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维京海盗王》 第1章 AD793年 沉重的大斧楔入敌人的头颅，一缕殷红的鲜血飚出，溅射到洛基苍白的脸颊。 这是守卫村庄的最后一名斯拉夫战士，脚踩在那颗如同破碎血袋般的头颅上，洛基拔下巨斧，随后一脚踢开村庄的大门！ 门内和门外同时传来了两声惊呼。 一边是欢呼，另一边自然是惨呼。 发出欢呼声的是洛基身后的维京海盗，他们们参加伯纳德公爵的舰队乘风破浪数万里，为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刻。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族人高举战斧冲入村庄。唯有洛基自己转头望向这场残忍战斗中倒下的同胞。 “一，二，三” 为了占领村庄，自己又死掉了5名部下。 自从老爹在两年前一命归西，洛基就扛起了领导村庄的重任。他的村庄“寒水村”坐落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寒冷群山中，是伯纳德公爵统领的河谷地贵族中最小的一支。 全村不过四十二户，一百七十余人。 人数稀少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村庄坐落在一片石质丘陵上。村外只有几亩贫瘠的盐碱地，耕地产出的小麦根本养不活一百多口饥饿的族人。想要活命，族人只能深入冰雪覆盖的群山中依靠捕猎生存。 碰上雨水充足的好年景，山中猎物充足，猎户们除了填饱肚子还能用皮货换取武器和衣物。如果遇到了像今年一样的灾年他们就只能加入公爵组织的劫掠队伍，和公爵的私军一起乘坐维京长船飘过波罗的海，来到斯拉夫人的土地上抢劫。 能否安全度过这个冬天，全部依仗能够在斯拉夫人的土地上劫掠到多少物资。 守卫在村庄内的尽是一些十几岁的半大孩子。他们眼看大势已去，丢下手中的草叉和锄头逃之夭夭。 洛基手下的维京海盗们并没有追逐，神王奥丁欣赏的是刀斧相击的格斗而并非单方面的屠杀。 和逃兵相比，这些身材高大的金发劫掠者更感兴趣的还是村庄里的女人。 “寻找金银铜铁，小麦，粮食，还有棉麻兽皮，能过冬的衣物！今年的冬天来得太早了！我们需要所有能够御寒和充饥的东西，还有” “把女人和孩童搬到马车上！任何人不得伤害他们，违令者杀无赦！” 同样的话，他每年都要叮嘱几遍。 洛基是个穿越者。然而在这贫苦且寒冷的中古世纪生存了二十多年后，他似乎已经忘却了自己曾经来自一个繁荣昌盛的文明世界。 上一世，杀掉陌生的男人，劫掠他们的女人和孩子是寻常百姓想都不敢想的重罪，然而在这新世界中，他惊讶的发现似乎女人和孩子们并不讨厌被陌生人扛在肩膀上运走。 良禽择良木而栖。女人寻找男人本就是为了获得更好的生活。在这物资匮乏，食不果腹的艰难时代，如果这些更手持巨斧的强壮海盗能为自己带来更好的生活，能让自己的后代更安全的成长 跟着他们似乎也未尝不可。 “妈的，年年都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们就不能换个村子抢？”破旧的木屋内，身材高大的维京战士正在厨房中翻箱倒柜向自己随身携带的熊皮口袋中装运咸鱼。他的身边，另一人正在用深蓝色的眼眸仔细观察房间中有没有暗门。 被抢的多了，斯拉夫糙汉也学会了隐藏财物的方法。 “我的老哥，你想得倒美！在出发前，伯纳德公爵早就已经圈定好了各家的地盘！你进了别家村子的猎场，和伸手掏人家的钱包有什么区别！” “想要获得更多的猎场地是要花钱向伯爵买的！更不用说富裕的城镇守卫也强，就咱们这三十多把斧子，万一碰上几名‘神选者’” “呵呵，就擎等着灭族把！” 洛基轻轻的摇了摇头。中古世界，封建迷信是主流思想。在这个95的人类全都是文盲的蛮荒时带，唯有“神灵”二字能解释他们遇到的所有问题。 天上打雷，他们认为这是托尔在挥舞铁锤打铁；下雨，他们认为这是神灵在交配；冬天的到来是因为神灵在休眠，而春天伊始是神灵在苏醒。 神王奥丁是维京海盗们的力量源泉。奥丁掌控的英灵殿中供奉着12位神灵，这些神灵赐予维京人共计8条不同的升级途径。 海巨人，海妖，雷神，水手，狂战士，渔夫，渡鸦，女武神。 据说每条路径升到高序列都能够拥有毁天灭地的威能。 维京海盗对此深信不疑。然而洛基活了20年，始终认为这一切全都是封建迷信在作妖！一方面固然是因为贫瘠的寒水村一个“神选者”都没有。这20年中他从来没见过这些“神选者”们施展出什么“神技”。 而另一方面想要成为神选者，需要向护卫英灵殿的“风暴侍僧”们交纳一笔数额不小的财产。 这件事在现代人眼中，怎么看都像是一场古老的传销闹剧。 洛基手下的维京战士们战力非常一般。甚至称呼他们为维京海盗甚至都是一种夸张的说辞，这帮家伙归根结底，不过是一群临时组织起来的武装猎户而已。 他们拿起锄头是农夫，拿起弓箭是猎户，拿起大斧跨海远航就成了海盗。 两名族人大肆劫掠的过程中，他们身后，一名身穿粗布衣服的斯拉夫妇女并没有任何想要反抗的企图。她牢牢的抱住怀里的两名孩子，低垂着头颅不敢和这些强盗发生任何眼神上的对视。 “拿了东西别忘了把女人孩子也带走！否则他们没有粮食，照样会死在这个冬天里！” “绑女人就可以，让她们拉着孩子的手，别勒坏了孩子！” “好的，头儿，一定不会伤了娃娃。” 洛基提着斧头，退出了房间。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发现电影里强抢民女的桥段根本就是假的！保暖才能思，当饭都吃不上的时候，这群面有菜色的维京战士们眼中只有食物。 哪怕是风干了数年的玉米棒子在他们的眼中都胜过那群干柴般瘦弱的枯黄女人。 有一点，手下所言没错。 “河谷地”领主伯纳德公爵坐拥三十多条维京长船，然而他只懂得一条通往东部的航线。 前往东部固然安全，但连年的劫掠使得这群斯拉夫人比维京人还要贫穷！尤其是今年，一路抢劫了七八个村子，人死了不少，但洛基连黄金的影子都没见到过，白银总共也不过一磅。 风干的玉米和虫蛀过的土豆红薯总是有的，但这东西只能用来果腹。他需要真金白银才能从公爵的手中租来更多的船，买来更大的猎场。 有了更大的猎场，他才能抢劫到更多的金银，有了更多的金银他才能建设村庄，锻造武器，培养一支由职业军人组成的军队。 “该拿的都拿上，留下个族人把女人和孩子护送到船上去！去年冬天冻死的人太多了，我们需要补充人口！” “别他妈的忘了孩子！ “任何一名孩童养大成人都要吃掉不少粮食，这群斯拉夫杂种帮我们都完成了一半的工作，于情于理，咱们得帮助他们完成下一半！” “无法行动的老人就地解决了，别让他们遭罪！” 物资匮乏的中古时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或许头几年他还会对老人心生恻隐，但后来杀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缓步在这座破败的村庄中，他眼看着一袋又一袋的粮食被壮硕的维京大汉扛到马车上，然而就在他即将离开村庄之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维京少年砰的一声踢碎木门。他从空荡荡的谷仓中用力拉出一名身穿粗布长袍的枯瘦老人。 老人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他举着双手说着外乡的语言。然而这发音平平无奇的两句话听在洛基的耳中却如同炸雷一般！ 老人口中说出的是两句标准的英语：“please和don’t” 二十年过去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异世界中听到来自上一世的语言！ “慢着！”洛基大吼一声。 年轻猎人刚想一刀结束了老头的生命，听到首领的命令立刻放下手中的兵刃。快步走到老人身边，洛基轻轻的抓住他脖子上的粗布项链向外一拉。 他看到了一个木制十字架。 这名白袍修士竟然是一位信仰圣主教的传教士！ 第1章 天下全域总 洛基的上一世并非学霸，然而得益于赤国完善的九年义务教育，他依旧清楚的了解这两句英语所代表的含义！ 身边的部下在犹疑中望向他，然而洛基却颇为慎重的将这名年迈的传教士扶起。仔细端详他的面孔，他发现这是名年纪在40-50岁之间的老人。他的身高只有一米七，长着褐色的头发与黑色的眼眸。 单论长相，他就与这片土地上高大且苍白的斯拉夫人有着极大的不同。 传教士身穿一身单薄的亚麻粗布，他身无寸铁，唯有紧紧抱在怀中的一本厚书看起来颇有价值。洛基一把抢了过来，发现这本书从外表看已经很旧了。 封面是油腻且污黑的羊皮，内页全都是易碎的莎草纸。稍微抖动两下，整本书似乎都要被寒风吹得支离破碎！然而更加引起他注意的，确是这本古书的封面上写着的一行繁体楷书。 天下全域总图？ 后面还有三个小字：卷十五。 翻开后，古书的内页竟然用金粉和银线勾勒出数幅生动的地图！ 洛基大惊。 在这个没有印刷术的时代，所有的书籍全部要经由手绘来完成。而所有的手绘书籍中，最为珍贵的莫过于这些记载着前人旅行线路以及路途所见所闻的游记。 地图测绘学是一门颇为高深的学问。在人类无法如同飞鸟一般飞上天空的时代，想要完整且精确的绘制出海岸线非常的困难！寒水村祖宅中存有几本流浪者绘制的羊皮卷手抄本，然而那些东西与其说是地图不如说是一堆由箭头堆起而成的模糊方向。 这本破旧古书中绘制的地图却颇为不同。这些地图尽管只是一块大陆的边角，然而这局部的边角地带却被准确的画出了海岸线！甚至连岛屿，海上的鱼群巨兽，陆地上不同区域的出产都标识的清清楚楚！ 老教士挣扎着想要拿回洛基手中的古书，但却被洛基毫不留情的一脚踹翻在地。 “从现在开始，我问，你说！否则我并不介意立刻送你去见上帝！” “你你竟然会说英文！我的上帝啊，我竟然碰到了一位可以用英文和我交流的野蛮人！”老教士失声惊呼，然而洛基一个巴掌就让他再次回复了清醒。 “记住，我不是野蛮人！” “第一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话，你可叫我瓦德神父。您能不能先把手中的书还给我” “这是东土大唐那群御剑飞行的‘剑修’脚踩飞剑，飞行到天空之上绘制的地图！里面的文字是唐文，您看不懂的！” 洛基是老瓦德看到的第一个和“文明”两个字沾点边的野蛮人，说出自己的名字后，他暂时忘却了恐惧，心心念念的想要夺回自己的书。 “滚犊子！”看到老神父伸出干枯的大手想要抓向地图册，洛基再次将他踹翻在地。 “周围还有没有和你一样的传教士?” “没了，就剩我一个了，其他人全都死了！”提到死去的同伴，瓦德的双眼中再次出现了迷茫和恐惧。他颤抖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住胸前的木质十字架，而就在此时，洛基惊讶的发现他那暗灰色的粗布长袍上竟然全都是干涸的血印。 寒冷和冰冻掩盖了血液腐臭的味道。但那一片片暗红的血块附着在衣物上，让柔软的麻布变得如同纸板一般。 “你从哪里来？为什么会来到斯拉夫人的土地上？” 深秋时节，这人竟然还穿着夏季的单薄布袍。将他从谷仓中拉出来后，尽管他的脸颊和双耳冻得通红，但他却没有一丝因寒冷而引发的颤抖。 只有死人才会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中依旧阻断身体本能的示警。 这并不正常。 “我我奉教宗之命，带领圣殿骑士跨海而来寻找“旧日之主”遗落在凡间的邪恶神殿” “利用这本书中绘制的地图吗？”洛基将视线从他染血的长袍上移开，双目紧盯他黑色的眼眸。 “是的。” “看你们这德行，是没找到？” “没有” “在摩尔曼斯克的冰冷海滩上，我们遇到了一只史前遗留下来的巨怪！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勉强骑上了一匹老马，漫无目的的乱逛找到了这座偏僻的村庄。” 洛基点了点头。呵呵遇事不决，神秘生物。这八个字在中古时代特别好用。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否来自英格兰？” 前面的问题都算是铺垫与闲扯，这个问题才是洛基最想知道的答案。 穿越之前他对东欧历史的了解仅限于一知半解。但即便如此，他也知道维京人正是依靠劫掠英格兰发的家。 然而几乎所有维京领主都坚持一条真理：北海以西只有大海，没有土地！洛基并不清楚这个位面中的世界版图到底和自己上一世中看到的有多大差别。 今天好不容易抓到个舌头。他首先要了解这个位面中有没有英格兰群岛！只要英国存在就说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以西确有陆地！ 掌握了这条讯息后，只需要造出几条船，从北海出海一路向西自己就能走到一片比东俄富饶的多的全新猎场。 不用被分配，不用被抽成，整片猎场都是我自己的！ “是的，大人，我来自西英格兰群岛西部的诺森布里亚王国。” 呵呵洛基拍了拍手，将古书塞入随身的挎包，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 “兄弟们，抓紧时间搜刮物资。下午我们收工，返程！” “头儿，为什么？！” “是啊，距离公爵发布的返程日期还有三天，咱们完全可以摸到下一个村庄，再狠狠的赚他一笔！” 维京人是天生的战士。在他们的信仰中，唯有死于战场的勇士可以在死后升入英灵殿，和众神畅饮美酒。 对于每一位外出劫掠的维京海盗来说，抡起巨斧死于战场是莫大的光荣。他们没有一个人会畏惧死亡，然而根深蒂固的无神论者洛基却并不这么想。 养精蓄锐，谋求发展。每一个赤国人对这八个字都有着深切无比的体会。他们曾经用三代人的不懈努力亲眼见证一个一无所有的贫穷国家一跃成为世界第一大国！ 这一切并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神灵所赐予，而是勤劳的国人用智慧，勤奋，与血汗亲手奋斗出来的！ 村子里仅存一百七十多口人，今年冬天的劫掠已经让他村庄死掉了10名青壮劳力，全村能够拿起武器战斗的猎户已经不足40人。 如果下一场战斗再死上十个八个来年如何外出打猎，如何参加下一次的打劫活动都会成为问题。况且自己抓到了一个英格兰传教士，已经得到了这次劫掠活动最珍贵的战利品。 自己有了一个舌头，还有了一本中文写成的地图。 明年，我要想办法带领族人飘过西边的北海，西渡到英格兰群岛上劫掠那些真正有钱的贵族。上一世，这群王八蛋曾经用鸦片敲开贫弱清国的大门。 这一世，我会用大斧和烈火狠狠的耕耘你们的先祖，让你们明白什么叫做来自“来自西方的强盗！” 第1章 归乡 当寒水村的猎户们返回位于海岸，三十多条纤细的长船整齐的排列在岸边。海滩上十几个身穿精良钢甲的高大维京战士守卫在船边。 这几位维京战士看似寻常。但实际上他们是英灵殿中修习“海巨人”序列的神选者，是伯纳德公爵平日里根本舍不得使用的宝贵战力。 为了培养这十几名‘神选者’，他需要从领地内的居民中挑选数百名强壮的战士，斥重金送他们进入群山中的英灵殿。经过长期的修行，战斗与祷告，才会被守护神殿的“风暴侍僧”赐予进入“海巨人途径”的魔药。 然而获得魔药仅仅是个开始。 ‘海巨人’是英灵殿8条升级途径中物理战斗力最强大的一个。喝下魔药后近七成的维京战士无法抵抗魔药对身体的狂暴冲击，会爆体而亡！剩下的三成魔药会彻底改造他们的身体！他们的身高会突破两米，力量也会变的比平常人更大。 伯纳德公爵仅仅留下这么十几个人守卫船只，足以确保无忧。为首的一名，正是已经修炼到序列七‘破浪者’的守备队长：盲山·血鸽。 他也是“河谷地”最大的村庄“血鸽镇”的少城主。 “盲山大哥，辛苦了！”洛基仰头望向他那足有两米五的高大身影，从怀中掏出一只并不丰盈的钱袋扔了过去。 这是维京劫掠者们约定俗成的规矩。返回的海盗要向看守船只的守卫分一杯羹。盲山一把抓住，呵呵大笑着掂量了两下又给洛基抛了回来。 “我的洛基老弟！谁不知道寒水村的猎场是最贫瘠的山地部落！别人抢劫的是富农和贵族，你们打劫的那都是流放者和野人” “能赚上几枚碎银不容易，你还是自己留着！” 嘴角上扬，洛基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几辆碎银与我无用，倒是盲山大哥凑够了钱，早日去英灵殿换出序列6‘风暴力士’魔药比较要紧！” 赤国青年洛基是个根深蒂固的无神论者。在他看来，什么奥丁，洛基，瓦尔基里全都是英灵殿的风暴侍僧们编出来传销的把戏。喝下魔药获得力量，这更是如同瞎扯淡一般。 要知道，进入神殿的可都是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这个年纪的少年只要给他们充足的营养属于维京人的基因就会赐予他们“高大的身体”和“强大的力量”，根本就用不着喝下那如同毒药般危险的“魔药”。 洛基走到盲山的身边，将那只兽皮钱袋塞入了他的口袋中。顺带着还从身后的马车中拿出一大袋烈酒递了过去。 盲山·血鸽，是洛基在这冰冷的异世界为数不多的兄弟。平日里，他对洛基不薄。 血鸽镇和寒水村只相隔一条并不太深的峡谷。同为维京人中的“海民”，盲山担任血鸽部族的狩猎队长，多年来从未越界进入寒水村的林区中。遇上灾年甚至还会有意无意的驱赶一些他们吃不完的猎物进入寒水村的林区中，供寒水猎户捕猎。 下一步洛基想要寻找一条前往英格兰群岛的航道，强力且忠诚的打手必不可少。 盲山·血鸽，就是他名单上的第一个人选。 “距离返程日还有两天时间，这么多年我只见过迟到的海盗，像你们这种提前两天回来的倒还真不多见。”收了人家的钱，盲山单手一拎随便就抓起了三只装满粮食的兽皮口袋，帮助他们装到船上。 “还有两天时间，不如咱们去抓一只鲨鱼打打牙祭？”当所有货物全部搬上长舟后，盲山站在岸边望向天边逐渐日落的降落的夕阳，点燃身边的营火。 “不了，家里尽是老弱妇孺，我们还是早一点带着粮食回去，村里的女人们也能早点安心！” “可是，你们没有‘水手’途径下的航海士，不怕在黑暗的大海中迷失了方向吗！” “放心我的兄弟，又不是只有神选者懂得航海！今夜清空万里，星辰会为我指明回家的路！” 异世界的星空和穿越前并没有区别。按照初中地理课本上所学，北斗七星勺子方向的两颗星永远指向北极星。 而北极星的方向就是正北。 更何况，波罗的海身为一条内海，直径并不算宽阔，驾驶长船就算逆风行驶，两天之内也必定能够抵达内海的另一边。和大海相比，真正让洛基心生恐惧的还是伯纳德公爵那群装备精良的私军。 自己的队伍中带着一名褐发黑眼的传教士委实太过诡异，而伯纳德公爵又是个心思细如毛发的人，如果老瓦德引起了他的注意，自己解释起来会很麻烦。万一这老家伙落入公爵的手中供出了那本画满地图的汉书 失去了地图，只怕那会儿自己才是真正的血本无归！ 只要能够撬开老瓦德的嘴掌握西行航线，金银财宝随手可得！ 在暮色刚刚笼罩下来之时，寒水村的一众猎户准时的启程出发。 将近五百斤的玉米，藜麦，土豆和红薯。五十多条风干的腊肉和咸鱼，十几袋烈酒，二十多斤生铁，五斤左右的铜块，不到一斤散碎白银，外加两只黑山羊，七八只老母鸡，三只大鹅 6名生育年龄的女人以及8名10岁以下儿童。 这就是这一轮秋季打劫活动中，寒水村猎户的所有收获。 偷偷看了一眼怀中的古籍，再望向如同牲畜一般拉在自己手中的老神父瓦德洛基惬意的躺在长舟的顶端。 怪力乱神全是封建迷信，唯有“知识”二字才是他真正的信仰。将近二十年过去了他终于获得了这片异界大陆上的第一份知识！ 这才是这次出海劫掠之旅的真正收获！ 登上陆地，归还船只，再驾驶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走了将近十天，一路颠簸之下洛基终于回到了养育自己的寒水村。 这是一处背山临海的小村庄。云雾缭绕的巍峨雪山下，几十户人家围绕着一座巨大的木质城堡。城堡的规模不大，占地面积约一千平米，地上三层，地下两层，总共拥有大概五十多个房间。 这是洛基的家，也是他那死去老爹唯一给他留下来的财产。 城堡虽说全部由木头制成，但材料选取的是雪山山脚下的铁松，结实耐用。冬天里，那厚度足有半米的厚实木墙足以抵御零下五十度的严寒，遇到外敌入侵，村寨的墙壁也能够抵抗一般寻常攻城器械的猛攻。 自从成年之后，洛基利用脑中残存的知识对寒水村进行了多种改良。 首先，他指挥族人抡起锄头刨开冷硬的冻土，将原本修建在地面上的木质房屋变成半地上，半地下，金字塔形的“卡宏”。维京人普遍身高在一米八九，但卡宏的门高仅一米二。 如此，带来两个好处：1，尽量减少大门以及多余建筑外壁的散热面积，让冬天的室内温度进一步提升。2，一米二是猪，羊等无法抵御严寒的小型家畜能够进屋的高度。 人形生物想要进屋，只能爬进来。 平常的时候出门或许并不方便，然而这种设计在村寨防御外敌的时候效果极佳。寒水村的村民守卫家园的时候，无论入侵者爬行的时候是先伸进来头，还是先伸进来腿，即便是羸弱的妇女拿起大斧守在门边也足以一夫当关。 最快速突破卡宏的方式是从门外向内投掷火把，但没有任何维京人会这么做。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九成的战争是为了掠夺生存资源。烈火焚烧过的房屋玉石俱焚，钢铁，金银，粮食什么都不会剩下。 “卡宏”对于防御强盗来说，近乎是无敌的。 两年间，伯纳德公爵的封地中多次发生战争，然而长途跋涉劫掠寒水村的入侵者越来越少。此地极端贫穷还非常的难打，这已经是传遍大半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公开的秘密。 不仅如此，洛基还在这处荒蛮土地上修建出了第一座公共浴池。 他将城堡底层洞窟中的祖宗雕像与牌位全部烧毁砸掉，掘地三尺引来更深层地下的天然温泉，以地下温泉为源头，辅以草木灰和木炭制作的净水装置，他在城堡的底层制做了一处面积足有二百多平米的公共浴池。 男浴和女浴隔开，浴池全天开放。 依靠着这座象征着文明的大浴池，寒水村村民的患病率极低。在这个缺乏药物，治病全靠放血的时代，随便一场流行感冒都能带走半座村庄的青年劳力。 大浴池保证了居民能日常的清理掉体表附着的细菌，更不用说泡澡还能赶走数日狩猎的劳累。 村庄里还有多种节约时间的举措。比如城堡中的厨师会面向全村收取面粉，随后统一生火制作全村的面包。 如此就避免了挨家挨户自己生火热炉子，发面浪费的大段时间。女人可以有更充足的时间捕鱼，养鸡，种植小麦，而男人也可以专注狩猎。省去了每日伐木劈柴。 其次，村外的几亩薄地在他先进的“陇耕种植法”播种下，效果比传统的“直接将种子杨到地里”产量翻了一番。 如此之多的穿越者点子让寒水村的所有村民忍不住的对他竖起大拇指，称赞他的老爹真是没给他起错名字。洛基他真的如同英灵殿中的那位神灵一样充满智慧。 然而即便如此，寒水村依旧只有区区42户，170余口人。 原因很简单：这里太穷了。 第1章 光照会 河谷地中，共有4座属于封臣的城池。 血鸽镇拥有广阔的盐场，最是富庶。雾鸭镇在群山之中，靠山吃山，支柱产业是伐木。跃马岗在草原河流的旁边，是邻省牧民放牧的必经之路。 而寒水村其支柱产业是腌制和打捞鲱鱼。 除非濒临饿死，没人喜欢吃这种恶臭发酸的发酵生鱼。更不用说一到夏季，全村都弥漫着一股属于鲱鱼的怪味儿。洛基当政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抛弃祖业。 只要生活在寒水村，任何人不得腌制鲱鱼。 这个年代又没有那些奇葩吃播，很多维京人宁可啃树皮都不吃腌制的鲱鱼，做这东西又是为了什么呢？ 地址偏僻，战力弱小，外加缺乏支柱产业这全部都是造成寒水村贫困的条件，然而对于维京人来说，根深蒂固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没有自己的船只。 海盗，没有船 这就不能称之为海盗，只能被称为街溜子。 在伯纳德公爵统御的河谷地内，只有公爵的老家“风息堡”有造船厂。至于如何造船这是所有维京公爵的不传之秘。 维京王统治下的6个行省都有自己独特的技术。换做常人或许会感觉隔行如隔山。但身为一名穿越者，洛基在上一世将大量时间花在互联网上。 他曾在网站上观摩过diy达人手工复刻郑和下西洋所用的“宝船”，也看过不下10遍好莱坞大片“加勒比海盗”。 山中无日月，自从十二岁起，洛基就一直在村子里捣鼓如何建造远洋航行的船只。 维京领主普遍东渡，是因为狭长的波罗的海直径并不宽阔。但西行想要到达英格兰群岛他们需要横穿北海！这段西行的航行距离比之东渡几乎长了三倍，而这三倍的距离还仅仅是直线长度。 在这没有gps定位和蒸汽机的中古时代，海上航行从来就不能单纯度量直线距离，任何一场风暴都会让轻巧的木船极大的偏离航线。 历史上的维京人的确用独木舟般的维京长船度过了北海，但洛基并不知道真实的历史上他们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完成了这一成就 他的村庄只有170多口人。 他冒不起任何风险。 脑中关于船只的记忆只不过是一些影视化的碎片，他的上一世也并非职业木匠，因此真正的使用脑中一知半解的知识建造一艘可以远洋航行的载人木船任重而道远。 为了造船，他每年都参加伯纳德公爵的海盗团，用双手抚摸维京长船的每一处细节，仔细研究它们的作用和原理。 当老爹在世的时候他只能利用自己的劫掠私房钱做做模型。然而两年前老爹死了洛基终于彻底的放飞自我。 地下室中供奉的祖宗雕像似乎是黄铜制成的。在老子死掉的第二天，他立刻就将祖宗的雕像全部搬了出来 活人都吃不饱还祭拜死人？老爹自己还算认识，但这群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老家伙还要占用城堡这么多的公共面积，全他娘给我融了！ 做成钉子！ 村寨靠山的一侧修什么防护栅栏？!怎么会有敌人爬到一千多米的高山上从天空袭击我们这一个破村子？ 把靠山一侧的木栅栏全都给老子拆了！ 老子要造船！ 如此，倾家荡产外加砸锅卖铁洛基经过八年的实验后终于造出了两艘可以容纳五十人的双层三桅木船。船只的设计一部分模仿电影中杰克船长“黑珍珠号”的内部构造。另一部分则取材自币站手工达人复刻的郑和“宝船”。 这两种出现在18世纪末期“大航海时代”的帆船在这一世足足提前了一千多年!于公元七世纪出现在了古老维京人的领地上。 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他立刻跑到海岸边的一处宽阔的洞穴中，查看他的木船。 “嘿，头儿！这次的航行效果好到爆炸！”看到洛基回来，一名正在向船首木像上涂抹着动物血液的干瘦维京人立刻凑到他的身边，他是村子里的木匠桑吉。 “前几天趁着公爵出海，海岸线上没人，我装上了几个留守在镇上的兄弟出去溜了一圈！呵呵，您新加入的‘船首刀’设计相当霸道！顶风劈开海浪丝滑的如同烙铁切割奶油一般！” “呵呵，我都说了！在船头安装一个蠢笨的撞角那是传承自古希腊的设计！他们安装撞角是为了发动海战，用巨舰硕大的体积砸穿对方” “你们倒好，维京长船飘轻的如同树叶一般，这也安装撞角撞谁去？除了能把自己撞的粉身碎骨，还能有什么用处？！” 中古时代的工匠对于技艺的传承一般依靠口口相传。我的师傅是怎么教我的，我就怎么传给我的后代。几乎没人会去研究“为什么”，如果询问，师傅的回答也大多都是“神灵的指示”之类的屁话。 黑暗的中世纪，数千年间科技的发展极为缓慢在洛基看来这与宗教神棍们的强力干涉不无关系。 而他这一世，首先做的就是要改变这一点。 “头儿，上次劫掠拿到的白银，我们全都换成了蛟筋绳索与帆布！一艘船的船帆已经全部配齐现在我们就差一只铁锚！航行固然是问题不大，但是没有船锚我们的船停在岸边就会被大风吹走啊！” “有了船锚，我们立刻就能够启程!” 砰，一只沉重的银袋砸到了造船师桑吉面前。拿起钱袋掂量掂量，里面的散碎银两应该勉强能先买上一根船锚。 “今年的斯拉夫人一穷二白，给公爵上贡后咱们就剩下这么一点儿银子，明天你去风息堡找到你老爹和他好好聊一聊，如果不够也先把船锚买下来，欠他的钱我们返程必能还上！” “距离入冬还有最后两个月，你带上两个儿子去买船锚，要隐蔽，别让太多人知道！ “我趁着这段时间抓紧审一审我的那位新朋友” “咱们争取一周后出发，干一票大的！” 从洞穴中回到村寨，这次劫掠的所有粮食已经整齐的码放在大总管“文佐夫”的脚下。文佐夫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银发书记官，他并非维京本地人，而是洛基的老爹在某一次东渡抢劫时掠夺回来的斯拉夫孤儿。他从小在寒水寨中长大，因此清楚村子里的每一户人家。 “少啊太少了！”他一边嘟囔着，逐个翻看地上的兽皮口袋。 “我算过了，这些东西再加上咱们捕猎存下来的肉，省着点吃差不多能度过这个冬天。而且，近期我还打算有点别的动作” “保证今年的冬天我们不再会有人饿死！” 听到这话，文佐夫也只是摇了摇头，呵呵，不饿死人？自从他记事起，他们这个贫穷的村寨就从来没有哪个冬天没饿死过人。 “这次回来又带回来了6个女人和十几个孩子。他们依旧划分到你的麾下，都是斯拉夫同乡，相处起来比较容易” “还是那句话，女人可以和喜爱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但是如果不喜欢，不要强迫她们。儿童还是跟着妈妈生活！想要不依附男人，就要有自己养儿育女的本事！” 文佐夫知道如何进行他的工作，因此洛基也不继续指手画脚。快步来到奴隶营房，他拉出一路被慎重保护的老瓦德，指挥营寨中的杂役送他去好好洗了个澡，吃顿饱饭，最后换上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到自己的面前。 “我的老哥，吃饱了饭，还洗了个热水澡，是不是从里到外都舒服了许多？ 老瓦德用警觉的大眼睛左右环视，最终迟疑的点了点头。洛基和他见到的所有海盗都并不相同，他给老瓦德的感觉如同一只狡猾的毒蛇一般，滑不留手，难以捉摸。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洛基最好的朋友。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 “首先，你必须诚实的回答我” 洛基一边说着，一遍走到老瓦德身边。他双手拉住他宽松的衣襟，用力的拨下他胸前的长袍，露出了纹在左胸上的一个三角形符号。 “你胸前的这个‘光照会’符号，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光照会三个字从一名粗鄙的维京野蛮人口中说出，老瓦德瞠目结舌，一时间竟然忘记掩盖胸前的光照会徽记：全知之眼。 “一个手持圣十字的传教士，竟然在身上画着代表邪神信仰的‘全知之眼’！” “今天您老不把这件事给我聊明白了” “甭想活着走出这扇大门！” 第1章 “通识者”亚亥与全知之眼 “光照会”的鼎鼎大名，洛基在上一世是通过互联网了解到的。这家由财阀暗中掌控世界的秘密结社，其真正的起源据说要延续到公元前四千年的古埃及时期！ 光照会手眼通天，六千年间人类文明几经更迭，但光照会从未消失。在洛基穿越前的上一世，他们做出了两件嚣张至极的事情，公然昭示了他们的存在。 1，他们将“光照会”的会徽全知之眼，印到了灯塔国1元美钞的背面。 2，他们处决了“电影之神”斯坦尼斯·库布里克。 在人类文明的过程中，平凡的个体在任何一个行业做到了最顶尖水准，（尤其是传媒类，能够对他人产生大量影响的行业）他们都会受到光照会的邀请。 传闻库布里克就是“光照会”中的成员，但他却是个异类。 在他人生的最后一个作品“大开眼界”中，他完整的渲染了他在光照会中的所见所闻，结果遭到公司“华n影业”的强力干涉。 电影公司要求他必须删除掉和光照会相关的24分钟内容，但是遭到了库布里克的无情拒绝。结果光照会竟然出手处决了这位电影行业的绝世天才。以掩盖这24分钟的影片内容。 《大开眼界》也成了电影之神库布里克的最后一个作品。 这两件事仅仅是光照会在世人眼前的惊鸿一现。他们做出的“不可考究”的大事要比明面上的多得多。 十字军东征，法国大革命，第一次世界大战，肯尼迪遇刺，亚洲金融风暴这些历史中浓墨重彩的大事记都有光照后成员的幕后推手。 全世界都知晓了他们的存在，但又几乎没人真正知道他们具体在哪。 “全知之眼”是金字塔中嵌套一颗眼睛的形状，然而经过仔细的解构后，世人发现这符号竟是来自代表邪神撒旦的六芒星。 光照会信奉的是邪神撒旦，几乎成了众人皆知的秘密。 如此，这位瓦德老神父的基督徒身份相当存疑。再联想到初次见面时，接近0度的气温，他穿着一件几乎浸泡在血液中的布袍，但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 直觉告诉洛基，这位看似寻常神父身后必然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老瓦德自从听到“光照会”三个字后就一直对洛基表示出了十足的忌惮。在文明昌盛的英格兰，法兰克与巴伐利亚，“光照会”都是深埋于地下的秘密，这茹毛饮血的维京野蛮人竟然一眼就认了出来。这让他不由自主的竖起了全身的寒毛。 洛基见状，急忙从身边的铜壶中给他倒上一杯热水，缓缓递了过去。 “瓦德老哥，我并非你的敌人。你看我这张脸，我绝不是什么‘异端审判所’的成员；也不是您十字架上那位圣主任何形式的信徒。” “我们只是一群寻常之极的搓狗海盗而已！我的村庄你也看了，两个字形容就是穷+矬，三个字就是穷+矬+弱。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对那位圣主基督有何种仇恨！如果你想，我甚至很乐意挥舞斧头帮你铲平几座修道院！” 洛基亲切的坐到老瓦德的身边，顺势把手搭到了他的肩膀上。 “您老有没有想过” “或许正是您‘光照会’信仰的那位撒旦先生看你一个人在冰冷的荒原上孤苦伶仃，举目无亲的甚是可怜，所以才会派来我们一群维京穷哥们儿来到你的身边” “我们就是旦哥为你派下来的帮手啊！” 洛基龇牙咧嘴，用力在脸上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过几天呢，我把您喂得饱饱的，送你回家！您老在上岸后给我指出几座有钱的教堂，不需要您亲自带我们进去，指出方向就好咯！” “我们进去打劫，还可以顺手帮你杀掉一群圣主信徒！” “我开心，你开心，撒旦哥同样开心！呵呵，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岂不美哉！” 嘴上对众神的亵渎之词洛基可谓张口就来。活了2世，他全身没有一根汗毛相信过这些所谓的“神”是真实存在的。 渎神两个字对于他来说并不会有任何心理压力。 老瓦德一双大眼滴溜溜的转了转，看得出他的心思有所动摇，“我的书” “呵呵！”洛基干笑两声。 “你身上有钱吗？” 老瓦德摇了摇头。 “我把你当奴隶卖了您这一把老骨头是能挖矿还是能种地？” 老瓦德再次摇了摇头。 洛基一摊手，“看！你身上就这么一本破书，我他娘不想要也得收着，要不然我身为一名海盗传出去多丢人！奥丁神的信徒在野外找到一名圣主教老腊肉，给他饭吃，送他回家。极度跪舔，分文不收” 这段话说的洛基自己都感受到了一阵恶寒，急忙收回了搭在老瓦德肩膀上的手。 “你那破十字架上钉着的不叫救世主，老子我才是你的救世主好不啦！” “哦对了！” “我的名字叫做洛基当然，您想称呼我为慷慨的洛基大人也可以。一路奔波您也累了，先喝两杯麦酒压压惊。” “居住在寒水城堡的这段时间里，您有任何需求，无论是食物，衣服，甚至想要一个暖床的小妞儿别客气，跟我说就好了，goodbye~” 满足了所有礼数后，洛基倒退着从房间退出。轻轻合上房门，他立刻收起了脸上的虚假笑容。 “妈的！二十多年没练过，冷不丁的说起英语还真是累！” 轻轻打了个响指，一名精瘦的盔甲勇士从城堡的暗影中走了出来。他目光炯炯，双手永远不会离开腰间剑柄两尺的距离。他的名字叫做萨特，从小和洛基一起长大，是寒水村的安保队长。 “萨特老弟，你带领三个兄弟给我全天守在这间客房的门外，满足这位老油条的一切需求，同时每隔一个小时用观察孔查一遍房，给我盯住他！” “头儿，没问题！押送他回城的时候我已经搜遍他全身，这老家伙全身加一起没有二两肌肉，他并不是一名战士！” “这人身上还有很多秘密，他暂时不愿意说，我也不好意思逼问。一旦问的急了这位老阴皮再瞎特么指路咱们就全完了！” 萨特慎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大马金刀的横在客房门前。 用力拍了拍得力手下的肩膀，洛基离开城堡内的客房区。 深吸一口气候，他踩上咯吱作响的木质楼梯，走向城堡的顶楼。老爹遗留下来的木质城堡地下一层，地上三层，楼层越高越是狭窄和寒冷。 寒冷的高台阁楼上，住着一个洛基并不想见，又不得不见的人。他是英灵殿驻扎在寒水村的风暴侍僧，也是村子里唯一一位神选者。 他的名字叫做“通识者”亚亥。 亚亥所修行的是英灵殿中最为神秘的“渡鸦”途径。传闻奥丁神的肩膀上栖有两只渡鸦，其中一只能够看穿历史回望过去，而另一只能够穿过时间的迷雾，看到未来还未曾发生之事。 修习“渡鸦”途径的非凡者大多都是历史学者或者占卜师，而生活在寒水村的这位“亚亥”老爷子来历颇为神秘。没人知道他具体有多少岁，就连村庄中年级最大的老人都说他们年幼的时候，这位神选者已经存在于村庄中了。 身为神选者，他修习“渡鸦途径”，已经到达了序列五“通识者”。这是高低序列的分水岭，也是判断人才稀有度的重要标准之一。 寒水村中唯一从未尊重过亚亥的就只有穿越者洛基。 在他的眼中，这老家伙一不能耕地，二不能打架，三不能让女人受孕除了每天蹲在阁楼里看一些发黄的古卷和研究一些没用的骨头粉末外，对村庄的日常生产他帮不上任何忙。 如果只是块无用的废料也就罢了。碰上所有的关键活动，比如耕种，打猎，外出抢劫之类的，这家伙都要拄着一根破旧的骨杖从阁楼中走出，在火堆旁妆模作样的扔进去一团粉末占卜一番，一旦他说出不吉利，不能去等鬼话村子里的猎户会立刻罢工！ 即便明知食物不够有人会饿死，他们也会拒绝出猎。 在洛基的眼中，这位老神棍的存在已经严重的阻碍了“寒水村生产建设兵团”的日常生产与建设！当老爹健在的时候，尽管牙根恨得直痒痒，但那他拿这块老咸肉根本没有办法。在老爹死后，他第一时间想要清除掉这家伙，然而怪事接连发生。 亚亥居住的阁楼其实破旧老旧，洛基的“神棍谋杀计划”第一次施展是他故意锯断了支撑阁楼的三根木柱，取而代之，用三块石头垫在柱子下方。 当傍晚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只要抽出柱子下的方形石头，阁楼就会倒塌。老神棍摔死他可以用“阁楼年老失修”的借口搪塞过去。 在这穷苦落后的中古时代，老人半夜起床撒尿都有可能死在茅厕里，这种理由根本不会有人介意。 然而当晚，在阁楼倒塌后他惊讶的发现这老神棍竟然不在阁楼中。那晚他起床去茅厕撒尿，竟然在茅厕中蹲着睡着了! 如此，完美的避过了洛基的凶杀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当发现老神棍几乎每天晚上都有起床如厕的习惯后，洛基挑了一天，故意吹灭了两盏楼梯边的蜡烛后潜伏在楼梯下方。当老神棍迷迷瞪瞪的开门下楼时，他在黑暗的楼梯间故意抽走了两根条木，黑灯瞎火之下老家伙只要跌落楼梯必然会被摔死。 然而当晚，头顶传来了两句“啊！憋不住了实在憋不住了!!” 随后发生的事情因太过悲惨，洛基的大脑已经选择性的将其遗忘 连续发生了这两件事后，即便再怎么坚持无神论，洛基对这世上“神选者”所具有的能力已经有了一丝敬畏。 隔天，拎着几条腊肉，再送上一块厚实的熊皮后，他再也没有踏足过老神棍的房间。而后续的两年中老神棍也颇为给力，洛基带队进行的每次生产活动，他在装模作样的进行一番法事过后，都说了句可以行动。从来没有添过任何乱。 在洛基看来，两次谋杀虽然没有取得成果，但多少还是取得了一定程度“敲山震虎”的作用，也算成效颇丰。 过几天洛基要指挥手下乘坐自己的新船前往西方。这是寒水村，甚至维京海盗历史上的大事。洛基感觉自己有必要先过来敲打敲打这位老神棍，让他装装样子得了，到了真章别再给自己坏事。 然而当他刚刚沾到老神棍的房门前，一阵寒风吹过，厚重的木门竟然自行打开了。时间已是深夜，屋中一片漆黑。“通识者”亚亥手持一盏昏黄的油灯，就站在他面前不到两米的位置。 “怀疑者”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第1章 亚亥的神谕 “通识者”亚亥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说实话，洛基自己也并不清楚。 在绝大多数的时候，这位黑袍，黑唇，肤色也如同乌鸦般哑暗的老家伙并不靠谱。在幼年时他曾有一次因为贪玩误入了亚亥的阁楼，当时的亚亥正在燃烧不知名的粉末为一名猎户计算大婚的日子。 老神棍先是抓起一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粉末扔进火盆中，彩色的浓烟冒出，整个房间顿时变得雾气蒙蒙（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老神棍选择居住在寒水城堡的顶层阁楼）。 能见度忽然变低，年幼的洛基不小心撞到了身边存放古旧卷轴的木架，数卷卷轴从木架上掉落，当时一脸油彩的老家伙急忙跑过来数了数地上有几本卷轴，回头就大声告诉那位烟火笼罩中的族人：“奥丁神传下旨意，你将在下一个月五号举行婚礼。” 洛基低头一看，发现木架上刚好掉出来五捆兽皮卷轴 从那天起，他根深蒂固的认为这老神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骗子。而当一个人拿着放大镜去观察另一个人的时候，他或多或少总会发现一些问题。 比如一年一度的秋季狩猎祭祀活动。按照维京人的惯例，村里的风暴侍僧需要跳上一段蛮舞并且诵念“尼伯龙根之歌”。本着“凡人不可直视神灵”的古训，所有族人都会跪地低头聆听。 唯有洛基。 他睁着一双大眼，发现这老神棍每年跳的舞都不一样。有时候酒喝得少了头脑比较清醒他就多跳一段。如果碰上某一年喝多了，醉醺醺的老神棍会一顿瞎鸡儿乱蹦，随后把足有四段长度的“尼伯龙根之歌”直接砍掉三分之二 至于唱词，每年也不禁相同。喝得迷糊了他经常会来上一段即兴freestyle。洛基甚至怀疑寒水村族人从来就没有听过完整版的《尼伯龙根之歌》 唯一正常时候可能就只有某些无云的黑夜里，他会坐在村外高耸的石山上，端起石英与水晶磨成的简单透镜，对着星空望上一夜。 没人知道他到底在看些什么。 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爬上那近乎90度直角的石山。 推开大门，洛基走入维京萨满亚亥的房间。此时夜已深，黑暗中唯一照亮房间的就只有“通识者”亚亥手中的烛火。火光照射在他哑暗的皮肤与纯黑的嘴唇上让他在忽明忽暗间看起来如同暗影中的鬼魅一般。 “怀疑者，欢迎回家。” 这是亚亥为洛基单独起的名字，而洛基感觉也并无不妥。 将烛台放倒方桌上，亚亥转身打开身后的木窗。窗外十几只硕大的乌鸦报丧般哇哇大叫，他抓起一把干硬的玉米扔出窗外，随后将耳朵凑到一只乌鸦的嘴边。 “我的渡鸦告诉我你们此行还算顺利？” （呵呵抢回来的战利品都在院中央摆了一下午了，推窗就能看到，还特么用的着你的乌鸦告诉你？） 轻轻放下手中的腊肉和粮食，洛基坐到了亚亥的对面。 “老家伙，跟着伯纳德公爵去抢劫那帮斯拉夫穷b没有前途，我自己造好了船只，过几天打算召集人手，西行到英格兰群岛，干票大的！” “此番过来，是提前跟您老打个招呼，真到了占卜的时候随便蹦跶两下，意思意思得了到时候您老可别坏了我的大事！” 洛基开门见山，并不打算有任何其他的隐瞒。 “这次如果能找打一条新的航道，咱们村庄就能永远摆脱贫困，而有了钱，我也可以确保您老人家每天都能吃的上鲜肉和鸡蛋，喝得起麦芽啤酒与牛奶！” 放下礼物说完话，洛基起身就想要离开。他走进高楼根本就没想和亚亥商量，只不过是过来传达一个命令而已。 然而话音刚落，对面的老萨满忽然伸手抓向他的额头。黑暗之中，他骨瘦如柴的手臂如同毒蛇吐信般，洛基根本来不及闪躲。 他的手指冰凉，但手心却颇为温热。抓住洛基的额头后，亚亥轻轻的闭上眼，如同梦中呓语般说出一句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话。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 “道理其实少城主您自己都明白！隐藏的凶险无处不在，你会被一只凶残的豺狼盯上。而我只看到你堕入了无尽的幽邃黑暗中。” “那黑暗寒冷，且深邃。在黑暗之底，我还看到了堕落神灵的” 呵呵洛基干笑两声，打断了他的喃喃自语。 堕入黑暗，年年都特么有人堕入黑暗！落到水里算堕入黑暗，结婚碰到恶婆娘也算堕入黑暗，感冒发烧同样算堕入黑暗。这四个字对于老神棍来说简直是万能的，碰上任何人都可以拿出来用一用。 “行，堕入黑暗就堕入黑暗，总好过龟缩在这穷乡僻壤，大家一起饿死！”轻轻的拨开亚亥干枯的手臂，洛基起身想要离开，临走前，他不忘再次叮嘱一遍。 “记住啊！别给我弄出个什么出师不利之类的鬼话来，这次回来赚了钱，我给村子买上两头奶牛，每天给你接两碗热牛奶保证你能开开心心的安享晚年！” 空旷的阁楼满是书架和古旧的卷轴。洛基起身离去。顺着腐烂发霉的书架走到门边，他的大手刚刚摸上门把手，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掌再次抓住他的手腕。 回头一看，竟然是亚亥！这位老神棍不知何时，竟然悄无声息的尾随他来到门边。洛基轻轻用力想要挣脱，然而他干枯的手掌却如同一只钢铁枷锁般，无法撼动分毫。 “怀疑者——”亚亥直视洛基，他的双眼竟然变得纯白，嗓音如锯条切割钢铁般沙哑。 “——不可盲信外人！也断不可轻视领主的权威！” “擅自出海是重罪，而每一位维京领主都是英灵殿中诸神在凡世的仆从，他们中的每一人都拥有神灵赐予的独特力量！上一世，他们侍奉在众神的身边，而这一世他们降临人世，为的就是帮助众神，统御众生！ “从你出生起，你的生母被黑暗吞噬！” “我看不到你得命星，也无法看到你的灵魂摆在在‘英灵殿’中的位置!老城主三次带你前往风息堡，而你从未得到过伯纳德领主的臂环——” “——正是因为他从未信任过你！” 洛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身为一名穿越者，他在骨子里其实对这群三个月不洗澡的蛮夷心中充满了鄙夷。领主又如何，不过是住的房子大了一些，手下的战士多一些而已。 归根结底，不过是一个浑身酸臭的土匪头子而已。傻不拉几的成天忽悠手底下的下人自己是神，牛皮吹到最后吹到最后连自己都信了。 让洛基去相信这种人的什么“权威”，呵呵 他除了呵呵，真的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 亚亥瞪大空洞的双眼，他的手掌如同钢铁镣铐般，没有任何想要松手的意思。 “或许你注定是追逐黑暗之人！ 轻声低语中，亚亥从身后的黑暗虚空中抓出来了一只全身漆黑的乌鸦。 “老城主与我有救命之恩。此番出行，我将一只渡鸦借给你，渡鸦是奥丁在凡世的使者，当无路可走的时候，追逐渡鸦，或许神灵会赐予你一线生机！” 言毕，他萧索的叹了口气，同时伸出手指轻轻掐灭手中的烛台。烛火熄灭，房间瞬间被黑暗包围。洛基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黑暗吞噬 而下一秒，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卧房内温暖的床铺之上！壁炉中火焰温暖，身穿亚麻长裙的女仆安静站立在门边。 没错这正是自己的房间！ 如果不是站立在窗边的一只硕大乌鸦哇哇叫了两声，洛基甚至以为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幻梦。 第1章 淬火马拉什 木匠桑吉紧紧的攥着怀中的钱袋，驾驶马车一步步接近“风息堡”那高大的城墙。 不同于木质的寒水寨，高耸巍峨的风息堡整体由天青色的天然岩石堆起而成，绿色的藤蔓蜿蜒爬行其上，犹如平地里忽然立起一座青绿色的山峰。 身为一名工匠。每次接近这所尺度巨大的堡垒，桑吉都会情不自禁的感受到造物主的强大。 根据“英灵殿”中风暴侍僧的传闻，这座城堡是远古时代“始祖巨人”尤弥尔指挥霜巨人部下从冻结的海底挖出镇海巨石所搭建。城堡外围的巨石每一块都足有一人多高，数百年来经历了不下几百场战争依然屹立不倒。 古老的传说是真是假桑吉并不清楚，但是“风息堡”这座战地面积接近10公顷的石质城堡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最为古老的建筑之一，这是所有维京人公认的事实。 桑吉永远也忘不了当年和老村长第一次来到风息堡时的震撼，那一年他年仅12，跟在村长的身后进入气势恢弘的大殿向河谷地领主伯纳德宣誓效忠。一路走来他噤若寒蝉，就连老村长都尽量躲开成群的神选者。 唯有当时村长年仅5岁的小儿子洛基，他淡定从容，毫无惧色。 “早晚有一天，这座城堡会变成我的！” 这句话说后，老村长急忙捂住了他的嘴，桑吉也险些吓得当场尿了出来。谋逆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重罪，就算是一个孩童无心的玩笑，传到别有用心之人的耳中也会是一场大麻烦。 十多年过去了，桑吉越发感觉洛基就是英灵殿中的那位神灵转世。他的大脑中有太多超出这个时代的知识，而他所谋也绝非是蜗居在赤贫的寒水村。 杂色老马拉着马车一步步接近城堡宽阔的护城河，马车上除了桑吉本人和两个儿子还有他平时闲来无事，利用木匠手艺做出的日用品。洛基少爷设计的“折叠板凳”和“独轮手推车”向来都是风息堡集市上的抢手货。当然，维京人作战常用的木质圆盾和训练儿童战斗所用的木刀桑吉的儿子们也做了几把。 “嘿，这不是寒水村的桑吉老哥吗！今天心情不错？来集市上卖货了。” 靠近城门时，城门守卫裂口大嘴，露出一口黄色的牙齿。这个老家伙河谷地中的商人几乎无人不知，是出了名的的难缠角色。 “呵呵“桑吉陪笑两声。“领主大人带领各位老爷顺利的东征归来，老爷们的口袋里各个赚的盆满钵满，小老也得趁着你们口袋殷实的档口过来” “要不晚上几天，各位大人在吉普赛娘们的柔软肚皮上流连忘返，钱包空空，小老这点儿木货还能卖给谁去？” “哈哈哈！”在城门守卫大笑声中，桑吉适时的从口袋里取出几枚银币，又拿出了几根洛基少爷用烟草和莎草纸制作的“卷烟”，塞入他毛茸茸的大手里。 “这是今年的新烟香的很！等小老把货物卖了赚到钱，请各位大人喝酒哈！” 桑吉的头脑相当清醒。贵族都是向领主宣誓效忠，才能分到领主麾下的土地。在维京人的文化中，背着领主擅自出海是重罪，但洛基这个混世魔王显然没有任何想要向伯纳德公爵报备的意思。 如此一来，自己不但要在满街的城市守卫眼皮子地下偷偷摸摸的买到船锚，还得想办法在不惊动守卫的情况下将船锚运回寒水村。 这就需要自己先行安抚好这些贪财的守卫。 驾车通过护城河的吊桥，就正式进入风息堡的内城。风息堡是河谷地方圆千里最大的居住点，城堡内外总计居住着一千二百多户，接近五千居民。而这还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六大公爵中人数最少的一支。 邻省由“莫克拉什”公爵统治的“龙息高原”，主城“龙息地窟”中生活着八千人。而最大的城市，现任维京王“剑齿”奥沙列文所生活的“征服者堡垒”据说单纯部队就拥有一万盾斧武士。 尽管纵向比较算不得大城，但横向比较风息堡依旧是方圆数百里内最繁华的集市。进入集市后随便找了处摊位摆摊，桑吉车上这写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尖端木器立刻就引来了集市上闲逛的维京武士们。 “嘿！老少爷们儿们，走过路过别忘了看看我桑吉老汉的工艺品哦！老汉我前些日在睡梦中见到了智慧之神洛基，他亲自降下神谕，赐予我三件能够改变人生的伟大造物。” 一边说着，桑吉的儿子们从车上搬下来了一张又一张的折叠椅子。高举椅子转了一圈，轻轻的搬动双腿，原本交叉的椅子岔开，立刻就变成了一个可以平稳支撑在原地的座椅。 “嘿嘿，这东西神奇不神奇？外出旅行节约空间不说，家里临时来了个朋友，打开之后就都是一把木椅，平常用不着这么多把座椅，也可以将这些可爱的宝贝儿们全部折叠藏好” “万一喝酒喝多了，合上椅子轮起来进行一次亲切友好的武力活动。这东西又不会像斧头一样会砸死人，不会让你在醒酒之后发现无意中砍死了自己的亲兄弟而懊悔终生！” “多么的实用！” 人群快速的围了过来，桑吉灵巧的转了转双眼。他让身后的小儿子从马车上卸下一只独轮翻斗车，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小玩应儿。 大儿子懂事的接过桑吉的班开始为众人演示，而桑吉却趁着集市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的档口，驾驶空荡荡的马车进入了商店街后身的宅巷中。 头戴兜帽，他快速的观察身边的店铺，最终在一家名为“淬火马拉什”的店铺后门停车。看到四下无人，桑吉灵巧的窜了进去。 打开铁匠铺的大门，一堵炽热且干燥的热墙扑面而来。数名赤裸上身的维京壮汉正在挥舞铁锤淬炼着刀斧与马掌，看到桑吉进屋，他们并没有表示出半份惊讶。 因为桑吉的全名是：桑吉·马拉什。 这家店铺的主人戈尔·马拉什，正是他的亲爹。 第1章 父子密谈 “亲爱的老爹，我要噗！” 话刚说了一半，炽热火炉边一个须发皆白的强壮老人抡起大拳，一拳砸向桑吉的肚子。 “呵呵！我亲爱的儿子，你终于想起我这个寂寞孤苦的老爹了！”一拳将桑吉打成虾米后，老戈尔根本没有想要收手的意思。他的拳头狠狠的在桑吉的肚子上左右旋转，桑吉像个脆弱的孩子一样在他的手中毫无还手之力。 “你个混蛋东西！” “身为维京人，不好好跟老子学打铁，跑去学什么木匠？！” “学木匠也就算了，还跑到一个9线破村子工作，我真的是尼玛”桑吉是老戈尔的长子，他曾经对儿子寄予厚望，但桑吉随后的一系列迷幻操作让他根本看不明白他想要图个什么。 “你爹我好歹也是风息堡里的红人。公爵大人每次劫掠回城都要给老子送礼不说，哪次他路过淬火马拉什不给你老子送来几口袋烟草？” “倒是你啊！” “越活越特么回旋！跑到9线破村子也就罢了，还被那毛都没长齐的村长当成小力巴跑来跑去的！你爹我在‘河谷地’中好歹也是叫得上名号的大人物，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可怜你多年前病死的母亲她要是看到你混成这幅吊样子，不得揭棺而起跑来敲你的头?” “爹我不行了，饶了我” 桑吉身为木匠，他的体能和终日打铁的老爹根本不能相比。老爹只比他年长13岁，因为这个老混蛋在12岁的时候就娶了媳妇。他的母亲一家是维京王“剑齿”奥沙列文的宫廷御用厨师，家境颇为殷实。 “淬火马拉什”店铺的前期所有土地以及建设费用，全部都是桑吉母亲一家所提供的。老爹尽管手艺颇为一般，但因为店铺大，装修豪华也唬住了伯纳德公爵极其大部分手下。 马拉什家族也是“风息堡”中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半个小时后，被戈尔老汉的铁拳折磨到近乎口吐白沫的桑吉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老爹心疼儿子在偏远的海边农村吃不上什么正经东西，特地宰了一只羊，拿出铁钳正在串肉串，而桑吉的两个儿子卖光了车上的货物，适时的跑回来看爷爷。 “嘿嘿，看看这是什么”老戈尔神神秘秘的从卧室中的铁质保险柜里拿出了一只银色的罐子。 “去年我去征服者堡垒参加火神节，在城镇的集市上我竟然看到了来自东土大唐的商人！哦呦，看看人家！脚踩飞剑，衣冠飘飘在场的很多土鳖甚至当场为他们下跪以为是天神降世！” “你老子参加锻造大赛咳咳，没拿到什么奖，所以兜里也没钱。大唐商人手里货甭说看，征服者堡垒那群土鳖听都没听过。” “那瓷器，晶莹剔透！雪白，明亮的像是天空中的明月！还有那如同青烟般的薄纱一匹纱穿过唐人铜钱的方孔，丝滑的如同油脂一般！” 老戈尔提起唐人贩售的货物，双眼中闪烁这孩童般迷醉的光芒。对面的桑吉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位老爹有颗不安分的内心，四十多岁了还如同赤子一般。 神神秘秘的打开银罐，里面是一些由辣椒，孜然和芝麻组成的杂色粉末。 房间里顿时异香扑鼻。 “你姥姥念着旧情，分给我一罐子奥沙利文家族定制的香料。” “这是大唐商人自制的混合香料！据说是横跨了数座大陆，从东大陆一路向西，收集了七八种不同产地的植物，用唐人特有的烘焙方法精制而成。这东西洒在肉上，哎呦那个滋味啊” “今天就给你们几个后辈尝尝鲜！”老戈尔将粗壮的大手伸入罐子里，抓出两把香料均匀的抹到了刚刚宰杀的嫩羊肉上。 “儿子听爹一句话！”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宁做凤尾不做鸡头，这是你老爹生活了一辈子总结出来的教训！老子要是在有生之年能去东土大唐看上一眼，也真的算不枉此生了” “咳咳”桑吉干咳两声急忙将老爹打住。 老爹是个成功的商人，但真的不是一个成功的工匠。早在儿时桑吉就看出来，他的兴趣并不在打铁，而在诗和远方 坐上长船乘风破浪，喝没喝过的酒，吃没吃过的菜，见到旁人没见过的风景，同时结交奇形怪状的朋友。这才是戈尔老汉一生真正的追求。 反观桑吉，他对满世界乱转毫无兴趣。 他只想老老实实的呆在工作室里，认真伐木，好好做船做出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最好的木船，死前将他的技艺传给儿子，让儿子继续做出更好的船。 造船，是他人生中的兴趣，也是他生活的唯一目标。 “爹，我这次过来，是来买船锚的” “船锚？”戈尔老汉抬下眼皮。 “你小子要船锚干什么，莫非” 室内的空气瞬间凝结，老戈尔手中的肉串穿了半天都瞬间停滞。身边的壁炉火焰劈啪作响，这对父子对望了足有十秒钟后，他才长大嘴巴轻轻的把脑袋凑到桑吉耳边。 “寒水村内小子捡到了一艘船？” 中古时代，造船属于最尖端的木工技术。因为简单的一艘船，涉及到很木匠，铁匠，纺织，锻造等很多学科间的配合。 老戈尔根本没想到自己那个原本只会制作木盾和马车的儿子能造出船来。在他的认知中，寒水村得到船只唯一的可能只有岸边捡到了一条锚索断裂，被大风吹入海中的空船。 这种事情虽说并不常见，但每年也会发生几次。 桑吉的面孔极为僵硬，他憋了半天也没敢告诉老爹那两艘巨大的三桅帆船是自己亲手做的。 “可以啊！没想到你们那位毛都没长齐的新村长运气倒是不错！多大的一艘船啊？” “很大” “我的天！你莫不是捡到了一艘唐人的船？我的老天爷！吃水深不深？受损严不严重？？” “船上有死人吗？死了人的鬼船可晦气！得请风暴侍僧好好做一场法事” 这几个问题，桑吉一个都回答不上来。面前的人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而说出自己会造船的事实又太过惊世骇俗。 如果实话实说，告诉老爹自己的所有学识都是那位刚满20岁洛基少爷教给自己的。 甭说戈尔老汉，自己都不太会相信。 “哈哈！不错不错！”戈尔老汉哈哈大笑。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没什么事是比海岸边捡到空船更值得开心的了，伸出大手用力拍了拍桑吉的肩膀，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串串儿的速度。 “和伯纳德领主报备完了吗？等会儿把船首像给我，我去给你镀上一层金粉！亮闪闪的一看就是我戈尔老汉的手艺。” “爹，问题就在这里，我我还没向伯纳德领主报备过呢？” “那还特么愣着干啥，赶紧去啊！难不成你小子还想私自出海？？这要是被领主大人知道，还不打断你的狗腿？” 戈尔老爷子根本没想过洛基打的就是私自出海的主意。而桑吉也颇为无奈的再次干咳两声，忙不迭的解释道：“咳咳，这毕竟是一艘捡来的船吗，破破烂烂的” “我们也不确定那船到底能不能用，你说万一跟领主大人报备完了，吹完了牛皮领回来了船首像，回家一装发现那破船这漏那漏的那多尴尬！” “不如您老爷子先把船锚卖给我，我回去试试那船到底能不能开。反正没几个月就要入冬了，真正开船起航也得等到来年开春冰海解冻。” 桑吉目光闪躲，低头串串儿。戈尔老爷子盯着他的双眼看了两秒钟，脸上没露出任何表情。 他太了解自己的长子了。 这是一个一心钻研技术的人，他跟本不会撒谎。 但话说回来，戈尔已经活了四十多年。这个岁数在维京人中已经是实打实的老年人了。他能不知道寒水村那个毛都没长齐的洛基在想什么？ 所有的领主，哪个没有琢磨过自己私自出海劫掠？谁不想让自己用生命换来的金银全都装在自己的腰包里，某一天取代压在自己头顶的公爵大人。 思考再三，他还是面色凝重的轻轻点头。 “成！我这就让学徒去地库中给你搬进马车” “还是我自己去！人多眼杂，毕竟这种事儿还是低调点儿比较好。”桑吉抓来一块破布擦擦手，起身就要离去。 “慢着！”戈尔低吼一声。 两人间的空气再次凝固，但下一秒，戈尔忽然扯开嗓子放声大喊：“孩子们，下班了！” “今天放你们早点走，收拾东西都给老子回家！” 屋外顿时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分钟后就重归于宁静。戈尔老爹端起半盆羊肉串到房屋门前生火。临走前，他摘下自己裤腰间的钥匙轻轻的扔到方桌上。 那是通往铁匠铺地下室的钥匙。 桑吉心心念念的船锚就放在其中。 第1章 沉水之城 洛基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翻着面前的旧书。 这这他妈的 我真是尼玛 两句话，每句话五个字，他已经重复了不下一百遍。 两天中，他足不出户，拿出备战高考的精神头仔细研读老瓦德手中的这本中文古书。 这本书的书皮是用一种不知名的黑色兽皮所制造的。兽皮的中央用烙铁印上了六个繁体楷书【天下全域总图】 下方还写有两个小字：卷十五。 唐人的楷书繁体字尽管不熟悉，但洛基还算认识，然而打开这本插画彩色图书，认真研读其中的每个字后，他立刻发现了这本书的不同寻常之处。 书皮上写有“卷十五”，说明这只是一套书中的一本。然而刚读了第一句话，洛基就发现一个巨大的问题。 这本书全本都在描述一座并不存在于陆地上的城市。 【沉水之城·霍恩海姆】 这是这座城市的名字。 书中的地图足有7张，拼凑起沉水之城的完整相貌。 第一张地图精准的描绘出城镇中的交通路线，以及市区划分。 第二张用等高线记录地理环境，下一张记录了城外山川河流的走势，以及前往这座城市的几条道路。 等等。 地图的记录极为相识。因为古人用的毛笔粗细不可控，因此每一张地图都单纯只记录一部分细节。 除了地图，其他用金粉，银粉和朱砂，多彩石粉绘制出的彩色插画多达数十幅！ 所有的插画都精准的描述了“沉水之城”中的种族，等级制度，信仰，日常生活等等甚至细致到他们平时都吃些什么东西，工作几个小时，不同片区的居民从事何种工作都详细的标注了出来。 问题是 这是一座并不存在于陆地上的城市！ 开篇第一页给出了重要线索：绘制这本书的人是唐人“莫易全”，然而这本书并非是他原创。唐玄宗李隆基让他让他编纂“天下全域总图·沉水之城卷”时，他从宫中一本更加古老的秦代竹卷“天下诸番识贡图”中手抄而来。 换言之，这是一座一千多年前，存在于秦朝时期的城市。 根据书中文字的记载：始皇帝一统六国，国力强盛之至。 为求长生，他派遣百万修士，远赴天涯海角。一方面向化外之民传递大王的荣光，而另一方面，则是诛杀潜伏在九州阴暗之地的旧日神灵，取他们身上的天材地宝炼丹。 弑天下之神，炼不老神丹！ “沉水之城”霍恩海姆正是由这些四处游历的先秦炼气士门发现的。他们利用星宿秘法找到了这座供奉旧日古神的城市，杀光古神的信徒，将古神的肉身打碎，试图熔炼成丹药。 然而这是一座存在于海水之下的城市，这座城市每七年只能现身一天。如果一天之内炼气士们没有返回海面，海水将重新覆盖海面。他们就会被困在海面下长达七年之久。 秦国炼气士熔炼古神自有一套独门秘法。根据书中所言，古神乃是漂浮在外太空，偶然间坠落到九州之上的强大生物，他们精气血异常充足，将它们熔炼成丹至少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至于一些体型硕大的旧日之主，则需要九九八十一日。 将古神砍成碎片的炼气士们在沉水之城中起了争执，一部分人认为丹药多一颗少一颗没关系，大王的宫里的天材地宝多得是，根本就不差这一颗。 他们没有必要为了一枚药丸而将自己困于海底七年。有这时间，不如按照星象的指示前往其他古神的藏匿之地。 如此，效率更高。 然而另一部分秦王的狂热拥趸则认为大王的命令高于一切。大王说了弑天下之神，我辈修士的任务就是将隐藏在角落中的古神一个不留，通通干掉后熔炼。 一个都不能少。 在他们的眼中，炼气士的生命长达百年。秦王一统天下，乃是震古烁今的丰功伟业。为了此等伟人搭上7年时间根本不算什么。 整本书中关于“故事”的记载至此就戛然而止。这些炼气士们最后有没有留在海底城市，丹药到底成功练成了没有，他们后续的任务进展的如何 这位作者就像是书写了一半忽然猝死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记载。 “这位老哥，如果你下辈子转世去写网络小说，你的首订一定很他妈离谱“在此处断章让洛基的心中如同百爪挠心一般。 翻到下一页，出现的就又是抄书者，唐人“莫易全”的注解。 “因陛下对‘天下全域总图’太过重视，要求谨慎务实，锱铢必较我用了很多方式寻找进入沉睡之城的入口。然而我携带诸多先秦古籍在‘小寒海’航行二十余年，却从未发现过进入沉水之城密道！” “陛下给出的年限是三十年内必须返航。在我即将陷入绝望之际，鸿蒙老祖终于对我降下鸿福！” （鸿蒙老祖这是这位作者信仰的神仙？？还是个什么外神之类的东西？） “霜食月”月圆之日，海面之上会出现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每隔七年，四星的距离会有一日缩短三分。当天大食海必定风平浪静，同时降下茫茫大雾。” “此时，取古神信徒之血撒入大海，明月与星辰会生成潮汐旋涡，映射出进入沉水之城·霍恩海姆的通道” 读到此处，洛基不停的摇头已经快把脖子摇断了。 如果是在穿越前，一本画着如此之多“玄幻生物”和“诡异造物”的书，外加一个如此扯淡的寻路方式这玩应儿怎么看都像是某个玄幻小说死忠粉恰烂钱捣鼓出来的周边杂志。 比如说《哈利波特隐藏的一百个大秘密》，《冰与火之歌设定大全》等等。 全都是这玩应儿。 有那么一群人天生就是喜欢看设定。不讲任何故事，单纯给他们一个架空的世界，外加凭空想象出一堆存在于这个世界中的生物，他们就能兴致勃勃的看下去，并且自发性的在贴和论坛上乐此不疲的圈地自萌。 前些年大火的“scp基金会”正是这种东西。 合着相同的套路古人在一千多年早就玩过了长叹一口气，洛基默默的合上了自己面前的古书。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这是他对这本“玄幻小说设定集”唯一的感觉。身为一名受过完善高等教育的无神论者，他根本就没相信过这书里写着的任何一个字。在他的眼中，这就是一本高级一些的奇闻怪谈而已，是一本一千多年前的科幻小说。 对他麾下治理的“寒水村生产建设兵团”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轻轻的合上古籍，再招呼门外的女仆送来一盆热水，他仔细洗了个脸，用力拍了拍脸颊恢复清醒。看了眼天边缓缓升起的明月，他抓过立在墙角的大斧，立在水盆边清洗斧面，仔细打磨 这是一杆4尺七寸长的维京巨斧。古铜色的斧刃镶嵌在一跟漆黑油亮的松木上，在灯光的照耀下泛出暗红的微光。那是数百名亡魂的血液浸透木材才会留下的印记，也是洛基的老爹死后留给他的唯一一件遗物。 “我的儿子，我看得出你并非凡人。身为老爹我没什么太多能教会你的，但是你要记住” “武技是一名维京人立世之本！无论是劈柴的农夫，还是养鸡的山村农夫，人人都要学会如何挥舞大斧，否则这片冰冷的荒山会立刻将你吞噬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就要进入英灵殿和众神畅饮美酒了这把斧头陪了我一路，希望你继续使用它，寻找到你在英灵殿中的位置。” 言毕，只剩下半截身子的老爹就闭眼死掉了。没人知道他如何以这么一副残破的身躯强撑了十多天从斯拉夫人的土地上返回。 但从那天起，洛基从未间断过武技的训练。 将大斧磨快，他赤裸上身抗起重斧走到了庭院的中央。劈砍良久后不经意间抬头，天边已经开始飘起细碎的雪花。 雪花落到他因运动而发红的皮肤上，马上蒸发变成了白色的雾气。在不知不觉中，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习惯了挥舞巨斧的感觉。 或许，他早已认同了这一世自己身为维京海盗的身份。 第1章 准备出海 隔天清晨，桑吉和两个儿子携带船锚归来。三个小时后，在海边隐蔽的洞窟中。他为两艘三桅船的其中的一艘安装上了铁锚。 在这一刻，洛基隐约间竟然感受到了一丝泪目。穿越后他用了足足20年的不懈努力终于获得了自己的一艘船，这竟然比上一世他还完房贷还让他感到满足。 从这一刻起，他终于能够称呼自己为维京海盗，而不是农夫，猎人或者领主的雇佣兵。 他的身边还有寒水村的十一名猎户。这些人并非村庄中最擅长搏击的猎手，但却是村子里最忠心于洛基的童年玩伴。他们自小和洛基一起长大，在二十多年的成长中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无论是林地中狩猎巨熊与狼群，或者东渡到斯拉夫人的领土中，他都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这群可靠的朋友。也正因如此，当他们看到这艘比寻常长船大出数倍的庞然大物时，才会表现出十足的惊讶。 “头儿这是我们自己的船？” “我的天老爷，你莫非真的是神灵转世吗？竟然能造出如此如此” 维京人贫瘠的形容词库里已经找不到什么太好的词语形容眼前这艘巨大三桅船。尤其是当走进船舱后，他们发现这艘船竟然上下两层能容纳五十人，更是惊讶的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公元8世纪初期，维京人的长船已经代表着整片欧洲大陆最为发达的船只设计工艺。然而长船归根结底和印第安人驾驶的独木舟是同一种设计，可以如同楼阁般上下分层的巨型船只他们只在东土大唐东渡而来的商人处见过。 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象的尖端工艺。 “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了。”洛基开门见山的说道，“今天咱们只是先简短的碰个面，时间紧迫，我想在入冬海洋封冻之前，寻找到前往西方英格兰群岛的航路。” “直接装上全村的猎户，全家老小一路向西赌国运这种疯狂的事情我想过，但说实话这并不现实。大海上能够出现的意外可太多了，任何一处细节上的失误足以葬送掉所有人。” “真到那个时候，村子里只有孤苦伶仃的寡妇和幼童。他们究竟该如何度过这个冬天那副画面我想都不敢想。” 洛基的话让身边的同伴们纷纷点头。在任何时候一个冷静的首领都要比头脑发热的莽夫更让人觉得可靠。 洛基，就是这种会让人心里感觉安心的村长。 “所以，我是这么计划的。” “开动这条船，至少需要10个人日夜轮班。这次我只带你们11个，咱们准备20日的口粮。我们出海后只在海面上航行十日。如果在十日后还没有找到西面的陆地，我们就返航回村。” “过冬，储存粮食，等来年开春后带上更多的粮食，继续西行。” “如此，就算伯纳德领主盯上我们，我们也可以说就是开船在海上转转，还没来得及报备云云，也可以搪塞过去！” 洛基从来就没有任何想要在伯纳德领主的麾下长干的意思。如果向领主报备，先不说他会不会直接没收掉洛基辛辛苦苦造出来的船。 就算他脑子抽筋没有没收，洛基每次出海他都会安插上一群监察者。他们只带一张负责吃饭的嘴，其他什么都不做。而返航之后，公爵会拿走他劫掠所得的7成！ 正是依靠这种办法，维京王旗下5大公爵牢牢地统治了这片土地足有数百年。他们用近乎劫掠的方式掠夺手下封臣的私人财产，以此让他们永久性的陷入贫困。 贵族们根本养不出可以反抗他们的军队。 即便拥有船只，洛基也没有天真的认为以他现在的部下已经强大到和领主对抗的程度。 伯纳德麾下拥有维京盾斧手一千多人。但是战力强大的‘神选者’就接近五十。 而寒水村是0。 不但如此，寒水村全村能拿起武器战斗的总共也就四十几个。战力比1:24，和公爵正面开战，这种行为连“以卵击石”都称不上。这就像是一瓶矿泉水想要浇灭太阳一般，完全不现实。 想要出海，时机总会有的。 伯纳德公爵几乎每年秋季都会指挥舰队东渡波罗的海，前往斯拉夫人的土地上侵略城镇，大肆劫掠。他完全可以利用这处无人看管的档口悄无声息的起航。 只要往返几次，有了钱还愁发展不起来军队？ 昨天晚上练完武技，他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纵观欧洲大陆的整个历史，西欧自从古希腊时期就是文明的象征。此时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文明程度一定会比维京人高。 此番11人出海探路，如果能侥幸登上西边的英格兰群岛抢劫是不用想了。这11个人能留守在岸边守住船只已是大功一件。 按照时间推演，此时的赤国应该还处于唐朝时期。地中海附近的所有岛国全部依靠航海贸易发家。如果英格兰群岛上有繁华的集市，集市中必有象征此时人类文明巅峰的唐人店铺。 连同亚欧大陆的“丝绸之路”贸易带自从西汉（公元前202年）就已经开启了，距今已经有将近一千年的历史。 尽管自己已经濒临身无分文，但他依然拥有一本《天下堪舆总图》，这种做工精良的“玄幻小说设定集”虽说不知所云，但作为一本手绘读物，制作极为精美。找到财大气粗的唐人应该能轻松卖上一大笔金银。 他需要把这本书卖掉，买当下急需的一件物品：指南针。 此时全世界范围内只有唐人掌握了如何制作指南针的科技（磁针于唐开元年间发明，公元713-741年）。如果能换来一个指南针结合脑中记忆里的世界地图。 他将成为这个时代的哥伦布，永远不会再在大海上迷失方向！ 除此之外，维京的土地上到处都在流传这唐人能够御剑飞行的传说，虽说暂时还不知道这事儿是真是假，但如果能拿到一本《修仙入门》之类的秘籍总好过进入英灵殿，喝下那不知真假的毒药。 1，卖到指南针 2，亲眼看看这一世的唐人究竟有没有维京人口中所言如此神奇。 第一次出海，就这么两个目的。 第1章 迷雾 十名伴当连夜将食物，淡水和用于寻找陆地的渡鸦搬到船上。而洛基则趁着暮色笼罩，将睡的迷迷糊糊的老神父瓦德从床铺中拎起，一路狂奔到海边洞窟中。 这两天中，他曾多次询问这老家伙他们是乘坐什么样的船只，如何航行到斯拉夫人的土地上的。老瓦德滴溜溜的转着一双大眼，总是顾左右而言其他。 面对他，让洛基想到了上一世工作中遇到的那些滑不留手的老油条。 越敬越歪歪腚。 瓦德神父并不是傻子。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洛基根本就不舍得杀掉他。他也因此大刺刺的在寒水寨中住下，每天吃的脑满肠肥，短短三天里就胖了一圈。 对付这种人，洛基也有办法。 不说是不是？ 好！我把你抓来咱们一起上船。 古语为什么会说上了“贼船”？因为上船之后无论船上是人是兽，翻船后大家玉石俱焚。真正的航行到荒无人烟的大海上，老家伙不想指路也得指。 因为他自己的命也在船上。 他带领老人走入船舱下层。10人驾驶三桅翻船，每一个人都必须发挥出自己的作用。 瓦德神父老胳膊老腿儿干不了别的，躲在底层舱室中打扫到扫卫生，刷刷马桶什么的总是能做的。 凌晨4点，洛基和身边的10名同伴驾驶这艘庞然大物般的三桅船在浓稠夜色中驶出了寒水村不远处的入海口。 时间已是深秋，天空中持续的飘下细碎如同白糖般的雪花。三桅船的三只船帆全部吃饱了风，船只的航速已经接近了三十公里每小时。 尽管速度照比郑和下西洋的“宝船”依旧差了不少，但这种速度对于第一次造出船只的洛基来说也算相当不错了！ 老瓦德瞠目结舌的站在船头。不同于操纵船帆的年轻小伙子们，他的年纪和阅历在这个时代中远超同龄人。在他的一生见不少伟大的神器和造物，但是像洛基此时操纵的三桅船，他甭说看，听都没听过。 先不说体积，这东西就单纯航速就已经超过这个时代的所有船只。 银色的月光下，三桅船的船首刀破开海面上已经凝结出的大片浮冰，在太阳升起前，这艘大船就已经消失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广阔无垠的海岸线中。 寒风阵阵，洛基身穿一件厚实的熊皮大衣站在船舵之后。他计算着星辰与太阳升起的方位，将船头严格面向正西方。 按照他的计算，如果这一世的地图和上一世相同，那么这艘船在顺风顺水的情况下横渡北海抵达另一端的英格兰群岛 只须30个小时！ 然而因为缺乏地图，外加维京人落后且原始的海盗文化让外人根本不敢靠近他们的土地。寒水村中能够得到的关于外部世界的讯息非常之少。正是基于这种考虑，洛基才会带上足够食用20天的食物。 万一这个位面中的世界地图和上一世完全不同，万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西面的英格兰在万里之外他也做好了这方面的心里建设与准备。 “我们的目的是寻找西面的大陆，所有人瞪大眼睛，桅杆上的了望员打起精神，用石英透镜给我仔细观察西方的海面！” “我们要寻找的是浓雾！只要看到浓雾，就说明英格兰不远了！” 洛基在上一世曾因公派出差去过大不列颠群岛。在他出差的一周时间里，伦敦城起了六天的大雾。 再结合狄更斯的名着《雾都孤儿》尽管他并非地质学家，但身边很多的证据也表明了英格兰群岛应该是一处多雾之地。 三桅船劈波斩浪，洛基的运气不错。带领寒水村众人第一次出海就遇到了顺风顺水的好天气。整整一天，船速都保持在接近3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上。 接近傍晚时分，在太阳落山，天地间笼罩在一片深蓝暮色中时，桅杆顶部的观察手观察到了不远处海面上的大雾。洛基兴奋无比，按照上一世的经验，浓雾的出现应该标明陆地就在前方！ 呵呵，一天时间就找到了大不列颠群岛！穿越者的智慧可真不是这处位面中的土着们敢想象的！ 意气风发的举旗，喊号。三桅船头也不回的加速冲入到这片茫茫白雾之中。然而此时的洛基怎么也没想到，在三桅船驶入这片浓雾中后 随后的整整10天，他们都没有从这片浓雾中再次行驶出来！ 雾的形成，是因为地面散热而使近地面空气逐步冷却，较潮湿的空气很快便降温至露点，形成无数的小水珠悬浮于空气中。 这是上一世，洛基对于大雾的科学认知。 这段话里最为关键的两个字在于“地面”。 能够形成大雾的必然是土地，因为只有土地能够蓄热。空旷而没有土地的海面根本形不成这种自然景观。因此当看到浓雾弥漫在海面上后，洛基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他天真的以为依靠惯性继续航行两个小时，船只必然会触碰到陆地。 然而行驶了足有一天，周围依旧是一片浓雾笼罩下的安静海面。 洛基是个无神论者。他的心中唯一的坚定信仰就只有科学二字。然而眼前发生的一切显然没办法用科学来形容 首先，此时已是深秋，刚刚出海时寒水村附近的如海口已满是浮冰。然而此地的海水竟然依旧是温的！阵阵雾气从海面上不断升腾，让船只上的所有人都暖洋洋的如同蒸桑拿一般。 其次，当行驶了足有一天没有驶出浓雾后，淡淡的危机感开始从心底浮现。洛基当机立断下令放网捕鱼。然而渔网中捞上来的鱼类却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品种。 长度足有一米的海马，直径两米的海龟，以及夜晚成群出现的磷光软体动物所有的这一切生物都在狠狠的挑战他脑中残存的穿越者常识。 作为维京“海民”，洛基也称得上是半个鱼夫，然而这些奇形怪状的生物他从未在靠近寒水村的近地海面中发现过。 当所有人对着这些恐怖奇怪的生物面面相觑时，唯有传道士老瓦德抱着肩膀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微笑。 见状不对，洛基当机立断，下令返航。 浓雾之中，起航时连绵不断吹来的海风完全静止了。而此时，三桅船体型过于庞大的劣势就开始显现出来。 船上的10人用船桨划船，远比划动小而轻快的维京长舟要费力得多。 1天过去后，众人依旧身处浓雾之中。 3天过去了，甚至10天过后笼罩在天地间这片近乎无边无际的浓雾就从未散去！ 洛基身为一名赤国人，相当具有危机意识。船上装载着足够10人食用20天的食物和淡水，虽说食物可以依靠捕鱼补充，但淡水的问题海面之上根本无法解决。空气中漂浮的是略带咸味的浓雾，而每天连续划桨，持续数天，所有人的耗水量都在上升。 剩余的淡水已经坚持不了几天了。 这片连接天地的大雾正在狠狠的惩罚洛基身为穿越者天生具有的优越感。 10天过后，他下令手下停止划船，休息一天。他发现在失去太阳与星辰的情况下，自己看不清方向。盲目瞎划除了浪费体力，只能让船只如同鬼打墙一般，持续不停的原地转圈。 洛基返回舰长室，吃上一顿饱饭后倒头就睡。 当危机来临的时候，发怒，沮丧和崩溃是毫无用处的情绪。唯一能够将他从绝境中拯救出来的只有保持一颗清醒的头脑，外加充足的体力。 用不多时，整艘船上都传出了阵阵鼾声。 第1章 老瓦德的真面目 洛基是被鸟喙扎脸扎醒的。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暮色重新降临。 正在不停用漆黑的角质鸟喙狂扎洛基额头的，是一只体型足有50公分长的巨大乌鸦。它不知何时从笼中钻出，飞到了洛基用麦子壳制作的枕头上。 如果洛基没有记错，这正是“通识者”亚亥在临走前赠予他的那只渡鸦。洛基将其带在船上根本就不是相信他哪套“无路可走跟随渡鸦”的鬼话，而是因为在靠近陆地的时候可以放出渡鸦寻找陆地。 如果他们没有飞回来，那就说明陆地就在前方。 这只黑色的大鸟他曾在浓雾中放出过好几次，然而每一次都安然无恙的飞了回来。 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洛基穿好自己的皮质护甲。他发现经过一整个白天睡眠，自己的三桅船此时已浸泡在浓雾之中。 船舱之内的能见度只有两米。洛基提起大斧刚走了没两步，身后那只巨大的渡鸦就震动翅膀，飞到了他面前的舱门处。 随后用黑漆漆的鸟喙啄了两下木质的门框。 （你你这是要让我开门吗？） 将信将疑，洛基提起大斧打开舱门。舱门外就是木船的船舷。此时天色已晚，暮色已深，天地间的浓雾变成了一抹浓郁的深蓝色，将整艘船都笼罩在一层深邃的蓝光之中。 船舱之外的能见度更低，暮色阴沉外加浓雾弥漫，洛基正大双眼只能看到面前不到两米的距离。 渡鸦持续的为他引路，直至走到三桅船的船首处他忽然发现脚下竟然出现了浓稠的鲜血！ “通识者”亚亥赐予他的硕大渡鸦依旧振翅飞行在他前方不远的距离，洛基拔出巨斧紧紧的握在手中。一步一步缓慢向前，在船首正中央，他终于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枯瘦身影！ 他高举双手，诵念着洛基听不懂的古老祷词，而他的脚下正画着一个用鲜血绘制而成的巨大六芒星！六芒星的六个支角分别绘制着鱼，虫，鸟，蛇等花纹复杂的咒印。 此人正是那滑不留手的瓦德神父！ 此时的老瓦德高举的双手，诵念不知名的经文，全身绽放着浓郁的血色光芒！那猩红的血光是如此的耀眼，以至于老瓦德整个人如同深蓝暮色中的一盏血红灯塔一般！ 他的脚下，躺着一具维京人手持巨斧的尸体。 显然，这番颇为邪恶的祭祀所需要的的所有血液，全部来自这名死掉的同胞。洛基的双眼立刻红了，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寒水村中最为誓死追随他的核心战力。 死上任何一人他都无法接受！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拔出巨斧大吼一声斩向老瓦德枯瘦的后背 然而就在此时，诵念停止。一席血袍的瓦德神父双手一分！ 无边无际的浓雾如同听从他的号令一般，齐齐的向两侧退去。宽广的大海与星空重新露了出来，而群星浩繁的星空之上，皓月当空！四颗如同珍珠般巨大的星辰围绕在明月四周，悬空照耀！ 慢着！ 我好想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幅画面，是什么地方来的 对了！正是从老瓦德手中抢来的那本玄幻小说！ 洛基用了两天时间仔细研读，因此他熟练的几乎能够背诵全篇。他清楚的记得书中的一句话：“霜寒月”月圆之日，海面之上会出现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每隔七年，四星会有一日硕大如同星空之珠玉。 当天的“小寒海”必定风平浪静，同时降下茫茫大雾。 双手拨开浓雾的老瓦德身体不动，然而此时他的头颅竟然诡异的旋转了180度，转头望向身后的洛基。 “呵呵我真是要谢谢你，没有你此番误打误撞，我穷尽一生都没有办法找到这片海洋！” “有一点，你说的还真没错，你小子还真是‘吾主’在为难之中拍给我的救星！哈哈哈！” 老瓦德发出了如同锯条拉扯钢铁般的刺耳奸笑。而下一秒，更为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拿起死去维京武士的巨斧，刃口面向自己的前胸轻轻一划！暗红色的鲜血从他的体内流出，缓缓滴落到甲板上，再流入大海中！ “新鲜的血肉，献祭给血色造物主！” 原本平静如一旺静湖的海面突然无风旋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带动三桅船同时旋转。巨大离心力使得洛基无法挥动巨斧，只能死死的把住船舷。 他的脑中再次回忆起《天下全域总图》中记载的话 （4星凌空之时，取古神信徒之血撒入大海，明月与星辰会生成潮汐旋涡，映射出进入沉水之城·霍恩海姆的通道） 没错，古书上是这么写的！ 没想到这特么竟然不是玄幻小说，这一切竟然全特么都是真的！ “哈哈哈！我的主人，您忠诚的仆人来迎接你了。”血液大量流逝，原本已经颇为枯瘦的瓦德神父此时变得如同骷髅一般。他的表情乖张且扭曲，落入大海中，他被海水托举着，和洛基的三桅船一起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大海。 我日你妈，我他妈的!! 洛基知道自己已经有9成9的概率会命丧大海。然而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用一只手奋力把住船舷，另一只手从身后掏出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刀！ （就算死，老子也特么要拉上你个神棍当垫背的，为了我死去的维京兄弟报仇！) 面色狰狞的睁开双眼，他看到了瓦德神父的位置。然而就在他刚要松手冲向老瓦德之时，耳边忽然传来哗啦一声轻响，原本一直振翅带路的渡鸦竟然也一头扎进了海水之中！ 渡鸦滑行在洛基的身边，此时的洛基已经来不及思考“渡鸦为何会游泳”这个问题。他的脑中如同炸雷般回响起“通识者”亚亥所说过的一句话。 “渡鸦是奥丁神在凡世的使者，当无路可走的时候，追逐渡鸦，或许神灵会赐予一线生机！” 是追逐渡鸦，还是亡命一波捅死这位害了自己的老瓦德？ 在关乎生死的最后关头，洛基深吸一口气，还是跟随渡鸦冲入海底旋涡之中。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生存希望，他还是需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原因很简单：这一世，他并非孤身一人。 寒水村还有一百六十多口人要养活。 他的身份是村长。 他不能死！ 第1章 沉水之城（1） 人在水中无法呼吸。 有据可查的最长闭气时间是22分钟。像水浒传中记载的阮氏三兄弟能够在水中闭气三日 那根本就不是真实发生的故事。 洛基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黑暗广阔的大海深达数千米，单纯从海面飘落至海底的距离已经足以要了他的命。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落水后不久，身后的海面竟然如同两扇大门一般一左一右形成了两堵水墙！水墙的中央，残存的海水如同水上乐园中的滑梯一般，自发形成一条斜坡！ 刚刚被卷入旋涡之中的三桅船因其上下双层的设计，中间一层中保留了大量的空气。这就是使得三桅船即便短暂的被卷入旋涡中，此时突然海水分开也能继续漂浮在水面上。 奋力爬到船舵之后，洛基粗壮的大手刚刚握上船舵，他再次看到了刚刚冲入水中的渡鸦。 它正用力震动着沾水的翅膀，而就在渡鸦的身边，全身笼罩在猩红光芒中的老瓦德摊开双手，凌空悬浮！他的身影像极了普度众生的圣主基督，唯有那一身赤红血光显的他此时阴冷且邪恶。 三桅船滑行在由海水组成的斜坡上，一头扎向阴冷的海底。洛基回头望向身后，发现斜坡如同一条陡峭的滑梯般，他即使想要划回海面，也力不从心。 更加诡异的是两侧的海水墙壁。 不知是何种恐怖的力量分开了海水，随着洛基与老瓦德一路下行，两侧的海水墙壁之后竟然出现了大群围观的海洋生物！ 浅层海面中出现的还仅仅是洛基捕鱼时打捞上来的不知名海鱼。然而随着一路下行，越来越多他从没见过的巨大海兽开始出现。长度足有数十米的巨型章鱼，如同海中楼阁般大小的座鲸，以及更加巨大深海鮟鱇 他们整整齐齐的漂浮在水墙之后，目送着老瓦德和洛基一行驶入黑暗的海底。 妈的！既来之，则安之。头掉了不过碗口大的疤，事已至此，自己还能强求什么？ 他怀中依然还插着那本《天下全域总图》。原本打算带着这本书到集市上卖掉，但是当书中所言一一兑现后，直觉告诉他此时自己最大的翻盘希望只怕依旧还在这本古书上！ “兄弟们，不要害怕！” “我们至少现在还没有死！” “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先驱者，即便这次失败了，如果能够侥幸逃脱，我依旧不会放弃寻找西行的道路！这是每个时代中的先去与先行者的必经之路” “也是人类想要进步，所必须要背负的命运！” 上一世拥有上市公司工作的经历，这种场面话洛基可是没少说，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手底下的兄弟们似乎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并不感到惊慌。 “头儿，不害怕，这不好没死呢吗！” “是啊，我经常听我老爹说上古时代，英雄纪元，有不少维京海盗都在海底或者荒岛上挖出了先人埋藏的宝藏。说不定此番出海，神王奥丁钦佩我们的英勇，赐予我们一场造化也都不好说！” “说得对！