等的人终于等到了。 而裴听站在一边,把徐珠贤的表情都尽收眼底,他嘴上挂着极淡的笑容,心道:看来殿下是一个聪明的人,的确不像传闻当中说的那样。 裴听端起茶杯忽然间就想起了前几天的某个夜晚,殿下喝醉了,嘴里说着什么自己不是逍遥殿下。 若是要跟传闻当中的比,那还真的不是逍遥殿下了。 在程嘉泽朝着这边走的空隙,徐珠贤扭头看了眼裴听,裴听坐得笔直,今日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衣衫,俊朗地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多看三眼。 程嘉泽红色鲜衣怒马,他走到徐珠贤面前,跟人行礼:“殿下万福。” 徐珠贤嗯了一声,然后抬手:“有什么事吗?” 谁人都知道她现在因为姚君的事无比烦躁,逍遥府中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件事,对于姚君关大牢的事情也是一个字都不提,唯恐伤了她的心。 但程嘉泽就不一样了,他明摆着就是这件事的推波助澜者,他要是不整点幺蛾子出来,都对不起自己当年卖身葬父混进逍遥王府所受的委屈。 程嘉泽笑着,装作不知道殿下现在的忧心,他还跟以往一样,上前去搂住徐珠贤的胳膊,撒着娇:“没什么,就是想着好些天没有见到殿下了,想的紧。” “殿下,您知道陈嬷嬷回来了?说是今日在宫中由陛下亲自审判,相信这一定能还姚公子一个公道的。” 徐珠贤立刻惊讶道:“什么?今日,今日什么时刻?” 第81章 陈嬷嬷重新回宫 此刻,徐珠贤断定烟雾弹这件事跟程嘉泽脱不了干系,现如今陈嬷嬷回来那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姚君死。 不止如此,此次陈嬷嬷回来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能让一个生性贪婪,贪生怕死的人抛弃生命,那就说明陈嬷嬷的弱点被程嘉泽这一派的人给拿捏住了。 姚君死了,他们也就有了一个替罪羊,对于现下发生的血染兰花,花灯会刺杀,祈福仪式恶鬼,这些事情都能推到姚君身上。 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她是不会遂了他们的愿,姚君不会死,这一桩桩一件件她都会查个清楚! 她不动声色地揣摩着程嘉泽的表情,看出对方眼底掩盖的一丝得逞。 而后立马收拾了一下装作很焦急的模样往皇宫里赶。 以往去哪儿都闹着要一起去的程嘉泽,这次乖巧得不得了,就站在逍遥府门口目送着徐珠贤离开。 这已经是一场胜仗了,他只需要待在逍遥王府静静地等待胜利的消息。 徐珠贤坐上马车之后,双眼直接放空,脑海中做了无数个假设,在假设如何把程嘉泽,李珏,陈嬷嬷,姚君还有带血的兰花连在一起。 这些人无论她如何思考都不该是有关联的人才对。 是她掌握的信息量太少了。 裴听把徐珠贤的模样尽收眼底,也知晓了对方的迷茫和繁乱,乖巧地不打扰。 而徐珠贤从上次进宫跟裴听达成了一种绝妙合作的关系,她一转头看着裴听这般气定神闲的模样,一点都不能理解她的焦急,立马伸腿轻轻踢了一下裴听。 “裴听,兰花一事查得怎么样了?” “自然是有些进展的。”裴听抬眸看了眼徐珠贤,而后又淡淡地转过头。 徐珠贤迫切地从裴听这里得到线索,立马问:“那你说说有什么发现,跟如今这件事有没有关联?” “没有。”裴听冷静地说出了一个让她心痛的答案。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她觉得这都是有关联的。 但裴听说没有,那可能就是没有,就算是有,就他这张狗嘴也不一定会告诉她。 所以徐珠贤放弃从裴听这里打探消息了。 她挥挥手,满是不在意地说:“行,那你得努力了,就一件小破事查了老半天。” 裴听微笑地看着话本,捏着书本边缘的手指开始发白。 亲身展示了什么叫做皮笑肉不笑。 徐珠贤不乐意了。 这几天都没有看见曹影,见到也只是匆匆一见,曹影在他身边充当了个什么样的角色她是知道的,因为想从裴听这里得到点什么线索,好延续她被堵住的思路。 结果这个男人小气鬼不告诉她。 见徐珠贤对这个话题十分执着,裴听默默地移开腿,说了句:“殿下还是好好想想为何陈嬷嬷会出现在宫中。” “这个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徐珠贤回嘴回得比谁都快。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就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裴听:“……” 得,小祖宗不高兴就这顶嘴是一句顶十句。 第82章 询问 很快,徐珠贤跟裴听就到了皇宫里面,徐珠灵坐在龙椅上非常地严肃,见到徐珠贤的那一瞬间,才稍微收敛了一点身上的气质。 但总体而言,徐珠贤从没见过陛下能有这么生气。 她行了礼过后,看了眼跪在下方的陈嬷嬷。 她再也没有之前的光鲜体面,整个人不知道去哪儿走了一遭,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左边脸颊上还印有深色的印记,看起来受了很多苦的样子。 陛下:“岁岁,你来做什么?” 徐珠灵是怕徐珠贤来求情的,毕竟陈嬷嬷也不是什么特别陌生的人,是杂剧团的管事嬷嬷,怎么说也都是家里十几年的老人了。 但这件事太严重了,不是十几年的交情就能一笔勾销的。 徐珠贤行了礼,然后说道:“陛下,我是听说陈嬷嬷回宫了,便特意赶来,臣能否与陈嬷嬷交谈两句。” 徐珠灵沉默了一会,想说什么,到底是忍住了没说。 罢了,就让她们说说话,但无论如何,她今日都不会放过陈嬷嬷的。 “一刻钟过后我再过来。” 徐珠灵挥挥衣袖,做了一刻钟的退让。 陈嬷嬷跪在原地,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她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徐珠贤走到陈嬷嬷身边,她也只是淡漠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很快的,徐珠贤就问了第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么颓废?” 这个问题倒是让陈嬷嬷愣住了。 她早就想过了,徐珠贤可能会问她为什么会回宫,为什么要给李珏请假为什么又拿着包袱出宫等等,但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这一句,竟是这一句竟让她觉得有些心酸。 “没什么。”陈嬷嬷眼中似乎有不甘心,虽然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嗯……让我来猜猜看,你出了宫以后过得并不是很好是。” 徐珠灵是不会在大殿上用刑,那么陈嬷嬷身上的伤只可能是在宫外造成的。 徐珠贤见对方颤抖了一下又接着说:“怎么被我猜中了?” “或者说你的家人被威胁了?”徐珠贤并没有弯弯绕绕,直言得很。 既然都出宫了,那就代表着任务完成,如果还要回宫的话除了又发生的新的变故再无可能。 如此,徐珠贤抬头多看了裴听两眼,他就那么安静地做在一旁,要不是她特意分了点眼神在他哪儿,更甚至都会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再或者说……让你指证姚君?” 这句话已经是到了极限的问题了,徐珠贤仔细地看着陈嬷嬷眼睛也不带眨的一直看着她,生害怕一个眨眼就没注意到陈嬷嬷的微表情。 陈嬷嬷:“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怎么可能指证姚公子呢。” “别装傻。”徐珠贤看不惯这些打哈哈的行为,直言道。 就在这时,一刻钟到了。 裴听优雅地起身,在大殿门开的一瞬间,递了张纸条给陈嬷嬷。 陈嬷嬷是低着头的,她看着摆放在她面前的纸条,佝偻着身躯,快速地看完裴听递过来的纸条。 她的双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第83章 陈嬷嬷招供 纸条上写着:活着,家人。 就这四个字已经给她传递了非常深的信念,但她这会并不清醒,知道在挣扎着,思考着,思考裴听递给他的这张纸条的目的。 几乎是下一秒陈嬷嬷从裴听身上看见了什么,整个人的瞳孔放大,眼珠子就跟要掉下来似的。 徐珠灵重新进来,直接对着陈嬷嬷说:“行了,陈嬷嬷我现在就问你,仪式上的恶鬼是否是你一手策划,你的目的是什么?” 陈嬷嬷脸朝地想了很多,最后还是选赌一把。 在抬眸的瞬间她对上了裴听的眼神,裴听好像并不意外她的选择,对着她投去轻轻一笑。 而后陈嬷嬷说话了:“陛下,我真的冤枉,这件事就算是跟我有关系,我顶多也只算是个无知的搭线人,幕后主使真的不是我啊。” 徐珠灵冷哼一声,对于这些垂死挣扎之人的满口胡言并不太相信。 转而,她看着徐珠贤轻声问道:“逍遥殿下方才可有问出什么?” 徐珠贤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她还真的不知道不太擅长问话这些事。 转而徐珠灵又看向裴听:“依正殿所见呢?” 裴听愣怔了一下,那也只是一下,平静地顺着徐珠灵的话说了下来。 “陛下,依臣所见,不如听听陈嬷嬷是怎么个说法,如若她没有办法证明自己,那么陛下您在处罚她也不迟,如若她有办法证明,那么事情水落石出之后,众人也都知晓是殿下的功劳,是殿下体察民心,是殿下聪慧机敏愿意给陈嬷嬷一个机会,这让民众都觉得您是一个有人情味公平公正的明君。” 裴听这番话说下来气都不带喘一下的,这些话说出来的所需要的份量和胆识都是常人多没有的,这也引得徐珠贤多看了两眼。 她看着裴听,看着对方嘴巴里说着自己不明白的大道理,但好像又是明白的。 在那一刻裴听在她心中有了变化,他仿佛不止是一个会打仗的将军,他有着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判断自己的谋略,他用自己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不受这个朝代所约束。 这样的他是无比迷人的。 也许是徐珠贤的目光太过热烈,这徐珠灵想说什么又没说,最后把话语简短成了如此:“嗯,正殿说得有道理,那就听听看陈嬷嬷的理由。” 陈嬷嬷闻言,立马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地给说出来。 包括李珏为何要找她,为何要请假,这都是受了对方的威胁。 待她说出所有时,十分卖力地在地上磕头。 “陛下,一定要饶我家人一命啊,他们都是无辜的,我也是被人威胁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当时失去了理智。” 陈嬷嬷现如今的心情就跟踩钢丝一样,李珏那边保护她的家人让她指证姚君把所有的证据都推到姚君身上,让姚君做一个替死鬼。 而裴听却表示她会保护自己的家人,自己也会没事。 她承认,她是自私了一点,她想活。 但谁又知道她死后,她的家人到底会被如何对待? 第84章 软禁 还不如赌一把,赌一把她也能活。 本来以为自己真的能够做到无私奉献就牺牲她一下,解救所有人,但真的当死亡降临的时候,陈嬷嬷没办法了,她想活。 所以当裴听把纸条递给她的时候,这种愿望又更加强烈了,直接在她的内心深处生根发芽。 徐珠灵从陈嬷嬷的话语当中读出了信息,她挑眉:“所以你说,你指证姚君是因为你的家人被威胁了?” 陈嬷嬷点头:“的确如此。” “那为何现在又改变主意了?”徐珠灵冷哼对于陈嬷嬷的说辞明显持怀疑态度。 好歹她也是当了好些年皇帝的人就算是看起来在纯良,也会有属于帝王的一面。 若是陈嬷嬷不给一个好的说法,徐珠灵断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不止是陈嬷嬷还有关在大牢里的姚君。 陈嬷嬷有些着急了,立马开始说些可能性。 “陛下,您可以见一见李珏,派人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一切不可能那么巧合的,而且姚公子去寻李珏时,李珏就回宫了,让姚公子扑了一个空,姚公子一回来就被李珏指证身怀烟雾弹,这一切都太巧合了啊!!” 徐珠灵看了眼徐珠贤,转头又看着陈嬷嬷,最后挥挥手吩咐道:“传李珏。” 如此看来这一切放在明面上的事,李珏的行为透露了太多的蹊跷。 不多时,李珏进殿,当他看见跪在地上的陈嬷嬷时,已然知晓事态的一半发展,无非就是失败了而已。 “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珏做了一个正儿八经的问候礼,期间徐珠灵一直在细细打量着对方,这就是一个小孩。 一个小孩能有这样的手段?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徐珠灵:“李珏,你且说说,这两日都发生了些什么,到后来又是怎么发现姚君私藏烟雾弹的。” 李珏沉默了一瞬,蹙眉,不明白事态为何竟然是这样的发展,本想藏拙装得深藏不露一点,但又想着纸条上的内容,他的心燃烧了起来。 如此,他便一五一十地说了,并且对于陈嬷嬷指证自己的内容全数做出了反驳。 陈嬷嬷跪在一边怕陛下信了李珏的话,立马反驳:“你瞎说,事情根本就不是如此,你包藏祸心,告假哪天我看见你跟一个黑衣人相互递纸条了,说不准就是派送任务!” 徐珠灵被吵得头疼,很快就下了最后通牒,“你二人今日待在这座宫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一步。” 这相当于是软禁了。 陈嬷嬷本来还有些惊慌的,但她觉得李珏比自己还要惊慌,整个人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就安定了下来,还对李珏投去了鄙视的目光。 离开宫殿之后,徐珠贤快步向前追上了徐珠灵。 “陛下,我要事相商。”她想到办法了,想到怎么引出背后之人并且可以救姚君的办法了。 徐珠灵转身轻叹一口气,第一次觉得妹妹纯良感情用事是一大缺点。 这裴听也是一个不知道争取的,看这样子也管不住徐珠贤。 第85章 劝说 如此,她挑眉朝着裴听所在的地方示意并且提醒道:“岁岁,可别在不该花费的男人身上花费心思。” 徐珠贤愣住了,不知道这人说的是裴听还是姚君。 看现下这模样,陛下会以为自己要救姚君,该是说姚君。 她摇头解释:“陛下,我并非感情用事,我只是觉得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当,或是着急要一个答案,是很有可能伤及无辜的,我觉得这样做不妥。” 她也知道她这番话无疑是直接打徐珠灵的脸,顿时,徐珠灵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看着蹲在身旁的徐珠贤,终究是心软了两分,她挥挥衣袖,冷哼了一声。 “如此,我倒要看看你能跟我说些什么。” “陛下,我们首要做的就是把李珏给放回去,陈嬷嬷指证姚君算是当事人之一便让她留下好了,但是李珏万万不可留下来,这无疑是打草惊蛇。” 徐珠灵挑眉看向徐珠贤,等到着她的下文。 “现下这件事的主谋一定都在等着姚君问罪,好达到他们的目的,姚君一死他们就有了一个借口和理由脱身,这血染兰花一事可以推脱到姚君身上,祈福仪式一事可以推脱到姚君身上,到时候姚君已经死了,谁又能让一具死尸说话呢?” “不止如此,您仔细想想,姚君这么会做这么傻的事情,他掌管着逍遥殿的中馈,要什么有什么,何故有动机杀我?再者,姚君对我的感情是欢喜的,他又怎么能杀我,就算您说我识人不清也罢,但我实在是找不到姚君的动机。” “其三,这李珏也是一个有问题的主,姚君出宫去找他,根本就没有奶奶一说,李珏就是孤身一人,因此李珏的借口是站不住脚的,如若您觉得我偏袒姚君,可后来我又让喻丹出宫去查探,事实也像姚君所说的那般,姚君真的是冤枉的。” 徐珠贤觉得自己说了那么多,徐珠灵也能想清楚这其中的问题了。 好半晌,徐珠灵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轻叹一口气。 “岁岁,你倒是长大了,懂事的让我觉得欣慰。” 如此,徐珠贤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徐珠灵是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 听进去就好,听进去这姚君就有了转机,先救姚君,其他烟雾弹兰花一事再做打算也不迟。 “罢了,如此我便听听你有什么计策。” 徐珠贤拱手作揖:“其一,我们要放李珏回去,不仅放,我们还要大大方方地放,还要大肆宣扬姚君是刺客一事。” 徐珠灵明白徐珠贤的意思了,又看着她。 徐珠贤便继续说:“如此一来他们便能放松警惕,不止如此,我也放松警惕,我要让他们看见我因为姚君一死整个人焕然新生,这就是最好的时候了。” 徐珠贤的意思是说在这个时候敌方很有可能再次刺杀她。 “你怎么敢肯定这样的事?”这是徐珠灵的疑问。 “不,这我不敢肯定,现下我就是连他们为何要刺杀我的原因都没有弄清楚。”徐珠贤道。 第86章 偷梁换柱 “这,那你还敢如此?”徐珠灵对于徐珠贤的勇气感到无比佩服。 “但我会给他们找机会,只要他们一天想杀我,不管是怎么样的机会,总是不愿意错过的,这个时候鱼儿就上钩了。” 虽然在她心中程嘉泽的嫌疑最大,但这是没有证据的事情,对方就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也不能说他就是大灰狼。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岁岁,你可是……喜欢姚君?”徐珠灵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得出了一个这样的结论。 徐珠贤倒也没想到徐珠灵能觉得是这样,顿时有些错愕地抬头看着徐珠灵。 “陛下,这……事情还真的不是这样的。” “罢了,我原先就很满意他,若是这件事了解,当真是冤枉了他,孤就许他做你的侧殿。”徐珠灵觉得真相就是如此,便不打算听徐珠贤接下来的话,挥挥手便走了。 徐珠贤:“……” 不是的啊,亲,她只是比较善良不想伤及无辜啊操,怎么又要送她一个祖宗。 最后,徐珠贤还是先回了宫殿,总归陛下没下旨,到时候把人救出了再说说这侧殿的事。 第二日。 关于姚君的处罚就下来了。 今日午时,秋后处斩。 姚君跪在大堂上不明白事情怎么发生成这样,他扭头去看徐珠贤,徐珠贤平静得很,就这么站在一边,对上她的目光也丝毫不惧,这仿佛就给了他定心丸一般。 可下一秒,只见裴听在其耳边说了些什么,殿下便转头,错过他的目光。 顿时—— 姚君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觉得不可置信。 明明,明明就不是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殿下明明就说过相信自己的,为什么会在这样,所以到底他还是被抛弃了吗。 姚君苦笑着,但是也知道做这个决定的人是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也许,也许是殿下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呢…… 站在一旁的李珏看着这一幕冷哼了一声,在宫殿里待了一晚上他自然是没什么好心情,不过,最后死的人还是姚君,那这件事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替罪羊终究还是替罪羊。 不过……陈嬷嬷这个人要好好教训一番了,竟然能在陛下的面前指证他,一个跳梁小丑罢了,竟然还垂死挣扎。 距离问斩的时候还有半个时辰。 徐珠贤跟陛下联手,快速地在大牢里找了一个与姚君身高体型更甚至面容较为相似的死替,随后快速地给人上妆并且打扮,没过一会,一个活生生的“姚君”就出来了。 这名死替被带到了姚君所关押的大牢,而姚君吃了最后一餐饭也晕了过去,徐珠贤跟着一旁的帮手再把姚君关押在死替所在的牢房,如此就算是完成了替换。 她喘着气,更深刻地意识到她要增强体力,好好练习武功,说不准以后还有人再刺杀她呢。 就在她要离开之际,死替坐在牢中,伸出手来抓着她的衣袖。 徐珠贤扭头有些不解,她有看了眼站在大牢外站着的帮手,给了人一个眼神,那人便退下去了。 第87章 叶氏惨案关联裴老将军 “你有什么话要同我说的吗?不过时间不多,希望你长话短说。”徐珠贤盘算着时间,体贴道。 那名死替松了手,点点头,他低垂着头徐珠贤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便静静站在一旁等待他先开口说话。 “殿下,希望您能为我伸冤,我叶家上下一百八十多个人口被杀,最后还落得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就算我一个人独活在着大牢里永无宁日还背负罪名,命什么的我早已经不在乎了,如今一去,我希望殿下能够帮助我翻案。” 徐珠贤站着静静听对方话语的内容,就这么听着对方的语气,好似能感受到,对方当时被灭门的绝望和孤寂。 但她没有经历过上前一百八十多个人口被杀,是如此,她不能深切体会对方到底是怎么样的难过和绝望。 她没答应,只是问道:“那你说说有什么隐情,若是我能帮你,便帮,若是不能你也不要怪我,因为我现在都自顾不暇了。” “殿下,我知道是何人要杀你。” 这个答案倒是让徐珠贤有些惊讶,她不知道这名死替竟然还能知道她被人追杀的幕后之人。 她蹲了下来,同他说话:“好,那你说说是何人要杀我?” “便是灭我家一百八十多人的将军,裴老将军。”死替的语气非常坚定,这坚定当中又带着些仇恨。 他抬头,那是一张和姚君有着九分相似的脸,“殿下,您若不相信可以亲自去查,去查一查五年前的叶氏惨案,就得知了,我只希望殿下能够还我家一个公道,还叶氏一个清白。” 徐珠贤还是没应,她的心彻底乱了。 她看着死替沉默而后背对着她的模样,缓缓开口:“我试试。” 她真的也只能试试,试着查一查这件事到底是如何,但要她相信刺杀她的人是裴老将军,她还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你是如何得知有人刺杀我的?”徐珠贤愣了一下,瞬间就想到了话题的关键,一个关在大牢五年的人在,怎么会知道有人刺杀她? “殿下,当日被抄家之时,我听见了裴老将军与人的计划,在这王朝属于您最碍眼,最耽误陛下的耽误珠越王朝的前程了,也许殿下因为权势滔天,无法无天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罢了。” 徐珠贤:“……” 这是一回事,但是这么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弄得她还挺没有面子的。 “行。” 就在这时,帮手走来了,提醒她该离开了。 徐珠贤看着死替的背影,最后还是离开了。 一路上,她都在想这位死替说的话,裴老将军,这怎么能跟裴老将军扯上关系呢。 其实不然,徐珠贤很快就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想当初苍蓝阁一事,裴听明明可以不用嫁给她的,但是为何又求了圣旨。 她也理解不了,她这样差的人,裴老将军这个赐婚圣旨也求得下去。 这怀疑的种子种下了,总是会生根发芽的,更何况,她跟裴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牢靠…… 第88章 姚君问斩 这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真的只是想做一个废柴咸鱼的逍遥王!!! 徐珠贤想着这些她想不明白的事,头疼不已,很快便到了午时三刻。 她只能劝自己先解决了姚君的事情,再说其他的事。 裴听远远地看见徐珠贤,在她要走过来的时候,微微勾了勾嘴角,在徐珠贤走近的时候,便把手中的糕点给递了过去。 谁曾想,在递过去的瞬间,徐珠贤直接后退了半步。 徐珠贤本人也察觉到这后退半步过于突兀,带有一丝歉意看着裴听:“不好意思,条件反射习惯了。” “嗯,我理解殿下的。”裴听笑不达眼底,捏着食盒的手微微用力,心底是气得不行。 习惯,习惯什么,就徐珠贤这个女人的尿性,见到男人就往上扑,他这还没靠近呢,就后退半步。 这是提防他呢!!!? “殿下,可要用些点心,这等到一早上,您还没有用膳呢。”裴听笑着,表面功夫做得一级好。 徐珠贤看了眼裴听手中的食盒,颇不好意思地说了句,“没事,我还不饿。” 话落,裴听便自主离开了。 下一秒,这沈康宁就过来了,手中也提了一个食盒。 “殿下,虽然我知道今天这样的日子,不该如此招摇的,但是殿下您竟然伤心地早膳都没有吃,现在天气炎热,我特意为殿下做了莲子羹,您喝两口解解渴。”沈康宁笑着,便把莲子羹拿出来放在桌上。 徐珠贤下意识就想拒绝,忽然间就看见了沈康宁烫伤的手。 沈康宁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呀!殿下,不该叫你看见这些的,都是我手拙,下次便不会烫伤了。” 如此,徐珠贤看着这碗莲子羹便意思了一下,吃了两勺。 而裴听站在屏风后刚好看见这一幕,直接把手中的食盒摔在了地上。 曹影无言,不知道将军为何生气,摸不着头脑地他跟着人到了座位上坐着。 判官坐在最中央,等着时辰下边摔令牌。 在判官的旁边分别坐着徐珠贤和裴听,而沈康宁特别懂事在徐珠贤喝了两口莲子羹之后,便乖乖地收拾好,赶紧离开了。 徐珠贤并不是干坐着的,她的视线往下,在人群当中搜寻着什么,她在找,她在找李珏和程嘉泽。 事情发生到了现在这般田地,这两个人都不来幸灾乐祸一下??? 就在她纳闷的时候,判官扔令牌了。 也就是在这一刻,她看见了李珏,李珏一身白衫,戴着斗笠,轻轻拨开面纱,看着跪在上方的人,举刀的大汉拿起弯刀,喝了一口酒,把烈酒喷洒吐在刀上。 而后,他又喝了一口酒,粗暴地抓起姚君的头发,又吐了对方一脸。 也正是如此,让李珏看清了台上的人正是姚君,他这才满意地放下了面纱。 直至——那弯刀落下了砍掉了姚君的人头,他悬吊着的心放下来,这才离开。 不止是李珏,程嘉泽看见滚落在地上的人头,鲜血流了一地也只是轻哼一声。 如此,他们的计划算是成功了。 第89章 闷着生气 姚君人头落地这事是没得跑了,如此,祈福仪式刺杀一事便有了解释。 生活好似又恢复了平静,但徐珠贤直到并没有。 她得做好准备迎接下一次的危险。 自从姚君死了过后,沈康宁是每天都在徐珠贤面前刷存在感,就想着殿下能多看自己两眼。 对于裴听,他还是很有信心的,唯一的麻烦就是程嘉泽。 这个人跟块牛皮糖一样赶都赶不走。 也不知道殿下会怎么安排。 “殿下,对于程公子的安排可否有决定了?”裴听坐在一旁,轻呷了一口茶,而后再缓慢放下。 这件事跟程嘉泽脱不了干系,是如此,便劝殿下把程嘉泽赶出去,以免再生事端。 可徐珠贤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姚君死后,对他便有了防备感,时刻提防着他。 “还没有,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这件事还是得从长计议。”徐珠贤跟着就提了一句。 裴听轻轻睥睨了一眼,大有一副被气狠了的模样。 下一秒他就问:“那殿下该如何处理呢?” “暂时留在府中,这也好操控些。”徐珠贤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说实话,她真的也是这么想的,现下她掌握的线索太少,敌人在暗处,只差天时地利人和就能把她一网打尽,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之前还同裴听说无所谓,但并不是真的那么无所谓。 当日在断头台上,她坐在下方就这么看着一个人的脑袋给砍了下来。 这对于她从小到大,从出生便生活在的和平年代的她来说,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她的脑海中一直在告诉自己,这都是时代顺应,这个时代本来就是如此,她改变不了,她一定要适应,一定要学会去承受这些,她还是这个王朝的一个王。 “留在府中?”裴听听到这句话,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又重复了一句。 随后他看着徐珠贤细细地打量对方脸上的神情,最后似乎是没什么好说的,便挥挥衣袖离开了。 这就是在跟他反着来。 走在长廊上,裴听这才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清醒了两分的他叫来了曹影。 “将军,有何吩咐?”曹影恭敬地行礼。 一想到这两天将军被殿下冷落防备,这脾气闷着撒,着实不敢惹。 “去查,姚君死前发生了什么事,李珏为何突然被放了出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里面有内容。 曹影应道:“是,将军。” 曹影走后,裴听没走两步迎面就跟程嘉泽碰上了。 程嘉泽笑着,脸上开朗尽是些小孩子的青涩与天真,他看见裴听之后,快步地跑过去,欢欢喜喜地勾住裴听的胳膊,然后说道:“正殿,好巧啊,您刚刚从殿下哪出来吗?” 裴听收回自己的手,不让程嘉泽挽着,淡淡道:“程公子,你逾矩了。” “哦。”程嘉泽听后撇嘴,收回手,乖巧地站着,然后说着,“行,那我去见殿下了。” 裴听没有理会他,挥挥衣袖转身就走。 第90章 豺狼虎豹 徐珠贤还在自省,在思考自己对裴听的态度会不会太过了。 进宫之前还说要跟人建立顽强的友谊,这一出宫她就翻脸不认人整得像个负心汉似的。 几乎是裴听刚走,喻丹就进来通报了。 “殿下,程公子来了。” 徐珠贤:“?” 这个麻烦精来做什么? 说实在的,她也不是很想让程嘉泽留在府中,奈何她要给对方一个刺杀自己的机会,这不还是放在身边方便些。 程嘉泽进屋之后,脸上洋溢着喜气说了好多哄徐珠贤欢心的话。 徐珠贤也只能配合表演。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姚君。 “殿下,您也别太伤心了,这姚公子早就对您图谋不轨我都看出来了,不过现在也好,再也不用收到兰花了。”程嘉泽说着,看了眼有些恍惚的徐珠贤,便伸出双手主动抱了上去。 “殿下,您别难过,嘉泽在您身边,嘉泽安慰您好不好?”程嘉泽的手收得极其得紧。 徐珠贤本来就腰细,这下被人搂着喘不过气,身体紧紧地挨着程嘉泽。 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嘉泽,我快喘不过气了。” 为此,她立马表演了一个呼吸困难。 程嘉泽哦了一声,松了些力道,但还是紧紧地抱着徐珠贤。 徐珠贤:“……” “殿下,您什么时候娶我?” 徐珠贤:“?” 这话惊得徐珠贤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娶程嘉泽了?? “嘉泽,我只把你当成弟弟的,不是说过了这些话不许再说的吗,要是再说你就离开逍遥府,更何况姚君才刚死,这件事是不合适的。”徐珠贤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理由,总之她一想到程嘉泽有这个念头就头疼。 谁能允许自己的枕边人是个包藏杀心的敌人啊。 哦,不,裴听也是。 裴听每天晚上抱着一把剑来着。 如果那日死替说的话是真的,那么裴听会不会是跟裴老将军计划好的,嫁给她,然后在找机会杀了她??? 不然为何要嫁给她?? 她真的从自己身上找不到任何优点。 一点点都找不到。 程嘉泽察觉到徐珠贤的走神,还以为对方是因为姚君死了伤心,如此他便更确定死的人是姚君了。 就算姚君这些年不得宠,但是姚君的地位他还是一清二楚的。 殿下还为其伤心,这倒是做不了假的。 只是……祈福仪式上没有做掉徐珠贤,看来要适当地找个机会了。 兰花倒也不必送了。 “好。”程嘉泽撇嘴,算是接受了徐珠贤的拒绝,而后松开手,跟徐珠贤保持了点距离,“好,那殿下我先告退了,我明日在来看您。” 徐珠贤挥挥手,表示允了。 明日,明日,明日复明日。 明日还是别来了。 徐珠贤坐着,看着窗外,一想到自己身边的都是些豺狼虎豹,整个人戴上了痛苦面具。 她就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草包,想杀她的人还真多。 刚送走了一个,这又要面对一个。 徐珠贤回到寝殿,这裴听就坐着,翻看着桌面上的东西。 第91章 举不起剑的弱鸡 徐珠贤走近了看,这才看清,桌面上放着的是那件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色金丝云纹衫。 她眉头一跳,提了一句:“这就做好了?” 裴听嗯了一声,细细地整理衣衫,一寸一寸地放好,让其没有一丝褶皱。 “殿下,可否为我试衣?” “嗯?什么?”徐珠贤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最后对上裴听那双眼,这才反应过来。 她哦了一声,然后拿起这件衣衫,裴听非常配合的把手都伸直了。 为别人穿衣徐珠贤还是第一次操作,她看了眼裴听身上的外衫,有些纳闷这外衫都没脱是要直接套上去,还是要脱下来。 裴听似乎是看出徐珠贤所思,自顾自地伸手解掉了外衫的带子。 徐珠贤顿时明了,这是要脱下来。 见裴听这慢悠悠磨蹭的模样,不禁有些嫌弃,立马给人把外衫扒拉下来,扔在一边,非常快速地把新衣服给人套上去。 再然后系上带子,再捆腰带。 这捆腰带的时候,不小心带了太多的力气,裴听的身体被带的往前倾了一点。 她立马扶着人的肩膀固定住,并且小声道:“站稳些。” 裴听:“……” 而后徐珠贤看裴听腰间的腰带系得有些紧便又解开,嘴上还在嘀咕:“好像有点紧了些。” 裴听:“……” 他该自己动手的。 收腹都觉得勒得慌。 重新系好之后徐珠贤拍拍手,自信感油然而生,觉得自己做什么都顶顶的好。 “好了。”她说,“这衣服还挺好看。” 夸奖完之后她就走到了床榻上,开始翻找。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裴听看了狐疑:“殿下在找什么?” 徐珠贤:“我在找你的剑” 刚才给裴听穿衣服放松了警惕,这件事应该偷摸着来的。 说完徐珠贤还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裴听,笑了一下。 为了缓解尴尬,她大大方方地往床上一趟,然后说:“就是觉得挺好看的,想看看。” 裴听冷哼一声,不予回答。 他怎么会不知道徐珠贤的意思,不就是怀疑他吗。 裴听朝着前方走了两步,立马从架子上拿下自己的剑,剑出鞘,刀光剑影。 他拿着剑朝着徐珠贤走过去,徐珠贤躺在床上一副我不慌的模样,眼底的神色早就出卖了她,更甚至裴听能看见她咽口水的动作。 走近时,他手一挥,换了个姿势,这剑柄朝着徐珠贤,剑锋朝着自己,从身侧延长到身后。 “殿下,若是喜欢,裴听没有不给的道理。” 徐珠贤稳住心神,不由地感慨,瞧瞧这人的话说得是多么的好听,不仅好听,做的事也他妈的招人爱。 她从裴听手中接过剑,抓住剑柄的那一刻,整个人一下就放松了。 这放松下来的后果就是,剑太沉,她整个人往前倾了一下,这剑沿着床侧落在地上。 她低着头,顿时觉得尴尬。 若是什么时候,那她拿不动剑那都无所谓。 可这里他妈的是女尊王朝!! 她这么弱鸡,实在是没脸去看裴听,这人指不准脸上挂着嘲笑呢。 第92章 伤口 裴听却一点都不意外,好似早就对徐珠贤的实力有了清醒的认知。 他轻咳一声,神态自若地走到徐珠贤身边,握住对方的手,带着对方把剑给举起来。 因为有裴听带着的缘故,这剑一下就举起来了。 徐珠贤觉得不可思议极了,扭头问了句废话:“这个不重吗?” 裴听:“不重。” 他一个习武之人,一把剑的重量那简直是轻而易举就举起来了。 徐珠贤沉默了,许是发觉自己问的是废话。 而后察觉到裴听的手握住自己的,这么看还有几分粉红色。 “松手。” 下一秒,裴听就松开手。 因为刚才剑被举起来了,裴听一松手,徐珠贤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本来又是盘着腿坐的,一下子就往前扑。 在这过程中,她扔掉剑,剑掉落在地上发出响声。 眼见她整个人的脸就要扑到地上,在这时,余光瞥见了裴听的金丝云纹衣袖。 他双手搂着她的肩膀,这人自然而然地就被固定下来了。 徐珠贤觉得有些丢人,愣了一会,挣脱开裴听的手说了句:“行了,天色已晚歇息。” “嗯。”裴听应下,又站起来开始脱衣服。 看得徐珠贤是头疼,既然要脱,倒不如明日再穿。 一边想着就这么看着裴听脱衣服。 也正是因为这细看,待裴听脱掉最后一件衣衫时看清了人背上的伤。 七横八竖的,其他她不管,但是后腰处明显是新伤,伤口处都还没有愈合透露着些粉色。 她惊了,在裴听换上睡衣之前,对着人勾手:“裴听,你过来。” 听闻这话,裴听不由自主地紧张了一下,小腹收紧朝着徐珠贤走了过去,过程当中还在动手穿衣。 走到人面前的时候,刚好系上带子。 他一时之间摸不准徐珠贤的意思,想着徐珠贤若是要让他 不应该不会。 徐珠贤拍了拍床侧示意对方坐下,几乎在裴听坐下的同时,她伸手就把人衣服给扒了。 察觉到裴听的颤抖这才发觉自己的动作在对方眼里是多么的孟浪。 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道:“放轻松,我只是想看看你后背的伤。” 估摸着伤是在祈福仪式上被恶鬼所伤的。 裴听眼中有了些许波澜,他目视前方很平稳地陈述:“一点小伤,养养就好了。” 徐珠贤撇嘴,看了两眼便不在看了。 转头看着裴听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随口一说:“还挺帅。” “挺帅?” 裴听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赞美。 徐珠贤点头:“那可不是,这些都是男人魅力的象征,男人味十足。” 裴听沉默了一瞬,内心竟生出两分欢喜。 大家都喜欢皮肤光滑的男人,本以为他这个模样该是很被人嫌弃的。 “你真的觉得好?”裴听又问了一遍。 “真的好。”徐珠贤点头,回答地坦诚,“是顶顶的好。” 夸奖的话说完了,徐珠贤也累了,径自瘫了下来,“行了,睡,明天我让汤尚宫给你带点药,咱还是能不留疤就不留疤,嗯?” 第93章 徐珠贤的武力值 这么多伤口,按照男人爱美的尿性不得伤心死。 徐珠贤一想到自己为裴听送过去的温暖,就觉得自己顶顶的好,世界上还有她这么贴心的女人。 裴听听后却是黑了脸,转头看着已经躺下去的徐珠贤冷哼一声,也跟着躺了下来。 