我老爹常说，神灵时刻在注视这我们！现任维京王‘剑齿’奥沙利文据说就是在幼年独自狩猎了一条隐藏在地下世界中的魔龙，被众神直接赐予‘雷神途径’序列5，‘风暴召唤者’的神威！” “就看这只渡鸦不停的往前飞，我就觉得前面一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在等着。” 洛基找来的兄弟都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这种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他们用木盆挖走渗透进船舱的海水，一遍哈哈大笑，一边互相打气。 所有人都专注于手头的工作。没有一人抱怨。 半个小时后。 经过部下不懈的努力，他们终于彻底清空了船上的海水。洛基从身后的船舱中拿出一根精铁标枪。冰冷的表情握在手中，他对准前方不远处腾空飞行的老瓦德，犹豫好久要不要趁着他背对自己的档口一镖把他干掉。 思考了半天，他终究还是按下了右臂暴躁跳动的肌肉。他并不知道眼前的“神迹”究竟是不是老瓦德带来的。万一他死了，海面重新闭合 只怕自己这艘脆弱的木船会像胡桃夹子中间的胡桃一样被海水轻松拍碎。 就在此时，他发现漆黑的海底竟然翻出了一阵柔和的白光。几颗如同珍珠般微微闪亮的微光逐渐连接成串。 这 这是什么？ 洛基瞪大双眼，而半空中的老瓦德则呵呵低笑。回头一望，他的双眼中满是狂热。至此，洛基已经基本明白了这老头子的所有意图。 这人是“光照会”中的邪神信徒。 他无意中得到了这本由唐人“莫易全“编纂的古书，并且不知何时，以何种方式被书中所记载的邪神蛊惑，在波罗的海周围不停的闲逛，寻找进入沉水之城的方式。 自己在无形之中，竟然真的帮了这个老家伙的大忙！ 随着船只沿着海水滑梯越滑越远，头顶的淡淡微光逐渐消失，深邃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般将他缓缓包围。身边唯一依旧还在发出声音的，唯有头顶依旧一边飞行，一边不断哇哇大叫的渡鸦。 渡鸦依旧在用力扇动翅膀向黑暗的海底冲去。 洛基瞪大双眼，发现前方无尽黑暗中的光点连接成串。随着光芒照射的范围越来越广，他竟然看到了一座隐藏在海底的巨大城市！ 这座城市笼罩在一层薄膜之下，如同水族馆的放映厅般。随着船只距离城市的距离越来越近，洛基站在船头已经隐约能看到许多城市细节。 沉沉水之城？！ 海底柔软的沙地中生长着不同于地面的怪异藻类植物。尺度巨大的石质建筑分部在这些诡异植物中间，城市中央竖立着的一个巨大的雕像。 那雕像全身赤红，和血气冲天的老瓦德是一个颜色。 随着船只距离城市越来越近，更多的细节出现在周鱼的眼前。他发现发出淡淡微光的，是一种可以在城市中缓慢漂浮的水母，以及野蛮生长在城市地表的荧光藻类。 这座海底城市就如同上一世所看过的那些末世纪录片一样现已被狂野生长的各种藻类植物所覆盖。 整座城市之中，没有一个活人。 第1章 沉水之城（2） 伴随着“哗啦”一声巨响，洛基回头，看到了他倾家荡产十余年做出的三桅船“砰”的一声砸入水中，变成碎片。 万万没有想到进入这座海底城市的方式竟然是在城市的气泡外壁打开一个口子，让海水如同瀑布般灌入！这段由海水形成的垂直瀑布高度足有近百米。 要不是洛基和船上的伴当们看准时机跳船，他们会直接被自由落体的巨船径直拍死在水面之上。 用力刨水，游上岸边，洛基清点人手。好处是没有任何人在这次自由落体中受伤。 坏处除了三桅船已经彻底损毁，原本漂浮在天空中的老瓦德消失不见外，巨大穹顶上打开的洞口此时也完完整整的闭合。 众人已经彻底的被封闭在了这座海底城市之中。 妈的，相信科学相信个鸡儿！ 用力从水潭中爬出，洛基艰难坐起，从怀中掏出了那本“玄幻小说设定集”。这趟诡异西行旅程发展到现在，自己目之所及的所有一切都如同书中描述一样。 俱是真实！ 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他心中再不情愿，也不得不相信这个位面和他从九年义务教育中学到的历史完全不同。 我日尼玛！都说历史是胜利者编写的，合着你们就这么忽悠老子 洛基只给了自己五秒钟表达沮丧和愤怒。他强迫自己必须立刻恢复清醒。因为他的身后还站着10名二十锒铛岁的族人。 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得用尽一切办法把他们活着带回去。 守备队长萨特正在指挥下属将湖中沉船内剩余的食物打捞上来。沉水之城中的湖泊是淡水湖，所以剩余的生物和淡水倒是能勉强再支撑几日。 找了一处宽大的垂直绿藻，洛基倚靠其上，打开怀中的《天下全域总图》。 根据书中描述，此地名为“堕天湖”，是沉水之城·霍恩海姆的最外围。堕天湖外围应该存有一条由青色石板铺设成的道路。 这条道路通向城区的外围：“血祭侍僧之殿”。 “兄弟们，拿好东西，整理装备，10分钟后，咱们全员进城！” 趁着这当口，洛基抓紧翻了翻书，当翻到那一页用赤红的朱砂绘制的巨型插画时，这一次他不敢有任何轻视之心。 “血沁石礁，为沉水之城独产。根据推测，极有可能是【血色造物主】从外域堕入九州时，自身携带的外域植物。” “这种生物幼年时为白色，随着年岁不断增长，可缓慢吸收周围所有生灵的血气，百年过后通体通红！” “玄鹤子长老认为这东西应该是‘血色造物主’一族的日常食物，用以补充他们每日苏醒所需之气血。” “备注：该物如同树木般可燃，燃烧时会放出红色焰火，可吸引来大群原住民。” 幽暗的海底几乎没有任何光亮。为了读取这行字迹，洛基几乎是端起书本将脸贴在地面上的发光藻类中才勉强读完。 三桅船从空中跌落此时已经摔的稀碎。制作木船所用的木头已经全部被湖水打湿无法燃烧。 当看到身边这红色巨大珊瑚能够燃烧时，洛基急忙招呼部下抡起大斧砍下来几片，随后用大斧劈砍随身携带的火石引燃。在一片赤红的火焰中，一行人总算能够照亮前方的通道。 他们排成一列缓慢行走在这座荒凉的城市中。目之所及，到处都是狂野生长的藻类。按照书中的描述，燃烧血沁石礁会吸引来大群的生物，然而众人高举火把走了一路整座城市依旧空空荡荡。 安静的如同万年古坟。 巨大的穹顶上方时不时滑过一只发光水母般的生物。这种东西如同灯泡一般，用自己发出磷光的骨骼照亮周围的环境。 按照古书中的记载，这东西名为“萤蛰”，乃是地外生命与海洋中的水母通过杂交所得。其漂浮在空中类似冬虫夏草，介于植物和动物之间。 先秦炼气士观察其形态，发现这东西可以以自闭的状态存活数百年。它们的骨骼发出的荧光只能被人类看见。 对于所有其他生物来说，他们是永久隐形的。 数只荧光水母排列成串滑过穹顶。当他们一掠而过之时，洛基无意中抬头，竟然看到穹顶上方竟然栖息这如同山岳般巨大的深海猛兽！ 在他抬头的同时，荧光水母暗淡的微光照出了穹顶之上怒目圆瞪一只巨眼！ 这！ 这是什么东西？！ 按照真实的比例推算，那不知名巨兽单纯瞳孔的大小，就已经和洛基众人乘坐的三桅船差不多大! 幸运的是这些生物似乎无法突破城市顶端那如同肥皂泡一般的薄膜。即便对洛基一行人十分好奇，它们也只能在趴在薄膜上观察。 薄膜之外，海水涌动。越来越多的巨型生物靠了过来。如同观察鱼缸中的金鱼一般。凡人不可直视神灵洛基回想起这句维京古训，感觉也颇有其正确之处。 “快走，咱们抓紧时间穿过这片开阔地，早点进入城市！“站在队伍的末端，洛基高举火把让部下快速穿过平原这片开阔地。 “不要抬头！” 进入了城市，巨大的建筑遗迹会为他们遮挡手中赤红火把的焰火。同时也会遮挡穹顶之外的远古巨兽。否则长期被这些恐怖的生物盯着，凡人难免会因果度紧张而神志失常。 一路疾行，众人快速穿过这片竖直飘动的珊瑚礁。洛基高举火把，感觉自己如同走进了一处地外生物博物馆。 穹顶之下，人类可以自由呼吸，说明此地的空气应该还是氮氧混合物，然而身边的这些竖直飘动的水藻形似水中，无时无刻不在缓慢飘动。 怪异，十足的怪异。 同样怪异之处还有他们的脚下。快速疾行中，从地面斑驳的发光藻类的空隙中，洛基竟然发现他们行走其上的道路乃是一条条宽大的青石板。 这青石板竟然和伯纳德领主的城堡“风息堡”外墙所用青石极为相似！ 莫非古老的传说都是真的？ 那座城堡真的是什么始祖巨人派遣手下从这处深海之城运走的石头？ 用力摇了摇头，洛基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疾行约半小时后，他们已经接近了那座巨大城市的外围。荧光水母照射出不少废弃建筑的轮廓。 这些建筑的体量皆是非常巨大！洛基感觉自己此时的视角如同草地中低矮的蝼蚁。抬头看向幽暗穹顶下的巨大门框与窗台，如果这做城市中曾经生活着“人类” 那他们的身高只怕要超过5米！ 身边的众人纷纷停下脚步，面面相觑。然而就在此时，洛基竟然城市入口处站着一个身穿古旧铠甲的身影！ 第1章 封妖之刃 上一世，洛基有幸参观过位于西城的兵马俑。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一世，他竟然在遥远北海的海底城市中看到一具真的！ 示意手下停在原地，洛基一人缓缓靠近。他先是在距离兵马俑近50米的地方用中文大喊了一声“兄弟！” 接近到三十米处怕这位大哥听不懂，又换成了“兄台” 兵马俑依旧毫无反应。 高举赤红的珊瑚火把，他壮起胆子靠近，走到他身前时他才发现这人已经死去多年了！ 他之所以能够屹立在原地，是因为他已经化作骨骼的双手死死的驻着一把插入地面之中的阔剑！将火把凑近观察，洛基发现这把剑竟然通体由石材构成。 这名全副武装的武士竟然拿着一把石剑！ 再次翻开《天下全域总图》，洛基快速的浏览全篇，然而并未发现其中关于先秦炼气士的详细记载。书中只是说明了他们中的一部分人要留在水底熔炼古神的残躯。 而另一部分人则想要继续寻找其他的古神，为大王炼制更多的丹药。 （这么看来最后应该还是有一部分留了下来，但是，这一留千年又是怎么回事?） 他用力扒开这具骷髅干枯的双手，拔出了插入地面中的石剑。 这把不知道用何种材质做成的石剑颇为沉重。握在手中的重量竟然和维京人惯用的阔刃巨斧无异。石剑的健身上用大秦小篆字体写有四个苍凉古朴的大字 【封妖之刃】 在石剑的背面，刻有更多。 洪荒年间，天塌地陷。诸多凶恶外神从裂天之缝隙鱼贯而入我九州大地，蛊惑百姓，生灵涂炭。 女娲不忍臣民受辱，率部斩妖封魔。以外神之躯为火引，炼五色之石补天！ 封妖刃乃女娲坐下“鸿蒙老祖“取五色神石之碎渣残沫外加诸多天材地宝熔炼而成。 取名封妖，为的是百尺竿头，更上一步。 ——诛天下之异族。 这字迹苍劲且端庄，带有一股强烈的岁月感。洛基辨识好久才勉强辨认出这些他并不熟悉的小篆文字。如果这些文字所言非虚 那他此时握在手中的竟然是一把比先秦时代还要古老，甚至可以追随到“女娲补天”这种神话时代的古老兵器！ 洛基自从穿越以来，无论发生什么事即便外敌杀到自家门口他也能表现出十足的淡定。然而此时，当他手中真切的握着一把来自上古传说时代的古老兵器时，他发现自己淡定不了了。 远古时期，世界各地最为古老的神话故事都同时流传着关于灾难的传说。“女娲补天”中的天崩地裂，“诺亚方舟”中的大洪水，古印度经书《摩诃婆萝多》中记载的类似核爆的灾难，以及苏美尔人在“乌败德”时期（公元前5300年）所经历的百年旱灾。 上古神话，为什么几乎都是灾难？ 这些灾难又有没有任何关联性？ 很多学者都提出了自己的见解。然而都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且缺乏有力的证据支撑，这些依靠只言片语从残破古书中发掘出来的神话最终都沦为不可考证的“神话怪谈”。 此时，这枚沉甸甸的证据，就握在自己手中！ （妈的，原来洛夫克拉夫特才特么是人类之中看穿了一切的人！） 天下全域总图，风息堡的外墙石壁，此时身处的“沉水之城·霍恩海姆”，以及手中这把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石剑这一份又一份真实的证据无不将事实指向了上古时期，地球的确曾被来自外太空的邪恶生物所占据与侵蚀。 女娲炼制五彩神石补天这则神话背后的真像有没有可能是古人类摧毁了外神进入地球的通道? 随后女娲带领手下干掉一波，秦始皇一统天下后又派遣先秦炼气士上天入地再次干掉一波直到现在，世界各地的角落之中是否还有隐藏的古神？ 有，显然是有的。 此时不知飞到何处的“光照会”信徒“老瓦德”显然就是一名信仰古神的邪神信徒。这人必定也在沉水之城中。 自己需要拿起一切能够和他对抗的武器。 取出石剑，兵马俑因为失去支撑轰然倒塌。千年时间让他身上的钢铁盔甲变得如同蛋壳一般松脆。搜遍全身，他发现这人身上没有被岁月腐蚀的东西只有两件。 1是他手中的封妖之刃 2是他怀中揣着的一只名牌。 【鸿蒙剑派·剑宗·古长青】 古长青这是你的名字吗？ 轻轻的为他拼凑起那摔成了八片的颅骨，洛基不禁感叹岁月的强大。此时他已相信怀中这本玄幻小说所言俱是真实。如此看来，这座海底城市之中必然还有其他先秦炼气士。 《天下堪舆总图》中将这群人描写的极端强大。甚至在着书者的视角中，着书者只讨论了他们要不要再干掉古神后炼丹。 这就像是杀掉一只鸡后讨论是白切还是红焖一样完全没有想过他们有可能会败于古神之手。 然而这位古长青竟然死在这里他们在弑神炼丹的过程中，显然发生了某种了不得的大事！ 洛基摆了摆手，招呼身后的维京同伴过来。面前死掉之人好歹也算自己上一世的同胞，不忍心看他暴尸荒野他和维京同伴一起拿起大斧想要刨个坑将他埋了。 然而一斧子砸入松软的砂地后，他竟然碰到了一处坚硬的异物。双手刨地挖开土壤 洛基瞠目结舌。 他竟然看到了另一具埋藏在沙土之中的尸体！ 这具尸体和地面上的那句一样，都已风化成了骷髅！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他并未身穿由钢铁串联而成的兵勇盔甲，反倒是穿着一件白色亚麻质地的粗布长袍。 千百年过去，他的肉身都已腐烂成灰，但这件摸起来棉麻质地的长袍竟然没有一丝腐朽。 毫无疑问，这也是一件类似于石剑般的上古宝物。 第1章 封妖右卫律 经过慎重的观察与比对。洛基发现了一个更加惊讶的事实。 他刚刚拔出的石剑，竟然插入了深埋于地下这位兄台的右胸！石剑干净利落的插断了他的胸前肋骨 如果他此时还拥有心脏，那么毫无疑问，石剑应该是穿心而过！ 扒下地下骷髅身上的白衣后，洛基发现这件万年不腐的麻布长衫都被石剑从前心扎到背后，扎出了两个菱形的小洞。 （这把看似开刃都没开的钝剑竟然有如此威力？？） 洛基急忙把这件白色长袍与石剑收好。咱好歹也是当了20年海盗的人，“贼不走空”的原则固然还是要遵守的。 亚麻白袍并非地下之人身上的唯一一件藏品。在他的身后洛基还挖出了一个材质类似于动物外皮的包裹。 时间的侵蚀使得原本坚韧的兽皮此时如同碎裂的报纸一般。包裹之内大多数的物品都已经腐烂成灰，唯有三件物品保存了下来。 一枚质地相同的身份名牌，一卷古铜色的竹简，和一只白玉制成的纯白盒子。 翻开名牌，洛基看到此人的名牌上写着：封妖右卫律·玄鹤子 玄鹤子这个人名我见过。 我记得，莫易全书中记载《天下全域总图》出自唐代《天下诸番识贡图》，而《天下诸番识贡图》的绘制者，正是这名为玄鹤子的人！ 身后维京族人高举火把聚拢在洛基周围，借着火光。洛基小心翼翼的翻开那卷破碎的竹简。 竹简虽说完好，但捆绑竹简所用的麻绳早已腐烂。他必须按照竹简原本卷起的顺序将其翻开，否则写满字迹的竹叶一旦乱了顺序，自己只怕要像拼凑密码一样拼凑很久。 “大秦历，始皇29年我利用‘墨家占星术’找到了进入这座城市的方法。封妖左卫律‘风鹄子’祭出【血色造物主】上贡始皇帝的秘宝‘血祭之印’，万丈红光中海水分立两侧，进入海底城市的通道就此打开。” 开篇第一句话读完就让洛基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一会儿。 他记得古书中曾记载，《天下诸番识贡图》是玄鹤子编撰让大秦读书人能够完整的认识所有向秦帝上贡国家之图。 这句话结合竹简中的第一句，合着这名为【血色造物主】的古神原本也是给秦始皇上贡的一员。他送出了“血祭之印”这件宝物，然而看这模样 始皇帝能短暂的留他们一条狗命纯是因为他一统天下的大业还未完成。 当他统一六国后，立刻翻脸不认人派遣炼气士赴天南海北，杀光古神！ 除此之外，他还联想到在三桅船上，老瓦德利用鲜血画出了六芒星阵，随后掏出一枚红印。那枚大小不过手掌般大小的红印漂浮在他面前，随后他双手一分！ 拨开浓雾，露出其后的月亮。 这么看来莫非那漂浮在他面前的就是“血祭之印”？ 老瓦德的身上又有《天下全域总图》，又有原本属于封妖左卫律风鹄子的秘宝。 这人身上隐藏的秘密只怕远超我之前的想象！ “大王有领，屠杀城中所有外神，以及所有外神信徒。我等7人入海，短短半日，城中已无活口。外神信徒皆被屠杀殆尽，而【血色造物主】因生命过于强大，只能暂且切割成八块！” 我日这种感觉就像是抓到一条打不死的蚯蚓，没办法只能先把他切开 这群先秦炼气士，果真如书中描述的这般强大？ “完成所有工作，我发现‘血祭之印’分水之威能源于【血色造物主】自身，当外神死去后，原本分开的海水也即将合并。我组7人商议之下，决定让左卫律风鹄子带领4人，御剑飞出海底继续进行外神肃清工作。” “而我与鸿蒙剑派“古长青”，丹师“申公河”一起留在海底，誓要将【血色造物主】炼制成丹！” 先秦与汉代前期，用于记录的竹简造价高昂。竹简的记录者玄鹤子也是尽可能的利用简洁的语言记录身边发生之事，然而随着竹简慢慢变短，洛基发现这故事仅仅讲了个开头，竟然又要结束了。 妈的，这种感觉就像是看视频进度条要撑不住了一样！ “【血色造物主】乃是妖力极强的外神，以墨家丹师之威，寻常神灵81日足以形神俱灭。然而【血色造物主】单纯分裂成药渣就消耗了我等三年！” “三年过后，又过三年，古神庞大的身躯终于有即将合拢之意。然而当神丹现世之时我们发现我们所有人都落入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这颗神丹竟然是” 洛基努力的辨认着晦涩难懂的大秦小篆。然而就在此时，忽然劲风拂面！回头一看，一只红色的利爪已经伸到自己的面前！ “呵呵呵，你小子可真是我的大恩人！先是指引我走入沉水之城，随后更是为我找到了搜寻许久的古神内丹！”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你现在可以死了！” 老瓦德身形如同鬼魅般从维京人墙中窜出。洛基身边的所有维京同伴全都高举火把，他们来不及拔出随身携带的重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瓦德通红的利爪抓向洛基！ 此时的洛基手中只有竹简。无奈之下他只能抓起散落在地上的坚硬竹简抵挡。但老瓦德自从在船头完成了血祭仪式后身法灵活，且力大无穷！ 赤红的手掌一把抓住竹简！ 下一秒，竹简就如同风干了三天的吐司切片一般在赤红手掌的抓揉之下，化为齑粉！ 第1章 大战（求个推荐票） 妈的，老子还没看完！ 洛基睚眦目裂。只需要在给他三分钟，他就能读完竹简，知道先秦炼气士在这座城市中发生的所有故事！ 而此时，后续的几根竹简在他的眼前被老瓦德抓碎。一股源自心底的巨大怒火油然而生，他的双目开始变得赤红，全身苍白的皮肤也如同熟透的虾子，在变红的同时，冒出阵阵雪白的蒸汽！ 洛基的全名是洛基·斯塔拉格。 传闻斯塔拉格族人的体内都流淌着疯狂之血。他们一旦进入暴怒状态下体会将会极速升高，进而全身赤红！ 斯塔拉格的族人将这种状态命名为“沸血”。 沸血状态中，不杀尽面前之敌，斯塔拉格族人将会永远陷入疯狂之中。向来稳重淡定的洛基很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然而此时当着他的面抓毁竹简他终于控制不住，发出疯狂的怒吼！ 一把抄起地面上的石剑，他如同一只猎豹般窜到老瓦德面前，劈头盖脸的剁了下去！ 老瓦德并没有闪避。因为他的真正目标其实是洛基脚下的那只白玉盒子！他寻找一生的古神魔丹就在其中。 他参拜【血祭之印】，以光照会秘法获得了“血色造物主”的部分传承。只要再拿到先秦炼气士熔炼古神后所得的魔丹 他将获得举世无双的狂暴力量。 眼看着石剑即将斩上他的头颅。老瓦德面无惧色继续伸手抓向白玉盒子。他研究先秦炼气士的时间可比洛基长的多。 他知道那石剑是个什么东西。 一千多年前的先秦时期。地球上栖息着数目繁多的外神，旧神与古神。他们不停的呼吸，吐纳。使得那个时代的地球灵能极为充沛。在灵能充沛的情况下，炼气士能够轻松的通过吐纳和打坐向体内积聚天地异能。 因此先秦炼气士数目庞大，能人异士无数。 然而到了现在，外神，旧神几乎已经被屠戮殆尽。没有这些神灵生活在地球上，天地间的灵气远不如千年之前充沛。 想要使用【封魔之刃】，修士体内必须具有充沛的灵能才行。现如今只有少数来自东土大唐的宗派之主能修炼到此境界。 像洛基这种根本不知“修行”为何物的维京野蛮人，没开刃的石剑在他的手中只不过是一根寻常的铁棍而已。 然而下一秒，洛基就让老瓦德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的体内的确没有积累过半分天地灵气。但是身为“斯塔拉格”家族的一员，他的力量举世无双！ 石剑带着一声低沉的嗡鸣劈开老瓦德的头顶。当无锋的重剑砸到他的头颅上时老瓦德只感觉如同一座山岳砸中了自己的头颅！ 这古朴简单的一剑直接砸的他眼冒金星，口中狂吐鲜血，而此时他身后的维京海盗们也纷纷的拔出巨斧砍向他的后背！ 噗噗噗！ 维京海盗，砍人为生！让他们抡起斧头伐木或许他们并不专业，但是让他们砍人没人比他们更加熟练！几斧头下去，老瓦德的手筋，脚筋，膝盖，手腕俱已被砍断。 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下，他在地面上手脚并用极速爬行，勉强爬出维京人的包围圈。他再次祭出那曾经分开了海水的神器【血祭之印】想要飞上天空。 然而此时他面对的可是一群严阵以待的维京战士。守备队长“萨特”沉默的掏出背后的套索，熟练的往天空上一抛 套索精准的套在老瓦德的脖子上，如同牵拉一只风筝般，老瓦德瞬间被维京战士们从天空中拽了下来！ “妈的！我要是你，我就老老实实在城市里躲着！” “真特么不知道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敢出来1v10”洛基再次举起他石剑当头砸下。重剑虽然无锋，但力量足够强大的情况下他，他依旧轻松的咋开了老瓦德的脖子，开出了一道凄惨的伤口。 这一斧精准的砍断了他的大动脉。浓稠的鲜血夹杂着血管碎片从他的体内喷射而出然而就在此时，洛基发现情况似乎并不太对。 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竟然笼罩在了一片猩红的血雾之中！ 仔细观察，他发现原来这淡淡的血雾是从老瓦德低落到地面上的鲜血中蒸发而来！那一摊又一摊的鲜血之上，淡淡的血色雾气垂直升空 到此时，已经弥漫在他们所有人的周围。 “呵呵呵呵呵” 老瓦德干笑着从地面坐起。他全身所有的关节已经几乎全部碎裂掉了，就连脖颈刚才都被洛基用石剑砸断。他的脑袋只能通过一层皮囊无力的挂在他的脖子上。 “各位维京小朋友，我只能说你们对神灵的力量一无所知！” 言毕，他高举双手。然而就在他举起双手的同时，洛基和身边的维京战士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他带动起来，极速涌向体表！ 随后在一阵剧痛中，他们的皮肤开始沁出晶莹剔透的殷红血珠！这些血珠在体表停留了不过片刻，就再次升华成一道道血雾，流入老瓦德高举的双手之中！ 这！ 这是什么？？ 来不及惊讶，洛基发现刚刚吸收了鲜血的老瓦德枯瘦的身体竟然在极速复原中。而他和身边的维京战士们却因为大量失血而顿时感觉到力量受到了极大的削弱。 维京战士们仅仅错了两秒中，随后，所有人交换了眼神，同时举起大斧冲向老瓦德！根植在血脉深处的战斗记忆告诉他们一定不能和这老家伙落入到持久战中。 想要取胜，只能趁着现在还有力气，爆发出一轮血勇干掉他！ 维京战士们高举大斧奔跑向前，为首的萨特更是在突进到三米远是纵身一跃，凌空劈砍。萨特家族世代狩猎，在无人的深山中，他这招势大力沉的跳劈甚至能一斧干掉人熊。 然而在半空中，当他的大斧马上就要楔入老瓦德头颅之时 他呵呵一笑，随即一转身，他的身影竟然在不断升腾的血雾中消失了！ 这他妈的?！ 面对这种挂b还怎么打！ 洛基用力揉了揉眼睛，但就在这略微低头的关口，他看到了脚下不远处的荧光珊瑚丛中竟然长着两颗蓝色蘑菇般模样的植物。 蓝蘑菇？ 这种蘑菇我好像在书中见过！ 快速的翻开怀中的《天下全域总图》，他找到蓝色蘑菇所处的页面。用1秒钟再次确认这玩应儿的功效后，他摘下那两颗蘑菇，囫囵个的吞入了口中。 下一秒他的皮肤立刻蒸汽升腾，似有火焰在燃烧！ 第1章 洛基VS瓦德神父 “退下，都给我退出到血雾之外！”洛基大喊道。10名伴当遵从他的指令整齐撤出。而他则在全身通红的状态下手持石剑冲入红雾之中。 看到洛入场，老瓦德再次从红雾之内现出身形。 “嘿嘿，小伙子，很多时候我还真是佩服你们这些脑子里只有肌肉的莽夫！” “无知在很多时候，也是一种幸福！” 面对洛基的石剑，老瓦德不闪不避。石剑势若奔雷砸向他的脑门，如同铁棍砸入一颗柔软的鸡蛋！他的两颗眼球变得赤红一片，鼻孔嘴角皆是喷出鲜血。 “呵呵没用的，真是没用的” 老瓦德轻轻抬起左手，手指收紧。洛基只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都被他的手掌攥在掌心！ 两秒过后，他从口中呕出一大口鲜血！血液遇到空气立刻变成血雾飘到老瓦德的左手掌心，快速的渗入他的体内。 心头之血吸入体内，老瓦德那颗如同破碎娃娃般的头颅开始快速复原，而洛基却感觉到了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力。 在这片密不透风的赤色血雾之中，老瓦德确实是无敌的。这是他在异界生活20年，第一次和“神选者”发生正面的战斗。 凡人和“神选者”之间的巨大差距赤裸裸的摆放在面前。 但洛基依旧不想放弃。 他用石剑撑起身体，再次怒吼这发动冲锋！老瓦德每抽上一次血，他就会因为失血而虚弱一分。 再多抽上几次，他将进入无法移动的尴尬境地！ “呵呵你是个生命力顽强的人，但我还是想跟你说，没用的！”血雾之中，老瓦德的身影再次消失，重新出现之时，已经站到了洛基的身后。 “三十年前，我在机缘巧合之下干掉了莫易全，拿到了这本古书，还获得了他手中的【血祭之印】！” “看到这枚印章，我就知道“血色造物主”的古老传说必定是真实的！【血祭之印】赐予了我“血色造物主”信徒的身份，而我依靠这这一层身份，成功进入了光照会！” “光照会的宗旨是搜寻天下的邪神功法，通过光照会隐秘而巨大的关系网，我用了20年时间试图寻找到进入霍恩海姆的通道！我知道有一枚血色造物主的内丹就在其中！” “只要吃了古神内丹，我就能穿梭空间，摆脱“信徒”的身份，变成真正的神灵！” “呵呵，你能想想到那种感觉吗？” 言毕，老瓦德抽血技能cd完成，他张开双臂再次从洛基的体内抽走了一大口血。连番战斗之下失血过多，洛基已经无力站稳。他双手驻着石剑强撑着没倒下。 “三十年来，我沿着波罗的海外围仔细搜寻了每一寸土地！没想到竟然通过你找到了进入沉水之城的方式！呵呵，我注定是那个要拿到“血色造物主”古老传承之人！” “而你，将会是死于血神之威的第一个猎物！” 再次张开双臂，老瓦德双目望向穹顶，庞大而精纯的血气能量开始在他的双手间凝聚。他面前不远处的洛基此时已经虚弱到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距离他不远处的维京伴当们想要冲入血雾，但却被他在垂死之中呵斥了一声，退了回去。 “呵呵呵”洛基在虚弱无力中阴沉低笑。 “咳咳!” “所谓神灵，都是放屁！” “唯有知识改变命运！” “你个老家伙拿到了书，却认不全字！！呵呵现在就到了你还债的时候！” 血雾略微散去，众人才发现洛基此时的嘴唇已经变成了蓝紫色 “我不知道我今天能不能活这走出这座城市，但是我知道的是你必定会死在这里！” 话音刚落，他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碧蓝色的鲜血。那一抹冰冷而深邃的幽蓝在漫天红雾中极为刺眼。 仿佛红布上开出的一朵蓝花。 与此同时，距离他身边不远处正准备施展最后一击的老瓦德同样胸口一痛！突如其来的剧痛让他把身体弓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伸出颤抖的手按住狂暴跳动的心脏他同样不受控制的狂吐鲜血。 而他吐出来的血，同样是碧蓝色的！ “呵呵!”用力抹了把嘴角的蓝色鲜血，洛基干笑两声，用残存的力气从地上捡起一块蓝色的珊瑚。 “蓝擅” “第一次读书的时候，这玩应儿是我唯一记住的植物，因为它的名字和我上一世常喝的咖啡完全一致！” 【蓝擅】 外型为色深蓝而裙边微青的小块珊瑚，经常伴生与地面的发光藻类之中。蓝擅和血沁石礁相同，同为外神堕入九州时从外域带来的物种。 此物对于凡人来说是剧毒。如果误食将会污染全身血液！短时间内会全身血液会转变成深蓝色，一个时辰之内，全身的血液将冻结成蓝色的细沙，爆体而亡！ 注意：繁复进食将大大加快感染速度。 洛基刚刚翻书，需要再次确认的就是这最后一句话： ——繁复进食将大大加快感染速度！ 通过观察老瓦德的战斗方式，他发现这老家伙的攻击方式极为单一。血雾之中他只会一招吸血，并不会任何物理攻击技能。所以，当他看到脚下的【蓝擅】毒珊瑚时，他毫不犹豫的吞下两颗 将全身的血液都转化为毒血！ 在随后与老瓦德的1v1单挑过程中，老瓦德每次从他体内抽出一股鲜血，就相当于进食了一次蓝擅毒菇！《天下全域总图》中清楚的记载，繁复进食将会极大的增加感染速度 而现在，显然就是老瓦德毒发之时！ 咳咳咳 剧毒侵蚀之下，老瓦德的整颗头颅都已经变成了碧蓝之色。他伸出双手用力卡住脖子，一条长长的蓝色舌头从口中伸出！浓稠如同泥浆般的深蓝血液正在不断的顺着舌头，滴落到地面之上。 那血液是如此的浓稠，几乎在一分钟之内就撑起了他全身的血管！此时的老瓦德如一团纠缠在一起的红蓝电线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相比之下，洛基只吞食了一次蓝擅珊瑚，中毒症状大大减轻。再次抓住石剑，他挣扎着站起，走到老瓦德身边。 伸出微微泛滥的大手，抓住他的头发，用力向后一拉。 “记住，知识改变命运！” “下辈子如果能够转世投胎，记得多点书！” “咳咳咳！” 老瓦德想要说话，但此时他身中数层天外奇毒，除了用双手仅仅卡住脖子动脉，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肩扛巨剑，下一秒石剑摩擦空气，发出低沉的嗡鸣之声!伴随“噗”的一声闷响，封妖之刃拍到他的太阳穴上如同铁棍打碎一颗西瓜一般！ 脑浆迸裂，光照会神父老瓦德即刻死于非命。而洛基也因为连番战斗之下蓝擅剧毒侵入心脉进入了生命的最后时刻！ 第1章 血雾幻境 古语云：蝼蚁尚且偷生。 洛基刚刚手刃了人生中第一个强敌，他当然不想死。 但此时，蓝擅剧毒已经侵入他全身血脉！他感觉自己全身麻酥酥的如同泡在温水之中。极度舒适之下就连意识也逐渐模糊起来。 这是神经被麻痹的征兆。 他的生命，仅存最后的几分钟！ 手脚并用的爬到老瓦德尸体的旁边，他搜遍全身，最后从他脚下的沙地上捡到了那一颗【血祭之印】。拿到这颗拥有神奇力量的远古造物后，他再反手从身后掏出那只从地下“玄鹤子”身上挖出的白色玉盒。 打开后，一枚温玉般的珠子安静的躺在其中。仔细观察之下，会发现这颗珠子竟然像是活物一般，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用力的跳动。 传闻人在将死之时，思维将会变得非常清晰。他们会看到自己一生所有经历的画面，就连许多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影像也会清晰的出现。洛基是个求生欲极强的人。他努力回忆刚刚从玄鹤子竹简中看到的记录。 然而当神丹现世之时，我们发现我们所有人都落入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 这颗神丹竟然是 这两句话，是洛基从竹简中读到的最后两个字。 手中这颗温润如玉，如同活人心脏般跳动的丹药到底是什么？ 他们又遇到了什么阴谋？使得事情发展到最后，鸿蒙剑派的古长青甚至用封妖之刃杀掉了埋在泥土中的玄鹤子？ 大脑的疯狂运转极大的消耗了他的体力。此时的洛基感觉就连抬起眼皮都颇为费力。意识逐渐模糊之际，他用眼角最后的余光再次看到了那只硕大的黑色的渡鸦！ “在无路可走时，跟随奥丁的使者！”他的脑中竟然再次浮现出通识者亚亥对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再也无力睁开双眼，在永恒的黑暗即将吞噬他的瞬间，渡鸦落在他的身边，用黑色的角质鸟喙轻轻衔起手中的红色丹药，随后—— ——用力将那颗丹药推入了他的口中！ 再次睁开双眼，洛基发现自己正在极速下坠！ (我我这是死掉了吗？) 半空中，他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竟然依旧还是蓝擅蘑菇中毒的状态。只是此时，他的心脏在用力的跳动！依旧在不停的将那粘稠的蓝色血液泵入全身。 环视四周，他的前后左右尽是一团血色浓雾。随着高度的降低，他感觉周围的气温越来越热直到他掉落在一团坚硬的毛发之上。 每一根毛发都如同一颗小树般巨大。他举起手中的石剑，用力劈开粗硬的长毛，发现自己竟然落到了一只如同山峦般高大的巨兽身体之上！ 而这头巨兽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顺着长毛滑下巨兽的尸身。落地之后他才发现这是一头形如壮牛般的巨兽。这头巨牛的体型如此之大，单是尸身怒目圆瞪的双眼就和他的身高差不多高。 “接他的血！” 耳中忽然传来了四个字，洛基惊诧的左顾右盼，然而却什么都没看到。 “我是封印在石剑中的古长青，在我即将死亡的最后时刻，我分出一缕魂魄寄宿在【封妖之剑】内。此地灵能极为充沛，我的一缕精魄得以暂时苏醒，和你交谈！” 听到这话，洛基忙不迭的端起石剑，他发现石剑背面的字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花纹繁复的复杂法印。 “没空闲谈了，看到你面前这头10米高的大牛了吗，这玩应儿名为‘岞山’，是仙岛蓬莱的化外之民放牧的古老生物。” （蓬莱？？八仙过海那个蓬莱吗？？） 洛基心中有一万多个问题，他不知该从哪个问起。 “看到岞山脖颈那处伤口了吗？” “此地应该是一位远古大能的修炼之所。他只取岞山的心头之血而放弃了它全身之宝！这种人可不是你我能惹得起的” “将封妖之刃插入岞山的脖颈吸满血液，岞山的精血可以让我保持甚神志清醒！” “你的体质比海底柔软的砗磲都要羸弱，喝几口它的血，可暂时缓解你身上剧毒！” 石剑中这突然苏醒的这位剑修显然对自己并无恶意，洛基老老实实的走到岞山脖颈处的伤口，在那如同瀑布般侃侃流出的血河插入石剑，还顺势喝了两口。 巨牛的血液入口并没有太多的腥臊之气，反倒如同是浓稠的烈酒一般，不过数秒就然他有了微醺的感觉。 果然，胸口烦闷之意大减。 “喝上一口即可，不可多饮！岞山虽是低阶神兽，但血液中蕴含的灵能也不是你以凡人之躯能够快速吸收的。” “我说前辈，在沉睡之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你在临死前死在那里，还用剑插死了另外一名前辈？”这是洛基迫切需要知道的问题。 “呵呵，你能进入这片空间，不也是吞下了古神之丹！大秦炼气士皆以为寻找古神是为了炼制不老丹药，然而谁都没有想到” “大王所需，根本就不是什么不死神丹！ “他以秘术熔炼古神，是为了获得到通向他们生来之地的传送门！” “始皇帝根本不满足于单纯统治一处九州全境。他想要做的，是用大秦铁骑踏平宇宙洪荒，追杀外神至外域，做万界之主！” 洛基倒抽了一口凉气。 赤国历朝历代其他帝王能不能干出这种事儿来他不清楚，但如果说秦始皇他是相信的。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在死亡之时试图带阴兵陪葬，妄图死后继续征战的疯狂之人。 他的心中，只有一统天下！ “只可惜，世上的凡人能够接近神灵，但遇到真正恐怖的旧日古神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言语之中，古长青长叹一口气。而洛基环视四周，也顿时感觉到了凡人之躯的弱小。 他在各种巨兽堆积而成的尸山中艰难前行。这红雾空间之内，目之所及到处都是不知名巨兽的尸体！在经过一处狭长裂谷的时候，更是有一只巨大乌龟一样的巨兽如同一枚陨石般从空中重重砸下，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玄武那竟然是一头刚刚死去的神兽玄武！” “这可是不世出的好东西。传说玄武的卵八千年才能孵出幼崽，幼崽十万年才能发育成成熟体。栖息在此地这老家伙竟然只取玄武之眼，连龟壳都没有拿走！” “真不知道是哪家财主这么浪费！” 先秦炼气士古长青发出阵阵惊叹。而洛基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进入这片血雾空间后，目之所及的所有一切都在狠狠挑战着他身为“无神论者”的常识。 洛基走了漫长的一路，遇到巨兽拦路，他就挥舞石剑开道。他惊讶的发现在此地，无锋的石剑竟然拥有堪比激光的锋锐程度。古长青解释道这是因为此地灵能充沛。 【封妖之剑】是以剑气见长的兵刃。当修士体内没有修炼出灵能的时候，这东西和一根重棍没什么区别。 但如果被充沛的灵能浸泡。这把剑能斩断世间万物，甚至包括古神之躯！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因为随着洛基走出山谷时，两人遥望远方竟然看到了三名巨人！ 那是三名伫立于一片血色海洋之上的血色巨人！这三名巨人足有数百米高。红雾弥漫间，洛基只能看清楚他们的双腿，他们的上半身如同身处云端之中。只能隐约的看到那巨大的身影挥舞着铁锤，砸在一尊高大的铁砚上。 那铁砚上安静伫立着一个金光闪闪的身影。随着三枚造型各异的巨锤不断砸下，一片又一片炫目的雷电从那金色的身影中展放出来。最终，随着一个巨人将两点寒芒镶嵌到金色人影的眼眶中，那道金身张开双翼，展翅飞翔！ 伴随着金翅人影双翼挥舞，一道道金色的雷电如同利剑般刺破浓厚的迷雾，圣洁的金色光辉洒满了半撇血色天空。 “他们”眼前这幅瑰丽中带着些许诡异的画卷，让见多识广的古长青此时说话也不由结巴起来。 “他们竟然在造神！” 第1章 巨人三锤 当金色神灵飞升而走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古长青和洛基都没有说话。 “当年，神丹现世这是第一枚熔炼了足有数年之久的神丹！呵呵，丹师‘申公河’认为这绝不是一枚寻常丹药，遂起了贪念！他趁我们不注意试图吞掉神丹” “但封妖右卫律‘玄鹤子’乃是大王的狂热信徒！他敏锐的察觉到申公河的意图，使用法器将他禁锢！然而没想到的是申公河服用的古神丹药竟然是一枚药引神丹和他体内的灵能以及薛鹤子布下的禁志相互冲击，让他顿时爆体而亡！” “灵能爆破之威打破了沉水之城与外神故土的时空壁垒大群全身漆黑的堕落泰坦开始从传送门外涌入沉水之城！” 尽管只是寄宿在石剑中的一缕魂魄。但洛基通过古长青说话时的语气，依旧体会到了他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那种恐怖的场面，不经历一次，你的一声将永远都不会懂！你能够吞下古神内丹而没有爆体而亡，只怕是因为你的体内没有半分灵能” 洛基点了点头。以维京海盗的身份生活了二十多年，他仅仅是听说过御剑飞行的大唐剑修。 至于灵能，修炼完全没有任何接触。 “红海之上，这三个造神的老东西已经这么厉害了，你看到了他们身后那座红海之上的宫殿了吗？” “哦，你不过肉体凡胎，看不见也没关系……” “真正的大佬是不会干这些下人才做的体力工作的。只怕那藏身与宫殿之内的正主，咱们就连见，都见不到！” 在洛基的大脑中说出了三句话后，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古长青成功吸引来了三位血色巨人的目光。背对洛基的一个位轻轻的蹲下，如同捡起一只蚂蚁般，用两根巨大的手指轻轻的捻起了洛基。 红雾弥漫，洛基只能看到巨人那狭长头颅之上如同暗影火焰般的双眼，以及头顶由三根细角组成的金冠。他轻轻的把微小的洛基放倒铁砚之上，三颗巨大头颅一边俯视，一边用洛基听不懂的诡异低语做着交流。 “他们的灵压太强，我我撑不住了先撤了！” 这是古长青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三名巨人用不知名的低语交流许久，最终头戴皇冠的那一位扬起手中的巨锤，洛基双眼聚焦，发现那巨锤足有一头猛犸象般大小！ 巨锤在半空中燃起火焰，如同流星一般“咚”的一声砸落，然而这一锤所敲打的并不是洛基，而是洛基身边属于古长青的石剑！ 一锤砸下，石剑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在眼看就要碎裂之际，皇冠巨人身边的火焰巨人伸出巨手，一缕白色的火焰包裹了细小的石刃。 濒临碎裂的石刃开始快速的融合，最终形成了一把石斧的形状。大小，材质和洛基记忆中老爹送给自己的那把一模一样。 皇冠巨人点头收手，第二个扬起手中的巨锤的他身边的火焰巨人。 这第二锤，瞄准的洛基的胸膛。一锤砸下，洛基体内所有的深蓝之血尽数喷射而出。火焰巨人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他那由火焰组成的巨手立刻将蓝血蒸发殆尽！ 而此时的洛基因为失去全身之血，无声无息的躺在铁砚的中央。他的双眼依旧能视物，皮肤也拥有触觉。 但完全无法行动。 三名巨人在阵阵低语中交流了很久，最终皇冠巨人战胜了其余二位。在他那双红眼的凝视中，洛基只感觉后背之下的铁砚迅速升温，甚至到了常人几乎难以忍受的程度。他想要挣扎着站起来，然而皇冠巨人却从铁砚之底一把抓上来了一条金光万丈的妖兽！ 那刺目的金光如同数道利剑，试图冲破眼前的血雾。 这这是麒麟吗？ 血雾弥漫之下，他看不清巨人手中具体抓着的是什么，但洛基知道那绝不是上一世动物园中随处可见的普通动物。 因为它足有鲸鱼般巨大！ 下一秒，巨人手指微错，轻而易举的破开了妖兽的前胸。炽热浓稠的鲜血劈头盖脸的浇到了洛基身上！ 温热的鲜血接触到炽热的铁砚，马上化作一团更为炽热浓烈的红雾。在这片红雾中，洛基的双眼看不见任何东西，然而他却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在疯狂吸收着红雾入体。 他身边那把和封妖之刃相同材质的石斧竟然也在吸收着血雾，并且在快速变红！ 洛基能感受到奔涌的气血带动着自己的心脏在用力的跳动，他再次挣扎着坐起来，却看到一颗山丘般的燃烧铁锤猛然间砸向他的头颅。 在一片炫目的红雾和火焰中，洛基彻底失去了意识。 “醒了！” “头儿醒了！” 再次醒来，洛基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沉水之城中。挣扎着起身，他发现自己竟然从蓝擅之毒中彻底恢复。然而抬起手臂，他发现自己的身上多出了很多奇怪的文字。 这些文字如同尼罗河流域的楔形文字般，然而更加让他感觉惊讶的是，这些文字映入自己的眼中。自己竟然全部认识！ “该具身躯出自血色造物主：拉法萨尔大王之手。” “该身躯为：血色造物主下属三条升级途径之红神途径! “序列等级：序列九” “序列名称：持刀食尸鬼” “该途经为纪元唯一，每一千八百年仅此一位！” “拉法萨尔出品必属精品？” ？？？ “你们，你们能看到我身上的字码？”洛基转头问道，然而身边的同伴纷纷摇头。 看来，这东西只能被我自己所见 一把红色的巨大石斧躺在他的身边。从外表来看，这东西已经完全失去了【封妖之刃】的模样。细角巨人一锤之下彻底改变了这把武器的形态。此时的大斧就像是一块被高温熔炼过的红色玻璃一般，浑然一体，古朴且苍凉。 握在手中，他能感受到这把大斧如同他身体延伸在外的一部分。隐隐中脉搏跳动的频率都完全一致。 （或许‘持刀食尸鬼’正是这个意思？） “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头儿，刚才你的身体忽然消失了，而再次出现是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洞口，你和这把巨斧从洞口中掉了出来” “还有那只渡鸦。”守备队长萨特指了下安静站立在洛基身后的大乌鸦。 挣扎着起身，此时的洛基已经收起了对“通识者”亚亥的所有轻视之心。这看似寻常的大乌鸦已经救了自己多少次了？ 至少两三次了 同时，他收起了对所有神灵的轻视之心。这个世界和自己上一世所经历过的“地球”有许多类似之处，但也有着巨大的区别。 安静放置在身边的赤红巨斧毫无疑问在告诉他刚才火焰梦境中发生的所有一切都是真的！那三尊恐怖的神灵竟然可以轻松改变石剑的结构。不知道刚刚存活在石剑之内的古长青有没有被砸的魂飞魄散？ 捡起巨斧，洛基重新站立起来。 光照会老瓦德的尸体依旧竖立在身边不远处。蓝色的鲜血流出后快速凝固，此时他已经变成了一尊青蓝色的血肉雕像！ 更恐怖的是密密麻麻的【蓝擅】孢子此时正分布在他竖直凝固的尸身之上。短短几分钟之内，他的整个尸身都已经长满了这种恐怖的蓝色珊瑚。这东西竟然以人类的血肉作为养料 长长的叹了口气，洛基收回了想要查看老瓦德尸身的欲望。 在寒水村中，他只注意到他胸前的“全知之眼”徽记，而没有观察他的手臂。此时他很想知道老瓦德这种如同吸血鬼般的技能是血色造物主5条途径中的哪一条。 他有种预感，这人必然和自己不禁相同。 序列九，持刀食尸鬼 这几个字听起来总是有种又low又恐怖的感觉。但此时自己在机缘巧合之下终究已经变成了神选者。 身边的兄弟们还捆在这座海底城市之中。 当务之急，还是寻找到一条重新回到地面的路。 第1章 堕落泰坦 凡人间的短暂争斗对于一座存在亘古的城市来说不过短短一瞬。简单的休息一阵，用船只剩余的食物填饱肚子，洛基和维京战士们拿起武器，继续向城中心进发。 值得一提的是，逝去“玄鹤子”身上穿的那件白袍也被他穿到了身上。这件看似寻常的衣服能够经历千年不腐，相比也拥有其奇妙之处。 另一件收获的战利品，是此时紧握在手中的【血祭之印】。 尽管并未和老瓦德交谈，但是直觉告诉他想要从这座寂静如同坟墓般的城市逃出生天必然离不开进入时使用的这枚印记。 至于如何激活这东西，暂时洛基还不得而知。 一路前行，众人从城市边缘逐渐深入城市中央。 单从平面图上观察，“沉水之城·霍恩海姆”的城市结构和洛基见到过的许多维京村镇并无任何不同。 区分外城与内城的是一扇斑驳的城门。看到这扇门，洛基更加确认千年以前居住在此的都是一些身高五米左右的巨人。 10名维京战士一起用处吃奶的力气，才推开了这扇沉重的石门。 进入城市后，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座恐怖的尸山！ 那是一群全身漆黑如墨的高大人型生物。失去生命后，他们的血肉早已风干。然而经过了千年之久的岁月侵蚀，他们的皮肤外竟然多出了一层如同包浆般，陶瓷质感的釉质。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群东西应该就是古长青在血雾幻境中提到的“堕落泰坦”！） 按照玄鹤子竹简中的记录，7人进入沉睡之城，干掉堕落泰坦后，4人飞出继续执行别的任务。 当时的城市之中仅存3人。 在丹师贪图丹药爆体而亡后，幸存下来的仅有鸿蒙剑派的“古长青”和封妖右律卫“薛鹤子”两个人。 连接两界的通道被打开，大群堕落泰坦出现，而仅存的这两名先秦炼气士就屠杀掉了如此众多的堕落泰坦 难怪千年之前，秦始皇拥有如此恐怖的野心。 这些强大的远古修士如果他坐拥千人，他还当真拥有打到外神家乡的实力。 “嘿，头儿，这些黑巨人的武器我看着不错，比我手中的杂铁斧头可是强多了”身后的伴当围拢过来，他们走到黑色巨人的身边，拔出他们插在腰中的“匕首”，用力劈砍。 “呵！人家拿在手里是匕首，咱们扛起来是巨剑，正合适！” “背着我家老爹出来，半个月没干啥活！这要是回家不带点儿东西，面子上都说不过去啊！” 同伴们纷纷点头。“贼不走空”是维京人镌刻在灵魂深处的精神。而这群不到二十岁的半大孩子对于神灵，接受起来显然比洛基要轻松的多。 精良的刀剑瞬间冲淡了眼前着一座尸山带来的恐惧。维京战士们从小就被灌输“战斗中死亡方可进入英灵殿”的思想，对于他们来说，一把趁手的武器比生命都重要。 “嘿嘿，这玩应儿好使啊！不知道过了多久还这么锋利，关键是这重量也甚合我意！” “何止是重量！这种通体漆黑的兵器是黑夜之中最好用的东西！想想，四周一片漆黑的时候，一把黑漆漆的刀轮向你，谁能看的清楚！” “赶紧的，赶紧给我拿！” 看到首领洛基没有异议，手背队长萨特熟练的掏出绳索，将所有聚集在一起的巨人匕首结结实实的捆成一捆。 “除了黑巨人腰间的匕首，地上散落的短剑，碎斧能捡起来的也都捡一捡。咱们出一趟海，苦哈哈的跑半个月也没有这地上钢铁的一个零头多。” “回村子试试这玩应儿能不能融。万一能融了咱们还得做钉子，继续造船呢！” 维京战士们高呼一声，干的热火朝天。 中古世纪，低下的冶炼效率使得所有种类的金属都很贵重。这可能是这些维京武士人生中第一次能够在没有经历战斗的情况下，白白获得如此之多的优质金属。 海盗们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不已的收获着这些宝贵的金属。进入沉水之城的只有他们10个，但是家里可还有三十来个能够拿起武器战斗的弟兄。 单纯自己一个人能打对于守护家园的作用并不大，他们需要身边的同伴人人强大，方能更好的抵抗外敌。 洛基放任他们自行打扫战场，而他自己则高举燃烧的血沁石礁，继续向这座黑暗城市的中央走去。进入城市后，巨大的尸体随处可见。 随便推开一座房门，两个身形高大的巨人趴在饭桌上，从桌面之上留下来一缕凝固的黑血。 经过漫长的岁月，黑血已经凝固，风干成一条皱巴巴的黑皮。抓着他们因包浆而略微有些光滑的身体爬上桌面，洛基发现他们身上的致命伤来自于左右两处太阳穴。 如果所料不差，这些人是被类似于子弹的武器从左到右贯穿头颅而死。联想到玄鹤子尸体旁放置的断剑出手的极有可能是他。 （如此看来，这些体表发红的应该是“血色造物主”门下的“正常人”。他们根本没有携带任何武器，手臂上也没有什么序列几的战斗标识。） （而门外，那些全身漆黑，全副武装的“堕落泰坦”，他们应该是“血色造物主”门下的军队。） 洛基背靠着红色巨人死去的头颅，安静坐在长桌上。环视整个房间，他借由手中火把微弱的亮光，看到了不少破旧的石板，干枯的植物，以及干枯的动物标本等等。 （有没有可能他们跟随“血色造物主”来到地球，就是为了进行某种科考目的？就像上一世在电视里看到的人类殖民火星任务一样） 沿着长桌缓慢行走，当他看到一只干枯的猛犸象头颅标本的时候，他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东西他见过不少，斯拉夫人擅长训练猛犸象作为拖运工具。 这东西就产自波罗的海对面的斯拉夫山脉之中。 （如果这群人是以采集标本的研究目的进入地球这处基地中应该必然有出去的道路！） （否则这群大家伙不至于每次都从几万米深的海底游泳游到地表！） 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值得收集的物品，洛基刚刚想要顺着巨人的尸体滑回地面，却再次听到了“扑棱扑棱”扇动翅膀的声音。 回头一看，他再次看到了那只黑色的大乌鸦。大乌鸦落到他的面前轻轻的啄了两下地面，随后起身飞到了门口处。 洛基急忙从试验台爬下。 经过数次死里逃生后，“跟随大乌鸦”已经成为他潜意识里的某种直觉。 第1章 莫易全的工作室 一路跟随在渡鸦身后，洛基高举火把快速穿行在这座黑暗的城市中。 越是向市中心移动，他就能看到更多死去的巨人。 他们死状各异。有怀中抱着样本死在大街上的，有趴在窗台上被一剑穿胸的即便千年过去，洛基依旧能感受到当时先秦炼气士屠杀外域居民的血腥画面。 扪心自问，洛基也曾杀过人。 但他所造成的所有杀戮，是为了生存。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生存环境实在是太过恶劣，想要活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没有第三中选择。 纵观洛基的一生，他还从没有因为单纯满足征服欲望去杀人。 就算他们并非九州之民，但仅凭“我想要长生，我需要炼丹”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目的，就将他们所有人赶尽杀绝 毁灭你，与你何干？ 这个问题，即便他活了两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渡鸦或飞或停，一路带领他走到一处地形复杂的宫殿之内。为了不至于迷失方向，每移动数十米，洛基就停下来用“血色造物主”制造的石斧刻下标签。 他们为何将古长青手中的【封妖之刃】锻造成自己记忆中老爹斧头的形状？这个问题的答案洛基还不得而知。但这武器挥舞起来顺手了许多，这倒是个不争的事实。 但连走带爬数百米，洛基已经几乎忘记了来时的路，因为这座宫殿实在是太过巨大了！ 高举火把奔跑在其中，他能看到宫殿的高大穹顶利用的是哥特柱式，纤细高耸的拱形墙壁绘有复杂的壁画。虽说这些壁画都因为年代久远而变得浑浊不清，但依旧可以看出那些红色的巨人在建造时曾花费了不少心思。 即便是千年之前，这些外神来到地球的时间不短了。 持续的奔跑中，洛基发现自己的体能照比之前有了长足的进步。高速奔跑了如此之久竟然还没有感到疲劳。转过最后一处拐角后，渡鸦忽然停住，而洛基也一个急停顿住脚步。 他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刚才一路走来，目之所及尽是尺度巨大的巨人，巨人的造物，巨人的房屋等等。 然而经过这处拐角后，摆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盏寻常人类惯用的煤油灯！ 迟疑的走到煤油灯前，他伸手点下其中的灯油。凑近闻了闻，他发现那灯油竟然弥漫着阵阵清香。 和维京人一点就冒烟的劣质灯油完全不是同一种材质！ 洛基皱起眉头。 千年时光流逝，沉水之城的所有一切都已经被无情的风干成各种干枯的皮。如果这一盏油灯来自一千年前，那么毫无疑问，油灯中的油应该也变得如同一张干枯的薄膜一般，失去所有的水分。 然而站油灯之中竟然还装了至少半盏灯油！用大斧摩擦火石，灯芯甚至还能被引燃！ 这盏灯是在太“新”了！ 手持油灯，洛基只感觉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 只有一种情况能解释面前这个油灯。 那就是这盏灯，是绘制《天下全域总图》的唐人“莫易全”遗留在沉水之城中的私人物品。 这只数次解救了自己生命的渡鸦，竟然再一次带领自己找到了莫易全留在沉水之城中的遗物！ 传闻，乌鸦是神王奥丁在凡间的使者。他的肩膀上栖息着两只乌鸦，一只能看到过去，而另一只能看到未来。 现在，洛基已经完全相信了这句听起来充满了封建迷信意味的传言。 “通识者”亚亥赠予自己的这只大乌鸦应该有什么看穿过去的本事，才能在尺度如此巨大的城市中精准的找到这盏油灯。否则以洛基本人和手下10名维京战士只怕逛上一年都不一定找得到！ 手持油灯，洛基轻轻的推开面前一扇尺度正常的大门。大门之后他竟然看到了一间被柔光照亮的大厅！ 这间大厅的面积大概有七八百平米。 大厅的左右两侧均匀摆放着三只巨大的笼子。每一只笼中，都关有一只骨骼发亮的荧光水母“萤蛰”。6只巨大的水母慵懒的漂浮在笼中，发出的光芒让整个房间如同白炽灯照射一般。 均匀，且洁白。 满屋子的均匀光线映射出的是房屋正中间的工作台。而工作台之上工整摆放着纸，笔还有各色金粉，颜料。 这屋中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岁月感。崭新如同房间的主人只是碰巧出门取个外卖一样。 走进房间，洛基轻轻的伸手触摸桌面那一层薄薄的灰。现在已经可以几乎肯定这处尺度正常的“工作室”必然是绘制唐人“莫易全”工作之地。 自己怀中这本《天下全域总图·沉水之城分卷》不出意外，应该正是这位唐人在这处房间中绘制而成的。 他甚至都能感觉到他一个人手持火把，忍受着孤独与黑暗，奔走在这如同坟墓般的死城中，从各地取回各种不同的标本，拿回屋中仔细研究和绘制。 老瓦德曾经提到过，他也是第一次找到这座城市。他还曾提到莫易全在机缘巧合之下死在他的手中。他拿到了莫易全手中的【血祭之印】。 这说明，莫易全通过长期的研究，必然找到了一种穿梭于沉水之城与地表的方法。 房屋的正中央，立着一根红色的图腾。那是一颗赤红的头颅，从头颅自上而下的两根线条雕刻除了眉骨的轮廓，向下自然延伸成了鼻梁。唯一与正常人类不同之处在于这巨人的双眉中央留有一处菱形插槽。 这意味着这是一只独眼巨人，还是 单纯从表象来看，这根图腾般的巨人雕像和复活节岛上的远古巨人头像颇具相似之处。 但复活节岛的那些巨人的雕像屹立在荒凉的岛屿上极为巨大，这座雕像就尺度上来说，却并不符合门外死掉巨人身高五米的比例。 这种大小，换算成正常人类的比率大概是一个巨人的一个“手办”。 伸手抚摸那双眉中央的菱形插槽。洛基感觉这插口竟然和口袋中装着的【血祭之印】颇为相似。他掏出那颗菱形印记仔细观察了下大小，刚想要试着卡到巨人的眉心时 身后忽然传来了咚咚两声鸟嘴敲击桌面的声音。 第1章 出城之路 闻声回头，洛基才看到桌子一本厚书之上，写有一封书信 敬圣帝： 千年之前，秦始皇一统天下，万邦来华朝拜。建国之初，始皇对于外邦外族以及他们的独特信仰颇具耐心。只要派遣使臣入中原上贡，他即可接受对方为自己的臣民。 基于此等理由，始皇帝派遣先秦炼气士编纂《天下诸番识贡图》，绘制九州全貌，要求明确知晓所有上贡臣民之外貌，特征，祖籍与生活习惯等等。 读到此处，洛基看到这封书信之下，竟然还压着一章柔软的鹿皮，摊开一看，那赫然是一副手绘而成的“世界地图”。地图一侧写有“天下诸番识贡图”几个大字。 只不过地图很多细节和记忆中并不相同。 始皇帝心有余，然而秦朝国力却难以支撑次冗长浩繁之工程。 秦建国初期，全国人口不过千万，不及我盛世大唐的十分之一！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派遣炼气士寻遍天下文明乃是其力索不能及也。 然《天下诸番识贡图》尽管有多处伪造与胡乱编写之处（比如八仙过海赴蓬莱，根本就是无中生有），其上也记载了颇多偏远隐蔽之所。 比如【沉睡之城·霍恩海姆】，经臣多方考察，确有其城！ 在入城初期，我发现城内有先秦炼气士屠杀异族，后自相残杀之事！臣负责编纂《天下全域总图·沉水之城分卷》，不知该段是否应该将其列入书中。 编纂该图的目的就是为了彰显我大国风貌。万一被阅读此图的西洋肖小断章取义，以为我天朝上国尽是一些残忍嗜血，疯狂弑杀之人，臣怕有损我东土大唐的颜面。 我朝驻西大陆“君士坦丁堡”总领事“李瑜亲王”命臣携带《天下全域总图》卷五会见英格兰“诺森布里亚”王国使节，以彰显我大堂国力。 臣即将出行，携带的是删除所有敏感内容的简易版本。而真实的编纂的“沉水之城详卷”会和这封信件一起送至长安，供圣帝翻阅。 备注：听闻圣帝对先秦炼气士很感兴趣。微臣在沉水之城中发现了一位先秦炼气士的遗骸。根据微臣推断，如果古神内丹真实存在，极有可能就在这位死去兵勇的身上。 臣身为史书记录员，不敢随意触碰。这具遗体如何处置，留给圣帝定夺。 ——臣：莫易全 这封信件的下方，压着一本比手中这本书厚实了足有三倍的《天下全域总图》卷五。翻开这本如同字典般的书册。洛基发现这本书中所有的配图比之自己手中的这一本多出了许多的细节。 原本图册中只有绘制了城市地图以及城中的植物，对于居住在这座城市中的人，以及具体发生过什么事没有任何说明。 然而这本书中精准的绘出了那些死亡的红色巨人，堕落泰坦，他们的武器装备，以及根据他们死装推断出的战斗过程。 让洛基颇为惊讶的是这本书的厚度以及其中所蕴含的战斗细节。这巨大的工作量如果只由莫易全一人完成，那他要在这座如同坟墓般的城市废墟中独自生活数年之久。 是人就要吃饭。 他是如何生活的呢？ 洛基跟随渡鸦一路奔跑，发现这座城市中只有海洋细沙，没有泥土，更没有发现过任何植被。那些体型巨大的红巨人或许还能食用城外的珊瑚海藻，但那些东西对人类却有剧毒。 而且室外近乎伸手不见五指。人类能够食用的所有作物全部需要阳光。根本无法在此生长。 莫易全孤身一人，单独作业。他即便如同蚂蚁一样能背的动自身重量数倍的食物，吃上一个来月也就吃完了。 （他必然拥有一种可以快速往返于海面和地底的办法！） 与此同时，洛基记住了一个名字：李瑜亲王。 莫易全携带简图走出沉水之城后就被光照会的老瓦德神父伏击。不但丧命于老瓦德之手，简图和【血祭之印】也落入他的手中。 在洛基看来，他的死必然和那位李瑜亲王有关。甚至搞不好，这人和老瓦德一样，都是光照会的人也说不定。 但当下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返回地面的办法。洛基转头再次望向放置在房间正中央的红色雕像。现在看来，这雕像放在这里竟是十足的怪异。 城外不然烧火，几乎一片漆黑。全城唯有此地光线充足，显然莫易全在绘制图谱的时候是将城中的每一件物品运到这房间中进行详细的绘制。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整本书都花完了，而这东西还立在这里呢？犹疑中，洛基再次坐到工作台前，扔掉书信，翻开这一本记录沉水之城所有详实的《天下全域总图卷五》 在这本书的最后一页，洛基看到了这座雕像的介绍。 【血色造物主石雕】 这是放置在沉水之城，城主大殿中央的石雕。石雕高1米42，重112斤，其年代久远，可上述至女娲补天的上古诸神时代。 根据微臣推断，此物应该是当年【血色造物主】通过裂天之隙降临九州所带的随身之物。为何携带石雕？ 经过先秦炼气士的多方研究，以及微臣详实的考证我认为原因有2 1，所有外神降临到九州大地，全部是为了传播信仰。 外神不同于近代出现的新神。 所有新神，比如说圣主教那位死了有活，活了又死的圣主。拜火神教中的薪王，甚至极北之地，长毛野人信仰的神王奥丁都有“显圣”的能力。 但旧日古神几乎不会对凡人显露真容。 他们传播信仰的方式是祭拜他们的雕像。根据臣的推测，【血色造物主石雕】正是拥有此项能力的造物。诸多红色巨人会携带此物。 先秦炼气士在摧毁这座城市的时候捣毁了所有的血色造物主石雕，微臣是在极为隐蔽偏远之处，才发现了这唯二两根残余。 2，微臣发现这座石雕拥有击破时空避障，穿梭时空的方法！ 在雕像的下方，莫易全几乎用了和雕像本身同样的篇幅，仔细绘制出了那颗只有一寸见方的【血祭之印】。 【血祭之印】是千年之前，【血色造物主】献给秦王的贡品。 但是根据微臣分析，此物乃是【血色造物主石雕】的一部分。 单纯使用【血祭之印】进入沉水之城极为复杂。入城者需要在小寒海中挑选适当的时间，找到合适的星辰方位，皓月与四星才会以星月之辉加热海水，让海水积累能量。 迷雾升腾十余日，小寒海中的海水才能积聚到足够多的能量，凡人才可以使用【血祭之印】分开海水，露出进入海底城市的通道！ 用这种方式进城将极为繁琐复杂，而且需要不小的运气。【血色造物主】一族原本想用这种方式让秦王不失体面，同时还能避免战斗。 海水通道只能维持一日时间。一日过后海水重新聚拢，强如先秦炼气士也无法分开海水冲上海面。但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这群炼气士是一伙什么样的人。 他们依旧没有摆脱灭族的宿命。 仅有的两座【血色造物主石像】，一座放在微臣的工作间内，另外一座放置在英格兰“诺森布里亚”王国的海岸洞窟之中。启动石像需要臣手中的【血祭之印】所以，即便有牧民侥幸发现，也无法使用！ 看到此处，洛基情难自禁，摇了摇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亮出手中的【血祭之印】在望向面前不远的【血色造物主石雕】 他长叹一声，随后哈哈大笑。 第1章 诺森布里亚的海岸 英格兰群岛，诺森布里亚王国。 林蒂斯法修道院 “宽恕人的过犯，天父也必将宽恕你的过犯，你们不饶恕他人的过犯，你们的天父也必不饶恕你们的过犯” 窗外，倾盆大雨已经下了一天一夜。而哲罗姆依旧还伏在案前。 轻轻的将手中毛笔沾满沉甸甸的金墨，他瞪大双眼，凝聚精神。 “圣主曾为处死他的人祷告说‘父啊，宽恕他们，因为他们并不晓得’” 他仔细勾勒，不敢有分毫懈怠。 在这印刷术尚未出现的年代，每一本“圣主福音”都是哲罗姆这种手抄记录员连写带画完成的。 彼时，抄书可绝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 任何一名圣主教徒在拿起沾满金粉的毛笔之前，都要经过数年的学习。 哲罗姆的老师声名显赫，他名为“圣者”优西乌比，是罗马教廷派遣到英格兰群岛的枢机大主教。 “圣者”优西乌比是主修“信仰途径”的神选者，据说已经修炼到了序列七“先知”。 进入英格兰群岛后，他曾数次预言过蝗灾，旱灾，并且精准的在灾难降临之前有效的组织教众疏散人群，减少损失。 尽管此时的英格兰群岛尚是7国争雄。但因为优西乌比的存在，7国国君几乎全部信仰圣主教。他多年来游走在7个不同的国家中，救死扶伤，传播福音，在很多地区甚至比国君还要受欢迎。 诸多贵族以及领主出人出钱，建立了很多圣主教教堂。在群众自发的宣传下，圣主教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在英格兰群岛中蔓延开来。 人人皆知圣主教会中贡奉的“圣者12门徒”，他们的面孔对于绝大多数居民来说比亲朋好友还要清晰。周末“安吸日”中走入教堂中听牧师念诵福音书也几乎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这份信仰并不是白来的。圣主基督也如同英灵殿般，也为民众传承下来5条升级途径。 “战争，律法，信仰，圣光，正义” 这也是英格兰群岛居民晋升为“神选者”后，修炼术法的主要方式。 不同于英灵殿中的维京战士们喝下魔药，在生死间引来诸神的目光。圣主教门徒提升序列等级的方式是获得信仰之力 而获得信仰之力最为便捷的方式，就是传教。 抄一本书，被人虔诚翻阅，圣主自然会看到。 修建一座教堂，引来群众朝拜更是大功一件！ 圣主教众，人人皆以传教为己任，为了传播圣主福音，他们可以无私向教会的捐出自己的财产，帮助受苦受难的穷人。 他们可以奉献自己的一切。 哲罗姆安静的伏案绘图。他修习的是圣主教中颇为小众的“正义“序列。而身为圣者门徒，很多人根本看不清楚他为什么会从事如此“低劣”的工作。 背靠着“优西乌比”这座大山，他可以轻松混到一份教堂主教的工作，每天身穿教袍讲讲教义，活的轻松自在还能快速的凝聚信仰之力。 就算不愿意当主教做福音宣讲员，教会资产募集官，甚至加入圣教军都好过每天趴在案台上累的老眼昏花，腰酸背痛。 精心绘制的图册还要被教会收刮取好大一部分收入。 哲罗姆身边很多同期拜入圣者门下的教士都已经混成了人中龙凤，唯有他此时依旧沉在水底，一文不名。 但他却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在哲罗姆的眼中，不同的身份的人用各自擅长的方式侍奉圣主。而他的方式，就是抄书。 他喜欢毛笔摩擦莎草纸的感觉，也喜欢绘制各种福音上天堂绘画。在抄书的过程中，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非常的平静，能够让它从俗世的纷争中逃脱出来，心无旁骛的侍奉圣主。 天色已晚，而窗外依旧大雨如注。身边手抄经文的伙伴都已经回房睡觉，唯有哲罗姆一人依旧留在工作室内。他闭眼略微休息片刻，随后再次将手中的毛笔沾满金墨，打算抄完这一页就回屋睡觉。 摩西十诫： 1，除圣主耶和华外，不可信奉其他神灵 刚写外这句话，他的手掌忽然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一滴沉甸甸的金墨砸到了即将抄完的经文上，饱满的墨汁滴落到莎草纸上摔成了八瓣。 如同半空中飘落的一滴血。 哲罗姆用力眨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手抄经书的工作他已经进行了足有10年。上一次无意中低落墨水发生在什么时候，他已经不记得了。 原本漂亮干净的经文落上一颗墨滴，这幅画面给他的感觉如同洁白的面包上落了一只苍蝇般。 （主教将最写给肯特郡国王小女儿的经文工作交给了我，这满满的一页可都是黄金啊！因为一滴墨浪费掉太可惜了） 毛笔轻轻触碰金色的墨滴，哲罗姆仅用三笔，就将那一滴墨汁变成了一朵盛开在页脚的金色花朵。轻轻摇了摇头，他再次沾满墨水，继续抄写。 2，不可拜偶像 3，不可妄称圣主“耶和华”之名 4，圣主安息日为圣日 5，当孝敬父母 一条一条写下去，哲罗姆颇为顺畅的写到了摩西十诫的最后一条。 10，不可贪恋别人的 下一个字是“一”，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字。然而就在此时，阴沉的天空中忽然炸出了一记响雷！哲罗姆的手腕难以控制的颤抖，墨汁飞溅竟然溅满了整张书页！ 我这是怎么了？? 去年在肯特郡，就算是地震爆发我也依旧能够纹丝不动的把经文抄完。地动山摇间天地都在震颤，而我的手毅然稳定。 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迷忙的望向窗外阴沉的天空，他竟然发现电浆喷涌中，乌云的背后似乎有一只参天巨人在挥舞铁锤！阵阵电光从他手中的铁锤喷涌而出，发出天崩地裂的炸响！ 这这又是什么？！ 惊怒中回头，两只硕大的乌鸦不知何时从窗外飞入。它们站在他刚刚抄完的经文上，漆黑的双眼和鸟喙死死地盯着他。 两张鸟嘴弯曲成一个上扬的弧度，那表情竟似在向他微笑！ 第1章 弗朗西斯教长 在这雷雨之夜，同样看到了奥丁显圣的，还有刚刚通过【血色造物主雕像】从海底返回陆地的洛基。 一行11人一个一个的从血色石雕眉心折射出的传送门中走出。洛基回首观察这如同全息投影般的装置，心中多出了许多预料之外的联想。 这东西怎么这么像一个科技造物？ 他的大脑和生活在这一世的中古原住民们完全不同。经历了九年义务教育，外加仔细研读过三体等多本科幻大作，洛基的直觉告诉他这名为【血色造物主】的外神很像是某种真实存在的科技文明。 老瓦德通过【血祭之印】分开海水看似如同魔法，但其中也有若干理论支撑。 海上升起大雾是因为月华和星辰向海面投射能量加热海水，随后海水中积聚能量，以某种类似于原力的方式撑开海面，这字里行间好像也有几分能量守恒的科学道理 还有自己吞噬了古神内丹后进入血雾幻境，那奇特的人体改造过程像极了前一世那些疯狂科学家们所进行的基因改造。 而那些黑色的堕落泰坦虽说自己没见到活的。但每一具尸体的高度，大小，手臂长度都完全一致。 正常出生的人类断不能精准的像是同一个模子里惯出来一样。这些堕落泰坦很有几分量产生化兵器的意思。 最后，还有走出海底用到的这处折跃门 自己现在的这具全新的身体，只怕还隐藏了许多不知名的秘密在其中。 “把海底捡到的黑色钢铁留在此地，洞口留下三名兄弟在此守候！这山洞中的东西比我们所有的劫掠所得都要金贵！” “尤其看好这尊血色雕像。” “有了这东西，咱们使用【血祭之印】可以随时返回沉水之城。那座城市中还有很多地点未被勘探，很多资源没有被发掘！” 守备队长萨特从阵列中点出三名战士，其他七人则聚拢到洛基身边。 “我刚才已经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城市还有一尊竖立着木质十字架的建筑！” “那是圣主教堂！” “看到圣主教堂，现在我们已经可以几乎肯定，我们已经站到了富饶的英格兰群岛之上！” 周围的维京战士们纷纷击掌相庆，作为第一批踏上这片土地的维京人，他们那竟然凭空生出几分自豪。 “只可惜，这一次我们携带的人手不多。7人进城，我们的目标必须明确我们将直劫掠最有价值的部分。” 言毕，洛基带领身边的维京战士们走出洞穴。在中，乌云中劈下的闪电暂时照亮了远方的城镇。他指向那高高的尖顶。 “看，那就是教堂！” “我们只有7人！所以此番要尽量避免战斗，尤其是避免将普通的人民群众拉进来！任何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拔剑刺杀无辜的百姓，听懂了吗！” 关于这一点，洛基在大雨中繁复强调了三遍。 不远处这座城市与其说是“城市”其实也就和上一世赤国最小型的村庄差不多。然而赤国村庄再小也得有不下两千人居住在里面。 自己的手下只有7人。不要说两千个活人就算是两千头猪和己方8人战斗，他们挥舞兵器砍到力竭都不一定打得过。 万一陷入到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只怕他们这8条人命会比烈日下的水滴蒸发的还要快。基于这种考虑，洛基布置了详细的前行计划。 “记住，灵活利用你们手中的绳索！如果必须战斗，尽量从敌人的背后无声的接近在两次攻击之内解决掉他们！” “大雨可以掩盖部分呼声，但是一旦陷入拉锯战，惨嚎毅然会使大批沉睡中的群众被叫醒！” “务必记住，我们现在没有船只！此番劫掠教堂获得了足够的好处即可。行动的终极目的还是抢到黄金后寻找到一艘一颗满足远洋航行的船！ 冬天即将来临，而我们的村子里还有一百六十多口人要养活！” “明白了吗？” 看到下属纷纷点头。洛基扛起血红大斧，而身后的维京战士们也纷纷拿起从堕落泰坦身上拔下来的巨型黑色匕首。一行人在滚滚雷声中向不远处的城市进发。 这是寒水村众人第一次踏上英格兰的土地。 尽管冰冷的雨不停的砸落到身上，但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感觉热血沸腾。 因为奥丁神正在云层之上扬起铁锤，默默的注视着他们！ 啪啪啪！ 哲罗姆不顾倾盆大雨将他全身淋的通透，此时正在用力拍打教长大人的卧室，拍了足有十几分钟，他才听到一阵步履拖沓的声音。 当那扇雕花木门打开时，林蒂斯法修道院的教长弗朗西斯·第戎那将近200斤的身躯从门后挤出。此时他满脸通红，嘴中甚至还在咀嚼着食物。 “教长大人，您是喝酒了吗？” 半夜刚刚就着烧肉喝了一肚子啤酒的教长对于哲罗姆大半夜敲门的行为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幸好今天自己没叫来旁边城镇中的吉普赛女郎进行一番亲切友好的互动。 如果今天自己的屋中还有人，那这愣小子这么砰砰砰一阵敲门不是全都露馅儿了？ “我尊敬的哲罗姆先生，您也不看看这是几点了，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天说不成吗？” “主教大人，我看到了灭世的征兆！” “你特么在说些什么？”过量摄入的酒精严重麻痹了弗朗西斯的大脑，他毫不犹豫的试图关上大门，然而却被哲罗姆用力的挡住。 “我看到了审判日！” “圣主基督曾说，审判日到来之时，乌云将遮蔽天空，太阳将变成一个无光的空洞” “月华不现，而群星也将从星空陨落！” “我的上帝啊，你可真是够了！”弗朗西斯教长已经足有数十年没有听到过这些渎神之词。 他知道哲罗姆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贪杯，不近女色，正直的如同书中描写的圣人一般。 但这又怎么样呢？ 在修道院绝大多数修士眼中。哲罗姆是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他身为圣者“优西乌比”的亲传门徒，在教宗内可以说是天胡开局！ 结果呢？ 一手好牌打的稀烂！混了二十多年一事无成，最后蜗居在林蒂斯法这么个穷乡僻壤的鬼地方。 三十好几没有老婆，没有财产。反而和那些刚刚进入修道院的学徒一样终日抄书为生。 “这种人早晚有一天会走火入魔！”在哲罗姆走进林蒂斯法修道院的那一天，弗朗西斯就对身边的教众们说过。 而今天，这小子果真疯了。 “我我看到了云层之后站有一尊挥舞铁锤的神灵！当他的铁锤落下之时，雷电从中滋生！而且我还看到了一头从海面之下浮现而出的巨兽！” “他张开血盆大口，正在向我们逼近” “够了！”弗朗西斯一脸鄙夷，大声怒斥。 “哲罗姆兄弟！你修炼的是‘正义’途径而非‘信仰’！正义途径赐予你的神威根本不包括请神与预言！” “今天的这番话如果经由‘圣者’优西乌比之口说出，我尚能相信几分。但你小子你有个屁的资格在这给我玩占卜？” 言尽于此，弗朗西斯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他抬起粗壮的短腿一脚将哲罗姆从门口踹飞，随后“咣”的一声种种关上房门。 妈的，浪费了老子在雷雨天睡觉的大好时间弗朗西斯一遍嘟囔这，一遍钻入温暖的被窝中。 雨天睡觉最是舒服，用不多久他就进入了深沉的梦境中。 第1章 进入教堂 洛基一行八人在倾盆大雨的掩护下快速接近这座海边小镇的城门。 极速下落的雨滴在天地间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珠连，极大的提高了隐蔽性。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是几点钟，这场大雨还能持续多久。 因此他们必须抓紧。 洛基扛着血色巨斧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当靠近城镇大门的时候，不出意外，大门已经关闭了。摸到那扇厚重的木门，他和萨特同时侧耳倾听。 门后的岗哨中应该只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已经安眠，而另一个也在不停的打着瞌睡。 “利用抓钩，爬到城墙的另一边！”洛基轻声说道，这座城镇的城墙和寒水村一样，都是用木头做成的。城墙的高度也仅有三米。 爬上去并不难。 “记住，爬到对面后不要杀掉他们，用刀柄砸晕即可！” “此番进入修道院，如果万一耗上一整晚，到了第二天白天门口的尸体被发现咱们就全完了！” “如果这两人只是被敲晕，身上没有太明显的伤口，估计他们并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毕竟值班门卫半夜睡着，也是失职！” 萨特点了点头，叫上身边另一名猎户兄弟。两人抡其抓钩利落的爬到城墙上。用不多时，城市的木门被推开一条细缝。 维京战士们侧着身子，全部进入到村庄之中。 “连血都没流，真特么漂亮！”洛基用力拍了拍萨特的肩膀，竖起大拇指。他们轻轻的将昏迷守卫的身体塞入岗哨亭中。让他们两人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随后几人继续列队，在街道的暗影中向教堂快速移动。 进入城市后，洛基才发现这座城镇比他预想中要大得多！要知道，这还仅仅是海边的一处普通城镇而已，既不是港口，又不是贸易中心。 如此寻常的一座城竟然有三到四条纵横交错的街道。道路交叉之处可以看到两层甚至三层高的木质建筑。 一座城市中应该具有的饭店，旅馆，商铺此地应有尽有。主街道还铺有一层石质路面，道路的两侧长着绿植和花朵等装饰物 难怪维京人能劫掠英格兰发家。单纯从外表上看，此地就要比苦寒的斯拉夫要强上太多了。 洛基几人没有时间闲逛。他们一路奔向城镇广场中最高的建筑“圣主教堂”，当贴近到教堂门前的时候，洛基对部下做着最后的指示。 “萨特老弟，你的腿脚最快，看到那尊钟楼了没有？” 萨特顺着洛基的指尖望去，那是这座教堂的最高点。 他轻轻点了点头 “等下我们进入教堂后，你直奔教堂的钟楼。钟楼是教堂鸟瞰全城的地方。如果这群教士发现了我们入侵，他们万一敲响钟楼的巨钟，整座城市都将被唤醒！” “所以，你冲上钟楼后立刻斩断绳索将那口吊起的巨钟放下。随后看到巨钟旁边那些鸟笼子了吗？” “那是撒克逊人用来通讯用的鸽子。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把鸽子全都剁了，一个不留！” 萨特用力点了点头。 “维德老弟，你带一个兄弟守住广场后面的后门。一旦我们突入教堂中，无论谁从后门往外跑，不用询问，一律用斧子把敲晕！” “必要时，干掉一两个也没关系。务必不能让任何一人从后门跑了！” “一个人溜走引来救兵，咱们几个统统都得完蛋！” 村子里的另一名猎户维德也点了点头。维德和萨特是洛基手下办事最利索的两人，因此他将最重要的工作分给了他们。 都准备好了吗？ 看到周围的所有同伴都握紧武器，洛基举起赤红的石斧，如同一尊雕像般，他安静站立在木门之前。 他在等。 一道闪电滑过，随后炸雷响起！借由雷声，洛基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大斧劈在木门上。脆弱的木门如同蛋壳般被砸成碎片。 门后值班的小修士呼喊之声还没来得及从嗓门发出，洛基一只大手就已经捂上了他的嘴巴。下一秒，他用力将小修士的头向身后的石墙一撞！ 咚的一声，这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修士立刻昏了过去。而身边的萨特已经大步流星的冲向不远处的钟楼。 “记住，尽量不要杀人！能打晕就打晕，打晕后捆了，别让他们发出声音！” “咱们这次带来的人太少，要想尽一切办法避免大规模的冲突！” 身边的部下应了一声后走向修士们睡觉的营房。唯有洛基，拎着赤红的石斧，缓步走上台阶，前往二楼装饰华丽的长廊。 毫无疑问，这只是一座偏僻城市中的偏僻教堂。然而这座教堂的内部依旧是他想象不到的豪华！ 传闻中古时代的圣主教徒会把自己仅有的财产都送入教堂，以求获得神灵的救赎与宽恕。而这一世，当凡人可以从神灵的身上祈求力量时宗教信仰毫无疑问会来的更加狂热且猛烈。 一路上，洛基目之所及尽是精美的大理石雕刻。墙壁上雕刻着圣主教十二门徒的壁画，楼梯的扶手上雕刻的是各种异兽的头颅。就连地面，也都是用光滑的理石拼凑除了各种复杂的图案。站在二层楼台遥望庭院，他发现庭院中种植的是全部都是经过精心配色的花朵。 教堂的门外与门内，当真是两个世界！ 和这座教堂相比，洛基儿时跟随老父去过的风息堡简直就如同草台子一般，根本上不了台面！ （妈的！上一世经常听出国留学的同学说教会多么多么有钱，为了忽悠他们入教甚至会包下五星级酒店带他们出门游玩。如此看来，他们所言也没有那么夸张！） 圣主教会当真如同传说般富得流油！ 洛基缓步行走在这座村镇教堂中，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在一处墙壁顶棚俱是雪白理石雕刻而成的长廊中，他看到了一排做工精美的雕像。走进仔细观察，原来是这一代的教皇以及枢机主教。 每一尊半身像都由雪白的大理石雕刻而成，头像的下方刻有他们的名字。 雕像之下刻有名字并不夸张，夸张的是这些大主教们的名字竟然都是由黄金雕刻而成！至于摆在中心位置的教皇则更是豪气冲天。他的雕像头戴金冠，而那金冠之上更是点缀了一连串颜色各异的宝石。 在最中央，身只有一颗足有小拇指度般大小的钻石！ 我日，这他妈的！ 洛基低声惊叹，他万万没有想到如此寻常的一座教堂隐藏着这般宝物。而这些东西他们甚至都不用隐藏，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摆在走廊里！ 不说别的，但就是把这几座雕像上的宝石和黄金抠下来就足以换上一艘不错的维京长船了！ 长期的贫穷生活以及对黄金的渴望趋势他立刻提起斧子试图扣下来几块宝石。然而刚刚举起石斧一道惊雷劈过！ 惨白的电光映射出一个身穿黑袍的细长身影。他呆立在洛基身边不远处的长廊上 而他的手中，正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阔剑！ 第1章 洛基VS哲罗姆 洛基对面，手持精钢阔剑的圣主教修士正是哲罗姆。 他刚刚被主教大人无情的赶出卧室，正要返回自己修士们居住的大通铺休息之时，好像听到了楼下一声轻微的压抑惨呼 好像还有木门碎裂的声音。 哲罗姆抄了二十多年经文，他终日在心中念诵圣人福音！这使得他的心灵异常纯洁，极难被幻术，戏法或者谣言所动摇。 当耳中传来轻微的惊呼声，他认为修道院中必然发生了危险。 转头疾行。他冲进教堂的兵器陈列室，从中拿出了一把阔剑。 整座修道院中，只有哲罗姆自己知道他的圣主教“正义”途径已在不知不觉中突破到了序列五“圣光骑士”！ 这种序列等级在圣主教抄书员中可谓前无古人！ 因为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主教们眼中，抄书只是下人的工作。高阶圣职者们认为唯有结交更多的权贵高层，拉他们入会，扩大教会影响范围方才是传教的正确手段！ 人类注定是依靠社交而获得社会地位的生物。闭门造车或许能够锤炼出一门技艺，但过于狭窄的人脉圈子将从根本上杜绝序列途径的晋升之路。 但是谁都没想到，哲罗姆能做20年抄书员！ 任何技艺修炼到一定程度，都与魔法无异。 哲罗姆抄书抄了二十年，他做出的手抄本“福音”，已经成为了人人都想拿到一本的精致艺术品。不说别的，但就是将无意中低落的笔墨绘制成小动物和花朵的本事，在旁人眼中就如同神迹一般。 弗朗西斯大主教这些年之所以能够敛财无数，将教堂建设的金碧辉煌，哲罗姆的手抄福音做出了很大一部分贡献。他抄出的精美福音书全部都以“礼物”的形式送到了英格兰群岛王公贵族的手中。 而这些贵族们拿到他的手抄本后也是珍惜异常，当听闻这是圣者门徒的手抄卷，更是将这本书和圣主教的圣十字一起供奉起来，在沐浴更衣后才能翻阅查看。 因此，哲罗姆的序列等级提升的极快！ 按照圣主教内部的晋升原则，所有升级途径修炼到序列七以上都需要向教皇报备，以士官的身份加入“圣教军”。 哲罗姆身为“圣光骑士”，加入圣教军至少会被分配到一个骑士团长以上的官职！ 这可是足以光宗耀祖的职位，在崇信圣主教的很多国家中甚至会被国王赐予永久骑士头衔和永久的封地！ 然而哲罗姆对于封官加爵并不重视。甚至当初他觉醒出圣光之力的时候，“正义”途径都是他随手瞎选的。 他从来没有花过时间正经的修炼过，也几乎没有在意过他何时突破，突破后又给他带来了什么好处。 他只知道这东西似乎没什么坏处。近几年他的体力越来越好，无意中生病，第二天就会痊愈。甚至有时被木刺或者钉子划破伤口，这些伤口还会自动愈合！ 今天，是他人生中的三十多年里第一次拿起刀剑！当看到走廊不远处那手持血斧，试图撬动宝石的身影时，他高举阔剑诵念经文 浓郁而精纯的洁白圣光从他的体内奔涌而出，笼罩在全身让他宛若神灵一般。当通道另一边的洛基看到这一幕时，他惊讶的下巴险些咣当一声砸到地上。 我日这特么是什么？ 这是上帝本帝忽然出现了吗？！ 白光笼罩中的哲罗姆手持阔剑，口中依旧在不停的诵念经文。 “我乃圣父降临到人间的醒世之火，驱散黑暗与邪恶，斩尽侵蚀人间的罪恶与恶魔” 神圣的圣者福音从他的口中念出，这是他第一次诵念战斗祷词。哲罗姆只感觉自己的全身被灌满了神圣能量。 持剑飞奔到洛基面前，他大吼一声，纵剑劈砍！ 一道足有两米多长的纯白圣光从他的剑刃之上爆射而出！洛基见状手持血色石斧抵抗。但那道洁白的圣光却如同涟漪般略过石斧，径直向他袭来！ 光波滑过他的手臂，竟然如同激光一般切开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 “痛真他吗的痛！” 在这一瞬间，洛基忽然明白了很多事。英格兰绝不是上一世所见过的影视作品中那般脆弱。在电影中，身材高大的维京战士们砍瓜切菜一般虐杀英格兰士兵。 但仔细想想，那现实吗？ 双基地神族打4基地虫族。神族单兵作战能力再强，也抵抗不了经济优势下茫茫虫海的袭击！ 随随便便一个英格兰修道院尚且能富裕到如此程度，若说守卫在此的护卫们全都是菜鸡洛基是不信的。 而果不其然，他在修道院中遇到的第一个敌人，就是一名强大的神选者！ 洛基并没有感到半分恐惧，反而凭空生出了淡淡的兴奋。没有什么事会比和强敌战斗后战胜他们更让人感到快乐。他放开手臂，任由那点点滴滴的鲜血从他的伤口中滴落，砸到地面。 当他的鲜血触碰都地面之后，淡淡的血色烟雾从鲜血上升起，近乎瞬间就让整条走廊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血色烟雾之内！ 恶魔！ 我看到了了一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 哲罗姆不敢懈怠，他高举阔剑诵念经文，想要再次发动一次圣光斩，然而就在此时，洛基动了！ 在这片淡淡的血雾中，他手持石斧，身形快如鬼魅！几个闪身间，他已经突进到哲罗姆身前10步的范围内，然而此时，一身圣光的哲罗姆却依旧没有完成口中念诵的经文。 举起大斧，洛基没有抢攻而是用斧柄勒住哲罗姆的脖子，让他无法继续念诵祷词。 嘿嘿，这一招，叫做打断施法！ 念诵停止，刚刚凝聚在哲罗姆阔剑之上的纯白圣光摇摇欲坠，看似即刻就要消散。 斧柄死死的卡住哲罗姆的脖子，洛基暂时失去双手。但他依然拥有可以用于战斗的武器！ 下一秒，他竟然用坚硬的额头狠狠的撞向哲罗姆的后脑！ 哲罗姆只感觉自己像是被沉重的铁锤砸中一般！纯白的圣光继续守护着他的身体，然而却难以抑制他大脑中的阵阵眩晕。 一脚踢开阔剑，再反手搬回哲罗姆的双手洛基从怀中掏出绳索，将他如同大闸蟹般捆的结结实实。 这是一个身体素质和法力极强的强敌！ 但让洛基颇为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人的战斗技巧会如同婴儿般薄弱？？不但站桩施法，面对敌人来袭还不闪不避如同一座雕像一般任由他贴脸输出。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夫莫名其妙的开了个外挂一般。洛基在疑惑中将他扛在肩膀，丢进了礼拜堂中。 毫无警觉的修士们在睡梦中被斧柄敲晕，在短短十分钟内，全部变成了维京战士们手下的人质。 第1章 盆满钵满 “对不起，今天的教会学校暂停开放。连续两天的倾盆大雨使得教会学校的顶棚塌方。我们这几天正在抓紧时间组织人手抢修，估计” 说道这里，那名年轻的修士转头忘了眼旁边身穿一身修士长袍的洛基。 “呵呵，大婶别着急！估计也就是天后，小朋友就能继续上学了。”一边说着，洛基还一边伸出大手，摸了摸凯尔特儿童鹅黄色的头发。 待到这对母女走远，洛基将头凑到修士的耳边，轻轻耳语：“对了，就像刚才这么说。” “把所有的居民都给老子劝走，别想着报告郡长！别忘了，你们的教长大人还在我的手中！” “有任何风吹草动，老子就先杀了你们的教长，在杀掉你们所有的修士！临走前还会把枢机主教和教皇殿下的雕像全部扔到粪坑里！” “所以别逼我！” 冷汗一颗一颗的从年轻修士的脸上滑落。身边这名会讲英语的恶魔毫无疑问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看到他的双眼中满是恐惧，洛基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退回到了教堂内部。 此时的教堂中，32名修士连同教长，神父，教童全部被五花大绑，赶到了礼拜堂之中。 礼拜堂是一所教堂的核心区域。这所建造在诺森布里亚偏远之地的教堂其举架也有近3米之高。一排排的长条座椅面向两扇巨大的彩色玻璃，这种产自拜占庭帝国的精致玻璃上绘制的是12圣徒大战恶魔的彩色板画。 两扇玻璃之下，还有一座巨大的白银十字架，不过此时已经被维京海盗们拆了下来，洛基惊讶的发现这足有一人多高的精致十字架竟然通体由白银锻造而成。 两名维京壮汉一起用力，这玩应儿才勉强搬得动。 与此同时，一箱又一箱从地下室，教长卧房，以及教堂边边角角中搜出的金条和银币堆在白银十字架的下方，足有数千枚！ 除了这堆金条和银币，数十颗闪烁着不同光芒的宝石也被维京海盗们尽数扣下，堆积金银之上。 每当视线落到这堆金银之上，洛基的双眼都会冒出迷醉的光芒。自从出生起，他见过的数目最大的一笔资产也就仅仅不过百枚银币那些银币还是严重氧化发黑，甚至有点发霉的斯拉夫劣币。 根本无法和面前堆积成一座小山的“埃勒三世国王币”相提并论！ 更值钱的是拿一根通体由白银铸成，中间还点缀了二十多克宝石的白银十字架！ 十字架银光闪闪，没有任何白银氧化的痕迹。其中间挂着圣主的躯体，雕刻工艺极为精湛。脸上的表情，毛发，甚至肌肉的纹理都被精准的雕刻出。 至于重量少说也的有个80多公斤。 如果洛基所料没错，这应该是整座教堂中最为珍贵的圣物。 堆积在脚下的这一堆金银按照洛基二十多年的生活经历来说，不往多了说，换两座“寒水村”是绰绰有余了。 换言之，他们在着一座寻常之极的圣主教堂中，竟然只用7个人抢来了洛基的老爹，爷爷，甚至祖爷爷奋斗了好几代都积攒不下的财富！ 洛基的双手微微的颤抖，而他身边的维京兄弟们显然也难以自抑经常将双眼移动到那一堆金银上。 “这么多财富，他们竟然用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怪人守护在这里，老哥你说这是为了啥？” “呵呵，谁特么知道呢？他们竟然信仰一位死去的神灵，喏，就是那个十字架上被吊死的那位” “我昨天摸到他们的卧房中，看到我手持大斧进来，他们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反抗，而是拿起十字架向老子念咒！” “妈的，老子还特么以为这是某种魔法！念了半天没有半点反应，最后还不是一拳被老子干晕！” “呵呵，这下有钱了，我要想先把我家卡宏修好，在去趟英灵殿，哎，你说我兑换哪条升级途径的魔药好呢？” “海巨人！海巨人吊炸天，以一当十还能水下行走！” “呵呵，你也不想想海巨人途径的升级概率有多低！还是狂战士途径把，强大又靠谱，晋升到序列2就能免疫大部分伤痛！” 几名维京战士兴奋的交谈，洛基微微一笑，发现这帮家伙早就已经向自己的口袋中偷偷的塞满了宝石和金条。用力揉了揉他们的头发，他选择了看破不说破。 对于所有跟他出海的维京战士们来说，单纯是这一份勇气，就值得他们获得嘉奖。 和获得大量金银相比，另一件让洛基感到十足兴奋的事，是他获得的这具新身体。 获得这具身体并非他的本意，而是在濒死之时渡鸦衔起古神内丹，塞入了他的口中！进入血雾幻境，洛基猜测他可能是因为吞噬了古神内丹，被那三名巨人认成了同类。 它们帮住他驱散体内的“蓝擅”剧毒，同时“升级”了他的身体。 如此，阴差阳错之下，洛基晋升为“神选者”。 血色造物主，“红神途径”，序列9：持刀食尸鬼。 这条如同产品商标印在他手臂上的文字清楚的告诉了他他的序列等级，但只有经历过真实的战斗后他发现了这具身体的强悍之处。 如同沉水之城中死掉的老瓦德，他体内的鲜血低落到地面上也会蒸发，升腾出一层淡淡的血雾。 在这层血雾中，老瓦德能够使用一种类似于“闪现”的技能（消失后出现）而洛基则是力量，速度，与耐力均得到了长足的提升，并且他发现自己在血雾之中高速奔跑，竟然能够进入短暂的“虚无”状态。 如空气般不可被命中。 不但如此，在脱离战斗状态之后，他发现自己身上被圣光剑气划破的伤口竟然愈合的非常之快。短短一夜间已经康复如初，连疤痕都没有剩下。 这个位面中的神选者，果然和凡人已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 和礼拜堂中央的那一堆金条银币相比，让洛基更加感兴趣的是一边被捆起来的这几十名教士。 昨天，在控制了所有修士后彻查教堂之时，洛基才发现原来这座修道院之中竟然还有教会学校！ 学校 这是人类文明的代表，而学校之中负责传递知识的“教师”，无论在人类文明中的那个阶段，都是时代的瑰宝。 简单翻了翻他们的课本，洛基发现他们传授的课程大部分都是神学，比如福音书上的故事，神爱世人等等。但除了这些，教会学校中的修士们还会传授一些简单的宗教礼法，算数以及农业，手工业方面的简单知识。 这让洛基大为惊讶。 要知道，学校中的学生和老师每天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在学校里。这段时间他们无法劳动，无法捕猎和耕种 身为穿越者，洛基也曾想过在寒水村开办学堂。但维京人过于低下的生产力让他感觉这完全不现实。 不单是寒水村，九成维京聚落中的维京人不工作就没饭吃。整座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唯一一座和学校沾了点边的建筑就只有风暴神殿。 这也导致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维京人99都是文盲。 只有风暴神殿中的风暴侍僧，还有少数贵族，领主能通过代代相传的方式获得前人的知识。这种1对1的传递效率太慢了。 现在，有了钱再看向这些负责传授知识的修士们，洛基的眼中满是贪婪。 不断的挥剑练习可以训练出好战士，进入森林每天打猎可以获得好猎手，但如何获得能够教书育人的“教师”？ 想要自己培养，洛基心有而立不足。 属于海盗的直觉告诉他：只能靠抢！ 我要想办法把他们带回去 管他娘这群人教的是什么东西！现在欧洲大陆的主流文化是英语，单纯学会这门语言都是大大的有用！更不用说掌握一点数学，在抢劫的时候更是如同外挂般珍贵。 这个念头一旦在大脑中滋生，就如同一根顽强的毒草般再也挥之不去。 而完成这一目的，还差一件最关键的东西。 ——船！ 第1章 目标：约克郡 海盗之所以被称之为海盗，正是因为有船。 这座修道院中有金，有银，甚至教长的私人房间中还搜出了两条由绢帛编制而成的女式亵衣但此地单独缺船！ 尽管林蒂斯法修道院修建在距离北海不远的山坡上，但是这些修士鲜少出海。数百年来，他们也从未遇到过从北海登陆的漂流者。 绝大多数登上英格兰群岛的外人都是横渡群岛南面的英吉利海峡，从法兰克公国穿行而来。 那是一条宽度不过三十多公里的海峡，有些极限运动爱好者甚至可以游泳游过去。 他们根本不需要太过大型的船只。 关于如何回家，洛基思考了许久。 他的确可以找到一艘独木舟一样的破船横穿英吉利海峡。但是随后他们一行11人需要横穿法国，德国，丹麦，瑞典几乎横穿半个欧洲大陆，最后才能抵达寒水村所在的挪威。 这一路就算骑马，马不停蹄的走也得走上一年，更不用说旅途中有可能遇到的各种意外。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思考良久，眼看太阳即将升到头顶。中午时分他放出了伙房中工作的几位修士回去做饭，随后轻轻的蹲到了弗朗西斯教长的身边。他正躺在地板上装睡，以为自己隐藏在教士中间并不显眼，但殊不知，那过于庞大的体型早已出卖了他。 弗朗西斯教长的心中惊恐万分。他万万没有想到广阔的北海上竟然还能出现这群如同苍白野人般的敌人！真没想到那如同疯子一般的哲罗姆所言竟然是真的！ 当维京人的大斧架到脖子上的时候，他吓得屎尿齐出。而此时，当洛基轻轻的蹲在他身边后，他再次感受到了阵阵尿意。 “教长先生，从现在开始，我说，你听！” 流利的说出一段英语，洛基把手轻轻的打在了弗朗西斯宽阔的肩膀上。维京海盗们用绳索将他捆的如同一节火腿一般，将他全身多于的肥肉狠狠的勒了出来。 眼看这洛基的爪子搭到自己身上，弗朗西斯难以控制的发出阵阵颤抖。 “你也看出来了，其实我并不想杀掉你们。”有意无意间，洛基将自己的血色石斧到了弗朗西斯的双腿之间。 “如果我想，我可以保证五分钟之内，你们这群人一个都活不了！所以您也不用太紧张。” “我并不是一个恶人！” 洛基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呵呵，弗朗西斯在心里干笑两声。他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敢如此亵渎圣十字的人，面前这人就算不是撒旦的子孙，也不比地狱中的魔鬼好多少。 “我们只是一群‘心地善良’的强盗而已。也不过就是抢了你们一点点钱这又算什么呢？”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吗！” 他再次将大斧贴近他双腿几分。弗朗西斯已经能够感受到那温热的斧刃，同时，他也看到了大斧之上凝固的斑驳血痕。 “大王，饶了我把！我真的已经教会里所有的钱财全都为您搬出来了。您现在看到的，已经是我们教会这一百多年来积累的所有财富了啊！” 一股浓郁的尿骚味再次传来，洛基皱着眉头望向弗朗西斯，无奈的摇了摇头。维京人中可没有这一号软蛋。挪开大斧，这次他并没有横在弗朗西斯的胯下，而是将大斧挂在他的脖子上。 “我需要一条船。” “不是你们渔民使用的那种小船，而是那种至少能装上30-40人，可以满足出海远行的大船！” 洛基伸手在在弗朗西斯的面前比量了一番。 “你看，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只有您老人家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相信你一定能帮助我！” 弗朗西斯先是瞄了眼脖子上的大斧，随后望向身边的洛基。洛基能够感受到他的大脑在极速运转。他趁机凑到他的耳边继续说道： “只要有了船，我将永远消失在你的面前!你继续过你的安稳日子，而我永远消失在大海上，还你一个自由平静的生活” “如何？“ “约克郡！” 弗朗西斯教长高喊着说出这三个字。而他身边教众原本的鄙夷此时都转变成了几分厌恶。 约克郡是诺森布里亚王国的首都，国王埃勒三世的皇宫就在哪座城市中，而同时，那也是王国最大的居民聚集地。 这位教长大人竟然想将这群强盗引到约克郡以换求自己的生命原来他的心里没有半分圣主的光辉！ “教长大人，不可将这群强盗引入国王的土地！” “是啊大人！主教大人如果知晓，必定会降下神罚的！” 神罚？ 呵呵！ 弗朗西斯教长根本顾不得这些。 名誉扫地？当这群强盗在众目睽睽之下从他的卧室中拖出两大箱银币和两件女士内衣的时候，他的名誉早就已经扫过很多遍地了！ 对于他来说，昨天晚上直到现在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个不会苏醒的噩梦，只要能让这伙不知何处出现的恶魔消失，他宁可失去一半的灵魂。 “约克郡！大人！约克郡乃是我诺森布里亚王国的首都，是这一带最为繁华的城市！英格兰岛是群岛，岛民不善远洋。约克郡的集市中有法兰克，西哥特，甚至来自东土大唐的唐人开设的店铺！” “法兰克人和西哥特人的船只固然不错，但他们的造船技艺和唐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我们西大陆造的船在唐人的“楼船”面前根本就如同玩具一般。我可以安排一名下属亲自带你前往约克郡，相信你一定能够卖到自己心仪的商品。” 湛蓝的双目紧盯弗朗西斯的双眼，洛基惊讶的发现这位教长大人再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内心竟然没有半分愧疚，坦荡荡的如同逛自家花园。他顿时不由感叹古往今来，脸厚心黑还真是上位者必须要具备的素质。 另一点让他颇为警觉的，是弗朗西斯说出的“唐人”两个字。 从他的口中，洛基知道距离此地不远处的约克郡中就有唐人的店铺。然而莫易全却把血色造物主石雕放在距离林蒂斯法修道院不远处的海岸山洞中。 这本身就颇为耐人寻味。 《天下全域总图》的字里行间全部都表明他是奉唐帝李淳丰的命令编纂此图。于情于理，他应该在异国他乡获得乡民的支持。这人每次借由传送门走出海底城市都是为了获得补给与食物。 有人帮助更是好事。 但他依然选择独自行动。莫非这里涉及到了政党之争，或者什么其他的矛盾？ 洛基暗自留了个心眼。 其次，他感觉带这位教长大人出行未必是个好主意。只有留他在修道院中，控制他才能对其他的修士造成震慑和威胁。 转头望向墙角处闭目打坐的哲罗姆，洛基的双眼闪过一缕寒光。把修道院中的所有修士聚集到一起后，他才发现原来这位和自己交过手，并且成功自己打伤的“神选者”竟然职位这么低。 而反过来，脑满肠肥，脸厚心黑的弗朗西斯竟然坐上了教长的位置 这种事，在蛮荒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但是在处处洋溢着文化与人文气息的英格兰 洛基顿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熟悉感。 太熟悉了！ 这种事情，当真只会在文明社会中才会出现啊！ 第1章 反劫掠 经过一段颇为长久的思考后，洛基还是决定和萨特带着哲罗姆一同出行，前往约克郡。 原因只有一个：哲罗姆的个人战斗能力，在所有修士中是最高的。 不但如此，被洛基砸晕后五花大绑，他并没有露出半分慌张或者恐惧。只是倚靠着墙壁，双眼紧闭，口中默念着福音书中的祷词。 洛基清楚的记得那些祷词，当他手持阔剑的时候，祷词一出，那柄看似寻常的阔剑立刻变得如同六脉神剑一般可怕。如果不是家伙的格斗技术过于粗劣，这场战斗谁赢谁输还真不好说。 他这份源于灵魂深处的淡定也让洛基感到颇为不安。作为队伍中唯一一名神选者，他觉得只有把这人带在身边，其他看守修道院的兄弟才能比较安全。 两人在天色将晚时穿上林蒂斯法修道院的修士长袍，带上属于修士的兜帽。哲罗姆的双手被捆绑，萨特牵拉着他手臂上的绳索，将一箱银币还有那精致的十字架扛到马车上。 轻声嘱咐几句，两人驾驶马车，在深沉暮色的掩护下走出了城镇。路过小镇大门的时候，两名守卫看到他们驾驶林蒂斯法修道院的马车，问都没问就为他们开门放行。 当看到两人脑后的鼓起的大包时，洛基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微笑。 “头儿，还真如同你说的那样，他们根本没有声张！”萨特的言语中充满了敬佩。跟随在洛基身边的几年里，他越发感觉很多时候，单纯使用蛮力未必能取得最大的收益。 三年前，老爹曾经想过要不要举家前移到伯纳德领主的封地风息堡中，“通识者”亚亥经过占卜说他们如果离开，日后必然会后悔。 现在看来，当时没有离开还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走出城镇，天地间已是一片深沉的蓝色。城镇的外围星落棋布着木制的村庄和一片有一片的农田。这种景象在寒水村是根本看不到的。 因为维京人的土地实在是太贫瘠了。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是西大陆最为贫穷的苦寒之地。寒水村一年有六个月都在飘着雪花，而这还是维京领土中最靠南的位置。 他们村外毕竟还有几亩薄田可供耕种。位于半岛极北的“北境苔原”一年只有4个月的春季。北境苔原的主城名为“霜雨堡”，居住在那里的维京人称呼自己为“霜民”。 因为在那片土地上从来就不会出现由“水”组成的雨。 “两位大人，你们走错了方位。” 刚刚出城后不久，车厢后就传来了一低沉的声音。回头一看，正是哲罗姆，他紧闭的双眼睁开一条缝隙，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洛基。 他的目光极为清澈，犹如清晨漂浮在树叶上的露珠。 “尊敬的神选者阁下，您这是愿意帮我这只迷途的羔羊找到正确的道路？”洛基猫着身子钻入车厢。 出城后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诺森布里亚王国的大路上竟然没有路标。不但没有路标，这一路他们走了许久，其他驾驶马车出行的马夫都没见到过一个。 想问路都不知道问谁。 “可以，但是你们要满足我两个条件。”观察了这几名劫匪大半日，哲罗姆也发现他们并非是那种双手沾满鲜血的屠夫。 昨天，在自己的阔剑割伤这位首领之后，他都没有杀掉自己。进入修道院后他们也是专注于抢劫。 完全没有屠杀他们的意愿。 “首先，我请求你们解开我手上的绳索。众生平等，没有谁生来就应该做另一个人的奴隶！” “以圣主之名，我保证我不会拿起武器反抗。” 言毕，哲罗姆举起被绳索固定的双手。 洛基盯住他清澈的双眼看了几秒，再望向身后越来越黑的林地，最终还是用手中的石斧为他松了绑。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马车上没有多于的兵器，而且哲罗姆的战斗技巧着实一般，另一方面他感觉一个目光如此纯净的人应该会信守承诺。 第二件事”一边说着，哲罗姆一边伸出了一个洁白的手掌。 “我要10枚20枚” “不，40枚银币！” 我 洛基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我说大兄弟，我们是劫匪，你是人质好不啦！这才刚刚走出城镇你竟然还勒索上我们了？” “这尼玛这尼玛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们身为海盗不要面子的吗？” “不给？不给咱就僵着。”哲罗姆淡定的很。双手抱住肩膀，继续如同老僧入定般坐在马车后方。 短短5分钟过后，洛基崩溃的妥协了。从身后的钱箱中数出40枚银币递给了他。 哲罗姆微微一笑，拿起一根火把点燃，下车向路边的一座农庄走去。洛基伸出大手刚要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抓回来，但就在这时，两声乌鸦的名叫从马车上传来。 再回头，其中的一只已经轻轻地落到他的手掌上。 发生了这么多事后，对于乌鸦这种生物洛基再也不会把他们当成无知的畜生。 你们这是让我跟着他走吗？ 成，走！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幽暗的乡村道路上，大雨淋湿的土地尚且湿润。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在满脚的泥泞中走入了一座农场。 暮色已深此时已是万家灯火。哲罗姆站到一座村庄中央一座破旧的农舍面前，轻轻敲了两下门。一阵脚步声传来，随着咯吱一声轻响，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寻常农夫打开了大门。 “我的上帝啊，这不是哲罗姆神父吗！这黑灯瞎火的，来到我们双水村怎么不提前和我这名村长说一声？” “这位是？”村长指着洛基，哲罗姆轻声说道：“这是新入会的修士。” “快请进，快快请进！老婆！看看谁来了！” 走进这座破旧的农舍后，洛基环视四周，发现撒克逊寻常百姓的生活也未必比维京人好到哪去。两人正好在村长家要开饭的时候走进屋内，桌上摆着的是一一大盆土豆蔬菜汤，汤盆的旁边还有四五根黑麦面包，三名饥肠辘辘的儿童正围坐在餐桌周围。 可以看出他们应该是很饿了，以至于洛基和哲罗姆两人进屋后，孩子们依旧还在看着桌上的食物。 洛基轻轻的把自己的血色石斧扔到了门外。 “神父大人，吃饭了吗？嗐！你说您要来也不提前一声，派一只鸽子飞过来送个信儿也好啊！我们也可以提前准备点什么。” 村长满脸都写满了局促，而村长夫人也急忙招呼孩子们站起来。两难一女三名精致的黄发儿童羞涩的望向他，哲罗姆蹲下，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他们柔嫩的脸蛋。 随后，他掏出了那袋装有40枚银币的钱袋，咚的一声扔到了桌面上。 第1章 哲罗姆的野心 “此番过来，我是来还钱的。” 沉甸甸的钱袋砸到桌面后，村长才看到里面装着的是满满当当的“埃勒三世国王币”，足有数十枚之多。 “大人，您这是” “三年前，你们曾帮助林蒂斯法修道院修建垮塌的屋顶，人工物料都是双水村的村民自己出的，我们教长说了要还钱，这不是还回来了。” “但是” “还有去年你们帮忙维修约克郡的河堤，与运送石料的人工费。这一笔一笔的欠款，教长都记在心里呢！” “嗐！大人啊，林蒂斯法修道院是圣主基督的房屋，我们出点人工出点物料又算得了什么？您是我三名子女的教父，我们柴西郡的所有乡亲都是一家人。” （呵呵，一家人这不过是哪位贪得无厌的主教大人对你们的说辞罢了。需要你们出人出力的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人，但是今年大旱，数不清的百姓正在挨饿，而我们尊敬的主教大人卧室之中竟然藏有两箱银币！） （你们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家人？） 当然，这些话哲罗姆是不会当着村长的面说出来的。 “其实这笔钱我们早就应该跟你们结算了，但教长大人是害怕你们拿了之后不知节制的乱花。这不，今年乡亲们都遭受了旱灾，小麦的产量只有往年的一半。教长大人这才让我把银币拿出来，归还给你们。” “哦！原来是这样啊，呜感谢吾主，感谢尊敬的弗朗西斯教长！”村长拿起沉甸甸的钱袋，当场泪崩，“亲爱的，咱们村儿有钱了！” “明年咱们有钱买种子了啊！” 村长夫人也抚摸着孩子们略微有些枯黄的头发，悄悄的抹了抹眼泪。 “谢谢，谢谢你们！” “冬天快要来了，村子里的乡亲们正发愁来年应该怎么办呢！教长大人可真是大善人啊！孩子们，快，快向哲罗姆神父磕头。” 几个孩子目光懵懂，但依旧乖乖听了妈妈的话。在刚要下跪的时候，哲罗姆适时把他们扶了起来。 “我只是奉教长之命，做了该做的事而已。让孩子每天定时的去教会读书，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言毕，他不再逗留，伙同洛基立刻走出了村长家的宅院。 回到大路，调转马头。哲罗姆指路，萨特驾车。唯有洛基自己坐在马车之中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你为什么会以说这是那头肥猪一样的教长让你送钱的呢？”这是洛基最大的疑惑。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你们那位弗朗西斯教长才是教会里最大的蛀虫把！借由这次机会，除掉这只蛀虫，你还能收割一波粉丝，等我们走了你把他踢掉，自己当教长不好吗？” 洛基虽说不是很了解圣主教中的修士等级，但哲罗姆身上穿着的是和学徒一样的粗布灰袍。 他就算不是等级最低的小弟想必也好不哪去。 “绑匪大人，权利并非是所有人的追求。”哲罗姆淡淡的说道。 “我们都在执行着圣主的工作，传播圣主的荣光！弗朗西斯神父的确有一些缺点，但他的优点也无人可以替代。” “林蒂斯法修道院在弗朗西斯神父到来之前，破旧，贫穷，杂草滋生。但是当他到来之后，他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可以把人群聚集到一起。” “他有一张被上帝祝福过的嗓音，他是我见过的最会布道的演说家。” 洛基瞪大双眼。他惊讶于这名寻常修士的格局。这人的心中装的根本不是地位，荣耀或者人人皆去追逐的名和利。他的心里只有一件事：传播圣主的荣光。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可以忍受品行并不端正的教长。因为教长在敛财的过程中，“无意”间也达成了他所需要的目的。 “刚才，你为什么不跑？” 这是洛基第二个疑惑。刚才在村庄中，只要哲罗姆振臂一呼，村子里的忠诚教众们一定会拿着武器冲出来救他。 而他自身又是个实力不弱的神选者。 如果村庄里的村民全部跑出来，自己还真的有可能陷入麻烦之中。然而这人却什么都没做。 “我进入你们的教堂，抢走了你们所有的财产，还搬走了你们礼拜堂中最宝贵的十字架。你难倒不恨我。” 哲罗姆转头望向洛基，那是一种极端怜悯的眼神，如同在看着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你们是因贪婪而堕入地狱的恶魔。如果登上这座岛屿一定要劫掠抢劫我们的教堂或者弗朗西斯教长，总好过你去劫掠那些勤劳的商人，或者食不果腹的农民。” “东大陆的佛祖尚能舍身喂鹰，我们仅仅是失去了这些无用的金银！没有一个修士兄弟受到严重的伤害，你们也没有屠杀柴西郡的百姓。” “所以，你们并不会让我感到愤怒或者委屈” “我只感受到了深深的悲哀！吾主怜悯你们” “我也怜悯你们。” 说完这段话的哲罗姆全身上下再次泛出精纯的圣光。他的双眼湛蓝如同深邃的天空，似乎能够轻松的看穿洛基灵魂的深处。 在林蒂斯法修道院的墙壁上，洛基曾看到过一副石质壁画。壁画的中央，一名衣衫褴褛但光芒万丈的圣人手持火炬，而他身后则跟着形形色色的商贩农夫。壁画的下方有一行小字：圣者传道，在平日里的一言一行之中。 这人莫不是相向自己这两名异教徒传道？ “呵呵，你想多了！” “真的和你们刀斧相见，我是怕弄出太大的动静！万一让教堂外面的人民冲进来，单纯就靠我们七个还挺难办。” “不。”哲罗姆只说出一个字。 “我们的一言一行，接是圣主的旨意。包括我，也包括你” “没有你们从修道院中拿出这箱银币，我怎么可能分给城外的农场主们？这些饥饿的农场主们又怎能感谢我主荣光呢？”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洛基陷入了更深层的沉思。他所思考的并不是自己失去的40块银币，也并不是诺森布里亚王国的平民百姓。 他所思考的，是圣主教在这片土地上的地位。 刚才在村长的家中。哲罗姆拿出40块银币给他，初衷是为了填上三年前民众为教堂修建屋顶的尾款。 真正让洛基感觉到震惊的是圣主教门徒们竟然可以为了一座和自己并不相干的教堂，出钱，出人，出力。 甚至教堂3年没有还钱他们宁可自己饿着肚子，也不会去抱怨。 这在洛基看来，简直如同神迹一般！ 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真正的当一回领主真的就不知道一个村长有多难当！洛基身为一个穿越者，他活了两世，脑子里满是上一世带回来的现代知识。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根本无法想象在这个人人皆穷，劳苦大众普遍吃不饱饭的世道里，竟然有圣主教这种宗教信仰，能将麾下的民众如同一根绳索般凝结起来。 也难怪英格兰群岛上的4个国家全部都已圣主教为“国教”。任何一个国家有这样一种宗教辅佐统治，国君的日子都会好过的多。 反观维京海盗们的英灵殿那就是一所单纯的武士培训学校。海盗们给钱，风暴侍僧们给你药。至于你喝下魔药是死是活，后续该如何修炼，如何提升 只字不提，全靠自己研究。 如此带来的后果就是维京海盗们形如散沙。 这“散”字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说维京王“剑齿”奥沙列文，虽说他名义上统治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但下属5大领主，每个领主都拥有自己的私军，并且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封臣。 这些封臣还各自拥有自己的城堡以及军队！很多人（比如洛基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甚至都没见过维京王本人！ 如此一来，维京海盗与其说是一个统一的国家到不如说是由6名军阀临时组建起来的松散同盟。 军阀间发生内斗，互相征战的事情经常发生，而维京王根本不会去管。 或者说他也管不过来。 马车颠簸中，洛基深沉睡去。他此时已经完全不担心哲罗姆会逃跑。因为在他的双眼中，他看到野心闪烁的光芒！ 这人和自己一样，是个野心家。 自己的野心是登上英格兰的土地抢劫金银，而他脑中所想是向自己和萨特两名信奉奥丁的异教徒传道。 他们想要做的事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模一样的。 第1章 约克郡 马车行驶了一夜，几人轮流驾车，轮班睡觉，终于在天亮之前走上了“国王大道”。 这是一条两侧生长着巨大橡树的林荫大道。暴雨过后阵阵略带凉意的晨风吹来，夹杂着道路两侧成熟稻谷的香气。当马车转到这条路上后，路上的行人终于开始变得拥挤起来。 驱赶牛车的菜贩；骑着高头大马，身后背着长枪和弓箭的游侠；马车中装着猴子，鹦鹉等奇特动物的马戏团还有驱赶奴隶搬，运货物的行商熙熙攘攘的人流沿着这条大道汇成一条彩色涓流缓缓走进不远处城市中。 而道路两侧，皆是一望无际的黄金原野。 英格兰群岛，当真是一片比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肥沃许多的土地。此地具备文明兴盛所需要的一切。 跟随人流走走停停，几人终于靠近了约克城的城门。根据哲罗姆的介绍，这座城市中日常的居民有四万多，每天的流动人口也多达三千多人。 伸手指向城市不远处一条被拱形石材假设起的水渠，哲罗姆又指向了不远处的一条河流，那是约克城的供水设施。 整座供水装置采用罗马人五百年前的设计。奔涌的河流中立着数座巨大的轮状水车。河水流动时带着水车转动，巨大车轮中悬挂的木桶就能够将河流中的水带到加起的水渠中，再流入城市之内。 在这没有电力的时代中，罗马先贤能够想出这种方法为城市供水，也算是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让开，让开！” “凡人避让，让大使通行！” 几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国王大道中行走的居民们纷纷避让。从道路的末端走过来了一排胄甲银光闪闪的骑士。他们手中高举旌旗，旗帜的背景是绿色的，在绿底之上画着一串紫色的葡萄。 “这是蜻蜓岛的旗帜。”哲罗姆在一旁轻声解释道，“蜻蜓岛是隔壁韦赛克斯王国的领土。这是英格兰群岛7国中，最为强大的一个国家。” “蜻蜓岛虽说不大，但是他们生产着英格兰最好的葡萄酒。正因如此，他们把葡萄的标识画到了旗帜之上。” 高举旌旗的银色骑兵足有十余人，当他们同过后，队伍后方出现了近10辆由4匹马拉动的马车。但其中最高的一辆马车驶过的时候，丝绸布帘轻轻拉开一角，洛基看到了一名怀抱婴儿，头戴金冠的女人。 “那是埃勒三世的妹妹玛格丽特公主，她嫁到了蜻蜓岛的贝林格家族，现在已是‘贝林格公爵夫人’。 “她已经不再属于这个国家，所以每年回家探亲的时候需要首先和韦赛克斯大使会面，随后被大使送回皇宫。” 轰隆隆行驶的马车过境，他们的后面竟然还有浩浩荡荡不下于两百人的家仆。这些家仆们穿着干净的锦袍华服走在队伍的后方。当路过两侧的商贩农夫时，他们睥睨的眼神中似乎还有几分优越感。 “蜻蜓岛的葡萄酒远近闻名，甚至能够跟随船只商贩远销到东土大唐！要知道，那些眼高于顶的唐人几乎看不上任何我们英格兰群岛的任何产品。唯有蜻蜓岛的葡萄酒” “听说他们的王工贵族们会在宴席的时候倒入池中，当做空气清新剂来使用。” 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在字里行间多少带有一些侮辱性。但是哲罗姆竟然毫不在意，在他的认知中，东土大唐的唐人看不上他们的产品似乎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他甚至感觉只要他们愿意出钱购买，这就已经算是一件了不起的成就了。“正因为能够和唐人做上生意，所以蜻蜓岛的商业产出极为惊人，岛上的居民也远比寻常农夫要富裕的多。英格兰群岛的很多普通群众都以能把子女送到蜻蜓岛上生活为荣。” “这些人，也就难免傲气骄狂了一些。” 好，蜻蜓岛，我记住了洛基默默点了点头。 外交官的队伍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全部同行完毕，洛基一行三人终于靠近了城门。当接近城门的时候，他才发现这竟然是一座没有护城河的城市。 如果硬要说这座城像什么给洛基的感觉更像是走进了一座开放性的大学。城门只是象征性的。如果他们不想排队，走下大路在草地中趟一会儿一样能进城。 这座城市将所有的设计重心全部放到了“观感”上。 进入城门放眼望去，面前是一片开阔的盆地！城中所有的房屋采用统一的褐色石墙与红色尖顶，密布在7条街道与4座广场周围。 城门位于城市的最高点，入城之后可以直接鸟瞰到整座城市的平面图从空中辨识出他们想要到达的目的地！ 洛基的目标一目了然。唐人的琉璃瓦店铺傲然屹立在城市的中轴线上，就像是一堆火柴盒子中忽然出现了一块耀眼的宝石。朱红的墙壁，翠绿色的琉璃瓦，还有屋檐之下复杂的橓铆柱式。 无论体量还是精致程度，都远超周围的普通建筑。 “埃勒一世是最早将唐商引入城中的国王。五十年前的诺森布里亚王国远不是今天这般繁华。高傲的唐人看不上这一处穷乡僻壤，提出极端苛刻的条件。” “——他们看上了王宫的土地。” “想要他们进城开设店铺，国王就必须把王宫让出来，他们才会在此兴建商号。” 御前侍卫勃然大怒，但是埃勒一世却默默点头应了下来。老国王不亏是开国之君，他早就看出来诺森布里亚唯一的卖点在于优秀的土地资源。 我们的国家由大面积的平原组成，不缺粮食，但缺乏矿产。 王国想要兴盛，他们必须要依靠唐人的楼船以及航道把自己的货物卖出去，再通过他们的船只运来其他大陆盛产的资源。 50年过后，唐人的入驻使得诺森布里亚的经济果然如同预想般腾飞。英格兰群岛4国想要从唐人的手中购买货物，或者把自己手中的货物卖给唐人，全部都要来到我诺森布里亚。 商人的不断通行间接促进了其他领域的发展。贸易线路沿途的酒店，旅馆，车马行，脚夫王国公民只要想工作，无论做什么都能养家糊口。 洛基眉头紧锁，这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是上一世熟悉的一带一路？赤国正是用这种方式扶持了一大批亚非拉穷国的发展。莫非 “那皇宫呢？” “在山上” 顺着哲罗姆的手指，他果然看到了盆地另一侧的矮山上竟然有若干建筑。鹅黄色的墙壁和翠绿的山峰以及从山顶留下的一条瀑布组合在一起，如同明信片般颇具美感。 纵马下山，几人入城。 进入约克郡后，这座繁华的城市让洛基恍惚间有种回归文明世界的感觉。 城市的道路是用平整且规则的面包石铺成的。道路的两侧种植着树木，修剪整齐的灌木和花朵。入城后迎面就是一排装饰颇具风格的旅店。热情的老板娘站在店门口招呼客人，一阵阵烤面包和麦酒的香味从厨房里飘出。 萨特和洛基眼睛都看直了。哲罗姆下意识的以为是这座城市的繁华迷惑了两人。殊不知，这两个人是根深蒂固的海盗。 只要进入一座城市，他们的大脑中回下意识的分析如何进城，如何撤退，哪一些目标值得重点照顾。 这是深深镌刻每一位海盗基因中的记忆，这份对于财富的警觉性也是他们存活的根本。 “头儿，一座完全开放的城市!”萨特低声惊叹。无论是从南向北进攻，还是从东往西扫荡，每条路都能轻松的贯穿全城。 每条路上都有好多富丽堂皇的建筑。 这种感觉就像两个饿急了的人步入一家自助餐厅。看的烟花缭乱的同时，只感觉每一道菜好像都值得去尝一尝。 “头儿，给我500人，顺着城边的河流飘上来。夜晚进城，清晨撤离，从东往西抢他一圈！一个晚上够了！” 未必 洛基目光深沉，望向中轴线中央那座尺度巨大的琉璃瓦宫殿。他能看到那高高挑起的挑檐之上，一名衣冠飘飘的持剑修士正盘腿端坐其上。 单纯只是目光望向他，洛基都会有双眼被剑气刺痛的感觉！ 唐人的商号座落在此地，无论从哪个方向入城，距离这座琉璃瓦宫殿都不会太远。 合着这位老国王将皇宫让了出来，不但可以拉动内需，还相当于雇了一群打手在城中坐镇！难关这座城市可以不设护城河，不设城墙。 有这么几位“剑修”在此坐镇，谁敢进城闹事？ 第1章 出云商社 入城之后，哲罗姆首先带着洛基两人来到一家名为“伊斯法罕”的店铺。 经过一夜的赶路，他对洛基和萨特两人已经没有半分恐惧。这两人连林蒂斯法修道院中的修士都不会伤害。 想必也不会杀戮约克郡中的居民。 尽管时间尚早，但“伊斯法罕”的门前已经站了不少人。日上三竿，店铺的大门准时打开，一股浓郁的孜然香味从门口飘出。 两名头戴围巾的中东厨师从身后的火炉中拿出一根又一根烤的滋滋冒油的粗长肉串。在众人面前动作娴熟的切割成片，再加上一些洋葱，大蒜，奶酪等等配料，裹入一张柔软的发面大饼中。 这么一张大饼的售价是7个铜便士。 “埃勒三世独爱烤肉，每年都会举办一次烧烤大赛，今年的获胜者是这位默罕默德·伊斯法罕。”顺着哲罗姆的指尖，洛基看到了一个整张脸几乎淹没在纯黑大胡子中的中东人。 公元8世纪，地球上的强国可并非只有唐朝盘踞在欧亚大陆桥上，处于“阿拔斯王朝”时期的阿拉伯帝国同样非常强大。 距今约50年前，怛罗斯战役打响。唐朝安西节度使“高仙芝”带领的两万远征军在灭掉哈密，高昌等一众中亚小国后，与“阿拔斯王朝”时期的阿拉伯帝国在“葱岭”相遇。 高仙芝率领2万唐军血战30万阿拉伯军队，交战足有5日不分胜负。 第六日，唐朝附属国葛逻禄突然叛变，高仙芝猝不及防，陷入阿拉伯军队的重重包围之中！绝境之下冲锋突围他仅带回几千唐军安全返乡。 怛罗斯战役是盛世大唐所遭遇的第一场败仗。 战役结束后，阿巴斯王朝立刻意识到东大陆的这个国家和自己交战过的拜占庭，吐蕃，突厥完全不同。他们仅用2万人能爆发出20万人的惊人战力，如果这个国家认真起来，自己被唐国和拜占庭左右夹击根本承受不住。 因此，他们快速的派遣使臣前来义和。而此时的唐玄宗喜爱诗词歌赋，接受了义和邀请，从此停止了向西征战的步伐。 这给了阿巴斯王朝一个大大的喘息之机。他们可以腾出手来专心对付拜占庭，开始了在从中亚一直蔓延到地中海的扩张。 从此，一个横跨亚，欧，非三座大陆，其领土面积一点都不比唐朝小的“阿拉伯帝国”诞生了。 他们的信仰“拜火神教”也已经被“圣主教”公开定义为敌人。 但即便如此，由圣主教统治的约克郡中依旧出现了中亚人开设的店铺。身为圣主教修士的哲罗姆还带领洛基2人排队光顾。 以贸易立国的英格兰群岛当真是一个非常开放的自由贸易区。 柔软的发面饼中夹着外焦里嫩的烤羊肉，搭配上洋葱，番茄等爽口青菜和羊奶奶酪，咬上一口脂香四溢，唇齿留香。 终于排到萨特和洛基两人的时候，他俩站在老板的面前吃了一个小时 什么叫吃了一个小时? 就是老板做出一张，他俩吃掉一张，做的有多快，吃的就有多快。直到一个小时过去，老板差点没累死。两人才在旁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中拍拍肚皮离去。 半个小时过后，几人站到了那座华丽的琉璃瓦宫殿之前。 大门之下，洛基眯起双眼，看着不远处那名烈日之下金光闪闪的门卫。 这是他在异界第一次看到上一世的血缘同胞。 黄皮肤，黑眼睛，全套的鱼鳞金甲，外加头盔和钢枪上鲜艳的红缨！这是自己记忆中唐朝士兵的装扮。 这还仅仅是一名海外商号寻常之极的门卫而已。他的穿着比之城外见到的“蜻蜓岛礼仪兵”已经不遑多让。 一左一右，两名门卫威武的站在牌楼门下，而那扇大门的上方则写着几个威武的正楷汉字：大唐出云商社。 穿过牌楼门，迎面进入的就是一片风光秀丽的山水亭榭。怪石，奇树，还有一团团色泽淡雅的奇异花朵。阵阵悠扬的古琴之声传来。 抬头望向远处，碧水蓝天间还有一名身穿水绿色长袍的工装女子认真抚琴。 不对啊我们在盆地顶端的城门边明明看到唐人的琉璃瓦宫殿是一处巨大的方盒子，怎么进来之后还看到了一片天空？？ 这又是什么妖术？ “我年轻的时候和老师在罗马城中修习，曾经领略过唐人的幻术。他们的术法相当了得如果我猜测不错，不远处抚琴的琴师就是操纵幻术的幻术师” “听到了琴声，我们就已经进入到她所创造出幻术之中。此时我们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唐人正是用这种方式杜绝了一些小偷小摸的蠹贼前来闹事。” 走过这片庭院，两间大房之内工整陈列着丝绸布样，还有颜色各异的瓷器，香料，精美的唐三彩等等。 陈列室中空无一人。这些价格不菲的精美样品就这么摆放在展览馆般的陈列室中，根本无人看管。 穿越者洛基还好，而他身边的萨特已经看花了眼。维京人习惯穿在身上的是兽皮和粗麻做成的粗布衣服。这些色彩或是艳丽，或是淡雅的丝绸和瓷器是他一生中从来没见过的精致造物。 瓷器薄而通透，丝绸握在手中如同一缕冰冷的清泉般光滑。 “我的萨特老弟，你可得端住了” “咱们带来的那一箱银币可换不了几盏这种等级的瓷器。这玩应儿卖一套给这些撒克逊人可是能被当做传家宝传世珍藏的。” “哈哈哈！”这句话刚说完，门口处忽然传来了一声爽朗的大笑，回头一看，一名身穿藏青色长袍的唐人大笑着从门口走出。 “没关系的小兄弟！这座大堂之内你所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幻术师用灵能制造出的幻像！” “不信你看！” 说着，他难过萨特手中的磁盘用力向地面一摔，磁盘清脆的碎裂成把八块，但短短三秒中过后，中年汉人再一伸手，碎片在半空中再次组合成盘，飞回了他的手中。 洛基大惊，但他惊讶的并不是自己双眼所看到的幻术，而是这唐人掌柜竟然张口就说出了一口流利的维京语！ 你 “呵呵，这位客官莫要见怪。鄙人骆长川！是‘出云商社’肯特郡分号的掌柜。” “我商社百年前就重金邀请过世界各国的语法讲师来我大堂，为我们培训西大陆各国语言。” “鄙人身为出云商社的外派掌柜，不掌握他七八门外语根本竞争不来这份职位。不知各位大人光临本店，有何贵干？” 这中年男人脸上挂着一副所有掌柜全部拥有的职业性假笑。然而就在他行拱手礼之时，长袖从手腕滑落，洛基敏锐的眼神竟然发现他的手腕处一个三角形的标记。 定睛观察，他再次看到了全知之眼的标识! （这人竟然和老瓦德一样，同样是光照会的门徒？！） 在这一瞬间，他忽然理解了为什么负责编纂《天下全域总图》的莫易全并没有将血色造物主石像放置在这处唐人店铺之内。 唐人中并非铁板一块。 “出云商社”和莫易全所图绝不一致。商人永远考虑的是如何满足股东的利益，而不会像肩扛着整个国家的管理者一样，优先思考的是江山社稷。 莫易全死在了老瓦德的手中。如此看来，这名为“骆长川”的掌柜极有可能和老瓦德有那么几分认识 甚至有没有可能是他驱使老瓦德暗算莫易全都很难说！ 视线不敢做过多的停留，他只是短暂的瞄了一眼，随后立刻低下头去。 “见过大人。”洛基躬身行礼。大丈夫能区能伸，以他的性格当然更喜欢抡其斧头和对方谈生意，但此时身边只有他和萨特两人 他还是不能太过莽撞。 “这位客官，您是有商品要卖，还是想要买些瓷器丝绸，茶叶之类的呢？”骆掌柜不着痕迹的在洛基身上扫了两眼。 洛基这一身，依旧是从寒水村出发时候穿的兽皮夹袄。极善察言观色的骆掌柜用了短短两秒中就看出来洛基无论是服装还是言谈举止完全不像生于英格兰群岛大家族中的贵族子弟。 “我是来做生意的。”洛基微笑着说道。吸血鬼老瓦德尚且还知道将自己胸前的全知之眼标识藏一藏。而这人纹在了随时可能会露出的手腕上。 而这份坦荡，必然是源于强大的自信。 听到做生意，骆掌柜顿时感觉有些索然无味。他做这个位置10年，期间见过太多西大陆的寻常农户拿着自以为贵重的垃圾想要卖给他。 今天这位相比也是如此。 “这位小哥，卖东西可以直接去商店街找我们的当铺吗，又何必来我出云商社？我这里一般都是和贵族，领主老爷们进行大宗的采购货物。您可真是来错地方了” “来人啊！送客！” 转身想要离开，然而洛基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骆掌柜轻轻皱了皱眉头。这在商场上已经是一种非常无礼的举动。他略微有些愤怒的回头，迎面再次看到了洛基微笑的连你 “我要卖给你的东西非常贵重我保证你一定会感兴趣！” 什么东西？ 萨特轻轻拍了拍手。 骆掌柜的情绪由不满逐渐转化成愤怒。然而就在此时，门外一阵嘈杂之声传来。 唉！唉，这马怎么自己跑了！动物不能进入大堂！来人啊” “护卫！保护骆大人！” 萨特做了一辈子的猎户，对马匹的驯化可谓炉火纯情。拉着马车的两匹骏马听到他的掌声后奔跑着冲了进来，一路几乎撞碎了所有在厅堂中央摆放的瓷器。 待到站在骆掌柜面前后，萨特轻巧的跳上马车，随后用力一踹！洛基众人在林蒂斯法修道院的礼拜堂中劫掠而来的白银十字架“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这颗十字架瞬间吸引住了中年男人的目光。 第1章 洛基VS骆掌柜 洛基活了两世，他可太明白这些高高在上的有钱人最想要的是什么东西了。 700年前，当哥伦布发现美洲新大陆后，他们最感兴趣的东西并不是当地的土着，矿产，或者大群的野生生物。 探险家们所做的第一件事，是冲进阿芝台克文明的原始金字塔中，为女王搬回了数座精美的水晶头骨。 500年前，当大英帝国的探险家们在埃及的沙漠中发现金字塔，他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钻进去，挖出自己能够挖出的一切，随后运回英国展览。 甭说金银陶器，就连那些风干的木乃伊，甚至木乃伊身上的沙子也都原封不动的搬了回去。 更不用说当年八国联军入侵大清，火烧圆明园之前几乎把当时的世界第一园劫掠一空！ 我不但要抢光你，在抢光之后，我还要纵火焚烧， 为什么？ 因为我看过了。 我是尊贵的统治者，我看过的东西，你们身为贱民没有权利再看！ 当资产积累到一定数目，金银在资本家的眼中和泥土无异。到了他们这个层次，他们需要的是见识。 来到人世间活一遭，在走之前见到更多没见过的东西，吃过更多自己没吃过的美食，还有玩更多没玩过的女人。 美食只要有嘴，人人皆可吃。 女人？全世界70亿人口，35亿女人，怎么玩都玩不玩的。 唯有古玩。 这种在岁月之河中艰难生存下来的珍惜玩物可谓十足的珍贵。这是绝大多数人一生都不曾见过的东西。更不用说想要玩明白古玩，殷实的腰包，丰厚的学识，大把的空闲时间外加那么一点点运气 缺一不可！ 正因如此，富商们对于收集古玩有一种强烈的诉求。尤其是珍稀中还透露着贵气的古玩，更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珍品。 林蒂斯法修道院中树立着的这尊竖立了数百年的十字架，正是这种文物！ 平日里，这些非常富裕的教会根本不会把自己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卖。而此时的唐国毕竟也没从国家的层面上和英格兰岛国交战，商人们也不好撕破脸皮赤裸裸的明抢。 但是如果遇到洛基这种前来销赃的海盗这可就不一样了！ 自从这十字架从马车上咣当一声掉下来后，骆掌柜再也挪不开双眼。但尽管如此，身为“出云商社”的大柜，他从五岁开始就被人灌输在任何时候都要处变不惊。 尤其是走出国门。他代表的是唐人的脸面。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他都得崩住了！ “恩”轻轻缕了下胡须，他伸出左手打了个响指。看到指令，躲在远方墙壁之后丫鬟微微欠身走入厢房。不一会儿，一名身形佝偻的干瘦老人从门外走进。 “哦呦我的爷，今天这又是收到”话刚说了一半，老头忽然顿住了。 几乎连蹦带跳的走到十字架旁边，他忽然咚的一声双脚跪地！闭上双眼后将灵活的鼻子贴到了白银十字架上。 “鸢尾花”他轻声呓语。随后将灵活的鼻子铁到十字架上几乎从头嗅到尾 “铅积岩！” “一丢丢海风的咸湿还有股子火旒的味道！” “我说大柜啊！这可是妥妥的罗马时期，亚平宁半岛的造物！距今至少有一千多年了！” “没有一丝气味能通过我老苟的鼻子。这回可是摸到一条大鱼啊！” “是这傻帽送来的?” 老头所有的这番话都是用中文说出的。但是他们俩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对面站着的高大维京人是个穿越者。 洛基能听懂两人口中所说的中文。 “锻造这根十字架所用的银矿产自爱琴海海边。公元前二百年至公元后二百年这数百年的时间里，正是秦始皇派遣先秦炼气士游历世界的时间。” “根据先秦古籍记载，那段时间的爱琴海上盖满了鸢尾花，空气中满是这种味道，所以那个年代所锻造出的银器也会多少带上一些。” “这只是其一” “最关键的一点还是铅基岩！这是雅典附近‘卡桑德拉’群岛独特的地址结构，只有千年之前浅层地表的金属矿脉才会伴生在这种矿石的周围。鼻子凑近，我立刻就闻到了好大一股岩石味儿，至此我已经几乎可以断定，错不了！” “最后我还闻到了一丢丢盐和火旒的味道。” “七百年前，亚平宁半岛上的庞贝古城被火山爆发吞没，被炽热的火山灰整体覆盖。根据小老推断这东西极有可能是锻造好了之后卖到了庞贝，一直摆放在庞贝古城的某处开放庭院中。” “正因如此，日夜被地中海的海风吹着，这才会带来那么一丢丢的盐味儿。” “但是忽然有一天，灾难降临。庞贝被淹没在火山灰中，这东西极有可能是被西洋盗墓贼从古城的浅层废墟中挖出来的，后来几经辗转，又被这个小贼拿到。” 苟朝奉和骆掌柜勾肩搭背，在耳语中越走越远。再往后他们已经走到了隔壁的偏殿之中，在说什么洛基已经听不到了。 不过好在，至少现在他已经得到了他所有需要的信息。林蒂斯法修道院礼拜堂中拆下的这根十字架果然如同弗朗西斯教长所说，是个颇具价值的文物。 知道这一条，就能为后续的谈判提供有力支撑。 过了足有小半个时辰，骆掌柜才再次从内殿中走出。只不过，这一次他收起了满脸堆笑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漠。 “洛基先生，我想不到您竟然是这种人！”他向洛基伸出一根手指，脸色铁青 “从商十年，我没怎么见到过维京人，但这可并不妨碍我从其他渠道中得知你们是一群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登上了诺森布里亚王国的土地” “但是你竟然能如此卑劣的去打劫一所修道院！粗暴的抢走他们的十字架，这是我想不到的！“ （我日这哥们儿变脸比翻书还快！我他吗真的是） 洛基摇了摇头，选择继续观看骆掌柜的表演。 “虽说我们是异国商人，但是埃勒三世毕竟对我出云商社不薄！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收下你们用这种方式获得的脏物！” 这番话骆掌柜说的可谓是声色俱厉，正气凛然。洛基从来都不知道维京语甚至能用这种强调和语气说出来。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神秘的微笑，并没有做出任何过度的反应。 “呵呵，没关系没关系！”他轻轻握住骆掌柜伸出的手指摇了摇。 “买卖做不成是常有的事，但咱们毕竟今天也算认识了，高低也算朋友吗”握手之时，洛基再次紧盯他的手腕，确定上面的三角形文身的确是光照会的全知之眼。 “其实从昨天起，我们哥儿几个也一直在讨论，要不要把这玩应儿融了。融成银币我们一样能花，找个铸币模具就好了，嗐，你说我这脑子也是真傻！” “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跑过来浪费你们的时间，真实不好意思。” 言毕，他和萨特两人艰难的将十字架扛回马车，转身就走。 骆掌柜显然没有预料到洛基会是这么一副反应。在他十余年的站柜经验中，贼蠹被识破后一般都会惊慌失措，绝大部分人都会用近似于乞讨与跪舔的方式让他们手下手中的脏物，并且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报官。 在这种情况下他可以用近乎白菜价的价格拿下自己想要的商品，随后在给总部的报价单上稳稳吃上一笔回扣。 在洛基大刺刺的表示要将十字架融了以后，他的眼中隐蔽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但职业掌柜的专业素养使得他依旧稳稳的崩住了脸上的严肃的表情。 （呵呵，只要我没有受到惊吓，那受到惊吓的就是你们！） 洛基三人坐上马车后，他拿起血斧向着十字架用力一敲！ “铛”的一声巨响发出，他借由眼角的余光，看到骆掌柜笔直的身体忽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砸了，萨特老弟！这玩意儿我看是卖不出去了！咱们回家就给他砸了，到时候融化起来也容易！” 言语中几人头都没回，径直走出了出云商社的大殿。 然而走了没十步。 刚刚趴在十字架上狂嗅的苟朝奉忽然从角落中出现。他带着一副墨镜，站在大殿偏僻角落的一处暗门中轻轻的向洛基三人挥了挥手。 第1章 绝对强权 这个套路洛基简直是太熟悉了。刚才唱黑脸的骆掌柜演砸了，现在轮到唱红脸的苟朝奉出场了。 “嘿嘿，几位老哥！别着急走啊！”苟朝奉的维京语说的不似骆掌柜那般熟练，但洛基两人依旧能听懂。 这位身材干瘦的老人全身都透露着利落和精明。三步并作两步窜到马车前，他轻轻一拱手，随后一个健步窜到车上。 “几位大人，我们掌柜的毕竟代表唐国驻扎在诺森布里亚，我们的店铺里也是有英格兰探子的！你说你们老哥几个就这么一步三晃的走进我们的店铺里，这要是让人家的探子知道我们收贼赃，嘿嘿” “这脸面上毕竟不好看嘛！” “呵呵！”洛基适冷漠的笑了两声，“两位大人一口一个贼赃，好想坐实了我们就是强盗一样！我真是日了狗了，难倒我们维京人就一定都是贼？” “定罪需要真凭实据。你要是能说出我们是在什么地方抢劫犯案，我们几个立刻就跟你去见官！” 这两句话立刻就噎住了苟朝奉，看到哑口无言，洛基大手一挥将他从马匹前赶走，吆喝一声大声说道，“走走走，别特么干扰我兄弟做事。找个铁匠铺把这十字架融了，今天晚上咱还能住上酒店。” 事情进展到现在这地步，一直未发一言的哲罗姆终于看清楚了怎么回事儿。洛基这名维京人显然不像他的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粗糙。这人有胆识，有谋略，就连做生意都能和这些奸诈无比的唐人玩上两手。 他还真想看看这出好戏会如何结尾。 苟朝奉的心理素质可不比骆掌柜。他从小学习的就是如何依靠嗅觉来辨识文物。因此他十分清楚车中拉着的那尊十字架是一个极具年代和历史的造物。 一尊古希腊时期在爱琴海卡桑德拉群岛上锻造的十字架，还经历过庞贝古城的覆灭 这么一尊宝贝若是运回长安甚至能放在总店中当做镇店之宝！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两个憨货给融了！ “慢！慢着！”他大喊着再次追了过来。 洛基微微一笑，毫无停车的意思，反而再次加快了马匹的脚步。这些唐人高傲无比，而现在他毫无疑问已经知道了自己手中货物的价值。 这个时候不黑一把这群中古时代的资本家，他简直感觉都对不起家中嗷嗷待哺的乡民们。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洛基只感觉面前似有一道微风吹过随后，几率金色的头发缓慢从头顶落下。伸手摸了下头顶，他发现自己的顶发已经没了，再回头，他看到一柄无光的黑色飞剑就悬停在自己面前不到三尺的距离。 那剑尖面向自己的咽喉，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如芒在背的危机感。 “不要动！”哲罗姆沉声说道。 “这是来自东土大唐‘剑修’所驱动的飞剑！在诺森布里亚，除了有限的几位‘龙骑士’，根本没人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操控的飞剑可以在百米之外取人性命，所以，千万千万” “千万不要动！” 洛基的心态是在10秒钟内转变过来的。 10秒钟之前，他天真的以为处处闪烁着文明之光的英格兰是个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完全不同的文明社会。 在这里，所有人都讲规矩，懂礼数。 他作为卖家，骆掌柜作为买家双方如同一千三百年后，都有“自由”“公平”与“公正”的交易权。 不会有人恶意破坏游戏规则。 然而10秒种后，当一柄飞剑横在他面前时，他发现对于一个绝对强权来说，什么“自由”“公正”全都是屁！只要唐人喜欢，他们可以正大光明的在诺森布里亚王国的王城之中拦路抢劫。 埃勒三世的王宫护卫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飞剑稳稳的卡在脖子下方，洛基以一种近乎耻辱的方式再次回到了琉璃大殿之中。此时的大堂之内，琴声停滞，幻境消失。唐人无需以商人之礼对待他，因此大殿也恢复了其真面目。 寂静，空旷，颇有几分阴森的感觉。 洛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现在回想起来，只怕哲罗姆早就提醒过他。在车上，他曾清楚的对自己说过“弗朗西斯教长也有过人之处。” 原来他把自己引到这伙唐人身边，其根本目的就是借唐人之手除掉自己！ 这一路上洛基都在思考要不要拼着挨上两剑，从身后的马车中取出血斧拼死一搏。但随后静下心来。他意识到经过血色造物主改造后的石斧只怕才是他身上所隐藏的最大的秘密。 白银十字架被掠走他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在沉水之城中经历了一番生死才拿到的石斧如果被唐人抢走，只怕那才叫血本无归！ “大人，手下留情”他维京语轻轻说道，但身后布衣冠带的剑修根本不为所动。走到大殿之中，他感觉自己的后膝似乎中了两指点穴功法，立刻无力的跪倒在堂前。 一群黑色皮肤的昆仑奴从店外走进，用绳索将白银十字架捆的结结实实从马车上卸了下来，连带这洛基剩下的大半箱银币一起全部拿走。这场赤裸裸的掠夺就发生在洛基的眼前但他却从灵魂深处感觉到无能为力。 不要说东土大唐，此时就算唐国驻外的一家寻常商号，待他都如案板上的鱼肉一般。 但此时，他还有最后一招。 “各位大人，我要见骆掌柜！” 一句话说出，屋中所有人如同被施了魔法，瞬间停住了脚步。众人瞠目结舌的将目光对准洛基， 因为此时他说出的是一句嗓音纯正的中文！ 第1章 卷十六（感谢内蒙小胖的打赏，这是本书第一赏） 悠扬的古琴声再次响起，幻境出现，骆掌柜换了一身黑底金丝的稠服坐到了洛基的面前。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因为洛基这个粗鄙的野人让他失了脸面。 洛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公鸡咬着一根金条来到他的面前，想要和他做生意。 我赏你一把小米，还是直接连你一起炖了全凭老子心情。 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一个死人。 但是，当听到这看似贫农一般的维京强盗忽然能说出一口流利的汉语时，他还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心，打算和他见上一面。身为一名跨国商号的驻店掌柜，骆掌柜扪心自问世上没多少人在见识上能超过他。 活了半生，他见过无数洋人试图学习中文，但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位蛮夷能说到流利二字。 他想见识见识。 洛基大脑飞速旋转。他知道这是他翻盘的最后机会，他抓紧时间用几秒钟思考了下自己现在掌握的所有讯息 1，对面的骆掌柜和死在沉水之城中的老瓦德一样，都是光照会的成员。 2，光照会应该是某种寻找邪神的组织。 3，老瓦德杀了编纂《天下全域总图》的莫易全。 4，老瓦德现在已经死在了沉水之城的消息只有我知道。 5， 坐在对面那的骆掌柜已经将炯炯有神的目光对准他，但洛基的大脑依旧像是有三团颜色不同的电线在里面相互纠缠。 他知道此时不能再犹豫下去了。 妈的，走一步算一步，见机行事把！ 缓缓的将手深入怀中，洛基从怀中掏出了那本贴身存放的那本《天下全域总图·沉水之城卷》伪图。 “瓦德神父托我将这本书交给你”洛基用中文沉声说道，随后稳稳的将那本古书放到了骆掌柜的面前。 他知道此时自己必须要维持灵魂深处的淡定。 唯有演好这场戏，才能活命。 骆掌柜是个非常沉稳的人，但是当他听到“瓦德神父”四个字，再看到洛基递过来的这本书的时候他再也绷不住了。 “你你怎么?” “我是出生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维京人。但我年幼的时候曾今跟在一名威尼斯商人的身边游历世界，我曾经四次往返于丝绸之路，所以一路上学会了一些唐文” 这是洛基的大脑极限运转下，10秒钟之内编出的故事。 “在最近一次返回西大陆的过程中，威尼斯商人发病身亡，我失去工作想回家看看。在途径斯拉夫人的领土时，我看到了全身是血的瓦德神父。” 说谎的艺术，在于三分虚假，七分真实。除了身上的全知之眼文身，洛基对老瓦德和骆掌柜的其他背景一无所知。他只能将自己见过的真实事件先编出来，观察骆掌柜的反应，再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往下编 只可惜，骆掌柜专注于那本《天下堪域总图》，在翻书的时候根本没有理会对面的洛基。洛基见状，颇为无奈，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 “我把他从荒野中救回一座斯拉夫村庄的时候，他眼看这已经不行了。他给了我这本书，还跟我说要我找到机会从你手中换 硬着头皮编到这一段的时候，他已经隐隐的感到自己仓促之下编出来的说辞眼看这就要崩坏了。用书换船这怎么听起来都很扯，但是他并非圣人。在大脑中塞入三团乱麻的情况下，他想不出更好的故事了。 然而洛基怎么也没想到，他刚说出了“换”，“船”字还没说出口的时候，对面的骆掌柜在翻看数页后急忙合上书本，他找来那瘦猴子般的苟朝奉用灵巧的鼻子闻了闻，苟朝奉做了个瞠目结舌的表情，不再理会骆掌柜，而是转头拿着书飞奔会内殿之中。 过了许久，一人拿着古书出现在了洛基的面前。 洛基瞠目结舌。 因为此时他看到的竟然是那名在门口持枪站岗的门卫！ 洛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多说话以免露出破绽，而那位看似寻常之极的门卫先是拍了拍苟朝奉的肩膀，随后指尖轻饶。 他手中的钢抢的抢尖忽然腾空飞起，飞翔在半空中 ——竟然一剑洞穿了骆掌柜的胸膛！ 漆黑的大殿里忽然盛开一团血花，鲜血从他的胸腔迸射而出，破坏了琴声营造出的幻境。 然而他的攻击还没有停止。 三秒中之内，抢尖在大殿中饶了一个完整的圆圈。骆掌柜，苟朝奉，三名侍女外加抚琴的幻术师全部死在飞翔的抢尖之下！ 甚至包括押送洛基进屋的剑修在这寻常门卫的面前都没有还手的余地！ “牙呲目裂”已经不足以形容洛基心中的震撼。然而这名小门卫只是操控着抢尖飞回手中。轻轻坐在洛基对面，他的面部表情无悲无喜，口中不发一言。 这种情况显然是洛基心中最为恐惧的。在经历了一段几乎长达三分钟的尴尬沉寂后。他刚要开口之时，忽然感到后颈一阵寒冷。回头一看，那柄银色的抢尖竟然不知何时腾空飞起，就停在距离自己脖颈不到三寸的距离。 “洛基先生，经过刚才那么一出我没有杀掉你已经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仁慈了！” “瓦德那个狗东西虽说猥琐，贪婪，但他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他能被凡人杀掉？？你莫不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洛基颤抖的咽了口吐沫。他发现这名身高普通，外貌普通，穿着普通，里里外外无不透露着平凡与不起眼的门卫给他压力竟然如同山岳一般。 如果所料不差，这人应该才是真正属于“光照会”的那位幕后boss。 身为一家跨国商社的实际掌权者，他并没有隐藏在幕后的温柔乡，而是像一名真正的门卫一样每天站得笔直，全副武装如此，他就可以第一手看到自己需要面对的客户，而且知道他们进入大门前是怎样一副嘴脸。 此子心智，极为坚韧！ 其次，他故意将全知之眼纹在骆掌柜的手腕上，遇到每个客人拱手行礼的时候就能有意无意的露出来，以此他就能为自己形成一道屏障。 如果真的碰到光照会的敌人，骆掌柜就是那个送死之人。 而如果是洛基这种情况身怀真正的秘密，他还可以随时从幕后走出，杀光所有目击者。 此子的智力也相当在线！ 门卫开始说话，洛基的心里反倒凭空生出一丝底气。他最怕的就是刚才他一句话都不说，让自己一个劲儿的尬聊。毕竟自己对老瓦德，对光照会的认知还是太少。 只要对面的门卫给他反应，他就能顺着他的话继续编下去。 “瓦德神父交代我，必须要进行的试探。他对唐人，对于其他光照会成员都并没有十足的信任。” “原谅我刚才以拙劣的演技试探你的身份，在飞剑出现的那一刻，我以为骆掌柜就是我要找的人。真的没想到瓦德神父让我找的人竟然是你。” “呵呵！这么说，那老家伙是活着喽？”门卫一边说着，一边翻看手中的古书。 洛基默默的点了点头。 “瓦德神父的传承颇为神秘，我只知道他在血雾幻境之中几乎是打不死的。但具体他修习的什么路数，他并未和我明说。” 这句话说完，门卫向洛基的眼神再次温和了两分。这人能够说出瓦德神父的战斗方式，只有两种可能。 1，他和瓦德交过手。 2，他和瓦德并肩战斗过。 身为唐国剑修，他仅凭双眼就能看穿一个人的真正实力。在他的眼中，洛基只不过个体制稍好一些的凡人而已，就算是神选者，他体内微弱的灵识波动也断不会超过序列7 这种人和老瓦德交手，根本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因此他下意识的认为，他和老瓦德应该是同伴。 “他这次派你过来，是不是终于答应我的条件了？” 条件？？？ 听到这两个字，洛基清楚上帝再次给他抛出了一枚骰子。 他的回答只有两个：是，或者不是。在信息极度缺失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说答案的后果是什么。 1秒种后，他沉声说道：“是”！ “呵呵，我就知道这老家伙找不着沉水之城！到头来，不还是得回来求我？” 说话间，门卫收起了手中的《天下全域总图卷5》，从他的怀中掏出一本几乎一模一样的书放到了洛基的面前。 看到这本书，洛基的心脏差点没从嗓子眼跳出来。那熟悉的封面，熟悉的字迹唯一一处不同之处在于这本书上写着的是—— 天下全域总图·卷16！ 第1章 唐人楼船 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 卷十六？！ 而且这老家伙刚才说了一个“换”字，我没听错把？！ 我应该没听错！ 洛基强撑着继续保持淡定。伸手抓起那本书，他没敢翻看直接塞入怀里。刚才翻过两页书的骆掌柜与苟朝奉，他们俩的尸体就在距离自己不到3米远的地上。 他们的血甚至还是热的。 “这么重要的任务老瓦德能交给你来做，这是说明他要把你培养成他的门徒了？” “门徒不门徒的我不知道，但正如我刚才所言，我们是在斯拉夫人的土地上相遇的。当时我跟随领主的劫掠队伍去洗劫斯拉夫人的村庄，在一座村子里遇到他，这也算我两人的缘分把！” “门卫”盯着洛基的双眼足有两分钟。并没有从他的脸上发现任何破绽。 毫无疑问，自己手中的《天下全域总图》是真的。苟朝奉刚才也说过，他这本书遍弥漫着宫里官印的气味，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血气。 对于苟朝奉的鼻子，他还是信得过的。只可惜他和骆掌柜两人都看到过这本书，两人又不是光照会的核心成员。 碰巧，他们又都是唐人。 他们必须死。 在光照会中，每位会员必须要管理好自己的分部。各个分部有不同的管理方式。 其中既有老瓦德这种独自一人四处乱逛的流浪者，也有“门卫”这种家大业大的幕后老板。分部与分部之间不能插手他人的事物，也不能随意处置其他分部的成员。 老瓦德为什么会把珍贵的古书交给洛基，门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面前坐着的是老瓦德的人，他不能随意处决他，这倒是个不争的事实。 回头再看了几页《沉水之城卷》，门卫的脸上露出几分狰狞之色。光照会的职责隐秘而伟大，如果不是“宗主”大人将《沉水之城卷》分给了老瓦德，只怕自己早就已经找到了这座城市，并且找到了其中的先秦炼气士，拿到了他们身上的宝物。 哼哼，瓦德你个老东西！ 耗了几年时间，最后还不是找不到门路，还是得把这本书交还给我？！ 至于另一边，洛基双眼坦荡。但其实屋中只有他知道老瓦德身上的天下全域总图根本就是莫易全制作的残缺版本。如果不是自己带着他无意中进入了雾海，他找上一辈子也找不到沉水之城的入口。 更何况，破开海水他还用到了“血祭之印”。看这位门卫的面部表情，他明显是对“血祭之印”一无所知。单凭一本书 除了祝你好运，我还能说什么？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位先生还有什么话想要我带回给瓦德师傅的吗？”洛基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换书之事如果不是门卫自己说出口，他根本不清楚。 在讯息差严重不对等的情况下，拖得越久破绽越多。拿到门卫手中之书，他起身整理了下衣服，并不打算再多停留。 “也没什么了” “哦对了，别忘了告诉他‘宗主’快要回归了！不出意外应该就是这几年的事儿！在‘宗主大会’召开期间，可别忘了让他把书还给我！” “毕竟我手中这本的价值要远高于他这本，如果不是” 这最后一句话，门卫欲言又止只说了一半。 “还有最后一件事“，洛基看着门卫的双眼，沉声说道。 “大人能不能借给我一艘船？” “我是维京人，经常行走在北海和波罗的海附近。瓦德神父说我需要一个伪装身份掩饰我的真实背景。他说你这里拥有能够满足远洋航行的船只。让我把书给你后从你这里借一条”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洛基目光坦荡，心中毫无惧色。当恢复冷静的时候，他立刻又搬出了老瓦德以及光照会，以此为借口执行他最初始的目的。 借船。 在技术成熟的情况下，一条木船并不值很多银两，对于出云商社这种大户人家来说更是九牛一毛。尤其是赶上“门卫”看似心情不错的档口。 他应该不会拒绝。 “门卫”若无其事的挥了挥手，根本没有在意他的这项“卑微”的要求。身为出云商社的幕后老板，他的码头中随时都停靠这近百条各色商船。 这些船只终日繁忙的穿行在北海，英吉利海峡和圣乔治海峡，将数万吨货物从内路运往英格兰群岛。 区区一条船，和“沉水之城”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一个小时后，一名差役带着洛基和萨特，哲罗姆三人来到了唐人的码头。放眼望去，数十条船正停靠在码头上装卸货物。 皮肤黝黑的昆仑奴走上船只，将一个个大木箱装上马车运往城市。繁忙的码头看似拥挤，但却井井有序。走在岸边，洛基惊讶的发现唐人的造船技术要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唐人通用的“楼船”上下三层，载重量可达一百多吨。不但配备了前后两根桅杆，三桅船用来连控制方向的三角桅这些船上都有装备。走走停停，洛基在一众悬挂红色旗帜的船只中忽然发现了一只雪白纤细的“游艇”。 这艘船通体装饰着花哨的布饰，船头更是立着一只手持三叉戟的黄金船首像。看到洛基对这艘船感兴趣，身边差役用英文问道：“大人是对这艘船感兴趣？” “这是国王的妹妹，蜻蜓岛霍尔公爵夫人的座驾。如果大人看上了这艘船，我这就送您上去。” “这这不是国王妹妹的船吗？” “呵呵！”旁边的差役轻声笑道，“在这座城市中，只要不是埃勒三世的人头，无论我们想要任何东西，国王大人都会满足的。” “就算是让国王老儿半夜把王后大人搬倒我们掌柜的房里去，老家伙都会一声不吭的马上照做！” 差役在说出这句话是就差没把两只手插在腰上，把肚皮顶起来了。洛基干笑了几声，隐约中竟然感觉这差役所言也并没有太多夸张的成分。 为了让唐人进驻，他们已经把王宫都让出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让的？更何况这个人口不过数十万的国家能有今天，谁都知道这群唐人才是带领他们发财的财神爷。 谁又想得罪这群金主？ 洛基最后并没有选择公爵夫人那条树大招风的纤细白船，而是找了一艘看似寻常的唐国楼船。载重量100吨，船舱中有大概30个铺位，船只的保养情况良好，更重要的是在船长室中安装了一只功能完备的“指南车”。 这是唐人在发现磁铁的妙用以后，研究出来的指路工具。 没有指南针之前，洛基只能依靠太阳东升西落，以及夜晚天空的星辰判断方向。有了指南针，即便天空乌云密布，他也能依靠这东西多出一种寻路手段。 非常的实用。 过了一个时辰，在太阳逐渐西落到接近海面时，唐人雇佣的昆仑奴们将大量的食物，淡水还有棉麻被褥等生活物资搬到了船上。在得知洛基的真实身份后，门卫还遣人将马车上夺走的半箱子银币送了回来。 但那根白银十字架却并没有归还他。 在天边的太阳即将收走最后一缕光线时，洛基，萨特和哲罗姆三人扬帆起航。船只顺风飘动后，洛基近乎脱力般瘫软在甲板上。 他只感觉自己的他太阳穴不停的跳动。那是大脑在过度思考后，已经濒临崩溃的信号。 此番进入约克郡，面对这群战力在当时世界之巅的唐商给他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压力。 这种感觉就像是全身赤裸的婴儿要面对一群成年的贪狼一样，唐人无论在钱财，力量或者人手方面无不对他形成了碾压之势。 己方三人能够虎口拔牙，得到一艘船后还能全身而退这依靠的是他将大脑运转到极限的应变，以及很多很多的运气。 万幸，奥丁神还没有抛弃他。他不但搞到了一条船，还在济源巧合之下还弄到了另外一本《天下全域总图》。 躺在甲板上栖息片刻，晚风徐徐吹来。贴着海岸行驶的孤船中亮起一盏灯 洛基缓缓的掏出了怀中那本《天下全域总图》卷16！ 第1章 哲罗姆的野望 始皇帝一统六国，国力强盛之至。 为求长生，他派遣百万修士，远赴天涯海角弑天下之神，炼不老神丹。 第一页所说的话和莫易全编纂的“卷15”没什么区别。随后是一段颇为冗长的赘述。洛基快速略过，只记住了两点。 1，这本书记录的是一座岛屿，先秦炼气士将其命名为“脍(kuai)蚀岛”。 只有一个名字，其他一切记录为0。 2，这本书的编纂者并非莫易全，而是另一名唐人唐人探险家“萧律”。 从莎草纸上毛笔书写的字迹看，这位萧律是位性格有些gay里gay气的人。他的字迹工整，娟秀。行文非常的干净整洁，如同印刷一般，每个字间的距离，大小，完全一致。 用了大概5分钟时间，洛基在烛火旁读完了第一页，当翻到第二页的时候，他瞬间意识到了为什么“门卫”要和老瓦德换书。 这本书每一页都只有小半副画面！ 除了第一页“总章”之外，整本书如同印刷错误一般，每一页只显示左半页的14。其他34如同被一条清晰的分割线，整齐切去了所有讯息。 绘有图画的14张纸和莫易全绘制的《沉水之城》卷一样，用金银朱砂绘制的鲜活地图，极为相识。 而右半页，全部都是干干净净的莎草纸并无一个墨点！ 洛基犹疑的眨了眨眼。如果是现代打印机将一本书印成这样这并不稀奇，因为打印机可以在每个墨点的0001毫米范围内可控。 但古人绘制古书所用的可是毛笔！最细的狼毫毛笔，其粗度也在1毫米左右。 想要像激光切割一样精准的将左半页隐藏，唯一可行的方式就是在左页上垫另外一张纸，在画完全图后将另一张纸抽走当做分界线。 说是可以这么说，但真要使用这种方式铅笔或许尚可，毛笔难度奇高。 最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呢？ 一本书如果是上下分断，或许还能看。毕竟一行又一行的字是平行的。只有上半本书好歹能看上一段故事，再通过下一页的另一半联想中间缺失的部分。 而这种左右断页的方式，让每一句话都只有一小半。这种情况下想要看明白这本书，难度将成倍上升。 唐人行文本就文绉绉，半句话半句话艰难的读了一会儿，洛基摇了摇头无奈的把书塞入怀中。回头却看到了哲罗姆不知何时竟然安静的站在他的身后。 明显已是站了许久。 “我猜的果然没错，你真的能够阅读，并且能流利的说出唐文！” 目光炯炯的盯着洛基，哲罗姆走进船舱，搬来一张椅子坐到了他的对面。他已看出洛基并非杀人狂魔，在他的面前，自己完全可以放肆一些。 “哲罗姆先生，这些天里感谢你的帮助，把船开回林蒂斯法修道院后，我就会放你走！” “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保证此生你将再也不会看到我。” “咱们这一天过的颇为艰难，现在我真是想抓紧时间好好睡一会儿，因为我们晚上还要连夜起航，所以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明确的下达了逐客令，然而对面的哲罗姆并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意思。不但如此，他借由洛基颇为疲劳的功夫一把抓出了他怀中插着的古书。摊到桌上。 “哲罗姆先生，我敬你是位可敬的圣主教徒，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 话刚说了一半，只见哲罗姆高举双手。 圣主教“正义途径”赐予他的浓郁圣光在双手间汇集，随着他轻声诵念祷词，如同水印般流动的圣光倾泻到古卷上，洛基惊讶的发现另外半页空白的莎草纸上竟然出现了由光线组成的图画！ 如此，竟然补齐了这本的完整面目！ 洛基瞠目结舌，而坐在他对面的哲罗姆却适时的收走圣光屋中刹那间重新归于黑暗。 “你你”颤抖这指向哲罗姆，洛基困意全失。 “绑匪先生，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我的职业是林蒂斯法教会的福音书抄录员，但是我年幼时毕竟师从‘圣者’优西乌比。我曾在罗马城中见过各个年代，由各大圣者编纂的古籍。” “这本书被异教徒拿在手中，根本无法发现其中隐藏的奥秘。因为这是一本由圣主教‘半神’级高序列者编纂的古书！” “只有“正义”与“圣光”两条途径下的高序列强者，才有可能显出后半本所隐藏的秘密！” 炸裂，是洛基混沌的大脑中唯一的感觉。 此时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精明如“门卫”也会一们心思的想要将手中的书换掉了。以他的身份地位，一定是试过了所有自己能试过的方法，试图让这另一半空白页面显影。 但只怕他想破头颅也想不到，这位负责编纂《天下全域总图，脍蚀国》卷的萧律，竟然是一位荣登半神之境的圣主教徒！ （呵呵，甭说是你，就算我活了两世，我也想不到一个唐人竟然会跑到当时的“蛮夷”之国，入了蛮夷之教） 这种事，就像是赤国的一位大学教授跑去非洲某一带一路国家，加入狩猎部落一样可怕。 更可怕的是他还当上了这个狩猎部落中的重要官员。 如果不是哲罗姆“碰巧”来到他的舱室，他可能思考一生都将无法解开这谜题。 “咳咳” “哲罗姆先生，你想要什么？” 洛基清楚，对于他们这种虔诚的信徒，金钱，女人，甚至生命对于他们来说都不重要，所以他也很干脆的省略掉了威逼利诱那一套。 “带我去斯堪的纳维亚半岛。” “用你抢来的钱，给我修建一座教堂。” 我? 哲罗姆的很多话都能极大的拓展洛基的认知。用我从这座教堂中抢来的钱，给这位大兄弟在寒水村建一座新的教堂 这尼玛 这意思是不是等同于我抢我自己？ 洛基面无表情的盯哲罗姆的脸足有1分钟，终于确定了这位虔诚的传教士并不是在瞎扯淡。 “维京可是苦寒之地，那里的生活环境有多恶劣根本用不着我跟你形容，你看看我们这些人就知道了。” “如果土地中能结出的饱满的果实，如果丰饶群山中产出的猎物能满足所有人的日常所需我们哪还用每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出来打家劫舍？” 哲罗姆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根本不为所动。 “到了我们村子，人人都要劳动。因为不劳动就没有饭吃！你跟本不用想着会像诺森布里亚一样，有大批的民众自发性的把自己财产送到教会中来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赶上灾年，全村都要出动一起乘坐长船出海劫掠，就你，你能跟我们一起抡其斧头，杀掉无辜的路人，掠夺他们的财产吗？” 想都没想，哲罗姆轻轻的说出了两个字。 “我能。” 第1章 丰收时节 诺森布里亚的国土面积并不算大。船只沿着海岸线航行了一夜，在太阳还没升起之前。几人已经回到“沉水之城”传送而出的海边洞口。 三名留守的维京战士将“堕落泰坦”掉落的断剑断斧，连同隐藏在山洞中的【血色造物主石雕】一起搬上楼船。 而另一边，萨特下船后返回修道院。 在夜半时分。10名维京战士搬运银币，金条，还押送着六名教会学校中的教师走出修道院。他们将大斧横在弗朗西斯教长的头颅下，威胁其他修士说但凡听到任何呼声，就会将教长大人的喉咙割断。 干净利落的砍翻门口的守卫后，城中响起警戒令。然而为时已晚。维京战士们借由夜色的掩护已经撤回船上。洛基的这些同伴们已经做了七八年海盗，这些任务做起来轻车熟路，根本不需要人教。 借由苍茫的夜色，楼船杨帆出海。 夜晚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乌云，繁星为海盗们精准的指出了回家的路，洛基坐在舰长舱室中不停的用手抓住那一把又一把的沉重银币任由它们从指间滑下。 他的对面坐着的就是哲罗姆。思考再三，他最终还是决定将这人带回维京。 首先，直觉告诉他这人并没有太多的攻击性。尽管他是个半只脚已经跨入“高序列强者”的强大修士，但是他过于粗劣的武技让他在实战中捉襟见肘。 他的战斗力不要说老瓦德，只怕就连身边的绝大多数海盗都比不上。即便他想要造反，能力也在洛基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和这点担忧相比，他更看重的是这人能够用圣光照射出“门卫”手中古书的后半部分！ 洛基清楚的了解自己这趟出海所得到的最大收获，还是机缘巧合之下得到的“血色造物主”传承。 而这一切，都是老瓦德手中的古书赐予他的。 直觉告诉他如果能读懂“门卫”交换来的这第二本书有朝一日自己沿着线路找到这第二座封印过古神的岛屿，说不定能够获得更多的先秦遗物。 正如死去的老爹所言：实力，才是在这混乱世界中立事的根本。 哲罗姆依旧是一副淡定松弛的模样坐在角落中闭目养神。从修道院中捆来的其他修士们在上船之后发现他们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也暂时安定下来。 对于这些一心希望传教的修士，洛基心中倒是没有太多的恐惧。在这个位面中，英灵殿，圣主教这些名头不同的宗教不过是一些类似于士兵培训学校的机构。 信仰这些神灵，神灵就会赐予力量。 不同之处在于把手底下的维京人送入英灵殿中换取魔药，是需要赌命外加赔钱的。 反观圣主教听说只要传教就能提升序列等级？如果能从圣主教这里“白嫖”一些神选者，似乎也未尝不可。 楼船行驶在广阔的北海中，此时最兴奋的莫过于洛基手下的这些维京战士们。虽说这次出海一波三折，但是结果终究是好的！ 他们热火朝天的清点战利品。计算这次出海的所有所得。 500克重的金条，120根。 50克一枚的埃勒三世银币，2765枚 沉水之城中堕落泰坦破碎的钢铁，粗略统计，15-2吨 从教堂石像，皇冠，教长卧室或是挖，或是翘到的各色宝石，七十多颗。 还有一些金链，银镯子和彩色玻璃等等。 除了这些，在洛基表明身份后，那低调的光照会“门卫”对他也是十足的大方。这艘船上不但装运了近5吨的各种商品粮；这个时代的奢侈品，比如香料，茶砖，鲸油香皂，唐三彩等等，船上都有不少。 最夸张的是这艘船上还有几十公斤黑火药。在伙计为他清空船只的时候被洛基留下来了。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明白这玩应儿的威力。琢磨着早晚会有某些场合能够用上。 这些由出云商社指缝间溜出来商品对于洛基来说，也是不小的一笔资产。 “嘿嘿，兄弟们，这次回去我要赶在大雪封山之前，启程前往英灵殿！” “你们去不去！” “去呀！干嘛不去！”一名胳膊上密布着斑驳伤痕的少年大声说道，“别人看到的是有一半的几率死，但我看到的却是有一半的几率能活！” “我老爹说了，奥丁神钟爱的是向死而生的勇士！就算喝下魔药的过程中爆体而亡，那又有什么关系！” “死后进入英灵殿和众神畅饮，等老子转世投胎，我特么还要喝！” “一次不行喝两次，两次不行我喝10次，我就不信这么繁复的死，还得不到神灵的垂青！” “哈哈！” 武士们一边兴奋的喝着船上的美酒，借着昏暗的灯光数着兜里的金条。门外悄悄走过的洛基没有破坏他们的兴致。毕竟，手下兄弟提着脑袋跟自己干过玩命的活，于情于理自己应该给他们应得的报酬。 至于赚到的钱他们想怎么用，这就不是他身为村长应该去管的事了。 这次出海得到的金币委实太多。给属下分完后下一步自己该怎么花？洛基也在船舷漫步中做着思考。 首先，答应哲罗姆的事情是要做的。回村建一座教堂，附带一所教会学校。 圣主修士们传了教，自己的村民有了文化。 这也是双赢的好事。 其次，村子里似乎也得开一个铁匠铺了。长期以来寒水村只有桑吉一个木匠，想要做点刀剑铆钉什么的都要到邻村血鸽镇去做。 这太麻烦了。 尤其是自己日后还要造更多的船，一座铁匠铺必不可少。 做完这两件事，这次劫掠回来的银币一定还有剩余洛基就要开始考虑考虑如何提高村民们的战斗力了。是从“狼溪湾”的山民手里买来一些座狼把他们培训成座狼骑士？ 还是从“霜雨堡”的霜民手里买来一些牦牛，把他们培养成牦牛骑士呢？ 这个问题他还需要思考。 洛基从心里并不认同大规模派人去英灵殿喝下魔药赌命的这种行为。寒水村只有170口人，人数太少了，根本经不起这么挥霍。 归乡的航路异常安宁。风平浪静的海面上唯有一轮圆月高悬，月华洒在海面上显得洛基这一艘孤船异常的孤独。站在船头，他只感觉随着船只向东航行，迎面吹来的风越来越冷。 而寂静海面上也开始出现一片又一片的浮冰。这说明他名已经靠近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 故乡就在前方。 第1章 寒水村的异动 “头儿” “头儿” “起床了，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 感受到有一双巨大的手反复推动自己的肩膀，洛基睁开双眼，翻身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什么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洛基望向身边的舷窗。窗外正是灰蒙蒙的鱼肚白，天空中正在飘落着细碎的雪花。 经过了一天两夜的航行，他们此时距离寒水村应该并不遥远。 “头儿，你还是到船头看看，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 穿好衣服，洛基急忙走到船头。他这才发现楼船已经驶入海湾，寒水村就在前方十几公里的位置。 但是整座村庄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对 确实不对！ 这个季节，天空的这种亮度。此时应该是清晨5点半左右。正常来说寒水村中的厨师们应该起床工作了。中古时代，烤面包和肉类的砖炉需要升温很久，此时寒水堡的烟囱里应该冒出阵阵炊烟才是。 但是远处的城堡烟囱中不要说黑烟，就连浴池升温的水蒸气都不曾见到。 三步并做两步冲入楼船的最顶层，洛基翻箱倒柜拿出了船长室中的玻璃望远镜。这东西产自拜占庭帝国，大概能能有个六倍左右的放大距离。 端着望远镜仔细的遥望村庄，他发现村子里没有任何人在走动。 这更不对劲! 因为这个点儿应该是村民们喂牲口的时间。 收起望远镜后，洛基顿足思考。 首先，他排除了外敌入侵的可能。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维京村庄如果发生战斗，只有可能来自其他维京人。伯纳德公爵统治下的“河谷地”贵族中，即便发生内战，根本不会有人去抢劫贫弱的寒水村。 因为谁都知道这是个鸟不拉屎的穷村子。 其次，他此次出行从出发到返回一共经过了半个多月。如果说村子里突发了什么大规模的流行病，在十几天内将全村的人全部干掉 这也并不现实。 寒水村毕竟配备有一个全天开放的大浴池，别的洛基不好跟其他的村庄比，但卫生条件，寒水村几乎冠绝斯堪的纳维亚半岛。 排除了这两项，那么唯一的可能只有这个了 试想下—— 如果想要打劫一艘满载而归的货船。在货船靠岸之前，所有人全服武装的站在码头上等着只怕这并不会有太好的结果。 看到情况不对，船长可以立刻掉头远离。所以绝大多数试图洗劫货船的人并不会这么做。 他们会安静的潜伏在村庄中，将所有居民悄无声息的控制住。 远航的村长在出海数月后即将回家时，发现自己的村庄静悄悄的如同坟墓。绝大多数人都会立刻开足马力将船只尽快开会村庄，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旦靠上了岸，船就不再是自己的了。 能够在寒水村居民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情况下将所有人制服，这种大佬只有一个。 那就是河谷地的唯一领主，寒水村真正的主人 伯纳德公爵！ “兄弟们，船停好了吗？” “稳稳的停住了，头儿！” “好的，听我的号令！将这次行动的所有贵重物品，包括金条，银币，还有沉水之城中得到的钢铁，包括血色石像全都给我扔到海里去！” “啊？头儿，这” “别特么墨迹，现在就给我扔！咱们没有太多时间！” 转过头，洛基第一次对下属露出了严厉的表情。 “不知道谁向我们的公爵大人走漏了消息，咱们的伯纳德公爵大人此时就在寒水村中！” “咱们把一船金银开回去那就是找死！所以每个人务必要把自己身上的金银掏的干干净净！船舱底下不是有备用的船帆吗？” “用船帆把金条，银币还有沉水之城中找到的钢铁，雕像包裹住了，过几天等风波平息，咱们组织人手下海打捞。此地是浅海，在海底这块巨大的船帆目标很大，应该还找得到。“ “如果咱们就这么懵懂的靠向岸边，这些东西可就全都变成公爵大人的了！” “要快！不要犹豫！” 洛基面色凝重，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以它们这10把斧头和伯纳德公爵的私军战斗完全没有任何胜算，这个险无论如何冒不得。 “记住！最关键的是所有人的身上不能留一块银币!有一块银币被公爵看到，咱们根本解释不清楚！” “头儿，粮食呢？”萨特沉声问道 “粮食就不要了，那玩应儿扔到海里一旦泡了海水也就没法吃了送给公爵把！” “倒是这些炸药，给我用油纸好好包住了，跟着扔下去！” “快，咱们只有15分钟时间！” “万一拖得久了被岸上的公爵看出来，咱们就麻烦了！” 