呵,说什么顶顶的好,男人魅力,还不是嫌弃会留疤。 最后内心不大舒坦的裴听,起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剑,放在了床侧。 还没有睡着的徐珠贤:“……” 操,这人对剑是有多深的执念,不怕半夜翻身被剑被劈了。 此时此刻另一边程嘉泽得到徐珠贤入寝的消息过后便乔装出了府。 与他见面的人正是李珏。 因为姚君的死,让李珏觉得热血沸腾,他跟程嘉泽见面,便问:“公子,下一步我们该如何计划?” 姚君死了,徐珠贤放松警惕该是轮到徐珠贤了。 一想到大仇得报,这些天李珏是日日不能安睡。 程嘉泽挥手,示意对方稍安勿躁:“这事不急,裴听这个人武功高强神秘莫测,我还拿不准他是不是站在殿下那边,得小心行事。” 李珏急了:“引开裴听不就行了,只要引开他,再刺杀殿下不是轻而易举吗?那个女人非常弱,估计是连剑都举不起来。” 这也是让程嘉泽觉得疑惑的地方。 当晚,他也是亲自看到徐珠贤坐在床上竟连一把剑都拿不稳,本不该如此。 在竹林的时候,徐珠贤跟头儿交手,按照头儿的话来说,徐珠贤的武功非常高强,能与其大战五六回合,并且头还居下风。 拥有这样的武力值竟然举不起一把剑? 程嘉泽唯恐其中有蹊跷便打算稳进一点:“这事再说,我还需要观察一番,你先处理陈嬷嬷。” 陈嬷嬷在大殿上改口供,势必是发生了什么,他们掌握了陈嬷嬷一家人的性命若非有了更有利的条件,陈嬷嬷是不会轻易改口供的。 程嘉泽这么一提,李珏也察觉到了不妥之处,便应了下来。 陈嬷嬷自从改了口供之后便一直待在宫中。 待李珏都被放出去了,她还待在皇宫里。 她的心七上八下的,真的害怕自己就成为了下一个姚君。 但她也是被逼无奈。 徐珠灵再一次收到了陈嬷嬷的面见消息,整得有点烦了,又不能立马把人处决了。 她挥挥衣袖从贵妃的榻上下来,来见陈嬷嬷。 陈嬷嬷见到陛下之后,立马磕了几个响亮的头,开始说话:“陛下,这姚君已被处决,李珏也离开了,奴婢是否能出宫去了?” “实不相瞒,在下家中的人就等着奴婢一人,我们马上就去扬州了,再也不回临安了。” 如此,是向陛下许诺,让其安心。 徐珠灵有些烦躁地扶了扶自己蹙起的眉头,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立马转头看着陈嬷嬷,这话语当中带有上位者自然而然的威严。 她说:“你确定要出宫?” 陈嬷嬷有些惶恐,但还是硬着头皮点头:“是,家中还有孩儿,我……” “行了。”徐珠灵明显就不想听陈嬷嬷说这些,“既然你想走,那就走。” 第99章 情不自禁 徐珠贤这才注意到自己发红的虎口,被程嘉泽这么一提醒是觉得发疼发辣。 果然,她这么娇滴滴的就不适合搞这些。 顺着程嘉泽的话一说,她点头:“那成,咱们就出门听。” “那正殿跟我们一起吗?”程嘉泽隐晦地看了眼裴听,询问道。 徐珠贤想也没想的回答:“正殿应当是没什么兴趣才对,就我们去。” 这可把程嘉泽给乐坏了,他点头,高兴地站起身,“那殿下稍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裳。” 徐珠贤挥挥手,散漫又好像带着些宠溺:“去。” 待人走后,裴听跟着坐了下来,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凉茶,说出来的话特别没有温度。 “殿下这是听取臣的意见了?” 徐珠贤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裴听说的意见是纳程嘉泽过门的意见。 她笑着点头,而后做思量状:“这个嘛,我得想想,虽然这个提议是不错的。” 裴听的语气没有什么温度,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殿下觉得可以那就可以。” “你说说我要是娶了程嘉泽,按照他那个性子,新婚之夜他不得闹腾点啥出来?” 她这个叫引蛇出洞。 正直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形态出现,程嘉泽想搞她,她给对方机会不就行了。 但是就这么贸然说要娶程嘉泽跟自己坚持了大半年的拒绝不太符合,所以程嘉泽这个要求不能答应得太顺了,不然那边会怀疑的。 如此,她还需要帮手。 “裴听,是时候见证我俩友谊的时候了。” 她拍了拍裴听的肩膀,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而裴听似乎很嫌弃她,抖了一下肩膀,把她的手给抖掉了。 裴听的话说得非常有技巧:“臣跟殿下好似没有兄弟之情。” “诶,想什么呢,我说的是同床共枕的友谊,我们一起睡了这么多个夜晚,不说做点什么,搂搂抱抱的友谊总该有?” 裴听:“……” 他就不该让她说。 察觉到裴听有恼羞成怒的迹象,徐珠贤立马衔接下文。 “帮我个忙,做个局。” 裴听:“做什么局?” 徐珠贤没有明说,神秘兮兮地来了一句:“今天晚上安排。” 两人达成了共识之后,徐珠贤便去沐浴更衣了,收拾好时,程嘉泽已经站在门前等着她了。 他还是穿着那一身红衣,马尾高高得束起,用一根银色的簪子定型,青春又活泼。 “殿下,快走,待会晚了就没得听了。” 程嘉泽上来就挽着徐珠贤的手,几乎是拉着人上了轿子。 他还是很开心的,这半年多的时间,这么跟徐珠贤单独相处的机会还是第一次,还真的得谢谢裴听了。 徐珠贤嗯了一声,上了轿子之后这程嘉泽就有些放飞自我,硬是要跟她挤着坐,明明旁边空了一片。 “嘉泽,不可逾矩,我说过,我只把你当做弟弟看待,你这都要坐到我腿上了。” 徐珠贤端着架子批评道。 程嘉泽撇嘴,只好往旁边退了些:“好,我知道了,我只是情不自禁。” 第102章 表演 在程嘉泽看窗外的时候,老板站在楼下对着徐珠贤比了一个ok。 徐珠贤笑着点头,心想:这老板还是会做生意,给自己赚了一锭银子。 不多时这美酒就上上来了。 程嘉泽的心神都放在了这壶酒上。 若说杀人偷鸡摸狗阴的明的他玩过不少,但以这种方式完成任务的还是第一次。 不止如此,他还是第一次,第一次要跟女子有肌肤之亲。 一想到自己第一次会便宜给这个狗女人,程嘉泽内心多少是有点窝火的。 老板斟酒两杯,分别放在了两人两侧。 徐珠贤随意看了眼,好家伙这酒壶上面还镶嵌了宝石。 再抬眸就发现程嘉泽有些局促的模样。 她玩心大起,朝着老板说:“今日我不想喝酒,换壶普洱。” 程嘉泽:“?” 程嘉泽一听也来不及思考其他,很是着急想着这壶酒不能换下去。 于是乎,他伸出手来抓住徐珠贤的手,撒娇道:“殿下,嘉泽想喝酒,来听话本不喝酒那怎么有趣呢?” 徐珠贤愣了一下,笑不达眼底,她就这么看着程嘉泽内心着急,很是悠闲地往后一躺,姿态更是懒散。 她随口问着:“真这么想喝酒?” 程嘉泽迟疑了一下,然后点头:“嗯,想喝。” 几乎是在程嘉泽点头之后,徐珠贤就松口了,特别爽快地说:“那行,那就喝,今日回去我让汤尚宫给你送两坛过来。” 程嘉泽点头,高兴姿态做得十足。 下一秒,徐珠贤就举起酒杯喝了一杯。 程嘉泽懂事地给人斟满。 期间他也喝了两杯,不止如此,他还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在喝第三杯酒的时候,徐珠贤轻轻扯了扯外衫,有意要掀开一点透气。 在喝第五杯的时候,徐珠贤已经撑着头,一副微醺的模样,脸颊还带着淡淡的粉。 她转头对上了程嘉泽那双亮晶晶的眼神,顿时明了,佯装生气地叫来了老板。 她拍了拍桌子凶狠地问:“这酒是神仙酒?” 老板有些发怵的点点头表示是的,然后又转头不明所以地朝着程嘉泽传达求救信号。 徐珠贤顺着对方的眼神看过去,便看见程嘉泽理直气壮地坐在哪儿,然后开始了他的表演。 “殿下,反正这是迟早的事,你扭捏什么,正殿都已经答应了让我进后院,你就松口了?” 徐珠贤真的好生气好生气,她挥掉程嘉泽想来牵她的手:“我说过!” “我知道,你说过我只是弟弟,可是,弟弟也有那种关系的弟弟呀,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殿下。”程嘉泽一边说着诱哄的话,一边扶着她到了老板准备好的尊贵大床房。 徐珠贤:“……” 没什么好说的,有一瞬间她还真的有种自己被程嘉泽设计将要被圈叉的错觉。 她被程嘉泽轻轻地放在了床上,这人不知道是没经验还是紧张怎么的,一上来就开始扒衣服,属实给她整无语了。 只能躺在床上表演干瞪眼:“程嘉泽,你敢。” 不过,这神仙水劲还真他吗的大。 第103章 屁的人间清醒 力求逼真,徐珠贤还真的喝了些神仙水。 按照老板的话来说,这剂量就是她以往的三分之一,会保留一丝人间清醒。 到现在徐珠贤觉得自己被骗了。 人间清醒是清醒,但是身体没有力气,这他妈拦不住程嘉泽作恶的手。 现在只能期盼裴听能快些来了。 晚了,她简直是清白不保。 虽然可能压根她就没什么清白。 程嘉泽脱掉徐珠贤的外衫过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又看了看包得严严实实的自己,顿觉不太符合现在的场景,又立马把自己的外衫给脱掉,一咕噜地就上了床。 徐珠贤躺着,侧头余光看着门口,程嘉泽似有所想,安慰道:“殿下,你放心我一定让您快快乐乐的。” “不,我看你是要杀了我。” 她这话一出,让两个人都愣了下。 程嘉泽顿时有了一丝清醒,反正都是要杀的,为何不现在就把她杀了,何需要等到新婚之夜,总之这会裴听也不在。 徐珠贤:“……” 她傻了,提醒敌人拥有天时地利人和。 察觉到程嘉泽眼中的杀意时,徐珠贤默默地为自己点了一根蜡。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程嘉泽稳住心神,问:“谁?” 老板谄媚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在徐珠贤听来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公子,您可要快些了,方才我瞧着正殿进了茶馆,若是来找殿下的,估计马上就能过来了。” 这是在提醒程嘉泽,裴听这个正主马上就要来了。 徐珠贤简直留下了激动的泪水。 程嘉泽轻哼一声,很是不满意,也只能说徐珠贤运气好,因此,他狠狠地剜了徐珠贤一眼。 罢了,事情已然到了这种地步,留她狗命到新婚之夜也不是不可以。 总归,他喝了些神仙水,这力气也有些使不上。 一想到裴听马上就要上来,这程嘉泽的鲜血都沸腾起来。 他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气,立马把自己的衣衫扒光,只留了一件薄薄的内衫,而后又朝着徐珠贤上下其手。 就是要脱光光这才逼真。 “哐啷——” 木门被打开,有谁进来了。 徐珠贤看不真切,只感觉有一袖白衫拂过,传来了极淡极淡的熟悉的松木清香。 正是这抹清香,让她找回了些神识,她半撑起身子,看着来人:“裴听?” 裴听应声,而后看着徐珠贤,语气尽是温柔,“嗯,殿下,臣来迟了。” 一旁坐在床上的程嘉泽听着两个人说着酸不拉几的话,这脸色不是很好看,他可不是来看两个人秀恩爱的。 没想到关键时刻,这裴听还来搅局。 程嘉泽坐在床上,不免有些气愤:“正殿您来的真真的好,这殿下喝醉了酒,与我如此了,我的清白都给了殿下,这件事您看着处理。” 说完又转头看着徐珠贤,撇着嘴诉说自己的委屈:“殿下,今日这事可不能不作数,大家都看见了。” 徐珠贤:“……” 明明就只有三个人。 但是现在你说的都对,大家都看见了,大家都听你的。 第105章 悄悄话 见裴听没动作,神色隐晦,徐珠贤又体贴地给了别的建议。 “如若不然,正殿把我抱到马车上也行。” 裴听愣了一下,好半天憋出一句话:“殿下,这不妥,可能有失您的威仪。” 这又是什么烂借口,徐珠贤挥挥手满是不在意地说。 “这有什么的,我哪里来的威仪,我全都是骂名。” 裴听轻哼一声,想不到殿下对自己的认知还挺明确的。 “裴听,你刚才笑了??”徐珠贤顿时就炸毛了,没力气也要有力气,硬是把枕头朝着对方扔过去。 虽然她对自己的认知很明确,但是自己吐槽自己是一回事,被嘲笑又是另外一回事。 没等裴听回答,徐珠贤喘着气,躺了下来,真的不管了。 怕裴听觉得尴尬,立马给人安排好下文:“裴听,你也躺上来。” “不了,殿下,我还有事要做。” “什么事?”徐珠贤转头,很是认真地问,还以为裴听听劝找到了自己的事业,还有些欣慰。 “臣还要为今天晚上您跟程公子的婚礼仪式进行准备。” “啧。”徐珠贤不为所动,啧啧嘴,而后感叹,“准备什么,人都说了在梦里跟我成亲无数次了,哪里还在乎这些虚礼,意思意思得了。” 裴听没说话,明显是不赞同她。 徐珠贤叹了口气,似妥协:“好,我承认我就是舍不得花那么多钱。” 裴听:“……” 殿下您还真的是坦诚啊。 “臣明白了。” 话落,裴听便掀开帘子,躺在了徐珠贤的另一侧。 徐珠贤顺势就往裴听那边躺了些,用着对方的胳膊毫无心理负担。 而后解释道:“借用一下,枕头被我扔地上了。” 躺着躺着徐珠贤就睡了过去,醒来之后,这天也沉了下来。 她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而后看了眼躺在旁边的人。 这人睡着的样子还挺小鲜肉的。 而后她伸手把人摇醒。 裴听:“……” 早知道如此,就不装睡了,直接醒来得了。 两人回了府,正面跟汤尚宫还有程嘉泽迎面对上了。 徐珠贤无言,没想到程嘉泽这小子这么快就告诉了汤尚宫。 “殿下,您可真的让嘉泽好等啊,明明就说了今天是我们的成亲之夜,您却跟正殿在外面浪了一下午。” 这个浪,有点社会经验的人都懂。 徐珠贤真的觉得很无辜,她明明没有浪,她就是单纯地用人胳膊睡了个觉。 汤尚宫听后提醒道:“程公子,要注意言行。” “哼。” 注意就注意,今天晚上他就要徐珠贤死。 徐珠贤撞了一下裴听的肩膀,小声叭叭:“怎么不反驳两句。” 裴听站在徐珠贤身侧,对于徐珠贤光明正大跟她说悄悄话的行为感到拘谨,他极力克制住内心微妙的变化,漫不经心地回答徐珠贤的话,“我反驳什么,殿下,走路要看路。” “啧,看路,我这不是看着呢嘛。” 徐珠贤没有点破,这眼神忽然就往裴听的耳朵上瞟,看看耳朵又看看裴听的眼神,调侃意味十足。 第106章 提醒 娶个男宠而已,逍遥殿并没有多做准备,只是在后院新布置了一个院子,院子上下都贴满了红色喜字。 不出意外,这以后就是程嘉泽的寝殿了。 这件事虽进行地低调,但府中上下能来的人还是来了,在小院中也布置了三张喜桌,上面已经摆好了美酒佳肴。 往里面走是大厅,大厅也布置好了,就等着两位主人公行礼了。 作为徐珠贤,她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经历,不免觉得好奇。 站在远处的沈康宁见状,内心呕得要吐血了。 他就知道这个程嘉泽包藏祸心,这才多久,竟然就有能耐进殿下的门,若是长久以往,这中馈还不落到程嘉泽手上。 反正裴听他是不考量,对方的地位本来就比自己高,这都无妨。 小将军若是争一争那他们还没话说,但是小将军连争都不争,那他自然而然是能跟其他人争的。 沈康宁的小厮落羽站在一旁很是担忧:“公子,如今程公子也入后院了,这要怎么办?” 沈康宁稳住心神,尽量保持着一个公子该有的体面。 他说:“不打紧,我会看着办的。” 程嘉泽穿着水红色的喜服站在一旁,虽然说是任务,但如今站在这个地方,内心还有了别样的变化。 会想到,哦,原来结婚是这个样子的。 徐珠贤嫌盖盖头麻烦,便戴了珠帘,以珠帘代替掩面工具,跟程嘉泽走完流程过后,便把人送入了婚房。 而她还要留下来跟宾客们喝点小酒。 偶然有机会裴听叮嘱了两句:“殿下少喝些,要保持清醒。” 徐珠贤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这我知道,小命要紧呢,亲。” 在徐珠贤跟众人喝酒时,程嘉泽坐在喜床上,跟一名黑袍人谈话。 黑袍人的语气有些恼怒,颇有指责程嘉泽的意思:“你怎么能这么草率就把这件事做了?” 程嘉泽轻哼一声,单脚放在床上,姿态潇洒得很。 他说:“草率?我都等了多久了,是你们一直拖拖拉拉,今天晚上我就要徐珠贤的狗命。” 黑袍人不赞同,似看穿程嘉泽内心似的,狠狠地揭开对方的真实想法。 “哦?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我还以为你是爱上徐珠贤了。” 程嘉泽:“随便你怎么说,我只管做我的。” 黑袍人明显地恼怒了,不明白一直以来那么听话的人,现在却不受控制。 她轻叹一口气,态度非常强硬,“这件事从长再议,今晚别动手,刺杀的事情交给李珏来做。” 程嘉泽非常不理解:“为什么?怎么?看不惯我还想把我的功劳分给别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总之今晚别动手,很有可能暴露了。” 程嘉泽不太相信,反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直觉。” “直觉有个屁用,我今天晚上必要她徐珠贤死。” 程嘉泽也不知道自己争论个什么。 总之自己一意孤行到了这地步,不赢些脸面,属实丢人。 黑袍人:“我叫李珏来。” 虽然只是一瞬,黑袍人明显地明白是劝不动程嘉泽了。 第107章 对峙 “李珏来了有个屁用,这小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程嘉泽姿态散漫,是真的觉得对方小题大做了。 李珏除了比他聪明些,啥用都没有。 就算如此,这小子在祈福仪式的时候,也暴露了自己。 所以说关键时刻还得靠他来才行。 徐珠贤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虽然早做准备了,但面对死亡这件事,当然是越晚越好。 程嘉泽坐在床上等得不耐烦了,越发觉得自己是对的。 徐珠贤本来就不愿意娶他,现在肯定是在拖延时间,如此,他走到门前把门打开。 站在门口有两个丫头,见他要出门,立马拦住了。 “程公子,您如此,怕是不妥当。” 程嘉泽的眉毛都竖起来了。 “有什么不妥当的,这都到点了,我去催催殿下有何不可?” 两个丫头也是没想到,能遇见第一次这么大大方方告诉众人:他已经等不及了,他想洞房了。 “这……公子,小的去看看,去催催,您稍等片刻。” 程嘉泽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徐珠贤喝了两杯酒,正在跟人唠嗑,忽然看见程嘉泽房中的丫鬟,顿时寒毛竖起。 怎么还带催人的??? 喻丹见状,立马偷笑道:“殿下,您快去,这话什么时候都能跟我们聊,要是耽误吉时那就不好了。” 这话很成功地得到了徐珠贤的白眼。 她抖了抖肩膀,带着撒娇意味地很是不满地批评喻丹:“喻丹,我明日就给你说媒。” “行啊,殿下,那奴婢要帅的那种。” 徐珠贤:“……” 好家伙,要求还挺高。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徐珠贤被人催促推搡着去“洞房”。 看见她来,守在门口的丫头很识趣地退下了。 她就要敲响生死之门了 门轻轻被推开,她凝聚心神,告诉自己没问题的。 走进去之后,远远就看见程嘉泽坐在喜床上。 “殿下。”程嘉泽轻声唤道。 徐珠贤:“嗯。” 说着,她又看了眼桌上的合卺酒,问道:“这酒你都喝了?” “尝了两口。”程嘉泽乖巧回答道,眸中充满了危险的神色。 还真是谨慎,连他动过酒壶都看得出来。 “殿下,我们该歇息了。”程嘉泽坐在床上,声线充满了少年感,其中还夹杂了一丝性感。 徐珠贤走了过去,一个不察,这人就被程嘉泽拉到了床上。 看出程嘉泽想压她,她怎么允许,当即就翻身,要把对方压在身后。 而后她嫌弃头冠笨重,一把掀开。 如此再看徐珠贤的眼神哪里还慵懒混沌,清明一片保持百分百的警惕看着程嘉泽。 程嘉泽苦笑,用力的手顿时松了下来,轻声呢喃:“殿下,看来嘉泽是真的暴露了。” 徐珠贤大脑敲响了警钟,一下就明白了有人跟程嘉泽通风报信。 她快速地拿出藏在袖子里的簪子,放在程嘉泽的脖子边。 冰凉的金属触感,让程嘉泽清醒了两分。 她眼神冰冷又犀利:“你的上线是谁?” “呵呵。”程嘉泽释然了,像是才认识了徐珠贤一般。 第108章 被骗 他双手放在头后,悠闲地说着其他的话题:“殿下还真的是聪明呢。” 徐珠贤:“……” 现在可不是她接受赞美的时候。 再看程嘉泽的眼神当中充满了悲伤,这悲伤透过她,好似在看别的什么东西。 徐珠贤也不纠结,“行,既然你不说,我自会查,但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殿下,竟是一点都不像传闻的那般呢。”程嘉泽神色落寞,叹了口气地看着上方。 一眼望去是一片红色,喜气洋洋的。 明明是这么喜悦的时刻,他却浑身冰凉。 这思绪放远一下就想到了刚刚认识徐珠贤的时候。 那时候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就跟着殿下进了逍遥殿。 那时候殿下也是很喜欢他的,要什么给什么。 但为什么殿下,为什么殿下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呢? “传闻,你都说了是传闻是知道是不是人传人传出来的,最后一个人说的话,跟第一个人说的话你觉得能一样?” 理智告诉她,现在应该立刻马上结束掉程嘉泽的生命。 但是—— 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生理上,都明确地告诉她。 这件事她做不到。 这不符合她的生长规则。 “程嘉泽,我不杀你,但我也不会给你机会杀我,你若是不愿意说,可以——那就永远都不要说了。” “你人可以活着,这张嘴就别要了。”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但好像又没有别的办法。 两个人说开的画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程嘉泽躺在床上,一滴眼泪流了下来,苦笑道:“谢殿下。” 对于程嘉泽如此平静地接受,徐珠贤愣了两下,真不知道一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能如此平静地对待这件事。 不多时裴听出现了。 他站在大厅悠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而后还是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殿下,夜深了,该熄灯了。” 因为裴听的话,徐珠贤松懈了两分,簪子因为失力掉在了床上。 也正是这个时候,程嘉泽抓紧机会,立马拿起簪子翻身扣住徐珠贤。 徐珠贤大脑还处于复杂的思考当中,因为程嘉泽的挟持,她做出了本能反应。 开始跟程嘉泽较量起来。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无语和怒火。 操,竟然被骗了。 她刚才有一瞬间还心疼程嘉泽来着,这个坏家伙,竟然跟她玩阴的。 程嘉泽不再处于被动姿态,竟还有心情跟徐珠贤开玩笑。 “殿下,您真的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呢,心软,身体也软。” 徐珠贤:“?” 她! 她这是被调戏了??? 简直是不可思议。 “裴听,你赶紧的,给我把这个人砍了!” 她真的是一秒钟都不想看见这条癞皮狗了! 话是这么说,但徐珠贤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裴听的动作,不由地失去了些底气。 便再次催促道:“裴听,你干嘛呢?茶有那么好喝吗???” 不止如此,语气当中还带着强烈的气急败坏:“信不信我明天让你喝个够!!” 一点都不会审视适度的家伙,她都要被干掉了。 第109章 挟持 程嘉泽见状还说了两句风凉话。 “殿下,没想到不止我一个人想你死啊。” 徐珠贤:“……” 她哪里有这么招人恨了。 本来跟裴听刚建立起来的友情,又破碎了,因此,徐珠贤不准备把许愿寄托在裴听身上,她打算自救。 程嘉泽这会双眼发红,簪子戳破了她表面的肌肤,徐珠贤隐隐感到火辣辣,不至于很痛,但却是让人无法忽视地难受。 好家伙,这肯定是破皮了。 程嘉泽挟持着徐珠贤起身朝外走,路过裴听的时候,刻意保持了些距离。 走到门口时,裴听开口了:“程公子这是要宣扬一番自己的好本事?” 程嘉泽忽地看向裴听,眼神里写满了警惕。 见裴听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试探性地说:“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徐珠贤:“?” 就这么讨论她的尸体完整度,真的好吗? 徐珠贤眼神挟持裴听,大有一副威胁对方的意味。 裴听摇摇头,对这个不太感兴趣,“我要一具尸体做什么?” 程嘉泽顿时警铃大作,全神贯注地把注意力都放在裴听身上,唯恐他做点什么,“怎么?不过几日,你还真的对这个女人有了感情?” “看你待了大半年,不也有些爱慕之情?” 内心的真实想法就这么被说了出来,程嘉泽感到无比羞耻。 立马就否决了裴听的话,“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对这个女人有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荒谬。” “我是恨不得把这个女人大卸八块!” 徐珠贤还是没忍住出声:“所以到底要不要出去?” 程嘉泽扭头瞪了徐珠贤一眼,而后架着人的脖子往外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威胁:“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徐珠贤才进来没一会,坐在外面的众人还没有离去,一个两个地喝得高兴。 喻丹也是难得地喝得开心,见徐珠贤又出来了,晃着身子,调笑着:“殿下,您怎么又出来了,现在是良辰美景可不能浪费每一分每一秒啊。” 徐珠贤:“……” 她命都没了,还良辰美景每一分每一秒。 再一愣神,喻丹见看见了站在徐珠贤身后的程嘉泽,更是纳闷了,不过看了两眼,她就发现两个人的姿势甚是怪异。 不止如此,身后还跟着正殿。 莫非?莫非是正殿吃醋不乐意,把两个人从婚房赶了出来。 还是汤尚宫保持冷静,滴酒未沾,因此注意到了形式。 她惊呼出声,想走上前去,又忌惮程嘉泽手上的簪子。 “不像话,这太不像话了!”她捂着嘴,单手撑着柱子,以此给自己支撑力,以免站不稳。 汤尚宫:“程嘉泽,你怎么能怎么能挟持殿下。” 程嘉泽扫了一眼四周,一眼就能望去的众人大多都喝了些酒,精神状态看起来雾蒙蒙的。 徐珠贤见对方似有意在寻找着什么,便试探性地问了句:“找人啊?找你的上线?” 说实话,对于这个问题,她还是很好奇的。 程嘉泽没有回答她的话,眼神威胁她闭嘴。 第110章 找人 徐珠贤耸耸肩,下一秒,她就感觉这簪子又往肌肤里刺了一分。 这下皮是完全破掉了。 她伸出双手放在空中瞎挥舞,意图安抚程嘉泽:“行的,我不乱动,你悠着点,留疤留疤不太好看的。” 话是这么说,徐珠贤却开始注意人群当中那些意识清醒的人。 如果今天晚上的刺杀计划程嘉泽是有备而来,那么他的线人绝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行为。 现在有两种可能,其一,知道程嘉泽的计划,但打算拦住程嘉泽,却拦不住,程嘉泽距离她最近,难得能获得一个绝佳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但如果是这种可能对方要拦着程嘉泽的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给程嘉泽下套这件事被人知晓了。 神仙水下套这件事进行地非常周密,根本就没两三个人知道……裴听? 徐珠贤纳闷了两秒,怎么什么事都能往裴听身上指,还非常有逻辑。 她摇摇头暂时性地抛弃掉这个想法。 其二,那就是这个计划是共同策划的,还没有看出来她下套,现在计划失败,程嘉泽跟线人应该要有接触,怎么说都要把程嘉泽捞出来。 但程嘉泽这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个可能性看起来非常小。 其三,刺杀计划是程嘉泽单独行动的,现在他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但现在在寻找线人,说明,他身上还有消息要传递给对方。 所以,这会是什么消息呢? 总结一二三条可能性,程嘉泽抱着必死的决心,她有很大的可能性被弄死,并且要尝试传递消息。 徐珠贤被程嘉泽夹着,几乎是跟着对方移动的。 她的眼珠看起来在乱窜,实际上她在寻找人群最有可能跟程嘉泽有关系的人——但很有可能在平日里,两个人又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在场的人当中,清醒的—— 清醒的,有沈康宁——她成婚,这人喝不下喜酒也是应当。 落羽——主子不喝酒,作为下人的他不喝酒也是应当。 汤尚宫——作为管家保持清醒处理事务也是应当。 雨念……? 徐珠贤愣了一下,迅速地在脑海中搜集雨念的资料。 雨念——作为后院的小管家,事事有条理,做人做事绝对公事公办,不喝酒也是应当。 再然后,再然后在场的人当中便没有清醒的人了。 徐珠贤确定好嫌疑名单之后,开始注意程嘉泽的眼色。 程嘉泽明显还是一团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谁。 “嘉泽,能不能不要站着了,实在不行,我们找个凳子坐一下。” 说着,她就往桌子那边指,意图给程嘉泽一点提示。 她怕她一个个筛选完了,这孩子都还没有确认嫌疑人,看来做卧底这件事,是个新手。 程嘉泽哼了一声,找了个座位坐下,他环视一圈,找了个靠路道最近的座位,坐了下来之后,距离拉近,能更加方便他找人。 最后程嘉泽的眼神放在了沈康宁身上,这一幕让徐珠贤看得心惊肉跳的。 难不成……是……沈康宁? 第111章 袁家的女将军 不过,程嘉泽的眼神只停留了两秒便转移了目光,而后又把目光放在了沈康宁身边的小厮落羽身上。 徐珠贤:“?” 所以这个人连自己的线人是谁都不知道吗? 她一抬头就看见汤尚宫半撑着身子很是忧愁地看着程嘉泽。 实在是惊慌失措地很,便开始劝导:“程公子,您这又是何苦呢?既然嫁给殿下那就跟殿下好好过日子,到底是为什么要如此?” 没等人回应她的话,汤尚宫便又发言了。 她哎哟了两声:“殿下,您也真的是,没事那么善良做什么了,我一直都教导你,有些时候可以坏一点,结果你看看,你好心办坏事,捡了一个白眼狼回来。” 这话语当中的嫌弃意味不要太明显。 徐珠贤:“……” ex?? 确定这话说出来不会加速她的死亡时间??? 程嘉泽并没有理会汤尚宫,视线不经意放低,他看见了他想要看见的信号,整个人就跟有了主心骨似的,顿时精神抖擞起来,不像是被抛弃的孤儿。 徐珠贤不动声色地朝着程嘉泽刚才所看的地方看过去。 那是雨念。 雨念端坐在座位上,就算是现在这个场面,她的腰打得也特别直,非常符合她一惯的规矩人设。 怕太过招摇,徐珠贤没敢仔细看。 就在这时—— 成批的脚步声传来,还夹杂着金属武器的碰撞声,还有属于金属衣物的摩擦声。 “殿下,臣等来迟,望殿下恕罪。” 从八角洞门走出来的上一位女将军。 她跪在下方,梳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整个人都透露着非常好精神气。 一看就是一个练武堆里闪闪发亮的珠子。 这时候裴听走到徐珠贤身侧提醒:“这是袁家的千金,袁祝珊,袁家跟裴家世代交好。” 裴听这么一说,徐珠贤就想起来,之前在祈福仪式上见过,那个老头子没少哼唧哼唧她。 不止如此,这位袁家千金袁祝珊可是差点就要跟裴听定亲的人。 小姑娘明眸善睐,唇红齿白,一身利落的气质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模样。 徐珠贤就这么跟人说上话了:“怎么?嫁给我你委屈了,看袁将军这么……” 话还没说完,程嘉泽的簪子又往里面刺了两分。 他威胁道:“裴听离我远点。” 裴听立马就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就隔开了。 徐珠贤:“……” 这会是真的很痛了,她都能感觉有液体从她的脖子切口处流出来。 “程嘉泽,你放肆!!”袁祝珊见此,直言,那一双眼怒目而瞪,希望程嘉泽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等奉皇上之命,前来缉拿逆贼,程嘉泽你今日是逃不出去的。”袁祝珊又说了。 徐珠贤:“……” 啊喂,谈判不是这么谈的,她现在还是人质,随时可能都会被撕票的啊喂! 程嘉泽冷笑,“逃不出去,呵,今日我就没有想过要逃出去,只要徐珠贤一死,我死不死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袁祝珊没想到程嘉泽会这么说,她的思维一下就进入了死胡同,只能生气地看着对方:“你……” 第112章 程嘉泽被射杀 袁祝珊有些焦急,她给了随从一个眼神,对方立马就为她拿来了弓箭。 “陛下有令,若是逆贼不配合,可原地诛杀。” “程嘉泽,你已经犯下了死罪,就算你挟持殿下,你是无论如何都逃不了的。” 程嘉泽哼了一声,挟持着徐珠贤望着袁祝珊那边走。 别人不知道程嘉泽的想法,徐珠贤早就知道程嘉泽是怎么想的。 这小子就是想离雨念近些,好传递消息。 就在这时,裴听又从程嘉泽的身后走来,轻声道:“程公子,看来你的计划不怎么周密。” 程嘉泽正要开口让裴听不要站在自己的身后。 趁着这空隙,徐珠贤掰着对方的手,从虎口下逃了出来,就算程嘉泽反应快,也抓不到她了。 只是那簪子的尖端,在她脖子上划了一道长长的红痕。 徐珠贤一点也不管,拿起弓箭就指着程嘉泽。 程嘉泽眼神无意识到哪里交汇了一下,而后开始乱窜,院子里的众人大多都是些丫鬟小厮,根本就没有武力值,更甚有的还害怕程嘉泽,所以程嘉泽乱窜地十分自由。 最后这一箭徐珠贤还是没有拉,她把弓箭递给了裴听。 裴听接过,特意问了句:“殿下这是何意?” 徐珠贤:“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那我就是什么意思。” 这也是变相地把决定权交给裴听了。 裴听伸手抱着人飞到了屋檐上,让徐珠贤自行拿着弓箭,而裴听站在人身后轻轻覆盖着徐珠贤的手。 几乎是带着徐珠贤拉弓,其间还很悠闲地解说这弓箭的使用方法:“殿下,虎口要对方正中央下面一些,这只手这样拉开便是。” 当然,这等需要些臂力的活,徐珠贤做起来有些费力。 她嘟囔:“你自己拉不就好了。” 知道她不行,还要拽两把。 “臣的确可以自己拉,只是臣担心,若是臣不在殿下身边了,殿下连个弓箭都拉不开,保护不了自己怎么办?” 徐珠贤无言,真不知道这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吐槽她。 不过,站在屋檐上,这高度起来了,一眼望去,房屋都缩小了。 夜风吹在脸上,总是有些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她靠着裴听的胸膛,很是温暖,这温暖当中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让她可以毫无顾虑地站在这里并且往前看。 “咻——” 箭射了出去,稳稳地刺中了程嘉泽的后背。 看着人倒下的同时,从徐珠贤的内心深处徒然有了些惆怅。 事情怎么会发生到现在的模样。 到底是为何,她跟程嘉泽能走到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画面。 “殿下,该回去了,夜深了。” 他面容沉静,那双空荡又黑暗的眼眸里水波流转,似深渊。 徐珠贤侧眸,忽然就想起一句话: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她抬手遮住裴听那双空档又及寂寞的眼。 而后听见了他的笑声。 “殿下这是做什么,这是连臣的眼睛都看不惯了?” 徐珠贤反驳:“你怎么不说我若是看不惯,你就把眼睛挖了?” 第113章 牵手手证明一下 “当然,只要殿下开口,臣一定听从。” 徐珠贤看着这个能如此悠闲说出这样话的人,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她呲呲牙摇头,“好冷,快些下去了。” 裴听:“殿下可要抓紧些。” 两人刚落地,正准备散场,还有一个人匆匆赶到。 那架势,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徐珠贤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立马给人行礼。 “参见陛下。” 徐珠灵挥手,满是不耐,“参见什么参见,你看看你非要以身犯险,划了那么大一道口子,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竟然保护不了你。” 徐珠灵说着,眼神扫视四周,上位者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场散发出来。 她问:“逆贼呢?” 敢在她的眼皮子地下做这样的事,莫非是疯了不成。 “报告陛下,逆贼,已经……已经被殿下当众射杀。”袁祝珊立马禀告。 这个答案让徐珠灵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她就笑了起来,拍了拍徐珠贤的肩膀,很是欣慰:“岁岁也知道保护自己了。” 徐珠贤尴尬地点头,笑了笑。 而后,从八角洞门走出来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姚君。 姚君的出现,众人都没有想到。 徐珠贤还注意到雨念在这个时候失神,筷子给弄到地上了。 她无言掩面,在裴听耳朵边叭叭:“陛下这算不算是坏事了?” 这么早把姚君给放出来,他们也就解决了一个程嘉泽,可雨念还没有挖出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哦这是他们设计的一个圈套。 你们中计了。 用一个词来说就是:打草惊蛇。 裴听也注意到雨念失神筷子掉落在地上一事,听着徐珠贤的话,说着安慰的话:“也不要紧,我们知晓对方身份就好了。” 徐珠贤很是悲愤地点头,行,这个局破就破了,大不了再想别的法子。 不一会,就有侍卫提着程嘉泽的尸体扔到了陛下的面前。 徐珠灵看了两眼,轻哼一声,毫无感情地决定了这件事的走向:“行了,这件事结束了,姚君无罪释放,程嘉泽刺杀逍遥王,就地处决。” 说完,她扭头就走。 那风姿让徐珠贤觉得徐珠灵就是要宣告一个结果的。 袁祝珊点头称是,恭送徐珠灵离开之后,转头又用一种隐晦带着别样的目光看着裴听。 