跟属下说明了厉害关系后，他奔跑着冲入船底，找到哲罗姆还有其余几位圣主教修士。 “我们暂时遇到了点小麻烦” “这次出海，我并没有向我的公爵报备，不知道是谁向我的领主透露了我出海的秘密，现在他就在前方的村庄中等着我。” 洛基这几天并没有虐待他们，反倒好吃好喝恭敬着，每天热茶热饭的伺候。 修士们看到他倒也不会心生恐惧。 “按照维京人的规矩，封臣私自出海，7成所得归领主所有。而我在出海前没有向他报备很可能什么都剩不下。” “你们如果以这身修士长袍出去见他，我很难解释，你们也很难保存性命。所以，我需要你们换上维京人的衣服” “最重要的是我需要你们摘下胸前的十字架，扔进大海！”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洛基的嗓音甚至有几分颤抖。他知道这对于面前的这几位来说有多难，但是在他的心中，这几位“教师”的价值一点都不比沉入海底的金银来的少。 “我的村庄向伯纳德领主报备170人，上一次的劫掠活动中死掉了10个，你们几个共有7人，人数差不多！” “他是领主大人，手底下有4名封臣，而寒水村是最小的一个，他没有能力清楚的记住每个人！所以想要活命，各位还请务必配合一下！任何一枚十字架一旦被领主艘船搜出来对于我们所有人都是灭顶之灾！” 几位修士面面相觑中，还是哲罗姆第一个从脖子上将圣十字摘了下来。这会儿身边众人才看到他的十字架颇为华贵，竟然是银质的。 将这枚“圣者”优西乌比送给他的十字架贴上额头，哲罗姆轻声默念了几句福音祷词 ——随后一把扔到了窗外的苍莽大海之中。 第1章 伯纳德公爵（感谢大秦战风的月票） 楼船缓缓接近寒水村港口。在还有几百米就要靠岸的时候，随着哗啦一声轻响，船后水面中忽然升起一排尖刺。 那是维京人常用的拦河方式。 被这种老藤和木刺做成的临时堤坝围住的船只，将如同瓮中之鳖一样，再也无法后退进大海中。 尖刺堤坝升起后，埋伏村庄中的众多伏兵也不再隐藏自己，他们纷纷从寒水堡中鱼贯而出。 为首的一人正是河谷地公爵伯纳德。 从外表看，他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为了隐藏真实年龄，伯纳德刮去了头顶所有灰白色的头发，露出贯穿面部的三道抓痕。抓痕从他的嘴巴划过眼睛，再延伸到额头之上。 据说这是他年轻的时候参和棕熊搏斗时留下来的伤口。 这凄厉的伤口再配上他如同毒蛇般阴兀的眼神，让他无时无刻看起来都危险异常。被身边一众神选者簇拥着走出，他轻轻的招了招手 两个巨大的十字架被奴隶们从房后推了出来。 这两枚十字架上绑着两个全身浴血的血人。那是村子里的木匠：桑吉·马拉什；和他的老爹：戈尔·马拉什。 “老大，我说什么来的！当时这老小子入城，我就看着不对劲！等他出城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车辙比入城时压的还要深！” “想想，他进城是为了卖货，为什么出城的时候马车比进城还要重三倍？！” “而且他早不出晚不出，偏偏等着天蒙蒙亮的时候摸黑出城。要不是我早起撒尿，都不一定能看得见他！” 向公爵告密的正是看守风息堡城门的门卫。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公爵的身边，口沫横飞继续表水。 “当时我就感觉这老小子的车里必有猫腻！随后小的一路尾随，潜伏在寒水村门口。隔天清早，我看到了一艘大船从他们门前的海湾中出发！ “这是我双眼所见，俱是真实！看，他们今天果然回来了不是！” 伯纳德公爵轻轻挥了挥手，赶走了身边的苍蝇。这人之所以如此积极，是因为他的身上也背负了不小的压力。 在洛基众人起航后不久，他跑回风息堡向公爵高密后，公爵立刻逮捕了桑吉和戈尔父子，连续对两人上了十多天的鞭刑！两人体无完肤，皮开肉绽但没有供出半个字！ 伯纳德身边的很多封臣都委婉的提醒过不要把事做绝，这有可能是那小门卫和马拉什家族的私人仇恨。 这种言辞使得这位忠心耿耿的守门人如鲠在喉，难受的很。 而今天，洛基返航的船只终于出现了！ 只要从船上拿出那根刻有马拉什锻造印记的船锚，他就可以向领主证明他的忠诚。 他并不是信口胡诌随便冤枉他人。 船只缓缓靠岸，洛基带领身边众人走下楼船，看到伯纳德领主一脸愤懑的站在不远处，他微笑着张开双臂刚想要寒暄两句公爵身边，血鸽镇的盲山·血鸽却站了出来，轻轻的对他摇了摇头。 “洛基，你好大的胆子！”伯纳德身边另一位另一位贵族向他大声呵斥到。那是洛基的另一位邻居，雾鸭镇的领主斯维因·贡克。 “得到船只而不向领主报备，私自出海是要被扔进蛇坑里受万蛇吞噬的！这一点你难道不知道？！” “呵呵”刚刚下船的洛基一脸轻松，毫无任何心理压力。 “我尊敬的伯纳德公爵，难倒您就是这么对待一位忠心耿耿的下属吗？” “还有为什么无缘无故鞭打我的村民？”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告密的门卫首先站了出来。“你命令桑吉去风息堡买船锚可全都被我看到了！你们没事买什么船锚？还不是为了私自造船出海？” “这他妈的” 洛基一脸悲愤的走到门卫面前：“领主大人，这是今年最可笑的污蔑！你说我买了船锚？不如你我打个赌怎么样？” “船上如果有马拉什老汉做的船锚，我可以立刻自杀同时把寒水村送给你！但是如果没有船锚” “我需要你把心脏剜出来炖成汤，让我麾下的马拉什父子好好补一补！” “怎么样！敢不敢赌！” 洛基冷峻严肃的面孔瞬间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看到他一身正气的下了如此重注，城门卫也变得有点犹豫起来，而此时他才发现，面前这艘船似乎和那天他看到出海的那艘并不一样。 莫非是我产生幻觉了？ 下属的犹豫让伯纳德公爵的脸面上也有点挂不住，他让下属控制住洛基船上走下来的所有船员，随后示意身边的盲山带人冲入楼船中仔细翻找。 半晌后盲山和身边血鸽村的武士们抬着一只巨大的木锚走了上来。 “领主大人，这是唯一在船中发现的船锚。” 伯纳德身边武士的脸色集体变得有些玩味。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去过征服者堡垒，也见过唐人的楼船。 只有唐人会用铁木做锚，这种材料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根本不存在。 城门卫瞬间脸色就变了，但事实摆在眼前，他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任何可以解释的余地。 只可惜，洛基并没有任何打算放过他的意思。 “领主大人。我想问问你”他伸出一根手指，悲愤的指向十字架上奄奄一息的桑吉，“这位是不是我河谷地的居民？” 伯纳德公爵面容僵硬，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根据维京礼法，无故伤害我族人，我有权向施暴者发起决斗！那么现在我就想问问，刚才是谁打伤了我的族人，你他妈赶紧站出来！” 洛基的双眼中燃烧这战斗的火焰，他缓缓的从身后拔出了那把血色石斧，轻轻扛在肩头。淡淡的血色雾气从他的体表渗出，短短几秒钟内他全身几乎都变成了血红之色。 那是血液极速奔涌的征兆，这标志着斯塔拉格家族的族长已经完全做好了战斗准备。 场中众人纷纷将头颅转向洛基对面的伯纳德公爵。而他自己也微微后退了一步 年轻的时候，他也曾是个令人尊敬的维京武士，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地位的提高，他已经好多年没有亲自拿起武器战斗过了。 他尽管依旧是“狂战士”途径下的神选者，面对战意蓬勃的洛基，他依旧下意识的想要逃避。 更加坑人的是那告密的门卫。 “公爵大人，怕什么！拿起斧子跟他干！让这家伙见识一下谁才是河谷地第一勇士！” 他如同一只聒噪的蛤蟆一样手舞足蹈的身边大喊，引得身边的所有护卫都对他投来希冀的眼神。维京尚武，所有人都盼望着一场血腥角斗的出现。 尤其战斗的双方一个是公爵，一个是贵族。 这种场面想想就会让人热血沸腾！ 众人越是炽热，伯纳德公爵越是感觉自己不能出手。一无所有时，他抡起斧头打架毫无惧色，因为他没有任何东西害怕失去。 现在他应有尽有了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拔出插在腰间的黄金大斧，伯纳德手起刀落！然而大斧却不是斩向洛基，而是那背对自己的城门守卫。 一声闷响过后，浓稠的鲜血泼撒在地面。城门守卫瞪大双眼难以置信，但立刻就断了气息。 伯纳德公爵表态后，双眼赤红的洛基不断的调整呼吸，终于从嗜血的战意中苏醒过来。刚刚看到桑吉父子全身是血被挂在十字架上，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失控了。 “领主大人，我在海面上发现了一艘无人的空船。我并不确定这艘船到底能不能驾驶，所以前几天我带领几位族人出海驾驶了一圈打算回来就想即刻向您报备。” “如你所见，船上没有任何战利品，而我族出海也一共不过十余人前几天桑吉回家是去探亲，看看老父亲而已。他并没有从铁匠铺中买任何东西！” “刀剑，船锚，什么都没有！” “我寒水村是个小村庄，绝对没有任何意图要私自劫掠，而且您也知道，就我们这十几个人，勉强也就是能驾驶的了这条楼船！” “难不成还能跑到斯拉夫人的土地上抢劫？！” 连番的质问让伯纳德公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用一双如同毒蛇般阴兀的双眼望向洛基，洛基毫无惧色的望向他，晨风停止，两人相隔的空气如同胶水般凝固。 半晌，谁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第1章 亚亥之死 片刻过后，风息堡的重甲战士纷纷跳下楼船。伯纳德公爵望向他们，为首一名头戴兽角的大汉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发生的事情，确实是一起乌龙。 “公爵大人已经为你处决了造谣生事的恶徒，而洛基兄弟也向公爵表明了忠心。此事是一场误会，大家散了！” 血鸽村的少族长盲山·血鸽和洛基私交甚厚。看到洛基已经稳住了局势，他急忙出来打个圆场，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身后的兄弟们，赶紧把马拉什父子从十字架上放下来，抬回屋里去！” 盲山的话在维京海盗的耳中还是有威信的。他毕竟是“海巨人途径”下的神选者，而且在这个年纪就升到了序列7破浪者，想必日后升到高序列强者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些年，伯纳德公爵越发的开始器重他。他一发话，几乎等于公爵本人。 但就在这时，另一边的雾鸭镇领主老贡克却大吼一声：“慢着！” 他翻起一对死鱼般寒冷的双眼，缓缓走到了洛基队伍中，几位圣主教修士的身边。 “这几位兄弟感觉脸生的很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你们是什么时候来到寒水村的？” 雾鸭镇距离寒水村并不远，但雾鸭镇位于半岛山谷之中。 居住在雾鸭镇中的是维京“山民”。山民不同于海民，他们尽管不会捕鱼驾船，但是靠山吃山，他们善于攀爬奔跑，体型更大，战斗力也更强。 雾鸭镇的领主斯维因·贡克长期以来只有一个愿望：兼并寒水村，让他的村庄能够像血鸽镇一样获得一个出海口。 当洛基生父在世的时候，他曾数次入侵寒水村，但每一次都被斯塔拉格家族的勇士们顽强的抵抗住。甚至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入侵寒水村的战斗中死去。 两年前，洛基的老爹一命归西，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机会终于到了，然而没想到的是寒水村在洛基的经营下越来越难打。 老贡克活了大半辈子，脸皮可谓不是一般的厚。他经常有事没事就骑着角马来到洛基的村庄转一转，东看看西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战略上的突破口。 来的多了，他几乎能记住村子里的所有人。但今天船上下来的几位，他眯着双眼观察了好久，确定自己一定没见过。 几位修士被这如同毒蛇般狡猾的贡克发现，洛基的的心脏也顿时被提到了嗓子眼。见状，他急忙临起大斧挡到了几位修士的面前。 他必须要快，因为这他们根本不会说维京语。 “贡克老狗，我特么真的是给你脸了！我村子里的人，也轮得到你来问话？你，你，还有你，赶紧去版帮帮忙把桑吉从架子上抬下来！还在这杵着干什么？” 抓紧这仅有的档口，洛基赶紧把身后这几名修士支走。哲罗姆精准的理解到他的意思，拉着身边的几位兄弟妆模作样的走到十字架附近帮忙。 唯有一身黑袍的贡克盯着他们的背影，依旧发出一阵阴恻恻的干小声。 “洛基小兄弟，你毕竟才20岁！老汉我也是善意的提醒你，不要疏于管理，被异族的探子们入侵也不得而知。”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可不是一句白说的古训，您这位黄毛小子坐上了族长，公爵大人可是每天都为您担心着呢！” 贡克不亏是活了五十年的老油条，他这两句话轻描淡写，一石三鸟。 不但向周围人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没事就来寒水村转一转，还进一步为伯纳德公爵的滥用私刑解了围。 最后还不忘向周围众人隐晦的提点：这小子就是个年轻的愣头青，欢迎大家有事没事儿都来踩上两脚。 洛基很想当着众人的面一斧子劈了这老爷子，但此地毕竟众目睽睽。在伯纳德公爵手下的神选者们离开之前，有任何仇怨他都得先放一放。 寒水村的村民们将马拉什父子搬进屋内做紧急治疗。而公爵一行人则很快的目光被这艘唐人楼船吸引。 海上飘来无主之船，这种事儿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并不稀奇，波罗的海是条狭长的内海，经常会有各种东西顺着洋流飘过来，船只也不在少数。 但是海上飘来唐人的精致楼船，这种事伯纳德公爵还是第一次看见。上下3层，载重量100多吨最关键的是船舱之内竟然还有不少唐人的货物！ 要知道，这些茶叶，香料，丝绸什么的平日里只有维京王坐镇的“征服者堡垒”中能够看到。 “公爵大人，这是神王奥丁赐予您的礼物啊！” “是啊，公爵刚刚赢取了第四房妻子，这就是英灵殿中的众神送给公爵大人的贺礼啊！公爵大人可是神灵眼中的红人！” 众人簇拥这公爵，根本没有人向开回船只的洛基问候上一句。 除了盲山。 在隐蔽无人的角落，盲山拉住洛基，“村子里除了马拉什父子身受重伤，还有几位看守大门的门卫因为不肯放行，被领主大人抽了几鞭子。他们受了些皮肉苦，生命倒是没大碍。” “‘通识者’亚亥走下阁楼试图和领主大人理论几句。领主大人面子上挂不住，也打了他几鞭子但看在他是风暴侍僧的份儿上没有杀他，最后让贡克镇长把他捆起来扛到阁楼里去了。” “兄弟，你可要小心了，我感觉这是老贡克和公爵有意地在针对你！冬天就要到了，这是你最后的缓冲期！” “一定要在这个冬天找到破局的办法！” 叮嘱完这几句话，盲山也没敢过多的停留。短短一个小时后，众多贵族簇拥这伯纳德坐上这条奢华楼船启程回家，血鸽镇，雾鸭镇的双方人也上马撤退。 在夕阳西下时，将满目疮痍的寒水村归还给了村子里的众人。 白雪皑皑的地面上全都是杂乱的脚印，村庄的大门被巨力破开，现在已经碎成了六瓣。三名被抽了鞭子的门卫劈开肉绽，擦了草药后竟然发起了高烧。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见到来年的春天。 最惨的还是桑吉和戈尔老爷子。两人都是曾经无私帮助过村庄的人，而现在皮开肉绽，仔细清理过伤口绑上绷带依旧气息微弱。 两人都已在死亡的边缘。 洛基阴沉着脸几乎一整个下午都没有说出一句话。他只感觉自己的胸口淤闷，似乎堵着一枚巨石！ 这巨石沉重的让他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 想要进入寒水寨底层的温泉中洗个澡，然而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温泉竟然被伯纳德公爵身边那些三年不洗澡的海盗们泡过，此时如同一摊泥水一般！ 无法洗澡，他走到城堡中的食堂试图吃顿饭，但看到的却是自己辛辛苦苦打劫来的过冬食物被公爵和手下在这几天里吃掉了大半。 这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洛基走回自己的房间，敞开胸膛对窗外的风雪发出了凄厉的怒吼。他很想轮起斧子干掉贡克，干掉伯纳德，干掉他们所有人。 但是这不是游戏，也并非网络爽文。 这并不现实！ 愤怒使得他的身体全身赤红。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用力的跳动，奔涌狂暴的血液被快速的供给到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淡淡的血色雾气再次开始从体表升腾。在他感到自己即将失控的时候，忽然有一只冰冷的大手抚上自己的肩膀。 回头一看，竟然是通识者亚亥。 经过数次被乌鸦救命，此时的洛基再不敢有任何对亚亥的轻视之心。他恭敬的对这位先贤行礼，而亚亥却露出了慈祥的笑意。救过他数次生命的大乌鸦站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舔舐着他的头发。 “怀疑者，记住我曾经说过的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曾目睹你堕入黑暗，但是却并没有想到你从黑暗之中竟然找到了光明。” “我能感受到，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你已经不在需要我了” 忽然伸手摸向洛基的额头，洛基只看到一张大手覆盖了自己的视线，当黑暗再次退去时，他已经身处在黑暗的地下室中。 浴池的污水已经被全部排走，温暖潮湿的地下室中只有马拉什父子还有三名身受鞭刑的族人。在一片漆黑中，忽然亮起一盏纯洁的圣光。 仔细观察，那竟然是哲罗姆！ 他的修士长袍已经被脱掉扔入大海，此时他身穿的是洛基从沉睡之城，薛鹤子身上扒下来的亚麻白袍，他身穿素布白衣，口中诵念祷词，双手凝聚圣光的模样竟然和洛基上一世记忆中的圣主基督一模一样！ 星星点点的纯白圣光从他的指尖流出，流淌到身受重伤的几人身上他们的伤口竟然在快速的复原。 再回头，他发现通识者亚亥枯瘦的身体竟然如同一片树叶般瘫软在地。鲜血缓缓的从他的体内渗出，掀开他的黑袍，洛基才发现他苍老的身躯竟然劈开肉绽，所受的伤竟然一点都不比桑吉来的少！ 救人！ 快救人啊！ 他凄厉的大吼，但怀中那苍老的身体冰冷如玄冰 竟似早已没了气息。 （第一卷完） 第2章 冬季打捞 一望无际的冰封海面上，晶莹剔透的雪花正在缓缓飘落。洛基，盲山和一身边一众维京战士紧张的趴在一个冰洞的旁边，用力握紧手里的绳索。 十来根圆木正堆积在冰封的海面，一团篝火炽热燃烧。火焰猛烈，但是没人担心大火会烧穿冰面。 因为凛冬已至，此时的海面已经结下1米厚的玄冰！ “头儿，再给小葛琳三分钟时间，如果她还没浮上来，你们就得拉动白绳子把她拉出海面啦！” 说话的人是一个须发洁白的维京老汉，他此时正披着一张巨大的熊皮坐在篝火旁烤火。 老家伙名叫裘德，是血鸽镇海盗团的航海士。 身为英灵殿“水手”途径下的神选者，他的水性非常出众。但是冬泳比拼的是体能，年迈使得他的体力已经比不上身边这群年轻人。钻入冰洞后他只能坚持了5分钟时间。 他能看到安静躺在海底的那一箱银币，但是游不到那么远。 “一旦过了三分钟，她极有可能冻僵在下面！” “为了区区一箱银币，搭上一名‘海妖’途径下的神选者不值当啊！” 老人已经从冰洞中钻出来了一段时间，但是此时他脸上的头发，胡须，皆是冰碴，整个人也笼罩在一层冰壳之中。洛基紧张的望向身边的盲山，他知道盲山比他更紧张。 因为冰封海面之下的葛琳，不单是盲山手下狩猎队的神选者，还是他的新婚妻子。 “大哥，要不算了！” “我们昨天已经从海底拉出来了大部分的财产。这一箱银币不过是从帆布中滑出的漏网之鱼。” “钱没了咱们还可以抢，但人要是死了可不成！”说着，他拽住身边的白绳刚刚想要发力，却被身边的盲山伸手制止。 “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你嫂子是啥人？”盲山苦笑说道，“我昨天劝了她一晚上别要了别要了，但她这个财迷甭说一箱，就是有一枚银币漏出去了她也得下海捡回来！” “今天咱们要是把她拽回来，呵呵，这一冬天我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等到来年开春如果这箱银币被海水从走了，她都能拿刀把我砍了！” “我是怕了，由着她把！” 盲山·血鸽在外面是个威风凛凛的海巨人，但是回到家里他比猫还温顺。这在河谷地神选者中甚至都是公开的秘密。既然盲山都这么说了，洛基无奈之下只能继续等待。 “要是早点来打捞就好了”身边一名血鸽镇的猎手嘟囔这说道。 如此浅显的道理洛基能不知道？只可惜伯纳德公爵是个心细如毛发之人。离开村庄后足有一个月的时间，寒水村周边的山头上经常会出现来自风息堡的探子。 洛基噤若寒蝉，蛰伏了足有一个月直到大雪封山，这些探子才失去了行踪。 等了将近10分钟，冰洞之下终于传来响动。洞口先是冒出一长串气泡。十秒过后，伴随哗啦一声轻响，一具白皙的酮体如同一条雪白的蟒蛇从冰洞中钻出。 她全身水汽升腾，在阳光和冰封海面之上，就像一尊晶莹剔透的绝美雕像。 她的名字叫做“海妖”葛琳。 不过河谷地的维京战士们还给她起了个外号叫“白玉美人”，因为她的身体通体洁白，如同唐人贩卖的白玉一般光洁无暇。 不着寸缕的嫂子站在自己面前，洛基老脸一红急忙脱下身上的熊皮为她遮挡身体。但葛琳没有接过来，反而拢了拢头发，露出了完美的女性曲线。 “呦，洛基大人看到女人怎么还是这副模样，莫非你还是雏儿？” 洛基的脖子已经几乎拧成了90度角，都快要扭断了他双手撑住那块熊皮，尽量不去看，也不去触碰嫂子温润的身体。 “这可不行啊！要不要那天让嫂子和盲山大哥好好教一教你？” 身边的盲山哈哈大笑，而洛基丢下熊皮急忙跑到了一边。穿越了足有20年，维京人可怕的“多人运动”文化让他还是感觉极难适应。 在这个恐怖的群体中，只要你情我愿，很多男人非常愿意和朋友分享自己的老婆。在很多情况下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养大孩子到底是谁的种，不过这些人似乎也并不介意。 一场流行感冒，一场饥荒，甚至一次野外的捕猎都能让这些孩子随时死去。 谁又会花心思去细分那么多你我呢？ 洛基这幅窘迫的模样让身边的一众维京海盗们哈哈大笑。而葛琳却仅仅是微笑着抹掉身上的冰珠，随后给了身边的丈夫甜甜一吻。 妻子如此高兴，显然是找到了海底的银币，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后，盲山高喊一声“兄弟们给我拉！” 过了没多久，一只沉重的金属箱子就被从海底拖到了岸上。 一众维京大汉不顾冻的斯斯哈哈，聚拢在那金属箱子旁边，当盖子先开，银币的光芒出现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叹。 “今天的大功臣是葛琳嫂子，我宣布这箱银币我寒水村就不分成了，这最后一箱，就当是我送给葛琳嫂子的礼物把！”洛基看向身边众人，寒水村的海盗们也纷纷点头。 谁都看出来为了把这箱银币从海底捞出，“海妖”葛琳可是拼上了命。 “哎呦？洛基少爷对嫂子这么好，你是不是暗地里喜欢我呀？”葛琳闻言再次贴到洛基身边，双手环住他宽阔的肩膀，身上的熊皮缓缓滑落，那凹凸有致的白嫩身躯再次出现。 此时的洛基甚至都想自己跳到那冰窟窿里看到他这幅窘迫的模样，葛琳轻轻的在他的脸颊上轻吻一口，呵呵轻笑，再次盖上了自己的身体。 只要有机会，她总是想调戏一下这脸皮很薄的弟弟。 “你们寒水村拼上性命才发了这么一次财，而我们血鸽镇就是出了点体力，一滴血都没流就从你们手里分走了一半” “我和你大哥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但各位都清楚，我那见钱眼开的混蛋公公可不是个爽利人！你这么把银子送给他，他岂有不收的道理？我们血鸽镇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从你们手里拿来这么多好处这份儿情谊我和你大哥还不知道该怎么还！ “这最后一箱银币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收了。“ 葛琳赤脚站在冰面上，但隐隐的已经有了首领的气度。当着盲山的面数落他老爹，而魁梧的盲山大哥竟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只怕血鸽镇的领主以后将会这个女人，而不是自己那个只会打架的憨厚大哥。 “小兄弟你也看到了，今天老爷子应该是自己都感觉面子上挂不住了，所以他来都没来。我就在这里做主，这最后一箱分给寒水村了！” “各位有没有意见？” 没有! 大姐说的是!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身边一人纷纷附和。而盲山却急忙把老婆拉到一边伺候她把衣服穿好。其实葛琳所说的话他也感觉非常有道理。 血鸽镇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平白无故得到了相当与两次秋季劫掠才能收获的好处。这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如果再拿人家寒水村的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 另一边的洛基也不再推脱。毕竟他们现在依旧站在冰封的海面上，此地气温零下四十多度，话说的多了只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结冰冻硬。 “我就也不再推脱了！寒水村的兄弟们感谢葛琳大姐赐予一场富贵！” “剩下的话咱们回村子一边喝酒一边说不瞒各位，我感觉我的两颗卵蛋都要冻硬了，咱们赶紧回家！” 从海底捞出银币无疑让所有人都赶到非常快乐。众人站在火堆边烤火暖了暖身体，随后收拾行囊，排成一条直线，在漫天风雪中走回了寒水村。 秋天过去，而凛冬才刚刚到来。 第2章 寒水村大教堂 将辛辛苦苦，几经玩命得到的银币分一半给血鸽镇。从心底来说，洛基是不乐意的。 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自己的村子没有存粮，百废待兴。挺到来年开春自己再下海打捞。那固然能够收获所有的银币只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寒水村至少已经饿死了至少七成的人口。 他必须在这个冬天设法把银币捞出来。 这是唯一的办法。 想要完成这一目标，单纯依靠寒水村的维京猎户并不现实。洛基在距离海岸线千米的海面中抛下银币，此处的海床足有百米深。普通人在0度的冰水混合物中游不到海底就会被冻死。 想要捞出银币，他只能求助于隔壁血鸽镇“神选者”的帮助。这么做固然会让自己失去很大一部分银币，但好处也有两个。 1，拉一个盟友 河谷地封臣中，血鸽镇是第一大镇。也是伯纳德公爵手下的头号战力。 血鸽镇被他拉下了水。至少日后如果伯纳德公爵问责，血鸽镇和寒水村捆在一起，总好过寒水村单独被拎出来打。 2，洛基需要借血鸽镇之手，拉拢其他势力，培养自己的班底。 维京人长期认为北海以西没有大陆。这种概念是统治者灌输给他们的，是他们使用的一种统治手段。 维京王“剑齿”奥沙利文的“征服者堡垒”中都设有唐人的店铺，此时的地球正在水陆两条“丝绸之路”的步伐中坚实的向全球化迈进。如果说在这种情况下领主们尚且坚信北海以西没有大陆 那他们只怕都是傻子。 为什么维京领主们不去寻找西行的航道？洛基认为有两种可能。 1，北海 向西的过程中，英格兰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北海。 北海的宽度是波罗的海的三倍有余。 这对于驾驶简陋长船的维京人来说，跨海的难度激增。向东穿越波罗的海，出发10条船一定会有10条到达对面的海岸。但是10条长船出发驶入北海能有几条船飘上英格兰群岛？ 如果运气不好，在风暴中全军覆没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2，小富即安 这一代维京领主根本没有称王称霸的打算。他们的目的仅仅是统治鸟不拉屎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而统治这片荒芜的土地偶尔向东进发打劫一下斯拉夫人的城镇很容易完成这个目标。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根本没有必要装上一家老小赌国运，将自己全部的身家性命压在能够安全穿过北海上。 广袤的大海中，任何一个环节上运气稍微差一点满盘皆输! 然而历朝历代，统治者的希冀却未必是人民群众的需求。 在所有封建统治者的大脑中，“苦一苦百姓”似乎都是个代价很小的选择。“人”对于封建统治者来说是最不缺的东西。只要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无论贫穷还是富有，他们都会生出更多的人 “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人民自身可不这么想。 历朝历代的人民，谁都想要赚钱，想要让自己的子女成长在一个更富裕，更安全的环境里。当洛基向血鸽镇的现任镇长，盲山·血鸽的老爹“胡梅尔·血鸽”透露出北海以西有一片富饶的土地时，他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然而当洛基掏出了一枚藏在鞋底的“埃勒三世银币”并且对他说海底还有数千枚的时候，老爷子顿时坐不住了。 “只要你们帮我捞上来，我可以分给血鸽镇一半！” 听到这句话，胡梅尔老爷子血压飙升。他连夜组织人手编织绳子砸开封冻的海面。第二天更是亲自带队跑到了港口之外。看他兴奋的模样甚至都想自己跳到冰洞里下海去捞 在那一瞬间，洛基立刻就看清楚，只要他振臂一呼，只怕这些大小村长们都会愿意跟着他去富饶的英格兰群岛淘金。 他需要的，就是胡梅尔老爷子向其他村长传递这个消息。 “北海以西有一片富饶的土地，在那片土地上，即便是寒水村那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带领十来个手下就能抢来大批的金银！” 寒水村的弱小使得洛基本人没什么话语权。但同样的话经胡梅尔老爷子的口中说出可就不一样了！来年秋天，只要他掌握了民心所向他就不怕伯纳德再次向他下黑手。 回到寒水村，他再次的拒绝了热情的嫂子“来一发多人运动暖暖身子”的请求，以“视察工作”之名急忙逃脱了她的怀抱。 连滚带爬的逃出浴池，他穿上衣服走出城堡，任由冰冷的寒风吹向自己的胸膛。他必须借由这阵冷风快速的把嫂子温润的身体从记忆中删除。 太可怕了! 再这么胡闹下去真不知道自己的处男之身还能持续多久。一边因寒冷微微颤抖这，他一边快速走向村庄东部。 尽管此时已是寒冬腊月，但这里却是一派繁忙的镜像。前些日从海底打捞出的银币已借由血鸽镇村民之手，帮他去风息堡中换来木料。 圣主教修士哲罗姆正拿着一卷莎草纸指挥桑吉工作。跟随哲罗姆一同前来寒水村的几名修士热火朝天的帮着忙。经过一个月的强迫学习，他们已经能够和寒水村的村民用维京语进行简单交流。 身边的环境是最好的语言教师，这句话果然不假。 “我说老弟，差不多行了，你看这天色眼看着都黑了，你还想三天就建完一座教堂？不可能的！”经过了一个月，哲罗姆和洛基快速的熟络起来。尤其在他用圣光法术帮助受伤的桑吉父子康复后 他立刻就得到了寒水村中所有村民的友谊。 “多干点儿，学校也能早点营业！我的天啊，你都难以想象昨天我看到了什么！ “一对兄弟在狭窄的卡宏里用刀剑练习武技，五岁的儿童拿着钢刀也跟着比划！好几次他们都差一点砍到孩子！”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过分的是两个人比武过后全身皆是伤口，他们把血液从伤口滴落到杯子里，混上烈酒一起喝进肚中!不但自己喝还给儿童喝！说想要早点抱孙子！” “那位年纪都没你大的半大孩子都在思考如何当爷爷了！我的圣主啊！我跟随老师四处游历，也算见过不少野蛮人，但没有一支有你们维京人可怕！” 哲罗姆一脸嫌弃，但洛基却哈哈大笑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通识者”亚亥在临死前跟他说过的话他还记得。 “你进入黑暗，但寻找到了光明。” （此话当真不假。我确实寻找到了光明） 洛基抬头望向建设中的教堂。这座建筑花费了他三分之一的银币，是寒水村中除了寒水堡外最大的建筑。 整个教堂战地面积约1000平米，地下一层，地上三层。教堂之中配有教室，饭堂，礼拜堂，修士宿舍等等。规格完全按照罗马教廷所要求的制式礼拜堂修建。 就连教堂中要求具备的12圣徒，哲罗姆都给木匠桑吉画出样图，让他仔细雕刻。 洛基批准了哲罗姆的所有要求。在他看来，冬天里的村民们无事可做，与其让他们每天喝得醉醺醺，不如进入教会学校学习一下西大陆的文化，文字和数学算法因此这座建筑必须要体现出其重要性。 如果他这个村长都不重视教育，又如何忽悠手底下这些村民们拿起课本呢？ “我听说你又把我分给你的女人赶出来了？这么做可不对啊！”洛基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斯拉夫的那些糙老爷们儿一个个的又傻又恶心，但他们的女人大个儿，纤细，雪白，可都是一等一的极品！” “其他那几位修士兄弟每天晚上可都舒服着呢！怎么就你还是一副老学究的模样？你说你在我这偏远一亩三分地儿，天上不会有任何神灵看的到，就别这么绷着了!” “晚上灯一关就当消磨消磨时间也好啊！” 寒水村的人口实在是太少了。贫穷的时候或许还需要控制生育，但现在有钱了他巴不得村子里的每一个男丁都立刻行动起来。 分给其他人的女人也就罢了，分给哲罗姆的斯拉夫妞儿是洛基亲自为他挑选的。胸大腰细腿长，脸蛋儿身材都是标准的模特架子。 哲罗姆鄙夷的转过头，用力将洛基的大脸推到了一边。 “呵呵！” “每天晚上我为孩子们抄写教材的时间都不够用！还尼玛有空和女人消磨？我把那女人推走是因为那女人睡着后打呼噜跟猪一样！干扰我的工作！” “如果实在是因为房源紧张没地方睡，也烦劳你派一个晚上睡觉安静一些的人来！总好过那声音，体味，和生理欲望都像牲口一样的斯拉夫女人！” “得你牛逼” 洛基哑口无言，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求个推荐票） 第2章 淬火马拉什的新生 穿过村庄，洛基来到村西。如果说此时的寒水村中他有一人最是对不起，毫无疑问，此人就是桑吉的老爹。 ——戈尔·马拉什。 发生了无辜被领主鞭打这种事（至少表面看起来他是无辜的），风息堡他死活不回。尽管伯纳德公爵多次派遣心腹好言挽留，但戈尔老汉的脾气和他手中的铁锤一样刚直不阿。 他被伯纳德领主挂在十字架上受了整整三天的刑，打到几乎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但他没有发出一声求饶，甚至连呼喊都没有喊出一句。 被哲罗姆医好身上的伤口，他再也没有踏入风息堡一步。就连搬家到寒水村都是派遣手下的学徒完成的。 “淬火马拉什”的老店牌匾此时正歪歪扭扭的钉在一座四面漏风的临时工棚中。工棚里树立着几口高温熔炉，这都是老戈尔在一个月内临时搭建的。 寒水村中过于狭小的卡宏根本容不下他的炉子和铁砚等一大堆打铁设备。为此，他只能指挥小弟们临时伐木修剪了一座工棚，露天作业。 “快！把碎铁扔进去！维持好咱们既定的炉温，这一批武器也要做的和上一批一样漂亮！” 马拉什老爷子裸露的手臂上全部都是各种疤痕。但维京人强悍的体魄在哲罗姆圣光法术的加持下，让他在一周之内就恢复了健康。他此时熔炼的正是洛基从沉睡之城中打捞上来的废旧铁器。 这东西从海底拽上海面后，胡梅尔老爷子翻开一看，发现只是一堆外表和玻璃一般的破碎武器。 家大业大的血鸽镇根本不需要这东西，就连搬回去都嫌累。因此，这一堆生铁全部留给了洛基。运回村庄直到马拉什老爷子将这不起眼的金属扔到炉中，寒水村众人才发现这些钢铁的非凡之处。 这些黑铁全部由堕落泰坦手中的破碎武器熔炼而成。这种材料兼顾了刚度和韧性，锻造成的大斧坚硬，锋利的同时，还不易脆断。 见多识广的戈尔老汉立刻就发现了这批钢铁的不凡之处。日夜加工，现在已经做出了将近一百维京战斧。 “戈尔大哥，累不累啊，歇会儿把！” 淬火马拉什搬倒寒水村后，洛基也算完成了身为领主的第一项壮举。贫瘠的寒水村中从未开设过铁匠铺如此“高大上”的店铺。在洛基老爹在任的时候，想打一把斧子村民们都要走上几十里路到血鸽镇去打。 现在完全不用了。 “洛基小哥儿，这一批钢铁厉害啊！我听说，你是从某处‘遗迹’中搞到的？”老戈尔擦了把汗，拿起身边的水壶狠狠灌了一口。 “嘘”洛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毕竟沉水之城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血色造物主的石雕像就在自己的卧室之中。来历还没向村子里的其他人详细说过。 “我知道，保密嘛！”戈尔老汉亲密的将胳膊环在洛基的肩膀上，“我就是想说，下次出海也带我出去转转呗成天憋在这座荒凉的破岛上，都快给老子憋出病来了！” “戈尔大哥，你你都多大了！还能拿起拿起斧头砍人吗？” “呵呵！还年岁大？！” “老子十二岁就生了桑吉，其实我没比那不成器的东西老上太多！你别看他成天拿块木头扣来扣去的，我跟他可是完全不一样！你看我这胳膊，在看看老子这腿脚！” “噌”的一声，他跳到铁砚上亮出的粗壮手臂和长腿。那皮肤上满是刀削斧凿的伤口，这全部都是伯纳德公爵的鞭子和铁棍造成的。 洛基不忍再看，他早就听桑吉说过他这位老爹有颗不安分的心。现在看来只怕言语中还收敛了几分。 “戈尔大哥，好的，你先下来，别闪了腰” “你们父子两个已经向村庄证明过你们的忠诚，下次出海的时候只要你想，我一定带你去！”洛基满口答应着，随后心满意足的退出了铁匠铺。 自从村子里每天响起打铁的声音，他总是下意识的想去瞧瞧，这种感觉就像是上一世买了辆新的奥迪车一样。 寒水村，又向前走了一大步。 从铁匠铺出来后，下一站是城堡1层的厨房区。从海底挖出钱币后，洛基用银两买到了充足的肉类和麦酒。寒水村的村民第一次过上了每天都有面包烤肉配麦酒的冬天。 村子里的卡宏中，每天都会响起阵阵欢笑声。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是上个月从斯拉夫村落中抢来的女人。运回村庄后，这些被劫掠来的战利品统一交给大管家“文佐夫”分配和看管。 和其他村庄不同的是寒水村从来不会把这些外乡人当做奴隶。一方面固然是洛基的坚持，而另一方面 寒水村的人口实在是太少了。 只有尽量团结村庄里的每一个活人，他们才能快速的补充上战争中损失的战力。 毫无疑问，寒水中的生活要比她们之前在斯拉夫的荒野中要好得多。这些女人快速的学习维京人的语言，同时也积极参与到了村庄的日常生活当中。 尤其是把她们分给那几位从林蒂斯法修道院枪来的修士近些日几位斯拉夫姑娘的脸上满面红光，精神异常兴奋。 (呵呵，每天好吃好喝，睡着温暖的卡宏，还有粉嫩的处男男友。要是我，我特么也开心到飞起来) “今天吃什么？”走到炉灶片旁边，他伸手轻轻点了点锅里的浓汤。汤汁入口，他的眼泪差点没流出来。 二十年了 穿越二十年后，老子的村庄终于吃得起香料了！这些上一世便宜的如同灰尘般的粉末，这一世贵得要死！此时在西大陆，“胡椒”这种寻常之极的调料竟然和茶叶一样，是轮“克”卖的。 “回村长大人，今天做的是姜汁土豆浓汤，燕麦面包，还烤了三只足有30公斤重的岩羊。” 负责做菜的是大管家文佐夫的正房夫人法芙娜。同样身为斯拉夫人，她和手下的斯拉夫姐妹们一起工作，倒是颇为融洽。 “再烤三只把！今天有隔壁血鸽镇的客人。咱们能从海底捞上来整整一箱银币，全都是靠人家出人出力！” “别的也就罢了，吃上咱们不能丢了脸面。别忘了从地窖里再搬两桶麦酒出来” 有了从林蒂斯法修道院中抢来的这一千多枚金币，洛基根本不不用担心账目的问题。三只岩羊用大量的牛至，鼠尾草和迷迭香腌制过，浓郁的香味飘满了整个房间。 在这贫苦的中古时代，这是属于富裕阶级的味道。 厨房的门口，十几个小脑袋瓜正挤在一起向厨房中偷瞄。洛基拔出随身的小刀轻轻的切下来一条表皮焦脆的羊腿给孩子们拿去。 从外表上看，斯拉夫儿童和维京儿童没有太大区别。儿童的世界是纯真的。寒水村中没有阶级观念，孩子们在一起玩了几天就已经亲如一家。看到洛基出现，他们如同一群饿狼般伸出小手抓向那香气浓郁的羊腿。 “嘿嘿，洗手了吗？” 一排白皙的小手亮了出来。近些天营养充足，儿童们的皮肤上也开始出现了健康的光泽。 “开饭的时候，我说过什么来的？” “女士优先”孩子们一边奶声奶气的回答，一边把身边的女童们推了过来。食物稀少的时候这些规矩教不了但是现在日子红火了，该教的还是要教。 窗外大雪纷飞，而屋内壁炉温暖。厨房中传来女人的轻笑，洛基坐在一旁看着成长中的孩童双眼弯成月牙，用油腻的小手撕下大块的烤肉互相塞入口中。 在这一瞬间，他的心中竟然凭空升起一丝自豪。 寒水村历经艰辛，终于迈出了奔向小康生活的第一步。 第2章 新的危机 同一时间，500公里外，风息堡码头。 大雪纷飞，北风凛冽。码头上的所有船只都已被冻结在寒冰上。然而风息堡领主伯纳德公爵却依旧正坐在那艘巨大楼船的船长室内，轻轻拨弄着冰冷的司南。 自从得到这艘船后，无论再冷，伯纳德公爵每天都会上船坐一会儿。凛冬已至，低温阻挡了他想要驾船出海的冲动。他只能每天过一过眼瘾。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用双手抚摸过这艘船上的每一个部件。 他曾见过征服者堡垒中的唐人以及唐人店铺。但高傲的唐人根本不让这群“维京白鬼”接近自己的船只。此时近距离观察，他才看出这艘船中所蕴含的建筑技艺 船体上下三层，上层是船长室，鸟瞰一切。中层配备50个人的床铺，还有厨房，壁炉，武器装备室等等。下层能运载100吨货物。 不但如此，船长室中的这个精致玩具在玩弄了进一个月后，他终于发现其中的奥妙。 无论他怎么转动这根大铁勺子。勺子把的这一段永远将指向北方！ 船上有了这东西，谁还需要什么寻找航路的航海士？ 寒风从舷窗吹进，伯纳德公爵取出随身的铁壶，轻轻的灌了一口其中的奶茶。跟随这艘船一起来到风息堡的，还有船上遗留的唐人商品。其中运载的茶砖深得公爵府上下所有人的喜爱。 这种黑色的粉末在煮开后混上蜂蜜和牛奶，喝上一口不但暖身，那丝滑的口感就像是一口云雾穿过口腔中一样。 天色将晚。伯纳德遣走了所有的属下，任由黑暗将自己包围。随着年龄的增加，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日益苍老，就连思维也变得愚钝缓慢起来。 到了最近几年，只有孤身一人坐在黑暗中才能让他恢复年少时的锐利思绪。他曾经去征服者堡垒斥重金找唐人医官看过。他们说这是自己年轻的时候经历太多战斗，血气冲脑同时每日饮酒所致。 “苍老，是一种无法被医治的疾病”这是那位医官得出的结论。 这句话让伯纳德犹如惊弓之鸟。身为维京人，一旦露出半分疲态，手下的走狗立刻会变成凶残的饿狼。 自己的公爵位置正是趁着上一代河谷地公爵“硫克·冰冷寒松”年迈体弱时发动兵变所获得。他可并不希望自己重走老公爵的老路。 因此，每天他都强迫自己思考。 最近一个月，给他造成巨大困扰的正是这艘船。当天在寒水村，身边闹哄哄的人群外加发现楼船带来的巨大喜悦冲淡了他的警觉性。 他在一片混沌的巨大兴奋中把船开回了风息堡，根本没有思考这其中巨大的违和感。 首先，这艘船太新了！ 按照洛基的说辞，这艘船是从北海漂流而来的。海面上飘来无人的空船，这种事确实发生过。但那些空船在海洋漂浮数月，日日被海风侵蚀，从来都不会有太好的品相。 但这艘船不同。 木料干燥，光滑；铁钉没有锈迹；船长室中的司南钨光瓦亮，同样没有任何海风锈蚀的痕迹。 不但如此，船舱中运载的货物也无任何腐烂的迹象。大米，面粉新鲜且干燥。就连包裹茶砖的莎草纸都没有破碎！ 相比这些，最大的破绽莫过于船舱中茶砖的品质。 洛基声称这艘船是在北海上漂流到寒水村中。虽说领主普遍会向民众传播“西方没有土地”的谣言，但伯纳德身为行省领主，他对西大陆熟悉的如同自己的掌心！ 行驶在北海上的唐人楼船只有一种去处，那就是开往征服者堡垒。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艘船里的茶砖是征服者堡垒中都不曾贩售过的一等品？ 多年前，伯纳德在维京王的皇宫中喝过如此品质的红茶。抠门的王妃恨不得用瓶盖给他们每位领主倒上一点！ 皇室都舍不得喝的东西，唐人根本不会批量运往征服者堡垒。因为他们知道，穷苦的维京百姓根本买不起。 而这艘船中一等品红茶茶砖竟然有四百多块，将近二十公斤！单是这些茶砖就价值数千枚斯拉夫银币。 更不用说船舱中品质同样优秀的香料，丝绸和唐三彩瓷瓶！ 这船货物若说是运往西大陆的奢侈品之都“巴黎”，伯纳德是相信的。但是若说在北海中漂流 ——此时清醒过来的伯纳德根本不信！ 直觉告诉他，最有可能发生的事莫过于洛基一行人背着他私自打造了一艘船。因为寒水村没有铁匠铺，他们联络上了风息堡中的戈尔·马拉什，从马拉什的手中买到了一根。 随后他们启程出海，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飘到了北海对面的英格兰，这11个人运气爆棚！他们在登陆时兵不刃血，抢到了一艘唐人的楼船。 11人根本无法驾驶两艘船返航。所以他们才开着唐人的楼船回归最终撞上了码头上的自己。 伯纳德公爵最初以为事情的真像是这样的。然而最近几天，当事务官为他拿来集市的账目时，他发现了非常反常的一点。 与寒水村相邻的血鸽镇竟然在一个月之内，从自己手中购买了近百吨木料，二十多吨的肉类以及大量的香料，麦粉。这一番购物几乎掏空了风息堡中存余的过冬储备。 他们用来结算的货币也并非是奥沙利文发型的“剑齿银币”，或者维京人惯用的斯拉夫银币，而是一种经过粗略融化后随便敲碎的“银条”。从怀中掏出一根，伯纳德公爵放在眼前借由白雪反射的月光端详。 这是一根极为粗糙的银条。如此粗糙的工艺对于“白银”这种贵重金属来说堪称亵渎。这么粗糙的工艺只能代表一件事，那就是铁匠铺需要大量锻造这种东西 他们甚至来不及用精致的模具倒模，直接将白银做成银板，随后使用铡刀，如同切割冷冻牛肉一般切断成条！ 为什么伯纳德工作会知道这些？ 因为当年他还是个小小贵族的时候，他也曾背着老公爵这么干过！老公爵年老体衰，脑子也不好用，对此毫不知情。 他可不想重走硫克公爵的老路！ 有没有可能是寒水村的这几个莽汉们收获了更大的好处？他们在靠近海岸时将银币抛入大海，最近一阵伙同血鸽镇一起把银币捞出，随后借血鸽镇之手大肆购买物资？！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在伯纳德的脑海中，立刻如同一根锈蚀的钉子般扎在神经深处，让他的大脑每天疼痛难忍。 越是思考，他就越是觉得这才是这件事的真实面目！ 如果事情的真像是这样的那他可是完全冤枉了给自己通风报信的门卫！忠心耿耿的门卫竟然被自己一斧子砍死，而始作俑者此时竟然还逍遥法外！ 这事顿时让伯纳德感觉胃中返上来一股酸水。哇的一声，他将刚才喝入肚中的奶茶全部吐了出来。同时，他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剧烈颤抖。 这种颤抖，源自愤怒。 血鸽镇倒还好说，毕竟利益当前无人不会动心。 倒是这个寒水村！ 这不足170人的破村子竟然还想给老子反了？！ “来人！”他大声喊道，“回城！” “同时派出一支渡鸦连夜传唤雾鸭镇的斯维因·贡克统领，让他于七日内务必赶到风息堡！” “老子不端了这个寒水村过不了这个新年！” 第2章 雪坟谷的达斯·贡克 3天后，寒水村外围，雪坟谷。 苍茫夜色中。几名寒水村的村妇包裹在厚实的羊皮棉袄中，手里拎着几只兽皮口袋。她们踩着星光走出村庄足有十几里，在这处名为“雪坟谷”的地带倒出了口袋中的垃圾。 “洛基村长怎么事儿这么多？每顿饭吃剩的骨头，村子里各家各户的垃圾桶还要统一收集，之后拿到这么远的地方掩埋这是何必呢？” 手提兽皮口袋的是一个年轻的斯拉夫女人。她的维京语说的尚不纯熟，依旧带有浓郁的斯拉夫口音。 “嗐，妹子你还刚来，村长管这叫做‘培养卫生习惯’。放眼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没有任何城镇比我们的村子还要整洁！” 年长些的维京仆妇话语间满是自豪。 “村长说计划这来年开春，等待冷冻的土地软化后，还要组织全村修建什么‘排水管道’。” “他是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我们所有人都相信他就是智慧之神洛基转世！在这里生活的久了你就知道了！” 四名女人走到雪坟谷外围时已经冻得全身哆嗦，几乎颤抖起来。 “这天气也太冷了，要不咱们就先倒在雪地上！” “是啊大姐，”另一位斯拉夫女人冻得双脚乱蹦，斯斯哈哈，“反正这一周的垃圾都是我们处理，周末最后一天咱们统一挖坑掩埋，效果不也一样吗！” 领头的中年女人显然也难以抵御雪坟谷的冷风：“行等到周末再埋！但是一定要提醒我啊，否则让村长知道了，咱们几个都得挨处分！” “这该死的冬天，我可不想额外倒上两周垃圾！” 言毕，几名妇女纷纷清空手中的兽皮口袋，随后急忙向身后的村庄飞奔。细碎的雪花从空中飘落，暴露在雪地中的生活垃圾在短短几分钟后就被一层白雪盖住。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全身覆盖在漆黑狼皮中的身影从不远的针木林中走出。他在齐腰身的松软雪堆中抓起妇女们扔掉的垃圾，扔到随身携带的一只粗布口袋中，再用力趟回树林。 他的名字，叫做达斯·贡克。 走了将近四百米远，他已经返回雪坟谷上方的岩壁山洞。这是冬季出行的维京猎户们习惯栖身的场所。雪坟谷两侧的石山中隐藏着极速涌动的温泉。温泉加热石壁使得粘稠的雪花根本不会滞留在石壁上。 久而久之，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全部滑落到峡谷中，“雪坟谷”因此得名。 达斯·贡克一把拽下身上的狼皮，同时倒出粗布口袋中的所有垃圾。一大堆兽骨从口袋中跌落到地面上。山洞中的另一人影凑过来，他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掌轻轻捻起一根骨头。 他正是受到伯纳德公爵传唤的雾鸭镇领主：斯维因·贡克。 “呵呵呵人的一张嘴或许满口谎言，但一个村庄的垃圾是最诚实的！”老贡克的年岁已经不小了，他的嗓音沙哑如同钢铁锯条一般，但是双眼中却透露着睿智的光芒。 “往年食不果腹，几乎每年冬天都会饿死人的寒水村竟然顿顿都吃上了羊肉！不但吃上了肉，他们竟然还把骨头都吐了出来！真他娘是地主家有了余粮，吃饭都变得奢侈了！” 中古时代，贫民家一年难得吃上几回肉。很多条件宽慰的家庭都会把骨头收集起来，加到大锅里熬煮三天，将骨头熬成酥烂的骨渣。 骨渣吃进肚里饱腹感极强，是贫民在冬天里最好的解馋食物。 “爸！我就知道！一定是葛琳再次给了寒水村他们需要的帮助！要不然以胡梅尔老爷子那抠门抠到丧心病狂的性格，他最多也就是支援他们几袋虫蛀的土豆！又怎么可能让这群贱民顿顿都吃肉？还特么敢吐骨头？！” “葛琳那个婊子之所以拒绝了我的求爱，就是因为这个小白脸子‘洛基’从中作梗！公爵举行宴会的时候，我甚至都能看到她双眼中对他透露着的欲望！” “她从来没有用过那种眼神看过我！” 黑皮黑脸的达斯·贡克悲愤的控诉。在老贡克的大儿子和二儿子全部死于攻打寒水村的战斗中后，他是贡克家族唯一存活下来的男丁。身为山民，他的身高超过两米，身材也如同铁塔般结实。 三年前，他走入英灵殿，喝下了‘狂战士途径’的魔药。此时他位于序列7‘寒地力士’。根据风暴侍僧们的判断，他距离序列6‘碎颅者’仅仅相差一步之遥。 “我就不明白了，我比他盲山·血鸽差在来了哪里？！那个傻木桩子除了打架每天就只会呵呵傻笑！” “他是‘海巨人’途径下的序列7，败给他我也能忍，就是再白给斯塔拉格家的小白脸子，这我他妈忍不了！” 达斯越说越气，用力攥紧双拳。 “他连神选者都不是，怎么可能获得葛琳小姐的垂青！更过分的是他对葛琳小姐还总是一副闪躲的样子，我是真的好想打他！把他按在地上，把脑壳敲碎那种！” 愤懑的情绪无处宣泄。达斯一拳击在身边的石壁上。那灼热的石壁竟然被他的拳头打出一个小洞。温热的温泉水从中喷射而出，过了许久才凝结成冰。 斯维因·贡克冷眼瞟向儿子。身为维京海盗中罕见的智者，他再清楚不过自己的小儿子是个什么货色。但是现在，他需要这个头脑简单的弱智用心中满满的妒火为自己冲锋陷阵。 “我的儿子，维京贵族间不允许大规模死斗，这是维京开国大帝‘血腥征服者’奥拉夫定下来的规矩。但几百年过去了，现在已经没人在乎这规矩到底存不存在。” “此番公爵大人传讯我雾鸭镇，我有一种预感公爵大人怕是终于忍受不了洛基这个毛孩子，要对寒水村开战了！” “10年前，他在尼布鲁大贤者的建议下拒绝给洛基臂环，当时我就感觉咱们日后有一天必然会和寒水村开战！后来咱们几次攻打寒水村，公爵大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村长还在世的时候，咱们打不进去。” “但是现在，寒水村中的‘斯塔拉格沸血勇士’仅存洛基一根独苗，公爵大人还能放任他们胡闹？！” 斯维因用力搓揉地上的兽骨。随后将碎骨揉成的粉末杨进面前的篝火之中。火焰砰的一声爆炸，但立刻又如同被浇上了一盆冷水般，快速的消退成一片黯淡的灰烬。 “黑暗是黑暗啊！” 斯维因沉声说道，随后哈哈大笑！身为渡鸦途径下的神选者，他尽管没有达到“通识者”亚亥序列5的神威，但序列7‘灰烬学者’依旧赐予他通过火焰观察神谕的权利。 渡鸦让他看到了“黑暗”，这想必一定是寒水村会在他的大军冲击之下走向灭亡。他甚至根本没有考虑过他有可能毁灭与寒水村之手！ “兄弟们，咱们继续走！早点见到公爵，咱们也能早一点占领我们祖辈梦寐以求的出海口！” 言毕，斯维因招了招手，深邃的洞窟中一个接一个，走出了近200名手持大斧的山地武士！ 这是雾鸭镇的全部人马。就算公爵一兵不出，他凭借这200人也足以踏平寒水村。 他有种预感，此次出行，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劫掠 而是灭族！ 第2章 血鸽镇情报网 老奸巨猾的斯维因·贡克知道这是一次足矣改变雾鸭镇命运的行动。为了保密，他昼伏夜出，在夜晚冒着零下五十度的寒冷带领属下行走了足有七天七夜。 最终，在第八天太阳升起之前，静悄悄的走入风息堡垒之中。 除了看门的几个守卫，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进过城。 然而在这群人走入城市后，其中一名新人门卫却躲过所有人的视线，以拉肚子为由一头扎进了茅房。他用颤抖的手指从怀里掏出一封由羊皮写成的信件。 “哈斯先生，我是血鸽村的‘海妖’葛琳。你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号。” “跟随这封羊皮卷一起送到你手中的是一枚埃勒三世银币。这是来自北海以西，英格兰群岛上的银币。这一枚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如果你想得到额外十枚，你可以把所有进入村庄的贵族军队汇报给我。拿到情报我会立刻给你10枚银币！” “当然，十枚太少了。也就够花一年” “如果你额外得到一百枚银币，想办法打听到这是哪位领主，具体带领多少军队，和伯纳德公爵到底谈论了什么。我相信你们必然有自己的办法。” “打听到的消息越是详细，慷慨的葛琳小姐就会赠予你更多的银币。甚至来年秋天我们乘坐船只西渡到英格兰群岛都会带上你一个，让你也拥有亲自用手掌抓取金条的机会！” “不用问我怎么到达的英格兰群岛，你手中的银币既是证明。” 好好想想，不要让我失望。 ——葛琳。 门卫蹲在茅坑上，借由皎洁的月光仔细观察手中这枚银币。银币连同手中这卷羊皮是昨天回家的时候，路边一位赶马车的商人塞给自己的。回家之后他动心了许久，然而没想到短短一天之后，他就看到了大批在夜晚走进风息堡垒的军队！ 怎么办？要不要背叛公爵？ 老兵只感觉自己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身为维京人，谁不爱银币？而手中这枚沉甸甸的银币明显和粗糙的斯拉夫银币不同。不但个头大，锻造工艺也明显好的多。 银币的中间刻有国王的头像，边沿更是还有一圈自己不认识的字母，还有麦穗型的装饰。 如此精致的银币他活了一辈子还从未见到过。手中握有这枚银币，他对于英格兰的存在深信不疑。 蹲了一会儿双腿都感觉有点麻。他站起刚刚推门，然而就在此时，茅房的大门开启，一群门卫从门外进入他们的手中全部拿着羊皮和银币。 “你们” “你也” 门卫们面面相觑，然而过了不过数秒就蹲在窗边同时叛变了伯纳德公爵。 “妈的！老子看了一辈子大门，我算是看够了！每天像个沙雕一样往这里一杵，没有时间习武练剑不说，连特么出海劫掠都不带我！” “十年了，老子都特么快和这大门融为一体了！” “是啊，我也看了五年了” “我三年了” “妈的，有这发财的机会谁还想在这里看一辈子大门？伯纳德这个老东西我算是看透他了。咱几个兄弟中有谁比老队长对他更忠心！但后果呢？！” “勤勤恳恳的向他通风报信，忠心履行自己的职责，到最后还不是被领主大人从背后一斧子干掉了？妈的！那个混蛋连正面和老队长决斗的底气都没有！他算什么好汉！” 为首的一名粗壮门卫义愤填膺的说出这些话，身边的其他同伴纷纷点头响应。伯纳德领主根本就没有半点武士的模样。风息堡垒中的很多人都看他并不顺眼。 “咱有4个人，单纯放消息回去拿到10个银币也不够咱们分，要想做，干脆做一票大的！” “有没有谁家亲戚是在宫里工作的？” 几名门卫面面相觑半晌后，茅房最深处的一个茅坑咯吱一声打开木门，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从中走出。 “我有！” 门卫们认得这人。这是一个居住在城外，经常酗酒后在城门附近过夜的维京老爷子。夏天睡在街边，冬天往往会睡在茅房里。 “我女儿在宫里做女仆，女婿是厨房中的厨师如果他俩都不成，我卿家公是公爵宴宴会厅的号角乐手。” “这三人出手，必定可以帮助你们打探到需要的消息，但是你们拿到一百枚银币至少要分我10个，哦不，15个！” “呵呵！何止一百，等来年开春我坐上了去英格兰的船，枪他妈的几十根金条回来！” 门卫们哈哈大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面对大量银币，这些风息堡中的底层打工人瞬间抛弃了对公爵的忠诚。 此时他们尚不知道的是，这5个根本不会被记录在史书中的人，竟然成了新一任维京王登基道路上的第一块基石。 斯维因·贡克带领私军走入城池后，冬日的太阳缓缓从天边出现。雾鸭镇的山地战士们已经沉沉睡去，但贡克父子却不能睡。 他们他们需要紧急会见伯纳德公爵，领会公爵的旨意。 伯纳德公爵会见两人是在早餐的餐桌上。女仆们手持银盘排成整齐一列，盘中放着着熏鸡，烤鱼还有被烤到微微焦黄的白面包。 餐桌另一边还有另一排女仆则是手持铜盘，盘中放着牛奶，红茶，还有蜂蜜等调味品。 “贡克老弟，咱们认识有多久了？”伯纳德公爵伸手拨开一只鸡蛋的外壳，轻轻的放倒对面斯维因·贡克的盘中。 餐桌之上只坐了他们两人，达斯·贡克站在老爹的身后。他并不是领主，还没有上桌的资格。 “我想想，咱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37年前！那一年，上一代奥沙利文大帝出兵拿下了半岛背部的霜寒岭，统治了这片大陆。” “如果我没记错，当年你14，我12。” “呵呵”伯纳德公爵轻笑着灌下一口红茶，“我这头上的伤口不就是那一仗打出来的吗！” “当年我特么才14岁，斧头都拿不利索。我老爹为了掠夺银币带着我们家4个兄弟走上战场。一仗打下来，只有我一个人活到了最后” “打扫战场搜刮银币的时候，地上一个垂死的霜民一巴掌握住我的脑袋他的爪子又冷又硬，我当时感觉我的脑袋都要被抓碎了，还不是多亏贡克老弟你突然出现，从后面给他补上一斧子！” “下人们总在传说我脸上的伤疤是和巨熊搏斗时留下的，呵呵，那都是下人们敬畏我！但是只有我在心里知道——” “我河谷地的四大封臣中，还不是你老贡克是和我最亲的亲人？” 第2章 山雨欲来 老贡克呵呵干笑，不停的向嘴里塞着鸡蛋和烤鸡。正是依托着这一层关系，十几年中他数次趁着大雪封山私自进攻寒水镇，伯纳德公爵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毕竟拥有过命的交情。 “我派出一只渡鸦让你带兵过来，但是没想到十天之内，你就出现在了风息堡” “我的所有手下里，当真就是贡克老弟你对我最为忠心！” 心思细如毛发的伯纳德公爵当然知道贡克之所以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所谓的忠心，而是他渴望得到寒水村足有数十年。 在群山之中的雾鸭镇没有出海口。对于老贡克来说，只有获得出海口他才能造出属于自己的船只，才有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机会。 这人在骨髓深处依旧还想着取代自己的位置！ “大人，老弟我今天斗胆称呼一声哥哥您的命令就是我的天啊！不但立刻点兵出城，我们还昼伏夜出，干掉了沿途所有看到我们的猎户！” “没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行踪！” 恩”伯纳德端起茶壶，为老贡克倒上一杯热奶茶，“冬天里夜行，真是辛苦你了” 随后是漫长的一段沉默时间。两人默默的吃着饭，交流一些没什么营养的客套话。虽说皆是土生土长的维京人，但在座的两人年龄加在一起，怕是已经过百这在中古时代的维京人看来，已经算是实打实的老人。 再怎么吃，也吃不多少东西。 用过早餐后，仆人澈了盘子。伯纳德挥手斥退身后的仆妇，老贡克也将身后的儿子打发走。桌上只留一壶红茶，两人开始面对面的商量此行的正经工作。 “路上有什么发现吗？” 听到这话后，老贡克从身后掏出一个布袋，哗啦一声倒出布袋中的东西那正是当晚在雪坟谷中收集到的生活垃圾。 “老哥请看” “自从洛基掌权，寒水村每天固定到雪坟谷倾倒生活垃圾。而从我雾鸭镇赶往风息堡雪坟谷是必经之路！” “当晚，我让我的儿子去看看他们倒出来的垃圾，结果发现了好多没有吃完的兽骨。顺着地面深挖，土地中竟然还有很多！” 伯纳德见状皱了皱眉头。身为公爵，他清楚自己手下封臣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以往每年冬天都会饿死人的寒水村竟然顿顿都能吃上肉，此时已经足够稀奇。 但是他们竟然已经奢侈到能把骨头扔掉这是伯纳德万万没有想到的！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自古便是苦寒之地。而每年长达7个月的冬天更是难熬。为了能过冬没有任何村镇敢把宝贵的粮食浪费掉。 兽骨并非不能食用。烤肉吃光后剩余的兽骨收集起来扔到汤锅里炖上十几个小时后会变得如同面包般酥烂。虽说吃到肚子里不易消化，但胜在饱腹感极强，吃一顿能顶两天饥饿。 每一位出生贫寒的维京人，甚至包括伯纳德和贡克两人在年幼的时候都曾从汤锅中捞出过兽骨来吃。几乎没有任何村庄会把兽骨浪费掉。 扔掉兽骨只有一种可能：这座村子的食物已经多到吃不完了。 寒水村是怎么个情形他们两位一个月前刚从那里回来，还是非常清楚的。数百人维京武士驻扎在村庄中等待洛基回村，10天之内大快朵颐，吃掉了他们大半的存粮！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老贡克还曾亲自走进谷仓，看到里面只剩下十几袋发芽的红薯和土豆。 然而从捡到的垃圾来看，寒水村村民竟然在短短一个月内过上了连骨头都可以浪费掉的日子此事必有大问题！ 联想到血鸽镇近期来到风息堡进行的大规模采购伯纳德公爵已经隐隐的拼凑出整个事件的图案。在交代出血鸽镇最近的大规模采购后。就连老贡克也不由自主的眯起双眼。 “这么看来，咱们的另一位老朋友‘胡梅尔·血鸽’是打算贴到寒水村一边了?” 这句话，伯纳德公爵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血鸽镇坐拥600维京盾斧兵，是他麾下战力最强的封臣。他可以失去寒水村，但是不能失去血鸽镇。 如果血鸽镇和风息堡开战，那就如同一座山头上的两头猛虎开战。无论谁最终获胜，最终的利益获得者极有可能是隔壁“龙息高原”的领主‘：吞噬者’古劳尔·莫克拉什。 这个老奸巨猾的东西一定会趁机起兵，吞并伯纳德的领地。反正现在是冬天，大雪封山，半岛另一边的维京王就算知道两大公爵开战，他也出不了兵。 等到来年开春，战事都已经结束了。 他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但另一边，他也不能就这么纵容“血鸽镇·寒水村”联盟就这么无限制扩张下去。 暂时他还不知道那年仅20岁的矛头小子是如何拉拢到胡梅尔这只老狐狸的。但是他知道，这人能拉拢到守财奴一般的胡梅尔只怕在自己的领地之内，他能拉拢到任何他想要拉拢的盟友。 就在这个冬天，自己要立刻把这个火苗按死在萌芽之中！ “你这次，带来了多少人?”紧皱眉头，伯纳德公爵脸色阴沉的问道。 “雾鸭镇所有的士兵倾巢而出，一共200山地勇士！”老贡克回答。他的村庄规模不大，是仅次于寒水村的小村落。雾鸭镇后面的这个“镇”字都是他为了撑场面，强行给自己加上去的。 “200人” 看到伯纳德陷入沉思，老贡克知道他此时正在想什么。自己这位老友是个心机颇重的人。他所制定的每一步计划，都会力求将变数缩减到最小。 但是这次他是不是有点太慎重了？ “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贡克微笑着回答，“以往，我曾背着你攻打寒水村但久攻不下，是因为曾经我还抱着劫掠的目的。” “我并不想烧毁寒水堡，或者毁掉太多的建筑。毕竟我们雾鸭镇需要的是一个出海口。如果攻打下来了一片废墟，这村子给我我也不能用了。” “每年春天，我都会安排眼线进入寒水村中观察。他们的村庄满打满算不过170人！能够拿起武器战斗的不过40个。200打40，我觉得我根本没有任何可能会输掉这场战斗！” 伯纳德静静的点了点头。从字面考虑上，这个数字的确够用。 但这还仅仅是面对寒水村。如果考虑到寒水村相邻的血鸽镇200山地勇士可镇不住他们。 “我我再给你300风息堡盾斧兵！外加200匹军马！” 老贡克闻言倒抽了口凉气，而伯纳德却依旧面色凝重，双眉紧锁。 “如此，你的麾下总共有500人。此等兵力不但能碾压寒水村，还能震慑住隔壁的血鸽镇！血鸽镇中有600兵力。600人吃掉200人尚可一战！但600人想要干掉500人” “虽说暂时咱们还不清楚洛基为了得到胡梅尔的帮助到底付出多少努力。但我知道的是这个抠门的老家伙一定不会倾家荡产的去帮助一个外人！” “明天我就带你去募兵。正好你们一路走过来舟车劳顿。休整三日待到募兵完成，统一出发！” 伯纳德竟然拿出这么大手笔去摆平寒水村，这是老贡克完全没有想到的。但这种数量的兵力拿到手里，对于自己可是百利而无一害。如此重兵在手，充分的表明了这位多年老友对自己的信任。 10日。 10日之内，我必定拿到洛基的头颅献给我哥哥！ 在老贡克信誓旦旦的向伯纳德公爵立下军令状之际，位于两人脚下的厨房中，一名厨房小工正站在桌子上，将一根铁管贴在石质的顶棚上侧耳倾听。厨房中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以求为他创造一个最好的窃听效果。 “怎么样？听到什么了吗？” “如果我没猜做，这个位置应该就是伯爵大人餐桌的正下方！“ 嘘！偷听者立刻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用手指轻轻点了下用于调味的红酒，在墙壁上画出500和3这两个数字。 第2章 哲罗姆的第一次剑术练习 此时的寒水村依旧是一片宁静祥和。冬天里不用出门狩猎，因此所有的猎户每天吃的肚子饱饱，白天除了锻炼武艺，就是研究如何造人。 夜晚中折腾了大半夜，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依旧陷入沉睡。但洛基已经醒来。 因为今天是他的几位伴当出门的日子。 “本来咱们每个人都发了一笔大财！但是伯纳德这么一闹，可惜你们在教堂里捞到的金条了”洛基站在几人面前颇为惋惜的说道。 “头儿，这是什么话！”为首的萨特皱眉道，“没有你的急中生智，我们几个现在脑袋都已经搬家了！” “现在好歹我们每人还能分上几十枚银币，足够去一趟英灵殿换上几瓶魔药！这已经是我们的祖辈想都不敢想的福分了！” “对呀，还不是因为我们的首领是洛基转世吗！” 冬天并不是外出赶路的好时节。但对力量的渴望驱使着这10名年轻人宁可冒着风雪也要前往英灵殿。对于这群将脑袋别在裤腰上跟着他出海冒险的死忠们，洛基并没有拒绝。 维京人的文化中，成为强大的神选者是很多人一生的追求。 确定他们带好足够的干肉和生存物资后，洛基分给他们每人一匹马，并且叮嘱他们路上小心。寨门缓缓打开，10名伴当策马奔腾，在第一缕阳光从山顶出现的时候已经消失在村口的茫茫白雪之中。 这10个人离开后，寒水村能够拿起武器战斗的人又少了很多。但洛基并没有介意。 毕竟此时是半岛的冬天，白天的温度稳定在-30度，夜晚更是能低到-50度。在这种气温下，除非是是在家中无粮的村子才会硬着头皮出门打劫其他的村寨。 而自从洛基将寒水村的住宅全部修剪成半地下的“卡宏”后，已经很久没人在冬季前往寒水村闹事了。 送走10名伙伴，洛基披上熊皮大衣，直接走向一层厨房区。那里的仆妇们正做着一项非常危险的工作。 她们在烘干从海底打捞上来的黑火药。 楼船中的其他货物都给了伯纳德，唯有黑火药洛基卷在帆布之内扔入大海。浸泡了足有一个月，黑火药已经全部湿透。想要再次使用必须要经过烘干过程。 而这个过程，颇为危险。 洛基采用的方式是低温烘干。利用上一世东北人烧火炕的方法，灼热的烟尘加热石板至40度左右，将这些潮湿的粉末薄薄的铺上一层，半个小时左右将会烘干成干燥的粉末。 三大桶火药烘三名仆妇忙了二十多天，到今天已经基本快要收工了。 监察完火药烘干工作，下一站是寻找哲罗姆。 哲罗姆的卡宏非常显眼，因为他拜托桑吉刻了一只木质的十字架，装在他的卡宏屋顶上。 轻轻的敲了敲门，洛基弯腰钻入。温暖的屋内壁炉中的火焰依旧在燃烧。入眼看到的第一件家具就是哲罗姆伏案工作的案台。 风息堡中只有黑色墨水一种颜色，所以最近他为寒水村幼童们手绘的教材全都采用单色完成。但即便如此，该有的插画每一本书上一应俱全。 可以看出，他昨天应该再次工作到了很晚。 走到里屋的大床边，洛基看到一个白花花的修长身体如同八爪鱼般盘在哲罗姆的身上。然而哲罗姆神父却是衣冠楚楚，他双手握着一根圣十字，整个人像一具尸体，直挺挺的躺在床铺的角落里。 这个哥们儿不会是内种取向把洛基暗想。 恩，应该不是。 洛基分给他的女人是这一批斯拉夫女人中品相最好的一个。她名为卡佳。年龄18，身高175。9头身的身材，胸大，腰细，腿长。 还没生过孩子。 这种身材的斯拉夫女人放到他穿越前，应聘个车模之类的职位一点问题都没有。而这女人也比较清高，不愿意跟村子里那些满身长毛的维京糙汉们一起生活。 当洛基把书生气质的哲罗姆牵来的时候，人家姑娘一脸羞涩的同意了，没想到这小子还给我端起谱来 洛基需要手下的男人和女人交配，因为寒水村的最大问题还是人少。 哲罗姆听到声响也睁开了双眼。房间里忽然多了个活人，他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床上的少女梦呓一声继续拉起熊皮改在身上，而洛基却微笑着看了眼他的胯下，轻声说道 “我的老哥成天憋着不累啊！” “你那其他几位兄弟每天可是舒服着呢，你说你这” “我入圣主教时曾向圣主基督念诵过誓言祷词，远离人世间的肉欲诱惑，恪守修士的原则” “而且，领主大人你不也是每天睡着一张空床吗？“ “额” “怎么说呢” （我暂时还有点不习惯这些长着一身金毛的女人） 手忙脚乱的穿好御寒的熊皮，哲罗姆拿起手边的一把阔剑跟洛基走出卡宏。今天是他进入寒水村后的第一次剑术练习。 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村庄中，然而让哲罗姆没有想到的是，洛基竟然带领他走到了寒水堡一层的厨房区。清晨的厨房中，仆妇们正热火朝天的烧着炉子为全村准备早饭。哲罗姆跟着洛基走到了厨房旁边的一间大厅中。 这件屋子他认得，是寒水堡中的屠宰室。 “咱们今天不是要练剑吗？” 洛基点了点头。 “在这练？” 洛基伸手指向身边一间血腥气息十分浓郁的房间，指引哲罗姆走了进去。当他走进这件地面，墙壁全部沾满血迹的房间后，身后的大门砰的一声关闭，不一会儿，半空中降下来了两只木笼。 木笼的中间关着两只体型颇为硕大的公鸡。 “哲罗姆老哥，我们维京小孩儿习武，一般都是从杀鸡开始的” “这两只鸡和你们英格兰半岛的鸡可不一样，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是苦寒之地。在此居住的所有生物都进化出了及位暴躁的攻击性。就算是食物链底端的山鸡也并不例外。” 木笼中的两只大公鸡暴躁的跳动，鸣叫。哲罗姆已经发现了这一点。 “要小心它们的嘴巴！我可不止一次的见到过野外的猎户被数只山鸡围攻致死。” “祝你好运！” 砰的一声合上洞口。这座如同监狱般的房间彻底被封死。木笼的大门升起，两只大公鸡怒吼这飞了出来，亮出老鹰般的粗硬利爪，直扑哲罗姆的脸。 “不，我是圣主教的修士，我不能恶意杀生！” 只可惜，飞来的山鸡根本听不懂英语。它们非常懂得人类的弱点，亮出尖爪第一个目标就是哲罗姆的双眼！ 情急之下，他完全忘记了念诵祷词，挥动阔剑胡乱比划，然而两只山鸡扑闪着翅膀连跳带跑，移动速度超乎寻常的快。 “呱呱呱！！”屋内想起了一阵暴躁的公鸡鸣叫之声 “村长大人，那位牧师不会死在地下把”房间之外，一名粗壮的斯拉夫仆妇担忧的问道，“他可是个好人啊，死在鸡的爪子底下连英灵殿都进不去” “可惜了。” 第2章 黑角羚与苔原恐狼 对于哲罗姆的身手，洛基并不会感觉担忧。 他的本事，洛基是领教过的。身为圣主教“正义途径”的神选者，他要是能被两只山鸡挠死了那圣主教这位“圣主基督”也未免太过分了点。 要知道，山鸡这种生物是维京6岁儿童拿起刀剑要面对的第一只生物。只有顺利杀掉山鸡的儿童才有资格继续存活。 没有杀掉山鸡，或者被山鸡挠死只能说他们并不配生活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 将近15分钟后，阵阵凄厉的叫声夹杂着几缕纯白的圣光从房间内溢出。听到了两声敲门声，洛基再次打开那如同探视窗口般的小窗，望向屋内的哲罗姆。 今天他并没有穿着洛基在“沉水之城”中找到的素白布袍，而是穿了一件寻常的皮衣。 此时皮衣已是抓痕密布，哲罗姆的脸上，双手也出现了数道伤口。看到他受到的仅仅是一些皮外伤，洛基哈哈大笑。随后毫不犹豫，“咣当”一声再次关上窗口。 这一次，从屋顶落下的是一只更大的木笼。而那只笼子里站着一只长有坚硬巨角的黑山羊。 “上帝啊！你们维京人都是这么‘练剑’的吗？” “呵呵，”洛基在门外笑道，“我们哪有什么时间练剑？所有的杀戮都是在野外和各种残暴动物，在生死搏斗中练就出来的。” “连动物都杀不死，又怎么可能砍得过那些更加凶残的斯拉夫巨汉！哲罗姆老弟，两只鸡只是今天的开胃菜，重头戏全都在后面呢！” 言毕，这只体型如同小牛犊般的黑山羊被他从木笼中放了出来。 半岛野生的黑山羊和英格兰牧民们畜牧的品种完全不同。这些黑色粗壮的生物长着弯曲的巨角，还有一身发达之极的坚硬肌肉。 吭吭打了两声响鼻后，黑山羊看准哲罗姆的方向，低头向他冲锋而来。 这种品种的黑山羊名为“黑角羚”。千年以来，维京“山民”都在寻求各种方式将这种生物驯化。因为这是一种能够负重攀爬70度斜坡的恐怖生物。然而根植在骨髓深处的野性使得数百代人都没有完成过这一成就。 黑角羚力大无穷，且性格极为暴躁。石质荒山中如果遇到七八只发起冲锋就算狼群也要避让三分。曾有山民猎户看到过领头羊顺着山坡冲下，甚至将人熊顶下悬崖！ 如此战力，绝非刚才的两只山鸡所能媲美。 此时被关在房间中央的哲罗姆已经彻底知道了维京人究竟是一群什么样的疯子。他举起阔剑刚刚念出两句祷词，黑山羊如同一阵狂风般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他狼狈闪躲，耳边立刻传来了“咚”的一声巨响。 身后那如同水桶般粗细的圆木墙壁已被撞出一条凄惨的裂缝。 “哲罗姆老弟，砍它的腿！” “是啊，对于山羊来说，断腿是最好的攻击方式！”站在洛基身边的粗壮仆妇们适时应援。在维京村落中生存，遇到外敌入侵就连仆妇们也要拿起武器战斗。 很多看似慈祥的煮饭大婶手里都沾着不少活人的鲜血。 “第一天就用黑角羚来锻炼他，这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呵呵，快？？我寒水村大教堂的‘大主教’是那么好当的？身为维京人的牧师，怎么也得有点维京人的样子！” “后面还有一只苔原驰狼，和一头山地野猪等着他！这家伙的本事我还是清楚的，这几头畜生最多也就是让他掉几块肉，吐几口血” “——还要不了主教大人的命！” 屠宰室中，哲罗姆狼狈不堪的躲避着这头暴躁山羊的攻击。他知道只要自己能够念完祷词让体内的圣光覆盖阔剑，解决面前的畜生只是一剑的事。 然而过于狭窄的房间让他根本念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气息啊！”洛基在房外喊道。 “控制气息!没看过女团练习唱跳吗？本质上这是一种‘移动施法’，练上半年也就基本差不多了！哦对了，这个位面中好像还没有女团这种生物” 房间之内疲于奔命的哲罗姆根本听不到洛基的话。他所采用的方式是最愚蠢，也是最直接的方法——把这头山羊的体力耗尽！ 最终，接近半个小时的冲锋后，黑角羚的移动速度明显变慢，他终于完整的念出祷词。 “我乃圣父降临到人间的醒世之火，驱散黑暗与邪恶，斩尽侵蚀人间的罪恶与魔鬼” 纯白的圣光从他的体内发散，延伸到手中的阔剑之上。圣光闪现，如通一道激光剑般的圣光之力斩落到黑角羚的头顶，竟然将这头山羊从头到尾片整齐的片成了两片！ 那切口光滑细腻，山羊甚至笔直站立了会儿才有血液和内脏从端口处流出。 洛基身边的斯拉夫仆妇们瞠目结舌。在村庄中生活的久了，她们也曾见过不少强大的战士，但是如同哲罗姆这般能够从体内发散出圣光的怪人 别说看，听，她们听都没听说过。 “呵呵，不错不错！”洛基站在门外拍了拍手，“能够斩杀黑角羚，这说明你已经具备了维京10岁男童的战力了！” “大婶们，给他递进去一壶水和两块面包休息休息，吃饱喝足了，再杀一头。” “洛基大人，够了！”哲罗姆在里面大声喊道，“我是圣者门徒，我师傅曾教导不能随意杀生“ 洛基根本没有管他。食物递进去后，可怜的哲罗姆只吃了两口，他就发现面前再次降下来了一只笼子。 而这只笼子里，竟然装着一只足有一人高的灰毛巨狼！ “嘿嘿，我的老哥！战场上的敌人可不会等着你安静的吃完食物才发动攻击！那些生活在北部群山中的‘霜民’甚至会将自己埋在冰冷的冻土中，从泥土之下向你发起攻击！” “这次的敌人可不是温柔的食草动物了！这是15岁维京男童成人礼上干掉的野兽：苔原恐狼！” “干掉恐狼，他们就会被领主大人赐予象征战士的臂环，并且还会被赐予一个女人！很多天赋异秉的儿童12岁就能独自干掉这东西了。” “所以祝你好运喽！” 砰的一声轻响，洛基再次关上了视察口。摸着良心说，他的确是有点担心哲罗姆会命丧狼口。但是上个月他已经看到了伯纳德公爵对自己的态度。 他必须要赶在开春之前将这位神父大人尽快训练成可靠的战力。来年开春冰雪融化，他并不知道伯纳德会不会对寒水村发动围剿。 现在死和来年开春再死并无本质区别。 他有预感，一场他和公爵大人之间的大战即将不可避免的到来。 第2章 反了！ 哲罗姆几乎和这头苔原恐狼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狼是极端顽强的野兽。在野外，这种生物即便瞎眼，断腿，身受重伤也能利用自身顽强的韧性谋求生存。当哲罗姆终于将手中的阔剑插入巨狼的口中时，他全身脱力，“噗通”一声倒地不起。 这头凶狠的恐狼，彻底激发出了他血脉之中隐藏许久的血性。为了战胜恐狼，他双手，双腿，甚至连牙齿都用上，才在一番惨烈的肉搏后完整的念出圣光祷词，终结了这场战斗。 站在门外的洛基望向血泊中的哲罗姆思考许久要不要放进去那头野猪激发出他身体最后的潜能。 想了想，最终他还是决定放弃。 野猪和棕熊是屹立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食物链顶端的生物。就算是他自己在野外偶遇一只野猪，也要花费很一段时间才能战胜这些如同坦克般坚硬的野兽 今天这位新晋“大主教”能够单挑巨狼已经算是完成了预想的目标。思考再三，他招来和神父同居的斯拉夫女人“卡佳”，命令她将他扛回家中好好照料。 卡佳听命，她卷起袖子露出白嫩的修长的手臂，随后一把拽起地板上死狗一样的哲罗姆，轻松的单肩扛起。可以看出这项工作她显然不是第一次做了，临走前她还另一只手拿走一瓶烈酒咕咚咕咚惯了几口。 这个时代中，女人的地位是男人给的。卡佳虽说只有18岁，但聪慧如她还是一眼就看出自己屋中的这位神父和村长的关系亲如兄弟。既然如此，她在村长的面前也不必太过拘束。 对面的洛基则是摇头苦笑，深感这个位面中的女人和自己记忆里那些瓶盖都拧不开，但动感单车能连续骑两节的狠人并没有太多的不同。 就在她刚刚走出寒水堡的同时，村门口忽然发生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打开大门后，盲山和葛琳带领几名血鸽镇盾斧武士出现在寒水村的门口。 洛基微笑着刚要迎上去，却忽然看到两人的面色都颇为凝重。 再定睛一看，一名留着红色胡须的瘦高老人竟然在两人身后。他穿着一身赤红盔甲，肩膀上站着一只巨大的红色鸽子。 那正是血鸽镇的现任领主：胡梅尔·血鸽。 半个小时后，寒水堡会议室。 洛基和大管家文佐夫坐在一侧，而胡梅尔老爷子则大马金刀的坐在另外一边。领主间的会议，盲山和葛琳没有入座的权利，只能站在胡梅尔的身后。 良久，双方都没有说话。 “我不能出兵。”胡梅尔开门见山，并没有任何隐瞒，“我让小葛琳用今年多出来的闲钱布置个‘预警网络’，没想到刚刚布置好的第二天就派上了用场！” “伯纳德公爵这次是铁了心要将你从地图上抹除！他让雾鸭镇统领斯维因·贡克，带领500名维京战士向寒水村进发！” 听到五百这个数字，洛基身边的大管家文佐夫险些昏厥过去。 “我的村庄里满打满算只有600盾斧兵。如果说公爵派出一百多人，我出兵死上几十人帮你打赢也未尝不可。但500人就算此番能够获胜，也仅仅是收获一场惨胜” “这又有什么用呢？把我镇上这点家底拼光了，等到来年开春不一样还是被其他的领主们吞并？” 说道这里，胡梅尔拿起手边的烟枪，长长吸了一口烟。 “而你们村子的情况我是知道的。能够拿起武器战斗的不过40人” “30人“洛基慢吞吞的补充道，“萨特和守备队的几名兄弟今天早上刚刚出发，前往英灵殿去专职为‘神选者’。” “呵呵”苦笑两声，胡梅尔老爷子摇了摇头，“40人和30人在500人面前没什么任何分别。全部都是烈日下的冰渣子！公爵大人非常清楚，踩平你这寒水村只须一百来人绰绰有余！他派出如此重兵，就是为了要震慑我！” “我这次之所以亲自过来，是这些话我要当着你的面说清楚。血鸽镇就这么点儿家底，我赌不起！” 如芒在背的危机感淡淡的刺痛洛基的神经。他知道自己此时面对的是什么。胡梅尔老爷子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出手援助。而自己此时需要用手头的30名维京猎户打对方500名职业军人 单纯数量上这已是如同斯巴达三百勇士大战薛西斯一般的战力对比了！ 但斯巴达人的队列中各个都是金色传说boss，自己呢？ 寒水村守军中除了自己和哲罗姆是两名神选者外，其他人只是寻常之极的普通猎户而已。剩下的就是一些女人，还有30多名根本无法战斗的儿童。 从双方的面板上看。这是一场板上订钉，必输的战斗。 “无论是兵力对比，还是战士的单体素质这都是一场必输的战斗，根本没有送死的必要！”胡梅尔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昨天半夜接到飞鸽传书后，我想了一夜” “如果不想白白送掉生命，寒水村只能解散！170人中我可以收上一百多个，另外70个看看能不能走到隔壁‘龙息高原’上，找到‘古劳尔·莫克拉什’看看能不能收留你们过上一冬。” “这是我暂时能想出来最好的办法了。” 再次经过一段颇为长久的沉默后，洛基起身，先是面向身前这位老人恭敬的鞠了一躬。 胡梅尔跑来向自己传信，真的是安了什么救世的好心吗？ 根本不存在的！ 这次冬季打捞让这只老狐狸嗅到了银币的味道，他迫切的希望自己丢掉领主的身份，变成他手下的臣子。 他真正需要的是自己脑中掌握的这一条西行航线。只要能飘过北海登陆英格兰，往返上两三次，血鸽镇就会拥有能够和伯纳德叫板的实力！ 但是话说回来，他来了救命的消息，而这条消息是通过血鸽镇经营起来的情报网络传递出去的。 于情于理，自己必须要表示感谢。 “如果想走，这几天就要考虑搬家了！”葛琳面带忧色，“我可以为你安排马匹，同时尽量送你的族人进入安全一些的住所。血鸽镇中的住房并不宽裕，如果你们确定要来，这个冬天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多谢多谢你们！”洛基走到血鸽镇众人身边，依次握手表示感谢。 “你们能够对我通风报信，就说明还没有忘了我这个兄弟！这份恩情我洛基今天记下了。他日必将奉还。” “但是逃跑？” “呵呵！” “我是不会逃跑的！” 听到这句话，胡梅尔三人认为这小子必然是疯了。 30人打500人，就算人人皆是神选者，这也是一场实力严重不对等的战斗。斯维因·贡克并不需要想出任何花哨的战术，500人编成一队，如同一群野猪般无脑向寒水村发起冲锋就可以了。 寒水村没有城墙，只有一排简陋的木质围栏。洛基根本没有任何守住的可能。 “洛基小兄弟，我算是你的叔叔辈，跟你那死去的老爸也算是旧识其实咱们维京人仅存两条传承自‘征服者奥拉夫’的血脉。血鸽氏族算一个；‘沸血’斯塔拉格也算一个。” “你可是最后一个斯塔拉格族人！你还没有娶妻生子。我家儿媳妇数次想要和你同房获得斯塔拉格的血脉，你似乎对这疯丫头不感兴趣。” “你要是真的死了，我维京人的拼图将会永远少掉一块！所以我只能以一个叔叔的身份再次劝你，不要做傻事！人人都能去英灵殿，唯独你不能！” 洛基挠了挠头发，淡定回答：“放心各位，我还不想死！” “我听说过一句古训，人要有亮剑精神！我或许打不过你，但是我也必须让你清楚老子并不是让人随意揉搓的废物。” “既然伯纳德公爵逼我寒水村造反，我也没什么其他的选择” “我寒水村从今天开始” “反了！” （新的一周，求票） 第2章 拥抱光荣的死亡 下午，胡梅尔带领血鸽镇侍卫出城。 前往寒水村，他的使命已经完成。 他是绝对不会带兵趟进这一池浑水的。 老爷子之趾高气昂的快速出城，但是临走前，他所有的血鸽镇侍卫却纷纷向洛基竖起大拇指。 没有一个维京人会惧怕一场“光荣的死亡”，而在所有的死亡方式中，不畏强权，玉石俱焚是最伟大的一种。 传说在七千五百年前，维京人的开国大帝“征服者奥拉夫”就是用350名体内流有疯狂之血的人类奴隶，斩尽游荡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巨人。最终站在巨人的尸体上建立起一个全新的国家。 “我敬佩你，强大的战士！” “如果此番能够生还，我愿意在某个时间跟随小哥儿的脚步！” “呵呵，即便洛基大人身死，下一世我也愿意为你牵马执鞭！” 这一批血鸽镇武士都是胡梅尔老爷子的亲卫。但是在这个人际关系颇为薄弱的海盗群体中，他们大大方方的向另一位领主表示敬佩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洛基从一路向西，以11人劫掠出大堆金银，这在血鸽镇中早已是公开的秘密。 而现在他甚至想要以30名猎户硬撼伯纳德500维京盾斧手。这更是让他们从灵魂深处滋生出敬佩之感。 “兄弟，你需要什么？”生离死别面前，葛琳也没有了开玩笑的兴致，尽管她无比希望自己这位兄弟能够从战争中存活下来，但是她清楚，这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需要什么物资，只要是我和你大哥能够提供的，只要说一声就行。” “葛琳大嫂，那我也不客气了。我需要从你们的兽栏中购买30头‘冰原座狼’！现在是冬天，马匹在冰块和积雪上根本跑不快。” “以弱胜强，速度是我唯一的优势” “没问题！”盲山沉声说道，“明天我就差人将座狼送来。” “除了座狼还需要什么？其实如果” 洛基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立刻制止了他。 “不用了，有30匹座狼就够了，因为这些狼很有可能会死在这场战斗中” “如果几天后真的不幸身亡了，你按照这张地图，去海岸线上寻找一座山洞那座山洞中还有我做好的一条新船！顺着北海一路向西，就能抵达英格兰！“ 交代完所有事，血鸽镇众人离开。 当天晚上，洛基召集寒水村全体村民来到城堡，代表斯拉夫人的文佐夫，代表圣主教修士的哲罗姆，还有寒水村的猎户们纷纷入座。众人的脸上皆是一脸凝重。 很多人甚至还带来了自己的孩子。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10个字可以完美形容寒水村村民的处境。当面洛基和村民们交代完村庄所面临的巨大危机后，让洛基颇为惊讶的是只有不到10人选择拖家带口，连夜撤离。 剩下的150人，包括洛基从大海的另一边带来的英格兰修士都选择留下来，和村庄一同战斗。 所有人的眼中都闪烁着饥饿的战意。 “根据胡梅尔老爷子带来的情报，现在距离公爵的先头部队接近我寒水村快则10天，慢则15天！” “或许在别人的眼中，这是一场必死的战斗。但是在我看来，这反而是我们拿起手中的大斧，取悦伟大奥丁神的绝佳机会！” 