徐珠贤撞了撞对方的肩膀,打趣道:“诶,你的小情人看你呢。” “殿下,袁将军不是我的小情人。”裴听蹙着眉,纠正道,语气十分认真。 说完,还唯恐徐珠贤不相信似的,立马伸出手大胆地牵着对方的手。 感受到对方带来微热又异样的触感,徐珠贤跟触电似的,立马把裴听的手甩开。 她瞪大了自己的小鹿眸,很是吃惊地看着裴听,语气立马充满了不可思议和傲娇:“你,你这是做什么。” 好端端的干嘛牵她的手。 太不像话了。 裴听被甩开了手,眼神有些受伤:“殿下,我只是想证明一下我的真心,您似乎不相信。” 徐珠贤:“?” 怎么还用上了尊称。 第114章 埋葬 徐珠贤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很不习惯裴听的直接。 她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看着裴听,“证明什么证明,我们又没有……又没有”什么感情。 这句话的语调音量越来越低,到最后徐珠贤就跟逃似的,快速离去。 裴听看着徐珠贤落荒而逃的模样,眼中的委屈情绪一扫而过,转而又恢复了那片清明又黑暗的模样。 徐珠贤跑到走廊尽头,确定裴听没有跟上来之后,背靠着柱子,摸着胸口喘气,她的心脏砰砰砰地乱跳,就跟疯了似的。 她有些恼怒嘀咕着:疯了。 袁祝珊见殿下离去,思来想去,还是走到裴听面前打了个招呼。 “裴将军,好久不见。” 裴听点头,算是应了对方这声招呼,而后走到人群当中吩咐着其他的事。 “雨念,院子里这些交由你处理,程公子的尸体我让侍从去处理了便是。” 雨念稳住心神,她就那么站着,而后看着躺在地上红色的少年。 不过一瞬,转头看向裴听又恢复了平日那般规矩冰冷的模样,雨念开口:“正殿,程公子的尸体,雨念也可以一并处理了。” 裴听点头,允了:“行,但不用太过操劳,我让曹影跟你一起。” 说罢,便吩咐其他人回院休息。 汤尚宫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对于裴听的处理和安排有了大致了解,是非常满意的。 看来逍遥殿里终于迎来了一个男主人。 城外山林。 这会,曹影也不在,雨念一个人能发泄自己的情绪。 她抱着程嘉泽,啜泣着:“嘉泽,不是跟你说了吗,要慢慢来,大半年你都忍过来了,怎么今日就忍不了了呢。” 伤心画面的不远处,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他的腰带是红色的,诉说的另外一种凄冷和鲜艳。 李珏撑着伞,站在雨中看着雨念,似乎也给了自己的悲伤的时间,须臾之后,他迈着步子往前走,拉开了雨念。 并且陈述道:“雨念,他该睡了。” 一把伞撑在了雨念头上,雨念没有转头,只是让眼泪混合着雨水同李珏说话:“这本是我非常疼惜的孩子。” 程嘉泽卖身葬父是真的,不过救的人不是徐珠贤,是雨念。 当时程嘉泽眼神单纯一心一意说了要报答,她才将计就计让殿下出街看见这个孩子,很顺利的,殿下就注意到了程嘉泽,无须她引导。 而后才有了后面的事。 若不是她,若不是她,这孩子应当很快乐的才对。 李珏不忍雨念这般模样,但想着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便狠下心让对方认清事实:“雨念,你看清楚,他已经不在了,你清醒点。” “若你还这样,那他不是白死了,我们要为他报仇啊,若是你倒下了谁来给他报仇?” 雨念:“对,我们要给他报仇。” 雨念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双手渗透出恨意,用力地抓着地上的泥土。 听到了车马车,她扭头跟李珏说:“你先走,曹影马上来了。” “这个裴听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不过对于他是否是徐珠贤那边的人还有待考究。” 第115章 弱鸡武功 李珏表示明了,转身离开,快速地隐秘在山林之中。 曹影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李珏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不见,这才架着马车走到雨念身边。 他没有说话,眼神就已经做了无声的催促。 雨念一言不发地跟着上了车。 逍遥府。 裴听正沐浴完,手中拿着的是一枚龙纹玉佩。 曹影:“将军,这枚玉佩是从程嘉泽身上搜出来的,会不会是他要交给雨念的东西?” “这个不好说,我先保管着。” 裴听的眼神放在这枚玉佩上,玉佩通体呈现白色,奶白色通透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手感也如丝绸一般光滑。 龙纹。 必定是皇室中人才会拥有的东西,如果真的是在逍遥府搜出来的,那说明这枚玉佩十有八九是徐珠贤的。 程嘉泽那些人要徐珠贤的玉佩做什么? 裴听暂时没有头绪,把玉佩收好,便就寝休息了。 而此时此刻的徐珠贤站在门外,看着房间内灯火通明的模样,思考:她现在进去到底合不合适? 还没等她纠结完,就发现灯灭了。 徐珠贤:“?” 这是自己睡了的意思?? 都不等她?? 徐珠贤直接被气笑了,猛地推开门又关上,一眼望过去,纱幔被放了下来,床中央有一团凸起,想必是裴听了。 她走过去,站在衣架前,吩咐道:“裴听,伺候我更衣。” 说完之后,她等了好几秒都没有动静,就在她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就听见一声叹息。 而后,裴听掀开被子起身,期间还说了一句话:“殿下真是没有耐心,多等些时候也不肯。” 徐珠贤对于自己的高贵嚣张人设拿捏地死死的,理所当然地点头。 “的确,我就是这么没有耐心的人。” 裴听直接下床,徐珠贤看着人光脚,蹙了蹙眉,低声道:“袜子穿上。” “我不冷。”裴听真不知道徐珠贤能这么折腾,语气带有两分无奈,他就下个床给她脱个衣服,穿不穿的有什么关系呢。 徐珠贤一本正经地陈述:“不是,待会把床弄脏了。” 裴听:“……” 今天他能不能让殿下睡外面? 这两秒钟的微妙差别让徐珠贤一下就意识到自己话语的不妥,但已经说出口了,再收回或者再担忧裴听冷不冷,就有点虚伪了。 她才不是这么虚伪的人。 如此,便十分正经地站着等着裴听给她更衣。 待衣服脱好后,她快速地滚到床内侧,那急切的模样似乎是看出裴听想让她睡外面似的。 裴听:“……” 说这样的人是大魔头,他真的不信。 如果有可能,他每天晚上都可以杀掉徐珠贤。 但关于徐珠贤的那些传闻又是怎么来的呢?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徐珠贤自导自演,那么……她想要掩盖的东西是什么呢? 是她那忽上忽下的弱鸡武功? 还是她那小脑袋密谋了什么大事? 裴听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这两种可能性都不太大。 徐珠贤就是一个武力值忽高忽低,只会吃喝玩乐的咸鱼王爷罢了。 第116章 霸道总裁既视感 没睡一会,徐珠贤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什么东西咯着她了,各种不舒服。 她伸手拿了出来,发现是一枚玉佩,因为看不清上面的纹路,她把裴听给拽醒了。 “裴听,点灯。” 被弄醒的裴听,眨巴眨巴眼看着纱幔,而后机械性地起身点了灯。 再回到床上就看见徐珠贤在摆弄龙纹玉佩。 徐珠贤看着这个玉佩就觉得有事。 她狐疑地看着裴听,颇有几分审视的意味,笑着问:“这玉佩你弄来的?弄来做什么?” 裴听摇头,说道:“这是我在程嘉泽身上搜来的,可能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能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珠贤摆弄着玉佩,也知晓上面的龙纹大有文章,不过她来到这个世界一年了,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玉佩,难免惊讶了一下。 随后扔给裴听,为了让裴听意识到严重性还特意领着对方的衣领,威胁道:“这个东西交给你保管,东西在人在,东西不在,哼,你应该明白。” 这玉佩无非就类似通行证或者身份表达的象征,徐珠贤不大在意,在珠越王朝她这张脸就是代表,不需要玉佩什么的,都能认识她。 交给裴听也算试探,看看这孩子以后会不会做出什么背叛她的蠢事。 “殿下放心,臣一定会收好的。” 徐珠贤满意了,顿时松开手,却不想她的手指头勾到了裴听的衣领,划走的时候,顺带把人的衣衫给拉开了些。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徐珠贤抬头就瞥见裴听胸膛那一片莹白的肌肤,顿时语塞。 她装作无事发生,稳地像一条老狗似的,动作轻柔地给人把衣衫合拢。 然后笑了笑:“不是故意的,睡。” 她侧身去拉被子,不经意就看见了裴听有些发红的耳朵,但想着是晚上,因为光线问题也许是她看错了。 便倾身朝着裴听靠近。 全身贯注注意着裴听耳朵的徐珠贤没有看见对方因为紧张而努力抓着被子的手。 随着对方越靠越近,裴听的心脏越跳越响,他又下意识地往后靠了靠,但是没用,徐珠贤仍旧追了上来。 他便侧眸,把视线与她的视线错开,这样好让自己好受些。 察觉到温度在他耳边蔓延,裴听实在是忍不了了,抬手试图推开徐珠贤。 结果就听见徐珠贤说:“裴听,你耳朵怎么红了。” 裴听几乎是冷静地崩出这句话:“热的。” 徐珠贤一本正经地点头,再裴听抬眸对上对方的眼神之后,裴听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徐珠贤就是故意戏谑她的。 他轻哼一声,快速地躺下来,身体撞到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他咬着牙,拉起被子闭上眼睡觉。 徐珠贤半撑着头,玩耍着自己的头发,跟裴听聊了起来:“裴小将军,怎么还害羞了?好歹这衣服都没有拉下来,你说是?” “无耻。” 听到裴听说这个词,徐珠贤就想乐。 这就跟她是霸道总裁调戏小白花似的,这几分恼羞成怒当中还有两分可爱呢。 第117章 涂药 不止如此,再往深处想。 刚才裴听紧张,眼神当中还充满了一丝期待与无措,徐珠贤摸着下巴,继续自己的霸总发言:“裴小将军莫非是以为,我刚刚要亲你?” 裴听:“……” 他默不作声,只是侧过身体,把被子都卷走,背朝着徐珠贤。 徐珠贤伸出手机戳了戳裴听的背,看着裴听的背开始僵硬,她就觉得好玩。 一边戳一边撒娇:“裴小将军,你把被子都卷走了,那我要怎么办?晚上好冷的。” “嗯?夫君,理理我呀,怎么就睡了?” 最后裴听忍无可忍转过身,眼神警告:“适可而止些。” 徐珠贤撇着嘴完全不吃这一套,她摇摇头,眼珠子转了转,一直暗示对方被子。 裴听张开手臂,换了一半的被子过去,只不过动作太过顺畅,手臂一下张开,顺势环住了徐珠贤,直接把人勾到了怀里。 徐珠贤还佯装羞涩,躺在人胸膛上,古灵精怪地眨眨眼,“哎,原来你喜欢这样,早说嘛,我每天晚上都让你抱好不好?” “睡觉。”裴听躺在床上,目视天花板,很是无奈地把徐珠贤推下去。 推下去的瞬间这人又往上爬。 非要把他的胸膛当成枕头。 徐珠贤还嫌不够,伸手戳了戳裴听的胸膛,小声叭叭:“你的胸还挺硬的。” 没戳两下,她被裴听推了下去,而后就看见这个男人迅速下床朝着外面走去,行走间还颇有两分恼怒的气息。 “切。”小气得很。 一点都不禁逗。 翌日。 众人对于昨天晚上的事还有余惊,个个都打起精神兢兢业业的,这让徐珠贤颇有些不习惯。 还不容易养起来的惬意气氛就一个晚上就被打破了。 她坐在庭院中,拆掉了脖子上缠绕着的白布,看着白布上面的血迹,颇为嫌弃。 嘴上还骂骂咧咧的,若是伤到手臂,胸膛的穿衣服遮一遮也就罢了。 现在伤口没好,必须缠着一圈白布或者绷带徐珠贤就心烦。 太影响自己的颜值了。 她拧开药膏,靠着感知能力试探性地给自己上药。 但因为没有镜子,这个距离把控不好,第一下就弄重了,碰到伤口,让她撕的一下发出冷气。 沈康宁刚好从另一头过来,看见徐珠贤如此,里面上前为自己挣一个表现机会:“殿下,臣给您上药,绝对轻轻的。” 徐珠贤抬眸,一下就想起了还有后院一众花美男一事。 待会就让裴听处理了,出了程嘉泽这件事,遣散后宫名正言顺简直不要太容易,什么男宠创伤后遗症借口都给用起来,超级名正言顺的。 徐珠贤应允,把玉肤膏递给了沈康宁,而后微抬下巴,露出了漂亮的脖子,虽然哪处有一道伤疤,也丝毫不印象美感,就是看着觉得有点疼。 沈康宁给徐珠贤涂抹,还真的是很轻很轻,偶尔只有一些因为触碰而带来的轻微刺痛感,是还能忍受的程度。 而另一边从走廊路过正准备去找姚君的裴听见状冷哼了一声。 第118章 死替之谜 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便加快了脚步。 中馈要他自己去找姚君要。 后院也要他来处理,各种刺杀阴谋诡计都要他出面。 结果什么事他都干了,这人竟然有空闲跟别人卿卿我我?? 裴听气了一路,走到姚君寝殿的时候这才冷静下来,站在人门口顿了一下,而后才往里走。 姚君因为之前在大牢受了仗刑,还有些虚弱。 现下躺在床上休养生息。 姚君知晓是裴听来了,撑起身子作势要行礼,再也没有以往的嚣张。 也是通过这件事他知晓了自己真正的不足之处,这中馈理应交给裴听。 裴听挥手,阻止了姚君要起身的动作,他轻声道:“不用起身了。” 姚君点头:“是,谢正殿。” 没等裴听说话,他从身旁拿出一个盒子,交给裴听。 “正殿,姚君自知不够资格,这中馈现下交给你了,以往对您多有不敬之处,还望海涵。” 裴听眼眸轻垂,把盒子放到一边,而后轻执被角给姚君掖了掖被子。 姚君:“不日之后使者进宫,还望正殿多多注意殿下,殿下性子鲁莽易冲动,可内心是无比纯良的,容易被人利用,正殿一定要看着点。” 裴听开始正视姚君,像是第一次认识姚君。 没成想,在这逍遥殿中最清醒的人是姚君。 最后裴听拿着盒子离开。 再次走到走廊上,又看见了沈康宁跟徐珠贤两个人凑得紧紧的,脸上的笑耀眼又晃荡。 他走了过去,对着徐珠贤行礼。 徐珠贤还以为是查到什么线索了,扭头对方沈康宁叭叭:“康宁,许久没喝你做的银耳羹了。” 沈康宁轻轻颔首,乖巧应道:“是,殿下请稍等。” 沈康宁离开之后,徐珠贤立马凑到裴听面前挤眉弄眼的,“怎么样?有没有查到什么?幕后主使是谁,程嘉泽在我这拿走了什么东西?” “是雨念。”说出这句话时,裴听时刻注意着徐珠贤脸上的表情,他没有错过徐珠贤脸上的惊讶。 下一秒就听见徐珠贤感叹:“雨念?真是不可思议啊,看起来最正直最不可能的人竟然就是幕后主使?” 怕徐珠贤会意不准确,裴听又多说了两句,“殿下,一个雨念怕是没有这么大的权利,只怕雨念身后还有更大的势力。” 徐珠贤很是赞同这句话:“这我当然知道,程嘉泽只是一个小喽啰,小喽啰的上一个级别是小boss,肯定还有大boss,说不准大boss身后还有终极大boss,我都懂的。” 说罢,她拍了拍裴听的肩膀,故作深沉:“不过,还真的是辛苦正殿了,跟着我要经历这么多风霜雨雪。” 这本是无比温情的煽情时刻,裴听忽然想起一件事。 笑意吟吟地看着徐珠贤,身体站着笔直地后退半步。 “殿下,既然我要跟您经历风霜雨雪,那请问之前殿下躲我是为何意?殿下也不像是轻易就能被别人挑拨的人。” 徐珠贤有些哑口无言,顿时就想到了那名死替。 她总不可能直言:哦,有人在监狱告诉我你家是幕后大boss? 第123章 意外获得苍蓝阁信息 姚君转头去看他,问道:“不是第一次见面?所以在此之前跟殿下是认识的关系吗?” “嗯,不过殿下落水,忘记了,所以在她的记忆中,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姚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看见远处裴将军走了过来,便对裴听笑笑,“正殿,我先行离开了。” 裴听点头:“嗯。” 这一走,姚君就走到了苍蓝阁。 他对苍蓝阁还是挺好奇的,想着殿下跟裴听两个人因为误会而成了现在的关系,不由自主地就走了进去。 他走到屏风后,就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那速度急切得很。 他正想出去,在屏风外边的人就开始说话了。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说话人的声音很低沉,姚君猜测对方该是年过半百了。 “处理得很好,至少死替已经把消息传达给了徐珠贤,徐珠贤现下对裴听应该有防备了才是。”回答对方话的是一位年轻一点的男子,他的语气十分肯定。 老者唇角扯了扯,露出的笑嘲讽地很:“你确定?可最近两个人同进同住,徐珠贤还为了裴听遣散了后院,你说这是有所防备?不止如此,程嘉泽死的时候,是两个人一起动的手,这叫有所防备?” 年轻男子听到这一连串的质疑怎么说都有些不高兴,他挑了挑眉,很是不爽:“那又如何?你叫徐珠贤能立马跟裴听翻脸了不成?只要我们把这颗怀疑的种子给种下,剩下的他们该怎么处理,那是他们的事情,现在绝对徐珠贤都在私下调查这件事。” 徐珠贤本就生性多疑,你说她听了死替的话,加上最近发生的事,她能不有所防备? “总之,这件事先观察看看,必要时候,我们只需要看着他们互相残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道理该懂的?” 站在屏风后面的姚君惊讶地捂着嘴,不敢相信面前这两个人在筹划这样的话。 难怪,前几日殿下见到正殿就躲,还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原来是被这些人使诡计给骗了。 不行,他要把这件事告诉殿下,如果不告诉殿下,殿下因此跟正殿产生了嫌隙,那就得不偿失了,殿下失去裴小将军这等助力,未来的路一定不好走。 是如此,姚君稳住心神,伸长了耳朵,仔仔细细地听着两人对话。 老者又开始说话了:“今日宴会非同寻常,要想办法促成燕云国那边的要求。” 年轻男子挑眉,慢悠悠地开口:“燕云国那边的要求,将军可知道是什么要求,他们派来蓝修,想要跟逍遥殿下联姻。” 老者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系,现在裴听坐拥正殿之位,如果燕云国那边要联姻的话,势必会因为正殿之位闹出一番事迹来。 “按照陛下宠爱逍遥殿下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好办的。” 年轻男子说得理直气壮:“所以这件事要你促成。” 说完这句话,他直直地看着对方,眼神里带着不容许拒绝的意味。 第131章 试毒 姚君的表现非常不正常。 他的眼神不似众人那般,似迷惘,或好奇,或艳羡。 他很惊慌,好像在害怕些什么。 放在衣衫上交错的手表露了他现在极其焦虑的心。 他焦虑什么呢?他在担心什么呢? 苏永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扬起笑容朝着那边看过去。 那一眼看得姚君是鸡皮疙瘩四起,但是他告诉自己,一定要稳住,他还没有告诉殿下苏使节跟人勾结的事。 他的衣服也换了,对方是认不出他的。 是如此,姚君对着对方回以一个微笑,而后又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瞪了之后,又往徐珠贤身边靠了靠,意思很明显,是要把徐珠贤当靠山。 徐珠贤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也颇为宠溺地由着姚君去了。 站在中央的蓝修把三人的互动都放在了眼里,他又侧头看了眼裴听。 但是这个人,他看不透,他好像没有情绪表露。 意识到沉默的时间太长了,蓝修行礼,轻声道:“殿下说的是。” 是如此,徐珠贤很大方的倒了一杯酒。 虽然这第一杯不是她喝的,有点可惜了。 徐珠贤起身。 而裴听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便多问了姚君几句:“这酒是从哪儿端来的?” 姚君言:“从茶水间端来的,哦,是李珏从茶水间端来的,我再端了过来。” 裴听没再说话了,眼神死死地放在徐珠贤手中的那杯黄桃酒上。 徐珠贤斟了一杯,本打算斟第二杯,就听见裴听提醒:“殿下,这酒是从李珏手中拿来的,唯恐……” 剩下的话,徐珠贤眼神制止了裴听。 她面不改色地放下酒壶,把那杯酒递给了裴听,让裴听拿着,而后从桌上重新拿了一个酒杯。 “陛下,这样的大好日子,我想着还是先给您敬酒一杯,祝贺珠越王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徐珠灵听后非常高兴,心中更多的是欣慰。 她的岁岁娶了裴听,真的是越发成熟了,在今日这样的好日子,她还懂得如此。 这第一杯酒给了她,再给燕云国的二皇子,其中这地位表述地很明显。 珠越王朝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 徐珠灵走下台阶,身边跟着人婢女十分有眼色地端着酒壶上来。 这酒壶上面镶嵌的是红色与黄色的宝石尽显尊贵,这是天子的象征。 徐珠贤把酒杯放在木盘上,斟了酒,各用各的酒杯。 很爽快的一饮而尽了。 姚君知晓这酒李珏可能做了手脚,非常不安。 他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徐珠贤的反应。 不仅如此,坐在一旁的裴听也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徐珠贤在试探。 她在试,这酒的毒。 到底是在酒杯上,还是在酒壶里。 一想到这鲁莽很有可能会丢失性命的举动,裴听眼中难得地多了分恼怒。 这个人,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命了。 万一……万一这毒下在酒杯里,她要怎么处理?? 坐在对面的苏永哲一直都观察着姚君。 因为他怀疑姚君就是偷听他和王将军讲话之人。 不过注意着,连带裴听也一同注意进去了。 第136章 赐毒酒 徐珠贤站在原地在思考苏永哲的做事动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站了起来,一脸惊愕得看着裴听。 “苏永哲……苏永哲的目的是姚君?” 这话一出,裴听很快也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宴会开始之前姚君就说了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殿下,如果这些猜测都是真的。 如果苏永哲的目的是姚君,那么姚君所知道的事情一定是关于苏永哲的,苏永哲不愿意让这个秘密被揭发出来。 那么很肯定的是,苏永哲筹划的事情明显是不利于徐珠贤的。 难道……之前刺杀一事跟苏永哲有关系? 裴听现在脑袋一团乱,但也知晓事情轻重缓解,他轻轻推了推徐珠贤:“殿下,你快去快去宴会,姚君可能有危险。” 徐珠贤点头,加快脚步就往外走。 姚君可不能出事,都是她疏忽了。 走着走着,徐珠贤就差没跑了,后背的汗已经浸湿了里面薄薄的内衫。 她不知道自己卷入了怎样的事件当中。 她也不知道背后的人目的是谁,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一直以来想着只要好好生活,就可以了。 但为什么事实那么残忍。 隔着走廊,她听见了徐珠灵的声音。 “姚君不察,给殿下端了毒酒,赐死罪。” 徐珠贤提着裙子飞快地跑过去,眼眶瞬间就红了,她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姚君,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的局面。 她转头看向徐珠灵。 她是陛下,是姐姐,是最疼爱的自己的。 她求情的话。 “陛下”徐珠贤开口。 “既然你还叫我陛下,那么你应该明白,这件事是没有回旋余地的,上次仪式就已经是一个警醒了,你为了他来跟孤求情,孤允了,还陪你演戏,如今,同样的事再次发生,你要孤如何?” 徐珠灵话一出,威严十足,听得众人都不敢说话,都把头埋得低低的。 姚君坐在地上,闭上眼,从眼眶流出绝望的泪水。 徐珠贤真的不敢去看,为什么,为什么她想救的人救不了。 为什么她这么无助。 她的眼泪流下来,有一滴落在了唇上,再流到嘴巴里。 眼泪的味道是咸的。 在这个时候,姚君乖巧地坐着,还冲着她笑,很是宽容地摇头。 徐珠贤在那瞬间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好似有千斤重的铁压在了她的背上。 姚君是无辜的。 他不该死。 但徐珠灵的态度很坚决,任由徐珠贤怎么说都没用,最后这毒酒端了下来,还是徐珠灵亲自送到了姚君面前。 徐珠灵的眼神带着怜悯,像是赏赐一般地挥手:“姚公子,请。” “能让孤亲自端酒的,你还是头一个。” 徐珠贤想走过去,徐珠灵眼神暗示,瞬间就有四五名警衣卫上前拦住她。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姚君哭着又笑着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鲜血从姚君的嘴巴里吐出来,挂了长长的一条流到了下巴上。 徐珠贤是真的不理解这个世界,挣脱开禁卫军,跑到姚君身边把人抱着,努力地捧着他的脸。 第137章 进宫 徐珠贤有些哽咽:“姚君” 姚君笑着,努力地伸手去摸徐珠贤的脸,徐珠贤立马抓着对方的手帮助他。 他说话的气息变得漂浮:“殿下,我没关系的。” “陛下说得有道理,我就是不察,差点让你喝下毒酒,都是姚君的错。” “不,这不是你的错。” 姚君笑着摇头:“殿下,我很开心,死的时候是在你怀里死去的。” 他失去了力气,连把手放在她脸上的程度都做不到了,最后揪着徐珠贤的衣领,笑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殿下,小心苏使节和王和王将军。” 徐珠贤没有听清姚君说的后半句。 看着人在自己怀里失去了最后一口气,她捏着姚君的衣袖沉默不语。 只是那关节泛白表露出了她的决绝与悲伤。 姚君死了。 姚君在她的怀里死了。 徐珠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脉搏停止跳动,心脏停止跳动。 然而这周围的人都十分冷静,一个个都置身之外,那脸上的冷漠刺痛了徐珠贤。 姚君是因为她,因为她才死的。 三天后。 徐珠贤身穿素衣,站在灵堂面前。 放在上方的,最角落的位置,哪里写了姚君的名字。 按道理,姚君的牌位并没有资格放在逍遥殿的灵堂里。 雨念站在一旁想要提醒,被汤尚宫眼神制止了。 裴听静静地站在一旁不说话,只是安静地陪着徐珠贤,并且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三天了三天时间了,徐珠灵都没有看逍遥殿一次,哪怕是站在门口都没有过,她竟然对她抱有期望,一代君王,就算再怎么宠爱,都不可能挑战作为君王的权威。 没一会,徐珠贤起身,眼神当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还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不理解。 她心中郁结,仍然对这件事感到愤懑。 很快她就做出了决定,冲出灵堂,直直地往宫里跑。 汤尚宫满眼都是担忧,靠着门哎哟了一声,而后又把目光放在裴听身上。 “让她去,没有得到准确的答案,殿下怕是不会甘心的。”裴听的眼眸当中似平静,细看之下,却有两分疑惑。 他好像明白徐珠贤这么做的目的,但又好像不太明白。 这次事件,陛下也是明显地冷着殿下,这三天来都没有说要见面,陛下可能是对殿下失望了 一向能自己同仇敌忾的亲人,在众人面前跟自己唱反调,陛下应当还生气了。 汤尚宫叹了口气,摇摇头,缓慢地撑着身子回房了。 雨念站在原地把一切都尽收眼底,这次计划就算没有杀掉徐珠贤,也算赚了,死了一个姚君,现下陛下跟徐珠贤有了隔阂,以后再动手怕回事简单许多。 徐珠贤坐在轿子里,背脊挺直,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地紧扣在一起。 不多时,手边的话本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本该没什么,只是这话本上放了几颗奶糖,细想之下,便明白这是裴听为她准备的。 她拆开一个。 带着奶味的甜腻从嘴巴里散开,好似给了她些勇气。 第138章 求情 可徐珠灵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进宫一样,早早地就吩咐了蒋公公。 蒋公公站在宫殿前很是为难地看着徐珠贤,似纠结似无奈:“殿下,您还是回去,陛下心意已决,您这样做,无非是让陛下更生气。” 这样的结果徐珠贤早就料到了,但是一年多人宠溺到底是让她有些难过。 她轻声道:“我就站在这里,公公您不用管我。” 徐珠贤站在宫殿外,一动不动的,眼神悲伤又黯淡,细看之下能看出她眼神当中的希冀。 像是在期盼什么。 又过了半个时辰,蒋公公再次经过这时,发现徐珠贤仍站在原地,那姿势与方才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无奈,叹了口气,摇摇头又离开了。 到底是心软了些。 宫殿。 蒋公公把徐珠贤在宫殿外的事情说了一遍。 “陛下,可否劝殿下回去。” 徐珠灵冷哼一声,有些愠怒,“劝什么劝,她愿意等就让她等着,这件事没有商量的地步,从小到大我次次都顺着她,现在竟为了个男人跟我这般赌气,我也失望得很。” 话放在这,似有些后悔,侧头看了眼窗外,下意识以为能看到徐珠贤,却只看见了窗户。 木棕色的窗户,她坐在宫殿里头,徐珠贤站在外头。 不多时,蒋公公退出寝殿,还是到徐珠贤耳边劝了两句,“殿下,您这又是何苦呢?陛下也是关心你才如此,现在人已经没了,节哀顺变。” 徐珠贤没说话,内心苦涩一片。 节哀顺变? 呵,就算姚君现在死了,她也要求,求得为其一个正名的机会。 这孩子,这孩子明明就是被人利用了。 天空肉眼可见地变得灰暗起来,紧接着是雷声。 徐珠贤周身的温度散去,席卷而来的是冷风的凉。 恰好这时候李珏跟在主管嬷嬷身后从大殿旁路过,众人见状纷纷不敢说话,都把头埋得低低的,脚步加快迅速离开。 徐珠贤难得地侧眸,她把眼神放在李珏身上,就这么平静地追随着他,直到他的背影从大殿消失。 良久,她把目光转移过来,看着紧闭的宫殿。 天气的乌云团了好一会,雷也打了好一会,眨眼间一点预兆都没有的,倾盆大雨落下来。 干燥的地面很快就被打湿了。 徐珠贤也被打湿了。 就这么从早上站到了夜晚。 这门终于是开了。 徐珠灵看见徐珠贤这般狼狈的模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雨还在下,且并没有因为时间长而减少雨势。 雨滴顺着徐珠贤的头顶滑到肩膀上再到手臂上,最后从她的指尖垂落在地面。 她的嘴唇轻微泛起了皮,脸色苍白地不像话。 徐珠灵见状,一下午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气又升了起来。 她那张带着愠怒的脸浮现出属于帝王的威严,紧抿着唇,说了重话:“这就是求人的态度?世人每个人有求于我都知道跪下。” 徐珠贤的脸色并没发生什么变化,因为长时间久站,并且还有淋雨的关于,整个人僵硬又虚弱。 第139章 雨夜的伞和安全感 听了徐珠灵这番话,她拖着沉重又笨拙的身体,缓缓地跪了下来。 无声地跟徐珠灵宣判着,无比坚持自己的倔强。 徐珠灵见状,挥挥衣袖,冷哼一声又重新回了宫殿。 作为帝王的尊严,她内心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这次她绝对不会再纵容徐珠贤! 她才是珠越的皇帝,这点主她还是能做的。 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当值的小厮点起了夜灯,徐珠贤这会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有些摇晃地伸手撑在腿上,好有个支点能够支撑自己。 蒋公公看到这一幕真的是头都大了。 便自主主张地给徐珠贤拿了一把伞,“哎哟,我的小祖宗诶,陛下也是气头上了,您说的话怎么可能不听呢,只是这个时候时机不对,要是过几天再跟陛下说这件事,说不定就成了,何必这会硬碰硬呢。” 蒋公公把伞拿给徐珠贤,徐珠贤撑着虚弱的身体,睫毛微颤了两下,蠕动嘴唇想说谢谢,却张不开嘴。 蒋公公呼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眼宫殿门口,还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为了不被陛下抓包,他赶紧地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待蒋公公从走廊处消失时,徐珠贤身体晃动了一下,没注意,这手中的伞掉落了下来。 掉在了她前方一米的位置。 她神色落寞看着这点距离,她竟是拿一把伞都拿不到了。 就在徐珠贤神色迷路,眼睑发重的时候,一个人出现在她身旁。 因为身体僵硬的原因,她转动的幅度不大,能看到男人黑色的衣衫上绣着金丝云纹。 没有感受到雨水的冲刷,想必这个人现在站在她身边正撑着伞。 “你来做什么?”徐珠贤说话很轻,雨势太大,她苦笑想着裴听应该听不清她现在说的话才是。 “妻主出来得太久了,为夫有些担心,便来看看。”裴听的声音也很轻,却是她能听清楚的份量。 “抱歉,让你担心了。”徐珠贤温柔道。 现在站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没有问她为何如此,不问缘由,也不指责,只是静静地陪伴,让徐珠贤浮躁且孤单的心短暂地得到了依靠。 徐珠贤静静地跪着,余光配件裴听的衣摆被雨点打湿,更别提藏在衣摆上的鞋子,估计周围早被雨水给浸湿了。 下一秒,她用尽力气扯了扯裴听的衣裙,淡淡地说:“裴听,我们回家。” 裴听轻轻弯腰,朝着徐珠贤伸手,那双带着薄茧的手修长又大,给足了她安全感。 她把手放上去,借住对方的力量,站了起来。 到底是没有站稳,趔趄了一下,双手撑着裴听的手臂,她的侧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在这短暂地瞬间给了她依靠。 她没有立马离开,把头埋在对方的胸膛里,闷声道:“让我靠会。” 在这冰冷的雨夜里,这个男人为她撑伞,在这个时候给了她温暖的安全。 裴听单手撑着伞,另外一只手搂着徐珠贤,好支撑对方站稳,时不时地还伸手,小心翼翼地,又缓慢地拍了拍对方的头。 “嗯。” 第140章 告知 雨夜过后,徐珠贤便病倒了。 她躺在床上,休息了两天,这才有了好转。 仿佛姚君死亡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 徐珠贤恢复了以往那般散懒的模样,游手好闲话本不离手。 但总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 庭院。 裴听把近来两日搜集来的话本放在桌上,垂眸地说着城中最新的八卦。 徐珠贤静静地听着,眼皮没有抬一下地看着手中的话本,手边还放着各种各样的水果与点心。 她眼神轻瞥,“想喝茶了。” “城中最新一批的白茶,清香四溢,殿下要不要尝尝?”裴听笑着,却已经坐在凉亭当中的凳子上,为徐珠贤泡起了茶。 徐珠贤没说话,算是默许了裴听的决定。 这茶还没泡好,蒋公公就登门拜访了。 他的步伐走得非常快,显然有很着急的事发生了。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蒋公公走到徐珠贤面前瞥见这人气定神闲的模样,难以跟那天雨夜殿下脆弱的模样联想到一起,仿佛他是一个错觉。 徐珠贤没说话,见裴听轻轻把茶杯放在她的面前,抬手轻呷了一口,评价道:“还不错,明日也喝这个。” 裴听薄唇便露出了浅淡笑痕,慢悠悠地跟蒋公公对话,“蒋公公,慢慢说,不着急。” 说着,还给蒋公公倒了杯茶。 那日雨夜,他可是看见了,蒋公公递给了他的妻主一把伞。 蒋公公不知作何,莫名地被这两个人感染,竟是慢了下来,从桌子上端过茶杯轻抿了一口,一瞬间茶香四溢,爆满了他整个空腔。 随即开始说话:“殿下,这,这燕云国二皇子指明了要嫁给你,这件事还没有传到陛下那边,杂家来报个信,殿下要酌情处理呀。” 徐珠贤挑眉,在脑海中搜寻燕云国二皇子的脸,最后还是因为蓝修面纱的特殊性和眉间朱砂给想了起来。 忽然地冷嗤一声,评价道:“这人什么眼神?” 蒋公公:“……” 竟还有嫌弃自己的。 蒋公公还以为徐珠贤在说话,抬眸对上徐珠贤那双平静的眼,再加上刚才她那一副诉说事实的语气,一下就没话说了。 徐珠贤挥手,“嗯,知道了,蒋公公费心了,不过,公公得赶紧回去才是,陛下知道了怕是对你没好脸色。” 蒋公公也知道这个道理,话带到了,便匆匆离去。 出了将军府,他走过两条街看着停在小巷道里的轿子,快速地走过去,颔首道:“陛下,杂家已经告知殿下了。” 蒋公公全然不知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想要二皇子嫁给殿下,还是不。 “嗯,蓝修那边盯着点,看看他们有什么目的。”徐珠灵想了想说道。 当日在宴会上,她就说过了,若是择偶对象有正室便排除出去。 不说别的,这徐珠贤在珠越王朝的名声人尽皆知,就算她有爱妹滤镜,也知晓要有人心甘情愿嫁给徐珠贤是不大可能的。 很有可能是他们有什么目的,非要嫁给徐珠贤的目的。 第141章 尝试接触 蒋公公一走,徐珠贤似笑非笑地抬眸看了眼裴听,这人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甚是让她觉得不爽快。 她朝着对方勾勾手,垂眸淡笑:“过来。” 裴听那张俊美如画的面容依旧端着,偶尔会让徐珠贤产生错觉,这个男人好似那高高在上的神仙,被斩断了七情六欲。 徐珠贤没说话,他也没说话。 “你不生气?”徐珠贤问道,那眼神里的冷静根本就不像是在乎裴听会不会生气的模样。 可能,她就是单纯的好奇,仅此而已。 “不太生气。”裴听言。 这话听得就有意思多了。 徐珠贤的指尖轻轻抬起裴听的下巴,眼神从他的喉结移到了他的下巴再是他的嘴唇。 “那就是生气了?”徐珠贤松开手,转而把目光放在了话本上。 好似刚才主动撩拨的人不是她。 “嗯生气是因为燕云国二皇子惹您生气了。”裴听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快速地告知自己的思路。 “啧。”徐珠贤不太满意这个答案,到底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免得这个男人给她打太极。 但除却这个问题,徐珠贤有一件事特别好奇。 她放下话本,认真地仔细地瞧着裴听,不放过每一个微表情。 最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腿。 裴听:“?” “殿下这是?”难得的他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疑惑和迷茫。 徐珠贤言简意赅,语气却带着三分愉悦:“坐。” 这是女尊王朝,她也只能让裴听坐她的大腿了,害。 裴听迟疑了一下,而又提了下衣衫,从容地坐在了徐珠贤的腿上。 他是侧坐着的,徐珠贤搂着他的腰。 只不过因为身高问题,她整个人几乎被裴听挡住了,手上拿着话本也看不了。 徐珠贤:“……” 不大爽。 虽然没觉得有多重,不知道是不是世界设定问题。 但这个身高还在的。 裴听大约比她高了一个头,按照以前的计量方式,估计一米八五往上。 而她也就平平无奇一米六五。 距离近了,很明显的也闻到了他身上的松木气息,带着些清爽的皂角味。 还没有感叹两下,身体突然被人逆转。 裴听起身,飞快地把她抱起来,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就从下面跑到上面来了。 这下换裴听搂着她了。 还在这贵妃榻够宽的。 她侧坐在裴听身上,双腿不像他刚才那般屈着垂放在地上,她的双腿平放在了榻上。 动作间,衣裙上扬,露出了白皙又笔直的小腿。 徐珠贤还在愣怔,裴听体贴又温柔地为她牵好衣裙,遮住了小腿。 “殿下往后还是坐我腿上了,这样您舒服些。”裴听加了后半句,希望徐珠贤不要因此恼羞成怒。 对自己好的事没什么不能做的。 徐珠贤轻嗯一声,算是应了裴听的话。 其实,她觉得刚才那样抱着裴听怪怪的。 “如此,殿下还想做什么?”裴听又问了。 因为坐在一起的关系,他几乎是在她耳边说话的,热气喷洒出来,刺激到了徐珠贤。 她打了一个小激灵,转头看着他,“想吻你。” 第142章 召李珏 裴听还是第一次听徐珠贤说这种孟浪的话,不知不觉间耳朵红透了。 “嗯。” 听到裴听的回答后,徐珠贤似笑非笑。 裴听听到了一抹极其浅淡的微笑,再抬头对上徐珠贤的目光,这才发觉自己被戏弄了。 抿着嘴,从贵妃榻上下来。 “嗯是什么意思?”徐珠贤还饶有兴趣地紧接着问着,“怎么下来了,生气了?” “不多坐会?” “不了,腿疼。” 徐珠贤:“??” 腿疼? 堂堂大将军手能抬的,肩能提的,坐一下就腿疼了?她只是一个九十多斤的仙女好? 真是个爱闹别扭的傲娇。 既然收到了蒋公公的消息,徐珠贤就没有不管的道理,她收拾了下,更衣过后便准备进宫。 进宫也不单单是为了见蓝修,还有个人要好好地拜访一下才是。 “这会进宫会不会太晚了。”看在沉下来的天,裴听建议道。 “怎么?担心我夜不归宿?”徐珠贤调侃道,这手上的动作没停,系好腰带过后,便往外走。 裴听:“……” 徐珠贤进宫之后大大方方地往杂剧团走。 怎么说也不能明面上进宫来找蓝修不是,到时候出了什么绯闻,她可是无力招架。 率先看到徐珠贤的络腮胡,他看着徐珠贤到来,惊讶了一下,而后走到人身边,恭恭敬敬地问:“殿下,您找谁?” 徐珠贤坐了下来,眼神在四处晃了晃,都没有看见李珏,只好把这个任务交给络腮胡。 她说:“把李珏给我叫来,动静小些。” 络腮胡不敢去猜测徐珠贤的想法,应了一声之后便去找李珏了。 这时候的李珏正在做自己的清闲活,每天都在登记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李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面露不解,内心多少还是有些彷徨的。 自从上次他下毒失败,上头已经生气了。 他也是没想到往日殿下能喝光的黄桃酒,在宴会上竟然一滴未沾。 姚君死了,殿下伤心欲绝了多日,现下找上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络腮胡还以为李珏要升官了,毕竟上次的事情过后,李珏就换了一个薪水高又清闲的工作,这次不知道又有什么好运气了。 “兄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好兄弟啊。” 看着络腮胡脸上的笑容,李珏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么一份沾不到边际的工作,竟然还有人羡慕。 “这是自然,真的是有劳哥儿了。”不过他还是应了句。 李珏见到徐珠贤的那一幕,就觉不妙。 这是一间小屋,屋子里只有徐珠贤一个人。 她坐在上方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素手轻抬茶盏,看起来悠闲又养眼。 只是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威压让他觉得危险。 “殿下万福。”李珏轻声给人请安。 没有得到准许便一直保持着请安的姿势,空气的安静让他头皮发麻。 明明是关上窗户的,他就是能感受到一股子冷意从身后传来,再爬上他的背,凉飕飕的。 第152章 自己都是个孩子 沈康宁心颤了一下,就连站在身后的落羽也没有话说了。 殿下想得真周到。 这下他是没话说了,如此看来,倒不如出去,也好比在这后院无聊至死来得强。 天知道他已经当了一个游手好闲的废物当了好几个月了,硬是没有什么活做。 “殿下能为康宁想得如此周全,康宁已是幸运,如此,康宁便选择去幽州。” 沈康宁的这个选择倒是叫徐珠贤觉得意外,她还以为沈康宁会选择去阳城。 毕竟沈康宁的祖籍也是在阳城。 “行,我会派喻丹跟你一块去一趟幽州,处理相关事宜。”徐珠贤垂眸,仔细思考了一番,她这个混世王爷在幽州应当是有两间铺子的。 一间是米铺,一间是商铺。 想着沈康宁要去幽州,徐珠贤不免多问了两句,“你喜欢经商?” 沈康宁愣了会然后点头,不知道是什么叫他一直看着徐珠贤,不过幸好,他没有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厌恶。 在珠越王朝男子经商在外抛头露面可是被看不起的。 徐珠贤很是欣慰:“那你得好好赚钱,不能让我的钱打水漂,若是你能力优秀咱们多开几个店,由你做老板。” “谢殿下赏识。” 见沈康宁又要对她行礼,徐珠贤立马伸手把人扶了起来。 “怎么老是行礼,既然决定好了,那就回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顺便给自己想个新名字。” “是。” 沈康宁走后,徐珠贤立马伸了个懒腰,而后在贵妃榻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鞋子脱掉,一并放在榻上。 裴听不知何时取来了小毯子给她盖上,不让她的脚受凉。 徐珠贤给了裴听一个上道的表情,而后开始翻画本,没翻两下就开始跟人聊天叭叭:“你去过幽州没?” 裴听摇头:“未曾,只是在幽州城外的上限边界处跟古勒国交战过几次。” “打完仗就走了啊?不休息休息?”徐珠贤不太懂这个,随意问道。 说起这个裴听倒是很有话说,“都早些回城了,一般会在幽州之下的地界扎营休息,其一,整个幽州城的人员繁乱,不仅有珠越人还有燕云人还有一些其他小国的人,若是进城休息,恐引起一些纷争,便在城外休息。” 裴听这么说,徐珠贤就听懂了。 也是,这山这草地这平原总是有地方的,去跟老百姓挤什么。 “也罢,若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幽州城转转,阳城也能带你去转转。” 裴听是个将军,属于武,对于文这些玩意多少应该有些好奇的。 裴听嗯了一声。 徐珠贤又翻了两页书见人还没走,抬头,很是狐疑,“怎么还不走?有事?” 只见裴听伸手从桌上拿过红色的锦囊,他走到徐珠贤面前,亲自地把这锦囊放在了徐珠贤的荷包里。 并且语重心长地说:“殿下,既然这是汤尚宫的心意,那还是接受为好。” 徐珠贤:“?” 什么意思?? 她知道汤尚宫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现在不知道裴听是什么意思??? 当真望着她生孩子??? 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第153章 擦擦吧 看着裴听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徐珠贤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在对方即将离开之际立马伸手拉住裴听。 他的手上有一层薄薄的茧,摸起来还有些咯手。 她的目光落在裴听那窄腰上,抬眸笑意吟吟地看着他,试图勾引,“可是,这生孩子不是我一个人就能生的呀。” 裴听的唇顿时抿得紧紧的,徐珠贤还清楚地看见他的嘴角划成一条线,明显地吃瘪了。 看着人得意洋洋的模样,裴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微微倾身,立马伸手勾住徐珠贤的下巴。 声线低沉又透露着性感,“那……殿下需要我帮忙吗?” 帮忙??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这话放在现代那是要被骂渣男的。 都结婚了,生孩子竟然还说是帮忙的哼。 “正殿,这话就不对了,那也是我帮你才对。”徐珠贤顺势伸手搂住裴听的腰,把下巴放在人的腹部位置,抬头往上看。 “带我戴求子符的可是你,不是我——不过也是,是我疏忽了,冷落了正殿,一点都不了解正殿也是有这方面的,需求。” “早说呀,我之前不是提过吗,这洞房花烛夜什么时候补都可以,地点也是供你选择的,这花丛月下亦或者你喜欢刺激点的也行。” 说着,徐珠贤佯装思考状,开始扒拉更多的选择。 “书房也行,上次汤尚宫给我在书房里做了一个超级大的贵妃榻。” “如若不喜欢室内,室外也行,我那浴池是不是也没带你去过,在那儿洞房花烛也是可以的。” “或者说……” 剩下的胡言乱语被裴听打断了。 唯恐她喋喋不休,裴听伸手捂着她的嘴,眉头紧锁,若是可以,徐珠贤觉得他的太阳穴都能跳出来。 最后听到人略带警告地说:“适可而止。” 徐珠贤撇嘴,又菜玩不过她又爱玩,最后还要生气。 “你……”裴听惊讶地望着徐珠贤,是真的没话说了。 他立马松开了手,单手垂在一侧微微颤抖着,手掌心还有刚才徐珠贤故意使坏而带来的濡湿感。 徐珠贤耸肩,眼神无比单纯:“那个我只是问到了桃子味,不是故意的。” 单纯的她就是被桃子味诱惑了,不然怎么能做出这么憨憨的事。 要知道人的手掌心是有多少细菌。 不过,为了顾及裴听的面子,她还真的没有立马拿手帕去擦嘴,反而端起桌上的白茶喝了一口。 希望这茶水能洗去污秽,还给她一个干净的灵魂。 徐珠贤喝完之后,见裴听一直盯着自己看,还以为对方想喝茶,很是热情大方地断了起来,询问道:“要不来点?” 裴听:“……” 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裴听也是没想到徐珠贤能这么这么孟浪。 最后徐珠贤见人的手实在抖得厉害,把自己喝完茶擦了擦嘴的手帕递过去,“要不要擦擦?” 看看她是多么地善解人意,一点都不在意对方是否嫌弃自己的口水。 裴听眼尾发红,像是被气的,最后只是看了眼徐珠贤,便挥袖走人了。 第154章 站稳些 得了。 这么会功夫,估计口水都干了,没有擦擦的必要了。 不过裴听什么时候切了桃子,竟然一个人吃独食??? 啧。 当然,她才没有跟裴听计较这个,转头就叫人准备了一盘水蜜桃。 另一边匆匆而逃的裴听直接就去沐浴了,曹影站在一旁汇报近期内容。 “将军,您所料没错,之前死替一事就有蹊跷,那名死替在殿下进入大牢之前还不是死替。” 裴听:“这么说,是有人引导殿下跟那名死替见面的?” 那么,这个人跟殿下所说的话很有可能就是殿下针对疏远他的原因。 挑拨他和殿下之间的关系,并且抹黑他?——还是抹黑裴家。 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的裴听,眼眸中有暗潮流动,他扭头吩咐道:“想办法与我爹联系上,不日朝中定有变动,如若可以,选个清静地。” 曹影知道裴听的意思,立马应声:“是,将军。” 徐珠贤一个人看了会话本总归是觉得无聊至极,便想着去找裴听分享一下水蜜桃。 便亲自端着精美的碟子去找裴听。 裴听看着暗几上的精油,思索了一会,最后倒了点在手掌心,便开始细细涂抹着,总归还是有些不方便的,背上有些地方够不着。 本想叫曹影的,想了想还是作罢,不料这门轻轻被推开,他便吩咐道:“曹影,过来一下。” 徐珠贤没吭声,看见这一幕恍然大悟,难怪刚才曹影的神色古怪,敢情这是撞上了好时候。 她把碟子轻放在一旁,而后掀开纱幔走了进去。 还没说话呢,就被使唤了。 “帮我擦擦背。” “用这个。” 顺着裴听指的地方看过去,有一个白色的陶瓷瓶,上面还印了几片玫瑰花瓣。 徐珠贤明了,这是要她帮忙擦精油的意思。 总归是自己男人,做好心里建设过后徐珠贤便很快接受了这项活动。 她倾身拿起那白色瓷瓶,往手里倒了些精油,而后往裴听背上抹着。 裴听的余光瞥见一抹粉衫,便侧头,鼻尖传来一股熟悉的馨香,这才发现进来的人不是曹影,而是徐珠贤。 一时之间他不知该作何反应,站在原地跟僵住了似的,“殿下” 徐珠贤:“嗯?怎么气势弱了,刚才使唤我不是挺自然的吗?” 她认真的给裴听涂精油,涂着涂着这脑子里的思想就变歪了。 怎么有的男孩子就连背都这么好看。 这线条啧啧。 这力量感。 过了好一会,裴听感觉这后背都被涂了一遍,连忙结束这不该开始的氛围,“殿下,可以了。” 徐珠贤:“等等,下面一点还没涂。” 裴听:“我,我涂了的。” 徐珠贤立马凑到裴听的后腰闻了闻,确定没有闻到精油的玫瑰味,便戳穿了他。 “没涂,我都没有闻到玫瑰香气。”说完,便又倒了些仔细地给裴听抹上。 “别害羞,我们都同床共枕多少次了,涂个精油不至于的。”徐珠贤见裴听跟没站稳似的往前挪动了一小步,还调侃,“站稳些。” 第163章 裴将军造访 似乎是察觉到徐珠贤的惊讶,裴听还解释了两下:“殿下,有个词叫做耳濡目染。” “?” 内涵她,这绝对是在内涵她。 徐珠贤进入到自己的超级豪华浴池时,便忘记刚才的一切,殷勤地给裴听介绍自己的宝贝浴池。 叭叭完之后见裴听要走,徐珠贤里面就问:“怎么,你不沐浴?” 刚刚可是说得比谁都凶的。 就在这时候,汤尚宫进来了。 她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殿下半个身子泡在温泉里面,而正殿站在池子里一副打算离开的模样。 话虽然如此,但殿下拉着正殿的手不松开,两个人的衣衫也半湿。 汤尚宫乐呵呵地偷乐了一下,然后说:“殿下,不好意思打扰了,只是裴将军和裴公子拜访。” 徐珠贤嗯了一声,趁着裴听走神立马把人拉了下来,然后言:“若是裴将军着急让他来这找我,若是不着急好好招待着,我沐浴完便来。” 汤尚宫应道:“老身这就去安排。” “诶,你爹找我做什么?”徐珠贤一边说,一边给裴听宽衣。 裴听的嘴唇紧抿着,惹着徐珠贤多看了两眼,而后轻笑出声,“伯父来做什么你安排的?” 裴听:“……” 他又没在意称呼,看他脸色改口作甚。 徐珠贤倒是没想到裴将军很是着急,不过一瞬的功夫,汤尚宫又进来了,“殿下,裴将军跟裴公子在外等候,是否宣传。” 徐珠贤还没什么反应,倒是裴听有些愠怒,狠狠瞪了徐珠贤一眼,那眼波流转,瞪得徐珠贤心痒痒。 但怎么说,自己跟裴听衣衫不整在浴池沐浴被公公看见,也太放浪不羁了些。 徐珠贤拉着裴听的手,在人手掌心画圈圈,提了一个建议:“不然,我请他们一块泡泡,反正这池子大得很。” “殿下!”裴听惊呼。 没办法,徐珠贤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裴将军进来之时,徐珠贤半拉着裴听,顺势就躺到裴听的怀中,还眼神示意:不是姐不给你躺,是身高和体型不允许。 裴听抿着嘴,面上不悦,却还是伸手搂住徐珠贤的腰,防止对方滑倒。 裴将军进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大脑被刺激了一下,而后又觉得是好事,这就表示自己儿子独得专宠,听说殿下都把后院给清空了,大有一副被他儿子迷死的模样,一想到这,裴将军就挺起胸膛,骄傲地很。 看,世人都解决不了的逍遥殿下,却拜倒在了他儿子的石榴裙下。 不止如此,裴听还执掌中馈,有权有势,还独得专宠。 若长此以往,裴将军已经决定要帮助徐珠贤,毕竟帮殿下就是帮自己的儿子。 不过——今日来他就是想知道裴听的意思。 裴听睫毛低垂,优雅又缓慢地搅着水滴,站在裴将军身后的裴年面上挂着淡笑,内心已经气愤死了。 没想到裴听现在的日子过得这样滋润。 倒是便宜裴听了。 思绪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裴年藏在衣袖里的手死死掐着。 第164章 嫉妒 看着躺在裴听怀里的女人,眼波流转,许久未见,好似更加的娇媚动人了。 越看越发觉得现在的殿下身上多了些不一样的东西,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魅力。 裴听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下意识地搂着徐珠贤换了个位置,让裴年的视线更多的是看见他。 徐珠贤不解:“做什么呢?” 她都快要看不清公公的脸了。 “殿下,这个姿势臣舒服些。” 徐珠贤:“……” 大胆,不管她舒不舒服,倒是只顾自己。 说到底这场面不太适合谈话,徐珠贤让汤尚宫准备了一盏小桌子。 裴将军:“殿下先忙着,老身坐会。” 徐珠贤都打算起身了,站在一旁的裴年提出了要求,“殿下,我能泡一泡吗,这么大的浴池我都没见过” 对上裴年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徐珠贤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裴听。 裴将军立马训斥:“裴年,胡闹什么呢。” 徐珠贤轻咳一声,试图缓解气氛,“没事的,既然裴公子喜欢,那便用着就是了。” 裴年听后欣喜的很,不动声色还给了裴听一个眼神。 下一秒,裴听直接从水中站了起来,而后转身,走到屏风后开始换衣服。 不多时,他便换好衣服出来了。 徐珠贤顿了顿,眨巴眨巴眼看着他。 裴听系好衣衫,朝着徐珠贤行了个礼,而后转头对着裴将军说话,“裴将军稍等片刻,我与殿下换过衣衫就来。” 裴将军点头,僵着脸嗯了一声。 看起来,他的儿子地位非凡。 裴将军挥挥衣袖离开,裴听又转头跟裴年说话,“裴公子,若是喜欢还望下次来逍遥府有时间了再沐浴,现下让长辈等属实不妥。” 裴年:“……” 呕死了。 什么叫做让长辈等属实不妥,就刚才裴听躺在池子里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果然男人都是双标狗。 哼。 只要是裴听的东西,裴年都想抢过来,这次也不例外,更何况,他觉得徐珠贤本该就是他的。 谁能想到喜怒无常的殿下在裴听面前就是一只小白兔。 裴年没有说话,转头去看徐珠贤,想看看徐珠贤是什么反应,比较裴听这也算是忤逆他的话了。 很可惜,徐珠贤也起身去换衣服了。 并且裴听挡得死死的,他看不见分毫。 徐珠贤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裴听的反应。 这小子跟裴年本来就不对付。 于是乎在屏风后换衣服的时候说了两句,“怎么的?这么记仇,连你弟弟泡个澡都不愿意?” 裴听冷笑,周身都渲染了冷意,唇角勾了勾带着点别样的意味看着徐珠贤,“我倒是觉得殿下您很开心?” 徐珠贤深以为然,不知道这人怎么又炸毛了,啧啧了两句,“我开心什么,我是觉得你嫉妒挺有意思的。” 这句话一出,让裴听变了脸色,他的眼睛里装满了疑惑,不可思议地看着徐珠贤:“什么叫做嫉妒?” “我嫉妒他?殿下,您可真会说笑。” 徐珠贤:啧啧,看,您都用上了,还说没有嫉妒。 第171章 雨念实测,裴年欲抛弃 如果稍有不慎,殿下发现那枚玉佩是假的,开始探查玉佩的来源,很难不查到他。 雨念到底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人,玉佩也是十多年前伪造了,就算要查也应当不好查。 裴年严厉地出声警告雨念,“这次就算了,若是下次再这般擅作主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雨念几乎是哭着磕头,而后还去拉裴年的衣衫。 “谢裴公子原谅。” 裴年尽可能地忽略掉雨念眼中的爱慕之情,侧头看向别处时,眼神里难免会流露出些不屑出来。 这个女人竟然敢肖想他! 真的是荒谬至极。 雨念收敛住情绪,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告知了在宫中,蓝修与殿下商谈一事。 裴年挑眉,“确有此事?” “有的,不过殿下没有怀疑到我身上,李珏也会揽下所有罪责,这件事应当是算了的。” 裴年冷笑一声,倒是彻底没有想要留住雨念的想法了,他完全没想到这样一个人在逍遥殿待了十几年,跟着他也做了不少事情,本该以为学着稳重学着聪明了些,没成想竟是个榆木脑袋。 他这下是真的生气了,抬手捏着雨念的下巴,让人强行看着自己,他言:“你当真是以为殿下对你没有疑虑了?” 他可不相信徐珠贤的聪明才智,但他绝对不会嘀咕了裴听。 现如今裴听站在徐珠贤的身边,这些事,裴听定是耳濡目染,再加上这段时间两人如胶似漆,就他刚才在浴池看见的那一幕,他不过是多看了徐珠贤两眼,裴听就受不住了。 宴会上发生了那样的事,裴听不可能坐以待毙。 所以,不是殿下不怀疑雨念,而是——放长线钓大鱼。 为的就是经过雨念揪出雨念幕后之人。 他们的目的是他! “蠢货!” 裴年第一次后悔把线人这样重要的事交给雨念,想当初交给李珏来做,事情不一定会发展成今天这种地步。 雨念不懂为什么裴年要骂她。 不过她知道裴年聪明,裴年一定是看出了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定是她做错事情了,于是乎,雨念跪着去抓裴年的手,“裴公子,雨念知错了,雨念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雨念一次机会,雨念一定会改的!” 她不能失去裴年,不可以! 当初是这个人把她带出泥潭,她还想着以后报了仇能待在裴年身边,两个人过着小日子。 雨念的这些想法,裴年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要保留雨念的心思,说话也越发狠厉了起来,十几年雨念那浓情的爱意,在这一刻也被他狠狠地击溃! 他甩开雨念的手,毫不客气:“别再用你那双眼睛看着我,他们的目的是我,当初殿下询问李珏那几句话就是试探,你真以为殿下放李珏走便是不知道了吗?” 他冷哼了两声,难得解释了下:“殿下她不仅不知道,而且她还清楚地知道怎么利用李珏,利用李珏找到你,再通过你找到我。 雨念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第174章 裴听的要求抓男宠便无视 徐珠贤哦了一声,对着人挥手,还催促道:“记得要快些哦~” 沈康宁:“……” 殿下简直太敷衍了! 徐珠贤把盒子收起来,想了想,让喻丹把盒子拿走。 如果雨念朝着沈康宁伸手的话,证明她身边没有其他人了。 但是得等个机会把雨念身后之人抓出来才行。 正巧碰到了曹影,徐珠贤挥手。 这还是徐珠贤第一次单独找曹影,曹影眨巴眨巴眼,指着自己,又看了眼周围,的确只有他一个人在场。 于是乎,迈着步子走到徐珠贤面前。 他站得笔直,眼神平视前方,脑海中时刻谨记着将军的话。 “以后若是殿下有用得上的地方,万死不辞,并且绝无二心,说什么便是什么,殿下的话就是将军的话。” “当然,如若殿下是要求去抓男宠这等荒谬之事,直接无视便好。” 曹影对着徐珠贤行礼,规矩又恭敬,“殿下,臣在!” “帮我去宫里抓个人,现在立刻就去,到时候把人扔到将军寝宫便是。” 曹影:“?” 曹影吞了吞了口水,硬着头皮问,“殿下,您要我抓的人是男是女?” “男的怎么了?就那个李珏,你没见过?”徐珠贤有些不耐烦了。 之前看着这人在裴年面前只需要说一句话飞一样的就把事情办得妥帖,怎么在她这里婆婆妈妈的,问这里问哪里。 “赶紧地去!”徐珠贤插着腰,怒目而瞪。 曹影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思索再三,还是提出了拒绝,“殿下,将军吩咐过,若是您让我去抓男宠他不允许……哦,将军什么都没说。” 将军让他不能透露半个字来着,他都透露得七七八八了。 徐珠贤:“……” 随着曹影这句话落下,徐珠贤被气笑了,提高了些音量,骂骂咧咧的,“我抓个头的男宠啊,你赶紧的去,到时候赶不上时间,抓不到人我拿你是问。” 看殿下这凶狠的样子,应当是很着急才是,只不过曹影的眼神里任旧写满了怀疑。 殿下真的不是让他去抓男宠? 徐珠贤提着裙摆,朝着曹影那边走,伸出手来作势要打人,“你去不去!” 下一秒,曹影翻上房屋,咻的一下就没人了。 现在曹影去找李珏了,如果要证实自己的猜测,她还要做一件事才行。 徐珠贤蹦蹦跶跶,早把裴听忘了个一干二净,现下跑去了沈康宁的院子。 没成想没有在沈康宁的院子找到人,最后摸到了厨房。 “沈康宁——” 推开门的一瞬间她傻眼了,没想到雨念正好在这里。 不过很快的,她就恢复了以往高贵的人设。 双手放在身后,傲娇的很。 这会在厨房当值的人都纷纷向她请安。 她挥挥手,而后转头看向沈康宁。 沈康宁眨巴眨巴眼,自己刚刚溜到厨房炖莲子羹就被雨念找上,这雨念还没有偷摸跟他说两句话呢,殿下就找来了。 虽然说他已经跟殿下报备了,但是被撞破这样的场面,他竟然有点心虚! 就连调羹一时之间没拿稳,都给掉了。 第176章 裴年暴露 所以说,这是不是说明,雨念已经跟身后的人取得了联系,不然她怎么能这么快改变主意? 也只有方才在厨房那一幕才看得出沈康宁没有向雨念倒戈。 可雨念这封辞呈明显就是在这之前准备的。 徐珠贤拆开来看。 折叠起来的纸张,别的空白地还染上了未干的墨渍。 这辞呈也是她刚刚才写的。 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能见到谁呢? 难道真的是裴年? 另外一边的裴年正打算回浴池,逛到了现在这两个人还没有出来,裴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可刚走到后花园,就被雨念拦住了去路。 他看了眼四周,幸好是没有人在的。 “你疯了吗?我不是说过了,以后不要来找我。” 他眼眶欲裂,雨念若是嫌自己活得长,可不要拖累他。 雨念擦了擦眼泪,眼眶红红的,却是不敢去看裴年。 她低着头,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一块,只是在手指头遮住的地方,无声地掐着自己的手。 “裴公子,我已经向殿下交出了辞呈,明日我便走。” 她只是相见裴年最后一面而已。 说不准以后她再也不会来珠越,再也见不着裴年了。 话虽如此,作为多年来的线人自觉她还是有的,把玉佩的下落告诉了裴年,“不过,殿下的玉佩我交给了沈康宁,我待会就去找沈公子要回玉佩,雨念和这枚玉佩定当永生永世不入珠越。” 雨念这话说得有深意,引得裴年多看了两年,他伸手轻轻抬起雨念的下巴,然后问道:“你都知道了?” “是,雨念都知道了。” “雨念知道这枚玉佩是公子假造的,雨念也知道当初屠村一事跟殿下没有关系,这些雨念都知道,雨念只是想寻个借口待在裴公子身上,雨念也自知这样的身份配不上公子,但能陪伴公子多年,帮助公子多年,雨念亦是无怨无悔。” 裴年倒是没想到雨念还知道这些,他试探性地问道:“这些事,你多久便知道了?” 雨念:“在公子拿到玉佩那天,雨念就知道了,当时雨念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也知道只有跟着公子走才有未来,便向程嘉泽跟李珏瞒下了这件事,再到后来,雨念……雨念心悦公子,也丝毫不怪公子对雨念的利用……” 剩下的话裴年没有兴趣听了,他挥手,“行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 没成想雨念还知道这件事,不过是人还是玉佩,他一个都不留。 聪明人才不会为自己留下祸患,更何况雨念在他眼中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他也不会对雨念有着舍弃江山要美人的想法。 “公子,告辞。”这是雨念与裴年说的最后一句话。 此次一别,便真的是一别了。 然后刚刚被曹影从宫中提出来的李珏正巧躲在假山后听到了全过程,而徐珠贤站在八角洞后看到这一幕直呼大快人心。 她倒是没想到这后面还有这样的秘密!别的不说,就李珏听到这些消息,足够几个人窝里斗了。 第197章 李珏跟雨念缘尽 回府之后,众人还有些纳闷这雨念怎么回来了。 还是汤尚宫率先说话了,“夜色将至,有什么话还是明日再说,姑娘快些去休息。” 雨念对其行了个礼:“奴婢先行告退了。” 然而站在人群最后的李珏看见雨念眼眸瞪得大大的,全然都是不可思议。 雨念,雨念不是走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没一会,他眼中全都被困意包裹着。 都是因为雨念,程嘉泽才会牺牲,不止如此,这个人跟裴年联手十几年欺骗了他,他还傻傻的把雨念当成姐姐。 如此想来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当晚,众人都歇息了。 李珏直接去了雨念的屋子。 这人真的是假惺惺,说好了要离开,不过半日又重新回府。 重新回到逍遥府的雨念这日子也不好过。 她坐在床上在思考今后的道路,如果可以,她会试着把李珏救出来。 裴年,就留给她,她一定会亲手杀了这个男人,十几年的情意竟然说没就没有。 她还以为自己至少在裴年心中占有一席之地,没想到,却始终是一颗棋子。 从今往后,就只剩下她和李珏两个人了。 一想到这,她捂着胸口有些难受的抽噎了两下。 下一秒,透着月亮一把剑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雨念愣了两下,而后缓缓抬头,发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李珏时,眼眸中闪过两分欣喜,不过再对上李珏那双充满仇恨的脸,她有些不解。 “李珏,你这是做什么?” 李珏冷哼一声,愤怒道:“你少装蒜了,敢问程嘉泽的死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跟嘉泽是多么地信任你,才会把命都交给你,没成想你就是一个莽夫,就是一个为爱不计后果的傻子。” “你看看你,你心甘情愿地跟着裴年十几年,付出了十几年,对方可有多看你一眼,还不是把你当成一枚棋子?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你现在又该如何?” 雨念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不知道这件事李珏是如何知晓的。 但是再问这个问题已经显得不重要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闭着眼,仰头,说出的话断绝得很:“那你来,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好受一点那你就杀,如此,在宴会上下毒一事也能说是我指使的,你要是能活下来,那也是好的。” “你少假惺惺了!” 听到雨念说这句话,李珏就生气。 尤还记得当初雨念是怎么说要让他认罪,不惜把村庄命案一事拿出来说,现如今事情败露,却又大公无私得很。 “我才不会被你这面目所蒙骗,你以为我会心软是??告诉你,我是不会心软的,我立马就要了你的项上人头。” 说完,李珏又把剑挥近了几分,在距离对方脖子还有一厘米之差的时候扭转了一下。 雨念的头还在,只是头发丝少了好几根。 被切断的头发丝缓缓地掉落下来,最后掉落在了地上。 李珏:“今日你我的情谊便如这头发一,我们恩断义绝,你再也不是我的姐姐,以后若有惹到我的地方,我绝不放过!” 第201章 生孩子 徐珠贤匆匆回屋之后便躺在床上假寐了,没一会就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掖了掖被子,让自己包得更完全一些。 而后她就感受到裴听的掀开被子躺了进来。 紧接着,一只手拦住了她的腰。 徐珠贤整个人都僵住了,想都没想的转过身,跟裴听大眼瞪小眼。 对上他那双如黑曜石般又似笑非笑的眼神,她顿时就低下头,把头埋在了裴听的胸膛内。 默不作声。 “睡。” 这是裴听说的话,声音近的一直在她的耳蜗周围打着旋。 翌日一早,徐珠贤进宫赴宴。 马车停在了宫门前,她下了马车,反射性地转身朝着裴听伸手。 这一幕恰好被蒙着面纱的蓝修看见了。 他的马车也停在了宫门前。 “殿下跟正殿的感情还真的是让我羡慕,难怪臣想跟殿下联姻,殿下无意。”蓝修笑着行礼。 微风徐来,他眉间的朱砂迎着阳光,特别妖艳。 徐珠贤没有抬头去看蓝修,嘴角微勾,牵着人下了马车之后,确定裴听站稳了之后,这才抬头去看蓝修。 “蓝公子说笑了,您联姻自然是要跟足够优秀的人成亲才是,我倒是不配了。” 不知道这是多久的事了,这蓝修碰上就要说上一回,真的不是故意刺激她的?? 更何况今日裴听还在,这不是存心的吗。 总之,徐珠贤认为他就是存心的。 “殿下谦虚了,这世间怎么还有比殿下还要优秀的人?” 徐珠贤想也没想的就回嘴,“自然是有的,陛下是王朝最优秀的人了。” 蓝修笑笑没说话了。 几人朝着宫中走,徐珠贤这才觉得奇怪。 这蓝修跟苏使节不是在宫中居住的吗,怎么进宫参加宴会,倒像是从宫外来的。 蓝修好似看出徐珠贤的疑问,立马就解释了,“是这样的,对于王朝的民间之事臣略感好奇,不日便从宫中出来了,居住在了一所宅子里,倒也是落得清幽。” 徐珠贤点头,表示知道了,倒也没有想要知道的欲望,闭上嘴巴安静地行走着。 “臣也是后来才知道裴将军是个怎样的人,实在是令人钦佩。”走着走着,这蓝修又蹦出两句话。 对于这话,徐珠贤倒是赞头,嗯了一声,“的确。” 蓝修:“那如此,裴将军可否那天抽些时间跟臣切磋切磋,对于剑术方法的武功,臣是好奇得很。” 没等裴听回答,徐珠贤就帮他回答了,“裴将军怕是没有时间。” 蓝修面露疑惑:“?” 徐珠贤:“裴将军忙着跟我生孩子。” 裴听:“……” 蓝修:“……” 蓝修倒也没想到徐珠贤能把这种话说得这么明白,愣了两下之后,便沉默不语了,期间还向裴听投去意味深长的眼神。 而徐珠贤走在中间,裴听跟在她的左边,不一会,她就感觉自己的小臂被人小小地掐了一下。 转而回头,在蓝修看不见的角度龇牙咧嘴的:“!!!” 掐肉什么的,真的是太疼了!! 这个狗男人竟然不会怜香惜玉,要知道她这么说是为了谁!!! 第202章 面纱 逃离了蓝修的魔爪之后,徐珠贤立马叹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一瞬。 下一秒,她的小臂再次被人拿捏住,她扭头看向裴听,眼神写满了疑惑,头顶顶了无数的问号:“?” 这是要做什么? “殿下,您什么时候跟臣说过了要生孩子这件事??”裴听的淡笑,只是这语气丝毫没有温度可言。 徐珠贤倒也是理直气壮,虽然他们没有圆房,但是按照时间线来看,生孩子那是迟早的事情。 于是乎,有一种跟裴听说大道理的意图,说道:“那你现在知道了。” 却不想,裴听下一秒就说,“那殿下,臣可以理解为殿下这是想跟臣圆房的意思吗?今晚回去如何?” “什么?” “嗯?风太大,我没听清。” 徐珠贤加快脚步,走得飞快,提着裙子很快就消失在了走廊一角。 跟在身后的裴听不紧不慢的,看着人飞快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 殿下,还挺可爱的。 宫宴开始的一刻钟,徐珠灵在御花园逗鱼,身边跟着蒋公公的。 蒋公公眉宇间竟是郁色,“陛下,这蓝公子一事要怎么处理?若他一心想要嫁给殿下该怎么处理?” 一边是裴将军,一边是燕云国二皇子,那一边都不好得罪。 徐珠灵微蹙眉头,对于这件事早就有了决定,“蒋公公,孤后宫这么多位置还满足不了一个燕云国二皇子?” 除去皇后之位,蓝修想要什么位置就给他什么位置。 蒋公公当然也想过这个,“若是蓝公子想要后位怎么办?” 若真的到了那场面一定不好收拾,但王朝向来都没有立别国皇子为皇后的。 徐珠灵摆手,那双眼眸平静又深沉,“不会的,他们尚且还没有那个实力。” 再说了这次联姻是燕云国有求于他们,而不是他们有求与燕云国。 别说是一个贵妃位了,就算是她现场册封一个异姓王,赐婚蓝修,燕云国也绝无二话。 现如今许给蓝修一个贵妃位那也是给燕云国面子。 不止如此,她把人放在眼皮子地下,也是想知道这燕云国到底想要做什么文章。 燕云国向他们投靠,这头上的古勒国倒是安分了些,只是对方总有来犯的一天,她得早早做好准备才行。 蒋公公也不说话了,安静地站在一边,刚想提醒陛下可以去宴会场上了,却看见了站在池子另一边的蓝修。 蒋公公刚想出声,就被徐珠灵制止了,“不用喊。” 若是他们看见了,自会主动过来请安的。 蓝修站在池子边,静静地看着池子里偶尔游过来的鱼儿深思。 苏使节这段时间没有看见蓝修,撇嘴,“公子终于舍得见我了?您一声不吭地就出宫,倒是让我觉得越发寂寞。” 蓝修没说话,想着方才看见徐珠贤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使节往前走了一步,蓝修回神,吓了一跳般抬手,却不相信勾到了面纱。 随着微风,这面纱掉落下来。 蓝修低头,自然而然地张手,这面纱稳稳地落在手上。 第203章 珍品 遮掩了一半的面容就这么暴露了出来。 苏使节是见过蓝修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不过蓝修围了许久的面纱,就这么揭露开来,还是被惊艳到了。 他摇了摇扇子,笑道,“许久未见,公子还是这般绝色。” 对于这听了无数遍的夸赞,蓝修并没有什么感觉,他那双幽深的瞳孔仍无半点变化,周身自主产生冰冷的气场,与所有人隔绝开来。 苏使节晃着扇子说了一句快些来便离开了。 站在池子另一头的徐珠灵目睹了蓝修面纱掉落的全过程,从开始再到苏使节离开,她的眼神放在蓝修那张脸上从未离开。 此刻,在她脑海当中竟然盘旋出一句话:若是,蓝修是这样的,若是这样的话,就算对方想要后位也不是不能给?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瞬,就被她打消了。 