洛基一边说着，一遍给所有人倒上麦酒。 “英灵殿中的神灵们将在这无聊的冬天，亲眼目睹我们如何击败十几倍于我们自身数量的敌人！在畅饮美酒的同时，等待这我们中的死士推开大门，和他们热情相拥！” 此话说出，众人热血沸腾。在神灵的注视下挥动巨斧杂碎侵略者的头颅！在这无事可做的漫长冬季里，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加让人兴奋的呢！ 就算身死，自己也能以勇士的身份和英灵殿中的神灵，朋友，以及亲人会面。 在这片冷冻的贫瘠土地上，活着已是如此艰难。谁又会畏惧死亡？ “呵呵！村长大人说的是！老子早就他娘想和雾鸭镇那群狗娘养的干一架了！” “是啊，有事没事总来我寒水村瞎t溜达，这次必然要让他们把鲜血，武器和命根子全都留在这里！” “拥抱光荣的死亡！！” 武士们哈哈大笑，如同谈论的是处决村口的几只野狗一般。这也是洛基管理这群维京人最让他省心的地方。 拔剑生死，莫问前程。做到这八个字对于维京战士来说简直如同吃饭喝水般容易。 “守卫村庄单靠男人也不成，村子里150口人，一半是女人！” “今天散会后，所有的女人都跟我去戈尔老汉的铁匠铺中领一把武器，明天一早我来组织人手，教你们如何在卡宏里抵御外敌！” 寒水村中一半的女人都是从斯拉夫人的土地上掠来的斯拉夫人。文佐夫的老婆，厨房领班法芙娜大婶是他们的主心骨。 看到首领这么说，所有的女人也都点头称是。在寒水村居住的这段时间是他们人生中最为安稳的一段时光。 让她们拿起武器来守护这份安宁，对于女人们来说是非常愿意的。 “最后，则是孩子。” “各位姑娘和姐姐们，今天晚上最后抱一抱你们的孩子。明天一早，我将会把他们送到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直到战时结束之前，你们都不会看到他们！” “我知道你们想要说什么，我也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拿起刀剑参加过战斗。但这里是寒水村！” “寒水村的儿童不会因为大人的争斗而死去！” 村长如此决绝，大人们也不好再说什么。这场“作战动员会”开到这里，也已是接近尾声。几位仆妇用大木桶装着脂香四溢的烤肉和新出的面包走入会议室，将一桶又一桶的食物放在长桌中央。 众人面面相觑。如此规格的宴会已经接近了一年一度的领主家宴。但转念一想，众人也不禁释然。全村150人和伯纳德公爵麾下的500精兵战斗。这一仗打下来有几个人还能活着见到来年的春天？ 这是个巨大的疑问。 可以预知的是寒水村即便侥幸收获一场胜利，也必定会死掉大量的战士。这些粮食，肉类，省下来还有什么用呢？ “这几天，村子里的食物会按照最大限额来供应。我洛基无法保证你们每个人都能活命，但我至少可以保证当你们的大斧斩向雾鸭镇狗崽子的时候，没有人会因为饥饿而缺少半分力量！” “今天是你我相聚的最后一夜。记住你身边的朋友，伙伴因为今夜过后，我们这些人再次齐聚，只怕只能等到英灵殿中见了！ 第2章 洛基认女 当天晚上，洛基一夜未眠，他拿出好不容易晾晒干燥的唐人黑火药，和桑吉和戈尔两位工匠商谈许久。天蒙蒙亮时，两人出门，骑上马匹直奔村外。 在天亮之前就消失在村庄的外围。 太阳升起，洛基将一直贴身存放的【血祭之印】亲手交到了文佐夫的手中。 【血色造物主石雕】被他连夜运到了藏有最后一只三桅船的海边洞口。在日上三竿的时候，寒水村总管文佐夫带领村庄中的三十多名儿童，还有七八名年纪已经接近60岁的老人来到了此地。 这些老人已经苍老到拿不动斧头，也拉不开弓箭。让他们去守卫村庄，唯一的功能只有把一腔热血喷在敌人身上而已。 大战当前，每个人都必须发挥自己全部的能量。老人的余热就是帮助文佐夫看管这些淘气的孩子。 儿童们瘦弱的肩膀上扛着腌肉和粮食，还有铺盖，煤油等其他生活用品。排成整齐的一列站在那艘巨大的三桅船前。寒水村不养闲人，这些儿童在很小的年纪就开始帮助家人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杂货。 搬运货物对于他们来说并不费力。 船后的隐秘角落中，文佐夫用颤抖的手将【血祭之印】卡到了血色造物主石雕的眉心。伴随一阵眩光闪过，一道黑光从雕像的双眼中出现，形成了一扇足有五米高的巨大传送门。 震撼已经不足以形容文佐夫此时的心情。但此时寒水村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洛基并没有太多时间和让他来感叹造物主的伟大。 “这就是上一次出海我们所发现最大的秘密！传送门连接着一座存在于海底的城市。就暂时来说，这是你们最好的隐藏之地。” “那是一座寂静的死城！你们会出现在一座宽阔的大厅中。大厅的中央同样拥有一枚类似的雕像。不要距离这座大厅太远。尤其叮嘱这些孩子们，不要擅自食用城市里的任何珊瑚，藻类，和没见过的植物！” 看到洛基神情颇为严肃，文佐夫点了点头。 “我亲爱的总管大人，寒水村在这次危机下凶多吉少。所以我让你们带足了四个月的口粮！每隔一个月，你就用这枚印记传送出来，看看这座雕像上有没有挂一匹白布。” “如果有，就说明我们抗住了进攻。” “如果没有待到来年开春，血鸽镇的盲山·血鸽会找到这处洞口查收船只。你们用同样的方式从传送门中出来。他会给你们寻找一条生路。” 跟文佐夫交代完后，洛基轻轻蹲下，面对这三十多名儿童。维京人的幼童生的白皙且俊俏。洛基盯着他们那湛蓝色的双眼，轻轻抚摸他们略微有些枯黄的头发。 这些孩子他们才吃上了一个月的肉！他们的皮肤刚刚开始出现代表健康的油亮光泽，头顶的绒毛也逐渐变得坚硬。岁数稍大一些的拉着弟弟妹妹，甚至还有些刚刚出生的还被抱在怀中。 很多儿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眼角还有泪痕。 轻轻的拍了拍每个人的脸颊。洛基取出了一袋埃勒三世银币，这是寒水村最后的财产。 袋子里还有五十来颗。 “在我的家乡，我们管这个叫做压岁钱。”一边说着，他一枚一枚取出，将银币塞入孩子的小手中。 “记住，如果你们沦落到寄人篱下，找一个无人的时间在家门外的大树下挖一个洞，把这枚银币埋了！等你们成长到能够拿起武器的时候，用这枚银币去换一把武器和一身护甲，离开家门自己去闯荡，懂吗！” “我寒水村的传人绝不会做寄人篱下，摇尾乞怜的狗！” 孩子们懵懂的点了点头，洛基望向他们，竟然惊讶的发现自己能够叫出每一个幼童的名字。 在队伍的末尾，站着一个年仅5岁的小女孩。和身边一群强壮的斯拉夫儿童相比，她非常瘦弱，而且目光闪躲，极为羞怯。 5岁的小女孩用尽全力将一大袋面粉顶在头顶。零零散散的雪白面粉洒在身上，让她看起来脏兮兮的，如同一只小花猫。 洛基走到她的面前轻轻蹲下，取下她头顶的面粉。这是他特殊关照的一个孩子。 这是一名聋哑儿童。 上次劫掠将她从斯拉夫人的村庄中扛回来，洛基才发现她听不见，也不会说。维京人“通用”的处理方式是将这种儿童扔入大海以免浪费粮食。当天洛基站在海边站了足有一整天都没有忍心这么做。 回到村庄，他给她起名叫做“苏菲”。 苏菲异常的乖巧。她知道自己有缺陷，因此打饭她总是最后一个去，每顿饭故意都吃的很少，把自己饿的瘦瘦的。 尽管如此，小女孩干活倒是很相当勤快。刷地板，和面，生火烧炉子这些不属于幼童的工作她做的十分熟练。村子里的女人心疼她经常会给她留一些面包和烤肉，但小女孩只会吃掉很少的边角料，把精华分给强壮的同伴。 这是一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孩子。 “苏菲啊”当洛基望向苏菲沾满面粉的脸蛋时，他的鼻子略微有些发酸。他知道这姑娘是故意站在队列的末尾。 没有钱拿，她就不拿。 打开钱袋，他把剩余的七枚银币全部塞入苏菲的手中。 “不许给别人，知道吗？” “在我的家乡，只有父母才能给子女命名。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以后旁人问起，你就说你叫苏菲·斯塔拉格。你的爸爸叫” 说道这里，洛基绷不住了，他抬头看天，用力收回眼眶中的眼泪。 “你的爸爸是寒水村的洛基·斯塔拉格！” “你是我的长女！懂吗！” 说着，他把老爹遗留给他的大斧塞入了苏菲的手中。 苏菲尽管听不见，但大颗大颗的眼泪已经开始从她的眼眶流出。她伸出两只瘦弱的胳膊用力拿起斧头，以一个笨拙的姿势艰难的顶到了头顶上。这是儿童唯一一种能够拿起重物的方式。 洛基的两行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不忍再看，他轻轻将她推入传送门。 此番相见，大概率将是诀别。 身边的儿童们一个挨着一个的迈入传送门。在文佐夫进入前，他回头说道“村长大人，为什么是我？” “我曾经跟随老村长参加过无数场血腥的战斗，拿起武器后我同样能和那群山地杂种们战斗！” 洛基轻轻摇了摇头，随后缓缓拔下血祭之印交到了他的手中。 “寒水村可以少了任何一个人，但不能没有你！” “如果寒水村真的受到天上众神的眷顾，能够从这场浩劫中存活下来，我还需要你继续为我管理这一大家子人。” 传送门在血祭之印取下后还会利用残存的能量持续一段时间。文佐夫进入后，那扇黑色的光门缓缓消散最终消失不见。 至此，洛基已经没有了最后的担忧。 第2章 援军只有1人 中午是半岛冬天最温暖的的时刻，但深冬中的寒水村依旧保持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温。 乌云从群山中飘来，天空中再次落下细碎的雪花。 盲山连夜奔袭为寒水村带来了30匹冰原座狼，这些体型庞大的野兽正停靠在村庄外围的雪地中。嫂子“海妖葛琳”身穿一身雪白的兽皮骑在一艘黑毛座狼上，寒风吹得她的俏脸冷峻且惊艳。 “盲山是我那完蛋公公的儿子，既然我那完蛋公公说了血鸽镇不会出兵，你大哥不好出手。” “但嫂子我可是北部群山中的霜民！我将作为血鸽镇支援寒水村的唯一战力，加入到你的队伍中！” “绝对不可！”洛基想都没想，立刻言辞拒绝。 “葛琳嫂子，我们这次出征都不能称得上是一场战斗我们即将面临的是一场残酷的屠杀。几乎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 “你和盲山大哥刚刚结婚不过1年，你还没有当过妈妈！如果你跟随寒水村一起丢掉性命，日后我我在英灵殿里怎么面对盲山大哥！” “呵呵！”葛琳高傲的挺起胸膛：“我是来自霜寒岭的葛琳·赫莲达尔！” “碰上这种十年难求一次的‘光荣之战’！我代表我完蛋老公和更加完蛋的公公，为的是给血鸽镇这群缩卵的畜生谋求一点脸面上的荣耀！” “为的是让他们死后进入英灵殿，奥丁神至少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赏他们一碗酒喝！” “我请你们记住，血鸽镇里还有一个真正长了卵子的人!我的名字叫做海妖葛琳！当海妖之歌响起的时候我一人，就是一支军队！” 洛基转头望向盲山。他满脸通红，摊开双手做出一个颇为为难的表情。葛琳决定的事情，他根本劝不住。 而且作为洛基的兄弟，他在这种时候缩在女人的身后，这的确并不光荣 洛基无奈，也只能答应盲山尽量保全嫂子的安危。 冰原座狼生长半岛北部的群山之中。它们的身形高大，但性格相比其他肉食类野兽却颇为温顺。 “霜民”用将近200年的时间缓慢驯养了一部分座狼当做坐骑。它们可以轻松的穿越很多马匹无法通行的雪地和山丘，在寒地战斗中非常强大。 生活在半岛北部的“霜民”与半岛中部山区的“山民”向来不和。所有河谷地贵族中，只有胡梅尔老爷子拥有百十条座狼。 这些座狼还不是他买来的，而是在某一次东渡到斯拉夫人的土地上打家劫舍时围剿了一伙落单的维京霜民，黑吃黑吃来的 洛基抬头望向天空，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如果胡梅尔带来的情报属实，老贡克此时应该已经带领部队离开了风息堡。 寒冬中步兵前进到寒水村大概需要10日路程。骑兵只需3日！ 今天，寒水村众人必须要出发！ 30名维京战士已经整齐站在他的身后。他们身穿厚实的兽皮，每人携带1把硬弓，2把大斧，30支铁箭，还有可供食用五日的干粮。 这已经是驰狼能够承受的极限重量，也是寒水村最后的家底。 所有人都清楚，这是背水一战。 众人站立的位置，是村庄外围的公共墓地。洛基站在“通识者”亚亥的墓碑前，轻轻的擦去落在石碑上的积雪。 “我知道是斯维因·贡克那个老家伙下黑手杀的你！” “老神棍，再给我几天寒水村或许会灭亡。但斯维因和达斯这两个畜生的头颅，我必定会为你摘下放在坟前祭拜！” 穿越到这乱世之中。除了欠自己的老父一条命，洛基亏欠最多的就是此时已经化作泥土的亚亥。他才刚刚知道这位老人的不俗之处，还没来得及报答，他就已经死在了老贡克的手里。 积雪清除，几只硕大的乌鸦落到亚亥的墓碑上，哇哇两声向他张嘴大叫。伸手轻轻点了点乌鸦的鸟喙，它们并没有逃跑，而是安静的站在墓碑上和洛基对视。 “你们都特么长一个样，我也认不出到底那只是老神棍派来解救我的” “如果此番能够幸存。我就把寒水堡顶层，老家伙的阁楼改造成一处鸟棚，供你们在冬天里居住把” 交代完这几句话，洛基扛起血色石斧，刚刚想要骑上座狼。他忽然看到了队伍末尾的哲罗姆 哲罗姆身披一件雪白的狼皮大衣，竟然也站到了30人的队列中。犹豫了半晌，他终究还是轻轻的将他从队伍里拉了出来。 “这次出去的人。我不知道能活着回来几个。但是如果我们能侥幸打赢这场战斗，我还需要” 话音未落，哲罗姆拔出身边的阔剑指向天空。伴随砰的一声轻响，那柄剑斜刺进漫天风雪中的阔剑竟然凭空燃烧起一团苍白的烟火！在哲罗姆的手中如同一根火炬般，炽热的苍白焰火照亮了身边的所有人。 “有一点，村长大人你说的没错“ “真正的战斗记忆都是在一场又一场的生死决斗中培养起来的。昨天我和那只恐狼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侥幸存活后我梦见了‘圣主基督！’” “圣主将我修习的‘正义途径’从序列5‘圣光骑士’突破到了序列4：‘光明监察使’！” “这是‘圣主基督’认可了我作为寒水村大主教的身份！保卫教堂是每一个主教义不容辞的责任。如果教堂中只能由一人随队出征那么这个人只能是我！” 站在武士身后的其他圣主教修士们纷纷点头。他们本是平凡的圣主教师。然而跟随洛基到达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后，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在睡梦中晋升为神选者。 这是圣主对他们踏上陌生土地传教的奖励。 西大陆通用的理解是只要在战场上施展“神迹”奋勇杀敌，居住在天空之上的神灵都会看到。 他们会感到喜悦，并且赐予凡人更多的力量。这种提升序列的等级的方式对于大多数神选者都颇为适用。 天上的神灵高高在上，鸟瞰人类。谁不希望看到凡世的蝼蚁为自己而战呢？ 第2章 首战（1） 当寒水村30勇士乘坐巨狼狂奔出村时，距离他们700里外的官道上，另外一群维京勇士正手提大斧纵马驰骋。 为首的一人正是雾鸭镇的少城主：达斯·贡克。 “快啊！都他妈给我跑！兄弟们辛苦几天，等到破城的时候所有的银币都是我们的！” “必须要抓紧时间！万一去的晚了，那鬼精的小白脸子听到风声再特么给老子跑了！到时候咱们每一都逃不了公爵大人的制裁！” 伯纳德公爵分给了老贡克300盾斧兵，外加200匹军马。他将这些部队组成了200名骑兵，全部拨给了达斯指挥。 他只有一个目的：让儿子尽快赶到寒水村，在10天之内解决这场战斗。否则一旦拖得久了进入零下70度的深冬严寒就算自己掌握着绝对优势的兵力，也必然会因为过于寒冷而产生减员。 基于这个理由，尽管所有带兵征战的统领都都知道无故分兵乃是大忌。但此时老贡克的兵力已经优势到可以任意挥霍的程度。 就算仅凭这200骑兵，突然出现在寒水村外围，灭掉毫无准备的寒水村也不费吹灰之力！ 反观达斯，他的心中有许多其他的想法。 老贡克身为雾鸭镇统领，他思考的是如何为雾鸭镇的是侵占一处能够建造船只的出海口，为雾鸭镇的百姓谋福利。 但达斯·贡克却是个22岁热血冲动的青年人。他心中此时只装着一个人：“海妖”葛琳。 他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输给盲山的。 盲山是神选者，我也是！ 盲山是序列7，我也一样！ 身为山民，我比盲山更加高大，也更加强壮！为什么葛琳就看上了那个傻木桩子，而对我不闻不问？！ 每当想到这个问题，冲天的妒火能烧的他浑身燥热，以至于他经常在半夜的时候迎着风雪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这次出兵，就是他解决这个问题的机会。 按照达斯的算计。如果自己仅仅以200骑兵出现在寒水村外围。拥有600精锐部队的血鸽镇极有可能出兵援助。而出兵援助的救兵很可能是盲山·血鸽和“海妖”葛琳两人。 这两人躲在血鸽镇中，达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但是只要他俩走出血鸽镇的城门参加战斗，自己坚守几日，待到和后续赶来的300盾斧手会和，一定能打赢这场遭遇战！ 你看不上我？那好！我先砍死你的丈夫，再把你抢走！ 这就是维京人的生存方式。 想到葛琳那如同葱根般白嫩的身体。达斯只感觉自己热血沸腾，就连脸颊吹过的寒风都无法抚平自己暴躁流动的兽血。 和盲山结婚了两年，她还没有生过孩子，依旧还是豆蔻年华！ 如果自己能得到她两人从此就会居住在寒水堡中夜夜笙歌。脑补着邪恶的一幕幕，他只感觉全身上下忽然涌现出使不完的力气。 “快！快他妈给我我跑！不要心疼马匹！公爵说了，只要攻破村庄，我们先遣部队可以屠城三日！” “今年的寒水村富得流油，只要这些马匹能支撑到村庄外围，村子里抢到的金银够我们花上三年！” “还想什么呢！赶紧给他我冲！” 二百多名骑兵高举火把，如同一道黑夜中的火流奔向寒水镇。半岛本地出产的“苔原高脚马”虽说优良，但骑在马背上的维京大汉普遍身高两米，每人更是携带了重量超过数十斤的装备和补给。 这些马匹单次奔跑的距离最多也就是跑上一百五十公里左右。 寒水镇距离风息堡大概500公里，马匹正常奔跑需要3天。但达斯如同厉鬼般督促全军疾行，一路上几乎没有让手下人有任何休息。 “骑兵的关键在一个快字！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进军，走到半路寒水村的那个黄毛村长必定会知道我们在前进！如果他带着银币和金条跑路了这该死的冬天里我们上哪抓他去！” “一定要赶在他还来不及逃跑的时候，将寒水村团团围住，将所有人憋在村寨之中！” “两天之内，我们一定要到达目的地！” 达斯化身为一头恶魔，怒吼着为身边的所有队员打气。200名骑兵皆是来自风息堡的部队。他们也想早一点攻破寒水村，早一点参加劫掠。反正屁股下的马匹并是那位公爵大人的，就算真累死了自己也没有损失。 所有人都卯足了力气纵马奔腾。 马蹄奔跑扬起阵阵雪花，200匹马同时呼出的热气让这一支部队如同管道上的一列火车。达斯昼夜兼程，整整两天休息了不到八个小时。在部下和马匹全部濒临崩溃时他终于进入了雪坟谷外围的针叶林。 此地距离寒水不过十几公里。 达斯虽说冲动好色，但毕竟也是一名战龄接近十年的老兵。跟随在老贡克的身边耳濡目染之下，他再心急此时也看的出来部下在连续纵马跑了数日后饥寒交迫，体力不支。 胯下的军马更是口吐白沫，连站稳都非常困难。 他的部队继续休息。 抬头看了眼天空。此时的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达斯愤懑的啐了一口，下达寻找营地的指令。 “今天白天，我们暂时休整！” “斥候们外出寻找一处背风的盆地或者洞穴当做日后的大营。其他人将马匹拴好，把帐篷围在一起！” 雾鸭镇的骑兵们跳下马匹。他们用熊皮将马匹盖上，随后将二百匹军马围成一圈形成一道围墙。产于半岛北部苔原的高脚马御寒能力比人类要强得多。它们在外围挡风，维京战士们就可以在圈内放置帐篷而不用担心帐篷被寒风吹走。 十几名大汉挥舞巨斧砍倒一颗大树后劈成柴火，他们在兽皮帐篷外点起篝火，将随身携带的冷硬面包掰开，插在棍子上烤脆，烤软。 吃饱喝足的士兵拿出包裹里的燕麦饼喂给脱力的马匹。食物进肚，血糖升高，暖洋洋的营火激发出所有人眼中的倦意。就连一路战意高涨的达斯都盖着兽皮，双眼昏昏欲睡。 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了耳边传来一阵轻柔的歌声！ 歌声混杂在凛冽的寒风中，听起来即微弱，又遥远。曼妙的歌声中，语调唱词随着冰冷的寒风不断变化，让人根本分不清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幻。 起初，达斯以为这只不过是他脑中思念葛琳所带来的幻觉。但是用力的抬起疲惫的眼皮，他惊讶的发现身边所有的士兵竟然全部东倒西歪的陷入昏睡之中！ 他们或是躺在帐篷里，或是斜倚在同伴的身上。有些人甚至口中还咬着刚刚嚼了几口的面包，倒在雪地中已经昏昏睡去！ （不对正常人不会入睡的这么快！） 用力晃了晃昏沉沉的头颅，达斯拔出腰间的匕首对着自己的手掌狠狠切了一刀。殷红的鲜血奔涌而出，他将那鲜血涂抹在双眼和双耳之上，果然困意全失！ “兔崽子们！起床了！” 达斯的这一声大喊用上了他“狂战士途径”序列7，‘寒地力士’的神威。一道赤红声波随着他的嚎叫蔓延开来，点点血雾落到属下的脸上，让他们瞬间重归清醒。 海妖之歌是为了掩盖座狼靠近的那股浓郁的狼骚味儿。看到部下清醒双目赤红的达斯·贡克握紧手中的两把短斧，死死的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黑暗树林。 浓稠的黑暗中，他看到了十几只碧绿色的眼眸。那是冰原座狼的在黑夜中发光的双眼。 一场大战就在眼前。 第2章 首战（2） 寒水村和雾鸭镇的首战，是从一根清脆的鞭响开始的。 昏昏欲睡的骑兵们在鲜血的刺激下刚刚恢复清醒，然而聚拢在营地外围的马匹问到座狼的气味躁动起来，再不能淡定的站在原地。 当马匹形成的外墙破开一条口子的时候，一根柔软的皮鞭如同灵蛇般缠住一名士兵的脚踝。 “啊啊啊!!”，伴随一声惨呼，那名士兵立刻被皮鞭拉入了黑暗的密林之中！ “呵呵老子还没去找你，你倒是主动给我送死来了！” “所有人，给老子上马！” 伯纳德公爵拨给老贡克的这支增员部队全部由职业军人组成。平日里他们不需要捕猎或者种地，日夜操练，杀戮为生。 说起打架，他们绝不是吃干饭的废物。 安抚马匹，跳上马背，维京骑兵们在1分钟之就内完成列队，达斯从营火中拿一根火把，用力抛向身边的树冠！ 松木树皮上沾满凝固的油脂。这些油脂遇到火焰立刻被点燃，30米高的大树变成了一根巨大的火炬，立刻驱散了营地附近的黑暗。 这会儿达斯才看到，不远处的驰狼骑一共只有30匹。 “我吊你妈的！就这点儿兵力也敢出来和老子叫板，这是哪位神灵给你的勇气？！” “兄弟们，给我杀！” 达斯并没有上马。他拔出插在身后的两把短斧，随后用力拉下披在身上的熊皮大氅。冰冷的寒风吹上他赤裸的胸膛，身后火焰燃烧的大树炽热且干燥。 这种冰火夹击感觉而让他非常的兴奋！ “上马的骑兵先把他们给老子围住了，一个都别给老子放走！” “别忘了给我寻找‘海妖葛琳’！我听到了她的歌声，这个娘们儿必然在附近！任何人不得伤害她！” 大吼着交代完指令，达斯看准目标，随手扔出一根短斧！ 短斧在半空中旋转飞舞，精准的掠过两名交战的维京战士，砸入他们身后一只座狼的脑门。简单的一把飞斧竟然将狼头劈的脑浆迸裂！寒水村的狼骑士跌落地面后不退反进，怒吼着向达斯冲来。 “哈哈！30人向200人冲锋，真不知道你们这位洛基村长是鲁莽还是愚蠢” 尽管好色且头脑简单，但达斯作为一名“狂战士途径”下的神选者，他的战斗能力相当在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寒水村的猎户们纷纷向他跑来，他却安静站在原地，巍峨如同一根黑色的铁柱。 在大斧即将斩落到身前之时，他怒吼一声，用短斧招架。与此同时，他空出的一只左手毒蛇般抓向敌人的脖颈，轻轻一扭！ “咯嘣”一声脆响，达斯徒手从座狼身上摘下一名骑士，轻松如同探囊取物。 骑乘座狼奔袭而来的维京战士借由惯性抡起大斧斩向他的前胸。达斯轻巧的摆身避过斧刃，右手用出一招“反击螺旋”砍向座狼的腰部。 锋利的斧刃在座狼腹部切开一条凄厉的伤口。座狼吃痛之下动作变形狼骑士跌落在地，被随身赶来的风息堡骑兵纵马踩踏，瞬间死亡！ 战场另一端的洛基也陷入死战。 这场战斗是他第二次利用这具“血色造物主”制造的新身体。然而战斗才刚刚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他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神选者”并不是万能的。 他的身边站着身披一身白色狐皮的“海妖”葛琳。葛琳身为“海妖途径”下序列7的“迷雾歌者”，她除了能够在水下长时间快速的游泳外，只会一招海妖之歌。 除此之外，她的身体素质和战斗能力与常人并无区别。 今天显然不是葛琳的幸运日。战斗开始后，雾鸭镇骑兵射出的第一根箭就精准的命中了她的小腿！洛基见状只能将她护在身后，举起血色石斧，独自面对狂奔而来的十余骑雾鸭镇骑兵。 然而这些骑兵根本没有想要和他正面战斗的意思。 接近他身前后，他们认出这是寒水村的洛基少爷，纷纷收起武器，抛出了七八根套索！这种维京猎户用来驯马和捕猎野兽的套索坚韧无比，一旦被套牢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洛基见状急忙挥动大斧凌空劈砍，然而此时他面对的可不是斯拉夫农民，而是精于作战的凶残军人！ 套索仅仅是诱饵，真正的杀招在于他身后飞来的一只漆黑的铁箭！在洛基的双眼忙于劈碎凌空飞来的套索之时，这根几乎融化在黑暗中的铁箭无声的穿透寒风，精准的钉入了他的后腰！ “小心啊！”葛琳长啸一声，但是洛基此时已经闪避不及。他的后腰如同中了一记重锤，“噗”的一声将他猛击在地。 这一箭彻底激发出了洛基的血性！ 他拔出铁箭用力扔到地上，铁箭上的倒刺弯下了一大块血肉！如同潮水般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同时，星星点点的灼热血液开始低落到地面上 然而冬季的半岛，地面到处是厚实的积雪！ 林地外围正刮着猛烈的寒风！ 已知的血色造物主共有两条升级途径：老瓦德神父的“血神”途径，与洛基身上的“红神”途径。这两条升级途径的战斗流程，全部都是先受伤流血，血液低落到地面上再蒸发，升腾形成血雾 血雾之中，“血色造物主”麾下的神选者战力将有极大的提升。老瓦德能够使用如同闪现一般随时消失，神出鬼没。而洛基通过林蒂斯法修道院中与哲罗姆的一战，发现他有一种奔跑起来后进入‘虚无状态’的威能。 同时，他的力量，体力，恢复能力都会得到加强。 然而在这片针叶林中地上的是蓬松的积雪。血液滴落到雪地中，立刻变成一团粘稠的冰！ 同时，冬季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吹着冰冷的寒风。寒风无情吹散了微微升腾而起的一点点红雾，在这种环境中作战对于洛基来说完全没有半分增益。 反观对面的达斯·贡克。 他是狂战士途径下的序列7“寒地力士”！在寒风中，他全身浴血如同天神下凡！ 短短几分钟内，死在他两把短斧之下的寒水村猎户就已接近10人！ 洛基不再恋战。挥舞大斧劈死两名试图接近葛琳的骑兵。他翻身跳上座狼，大吼了一声“澈”！寒水镇剩余的十几名骑狼骑兵跳出包围圈，头也不回的向林地外围的雪坟谷奔跑。 “呵呵”达斯低笑两声，狠狠的抹了把溅射到脸颊上的鲜血。 “两个最大的目标都特么给老子现身了，老子还能让你跑了？” “兄弟们，给我追！” “抓到洛基，赏200银币！” “抓到海妖葛琳，赏500银币，封百夫长！” 巨额赏金的刺激下，风息堡骑兵们再也顾不上疲劳。燃烧的数颗松树让他们看清楚了寒水村就剩这么十来个狼骑兵。 而刚才一番战斗，达斯的手下只死了不到5人。看到寒水村的狼骑兵不过是这等稀疏平常的战力，雾鸭镇骑士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高举火把向前追去。 一条炽热的火流面向雪坟谷，奔袭而来！ 第2章 首战（3） 奔跑的寒水村狼骑兵中，最为狼狈的莫过于洛基身边的哲罗姆神父。这一战是这位圣主教修士人生中的第一场战斗。 和所有新兵一样，他差点直接将晚饭吐在地上。 每一位刚刚走上战场的新兵都会被那残忍且原始的血腥画面深深震撼。维京猎户们终日杀戮野兽为也算见惯了鲜血，但哲罗姆却是个两天前才完成人生第一次杀鸡伟业的虔诚修士。 “圣主基督保佑，我自愿为守护门下的信徒而拿起武器，愿圣主基督保护这座屹立于蛮荒之底的心教堂，赐予我醒世之神炎，焚尽愤怒的异端” 战斗伊始，哲罗姆口中念诵着神圣的祷词，然而在这凛冽的寒风中往日里只要自己神识流转间就会燃烧起苍白圣炎的阔剑竟然没有一丝火光。哲罗姆不解的望向自己的左手。 三天前圣主已经将他晋升为正义途径，序列4：光明监察使！为何在自己第一次参战之时竟然发动不了神威？ 哲罗姆疑惑不解。然而对面狂奔而来的风息堡骑兵却并不打算给他任何发呆的时间。大斧迎面斩来，暴躁寒风般的冰冷杀意让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根本不知该如何反抗。 “主啊，宽恕我” 在那一刻，哲罗姆甚至都能看到他的头颅被巨斧砸碎的模样。 生死存亡之际，胯下的座狼救了他的性命。尽管哲罗姆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但这些巨大的冰原座狼却已跟随血鸽镇征战许久。座狼敏锐的察觉到危险扭身闪避，雾鸭镇骑士手中的大斧险之又险的贴着哲罗姆的头皮略过。 而此时他才刚刚举起手中的阔剑。 前！向前！ 胯下的座狼根本听不懂他口中说出的英文。在狼群中座狼还知道跟着头狼奔跑。然而进入混战后，寒水村的座狼骑士与雾鸭镇骑兵搅在一起，各自为战中座狼并不知道后背上这位要做什么。 哲罗姆傻傻的举着手中冰冷的阔剑呆立在原地，他瞪大双眼，看着不远处燃烧的大树，与火光下全身浴血的达斯·贡克。一支又一支的利箭不断从耳边飞过，因火焰灼烧而倒地的树木瞬间会压死一片人。 眼前这一切正是教宗卷册里的冰封地狱。而直到这一刻，他才知道维京人统治下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原本的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跑！” “快跑啊！” 身边几名浴血的寒水村狼骑士从他身边夺路而逃。在错身相交之际，一名骑士扬起皮鞭抽打了下他胯下座狼的屁股，这才让巨狼带着哲罗姆逃脱了那片血腥的林地。 哲罗姆以战士的身份参加的第一场战斗，一剑未砍，一刀未中，全程ob后一脸懵逼的开始跟随队伍，亡命飞奔。 “呵呵呵！我的神父兄弟，能从这么一场减员近50的残酷战斗中以新兵的方式存活，您也算是天选之人了！” 洛基双手紧握缰绳跑了过来。自从战斗开始，葛琳小腿中箭，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守护在嫂子身边，而直到此时狼群开始奔跑才想起几乎不会任何武艺的哲罗姆。 “摸着良心说，我以前不是很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但是今天看到你竟然能从这么一场战斗中活下来，我有点相信你那位圣主基督真实存在了！” 逆风奔跑的哲罗姆试图开口说话，但只要一开口，呛人的冷风就会毫不留情的灌入口中。咬紧牙关用尽全力，他终于憋出了第一句话。 “村长大人，平白无故的死了那么多兄弟后面的战斗还怎么打？“ “呵呵，战争吗，哪有不死人的？不过既然打完了首战咱们还能有十几人全身而退下面就到了他们还债的时候！” “双腿夹紧狼肚子，用力踢上几脚！座狼会跑的快一些，因为那些骑兵畜生们他们追过来了！” 哲罗姆回头，然而看到的却是迎面飞过来的一支利箭！ “我们就要追上他们了！兄弟们再加把劲！” “准备换套索！” 经过短暂休息的苔原高脚马在这一轮短暂的冲锋中爆发出了最后一丝力量。虽说马匹天生对狼持有基因上的恐惧，然而当马群发现同伴的数量有200而狼群只有十几头时，它们的内心不再具有任何恐惧。 军马经过数千年的专项培训，它们本就是为了战争而生。 反观驰狼。这种生物只具备短程突袭能力，而并非长途奔袭的行家里手。狂奔数里后，驰狼的速度显着下降，而风息堡骑兵的马匹却稳步追赶了上来，冲出针叶林时，跑在队伍后列的狼骑兵甚至已经进入了骑士弓箭的射程！ 然而此时他们却被驰狼带入了灌满积雪的雪坟谷。 这里是一处两公里长的狭长谷底。两侧的山壁中存有温泉，因此积雪无法凝结在山壁之上，全部落入了下方的谷底。 入冬以后，寒风会将周围林地以及雪山上的浮雪吹到盆地中，在谷底的中央甚至会形成深度足有两米的巨大雪坑。 进入雪坟谷后，座狼的优势开始展现出来。座狼的四只狼爪是四只厚实的肉垫，即便你驼运一名维京战士，狼群依旧可以在松软的积雪中维持一个并不算慢的奔跑速度。 反观骑兵。高脚马的马蹄和座狼的狼爪相比，差别如同铁棍和气垫。纤细的马腿一脚踩进雪坑后，再次拔出需要耗费全身的力气。随着狼群撤退的方向越来越靠近雪坟谷的中央。带队奔跑的达斯·贡克发现自己麾下的骑兵趟在齐腰身的大雪中越来越难以移动。 而面前不远的寒水村狼骑兵也因为驰狼力竭，而无法快速奔跑。 煮熟的鸭子就在嘴边，甚至伸手就能抓到。此时的达斯已经杀红了眼，根本没想过放他们逃跑。 “兄弟们！他们就在前方！” “能跑的马匹尽量跑，跑不了的跟老子下马这么趟过去！就算同样被埋在雪堆里，最终的胜利者也一定会是我们！” 大雪从齐腰身逐渐蔓延到了骑兵们的胸口。再向前走几步，眼看就要没过脖子，就连骑在马背上的骑兵们，连人带马也几乎全部掩埋在两米深的雪坑之中。 然而此时，达斯竟然惊讶的发现洛基不跑了！ 剩余十几位狼骑兵站在雪坟谷的高处淡定回望。达斯环视四周，发现他们一行200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跑到了雪坟谷的正中央！ “阎王叫你三更死，没人留你到五更！” 言毕，洛基举手示意哲罗姆。 默念经文，哲罗姆的双手间托起了一根白色光柱。看到首领在谷地中发出的信号，等待在悬崖边的马拉什父子点燃早已布置在灼热山壁外围的黑火药。 天边响起了一声闷雷！ 黑火药成功炸碎了裸露在外的岩壁，同时，储存在岩壁之内的灼热温泉喷涌而出！形成了一只扇形的瀑布洒向雪坟谷中央的风息堡骑士们。 达斯的内心惊怒交加！他转身想要逃跑，但是人类在几乎迈过脖颈的松软雪地中根本无法快速移动。 艰难的前进了不到两步，山谷外壁喷洒的温泉已经劈头盖脸的浇了过来。温水洒在雾鸭镇众人身上融化了他们身边的积雪，竟然短暂的在雪坟谷中形成了一片湖泊。 零下五十度的严寒中泡在温水里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然而雪坟谷两侧的高山让此地变成了一处平原上的通风口。猛烈的寒风从峡谷中吹过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旺温水会在10分钟之内结成寒冰。 皆届时，这条狭窄的山谷将会变成他们所有人的地狱。 “快！上马！“ “向外跑啊！！！！！” 伸手拉向身边的马匹，达斯这才发现这匹陪伴自己成长的纯种高脚马已经在寒风中变成了一尊满是冰碴的冰雕。身边所有的骑兵努力蹚水试图走出这片即将封冻的湖泊，然而走着走着 他们就凝固在如同水晶般洁白的冰面上。 （求推荐票，月票） 第2章 决战前的准备 5天后，雾鸭镇统领斯维因·贡克终于站到儿子面前。 此时的达斯已经变成了一座纯白的冰雕。零下五十度的气温完美的保留了他临死之前生动的面部表情。他是200名骑兵中坚持的最久的人，他甚至已经摸到了针叶林的外围。 “寒地力士”序列赋予他极强的抗寒能力。只要再坚持走上50米，他就能趟到一颗松树的旁边。掏出火石点燃松树，把湿衣烤干，他就能捡回一条命。 但这最后的50米，成了他人生的终点。 老贡克站在儿子冰冷尸体的身边，脸色阴沉的如同天边的乌云。他的一生中曾经有过3个儿子。然而这3个儿子全部都死在了试图占领寒水村的战斗中。 就连这一次，500人打40人，一场十拿十稳的战斗中，仅存的儿子达斯·贡克还是死了 一路走进雪坟谷，站着的，跪着的，甚至躺着的鲜活冰雕鳞次栉比。一些马匹甚至保持着奔跑的形态，如同标本般被活活冻死在地上。 抬头望向雪坟谷两侧的崖壁，老贡克看到了两个巨大的窟窿。他知道洛基应该是放出了储存在山崖中的温泉，干掉了达斯和手下的200骑兵。 他如何在半空中敲碎这半米厚的岩石墙壁的？！ 没见识过火器的老贡克根本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看到足有200人的先行部队被这种近乎魔幻的方式一网打尽，老贡克身边的雾鸭镇山地勇士也不禁面面相觑。 寒水村兵微将寡，这是河谷地贵族口中公开的秘密。然而200骑兵被兵不刃血的冻成冰雕如此夸张的死亡方式还是突破了所有人的思维上限。 “这这一定是神迹！” “是啊，一定是冰雪精灵暗中庇护着寒水村！我们不能再继续向前走了！违背众神的旨意会” 话刚说了一般，一道雪白的刀光闪过。老贡克面不改色的抽刀干掉身边的造谣者，轻轻甩掉刀口上的鲜血。 “呵呵神迹？” “就算是神迹，洛基这小子也是个伪神而已！难倒你们不知道干掉亵渎这片土地的伪神，奥丁会赐予你们何等恐怖的力量吗？” 属下皆是沉默。 15里外，寒水村。 “所有女人，将做好的尖刺屏障抬出村庄，埋在坑洞之内！” “寒水村并没有护城河，这一道尖刺陷阱就是我们唯一的防护！斯维因·贡克那个老杂种手中还有三百精兵，我们要保证这道屏障至少要干掉五十！” 距离雪坟谷的大战已经过去5天，但此时的洛基依旧不敢有丝毫放松。 此时的寒水村中只有100人可以防护村庄，而在这100人中，20-30岁的成年猎户，仅存14人。 千算万算，他还是高估了达斯·贡克的智商！ 洛基万万没有想到贡克父子竟然会分兵！这导致了他亲自带队充当诱饵，结果炸开石壁放出温泉只干掉了两百名骑兵！如果他们没有分兵经此一战他有把握把老贡克的500手下全部冻成冰雕。 而现在，剩下的300维京战士需要村子里的老人，妇女和刚刚成年的孩子们拿起钢刀和大斧，用鲜活的生命去和老贡克手下的“山地勇士”去拼。 这是非常被动的情况。 利用这仅有的5天时间，洛基使用了自己能够想出的所有办法防御村庄。将尖刺陷阱布置好后，他在陷阱之上蒙了一层兽皮，随后盖上积雪。 这就成了村庄外围的一条由陷阱制成的“护城河”。 寒水村并没有风息堡的坚硬城墙，连接村庄大门的仅仅是一排由松木组成的低矮围墙。这种程度的防御抵抗一下兽潮或许没什么问题，但是想要防御全副武装的维京盾斧手，完全属于痴人说梦。 老贡克带领300刀斧盾兵发动冲锋，大门必定会被攻克。所以守卫大门也仅仅是象征性的抵抗一下。村庄大门必然会会突破，所以洛基将残存的一桶黑火药埋到了村庄大门的门下。 仅存的火药要力求造成最大的杀伤。而造成最大杀伤力的方法，就是埋到人群最密集的地方。 十几年的劫掠经验告诉他当村庄大门攻破的那一刻，所有维京人都会情不自禁的一拥而上。这是镌刻在他们灵魂深处的古老常识，也是他们根本无法抵抗的巨大诱惑。 那也是门下的火药桶爆炸之时。 一层尖刺陷阱，一层爆炸陷阱这是洛基手中仅存的两张底牌。这两招能够干掉多少敌人他的心里并没有太大的底气。毕竟一份冰雕大礼送给老贡克后，这只老狐狸已经绷紧了全身所有的神经。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三个儿子，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干掉自己。 “头儿，你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回去休息一下把！” “是啊，寨门有我们盯着就行。山顶上的斥候还没有发来信号，雾鸭镇的杂碎们至少还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才能接近我们” “况且，你还有腰伤” 洛基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后腰走进城堡之中。维京人的康复能力异于常人。前些日自己受到的剑伤在哲罗姆圣光法术的滋养下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此时他走进城堡，首先去查看的是躺在自己房间中的“海妖”葛琳。 葛琳的伤势比他要重。那一枚战场中随意释放的冷箭命中她的小腿后，击碎腿骨，竟然造成骨裂。当洛基表示要把她送回血鸽镇，然而这女人竟然用短刀割断了自己的头发以示威胁。 “我是血鸽镇派送给寒水村的唯一援军，我代表我村庄，更是代表我的丈夫盲山·血鸽而来我必须要为他带回荣耀！” “以逃兵的身份回到血鸽镇，耻辱将伴随我终生！如果你敢试图用绳子把我捆上，这把刀下一次切下来的就不是我的头发，而是我的脑袋！” 再很多私人聊天的场合，盲山都曾跟自己形容过自己的这位嫂子有多么刚烈。而这一次，洛基总算是亲眼见识到了。 “大嫂，今天感觉如何？”轻轻敲门进屋后，洛基回到自己的房间。葛琳正在女仆的搀扶下试图行走。洛基见状急忙将她拦腰抱起，塞回床铺之中。 “我的天老爷，骨伤可急不来！从今天开始到来年开春，你都要老老实实的在床上给我养伤想要活动，只能乘坐桑吉做的轮椅。” 伤筋动骨一百天，而如果在骨骼生长的过程中因为受到外力影响而长歪，那这一段骨骼就只能打碎后重新接。这种痛苦的滋味洛基高中踢足球的时候不幸享受过一回，从此再也不敢轻视任何骨伤。 这位葛琳嫂子可是自己自从穿越以来见过的维京第一美女。她那两条汉白玉般的修长双腿如果在自己的看管下落下瑕疵，自己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盲山大哥。 “洛基老弟，来年开春？你竟然还在想着来年开春？”葛琳再次挣扎着想要座起来。 “我不抓紧时间熟悉熟悉这条伤腿，三天之后只怕咱们全体都要被斯维因干掉！咱们还剩下几个能够举起斧头的战士了。15个？还是12个？” “刚刚在雪坟谷中被你冻成冰雕的可是他最后一个儿子！以他现在年纪，他已经再也生不出儿子了。 一个对未来不抱有任何希望的人可是非常可怕的。” “呵呵”面对即将到来的雾鸭镇大军，洛基在表面上表现的并不在乎，“既然他敢抡起斧头砍别人，当然就得做好被人干掉的准备!” “那个畜生进入我寒水村砍死“通识者”亚亥！暂时将他冻成冰雕是为了在战争结束后将他挫骨扬灰！” “亚亥不止一次的救过我的命。我并不知道寒水村会不会在这场浩劫中幸存。但是我知道，我必定会切下斯维因的那颗狗头，让他们父子两人在亚亥的坟墓前团圆！” 第2章 决战 （1） “仁慈的圣主，请您宽恕我的罪过，为迷茫的信徒指出前方的道路” 空旷的教堂内，哲罗姆率领身后的6位修士正跪在一只粗犷的十字架前虔诚祷告。 教堂内部的十字架仅仅是两根坚硬的树干用绳索捆绑在一起，和他曾经在英格兰群岛那些富庶教会中所见到的高级货相差甚远。 但是这却并不影响这座简陋教堂在几位修士心中的地位。 “主啊，我该怎么办？” 这是哲罗姆心中最大的疑惑。 在维京人统治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修建起一座圣主教堂这对于“圣主基督”这位诞生不过数百年的新神来说是一件了不起的成就。 完成这项壮举，7位修士全部获得了奖励。当教堂建成的那一刻，6位圣主教普通教师立刻沐浴圣光，晋升为圣主教神选者。 一位“战争”途径者，两位“圣光”途径者，两位“律法”途径者，和一名“信仰”途径者。 而哲罗姆的正义途径，也从序列5“圣光骑士”，升级为序列4“光明监察使” 哲罗姆活了三十年，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密集的神选者突破现场！“传教”是教会对外公布的唯一升级途径。毫无疑问，向维京人传教是他们获得奖励的主要原因。 但后续的工作想要守住这座教堂，他们必须要触犯圣主教明令禁止的天条：杀戮。 圣主修士们并非是不杀生的圣人。教宗统治下的“异端审判法庭”其中全部都是‘正义途径’下的神选者。他们的日常工作就是用神圣的火焰净化异教徒。 但异教徒杀之不绝。 东西大陆桥上的阿拉伯帝国信奉“拜火神教”，曾经屹立在非洲大陆“拉美西斯公国”信奉“阿努比斯圣殿”，“斯芬克斯圣殿”；更遥远的大陆“新大陆”上“阿兹特克帝国”信仰“太阳阶梯”与“羽蛇神”。 所有这些诞生了不足千年的“新神”全部被教宗定义为需要审判的“异端”。就连自己的老师“圣者”优西乌比也曾隐晦的提到过，死于“圣教军”铁锤下的亡魂，甚至要多于任何一个国家造成杀戮的总和。 但是这些人中有一人被剥削神力了吗？ 没有！ 他们的神威反而随着杀戮而越发强大。 然而对于哲罗姆这群普通修士来说，“听说”别人杀人，和自己拿起武器真刀真枪和对方战斗完全是两回事。 在这没有电视，没有游戏，甚至连收音机都没有的黑暗中世纪，双手没有沾染过鲜血的普通群众对于“拿起武器砍人”当真是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 上过一次战场，ob了10分钟后亡命飞奔，哲罗姆一方面感叹自己的运气着实不错，而另一方面，却始终没有从那一场黑夜中的凶残杀戮中苏醒过来。 只要他一闭眼，他似乎都能再次品尝到那一晚的呛人冷风与呼啸而来的大斧。 而现在，一场更加凶残的战争即将发生在他们的眼前。 “圣父，圣母，圣灵，全知全能的圣主我们刚刚修建好这座教堂，并且所有人都目睹了我主显圣！一座教堂之中全员皆是‘神选者’！毫无疑问，我们走上了一条众神所希冀的道路!” “然而7天过后，为何没有任何圣灵再次回应我？” 哲罗姆的不解，源于在雪坟谷外围的突击行动。祷词念完，手中兵刃竟然没有半分响应，突然失去神威的哲罗姆茫然的跑回村庄，直到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尽快想出解决方法，因为敌人就在门外。 “为了守护这座新建教堂，我们所有人都需要拿起武器，砍下陌生人的头颅，沐浴陌生人的血液。圣父，您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剥夺我的神威，您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站在教堂门口的洛基看到门内的哲罗姆跪在两根木头前念念有词，他无奈的长叹一口气走了进来。 正义途径”序列4，光明监察使 即便再怎么想要否认，这位迷茫的“大主教”都是寒水村中的第一战力。对于洛基来说，在关乎生死的时间上依靠什么虚无缥缈的神灵根本无用。 他一把将哲罗姆从跪地姿态中抓起来，拖到身边的长椅上。 “从现在开始，咱们有必要立下一个规矩：你身为我寒水村大教堂的主教大人，只有别人跪你，而没有你跪别人，懂吗！” “甚至包括那两块该死的木头！” “那是圣十字，是圣物” “不！你瞪大双眼给老子好好看着！那玩应儿不过是两根村外捡来的木头，中间捆了一团麻绳而已！” 洛基将血斧放在一边，一屁股做到哲罗姆的旁边。 “今晚，九成的村民都会死去!但这其实并不可怕。被一把沉重的斧头砍掉头颅，是我们每个人应得的结局。” “因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比如说我我活了二十岁，杀了不下100人！” “这可不是一组简单的数字，而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他们都是某人的丈夫，某人的妻子和孩子，但是我抡起大斧毫不犹豫的砸碎了他们的脑袋，并无任何怜悯之心。” “还有他，看到那个刚刚从门外走过的孩子吗？他才15岁，但是上一次跟我出海劫掠，他亲手杀了不下10名斯拉夫战士！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还没成年的半大孩子。” “包括昨天和你并肩骑行的那个漂亮女人！她嫁为人妇，却依旧跟随自己的喜好更换床伴！喜欢谁就拉进屋子里进行一番深入交流！” “这在你们圣主教义中叫做什么？通间？强间？！” “我可以非常负责的告诉你，这在我们的土地上叫做日常生活！” 说道这里，洛基身处一根手指，指向头顶的天空。 “你的圣主希望你做一名‘光明监察使’，审判所有游荡在这片罪恶土地上的罪恶人类。而你却因为不想杀生，而一直在审判自己！” “我亲爱的朋友，我想问问你，如果你是天上那位圣主” “你会如何如何赐予你自己力量？” 哲罗姆缓缓的抬起头，他惊讶的看着洛基如天空般湛蓝的双眼。他想说很多话，但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没时间闲聊了，你听” “他们来了！“ 第2章 决战（2） 一条笔直的狼烟从村口不远处的山顶哨岗升起，守在村庄门口处的斥候立刻吹响手中的牛角巨号！ 低沉的号声覆盖全村，村中所有能够战斗的男女全部拿起武器，站在村庄的大门前。 短短15分钟后，斯维因·贡克带领身后300名雾鸭镇盾斧兵，出现在距离寒水村门口200米的位置。 清了清嗓子，他大声说道：“这座村庄中隐藏着一位来自旧日的妖怪！在雪坟谷中，他利用妖术在寒冬之时引来洪水，杀害我数百维京同胞！” “英灵殿中的众神正端着美酒，将双眼汇聚到我们身上！就让我们所有人在这无聊的冬天里为英灵殿中的各位神灵，奉上一场精彩的杀妖表演把！” “第一个攻破城门的人，赏银币500！” “手刃妖王洛基，赏银币1000！” “每杀掉一名寒水村猎户，赏银50！” “剩余所有人按照我雾鸭镇的规矩！只要将敌人的头颅割下，在战斗结束后就可以用人头和老贡克兑换稻谷！” “铁秤的一侧是粮食，另一侧是人头！人头有多重稻谷就有多重！” 200米外，木门之内，洛基高举血斧，也在向身边的村民们做最后的动员。 “敌人已经杀到了家门口，到了这个关口，说太多废话已经没用了。” “我在就任村长的当天曾经许诺过，要赐予你们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最好的生活！我不敢说现在我兑现了诺言，但至少在今年冬天，我寒水村的所有村民都吃上了肉！” “结果呢？！” “我们尊敬的公爵大人立刻带兵杀到了我们的门口！为什么？！难倒就是因为我们手中的银币没有献给他吗？” “难倒我们就活该吃糠咽菜，我们的子女就应该在饥寒交迫中被冻死？！” 四下沉默，寒水村中的村民并不是傻子。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既然公爵大人不给活路，那我寒水村今天就反了！” 反了！ 这两个字如同一盆沸水，点燃了冰冷寒风中所有村民的血性。尽管此时保卫村庄的都是一些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和40岁以上的老人，但是他们身为这个贫苦时代中最普通的一员对吃饱穿暖的渴望远比公爵的私军来到强烈。 他们才刚刚尝到了一点点幸福生活的甜头。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也会用尽全力给自己的孩子争取一个活命的机会。 “所有人回到自己的防御位置！女人拿起弓箭，男人握紧手里的斧头！” “敌人马上就要来了！” 一声高亢的牛角号声，吹响了雾鸭镇士兵进攻的号角。他们摆出了经典的攻城姿态，一手持斧，一手持盾。将巨大的维京圆盾护在身前，以抵抗围墙后寒水村守军射来的利箭。 站在防守岗楼中的是戈尔·马拉什铁匠铺中的几名学徒。这几天，他加班加点制作出了几根铁胎硬弓，紧急训练了几天箭术就立刻站到了村庄的第一道防守位置上。 “记住，拉弓要快，将弓弦拉满成圆月后直接45度角仰天射出去，不用思考射中射不中的问题咱们这群赶鸭子上架的铁匠根本没有准头！” “别因此浪费了射击密度！” 铁匠的双臂拥有极强的耐力和力量。马拉什和身边10名学徒连续开弓，竟然在岗楼之上射出了一片箭雨。 弓，是铁胎强弓，而箭也是钢铁做成的全金属利箭！这种用于对抗斯拉夫重骑兵的沉重箭矢可以轻松洞穿维京人的木质圆盾。看到打头阵的几名部下被沉重的铁箭射穿盾牌，老贡克当机立断，下令全员冲锋。 而这就正中了洛基的全套。 弓箭的射程大约200步。而寻常人类冲锋加速的距离，大概30步。30步后，当重量超过200斤的维京战士冲锋速度提升后，巨大的惯性将让他们极难刹车。 而就在这时，他们发现地面薄薄的一层积雪之下竟然已经变成了坚硬且光滑的寒冰！ 奔跑中的维京战士立刻开始东倒西歪的打滑，但身后奔涌而来的人流使得前方队列根本不敢减速。用力狂奔70步，当距离寒水村寨门只有30米距离之时 高举盾牌的先锋们一脚踩空，伴随一声惨叫直接消失在地面之下！ “陷阱！小心陷阱！！” “后退啊！！不要挤！” 入侵者们高声怒吼，然而脚下光滑的冰面让他们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速度。一大坨盾斧战士前后拥挤着跌入寒水村门前的陷阱中，陷阱底部迎接他们的，是一大排坚硬的木刺。 “妈的，冲！继续给老子冲！” 队列尾部的老贡克惊怒交加，他曾经听说过这名为洛基的年轻人脑中有很多鬼点子。但今天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光滑的冰面，巨大的惯性让近百名盾斧兵如同穿羊肉串一样被尖刺穿成了一串。 零下50度的木材瞬间凝固了流出的血液，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底部的士兵就已经身亡。而顶层的幸存者即便挣扎着逃脱，身上也都被扎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洞。 “不要怕！踩着他们的尸体继续前进！”老贡克此时也已是双目赤红，“先锋们已经用死亡为我们铺出了道路，我的承诺保持不变！” “率先攻破城门者，赏500银币！” 尖刺陷阱生效后，弓箭已经失去了意义。老戈尔和身边的学徒立刻从高台中撤下，唯有桑吉的小儿子兰斯留在高台之上。 尽管他的年纪只有16岁，但他已是寒水村中箭术最好的弓箭手。淡定从脚下拿出取出一根木箭，他轻轻的插入身边的火盆中。 在松油中浸泡了三天的木箭瞬间被引燃。兰斯将箭尾搭上弓弦，火箭在寒风中划出一道赤色弧线，精准的插入大门旁边一只并不起眼的木桶之中。 那是一只装满了燃油的木桶。 木桶爆炸引爆了埋在大门底下的黑火药。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拥挤在门口的一大坨士兵立刻消失，转化成了一摊粉红色的冰渣，溅射到身后士兵的脸上！ 面面相觑中，他们竟然不知道还应不应该继续前进。 一道尖刺陷阱，一道爆炸陷阱在手中的大斧还没有触碰到任何一名寒水村村民之前，将近一百名盾斧兵已经死在了寒水村的门前！ 双方的实力差距进一步缩小！ 骑在马上的老贡克带兵打了一辈子仗也没见过眼前这种场面。他甚至并不清楚眼前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神灵在展现神迹！ 然而他知道的是，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 “妈的！不要怕，跟我冲！”他大吼一声，带领身边剩余的十几名骑兵率先冲入城中。 而他迎面看到的第一座建筑就是那刚刚修建完成的圣主教堂。 第2章 决战（3） 与老贡克视线相对的，正是守在教堂们前的哲罗姆。 当他看到几名高大的维京骑兵冲入村庄后，他急忙抽出插在腰间的阔剑，同时用尽全力控制住手腕的颤抖。 （审判之卷我曾经抄过的！） （在这要命的关口我怎么忘了？！） 审判之卷，是修行“战争途径”的圣教军们所需要背诵的典籍。这种卷册一般来自于圣主教的‘圣城’君士坦丁堡。自从被发配到鸟不拉屎的林蒂斯法修道院后，哲罗姆再也没抄绘过。 想！ 用力想啊！ 他已经能看到老贡克正用毒蛇般阴冷的眼神望向自己负责坚守的修道院。他身边的几名骑兵已经抡起大斧，向自己狂奔而来。 哲罗姆的大脑极速转动，在这生死存亡的危难之际，他的口中下意识的说出了“炽天使赛拉弗”所书写的《审判经文》。 “正义之路，已被暴虐的恶人包围！” “而神殿骑士将以圣光之名引导无辜的人民穿过黑暗的峡谷！” “我乃教宗手中的利剑和长鞭！ “我的责任，是为圣主寻回迷途的羔羊！ “对那些胆敢残害荼毒我同胞之人！我将降下醒世的烈火，焚尽渎神的异教徒与所有魑魅魍魉！届时，你们将称呼我为炽天使赛拉弗——” “——神圣之愤怒！” 一长串的祷词念完，纵马奔腾的雾鸭镇骑兵已经冲到哲罗姆的面前。然而就在此时，他手中的阔剑“砰”的一声燃烧起一团炽热的苍白火焰！ 这团火焰如有实质般笼罩在阔剑之上，更是从银色的剑身迅速蔓延至他身上穿着的素白长袍中！ 火焰点燃了这件白色亚麻布炮，顷刻间，哲罗姆竟然变成了一个通体燃烧着苍白火焰的火人！ 他能感受到到浓郁的神圣火焰聚集在这看似寻常的布炮之上。洛基赠给他的这件衣服在无形之中，竟然将他的神威增幅了至少3倍以上！ 下意识的将身体挡在教堂大门口，哲罗姆面向冲锋而来的骑士挥舞手中的阔剑。被亚麻布袍增幅了数倍的精纯灵能化作一条火焰长鞭，从阔剑的剑刃延伸出十米之远！ 苍白的火焰如同破开黑暗的银色圣光，一刀将那名维京战士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他纵马冲锋之势还没有停止，马匹继续跑动了十几米，直到撞上教堂的木质墙皮，才撞碎，分裂成均匀的两片！ 首次化身“光明监察使”的哲罗姆尚且不懂得如何控制身上的苍白火焰。在生死存亡之际，他直接倾泻掉了亚麻布袍上所增幅的所有威能。这石破天惊的一刀固然成效显着，然而挥刀之后，阔剑上的神圣之火已经微弱的如同一缕余烬。 他需要颇为漫长的一段时间继续积攒神力，然而此时另外两名骑士已经策马赶到！哲罗姆急忙举起阔剑格挡，然而他面对一名维京骑兵已是极限。当大斧劈到他面前之时，亚麻布袍中延伸出的神圣能量只勉强覆盖到了他的阔剑之上。 高举武器用力卸下这轮攻击后，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名骑士的长矛向自己的胸前刺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身后突然窜出来一个身影。那是跟随他跨海而来的另一名修士，他的名字叫做吉姆汉克，是一名刚刚觉醒的“战争途径”序列9的“十字军”。 序列9自是无法和哲罗姆的序列4相提并论，他体内散发出来的圣光之力非常微弱，但即便如此依旧险之又险的帮他抗住了这次致命的伤害。 两人配合之下先是合力卸掉骑士的第一波攻势，随后背靠背的站在教会门口。 圣光闪现，刚刚因震动而酸麻的手臂立刻恢复如初。回头一看，那是教堂之内，觉醒了“圣光”途径序列9“逐光者”的两名同伴在吟唱圣歌。 纯白的圣光化作温和的光线落到两人的身上，能够快速的帮助他们安定心神，回复体力。 这还仅仅是“圣光途径”的低阶修士，据说高阶修士通过吟唱福音，可以短时间让种田的农夫以一敌百。 圣光飘洒到哲罗姆的白衣之上，竟然能够快速的帮他再次恢复神力。手中阔剑再次燃烧起苍白火焰。哲罗姆再次变身为火焰形态。此时他再笨也看得出来洛基赐予他的这件亚麻布袍是一件了不起的宝物。 返身回砍，阔剑延伸出一道炽热的火环将身后的骑士连人带马劈翻在地。覆盖剑身的神圣之火竟然能够随着他的意识改变形态。 当神选者升级到序列4，他们的战斗能力已经拉开凡人很长一段距离。 “光明监察使”哲罗姆和“十字军”吉姆汉克两人背靠背守在教堂门前，冲进村庄的刀斧盾兵见到他手持火焰长剑如同天神下凡，短时间内竟然无人向前。 一时之间，竟然谁都奈何不了谁，陷入了僵持阶段。 同样陷入僵局中的，还有洛基。 寒水堡是寒水村中的最高建筑。城堡的主体足有三层，如果算上东西阁楼，距离地面足有25米。 这是弓箭手防御村庄的绝佳高度。 为了尽量减少村民的无辜伤亡，洛基将村子里12-15岁的半大孩子们与绝大多数适龄的生育女性全部聚集在寒水堡。 他们依托着窗口，使用弓箭和投掷长矛抵抗从房屋外壁爬上的入侵者，颇具效果。 老贡克带领的部队主要有雾鸭镇“山地勇士”组成。在没有马匹，徒步奔跑的情况下，身上背着30斤重的重斧和盔甲已经是他们能够承受的极限。有限的几辆马车中装载的也是食物，云梯等物资。 只有很少一部分战士携带了弓箭。 对于寒水村守军来说。只要驻守在2层的守军将攻城云梯砍断，盾斧兵想要通过建筑外围进入城堡，只能攀爬那滑不留手的建筑外壁。 这在寒冬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要干掉寒水堡顶层箭楼中的弓箭手，他们只有一种方法——攻破寒水堡的大门。 而此时的城堡大门并没有关闭。开敞的大门正冒着滚滚血雾城堡之内雾气升腾，看不见任何人影。 几名雾鸭镇山地勇士壮着胆子走进屋内，然而过了没多久，屋内就传出了几声凄惨的嚎叫！ 第2章 决战（4）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老贡克打了一辈子的仗，如此简单的道理他自然清楚。他曾预料到进攻寒水村的时候会遭受抵抗，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洛基迎面砍来的三板斧竟然会让他如此之痛。 仅仅是攻破村寨大门，他就已经再次折损了将近一百名部下。算上雪坟谷外围的二百骑兵，寒水村用40名普通猎户，已经干掉了自己300名职业军人！ 此时，寒水堡的城堡大门就在自己面前不到二十米的距离！虽说这大门口处冒出的滚滚血雾着实让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但既然已经撕破脸破攻入村内，就算是用一颗头颅硬顶，他也必须要拿下洛基！ 否则不但伯纳德公爵会把他当做废物，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都会把自己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谈。 “先把那几个全身冒白光的妖人放在一边，剩余的200士兵跟随我一起攻入城堡！” “进入城堡后5人一队，成防御阵列搜索城主洛基。干掉洛基者，赏银币2000！” 老贡克提高了悬赏金额。2000斯拉夫银币这等数目就算是迁居到“征服者堡垒”中也足够买上一座大宅子，舒舒服服的度过一生了！ 重金刺激之下，几乎所有维京战士鱼贯而入，然而刚刚走进城堡，他们就发现城堡一层的地板已经被整体拆除了。 敞开的大门直接面对地下一层的温泉浴池！洛基站在浴池的外侧，他的左手手臂上被锋利的匕首开出一道细长的血口。大股大股的鲜血正在从他的左臂中流入温泉! 鲜血注入，温度本就极高的温泉水竟似变成了一旺血池！浓厚的血色雾气从血池之中升起，覆盖了整个寒水堡的室内。冲入城堡中的维京盾斧兵们惊怒交加的看着下方的血池。除了洛基，他们还看到了几名漂浮在水池中的尸体。 那正是刚才冲进来的几名探路者。他们漂浮在水面上，明显已经死亡多时了。 冲入屋内的十几名大汉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拔出大斧一跃而下，几乎同时跳入滚烫的温泉之中。 尽管洛基放血入池的模样看起来非常的诡异，但是两千枚斯拉夫银币可是寻常维京武士一生都难以获得的财富。“哗啦”一声跳入血池之后，他们拨开死去同伴的尸体，手脚并用的在血池中前进。 然而迎面一道残影掠过，两颗人头外加一跟手臂竟然同时落地！ “小心！这雾里有妖怪！”高举大斧的山地勇士声嘶力竭的叫喊到。 但他的身后并无任何人回应。 密集的水声传来，越来越多的同伴跳入水中。财帛动人心，更何况是猎杀洛基这种20岁的年轻领主？在绝大多数山地勇士的眼中，这简直如同探囊取物一样容易。 洛基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个行走的钱袋。 刚刚被斩首的同伴头颅还漂浮在自己的身边，殷红的鲜血如同瀑布般流入血池中，让血色浓雾更加浓郁。密不透风的地下室能见度越来越低，甚至已经接近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血色造物主“红神”途径下的神选者洛基，终于创造出了一处他理想的战斗环境。 大口呼吸着身边带有浓郁血腥气息的水蒸气，他能看到自己的全身正在变得赤红，而手中紧握的血色石斧在这片血雾之中若隐若现，几乎难以辨认。 这把由先秦“封妖之刃”为基底，经血色造物主改造过的武器同样沐浴过金色巨兽之血，洛基挥动起来如同手腕指挥手指，感觉不到丝毫的沉重。 序列九“持刀食尸鬼”或许正是这个含义。 浓厚的血雾中，他变成了山地勇士的噩梦。手持石斧隐藏在血雾之中洛基闻声不见其人。他即便淡定的从他们的身边经过，也不会引起一丝察觉。 这片浓厚的血雾如同身体上延伸出去的一部分。身处血雾之中，他能感受到每一个刀斧盾兵的心跳，同时洞悉他们身上的所有细节！包括喉结的振动，肺叶的呼吸，甚至肌肉的绷紧与收缩。 在血雾幻境之内，他就是全知全能的主。 悄无声息的挥动大斧，洛基轻松斩下他们的头颅。大斧瞄准的是他们的脖子，山地勇士们在死前连呼喊声都无法发出。无头的尸体掉落到血池内，流出更多的鲜血，再生成更多的血雾。 一斧接着一斧，他无情的收割着人命!用不多时，血雾之内已经再听不到任何心跳之声。 门外的老贡克此时惊怒交加。这30名“山地勇士”可都是他精心豢养的私军！ 在1v1的对决中，他们可以轻松碾压寒水村的这些武装猎户。以1敌3，甚至以1敌5都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然而送进这如同巨兽之口般的寒水堡，他只听到“哗啦哗啦”几声水响，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声音。三十名精壮的山地勇士如同融化在这浓厚的血雾中一样，连呼喊声都没有传出来。 问题必然出现在这片浓雾上！ 老贡克能稳坐雾鸭镇领主三十多年，他的战斗经验也不是吃素的。他当场下令身边的几十名盾斧手进入寒水村的物资仓库，将他们储存的燃油搬出来泼到寒水堡城墙的外围，随后纵火焚烧！ 木质的城堡顿时升起浓厚的黑烟。烈火烧穿了凝固在城堡外壁上的寒冰。同时，升起的黑烟阻挡了二层和三层弓箭手继续射箭的视线。 当寒冰全部脱落后，山地勇士抡起大斧，开始砍伐城堡厚实的城墙。被火焰焚烧过的城墙本就比较脆弱。此时再被近百名山地勇士用力砍伐，用不多时，城墙的外壁就被破开了数条裂口！ “继续砍，不要停！” “妈的！大不了这座城堡老子不要了！来年开春，老子再建一座新的！” 山地勇士挥动巨斧顺着裂口劈砍，将墙壁的缝隙扩大零下五十度的寒风立刻灌入城堡中，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就将弥漫在室内的血雾吹出大半！ 第2章 决战（5） 村庄的另一边，哲罗姆此时同样陷入苦战。 围住教堂的这伙盾斧手全部都是伯纳德公爵的部下。他们的首领名叫塔夏，是一名比神选者更加稀有的“天选者”。 多年前在一次东渡打劫的过程中，伯纳德公爵的部队遭遇了罕见的秋季雪暴。突如其来的大雪冲散了整支部队。 在这种情况下，被大雪掩埋数日后奇迹生还的塔夏发现当他爬出雪坑后，周围只剩他一人。 地上的脚印早已被大雪掩盖。在毫无目的的乱逛中，他深入斯拉夫北部的寒冷群山，竟然在无人的山脉中找到了一处侍奉斯拉夫古神“哈霍兰公主”的神庙。 哈霍兰公主并非人类，而是一头长有九颗头颅的龙类野兽。当塔夏摸进神庙后，他发现驻守神庙的年轻武士们都已出发对抗维京人的入侵。神庙之中仅存一些年过半百的老人和仆妇。 塔夏无情的屠杀了这座神庙中的三十多口人。当晚，当他枕着温热的尸体安然入睡时，他竟然看到了奥丁神显圣！ 神王奥丁直接赐予了他“海巨人途径下”序列7，破浪者的神威。 没有序列9，没有序列8，直升序列7！ 塔夏在那一晚惊讶的发现，古老的维京传说竟然是真的！屠杀异族的神选者竟然让他避免喝下魔药赌命，而直接获得巨大的力量。 吃过一次甜头后，这几年里他一直在寻找再次杀戮异族神选者的机会。 而现在，他终于等到了。 眯起双眼观察半天后，他发现这座古怪且巨大的建筑门口，似乎只有哲罗姆一人实力较强。而当十几位炮灰上前送死后，他又观察出了一些端倪。 问题出现在他头顶那时不时闪现的圣光上！ 从哲罗姆的阔剑挥砍动作中，身经百战的塔夏一眼就看出他并不是位技艺娴熟的剑客。挥动手中那把阔剑短短几次，他就会感到疲劳，然而两道圣光闪过，他身上那件古怪的白色衣服吸收了神力后会立刻让他变得精神奕奕。 这两道圣光是哪来的呢？ 他带着两名忠诚的部下绕到教堂房后，透过狭窄的窗户看到了室内两名吟唱福音的“逐光者”。 呵呵，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塔夏大吼一声，阴沉的天空中一道惊雷劈过，他的体型开始变得巨大手臂与胸膛拱起的肌肉甚至立刻涨破了他身上穿着的兽皮。 高声咆哮中，他的体型暴涨到足有四米之高！ 扔掉手中那如同玩具般的大斧，塔夏转头，看到了堆放在教堂旁边没有用完的木材。随手举起身边一根六米多高的圆木，塔夏将粗壮的圆木塞入狭小的窗口，随后用力一别！ 这座完工并不算久的教堂立刻发出了一阵木材崩裂的声音！当圆木断裂之时整个教堂的左侧墙壁已经被他别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 “呵呵!”塔夏沉声笑道。他再次拿起一根圆木凌空砸下！巨力加持之下教堂左侧的墙壁几乎被拆穿！窝身下腰，这名4米高的海巨人带着一股呛人的寒风站到了室内两名“逐光者”的面前。 “圣光途径”下的神选者擅长的是福音和祝福之术。他们自身并没有任何战斗能力！门口坚守的哲罗姆见状立刻撤回屋内，然而此时他面对的却是一只体型庞大的巨人，以及他身后七八名全服武装的维京盾斧手。 塔夏呵呵低笑，他随手从身边的破碎木墙中掰下一大块木板，拿在手中就向两位“逐光者”冲去。 哲罗姆当然不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当黑暗笼罩天地，恶魔重现人间，圣主耶和华，您忠诚的信徒在此祈求—— 愿天使长乌瑞尔，赐予我神圣的光焰！ 愿天使长米迦勒，赐予我战斗的智慧！ 愿天使长沙利页，赐予我强大的灵魂！ “我是绝望黑暗中的醒世之烈火，我愿奉献一切，为我主驱散黑暗!” 这是《审判之卷》中所记载两句亡命祷词。‘圣者’优西乌比曾称之为“绝望祷言”。 两句经文念出，墙教堂内部简陋的十字架以及周围竖立的12座天使雕像全部映射出纯洁的圣光。精纯的圣光汇集到哲罗姆的身上，经由亚麻布袍增幅后，竟然在他的身后短暂的形成了一对由光芒所组成的羽翼！ “绝望祷言”可以让哲罗姆短暂突破序列4“光明审判者”，暂时借来正义途径下，序列3“审判天使”的力量！ 当巨人大跨步向两位逐光者同伴冲锋的时候，他借助身后光芒羽翼，竟然瞬间滑翔到两人面前！燃烧的利剑凌空斩落，纯白的火焰毫不费力的切开巨人手中握着的木板！火焰的长尾甚至灼烧到巨人的胸膛，在他坚硬的胸肌上开出了一道深达两尺的伤口！ 透过那凄惨的伤口，他甚至都能看到巨人的肋骨，甚至肋骨之内用力跳动的心脏！ 海巨人作为英灵殿中肉身战力最强神选者，他们并不是这么容易死亡的兵种。被一剑重伤，塔夏知道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上了，但是此时他已经没有退路。 用左手拉住胸前割裂的伤口，他举起右拳立刻发动反击！耗光神力的哲罗姆中上这一拳，如同空中被击落的飞鸟，“咚”的一声撞上身后的墙壁，口中狂喷鲜血。 塔夏乘胜追击。大跨步走到哲罗姆面前，他抬起一只巨大的脚掌刚想踩死这只可恶的虫子，然而就在此时，一条柔软的绳索绕上了他的脖颈！ 随着响亮的一声“倒”字传来，绳索上的巨力将他瞬间拉倒在地！回头，他看到了一个须发皆白，体型如铁塔般壮硕的肌肉壮汉带领一彪人马从墙壁的裂隙杀了进来。 “妈的！戈尔，原来是你这叛徒！” “呵呵！我的塔夏兄弟，是伯纳德那个狗杂种背叛了我！而不是我背叛了他！” “桑吉，给我上！” 掩护在塔夏身后的同伴全部被马拉什父子和吉姆汉克砍翻。倒地的巨人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而桑吉已经拿着一柄长矛踩上了他的胸膛！顺着胸腔的伤口，他将手中的铁矛用力插入塔夏的心脏。 塔夏抽搐了两下，永久的闭上双眼。 戈尔·马拉什活了半辈子，参加过形形色色的战斗。他深刻的了解“神选者”并不是无敌的，即便是序列1的半神，以一敌百照样有翻车的可能。 明眼人都不难看出，掌控神圣之火的哲罗姆战力奇高。在这种情况下，最好的战术就是守卫在他的身边，为他抵抗所有可能飞来的暗箭。同时让他顶在最前方，见人就砍！ 敌我数目实在过于悬殊。戈尔·马拉什所带领的这一彪人马是寒水村中最后的战士，战斗到此时全员不过12人。 算上教堂中的6名圣主教修士，他们满打满算不过18人。而四周围拢过来的维京盾斧战士还有近百！ 轻微的瞟了一眼哲罗姆，他能够看出这名抄书为生的修士此时已在力竭的边缘。他手中的阔剑有多处破口和卷刃的痕迹，握紧武器的右手有意无意，一直在轻微颤抖。 戈尔老汉并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过这一夜，但是他知道的是此时天上的奥丁神必然看的非常过瘾。 寒水村守军众志成城，已经在某种程度上创造了历史！ 第2章 决战（6） 风，忽然停了！ 骑在马背上的老贡克顿时感到了一丝不妙。他的部队才刚刚在寒水堡的外壁上破开数道口子。寒风灌入城堡才吹了十几分钟，然而此时风竟然停了！ 从城堡内扩散而出的红雾几乎蔓延到了村庄的所有角落。 眯起双眼观察，老贡克发现尸体流出的鲜血在触碰都红雾后，竟然也缓缓的融化升腾，并入其中。阴沉的天空中再不见一丝风，而村庄内部的血雾不断吞噬地面散落的尸体已经变的越来越浓！ 如芒在背的危机感刺痛他的神经。作为一条在半岛苟活了50多年的老狐狸，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逃出这片妖雾。 但转念一想，现在的他已经走不了 寒水村的战斗已经进展到了最后的时刻。眼见寒水堡的城门难以攻克。雾鸭镇的山地勇士们在付出大量的伤亡后利用云梯，终于从建筑外壁登上了城堡二层。 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占领各处窗台，并且冲入室内屠杀守护在城堡中的妇女 城堡之外，守在教堂附近的白袍修士也仅存十几个人。 反观自己满打满算还有接近60名士兵。在出征之时，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麾下500名兵强马壮的维京战士，攻打一个贫弱的寒水村竟然能战斗到这部田地！ 而最关键的是，匪首洛基·斯塔拉格，此时还没有抓到！ 老贡克明白此时双方都仅存最后一口气。谁能憋住这一口气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这场残酷战斗的胜利者。 所以他一步都不能退！ “所有人从血雾中给我撤回来，马上向我靠拢！” “如果你们不想死！就他妈立刻给我执行！” 咆哮着发出指令后，老贡克身边贴身侍卫拿起挂在腰间的一只牛角号，举到嘴边低沉的吹了三声。这是撤退的号角，幸存的雾鸭镇山地勇士们听到号声立刻抛下身边的风息堡同伴，开始撤退。 此时伯纳德公爵借给老贡克的风息堡援军一共幸存不过十几人。在首领“海巨人”塔夏死后，他群龙无首，只能服从命令。伯纳德命令所有人成防御阵型围城一圈，盾斧手举起盾牌守在外围，长枪兵手持长枪在内圈防御。 而最中央除了站着老贡克等剩余几名指挥官之外，还有几名雾鸭镇强弓手。他们在寒水堡不远处的广场上密集防御，严阵以待。 所有人都在等待血雾中那只魔鬼的出现。 守卫在教堂门前的哲罗姆此时也到了油灯苦尽的最后头。两名吟唱福音，不断为他加持祝福的“逐光者”已经灵能枯竭，昏了过去。 他们毕竟只是序列9的神选者，体内的灵能非常有限。“战争途径”下的2名十字军也战斗到脱力，倒地不起。就连哲罗姆本人也是依靠保卫教堂的信念在强行支撑。 序列4“光明监察使”固然能赐予他焚尽万物的神圣火焰，但他的本体毕竟是一名只练过一天武艺，杀过两只鸡和一只狼的普通人而已。 这场战斗进行到这会儿，死在他剑下的维京战士已经不下30人！他感到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如果不是桑吉一路搀扶，他甚至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更不用说他手中的阔剑上满是伤口，已在破碎的边缘。 一场大战打下来，在场所有的维京武士人人全身浴血。只有哲罗姆身上的亚麻布包光洁如新，任何血液在触碰到布袍之前都会被附着其上的神圣火焰烧成飞灰，因此他在战场的中央极为显眼。 另一个身上没有半点血花的，只有站在阵列之中，一人未杀的老贡克。 两队人马在血雾之中相隔近50米，谁都没有率先动手。 无风的阴沉冬日里，太阳已经缓缓的落了下去。蓝色的暮光从天边弥漫，映射着血雾形成了一张来自地狱的画面。 村庄里除了双方人马粗重的呼吸声，再无一丝多余的声音。 就在此时，城堡门口走出了个步履蹒跚的身影。他通体赤红，隐藏在血雾之中极难被观察清楚。唯有那一柄拖拽在地面上的鲜红大斧，以及两只赤红的眼睛能够辨认出那是一个人。 那正是已经在城堡之内杀到筋疲力尽的洛基。 自从战斗开始，他就在不停的重复着劈砍，杀人，劈砍，没杀死，再劈这套简单的动作他机械性的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寒水堡一层的地板已经被他拆掉。通往二层的楼梯也已经被拆毁。城堡的外围全都是滑不留手的玄冰，就算老贡克泼油纵火，那厚度达到半米的城堡外壁也不是他一时半会儿就能攻破的。 按照既定的战术，洛基以一人之力利用血雾牢牢的守住了寒水堡一层。当干掉了第42名敌人的时候，他忘记了数字，后面再次杀掉了多少，他已经不太记得了。 直到现在所有入侵者全部退到室外，他才拖着大斧走了出来。 他也是人，他也会感到疲劳。 那重达18斤的血斧，他已经举不动了。 出门之后，他迎面看到了哲罗姆，也看到了老贡克。哲罗姆的身边还剩下将近10名寒水村猎户，而对面的老贡克却依旧拥有五十多名盾斧战士。 为了村庄的未来，他必须要奋力一搏。 寒冷的空气如同凝固一般。洛基拖拽这大斧一路走过，大斧摩擦地面，是两军阵中唯一发出的声音。 他走到距离寒水堡不远处，“通识者”亚亥的墓前。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他用力抱起墓碑，从地面拔起后调整方向，让墓碑的碑文对准老贡克以及严阵以待的手下。 “你多次救过我的命，而我却多次想要害死你！” “最让我难过的是在你走前，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今天，我要让你看着让你看清楚谋杀你的仇人死在我的大斧之下！如此就算我不能幸免，至少我的灵魂也能安息” 言毕，洛基用力拍了两下墓碑，如同拍着自己老友的肩膀。两个鲜红的血手印印在其上！ 他转头望向老贡克，同时用力扛起了手中的巨斧！ 第2章 决战（7） 洛基孤身一人向老贡克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血雾升腾，他的双腿随着步伐的更迭逐渐加速。奔跑十几米后更是变成一道烟尘，似乎随时会融化进血雾之中。 战斗进行到现在，盾山地勇士们已经深刻的了解到了洛基的厉害。所有从城堡大门进入的士兵，没有1人能够活着走出。 他们举起圆盾护住全身，然而在洛基的血色残影靠近之时，他竟然化作一缕红色的人型烟雾！这缕烟雾穿过厚重的圆盾，穿过盾斧兵身后的长枪手，如同一只红色的恶鬼，直接出现在老贡克的面前。 老贡克是“渡鸦途径”下的神选者。论单体作战能力，他和寻常的维京老人没有任何区别。极度惊诧之下，他拔出身边的直剑和盾牌，还没来得及举起，洛基迎面一斧，首先将他胯下的马匹砍成两片！ 第二斧，他瞄准的是老贡克的脖子，然而此时贴身侍卫已经围了过来。他们发现洛基的身影只在奔跑的时候会化作烟雾，当他挥起武器砍人的时候，他的身体从“虚无状态”恢复到了人类的肉身。 两名侍卫手持盾牌，连人带盾扑到老贡克的身上。洛基榨出全身仅存的力气破开了两层盾牌，再收两条人命。血斧的余势已尽，他再也切不动被侍卫们死死护住的老贡克，血斧的斧尖滑过他的下巴，割开了一条并不算大的豁口。 然而这一斧依旧吓得老贡克几乎屎尿齐出！活了五十多年，这是他第一次聆听到了死神的呼吸，那把大斧再前进哪怕10公分，自己的下半张脸都会被一分为二。 正是这10公分的距离将他从死亡中解救了出来！ 另一边，洛基气势已尽，跌倒在地。他大口喘着粗气，挣扎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 这一次冲锋彻底耗尽了他最后一丝体力。 这是他干掉老贡克最后的机会，老贡克幸免遇难，自然就轮到洛基身处危险之中。此时，他被五十多名维京战士团团包围，而这些人，无一不是身经百战的坚韧战士。 （不成，我还不能放弃） 一股未知的信念强撑着他艰难站起，再次举起大斧。一斧挥过，他首先放倒了两名距离自己最近的弓箭手！热血溅射到脸颊上让他有了些许清醒，他大吼一声激发出最后一点残存的力量，将手中的血斧抡成一轮圆月。 身边围拢过来的4名长矛手连人带矛被劈成两截。 凶残好战的维京人看到这一幕不退反进。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时的洛基已是强弩之末，而他的项上人头依旧价值2000枚斯拉夫银币！ 洛基只感觉自己前后左右皆是敌人。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他再次挣扎着站起，然而这次他遭受的攻击来自身后！三杆长枪同时戳进他的身体，几名长枪兵随即一起发力，竟让将他整个人从地面举起，挂在了抢尖！ 这是千百年来维京人对付那些修习“哈霍兰神殿”，“巨熊途径”的斯拉夫壮汉常用的方式。在平地的战斗之中，这些如同疯虎般的强壮战士非常的棘手。但是如果使用长枪兵将他们从地面举起 任他们的一身肌肉再发达，一旦失去了大地的支撑，他们的战斗能力也会立即下降。被插在长枪之上的洛基用尽全力试图挣脱，然而三只长矛形在他的体内形成了一个坚固的三角形 他被固定其中，根本动弹不得！ 大团殷红的鲜血从空中洒落，眼看这他的神识即将陷入弥留之际，一道璀璨的光芒从空中滑过，击碎矛杆！洛基从半空中落下，被一条绳索精准的套上他的身体，险之又险的将他从敌阵之内拉了回来。 在关乎存亡的危难之际。哲罗姆抛出了手中的阔剑，救下为难之中的洛基。当铁匠戈尔抛出套索将他拉回阵营后，洛基的神识已经几乎陷入弥留之中。长矛戳窜了他的肺叶，浑浊的血沫从他的口中冒出。而他双眼中的光芒也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哲罗姆急忙念诵福音祷词，战斗持续了一天，他的神力早已干枯。念诵祷词的时候，他能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脏，太阳穴以及大脑全部如同针扎般疼痛。这是灵能透支的征兆然而依靠这白色亚麻布炮，他依旧积攒出仅有的一丝神力。 纯白的圣光如同流水般出现在他的双手掌心，他轻轻的灌注到洛基的伤口之中。然而他的伤势如此之重，哲罗姆也不知道这么点儿圣光能不能改变什么。 寒食村最后的十几名武士聚集在一起，戈尔手持铁锤，知道他们的生命即将进入最后的时刻。洛基重伤，哲罗姆的神力枯竭。寒水村的最后两张底牌消失，他们如同砧板上的肉，已经无力抵抗对面残存的三十几名盾斧战士。 然而对峙许久，老贡克却依然命令手下组成防御阵型，严阵以待。 夜幕降临，晚风吹起。呼啸的寒风吹散了村庄之内的最后一丝血雾。将众人的身影完全暴露在雾鸭镇山地勇士的眼前时，他们忽然听到了村外不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他们竟然看到了一面雾鸭镇的雾鸭大旗！ “呵呵我承认我没有想到小小的寒水村竟然隐藏这两名邪神信仰者！我承认你们打架的确有一套但是最终的胜利者，还是我雾鸭镇！” 高举旗帜的那一飚人马从村子的后门进入寒水村。洛基回头，发现那竟然是一伙全身携带镣铐的斯拉夫奴隶！ 老贡克最后的底牌，竟然是将雾鸭镇中的所有斯拉夫奴隶赶上战场！ “嘿嘿在五天前，当我看到达斯的尸体横在雪坟谷中，我就预料到了这一站必然不会太顺利！” “狮子搏兔，也要用尽全力！我这一招后手果然没有白留！雾鸭镇中的这最后100名斯拉夫奴隶，将为我带来最后的胜利！” “呵呵” 弥留之际，洛基一边咳血，一边发出虚弱的笑声。 他举起一根沾满鲜血的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村门口处的一座孤峰。此时他的伤势过重，已经说不出话，老贡克回头，他看到了一面旗帜。 白色的旗帜中央画着一只红色的鸽子。那是血鸽镇的旗帜。 胡梅尔·血鸽，竟然早已赶来！ 第2章 决战（8） 胡梅尔伫立在寒水村门外的孤山之顶，在遥望战场的同时已经思考了很久。 他完全没有想到贫弱的寒水村能把老谋深算的斯维因·贡克逼到这种程度！洛基以170名普通村民，硬撼风息堡和雾鸭镇组成的500联军竟然顽强抵抗到了最后一刻。 现在问题来了：自己究竟要不要出手？ 胡梅尔的大脑飞速旋转。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河谷地”行省共有5处势力。洛基的寒水村，自己的血鸽镇，伯纳德公爵的风息堡，老贡克统治的雾鸭镇，还有“茵迪丝”河畔的维京牧民聚集地，跃马岗。 5处势力中，寒水村和血鸽镇因为距离较近，长期以来相处和谐。 风息堡和雾鸭镇一向共同进退。 而跃马岗却只是被维京王“碰巧”划分到了“河谷地”境内。跃马岗贵族“安都尔·莫克拉什”，是隔壁“龙息高原”领主“安古斯·莫克拉什”的亲弟弟。 跃马岗之所以存在于茵迪丝河畔，也是为了方便“龙息高原”的牧民在放牧矮脚马和牦牛的时候找到一处让牲口饮水和休息的地方。 一言以蔽之，跃马岗的安都尔和伯纳德公爵并不熟。每年秋季劫掠他也是带领部下加入隔壁“莫克拉什”公爵麾下的劫掠队伍。而从来不会出现在伯纳德公爵的舰队里。 而现在，当雾鸭镇最后的一只由斯拉夫奴隶组成的军队出现在寒水村外围时。胡梅尔·血鸽摸了摸自己赤红的胡子，闻到了“机会”的味道。 如果雾鸭镇消失，河谷地贵族的势力平衡将会被打破。血鸽镇+寒水村的联军即便兵力比不上风息堡，至少也是伯纳德公爵现阶段无法完全掌控的。 如果他选择和自己发动战争，双方最有可能迎来的结局是两百俱伤！ 而这时，安都尔可以高高兴兴的叫来隔壁行省的大哥，一番屠杀后安都尔占领河谷地，和邻省“龙息高原”双剑合璧这等势力甚至有可能威胁到维京王“剑齿”奥沙利文的位置！ 伯纳德公爵不是傻子，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反过来 如果此时自己不出手。 斯维因·贡克这条老狐狸成功占领寒水村，他的地盘几乎可以比肩风息堡。只怕用不了2年时间，拥有出海口的老贡克就能培养出一支比自己强大的多的军队。 自己除了风息堡的伯纳德公爵，又凭空多出来一个大敌。 风息堡，血鸽镇，雾鸭镇。三方互相制衡，其混乱程度和不确定性将会极大的增加。 胡梅尔从来都是一个求稳的人。他知道此时如果帮助寒水村干掉老贡克几乎等同于造反，但另一方面巨大的诱惑也在召唤他。 哪个贵族不梦想着成为领主呢？ 洛基是个重情义又感恩的人。这一点自己的儿子盲山·血鸽曾不止一次的提到过。如果此番救下寒水村，他会变成自己手中的一把刀。 他还能够成为自己和风息堡中间的缓冲带！反正伯纳德即便出兵平反，也是先收拾他！ 如果这小子再次头脑中惊现几个鬼点子，将伯纳德公爵的军队干掉个七七八八届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甚至能够尝试占领风息堡！ 想到这一层可能，胡梅尔只感觉自己全身的血都燃烧了起来！ 他此番带领了足有300名血鸽镇骑兵出战！此时出马干掉斯维因残存的100斯拉夫奴隶如同探囊取物，根本不会付出任何代价。 这仗有的打！ “小子们，我们不能见死不救，给我冲！” 听到老爹终于放话，盲山终于控制不住暴躁跳动的肌肉，狠狠的提了一下马肚子，冲在最前方。他心爱的妻子此时还在寒水村中生死不知。若不是父命难违，他早就带队冲进了寒水村！ 后面发生的战斗变得非常容易。 从山顶上冲锋下山的300骑兵如同一群金属蝗虫，狂风过境后轻松收割掉了增员而来的斯拉夫奴隶。看到血鸽镇出兵，老贡克绝望的闭上双眼，然而下一秒，他的头颅就被疾驰而过的一柄大斧剁下脖子，在地板上滚了几圈刚好滚到“通识者”亚亥的坟墓之前。 苦战之下终于撑到援军到来，洛基，哲罗姆等一干战斗到全身脱力的寒水村守军也终于能够闭上双眼。 双眼一闭，洛基立刻陷入了漫长的一段黑暗之中。 再次睁眼时，洛基竟然再次看到了弥补在身边的浓稠红雾。从地面坐起，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座孤岛之上。 这座岛屿不过数百平米见方。岛屿之外尽是一片血色的海洋。海洋之中泛起阵阵殷红如同血液般的海水，阵阵红雾漂浮在海面之上。 孤岛之中，并不止存在他一个人。 放眼望去。这座岛屿之上密密麻麻整齐站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维京战士。这些人身通体赤红，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仔细观察，洛基发现这些人竟然全部都是寒水村保卫战中，死于自己大斧之下的敌人！ “再次见面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觉醒了识海！” 一个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洛基回头一看结果看到了一个仙风道骨的人影！ “你是古长青?” 上一次他出现还是在“沉水之城”，自己进入血雾幻境的时候。而此时，四周这一片血海带来充足的灵能，这位以一缕魂魄寄宿在血斧中的古人竟然再次现身。 “我的天！你竟然没死”洛基惊讶的问道，同时努力的装出一副“从内心感到高兴”的感觉。 “修行一生，直到现在我也不太明白那天的三尊神灵到底对我做出了什么。前些日我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直到今天，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血光随后看到这片土地。” 古长青缓缓说道。 “此地灵能极为充足，但空间却并不似巨人生存的幻境那般宏大。我感觉这更像是你的私人灵识！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序列等级应该是提升了。” 洛基举起手臂，结果看到了手臂上的文字：序列9，持刀食尸鬼。