她带着笑,就这么看着站在对面的蓝修。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总算是明白了,为何苏使节说蓝修会把第一面给自己的妻主。 蓝修其实察觉到了对面有人在看着他,只是他装作不知,一直没有回头去看。 而后,不紧不慢地把面纱重新戴上,眉眼间的姿态决然,又恢复了往日那般,让人倾倒的模样。 他在池边站了多久,徐珠灵就站在这头看了多久。 “蒋公公,你觉得玉这个字如何?”徐珠灵开口问道,这眼神依旧没有从蓝修身上挪开。 蒋公公没摸清楚徐珠灵的意思,仔细思考了一番,还是顺着对方的话说,“玉,自然是极好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石头,只要跟玉扯上关系,那就是珍品。” “珍品?”徐珠灵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细细捉摸着,她背手而站,手无意识地转着大拇指上的翠玉宝石。 最后终于给了蒋公公肯定,“玉自然是珍品的。” 说完,便扭头离开了。 今日的宴会想必是十分热闹。 待徐珠灵走后,蓝修这才抬眸朝着池子对面望过去,他看的地方正好是徐珠灵方才所在的地方。 而后,他也转身,微勾的唇角预示着他的好心情。 宴会上,徐珠贤早早地就落座了,她不动声色地看着各色各样的人举杯欢笑。 在场的人当中一定有一位是这一切的幕后主使。 想着姚君临死之前说的遗言,将军……? 将军,按照当初烟雾弹的线索,那便是裴家,王家,袁家三家当中的一位。 现如今剔除掉裴家,那边只有袁家和王家两家有重大嫌疑。 会是谁呢? 忽然,徐珠贤看见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出现在这,当即就撞了撞裴听的肩膀。 语气的带着些戏谑,“诶,袁将军今日还来参加宴会了。” 不止如此,袁祝珊一改以往的军装,换上了衣衫,那也是英气逼人。 席间不少人都朝着袁祝珊看了好几眼,若是能嫁给了袁祝珊那也是不错的。 王朝的女将军,战功赫赫,又是那么地英气,名声也极佳,待人和和善,这样一个女郎,谁人不芳心暗许。 第204章 贵妃之位 “她来参加宴会跟我有什么关系。”裴听头也不抬的操作着面前的茶杯。 周身自主散发出一种淡然的气息,淡淡的白烟从茶杯飘出,蜿蜒而上是裴听那张矜贵俊美的面容。 现在是越发看不见裴听身上那股子将军味了,倒是成了谋士。 徐珠贤停留在裴听面容上的时间游戏久了,裴听轻声提醒,“殿下,您再看,臣便以为您这是被臣迷住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徐珠贤想都没想的就否认了,还叭叭了两句。 袁祝珊也看见裴听了,恰好在对方望向这边的时候,轻轻颔首表示问候。 裴听也点头轻笑了一下,而后又继续为徐珠贤倒茶。 “呵,你俩之前有婚约?口头上的那种也算,是不是?”徐珠贤轻瞥一眼裴听,一下就忘记自己来的目的。 裴听叹了口气,“殿下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徐珠贤:“?” “行了,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得了,估计是有了。 “那你说袁将军内心会不会记恨我?只是奈何不了我的身份?”徐珠贤又跟裴听叭叭着,这在小说里面是很常见的剧情。 “殿下,您多虑了。” 徐珠贤:“?” 所以是在说她小肚鸡肠咯? 徐珠贤轻哼一声,到底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没一会,徐珠灵就来了。 众人都知晓这次宴会的目的就是给蓝公子选择联姻对象。 纷纷都打起万般精神。 当然,徐珠灵还是最先问了蓝修的意见,“蓝公子这些时日过得如何?在城中可有碰到中意的人?” “公子的终身大事,我们都很关心呢。” 蓝修笑了笑,行了个礼,而后摇头,“这倒是没有看见,看来要全凭陛下做主了。” 徐珠灵扭头又问了问群臣,“爱卿当中可否有中意蓝公子的?” 这袁祝珊首当其冲的被提了起来,“袁将军觉得如何?” 袁祝珊给了自家爹一记眼刀,早知道今日是这样的宴会,说什么她都不回来,还一如反常地换了女装。 这在众人眼里不就会觉得她中意蓝公子吗? 这也太丢人了。 “臣不日还要出征,若蓝公子嫁给臣,怕是会吃些苦了。” 这就是直言,这人嫁过去会独守空闺。 徐珠灵也没有多生气,又说了两句客套话。 而后试探性地问蓝修:“蓝公子觉得贵妃之位如何?”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哗然。 似乎是没想到陛下会纳蓝公子为妃。 若真是如此,后宫便有两位贵妃了独当一面了。 这也是徐珠贤没有想到的。 她侧目看了两眼蓝修,这人坐在位置上没什么反应。 苏使节在人耳边说了两句,脸上尽是谄媚之意,估计是很乐意。 蓝修站了出来,叩拜了三下。 “蓝修谢过陛下。” 这边是同意的意思了。 徐珠灵点头,给了蒋公公一个眼神,蒋公公立马就传了口谕。 “喜结两国安好,择良辰吉日,择日完婚!” “并赐号燕云国二皇子蓝修公子,封号玉,寓意珍贵玉器之意。” 第205章 沈哲和李昭 文书已经下来了。 沈康宁化名为沈哲,前往幽州,周身除了暗中保护的暗卫之外,还带上了落羽。 徐珠贤站在侧门,看了眼站在身边的汤尚宫,一个念头起来了。 “汤尚宫,不然你跟着康宁一块走。” 若真的王朝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到时候会顾不上汤尚宫的。 汤尚宫挥挥手,噘嘴,不愿徐珠贤再提这件事。 “老身从小就待在逍遥府,你这是要老人家去哪,我哪儿也不去。” “行了,殿下,你们的事情我不去操心,别想着打我这个老人家的主意了。” 徐珠贤还想劝两句,也只好作罢了。 如此,便让沈康宁一人离开。 李珏站在一边,提出了要求,“殿下,不如我跟沈公子一块去,到时候路上也有个照应,若是有人问起,也好说是给玉贵妃买礼物。” 新婚在即,最近都喜气洋洋的,对于徐珠灵的反应,徐珠贤也看在眼里,想必陛下是很中意这门亲事的,这几天的笑脸就没有断过。 仔细思考了一下李珏的话,徐珠贤觉得可行。 到那边做生意若是只有沈康宁一个人的话,怕是不方便,多一个人也多一份照应。 如此,她便点头,在新的文书上写上名字,“那行,你化名为李昭。” 李珏点头。 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这样一来也不用再跟雨念面对面。 另外一边,裴年在知道雨念又重新回了逍遥府之后,大为震怒。 雨念……? 雨念会不会把一切都告诉徐珠贤了。 如果她把一切都告诉徐珠贤了,为什么徐珠贤到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 裴年揣摩着对方近来的动向,想了想还是进宫一趟。 “来人,备马。” 一名小厮走了过来,快速地备马,恰逢裴老将军出恭,见裴年这时候还没睡,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便多问了两句,“裴年,这么晚了,这是去哪儿啊?没什么要紧事的话明天再说。” 裴年笑了笑,“爹,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我这会不去心痒痒,您早些休息,我会早些回来的。” 裴将军见状,便没多说什么了,叮嘱了句早些回府便去睡了。 因为近来发生的事情不受掌控,裴年的内心无法平静。 没多久,裴年在一家药铺停下,进去过后没多久,便有人印着小厮把马车开走。 他坐在内间,看着桌上的蜡烛快要燃尽了这才等来了要见的人。 裴年轻哼一声,带着少年的傲气,“将军现如今有了新的靠山,还真的是越来越难请了。” “哼。”王若新跟着冷哼一声,对于裴年他也不是那么满意。 “裴公子有什么话就说清楚了,这几天风头有多盛,裴公子做事当真是鲁莽至极!” 裴年蹙了蹙眉,没有跟王若新争吵,赶紧地就说了此次前来的目的,“蓝公子是怎么回事?你们有什么计划,不与我说,日后我要怎么配合你们?” “还有一事,雨念掌握了我的把柄,现如今她回到了逍遥府,还望你们找个时间把人做了。” 第211张 红蓝CP戒指 她无法便去抢宁江雪手中的酒杯。 宁江雪不给,推搡间这酒杯滚落至外间,宁江雪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并言:“禾珠你别拦着我,我倒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好日子了。” 在拾酒杯的瞬间,宁江雪便看见了站在外面某个摊贩前的徐珠贤。 刹那间,眼中的恨意滋生。 就是徐珠贤,就是这个人坏了她的好事。 不,她不该这么堕落。 她这般堕落高兴的只有徐珠贤这种人。 宁江雪立马离开了。 禾珠不明白小姐为何一瞬间就改变了七场。 但小姐这般有精神总比堕落整日只知道吃花酒来的强,于是乎,她一愣一愣的跟着人走了。 不过下楼的功夫,宁江雪脑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若是像以往那般对付裴听那肯定是不现实的。 裴听武功高强,现在又居住在了逍遥府,逍遥府戒备森严,按照她现在的财力物力根本就进不去,只能想个办法把裴听引出来。 最好的理由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裴将军。 若是利用裴将军届时毁掉了裴听,徐珠贤又会如何呢? 徐珠贤停留在了一个饰品摊位前,虽然逍遥府不缺这些东西,但是小玩物有小玩物的乐趣。 更何况,这些小摊位上也是少有的,有情侣对戒。 她选了一个。 两枚戒指看起来很平凡,只是在中间做了一个镂空的圆形而后在其中镶嵌了红色的宝石,另外一个则是蓝色。 见多了奇珍异宝的徐珠贤竟是越看这两个戒指越顺眼。 老板见徐珠贤爱不释手的样子便笑道:“姑娘,这对戒指是家中祖传的,小的以往并没有拿出来卖,得高人指点今年这对戒指将会找到它的主人,我想着便把这对戒指拿出来卖了,果真遇到了有缘人。” 瞧瞧着多会说话的嘴,弄得她不买都不太好了。 毕竟她可是这戒指的主人呢。 徐珠贤表情淡淡的,“多少?” 摊贩见真的有希望,斟酌了两下,便说:“五两银子。” 站在一旁的喻丹立马吐槽,“这什么就要五两银子?” 殿下不知人间疾苦,这位老板定是见殿下气质不凡故意诓骗的。 五两银子都是她一个月的月银了。 “你敲诈,说什么祖传的,五两银子我看你这对戒指在这放个年都卖不出去。” 这寻常百姓哪里会花五两银子买一对戒指?? 有钱人的饰品都是在店铺里专门定制,哪里会来这种小摊贩买。 喻丹撇着嘴。 徐珠贤倒也不生气,问道:“这真的是祖传下来的,那就太贵重了。” 老板还以为有加价的空间,没成想下一秒他就听见徐珠贤说。 “太贵重了,还是不买了。” 老板:“……” 他是想衬托戒指的珍贵性瞎编乱造,但不想因为瞎编乱造而黄了生意啊。 就在老板愁眉莫展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 “我买了。” 徐珠贤扭头一看,恍惚了好一阵才把面前的人认清。 真的是许久未见了,宁江雪的脸早就在她的脑海里删除掉了。 第220章 蓝修的真心话 转头便对上蓝修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 她有一瞬间失了神,就像被蛊惑一般不受控制地抬手,想去摸蓝修的脸。 蓝修就这么温柔地笑着,一点规矩也不顾,任由徐珠贤动作。 不止如此,他还说着温情的话:“殿下,臣有没有跟你说过,臣为何想要嫁给你?” 徐珠贤愣了一下,而后摇头:“没有。” 她的眼眸开始迷乱,看向蓝修的那双眼带着迷茫和单纯。 在她的眼里,蓝修好似一块磁铁吸引着她的视线,口中说出来的话也被引导着自然而然就说了出来。 蓝修轻笑出声,而后告诉她为什么。 “容妃放风筝那次,臣记得跟您说过为何对您一见钟情的,殿下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太让臣伤心了。” 蓝修这话一出,徐珠贤外头,眼中的疑惑加倍了,她机械性地重复蓝修刚才说话的内容,并且给出反应,“我……?” “是我忘记了吗?” “是的,殿下是您忘记了。” 很快蓝修又接着说话了,“不过没关系,殿下我可以重新告诉你一遍,这次你一定要记好了。” 徐珠贤点头,眼眸当中的情绪顿时化为坚定,她跟蓝修保证道:“我一定会的,我一定会记住的,你说好了。” “因为陛下纯良,天真,拥有一颗善良的心,所以臣对您一见钟情。” “不止如此,在这之后越了解殿下便越对殿下着迷,殿下痴情又重情,并且也知分寸,不仅如此,再见到臣的容颜时,殿下也没有丝毫的动容。” 这一点其实很让蓝修刮目相看。 他的容貌有着怎么样的优势,他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徐珠贤这人却只是欣赏了两眼,对于其他人的那种霸占之心或者嫉妒或者毁灭之心都不曾拥有。 更何况跟徐珠贤面交过几次,发现这人也并非是传闻那般不堪。 不止是跟传闻有出处,而且是有很大的出处。 在姚君中毒的那次,徐珠贤有勇有谋,若不是苏使节从中作梗,姚君怕是不会死了。 不仅如此,再到后来,在李珏下毒作证一事上,他想投靠殿下,殿下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反而在之后三言两语就埋下了陷阱。 倒是不知这幕后之人有没有被揪出来。 想着李珏现在相安无事并且住在逍遥府,那应该是被揪出来了,所以说,徐珠贤这个人真的不简单。 只是很可惜,她有了正殿。 很可惜,徐珠贤是珠越王朝的王。 本来,他不欲参与王室战争,只是刚好被选中了,来这边做一个潜伏的棋子。 苏永哲也一直盯着不放,并且打破了他的计划。 如若可以,他是愿意做徐珠贤的平妻。 如若可以,日后珠越王朝发生战乱,他绝对会保护徐珠贤的安全。 可,现在,不行了。 说完这些,蓝修笑着,抬眸去看徐珠贤,两双眼睛两两相对,他颇有些期待地看着徐珠贤。 想知道她在这种时刻被引导说出来的内心话到底是什么。 会不会有些喜欢他呢? 第236章 察觉 她抬头去看徐珠贤,“殿下,您为何要救我?之前府上的兰花都是我放的,要不是裴年要杀我说不定我现在还有害殿下的心,殿下,我一点也不明白。” 裴年杀不了她,派了一个更厉害的人过来,因为殿下的原因,她也只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并没有真的进去。 但就是如此,对于其他人应该是没有利用价值了的,为何她还能被留下来? “这完全就是两码事。” “我也不单单是好心,裴年背后定还有人在操作,如果今日苏永哲真的是来杀你的,那这背后的人物我一定要牵出来你明白吗?” 能够跟外国的人合作,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思,徐珠贤不深说,大部分人也都该明白。 只是从今日苏永哲的态度来看,他把目标指向了王将军,这是何意? 想要她对付王将军? 雨念倒是没想到徐珠贤这么干脆,直接把自己的考虑都说了出来。 放在平常人身上一定会说谎话,诱哄她,而后再狠狠地利用她。 “雨念知道了。”应声完之后,雨念突然抓住了一样东西,她抬头,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殿下,您说方才那人叫苏永哲?” 徐珠贤:“不错。” 苏永哲苏永哲,有一次王将军的信封掉落在地上,她不经意间晃了一眼,封面上赫然写着苏永哲三个字。 不过之后,再去看,这信封上已经没有名字了,只做了一个符号。 那符号复杂得很,又特殊,肯定要他们一伙的人才认得出来。 当时她还吐槽,跟王将军传信的人是什么来头,终于也学会了隐藏。 “可有想起什么?”徐珠贤看着雨念有些恍惚,立马问道。 关键,这一定就是关键。 “王将军,是王将军,王将军跟苏永哲有关系。”雨念开始思考更深的一些东西,王将军是她这个阶层接触不到的,她一直以来能接触的人是裴年。 如果王将军跟裴年有联系的话,那就说明,裴年一直都跟着王将军混,加上苏永哲,三个人之间不知道在密谋什么事。 “但我不确定王将军是否就是指使裴年的人,我接触最多最多的就是裴年了,关于裴年私下跟那些人接触过,这些我都不太清楚。” “知道这些已经很好了,你下去。”徐珠贤挥手,恰逢这个时候裴听送完人出来。 “殿下,这件事已经冒出了点芽,倒是别太思虑过度了。”裴听温柔地说着,自然而然地拉着人到贵妃榻上坐下,伸手给人按上了肩。 “哎,我就是不太喜欢这种未知的感觉,总是有一种有一种小命绑在别人身上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好。” 若真的是苏永哲跟王将军密谋,两个人现在又产生了隔阂,都想要对方死,都想要登上皇位……? 如果目的是这个,那他们现在自相残杀就有一个非常好的交代了。 徐珠贤立马坐直了身体,问道:“苏永哲这个人的过往你清楚吗?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心中有数吗?” 第239章 求助 在看见手上那枚红色的宝石戒指时,一下就想起来宁江雪。 “你是说宁江雪?”这人该不会还惦记着她花三两银子买来的戒指?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徐珠贤就觉得无语。 真倒也不必。 雨念刚刚离开,这汤尚宫提着裙子就走了过来,“殿下,府外有一位客人求见。” 徐珠贤:“谁啊??” 汤尚宫:“宁府的宁小姐宁江雪,只是前来的不仅仅是宁江雪,还有宁雅馨。” 这简直就算说曹操曹操就来。 这个徐珠贤有印象,难不成就是宁府的那位才女? 长这么大,徐珠贤还没有见过才女呢,因此有些激动。 不过,这人和宁江雪一起来的,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徐珠贤让汤尚宫去安排,安排两人到前厅等着,她稍后便来。 “裴听。”她喊了喊还不肯搭理她的某人。 裴听无言。 “生气呢?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徐珠贤扶额,开着对方的玩笑。 下一秒,就听见这人冷笑声,无情又傲娇。 “殿下快些去,可别让人等急了。” 徐珠贤:“?” 她起身,亲自给裴听理了理衣衫,说道:“放心,我会找个时间疼爱你的。” 裴听猛然抬眸,听到徐珠贤说这番话顿觉不可思议,看着对方那平静无比的面容又在思考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结果对视没两眼就看见这人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殿下。” 徐珠贤:“我在呢。” “乖,等我回来噢。” 她往外走了两步,停顿了一下又扭头,拿走了放在桌上的那枚簪子。 此物是破坏他们夫妻之间感情的东西,要拿走。 这一拿,徐珠贤便拿到了大厅。 宁江雪本来没什么精神,在看见徐珠贤手中拿着那枚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时,她的心立马就开始怦怦跳了起来。 这簪子?? 徐珠贤是在哪儿捡到的? 自从跟裴年经过了那一晚上过后,她就找不到那枚簪子了,还以为丢在哪儿了,没成想在徐珠贤这里。 不过转念一想,她跟裴年有过之后,丢脸的人应该是徐珠贤跟裴听。 宁江雪立马就挺直了腰背,无比自信地开始找事:“殿下,怎么不见正殿?” 宁雅馨听到宁江雪这么说话,立马给了对方一个眼神,这人说话怎么这么莽撞没礼貌。 宁江雪无视掉宁雅馨,表现得要多叛逆就有多叛逆。 对于两人之间的互动,徐珠贤看在眼里。 好家伙,这两人的关系一般啊。 “正殿自当有事要处理,若你们是来找正殿的,让人通知一声便是。” 徐珠贤扭头就给了喻丹一眼眼神,让其去通报。 她也想知道宁江雪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宁江雪见状不为所动,宁雅馨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喻丹得了吩咐走得飞快。 其实她们今日前来并不是来找正殿的。 宁家快要没落,她是应爹爹的要求来拜访殿下,希望殿下能够帮帮他们的。 现下这件事被宁江雪一搅和,宁雅馨也不知道能不能成了。 还以为妹妹这段日子成熟了,没成想遇见裴听的事情还是这么失控。 第241章 配合 宁江雪这话非常有歧义,就是徐珠贤也没忍住扭头看了眼裴听。 裴听:“……”无语,这人在冤枉他。 他明明每个日日夜夜都跟徐珠贤在一起的!! 就是还没有圆房。 宁雅馨坐在一旁真的是听不下去了。 在知道宁江雪对裴听还念念不忘的时候,她就已经想着要找个借口快些离开了。 没成想,宁江雪还能说出这么离谱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江雪,注意言行!”宁雅馨端着做,眼神带着无声的威胁。 “噢,姐姐说的是,倒是我太孟浪了,没注意。” 宁江雪一边说,一边摸了摸自己的簪子,偶尔还低头露出了女儿家娇羞的神态。 “是我不对,不过殿下,小女想问问您这簪子是在哪儿捡到的,这好像真是我的簪子。” 说完,又把簪子拿了下来,递给了一旁的雨念,示意对方把簪子呈给徐珠贤看。 “这簪子的背后有一道小小的划痕,只是被簪体挡住了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话便证明了这簪子是她所有。 “不过,小女倒是很好奇这簪子从何捡到的?” 徐珠贤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地说:“床上。” 裴听:“?” 宁江雪一听,整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呵呵呵地笑着。 她拍了拍大腿,用一种可笑却有些同情的目光看着徐珠贤。 徐珠贤:“?”为何要这样看着她。 “殿下,那小女真的不知该怎么说了,当初在苍蓝阁您被迫娶了正殿,没成想我跟正殿之间的缘分还在,就在您进宫参加宴会那晚,我跟正殿行了夫妻之礼。” 说着还扶了扶自己的腰,加深证明。 “明明这都过了好几天了,我这腰酸得很,腿还打着颤。” 裴听:“?” 徐珠贤:“……”这倒也不必描述地如此生动。 “所以呢?你什么意思?”徐珠贤面无表情地问着,期间没有扭头去看裴听一眼。 裴听伸手去拉徐珠贤的衣袖还被对方无情地推开。 宁江雪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现在殿下跟裴听的感情一点也不好。 她轻叹一口气,“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告知殿下一声,那一晚就是一个意外,都是身不由己才会这么做,也不会恬不知耻地让殿下原谅……” 坐在一旁的裴听听到宁江雪这厚脸皮的话着实是忍不住了,怎么能有这样的人?这样颠倒黑白的人? 且不说宁江雪的话漏洞重重,就凭借现在他跟殿下未圆房这件事来说。 如果殿下不相信他,以后再也不愿意碰他了,他又该如何自处??? 被迫??这话说的真的是太过分了。 宁雅馨觉得信息量重大,也顾不上什么制止不制止的了。 今早她去找宁江雪的时候,的确觉得这人的身子不太舒服,还有领口下面的痕迹,不过不是很明显,她便没有太在意。 现在想来,那,竟然是那般事留下来的痕迹? 这简直太离谱了! “哦,多大点事,我不在意的。”徐珠贤打断宁江雪,不让对方继续表演下去。 说实在是,听得有些累。 第243章 什么意思? 这漂亮话都说完了,敢情就等着她休书一封了。 “正殿,你觉得如何?”徐珠贤气定神闲,还能扭头跟裴听讨论这件事的起始。 裴听没说话,几乎是怒目而瞪,这个女人! 他冷哼了一声,又挥袖坐了回来,一本正经地发表言论,“我觉得一般。” 这句话让宁江雪十分下不来台,但是宁江雪特别会给自己找台阶,“呵呵,裴将军真是说笑了,这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提议怎么就一般了呢?” 徐珠贤听了觉得非常好,点点头,那赞同宁江雪的态度是十分地诚恳。 “宁小姐的意思我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准备。” 徐珠贤转头就跟喻丹说,“准备纸笔。” 裴听:“?” 徐珠贤扭头,笑着希望自己眼中的放心能够传达给某人。 当然,正处于愤怒阶段的裴听没有解读到。 他保持着体面坐在座位上,衣袖之下的手已经开始颤抖。 这人真的太过分了。 喻丹也觉得不妥,殿下跟正殿的感情明明看起来极好,如胶似漆似的,怎么就到了这种地步。 但到底这是主子的决定,喻丹默不作声地去准备纸笔了。 没一会,这纸笔拿上来了。 徐珠贤又说了,“喻丹,把来福叫来。” 喻丹愣了一下,“嗯?” “叫来福来做什么?” 一时之间没有跟上徐珠贤脑回路的喻丹有些不解,最后还是去叫来福了。 坐在一旁的宁江雪也不懂,而且这个来福又是谁?? 徐珠贤没有回答众人,只是拿着笔默默地在纸张上写着。 她写了宁江雪的名字,在宁江雪名字的旁边又加上了来福的名字。 在纸上的最上方规规矩矩写了一个双喜“囍”,字迹工整又漂亮,着实代表了她的诚意。 没一会宁江雪要的“休书”就写好了。 徐珠贤把纸张拿起来,吹了吹,好让墨渍干得快些。 因为隔太远,宁江雪看不清纸条上的字迹,但因为徐珠贤下笔了,在她心里就已经把裴听当成了自己的人。 她站起身朝着裴听那边去,嘴边的笑容是怎么样都抑制不住的。 怎么能有这么好的事。 她跟裴年睡过了,现如今这裴听也即将成为她的人,呵呵。 “看样子我跟裴将军的缘分很深呢,这辈子注定要一块度过了。”宁江雪伸出手去碰裴听的衣袖,意图牵对方的手。 这动作看得徐珠贤无言。 在裴听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徐珠贤率先有了反应。 她拉着裴听往后靠,不让宁江雪碰到一丝一毫,就算是一根头发丝也不行。 “你做什么?”徐珠贤看着宁江雪问道,眼中尽是疑惑。 宁江雪不懂了,“殿下这是做什么?您给裴将军写了休书,日后裴将军是自由身了,这男女之间的接触还是要避讳一些的。” 说着,还用眼神明示,特别不爽她拉着裴听的衣袖。 “这裴将军怎么就是自由身了?宁小姐你这话说得好生奇怪,在这逍遥府有眼睛的都能看见,我跟裴将军的感情那是恩爱甜如蜜。” 第244章 媳妇 宁江雪僵住了,一种被戏耍的感觉袭来,胸腔全都是怒火,因为生气,她的音调都拔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察觉到不对劲的宁江雪立马拿起方才徐珠贤所写的那张纸条看了起来。 那上面根本就不是什么休书,而是婚书。 并且是她跟那个叫来福的婚书。 真的是好笑,这个人她听都没有听过,跟她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现在要跟她成亲?别说笑了。 “殿下还真的是金口玉言啊,明明就是自己说过的事,扭头就不承认了。” 宁江雪回到座位上又重新坐了下来,咬牙切齿的模样是在极力地压制自己的怒火。 “我哪里不承认了?” “你说这簪子是你的,又说自己跟男人颠鸾倒凤一整夜弄得腰酸腿软的,那我给你们婚书有什么不对?我倒是损失了,我都没有说什么。” 宁江雪冷笑,“殿下损失什么,这正殿的衣袖你倒是不让我碰一下呢。” “来福啊,来福是我们府中的老管家,是花匠主管,把他许配给你可不是我委屈了,来福跟着你走了,日后我府中不是少了一个能干的人。” 宁江雪终于发现自己理解的点跟徐珠贤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了,她问:“这件事跟来福有半毛钱关系啊?” “一个逍遥府的管家而已,就算是给我做妾,我都觉得不妥,配不上了我,殿下您说您委屈了,那我是不乐意的。” 徐珠贤哪里管宁江雪乐意不乐意,她轻嗤一声,觉得宁江雪这个人尤其搞笑。 这一个连带也连带上了裴听。 她扭头问道:“你以前是怎么能够认识这样的人?听说还一块做朋友做了多年?” 跟傻逼做朋友这都能忍?? 裴听扭头,被说的不好意思,脸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他狠狠地瞪了徐珠贤一眼,第一次发现这个人的恶趣味这么浓重很是讨厌。 宁江雪:“……” 当着她的面内涵她??? 调侃完裴听,徐珠贤扭头就解开了答案:“这枚簪子是在来福的床上发现的啊,既然是你的,你又跟男人做了那档子事,那必定是来福啊,来福做两日还跟我说自己有媳妇了。” “怎么,不是你么?” 没等宁江雪说话,徐珠贤立马就啧了两声,眼眸中鄙视的意味浓重,“竟然连个男人都抓不住吗?来福说要娶的人不是你?” “不过——没事,我赐予你们婚书,你放心,是你的就该是你的。” 说着还在宁江雪腰上打量了一番,“这战况如此激烈,指不定你肚子里都有了。” 宁江雪:“!!!” 徐珠贤这一句句的话气得她差点吐血。 宁江雪正要开口,就看见喻丹领着一个穿着家丁服的男人走来。 那男人看起来精干得很,不过面容长得凶神恶煞,看起来就像土匪,一点都不好看。 来福乐呵呵的给徐珠贤行了个礼,然后开口:“殿下,你找小的有什么事?今日新进了些盆栽,小的还没有去修剪呢。” 第245章 惊喜 徐珠贤下巴微扬,指了指宁江雪,说:“你前两天不是念媳妇,你看看她这会来了,说要见你呢。” 来福扭头看向宁江雪。 除了徐珠贤,他那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顿时眼冒金星,“殿下,您说这是我媳妇?” “对,这是你媳妇。”徐珠贤点头给予肯定。 而宁江雪看着来福那眼神就头皮发麻,在对方走过来的同时,立马往后退。 她慌极了,来福看样子力气非常大,不是她所能对抗的。 这就算了,来福的身份地位以及长相都是如此地不堪。 倘若她真的被徐珠贤赐婚,无异于把她的脸放在地上摩擦。 “殿下,殿下,我记错了,这簪子不是我的。”宁江雪取下簪子,就跟避蛇蝎一样,把簪子扔得远远的,看也不看一眼。 徐珠贤才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宁小姐可是不满意来福?” 没等宁江雪说话,来福就开口了。 他站在宁江雪面前,满脸地委屈,更甚至还撇嘴,“宁小姐,为什么不满意来福?你那里不满意,只要你说来福都愿意改的。” 宁江雪吞了吞口水,想说你哪哪都不好。 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来福上前郑重地拉着宁江雪的手叭叭:“宁小姐,你相信来福,来福一定可以改的!” 宁江雪真的是怕了,连忙跑到徐珠贤身后,哭着喊着说:“殿下,殿下,这一整晚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跟我在一起的人是谁啊,真的不是来福,簪子,簪子的事情也是我搞错了。” 看准时机,宁江雪伸手就想去拿放在桌上的那张“婚书”。 索性喻丹早有准备。 在宁江雪伸手之前就把“婚书”拿走了,而后当着众人的面把这“婚书”又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徐珠贤。 徐珠贤叹了口气,很是惋惜地对着来福说:“来福,看来宁小姐不是你的媳妇,你先下去。” 来福闻言有些委屈地看了宁江雪两眼,而后又看了看徐珠贤,说了一声是便下去了。 看着来福离开,宁江雪这才松了口气。 如果真的要她娶来福,那真的是比杀了她还恶心。 这一盏茶的时间,她的后背都打湿了,就连额头上都布满了薄薄的汗水。 徐珠贤又问了,“那如果这人不是来福,会是谁呢?宁小姐不妨说出来我看看能不能帮帮你。” 宁江雪沉默了一瞬,反正都跟裴年有过了,如果借着徐珠贤的手让裴年嫁给她,到时候裴年也记恨上徐珠贤,再然后针对裴听,这两兄弟自相残杀画面一定会非常精彩。 “是裴……” 后面的话还没说,裴听扭头就那么看着宁江雪。 他的眉眼慵懒又透露着冰冷与杀气。 “是裴年。”宁江雪快速把名字说出来,而后又在徐珠贤面前说了好些,说着说着把故事的开端始末都说清楚了,差点给他们讲述了一场不可描述的画面。 当然,宁江雪还特意强调了一番。 强调那簪子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到来福哪里了,她十分肯定自己跟裴年是在澄岳园滚了一圈的。 第251章 点守宫砂 许是因为今日是裴夫人的忌日,裴将军的神态各方面也有些怅然若失。 跟着一起行完礼之后,裴听这才有机会同裴将军说话。 “父亲,今日跟殿下前来有要事相商。” 裴将军点头,“可是关于去阳城一事?” “是,但还有另外一件事。”裴听继续说道。 裴将军见裴听神情严肃,唯恐事情出了纰漏。 虽然不知道裴听跟徐珠贤两个人在计划什么事,但他总觉得是有些重要的事。 “关于裴年的。”裴听说到这,扶额,满是无奈。 到也没想到事情发展到今天这般地步。 裴将军连忙问道:“裴年他怎么了?” “裴年的守宫砂可能没了。”裴听轻叹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这件事可能跟宁府的宁二小姐有关系,昨天她拜访逍遥府说的就是这件事。” “宁二小姐?”裴将军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后知后觉的他反应过来了,“这宁二小姐,不会说的是宁江雪?是当初在苍蓝阁那位?” 后面的话裴将军没有再说,提及苍蓝阁应该都知道了宁江雪当初肮脏的手段。 他也以为这件事是徐珠贤故意设计,后面才知道是宁江雪设计他儿。 哎。 “真是混账!这个宁家的二小姐太太不要脸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我儿真的是太可怜了。” 裴将军这会细细思考,是记得前两日裴年好似一整晚都没有回府,到了第二天这人的神态有些不自然。 因为只是匆匆一面,他倒没有过于计较。 一想到这,他就想去问问。 徐珠贤的手伸得飞快,立马把人拉住。 “裴将军,还是明日再问,今日是裴夫人的祭日,想必裴公子已经够伤心了。” 裴将军闻言只能叹口气,坐在原地。 他又问了,“那宁府是什么态度?” 事已至此,如果裴年真的跟宁江雪有什么,这婚事必须安排起来了。 徐珠贤也知道按照裴将军的想法,必定会让两个成亲。 她又言:“裴将军,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这宁家有什么心思目的全然不知,多少还得跟裴公子商量才是。” “并且,我们也只听了宁江雪的一面之词,不能让裴公子白白受了冤屈。” 她得弄清楚这件事到底是为何发生的,差点还发生在了澄岳园。 不过只听了宁江雪一面之词这件事是真的,还得看看裴年怎么说。 裴将军:“还是殿下想得周到。” 不过为了证实这件事的真实性,裴将军立马让人去传唤裴年。 而此刻,裴年正跪在祠堂,拿着红香准备给自己点红色的朱砂痣。 他的守宫砂没了,如果杀了宁江雪,守宫砂也还在,他就还是原来那个裴年。 “裴公子~将军找您,殿下跟裴小将军也在大厅等您呢。” 小厮说着话,便想把门推开。 裴年的额头现在布满了细汗,他扭头朝着门外吼道:“不许进来!” 他放下红香,快速地把这些工具给放到桌布下方藏着,而后站起了身。 第252章 不乐意 裴年不知道那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忍受着手臂上轻微的灼伤感,到了大厅。 裴将军没有直接问关于宁江雪的事情,想着今日裴夫人的祭日,还是拉着裴年说了好些宽心的话。 裴年也跟着应了。 提及去阳城一事,裴年的态度始终模糊。 裴将军立马正色:“这一拖再拖,你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成?两天前你没回府做什么去了?” 裴年很是不服气,“凭什么就我走啊?裴听怎么不走,怎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爹你怎么不说裴听故意的呢,他就想霸占掉裴家全部的势力。” 裴将军是真的没想到裴年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没有想到在裴年的心中是怎么想裴听的。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两兄弟的感情不说特别好,起码是和睦的,像这种嫉妒或者是别的问题就不应该出现。 “你,你这个逆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哥哥!难不成哥哥会害我们不成?!”裴将军气得胸口起伏不停,满脸通红。 “这个谁知道呢?”裴年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耸动间牵扯到了手臂上的伤口,他强忍着痛楚,嘶了口气。 徐珠贤这时候站出来说话了,“行,裴年,你不愿意走那是你的事,裴将军我们自会照顾好,别的不说,两日前你为何出现在逍遥府这件事能解释吗?” “如果你解释不了,那也没关系,我也不是很想了解你,你背后做的那点事猜猜就知道了,多的不说,自求多福。” 徐珠贤说完便跟裴将军说了一声告辞。 裴将军叹了口气,心头是有了猜测了,想必关于宁江雪的事情是真的发生过了。 待二人走后,他看向裴年,眼神无比复杂,“你的守宫砂呢,给我看看。” 裴年顿时惊了:“?” 难不成徐珠贤他们今日前来是说这个事的?他们竟然知道他跟宁江雪的事情了? 不可能……! 不如果宁江雪这个贱女人上门前去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徐珠贤,说不准就是如此,徐珠贤今日才会来将军府。 宁江雪这个恶心的女人。 裴年哼了一声,掀开衣袖,亮出手臂给裴将军看。 并且直言:“爹爹,我不知道殿下跟你说了什么,但是孩儿真的是什么都没做。” 裴将军也不清楚事情的发展了。 裴年的守宫砂还在,那说明就是宁江雪在撒谎。 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裴将军让人去调查一二。 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宁家现在落败,宁江雪估计是为了找个靠山而污蔑了裴年。 “那天晚上你跟宁江雪当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裴将军又问了。 听到这句话,裴年就知道这件事徐珠贤他们是知道了。 “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裴年乖巧地说道,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衣袖给放了下来,“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爹爹,您觉得我这个守宫砂还在?” 幸亏他多留了个心眼,如果再晚点,那他跟宁江雪的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他是不可能嫁给那样的女人,撇开家世地位不如他,为人一般,端就跟裴听扯上关系的一点,他都不乐意。 第253章 二次拒绝 更别说,这宁江雪还是被裴听拒绝过的人。 裴听拒绝过的人后来他嫁了,这件事传出去向什么样子?? 他的脸往哪儿放? 夜晚。 宁府。 自从从逍遥府回来之后,宁江雪这心就放宽了。 吃好喝好睡好就等着裴家的婚书下来。 宁雅馨看见宁江雪这个样子就无奈。 “你还真睡得着,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想想当时殿下的反应,不可能就这么如了宁江雪的意。 更何况,宁江雪跟徐珠贤之间还有夺夫之恨。 宁江雪挠了挠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嗤——你是见不得我好?到时候我就是裴夫人了。” 听到这句话,宁雅馨惊了,“你要入赘不成?” “入赘又不是不可以,这宁府破破烂烂的,要垮不垮的,还不如将军府呢,将军府还气派。” 宁雅馨被宁江雪这句话气得头疼,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出这句话? “你知不知道入赘意味着什么?” 入赘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到时候世人都看不上她宁江雪。 按照江雪这么傲的性子,她能受得了? 宁江雪点头,“我知道啊。” 宁江雪看出宁雅馨眼神的不屑与震惊,嘲讽道:“姐姐莫非是觉得,我不入赘,还能娶个好儿郎?” 徐珠贤跟裴听成亲没多久,关于在苍蓝阁下药一事便传开了,这都不是最要紧的。 她吃花酒喝茶都是赊账,在民间关于她不好的传闻多了去了,说的是有点眼睛的父母都不会把自己孩子往宁府送。 当然,如果嫁娶的对方是宁雅馨那就不一样了。 “算了,你的事我也管不着,随便你,不过有一件事我得警告你,不要拿宁府开玩笑。” 宁雅馨头疼得很,就怕宁江雪这没边的,做起事来,不顾后果,到时候宁府扶都扶不起来。 “呵呵,明明我就是拯救宁府的人,姐姐没这个本事惯会说些听起来好听的话?” 宁雅馨无言,快速离开了。 宁江雪切了一声,随意地扒掉外衫,而后躺在床上休息。 在她睡着没有一刻钟时,一个黑衣打扮的人闯进了屋子。 交错间,黑衣人手中的金属制品发出金属的照射光。 宁江雪的耳朵动了动,在来人靠近她时,立马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石灰撒了过去。 对方的身手敏捷得很,很快就躲了过去。 她忽然间笑了,“裴年?” 黑衣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没说话。 就在他要继续攻击宁江雪时,宁江雪又开口了,“我知道是你,别装了。” 裴年气得咬牙切齿,“你上门去逍遥府做什么?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哦?是吗?”宁江雪一点也不害怕,躺在床上悠闲得很。 下一秒,裴年握着刀要刺上去时,宁江雪又开口了。 “你这是……要杀死你的孩子吗?” 裴年的刀离宁江雪的肚子不过还有几寸的距离。 听到这句话裴年愣怔了一下,在他走神之际,宁江雪拿过短刀,一把把人拉进了怀里。 “我说,我们的孩子,你不要了?” 第254章 孩子 裴年愣住了:“你说什么?” 就一晚上,就有了孩子。 宁江雪看着裴年这愣怔的模样,就知道对方上当了。 才几天怎么可能就知道怀孕了。 不过是能吓唬一下裴年。 “我说,我肚子里可能有我们的孩子了,我的月事已经推迟了两天,这几天身子也特别不舒服,找大夫看过了,说是喜脉。” “你若是要杀那便杀,一尸两命我也没在怕的,总之宁府现在这个样子,我活不活的都无所谓了。” 裴年:“……” 裴年还当真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他错愕了两下,仔细打量宁江雪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于是乎,他不确定了。 他看向宁江雪的肚子,眼中迷茫夹杂着复杂,实在是想不到那个地方竟然有了一个生命。 还是他的孩子。 宁江雪看出裴年的犹豫知道这是把人唬住了,裴年意识回笼挣扎着要从宁江雪的身上起来。 宁江雪蹙眉不建议:“小心肚子里的宝宝。” 裴年是彻底没了办法,小心翼翼的不敢动作。 第二天,裴将军就登门拜访了。 宁江雪挑眉,忽然觉得徐珠贤的办事效率十分的快速,压根不知道不是徐珠贤的效率,而是裴将军的效率。 他严守纪律,不允许裴年失去守宫砂了,还不成婚。 明明昨天晚上他还很纳闷,裴年的手臂上明明就有一颗守宫砂。 但是这人今天一大早就告诉他,那守宫砂是假的,他要嫁给宁江雪。 简直就荒谬极了。 他神色间满是郁色,看着裴年这般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哼。” 裴年没办法解释,总不能告诉他爹说,那个女人肚子里可能有孩子,以孩子相要挟,到时候就更说不清楚了。 宁家在知道裴将军登门拜访这件事,都惊讶极了。 纷纷看向宁江雪。 宁雅馨一个知晓全情的人不知道该如何说。 她觉得没这个脸。 “这有什么好奇的,本就该如此。”宁江雪的架子倒是端得稳极了。 “过不了多久我就成为了裴家的二夫人,到时候再没有人能看不起我们宁家了,这不是一件好事?” 宁江雪神情淡然,扭头给了众人一个眼神,而后又说,“赶紧准备,别人裴将军失望啊。” 宁家的父母,无言,只能去好好准备了。 其实他们在知道宁江雪为什么跟裴家的公子榜上时,还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事竟然发生在他们身上,但宁江雪说的话句句在理,又没有办法反驳。 宁家的确是需要救助。 裴将军没有坐一会,这宁府的人就出来了。 脸上都带着和气的笑。 裴年站在一边不吭声,没多久就看见宁江雪跟宁雅馨走出来。 宁江雪趁着众人不注意给了裴年一个眼神,要多嚣张就有多嚣张,看得裴年周身不适。 裴年的目光迅速转向别处,不太想和宁江雪四目相对。 但是说实在的,他就是站在这里也觉得难为情。 他爹领着他上门,求嫁,不应该是宁江雪她来裴府求娶的吗? 第255章 要什么? 事情两件都说过了,于是乎很快的,两个人成亲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但因为是婚事,又不能立马操办,各项需要准备的东西,还特别多,于是乎,最快,但也不够快的时间定在了一个月之后。 徐珠贤知道这件事情,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裴将军。 如果婚事定在一个月之后,那么距离裴将军出城的事情又得拖延一个月。 裴将军怎么可能留裴年一个人在这,关键还是婚姻大事。 无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裴听见徐珠贤这么忧心,为了拿来了披风,安慰道,“放心,一个月的时间而已,不要太紧张了,生死各有命数。” 下一秒,徐珠贤便拉住裴听的手,说道,“那我也不要你死。” 毫无疑问的,裴听被这句话给逗笑了。 他说:“你说什么呢,我好歹是个将军,怎么轻易就死掉了?” “是,我知道你是将军,但你又不是百毒不侵,百折不挠,你以为你的身体是铁打的?” 听到徐珠贤数落这些话,裴听内心就跟吃了蜜一样甜。 殿下这是在关心他。 另外一边的宫中。 自从蓝修成为玉妃之后,这陛下就连上朝的日子也有所减少。 “蓝修,你可要藏好了,孤一定会抓到你。”徐珠灵话语轻快,蒙着眼睛,嘴角还勾起,发出来了笑声让人一下就感觉到她现在心情是有多么地愉快。 “蓝修一定藏好,叫陛下找不着。”蓝修的声音轻轻的,又夹杂着少年性感的清朗,很是勾引人。 坐在一旁的容妃无言掩面,他还不知道蓝修有这般魅惑众生的本事。 这些天陛下恨不得跟蓝修成为连体婴儿,走哪儿两个人都是一起的。 就连早朝都懈怠了。 蓝修忽然走到了乔音身边,看着对方这般愁容的模样,看了眼正蒙着眼睛寻找他的徐珠灵。 而后跟人说着悄悄话,“这是怎么了?不高兴我了?吃醋了?” 乔音立马翻了一个大白眼,“我吃你个头的醋,不是我说,你整这一出到底是几个意思,当真是要把珠越给毁了吗?” 蓝修没有说话,只是坐了下来,沉默了好久。 在就乔音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蓝修开口了,“不是要把珠越毁了。” 而是要让珠越重新洗牌,让珠越变得更好,仅此而已。 乔音本来对徐珠灵没有多少感情的,但是徐珠灵待他不薄,撇开夫妻的关系,更多的是像老朋友一样的身份,因此就不太理解蓝修的做法。 更深处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蓝修如此,迟早要把徐珠灵给毁了。 “算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只是希望你记住你的身份,我并不是要拿乔还是如何,既然你你那来了珠越,就在珠越好好待下去。” 对于蓝修之前在燕云国的处境,乔音是多少知道的。 蓝修并不像表面上那么风光,也的确是命苦。 现在拥有的一切,应该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后半生好好生活下去便是。 并且按照徐珠灵的态度,也没人能欺负蓝修。 第256章 以色侍人 蓝修听出了乔音话中的意思,嘲讽地反问道:“你觉得,以色侍人能长久?” 乔音:“……” 只要燕云国和珠越国好好的,以蓝修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会过得太差。 就算长久不了,混吃等死也是行的? 就像他现在两耳不闻窗外事,每日好吃的好喝的供着,还不用特意担忧徐珠灵的会不会宠爱自己。 倒也不会患得患失,就这,怎么就不愉快了? 乔音是不懂蓝修的。 蓝修也没想从对方的嘴巴里听到答案。 扭头看着徐珠灵,而后站起身,带着微笑的模样朝着徐珠灵走过去。 并且时不时地用单纯的语气在人不远处说话,勾得徐珠灵心痒痒的。 “陛下,我在你右手边。” “陛下,我在假山这边。” “陛下,再找不到臣,臣便走了哦。” 听到这句话的徐珠灵也不管玩游戏了,扯掉蒙着眼睛的面纱,看着眉眼带笑的蓝修,一把上前去,把人抱住:“爱妃,不能走,要走也得把孤带走。” 蓝修窝在徐珠灵的怀中笑着,而后跟徐珠灵开着玩笑,“那不行,容妃方才说自打我进宫,陛下的眼睛就围在了臣身上,连早朝也甚少上,臣自觉理亏,想着还是跟陛下保持点距离好了。” 听到这句话的乔音,坐在一旁嗑瓜子的手停了下来,“???” 关他什么事? 徐珠灵闻言,立马朝着容妃看过去,对于男人们之间的争宠,她倒是见怪不怪了。 走过去,用一种别胡闹的语气跟容妃说。 仔细听,还能听到话语当中藏着的一丝威胁。 “容妃,知道你是吃味了,觉得孤这几日冷落了你?放心你孤的内心始终是有一席之地的。” “乖,听话点。” 徐珠灵说完,一把把蓝修抱了起来。 离开之际,乔音还能看见蓝修那双带笑,藏着无辜和俏皮意味的眼睛。 乔音:“???” 蒋公公看了两眼乔音,其实内心是很赞同这句话,但奈何陛下是当事人,完全看不清这些。 朝臣多少已经开始有意见了。 更甚至还有一些不好的传言,说陛下的昏君,这……这怎么能够呢? “哎。”无言,蒋公公叹了一口气,而后摇摇头跟着离开了。 乔音站在原地,想着蓝修方才的一举一动,他这才意识到。 蓝修变得不一样了 这模样,是他不认识的模样,陌生得很。 徐珠灵抱着蓝修到了寝宫,一下就把人扔到床上,迅速爬上去,用了多少哄人的语气跟蓝修说话。 “你别生气,我已经说过容妃了,有孤在,以后没人敢说你什么,嗯?” 蓝修低着头没说话,也不发表意见。 徐珠灵看着对方垂在腿上的手,立马拉了起来,轻轻吻了一下。 “别生气,有这个时间,我们不如做点快乐的事情。” 蓝修抬头,脸颊迅速染上一层粉红,特别不好意思说了一句:“讨厌。” “孤不讨厌,孤一点都不讨厌,你立马就会喜欢孤的。”徐珠灵被取悦了,说话间这手上的动作不带停的。 第257章 宠妃 蓝修一动也不动的,就这么看着徐珠灵脱衣服。 在最后一件快要落地的时候,他伸出手勾住对方的下巴。 那双眼睛,又变得迷离起来。 他笑着说问:“陛下,你可是喜欢蓝修?” 徐珠灵这会怔住了,不明白对方怎么问她这个问题。 还没有思考这话怎么说,身体已经传达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她乖乖地回答蓝修的话,“自然是喜欢你的,不过,我总感觉你没有像孤这般喜欢孤。” 这个问题开了头,藏在内心深处的犹豫的不安,再对上蓝修双眼之后,徐珠灵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 “我想知道你对岁岁是什么感情?” 不为别的,就凭当初蓝修说要嫁给徐珠贤,后来新婚之夜又被她看见,两个人在池子那边,还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呢。 这些她都该死地好想知道。 而蓝修现在成为了她的妃子,总是游戏地方说不上来。 因为她好像动了真心了,所以迫切地想知道蓝修的态度。 他是不是也是如此。 蓝修就这么看着一代帝王,趴在他的身前,看着她的眼神当中带有一丝祈求。 她在祈求他的爱。 “陛下真的好奇吗?”蓝修诱导着,等着徐珠灵不假思索地回答他。 “好奇,我真的很在意,我想要蓝修是全心全意喜欢我的,在乎我的。”徐珠灵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偶尔我竟然还会有与你共度一生的想法,若是你不是燕云国的蓝修,我不是珠越国的陛下就好了。” 说完这句话,徐珠灵低头去,有一瞬间的抵触,她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对于一个帝王,是万万不能说这样的话的。 下一秒,一双手放在了她的头上。 她抬头看过去。 是蓝修。 他缓缓开口,嘴里说出了她一直想听到的话。 “陛下,臣跟您也是一样的想法呢。” 徐珠灵又问了,“那你是喜欢我的吗?不喜欢逍遥?” 蓝修摇头。 得到这个答案,徐珠灵也不去想自己方才失言之事了。 直接朝蓝修扑过去。 感受到徐珠灵的热情,蓝修微微蹙眉,有些疑问。 明明当时在池边,徐珠贤跟他对视了,看了他的眼睛,为什么徐珠贤没有被他所迷惑? 若不是徐珠灵这么“听话”,他差点就怀疑自己了。 不过…… 越是这样,他越想要挑战一下。 呵呵。 在徐珠灵伸手去扯蓝修衣衫时,蓝修倾身在徐珠灵耳边说话:“陛下,已经够了,臣很累了。” 徐珠灵抬眸,不明白这么就结束了,但是看蓝修的模样,她又没办法继续下去。 只能乖巧地点头,“好,那就闭上眼睛睡觉。” 毕竟是知道了蓝修心中是喜欢自己的,徐珠灵愿意哄着人,蓝修说累了,那就是累了。 空气中弥漫着石楠花的香味,蓝修蹙眉看着徐珠灵衣衫上的那点暗色,有些许不适。 最后招手叫来人给徐珠灵洗漱,又看着人换掉被子之后,这才躺上去休息。 没有躺一会,徐珠灵洗漱好了,乖巧地掀开被子躺在了蓝修身旁,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258章 蓝修生病 朝堂议事。 阳城大桥被炸一事,从联姻那会就开始推脱。 距离大婚过去已经很多天了,众人见陛下迟迟不表态,纷纷上书。 徐珠灵坐在宝座上,不免地有些忧愁,这件事前几日徐珠贤跟她提过,这都过去多久了,这件事竟然还搁浅着。 她不免地有些生气:“都是死的吗?这么大的事,不能先处理,一定要等着我点头,那这些天百姓要怎么去阳城?” 绕路时间花费久,好容易遇上土匪。 就是因为山区土匪猖獗,便设计了这样一座桥。 众人都不敢多言。 一旁的蒋公公出去了一会,又回来面色焦急,徐珠贤看了眼,便挥手示意对方上前来禀告。 蒋公公放低了声音,也难掩焦虑之色,“陛下,容妃他” “他怎么了?”徐珠灵挑眉,明显地有些着急。 但现下这般场景又不好发作。 蒋公公:“他,他发热了。” “此事先交由尚书大人负责,刑部辅助,其容后再议。” 徐珠灵说完,立马起身,挥挥衣袖便从侧边离开了。 陛下这番举动过于明显,明眼人都能看出陛下这是忙着去看容妃。 纷纷惴惴不安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哎。”最先打破沉静的是一道叹息。 “陛下怕不是娶了一个妖妃回来?” “袁将军,还请慎言,这话可不能乱说,那蓝公子可是燕云国的二皇子,怎么就成妖妃了。” “王将军你” 因为王将军开的这个口,其余人想赞同袁将军都不敢吱声了。 只是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出了议事大殿,徐珠灵的步子不由地加快。 边走边问:“容妃怎么样了?” 昨晚她记不太清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拉着对方做了很久,后来再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她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一想到这,徐珠灵便有些懊恼。 会不会是自己睡过去了,没有照顾到蓝修,晚上便着凉了,定是被子没有盖好。 是她的不是,下次一定要照顾好对方再睡。 “只是躺着,太医说身体发热的厉害,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听到这些,徐珠灵内心不止有心疼,更是大大地满足了一番。 如此,便说明自己还是挺厉害的。 也不过一晚上这人就烧着了,看来以后她要克制些才行。 很快地就带了寝宫。 蓝修躺在床上,纱幔垂了下来,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身影倚靠在床边。 “如何了?还烧得厉害?”徐珠灵掀开纱幔就坐了进去。 蓝修的唇色非常苍白,周身的肌肤又染上了一层不自然的粉,看起来更为病态。 她上手摸了摸蓝修的额头,因为过于担忧,没有注意到对方小幅度地瑟缩。 “是我的不对,我下次一定多加注意。” 蓝修本来还礼貌又得体地笑着,听到徐珠灵说这句话,笑容僵硬了一下。 多加注意……?呵呵。 “殿下,臣身体不适,这些天怕是不能服侍你了。”蓝修又说了,垂眸有些忧愁。 徐珠灵眼中更是疼惜了。 “傻瓜,生病了,自当要好好养病。” 第259章 历练 看着蓝修这般懂事体贴,一想到朝堂上那些人说蓝修是妖妃,徐珠灵就气。 其实,近些发生的事蓝修是清楚的。 他看着徐珠灵坐在自己身边,盯着对方放在腿上的手沉默了一瞬,然后主动牵起对方的手,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陛下可是有烦心事?” 蓝修的问句直接让徐珠灵打开了话匣子。 经过昨晚的“恩爱”以及蓝修对自己的爱意表达,徐珠灵已经下意识把蓝修当成自己最想要亲近的人了。 “嗯,也不是太麻烦,这段时间你就好好休养,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这里指的是众朝臣说蓝修是妖妃一事。 “还有阳城大桥被炸一事,起先逍遥殿下跟孤提过,只不过因为忙婚期便耽搁了,谁曾想这些人便就让这件事搁置下去了,这快一个月的时间硬是能忍着大桥炸掉的模样。” 这其中也是有她的责任,但朝臣的行为也有些伤害了她。 蓝修连忙安抚,“陛下,这也是有道理的,修桥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更何况还是阳城大桥,众臣应该都过于担忧了,又无可奈何。” “现在吩咐下去,紧着督促修桥便是了。” 徐珠灵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她牵紧蓝修的手,叹了口气。 蓝修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下巴,用了些力气,她的头便抬了起来,一瞬间就撞进了蓝修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当中。 “陛下,这件事不如就让殿下去做,总归是殿下提出来的,殿下应该是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就算是被蓝修催眠,徐珠灵按照内心所想,第一个问题便是: “你还惦记着她?” “你怎么可以还惦记着她?” 蓝修轻笑出声,对于徐珠灵的生气没有半点惶恐的意味,他凑近了些,一字一句地在人耳边说的话。 低沉的嗓音每一下都踩在了徐珠灵的心尖尖上。 “陛下说的什么话,我人都是陛下的了,怎么还会惦记别人,只是这是一件非同凡响的事情,不是吗?” “若是陛下在意这件事,那边算了,就当蓝修没有说过。” 徐珠灵的情绪平复下来了,转念一想,蓝修说的也在理。 更何况自己是一国之君,非要跟自家妹妹比什么? “逍遥也的确该历练历练了。” 达到目的的蓝修满意了,抽出自己被徐珠灵牵住的手,靠着床栏上,一副要休憩的样子。 “那臣就休息了。” 徐珠灵:“嗯,你好好休息。” 出了寝殿,徐珠灵像是突然回过神,后知后觉才意识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又说了什么,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奇怪,但好像又没有什么奇怪的。 她给了身侧蒋公公一个眼神:“传一道圣旨下去,阳城大桥的事交由逍遥负责。” 蒋公公愣了一下,真没有反应过来。 陛下可是从来不让逍遥殿下沾这些政事的。 看出蒋公公的疑虑,徐珠灵烦躁地摁了摁眉心,“逍遥这么大了,该历练一番了,身为皇家儿女,总得有点业绩。” 蒋公公应了下来,立马就去了逍遥府。 第260章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徐珠贤收到口谕的时候,已然睡下了,还是汤尚宫匆匆忙忙把她叫醒的。 她跟裴听稍作整理了一番便去正厅迎蒋公公。 再知道自己被委以重任去修阳城大桥的时候,最震惊的人当属于汤尚宫。 “这,这怎么可能呢?殿下那里吃得了这些苦,阳城的桥那么大,少说工期也是三个月以上,陛下” 后面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只是满目愁容地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徐珠贤:“……” 谢谢,让她再一次认清自己的废柴程度。 不过,这件事也着实奇怪。 “蒋公公,这件事众臣怎么说?” 她想知道到底是单纯的让她去修桥,还是有人在这背后推波助澜。 蒋公公一脸难色,最后还是把按捺在内心的想法一股脑说了出来。 “今日根本就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早朝上到一半,容妃便高烧,陛下只好匆匆离开。” “守在容妃身边,一直到晚上这人才醒过来,不知道两个人聊了什么,出来之后,陛下便立马让老身传口谕。” 所以,这件事很有可能是蓝修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蓝修,为什么要让她去修桥。 “谢公公提点,逍遥记在心里了。”徐珠贤跟人礼貌致谢。 蒋公公哎哟了一声,想着最近宫中的动向,还是着急的跟徐珠贤多说了两句,“殿下,您有空了一定要多多跟陛下走动,多跟陛下聊天,因为容妃受宠,殿下早朝都是挑着上的。” “几乎是一整天都跟容妃待在一起,小的就没有见过陛下宠幸谁能这么厉害,也不是小的看不惯,只是想着蓝公子的身份,担忧总有一天会出乱子。” 徐珠贤蹙眉,倒是没想到蓝修能有这个本事。 按道理来说,蓝修身份特殊,陛下再怎么宠幸也会顾及颜面,顾及身份,以免引起两国之间的动荡。 但这般手段,的确有些不正常了。 “蒋公公辛苦了,我明日便进宫一趟。” 听到这话,蒋公公内心得到了些许安慰,又说了两句便离开了。 汤尚宫哎哟了几声,也嚷嚷着去休息了。 实则她扭头便进了祠堂祈福去了。 徐珠贤是无奈得很。 “殿下,这件事唯恐有诈。”裴听站起身,走到徐珠贤身边,伸出手来,揽住对方的肩膀。 而后发现有些别扭,便往下了些,揽住对方的腰。 徐珠贤正要说话,就感觉裴听的大手搂着自己的腰,身体这边也因为被带着往她怀里靠了些。 她更是直接,拉着裴听的腰带作势就要扯。 “这些我都知道,但陛下都发话了,明日一早群臣便都知道我要去修阳城的大桥,恐难以改变了。”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待我去修桥,再看看蓝修他们有什么后招。” 裴听只能闷闷地嗯一声,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徐珠贤的手上。 他就这么看着,那双白皙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扯着他的白色绸缎丝带,惹眼得很。 “所以说,我们现在就该去睡觉。” “走。” 说着,便这么牵着对方回了房。 第261章 开心 不过,被调戏了很多次的裴听非常有经验。 他知道,徐珠贤就是一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人。 如此,便放松下来,任由对方拉着自己回房。 待躺下来之后,他也一惯的盖好被子闭眼。 但多次这么抓心抓肺,他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闭上眼睛在床上假寐了一会,然后又坐起来。 看着身旁睡得香甜的人,就来气。 “?”徐珠贤刚刚睡着,就被裴听戳醒了。 她睁开双眼,朦朦胧胧的,还伸手摸了摸脸颊。 肯定红了。 “殿下,你会同别人这般躺在同一张床上睡觉吗?” 徐珠贤愣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难以言喻,但还是回答裴听了。 “不会。” 裴听:“殿下,你上次吻了我是?” 徐珠贤的记忆回溯,的确如此,那会他们的关系得到了改善,也是男女之间暧昧关系的开始,一个啵啵再正常不过了。 “嗯。”她点头。 裴听:“那殿下,你喜欢我吗?” “嗯。”徐珠贤沉默了一下,然后应声。 就在裴听要说出下一句话时,徐珠贤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了。 裴听该不会是想跟她那个?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徐珠贤就惊了,方才朦胧的睡意全都跑得一干二净。 更多还有别的情绪在胸腔翻涌,似兴奋,似期待,似害怕,似害羞。 她看着裴听,在对方要说话了,率先打断了他,“你是想跟我圆房吗?” 裴听:“……” 为什么要这么问出来。 对上徐珠贤单纯无辜的脸,裴听气得不知道不想睡觉,他拉起被子立马盖住自己的脸。 凶狠道:“不想,不是,睡觉。” 裴听已经躺下去很久很久,徐珠贤仍然还坐着。 从两人的缝隙跑进去好多冷空气。 没一会,裴听幽怨的声音传来:“殿下,漏风了。” 徐珠贤哦了一声,立马躺下来,好半天都不敢有什么动作。 她就跟被定住了一样,但是她的大脑现在乱成了一片。 听说,男人在哪儿方面的需求有些强烈。 裴听前几次好似也提过,不过因为是她先开口调戏裴听的,便没懂对方是否需要,是否想。 如今想来,他应该是很想的。 裴听躺了好半天感觉到身边的人一动不动的,就连换姿势这样的小动作也没有,便闭上眼了。 “徐珠贤,你做什么!”几乎是他闭眼没一会,被子下就因为徐珠贤的捣乱而鼓起来一小块。 徐珠贤觉得很热,像是发了烧。 她正在探索奥妙,为了让裴听开心,她硬着头皮让对方释放了压抑了很久的压力。 “裴听,给我擦手。”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垂在床外侧。 眉眼间尽是倦怠。 裴听沉默了一瞬,而后起身去弄了些热水给人洗手,再仔细擦手。 期间一言不发,时不时还看了徐珠贤两眼,她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 裴听的眼神有疑惑有天真有烂漫。 藏在头发下的耳朵已然通红。 感觉裴听已经擦干净她沾满汗水的手之后,一骨碌转身缩进被子里睡觉去了。 第263章 愤怒 “孩子,你这是要做什么?”裴将军连忙把人拉住。 今日宴请四方,宾客都在外面坐着。 “姓宁的不道义,我是不会嫁给她的。” 再者说了,这场婚姻本来就是因为宁江雪坏了他的孩子,他才会同意,不然一个落魄的宁府二千金能站在他身边? 不过爹爹说的有道理,现下出去也不是个道理。 这件事还事关裴府的脸面,他得从长计议。 为此,他坐在床上,镇定地安抚着裴将军:“爹,我没事,这件事我会看着处理的,不管如此那宁江雪也不敢亏待我。” 事已成定局,裴老将军的确是没话说,哎了一声,便离开了。 他其实也要在外面跟着招呼一下宾客。 就是这样的日子,裴听不在。 希望裴年能够体谅一下哥哥。 而此刻,徐珠贤已经跟裴听在去往阳城大桥的路上了。 几乎是圣旨颁布下来的那一刻,就有人催促着她去阳城修桥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只好稍作整顿便离开。 裴听坐在轿中,仔细地为徐珠贤捏着腿,多说了两句:“殿下,这修桥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这她当然知道,要放在21世纪这都属于大事。 例如什么脱困业务,家乡发展业务,为广大群众修路修桥,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没有一样是简单的。 “我知道。” 裴听:“不过,我在你身边,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就是,只要裴听能帮到殿下。” 徐珠贤转过头,只看一眼,觉得裴听现在像极了一只乖巧粘人的波斯猫。 就这么单坐在一旁,高傲地甩着尾巴,脸上明明是无欲无求的高傲姿态,这脚掌却不停地踩来踩去,颇有些撒娇的意味。 这不免让徐珠贤起了逗弄的心思,她勾起人的下巴,轻笑出声,“你能帮我什么?” 裴听正想挨个挨个举例自己能帮得上忙的地方,然后就听见徐珠贤说。 “就连晚上,也是我在帮你哦~” 他的思绪一下就被徐珠贤带偏了。 “那殿下要更加努力才行,这忙帮的没有水准,不然我就不用出力了。” ? 徐珠贤缓了一会才听懂裴听说的是什么意思,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 所以,现在轮到裴听调戏她了是吗。 神他妈不用出力。 说不赢裴听的徐珠贤立马抖腿,傲娇地拒绝裴听的按摩。 裴听拿捏住波斯猫的水准,也不按摩了,从暗格里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徐珠贤:“?”好气哦。 “你在看什么?”到阳城还是有些距离的。 徐珠贤凑过去问道。 结果她发现这些本子根本就不是她寻常所看的那些儿女情长的话本,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地名人名还有一些基本介绍。 “这是什么?” 她把下巴放在裴听的肩膀上,双手顺势地搂着对方的腰,然后问道。 “这个是地方官的资料,还有当初负责修桥人员的记录以及关于炸药这类物品有关地方的资料。” 第264章 对峙 徐珠贤点点头,这一件件都是跟大桥有关联的事,的确要多加注意。 她从其中拿了一本便开始看。 嘴巴上还不忘夸奖人:“你倒是聪明。” 裴听面不改色地接话:“那当然,不过,殿下臣还有其他能用的上的地方,一定要多加考虑和珍惜才是。” 徐珠贤:“……” 她怀疑裴听在开车,但是她没有证据。 徐珠贤又抬眸看了眼对方,裴听认真地翻着资料,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 她在内心唾弃了自己一句,而后也跟着认真看了起来。 不说别的,就算是打发时间也成。 此时,码头。 曹影因为不确定沈康宁有没有安全离开,便在苏秦这里住下了。 这些天在码头晃来晃去,看起来也没什么怪异的现象,就是外国来的人员比较多。 虽然不是特别明显,但每天都能碰上一两个。 对此,他感到有些奇怪。 “苏大人,这古勒国的人来这么多?”曹影嘴巴里叼了一根马尾草,神色淡淡的。 苏秦本来也没注意,听曹影这般询问,是发觉这几天每天都能看见古勒国的人,不止是古勒国,还有燕云国的人。 要说外国人流动最频繁的区域应该在幽州,珠越再怎么盛大,来往人员也不该有这么多。 因此,他又提高了检查效率,近期都严格盘查。 “会不会是巧合,阳城的大桥还没修,从阳城到珠越的外国人没办法,只能从水路过来。”苏秦跟曹影聊着。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也算是了解曹影这个人,身上的作风跟徐珠贤就划不上等号。 为此,他偶尔还会叹息,怎么裴小将军就嫁给了殿下呢? 其实他的女儿也不错。 曹影仔细一想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便赞同地点点头。 刚说完扭头去看苏秦,便对上了对方有些鸡贼的眼。 ? 这是苏秦大人身上该有的情绪吗? “怎么?” 苏秦:“想打听一下,殿下跟裴小将军的感情如何?” “如果两人以后分开了,小女是不会嫌弃裴小将军的。” 曹影正想发怒,结果听见苏秦的后半段。 再一看对方还颇有几分不好意思,脸皮薄得很。 他再一想将军之前问他: “你说殿下为什么不碰我?” “她是不是,有别的男人?” 啧啧,真的是酸死了。 曹影便决定了,要帮他家主子一把,俗话说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他得整点幺蛾子出来,说不准殿下就着急了呢? 殿下一着急两个人一同房,ok。 以后便不会听见主子在他耳朵旁挂念这些事了。 于是乎,曹影是这么回答苏秦的:“殿下跟裴将军的感情,我看一般,两个人倒不像是恋人,像是……” “像是什么?”苏秦凑到曹影面前,满脸都写着渴望。 “更像是同伴,因为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看过他们有亲密的接触,更多的是在一起处理事务。” 他说的是实话,他说的没有半点虚假,在他的眼中就是这样的。 所以,其他的就让苏秦联想去。 第265章 定局 苏秦顿时就觉得自己抓到希望的光了。 他点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曹大人可是累了,晚间到府中吃饭,苏某定当好好招待一番。” 顺便问问关于裴听的消息。 裴小将军的美名早就传遍了大江南北,想娶他的女子少说也有半个城。 就算他头婚嫁给了殿下,二婚也有无数女子等着娶,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 到些时候,他跟裴府结亲,那还是挺不错的,走出去有面。 到时候知道背后有裴府撑腰,那些土匪应该会收敛些。 一想到这个问题,苏秦又开始唉声叹气了。 这土匪头子和海盗不交税,还打劫,着实不是个办法。 曹影还没有答应了,还在感叹苏秦态度转变之大,就看见对方忧愁地叹了口气。 ? 所以,这到底要不要他上门做客。 “那行今晚曹某定当拜访。” 苏秦点头:“哎。” 曹影:“……” 时间又过去了些,从裴将军告诉裴年孩子的事情过后,他便安静地坐在床上。 没一会,这婚房的门被推开。 几乎是下一秒,这门就又被关上,从声音就能感受到进来的人的急切。 他冷哼一声,目光平淡又冷漠,就这么坐着等着对方前来。 雨念溜进来之后,看了眼周围,喜气洋洋的,满眼望过去全是让人欢喜的红色。 她眼中氤氲了一层羡慕的颜色,很快又平复下去了。 掀开红色珠子的珠帘,她就这么看着安静坐在床上的裴年,胸腔更是气愤。 她知道现在的处境,也知道裴年想要杀她,但她就是没有忍住,她想知道裴年到底是什么意思。 宁肯嫁给宁江雪这样的人,都不愿看她一眼? 除了身份和地位,她那点都比得过宁江雪,最起码也不会是那等抛弃感情背信弃义之人。 裴年摇头看见来人不是宁江雪愣了一下。 也因为今日的情况特殊,他满脑子都是被宁江雪欺骗的愤怒而忘记了自己还有要除掉雨念的这个任务。 “你来做什么?”他问道。 这件事仔细思考也知道其中的问题,宁府的人根本就配不上他。 就算徐珠贤再差再不好,逍遥王的身份摆在那。 恍惚之间,裴年意识到自己又在默默地跟裴听比较就烦躁。 “我来看看你,也是想知道,你嫁的人是什么样。” 本来雨念还想质问两句,但是看裴年这边情愿又觉得没有问的必要了。 红色的衣衫漂亮至极,袖口领口出绣着金色的丝线,带着烛火的照耀,差点让她动摇。 “我嫁的人不怎么样。”裴年蹙着眉,随口回了一句。 说个不怎么样已经是抬举对方了,根本就是差,极差。 再一想之前雨念对自己忠心耿耿,愿意付出一切的模样,这落差感顿时就刺伤了裴年。 “所以,你来做什么?”裴年问这句话已经是强忍着怒气了。 雨念:“我说了我来看看你,现在倒也没什么期愿了,早在你要杀我的那一刻,我们已经变成了敌对的关系——” “但是知道你嫁给宁江雪这样的人,我内心竟然好过了一点。” 第266章 再一次遇上崔娘子 裴年听到这句话猛然一抬头,可在看见雨念的那一秒,所有的怒气都被堵在了胸腔口。 雨念的双眼噙满了泪水,因为太多包裹不住,溢出来的一滴瞬间滑落下来。 然后,她迅速地离开了。 直到人离开之后,裴年后知后觉地才想起自己自己应该杀了雨念,但一想到方才她那般模样,裴年内心就有些烦躁,这都是些什么事。 在雨念离开没多久,新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了。 这一次进来的人便是宁江雪了。 她喝了酒,脸上坨红一片,整个人都带有笑意,充斥着喜悦。 “裴年,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宁府的人了,要以我马首是瞻,要谨遵我的教诲明白吗?” 宁江雪说着这些话,骨子里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 呵呵,裴年,裴听的弟弟,裴府的人,该是多么地高高在山,最后竟然嫁给了落魄的她。 