依旧还是这几个文字，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面前的古长青暂时不知是敌是友，他选择保持沉默。 “识海乃是吾辈修士储存天地灵能的场所，改造你身体的这位外神应该是通过某种方式观察了我们的灵识，随后模仿我们的身体构造，制造出了这么一具和‘先秦炼气士’非常相似的身体。” “换言之” “呵呵” “我们这群自命不凡的家伙，不过是他们在那几座水泡之中观察的生物而已！” 第2章 识海与古长青，血色造物主的真实目的 古长青的分析其实颇有道理。 从一名穿越者的眼中，结合上一世人类太空探索的真实经验。洛基的直觉告诉他“血色造物主”才是这个文明的本体。“沉水之城”被杀的巨人科研人员，被先秦炼气士干掉的堕落泰坦极有可能全部都是这个文明中的炮灰。 他们的作用类似21世纪太空探索用到的无人机和探测器。 在人类文明开发其他星球的过程中，第一步永远都是投放无人机之类的机械体到那些荒凉的星球上。采集到足够的数据后，才会派遣真实的人类。 “沉水之城”中只有一名“真正”的血色造物主，就是那位被先秦炼气士杀掉后熔炼成丹的倒霉鬼。这个人的作用类似于阿波罗登月计划中的阿姆斯特朗，只可惜他被干掉了。 先驱死后，他的同伴并没有放弃对沉水之城的观测。当丹师“申公河”将血色造物主熔炼成丹，并且试图吞噬时，通往异界的传送门开启了。此处很难辨认这一切到底是“血色造物主”一派的阴谋，还是秦始皇“征服异界”的个人意愿。 双方都有开启传送门的理由，但最终结局却是传送门开启，大量的堕落泰坦涌入沉水之城。 血色造物主一脉的真正目的却并不是想要夺回这座城市，他们的真正目的只怕是用这种方法观察先秦炼气士的战斗过程。 收集好数据和资料后，他们开始等待下一个“实验体”的出现。 一千年的漫长岁月流逝，洛基和老瓦德误打误撞再次进入沉水之城。经历一番血战后，他在乌鸦的帮助下吞掉内丹，再次开启传送门。 结果这一次“血色造物主”并没有派来堕落泰坦，而是将他拉入另一侧的传送门中。将他改造成一具和先秦炼气士类似的身体在投放回来 这一套流程像极了疯狂的研究员在研究生化基因技术的时候，对小白鼠的使用方式！ “人类居住在幽暗的海洋中一个名为无知的小岛上，这海洋浩淼无垠、蕴藏无穷秘密，但我们并不应该航行过远，探究太深” 洛基不由自主的念出了这一段熟悉的话，他心中泛起更多的疑虑。 自己究竟是不是穿越到了8世纪的地球？ 如果8世纪的地球是这般模样，那到了21世纪这些可怕的神灵真的就死光了吗？ 如果没死光，他们又躲到哪里去了？ 暂时他还不用思考这么深奥的问题。神灵的意志不能被改变，至少现在他们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还是有利的。 这具强大身体让他顶住了雾鸭镇的进攻。成功拖到了胡梅尔这只老狐狸进场收割，为寒水村保留了火种。 这是一场巨大的造化。 “绝大多数炼气士的识海空无一物。先秦诸子百家中，只有鬼谷子掌控的‘纵横学派’能够将式神封存在识海之内，在战斗的时候释放出来。” “但是进入‘沉水之城’的先秦炼气士中并无‘纵横学派’！所以我感觉这名为‘血色造物主’的古神群体必定还在其他隐秘的角落中观察着炼气士的战斗方式！” 古长青说出了自己的担忧，然而洛基的注意点却并不在此，他隐蔽的望向古长青，感觉只怕他才是自己即将面临的最大难题。 血色造物主将这人的灵魂封印在自己的识海之内，可不是幻想着给自己找一个“修炼路途上的导师”，解决自己的修炼问题之类的。 上一世拥有在上市公司工作的经历，洛基清楚的明白“凡人”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不要说神灵，自己在老板的眼中都和蝼蚁并无任何区别。 洛基清楚的记得在“沉水之城”中，当他看到古长青的尸体时他正握着那把【封妖之刃】插在玄鹤子的胸膛之中。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两人上次见面后行走在血雾空间之内，洛基还没来得及询问就被那三只站在血海之上的巨人抓在手中。而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名强大的先秦剑修竟然以这种方式寄宿在自己的识海之中。 洛基的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试想，如果自己是一缕走投无路的灵魂，自己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重新获得一具身体。而此时自己的眼前就有一个。 古长青曾经和自己一同进入过血雾空间中。他见到过那三只体型巨大的巨人，也必定了解他们曾经改造过自己的身体。刚刚和雾鸭镇入侵者作战的时候，洛基已经亲自展示过这具新身体究竟有多强大。 这具拥有“识海”的身体，是他最好的容器，他必定会想办法纳为己有。 就算他是圣人，他也抵抗不了这种诱惑！ 大脑飞速运转，洛基暂时思考出了两种可能： 1，激进方向 血色造物主此举的本质并不是为了培养自己，而是为了培养古长青！ 他们给自己创造了一具身体，随后把古长青扔了进来。随着自己逐渐提高序列等级，这家伙的神魂可以借助自己的识海中的“灵能”快速复自身。 待到时机成熟时一举夺舍！ 一个拥有强大的“红神途径”躯体，其中住着一名“先秦炼气士”的灵魂。在地球上拥有这么一位代理人这可不止是异虫主宰培养一只凯瑞甘那么平庸，而是巫妖王搞出来一只阿尔萨斯那般强大！ 2，保守方向 血色造物主在试图用一种“制衡”的方式来禁锢我。 按照手臂上的描述，什么“几千年一具”，什么“必属精品”血色造物主可能也认识到了他们给我创造出的这具新身体非常强大，这种恐惧类似于人类对他们所创造出的人工智能的恐惧一样。 如何控制阿法狗？ 答：教他下棋。 这样他会每天运算如何下棋，就不会用他超强的算力计算如何控制世界。 同样，如何控制我呢？ 塞一只强大的古长青进来就可以了。他会费尽心思的考虑如何夺舍，我还要无时无刻的思考如何摆脱他的控制。 我们两个人互相争斗，谁都没有半分闲暇的时间去威胁到那些强大造物主的生命。 这两种可能，全部存在。 “前辈，你一个人在此地颇为无聊，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的吗？” 古长青面对这个问题，微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一缕灵魂封印在封妖之刃上已经一千年！在这一千年中我是个生灵，但是我的眼前只有黑暗！我感知不到时间，感知不到空间，感知不到一切！” “现在，至少面前出现了光，你的灵识之内充足的灵能也能滋养我的神魂。随着你修炼的日益强大，我的魂力也日益强大，终有一日我能行走在阳光之下，重新完成大王未完成的使命。” “可是，秦朝已经灭亡许久了啊” 听到这回答，古长青只是轻蔑的笑了笑。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大王舍弃这片土地，只不过是因为找到了更广阔的天地而已，你等凡人是根本理解不了的！”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双方都在思考着一些不方便被对方知道的问题，直到古长青忽然竖起一根手指。 “你听到了吗？” 洛基仔细聆听，果然从血雾弥漫的上空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呼唤之声。 “有人呼唤你，说明你应该从‘内视’的状态中苏醒了。”言毕，古长青伸出一只大手，用力推了下洛基的额头。 突如其来的重击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倾斜，彻底失去重心后“哗啦”一声砸入身后不远处的血海当中。他只感到自己的身体周围，海水正极速涌动。 然而过了没多久，他就穿过那片血海，重重的砸到了一张床上。 半岛冬季特有的寒冷如同一只大手将他攥紧。睁开双眼，他看到了围坐在自己面前，几张关切的面孔。 第2章 大战后的余温 剧痛，是此时洛基此时唯一的感觉。他的整个身体几乎被捆成了一只粽子，从头到脚缠满了白色的亚麻绷带。 坐在自己身边的是一名身披漆黑裘皮，脸上涂满黑色油彩的风暴侍僧。这人洛基曾经见过，这是屯驻在血鸽镇的风暴侍僧“洛伊玛大学士”。 “不要动”他的嗓音低沉。单纯从声音判断，他的岁数只怕比“通识者”亚亥还要苍老。 “我刚刚给你的伤口涂抹了拌有‘鸡血藤’和‘番红花’的鲸鱼脂油，能够止血并且帮助你的伤势恢复。” 看到洛基恢复了神志，洛伊玛大学士掰开他的眼皮观察瞳孔。看到他的眼球能跟随光线转动后，大学士露出满意的神色后起身离开。目送这为黑袍怪人离开房间，洛基手脚并用立刻开始拆除身上的绷带。 在这完全不存在消毒与个人卫生的中古时代，他从里不会相信这些赤脚大夫给他的所谓“药剂”。龇牙咧嘴的刮去那一层明显带有腐烂异味的油膏，洛基强忍着疼痛招呼侍女。 然而听到他的声音走进来的，却是盲山和葛琳两人。 看到葛琳，洛基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抓起嫂子的两只手，再看看她的腿。 没有缺胳膊少腿！奥丁神庇佑，这次我可欠了你一个大人情！ 战斗开始后，葛琳守在寒水堡二层。而洛基拆掉了楼梯，独自在一层战斗。整场战斗持续的过程中他根本顾不得保护这位嫂子，葛琳能够从这场血腥的战斗中存活下来，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寒水村还剩多少人？”洛基问出了他迫切需要知道的第一个问题。 “战斗过后全村剩余32人。”盲山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语间甚至有些崇敬的意味，“你们在这无聊的冬季为奥丁神奉上一次精彩的表演，剩余32人中29人突破成了神选者！” “哈哈！估计你们寒水村现在是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神选者’浓度最高的村镇！整个河谷地都在传颂着‘血斧’洛基和‘白袍’哲罗姆的名字！” 盲山·血鸽是一名纯种维京人，他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几乎每天都在和死亡作伴。他的眼中根本看不到寒水村所经历的大量死亡，他只能看到39名觉醒的神选者。 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洛基却并不这么想。170个人的村庄，一场战斗过后仅存32人，就算加上文佐夫带走的儿童，村子里也死掉了三分之二以上的人口。 这些人可都是陪伴自己长大的相亲，自己对他们的面孔甚至比老爹都要熟悉。但一场战斗过后，他们全部已经化作白骨。 这一仗，打的并不算精彩。 “窗外熙熙攘攘的，感觉好像村子里来了好多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哈哈！”盲山大笑，“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 洛基摇了摇头。 “你昏迷了足有一个月！” “在这段时间里，我老爹从血鸽镇调兵，帮助你们清理了村庄内的尸体，同时走到了群山之中的雾鸭镇，绑来了他们村庄内的所有平民！” “呵呵！你知道寒水村现在有多少人口吗？！372人！是不是比你离开之前多了一倍还多？！” 洛基皱了皱眉头。 盲山是个只知道打架和傻笑的没心没肺之人。别看他这幅德行，他的老爹胡梅尔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在他担任镇长的三十多年中，他能把血鸽镇一个寻常之极的海边盐场经营到今天这般规模他所依靠的可不是毫无来由的帮助别人。 这只老狐狸所做的每一步行动，都别有所图。 脑筋微微转动，洛基立刻推演出了第一个结论—— ——胡梅尔要反！ 把雾鸭镇村民抓到寒水镇中，这一举动是他借助寒水村对伯纳德公爵进行的一次试探。 胡梅尔想要试探出伯纳德公爵到底有多强。 此时距离来年开春还有两个月。两个月后，当伯纳德看到雾鸭镇一片死寂，仅剩一座空城的时候。他再转头望向寒水村，结果惊讶的发现寒水村的人口多了一倍。 他难免会问询寒水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伯纳德公爵的兵力非常强，依旧能够对血鸽镇造成碾压。他会毫不犹豫的出兵灭掉寒水村！ 原因非常简单：当自身的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少一个雾鸭镇是少，再少上一个寒水村也没什么所谓。 如果真是这样，胡梅尔也就老老实实的眯着了，狮群中的狮子王虽说老迈，但依旧强力。 他惹不起这尊活佛。 但是如果洛基回答：“不清楚，或许是雾鸭镇遭遇了暴风雪，所有人都去英灵殿了” 伯纳德公爵置若罔闻。 这种情况出现只会说明一个问题：伯纳德公爵老了。他损失不起更多的封臣，因为他在惧怕隔壁的“龙息高原”，甚至再远一些的“狼溪”行省会争夺他的地盘。 这种情况下，胡梅尔作为“河谷地”第一大镇的统领，他毫无疑问将会拥有更多的话语权。他可以坐地起价要求减少赋税，租借更多的船只，更多的参与公爵的决策等等。 他还可借机观察伯纳德公爵会不会向空无一人的雾鸭镇驻兵。驻兵，就意味着进一步分散风息堡的兵力。 而不驻兵 距离雾鸭镇更近的血鸽镇早晚能有一天将这座城镇据为己有。 从始至终，他只需要把寒水村顶在前面，就能在不付出任何代价的情况下捞取大量的好处。 20年的生活经验告诉洛基，尽管这些大胡子领主们三个月不洗澡，大字不识一箩筐。但是一旦涉及到权利的游戏他们都是聪明的。 但话说回来，对于急切需要补充人口的寒水村来说，这一步也符合洛基自己的利益。 村子里仅存四十多人，就算人人皆是神选者，他经营的又不是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他谋求的是在这乱世之中获得一处安稳的歇息之地。 过于稀少的人口会带来很多问题。 首先，是繁衍能力的极大缺失。 将一名婴儿从嗷嗷待哺培训到能够拿起斧头战斗需要整整18年时间。就算洛基用尽全力掠夺妇女，所有的男人加班加点夜夜耕耘，只怕寒水村能够再次凑齐一支军队之时他都快60了。 其次，生产，后勤，教育用四十多口人维持寒水村的日常生产，这几乎是痴人说梦。 此时从雾鸭镇掠夺而来的这些人口，为洛基续了一口大命。也是他想要继续苟活在这场游戏中所必须要拥有的。 “哲罗姆呢？” “呵呵！维京战士们现在称呼他为‘身穿白袍的火焰天使’！他此时应该正在教堂中带领新加入的居民们做晨祷！” “你新招来的这位异教徒可是真不错！我老爹亲自跟他商量了好几天，问他要不要到血鸽镇去。我老爹甚至承诺给他造一座更好的教堂，甚至帮他推广圣主教” “但这人依旧没有答应！” 第2章 神选者们 哲罗姆的忠诚是洛基并没有想到的。 跟随自己来到这片荒蛮之地，他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传教。瞎子都看得出来血鸽镇比寒水村更具实力，也更适合大规模宣传圣主教义。 但他依旧选择了贫弱的寒水村。 这位“大主教”的身上拥有很多比战斗能力更为珍贵的品质。 当天下午，洛基看到了更多的寒水村族人。提到逝者他们的神情固然有些黯然，但绝大多数幸存者都是非常兴奋的。 戈尔·马拉什在年五十岁的年纪，觉醒了“雷神途径”的序列九，“唤雷者”。这是英灵殿众神赐予凡人的8条升级途径中最为罕见的一个。 因为雷神途径无法通过喝下魔药获得。想要成为‘唤雷者’，唯一的方法只有在战场上奉献一场精彩的表演，获得雷神托尔的赏识。 此时的老戈尔挥动铁锤，隐隐有风雷之声。他需要时间彻底适应和激活他的新身体，因为也没跟洛基说太多闲话，高高兴兴打铁去了。 带领寒水村妇女们守卫村庄的法芙娜大婶，在城堡二层被突破的最后时刻带领几名斯拉夫女人守在葛琳面前。她清楚的记得洛基曾经嘱咐过，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葛琳的生命。 在战斗中，法芙娜失去了一条腿。这换来的是奥丁赐予她“渔夫途径”的威能。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生活系神选者。然而法芙娜大婶除了身体素质明显变好之外，倒也没察觉出任何其他的非凡之处。 当断腿的鲜血被止住后，木匠桑吉为她打造了一条木腿。经过一个月的适应后即便脱离拐棍，她也能正常行走。 稍晚一些，哲罗姆带着6名圣主教修士也来到洛基的卧室。两人再次相见，竟然有种仿若隔世的感觉。 血战过后，哲罗姆神力透支，昏睡了足有十天才缓慢苏醒过来。苏醒过后他一直奔走在营地里，和其他几位修士同伴为村民疗伤。 或许是因为他的序列等级过高的关系，圣主教修士中只有他没有获得晋升，其他几名修士皆是从序列9提升到了序列8。 修习战争途径的吉姆·汉克从序列9“十字军”晋升到了序列8“枪骑士”。 两名“圣光途径”神选者从序列9“逐光者”晋升到了序列8“唱诗班牧师”。 唯一一名信仰途径神选者从序列9“信徒”晋升到了序列8“传教士”。 而最后两名“律法途径”的神选者也从序列9“公民”晋级到了序列8“戒律牧师”。 圣主教不同于崇尚杀戮的英灵殿。英灵殿8条升级序列中，只有“渔夫”“渡鸦”两条途径和战斗无关。但圣主教只有5条升级途径。关乎战斗的只有2条。 “律法”“信仰”“圣光”所产生的全部都不是战斗系神选者。但他们对于村庄的日常建设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在洛基昏睡的这段时间里。两名“唱诗班牧师”是村庄里最忙的人。他们一边需要救治伤员，另一边还需要为死去的同胞做弥撒。按照他们死亡前的意愿，祝福他们能够进入英灵殿和众神畅饮美酒。 “信仰途径”的神选者工作也很繁忙。在只有他一个人是“传教士”的情况下，他奔走在新加入的雾鸭镇村民身边，用尚不熟悉的维京语安抚他们紧张的情绪。 被血鸽镇骑兵们强制搬迁到寒水村的村民难免会有不适应与恐惧的时候，因为各种原因犯下过错者也不少。而在这种时刻，修习“律法途径”的戒律牧师用处极大。 他们可以使用圣光与长鞭催生一系列不会严重伤害到村民健康的刑法，在对待不会武艺的妇女儿童非常高效。 恩威并施外加圣主教洗脑，新加入的村民很快就发现寒水村的生活比他们在雾鸭镇中受老贡克压迫要好得多。战争使得寒水村满目疮痍，但村庄中储存的粮食以及过冬物资还非常的充足。 普通群众所追求的不过是“安居乐业”四个字而已，当他们发现寒水村可以让他们居住的更温暖，让儿童们吃的更饱。 他们马上开始拥抱一系列新的律法 值得一提的是洛基送给哲罗姆的19岁斯拉夫少女“卡佳”也从战斗中存活了下来。不但如此，根据身边其他女人的说辞，卡佳在寒水村保卫战中非常勇猛。 她单人守在寒水堡三层，依靠一杆长矛，一把铁胎弓，40多根铁箭，射落了试图爬上寒水村外墙的敌人十多名。在二层楼陷落后更是依靠着血雾之中能见度低的优势，利用长矛在室内的转角暗杀了至少五名敌人。 每人都是一矛穿心！ 当战斗结束后，存活下来的女人全身浴血，只有卡佳英姿飒爽，雪白的皮肤上连一道划口都没有。奥丁神赐予他“女武神途径”连升二级。此时她已是序列8“盾斧侍女”。 维京人称呼这种得到神灵赏识的人为“天选者”。她也是这次战斗中唯一一名天选之人。 结果当天晚上，哲罗姆的卡宏中传出来了阵阵可怕的声音。当卡佳只是一名平常女人的时候，她一个羸弱的女人或许无法和哲罗姆这个男人对抗，但此时她已是一名“天选者”。 哲罗姆的神威在于通过诵念福音召唤来的神圣之火。圣火附着在兵刃上他可以大杀四方。然而从本体来说，他的身子骨依旧非常的脆弱。 此时的哲罗姆已经完全抵抗不住卡佳的神力，被女霸王硬上弓后，哲罗姆也接受了自己的命运。性格颇为传统的修士颇为无奈的为自己举行了一场婚礼，这也是寒水村大教堂在建成后所进行的第一次婚礼。 婚礼的过程中，他将象征着誓约的指环套在了新娘卡佳的手指上。在说出结婚誓约的时候，两人还闹出了不小的笑话。 当卡佳用一口带有浓烈斯拉夫口音的英语说了一番谁也听不懂的外语后，哲罗姆忧心忡忡。他生怕十字架上的那位圣主基督听不懂这圣洁的婚姻誓词。只能凑到夫人耳边让她再说一遍。 卡佳身为一名斯拉夫女人脾气极为有限，在尝试多次未果后她拉起哲罗姆的衣领，将他的嘴唇凑到自己的面前。银牙咬破哲罗姆的嘴唇后，她用丈夫的血混合着自己的血走到十字架旁轻轻一吻。 这是斯拉夫人缔结伴侣的神圣仪式“血誓”。用鲜血亲吻神灵，这意味着这对夫妻将只属于彼此，否则两人都会受到神灵的惩罚。 洛基闻言大为惊诧。这种狠人自己在劫掠村庄的时候是怎么把她抓回寒水村的？？ 她若是在斯拉夫村庄里再试图抵抗一下，自己岂不是又要折损不少人马？ 不过幸好现在的结局终究是还是好的。守卫村庄的顶级战力哲罗姆也在寒水村安了家，下一步就是洛基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处理新加入村庄的三百多个新族人。 尤其是其中，还有大概一百多名斯拉夫奴隶。 雾鸭镇对待斯拉夫人的方式和寒水村截然不同。他们和绝大多数的维京领主一样，将他们视为奴隶。 奴隶们没有人权，也没有尊严。他们和牲畜没有任何区别，允许被转卖，杀戮，甚至随意处死。 就连晚上睡觉，奴隶也是手脚全部被镣铐铐住，关押在奴隶营房里。 寒水村连奴隶营房这种建筑都没有。为了处置这些人，洛基勉强休息了一天后强撑着起身，跑到海边的洞穴处在血色石雕像上悬挂上了一匹白布。 这个信号个告诉躲在沉水之城中的大管家文佐夫，此时的村庄已经安全，他可以带领孩子们返回了。 多年以来，所有关于斯拉夫人的外务他全都推给了大管家文佐夫。而文佐夫和法芙娜两人近两年也处理的非常好。又过了两天，文佐夫带领儿童们返回家园。 他立刻开始工作，然而马上就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第2章 斯拉夫奴工“奥列格”初登场 经过数天的修养，洛基的身体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此时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留有银白胡须的斯拉夫壮汉。他穿着维京奴工们常穿的猪皮外衣，裸露的双臂上布满刀削斧凿的伤痕。 洛基端坐在寒水村领主的位置上，苏菲趴在他的腿边用一双懵懂的大眼望向面前的斯拉夫奴工。她是洛基名义上的养女，也是寒水村的顺位继承人。按照维京人的规矩，洛基处理政务的时候，她需要在一边旁听。 听不见，也要听。 看到领主大人，这名为“奥列格·图拉夫”的斯拉夫壮汉下意识的想要下跪。然而身边和他一同走进大厅的文佐夫却稳稳的扶住了他的胳膊。 这是寒水村中的规矩，男人除了父母，不跪任何人。 仔细观察他的面颊。洛基看到了三个不同形状的刺印。这个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斯拉夫人竟然从狼溪地的主城狼堡，到霜雨堡，再到雾鸭镇已经转换过三个主人。 通常来说，斯拉夫奴工的寿命在3年-5年之间。因为无论村镇发生任何灾难，奴隶都是第一批被推出去的消耗品。 而这位奥列格一个奴隶，换过三个主人竟然依旧存活。这本身已经颇为不凡。 更加不平凡的是在一个月前的寒水村保卫战中，他作为雾鸭镇奴隶最后参战，竟然抗住了血鸽镇骑兵的冲击！ 一百多名奴隶进入战场，活下来的只有3人。 奥列格就是其中之一。 “你找我是有事要谈？”洛基起身拉过一把椅子，让这位形容枯槁的高瘦斯拉夫人坐下。 奥列格目光闪躲，斯拉夫奴工在日常生活中根本见不到领主这个等级的人物，他们的直属上级是留守在村庄内的女人和孩子。平常就算是肩扛大斧的维京战士路过，他们都需要下跪磕头。 洛基推过来两杯族人用麦芽酿造的麦酒，奥列格犹疑着灌拿起酒杯，两杯酒下肚后，他苍白的脸颊泛出一抹跺红。 酒精是斯拉夫奴隶根本无法接触到的美味，二十多年没有尝到过酒精味道的奥列格终于鼓起勇气，用带有浓郁斯拉夫口音的维京语说出了他进入城堡后的第一句话。 “领主阁下，我是‘哈霍兰神殿’，‘雄鹰途径’下的神选者。” “多年来，我一直在试图隐瞒身份，因为我知道，我一旦暴露身份会立刻被维京战士干掉！没有任何人会放心把一名异族神选者放在自己的妻儿身边。” “但是一个月前，当我来到寒水村后，我感受到了和其他城镇的不同。在村庄战斗的过程中，我看到了圣主教的修士挥动着火焰燃烧的巨剑。这几天，我也看到了他们在村庄里维持秩序。” “来到寒水村后，我们并没有被当成奴隶对待，而是被公平，公正的分配给住所和食物。我以前的女主人试图鞭打我，没想到她竟然遭到了圣主教戒律的惩罚。” 说道这里，这位高大的斯拉夫战士弯曲的后腰逐渐直立起来。多年来承受的不公和心灵上的包袱正在被他逐渐甩去，他虚弱的语气听起来也越发有力。 “我一直在思考，如果寒水村是一个允许更多信仰存在的村庄，那么是不是我族人信仰的‘哈霍兰神殿’也再次也有生存的可能？” 言毕，他缓缓的从猪皮外衣中掏出了一个古老的木质雕像。放到洛基面前。这东西大概1尺高，十公分宽。古朴的木材上雕刻的是一只雄鹰的形状。单从外表来看就带有浓浓的岁月气息。 直觉告诉他，奥列格手中的这枚破旧的木雕像应该是个历史非常久远的物件儿。 洛基眯起双眼。 斯拉夫人是颇为神秘的一群人。维京人的组织结构已经称得上“松散”，然而这些斯拉夫人明显要更松散一些。 整个亚洲北部的低温地带全部都是斯拉夫人的土地，他们的地盘要比维京人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大上十倍有余。在这片极为宽阔的荒原中，根据历届维京领主东渡的经验斯拉夫人至少有二十多个国家，数千个自成派别的部落。 而这些国家和部落间的信仰也存在极大的不同。 哈霍兰神殿中供奉的神灵‘哈霍兰公主’并不是人类，而是一条来自于远古时代的多头蛇。它长有9个头颅，身体类似于恐龙中的粱龙，但后背上还长有两对翅膀。 根据亚亥的记载，这东西的存在时间甚至要追溯到‘众神大战’时期，换言之，这是一头和奥丁神身处同一时代的可怕妖兽。 在神灵的定位上，属于旧神。（上一轮人类文明中被大规模祭拜的神灵） 哈霍兰神殿赐予斯拉夫人五条升级途径：巨熊，贪狼，麋鹿，雄鹰和猛犸。 不同于英灵殿的“喝下魔药”和圣主教修士们的传教，斯拉夫人升级途径从捕猎开始。 他们需要走进黑暗的雪山中抓捕猛兽。抓回猛兽捆绑送入哈霍兰神殿，他们需要终日里和猛兽一起生活，获得猛兽的认可才会获得升级途径的开始。 而在这段时间内，九成的斯拉夫战士们，会抵抗不住猛兽的攻击而死亡。 洛基曾经听说过斯拉夫“兽化战士”的古老传说，但他没有想到这些传言竟然是真的。再联想到上一世在各种奇怪的视频里经常能看到斯拉夫人徒手搏斗黑熊，和狮子猎豹摔跤等等 原来这一切都是来源于这里。 毫无疑问，哈霍兰神殿是个比英灵殿更加变态的信仰。英灵殿中的风暴侍僧赐予魔药，就算是生存率最低的海巨人途径也有30的存活机会。 而这个需要凡人在数天时间里徒手搏斗巨熊，雄鹰，甚至贪狼，猛犸象，一直打到这些野兽没脾气被驯服的可怕信仰生存率不过10。 但这却并不表示洛基对这个名叫“哈霍兰公主”的旧神没有兴趣。 河谷地5座城镇中，风息堡最繁华，血鸽镇有广袤的盐场，雾鸭镇位于群山之中，依托数量庞大的针叶林可以取松油制作成燃油。跃马岗是牧民放牧的必经之路。 唯有背山靠水的寒水村没有任何支柱产业。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只有一处地点根本不会有人去攻击，那就是群山之中的英灵殿。那是维京人获取力量的地方，也是所有人心中的圣地。 如果寒水村能够变成一个多信仰村落，来此居住的维京人能够进入各种不同的神殿，向各路来历不明的神灵白嫖力量寒水村就能依托着这些神殿们吸引来更多的强大战士，并且快速的增强自身的实力。 尤其是斯拉夫人。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最不缺的就是跨海劫掠而来的斯拉夫奴隶。如果有一处公平之底能让他们有尊严的生活，甚至可以维系他们的信仰只怕会有很多面带刺纹的斯拉夫奴隶翻越崇山峻岭，来到洛基的村庄。 只要他们肯来，洛基自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把他们留在这里。 试想一下，一座人人平等，被圣主教“律法”所监管的村落。生病或者受伤有圣主教“圣光”途径的神选者，外出打猎有哈霍兰神殿的专业猎人带队，出海劫掠有英灵殿中的水手，海妖，海巨人等等擅长航海与水下战斗的神选者保驾护航。 在维持一个安定生活的同时，所有居民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信仰。还有什么村庄比寒水村更适合在这乱世中生存？ “我亲爱的朋友，你的想法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只不过” “建设哈霍兰神殿除了你怀里的这个木雕像，必然还需要一些其他的东西把？具体需要什么，你不妨先告诉告诉我，看看我有没有能力帮你完成。” 第2章 哈霍兰神殿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详聊后，奥列格看到洛基真的有建设哈霍兰神殿的想法，就找来了其他几位隐藏在斯拉夫奴工中的神选者。 这4个人全部都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看不出半分神选者的模样。经过仔细的了解后，洛基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这帮家伙，类似网络游戏《魔兽世界》中的兽王猎人。他们在战斗中失去了野兽，身上的神威大打折扣。十几年的奴隶生涯中他们勉强苟活，活到现在依靠的是9分的运气，和1分没有自杀的勇气。 想要建设哈霍兰神殿，他们首先需要的是6座“原始神像”。九头蛇哈霍兰赐予凡人力量的方式是通过这腐朽木雕般的神像灌输到凡人体内的。 换言之，这座神殿需要巨熊，贪狼，麋鹿，雄鹰和猛犸六只古老的雕像。要命之处在于这东西不能经木匠之手重新雕琢。能够赐予凡人神力的雕像只能是一千年前，“九头蛇哈霍兰”降世的时候由“神使”们雕刻并流传下来的“神之遗物”。 “这东西我知道去哪里寻找！”奥列格信誓旦旦的说道。 “二十五年前，我供职的神殿位于寒冷的大熊山脉之中。忽然有一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了一个迷路的维京战士！” “他走进神社后二话不说，见人就杀。当天守卫在神殿内部的神选者只有我一人。但我却是个修习“雄鹰途径”的“附鹰者”。我的能力不在战斗，而是充当斥候，将灵识传递到与我生命连接的苍鹰体内，从高空视物。” “当战斗开始时，所有留守神殿的老人全部抛出门外迎战，只有我将5座雕像全部收起，搬倒了神殿之外的大树下。我并没有花时间逃跑，而是将这些神像全部埋在树底。” “这些看似寻常的木雕很容易被维京战士一斧子毁掉，但是只有我知道，这是完全不可量产的神之遗物。我坚信日后我终有一天会恢复自由，重新回到那处废弃的神殿中将这些雕像挖出来！” 听完奥列格这一段话，洛基摸着下巴犹疑的瞟了他一眼。这个人从外表上看，完全就是一副苦大仇深，年迈体弱的模样。 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他的双眼，难倒他的双眼之中没有透露出一丝狡黠吗？ 直觉告诉洛基他是有的。 只不过暂时他还摸不清这人到底是想要在寒水村中谋一个好地位，还是想要借自己的手把他送回家乡，趁机逃跑。 这两种可能，全都存在。 这场和雾鸭镇的战争中，寒水村笑到了最后。但是洛基和伯纳德公爵在明面上撕破了脸皮，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如果伯纳德公爵倾家荡产和寒水村亡命一博，此时的寒水村根本无法抵抗风息堡的800维京盾斧兵。 他们所有人都会像鞋底的鸡蛋壳一样，被无情碾碎。 但反过来，寒水村上升的势头也是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的。尤其是对于这群斯拉夫奴隶来说。放眼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甚至加上波罗的海东岸的斯拉夫国，生活水准比寒水村还要高的村镇也不多。 在这混乱的中古时代，“人人平等”根本是一个所有人未曾见过的概念。只有寒水村能看到如此之多不同的信仰，和完全不同的管理经营理念。 要不要信任他？ 对于这个问题，洛基还是倾向于相信。因为这对于他自身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自己只需要付出一条长船和几名奴工就好了。就算奥列格真的背叛了自己的信任跑路，这个结果，他也完全能够接受。 哈霍兰神殿并非必须存在。这个位面中依旧还有无数新神和大把的史前文明可以等待自己发掘。不说别的，但说从“出云商社”那位神秘门卫手中换来的《天下全域总图》卷16，到现在他还没抽出时间来研读过。 总结起来，就是：没出现意外，血赚。即便出现意外，各种意外也都在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内。 将这座雄鹰雕像还给奥列格后，洛基参观了下斯拉夫奴工们的居住环境。 寒水村原本的居民有170人，而现在，雾鸭镇的全体居民被掠来后，镇子里的人口暴增至372人。 原本宽敞的村落立刻就显得有些拥挤。 而此时又是深冬。村子里的泥土在低温下如同钢铁般坚硬，建造新房屋必须要等到来年春天，因此斯拉夫奴工们只能暂时居住在寒水堡的空闲房间中。白天，他们和寒水村中的其他村民一起劳动，修补房屋，掩埋尸体。 晚上的时候就只能睡在10人一间的房屋中，有的没有位置甚至只能睡在走廊里。 然而就是这种环境，奴工们也都感觉比以前的奴隶窝棚不知好上多少。当洛基走过时，他们无不对这位领主大人点头致意。 “确保他们每个人至少有两套衣服，还有一床可以御寒的兽皮。”洛基对身边的管家文佐夫叮嘱道。 “我从盲山的手里借来了一批银币，在风雪稍弱些的日子里，去风息堡买上一车御寒的衣物回来，至少让这些兄弟先穿的暖和一些。” 之前想要买点东西，洛基还会拜托盲山出动血鸽镇狩猎队帮忙购买。然而现在寒水村已经彻底和伯纳德公爵撕破脸皮，自己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从雾鸭镇押送这些贫民返回寒水村的时候。胡梅尔毫不客气的劫走了老贡克积攒下来的金银，只把雾鸭镇中搜出的劣质粮食留给了洛基。村子里的存粮还够，吃惯了细粮和肉食的寒水村村民哪还看得上这些干硬的玉米，发芽的土豆和地瓜？ 这群斯拉夫奴工们却并不在意。当看到洛基把这些劣质粮食搬到村口试图扔掉时，他们半夜里溜到村口偷回来几袋，将那些发芽的土豆和地瓜囫囵个的扔到煤灰中，烤的半生不熟就往嘴里塞。 文佐夫见状苦笑不得，隔天放饭的时候发给他们每个人双份剂量的肉食和面包，但这依旧于事无补。这群奴工就像是一辈子没有吃过饱饭一样，只要看到食物，就不知疲倦的向自己的肚子里塞。 为奴十年 人，已经彻底变成了动物。 第2章 教会学校开学了 三天过后，寒冷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忽然罕见的迎来了一抹冬日艳阳。借由阳光短暂融化积雪的当口，寒水村全村出动，一起出发到雪坟谷中刨开坚硬的寒冰，将三大车尸体掩埋在其中。 哲罗姆身穿一套洁白的圣主教牧师长袍，为他们了入土之前的祷告。 我们在天上的主，愿你的名字被尊称为“圣” 当天国降临之时，愿所有的兄弟（allybrothers）能够按照神灵的旨意，荣归故里！ 泥土之中，亦是天国之上！ 赐予他们新的生命，赦免他们凡是的罪过，帮助他们摆脱恶魔的侵扰 阿门 随着他轻声诵念祷词，均匀洒落的阳光凝结成一束刺眼的耀斑照射照射在他站立的位置。身后的6名圣主教徒开始吟唱赞歌，村子里其他倾向于圣主教信仰的教徒们也双手合十，轻声诵念。 在圣歌中，三大车尸体被推入土坑之中，一些他们生前惯用的破碎武器，衣服和水杯，磨刀石等日用品也被扔入其中。当夜幕重新降临之时，土坑被重新添上。 这些生前曾经刀斧相对的死敌，死后被安静的埋在了一起。这是洛基的旨意，其一是为了在这寒冷的冬天里为族人们减少工作量。 其二士兵们本身是无辜的。他们屈服于领主的意志去行动，就自身而言，他们既无权势，又无法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 泥土重新回填完毕，戈尔·马拉什从马车上扛下来了一座由破碎的刀，斧和盾牌熔炼而成的粗狂墓碑。这座墓碑高三米，重量几乎有200斤。墓碑之上刻着掩埋在坑道之内每一位死者的名字。 在这场简短的土葬仪式即将完成的时候，洛基从马车山拿下来了“通识者”亚亥的石碑以及他的骨灰盒。此时的寒水村因为忽然涌入大量的居民，已经没有多余的空地将他的墓碑放置在村中。 洛基拿起铁锨亲自掘地，将亚亥的骨灰掩埋，随后将他的墓碑立在木坑的一侧。当墓碑立好后，他翻身取来斯维因·贡克的头颅，还有达斯·贡克的头颅，恭恭敬敬的摆放在墓碑前。 尽管已经死亡接近一个月，寒冷的冬天依旧将这两只怒目圆瞪的头颅冻的如同顽石般坚硬。 “老神棍啊！你的仇，我帮你报了！” 迎着风雪，洛基大声呼喊。他必须用尽全力，否则他的声音在寒风中无法传播。 “但是你的救命之恩我还不知道该如何返还！这么多年你说你也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你来自哪里，到底有没有家人” “你如果死后还有那种托梦的本事，一定要记得告诉我啊！” “哇！哇！”黑色的乌鸦开始降落在墓碑上，他们凝望这洛基，似乎是亚亥在对他做出回应。 “你的法力这么强，现在死了应该已经回到英灵殿里了！” “当我死后，我会去找你的！就算他们不让我去，老子也会自己寻找到一条走进英灵殿的道路！” “到了那天，别忘了送一只乌鸦，为我领路啊！” 寒风呼啸，每一句话洛基都是怒吼着说出。说着说着，他竟然有了一丝泪目的感觉。用力抹了一把双眼，他轻轻拍了拍亚亥的墓碑，就此转身离开。 死人的工作处理完毕，活人如何生存依旧是摆放在他面前的巨大难题。 随后的这段冬日时光里，寒水村中发生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历史进程中的一件大事：寒水村教会学校开始上课了！ 第一批老师固然只有洛基从林蒂斯法修道院中劫掠而来的6名圣主教修士。当教堂修建完毕后，他们每个人都被晋升为“神选者”，随后一场和雾鸭镇的战斗结束后，他们每个人又前进了一格。 这一步很多圣主教修士穷尽一生都无法迈出，而他们竟然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依靠向死而生的意志轻松完成了。 如此巨大的收获，外加人人皆有一个美貌的斯拉夫老婆。现在们已经真正的把寒水村当成了自己的家园。在教会学校中，也十分卖力的传授知识。 第一批入学的学生，是寒水村中46名4-12岁的儿童。值得一提的是这批儿童之中，斯拉夫儿童要占到一半左右。 维京人豢养斯拉夫奴工，对待他们当真如同牲畜一般。这些人唯一能够短暂获得自由的时候，就是维京人强迫他们交配之时。 奴工交配的时候如同种马一般，强壮的奴工会被迫和很多女人交配，以试图让她们受孕，生育出更强壮的后代。 奴工的后代依旧是奴工。一旦被领主在脸颊上刺下奴隶的烙印，他们将永远失去重返自由的机会。 然而在教会学校中，斯拉夫儿童和维京儿童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每一位学生都会被修士们分给一套专有的文具包，其中包括毛笔，莎草纸，手抄的学习资料等等。 而儿童们在入学后，会被教会学校统一管理。学校拥有自己独立的饭堂。儿童每天吃的饭会被洛基按照21世纪幼儿园的标准尽量匹配。课程，除了英语，律法，圣经故事，基础数学4门教会课程外，在亲自参与了一场生死大战后，“校长”哲罗姆把“格斗技术”也加了进去。 如此，至少能够让这些孩童在外出参加“成人礼”前，能够接受一些基础的格斗训练。 除此之外，洛基设立这所学校的另一个目的，是想要彻底废除维京人的古老组训。 在维京人的习俗中，新生的儿童在10岁-12岁的年纪会在“春季集会”的时候被父母带到领主的城堡中，和领主见面宣誓效忠，同时得到领主赐予的臂环。 这是领主对于战士的信任。被赐予臂环儿童从此可以饮酒，娶妻，坐上长船和领主一起出海劫掠，同时也能够在领主的土地中，自由选择居住的城市和效忠的势力。 在这种体制之下，维京海盗全员尚武。这种类似于斯巴达一般的文明尽管武力十分强大，但是长远看来，居民过于服从自己的动物本能，而忽视了文明之光这是非常危险的。 此时的亚洲大陆上，“开元盛世”已经过去了50多年，强大的唐人正在从陆路与水路两条路线中进行着征服全球的步伐。和强大的唐朝相比，此时的维京人在他们的眼中连蛮夷都算不上。 他们称呼维京和斯拉夫人为“白鬼”连人都不是。 洛基是一名穿越者，但是他的上一世只是一名很普通的赤国打工人。贫寒的家境使得他读完了高中就被迫去打工生存，他的所有知识来源于网络，和九年义务教育。 赤国的崛起源于两弹一星，而两弹一星的开拓者们可并不是在深山里苦读经文研究出来的卫星和原子弹。 他们远渡重洋，到了那个年代最强大的灯塔国去学习最先进的技术。 公元8世纪，最先进的国家毫无疑问，是东土大唐！ 洛基的真正目的，是想要让寒水村中的这些孩子们好好读书，暂时放下斧头，拿起纸笔待到日后远度重洋来到强大的唐朝，学习唐人先进的文化，技术与思想。 单纯耍枪弄剑的流氓并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一群会武艺，懂技术，精通各国礼法习俗，还能够具备独立思考能力的流氓。 此时这些拿着纸笔，懵懂学习的孩子，他们才是洛基日后和真正的强国对抗的基石。 第2章 伯纳德的应对 每年春天，斯堪的纳维亚半岛6大行省的公爵都会积雪融化的时候举办家宴，宴请封地之内的所有封臣。 在家宴之上，十几岁的维京少年会向领主宣誓效忠，并且拿到臂环。而同时，领主也将会根据所有封臣在秋季掠夺中的表现，挑选合适的人选公费送入英灵殿中。 此时距离春天到来还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但伯纳德公爵却早已安奈不住心中的烦闷。风息堡内燃烧的火炉让他心烦意乱，口干舌燥。就连年轻的侍女都无法让他的心态恢复平和。 这一切诡异的症状当然来源于一个月前老贡克的那场惨败。攻打一个贫弱的寒水村结果打成了这个样子他不但失去了200名全副武装的骑兵，还失去了在河谷地中的左膀右臂！ 对于眼下的危机感，他并没有想出太好的处理办法。 问题并不出在洛基身上。这小子脑有反骨是伯纳德早就清楚的事。彻底将他的心绪搅浑的，还是胡梅尔·血鸽这个老狐狸。 这个老家伙，他是真的要反！ 但现在，他能怎么办呢？ 如果倾家荡产的出兵攻打血鸽镇和寒水村，他大概率能够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但是可不要忘了他身后还有个跃马岗。 跃马岗统领“安都尔·莫克拉什”可是“龙息高原”领主“安古斯·莫克拉什”的亲弟弟。灭了寒水村和血鸽镇后，他身为河谷地公爵将彻底失去坐镇一方的军事力量。 莫克拉什公爵可以轻松的将风息堡纳入自己的版图。 眼下，伯纳德公爵最好的选择似乎只有按兵不动。但如果装聋作哑这两个家伙合起伙来蹬鼻子上脸，又着实让他感觉虚火攻心，非常憋屈！ 为此，他终日在波罗的海狭长的海岸线上纵马狂奔，对着还没有解冻的大海高声咆哮，宣泄自己的愤怒。 而这一切，全部都被站在他身后的“风暴侍僧”尼布鲁看在了眼中。 任由公爵大人无能狂怒了几天后，看到时机成熟，尼布鲁轻轻敲开了公爵大人的房门。他不但是英灵殿驻守在风息堡中的风暴侍僧，还是公爵麾下的首席谋士。整理衣冠后伯纳德招呼仆人为他奉上新沏的红茶。 两人向那赤红色的茶水中倒入些许牛奶和红糖后，皆是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 “我看得出，领主大人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尼布鲁小心翼翼的将手中吹弹可破的精致瓷器放在杯盘之中。用惯了粗木制成的盘碗，这些如同乐器般会发出清脆声音的瓷器在他们的眼中比黄金还要珍贵。 “其实解决问题的方式非常简单，只不过领主大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暂时无法看到而已。” 伯纳德抬头望向尼布鲁。他知道这位活了至少七十岁的老人满腹学识，在很多危机的时刻，帮他度过了不少的危险。 “领主大人，你觉得此刻手下剩余的这3位封臣中，哪一个对你的威胁最大？” “血鸽镇？寒水村?” “都不是的！” 一边说着，尼布鲁伸出一根漆黑的手指指向西南方。那是跃马岗的位置，也是隔壁行省“龙息高原”的所在地。 “河谷地境内，你的肘腋之患只有一个，那就是统治跃马岗的‘安都尔·莫克拉什’！这是一个无论你用什么方式都注定无法收买的人！因为他的内心只会效忠于他那位统治‘龙息高原’的哥哥！” “能够被收买的人都不能算是敌人，只有这种根本无法被收买的人，任他在低调，表现的在温顺只要‘安古斯·莫克拉什’振臂一呼，他立刻就会谋逆！” “至于东面的血鸽镇，他们其实并不难控制！胡梅尔这条老狐狸只不过是给洛基一点点蝇头小利，之后把他推到了前面挡枪。” “他能拉拢洛基，咱们同样可以！” 伯纳德公爵并不是傻子，他立刻就听懂了这句话的含义。 战胜一个敌人最有效的方式并不是依靠外力强攻，而是先从内部分化和瓦解他们。过于强硬的外部手段只会让他们越发的团结，会强迫他们凝成一股绳。 自己之前一直将寒水村视为敌人，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思维盲区。一旦转变思路，似乎所有一切都变的明朗了起来。 “你是想让我” “没错！”尼布鲁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稀疏且雪白的头发微微飘动，露出隐藏在乱发后的浑浊老眼。 “拉拢洛基，同时力度要大！” “寒水村的现状其实我是了解的。称呼那个破村子为一座‘城镇’实在是太高估他了。寒水村的领主能够被封为贵族，完全是因为上一任统治者‘硫克·冰冷寒松’感觉自己的行省之内只有3个城镇太过稀少，而强行增添一座！” “其实那个鸟不拉屎的渔村唯一的支柱产业只有腌制鲱鱼而已。那东西又有那个维京人是真正喜欢吃的？”” 招呼侍女重新上茶后，两人再次对饮几杯后，尼布鲁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首先，把尤娜嫁给他！” “不能再让大公主在风息堡这么胡闹下去了。下人们都在传言这位大小姐夜夜笙歌，不知已经睡过了多少风息堡士兵。你最近对她缺乏管教，而她自己的私生活却愈发的糜烂！” 听到自己这位大女儿，伯纳德公爵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对于他来说，管教这物欲旺盛的女儿简直比受刑还要让人难受。 “尤娜的名声整个河谷地谁不知道？不要说洛基是个贵族，就算是寻常农夫想要接受她那套生活习惯都有些困难” “洛基那小子还没结过婚，他能同意吗？”伯纳德不无担忧的说道。 “呵呵嫁妆，就是老贡克的雾鸭镇！” 听到这句话，伯纳德公爵的瞳孔不由自主的缩成了针眼。 “寒水村太过弱小，但是一旦连上了群山之中的雾鸭镇，洛基的地盘瞬间可以和血鸽镇相比肩！以雾鸭镇为筹码让他迎取大公主呵呵！” “不要说是大公主，就算拉来一头母猪，那有奶就是娘的穷小子都会毫不犹豫的娶回门！” 尼布鲁活了七十来岁，这辈子见过无数的维京年轻人。在这些人中，洛基是给他留下最深刻印象的一个。 他至今还记得十多年前，当他第一次看到年仅5岁的洛基时，他的眼中没有一丝属于孩童的纯真，闪烁着的全是对权利浓烈的渴望。七十年来，尼布鲁还是第一次在一名孩童的眼中看到这种欲望。 这种人用好了，将会成为手中的一把利剑！ “如此一来，血鸽镇的问题自然可以交给他和尤娜两夫妻去解决。胡梅尔可以容忍一个比自己弱小的盟友，但这只老狐狸绝不可能与旗鼓相当的势力推心置腹！他们或是猜忌，或是争斗，或是和平相处只要不联手，对咱们都很有利！” “咱们可以趁机腾出手来，在往后几年里重点关照一下这个跃马岗！2年之内，想尽一切方式把这位安都尔从跃马岗领主的位置上赶下来！“ 伯纳德将杯中的奶茶一饮而尽，随后闭眼靠在了木椅的靠背上。宽厚的木椅上铺了两层柔软的熊皮，他越发感觉尼布鲁的计划是可行的。 曾经他想让自己的铁杆盟友斯维因·贡克掌管寒水村·雾鸭镇一带。但现在看来，把那名叫洛基的小子“暂时”变成自己的女婿似乎也未尝不可。 自己需要的无非是获得一些时间而已。 我首先需要处理跃马镇的安都尔。当跃马镇的问题解决后，我没有后顾之忧，尽可以腾出手来，用寒水村这把刀和血鸽镇决战。等到血鸽镇也被安插进自己的亲信后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那会儿，就该轮洛基和寒水村的死期了。 至于我那位大女儿“尤娜” 呵呵，死了就死了！ 反正和她妈妈一样，都是人尽可夫的表子! 第2章 新婚之夜 “我同意！” 这三个字说出口。风息堡宽阔宴会大厅顿时雅雀无声。所有人都用一副颇为震惊的表情望向他，尤其是盲山·血鸽，差点没把喝进肚子里的麦芽酒重新又喷了出来。 一片死寂中，“海妖”葛琳第一个凑到洛基面前。她对着洛基的耳朵轻轻说道：“公爵的意思你是不是没听懂？他要把他的‘大女儿’尤娜嫁给你！” “是他的大女儿啊！人送外号‘一身贱肉，肥而不腻’的尤娜大小姐！” 葛琳是害怕洛基喝多了没听清楚。但殊不知，此时的洛基清醒的很。他听清楚了伯纳德公爵所说的每一个字。 首先，他说的并不是自己“入赘”到风息堡，而是尤娜“出嫁”到寒水村。 这是他说出“同意”二字最大的理由。 只要不是在这位公爵岳父的眼皮子地下，他不强迫自己和这位“尤娜”交配山高皇帝远，自己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安顿”好这位“尤娜”小姐。 其次，伯纳德公爵为女儿开出的嫁妆实在是太过丰厚了！ 雾鸭镇划归到寒水村的领地内，尤娜·伯纳德成为雾鸭镇的新任领主。 同时，风息堡向雾鸭镇进驻100名维京武士，500名斯拉夫奴隶，还额外给他500斤钢铁，100匹战马，大量的牲畜，还有金银 甚至还包括从自己手中掠走的那艘唐人楼船！ 如此嫁妆，已经堪比维京王嫁女！ 而对于洛基来说，这完全是天上掉下来个大馅饼！这一波援助能够让寒水村直接省去五年的奋斗！ 除此之外，伯纳德公爵竟然对于贡克家族和他们与寒水村的那场残酷战斗只字不提！提到老贡克的死因，他只说了句雾鸭镇在冬天里遭遇了雪暴，全村死亡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整件事给糊弄过去了。 洛基举起酒杯呵呵傻笑。唯有一旁的胡梅尔老爷子用一双阴冷的双眼盯住两人。 伯纳德能够放下失败者的面子，走出这一步棋 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 洛基经过这么一轮鸟枪换炮他的实力就算比血鸽镇弱，也弱不上多少。尤其他曾在山峰之上亲眼见识过洛基如何战斗。如果不出意外，这小子应该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一个英灵殿8途径之外的邪神信仰。 他的战斗能力非常强。 现在的局面是：如果伯纳德公爵出兵去对付跃马岗。自己去攻打风息堡，那么血鸽镇后防空虚，可能会被洛基趁虚而入。 如果和洛基联合出兵，他的实力和自己不相上下，打下了城市后能不能顺利占领自己也是难说!万一被洛基猴子偷桃，自己可就是亏到姥姥家了。 现在只有“难受”两个字可以准确形容胡梅尔的感受。他颇为萧索的扔下手中的兽角酒杯，走到寒冷的阳台任初春的冷风吹上自己的面庞。 局势再次变得复杂了。 没想到几个大佬阴差阳错的算计之下，洛基这个毛头小子竟然成了最后的赢家！ 隔天，洛基和身边的寒水村众人在酒足饭饱之后立刻返程。 10天后，伯纳德公爵的大女儿尤娜·伯纳德在大群仆从的护卫下来到了寒水村。洛基举办了一场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规格极低的婚礼。 毕竟，他想要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媳妇。而是跟随尤娜所带来的嫁妆。婚礼仪式这种事吗，说的过去的就行。 而且自己为什么穷，这位公爵大人心里还不清楚？大家都是成年人，心照不宣而已。 菜，是极为普通的菜，酒也是非常一般的酒。 伯纳德公爵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在婚礼宴席上，他照样喝的铭咛大醉，拉着洛基的手不停的说着某些熟络的话语。在外人看来，两人就像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一般。完全想象不出他在短短一个月前还曾经想要置洛基于死地。 摸着良心说，尤娜单纯从外表上来说还算是个美人。她今年28岁，留有一头白金长发，发量极为茂盛。银白色的秀发之下是一对水汪汪的桃花眼，而嘴角若隐若现的微笑似乎时刻都在周围放电。 唯由熟悉她的人，才知道她看似清纯的外表之下隐藏着多么可怕的肉欲。 “把女儿交给我，岳父大人您尽可以放心！我一定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舒舒服服的！欢迎你随时都来玩哈！” “嗨！都是自家人了，还说这么多客套话做什么？以后有了时间，记得多去风息堡走动走动啊！” “哦，对了这是你的臂环！你12岁的时候来到风息堡，那天我喝多了，给忘了！你不会怪罪我把！” “哎呦！这又是哪的话！对您效忠那还不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全程假笑的洛基笑道最后腮帮子都感到麻木了。 这场婚礼持续到了很久，直到所有人畅饮劣质的麦芽酒全部醉倒在地后，洛基当着伯纳德公爵的面，轻轻的拿起自己新婚妻子尤娜的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毕竟，当着这位“岳父大人”的面儿，戏还是要做足的。 这一路缓缓走上楼梯，洛基的大脑中一直在思考如何礼貌又不失文雅的向这位“新婚妻子”挑明：“我自愿带上绿帽，提供无数男人给你挥霍”这么个骇人听闻的事实。 但没想到，打开我是大门后，尤娜竟然自己首先一个大嘴巴抽上了洛基的脸。 ？？？ 这尼玛？？ 洛基瞠目结舌，而尤娜却首先说道：“我不知道我那位死鬼老爹为什么要把我嫁给你这么一位乡巴佬，也不知道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入了他的法眼！” “但是我希望你清楚，我的名字叫做尤娜·伯纳德！我是不会只跟一个窝囊废相守终身的！我的自由将永远属于我自己！” “而现在，我对你这孱弱的身子骨并不十分感兴趣！只有我对你感兴趣的时候你才可以触摸我，否则我并不介意在你身上开几道口子，知道吗！” 我 这一刻，洛基的心中五味杂陈，但如果仔细分析可能还是“惊喜”更多一些。他从心里并不打算触碰这位不知道睡过几百个男人的可怕公主。原本还捉摸着如果这女人要霸王硬上弓，自己只能暂时把她打晕。 没想到她的心中竟然是这么想的！ 真是老天开眼！ “嗨！公主殿下，您这话说的，我调查过您的口味，早就给您准备好了啊！” 言毕，洛基拍了拍手，三名精壮男人从室外走进。这几人的身高全部在2米以上，扎实的肌肉，坚毅如同大理石雕像般的面孔。为了增加“情趣”，洛基专门命令女仆为他们沐浴净身，并且刮去了每个人身上坚硬的体毛，全身涂抹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植物精油。 这是根据21世纪岛国艺术片中学来的“装饰”，这一层油能够极大的激发出男女的“性致”。 “呵呵，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挺会来事儿的乡巴佬”尤娜浅浅微笑，同时白皙的面孔上迅速泛出一抹潮红。 “这就对了，把我伺候好了，我回去还能和我那死鬼老爹多说几句好话，让他多给你分一些金银!”尤娜轻蔑的瞟了一眼洛基。 她再怎么不成才也在风息堡中生活了28年。这些乡巴佬贵族们追求的是什么，她清楚的很。 洛基急忙让女仆们把助兴用的蜡烛和酒水搬上来，随后悄咪咪的离开了自己的卧室。 这三位兄台的本事，他曾经和村子里的女人们调查过。他对他们还是有信心的。 （妈的，我的房间让人占了，我睡哪去） 冻得多多索索的，无奈之下他只能走入哲罗姆的卡宏之中。原因非常简单，只有这些来自英格兰的修士不会误以为他此时要进行一番“多人运动”。临进屋前，他伫立在寒风中确认了三遍这是哲罗姆的寓所，这才轻轻敲了敲门。 一旦走错，走进了一个维京人的房间 那毫无疑问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第2章 雾鸭镇生产大队的成立 热闹的“婚姻”结束后，伯纳德公爵带领部下离开寒水村。 而当天下午，洛基清点人马启程前往雾鸭镇。这几天，将近一千人挤在狭窄的寒水村中，快这个狭窄的小渔村给挤爆了。 他迫切的需要把多余的人口运到雾鸭镇去，同时亲自看一眼自己的领地。 伯纳德公爵是个聪明人。在婚礼上，他曾明确的表示这座城市属于他的女儿尤娜。所以尤娜也在队伍之中。从今天一大早开始，她就一直在抱怨寒水村这里破败，那里简陋。 暂时还惹不起这尊活佛的洛基琢磨着赶紧把她送到雾鸭镇的黑石城堡中，以免自己哪天控制不住怒火，失手将她砍死。 行走在官道上，初春的气息已经迎面扑来。半岛的气温升至10度左右。太阳升起后融化了堆积在山峰上的冰雪，河流上漂浮着从上游落下的碎冰。 干枯了数个月的灌木枝干上，新芽正在用力生长，至于广阔森林中的各种动物也因为饥饿走出自己的巢穴。 2天后，一行人来到了群山之中的雾鸭镇。 这是洛基第一次踏上雾鸭镇的土地。来到这座城镇后他才发现原来雾鸭镇并没有比寒水村大上太多。这里以黑石城堡为中心，城内城外大概有一百户左右的人家，整个城镇可以居住大概600人。 黑石城堡是一座战地大约两千平米的石质城堡。单纯从外观上看，的确比寒水村那做木质城堡要奢华的多。建造这座城堡的石材来自于不远处山腑中开采出的黑石。这种石材中含有大量的铁镍矿物，因此呈现出一种类似于陨石般的漆黑。 初春的城堡中还非常的阴冷。行走其中，洛基发现血鸽镇骑兵入侵雾鸭镇的时候，已经破坏了其中绝大部分的家具，并且掠走了城堡中所有的贵重之物。 但是这位尤娜大小姐却并不介意。 “反正都是些乡巴佬用惯了的破烂玩应儿，就算这些东西完好无损的摆在这里我也会把他们全部扔掉，换上东土大唐的最新款。只要这座城堡是我的就好了。” “至于你，乡巴佬！没有我的传讯，你不能踏入这座城堡，你知道吗！我陪嫁的金银足够我挥霍一生，我你也甭想通过金银收买我，让我为你服务！” “呵呵，了解，你放心，您一定不会看到我！”洛基呵呵傻笑。这一份“丧偶式婚姻”本就让他非常的满意。当现在听到这位大小姐竟然还不花自己银子的时候他真的想对上天歌唱一曲神圣礼赞。 这可真是个上帝给自己派下来的“小天使”！ 跟随尤娜大小姐进入黑石城堡的还有二十多名厨师，50名“保镖”，30多名仆妇以，20匹骏马及两名管家。洛基其实能感受到这我大小姐并不十分受到伯纳德公爵的待见，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家族中不受宠的人物，出嫁尚且是这种手笔。 维京海盗中的一名行省公爵当真富可敌国。 安顿好这位“夫人”后，洛基不再管他。他真正关心的是雾鸭镇的两处支柱产业。伐木基地，和油坊。这两座经济建筑才是他这一次收获的最重要的财产。 此时的寒水村，遍布着伯纳德公爵的眼线。想要出海劫掠的话船上必然有公爵大人的眼线，而这就需要给这位尊敬的“岳父大人”缴纳大笔税款。 但源于半岛，自己领土之内的所有生产所得却全部都是自己的。1分钱都不用分给别人。 雾鸭镇的伐木基地和炼油坊在他的眼中，就是两座聚宝盆。 去过一次英格兰，在经历过一场残酷的战斗后，洛基明白了一个道理：出来跑，迟早要还的。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是只许你砍别人，而不许别人砍你。盘踞在各个大陆上的强国，肤色各异的强大武士杀之不绝。并不是每次劫掠都一定能够带回来稳定的收益。 折戟沉沙，血本无归这对于一群海盗来说是常有的事情。在这种时候，村庄内部的生产设施就是容错率，是度过残酷寒冬的保障。 伐木基地位于群山之中，距离雾鸭镇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步行距离。 粗糙如维京壮汉都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村镇周围的高大针叶林全都是百年以上的老树，而用于砍伐的木材则在群山之中。 贡克家族统治雾鸭镇已有10年之久，他们划分出20片林区，一年砍伐一片，20年循环一次。因为针叶树木生长的周期大概就在20年。 至于为何要采用这种伐木方式？ 这可不是因为公元8世纪的维京海盗们懂得可持续发展，而是因为更深层深山之中的那些百年，甚至千年老树斯拉夫奴隶们根本砍不动。 只有这些生长周期在20年左右的“年轻树木”，斯拉夫伐木工们可以轻松的砍断后装车。木材的直径普遍在50-80公分左右，也符合维京人的日常建造所需。 除了伐木，雾鸭镇还有一处生产方式就是收集树木上滚落的松油，经过低温熬煮后蒸发掉松油中的水蒸气，再通过一定比例混合进来自“龙息高原”地下的石油，制作成可以被轻松点燃的燃油。 燃油工坊也在村庄之外，因为熬煮这东西会产生强烈的异味。 老贡克充分发挥了“靠山吃山”四个字的真谛，依靠着一座伐木场，一座炼油厂和一百多名斯拉夫奴工，最终培养出了200名职业维京武士。 尽管雾鸭镇的产业和“血鸽镇”的临海盐场相比实在登不上台面，不过比之寒水村只能依靠腌制鲱鱼来说已经好上太多了。 燃油和木材都是维京人的生活必须品，尤其是木材。维京人造船，建造房屋，全都离不开木材。 此番进驻雾鸭镇的居民，总共有斯拉夫男女接近500人，换言之，寒水村中以及伯纳德公爵赐予洛基的斯拉夫奴隶全部都在这里。 安顿好住所后，洛基将所有人叫道黑石城堡前的广场中，召开了雾鸭镇新统领的第一次会议。 “我知道你们曾经在贡克家族的皮鞭下工作，但是今天我要改变这一点！” “首先，从这一刻起，你们将不再为了领主而工作，反而是为了你们自己，为了你的妻子，孩子能够获得一个更加美好的生活而努力！” “至此，我宣布以下律法。” 1，所有参加工作编制的工人，将会获得“三险一金”！ 三险，首先是养老保险！ 加入“雾鸭镇生产大队”的工人，工龄满30年，可以获得一份养老保险！这份保险意味着30年后，当你年纪超过50岁的时候即便每天在家躺着，不去工作，也能获得一份稳定的收入！ 听到这句话，在场所有的工人无不哗然。对于斯拉夫奴工们来说，失去劳动能力往往意味着失去所有价值。而这种情况下，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这名为养老保险的福利他们甭说看，听都没听说过。 第二重保险，名为失业保险！ 工厂之内的在编工人，如果发生任何工伤而失去工作能力，“雾鸭镇生产大队”将会给你提供医疗服务，并且在你失去工作能力后，依旧发给你一份稳定的收入！ 第三重保险，名为医疗教育保险！ 所有“雾鸭镇生产大队”的在编人员，本人以及家属，将无条件获得接受教育，以及接受医疗服务的机会！无论你有多少个老婆，多少个孩子1人在编，全家受益！ 最后这“一金”，名叫住房公积金。 额你们现在听不懂这个词语，没关系，听我仔细为你们讲解。 从现在开始，你们居住的房子可以从“雾鸭镇生产大队”买到你们自己的手中！买下房屋后，你将永远获得这一处房产，以及房屋所在土地的产权！ 只要产权在手，你的后代，后代的后代将永远有权利居住在这座房屋之中。任何人没有将你的私人财产从你的手中夺回的权利。 而只要加“雾鸭镇生产大队”，每个月除了固定的收入外，你还将额外获得一笔只能用于购买房屋或者土地的“住房·土地公积金”！ 这一笔钱将会帮助你们更快的买到自己的房产，尽早安家落户。至于已经买过房屋的工人兄弟，雾鸭镇还会开辟新的耕地和林场！你们除了房屋，还可以用这笔钱买只属于自己的土地。 这些耕地和林场，同样将永远属于你的子孙！ 第2章 新的冒险 洛基此举的目的在于尽可能的让这些斯拉夫奴工们将雾鸭镇变成自己的新家园。 为此，他采取了几项举措。 1，整座城镇几乎全部都是斯拉夫人。这就类似于上一世的少数民族族自治区一样赤国用了五十年的时间证明，这条同化异族的道路是可行的。 只要赐予他们更好的生活，他们没有任何造反的理由。 2，赐予他们永久的土地和房产。 中古时代，土地和住房都是领主的。贫苦的农民只能租借领主的土地和房屋，世代被领主剥削。这就造成了大领主剥削小领主，小领主剥削农奴的惨状。 毫无疑问，洛基要改变的正是这一点。颁布这条政令后，勤劳者毫无疑问将会率先拥有自己的土地和房产。假以时日，他们将变成第一批地主，商人，或者自由农夫。 而维京人也能从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迈出一大步。 洛基知道这些斯拉夫奴工的大脑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这么多来自几千年后的先进理念，不过没关系，他早就已经让桑吉将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律法刻在木碑上，立在黑石城堡的大门口。 斯拉夫奴工们犹疑的走上前去仔细研读，读懂的向身边没有读懂的仔细安利，经过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所有奴工们全部涌入生产队大门要求变成工人。 而就在这会儿，洛基颁布了下一条行政令。 如果说三险一金还仅仅是点燃了奴工们的热情。这一条彻底将他们变成了洛基的信徒。 这一条行政令名为：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 1978年11月，赤国徽省，凤梨公社小岗村，18名贫穷的农民签下生产承包责任书。其中规定了以下几点。 1，分田到户 2，不再伸手向公社要钱要粮 到了1979年内10月，小岗村打谷场上一片金黄，当年的粮食总产量为过去五年的总和！ 从此，吃大锅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将土地承包给家庭，上交一部分粮食给国家，剩余的全部归私人所有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横空出世。 从此，赤国经济走上腾飞之路，农民的口袋也迅速殷实了起来。 雾鸭镇只用奴工生产，其生产效率非常的低下。落后的生产方式固然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工人缺乏热情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此时的寒水村·雾鸭镇两座城市中，斯拉夫奴工的数量已经超过了500人。想要让这些异族在保卫家园的时候能够为洛基而战，赐予他们一个安全，富裕的生活是最好的方法。 “村庄之外的用于伐木的林地，以及用于炼制燃油的红松林，以及村庄之外的耕地，家畜等等会被公社划分成一百块单独的承包田！” 每户一块！ 每年，每户人家只需要向“雾鸭镇生产大队”缴纳固定的收成，至于剩下来的，全部归私人所有！ 这条命令颁布后，斯拉夫人面面相觑。他们能够听懂洛基口中的每一个字，但是这些字连起来 “领主大人，您是说” “我们每个人都变成了自己的领主吗？” 迟疑半天后，一名斯拉夫奴工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这句话。 “没错，正是这个意思！” “生产大队并不会剥削你们所有的劳动所得！我们会按照律法收取固定的一部分，剩下的吗勤劳的人自然会多劳多得！他们可以用多于的钱，外加住房公积金早日买下更多的房产更多的土地，变成雾鸭镇中的财主！” “而懒惰者呵呵！你们的土地可能会被别人买走，甚至房屋都可能在灾年被你们卖掉变成食物。你们将永远居住在从财主手中租来的房屋中，为别人打工，被别人榨取剩余价值。” “你们的后代生活将会有很大的不同。” 嗡嗡的议论之声传来，洛基身边的文佐夫趁机走上前去颁布各处不同土地的生产任务。 “承包一片林场，每个月需要向生产大队缴纳60根圆木！多余的圆木生产队也会帮你卖掉，但钱财归你们自己！” “承包一片田地，每年需要向生产队缴纳500斤小麦” 一条一条的念诵下去，洛基的脚下雅雀无声。生产队要求的任务量并不算重，如果努力工作，斯拉夫奴工们一年下来可以攒下一笔不小的财富。所有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当天，五百多名奴工尽数加入了“雾鸭镇生产大队”。寒水村大管家“文佐夫”接任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他委任了几名踏实肯干的属下担任分队长，用了短短几个小时，就将雾鸭镇的林场，田地，以及家畜等等全部承包了出去。 而当天傍晚，就有扛着锯条走入深山中的工人。从现在开始，他们不是为了奴隶主工作，而是为了自己日后买房买田。 所有人的干劲都被鼓动了起来。 为了经营这片“斯拉夫人自治区”，洛基的下一步是思考还是想要设法取得建设“哈霍兰神殿”所需要的神像。发展中的雾鸭镇会快速的积累下大量的财富，而大量财富之下必然会吸引来自各方的劫掠者。 维京人可从来不是“只抢外族，不抢自己人”。斯堪的纳维亚半岛6大行省常年纷争不断。 谁有钱，这群强盗的目标就是谁。 更何况如果目标是一个几乎全部由斯拉夫人组成的村庄，他们更是一点心理负担都不会有。 此时的雾鸭镇更需要发展自己的防御力量。 安保队长萨特和其他十名伴当还在群山之中的英灵殿。短期之内不能指望用上他们，洛基感觉最为稳妥的方式还是在雾鸭镇内建设处“哈霍兰神殿”，如此，这群斯拉夫人拥有自己熟悉的神灵，能够成为自己所希望的神选者。 无论对于安保还是村庄的长远发展都是十分有利的。 5天之后，经过慎重考虑，奥列格以及另外五名斯拉夫人被洛基赐予了一条维京长船和一名船夫。对于奥列格这么一个根本不重要的小人物来说，洛基完全没有花那个心思增派人手去“监管”他。 船夫只负责撑船。奥列格如果能带着雕像回来，他就是雾鸭镇“哈霍兰神殿”的主持，带不回来也没关系，一艘长船，一名船夫以寒水村现在的家底还是赔的起的。 洛基也没安排他返程的时间，只要他愿意，在斯拉夫本地逛上半年再回来也完全由得他。 他本人甚至都没过来送行，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此时在寒水村城堡中的领主书房内，洛基端坐在书房之内。 春天伊始，万物复苏，城堡内不再寒冷，阵阵暖风从身后吹入。他轻轻翻开了那本静置了一整个冬天的《天下全域总图》卷16，身后的哲罗姆施展法术投射下一缕圣光。 由光线绘制而成的字迹，立刻从空白的莎草纸中浮现出来 （第二卷完） 第3章 北海有鱼 “北海有鱼，其名为鲲。” 这是这本书中出现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出自《庄子·逍遥游》，其作者庄子，是先秦诸子百家中“道家学派”的代表人物。 他提出的“濠梁之辩”，（“子非鱼，安之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庄周梦蝶”即便两千年过去，依旧也是哲学领域热议的话题。 洛基完全没有想到过这本书中竟然会出现语文课本上了解过的一位古人。这立刻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圣光照射，他一边用毛笔抄绘出光线映射出的文字，一边继续往下读。 “战国时代，道家学派盛极一时。庄子身为道家老祖，早年间曾御剑飞行，游遍九州大地。” 道家经文有颇为相识的关于“鲲鹏”巨兽的记载。这引起了秦始皇的兴趣。当他一统天下后，派遣天下炼气士‘弑神炼丹’，誓要杀尽潜伏在九州阴暗地，蛊惑化外之民的旧日邪神。 而鲲鹏二兽，位列其首！ “炼气士们一遍周游列国，一边利用“诸子百家”各家学派的术法寻找旧日神灵。在这些旧日古神中最难寻觅者，就是庄子曾经提到的‘鲲’与‘鹏’！” “以至于直到始皇帝身死殒命，他在遗诏之中还在表达对没有寻觅到鲲鹏的遗憾。” 萧律认为这是始皇帝最终没有获得永生的重要原因。 这段文字的下方，是一副由光线所组成的图画。这并非是莫易全所画的唐代版画“平行透视”图。而是一副倾斜45度角的鸟瞰3d图形。整幅图的透视比例极为精准，描绘出了一只如同山脉般巨大的生物。 这动物长着类似于鱼类的头颅和外表，但却还有如同乌龟般的六只短爪。而在它的背部则由一片漆黑的山峦所组成。最夸张的是在那群山之中竟然还有一座明显由规则建筑物和街道所组成的城市！ “利维坦”看到这副图像出现，洛基身边的哲罗姆轻声低呼了一句。 “约伯记，第41节” “它肚腑之下坚硬如瓦片，所过之处留下万丈深渊，他的双眼灼热如同烈阳，鼻孔之中更有浓烟喷出。凡勇猛者，它无所惧怕。凡高大者，它无不藐视” “它是行走在圣主之土上的山峦，是碾压万物的利维坦！” 身为一名圣主教会的书籍手抄员，哲罗姆对于教会内的各种书籍可谓张口就来。洛基犹疑的望向他，哲罗姆用手指轻轻的指向那副光线图画说道：“我曾经见过这幅画。” “这幅画来自于一千年前的希伯来古书《约伯记》，这种运用光线和透视的方式作画传自希腊学士苏格拉底，只有他门下的学徒懂得利用这种方式在平面上比例精准的绘制三维图案。” “而直到近期，大概七百前的《以赛亚书》同样有对利维坦的记录” 略微思考一番，哲罗姆低声吟唱：“到那日，耶和华必将用他醒世的烈火惩罚利维坦，将其从属于人类的土地上驱逐进广阔的海洋，再到世间冰封海岸的尽头。” “这是圣经故事中的一段，其意思大概是说七百年前圣主耶和华在世的时候，利维坦曾经试图从大海爬到陆地上，但是被圣主挥舞火焰巨剑赶到了世界的尽头。” 洛基面色凝重。不止是圣主教，就连维京人的古老传说中也提到过类似的生物。他们称呼这种如同一块陆地般大小的海洋生物为“鲸岛”。 游动时为鲸，停止时为岛。 这东西曾经在数千年前，诸神之战的年代时出现过几次，就连神王奥丁拿这种山脉般巨大的生物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英灵殿中的众神和圣主耶和华一样，只能对其进行放逐，而无法彻底销毁。 随后几页，进行了更为详实的故事讲述。 先秦炼气士为了抓捕鲲鹏，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然而这种生物体型巨大只是一方面，它的移动速度还非常的快。墨家与道家的所惯用的“以星辰定位城市”的方法在寻找不能移动的城市或者古墓的时候非常有效。 但是寻找这种可以日行三万里的“鲲”心有余而力不足。 秦代对于鲲与鹏两种生物的抓捕直到秦始皇驾崩也没有完成。满世界游荡的炼气士们上天入地，然而只有极为有限的几次目击经历。在亲眼看到后它的巨大体量后，有些仗剑上前，但却被这只巨兽背后城市中的“外神”而屠杀。 还有一些勉强混入到城市之中。但留下的图像和文字记录非常的罕见。负责编纂这本书的唐人“萧律”用了半生时间通读古卷，只找到了两张由先秦炼气士们留下来的兽皮图画。 第一幅描绘的是一座雄伟的城市。 这座城市采用如同巴黎凯旋门一般的反射形布局。城市中的建筑，街道，全部是漆黑玄武岩般的色彩，和背后的山脉几乎融为一体。 而街道的中央汇集之地，则竖立着一座巨大的黑色金字塔。金字塔类似于玛雅和阿芝台克文明所拥有的的阶梯式形状，每一层上都站有一个黑色的人影。 每个人影的头颅中，都画着一颗巨大的眼睛。 在这幅图画的下方写有三个字：脍蚀国。 另一幅，画风和这幅完全不同。这幅图只有一种颜色。红色。 这是一件衣服的袖袍。被整体从道袍上扯下来后，用类似于血液的赤红墨水绘制而成。 单色的图像粗犷且原始。这幅图描绘的是一个洞穴。几名手持火把的探险者走在前面，而他们的火光照射出了洞穴之中各式各样奇怪的兽骨。这些骨骼的比例明显要大于一般的生物，而其中一具兽骨洛基瞪大双眼凑近仔细观察。 这东西他竟然认得！ 洛基清楚的记得他在沉水之中中，曾今看到一只巨大的海蛇在那气泡薄膜之外用巨大的瞳孔盯着他看。当时一长串的发光水母从外壁的边沿略过，他看到那只海蛇的头颅。 无论尺度，还是形状都和图中的这具颅骨一模一样。 两幅图画皆是形容坐在“鲲”之背上的这座城市，但画风截然不同。 第二幅图下方写着“封妖左卫律，风鹄子绝笔” 这几个字再次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封妖左卫律他搬出那本取自沉水之城，莫易全所编纂的《沉水之城分卷》真本，仔细翻查，果然找到了这个名字。 封妖右卫律，是死在古长青剑之下的那个“玄鹤子”长老。 和他们一同进入沉水之城的封妖左卫律，正是这风鹄子！ 当日，他留下古长青，玄鹤子和丹师申公河三人后，带领4人破开海水御剑飞出了这座城市！ 再结合这这幅画面中出现的三个人洛基下意识的感觉这极有可能是沉水之城中逃出去的那三位先秦炼气士！他们出去是为了寻找其他神灵，更具效率的为秦始皇炼制丹药。 如果这几个身影就是他们 那岂不是说，这坐落在鲲背上的国家距离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应该并不遥远。 第3章 后世的冰岛 “《天下全域总图·脍蚀国分卷》落入我的手中，大概率是因为我游历诸国，交友广泛。” “玄宗陛下称此举是为了传我盛唐国力，渡万邦之民。《天下全域总图》将极大的缩短九州大地上所有国家的距离，让他们知道我们到底是生活在一片什么样的土地上，这片土地上都有何处是安全的，何处是危险的。” “因此，陛下要求锱铢必较，谨慎求索。” “脍蚀国分卷的任务量太大，单纯依靠一地之民绝难完成，我首先联络了中亚诸国的“拜火神教”，还找到了西大陆最为盛行的“圣主教会”。圣主教中的很多文件储存在他们的‘圣城’中，只有洗礼后加入圣主教才能申请查阅。” “为了完成玄宗陛下指派给我的任务。我加入了圣主教会，并且通过修炼晋级高序列。当我进入教廷储存密卷经文的档案库后，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从七百年前，圣主耶和华挥舞火焰巨剑将利维坦驱逐至“世界的角落”后，利维坦再也没有现世过！” “这并不正常！” “要知道，这是一只几乎永远处于移动中的巨兽。根据先秦炼气士在古籍中的记载，‘鲲’日行三万里，寻常剑修即便脚踩飞剑都跟不上它的鱼游速度。但是自从七百年前最后一次现身后，这段漫长的数百年间，从来没有任何人再次见到过利维坦。” “唐人没见过，西大陆的洋夷没见过，当我走到圣主教修士们发现的“新大陆”后，发现新大陆的玛雅人也没有见过！” “这是一个在九州大地上生存了数千年的旧日之主！要说它是被圣主耶和华这么一位“新神”干掉了，这并不现实。因此我认为它极有可能命丧于先秦炼气士之手。” “但是始皇遗诏中曾经明确的说明，他因为没有狩猎到‘逍遥游’中提到的巨兽“鲲”而感到遗憾，这又不像是假的。因此我和圣主教，拜火神教中的主教和祭司们经过多方面求证后，感觉这东西极有可能和先秦炼气士们同归于尽了。” “《风鹄子绝笔图》是在500年前，汉代时期被古罗马传教士们在海岸上发现的。当时这幅图画被封在一跟巨大的海兽臂骨之中。臂骨中间的骨髓被掏净。这卷粗布被塞到中空的骨骼内，并且在骨骼的表面刻上秦代小篆。” “汉代之时，丝绸之路已经兴起。爱琴海周边已经出现了从东大路的贩卖瓷器，香料，丝绸等商品的汉朝行商。这张古图被一位汉商以3只高岭土瓷器的价格买下，随后运回我天朝上国。” “我因此推断，利维坦的死地应该在西大陆周围，极有可能在靠近“大寒海”一带的广阔冰海中。” “鲲之大，近千里。” 我要寻找的大陆需要满足两项条件。 1，这是一块并不存在于一千年前的大陆。 2，这块大陆需要有接近千里的宽度。 看到此处，洛基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取出那张和完整版《天下全域总图·沉水之城分卷》放置在一起的秦代“天下诸番识贡图”，取出来仔细观看。 仔细查看中，他的双眼越发明亮 “是了，没错！” “这张地图上，完全没有画出‘冰岛’的轮廓！” 在这张地图上，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以东的“北海”被称之为小寒海。而半岛以北，后世称之为“挪威海”的广阔海域被称之为“大寒海”。 维京人生活和居住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被清楚的标识其上，而这块陆地上写着一行字“白毛野人”，这是生长于亚洲温带的汉人对北欧居民的刻板印象。 不单是半岛，就连北方的“北极冰盖”先秦炼气士们都标注在地图之上。他们称呼北极冰盖为“极寒之阴”，终日隐寒，而不见日出。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在极夜的过程中到达这片大陆，而并没有做更多的停留。 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与北极冰盖之间的广阔海域是没有任何大陆的。 这幅画面和洛基大脑记忆中的世界地图可并不一样。 冰岛并非是散碎的小块礁石，而是一块直径长达六百多公里的巨大陆地！如果这片土地在先秦时代就已经存在，御剑飞行的先秦‘剑修’们一定会看到。 但是他们并没有记录。 “哲罗姆老弟，你和我提起过你曾经和导师在君士坦丁堡生活和学习过是” “你见没见到过圣主教修士们四处传教和游历的时候书写的游记，或者绘制的地图？“ 哲罗姆点了点头，继续维持手中的圣光照耀。 洛基伸手指向天下全域总图中的大寒海，自己记忆中“冰岛”这块大陆的位置。 “在那些地图中，你有没有见到过这片海域中有大快陆地的存在？” “没有。”哲罗姆摇了摇头，“修士们传教都是进入人群密集的国家，几乎不会向这种偏僻之底进发，就算是有，也可能是协助君士坦丁堡皇家科学院之类的部门，为他们提供医疗或者晨祷之类的教会服务。” “教会所绘制的地图连这片白色的冰盖都没有，就更不用说海中的岛屿了。” 果不其然，此时几乎已经走遍全世界，就连遥远的“新大陆”，美洲大陆都已经知晓的圣主教修士们竟然都不知道冰岛的存在。 （那是不是说明，‘冰岛’这块大陆本就是那神秘的利维坦死后所化） (换言之，只要我找到了冰岛，我就再次找到了一处古神遗迹？) 寻找古神，探索地外文明并非洛基行事的最大推动力。 虽说他在经历过一次“联姻”后获得了雾鸭镇。寒水村的经济状况比之以前有了很大的改善，但他还没有富裕到可以开着舰队四处游历，满世界乱逛的程度。 他真正感兴趣的，依旧是这只死去巨兽体内所残留的先秦炼气士“遗物”。 第一次冒险，在沉水之城中发现的石剑，白色长袍，以及堕落泰坦手中的钢铁这些一千年前存留下来的遗物在寒水村保卫战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通过把“玄鹤子”的白袍赠送给哲罗姆，他发现这就像是完英雄无敌游戏，手下的“英雄”一旦拥有了和自身力量相匹配的装备，他们可以迸发出1+1=11的巨大威力。白袍增幅给哲罗姆的力量让他在战斗中足以以一当百，极大的分担了洛基的压力。 根据这本“手账”中的记载，封妖左卫律“风鹄子”死在了利维坦的城市中。他甚至需要将绝笔图封入兽骨抛入大海如此应该说明跟随他找到利维坦的其他先秦炼气士应该也是一同殒命。他们的尸体应该就在这只死去巨兽的身体之中！ 坐在舒适的靠背椅上，洛基思考许久要不要进入自己的“识海”，向那位封印在自己体内的“古长青”询问更多关于先秦炼气士的资料。思考许久，他还是断绝了这个念头。 这个人大概率是自己的敌人。在自己能够找到有效的方式处理他之前，最好还是不要动他。 第3章 富贵险中求 经过了两天的仔细研读，洛基基本搞明白了为什么“光照会”的那位“门卫要和老瓦德交换手中的古书。 老瓦德手中的那本由“莫易全”编纂的《沉水之城分卷》已经是可以“交稿”的成品。书中精准的描绘着沉水之城中生活的生物，信仰，植物，和建筑等等，堪称一本详实的“地域百科全书”。 而这一本却仅仅是这位唐人“萧律”用圣光记录下来的“旅行日记”。 随后的书页篇幅中，他描述了自己是如何筹划这次旅行的。他找到了大唐“出云商社”作为投资方（这也是光照会那位“门卫”所在的商社，洛基感觉或许正是这一步棋暴露了他的意图，最终他死于门卫之手。） 出云商社总共自助给他10艘这个时代中最为先进的唐人“楼船”，以及远航至“大寒海”甚至“极阴之地”所需要的所有物资，包括食物，药品，水手，燃料等等。 除了唐人，因这位“萧律”自身就是圣主教门徒，他的探险队中还有来自罗马教廷的“封印物管理员”。他们的工作是调查外神曾经在地标存活的证据，寻找并且封印他们遗留下来的邪神信仰图腾，杜绝化外之民有任何信仰邪神的可能。 除此之外，广泛交友的萧律还找到了两位来自东西大陆桥“阿拉伯帝国”的拜火神教信徒。 拜火神教如同圣主教一般，同样在世界范围内广泛传教。不过他们的传教方式更为隐秘，信仰和教义比之圣主教也多了几分偏执与邪恶。根据通识者亚亥在兽皮卷轴中的描述，拜火神教信仰的是一位名为“薪王”的新神。薪王的信仰者称呼自己为“传火帮众”，他们将传教称呼为“传火”，发展教徒即为薪火相传。 在很多圣主教主导的国家，比如法兰西，西哥特，与英格兰群岛7国。拜火神教都是明令禁止的邪教，然而他们的信徒就像是杀之不绝的杂草一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然而为了这次科考行动，拜火神教和圣主教两个势如水火的教派在萧律的指挥下竟然短暂的放下恩怨结为联盟，这也算是这位唐人学者了不起的本事。 他们出发的日期是大唐天宝2年，也就是ad744年。离开约克郡后，他们一路向北。 这本古书中记录的字迹至此戛然而止。洛基仔细观察，发现了一滴滴落在页脚处的鲜血，以及手掌拂过书页的痕迹。 “这种由圣光才能照射出的字迹是可以用手掌擦掉的吗？” “原则来说是不能的。圣光的烙痕只能由发力更加精纯的高阶修士所祛除，所以”哲罗姆回答道。 “这么看来，船只上是发生了内讧？” “试想一下，一个由十艘唐人楼船所组成的舰队，出发是众志成城，大家表面上一片和熙，而最后只有这本书落到了光照会的手中。” “这些人是活着完成任务了？还是全都死了？” “还是活了一半死了一半？冰岛的海岸线上还有没有他们遗留下来的船只？” 洛基在房间之内不停踱步，转了足有一下午。 春季伊始，万物复苏，窗外不停吹入的暖风暖洋洋的拂过脸颊，竟然让他感受到了一丝困意。此时的寒水村一切井井有条，已经再不是几年前贫弱至极的模样。他这个领主也不用再亲自下地，播种打渔。 春天不是劫掠的季节，总是要找点事做的。 要不杨帆起航，去北海转转？？ 这种思想一旦产生，就如同一根大毒草般扎根在他的大脑之中！ 但转念一想，寻找冰岛可并非易事。 按照大脑中关于世界地图的记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左侧的英格兰是一个类似于手掌般伸开的长条岛屿。这意味着如果想要西渡到英格兰，他的船只在试图穿过北海的过程中无论被大风吹成什么样，这一只伸开的手掌总会接住他，让他不至于迷失。 但冰岛可不一样。 这座岛屿虽说是一块陆地，但是就面积来说比英格兰群岛小了太多。如果将英格兰群岛比喻成一只伸开的手掌，那冰岛也就是一枚可以握在手掌中的乒乓球。 想要在广袤的挪威海中命中一颗乒乓球般大小的目标，这可并不轻松。他的船队极有可能越过冰岛冲向更北方的格陵兰岛。那可是一处位于北极圈内，被寒冰永久覆盖的土地。 万一船只被冻结在海面上，所有人都会死。 其次，洛基也并非是地理专家。他只是一个本科学历的赤国普通人而已。他只是知道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北极冰盖之间有“冰岛”这么一座岛屿。脑中所知不过一个模糊的方向而已。 这岛屿具体在哪，具体是什么方向他一概不知。 但是再仔细想想，万一自己找到了这座岛屿，所能收获的回报也是巨大的。 首先，4名先秦炼气士死在岛上，他们的装备可是十分有价值。万一再捡到几把【封妖之刃】或者能够增幅灵能的长袍寒水村的神选者们威力将进一步加强。 其次，“萧律”的这本手账上清楚的记载着他们一行出发，共有10艘楼船！ 如果这些人在岛上死了一批。他们的船只有没有可能还停靠在岸边？不用10艘楼船，能找到个两三艘自己就是血赚！ 这些船只就能装上200-300名维京战士！穿越北海抵达英格兰，这也是一只小型部队了！今年的秋季再狠狠的强他一票！ 不用太多，找几个富商和修道院敲上一笔，就够村子未来年的开销！ 万一能有个七八艘船，呵呵这幅画面太美，洛基暂时还不敢想。 做，还是不做？ 洛基盘腿思考到了皓月当空，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富贵险中求”。 伯纳德公爵把长女嫁给自己可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他早就盯上了血鸽镇的富庶盐场，而血鸽镇的胡梅尔也觊觎坚固的风息堡许久。这两只老狐狸估计三到五年之内必然会刺刀见血的打上一场。 到时候，洛基可并不想充当一枚任人摆布的棋子！ 在权利的游戏中，要么获胜，要么战死。没有第三种可能！ 在村庄的教会学校中响起下课铃声的时候，洛基拿出血色石斧，开始用力打磨。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第3章 初遇王族 随后的几天里，洛基都在做着出海前的准备。 这一趟旅程可不比前往英格兰。虽说洛基的脑中没有明确的世界地图，但是他也知道寻找冰岛要比寻找英格兰困难的多。 这次出海，自己将带领仅存的一艘三桅船，以及“岳父大人”还给自己的那艘唐人楼船。两艘船上大概会运载六十个人左右。毕竟这次行动的最大目标是为了寻找“萧律”的科考队遗留在海岸上的船只。 找到船只后，洛基需要用足够的人手把这些船只从遥远的冰岛开回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如此，他的船上必须要有充足的人手。 其次，就是食物。 运载量出众的唐人楼船被洛基塞满了补给。除此之外，他还带上了村庄中刚刚被晋升为“渔夫途径”序列9“海民”的法芙娜大婶。这位独腿的大婶虽说在战斗中失去了一条腿，但是她英勇的作战行为被神灵看到，竟然在四十岁的年纪赐予了她神选者的身份。 虽说这是并非是个战斗序列，但是在远洋航行的时候拥有一名擅长垂钓的“海民”将极大的增加队伍的续航能力。这使得洛基可以将更多的仓储空间留给淡水，在大海上依靠捕鱼维持口粮。 同时上船的还有两名觉醒了“水手”序列的航海士。两人一男一女，皆是村庄中的维京渔民。通过数日的观察，洛基发现“水手途径”的序列9“听风者”能够轻松的辨识洋流与海风，并且判断后续几日的风向。 这是他们仅有的神威，但对于洛基来说这已经足够神奇了。 在这个没有卫星，没有天气预报的中古时代，能够判断后续几日的水流和风向，这已经是类似于半个天气预报员的功能，在广阔的大海之中非常的好用。 除了人，他还用用岳父大人赐予的金银购买了12条雪橇犬。这种由冰原座狼和牧羊犬杂交而成的大型猎狗被维京富农们用来看家护院。但洛基清楚的记得17，18世纪所进行的南极科考活动中，英国皇家科学院的破冰船被冻在冰层中寸步难行。而民间自发组织的探险活动正是用狗拉爬犁这种非常原始的方式横穿了整片大陆。 万一初春的冰岛依旧是一片冰封的大陆，这几条狗可就排上用场了。 在选拔村民进入远洋船的时候，洛基原本还精心准备了一番说辞。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猎户们要进山捕猎，农夫要耕地播种。他原本没有想到会有谁愿意去跟他进行这场玩命的探险。但没想到报名的现场异常的火爆。 短短一个冬天之前，萨特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兜里揣满金银的样子寒水村的所有居民至今记忆犹新。随后他们高高兴兴一同前往英灵殿到现在还没回来真不知道到现在已经喝下了多少魔药！ 憨厚的维京人们并不会心生妒忌，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人能够从大海额另一边劫掠来数目如此巨大的金银，必然也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是此时，一个种子已经埋到了所有人的心底 “跟着村长出海，必定能获得巨大的收获！” “村长大人是洛基转世，他能带领我们打赢一场比例如此悬殊的战争，他必然也能带领下属们穿金戴银！” 尽管洛基已经三番五次的解释过，这次出海并不是劫掠，而是一次外出探险活动。居民们的热情依旧不减。在这些人当中，蹦的最高的莫过于桑吉的老爹，戈尔·马拉什。 这位生性并不安分的铁匠等待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太久。 “洛基大人，你看看我这胳膊，你看看这两条强壮的腿！他们都说我老了，但是我依旧可以掌控雷电！” “带我上船把，让我做什么都行！修船，划桨，刷地板，捕鱼，做饭我还年轻，我是一根坚硬的骨头，是新晋的雷神途径神选者！看我给你表演一段儿“ 眼看这老家伙就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挥舞铁锤打上一套军体拳，洛基急忙将他拦住。 “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点你不在村子里，铁匠铺怎么办？” “呵呵！铁匠铺根本就不需要我，其实不怕你们笑话，我这手艺早就不太行了，近期村子里用的所有东西差不多都是我的那几个徒子徒孙们锻造出来的” “成，你来把“ 随后的选人工作进行到差不多一天一夜。洛基选择的都是村子里擅长驾驶船只的年轻人。毕竟这次出海的主要目标还是捡垃圾。捡先秦炼气士们死后遗留的遗物，还有萧律遗留在海边的船只等等。 想要驾驶一艘唐人楼船至少需要五个人。几乎将村庄里所有有经验的船夫挑选出列，又全部培训上几日，洛基这才敲定了最后的人选。 这次出行，如果顺风顺水一切顺利，一来一回用不上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不顺利那具体需要多久他也说不清楚。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雾鸭镇生产大队”有文佐夫坐镇，洛基并不担心。 自己村庄这边，洛基思考了好久要不要带上寒水村的顶级战力哲罗姆。但是他发现在法芙娜大婶都要跟随自己离开的情况下，寒水村的日常生产工作似乎只有这位哲罗姆能帮自己管理。毕竟此时的寒水村已经有大概三分之一的村民信仰并拥护圣主教。 他这个教长在村子里毫无疑问，管理起来会更加容易。 至于安保队长一职，洛基则指派给了新晋“女武神”卡佳。这位哲罗姆的新婚妻子已经在寒水村包围战的战斗中证明了她的战斗能力。以卡佳的伸手，搭配上战斗中大量觉醒的神选者们，寒水村抵御半岛上一般外敌足以确保无忧。 做完了这些所有的准备工作后，在即将启程的前一晚。寒水村门口忽然响起了悠扬的笛声。一个辆通体漆黑，由4匹雪白军马牵拉的马车在乐手的奏鸣中出现在寒水村的门口。 为马车在前方开路的是16名手持长矛的骑士，马车的后面还跟着至少50名全副武装的盾斧兵。 守门的卫兵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确定出现在眼前的并不是幻觉后急忙打开城门，恭敬跪拜。 在马车驶入村庄后，沿途所有的村民看到马车上的剑齿豹旗帜，无不恭敬扣拜。在这一克，所有人自发行遗忘了洛基颁布下来的“男人不可跪人”的法令。 因为这一艘马车上悬挂的旌旗和族徽委实太过耀眼。 一路畅行无阻，马车行驶到寒水堡前。洛基的侍女的提醒下走出大门结果迎面就看到了维京王“剑齿”奥沙利文的剑齿豹徽记。 第3章 华尔道夫家族的科学家 穿越后活了20年，洛基从未到过征服者堡垒，也从没见过维京王“剑齿”奥沙利文。 维京人统治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共有六大行省。就算是把所有的村镇全部加到一起，寒水村都算是倒数几名。 正常来说，皇族的座驾是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极度惊诧之下，洛基恭敬的站在马车的旁边，镶金的门把手缓慢旋转，当镶有银色箭齿豹的马车大门打开时 洛基看到了一尊会呼吸的精致雕像。 这是一个长的和卢浮宫中那些罗马雕像极为类似的女人。她的面孔曲线柔和，皮肤也如同大理石般洁白。不同于碧蓝色眼眸的维京人，这女人长有一头金色阳光般的柔顺直发，以及一对深绿色的瞳孔。 当那双眼睛望向洛基的时候，他竟然下意识的想要垂下双眼避免眼神接触。这种感觉只有上一世他某次在飞机上无疑中看到某位明星时遇到过。 那是一种如同清空烈阳般惊艳的感觉。 这个女人，太“干净”了。 穿越到中古时代，最让洛基难以忍受的是这些人古老而原始的卫生习惯。在这个香皂需要依靠鲸油和煤灰相混合才能使用的古老时代，一个现代人的日常生活面临着很多挑战。 正常人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是刷牙，然而此地即无牙膏，也无牙刷。洛基使用过多种动物毛发试图制造出一根牙刷，但没有一种能够达到上一世“塑料”所带给他的满足感。 毛发太软，而松树上的松针又太硬。最终无奈之下，他只能用在一根木条上捆绑棉布，将微微有些酸苦的鲸油香皂塞入口中刷牙。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洛基可能是所有维京人里唯一一个拥有刷牙习惯的人。这使得他难以忍受几乎所有人口中的异味。或许正是这个原因，让他即便身为领主，也选择做一条快乐的单身狗。 但这个女人却不一样。 她全身干净的如同绽放光芒，面向洛基的时候嫣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几乎立刻能走上高露洁品牌的广告片场。 她的穿着也并非是维京人习惯穿在身上的亚麻布与兽皮。而是一件碧绿如同流水般的丝绸。丝绸的样式是唐代最为流行的“开襟水云侍女袖袍”，v领下的抹胸中露出一抹深深的沟壑。 为了抵御初春的寒冷，她的肩膀上还披着另外一件稍微厚实一些的绵帛。其上绣有一团花团锦簇的牡丹。披在身上，雍容华贵之气扑面而来。 看到洛基当场石化，他身后暂时客串成管家的法芙娜大婶急忙捅了他两下，这才把他从短暂的迷醉中惊醒。洛基尴尬的揉了揉双眼，恭敬的对这神秘的女人行礼。 跪舔女人从来不是他的风格，他之所以以礼相待是因为他嗅到了“钱”的味道。 大量的钱！ “站在你面前的，是维京王奥沙利文的妹妹，拜占庭帝国驻征服者堡垒外交官，唐‘出云商社’征服者堡垒分号合作伙伴，维京第一富商，默赫兰汀·奥沙利文” 随行管家下车后高声念出一串长长的名号。村庄四周的维京百姓无不跪倒在地。唯有洛基恭敬的行礼轻轻握住了她伸过来的雪白嫩手。 “原来这就是寒水村，村子破了点，但是这位领主大人看起来倒是机灵的很呢”贵妇默赫兰汀微笑着轻声说道。她长着一对颇为魅惑的桃花眼。眼波流转间很有几分妩媚的意味。 “行了，到站了，你也下来。” 跟随在贵妇身后下车的，同样一名女性。她的身上并没有穿戴太多的配饰，一件简单的皮质护甲，腰间斜跨一把短刀，唯有背在后背上的几本“书籍”看起来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一行人鱼贯而入进入寒水堡。洛基急忙招呼下人生活烤肉，准备晚上的宴席。不要说他，就连他的老爹都没见过维京王族踏上过寒水村的土地。 暂时他还摸不清楚这群人的不请自到到底是为何。 在领主书房中，两个女人恭敬的做在上位，而洛基则像个臣子一般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王妹默赫兰汀喝了一口下人奉上来的热茶后伸手指了下旁边那四处张望的女人。 “认识一下，这位是来自“拜占庭皇家科学院”的艾玛·华尔道夫。在我居住在君士坦丁堡的那段时间里，华尔道夫家族给了我不少的帮助。” “艾玛是一名生物学家。此番她跟随我来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是为了收集科学院中还未层收录过的动物与花草。”说道这里，她颇为怜爱的摸了下身边少女的脸颊。而这时洛基才看清楚这女孩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当她听说你们要乘船前往北方，她再也坐不住了，要求我无比带她来到寒水村，跟你们一同前往北方未知的海洋。” 听到这话，洛基大惊。 征服者堡垒和寒水村的距离可比不风息堡。征服者堡垒在半岛的另一侧，和伯纳德公爵统治的“河谷地”之间的直线距离虽说不远，但中间隔着一座高耸入云的“天断山脉”。 驾驶这种马车，他们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穿越三个行省到达这里。这说明在他和哲罗姆密谋完成，他视察船只刚刚要决定出海的时候，征服者堡垒中的奥沙利文就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寒水村中有维京王的眼线”这一点洛基并不稀奇。得到大量的银币后，就连隔壁血鸽镇都知道建立一条属于自己的情报系统，奥沙利文身为维京王不知道这个道理，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这信息的传递效率是不是也太高了？！ 洛基去视察船只的时候身边的确拥有一些部下，他只是模糊的提到一嘴这次可能是一次北行的探险。只怕当天晚上，载有情报的渡鸦就已经从寒水村起飞 隔天，准确的情报就已经传到了维京王室的耳中。 第3章 盲信者 和这相比，洛基更为感兴趣的是这名为“艾玛·华尔道夫”的拜占庭少女。他的双眼时不时飘向她胸前那件绘有双头鹰金鹰徽记的胸章。脑中回忆着关于这个国家的记忆。 公元8世纪，拜占庭帝国是个非常强大的国家。 它的强大来源于它的血统。 公元395年，罗马帝国皇帝“狄奥多西一世”逝世。这个脑子不知道抽了哪根筋的皇帝将强大的古罗马帝国一分为二，将帝国东西部分给了他的两个儿子继承。 东罗马帝国（也就是后世的“拜占庭帝国”)它的统治持续了一千多年，是欧洲历史上最悠久的君主制国家，也是公元8世纪整个欧洲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唐书》中将这个国家命名为“大秦”，足以看出他们对这个国家的赞美。 根据《唐书》中的记载，拜占庭帝国有三件事让唐商赞叹不已。 首先，他们的玻璃制作工艺极为发达，晶莹剔透，成本极低。就连高傲的唐人都称呼拜占庭工匠制作的彩色玻璃“举世无双。” 其次，就是他们的外科手术。 某些唐商看起来的不治之症，拜占庭医生可以通过开颅，开胸后直接治疗脏器。士兵断骨后，医生也会切开皮肤与肌肉。利用钢铁和钢钉将破碎的骨骼连在一起，再用针线缝合伤口。 这是在唐书中明确记载的手术病历。（hbo电视剧《罗马》中，也有关于开颅手术的描述） 最后，就是拜占庭的商人。 这是史料中第一次关于“超市”的记载。 “卖者陈于前，买者酬于后，皆以其直置诸物旁，待领直然后收物，名曰“鬼市”。” 翻译：卖家将货物放下供买主选择，买主选好后，把钱放在货物旁边即离开，卖家若把钱收走，买主即可在逛完集市后拿走货物。 这种买卖过程中全程看不到对方人影的市场唐人称之为“鬼市”。 鬼市的存在说明两个问题：1，拜占庭商人太忙了。他们甚至没有时间驻足在一家店铺中，而是不停的穿梭于自己的各家店铺，收钱上货。生意非常的好。 2，这个国家的人民路不拾遗，拥有极高的信誉。就连唐人对此都叹为观止。 公元8世纪是宗教礼法统治一切的时刻。然而在这种时候，拜占庭帝国竟然有“科学院”这种部门，洛基还是情不自禁的感到惊诧。要知道，此时的拜占庭可是“圣主教”的圣城之一，教皇以及圣主12神殿全部坐落在这座城市中。 在这种情况下，君士坦丁堡的皇室还能建设出一座由国家资助的“科学院”，这是洛基完全没有想到的。 难怪很多西方学者尽管全部承认唐代“长安”是世界第一大城，但若说文化与宗教底蕴，拜占庭帝国的首都“君士坦丁堡”并不逊色太多。 穿越过后20年，洛基终于亲眼见到了一位真正来自“大城市”的活人。在礼貌性的要求查看一眼少女背后的书册后，他发现那竟然是多达数百页的地图，植物，动物和维京，斯拉夫武士等等。 少女利用精确的透视画法相识的记录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他能够接触到的所有一切。尽管她的记录没有莫易全那般精准和奢华，但她使用柔软的炭笔，利用素描的方式在莎草纸上的记录看起来也足够生动。每一幅画的比例都极为精确，大到恐狼，人熊和苔原犀牛，小到花草，植物，甚至某些不知名的小甲虫。 三大本手账，加起来足有数百张。洛基翻看了几页后归还给那位少女。从她的斑驳的双手来看，她的生存环境显然不似身边另一位贵妇那般轻松惬意。 年仅19岁，少女的双手已是长满老茧，沟壑纵横。 “既然奥沙利文大人发话，我身为臣子岂敢不从。但是我想说的是我们毕竟是一处穷苦的村落，出海后的航行条件可比不上你们拜占庭的战船。” “更不用说这是一次向北航行的探险行动。和浩渺的深海相比，凡人的力量委实太过渺小，如果发生任何意外，万一伤到了您尊贵的朋友“ 说道这里，洛基吞吞吐吐，没有继续往下说。毕竟当着尊贵的王女诅咒人家的朋友有可能会命丧大海，这无论怎么说都不太吉利。 然而让洛基没有想到的是这位艾玛·华尔道夫，却颇为坚定的露出了胸前的徽记。那是一枚由黄铜制作而成的徽章，徽章的正中央刻有一个白胡子老人的头像，底部写着几个洛基尚且不太认得的希腊字母。 “我是皇家科学院的一员，我的信仰是苏格拉底先生！我们法师要用理性的思考，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探索世界。” “我们早晚有一天将会把人类从神灵的诱骗中解脱出来！” 艾玛身为拜占庭人，维京语说的尚不熟练。但这几句话依旧说的铿锵有力，意志极为坚定。 洛基瞠目结舌，而艾玛身后的贵妇默赫兰汀却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洛基先生请不要介意。我的这位朋友是位‘盲信者’。” “盲信者”三个字对于洛基来说十分陌生，20年漫长的岁月中，他只听说过非常有限的两三次。而每一次，都伴随这戏弄与嘲笑。 人，都是功利的。 如果信仰一位真正的神灵能够让人获得力量，99的人类都会去信仰真神。 但是在这中古世界中，照样有那么一小撮怪人。他们并不信仰“大众之选”的“新神”。 少部分追逐旧日邪神，祈求获得他们的传承。还有一部分，信仰的根本就不是神。 比如艾玛·华尔道夫所信仰的这位“苏格拉底”。 尽管他的年纪比此时纵横在大陆上的很多新神都要年长，(他生于公元前475年。比圣主基督年长四百多岁)，但他的本尊就是古希腊城邦中的一名普通人。 他穷尽一生试图普及智慧与科学，在70多岁的时候因为“渎神”与藐视传统教宗，被赐予毒酒身死。这在目盲与痴愚的人类文明早期，极少数拥有清晰视界的苏醒者。 但他终究并没有开宗立派，化身为神。 “盲信者”信仰的就是这种人。他们的信仰并不会赐予他们“升级途径”，也完全不会以任何形式改造他们的身体，让他们从本源上变得更强大。 行走在中古时代，他们普遍性的被认为是“疯子”和“蠢材”，甚至很多领主都会因为恐惧而恶意的屠杀他们，认为他们受到了邪神的引诱。 看到这少女颇为寒酸的穿着以及手上的老茧，直觉告诉洛基她为了坚持自己的信仰，必然也付出了很多。 活了两世，他知道在一片黑暗中举起火把艰难前行有多么的艰难。面对这名抛下家族荣华富贵，只身投奔到无人的荒野中进行“科学考察”的少女。他的心中顿时升起无上的尊敬。 再过700年，文艺复兴即将到来。人们会重新审视来自“古希腊”与“古罗马”的人文精神。此时视为“异端”的科学将会转化成第一生产力。而科学的火种正是黑暗的中世纪中，无数如同这位少女一样的“盲信者”所呵护起来的。 他们这是真正的时代先驱。 后世，这群被称为疯子的人将改变这颗星球。 第3章 默赫兰汀·奥沙利文 “这位艾玛小姐，有尊贵的皇族出面，我断不会拒绝你的请求但有些话我必须要说在前面。”洛基盯着这位探险家的双眼，认真的说到哦。 仔细观察之下，他发现这是一名容貌颇为秀气的少女。尽管她的面孔称不上倾国倾城，但这一身轻便的皮质铠甲外加眉宇间坚毅倔强的神情为她平添了几分英气。 “漆黑的大海上随时可能遭遇无数风险，虽说我和那群驾驶长船的疯子相比已经算是“稳的一比”，但是一路向北进入从来没有人探索过的绝地，其中隐藏的风险还是非常巨大的。” “换言之我可并没有充足的把握将你完整的带回来” 洛基这番话也算实话实说。广阔的大海能够出现的意外数不胜数，风暴，触礁，海怪攻击甚至迷路发生任何一种，都能随时葬送整个船队。 但艾玛并没有任何迟疑，她握紧胸前的苏格拉底胸章，坚定的点了点头。 她也有必须要去的理由。 近百年来，皇家科学院的探索版图随着圣主教的传教的步伐已经扩展到了多个大陆。但斯堪的纳维亚以北的挪威海因为常年无人居住，此时在地图上还是一片空白。 无论跟随船队能看到什么，她都是皇家科学院中向北探索的最远的探险家。 “我们此次出海，短则一个月，如果长，有可能要个月才能返航。在这段时间里，我们如果没有找到淡水水源，所有人都不能洗脸，不能洗澡” “这意味着你要和一群闻起来如同野兽般的男人共同生活三个月。你能忍受吗？” 艾玛再次点了点头。 “远洋船上的生活条件可要比征服者堡垒中恶劣的多。在绝大多数时候，我们都要靠大海中撒网抓到的鱼类果腹。抓到什么，我们就需要吃些什么 你能忍受的了天天吃鱼，连吃三个月吗？” 艾玛又点头。 洛基苦笑摇头，船上带着这么一位祖宗，她的身份还是奥沙利文家族的朋友。这种烫手山芋能推走自然是最好。毕竟这次出海他的真实意图是寻找利维坦，如果自己真的找到了利维坦，这位中古时代的“科学家”到时候会是怎么一副反应 他还真是说不上来。 但是现在他已经知道，面前看到这少女是个意志极为坚定的人。像她这种人可绝不会因为自己三言两语的威胁而心生退意。 简短的见面完成后，下人们带着艾玛参观城堡，屋中仅剩洛基和王女默赫兰汀两人。默赫兰汀招呼随性的管家，从马车的后方的货架上搬下来足有10个大箱子。全部摆放在寒水堡中后，她命令下人依次打开。 “华尔道夫家族是君士坦丁堡中的名门望族。他们和我奥沙利文家族来往甚密，也是我们这偏远的小国与外部世界的纽带。” “因此，我希望艾玛小姐的日常生活以及安全得到充足的保障！” 洛基瞪大双眼看着那十只大箱子中的物品，随后犹疑的望向默赫兰汀。箱中整齐码各种包装精美的奢侈品。 自于伊比利亚半岛的“伊比利亚火腿”，东土大唐的“万福贤茶庄”的茶叶；中东的香料；来自亚平宁半岛，此时尚且还未完全风干的柑橘和柠檬还有淡金色的橄榄油和殷红的葡萄酒。 单是这十箱食物，价值就不下数百银币。 不单如此，默赫兰汀还招呼管家递给洛基一个圆鼓鼓的兽皮口袋。洛基接过来发现沉重异常，打开后看到里面竟然全都是来自君士坦丁堡的“第纳尔金币”，目测近百枚。 “这10箱食物，都是‘出云商社’征服者堡垒分号赠送给艾玛小姐的。这是她的私人物品，我希望这位船长先生在船上能够保护她的私人财产。” “这些金币是预付给你的酬劳。” 预付两个字，默赫兰汀说的十分清晰。 “我希望在你返程的时候直接将她送回征服者堡垒。” “只要你让这位小姐过足了航海瘾，不再吵闹着要出海，我以‘出云商社’的名义付给你3倍的尾款，300枚君士坦丁堡第纳尔金币！” 这句话瞬间让洛基竖起了耳朵。 一来一回总共400枚金币，这是什么概念？！ 按照维京人通用的汇率来说，1枚金币可以换10枚银币。这可是相当可观的一笔财富。 “但是我也希望你清楚的明白，你可别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如果我听说你的船员敢对他图谋不轨或者以任何形式伤害到了艾玛小姐的人身安全，我可并不介意让你尝一尝奥沙利文家族的“血鹰”酷刑！” 言毕，默赫兰汀没有再多说什么。以她现如今的王女身份，外加大唐出云商社在征服者堡垒的合伙人洛基现在的社会地位照比她还是差了太远太远。交代完所有任务，当天下午她就启程出发，前往寒水村隔壁的血鸽镇。 胡梅尔老爷子经营着半岛东部最大的海盐晾晒盐场，和她速来是合作伙伴。血鸽镇经营的只是产盐业务，但最为赚钱的贩盐业务却是长期把持在奥沙利文家族的手里。 这一次难得来到河谷地，她有必要去血鸽镇看一看，顺便查验一下今年的新盐。 只有10箱货物，和艾玛这个大活人留了下来。 洛基轻轻的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打起精神。这位少女的确是个烫手山芋，但她却是个非常值钱的烫手山芋。 只要有钱赚，任何负担都能够克服。 另外一点让他大开眼界的，是王妹默赫兰汀本人。 此时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基本就是个教科书中编写的那种“奴隶制社会”。然而如此原始的社会环境中，王族家庭中的王族竟然和21世纪上市公司的ceo没什么区别。 他们也需要不停的穿梭于各大生意场之间，维持和各方势力的关系，验收来自手下工坊货物。 他们的生活根本不像古书中记载的酒池肉林那般纵情声色。 通过和默赫兰汀的会面，他已经基本了解了奥沙利文家族在这乱世中立足的根本。 武力劫掠，只是争霸路途中很小的一个部分，对于小村庄来说很重要，但是对于大型家族来说病不起决定性的作用。 奥沙利文家族立事的根源，只怕还是要落在雄厚的经济基础上。 贸易，才是这个海洋文明赖以生存的根基。 第3章 扬帆起航 在船队杨帆起航之前，哲罗姆以及寒水村大教堂的所有信徒，高举一座洁白的十字架运到了洛基停靠在码头上的三桅船上。 “圣十字是圣主教的圣物，而为圣主基督开拓疆土并宣扬教义，一向都是圣主教会彰显实力的重要方式之一。” “我们教堂虽说规模不大，但是所有信徒们为圣主驱散黑暗的信念却一点都不比大型教会来的少！‘寒水村福音教会’的所有信徒都参与到了制作这根十字架的过程中，而最终，这根十字架将会被‘劳伦斯·南丁格尔’兄弟背负在后背上，插入新世界的土地之中！” 在三桅船的甲板上，哲罗姆颇为郑重的将十字架交给劳伦斯。这是一名圣光途径下的神选者，他在船队中担任船医的职位，也是圣主教会中唯一一名跟随舰队出征的修士。 十字架的高度在1米8左右，通体由百年松木制成。劳伦斯接过十字架后用一丈白布捆绑在自己的后背上，此后的这段旅程中，直到发现新大陆为止，他都要将十字架背负在身后，并且尽量防止十字架提前触碰到土地。 洛基站在一边并没有做过多的干涉。宗教的事情讲求的就是一个自由，他只粗略的规定了任何人都有自由信仰的权利，剩下的也就由得他们折腾了。 更何况在寒水村保卫战中，哲罗姆为了村庄的延续立下了头功。甭说一根十字架，他就算要插10根，洛基也并不打算做出任何异议。 十字架运上船只后，最后上船的物品就是艾玛·华尔道夫的10口大箱子。将艾玛的10口大箱子搬上船后，船只的吃水线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 维京船员们尊崇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古老习惯，在起航前将兽血涂抹到船头的船首像上。在他们的认知中，每一艘船都是活的。涂抹兽血就是为了让船只充分进食，只有这样船只才能在广阔的大海中保持坚固和稳定。 寒水村的所有村民也自发出门，为勇士们送行。经过和雾鸭镇的一战，“血斧”洛基和“白袍”哲罗姆的名声传遍了整个河谷地。 毫无疑问，洛基是个和其他人并不相同的领主。 上一次出海，他没有私自贪墨用于享受，而是将所有的所得全部用于建设村庄。 在村庄面临危险的时候，他也没有抛下人民逃跑。而是拿起武器浴血奋战。中古时代的维京人民或许愚昧，但领主对他们是好是坏这些人终究还是清楚的。 所有人整齐的站在岸边，食指弯曲轻点额头，哲罗姆带领修士们在岸边虔诚祷告，一直等到两艘船小时在地平线上才默默离去。 出海后，洛基立刻就感受到了航速的缓慢。 上一次出海，三桅船中只乘坐了10名维京战士和非常有限的食物。然而这一次两艘船都是满载状态。尽管春季的海风还算给力，但过于沉重的船只导致航行速度无形中变慢了许多。 按照洛基的推算，此时船只的航速可能只有15-20公里每小时。 航行速度缓慢还仅仅是一方面。更要命的是他并不知道“冰岛”这座岛屿的具体位置。 根据大脑中模糊的世界地图。冰岛距离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就算比英格兰远一些，也远不了太多。一定不会远上两倍的距离。因此根据船只的航速推算，自己起航后4-5天内，应该发现这座岛屿。如果没有发现那就一定是船只偏离了方向。 4天后，洛基走出船长室，发现他的呼吸已经能够吐出雪白的哈气。这说明随着维度的提高，自己已经接近到了北极圈附近。如果冰岛在这个位面中存在，应该就在这一带。 洛基当机立断，下令船只向西掉头，在航行三天后，再转回来，沿蛇形路线地毯式搜寻。这是洛基所能想到的唯一方式。三桅船的桅杆只有二十多米高，了望员站在桅杆上最多也就只能看清5公里范围内的景物。 此时他倒是非常希望手底下能有一名哈洛兰神殿，“雄鹰途径”下的神选者。他们操纵鹰隼，据说能够在数千米的高空凌空视物。让这种人充当斥候简直比东土大唐的那群剑修来的都要强力。 三天过后，没有找到任何陆地，反而气候逐渐变暖了。洛基无语的看着楼船中的司南，感觉这东西远没有科普节目中说的那么好用。在大海中船只稍微颠簸两下，勺子模样的司南就会四处乱晃，极大的干扰方位。有时甚至都会胡乱指向一个完全相反的方向。 想要指路，依旧是白天太阳的东升西降，以及夜晚的北极星最是好用。 拐弯，再向相反的方向行驶，重新搜索洛基航行了足有4天，沿途中除了冰山和礁石没有看到任何陆地。 这让他不由自主的怀疑起自己脑中的记忆。 冰岛在地图上可并不是如同海南岛，台湾等地带的弹丸之地。那是个国土面积加在一起，只怕不小于本子国的国家。这么大的一块岛屿停靠在海面上，被自己沿着蛇形路线搜寻不应该找不到。 莫非这个位面中的冰岛并不存在？？ 和焦虑的洛基相比，船只中最为开心的莫过于新上船的艾玛·华尔道夫。 身为一名探险家，生物学家。对于她来说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发现从未见过的生物。 她的故乡君士坦丁堡，位于欧亚大陆的交汇处，黑海与地中海之间。那里气候温暖，环境宜人，和苦寒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有着天壤之别。 其中生长着的生物，也全无任何相似之处。 洛基的两艘船上并没有携带太多的女性。因此艾玛和法芙娜大婶共同居住在一个房间内。这位年仅19岁的少女用随身携带的大批奢侈品立刻获得了所有船员的好感。 伊比利亚半岛的伊比利亚烟熏火腿，产自法兰西的葡萄酒，口感馥郁的勃艮第芝士，还有来自东土大唐的香料和茶叶少女并没有据为己有，而是无私的分享给船上的所有人。10大箱物资在一周之内就被吃了个精光。 而她却拜托法芙娜大婶捕捉了不少产于这片寒冷水域的大型生物。小到发光的鱼虾，大到趴在浮冰上的海豹，海象，长角鲸鱼等等。 抓到这些生物后，她会仔细观察他们的形态，生活习性，并且废寝忘食的用炭笔画到莎草纸上。大到族群形态，小到内脏肠胃，全部用精准的比例绘制成图，封装成册。 洛基发现这人和上一世见过的那些走火入魔的程序员一般，只要进入工作状态，她可以不吃，不喝，不管白天黑夜。甚至有几次甚至将半个身子探出船舷，只为了能够抓到浮冰上栖息的海鸟。 经过几次短暂的交谈后，洛基清楚了为什么少女会如此拼命。 【君士坦丁堡皇家科学院】，这几个字一个现代人听起来或许会感觉到十分的高级。然而在愚昧的中古时代科学院还属于当仁不让的下九流。 此时的科学院在圣主教会这个庞然大物的眼中，还远远称不上敌人。在群众的眼中，愿意相信“苏格拉底”的盲信者大多都是疯子，如此带来的后果就是“科学”两个字的影响能力极其有限。科学院的很多探索活动都是跟着圣主教会寻找“旧日之主”的活动中蹭来的。 科学家们在卑躬屈膝中赢得了跟随十字军出征并且研究的机会，很多并没有任何武装能力的凡人学士们前仆后继的死在了探索的路上。 “我的前辈们都是求着圣教军团，人家才愿意带着他们这些‘没用的炮灰’，我的和他们相比已经好的多了” “我至少生长在一个富裕的家庭，我的双亲是君士坦丁堡中的名门望族。依靠着家族的名声，我不做什么，也会有大把的人可以按照我的意愿行事” “和卑微中死去的前辈们相比，天胡开局的我又有什么不拼命的理由呢？” 第3章 活祭品 艾玛非常重视这次难得的科考经历。在少女的脑海中，这是一次有钱都不一定能够获得宝贵旅程。（毕竟像洛基这种没事进入北极圈附近闲晃的领主少之又少） 在这个99的人类都没有离开过自己故乡的时代中，她并不认为自己的一生中还能遇到一次进入北极圈的科考机会。 因此她几乎都不曾睡过觉。 要不是有几次法芙娜大婶将食物塞入她的嘴里，洛基甚至很担心她会因为低血糖而昏厥过去。 时间在漫无目的的s型弯路中慢慢过去。 20天后，当船上淡水眼看就要消耗近半，洛基第一次开始思考着要不要返航的时候，主桅杆上的观察手忽然摇醒了警戒铃。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高举油灯走出船长室，洛基看到大批船员聚集在三桅船的左侧船舷。船员们的目光聚集在一片黑色的礁石。远远望去，这片礁石的中央竟然竖立着一座十字架。 如果眯起双眼再仔细查看，那十字架上此时若隐若现似乎倒挂着一具鲜血淋淋的尸体！ 船员们鸦雀无声。船只距离那块礁石尚且有些遥远。此番洛基唯一带出来的一名“圣光途径”的圣主教徒因为序列等级的缘故，他发出的圣光照射不到如此之远的距离。 思考再三，洛基决定单人前往。但探险家艾玛怎么可能会放过这种稀有体验。在她拔出随身佩戴的短刀几乎以生命相威胁后，洛基无奈之下只能答应了这尊活佛的要求。 毕竟那东西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一个活物。 放下了三桅船左弦的一只轻薄木舟，两人在冰冷的海面上划行了近百米后，终于登上那片礁石。 “让我先过去，至少等我确定了那东西并不是个活物，你再过去。这总可以了！” 艾玛无奈的点了点头。 洛基高举防风灯慎重前行。身为一个被各种丧尸片洗礼过的穿越者，他对于尸体的警戒要比这个位面中的土族居民要敏锐的多。前进越20米后，他终于站到了这座十字架的面前。凑近观察，他发现捆绑在十字架上的是一个全身几乎已经陷于封冻状态的活人！ 他全身赤裸，但身上却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这人的身材极为干瘦，暂时还分不清这是源于自身的瘦削，还是死后风干所致。他的身上覆盖有一层薄薄的雪花，洛基伸手抹去，露出了雪花之下的皮肤。 那皮肤竟然是深棕色的！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这人看起来怎么和我记忆中来自美洲大陆的印第安人如此相似？！） 擦去他体表覆盖的冰霜以及雪花，洛基发现这个人的体温异常的冰冷。当更多的皮肤裸露在外是，他看到他的皮肤上画着许多由黑，白，红三种颜色所构成的图案，双耳以及嘴唇上都挂着又黑色的不知名金属制成的耳廓和唇钉。 没错了，根据纪录片里对玛雅文明和阿芝台克文明的描述，这个时代的美洲人应该就是长成这个样子的。 但是美洲大陆距离此地可是隔着一个广阔无比的大西洋呢！这些造型奇特的印第安人又是怎么被运到这荒无人烟的挪威海的？？ 艾玛·华尔道夫早已经安奈不住心中的兴奋跟了过来。然而当他看到那张涂满白垩的面孔，她立刻失声说出了三个字 “活活祭品？！” “什么是活祭品？”洛基转头问道。 艾玛走到洛基的身边，急忙将他从这南美土着的身边拉开。 “这是活祭品！” “他们每个人都是活的！”艾玛沉声说道，“根据君士坦丁堡皇家科学院的记载，遥远的新大陆中，存在着一个奇特的文明。这个文明中的所有人生下来就是神选者。” “这群人出生后全部从序列九开始。而这个序列九名为活祭品！” 在这个位面中，圣主教的疯狂修士们为了传教，早就已经发现了存在于大西洋另一端的美洲大陆。而上一世中人类文明关于美洲大陆的记载，是从1492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才开始的。 公元7世纪的美洲土着究竟是如何生活的？考古学家们只能依靠地底考古挖出的古迹和残片引发联想。然而这一世一名美洲土着此时正摆放在自己面前。 “你说这东西是活的？？” 洛基对这句话深表怀疑。根据萧律在手账中的记载，他的确曾经提到过在驶入大寒海（也就是挪威海）后，他们一路会留下坐标。 如果说这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活人就是他们遗留下来的坐标，他没吃没喝在这十字架上挂了将近50年之久。就算他是个神仙只怕他也会被饿死。 “‘活祭品’是一种和正常人类完全不同的物种。”艾玛正色说道，丝毫不敢大意，“他们的用法多种多样。除了被献祭给玛雅人所信仰的神灵‘羽蛇神’外，据说在日常的生活中，‘活祭品’也非常的有用。” “根据皇家科学院的记载，活祭品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他们只需要极少的水源还有阳光就可以生存。高序列的活祭品甚至可以不吃不喝，忍受酷暑与严寒，到正常人类根本无法忍受的地方去劳作。” “还有一种说法是这些东西可以作为神灵的养料来自旧日的神灵特别喜欢进食一些高序列的活祭品。” 艾玛的嗓音低沉，但听在洛基的耳中竟然凭空感受到了一股冷彻的寒意。壮着胆子提起大斧。他走上前去轻轻拨开那名“活祭品”的眼皮，将防风灯凑近观察。 眼皮之下，是一颗惨白的眼球。然而短短一秒钟后，一只淡金色如同猫科动物般的竖瞳竟然从眼球的另一侧翻滚而出！ 活祭品缓缓睁开双眼 下一秒，它的嘴巴张大成一个几乎不符合头部比例的形状，随后嗓音震动，从干枯的喉咙深处发出了一道低沉怒吼！ 凡人利用喉结的震动是发不出穿透力如此之强的次强音的，活祭品的发声显然利用的是另一种规律。率先被这道声波波及到的洛基只感觉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受到这波音浪的影响而震动。 活祭品发出的声音在短短几秒中之内从呼麦一般的低音变换为高昂的高音。这道声波在无人的空旷大海中以每秒380米的速度，瞬间传递出了极为遥远的距离。 大约1分钟过后，遥远海面的另一端也传来了一声尖啸！ 再过1分钟，后方还有一声。 阵阵尖啸响彻天际，越传越远竟然用声波为洛基指出了一条方向。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这活祭品的用途。 这东西排成阵列竟然是古人用来定位的！ 第3章 冰封的海面 用“活祭品”的叫声来辨识方向？？ 在这个指南针才刚刚出现，gps还遥遥无期的中古时代，人民群众会想到他们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坦白说，这一招对于洛基来说堪称闻所未闻，惊世骇俗。 但不可否认，非常的实用。 这么一长串嚎叫之声发出，首先证明了十字架上的这个人的确还拥有生命。凑近了观察足有10分钟，洛基确定这人除了大吼之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过于明显的攻击性。 思考再三，他还是决定将他放下来。带回船上慢慢研究。这当然很合艾玛的意。毕竟“活祭品”这种稀罕生物皇家科学院成立了二百多年，也仅仅是通过文献中过相关记载。 整个西大陆所有国家，每一年敢于横跨大西洋前往新大陆的船长屈指可数。受制于并不高明的航海技术，这些船只中的绝大部分会沉在大西洋的冰冷海底，只有极少数能够抵达对岸。 而即便到达了，他们还要面临诸多问题。荒蛮的野兽，幽深的雨林，潮湿闷热的气候以及原始部落持续不停的追杀。“活祭品”是玛雅文明中的珍贵货币，能够成功将“活祭品”从新大陆运回来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是无价之宝。 所有大型宗教的顶层官员，比如说拜火神教的“传火祭祀”或者圣主教的红衣主教他们都对“活祭品”有着超乎寻常的渴望。更有些邪神信仰的信徒愿意奉献一切，只求获得“活祭品”敬献给他们的主人。 这是神灵最好的“食物”。 或许只有暗中统治一切的“光照会”，或者没有明确信仰的东土大唐能够如此使用活祭品。洛基一边沉思着，一边将这怪人从十字架上解绑。 他呆呆的站立在原地，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欲望。为了保险起见，洛基还是将他的双手捆绑背负在身后，用绳索捆住，扛回了三桅船。 上船之后，所有船员下意识的围拢到这怪人身边。对于绝大部分的维京人来说，他们一生中所去过最遥远的地方不过是波罗的海东岸的斯拉夫国。 褐色头发的英格兰修士对于他们来说都已是足够稀奇，更不用说这种从肤色到装束和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南美“活祭品”。 洛基的兴趣点则在于这人是如何在这寒冷的冰海上，不吃不喝存活这么多年的？ 就算是生命力极为顽强的苔藓被挂在一根十字架上如此之久恐怕都已经被风干成灰了。而这位活人他的心脏竟然依旧能够跳动。 在随后的观察中，洛基发现了部分原因。名活祭品竟然已经失去了除了“吼叫”之外所有的身体机能。 他有嘴，但无法进食。有四肢，但四肢的肌肉已经完全退化，萎缩的如同坚硬的棉絮一般。因此他也无法走动。他的双眼在寻常情况下永远保持关闭的状态，只有强行翻开眼皮的时候才会翻出瞳孔，并放出那种让所有人都感觉心烦意乱的嚎叫之声。 对于这位“活祭品”，称呼他为一个“活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他如同上一世洛基看过的那些僵尸片电影中的丧尸一样。 唯一不同之处在于丧尸能够吃人，而这东西能够嚎叫。 这是一种介乎于动物，植物与机械，三种形态之间的诡异造物。 （莫非此时统御南美洲的羽蛇神也是某种类似于血色造物主般的独特地外文明？） 这个问题，洛基暂时还回答不了。 有了活祭品，寻找道路开始变得简单。这个东西发出嚎叫不知出于何种原理，能在空气中传播出极为遥远的距离。而远处的另外一名活祭品听到声音后，也能发出这种刺耳的嚎叫。 以此，洛基大致的确定了方位。 一路顺着“活祭品”的嚎叫声，洛基航行了足有10日。 3日过后，海面上的浮冰不断增多，洛基感觉他似乎从温暖的春天正在逐渐返回寒冬。 在第四天，他找到了第二名捆绑在十字架上的活祭品。 这人从外表上看，比洛基从十字架上解救下来的第一个体型要高大一些。除此之外，他半死不活，介于动物和植物之间的生存状态和船上的这位一模一样。 或许返航的时候还要依靠他指路，所以洛基并没有带走他。 再过2日，第三名活祭品被他找到。 不同于前两位，这是一名女人。但这女人从外表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女人的样子。她的声音也和前两个男人没有太过明显的区别。 此地的海面上已经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浮冰，同时还伴随有一块又一块的冰山。这些从格陵兰岛附近掉落的巨大冰块漂浮在海面上，最大一座竟然有接近百米高。 洛基指挥船的维京帮众利用这些漂浮的小块冰山补充船只上的淡水，同时依靠法芙娜大婶日益娴熟的捕鱼技术，补给上暂时得到了补充。 衣食无忧之下，他甚至还将船只停靠在冰山附近，把冰块杂碎，烧出充足的开水，让出海将近一个月的船员每个人洗了个澡。同时还清洗了很长时间没有换洗过的衣服。艾玛取出剩余的柠檬和柑橘，泡在水里让所有船员喝下热水后吃掉。 据说这是皇家科学院总结出来的一种可以预防船员精神倦怠和营养不良的方法。 休整2日，重新出发，海面上的散碎浮冰已经几乎连城片，温度也进一步将的更低，甚至夜晚的时候已经会跌破零度。海面之上京城会出现一层浮冰。洛基只能用他制作的三桅船在前方开路，因为这艘船的顶端用有一个船首刀的设计。 这种设计能够利用船只沉重的体量破开刚刚凝结的浮冰开出一条道路。正是利用这种方式，他们再次航行2天终于触碰到了冰封的海洋！ 目之所及，这是一片纯白的世界。冰冻的海面上密布着巨大裂缝。驱动船上的活祭品再次发出嚎叫，洛基能听到有一声跟随的声音发生在天边。 不过这片厚度足有数十米的玄冰可不是洛基制造的木船能够破开的了。想要前进，他只能放出船只内的雪橇犬，如同古老的爱斯基摩人一样用爬犁前进。 洛基犹疑的看了眼天边的太阳。 今天的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不过三个小时立刻就要再次下降。如此短暂的白天预示着他们已经无限接近了北极圈的范围。 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何处，但他知道的是这绝对不是他记忆中的冰岛。 上一世，洛基曾有朋友在旅行的时候去过这个国家。6，7月份，冰岛至少应该是10-15度左右的气温，而绝不应该像现在的零度以下。 此时他一定位于北极圈内。 他的脑中有一个答案或许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说利维坦（或者庄子口中的“鲲”）就是冰岛的陆地 如果这个位面就是自己上一世生活过的那个地球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能够说明现在眼前的情况。 此时的利维坦依旧还是活着的！ 未来它将在某个时间再次苏醒，随后爬到记忆中冰岛的位置！ 第3章 阵列中的最后一人 这次北上航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寻找萧律的探险队所遗留下来的船只。此时看到了被寒冰结结实实冻住的海面，却没有看到船 这并不是个好信号。 但是“活祭品”指引的正是个方位。下一声嚎叫也正是从冰层之内传来。 洛基知道，现在又到了自己这个船长应该做出抉择的时候。 历经千辛万苦来都来了，不上岸看看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短暂思考了几分钟后，他决定放出雪橇犬向声音传递而来的位置奔跑，看看这片光滑的冰面深处究竟有什么。 雪橇犬只有12条，雪橇车也只有两辆，有限的运输空间决定了绝大部分船员还是要在船只上待命。附近的海域中有许多鱼类，而陆地上随处可见的冰川也都是由淡水凝固而成。 船只停靠在此，食物与饮水倒还不至于缺乏。 此时的天空已是繁星笼罩。维京海盗们将大量的食物与淡水，雪橇犬吃的狗饼，通讯用的渡鸦搬上雪橇后，洛基发现雪橇上只能再坐上5个人。 最终，洛基，艾玛，船医劳伦斯·南丁格尔还有近乎以死相逼的戈尔·马拉什老爷子陪同洛基一起出发。5人中4人是神选者，外加一名探险家。 当然，车上还有那位负责呼喊的“活祭品”。一连串的高频呼喊之声能够准确的为洛基指出方为，在这没有gps的时代，这东西可要比指南针好用太多了。 值得一提的是，船医劳伦斯在这一路一直讲那跟巨大的十字架背在身后，此时走上雪橇车，他也并没有放下而是继续选择负重前行。 “圣主的光辉终将照耀这片黑暗的大陆。介时，我寒水村福音教的名字将传颂在所有圣主修士的口中。” 劳伦斯给出了自己的解释，洛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众人在船员们的挥手告别中正式开始了这次探险之旅。在船舱中憋了将近一个月的雪橇犬被放出来后终于可以舒活筋骨，它们精神抖擞，不知疲倦的奔跑。6只雪橇犬牵拉一只雪橇车，时速差不多也能达到20公里每小时。 一路疾驰了将近一整夜。到第二天太阳出现的时候，它们才停住了脚步。 环视四周，洛基发现奔跑了一整夜，它们依旧处于一片光滑的冰面上。这里没有洞穴，没有植被，只有一望无际的平整寒冰与几根如同山丘般冻结在原地的冰山。 太阳出现后仅仅是贴着地平线兜了个小圈子，立刻又沉入冰封的大地之下。洛基的直觉告诉他此地就算不是北极圈内，想必也距离北极圈并不遥远。 雪橇犬已经奔跑了接近6个小时。它们需要休息，而坐在那并不舒服的雪橇车上吹了6个小时的冷风，洛基也感觉自己就在摇摇欲坠的边缘。 然而冰封的海面上什么都没有。他们只能找到一处冰山的山脚挡挡风。随后众人就遇到了另一个问题。 这里没有柴火。 在零下三十度左右的严寒中，人类想要休息必须要依靠篝火，否则一旦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中睡过去，能不能醒来可就要看天上神灵的安排了。 无奈之下，洛基只能劈碎雪橇之上的一个大木箱，随后将“活祭品”的双手双脚用绳索捆成一个大碗的形状将补给放进去。 如此，众人勉强度过了第一夜。 一觉醒来，劈碎的木箱早已烧完，夜晚的寒风吹得4人哆哆嗦嗦，只睡了短短的几个小时。洛基蜷缩在熊皮中思考了好久—— 要不要就此返程？ 此时他的处境已经比开局时已经好上太多。寒水村刚刚兼并了雾鸭镇，自己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还有两艘可以远洋的帆船。 按照一般网络游戏的进程，这会儿他已经完成了一次副本，拿到了第一件紫装，正是决定要大杀四方的时候 我真的犯得上来到着冰雪地狱遭罪吗? 但转念一想，这次远洋航行我已经走了这么远，或许在坚持一下就能找到手账中记录的那座古代城市。 放弃，又心有不甘。 众人苏醒后快速的拍打身体回暖。雪橇犬们经过一晚充分的休息和进食后重新恢复体力，一行人再次出发，顺着活祭品的吼叫之声向前奔跑。 这一跑，又是8个小时。 8小时后，目之所及依旧是一片冰面。洛基和身边众人的热情却跌落到了谷底。他们发现这一名活祭品的嚎叫之声竟然源自脚下！ 将火把凑近到冰面附近后，透过火把的微光洛基能隐约看到冰层之下封冻着一个模糊的身影。船医南丁格尔释放出圣光法术后，他才看到原来这一名活祭品早已被冰封在5米厚的寒冰之下！ 火把发出的微光无法穿透厚实的冰面，但是圣光法术却可以。趴在冰面上，能够看到这名活祭品的十字架是被插入一座雪白冰山中的。 活祭品，十字架，连同冰山都已经嵌入冰层之中。然而这位“活祭品”即便在这种环境中，依旧能震动喉结发出嚎叫！ 洛基曾经粗略的了解过一点关于玛雅文明的传说，他们对于天文的观测独步天下，更是发明出了“0”这个数字，对基础数理学科的认知远超同时代的所有文明。 后世挖掘出的金字塔壁画上还有很多对于远古飞行器的记录。有科学家根据壁画上绘制的飞行器比例，做出了1:1的复刻版本，那奇形怪状的飞机竟然还真的符合空气动力学。 这个位面中神秘的“活祭品”也的确拥有其过人之处。 除了冰层下的活祭品，更让众人感到悲观的是前方没有其他的声音传来。 催动身边这位活祭品发出叫喊，除了冰层下的这一位发出呼喊，前方一片死寂，再无任何声响。漆黑，空旷的封冻海面上只有时不时吹过的凛冽寒风。 除此之外，就是一片没有任何生机的绝地。 “头儿，要不要我用锤子把冰层之下的那个老家伙挖出来？” 5人中，艾玛和戈尔老爷子依旧保持这刚刚出发时的热情。洛基摆了摆手，靠近冰面凝神思考。 按照前几位“活祭品”的摆放规律，在萧律的船队刚刚进入这片海域的时候，这里应该还是一片流动的海洋。 或许十年过去了，气温的降低使得这一片大海也被冻住了？ 好像有那么一种说法是北极圈内的永冻冰盖是负责调解全球气候的。气候过热，冰层就融化一些，气候冷，冰层就重新凝结。 如果是这样结合到前方已经没有活祭品的呼喊之声传来 他们的船队极有可能就在前方。 第3章 明天必须返程 在冰封活祭品的上方，几人再次凑合对付了一晚。这一晚洛基劈碎了另外一辆雪橇车上的木箱。两个晚上消耗掉了他们大量的食物。雪橇之上也不再需要如此之多的仓储空间。 依靠这最后一只木箱，4个人，12条狗找到了一处避风的礁石，在礁石之下升起篝火煮熟几乎已经被冻成冰块的食物填饱肚子。 食物进肚后，众人纷纷倒地睡去。唯有洛基依旧清醒，盯着那似乎随时都要熄灭的火苗。 这只木箱烧完，他们已经烧光了带在雪橇车上的所有木材。如果再烧就只能烧雪橇车了。 就算在此地返航，他们都需要拥抱着雪橇犬睡过一晚才能保持不被冻死。 如果继续向前，他们所要面临的危险要成指数级的增加。 尽管萧律的舰队应该就停靠在不远处，但没有了活祭品的嚎叫声引路，他并不知道舰队的具体方位。 在失去导航的情况下想要找到舰队，他就只能再次使用最古老，最蠢笨的方法：指挥雪橇犬沿着s型路线奔跑，尽可能的扩大搜寻面积。 但这么做的风险依旧存在。 冰封的海面中没有树木，无法生火取暖。就算依靠雪橇犬的体温众人能勉强抵御寒冷。雪橇犬早晚也有抵抗不住的时候。船上带来的这12条狗毕竟习惯生活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更加寒冷的北极圈可并不是他们的故乡。 其次，即便找到萧律的舰队万一他们的船只如同这“活祭品”一样，被埋在冰面之下怎么办？ 万一他们的船只中没有任何补给怎么办？ 万一此时的洛基能想出一万多重万一，每一种都能轻松置他们所有人于死地。 如果他和上一世一样是一名无牵无挂的孤家寡人，他会将这场冒险视为一场游戏，想尽一切办法解开最终的谜题。 但是现在他是一名领主。 跟在他身后混饭吃的还有一千多名穷苦的维京人和斯拉夫农奴。 他不能死。 更何况队伍里还跟着艾玛·华尔道夫这个烫手山芋。别人死了都还好说。她可是君士坦丁堡中的贵族，维京王妹“默赫兰汀·奥沙利文”帐下的贵客。 如果这尊活佛死在了自己的船上，只怕返程之后自己一定会迎来一波属于维京王族的怒火。 这也是他万万无法承受的。 伸手用石斧捅了捅燃烧的木柴，他望向远处的黑暗天际，无奈的叹了口气。 第二天白天，洛基刚刚说出想要返程的想法，没想到却迎来了三名同伴的一致反对。 “我反对！”艾玛是所有人中反抗意志最为激烈的人，“如果你们要走，我不拦你们，留给我一些物资还有六条雪橇犬，我可以独自完成我的使命！” “现在我已经是君士坦丁堡皇家科学院中深入“极冰带”最远的人。我需要为后世的探险家们摸索出一条道路！” “同时，我还需要为拜占庭王‘米哈伊尔三世’带回信物，让他继续支持我科学院的工作！我身上肩负的可并不是我一个人，一条命，而是科学院所有探险家的荣誉！” “呵呵，我也不走！”大口吐着雪白的雾气，戈尔老爷子簇生粗气的说道。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在船上吐了半个月的酸水，外加在这冰天雪地的冰海上冻了好几天，这种冒险经历可不是我死后想要和众神述说的英雄故事。小妹妹要继续前进，我可以给你当个保镖什么的。” “可不要轻视老汉手里这把铁锤，我现在可是能够召唤雷电的人！” 最让洛基感到惊诧的，是圣主教修士劳伦斯·南丁格尔。连日将那沉重的十字架背在身后，能够看出他现在已经非常疲劳了，但即便如此，他也不愿离开。 “我是寒水村福音教会派出的代表，我们的教堂正是通过我像圣主季度宣誓自己的存在，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必须要完成教会的任务。” “我身负使命而来，所以绝不离开！” 下属们纷纷表达了自己的信念洛基长叹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以为如果只由艾玛一个人坚持不走，他们可以把她砸晕绑回船上。 但是现在让他1v3这确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真要动起手来甚至很可能是这三位齐心合力把自己绑了放在车上。 更何况，在心底某个角落，洛基也并不甘心这次探险之旅进展到这里而终结。 后面的路，毫无疑问难走的多。 洛基几乎可以肯定萧律的船队就在不远处。但随着几人在冰面上开始沿着s型的道路搜索，这种注定会浪费大量时间的行进方式开始不停的折磨他的灵魂 一天后，12只雪橇犬精疲力尽，几人寻找了一处避风的礁石和雪橇犬相拥而眠。 没办法，实在没东西烧了。 又过了一天，一望无际的广阔冰面上竟然开始飘下如同砂糖般的细碎雪粉。洛基担忧的望向他们来时的路，发现雪橇车在冰面上划出的车辙已经被雪粉盖住了大半。目之所及尽是一片黑暗，空旷的冰封海面上不要说船只，连陆地的影子都没有出现过。 洛基的心中再次升起退意。原因非常简单，此时驱动活祭品发出嚎叫，他们尚且还能听到冰层之下掩埋着的那位发出的叫喊声。 如果再向前走，待到他们甚至听不到这位活祭品的呼喊声时只怕他们想回都会因为失去声波定位而找不到返回船只的路。 身为一名穿越者，洛基向来是个求稳的人，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想要自己的这次穿越之旅以“冻死在北极圈中”结束。 当晚，因为4人已经吃掉了大部分的食物，洛基用血斧将一只雪橇车砍碎一半。只留下能够乘坐两名活人的空间。后一半全部劈成劈柴生火。众人和12条雪橇犬围拢在火焰边吃下温热的食物，重新感受到做一名活人的感觉。 （在冰封的海洋上这么漫无目的的闲逛不是办法。） （我们已经烧掉了最后一点木柴！） 没什么更多好说的了 明天，必须返程！ 第3章 绝境 第二天一早，洛基发现自己在睡梦中被捆了个严严实实。 惊怒之下，他用力挣扎，却发现捆绑自己的绳索冰冷且坚固。低头查看，他发现捆绑自己的竟然是一条闪烁着玻璃般光泽的粗大铁链！ 原本，老戈尔用这条铁链来捆绑雪橇车上的货物。没想到现在竟然用到了他的身上。 “嘿嘿，头儿，对不住啦！昨天晚上神王奥丁托梦给我，说我如果寻找到这座古代城市，将为他建立不世出的伟业！英灵殿中的所有神灵都等着我飞升之后，为他们讲述这次激动人心的冒险故事呢！” “所以，我不能让你回去！” 戈尔话音刚落，他身边的艾玛继续说道： “我也梦到了苏格拉底大学士！在梦中，他和我反复述说着古希腊先贤付出了何等艰辛的努力，才使得‘科学’两个字在这个愚昧的社会中诞生。” “皇家科学院继承的是苏格拉底的衣钵，我们每一位科学家，探险家都有义务用实事求是的原则让人民更深入的了解这块大陆！” “我一定要寻找到极北的永夜之地！” 洛基的心中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秦始皇，诺森布里亚，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世界地图，以及手眼通天的光照会。这所有的证据都正在表明这一世他穿越而来的大陆正是一千三百年前的地球。 而冰岛的缺失，说明“利维坦”这个旧日古神极有可能依旧存活。现在，它显然正在使用某种类似于精神控制的方法控制手下的其他人。 换言之自己应该距离它不远了。 “我在睡梦之中也看到了圣主，圣主基督于一团圣光中降临，叮嘱我务必要将教宗的旗帜插到这片未知的大陆上。发现新大陆的人类开拓者，只有可能是我圣主教的信徒。” 一路背负十字架艰难前进的劳伦斯已是形容枯槁，但他的双眼依旧闪烁着不屈的火焰。 洛基挣扎着试图脱身，但他显然低估了老戈尔捆人的本事。维京海盗时代打家劫舍，捆绑女人和孩子并且把他们抢走是他们镌刻在骨髓之中的本领。 更何况堕落泰坦手中的这种如同玻璃般的不知名金属质量好的很。兼顾刚度与韧性的铁链根本就不是他依靠蛮力就能够挣脱的。 洛基身为神选者，他一大半的本领都在流血后，由鲜血升腾创造出的血雾之中。失去血雾，他的战斗能力比正常人好不了多少。 戈尔哈哈大笑，拿过来一袋麦芽酒咕咚咕咚给他灌上几口，“头儿，你就好好睡上一觉，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说不定我们都找到陆地了！” 随后，劳伦斯把他的双眼一封，洛基立刻陷入一片黑暗。他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决定保存体力。毫无疑问，此时车上的4个人中只有自己是清醒的。或许是血色造物主的这具身体让自己免疫了精神控制，或许是一些别的什么 现在如何解救这三名同伴，成了洛基必须要面对的问题。 随后的这一天洛基几乎保持了全程闭眼的状态。不是他想要闭眼，而是他就算睁开眼睛，眼前蒙着步，自己也什么都看不见。 他能感受到雪橇犬的奔跑速度显着变慢了。 雪橇犬在经过连续几日的奔跑后，也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 当晚，拥抱这些野兽相互取暖之时，两只守护在最外围的雪橇犬悄无声息的冻死了。他们并没有企鹅抱团时轮流站在队伍最外圈的本事，所以当没有营火，而寒风超乎寻常的猛烈之时，他们将不可避免的迎来减员。 万幸，第二天清晨，三名同伴的生命还都在。 这一天从冰面上爬起的时候，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我在哪？？” “我怎么睡到冰面上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头儿怎么让人给捆上了？” 三人在神智恢复清醒后，七手八脚的帮洛基褪下身上的铁索。洛基恢复自由后第一件事就是抓起食物塞入口中。狼吞虎咽的吃下一根冻得如同顽石般的全麦面包，他默默的望向那两条死去的雪橇犬。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三名同伴并没有长期陷于癔症之中。这终究是好事，但是现在最糟糕的消息莫过于他们已经回不去了。 车上剩余的食物以及剩余的雪橇犬已经无法支撑他们返回海岸。想要活命，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萧律的船队，并且对天上的所有神灵祈祷，那几艘船上还存有他们出发时携带的物资。 在这片由冰雪组成的地狱中，想必食物并不会腐坏。 又过了一天，三只雪橇犬累死在奔跑的途中。 洛基并没有浪费任何资源。在这一无所有的冰封海面上哪怕是一滴鲜血也需要保存起来，以便日后能够转换为热量。 在三只雪橇犬死后，洛基割下它们身上的肉和内脏，同时砸碎了那半架残破的雪橇车。原因很简单：仅存的7条雪橇犬已经拉不动两辆车了。 而此时他们也几乎吃光了所有带出来的物资。 维京人常用的狗粮是一种用磨碎的动物骨骼，干硬的面包碎屑还有动物内脏制作的狗饼。在冰封的海面上奔跑了接近一周，狗饼早已吃完。 洛基杀掉死去的三只雪橇犬后，用砸碎的半架雪橇车升起营火，煮了一大锅汤。雪橇犬们闻着自己同类的气味并不想吃，但是他们肚子已经饿到几乎无法行动。 当煮熟的内脏扔到他们的面前，它们并没有犹豫，直接大快朵颐。 4人饱餐一顿后围着营火，谁都没有说话。所有人都知道这趟旅程如果按照这种方式进行下去会发生什么。 狗，还有7条，吃光了呢？ 下一步要吃什么？ 火光映射这每个人的面孔，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睡觉。 他们几乎是围着火堆坐了一夜，一直守到了第二天太阳再次升起。 第3章 陆地 隔天清晨，众人踩着火焰熄灭的余烬重新上路。 如同行尸走肉般强撑着走了一天，眼前依旧是一望无际的冰封海面。 洛基4人，已是弹尽粮绝。 今晚，洛基在经过充分的沉思后，做出了个至关重要的决定。他决定将剩余的7匹雪橇犬从套索中放出自由行走，让它们进行充分的休息。 剩下的这一段路，他们4个活人拉着雪橇车来完成。 如此选择，实为无奈。 探索新大陆并不是一次单线的旅程，他们毕竟还要思考如何返回海岸。如果7条雪橇犬全部累死，即便最终找到了萧律遗留下来的舰队船只被冻结在冰面中无法航行，他们还是要依靠雪橇犬返回船只。 无论是拉车还是作为食物，必须要让剩余的几条狗活下来。 此时的雪橇车上没有太多物资了。从船上取下的食物已经全部耗尽，车上还装着几张御寒熊皮，一罐用于引火的火油，几只通讯用的渡鸦，还有劳伦斯一直背在后背上的十字架。即便他心中对圣主教再怎么虔诚，数日水米未进外加在一望无际的冰原上漫步。 他的确背不动了。 “头儿，你说我们能活着找到陆地吗？”此时唯一依旧生龙活虎的人只有戈尔老爷子。虽说他的年纪已经50多岁了，但是这位新晋神选者的身上似乎有无穷无尽的力气 此时他正用他惯用的右臂用力牵拉身后的雪橇车，在他的身边，洛基拉着另外一根绳索。 “妈的，我很难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咱们的性命早都不再自己的手里了。” “呵呵！你获得了‘雷神途径’，估计托尔那个老家伙会很愿意听一听你的故事，至于我吗” “我现在这幅样子究竟还算不算是人类，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死后不要说英灵殿，能不能被门卫放入阿斯加德我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同时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这无边无际的寒冷冰原上走动。 当天下午，艾玛倒下了。 随后稍晚一些，劳伦斯也倒下了。洛基和老戈尔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把他扔到了雪橇车上，继续向前牵拉。 机械性的走了不知多久。洛基感觉自己的双腿越来越软，步履也越发沉重。此时他的大脑昏昏沉沉，已经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回头一看，7条雪橇犬此时仅存5条。 至于那失踪的两条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他根本不清楚。在冰封的大海上如同丧尸般行动了这么久，他的大脑也如同被低温凝固了一般，丧失了绝大部分的思考能力。 他现在只知道一路向前。 他不能停。 一旦停下，就会死。 这一天，太阳落下后再也没有升起。洛基将那柔软钢铁制成的绳索套在自己的胸前，如同河道上拉船的纤夫一般闭着眼睛向前行走。 上一次睁开眼睛是什么时候了 哦，睁开看看。 目之所及，还是一片黑暗的冰封的海面。 走着走着，他只感觉自己的膝盖越来越软，直到最后似乎双膝都不由自主的想要弯成一个半跪的姿势。 忽然间，铁索拉着他踉跄倒地。回头一看，老戈尔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倒在了冰面上。 出发的4人中尚能行动的，仅存他一个。 洛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在这一瞬间，他很想趴在冰面上一了百了。连日拉车使得他全身酸痛，精神也是极度疲惫。永夜之中，他不知道究竟度过了多久，他们在这冰面上到底走出了多远。 仰面倒地后，他好久都没有再次站起来。 今夜的天空乌云密布。明月和繁星的逝去使得。洛基仰面朝天，缓缓闭上双眼。他感觉如果就此死去，似乎也没有太多遗憾。 “亚亥老哥，我已经为你报了血仇！如果进入英灵殿，神灵什么的到无所谓。” “我只想找到你，和你共饮两倍。” 哇哇！ 就在这时，一声乌鸦的啼鸣在耳边响起。洛基呵呵一笑，“老哥，你是听到我的召唤了吗？” 哇哇！ 越来越密集的乌鸦鸣叫之声传来，洛基缓缓的闭上双眼。传说这是神王奥丁迎接子民时会用渡鸦来为他们的灵魂指路。 但下一秒秒中，他在垂死挣扎中坐了起来。 乌鸦？？ 大海上怎么可能有乌鸦？！ 用冰冷的大手拂去脸颊上的碎冰后，洛基瞪大双眼，发现此时自己的面前正站着一只硕大的乌鸦。咚咚咚它正在用漆黑的鸟喙轻啄自己脚底的熊皮靴子。 眼前的一切并不是自己的幻觉。 “戈尔老哥，艾玛小姐！”他用尽全力呼喊，但是此时他的声带因为多日不知疲倦的拉车，已被灌入了太多的冷气。此时忽然说话，他的嗓子只能发出阵阵沙哑的杂音 “嗷！嗷！” 越来越多的乌鸦逼近，引起了雪橇犬的警觉。雪橇犬们纷纷对着乌鸦狂吠，雪橇车上如同尸体般平躺数日的船医南丁格尔苏醒。他活动了下几乎冻僵的双手，轻声诵念圣光福音。 “圣主耶和华乃世界之光“ “跟随他，凡人将远离黑暗，沐浴生命的光辉” 一团柔和的圣光从他的双手间升起，如一只小型的照明弹。在广阔的冰封海面上，洛基借由这一点微弱的光源，终于看到不远处的地平线附近似乎正挂着一面破旧的船帆 以及船帆之后，那绵延不绝的黑色山峰！ “看啊！那是什么？！” 用力摇了摇老戈尔，洛基用双手仅存的力气把老爷子从昏睡中摇醒。在雪橇车上昏睡了几天，戈尔·马拉什明显瘦了一大圈，但是他的精神依旧还稳健。 翻身坐起，戈尔老爷子用力揉了揉眼睛。 “头！这不是我的幻觉把！ 那是那一面破碎的船帆啊！”戈尔老爷子经过了长久的冷冻外加饥饿后，此时的嗓音也如同锯末摩擦钢铁一般。 “那是陆地啊！” “哈哈哈！就算老汉明天就死，老子也能在端起麦酒的时候和身边神灵们吹嘘，我曾经在极北冰海中找到过陆地！” “老子也算维京里的第一人！” 第3章 荔枝号 洛基的心中百感交集。 4人历经千难万险，几度濒临绝境。但最终不知是依靠着运气，还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们终究还是找到了萧律的船队！ 50年间，冰封的海面一直在蔓延，甚至距离舰队最近的一名活祭品都被冻入海底！放眼望去，整条海岸线上冻结了至少七八艘巨大的楼船。有些甚至已经倾泻了60度角，几乎贴在海面上被冻住。 最大的一艘，有近百米的长度。 “跑啊！哈哈哈！坚持一会儿，找到船只咱们就算赢了一半！”形容枯槁的戈尔老汉爆发出仅存的力量，他和洛基两人榨出仅存的力气拽动雪橇车，一大群黑色的乌鸦在两人的周围盘旋。 这片土地附近应该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活人了。 最后的这段路程长度近千米。当接近海岸时，他们才发现因为封冻导致的海平面上升，船舷高度接近10米的唐人楼船一大半的体量都已经被冰封在海面之下。 手脚并用的等上船舷，走入内部的舱室，洛基发现这艘巨大楼船的内部竟然依旧保持着他们来时的模样。舰长室的船舵旁，竟然还放着半盏冻成冰块的茶水，航海日志，望远镜，指南车，手绘地图这些应该出现在船长室中的物品一应俱全，全部都工工整整的摆放在他们应该放置的位置。 唯独少了人。 不要说活人，就连冰冻的尸体船舱里都不见一个。 脚踩冰霜覆盖的楼梯，洛基走入楼船底层。他发现这艘船的体量比光照会的那位“门卫”送给他的那一艘普通楼船还要大上许多。为了萧律能够找到“利维坦”，出云商社也是奉上了最高规格。这艘楼船甲板之下共有两层。第一层是船员的休息室，还有厨房，卫生间，兵器盔甲储藏室等场所。 而下一层，则满满当当，全部储存着食物，木炭，淡水和火药等生存，探险物资。 简略查看，洛基发现这艘船上的物资只被使用了极少的一部分。 极度饥饿劳累之下，他暂时也顾不得东走西逛的探索。四周厚实的冰盖外加船只坚固的外壁将内部的船舱围拢的如同一个密封的山洞。这是他在这片平坦的冰原上所遇到的第一个避风港。 虚弱的4人迫切的需要补给。 从船舱底部取出木炭和煤油，洛基和老戈尔点燃了摆放在船只中部的火炉。船医劳伦斯尚且还能哆哆嗦嗦的移动，体弱一些的艾玛·华尔道夫至今都还没有完全苏醒。 火炉被点燃，阵阵热气从中传出。剩余的4个人5条狗围拢在火炉旁几乎要将身体贴到火炉旁边以最大限度的接收温暖火光传递出的热量。 他们实在是太冷了。 “呵呵呵！老子果然是天生的探险家！寻找到了补给，还找到了新大陆！这才是老子希望死后跟神灵吹嘘的故事！” 火焰恢复了戈尔老爷子的活力。他哈哈大笑，身边的船医劳伦斯也难免面露喜色。如果不出意外，在他把圣十字插上新大陆的下一秒，圣主基督就会立刻晋升他的“圣光途径”神威！ 短暂的暖了暖身，洛基再次摸入仓库。 楼船藏库中的食物储备相当丰富。低温保证了食物只是出于冷冻状态，而并没有腐烂。洛基从厨房中取出唐人远洋习惯食用的土豆干，蘑菇干烧水泡发。 等待干菜泡发的时候，另一边，晶莹剔透的大米已经和冰水一起下锅，正在熬煮成一锅稀粥。 饥饿中的人是不能吃干饭的，否则很容易把胃袋撑破。当稀粥煮熟后，洛基搬起艾玛的头颅，撑开她的嘴巴惯了几口热粥进去。 在场4人中只有她并非神选者，尽管她的体质照比寻常人类女性已经算是出色许多，但连日的奔波外加寒冷饥饿，依旧已是气若游丝。 恢复部分灵能力的劳伦斯念诵福音祷词，使用圣光法术试图唤醒她的身体技能。众人忙活了足有半宿，少女总算是干咳几声，恢复了过来。 心中一颗大石落地，众人喝光了一大锅粥。当其他几人在暖洋洋的船舱中昏昏入睡的时候，洛基不忘到底部船舱中找出几只冻死在母鸡，用大斧剁碎后煮熟分给5只饥饿的雪橇犬。 北极圈内常年保持这零下50度的气温。50年过去了，这些自然死去的动物如同封冻在标本般，体表的毛发保存了它们体内的水分，化冻后煮出的肉新鲜细嫩。扔给5只雪橇犬，他们狼吞虎咽，连毛都吞了下去。 唯一没有进食任何东西的是洛基一路运来的活祭品。劳伦斯把食物拿到他的嘴边，但他双眼紧闭根本不为所动。就算撬开他的嘴，把热粥强行灌进去，他也不会下咽。 暖炉烧起，船舱之内热气升腾。众人极度疲劳之下纷纷睡去，唯有艾玛强撑着找到莎草纸，写好一张找到新大陆的纸条，让渡鸦飞回船只，给留守的兄弟们报一声平安。做完这最后一件事，她再也坚持不住深沉睡去。 这一觉不知睡过多久，再次醒来时，洛基早已经做好了下一顿饭。 来到异界，20年过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做出一顿中餐。 从船舱底部取出一大块风干排骨，洛基用菜刀切割成段。搭配上干豆角与干土豆片，再利用船舱中的香料与冻结成冰的酱油调味 除了少了点葱姜蒜，其他一切堪称完美。 一大锅干豆角炖排骨，再配上一碗大米饭当4人睡醒的时候每个人干掉一大碗后，终于感觉到生命再次回归到了体内。 洛基冰冷的大脑也终于恢复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他首先拿到船长室中的“航海日志”，然而打开航海日志 “芙林”“黑衣大食”，还特么有个“白衣大食”？这都是一些什么国家？？ 唐人给这些西大陆国家起的名字和后世西方历史学家命名的阿拉伯，埃及，突尼斯等名称完全对不上。缺乏对唐人文化的有效认知使得这本书对于洛基而言，如同天书一般 航海日志的最后一页记录这艘“荔枝号”到达了极阴之地。根据先秦炼气士的记载，极阴之地是一片冰封的海洋。然而这次他们却发现了一片新的大陆，在海岸边休整三日后，萧律带领一支由百人组成的探险队进入了岛屿黑色的群山中。 读到这里，洛基心中升起了一个巨大的疑问。 根据航海日志中的记载，萧律的船队总共有11艘船。这11艘船中，单是“荔枝号”就有78名船员。 换言之，整艘舰队中的活人加在一起，应该有不下八百。 他只带了一百人探索大陆 那么剩下来留守海岸的七百人到哪去了？ 第3章 妖兽现身 这还仅仅是洛基心中的第一个疑惑。 第二个疑惑来源于活祭品。 根据艾玛的描述以及洛基亲自的“使用感受”，这东西排成阵列后想要激活，手中是留着一个“遥控器”的。 比如自己在礁石上抓到的第一位大兄弟。 只有他呼喊过后，阵列中的其他活祭品听到呼喊声，才会一个挨着一个的被激活。 自己手中这位被挂在十字架上，50年不吃不喝，没有腐烂还能正常使用。按照常识来说，保存在船舱中的冷冻品应该更加“鲜活”才对。 怎么这一路上自己催动活祭品，冰封的舰队中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活祭品起义了把船员都弄死了？还是这些船员跑到别的地方避难去了？ 洛基感觉自己必须要弄明白这个问题，否则寄居在船舱之内，他感觉自己睡的并不安稳。 隔天一早，在饱餐过一顿鸡肉炖干蘑菇后，洛基三人收拾行装，打算去海岸上几艘船上转一转。 但这一次，艾玛罕见的并没有选择跟随。 自从恢复体力后，她对这艘船内的所有造物均是充满好奇。 无论是船只连接处的橓铆结构，还是船长室中的指南车，以及船员私自携带的生活用品，这位来自君士坦丁堡的探险家对此都表示出了十足的兴趣。 在征服者堡垒，高傲的唐人很少会让这些“长毛野人”踏上他们的船只，既然有这么一个宝贵的机会，她决定先留在船上仔细的记录下自己看到的这些精巧部件，还有那一直没有机会详细研究的“活祭品” 这也正合洛基的意。 这几天，他早已搜遍了整艘楼船。船内并没有任何危险，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依旧将5条雪橇犬留下来看守大门。避免那些扰人清静的乌鸦飞进飞出。 走出船舱，天空中无星无月，漆黑异常。找到一块舢板为艾玛档好大门后。洛基三人点起火把走在冰封的海岸线上。洛基依旧拉着他们带来的那辆雪橇车，车上放着一桶用于点燃火把的煤油，些许食物，还有几捆木材。 他们此行的目标，是海边稍远处，舰队中的最大的那艘旗舰。 今夜风雪停止，天空乌云密布。高举火把借由冰面的反光，他们在室外的能见度在30米左右。但是随着3人逐渐靠近那艘巨大的旗舰洛基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脚步。 “戈尔老哥，你觉不觉的这艘船似乎有点奇怪？” “嗯怪！” “非常的怪！” 洛基与戈尔都是在船上讨生活的维京人，每年冬天，他们都会看到各式各样被冻结在海面上的船只。 但是他们还从没见过有那艘船会以这种形态被冻结在海面上。 这艘船并不像其他的船只左倾或者右斜埋在冰面下，而是尾巴呈45度角高高翘起，如同一把抬起的闸刀一样倾斜树立在冰封的海面上。高举火把，洛基甚至能看到船只底部寄生的滕斛和贝类。 这是做到的？？？ 难不成是有一只巨大的巨人一直按下船头，按上个月等到海面封冻才松手？？？ “戈尔老哥，你见过哪家的船会以这种姿态被冰洞在海上吗？” 戈尔·马拉什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由自主的握紧手中的铁锤。 “妈的！这会不会是有只巨大的章鱼在水底下抓住船头，在刚刚要把船只拉下水面的时候忽然被冻住了？！” “呵呵大王乌贼是隐藏在深海中的怪物。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距离海岸如此之近？！” 感受到了一阵淡淡的危机感，洛基示意戈尔两人先不要靠近。他拔出血色石斧缓慢的交替步伐一片死寂的冰封海岸上此时只有他一人粗重的呼吸声。当靠近这诡异的沉船大约三十米左右的距离时 咯嘣! 洛基听到了脚下冰面一声断裂的声响！低头一看，他借由手中燃烧的火把看到脚下厚实的冰面中似乎睁开了一只硕大的眼睛！ 不可能 这应该是我的幻觉把！怎么可能会有生物隐藏在寒冰之中，而且单是一只眼球就有一人多高！ 他屏住呼吸，鼓起全身的勇气将火把靠近冰面 光源的刺激下使得冰面之底那一只如同牛犊般大小的黑色瞳孔忽然收缩！ 下一秒，咯嘣咯嘣伴随几声剧烈的冰块碎裂之声，洛基脚下那厚度近乎10米的冰块片片碎裂，冰冷的海水从裂隙中翻涌升腾，而冰块之下竟然爬出了一只通体火红的巨大怪物。 这 这是一只寄居蟹？？？ 这头怪物的外形是一只标准寄居蟹的形状，只不过它的高度接近30米！原本属于寄居蟹房屋的外壳此时已经被萧律的旗舰所取代，海面上高高翘起的唐人舰船正式这头巨大妖兽的尾部外壳！ 这只巨大的寄居蟹竟然用唐人的旗舰当做贝壳在旗舰的残骸中安起了家！ 脚下的冰面之底忽然升起了一座小型体育场般大小的巨大怪兽，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是立刻转身逃跑。 洛基身为凡人，当然也并不意外。 但是此时他与这只楼阁般的寄居蟹距离实在太近！巨大的蟹钳击碎冰封的海面立刻向洛基的腰部抓来！那是一只长度足有五十米左右的巨爪！几乎和那半截旗舰长度相同！ 眼见避无可避，洛基举起血色石斧砍在寄居蟹的赤红的蟹爪上！ 然而在这只巨大的洪荒野兽面前，洛基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一斧砍出，巨大的反震之力立刻将虎口蹦出鲜血。寄居蟹裸露在楼船之外的所有部分均是坚硬异常，尤其是它用来当做武器的蟹爪，其上更是密布着锋利尖刺和粗硬的刚毛。眼看蟹钳即将合拢，洛基翻身跳跃，直接跳进了冰冷的海水中。 但这只在此冬眠已久的寄居蟹显然不想就此放过他。 除了蟹钳，它头顶的两根触须是更加灵活的武器。一条柔软如同皮鞭般的触须甩来抓住洛基的腰，将他从海水中抓出后立刻抛入高空！ 眼看他即将落入到这只怪蟹的口中时滚滚乌云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 戈尔·马拉什手持一柄漆黑如墨的铁锤，不知何时已经爬到了寄居蟹的双眼之间！ 第3章 大战寄居蟹 英灵殿中8条升级途径中，最为神秘的当属“雷神途径”。 贡献这条升级途径的是奥丁之子，雷神托尔。传闻托尔是一位喜欢游历四方，尤其爱好以凡人的身份在世间游荡的自由之神。 因此想要获得雷神途径，进入英灵殿喝下魔药是没用的。只有真刀真枪的和大群敌人赌命，才能获得托尔的关注。 老戈尔成功的做到了这一点。经历过艰难的寒水村保卫战并且成功存活后，他顺利吸引来托尔的目光，变成了一名雷神途径下的神选者。 这是他晋升为神选者后所面对的第一次战斗。面对妖兽，他毫无惧色，反而高举铁锤哈哈大笑！乌云之中劈下一道惊雷，这道落雷精准落到老戈尔的大锤上，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闪光电弧！ 寄居蟹有两根屹立在厚重盔甲之外的竖长双眼。这种习惯生长在极夜环境中的野兽被突如其来的闪电短暂致盲，狂乱挥舞巨大的蟹钳拼死挣扎。 这给了洛基一个短暂的空档，使他得以从寒冷的海水中游出。手脚并用，艰难的爬上岸边，一层雪白的冰壳立刻出现在他的皮肤之上。 这里是北极圈此地的气温低至零下五十度！他必须要立刻活动起来，否则这一声湿透的衣服会在几分钟之内带走他体内所有的热量。 极速奔跑到雪橇车附近，船医劳伦斯刚要释放圣光法术半空中那如同山岳般的楼船已经如同一把重锤向几人砸来。 “闪避！快闪啊！”洛基大吼。情急之下劳伦斯暂时中断施法，转而使用圣光法术点亮黑暗。两人急忙寻找楼船木板间的空隙暂时躲避。 伴随咯嘣一声巨响，碎裂的木板夹杂着冰块与冰锥砸到两人的头顶。然而就在此时，一只木桶从楼船破碎的缝隙中掉落，哗啦一声砸碎在洛基身边。 转头一看，那竟然是一桶火药。 公元8世纪，虽说枪支炮弹还没有发明出来，但火药的用法已经多种多样。无论是爆破矿洞，还是制作烟火，唐人习惯携带一些火药在船只中以应对各种突发状况，昨天几人栖息的“荔枝号”，甚至门卫送给洛基的那艘商用楼船之中都有火药的存在。 而这艘旗舰中明显拥有更多。 （出云商社旗下的船只普遍喜欢将火药，燃油等物品存放在船只尾部的干燥舱室中以防止火药受潮，如果这些火药尚能使用) 按照洛基对“寄居蟹”这种生物的记忆，他们最为脆弱的部位就是那必须要时刻隐藏在海螺之中的柔软躯体。随着寄居蟹的生长，他们必须要不停的更换海螺以换求更加适宜身体生长的寓所。 快速奔跑到雪橇车附近，洛基举起他们携带的那一桶燃油，看准楼船再次下落的时机精准的泼到了楼船的船尾。 “戈尔老哥，落雷！” 致盲的时间已过，眼看着这只巨大的寄居蟹即将再次回复视力。老戈尔此时正抱着寄居蟹一根足有3米高的竖瞳风雨飘摇，但在这危难之中，他依旧精准的领会到了洛基的意思。 唐人的楼船通体由木材建造，木材虽说是可燃物，但在零下五十的寒冷环境中，单纯凭借火焰或者落雷是根本无法点燃树木的。 但是如果将燃油泼上效果就大不一样了。 遭遇火焰就能持续燃烧的燃油一旦将木材加热到一定温度，整艘木质船只都会立刻燃烧起来。而随后的一切完美见证了洛基和戈尔两人的猜测。 落雷劈下，熊熊大火开始燃烧，寄居蟹刚刚察觉到身后的火焰，还没来得及敲碎寒冰钻入水中，大火已经引爆了放置在船只尾部的火药。 伴随“砰”的一声剧烈爆破，燃烧的散碎木头夹杂着寄居蟹淡蓝色的血肉迸射开来，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出了一道蓝色的血烟！破碎的肠道和消化器官四射飞散，劈头盖脸的落到了洛基的身上。 伴随着焦糊的血肉碎片，数只干瘦的身影从肠道碎片中滑出，落到他的身边。 这 这竟然是“活祭品”！ 洛基立刻明白了萧律舰队中的活祭品究竟去了哪里。艾玛曾经提到过，活祭品是神灵们非常喜爱的食物，想必这只从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寄居蟹在北极圈内寻找食物的过程，不知道用何种方式误食了几名活祭品。 从此之后，这只野兽的体型越发庞大，力量也越来越强。它找不到和自己体型相适合的海螺，因此只能用唐人这只巨大的楼船隐藏自己后半段脆弱的身体。 为了打成这个目的，这只野兽必定杀光了舰队遗留在海岸边的所有人。 尾部遭受到突如其来的重创，寄居蟹发出高频率的痛苦的嚎叫。受伤但未死的野兽最是危险，此时最好的应对方式无疑是逃到一遍等待这东西血液流尽而死。 但是洛基不能逃因为老戈尔还死死的抱住寄居蟹的竖眼。 而这只野兽，也已经从闪电致盲中恢复了过来。 四下散落的燃烧船体暂时驱散了周围的寒冷。洛基举起身后的大斧，大吼一声向寄居蟹冲了过去。船体爆炸彻底炸碎了寄居蟹隐藏在楼船内部的身躯，属于寄居蟹淡蓝色的鲜血劈头盖脸的浇到他的身上，竟然让他如同身处血雾环境之中。 而此时手中的血斧在吸收了寄居蟹的蓝色血液后，竟然也将这蕴含着天地灵能的血液吸入了斧面之内！ 砰砰熟悉的节奏心跳再次出现，踩在漂浮的浮冰上左右横跳，洛基迅速向寄居蟹靠近。而寄居蟹显然也看到了这个冲向自己的虫子，举起巨大蟹钳向洛基砸来。 “戈尔老哥，趁着这个机会快跑！” 怒吼出这最后一句话，洛基高举大斧继续向寄居蟹冲锋。他并没有理会那从半空中砸落的巨钳。那是寄居蟹全身最为坚硬的部分。 他根本劈不开。 他的目标，是寄居蟹双眼之下的头颅。 巨钳落下，但这次，洛基的阔斧勾住蟹钳上的尖刺。爬上蟹钳，他飞速奔跑！落在体表的蓝色血液为他提供了充足的灵能，此时他竟然能够像是在血雾中一样，化作一团没有实体的虚影。 洛基极速接近那颗巨大的头颅。柔软的触礁向他卷来，然而在虚影状态下，洛基的身形如同空气般根本无法被命中。 50米距离转瞬即逝，蟹钳之后，就已是寄居蟹的双眼以及头颅。 洛基从蟹钳的末端一跃而起！半空中，他将身体弓成一个弧形，这是数千年前维京先民和远古巨人战斗时所传承下来的作战记忆。高举大斧的时候将身躯崩成弯曲的弓弦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出腰腹核心区的力量，而充分吸收了寄居蟹鲜血的石斧近乎无坚不摧！ 血色石斧干净利落的破开寄居蟹双眼之间的甲壳，洛基连人带斧，一头扎进那喷射着淡蓝色鲜血的伤口之中。 螃蟹类生物抵御外敌全靠一张坚硬的外壳。一旦外壳被击碎，壳内尽是一些柔嫩的软肉。洛基踩在不知名的血肉组织上抡起大斧左冲右突，血色石斧在充分吸收进更多的血肉后变得越发锋锐。 而同时，淡蓝色的寄居蟹血液也在洛基的四周缓缓升腾。 挥舞石斧，越来越多带有浓郁灵能的蓝血通过石斧被吸入洛基的体内。他全身源源不断的生出拥有用之不竭的狂暴力量！ 血斧翻飞，寄居蟹的挣扎越来越缓慢在几乎整个大脑被洛基堪称肉泥后，这只硕大的螃蟹终于停止不动了。 第3章 第二次进入 再次睁眼，洛基竟然回到了自己的识海之中。 依旧是那片血雾翻腾的幻境，依旧是那片宽广血湖上的小岛。 但是这次和上一次进入不同之处在于这片血湖中的小岛上除了站着60多个面无表情的维京战士外，那如同楼阁般高大的寄居蟹竟然也出现在这血雾空间之中。它此时正安静竖立在维京武士们的中央，一动不动，仿若雕塑。 古长青呢？ 洛基对这莫名其妙出现在识海之内的强大炼气士一直心存忌惮。起身左右环视半天，他眯起双眼在雾岛的上空极远处发现了他的身影。 此时他正闭目盘膝，浮在空中。一缕又一缕的血色雾气正随着他的呼吸吐纳进入他的体内，短短一个月没见，这人的一缕魂魄竟然已经再次恢复了修炼能力。 这人隐藏在我的识海之中，依靠吸收我识海中的灵能恢复实力。这种感觉就像是家里养着一只偷粮的大耗子，而偏偏这个大耗子对于我来说暂时是无敌的。 我到底应该怎么对付他？ 一时半刻洛基想不出解决办法。他对这具来自“血色造物主”的身躯太过陌生，如果不是经历过两次瞎打误撞，他都不知道应该如何主动进入自己的识海。 盘腿坐在柔软的红色土壤中，他开始思考起目前的处境。 现在已知的情报是所有死在血斧下的敌人都会出现在这片血雾幻境中。古长青称之为我的“识海”，那咱们就姑且先称之为识海。 这些人死了之后不但本体会进来，连同他们穿在身上的衣服，手中的武器也一同会进入我的识海之内。 比如说那只巨大寄居蟹那半截唐人楼船此时还套在它柔软的尾巴上。这并不是楼船在爆破后的残骸，而是在和自己战斗前，楼船完好无损的模样。 走进观察，洛基看到寄居蟹的腹腔如同一根柔软的触手，牢牢抓住楼船内的楼板和钢铁骨架。这种生物正是用这种方式拖拽着海螺和它们一起行走。 维京战士和寄居蟹对于走到身边的洛基毫无察觉。 这种感觉有点熟悉啊！ 洛基双眉紧蹙，退到一边。 这就像是一些非常古老的单机游戏中常用的桥段？当操纵英雄刷到一定等级的时候，系统会给你一个选项，你可以点开后查看被自己干掉的所有小兵和boss。 面对一个电脑屏幕的时候，这玩应儿看一看或许能够拥有一些成就感，但是，这一趟的穿越之旅并非游戏，站立在血海之上的那三位神灵给自己“设计”出这个功能想必也不是为了取悦自己，让自己观赏斧下亡魂的。 洛基回忆起自己在沉睡之城吃下古神内丹，进入血雾空间内的所有经历。当细角巨人把他放置到铁砚上的时候，他尚且神志清醒，即便全身的蓝色毒血被火焰巨人抽出他的双眼依旧能视物。 大脑也同样具备思考能力。 最为要命的是那最后一锤，这一锤来自于那全身笼罩在烟雾内的暗影巨人。 那最后一锤直接瞄准的是自己的头颅，一锤落下，自己立刻失去了意识。 这么看来，这片识海应该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那么问题来了，这片虚幻的空间究竟有什么用呢？ 走着走着，洛基走到了小岛的背面。 他发现地面上有一柄竖起的“扳手”。 这扳手类似于火车道上列车变轨时板动的那根东西，它竖立在地面，长约一米，造型极为古朴简单。此时它被掰到了右边，在扳手的顶端绘制了一个向左的箭头。 这个意思是要我搬到左边去？ 洛基用力握住扳手，他能感到自己的手掌此时微微颤抖。 上一次进入血雾幻境中，古长青尚且苏醒。他一直在跟我说话，外加我一直顾着思考如何对付古长青根本没来得及左右闲逛。 而这一次看到的这个扳手，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呢？ 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他用力将那扳手推向左边。 咯嘣，扳手扣动了某处机关，发出了一声机关轻响。洛基左右环视，他再次伸手抓向扳手，但却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血雾中冲锋才会出现的“虚无状态”。 他的右手如同一团空气，再也握不住任何东西 这这是？ 在洛基思考的过程中，岛上如同雕像般安静站立的维京战士和寄居蟹同时动了！ 维京武士们举起斧头大吼一声，穿过空气形态的洛基直奔向那楼阁般高大的寄居蟹。而寄居蟹也同时苏醒，挥舞起那只巨大的蟹钳，砸向奔跑而来的维京战士！ 60名高举大斧的维京武士对抗一只不知道在北极圈内生存了几百年的寄居蟹双方在洛基的识海之中开始了一场大战。 寄居蟹体型庞大，装甲坚硬。但是他全身上下所有的武器也就仅有一只宽大的蟹钳。维京武士们高喊着奥丁的名字，悍不畏死的冲上前去。他们灵活的躲避寄居蟹的攻击，同时抓住蟹钳上的刚毛，手脚并用的爬上蟹爪。 而另一个分队大概20多人，他们的目标是寄居蟹的尾部。 死在洛基大斧之下的这些维京战士都是入侵寒水村的雾鸭镇山民。山民手长脚长，因时代居住在群山之中，因此极善攀爬。 他们把短斧咬在口中，如同一群灵活的猿猴攀爬楼船的外壳。寄居蟹尽管身材庞大，但是它顾得了前方就无法顾及身后！就算玩命的抖动，依旧有几名维京武士牢牢抓住沉船的船舷，冲入到船舱之内！ 即便死亡，这些维京战士们依旧表现出了十足的悍勇。冲入船舱不久，寄居蟹的尾部就开始不停的冒出蓝色的鲜血。这些鲜血低落到赤红的土壤中竟然缓慢的蒸发升腾，并入了四周浓稠的血雾。 洛基瞪大双眼看着那一道蓝烟升空，而就在此时 他看到血雾之上，三颗巨大的头颅。 第3章 培养皿 自从洛基搬动扳手后，这片血雾空间中总共发生了三件事情。 1，他进入了虚无状态 2，60名维京战士和1只寄居蟹就此开战。 3，血雾幻境的天空突然云开雾散！ 洛基抬头，看到了一层类似于“沉水之城”薄膜般的透明罩。其上方，三个巨大头颅正目光炯炯，盯着场中对战的双方。 那正是自己的老熟人：皇冠巨人，火焰巨人，和暗影巨人。 惊讶，已经不足以形容洛基此时的心情。他瞪大双眼望向天空中注视这自己的三位神灵，终于明白了自己所处“血雾幻境”的真实含义。 这根本就不是古长青口中所说的“先秦炼气士”的识海！ 这三个家伙竟然将自己的大脑改造成了一只用于研究地球生物的“培养皿”！ 洛基的大脑飞速运转。 血色造物主应该在锻造这具身体的时候，赋予他一定程度上的“记录”功能。 但这项功能，“记录”的是生物的魂魄。 是的，这些东西并非有血有肉的生物本身，而是类似于古长青一样的魂体！如此才能解释这些斧下亡魂为什么会带着刀剑衣服甚至半截楼船进入自己的识海中。 因为那根本就是他们死亡之前，大脑中对自己的最后记忆。 