自从那一晚之后,宁江雪倒是尝到了男女之间的快乐,她一边走,一边脱衣服,朝着裴年走去。 嘴巴还不停歇:“裴年,今日,我定当让你更加神仙快活,就当作是我对你的补偿,你上次中了药一定不够尽兴。” 裴年坐在原地,没有控制住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一想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再加上爹爹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满口谎言,他就觉得恶心。 “宁小姐怕不是忘了,你现在是有身孕的人,不宜行房,你要知道你跟我成亲的筹码是什么。” 言下之意便是,若是孩子没有了,他对宁江雪也定当不客气。 宁江雪听着裴年这等威胁似的话语,有些不爽,但又没有办法反驳,一把把外衫仍在床上,直接躺了上去。 裴年冷哼一声,对于宁江雪欺骗他这件事有了更深的认识。 他没有办法跟这样的人躺在一张床上,便起身离开了。 “你去哪?”身后传来宁江雪的询问声。 裴年没有回答。 … 另外一边的徐珠贤跟裴听也到了阳城大桥,不过天色已晚两人打算稍作休息。 便在当初那家茶馆定了一间房。 徐珠贤跟裴听正上楼了,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红棕色粗布衫的女人立马把他们拦住了。 在她的手即将抓住裴听的手臂时被裴听躲开了。 对方见状,也立马意识到不妥,讪笑了两下,然后挠挠头:“你们又来了啊。” 这个又字就很灵性了,徐珠贤扭头用一双疑惑的眼睛看着裴听。 裴听在她耳边解释了一声,“姐姐,这位是上次遇见的崔娘子。” 裴听的这声姐姐直接叫她梦回当初。 难怪她觉得这位崔娘子笑起来特别难看,原来是因为如此啊。 哼,家姐。 崔娘子显然没有想到裴听还记得她,这嘴角咧开了笑,合不拢似的。 “好好好,我就是崔娘子,公子当真是好记性。” 那日一别,她扭头就跟众人说自己遇上了一个顶顶帅的男人,倒真是没人相信,这下又遇上了,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因此,她看向裴听的眼神更加热烈了。 第267章 称呼 裴听轻笑一声,脸上温和的笑容看得崔娘子是容光焕发,内心又抬高了裴听的地位。 这样的人真的是顶顶的好,她得想办法,让自家女儿占了这个彩头。 如此一来,作为对方姐姐的徐珠贤就非常值得巴结了。 “诶,赶路累了,我这就叫人给你们准备些吃食。”崔娘子说着,扭头便叫了一声小二,不过小二没有来,来的是另外一位妇人,妇人三十多有余,保养得当,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崔娘子看见对方,下意识便喊了一声:“掌柜的。” 徐珠贤:“??” 掌柜的挥挥手,扭头又来跟徐珠贤说话,“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徐珠贤:“姓裴。” “那裴姑娘跟公子,先去沐浴一番,稍作整顿待饭菜好了,我再通知你们。” 掌柜里暗中打量着两人,多看了裴听两眼,眼中尽是满意之色。 趁着个时间,得赶紧把女儿找来。 这丫头成天在外面鬼混,最近外面又乱,真的是管都管不住。 “崔娘子,找一找晶晶那个丫头。”女人说完便离开了。 崔娘子心一惊,一种不知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掌柜的这是看上裴听了,想跟自己女儿凑对。 如此一来,她便没有了机会。 尽管是难过,崔娘子还是立马到外面寻找了一番。 本来她就是到处混,那日吃酒身体不适晕倒在了茶馆,掌柜的见她可怜,便收留了下来。 崔娘子也不愿继续奔波便应了下来。 … 由于不清楚徐珠贤跟裴听之间的关系,崔娘子当时直接给人定了两间房。 裴听一边试水温,一边准备着徐珠贤要用的东西,见人实在是郁闷,扭头便说:“殿下,不然我去告诉崔娘子我们是夫妻好了。” 徐珠贤轻哼一声,红唇轻启道:“不用了,这样挺好的,弟弟。” “好,我也只是担心你晚上睡不好。”说着,裴听脸上显现出一抹极其不自然又微乎其微的娇羞感。 “毕竟,这么多天,殿下都是跟我睡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都不分离。” 徐珠贤:“?” “你在乱说什么?” 徐珠贤突然被裴听这么调戏,忽然不知道说什么了,转头看了眼周围,抄起枕头就朝裴听那边摔。 “殿下,您只有一个枕头。”裴听轻而易举地就接过了徐珠贤扔过来的枕头,起身走到床边缓缓地给人放在床上。 徐珠贤:“……” 本来还因为修桥之事烦躁,但是被裴听这么一打岔,她倒是没有那么烦忧了。 见人把水准备好之后,她便挥手,示意对方出去。 谁知裴听只是笑笑,站在徐珠贤身边,为其宽衣。 “虽然,殿下现在成为了家姐,但是臣还是恪守本事,该我做的事情定不会推脱,服侍好殿下是臣的本分。” 徐珠贤就这么看着这人一脸冷静,满嘴胡话。 呵呵,她也由着对方动作。 就这么看着看着,徐珠贤突发奇想,勾起裴听的下巴,问道:“叫一声妻主听听看。” 也不知道裴听叫出来是那种模样。 第279章 我夫君顶顶的好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杀了你?”陈沧离把后半段话补全,听得徐珠贤默默发抖了一番。 她沉默了两瞬,哦了一声。 “我知道。” “但是我也很强的哦。” 可恶,她竟然预判错了,不过也没关系。 睁眼说瞎话她有本事得很。 徐珠贤扭头看了看墙,思索着什么地方好出去。 方才她进来的时候是裴听帮助她的,她才进来的,现在她要出去,这墙又贼高,自己的武功又是时有时没有的。 “怎么?翻不出去了?就这水平还说自己很强,嘴巴倒是很强。”陈沧离不知何时已经从浴桶中出来,擦干净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衫,不过没有穿内衫,内衫刚才已经打湿了,被他放在一边。 徐珠贤:“……” 方才她躲避不是很强? “行了,我带你走侧门。” 徐珠贤哦了一声,仔细看了眼自己所在处的地形,下次进来的时候这块地就熟悉了。 “你是不是爱慕我?”忽然,走在她侧后方的陈沧离突然冒出一句话让徐珠贤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徐珠贤:“……” 她不是,她没有,不要乱造谣。 “我都不认识,谈何爱慕?”徐珠贤立马就回怼了,听听她这句话简直就是有理有据。 然而徐珠贤这快速地回答,在陈沧离看来就是狡辩,就是掩饰。 不过他没有再说了,他会有办法找到这个女人的。 “啧,真狼狈,不考虑换件衣服?”又走了会,陈沧离又说话了,眉间全是不满意。 徐珠贤脚步未停,侧头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陈沧离,是真的不懂这人的脑回路。 她摇头,“不用了,在你这换衣服我怕被我夫君打死。” 陈沧离听闻这话,立马就变了脸色,他几乎带有咬牙切齿的意味,“你是说,你有夫君了?你成家了?” 徐珠贤点头,“是啊。” “呵,那你方才还看了我?”陈沧离说着这句话着实有些气愤。 “那不是……迫不得已,并且是你要求的好吗?” 陈沧离:“我那是为了救你于水火之中。” 徐珠贤点头,逻辑满分,“你看你都说了,你那是为了救我,所以不存在什么看了你,若真的如此,我才不愿意的好吗?” “我夫君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是这个世界上最帅的人,我恨不得天天看他。” 虽然这其中有带吹牛的成分,但徐珠贤还是说了,并且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 陈沧离似乎被气到了,当即指着门口就说:“你给我走!现在就滚!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徐珠贤沉默了,觉得陈沧离这个想法可能不太容易实现,毕竟明天她就要以逍遥王的身份拜访。 是如此,她提了个醒,“可能不太行,我还在要阳城待一段时间,这不见面可能有些困难。” “当然,如果你要特意躲着我的话,那是没问题的。” 陈沧离把人带出去,也不打招呼,关上了门,一脸冷漠地离开了。 徐珠贤切了一声,扭头就看见站在一旁的裴听。 第280章 线索 裴听先是看着徐珠贤如此狼狈的模样,蹙了蹙眉,而后强忍着心头的那点心疼,拿出手帕给人擦了擦。 “这是怎么了,弄得这么狼狈?” 而且还从人的侧门走出来,估计是被发现了。 徐珠贤:“发生了点意外,没有什么收获,倒是碰上了陈大人那个病秧子的儿子,陈大人还特别高兴地说自己儿子有的救了。” 说到这,徐珠贤扭头看向裴听,俨然把对方当成一个百事通。 “你说那陈沧离得了什么病,搞得要请世外高人医治似的。” 裴听老实回答,“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是掉人药池子里了?” 徐珠贤闻言,愣了一下,心虚了一下下,这种事情她当然不敢实话实说,只能小声地叭叭,“是这样的,所以这么狼狈地被赶了出来。” “我倒觉得不像是狼狈。” 哪有人对待盗贼的态度是从侧门把人送出来的。 方才他也是在墙外听到了些蛛丝马迹这才走过来这边的,谁曾想这门一下就开了。 “我都这样了,还不狼狈?那真要被人扔出来才算狼狈啊?”徐珠贤说着,立马垫脚去捏了捏裴听的鼻子。 这上手过后发现对方的鼻子挺拔又好看,又爱不释手地再捏了捏。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裴听给抓住了,而后把她拉进。 眼看着自己的衣衫就要碰上裴听的,徐珠贤惊呼,“你做什么呢,我身上脏兮兮的。” “殿下你也知道你身上脏兮兮的,不过,臣不嫌弃。” “不过,殿下这好歹是大街上,你要是想做这些亲密的事,能不能等回家了再做?”裴听这句话一出,徐珠贤本来没有那种心思的,一下被对方挑起来给弄得无所适从,她扭头,哼唧了一声。 “我就是摸摸你的鼻子,整得大惊小怪的。” 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站好,就这么回了府。 直到沐浴洗漱过后,徐珠贤才想起问正事。 她扭头看向裴听,“苏永哲那边如何了?” 这人出现在这,指定不怀好意。 “嗯,不太好说。”裴听正色起来,惹得徐珠贤紧张。 “我追踪过去的时候,苏永哲还是一个人,他独自坐在窗边,视线停留在西前侧,我仔细看了一下,西前侧那个地方有一家医馆,没待多久苏永哲就离开了,期间喝了一壶茶。” “再苏永哲走后,茶馆正常营业,而后他哪家包间迎接的客人是外国人。” 徐珠贤挑眉:“外国人?” “从身形和穿着以及言语间的谈吐看来应该是古勒国的人。” “而后臣跟着苏永哲,直到他回了自己的住所,无其他异动。” 徐珠贤开始深思,“自从阳城大桥被炸,外国人入珠越的数量的确是越来越多,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为了以防万一,这后进茶馆的人,我们暗中查一查,若是没有问题再撤视。” 裴听点头,表示知道了,“我这就吩咐人去办。” 这边应声之后,裴听下意识地就想叫曹影。 第281章 抱抱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曹影并不在身边。 徐珠贤从对方愣怔傻眼的表情当中窥探一二,突然就笑出了声,而后打趣道,“怎么?曹影不在身边,将军竟连个使唤的人都找不到了?” 裴听低声喃喃,“才不是。” 他能使唤的人多了去了。 “行了累了歇息。”裴听说完便迈步朝着卧室走去。 徐珠贤立马跟在身后,“夫君不洗洗?” 裴听闻言立马扭头去看徐珠贤,脸上带着些愠怒,“我干净得很。” 洗什么,洗了也不能圆房。 就在徐珠贤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裴听停下脚步,改变主意,“那妻主稍微等等,臣这就去沐浴。” 徐珠贤:“?” 为什么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到裴听沐浴之后,徐珠贤才知晓自己心中那不好的欲感是从哪儿来的。 裴听不同于以往,今日,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月蓝色衣衫,那布料不知道是由什么制作,有些薄透,动作间还会随着不同的角度发出金色的光芒。 看来这衣衫还暗缝了金丝。 那窄腰看得徐珠贤是流口水。 这眼睛都亮了。 “夫君,你好好看” 裴听哼唧了一声,又说,“就只是好好看,没有别的?” 原谅她大脑宕机,一时之间想不到形容词。 但是裴听发话了,徐珠贤就努力地搜寻脑海当中的形容词,“当然有,那就是我更喜欢你了。” 裴听被徐珠贤这样给取悦了,一段婚姻里,若是男子能把女子迷得死死的,自然是最好的。 他就是要殿下心里想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他。 徐珠贤慢半拍明白了裴听的意图,这不就是勾引吗。 只见这人端着一张冷脸从她面前走过,而后仰躺在床上,不给她一个眼神,却把她勾得死死的。 她站在床边,伸出手去碰对方的衣袖,有些犹豫地开口,“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一直以来你是这样的想法,是我误会你了。” 裴听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所以他是什么想法。 然后他就听见徐珠贤说。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呢,为此还纠结了一下下,之前就一直嘴巴上说说” 俗称口嗨姐。 裴听被徐珠贤的实诚给弄红了脸,可能脸上看不出什么,那对耳朵已经通红得很了。 他扭头,把目光放在床内侧,不言语。 徐珠贤:“不过,我房间的窗户有问题,咱们去隔壁成吗?” 隔壁,那是裴听的房间。 他们回到了茶馆。 说实话,要把第一次交代在这个地方,徐珠贤没所谓,就怕委屈了裴听。 于是乎,她上前去,双手撑在裴听两侧,低头把对方的眼神尽收眼底。 “你会觉得委屈吗,在这?” 裴听就这么看着徐珠贤,然后摇头,伸手捏住对方的衣领,表达了自己的决心。 徐珠贤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给裴听套好外衫,然后抱着人快速冲到隔壁,关门一气呵成。 过程中她还得意,靠着自己的绝世武功,她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老公抱起来了耶。 刚才她还很担心呢。 第282章 陈大人 “不委屈。”裴听说道。 只要是她就可以,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 徐珠贤的心软成了一滩水,不知道该如何说,她捧着对方的脸,而后倾身靠了上去。 似乎是把千言万语都化作了行动,所有的一切都让行动去表明。 第二天。 苏晶晶准备了阳城县最为特色的小吃,她端了过来,轻轻敲了敲裴听的门,敲了之后还有些不好意思,站在门口笑着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徐珠贤是几乎凌晨才睡下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在茶馆的原地,忍耐到极致不能发出声音的她只能揪床单或者说去抓裴听的背,虽然很愉悦,但不算畅快淋漓,以至于让她有些后悔了。 裴听半撑着头,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看着从被子边缘跑出来的徐珠贤的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轻笑了两声。 他低下头故意在对方耳边说着什么。 “殿下,起了,外边有人在敲门了。” 徐珠贤哪里听得进去,扯过被子背对着裴听,一副不愿意多言的样子。 “不管了。” “要开门也是你去。” 她实在是不想动了。 裴听也不为难她,下了床,整理好衣衫便去开门。 苏晶晶再看见裴听的第一秒就把糕点捧到人面前,一边说话还一边往里面挤,想要进去。 “裴公子吃些早点?” 裴听扶额,双手放在门边没有让对方进去,他轻声道,“谢谢,但是我这会不太饿。” 苏晶晶自是有话说,“那我放你桌上,你待会想吃了再吃?” 说完这句话,苏晶晶等着裴听放她进去,但是等了好一会见对方都没有要松开手的样子有些沮丧,正要开口就听见对方说。 “苏姑娘,这于理不合,不过在下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裴听伸手,示意苏晶晶要给的话可以把东西给他。 苏晶晶撇嘴,不情不愿地把饼子递了过去,然后才说。 “好好,给你就给你了,待会我带你去街上逛逛,可以吗?” 裴听扯了扯嘴角,礼貌地拒绝了对方。 他说:“待会我可能有点事,就不麻烦苏小姐了。” 苏晶晶眼眸亮晶晶的,问:“什么事啊?我能帮上忙吗?如果我能帮忙的话,你叫上我也行的。” “算是公事,苏姑娘跟着去的话怕是不妥当。”裴听笑着婉拒扭头变打算把门给关上。 苏晶晶还是不放弃:“裴公子,我,我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带上我,我保证我一定不说话,一定会把存在感降到最低的,所以你就让我跟着你。” 裴听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思考可能性。 苏晶晶见状便觉得有机会,又多吹捧了几句。 最后她满怀期待地看着裴听。 对方开口:“不行。” 苏晶晶顿时被打击到了,整个人没了精神气,说出来的话还带着撒娇意味:“为什么啊?” “我想去,你就让我去好不好?” 裴听有些疑惑,“确定吗,我待会要去拜访陈大人的。” 苏晶晶:“?” 陈大人? 第293章 虚惊一场 大胡子被弄得不乐意了,跟在苏永哲身后叭叭叭,“怎么?说你两句还不乐意了,事实就是如此。” 大胡子哼了一声,到最后喝光桌上的茶,扭头离开了。 苏永哲也打算离开,他刚刚迈步就察觉到了些不对劲,侧头余光看了眼栏杆的位置,想了想又掉头重新走了过去。 然而方才还在的那两人已经不见了。 但是能听见两个人交谈的声音。 “你若真的想要,待会带你去买。” “谢谢妻主!” “妻主你真好~” 苏永哲听到这两句话眼中的疑虑顿时就打消了。 他立马就往外走。 这古勒国的人坐不住,他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然被对方打乱了自己的计划就得不偿失了。 徐珠贤听到了关门的声音,这才放松下来。 陈沧离坐在她对面给她倒了一杯水,不止如此,他还拖着下巴,一脸冷静的看着她。 但是徐珠贤就是知道,陈沧离再说:快夸我! 也的确是因为对方察觉到不对劲,不然她就被苏永哲给发现了。 也是人走了,她这才有机会问道。 “方才你听没听到他说土匪?” 阳城外侧,以及到幽州一带的水路土匪和海盗猖獗,如果连这些都被苏永哲算计进去了,那这些人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陈沧离这才正色起来,认可了这件事,“听到了,但具体的也不太清楚,若真的要了解,得上山一趟,但进了山,关于一切的危险都是未知的,切不可贸然行事。” 想想阳城这一代生活多久了,这土匪一直存在还生生不息的,一定是具有一定的势力和手段。 徐珠贤点点头,的确如此。 见在外面耽搁的时间过久,徐珠贤便提出要离开。 最好是和陈沧离现在就分道,陈沧离不太服气,“殿下,这合适吗?我辛辛苦苦跟您出来做这些体力活,现在把人用完了,你就随手把我丢弃,我真的太委屈了。” 徐珠贤:“?” “注意你的言行举止。”徐珠贤蹙眉纠正,不太赞同陈沧离说的话。 但最后还是被拉着下了楼,两人在经过某个摊贩时,陈沧离被徐珠贤拉住了。 “选,不是要面纱?” 陈沧离脸上出现了明显错愕的情绪,“殿下……” 方才只是演戏,不用当真的。 就在他以为徐珠贤是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心动,最起码因为刚才的事情对自己刮目相看时,耳边就听见对方几乎带有咬牙切齿的警告。 “苏永哲这条老狗还在看着呢,所以呢,选几张面纱啊,这戏要做足不是?” 陈沧离撇嘴,反应过来立马进入角色,所有的一切都拿捏地刚刚好。 “老板,这个给我来一张,还有那个,那朵梅花的也给我看看。” 徐珠贤忍不住了,“适可而止啊” 陈沧离不高兴了,“妻主,几张面纱而已,不会不舍得给我买的?” 摊主见了,立马顺着陈沧离的话多说了两句,巴不得对方多买几张。 说话间,还眼神谴责她抠门。 徐珠贤:“……” 第297章 吃鸡腿 徐珠贤:“……” 她也不知道被人说柔弱该哭还是该笑。 但是裴听被说柔弱,那就有些侮辱了… 徐珠贤一想到这种事,便认真地盯着裴听看了起来。 跟在自己身边多少日子,的确是养得娇气了些,至少现在的外在形象跟将军就不符合,不彪悍了。 裴听好似能从徐珠贤的眼神当中读出对方的意思,很是不乐意得瞪了对方一眼。 徐珠贤立马扭头看着苏晶晶,询问,“晶晶,你觉得裴公子如何?” 苏晶晶愣了一下,不懂徐珠贤这个如何,问的是裴听人如何?这是要跟她说亲的意思?? 她真的有戏?? 于是乎,她满怀期待地看着徐珠贤,身体打得笔直,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我觉得裴公子自然是极好的。” 她还没有继续说完自己感动人心的话,就听见徐珠贤又开口了。 徐珠贤:“他看起来很柔弱吗?” 裴听:“……” 呵,柔弱这个词跟他沾边??? 裴听也不气恼,立马给了徐珠贤一个眼神,徐珠贤立马就读懂了,下意识伸手摸住自己的腰。 裴听那眼神的意思是:柔弱,晚上就让她好好感受一番,什么叫做柔弱。 徐珠贤:“……” 倒也不必如此,她早就感受过了,现在就开始腰疼了。 苏晶晶听到徐珠贤的问题,有些尴尬。 原来裴姑娘问的是这个问题,她就说嘛,怎么能这么快就要跟她说亲了。 她挠挠头,看着徐珠贤扶腰,立马结束刚才那个话题,“我觉得裴公子很厉害!……不过,裴姑娘你的腰不舒服吗?我去给你找大夫?” “腰疼这件事一定要重视起来,我娘就是腰疼不去看大夫,到了后来就越发严重了,现在几乎不能长时间做重活,茶馆里好多事情都交给了崔娘子的。” 徐珠贤:“……” “我没事,我就是整理…一下衣衫,我的腰很好。” 苏晶晶闻言松了口气,还是跟着多说了两句,“那就好,不过若是以后你的腰疼,一定要记得去找大夫,可千万不能拖。” 徐珠贤点头,牙关紧咬着,在忍受着什么,“我知道了,谢谢你。” 苏晶晶喜笑颜开,摇摇头,“不客气的~” 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这点小事算什么。 裴听坐在一边,感觉到出了口气,心情都顺畅了不少,连带着看苏晶晶这颗电灯泡都顺眼多了。 很快的,这菜就上上来了。 苏晶晶说的香酥鸡的确很香,还没有端上来,远远地就闻到了想起,徐珠贤本来不怎么饿的,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她刚拿上筷子,裴听就动手给她撕了一条腿,放在了她的碗中。 徐珠贤也不客气,拿起腿就吃了起来。 看完全过程的苏晶晶愣了一下,第一次对于两人之间的亲密有了新的认识。 但是这两个人是姐弟,于是她就强压下心头的那点疑惑,立马把香酥鸡的另一条腿夹到了裴听的碗中。 并且笑着说,“这腿你吃,裴公子,我比较喜欢吃鸡翅。” 第298章 介不介意 徐珠贤顿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就这么保持着咬着鸡腿的动作,看着裴听。 裴听笑着把碗中的鸡腿给她夹了过来,并且解释,“我不大喜欢吃鸡腿,裴姑娘爱吃,都给她好了。” 苏晶晶听到裴听同自己说话,也不管对方拒绝了自己的鸡腿,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点点头。 “那你吃鸡翅吗?” 我给你夹…… 这四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看见裴听的筷子已经伸了过去,并且另外一只手轻轻放在翅膀上,把鸡翅扯了下来。 “我吃这个就好了。” 苏晶晶笑了笑,立马赞同,“那都给你吃!” 裴听:“……” 也好。 因为这个小插曲,后面苏晶晶都没有再夹菜了。 几人吃完之后,便随便到外面走了走,便往茶馆回了。 “诶,你们三个人这是去了哪儿?” 再抬头,陈沧离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苏晶晶是最先说话的,“我去哪里你管不着。” 陈沧离立马回怼,“我当然管不着,我也没问你,我在问裴姑娘和裴公子。” 苏晶晶:“……” … 告示下去之后,修桥开工第一天就有三十多个人来登记,但除了这三十多个人便再也没有人来,徐珠贤不免得有些焦急。 还是裴听在一旁安慰,“殿下,这才第一天,来的人自然而然的少,等到明日或者后日总归是有人来的。” 说着说着,他还开起了玩笑,“如若不然,我们去山上抓土匪也是可以的。” 徐珠贤被裴听这句话给逗笑了,调侃道,“你真是会说笑,土匪哪里肯当苦力。” 不过,徐珠贤倒也是知道裴听这是在安慰自己,便不多言了,轻轻地抱着对方,感受他的温度。 没感受一会,就听见裴听问她,“殿下,介不介意现在帮帮我?” 徐珠贤没弄明白现在他的脑回路,眼眸当中写满了疑惑,不过也是跟着对方的话问道,“帮你什么?” “帮我一下。”裴听说完这四个字,抓着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身上,感受到热源,徐珠贤顿时就明白裴听说的帮帮他是什么意思了。 她有些无言,又有些害羞,娇嗔地瞪了裴听一眼,而后站起了身子朝着卧室走。 裴听快速地跟在她身后,锲而不舍地问,“殿下,你这是同意了吗?” “不介意的?” 徐珠贤没说话,扭头又狠狠瞪了裴听一眼,那眼神当中写满了情绪,仿佛在说:你还说! 裴听读懂了徐珠贤的意思,轻笑了一声,快步向前,率先牵住对方的手,徐珠贤作势甩了一下,没甩开。 裴听倒是抓得更紧了。 突然,裴听停下脚步,幽幽地看着她。 徐珠贤:“嗯?” 怎么停下来了。 裴听的眼睑下垂,嘴角也微微下垂,营造出可怜巴巴的弧度,眼神有些哀怨。 “陈沧离,他,喜欢你。” 这里用的是陈述句。 说明,他一点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她。 徐珠贤沉默了一瞬:“……” 其实这件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说。 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陈沧离怎么就看上她了? 第302章 五百万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竟然说她没有长骨头,这人还当真是好意思的很。 也不想想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被欺负得死去活来的,竟然还敢这么说。 徐珠贤当即挑眉,“我长没长骨头,你不清楚?” 裴听顿时就哑口无言了,但是为了找回点场子,他便开始叭叭徐珠贤的不是,“你还说你方才跟人聊得可开心了。” 哦,敢情是吃醋了。 别扭大王。 … 另外一边宫中。 徐珠灵见修桥这件事已经推行下去了,正在处理钱款,想着该批多少。 她的预算是三千万两白银,层层拨下去,路费这些应该也花不了多少。 她下笔之前还是问了一下蒋公公,“蒋公公,你可知我们国库现在的流动资金是多少,有多少能够拿来助阳城大桥。” 蒋公公早就准备好了这些,他把之前整理出来的册子给陛下呈了上去,然后说道,“陛下,可用的有八千万两白银,黄金一千万两,拨出三千万两出来修桥是完全可以的。” 这费用陛下之前也找过大臣一同商议,约莫修桥的费用算下来是两千五百万两,陛下多拨出来五百两万两相比是想着一些其他的地方或者出了什么岔子可以应对所使用,这个数字是非常合适的了。 徐珠灵点头,之前也商议了很多次,她就是想再确认一下。 她拿起一旁的毛笔,沾了墨水,正准备落笔,就听见外面的人通报:“容妃娘娘驾到!” 蒋公公的心瞬间就提起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他一下子就觉得有些危险了。 徐珠灵听闻蓝修来了,立马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迎了上去。 “修儿怎么来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蓝修轻笑了,神色间尽是嗔怪,“陛下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就不能来找你了?” “就只能有事的时候来找你吗?就算是想你了也不行啊?” 徐珠灵瞬间就被对方这句话给取悦了,他轻笑出声,“这自然是可以的。” “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来找孤。” 徐珠灵给了蒋公公一个眼神,蒋公公便无声无息地退了下去,只是在关门的时候,低着头重重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蒋公公一走,蓝修立马勾住徐珠灵的脖子,坐在龙椅上,两个人就这么耳鬓厮磨了好一会。 徐珠灵带有安抚意味地说,“修儿等会,等孤把工款拨下去。” 蓝修装作不明白的模样,疑惑了一下,“工款?” 没等徐珠灵说话,蓝修就想明白了。 “陛下,是修缮阳城大桥的钱吗?” 徐珠灵点头,“是啊,殿下去修桥,对她来说也算是锻炼,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孤这么远,多少有些担心了。” 这也是她愿意多拨五百万两的原因,总归还是希望徐珠贤能够把事情给办好。 蓝修坐在徐珠灵的怀里,眼神忽明忽暗的,仔细看能看清他的嘴边挂着一抹浅笑,他哦了一声。 “那陛下是打算给多少呀?” 像这种事一般都属于机密,都是不会说的。 但是蓝修在徐珠灵心里的地位不一般。 第304章 缩减 依旧是昨天那位刚好休息跟裴听在唠嗑的工人。 他不太懂徐珠贤的乐观,他站在裴听身边,叭叭道,“殿下当真是乐观和开朗。” 因为这几天的接触众人已经自动把传闻当中的徐珠贤跟现在的徐珠贤分开来了。 他们是打心底地觉得徐珠贤很好,不说别的他们也是知道殿下曾经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这么骄傲又可爱又没有吃过苦的人,又备受陛下宠爱,那些难听的传言指不定是那些人嫉妒给传出来的。 现在殿下被陛下叫来修桥,肯定会要失宠了。 别的不说,就连他们都知道宫中多了一位从燕云国来的妃子,不知道那位妃子给陛下下了什么迷魂汤,把陛下迷得不行不行的。 据说是什么话都听。 这怎么可以呢,一位国家的王,怎么能听一位妃子的话的呢,更何况这位妃子还是外国的。 但是他们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做不了主的。 “嗯,的确是挺开朗乐观的。”裴听坐在一边喝着茶语气尽量轻快。 宫中的事情他都听说了,蒋公公比圣谕还要快地就派人通知了他,并且话里非常委婉地告诉他,这件事跟容妃脱不了干系。 他没办法说什么,现在只想解决一个问题。 就是那空掉的一千万两要怎么解决。 如果陛下最开始拨款是三千万两,那么他们肯定是差钱的。 工人见裴公子接话,跟着笑了笑,他还是这两天才知道跟在殿下身边的裴公子就是大名鼎鼎裴小将军。 裴小将军在珠越那是谁人不知啊,谁人不晓啊。 “公子,快中午了,不然劝殿下歇歇?” 裴听一眼望了过去,就对上了徐珠贤那双眉眼带笑的脸,她还用衣袖擦了擦汗水。 她倒是没穿以往的宽大衣袖了,小小的袖口看起来可爱极了,一身素雅的打扮,看起来竟然像个小姑娘。 他嗯了一声,然后起身朝徐珠贤走去。 经过了多次这样的场面,大家已经了然于心了,一边催促又一边打趣着徐珠贤。 “殿下,裴公子又心疼您了,真的您赶紧走,这点活我们一定能做好的。” “就是就是,殿下您每天都干这些粗活,倒是叫我们这些拿钱办事的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羡慕殿下还有夫君疼,我的夫君在哪里啊~~~” 这女的一说话,众人都纷纷笑出了声,纷纷调侃桥修完就会找到对象了。 不止如此,就连那个有童养媳的少年也调侃徐珠贤。 “殿下,您可小心啊,别把我的活做了,我到些时候还要攒钱养媳妇呢。” “我也好想要一个童养夫啊,我一定上交我的钱!” “哈哈哈哈,殿下快去!” 徐珠贤被众人说得不大好意思了,抬眸一看,裴听正朝着她走来。 她立马站起来身,瞪了众人几眼。 临走之际,她还特意瞪了那位家养童养媳的小宋一眼,“小心我把你媳妇拐跑了。” 这话一出,众人又跟着哈哈哈哈,又因为徐珠贤收获了多少快乐源泉。 第306章 土匪 堂堂一国之主,竟然还需要自家人贴腰包去修桥,这让人知道,会不会怀疑珠越国库的问题? 就连工人涨薪的奖金都是她单独用自己的钱用逍遥府的钱去补贴的。 而且钱款上面说的是两千万,拨下来也只有一千八百多万。 她不是没想过没有少,但不可能少这么多,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到底是谁贪污了这么一大块??? … 另外一边的王将军和苏永哲又坐在一块饮酒。 王若新眉眼间尽是愉悦之色,想着这次的腰包是鼓了一圈,将近两百万两的白银都在他这,连带着看苏永哲就顺眼起来了。 “将军倒是好兴致。” 王若新,“这是自然,使节也应当很满意才是。” 其他的他不清楚,但是苏永哲不想让大桥修好倒是真的。 “的确是如此,不过将军这番手段倒是叫苏某见识到了将军在宫中的势力。” 苏永哲这话明里暗里都是在说王若新那贪污两百万两银子悄无声息。 这种事情王若新自然不可能直接就说了出来,让苏永哲抓到了把柄。 他并不是那么地信任对方,苏永哲也是一只老狐狸,指不定之后抓到错处如何对付他呢。 “使节说笑了,王某哪里有这样的本事,王某可是忠心耿耿为珠越办事的,陛下什么意思,臣就这么做罢了。” “哦?是吗?那王将军真的是让苏某敬佩。” “说笑了说笑了。” “苏使节,对着阳城大桥倒是颇为关注啊,竟愿意待在这小小的阳城县如此之久,就是不知道苏使节何时回国?” 在王若新看来,苏永哲来珠越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蓝修已经成为了容妃,自然是没有他什么事情了。 苏永哲被王若新问得这几句话问得有些不舒服,到底是没有立马说出自己的不悦。 …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徐珠贤还在想着银两该如何补,不可能扣钱,也不可能断了老百姓的伙食,这一天天的都是做的体力活,她怎么可以让大家尽喝粥,这样办事哪里有效果。 裴听看着徐珠贤跟一开始几天的开朗不同,越来越揪心了。 直觉这件事不可能就只是少银子这么简单。 算下来他们把钱都用在该用的地方,在用料上都精简些,尽力地不做到浪费就行了。 就算是如此,他们也需要补个五六百万两银子。 这么一大笔数目从逍遥府是能拿出来的,但这个方法是下下策,不到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用的。 徐珠贤坐在一旁,看着工人们脸上的笑颜,都不知道之后该怎么跟大家伙交代。 “殿下,这件事出了这样的纰漏,再过三个月筹款用光,届时只能从府中拿钱了。” 徐珠贤摇头,眼神坚定,“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就在这时,小宋扶着腿跑了过来,一瘸一瘸的,面露菜色。 周围大家的脸色也不复方才那么开朗,一个个的愁容满面的。 徐珠贤:“……?” 这是怎么了? 一瞬间地一个个就跟要破产了似的。 第315章 传闻 没多久,黄芙蕖就走了进来。 徐珠贤老老实实坐在桌子上嗑瓜子喝茶水。 黄芙蕖立马扭头就问:“这些东西是谁给的?” “你这么凶做什么,这晚饭都不给吃,我吃点瓜子怎么了?” 黄芙蕖:“……” 说得好有道理。 “喂,你怎么都不哭?”黄芙蕖刚刚去柴房看了眼,那一屋子的人看见她就哭哭啼啼的,趁着天色不太晚,她让几个人互送这人下山了。 徐珠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别的,“你放他们走了?” 黄芙蕖跟着就说:“是啊。” “他们留下来也没什么用,不知道那个小兔崽子误会我的意思,这段时间乱抓人,我们山寨还没有穷到那种地步。” 就在这时,出现了小老鼠的吱吱声。 紧接着两个人就看见小老鼠在扒墙皮,墙皮掉下来一大块,小老鼠拱啊拱,瞬间消失不见。 徐珠贤:“……” 这算不算一种贫穷的象征? 黄芙蕖有点尴尬:“呵呵,客房鲜少有人住,正常的正常的,我们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好,真的没必要去抓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们。” 徐珠贤不言,只是眼神晃了晃,黄芙蕖的目光瞬间就停留在了桌子上的一堆瓜子上。 黄芙蕖:“……” 不一会,这美味的饭菜就摆了一桌子,大鱼大肉的,还有美味的丸子汤。 徐珠贤挑眉,胃口大开:好家伙,这简直比工作餐好吃多多了。 她快速地给自己呈了一碗饭,刚拿起筷子,就注意到了黄芙蕖滚动的喉咙。 鬼使神差问了句:“怎么的?你不吃?” 都便宜她了??? 没等黄芙蕖说话,徐珠贤就说话了。 “你得吃啊,这么一大桌子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浪费了都,阳城下还有多少百姓都吃不上这些的。黄芙蕖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转移了。 “真的啊?”她问。 “骗你做什么。”徐珠贤夹了一块鱼肉,特别好心地放在了黄芙蕖的碗里,“不过,我听说,你们这山上无恶不作,怎么你就把那些人放了?看来” 黄芙蕖:“看来什么?” 徐珠贤:“看来传闻有误啊。” 黄芙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十分气愤。 她早就说过寨子里不能有这些不良的风气,什么时候传闻变成了如此? 她用一双救知若渴的眼神看着徐珠贤:“还有呢?传闻是怎么样的?你跟我说说看。” “就是说你们乱抓人,猖狂,手段残暴,老人小孩都不放过,烧杀抢掠,什么坏事都干。” 这一个个词语浇得黄芙蕖的心脏炸裂,喷出熊熊烈火。 “别让我逮住是哪个兔崽子造谣,我一定抽了他的皮,剥了她的筋。” 徐珠贤很适宜地抖了一下,伪装害怕。 黄芙蕖:“……” “倒也不是,就是很生气山寨被人这么说。” 徐珠贤看了一眼,也给予肯定,“的确是如此,我看你完全就是一个正直向上的好人,老人小孩你都放了,还这么好吃好喝地招待我,若真是传闻中那般,你早就拔了我的筋骨” 黄芙蕖:“……” 徐珠贤哦了一声,又添了一句,“和皮。” 第327章 登记 说干就干了。 黄芙蕖几乎是立马就弄了个简易的桌子,上面放着水果和香炉。 这倒是破有几分上贡的感觉。 简单的三拜之后这拜把子就算是完成了。 “裴姑娘,今后我们就是姐妹了。” 说着,黄芙蕖又哦了一声。 “我当妹妹,你当姐姐。你的学识那么高,我若做了姐姐还很是不好意思呢。” 徐珠贤:“可以。” 上了一炷香过后,徐珠贤就坐在黄妹妹给她安排的豪华椅子上,没一会,院子里就站满了人,乌泱泱的一片。 这些队伍站得还挺有规律的。 红头巾大胡子的都站在了后方,一个个手拿大刀,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黄芙蕖站在徐珠贤身边,倒是觉得气派。 比较熟悉的人看着坐在上方的徐珠贤,又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徐珠贤有些吃惊。 这人跟老大是什么关系? 怎么老大站着,那个女人坐着? 黄芙蕖也看出众人的惊讶,摆摆手示意安静,而后给出了答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刚刚拜了把子的姐姐,以后见到我姐就犹如见到我,都听明白了吗?” 第一时间众人没有应声,反而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站在后方某处的红头巾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虽然距离隔得远,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坐在上面的人是他前天打劫上山的人,惊。 这人什么气运,转眼间就成了寨主的姐姐! 黄芙蕖见状,又问了一声:“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好家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她掏了掏耳朵,抬眸看着这片人,轻轻颔首。 众人:“……”还挺有气势。 徐珠贤站了起来,表了个率之后,又言:“是这样的,最近寨子里的风评不太好,我跟黄寨主制定了新计划,要留在寨子里,每个人都要登记一份档案。” 寨子里都是些没读过书的人,对于徐珠贤说的这个档案是一点都不清楚。 徐珠贤看出众人的疑虑,解释道:“放心不是什么麻烦事,就是一个个人信息,这个档案就跟百姓在府衙那边等级的出生表是一个道理,需要大家填清楚自己的家世,从哪里来的,包括是什么时候进入到寨子里,都是一些非常简单的问题。” 最起码能够推算出那些红头巾的人是不是在阳城大桥被炸之后,纷纷涌到寨子里的。 这时候,人群当中有人提出疑问了:“我我不会写字啊,这要怎么填?” “你放心,不会写字的或者不识字的,交给我们的登记师,只要一一告诉对方信息,登记师就会帮你们登记好的。” “这只是一件小小的事情,对于大家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害,这样一来,也方便寨子管控,好让我们黄姑娘知晓一下,谁在寨子里尽心尽力地待了多久,又做了什么事情。” 徐珠贤添了最后一句话之后,这才才没多少人说话了,而后第一排一个梳着马尾的女人率先站了出来。 “那我先来!” 第386章 徐珠灵吐血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新王,很有可能便是王若新来做了。 当然这是女尊王朝,王若新膝下也没有女孩,他一届男子想要做上这样的位置,怕还是有点不简单。 所以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靠足够的权势去施加威压。 ——那,关于陛下病重这件事,她想,她可以朝着王若新这边下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裴年见徐珠贤神情严肃,便没有打断,最后开始徐珠贤问他:“所以呢,你有什么证据?” 裴年:“我当时多留了一个心眼,便把王将军同苏使节见面的一些证据给留了下来,他们去酒楼吃饭,如果不给银钱是可以刻官印的。” 徐珠贤听到着来了精神,她本以为是什么签字呢,还想嘲讽一番没有实用性,没想到是官印,那这就好办了。 “所以说,你还是个小机灵鬼。” 从之前她就看出来了,裴年的鬼点子可多了。 当然,裴年不知道小机灵鬼是什么意思,但大致能从机灵两个字猜测出大致意思,小声嘀咕了一句:“还行。” 裴年看出徐珠贤应当是要保自己的意思了,但是又拿不准对方的意思,于是多问了一句:“殿下,您会帮我的对?” 徐珠贤扭头看向裴年轻轻颔首:“可以帮你,明天把东西给我。” 裴年得到了首肯,悬着的心一下就放了下去,“好好好,明日东西会准时送到殿下手上的。” 裴年也是说话算话到了第二天就把东西送了过来。 徐珠贤看着这一叠盖了官印的饭票思索,仅凭这个就想要敲掉王若新应该不行,只能说是杯水车薪,但只要能够让陛下怀疑,徐珠贤就不觉得这个东西没用。 她还得寻找一些更深的东西。 还有一个问题,她也想要弄清楚,这当中蓝修到底有没有参与进来?如果这些事都跟蓝修也有关系那不得不说蓝修这个人心机太重了。 就在徐珠贤把这些东西收好的时候,宫中有人传话过来了。 这次前来的人是蒋公公。 徐珠贤的眼皮一直再跳,好似在预示着什么。 “蒋公公,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了?”徐珠贤同人走在路上便迫不及待地问了。 蒋公公面露难色,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焦急得不行,“殿下啊,昨夜,昨夜陛下竟是咳血了。” 徐珠贤惊了:“什么?竟然咳血了?” 虽然陛下的身体有问题,但是徐珠贤把过脉,不可能一晚上的时间就出问题,还吐血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得见到陛下才知道情况。 徐珠贤只好加快了脚步,蒋公公同样也是。 两个人几乎是快马加鞭地到了宫中,徐珠贤直冲冲地往宫殿去,方才进门就看见蓝修站在一旁,神色淡漠得很。 她朝着床榻那边看了一眼,徐珠灵整个人脸色苍白,连带着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 再看见徐珠贤到来的同时,便伸出了手,只是因为没有力气摇摇曳曳地在空中摇晃。 徐珠贤快步走了过去,牵住了徐珠灵的手。 第393章 约定书信 无忧听到蓝修说这句话好似找到了一个能说话的人。 语气都软了许多,“是啊,我虽然记不真切的了,但总觉得我的夫人是非常爱我的,我们一定有能相见的那一天。” 蓝修笑了笑没说话。 “啊——” 就在这时,巷子口另外一边传来的凄惨的叫声。 两个人都从阶梯上站了起来,而后就看见一名男子被几个人扔到了转角口。 无忧没有见过这些,对着身边的人说:“蓝公子,他们这是作甚?” 无忧皱着眉,似乎是看不下去了,想要上前去,只是被蓝修给拦住了。 蓝修看了眼头顶上方的百花楼,一个计划顿时生了出来。 “无忧公子,这些事不该我们管的,还是不要去管了,这道门是百花楼的侧门,在百花楼里面的男子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他们的人生早就是别人做主的了,现如今被如此对待,可能是犯了些错。” “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能这样对人?”无忧皱起眉,眉眼间全都是不赞同。 他一点都不赞同这些人这样的做派。 就在他要上前的时候,这侧门又被打开了,几个人再把奄奄一息的男人又给抓了回去。 那人从被扔出来再到抓进去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无忧不免地咋舌,怎么能有这样的事。 “公子,今日天色已晚,再下就先告辞了。” 无忧听到后点点头,“蓝公子,有缘相见。” 蓝修本打算离开的,又装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同无忧说话,“在走之前,敢问公子手上的戒指是否还有记忆是从何而来的?” 无忧立马把视线放在手上,很坦然地告诉蓝修:“这个,我记不大清楚了,只是觉得是很重要的东西,应该是我夫人送给我的。” 他深信,就算是忘记了,身体里还有大脑一些的潜意识是骗不了人的。 蓝修哦了一声,而后开口:“原来是这样,我还说这东西很是熟悉,好似在那里见过,也的确是一个姑娘手上也有这样的戒指,不过那上面镶嵌的宝石不是蓝色的,而是红色的——无忧,这点你有没有印象?” 无忧听闻蓝修这话,惊喜地抓住人的手臂,“真的吗?蓝公子你见过?” 对于蓝修所说的红色的宝石这些他都记不清楚,但是在对方开口说宝石是红色的时候,无忧就有很强的念头觉得那宝石就是红色的,他夫人的戒指就是红色的。 蓝修:“这个我也不确定,只是恍惚看见了,若是我能再次遇见,一定告诉无忧公子。” 无忧应下了,“好,那我等蓝公子的消息,若是有消息,我们还在这见面行吗?” 无忧看了眼四周,又怕第一时间不能联系上,最后把目光放在医馆上:“蓝公子也可以留书信在医馆当中,无忧看见了便跟公子约定见面地点。” 蓝修勾了勾嘴角应了下来,“那就这么办好了。” 呵,还真是很好骗。 无忧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又对着蓝修说了两句谢谢。 第394章 不会认错 很快的,无忧就收到了蓝修的信封,说是看见了跟他同戴一样指环的女人出现了。 怀揣着即将要找到夫人的喜悦,无忧早早地来到医馆,等了好一会蓝修才来。 无忧按捺住急切的心朝后张望,可是都没有看见蓝修所说的女人,蓝修是一个人来的。 这不免让他觉得沮丧。 蓝修也看出了无忧的沮丧,轻笑了一声,走到人面前才解释道:“无忧,人我的确是看见了,不过” 无忧见蓝修如此欲言又止,没往深处想,他现在满脑子都想着要见到他的夫人。 “不过什么?” “不过什么,你说就是了,我能够接受的,只要能让我见到夫人。” 越是有对方的消息,无忧的归属感就越强,他也确信,他跟夫人是无比相爱的,不然也不会记得这样清楚。 蓝修开口了:“不过,夫人她好像经常去百花楼。” 听到这句话无忧愣了一下,而后抿了抿唇,有点不愿意相信。 百花楼,前些天他才看见哪儿的男子从侧门被拉出来。 那些丑态。 不可能的。 “蓝公子会不会是你看错了,你确定吗?跟我手上这枚是一样的?”无忧说着便把自己的指环扯了下来而后塞到了蓝修的手中,神色认真。 他觉得是对方搞错了。 蓝修拿起指环仔细端详地看了好几眼,而后给出结论:“我不会认错的,的确是一模一样。” 在听到蓝修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之后,无忧沉默了,眼中的神色寂寥的很。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没有亲眼见到,那就说明还有转机。 “蓝公子,我想亲眼看看,行吗?” 无忧扭头眼中写满了希冀就这么看着蓝修。 蓝修早就料到了无忧会如此地拜托自己,轻笑了一声之后,询问道:“无忧公子确定如此吗?如果事情的真相你接受不了的话,那就是蓝某人的不对了。”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蓝修这么一说使得无忧更加好奇了。 他拉着蓝修的手不松:“蓝公子,我真的没关系的,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我都能接受,不管我夫人……到底有没有找我,或者说被抛弃了,我都没关系的,我只是想要知道真相。” 只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才能决定是放弃还是坚持。 如果……如果夫人真的是到百花楼寻欢的话,不用谁来劝诫,他自己都明白,一定会远离对方的。 总归他也失忆了,到时候就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那就好了。 “好,不过,无忧,既然我们是朋友,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帮助你的,嗯?” 蓝修的一番话让无忧更是感动,他点点头,全身心地信任对方。 “真的谢谢蓝公子了,无忧真的是无以回报。” 蓝修摇摇头,笑了笑,“这些都是小事,你快回去歇息,其他的事,我们明天再说,如何?” “明白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想办法让你们见面的。” 无忧:“好。” “真的是太感谢了,蓝公子!” 第395章 百花楼 而另外一边的徐珠贤找到了要治疗陛下的药材,几番打听,最后打听到了一个老鸨身上。 她自己都觉得无语,并且怀疑这条情报的真实性。 奈何现下也只有这一条路能走了,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徐珠贤便打算走上一遭。 就当作平复自己的内心,那天王若新身边出现的黑衣男子她都是念念不忘,但是私底下派人去打听,又什么都打听不出来,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徐珠贤也迷茫了,难道真的是错觉……? 她看了眼无名指上的红色戒指,摩挲了好几下,神情复杂的很。 正当她要走出宫殿的时候,蓝修走了进来。 他手上还端了一碗银耳羹。 “殿下,我听人说你没用早膳,这是我特意让人给您准备的,不管如何,还是得吃点才行。” 蓝修轻轻地把东西放在桌上,然后走到徐珠贤面前,面色温柔。 “殿下。”见徐珠贤不说话,蓝修又喊了一声。 徐珠贤做了下来,象征性地喝了两口,待她把碗放下的时候,蓝修开口了。 “殿下,您手中这枚戒指当真稀奇,是蓝修没有见过的样式。”蓝修不动声色地赞美着。 蓝修这么一说,让徐珠贤想到了买戒指的场景,她点点头,“是很独特,我在民间随便掏到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面露温柔,竟然叫蓝修看到了难得的温情。 蓝修笑了笑,没说话。 “殿下,今日可是要出宫?” 关于陛下病情一事蓝修也知道,并且从旁辅助,徐珠贤便觉得没有什么好瞒着对方的。 便承认:“嗯,有一点事情要办,我去抓点药,你在宫中要好好注意着陛下的病情,按照陛下现在这个样子是一点都耽误不得,还有王若新收纳了势力,这些天这么安静,难免在准备大动作,你多加注意。” 说完这些,徐珠贤突然想到了裴年,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裴年的事情,他被王若新盯上了,如果可以,还望你多多宣传他,让他到宫里来。” 她想的是如果在宫中了,王若新的手应该不会伸得那么长,蓝修又是个有本事的,多少会保护到人。 蓝修笑着答应了,“好的,殿下,您吩咐的事情,蓝修一定会做得很好的。” 几乎在徐珠贤离开的同时,蓝修就召集了裴年进宫。 身体力行地表示自己是多么地听话和乖巧。 跟在蓝修身边的小厮想到今日的邀约,又些为难:“蓝公子,今日是与无忧公子见面的日子,您不准备准备出宫吗?” 蓝修摇头:“殿下叫我不要出宫,那我便不出宫了,你派人送封信过去便是,其他的都不用管。” “当然,这信,你得亲自送到无忧公子手上。” 蓝修说这,便用衣衫当中拿出一张信封,他早有打算让无忧一个人去百花楼,他就不插手了,介时候眼睛所看到的东西才会更加具有真实性。 小厮看出蓝修的意思,多问了一句:“这无忧公子真的会去吗?” 蓝修几乎笃定道:“会。” 第397章 不可能 虽然现在发生的事情,都接近于真相,他无忧就是不相信,自己记在灵魂深处的爱恋,会是这样的女人。 徐珠贤在快要到百花楼的时候,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男人的侧脸像极了裴听,还没等她走进,那人就已经往百花楼去了。 徐珠贤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了,连忙看向旁边的曹影:“曹影,你看见了吗?刚才站在百花楼门前的是不是裴听?” 曹影听到这句话立马扭头看过去,根本就没有看到徐珠贤所说的人影,一时间心情复杂极了。 但想着还是安慰道:“殿下,在下没看见,但我们可以进去看看。” 徐珠贤想着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原本她就要去百花楼的。 “诶,逍遥殿下。”一道熟悉又清朗的声音响起。 徐珠贤扭头看过去,发现是陈沧离。 连同跟在身边的还有苏晶晶。 “陈公子,苏小姐。”徐珠贤轻轻颔首,莞尔一笑。 徐珠贤摸了摸自己的荷包,拿出一个药瓶,“陈公子,本想等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去阳城县找你的。” 陈沧离笑了笑,手中拿着药瓶猜测道,“难不成,这就是殿下所说的治疗我病情的药物?” “嗯。”徐珠贤点头,“刚好,也是前些天就做好的,若有什么问题,之后再告诉我。” 陈沧离点头:“那就先谢过殿下了。” 最后几个人一块到酒楼去了,说了关于最近的状况。 “对于,你们在阳城县有没有打听到什么关于裴听的消息?” 陈沧离自然是知道徐珠贤跟裴听之间的关系,摇摇头:“没有找到,不过我爹那边一直都在持续关注,一有消息便会通知殿下的。” 苏晶晶平常很能说的,到这会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对着徐珠贤说了两句安慰的话。 “行,那我在这就先谢过你们了。”徐珠贤轻声道,举杯喝茶喝掉所有忧愁。 就在徐珠贤打算离开之时,被苏晶晶叫住了。 “殿下,着百花楼一向是女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去哪做什么呀?” 徐珠贤:“我去找人,时间比较紧迫。” 苏晶晶打了一个响指,“那现在也太早了,百花楼一般是晚上营业,所以他们的睡觉时间同一般人不太一样,一般早上都会起的很晚。” 徐珠贤一听是这个道理,但没有急着说要走了。 … 无忧进了百花楼之后,按照指示递交了一个信封上去,说是要找一个叫做姓金的女人。 来人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之后,便立马把他带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无忧皱了皱眉:“我要见姓金的女子。” 带他上楼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男子,眉眼间清秀的很:“公子上等,我去请妈妈过来。” 无忧听后便点点头:“好。” 没一会,一位打扮妖娆浑身上下都盖着胭脂味道的男人走了进来,脸上笑眯眯地。 走到无忧身边,还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肩膀,亲切的不行,“你就是来找金姑娘的?” 无忧听到这句话觉得不大对,纠正道:“不是来找金姑娘的,我是想确认一下这位金姑娘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第403章 聚集百花楼 徐珠灵知道了蓝修已经休息了,便开始问关于徐珠贤的事情。 “那么,岁岁呢?” “听说她为孤去找草药去了。” 其实到现在徐珠灵已经不相信自己的病能治了。 只是对于徐珠贤的行为,感到很开心,也很欣慰,当年只会跟在她身后不管不顾的小孩,现在也已经成大为一个大人了。 蒋公公很担心徐珠灵。 因为在他母亲去世的时候也是如此,把所有牵挂的东西,不管是人或者事物都拉出来要挨个挨个说一遍,直到没有了自己的念想过后,便撒手人寰。 他忍着悲伤,同徐珠灵说话:“陛下,是这样的,所以不管有没有用,你也一定要等到殿下回来啊,不然殿下费力气找回来草药连您一面都见不到,她会自责一辈子的,原本殿下就失去了正殿,您不能再离开她了。” 徐珠灵笑了笑,伸出手来。 蒋公公看出对方的动作,立马伸出手让徐珠灵握住。 徐珠灵:“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岁岁现在是大人了,很多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主了,我怕我是真的等不到那一天了。” “孤的身体,孤清楚,孤已经是时日不多了。” “不过孤听你的话,一定会坚持再多等等,一定见到岁岁的。” 蒋公公嗯了一声,而后看着徐珠灵,眼神复杂:“陛下一定多等等,若是殿下找回了药草,回宫就给您煎药,到时候陛下您的病一定就会好起来的。” 徐珠灵笑笑并没有说话。 王若新派出去的眼线回禀他。 陛下已经时日无多了。 王若新眉眼间全都是欣喜的神色,“当真如此?” “回将军,的确是如此,并且容妃娘娘又出宫了,好似是去找徐珠贤的。” 王若新疑惑:“他去找徐珠贤做什么?” “这个属下不知,但唯一知道的便是殿下的目标是百花楼,好似是去给陛下找草药,说是要治疗陛下的病。” 王若新听到这个毫不客气地哈哈哈大笑起来,眉眼间尽是嘲弄:“你说徐珠贤说能治疗陛下的病?” 陛下身上的毒就是他下的,按照陛下现在有气无力只能躺在床上跟个废人一般无二的状态,怕是撑不了几天就去了,徐珠贤竟然说能治? 她怕不是死马当活马医,乱说的?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王若新打算多留一个心眼。 立马吩咐下去。 “这样,你们派些人马去,就说在百花楼发现了刺杀陛下的刺客,给我把整个百花楼围住。” 他一定要在徐珠贤拿到草药的前一秒,把东西拿到手。不管能不能治疗陛下的病,他都要抢先一步才行。 “是!将军。” “还有,去查一下容妃娘娘的路线。” 王若新其实现在也可以反,到如果有蓝修的帮忙,便能够立马攻打皇宫,就算现在徐珠灵还活着。 但是蓝修不肯帮,他私底下说过好几次,对方都不肯,只能委屈蛰伏着了。 不过,蓝修就算不肯帮自己,他也不能让蓝修同别人一块站队。 第404章 预示 中午的时候徐珠贤因为喝了两口酒,便小小地假寐了一下。 可是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蓝修站在宫殿前,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而她同裴听站在中间,王若新则是带着一大队人马站在了她的身后。 兵器摩擦的声音,清脆地好似就在她耳朵边响起。 梦里面的内容她记不真切,只是莫名地感受到了悲伤。 悲伤……悲伤是因为谁呢。 !! 她没有看见徐珠灵。 徐珠灵去哪儿了…… 梦境开始发生改变,徐珠贤一个劲地开始寻找徐珠灵的身影,最后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一个人影。 再然后,整个画面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她生生地被吓醒了。 因为有着前车之鉴,她不敢小看这场梦境的画面。 早在之前她就梦到过裴听的金丝黑衫,还记得裴听当时明明就没有金丝黑衫,再她做梦不久之后,就在裁缝铺看见了金丝黑衫。 她的第一场梦境已经向人们展现了真实。 所以她不敢去赌。 她在方才那场梦境当中失去了什么……? 又要找什么……? 为什么蓝修站在她面前,到底蓝修是说了什么能够让她如此地悲愤。 索性有一个结果是好的。 那就是裴听。 裴听活着回来了,还跟她站在一起。 跟在一旁的曹影也收拾好了,并且去百花楼已经为徐珠贤打点好了一切。 见殿下醒来如此恍惚,便多问了一句:“殿下,这是怎么了?” 徐珠贤摆手:“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有些头晕。” “没事,我们出发。” 陈沧离跟苏晶晶没有跟着一块,在客栈等着徐珠贤。 而陈沧离则去医馆拿点药,跟徐珠贤给他的药一同煎服。 徐珠贤稍作打扮了一番,叫人认不出她便是逍遥殿下。 身边跟着曹影,也一同乔装打扮了一番。 两人进了百花楼,这夜晚果真与白天冷清的模样不同。 到处都热热闹闹的,徐珠贤还有一瞬间的错觉,以为自己进了夜市。 红灯笼高高挂起,昏黄的烛火描写了迷离的氛围。 空气中飘散的脂粉味浓烈又香郁,徐珠贤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忽然就怀念起裴听身上的味道。 心,在这一刻,狠狠地跳了一下。 徐珠贤没来由地感知到了心慌。 这心慌和心悸的感觉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她抬头看向三楼,眼神打了一个转,的确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低头捏了捏眉心,只觉得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压力太大了,应当是这样的。 只是在回眸的时候,一抹黑衫出现在她的视线,很浅淡的一眼。 徐珠贤的心脏跳动得更加强烈了,身体下意识地就朝着那边走。 整个人失神了,脑海放空,满脑子只写了一句话,那就是——跟上去。 只有跟上去,她才能知道自己的心慌的原因。 “裴公子……?”曹影拉了徐珠贤一把,眼神疑惑。 是殿下说的,进入到百花楼之后便叫她裴公子。 徐珠贤恍惚了两眼,好似回神,又把眼神停留在那处,不一会,一位打扮妖娆身穿黑衣的男子走了出来。 第414章 坦白 说实话,若裴听真的跟人发生了什么,又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会表示理解。 但是按照裴听那么高傲的个性,就算不会想不开,也一定会跟自己保持距离,会自卑,会难过到成为一辈子的心结。 这才是她最不愿意看见的。 听到落魄两个字无忧浑身僵硬了一下。 若说他坠河之后挖野菜住棚子吃的这些苦都不算什么,就算是被金姑娘骗,闹到了如今这样的场面,他都觉得没什么。 但是落魄这两个字从徐珠贤的嘴巴里说出来就莫名地有些难堪,还有委屈。 他咬着牙不同人说一句话。 徐珠贤伸手搂着人的腰,轻轻哄道:“别生气啊,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徐珠贤调整了一个姿势,微微倾身起来把人给抱住。 还像哄小孩似的在人后背拍了拍。 “嗯?我带你走,成不?” 无忧这时候说话了,神色还很不自然,“你说带我走就带我走,怎么给我赎身?” “这个得了解一下,你真觉得卖身契随随便便就有的啊?” 若不是一些采取了非法手段或者是迫于无奈,一般情况下都没有这卖身契。 这个放在百花楼其实就是劳务合同,一些生存困难有几分姿色,或者说是被卖进来的人一开始不愿意签。 但是到了百花楼,他们要生存,不签不接客可以,不给吃不给喝,有几个人能坚持下去? 为了生活,不还是签了上去。 还有的一些是一进百花楼就签了卖身契的。 这些人就算一开始挣扎,随着时间的流逝,都会逐渐同化,逐渐放弃。 无忧不清楚徐珠贤是什么意思,没说话,就这么保持这坐着的姿势,腰还被人搂着。 徐珠贤打算卸下人的防备,轻声问:“知道我什么让他们叫我裴姑娘吗?” 无忧明显还没有想到令牌那边去,顺着徐珠贤所说的话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这个姓啊,如有必要,我对外都是宣称自己姓裴的,这个就叫做冠夫姓,如何?” 无忧听到这句话,对于徐珠贤是自己夫人这件事已经确定的。 她躺在自己的腿上,明媚善睐,唇红齿白,不知道是角度的问题还是因为其他,就感觉对方那双如星河的眼眸当中只能看见他一个。 无忧这些天都焦急和慌张被填满。 “那我能知道你原来姓什么?” 怕徐珠贤不方便说,无忧又换了一种说法:“是姓金吗?” 徐珠贤摇头:“我不姓金。” 听到这,徐珠贤想起了刚才何妈妈提了一嘴,说是去找金姑娘,之后裴听才被领了过来的。 她半倚靠在床上,换了个姿势,“怎么?那个金姑娘诓骗你了?” 裴听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没什么要紧的。” 就算是裴听不说,徐珠贤多少也能猜到。 不过她没有深究:“行的,等有机会,我会去会一会那位金姑娘。” 说罢,她起身,吐槽了一句王若新的效率怎么这么慢,偷偷推开窗户,竟然在小巷口看见了王若新以及蓝修。 第435章 照顾 暂时的宁静。 他就等着裴听穿上军装去送死,到时候徐珠贤失去挚爱,此生无一,自己再温柔劝慰。 而后再想办法把徐珠灵做了,他就不信,撩不动一个徐珠贤。 哼,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的得不到的,他等着。 总归这件事就这么办了下来。 徐珠贤更甚至想过陛下不会派兵,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会让裴听一起。 她也不是接受不了裴听出兵,在这样的关键时候,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事已至此,准备准备我们。” 裴听倒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决定,他也早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由裴听主帅,阳城县陈沧离这边协助,必要时候就近官员从旁协助。 陈沧离看着穿上盔甲的裴听,难得地赞赏了两句:“这会看起来倒像点暂时的宁静。 他就等着裴听穿上军装去送死,到时候徐珠贤失去挚爱,此生无一,自己再温柔劝慰。 而后再想办法把徐珠灵做了,他就不信,撩不动一个徐珠贤。 哼,只要是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的得不到的,他等着。 总归这件事就这么办了下来。 徐珠贤更甚至想过陛下不会派兵,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会让裴听一起。 她也不是接受不了裴听出兵,在这样的关键时候,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来倒像点样 裴听轻嗤一声,对于陈沧离的话不可置否。 很快的,他就集结好了人马,一批去寨子里抓人,还有一批到西山去跟颂吉一番。 裴听的眼眸低垂着,目光所及之处是徐珠贤的耳垂脖颈和她的后背。 他忽闪忽闪的眼睛里充满了撒娇和委屈巴巴,像一条极力寻求主人安慰的大狗勾。 “得给我跑腿费才行。” 徐珠贤哪里站在人耳朵边,叽叽咕咕:“黄姑娘,我给你提个建议,咱们可以把寨子里的人都集合起来, 黄芙蕖点头:“对。” “这抓人咱们是不是还不清楚到底是谁?我们把这些人都召集起来点头:“我的啊。” “后的第一感受就是潮湿。苦了,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两人就站在离山洞不远的地方,因为听了裴听的话,知道苏永哲在这山中藏了东西,徐珠贤下意识地就朝着山洞看过去。 总觉得那里面可能有点东西。 裴听也看懂了徐珠贤的眼神,拉着对方就往那边走。 “殿下,臣跟您一块去。” 徐珠贤轻笑:“怎么?保护我?” 裴听有点不意思,那张形知道是苏永哲之后,徐珠贤拍拍手,示意让裴听下去。 于是乎,裴听搂着徐珠贤就这么出现在了苏永哲面前。 当苏永哲意识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还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裴听啧了一声,轻浅的声音回荡在苏永哲耳边,立马起身朝着徐珠贤扑过去。 他勾住徐珠贤的脖子,凶狠地看着裴听:“带我从这边出去,不然我就杀了她!” 这句话,苏永哲是看着裴听说的,也正是说给裴听听的。 裴听刚想说话,就被徐珠贤制止了,“裴听。” 裴听点头:“好,我带你出去。” 徐珠贤见裴听没有听自己的话,双眸瞪大了些,以表示自己的惊讶。 第441章 想法 “殿下,如果您成为了新皇,我成了皇后,一点也不影响你跟裴将军的关系,随便封个皇贵妃我也不是不乐意。”蓝修站在人面前,双手紧紧攥着圣旨,意味深长地看着徐珠贤。 徐珠贤沉默了一瞬,反问:“哦,你也不讲个先来后到,凭什么不是裴听做皇后呢?” 蓝修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咬牙切齿的很。 徐珠贤:“如果不是裴听做皇后,这皇位不要也罢懂了吗?” 末了,徐珠贤又添了一下,“我不怎么喜欢别人威胁我。” 蓝修轻哼了一声,表示明白了徐珠贤的意思,直接抬手就把圣旨给扔到了一旁的火盆里面去了,站在楼梯下面的王若新见了直拍手,并且还夸赞蓝修,“对了,容妃娘娘就是要这么做才对。” 王若新扭头就同众人吩咐:“现在开始,缉拿徐珠灵一派所有的相关人员,后宫的妃子全都给我聚齐起来。” 徐珠贤站在蓝修面前,就这么看着对方。 蓝修回避掉对方的目光,朝着王若新走去,“王将军,您可一定要履行您的诺言才是。” 王若新点头:“这是自然。” 徐珠贤这时候牵着裴听的手,认真的同人说道,“裴听,我们两个人目标太大了,待会裴家军赶来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到时候你就逃出去,知道吗?” 裴听自然是摇头的,“不要。” “你听话,之后会有人带你去该去的地方,你乖乖听话等着我就是了。” 徐珠贤怕时间来不及,只能长话短说,“你听话,蓝修要的是我,就算王若新坐上了皇位,他也一定会顾及蓝修,只要蓝修不要我死我就不会死,但是你,还有陛下还有曹影蒋公公这些人就不同了,王若新是不会留这些人性命的。” “你听话,你带着他们去幽州,在幽州有打点好的人,到时候曹影会告诉你的,你只要在哪儿等我,如果可以,得去阳城把裴老将军接到一块,如果接不了,你就让他藏好,现在说什么都是一条命重要,不管怎么样活着,必须要活下来,只有活下来了,才有机会说其他的,知道了吗?” 裴年其实她也有照顾到,但现在只能看对方够不够机灵,跟不跟上一块走了。 裴听还是不大愿意走。 徐珠贤不免的有些严肃,“他们的命就交在你手上了,知道吗?” 说完,她也不想听裴听的回答,踮起脚尖以吻缄默住对方想要说出来的话语。 老远的王若新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两个人还真的是感情颇深啊,不过以后怕是要成为一对鬼鸳鸯了。” 听到王若新说这句话的蓝修扭头狠狠瞪了王若新一眼。 蓝修的眼神几乎阴翳又低沉,他看向王若新,四目相对,“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裴听,能做到吗?” 王若新跟着就点头,像个傀儡一般,“能,绝对能。” 看到王若新的反应,蓝修冷哼了一声,眼神里写满了不屑,没成想这个王若新的灵魂如此垃圾。 操控起来几乎快没有神识了。 第469章 回到茶馆之后,裴听早早地就在这地等着了。 徐珠贤走过去,递过去一样东西,“方才在集市上看见的,觉得挺不错的。” 裴听意外地看了眼徐珠贤,接了过来,而后才看清楚徐珠贤递过来的东西,那是一张白色的手帕,薄纱质地,在边缘绣了一个小兔子。 他挑眉:“殿下怕不是送错人了?送我小兔子?” “怎么?不能送你这个?”徐珠贤皱眉,还以为对方是不喜欢这个,问道。 裴听说话酸里酸气的,他撇嘴,“不是啊,就是觉得我哪里适合这个了,难不成这个手帕是陈公子选的?” 徐珠贤笑了笑,极力想让裴听知道自己的诚意,和颜悦色,“是我自己选的,并且是亲自选的。” 这下应该满意了? “哦,那你给陈公子买什么东西了吗?”裴听又问了。 徐珠贤很有自觉,一早就料到会出这种事,于是乎,在最后的时候,那面纱的钱她还问陈沧离要了回来。 所以约等于就是陈沧离自己给自己买的面纱,跟她无关。 “无,绝对没有。”徐珠贤语气笃定。 裴听轻哼一声,这才原谅了徐珠贤。 而后一把拉过对方,轻轻把头靠在了徐珠贤身上。 “对了,那告示贴下去了没?有没有人来?” 徐珠贤这会想到这件事便问了起来,若是可以最好是越快就动工。 方才在外面的时候,偶尔听到百姓议论,关于阳城大桥一事,更甚至有的离谱到已经在猜测关于宫中的事端。 她实在是无言难以。而且还从人的侧门走出来,估计是被发现了。 徐珠贤:“发生了点意外,没有什么收获,倒是碰上了陈大人那个病秧子的儿子,陈大人还特别高兴地说自己儿子有的救了。” 说到这,徐珠贤扭头看向裴听,俨然把对方当成一个百事通。 “你说那陈沧离得了什么病,搞得要请世外高人医治似的。” 裴听老实回答,“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是掉人药池子里了?” 徐珠贤闻言,愣了一下,心虚了一下下,这种事情她当然不敢实话实说,只能小声地叭叭,“是这样的,所以这么狼狈地被赶了出来。”说到这,徐珠贤扭头看向裴听,俨然把对方当成一个百事通。 “你说那陈沧离得了什么病,搞得要请世外高人医治似的。” 裴听老实回答,“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是掉人药池子里了?” 徐珠贤闻言,愣了一下,心虚了一下下,这种事情她当然不敢实话实说,只能小声地叭叭 “我倒觉得不像是狼狈。” 哪有人对待盗贼的态度是从侧门把人送出来的。徐珠贤闻言,愣了一下,心虚了一下下,这种事情她当然不敢实话实说,只能小声地叭叭 “我倒觉得不像是狼狈。” 哪有人对待盗贼的态度是从侧门把人送出来的。哪有人对待盗贼的态度是从侧门把人送出来的。徐珠贤闻言,愣了一下,心虚了一下下,这种事情她当然不敢实话实说,只能小声地叭叭 “我倒觉得不像是狼狈。” 哪有人对待盗贼的态度是从侧门把人送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