血色石斧，类似于将数据刻录到硬盘上的“刻录指针”，所有死在血色石斧之下的生物（无论是人类，还是寄居蟹这种洪荒生物）都会被石斧抽离一部分魂魄进入自己的识海。 这部分魂魄就如同蛐蛐儿笼子里面的蛐蛐儿一样，只要自己搬动扳手，他们就会互相杀戮！ 但是问题来了，上面这几位目光炯炯的巨人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功夫，难倒就是为了欣赏一次斗蛐蛐儿吗？ 这些强大且神秘的外神究竟追求的是什么？ 洛基暂时还不知道答案。 孤岛之上，这场由60名维京武士对抗巨型寄居蟹的战斗也已经几乎进展到尾声。洛基万万没有想到在寒水村中被屠杀在血雾之内的维京战士竟然如此强力。 60名战士战斗至此还剩下将近20人，但挥舞巨爪的寄居蟹竟然已经濒临死亡。它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更多的维京战士利用善于攀爬的有点，爬入楼船的顶部钻入船体，切割寄居蟹那几乎没有任何保护的柔软尾部。 淡蓝色的鲜血流出一地。 在鱼死网破的最终时刻，寄居蟹终于放弃了尾部的巨大楼船。顽强的求生意志趋势它将伤痕累累的尾部压在身下，掩盖弱点继续战斗。 但全身浴血的维京战士竟然依旧有应对的办法。 把尾巴压在身下，就意味着无法利用蟹爪快速的转身。维京战士绕到寄居蟹的身后，利用手中灵活的短斧开始劈砍它脊背上的护甲。 雾鸭镇这些伐木为生的维京武士们对于站桩劈砍非常在行。他们成功利用寄居蟹大量失血，转身极慢的特点不停的剁剁剁，在十分钟之内就从寄居蟹的身上劈下一大块白里透红的蟹壳。 面对这群如同苍蝇般不停游走在身边的维京战士，寄居蟹已经黔驴技穷，除了几只锋利修长的蟹腿偶尔能够撞大运插死一两名维京战士，这头野兽拿他们再无其他办法。 游斗持续了半个小时，寄居蟹终因力竭而倒地，当它重重摔倒在红色土壤中的时候，洛基发现60名维京战士能够坚持着站到最后的也不过6人。战斗结束，他们不顾全身沾满的碎肉与蓝色血液，重新排成一列整齐站立。 在这一瞬间，洛基的本体也从虚无的空气恢复到正常状态。脚下的扳手嘭的一声反跳回初始点，同样变成一团空气消失在脚下的红色土壤中。 战斗结束，控制开关自然消失。这充满了复古机械美感的设计让洛基这个穿越者感觉非常的舒服。 然而短短几秒钟后，舒服戛然而止。 血雾空间之上的皇冠巨人伸出大手，抓起顶部的透明玻璃罩用力轻轻揭开，他用两根堪比高铁车厢的手指轻轻捻起几名残存的几名维京战士，小心翼翼的将他们握在手心。 穹顶消失，原本就有些稀薄的血雾再次蒸发掉一大部分，洛基竟然可以穿透红雾短暂的看到外面的世界 他看到了一片深邃的黑暗。 此时自己站立的地方，当真是一座类似于“鱼缸”底座的培养皿！ 培养皿中的自己站在暗红色的泥土中，古长青的灵体盘膝漂浮在高空之上。刚才维京人大战寄居蟹的整个战斗过程，他一动不动，继续吞吐着血色雾气。 红雾散去后，洛基看到他的脸颊，这才发现他那原本属于汉人的黄色皮肤，此时已经沁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血色。 洛基曾经就古长青为何在此，设想过两种可能。 1，血色造物主想要滋养他的灵体，以便他日后对自己进行夺舍 2，安排他在这里，如同有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悬在自己的头顶。古长青和自己可以相互制衡。 但是到了这会儿，当洛基看到了维京人大战寄居蟹的这一幕后，他的脑中有了个新的设想。 他想起了上一世自己看到过的“异型”电影！ 电影中，拿到异型卵后，第一批科学家低估了异型，被团灭。 如果将“血色造物主”这群外神想象成来到地球的科学家，他们严重低估了地球上生活的先秦炼气士，结果最先抵达地球的“先驱者”被干掉熔炼成丹。 先秦炼气士中的丹师“申公河”并不知道手中配方的真实用途。他天真的以为秦始皇炼制的是一枚能够长寿的灵丹，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东西本质上其实是一枚联通外域的传送门。 吞下丹药，申公河爆体而亡。传送门打开，大群堕落泰坦进入沉水之城，与先秦炼气士们同归于尽。 这是血色造物主版本的“异形1” 而这会儿，反过来看看异形第四部人类科学家对这种地外生物的兴趣并没有随着同类的死亡而衰减。他们相出了一个新的办法研究异型：将异形女王雷普利关在玻璃笼子里。 （这就像此时的我！） 我吞下玄鹤子隐藏的内丹，再次开启传送门，三名站在红海上的巨人将我改造成‘红神途径’下的神选者。 或许几百年时间里，血色造物主一脉的“科技”同样得到了发展，这名为“拉法萨尔大王”的外神将我改成了一个能够将地球生物的魂魄吸入培养皿的新型试验品。他们不用亲自来到地球，就可以通过我来观察地球生物。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 在这培养皿中不停吐纳呼吸的先秦剑修古长青他又是负责做什么的呢？ 第3章 苏醒 在异型电影中。关押异形女王的玻璃箱里配备了神经毒素，激光，炸药等很多高科技武器。其目的就是一旦发现不对，启动这些武器科学家就能够在玻璃箱子的范围内将异型铲除！ 现在反回来看自己 我就像是杂糅了异型和人类两种基因的雷普利一样，融合了血色造物主熔炼而成的内丹，与我自身的人类身躯。此时我相对来他们来说还很弱小，对这三名血色巨人未必能产生太多的威胁。 但是非我族类，不得不防 想到这里，洛基抬头，望向悬浮在高空中的古长青。 这个家伙，莫非就是这三只巨人的“容错率“？ 以人类的思维方式很可能是这样的！ 此时的古长青只有一缕魂魄。他不断吐纳血色雾气，全身都已经被染上了一层赤红的血色。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是血色造物主安装在自己这座“培养皿”中的激光剑！ 这可是当初在沉水之城中，和玄鹤子两个人就屠杀了近千堕落泰坦的狠人。一旦自己，或者培养皿中的其他生物发生任何不可控因素，吸入过量血雾，如同傀儡般的古长青会立刻出手，将所有意外全部搅碎。 依靠穿越者的思维，洛基用自己的方式快速理清脉络，他感觉到这个推演过程得出的结论似乎更加的“科学”。 更加符合“科研探索”的精神。 这么看来，这位古长青倒也未必一定就是自己的敌人。 有朝一日，我想逃出这座被人监视，被人“改造”的鱼缸说不定还要仰仗他！ 一段颇为漫长的等待过后，洛基的四周的血雾已经全数蒸发。他刚刚想要仔细观察下四周漆黑的环境时，三名巨人已经返回到自己的身边。这是洛基第一次在血雾之外观察这三具高大的巨人，他们的身上穿着由黄金制成的铁甲，赤红的皮肤上写着一行又一行巨大的楔形文字。 血色造物主：拉法萨尔大王？ 另一位，火焰造物主：燧火大帝。 最后一位路基还来不及辨认，一只大手已经伸到他的面前。三名巨人把拿走的6位维京战士如同放置玩具兵一样放到培养皿中。洛基这才发现，他们和拿走时相比，已经完全不同。 他们的身材变得更加高大，皮肤也变得如同堕落泰坦般漆黑。几人手中的武器也是从山地勇士惯用的木柄短斧，变成了如同黑色镜面般的巨大阔斧。 那武器的材质，竟然和沉水之城中堕落泰坦所使用的一模一样！ 这这是战胜了敌人后，迎来了一次升级？？？ 刚想要走到维京战士的身边仔细观察，洛基就被一只从天而降的大手轻轻握住。回头一看，这次抓住他的是那全身漆黑的暗影巨人。 被人当成虫子一样握在手中的感觉并不舒服。洛基用力扭腰想要挣脱，但没想到暗影巨人呵呵低笑两声，随后轻轻的对着他吹了一口气。 漆黑如墨的浓烟吹来，洛基只感觉自己被阴郁的寒冷包围 随后，他立刻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去多久，洛基再次睁开双眼。 挣扎起身，他发现此时自己已经回到了“荔枝号”的船舱之中。周围响起阵阵鼾声，唯有艾玛借着一几盏防风灯发出的火光，趴在一张简易木桌边正仔细绘图。 听到身后传来声响，她不经意的回头，当看到洛基艰难起身后，她瞪大双眼，难以自抑的发出了一声欢呼，随后用力摇醒身边酣睡中的老戈尔。 老戈尔睡眼惺忪的坐起，洛基看着他的脸，惊讶的发现这家伙不但完全长回了因饥饿失去的肉，整个人反倒比以前胖了两圈！ 听闻响动，船医劳伦斯也从床铺中座起。 这个家伙竟然也胖了不少！ “我我这是昏迷了多久了？”洛基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自己并不能随意控制进入血雾幻境的时机。上一次进入，自己昏迷了足有一个月。 这一次 “哈哈！我的村长，你可终于醒了！” “你昏迷了足有21天！劳伦斯兄弟用尽了自己能够想出来的一切办法试图唤醒你，但你睡的无比深沉，怎么叫都叫不醒！” 用力拍了拍脸颊，洛基从柔软的床铺上翻身坐起。21天没有活动，他只感觉自己的全身如同锈蚀一般，稍一活动就会咯嘣咯嘣连续发出脆响。 挽起袖口，他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的标识。 原本的“序列九：持刀食尸鬼”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序列八：绯红使徒。 制造者：拉法萨尔大王的下方也多出了另一行字，v9-v8升级者：燧火大帝 这么看来我这具身体并不似其他神选者，具备自然升级的能力。每一次序列等级的提高都必须要返回到血雾空间中，由那三个巨人利用锤子锻造才能提高序列等级。 根据洛基在实战中的摸索，序列9“持刀食尸鬼”总共拥有3项异能。 1，切割伤口流出血液，自己的血液会蒸发成血雾。 血雾一旦触碰到其他人类流出的鲜血，会以某种特殊的方式感染，融合，制造出更多的血雾。 2，在血雾中，自己极速奔跑会进入如同空气般的“虚无状态”。这项能力虽说不如老瓦德可以在血雾中闪现的异能来的强大，但冲锋的时候同样拥有极大的优势。 3，血雾会为自己的血色石斧充能。 血色石斧是一件需要依靠充沛的灵能才能发挥出最大作用的武器。在血雾中石斧的威力极强，但是如果像是与寄居蟹战斗时，被寄居蟹灵能更为精纯的血液沾到表面。 这把石斧几乎可以斩断一切。就连寄居蟹头顶那厚度足有半米的坚硬外壳都能像玻璃般击碎！ 升级了序列等级，相比这具新身体中应该具备了一些新的能力。洛基收起左臂但在这个过程中发现自己的左手好像和以前略有不同。 自己的左手掌心中多出来了一个类似于法阵般的复杂图案。构成图案的笔触和自己左臂上的楔形文字看起来颇为类似，能够看出是一个一脉相承的文化印记。 但具体应该怎么用？ 暂时他还不清楚。 起身松活颈部的筋骨，几只雪橇犬在苏醒后纷纷凑了过来，拼命的摇着尾巴。 “你们并没有怪罪我吃掉你们的同伴，呵呵，真是难为你们了。”洛基抓起狗爪子轻轻摇了摇。然而眼角飘到房屋的角落时，他险些没有从床铺上跌落下来。 1，2，3 如果我没记错，从船只靠岸的地方出发时，我们一行只有4个人。 我，戈尔，船医，和艾玛。 那么问题来了 此时正倒在门边呼呼大睡的那个黑色身影 他又是谁？！ 第3章 升级的活祭品 随后的这段时间里，戈尔老爷子用了大概半个小时时间，向洛基解释了他干掉寄居蟹昏迷后，“现实世界”中发生的所有事。 当寄居蟹死后，它的尸体漂浮在冰面破碎的海岸边。老戈尔奋力从冰冷的海水中爬上寄居蟹的残骸，顺着它的脑壳上的大洞跳入那尚且温热的脑浆中，将洛基从中背了出来。 他和劳伦斯合力将他扛到燃烧的楼船残骸附近烤火。而就在这时，他们发现了地面上四处散落的“活祭品”。 这些东西都是在落雷点燃楼船船体，引爆炸药的时候从寄居蟹的肠道中炸出来的。它们远比洛基在礁石上发现的那句更加鲜活，有些甚至还能伸出双手，用力在地面爬行。 这些诡异的生物在寄居蟹的体内消化了足有50年，都还没有被完全溶解！ 待到几人身上的试衣烤干，两人将昏迷的洛基连带这冰面上发现的7名“活祭品”返回“荔枝号”船舱。当天晚上，在所有人都入睡过后，戈尔老爷子在昏昏沉沉中似乎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咀嚼之声。这名神经大条的铁匠下意识的以为那只不过是一只幸免于难的大老鼠，外加此时他吃饱喝足过于疲劳，也就没怎么当回事儿。 结果第二天一早，隔壁舱室中存放的8具活祭品只剩下了4具！其他4具变成了4颗颅骨，除了颅骨之外，他们身体的其他部分竟然全部消失！ 艾玛毕竟是君士坦丁堡皇家科学院中的注册探险家，在仔细观察过现场后，她沉声说到：“我曾经在一些颇为隐秘的卷宗中读到过，当一群活祭品同时处于虚弱期时，他们会牺牲自己，成全其他人，让同类将自己吃掉以获得自己血脉中的神力。” “这些因羽蛇神的祝福而降临到世间的“活祭品”他们坚信自己生存的意义就是被强大的神使们吃掉，让他们获得隐藏在自己血肉中的神力。”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前往新大陆并且能够顺利返航的航海家们非常稀有。即便少数能够穿过满是风暴，旋涡，与洪荒生物的大西洋，他们走上陆地也极有可能被潜伏在雨林中的蛮荒猎手杀掉。” “他们称呼自己为‘亚马逊战士’，拥有从其他神选者体内剥离神性的能力。” “而他们执行的手段就是将对方变成自己的盘中餐！” 老戈尔听到这话，心里不由泛起一阵恶寒。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生活虽说贫苦，但他们坚信人肉乃不洁之物。维京人即便是饿死也不会同类相食。 而此时艾玛口中的这个“玛雅文明”竟然是个以同类相食晋升阶梯的族群这世上不同的信仰之间获取晋升资格的方式还真是不一样。 “罢了，这几个老哥如果就是这种生活方式，吃就吃。”洛基昏迷，年纪最大的老戈尔暂时当起了首领。 “咱就剩下5条雪橇犬。这5条畜生牵拉咱们几个活人回到海岸都费劲，就更不用说带上8个活祭品了。他们互相吃一吃，最后剩下一个最好不占地方!” 船医劳伦斯·南丁格尔虽说心里并不赞同这种处理方式，但经历过来时路上的寒冬，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又过了一晚，隔壁的咀嚼之音再次传来。3人尽量将自己的耳朵堵住不去脑补那副恐怖的画面。 到了第二天一早，4名活祭品，仅存2人。 老戈尔开门是惊讶的发现洛基在礁石上捡来的那位活祭品竟然活到了决赛圈！此时他原本干枯的双眼已经可以轻微转动，塌陷的脸颊上也恢复了些许的血色，通过同类相食获得营养上的补充后，他的脸上生出新肉，填充了干枯的面皮后甚至已经能够分辨出他们曾经的模样。 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青年，甚至某种意义上称呼他为“孩子”都不为过！根据老戈尔的推断，他的年纪应该在12-15岁之间，此时的“活祭品”已经能够颤颤巍巍的走动。 但是正常发声尚且不能。除了发出那高频嚎叫之外，他的喉咙只能发出一些凌乱的虚弱单音节。他不停的发出“尤，朱”两个字，艾玛将用这两个字为他暂时命名。 直觉告诉老戈尔，变化将在今晚出现。 劳伦斯，艾玛和老戈尔三人和活祭品“尤朱”曾经在寒风肆虐的封冻大海上流浪多日，而洛基能够找到这座大陆，也多亏了他在船上通过嚎叫声激活其他的活祭品。 当晚，三人都用自己的方式为尤朱祈祷，希望他能够在决赛圈获胜。这是两个几乎已经变成人形的“活祭品”，获胜的一方毫无疑问，将无限趋近于活人。 “结果我们的尤朱胜出了？”洛基一边说着，一遍走到趴在门口熟睡的xx身边。 “自从他吞噬了最后一名‘活祭品’他就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也能够正常吃饭，正常睡觉啦！”艾玛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在洛基的耳边说道。 “这是一个好孩子，他非常的聪明，在短短十多天内已经学会了不少维京单词，能够和我们做简单的交流。” “他能说话了？”洛基瞪大双眼问道。 艾玛用力点了点头，她非常开心，两只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轻轻的为这熟睡的半大孩子拉过棉被，洛基暂时并不打算骚扰他。 “这人没什么攻击性？” “没有！”老戈尔粗生粗气的回答，完全不担心会吵醒他，“温顺的像只猫一样，对什么都很好奇，挺好的一个孩子！” （我的天老爷，出来一趟一件先秦炼气士的遗物都没找到，孩子倒是再次弄出了一个） 洛基苦笑着坐回床上，伸手从旁边的锅子里舀出了一勺冷掉的剩粥。 第3章 老戈尔的收获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也没闲着” 待到洛基喝完一碗粥，略微点了点肚子后。戈尔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大手，用力搬开了他自己睡觉的床铺。此时洛基才发现，他的“床铺”竟然是一只装饰的颇为豪华的大木箱子。 老戈尔充分的发挥了维京海盗“贼不走空”的精神，不知道从哪艘楼船中将这口箱子搬了过来。 打开箱子，首先映入洛基眼中的一堆金灿灿的金币！拿起一枚，洛基发现这金币雕刻的精美异常，正面刻有一个中年男人的侧面头像，而背面则写着“维塞克斯金英镑”几个字。 “这是英格兰群岛7国中，国力最强的‘韦赛克斯’王国锻造的金币。其他国家诸如诺森布里亚，麦西亚之流，他们的人民劳作一年或许都无法赚到一枚。” “但韦赛克斯却不一样！” “这个国家在国王‘艾克伯特’合理的经济政策驱动下国力极强。维塞克斯王国拥有很多穿行于地中海的富商和坐拥大批奴隶的农场主。银币已经无法结算他们的财富，因此这国家才会锻造金币以维持财富的流通。” 艾玛对洛基详细解释金英镑的来历，一旁的戈尔老汉哈哈大笑补充了一句：“足有60多枚呢！” 你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我转遍了封冻在海岸线周围的9艘楼船！一共找到了了60枚金英镑，还有三百多枚50克重的维塞克斯银镑！至于铜便士呵呵，老子嫌沉都没稀得拿！” 洛基注意到来了老戈尔口中的“9艘船”。他清楚的记得萧律的手账中记载共有11艘船从英格兰出发。如此看来应该有2艘船从这片海岸中撤了回去。 正是这2艘船上的人带走了萧律的这本手账。只是现在还不知道萧律在不在其中。 “我的老哥，你考虑过咱们要怎么把这么重的东西扛回咱那两艘船吗？！” “额这么个吗“戈尔一时语塞。看到金银，只怕所有维京人的第一反应是先搬回来再说。但洛基的视线却再次被其他东西所吸引，这是一件看起来相当2次元的东西 这是一根法杖。 拿起这根法杖后，他看到箱子的底部还有两把装饰颇为华丽的白银阔剑。即便已经被放置在无人的沉船中长达50年，银剑和法杖依旧向外散发着若隐若现的圣光。 “这是被坎特伯雷大主教祝福过的武器。”船医劳伦斯凑过来向洛基解释道，“坎特伯雷大主教是教皇指派到英格兰群岛的位阶最高的教长。” “她的‘神圣烙印’是一朵鸢尾花标志。”劳伦斯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法杖顶部那一刻不停发出幽幽白光的宝石，这颗石头从外观看起来像是一块通透的玻璃，其内在却似有一枚纯白符文在不停的发光。 那符文，正是一朵鸢尾花的形状。 “这位坎特伯雷大主教她是个女人？？”洛基犹疑的问道 “是的，她名为蕾蒂·伊文思。据说来自一个教宗之内的古老组织‘静默姐妹会’。静默姐妹会守护着圣主教12圣物之一的‘死海古卷’平日里很少现身，来历也极为神秘。” 这是每一位生活在英格兰群岛的圣主教徒全部知晓的事实，因此也不算什么秘密。 “蕾蒂长老的神威已经修炼到了‘律法途径’的序列2‘律法刻录者’。这个位阶已是无限的接近神灵。据说到了这种层次，律法途径的神选者拥有了‘永久附魔’的威能。他们的祝福可以在武器装备上形成律法，永久存在。” “这几件应该都是被主教大人祝福过的武器。这根法杖可以一定程度上增幅圣主教神选者的圣光灵能。至于这两把银剑” “银剑对于堕落，亡灵等不洁生物的杀伤力极强，而经过主教祝福过的兵器对于罪孽深重的人类，也能造成额外的杀伤。” “这东西都是在那些沉船中找到的？”洛基问到、 “是啊！有那么一艘船，里面的装饰白了唧，到处都挂着破碎的白布。那艘破船里竟然一分钱都没有，老子翻箱倒柜就差把船都给砸了，才找到这么三件看起来有点值钱的东西！” 两把银剑，老戈尔一把，艾玛一把。剩下的那根颇为华丽的法杖他想都没想，递给了劳伦斯·南丁格尔。 “我我也有？！”艾玛惊讶的问道。 “呵呵！我们维京人抢劫向来是先满足自己，再考虑别人。萧律的沉船是我们每个人拼上性命才找到的，于情于理，每个人都要得到奖励！”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知道你家大业大看不上这点儿白银。但老子身为首领，一碗水总得端平是不是。你要是不想要，等返回船只的时候看哪个小哥长得好看可以塞给他，这就不是我该管的事了！“” 分到了战利品，最兴奋的显然是劳伦斯。被坎特伯雷大主教祝福过的增幅法杖这东西在英格兰一根至少能换200枚金英镑。几乎等同于海边的一座庄园，外加千亩良田！ 轻声诵念圣光福音，一缕微弱的圣光注入到宝石之中，经过增幅后船舱之内如同升起了一颗纯白的太阳。治愈性的圣光照在每个人身上暖洋洋的。持续了好久才熄灭。 通过和寄居蟹的一场大战，劳伦斯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在洛基和戈尔两人大战寄居蟹的时候，他即便已经升级到了序列8“福音讲师”，体内过于微弱的圣光使得他的施法距离完全跟不上这两位维京战士的步伐。 没有经历过寒风的洗礼，他也不敢直接跳入冰冷刺骨的海水，因此他几乎是在战场边缘ob全场，什么都没做。 现在有了这杆法杖，至少在战斗时会发挥出更多的作用。 如果这次探险经历能让他升级到“圣光途径”下的序列7“燃烧者”，除了诵念福音之外，他还能额外的施放神圣之火，提供一定程度上的战斗能力。 分完了三件武器，箱子里其余的东西都是一些从舰长室拆下来的指南针，七八个望远镜，一些唐人遗留在房间中的玉器，稠服，瓷器摆件等等在这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中，木箱底部一本看似并不起眼的黑皮书籍引起了洛基的注意。 书的本体有焚烧过的痕迹，唯一吸引老戈尔将其捡回的恐怕只因为封面上几个文字是由黄金做成的。 这是一行非常古老的象形文字。 “这本书是我在旗舰爆炸后的残骸中找到的！哎呦，那可是唐人舰队的旗舰啊！里面的好东西应该有很多引爆火药桶后全都炸碎了！” 太可惜了！ 暂时顾不上理会老戈尔，洛基翻开黑皮书，发现内页上写着的也都一个个和qq表情极为神似的象形文字。这些文字挨个拎出来，他或许还能发挥想象力联想一下。但是连到一起 这就像是在阅读微信上那些全部由表情组成的句子一样！长叹一口气，洛基无奈的摇头表示这东西他是真的看不懂 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忽然想起了一声空旷且幽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距离他极为遥远的地方召唤他。 急忙举手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望向那忽明忽暗的营火，用尽全力辨认那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 “呵呵呵呵” “红月之上的绯红使徒！我已经等待你很久了！” 第3章 巨兽之腑 在洛基的耳边响起诡异低语的同时，他忽然伸直腰板，右手翻开黑皮书，左手极速翻页！ 翻到中部的某一页后，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书中的一副手绘插画。 而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再次响起低语： “进入黑曜石的夜之城，我在这里等你” 言毕，洛基全身的肌肉一松，这具身体的控制权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中。 ？？？ 这 这又发生了什么？！ “你们你们刚才听到什么东西了吗？”洛基问向身边众人。戈尔，艾玛和劳伦斯迷茫的摇了摇头。 望向酣睡中的活祭品“尤朱”，这回响在自己脑中的诡异低语显然并不是他发出的。 因为这句忽然出现在自己大脑中的话是句中文！ 望向自己的手指，此时他指向的，是黑皮书中的一幅插画。插画描绘了一只红色的“包裹”，一只淡黄色的鸟头才从红色包裹中央的缝隙中露出，左右张望。 这又是什么意思？ 小鸟出生吗？？ 洛基把书递给艾玛。艾玛仔细辨认这幅简单的插画，犹豫许久后缓慢开口 “我曾经在一张隐秘的文献中见到过这个符号” “曾经，来自耶路撒冷的“新月学者”隐秘的邀请过皇家科学院中的考古学家前往阿拉伯帝国的埃及行省。但这件事是皇家科学院中的最高机密！” “要知道，埃及行省可是二百多年前，阿拉伯帝国从我拜占庭夺取的领土。这件事如果被拜占庭王‘米哈伊尔三世’知道了，整个皇家科学院都要跟着陪葬！” 洛基点了点头。中古时代，就连地中海文明赖以生存的贸易都要为战争靠边站，因为谁都难以接受一个通敌的罪名。 “我在某一次溜进导师家的书房找书看的时候，无意中从一本古卷中发现了一张‘新月学者’和导师交流的密信。信中画着一个狮身人面的怪兽，导师将一个象形文字圈出标记在一旁，正是这个字！” “这枚象形文字的意思，应该是“巨兽之腑”。” “剩下的文字你全都不认识吗？”洛基问道。 艾玛仔细翻了翻前后页。发现黑皮书中的很多页面边角都有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有些页面的焦痕部位甚至轻轻触碰就会碎落成渣。询问老戈尔，他说这本书是在被火药炸碎的楼船残骸中找到的。 若不是皮质封面上的黄金抠不下来，他根本不会带着后面粘连的这本破书回到船只。 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艾玛将这本记录着埃及文字的书籍还给洛基。她是个务实的人，一本无法被识别的书，对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巨兽之腑这位突然和自己隐秘沟通的人想要说什么呢？） 这枚象形文字的旁边，还绘制着另外一枚文字。这幅图是一座黑色的阶梯型金字塔。洛基曾经在萧律的手账中见过。 唐人口中的“脍蚀国”，利维坦后背上背着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但这玩应儿和“巨兽之腑”又有什么关系，他暂时还不得而知。 更加让他感到怪异的是刚才自己身体的突然失控。活了两世，洛基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此时再联想到冰封海面上，三名同伴莫名其妙的将自己捆绑起来他们也都声称听到了神灵的感召。 他不由自主的绷紧全身所有的神经。现在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某个恐怖且强大的生灵就在这座岛屿上的城市中等待他们。 “黑曜石的夜之国” 耳边传来的低语说出的就是这几个字。 这东西不但能够说出一口流利的中文，更加诡异的是他还能够辨识出自己的序列等级！ 要知道，“血色造物主”可不同于圣主教，英灵殿，或者拜火神教这些广泛传播的教会。这座隐藏在北海之底的城市已经沉寂了数百年。 但这位大能不但认出他的序列等级，还精确的说出了“红月之上的绯红使徒”！ （红月这是血色造物主的家乡吗？） 如果说前两点不过是让洛基心中生出忌惮，这最后一点让他真切的感受到了恐惧。 （这东西，他是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使用中文思考的人？） 所有人类在出生之后，所学会的第一门语言被称之为母语。当大脑中思绪运转的时候，大脑中生成的信号全部由自己的母语编码而成。 洛基在这一世尽管已经用维京人的身份生活了20年，但他脑中回荡的信号依旧习惯性的由汉语构成。需要说维京语的时候翻译成维京语，需要说英语的时候翻译成英语。 （我现在从外表看和那些羽扇纶巾的唐人可没有半点联系。这位寄居在岛上的恐怖大能用某种出人意料的方式看到我的外表也就罢了。） （他又是怎么“看”到我脑中思维的？！） 老戈尔几人都是睡到一半被洛基苏醒后闹出的动静惊醒的。看到他已经平安醒来，几人喝了几口热水，翻过身继续昏睡过去。 首领已经苏醒。明天他们就要启程探索这座布满黑色山峰的岛屿，他们需要抓紧时间补充体力。鼾声四起，唯有睡了二十多天的洛基皱着眉头坐在床边。 他的心中生出一缕担忧。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的目的是深入一座类似于沉水之城一样空旷无人的城市中，捡一捡先秦炼气士遗留下来的装备。 如果能再捞到几艘无人的楼船，那就更好了。 “捡垃圾”是这趟旅程原本的目的。 然而此行的真实经历完全超脱了他的预料。船只的确存在，但是全部被冻在海面之下。此地距离“缓冻区”足有数百公里。 这些巨大的船只根本运不过去。 再就是耳边这句诡异的低语 直觉告诉他岛上这只可怕的生灵只怕是和红海之上那三尊巨人一样古老且神秘的生物。 他并非一只死去的神灵，它是活着的！ 而且，他也不像是那三尊巨人，生活在遥远的异界。 它就在自己附近，极有可能就在萧律想要设法寻找的城市中。 洛基手边只有4人。虽说其中三人是神选者，就这4个想要硬撼一尊古神这种行为和送死毫无区别。 但话说回来，历经千难万险都走到这里了，此时众人养精蓄锐，捡了一波垃圾后士气高昂。不要说他们，就此打道回府只怕自己都不会甘心。 思绪纷乱间，火炉中的余烬即将熄灭。房屋火光暗淡只是，忽然一双橙色的双眼从黑暗中睁大。洛基下意识的拔出大斧，待到看清人影后又轻轻的放到了一边。 那是活祭品。 它醒了。 第3章 苏醒的少年与....记忆传输！ 上一世，洛基曾经玩过一个名为“阴阳师”的游戏。在这个游戏中，有一种资源叫做狗粮。 狗粮之间互相吃，可以升级为高级狗粮。高级狗粮喂给式神，式神才能升级。 看到这十来岁的少年，他的心中难免会升起这种联想。这名为“尤朱”的少年双眼如同美洲豹般，是橙色中带有一条竖瞳。他自从“融合”完成后还没有见过洛基。 他和洛基两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竟然谁都没有说话。 寄居蟹的尾部肠道被爆破后炸出7条这种东西，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活祭品”自身蕴含的灵能被这头野兽吸收才让它生长到这种恐怖的尺寸。 那么问题来了 海面上遗留下来七八个排成阵列可能是为了返程的时候指路。船上还有七只，只怕萧律的舰队在出发前总共携带了不下20名来自“新大陆”的活祭品。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我谢谢，救我” 少年从黑暗中走出，站到洛基的面前僵硬的说出了几个维京词语。洛基瞠目结舌，艾玛曾经提到过这孩子的智力非常优秀，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孩子竟然能够在十几天内学会一门新语言。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 “一点点” “你会念你的名字吗？” “疣猪·恐怖图腾。我是‘虎爪·恐怖图腾’和‘妖术师夜鸢’之子”少年念出了长长的一段话。 我日，疣猪这是什么奇葩的名字 “这个名字不好，从现在开始你叫“尤姆”怎么样？”洛基皱着眉头回答道。 少年对于洛基随意更改自己的名字似乎并不介意。他微笑着露出了两颗虎牙。洛基这才发现尽管他肤色黝黑，但这少年给他一种非常干净的感觉，尤其是他的笑容，如同在寒冷的船舱中撒下一抹阳光。 “来，过来座！” 伸手召唤他坐到自己身边，洛基这才发现这孩子的身上竟然只穿着一件兜裆布。此时尽管在冰封海绵之下的船舱中，壁炉里还燃烧着木炭，但房间的温度也就在零上七八度左右。 洛基见状急忙拿出一件唐人的针织棉服为他船上。身为一名重度直男癌患者，他无法忍受任何衣衫不整的同性出现在自己3米内的范围。 尤姆抓起衣服胡乱的披到身后，洛基无语的望向他，这才想起新大陆玛雅文明的那些土着好像一辈子从生到死只在屁股上围过树叶。 这个文明中的活人根本没见过衣服 长叹一口气，他忍受着“触碰另一个男人的皮肤”的强烈不适，为他穿好了针织棉服。 “记住啊！下次还要这么穿。” 尤姆认真的点了点头，再次露出了一个纯净且阳光的微笑。 在这贫穷且寒冷的异世界生活了20多年，洛基见多了苦大仇深的面孔。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一个能够疗愈自己的笑容竟然来自一个随时都可能被神灵当成食物吃掉的“活祭品”。 一个温暖的笑容是可以感染人的。洛基情不自禁还以微笑，而这会儿他才回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笑容了。 “你能不能回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问出这个问题后，洛基轻轻打了下自己的嘴巴。尤姆是他在海面一块礁石上找到的。这人被挂在十字架上，任由潮湿的海风吹了足有50年，他还能有什么记忆 然而尤姆却微笑着伸出一只手掌。少年尽管长有一身棕色的皮肤，手掌掌心却是异常洁白。他座到洛基身边，将手掌轻轻的贴到他的额头。洛基刚刚想要拒绝这种来自同性的身体接触但下一秒，他的眼前一黑！ 再次睁开双眼时，他已经置身在一片丛林之中。 （这这又是什么能力？） 目之所及，自己正身处一片茂盛且潮湿的热带雨林。他想要控制这具身体，但此时却发现这具身体根本不归自己控制。 他只是获得了这具身体的视线以及触觉。 此时，他的“宿主”正趴在一条粗大的树干上，一动不动。 砰砰！远处的天边不时传来阵阵炮击之声。洛基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得非常之快，宿主伸出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 他在用尽全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呼喊。 就在此时，树下忽然传来一阵马蹄的节奏响声。 “英勇的雇佣兵们，我们历经千难万险，终于踏上了这片富有的土地！趁着亚马逊战士外出打猎的功夫，各位赶紧给我抓！” “把所有的‘活祭品’都给我扛回船上去！速度一定要快，我们必须要赶在‘羽蛇神’感知到我们的气味之前杨帆启航！” 这两句话，是两句纯正的英语。但是随后的一幕让洛基大吃一惊。 树下奔跑过的这一队骑兵服装颜色花花绿绿，其中既有身穿黑袍，手持弯刀的阿拉伯骑兵，也有高举阔剑，一身银甲的法国骑士。穿插其中竟然还有几个徒步奔跑的斯拉夫壮汉。 “记住，活祭品就是钱！抓住任何一人运回船只，你们都能从慷慨的图哈特手中换取30枚金英镑！” “都特么给我小心点，别把人给我弄死了！” 轰隆轰隆20名骑兵奔跑而过。待到四下无声，宿主刚刚想要爬下大树，忽然听到上方传来一阵枝叶折断的声音。回头一看，两只比鹰爪要大上10倍的巨大爪子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腰部！ “哈哈！第一个挖到金子的人，还是来自英格兰的狮鹫骑士！‘飞翔者’图哈特：1！其余的失败者们：0！” 宿主一边垂死挣扎，一边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然而狮鹫骑士操控着大鸟腾空飞起。 这段记忆随即就陷入黑暗，戛然而止。 第二段记忆，始于一座漆黑的城堡。 这次的宿主是一名女人。她站在队列中，前后尽是其他的奴隶。当路过一条宽阔的走廊时，通道的左边是一扇精致的水晶玻璃。玻璃的另一端坐着4名身穿彩色华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上一次见面，优西乌比那个狗东西竟然还敢嘲笑老子的序列等级不如他高，说我的‘心灵不够虔诚’。呵呵！真是好笑！” “老子的心灵就是脏的，这又怎么样？！” “我已经升到了序列4，沐光者！再有一年我必然会超过他，到那个时候我再看看他还敢不敢对我指手画脚！” 说话的这个胖子背对这洛基，尽管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他那过于庞大的体型，外加脑后三缕金色长发还是颇为显眼。 “大人说的是。坎特伯雷大主教难得苏醒一次，她老人家忙着和教皇大人处理四处作乱的邪神分子都来不及，哪还有功夫处理英格兰这摊子烂事儿！在我们这个地方，序列等级高就是一切！” “今天我同样各位大人奉上一桌精致的美食，新鲜的‘食材’才刚刚从船上卸下来，用不多时就可以为大人们端上餐桌了” 这人同样背对洛基，但是他说话的声音他清楚的记得，这是刚刚在热带雨林中用狮鹫将宿主抓住的狮鹫骑士‘飞翔者’图哈特！ “呵呵，看我说了，凡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我们教会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金子！那些傻乎乎的教众每年都会把收入的十分之一上交给教会。这钱赚的简直和白捡没什么区别！” “哈哈哈！” 一片大笑声中，洛基注意到他们谈话的大厅中央挂着一张白布，其上画着圣十字还有双头金鹰的标志。这个图案洛基刚刚在韦赛克斯金英镑上看到过。 那是韦赛克斯王国的国徽！ 宿主听到这句话，身体不受控制的发出颤抖。她快速的捅了捅队伍里前后的两个人，同时开始用力拒绝口中的某种植物。经过充分咀嚼后，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团黑色的汁液！ 束缚双手的坚韧铁链，连同宿主的双手同时开始溶解并蒸发。在挣脱束缚后她尖叫着想要逃走然而刚刚走出抛出这段通道，一根粗壮的木棍从门前挥舞而来。 眼前一黑，这段记忆再次完成。 第3章 萧律的真正目的 两段记忆，如同放电影。 不这不是放电影。 这更像是一种“全息vr版本”的穿越！ 两段影像，一男一女。尽管性别不同，但暂时可以肯定他们都是“飞翔者”图哈特从新大陆抓回来的走私商品。 （我能看到这些影像，有没有可能是尤姆能够继承所有被他吞噬过的活祭品的记忆？） 短暂的黑暗消失。睁开双眼，这次的宿主又变回了男人。 “活祭品都带过来了吗？” 这是一句嗓音纯正中文，只是说话的人语气略显阴柔。直觉告诉洛基这极有可能是那位萧律。他很想扭过头去看一看这人究竟是什么样子，但尤姆制造出的这趟穿越之旅是固定视角。 宿主在记忆中没有转头，他就不能转头。 “带过来了，唐使大人。” 回答者没有出现在洛基的视线中，但是这个声音他曾经听到过。那是上一段记忆中说话的主教。 “摩西十诫，第六戒：若非保卫教众，不可屠杀异族！你们倒好，竟然给我犯下食人之罪！呵呵！大鹰小鹰，给我把人牵走！” 此时宿主终于转头，洛基刚想要望向萧律的脸，但他却立刻转了回去。 “蠹虫，收起你那愚蠢的眼神！我拿走这些羔羊是为了执行圣主的任务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神灵的旨意尤其是你们这些肮脏的蟑螂所能理解的？” 嗖嗖两名身穿纯蓝道袍的剑修从天而降。 他们踩在脚下的飞剑凌空飞舞，劈碎了宿主手上的绳索。随后两人一手抓住两三名活祭品腾空飞起！洛基看到脚下的景物迅速的变小。 这些剑修飞行的速度比之飞机也不会慢上太多！ “哈哈！大哥，发财了！” “莫名其妙捡了这么多‘活祭品’，咱们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和那尊‘古神’掰一掰手腕？” “嘘!”在宿主底部飞行的“大哥”翻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们身在他国，此地人多眼杂！古神残存之事切莫过度声张！人在异乡，闷声发财才是王道。” 言毕，这段记忆戛然而止。 从这一段记忆开始，宿主提供的记忆信息开始变得有用起来。通过这段记忆，洛基得到了两个非常重要的信息。 1，活祭品并不是萧律探险队买来的，而是他从韦赛克斯的某位大主教手里黑来的。这东西对于他来说并不在计划之内。是计划之外的“突然惊喜”。 2，有了这些活祭品后，这名为小鹰的唐国剑修似乎想要干掉一尊古神。 （仔细回想他话语中的意思，没有活祭品之前这些人似乎没有太大把握。而有了活祭品后他们似乎感觉这事儿值得一试。） 再次睁开双眼，洛基进入最后一段记忆。直觉告诉他这最后一段记忆来自尤姆。 此时，他正被两名身穿白袍的圣主教修士用铁链捆绑在十字架上。仰面朝天，除了正在捆绑自己的两名修士之外，他什么都看不到。 “按照秦代‘炼妖实录’中的记载，这玩应儿最远可以每百里放置一个。他们互相之间的呼喊声可以被听见，同时在这个尺度范围内，‘鲲’也能闻到他们所散发的味道！” “这几个全部都进行过‘身体改造’了！” 说话者的语气轻柔如风，依旧是“唐使”萧律。 “萧律大人，可不要轻视我北大陆‘阿努比斯’神殿下的神选者！论打架我们或许不如你们，但是要提起活体研究与改造，没有人比我们‘冥河祭祀’更加精通！” “呵呵呵我们可是制作了五千年木乃伊的手艺人！” 这声音听起来极其沙哑，如同那些全损音质的劣质视频一样，颗粒感极强。仰面朝天中，一个全身漆黑的身影一闪而过。 那是一个通体漆黑的黑人。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他的头顶带着一个纤细狗头的面具，即便在晴朗的烈日之下看起来也颇为可憎。 “我改造并且‘增幅’了他们的喉部，同时将他们变得如同冬虫夏草一般，一半是动物，一半是植物。” “如此，只要拥有阳光与水份他们就能够生存。呵呵呵就算在这大海中晾晒百年都不会死亡！” 头戴阿努比斯面具的家伙用一双干枯如同树木的手抚摸了下尤姆的喉咙。这位阿努比斯神殿的神选者竟然也是一名唐人。 “萧律大人，要学会相信‘冥河祭祀’，虽说我们的国家已经消亡，但行走在阴阳两世间的凋零者，嘿嘿可从未灭绝呢！” 他走到尤姆的身后将十字架立起。随着视线变化洛基瞠目结舌！身后不远处的海面上，竟然停留着一支庞大的舰队！足有数百条唐人楼船在大海中拍成了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列，船工们正热火朝天的向大海中抛洒着一种神秘的玻璃状物体。 天空中，至少有二十几名修士正御剑飞行，指挥脚下的船工们布置阵法。 （妈的，这家伙原来出海的时候带了这么多的船只！他这是要干什么？！） 舰队距离洛基的距离大概有数十公里。他用尽全力也只能遥远的看到他们正在布置一个颇为复杂的阵法。天空中飞行的剑修们不断扎入海中，而海面之下显然还有更多正在布置阵法的工人。 “但愿你们制造的这玩应儿真的好用！可不要别浪费了我倾家荡产做出的‘封妖天雷阵’！” “玄宗大人宠信杨贵妃，恨不得将天上的明月摘下来送给她。贵妃的生日在半年之后！届时，九州万邦将来我天朝上国敬拜我要完成一个从来没人完成过的壮举！” “我要抓住一尊旧日古神送给贵妃娘娘！” “完成此举，我也好和玄宗大人开口，放我圣主教入驻大唐，和佛道两家争锋！如果我能将圣主教传入东土大唐，我将完成一次与“先知”摩西同样伟大的壮举！” “天上的那几位老家伙将尊我为圣！” 转过身来，洛基第一次看到萧律的面容。他身穿属于主教的金线白袍和高帽。同时脸上还带着一只纯银制作而成的面具。这面具让他显得华贵且冰冷。在阳光的照射下宛若真正的圣徒。 洛基眨了眨眼，至此，一切都完美的串联起来了！ 将“活祭品”排成阵列此举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单纯的“寻路”，而是利用神灵对活祭品的渴望，用一长串的活祭品作为诱饵，将岛上的那对我低语的神灵引入禁制之中！ 而这位萧律 他和专心于画地图的“莫易全”完全不是同一种人！此时的他已经是个彻底被洗脑完毕的圣主教徒。他的脑中只有一件事：传教。 即便是一千多年后，圣主教在赤国依旧不成气候。如果萧律能够在中古时代将圣主教传入东土大唐，这确实将会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 易经《系辞传》上记录：“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才而两之”。“天，地，人”这三项基本属性被华夏民族称之为“三才”，根深蒂固的影响着所有人的基础世界观。 这其中，并没有“神”的存在。 自从先秦诸子百家现世，华夏大地再无任何祭拜与供奉神灵的神殿。在高傲的秦人看来，神灵和野兽无异，都是游荡在九州大陆上的“未开化之物”。 崇敬并祭拜这种东西，在他们的眼中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基于这种理由，秦人开辟出了一条和西大陆完全不同的修炼方式。 他们专注于锤炼自身，锻炼自己的肉体，强化自己的神魂。这是一条“自我成圣”之路，并不依靠任何怪力乱神。这种起源于先秦诸子百家的修炼方式一直传承到了唐朝。 即便身是“萧律”这种圣主教的虔诚信徒，他相信圣主教是个好教会，能够改善唐人的生活。 但是内心深处他依旧认为“旧日之主”不是用来祭拜，而是如同牲畜一般，用来狩猎的。 “行有神之事，但灵魂深处，依旧对神灵有着深深的漠视”。 这是洛基对萧律的评价。 中华修士，傲骨长存。 第3章 序列2：太阳祭品 尤姆传来的记忆至此全部完成。 他轻轻的将那手掌从洛基的额头拿下。洛基此时才发现即便室内如此寒冷，他的额头上依旧沁出了一层冷汗。 活捉古神 东土大唐号称千年风流，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唐国骄傲的修士们竟然想要进行这种疯狂的游戏！ 众所周知，活捉的难度比杀戮要难上百倍！ 常山赵子龙之所以能够在长坂坡七进七出，这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威猛，而是因为曹操口中的两个字：活捉。 同理，诸葛亮一战封神也是在于对蛮王孟获七擒七纵，活捉七次可不是“鞭尸七次”那么容易，每一次，都是对心智与力量的绝对考验。 按照现在得知的情报来看，萧律明显是玩脱了。自己能够在礁石上的十字架中找到尤姆，并且一路顺着活祭品的嚎叫声找到这座北极圈内的陆地。这说明“鲲”并没有上钩，而船队之中不见一人只怕也未必是被那只寄居蟹所吞噬。 岛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将这群信心满满的探险队险些团灭在此。最终只有两艘船驶离海岸逃出生天。 洛基紧皱眉头，轻轻搓动两根冰冷的手指。 危机必然是存在的。 但危机一定也伴随着机会！ 如果自己能避开岛上那尊古神，捡一捡这些人死去掉落的垃圾这也是相当不小的一笔收获。暂时己方4人依托着舰队的残骸，衣食暂时无忧。渡鸦带回了4人平安的消息，三桅船和楼船停靠在岸边依靠鱼群和冰山，食物淡水也都有保障。 明天！ 明天我就带着身边这几个先去陆地上转一转！ 下定决心，他将目光重新聚焦到尤姆身上。这个美洲少年给他的感觉非常的纯净，让他很难相信这是个为“献祭”而生的人。 对于他，洛基的心中还有几个疑问，左右现在闲来无事，他以一种颇为轻松的方式问道：“你知道你的序列等级是什么吗？” 尤姆歪着脑袋思考了几秒钟，随后对着洛基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洛基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序列2？？？ 如果我没记错，艾玛刚刚提到的“坎特伯雷大主教”也不过是这个等级。自己面前竟然坐着一位“半神”？ 眯起双眼望向这少年，他的表情认真，看似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用力咽了口因紧张而分泌出的口水，洛基再次问道：“你知道你的‘序列名称’是什么吗？” 这句话，洛基没有用维京语，反而是用最为晦涩的中文说出的。 尤姆呆立了几秒钟，用双手开始解开自己身上唐人裘皮的纽扣。 “我日别！衣服给你是要你‘永远’穿在身上的，可不是简单的穿一会儿！我知道你们南美洲不喜欢穿着东西，但咱们可是在北极” 在洛基刚刚想要出手制止时，尤姆转过身来。迎着壁炉的火光，洛基看到他深棕色的背部上若隐若现有一个花纹颇为繁复的复杂图案。 图案的中间是一座巨大的阶梯型金字塔，金字塔的顶端站立着一只高高升起的黑色太阳！在金字塔的侧面第二层，一个漆黑的身影高举双手面向太阳前程祷告。 他距离顶端的黑色太阳，仅有一步之遥。 “太阳阶梯‘活祭品’途径；序列2：太阳祭品。” 尤姆的口中缓缓的说出三个词汇，而这三个词汇同样是用中文说出的！ 眯起双眼，洛基轻轻为他拉上衣服。 无论是这幅生长在背部的图案，还是少年口中突然说出的“汉语”，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毫无疑问冲刷这洛基的认知。 （我就知道，凡人根本不可能在十几天里掌握一门语言！语言天赋再高的天才都需要至少一个月在语言环境中的磨合。） 这人只怕和对我低语的那位神灵一样，拥有某种接收脑电波，将直接转换成思维信号的本事！ 他很有可能真的是一位“序列2”！ 8人互相吞噬，最后留下一个。洛基在心中默默推延了即便，最后之推演出了一种可能。 （如果说他的初始等级是序列9，2个序列9融合成序列8，两个序列8融合成序列4，两个序列4融合成序列2？） 这个序列等级也太好升了！ 转念一想，他立刻否认了这点。 神绝绝不会无端赐予。活祭品想要升级，首先需要找到和自己相同序列等级的活祭品。 这本就不是易事。 随后，三次吞噬等于三次搏命。两个实力一模一样的人都想要吞噬对方，谁能站到最后全凭运气！这甚至是一种比英灵殿“喝下魔药”还要残忍的赌命行为。 因为自己是生是死，完全不再自己的掌控之中。 除此之外，还有尤姆的这个诡异的信仰。 圣主教，英灵殿，拜火神教，这些信仰祭拜的都是类人形态的新神。就算奇葩一些，比如斯拉夫“哈霍兰”神殿中的九头蛇哈霍兰，那至少也是个动物。 但太阳阶梯所祭拜的东西，竟然是个大金字塔！这东西难不成也是外太空坠入地球的外神？ 它是怎么赐予人类神威的呢？ 洛基百思不得其解。神秘的新大陆还有太多的未知等待人类去发掘。 序列2，“太阳祭品” 即便是祭品，这四个字组合在一起也是既神秘又高级。尤姆暂时已经表现出了三种能力： 1，吞噬相同途径，相同序列的活祭品。 2，被他吞噬过的同类，记忆会记录在他的脑海之中。通过触碰额头，他可以把这段记忆植入另一个人的大脑，让他如同穿越般亲身经历一次。 3，思维读取。他能够读取身边之人的思维，并且记录思维编码，把这种编码利用语言能力说出来。 这仅仅是他表现出的本领。但是一个序列2的半神直觉告诉洛基他必然还有很多其他的本事。 这种感觉就像是“阴阳师”游戏中的六星狗粮。即便是狗粮，他体内充沛的灵能也使得他比低阶式神来的更加强大。 艾玛，以及劳伦斯还在沉睡，洛基经过21天的睡眠后已经完全苏醒。他起身舒活筋骨，打算到船舱的底部寻找一些食物煮熟了吃。结果他刚站起身，对面的尤姆立刻跪拜在地。 长叹一口气，洛基把他扶起来。 “看着我。” 尤姆缓缓的抬起一双金色的眼眸。洛基认真的盯着他说道“虽说你我算是半路结缘，但现在好歹咱们也是一个队伍里的同伴。” “我的同伴除了父母，不可以跪任何人！甚至就连你那鸟蛋金字塔你以后都不准跪，知道吗？” “尤姆是奴隶，尤姆生来就是侍奉主人的。” 洛基这才发现这平时带着阳光般微笑的少年骨子里竟然有着一个难以抹除的阶级观念，他就像是那些在监狱中度过一生的老囚犯一样已经被禁锢在这种畸形的阶级制度中。 这是洛基这一世所见到最“强大”的人类没想到竟然是一这种方式。 魔幻现实，亦不过如此。 第3章 上岸与...探险开始！ 隔天一早，在吃过一顿颇为丰盛的早餐后，洛基4人外带尤姆全服武装，站在船舱之中。 昨天晚上在老戈尔三人入睡时，他和尤姆两人已经收拾好此番探险所有需要的东西。5只饥饿的雪橇犬经过二十多天的连日滋补，毛发油光增量，精神抖擞。 所有人都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出发之前，我再重复一遍咱们的目的。” “1，避免一切不必要的战斗！” “我们刚刚找到船队，就遇到了一只如此巨大的寄居蟹，只怕这座岛上还会存在很多从荒古时期遗存下来的史前生物。若非必要，咱们能躲则躲，能避则避！” “2，走到陆地上后，所有人眼观六路，寻找一切前人踩过的脚印，或者栖息过的痕迹。 现在距离唐人萧律带领的探险队上岸已经过去了50年！他们在雪地中遗留的气味早已消失，在雪橇犬指望不上的情况下，我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双眼” 看到众人同时点头，洛基呼出一口雪白的雾气，双手合十轻轻祷告。 （如果这是我记忆中那块土地，冰岛的面积将近10万平方米！以我们这几个人想要靠双脚找到一座古代城市只怕要走上很久） 如此，只能寄希望于我们还能拥有一些运气了 （天上那为圣主，如果你真是存在的话，最好保佑我能够找到一些好处！要知道，真正让哲罗姆建设教堂的人其实是我！） 身边三人神情都有些紧张，唯有尤姆还在用一双灵动的大眼抚摸着洛基刚刚塞入到他手中的一把阔剑。轻轻揉了两把他头顶的黑色头发，洛基一把掀开门帘， 几人迎着风雪，再次扎进了漆黑的深夜当中！ 从冰封的船只中爬上海边的悬崖，5人第一次登上这块位于北极圈内的陆地。 阴沉的天空中翻滚着片片乌云。乌云的间隙，当明月与星光照射在这片大陆上的时候，洛基看到了一片黑白相间的大陆。 白，自然是随处可见的寒冰与白雪。 黑，就是一片又一片高耸入云的黑色山峰。这些山峰并不是人类土地上常见的垂直形状，而是如同融化的巧克力一般，自带弧线与弯钩。 高低错落，毫无规律。 在距离洛基前方不远处，有一颗高度接近7米的大树，这棵树木也是十足的诡异。整颗树木光滑的像是某种拱土而出的地下生物，树杈由狂野生长的尖刺所组成。 整颗树上并没有一片叶子。 在那颗树下，洛基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十字型标记。如果所料不差，这应该是50年前，萧律的探险队遗留下来的记号。 “这是‘圣教军’通用的标识：圣十字徽记。”劳伦斯说道。那根巨大的十字架再次被他背到身后，让他看起来颇有些诡异。 “在和异教徒战斗的过程中，圣教军会用白色十字标记出安全区，至于危险的地带，则是红色的倒十字。这里画着白色十字，应该是安全的。” 洛基点了点头，率领众人继续向前。艾玛掏出纸笔蹲在地上，用了不到1分钟的时间就用炭笔快速的勾勒下这古树的轮廓与外貌。她想要脱下手套用双手触碰这株怪树，但是被洛基无情的拒绝了。 “如果你还想要这只手，最好不要这么做” 他还记得沉水之城中老瓦德惨死的异状。如果所料不差，这棵能够和远方怪山完美融为一体的怪树应该同样来自天外，很可能就是这神秘的“利维坦”从外太空降临地球的时候，跟着一起带过来的。 萧律的这本手账上没有任何关于岛上生物的记载，因此洛基不敢冒任何风险。 众人振奋精神，继续向前。 一行人里最为兴奋的莫过于老戈尔，他给周鱼的印象就像自己上一世的爹妈，下车就拍照，上车就睡觉，旅行的唯一目的就是拿到照片挂在墙上，回家之后跟来串门的七大姑八大婶炫耀。 “呵呵呵太舒服了！这就像是一块由融化的鲸油香皂所组成的大陆！今天我戈尔老汉可是大开眼界，等我死后，我一定要跟英灵殿里的兄弟们好好吹嘘一下这次旅行的所见所闻！” 尤姆乖巧的走在队列的末尾。和所有的半大孩子一样，他似乎特别喜欢队伍里的几只雪橇犬，他怕拉动雪橇的狗狗们累坏了。他还主动的拿起两只塞满食物的包裹帮助他们减轻负担。 走了足有大半天，直到进入一个山洞略微休息的时候，洛基才看到他一直肩扛着这么重的行李。快速的走到他的身边，他急忙将包裹从他柔嫩的肩膀上摘下。 “你不许扛这些东西，知道吗！” 尤姆瞪大水灵灵的橙色眼眸，略微有些焦虑的看了眼不远处的5只雪橇犬。洛基见状习惯性的伸出大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面对这心底纯洁如同白纸的孩童。他知道他必须要换一番说辞。 “我知道你心疼这些狗，但是你看他们这几天都吃胖了。它们再不走动，就胖的走不动了！” “走不动路，任何东西都能杀掉他们，你说是不是？” 尤姆犹疑的点了点头。洛基重新将阔剑塞入他的手中。 “我知道你没用过刀剑，但这东西并不难用。看到任何会活动的东西，用尖端去扎它们就好了，懂吗？” 用一句话紧急培训完剑术课程后，洛基拿出食物分给他，再次返回队伍的前端。他犹疑的看了下自己的手，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些疑惑。 这孩子头戴一顶熊皮帽子，肩上扛着不下50斤重的物资走了不知道多久。 他怎么一滴汗都没有流？ 扛着大斧走了一路，就算洛基自己也不禁微微发汗。但这孩子的头发异常干燥，甚至大气都没有喘。 隐秘的回头，他看到尤姆将手中的鸡肉撕成长条，目光闪躲的看了自己一眼后悄咪咪的跑到几只雪橇犬中间将食物喂给了他们。 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只好当做没看见。但与此同时，他的心中生出了更多的担忧。 这是一名已经踏入半神之境的活祭品，如此高的位阶他只怕会成为全世界高序列神选者眼红的目标。 （这么善良的孩子，他可要怎么在这乱世中存活啊） 用力掰开冻硬的面饼，他刚想要咬上一口。船医劳伦斯却匆匆忙忙的从洞口跑了过来。 “领主大人，这里不能久留！” 顺着他的指尖，洛基借着火光看到了洞口的墙壁上一个因岁月侵蚀而略微有些暗淡的倒十字印记。 第3章 米诺陶洛斯与半神之威 木柴燃烧的火焰噼啪作响，洛基放下面饼，警觉的拿起大斧。 “尤姆，给我回来！”他低声喝到。 尤姆不解的望向他，以为洛基是斥责自己将食物喂给狗狗。他急忙拿起鸡腿自己咬了一口。淡淡的危机感如芒在背，洛基大踏步走到他的身边，拽起他的胳膊把他推到自己的身后。 “你负责看着他，别让他乱跑！”他对艾玛说道。 这两人站在队伍的末尾。 砰砰 通道伸出响起了两声沉重的脚步，大地的震颤使得燃烧木柴的营火险些熄灭。几人来不及收拾行装，拉起雪橇犬急忙退到山洞之外。 洛基望向那高度足有5米的山洞，如临大敌。 “我只听到了一个脚步声，无论这里面住着的是什么东西，数量应该只有一个！”老戈尔刚要举起铁锤，想了想还是拔出了船舱中找到的银剑。 就在此时，一阵足以让人胸闷咳血的低频吼叫之声从山洞深处传来。 “哞呜呜呜“ 这声音震动的频率如此之低，以至于洛基感觉自己脚下的黑色大地都在微微发颤，覆盖其上的冰雪与寒冰碎裂，伴随一道刺目的火光，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洞口中出现。 那是一个身高近三米的牛头巨人。 “克里特国的‘米诺陶洛斯’！”艾玛失声惊呼，然而她的第一反应却不是逃跑，而是掏出纸笔跪在原地开始勾勒这尊恐怖的肌肉怪兽。 这是一个长着蛮牛头颅，全身肌肉健硕的小型巨人。它的双手握着一把两米长的阔刃巨斧，呼吸间，浓厚的硝烟与火焰从头颅上的牛鼻中喷射出来。 “圣主教的经典中对这种怪物也有过详细的描述，传闻这群外神在公元前6000年，降临到了亚平宁半岛附近的克里特岛上。它们原本并不是现在这幅模样，在地球上游历多年后，他们的国王发现自己喜欢人类的下半身，和公牛的头颅，于是就用外神秘术将自己‘改造’成了这幅模样” “外神的臣民竞相模仿，于是这个诞生于克里特岛的‘克里特国’就此出现。克里特国的国民全部都是这么一副牛首人身的模样，他们居住在迷宫一样的城堡中，喜爱双手大斧，性情残暴，战力极强。” “无知的愚民崇拜他们，为他们建造迷宫，祭拜他们的存在。基于这种缘由，在5000年前，米诺陶洛斯神殿下的神选者也曾辉煌一时。不过这个序列途径下的神选者，他们的晋升途径却是要将活人献祭给米诺陶斯当做食物！” “随着序列等级的提升，他们的头颅将从人类变成公牛的形状，体型变得高大强壮，性格淫邪血腥！” “如此残暴的外神信仰当然不会被亚平宁的主人“地母盖亚”所接纳。为了肃清外敌，一名为‘忒休斯’的英雄就此登场。他自告奋勇成为祭品，混入迷宫后掏出凶器杀掉了‘米诺陶洛斯’的王。从此，神殿神力大减，这个信仰开始走向没落。” 将背负在后背上的十字架插入地面，劳伦斯举起法杖如临大敌。 “这位的头颅已经变成了完整的牛头，而伴随呼吸还能吐出火焰。这至少也是一名序列5以上的神选者这家伙可不弱，做好战斗准备！” 洛基拔出血色石斧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大意了。能不能过了眼前这关，他并没有半分把握 “红神途径”的一切战斗过程全部围绕着“滴落鲜血制造血雾幻境”。如此，必须要遵从一个大前提：洛基自己不能被人一刀秒了。 当时在沉水之城中，老瓦德被10位维京战士围在中间差点没剁成肉酱。然而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也能制造出升腾的血雾重新获得优势。 但是，如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剁下他的头，他根本没有任何翻盘的余地。 洛基也是一样。 这长有一身爆炸肌肉的牛头怪明显已经发现了他们。他转过头，将一对焰火升腾的小眼睛对准洛基，呵呵狞笑两声后，阵阵黑烟从他的口中冒出，他举起大斧向几人狂奔而来。 咚咚咚这重量不知有几吨的怪物一双牛蹄踩在地面上，无形之中竟然能够影响洛基的心跳！心脏极度压抑的情况下，他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沁出一丝鲜血！ “汪汪汪！”忠诚的雪橇犬感知到了危险，站在洛基身前对牛头怪一阵狂吠。劳伦斯的圣光法术加持到他的身上，老戈尔高举银剑刚刚想要引下天雷。 然而就在此时 洛基只听到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之声！那是极速旋转的物体撕裂空气才会发出的低频空气炮。来不及回头，他看到一根粗大的木桩从耳边飞过，如同一记重炮“砰”的一声刺入牛头怪的体内！ 牛头怪的整个上半身被这一根木桩撞成了一摊碎肉！从腰部断裂的两条腿无助的挪动了两次，失去重心后也跌落在黑色的土地上。洛基回头，看到尤姆轻巧的拍了拍手，在他的身后，一颗怪树的树杈被掰下来了一根尖刺。 ？？？ 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不止洛基，老戈尔，劳伦斯甚至艾玛的下巴全部都掉到了地上。看到众人不解的望向他，略微有些羞赧的少年快步跑到几只雪橇犬身边，轻轻拍着他们的头。 “刚才没有害怕把，坏人已经死掉了。” 走到怪树旁边，洛基伸手抚摸那颗光滑的大树，发现树皮坚硬异常。试图拔下一根树杈，他用出了吃奶的力气都没有在怪树上掰出一个裂缝。 太阳祭品你真的确定你自己是一个“祭品”？ 洛基无语的摸了摸下巴，队伍里出现了这么一门“重炮”，只怕他们需要立刻转变战斗思路。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围绕在尤姆身边前进！我们4人护住他一个” “千万别让他死了！” 第3章 第二头猎物与宙斯之臂 危机解除，众人返回山洞再次休息。当洛基重新生起营火，第二次试图拿起那张面饼时，恐怖的一幕再次袭来。 暂时消失了一会儿的尤姆竟然双手捧着一颗血粼粼的心脏跪倒在洛基的面前。 “我日，你小子这又是哪一出？！” “动物的心脏，是力量源泉！心脏要献给首领大人” (看他这意思，是想让我生吞下去？合着美洲土着都是吃生食的吗洛基回想起上一世看过的电影《启示》，影片中的美洲土着在狩猎成功后好像确实有当场分食脏器的习惯。) “免了你自己吃把！”再次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洛基一把拉住，用力将他从地面上拽起。 “说了多少次了，挺大个男人，不许给我下跪！” “除了你那叫做‘恐怖图腾’父母，谁都不许跪，懂吗！” 话说三遍淡如水，关于‘不许下跪’洛基都跟他说过不下十遍了，但貌似没什么卵用。 身为首领，原则上的习惯他会强迫下属去执行。至于其他的，比如他们的饮食，生活，信仰洛基根本不去干涉。 他不喜欢吃血腥的生食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要强迫下属去执行。况且刚才看到他威风凛凛的模样，也绝不会因为肉类没有杀毒而患上寄生虫病之类的 “真的给我了？“ “我靠！你个臭小子还想让老子给你费多少口舌！拿着那破心脏赶紧给老子滚蛋！” 吃个面饼被打断两次，洛基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一巴掌把尤姆推到他喜欢的雪橇犬周围。少年欢天喜地的拿起血肉啃食起来。他并没有忘记身边的几条雪橇犬，从牛头怪的身上割下了不少血肉为了他们，更是几乎锯下来了一整条牛腿当做宝贝扛在身上。 诸如老戈尔，劳伦斯，他们尽管也明白这只牛头怪的血肉中也许蕴含着精纯的能量，但是那毕竟是个人形生物。 没到弹尽粮绝，任何沐浴过文明之光的人都不会去吃这东西。 但南美土着可并没有这种规矩。玛雅文明古老的文化与信仰中处处都有着“同类相食”的影子。神选者们吃掉“活祭品”以提升战斗能力与序列等级，活祭品们也可以通过互相吞噬，变成更高等级的“活祭品”。 所有西大陆的“正常信仰”中，力量的传承都是一个大难题。高序列强者在衰老后将不可避免的失去力量，最终化为黄土。 南美土着就没有这种烦恼。 老了？快死了？呵呵，没没关系，让你的后代吃掉你，你的部分灵能就会传承到后代的身上， 所以这种“几乎不会产生任何浪费”的修炼方式使得新大陆的“亚马逊战士”各个都极端强力。 前往新大陆抓捕活祭品，也是当之无愧“刀口上舔血”的买卖。 稍作休息，几人重新出发。 吃过牛头怪血肉的雪橇犬们快速奔跑，精神异常振奋。扛着一条牛腿的尤姆欢快的追逐几条狗狗，呵呵傻笑。洛基三人无语的看着自己的队伍，感觉这好像从一场严肃的冒险变成了带孩子外出郊游。 起初洛基还会尽量跟上尤姆，以防他再招惹上什么怪物发生危险，但是当看到他无意中踩上一处陷阱，引来地下一只如同蠕虫般的巨眼怪物时，少年抡起肩膀上的牛腿，噗的一声将那大眼球直接打成了一摊血水。 唉，孩子大了，也就由着他把 几人沿着萧律遗留下来的记号行走在这片诡异的黑色大地上，一天过后进入到这片黑色的群山之中。这片山峰的大小和高度都颇为均匀，给洛基的感觉就像是乌龟背部的龟壳纹理 这一路上最忙的就是艾玛。 她深知这是一次一生难求的探险经历，因此一路不吃不睡，一直在奋笔疾书。洛基担心这样她的身体会熬不住，她也根本不听劝。直到尤姆将掌心贴到她的额头，她发现自己能够“看到”尤姆储存在自己大脑中的记忆，这才终于放下手中的炭笔暂时安眠。 就这样，经过持续一周的跋涉，几人缓慢的接近这片黑色怪山的中部。群山之中免不了遭受来自各种奇怪生物的袭击，但依靠这尤姆这么一个拥有一身怪力的妖怪，洛基几人倒也是有惊无险。绝大多数的怪物他都能一击秒杀。 如此直到第六天。 这天，负责值夜的洛基走出山洞小解。然而就在此时，山洞深处忽然爬出来了一头怪异的生物。这东西长得人首蛇身，属于女人的外表下一头秀发全部由蠕动的蝮蛇所组成。它生有6条手臂，每条手臂上都拿着一把薄如冰片的透明长刀。 这是一只蛇发女妖。 古老的史书中称之为“美杜莎” 它悄无声息的滑行到艾玛的身边，艾玛过于疲劳毫无知觉。当她举起那薄如蝉翼的长刀即将要插下去时雪橇犬闻到了属于异族的气味，清醒了。 狗群的狂吠之声惊醒了沉睡中的尤姆。他醒来后看到姐姐危险，双手立刻抱住蛇发女妖粗壮的蛇尾，用力向后一拉！美杜莎6只手臂狂乱的挥舞，一根利刃在无意识挥击中隔开了尤姆的伤口。 他的伤口之中，流出了一滴金色的血液。 蛇发女妖看到这滴金色的血液几乎陷入了疯狂！她发出兴奋的高频嚎叫，同时极速挥舞6只手臂上的冰剑，试图爬到尤姆的身边。尤姆毕竟是个没有经受过任何战斗训练的半大孩子。尽管空有一身神力，但大敌当前他也慌了神。 万幸，戈尔老汉苏醒了。 他用粗壮的大手一把卡住蛇发女妖的脖子，咚的一声将她撞到山洞的黑色石壁上！美杜莎怒视老戈尔，双眼开始变黑。然而就在此时，老戈尔手中的银剑在电光火石间插入她的口中，任由她头顶的毒蛇咬破手腕也绝不松手。 狂暴的蓝色电浆顺着银剑倒入美杜莎体内噼啪爆响，不到两息间，蛇发女妖就全身脱力，倒了下去。 “哈哈！序列9越级干掉了这叼东西是序列几？至少应该是个序列5！” “嘿嘿！这又是一件我非常愿意跟众神分享的战绩！内个女娃子，赶紧给老汉画张画！”老戈尔开心的割掉蛇发女妖的头颅，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摆在自己的面前。 “这玩应儿是我的战利品，我要把它带回去！” 这会儿，洛基才放完了水从屋外返回！没想到一出一进地上多出了一条巨大的蛇人尸体！ 尤姆故技重施，他开心的拔出阔剑一刀剖开蛇发女妖的肚皮。找到一颗紫色的心脏刚要切下来的时候，清醒过来的艾玛见状大吼一声“慢着”！ 她到美杜莎身边，掏出炭笔和莎草纸开始记录它身体的构造与器官。方才的牛头怪除了长了个牛头，它的身体构造和正常人类区别并不大。 但是美杜莎是个完全不同的生物。艾玛非常想要了解一个半身是人，半身是蛇，同时长有6根手臂的生物是如何运作的。她不顾满手的血腥，将所有的脏器分开再归位。忙活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才画完这张蛇体解剖图。 临了，她望向美杜莎的胃囊迟疑片刻后拔出银剑，一刀插入。 “慢着！”洞口进入的洛基大吼一声窜了过来。他将艾玛推到一边，随后用力握紧银剑的刀柄。 正常的生物肚子里的东西全部都是些死物，但是这些可怕的上古生物可未必! 缓缓拖动银剑割开胃囊。腥臭的胃液流出。洛基一股脑将蛇发女妖的胃液泼洒到地上。再一摊血肉残渣与散碎骨骼中，一只银色的金属管状物看起来颇为显眼。 轻轻擦拭去表面的血污，洛基发现那竟然是一个造型古朴的骑士护臂。银色的护臂连着半截钢铁手套，每一个指节看起来都异常灵活。 “这莫非是萧律探险队中的圣主教修士无意中死于蛇发女妖之口，遗留下来的装备？”洛基喃喃自语吗，“但是这山洞不远处的怪树上明明画了安全标识啊” “不。”艾玛嗓音低沉，她拿起护臂翻到背面，看到了一串造型怪异的文字。 “这是数千年前属于古希腊的‘艾奥尼亚’文字（lonic）。这护臂只怕已经在她的胃里存在了数千年！”艾玛一边说着，一边用随身携带的清水冲走护臂上的血污。 在护臂的正前方，雕刻有一个精致的浮雕，那是一个满脸胡须身披战甲，手中握有一团闪电的神灵。 “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应该就是罗马十二主神里的宙斯死在蛇发女妖腹中的应该是一位‘罗马12神殿’中，‘宙斯神殿’的神选者。”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洛基犹疑的问道，这姑娘身为一位科学家，没想到古希腊神话竟然精通的很。 “大哥，你难道忘了吗？我来自拜占庭！” “拜占庭又被称为东罗马帝国，我们是从罗马一衣带水传承下来的文明，万神殿12主神的面容就像是我们的父母一样清晰。如果不是‘诸神之战’后众神陨落，圣主教在拜占庭并不会有如此兴盛的发展空间。” 艾玛回头，继续为众人解释手中的这枚护臂。 “宙斯的封神之路是从解救独眼巨人库克罗普斯开始的。 宙斯刚刚出生时，统治奥林匹斯的是12位泰坦。宙斯的父亲‘克罗诺斯’是奥林匹斯的‘二代目’执政者。 克罗诺斯的上位之路颇为阴险。他用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卑劣的手段，干掉了奥林匹斯‘一代目’：“天神”乌拉诺斯。其他的‘泰坦’就对克罗诺斯降下诅咒，诅咒他会死在自己的孩子手中。 克罗诺斯恐惧至极，为此，他不惜吃掉所有他所有降世的子嗣。当第六个孩子出生时，其母瑞亚试图保护他。她用麻布包裹住一块石头，谎称这是自己的孩子。克罗诺斯毫不犹豫的将石头吞入腹中。 宙斯就此才得以苟活。” 第3章 黑曜石的夜之城 苟活下来的宙斯成年后，用下药的方式给其父下毒让他呕吐不止，克罗诺斯吐出了所以吃下的孩子。这几位兄弟长大成人后开始反抗老父暴虐的统治。 这就是发生在上古年代的‘诸神之战’。双方大战数百年不分胜负。但最终胜利的天平，被一人打破。 他就是盗火者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做出了两件大事扭转战局。 1，他开始重视被神灵视为虫蠹的人类，为了让人类摆脱愚昧，他从奥林匹斯山盗取圣火，让人类从此能够像神灵一般集聚灵能，获取能够保护自己的强大力量。 2，他为宙斯指引了一条明路，让他去解救被克罗诺斯囚禁的独眼巨人。让他为宙斯锻造出了闪电长矛“雷霆”！ 言毕，艾玛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护臂上方那握在天神手中的那团闪电。 “独眼巨人‘库克罗普斯’是诸神之战中最伟大的工匠。他锻造的神枪‘雷霆’就算是宙斯，也不能手握！他的右臂上就是戴着的护具被‘宙斯神殿’的神选者称之为‘宙斯之臂’。其用途就是增幅手中掌握的雷电，同时避免自身被雷电所伤。” 洛基望向开心的老戈尔，颇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惊喜。无知者无畏，只怕任何近战战士在面对设法女妖的时候，都会因恐惧而无法直视它们的双眼。 但老戈尔这个家伙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用银剑插死了它他哪怕再晚上半秒钟，都极有可能被完成施法的美杜莎石化在原地。 “戈尔老哥，这是你杀死的猎物，这东西就归你了！”洛基将手中的银色护臂递了过去。他能看出来艾玛对这件物品十分喜爱，但是此时他们毕竟还身处危险之中。 每一分战力都要用到刀刃上。 老戈尔呵呵傻笑，拿过白银护臂后将大手伸进去，没想到竟然出乎意料的合身。得到好处后他和洛基不由自主的望向那漆黑的洞穴深处。 这些山洞都通向哪里呢？ 洛基早已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众人步行的距离。根据《天下诸番识贡图》中记录的世界地图，结合上一世的记忆。洛基计算出的冰岛的直径在500-600公里左右。正常人步行一天能走40公里。几人爬上海边的悬崖后，已经走了6天。 此时即便他们没有身处这座岛屿的中心，应该也在距离中心点不远的位置。 但是此地根本就没有任何城市，与黑色金字塔的影子。 众人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山洞中休息，是因为萧律遗留的白红十字在3天前就失去踪影。漫无目的的搜寻，外加已经几乎接近这大陆的中心，洛基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些许烦躁。 这些洞穴的地下，究竟连接这什么呢？ 有没有可能萧律的探险队踪迹消失，是因为他们走到这块大陆的中心一无所获后，转战地下？ 我要不要走进去看看？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再也无法抹除。提起血斧，洛基交代劳伦斯和老戈尔一行人暂时守在原地，自己拿起一根火把，再拉起一只雪橇犬向洞内摸去。 之所以带着一只雪橇犬，是因为它们可以辨识自己的气味，为他指引回来的路。 一路前行，洛基在黑暗的通道中走了接近一个小时。这是一个巨大的下行斜坡，有些地带甚至倾斜角度几乎能达到45度。 而一个小时过后，洛基感觉身边的温度上升了接近二十度不止。此时他穿着厚实的兽皮甚至感到有些微微发汗。 同时，山洞中生物也开始变多。半米大的甲虫，手掌大小的蚂蚁以及型如蚯蚓的粉嫩长虫无不表明这是一处生机繁荣之地。经过坑道中的转角时，洛基甚至在一处洞穴中看到了一团蓬松且巨大的蛇皮！ 目测至少有近百米长！ 通道中的敌人洛基和也碰到了几个，但是颇为幸运的是这都是一些战力不高的野兽。 又过了一个小时，通道中甚至隐隐有了几分燥热。而就在这时，前方通道的入口处竟然出现了一丝光亮。洛基端起大斧交叠步伐，他发现那竟然是这条通道的出口。 走出通道，他已经站在了一道高高的陡崖之上。向上望去，高大的穹顶似乎延伸出很多不同高度的断崖和柱式。这些纤细的柱子和头顶怪树的材质一模一样。 向下看去，深渊中灯火通明竟然隐藏着一座巨大的城市！ 洛基趴在悬崖之顶，用颤抖的双手掏出怀里的单筒望远镜。对准脚下的巨型城市，他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城市中央立着的一座巨大的黑色金字塔。 同时，这座城市中还有形形色色的不同生物正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行走。 （黑曜石的夜之城。那不知名的怪物低语的正是这座城市！夜之城我还以为是一座极夜中的城市，没想到，竟然存在于地下！） 豆大的汗珠从洛基的脸颊滚落，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用力揉了三遍眼睛才确认自己看到的并不是幻觉！ 刚刚看到萧律手账中的那副透视鸟瞰图的时候，他心中还在诧异圣主教修士可不是东土大唐的剑修，他们无法飞上天空，又是怎么画出的这幅角度的画卷的？ 原来，他们并没有飞行，而是趴在悬崖的边缘完成了绘制！ 洛基拿出身后的水壶惯了一大口水，只为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退回通道之内，他盘起双腿，在一片黑暗中安静思考。 根据洛基对这世上神灵的粗浅了解，神灵在他的脑海中暂时分成“新神”，“外神”和古神。 新神，指的是圣主教的圣主，佛教的释迦牟尼；拜火神教的薪王之类他们的诞生时间都在一千年以内。这些神灵大多数都是地球上的人类通过修炼自身幻化而成。 都属于“地球本地生物”。 外神，则是在数千年前的女娲补天的年代，从外太空中进入地球的“外星生命”。希腊神话中的地母盖亚，赤国古神话中的女娲等等许多地球本地神灵奋起反抗，击杀了大部分。（比如盖亚干掉米诺陶洛斯，女娲干掉服都等等） 当然，也有少部分并不以毁灭人类为目的的外神融入到了人类的文明中。 比如来自“阿斯加德”的奥丁，托儿；九头蛇“哈霍兰公主”等等。 比女娲时代更早，（暂且认为是公元前年以前）到达地球的神灵，就是血色造物主之类的这种“古神”（有些文献中也会称之为旧神）。他们来到地球上的时候，人类可能还是一副极为原始的状态。 现如今关于他们存在的经典卷册极为稀少。如果不是先秦炼气士利用秘法发现了这座沉睡在海底的城市，只怕等到人类灭绝都未必能够发现在北海的海床上海存在这么一座属于古神的城市。 但是，有没有生物比古神来的还早呢？ 圣主教正在利用自身庞大的体量调查这件事。比如说洛基刚刚抓到老瓦德的时候，他就在冒充圣主教修士，声称自己跟随圣教军，正在调查“旧日古神”。 这些最古老的生命被称之为“旧日支配者”。 寿命已达亿万年的地球上曾有数个文明相互交替。圣主教修士坚信文明的灭亡通常都伴随着大灭绝。但是极少数强悍的个体能够利用自己独特的方式从“大灭绝”中存活下来。并且顺利苟活数十万年，进入到下一个生命周期，隐藏在并不属于自己的文明中。 洛基点起火把。他盯着那跳动的火焰，脑中开始有了新的疑问。 先秦炼气士发现了沉水之城后，毫不犹豫的屠杀光了里面所有的生物。先杀掉巨人研究员，再干掉古神，最后连增援的堕落泰坦全部都屠杀干净。 沉水之城变成了一座死城。 根据萧律手账中的图画以及古长青的说辞，封妖左卫律“风鹄子”带领队伍中的4人前往大寒海（挪威海）寻找其他古神。这些人能够找到沉在海底的沉水之城，必然也能够找到水面之上的利维坦。 结果利维坦甲壳之下的这座城市“脍食国”中的生物依旧鲜活的生存在此。至少在洛基看来，没有任何“屠杀”事件发生。 （这风鹄子跑到哪里去了？） 萧律的手账之中记录有风鹄子的绝笔图，那是一个满是巨兽骨骼的地带。 那又是在何处 会是在城中那座黑色的金字塔内吗？ 第3章 向地底世界出发 毫无疑问，洛基已经触碰到了宝山的边缘。他能看到那金字塔就在距离自己300米远的脚下。似乎伸伸手，就能摸到。 但是，此时一个巨大的问题横在他的面前：这座隐藏在地表山脉之下的城市它是活着的！ 此地绝非沉水之城那种安静的坟墓，而是一座息壤繁盛，人头涌动的热闹集市。尽管街道上移动的都是一些形状极为奇怪的魔物，但这些东西竟然和谐相处在这座城市中 或许，这座地下城是它们共同的避难所？ 牛怪“米诺陶洛斯”繁荣于公元前6000年，是与“地母盖娅”身处于同一时代的外神。 至于美杜莎，她存在的时已经是公元前1000年，宙斯担任奥林匹斯山的“二代目首领”之时。 两种魔物存在的年代相隔数千年，但是这并不阻碍他们共同生活在这座地下城中。 (或许事情的真像正是如此。) 这座雄伟地下城的边缘有许多条盘旋上升，能够登上悬崖的通道。空旷的山腑中更有不少飞行生物在纤细的廊柱间滑向飞行！不出意外，那应该是在地下憋久了的妖物想要走上地面呼吸几口冷空气。 自己在地表遇到的牛头怪，美杜莎，还有大眼怪等等应该都是从这种地下通道中走出来的。 （只不过不知道刚才看到那会飞的东西到底是不是龙） 不敢再多滞留，洛基收起望远镜起身刚想要离开。就在这时，身后峡谷之底的金字塔中忽然传来了铛铛两声金属嗡鸣。 洛基下意识的回头，看到的却是这座城市中的火光一片一片的暗淡下去了。 （这这莫非是宵禁？） 如果是真是宵禁，夜晚街道上无人，我们是不是能够获得一个在黑暗中溜入金字塔的机会？ 再次拔出怀中的望远镜，洛基将镜片凑到眼前。城市中，一座座神殿正在熄灭火光。街道上的魑魅魍魉也都返程钻入属于自己的神殿中。短短十几分钟后，这座巨大城市的道路就已经几乎被清空了。 唯一的亮光来自黑色金字塔前的两座巨大的火盆。 整座山腑几乎已经陷入一片黑暗。 洛基能感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乱跳，贪婪趋势得他口干舌燥，双腿几乎无法移动。地下城竟然存在宵禁，这可是个天大好机会！火盆照亮了金字塔的大门，可以看到那两扇门依旧敞开，此时从金字塔中走出的是街道上的最后几个魔物。 火光熄灭后，整座城市已经无限趋近于安静。 洛基急忙回头，拉着雪橇犬在黑暗的山洞中连走带爬，用了差不多4个小时才与返回洞口。回到洞口后，他用最简短的语言和4位下属说明自己在悬崖边看到的景象，众人皆是大惊。 万万没有想到，这座唐人口中的“脍蚀国”竟然藏在山腑之底，是一座地下城！ 去，还是不去？这是他们立刻要解决的问题。 得知城市存在于地下后，他们已经没有继续在地表游荡的理由，萧律的远征队失去了所有踪迹，只怕也是走到这接近中心的地带发现了不对，转入地底之下。 但进入城市的危险，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我要去。”艾玛首先认真说道，“我的命是属于皇家科学院的，只要能以实事求是的精神探索未知世界，再大的风险我也愿意去！” “我也想去。”下一个说话的是船医劳伦斯·南丁格尔，“这十字架我背了一路，就是为了找到这座城市插入其中。为了圣主教奉献生命，我死而无悔。” 洛基望向老戈尔，这老家伙握着银色的臂甲哈哈大笑：“看我干什么！我要是死了，正好趁着脑子里的记忆热乎升入英灵殿！哈哈！我有一度肚子的故事讲！” 唯一一个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就只有“太阳祭品”尤姆。队伍中只有这名青涩的少年表现的和外出郊游一样。他像是一个新生儿，对身边的所有事都有浓厚的兴趣。洛基去哪他就跟到哪。 洛基赶他走他就和狗玩，乖巧的很。 看到身边的同伴全部都有舍生取义的愿望，洛基也不再犹豫。扪心自问，让他就此返程，他自己也不会感觉甘心。 既然所有人的意见全部一致。他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因为这座宵禁中的城市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苏醒。 将雪橇犬遗留在洞口，几人转身进入黑暗的山腑通道中。一路穿行，在路过那分叉路口时，洛基望向那具被巨大蟒蛇退下来的蟒蛇皮，示意众人将其搬走。 虽说沿着悬崖也能如同走楼梯一样走到地下城中。但是这城市毕竟位于300米深的悬崖之下。沿着峭壁转圈下行不知道要走上多久，如果在路上碰到某些强大的妖物发生战斗，极有可能会陷入团团包围之中。 最为稳妥的办法还是顺着悬崖爬下去。 这具退下的蛇皮重力接近二百斤。好在进入山腑中的绝大部分路程都是下坡路。4个男人拖着巨大的蛇皮站到悬崖边后，老戈尔拔出银剑，将蛇皮切成5段编织成一根坚韧的绳子。捆在悬崖边一颗怪树上后，几人顺着蛇皮滑了下去。 前后一共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当双脚踩到这座地下城市中的土地上后，时隔数月，洛基终于再次感受到了双脚踩在“泥土”上是什么感觉。 与此同时，深吸一口地下城中的空气，他赶到了一阵极度的舒爽，似乎往日里阻塞的身体穴位忽然间畅通无阻起来。 （先秦时期，古神与外神横行在九州大陆，他们不停的呼吸吐纳，人类也得以吸收他们吞吐而出的灵能。或许，这就是古长青曾经提到的灵气复苏？） 5人顺着蛇皮全部滑到地面后，洛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将队伍拍成了三个梯队。 他和老戈尔是第一梯队，身后背着巨大十字架的劳伦斯·南丁格尔位于第二队。 艾玛和“太阳祭品”尤姆走在最后。 一行人脚踩着松软的泥土，在一片黑暗中向前方这座灯火熄灭的地下城市进发。 第3章 黑曜石金字塔的外围 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黑暗，洛基并不敢点燃火把。 “从现在开始，到我们走出这座城市之前” “谁都不能说话，知道吗！一个字都不能说！” 洛基面容严肃的对所有人说道。 “虽说咱们已经折腾了几个小时，但对于神灵来说，夜晚可能才刚刚开始！一旦发出声响惊醒了这些可怕的东西咱们几个只怕会在几秒钟之内变成肉酱！” 其实这些话不用他说，身边众人也都明白。确认所有人都明确领会到了他的意思，洛基转头，5人脚踩松软的泥土，开始接近这座黑暗的城市。 摸黑前进了大概两公里，洛基已经接近地下城的边缘。将手掌摸到第一座建筑的时候，他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动。 这是一座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月的古老神殿。单纯抚摸那斑驳的石砖就有一种非常历经久远的岁月感。 城市中的火光都已熄灭。仔细辨认之下他只能看到建筑的漆黑轮廓。目测其高度至少有七八十米。5人贴着墙壁，在这一座又一座的巨大神殿的墙角根部移动。 经过这些神殿时，他们能听到神殿内部传来的诡异低语，与食物咀嚼的声音。房间内不知名魔物交流的方式是一种听起来极为原始的语言。虽说有几扇窗户中亮着微弱的火光，但是洛基根本不敢抬头观看。 他唯一的目标就是进入城市中央那座巨大黑色金字塔。他并不明白自己的这股执念究竟是从何而来但是他知道的是如果入宝山而空手归，他的后半生都会生活在悔恨之中。 一座又一座的神殿形如山岳，最小的一座都有天河体育场般大小。穿过数座神殿后，洛基环视四周，感觉几人应该已经从城市的外围逐渐靠近城市中心。 至此，他们在城市中已经走了将近2个小时。 靠近城市中央，建筑风格再次变得不同。很多神殿依托于从地面拔起的纤细长柱，看起来纤细且修长。市中心的地面看不到泥土，取而代之，是由黑色的石板铺设的道路。道路的周围怪树林立，能够看出正是这种树木一样的生物，支撑着地下城的穹顶。 漫长的岁月中，他们会越长越高，最后甚至会刺穿穹顶黑色的“龟壳”，在地表之上露头。几人在地表怪山中看到的怪树，应该就是这种长柱冒出的尖刺。 靠近城市中央，神殿的窗口中出现了更多的火光。洛基5人屏住呼吸，他们不知道这座宵禁中的城市有没有诸如“城防巡逻队”这种职能部门，因此只敢在建筑物的阴影中移动。 黑色石板铺设的平坦大路指向市中心的黑色金字塔，这又是一段接近2个小时的漫长跋涉。 接近4个小时的步行中，这座城市的道路上并没有出现半个人影。 越是接近，洛基越是能够感受到这座金字塔尺度的巨大！这是一座体量上并不输于吉萨金字塔的巨大造物。门口燃烧着的两只巨大的火盆是这座城市中唯一的光源。 当几人终于站到金字塔前时，尽管众人都是一副汗流浃背，但每个人的双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亲爱的艾玛小姐，我赐予你这番造化，你回到君士坦丁堡后不给我送来10箱金条都对不起我这一番折腾） 当然，这句话洛基也就是在心里嘀咕一下，并不敢真正的说出来。 从地面走向入口的台阶有将近一百个。而这些台阶每一阶的高度都在一米左右。随后的这段时间是一段颇为劳累的攀爬。单纯爬坡并不会太过疲劳，但是想要在爬坡的时候不发出一点声音，并且全程隐藏在暗影中，这就很有难度了。 “小声喘气！实在疲劳，咱们可以在暗影中休息一下在继续攀登！”洛基凑过来对劳伦斯和艾玛说道。 劳伦斯只不过是一名教会学校中的普通教师，“圣光途径”并不会以任何形式改造他的身体，所以他背着那沉重的木质十字架一路走来，难免会感到非常疲劳。 至于艾玛，这名探险家虽说长期在外游历，但是她坚决不肯把画好的莎草纸草稿和雪橇犬一起放在悬崖顶部，必须要随身携带。 因此她的负重一点都不比劳伦斯来的少。尤姆曾多次表示要帮姐姐背着，但是出于对这名毛孩子的不信任，艾玛并没有把自己珍贵的劳动成果递给他。 “村长大人，你说这大殿里会藏着一些什么东西”满头大汗的老戈尔凑到洛基的耳边，神情之中难免隐藏着兴奋。当洛基回村后，萨特和一众伴当早已经将他们洗劫林蒂斯法修道院的“光荣事迹”和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炫耀了一遍。 当时的老戈尔听在耳里，急在心里。 四十二岁，这个年纪在维京人中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老人。他的青春早已远去，而在他年轻的时候，除了拿起铁锤和斯拉夫人打了几架，甚至根本说不出任何值得炫耀的东西。 他非常羡慕萨特能够在20岁的年纪就有如此显赫的冒险经历。当时的他万万想不到自己的机会竟然来的如此之快。 “村长大人，你说这大殿里头，有没有可能有”老戈尔兴奋的搓了搓手指，这是洛基传授给村民的“点钱”动作，这个手势，意味着亮闪闪的银币。 “呵呵，就算有，咱们有怎么背回船只！先不说船只，单纯思考怎么爬上那三百米高的蛇皮就是一个巨大的困难” 额也是! 老戈尔挠了挠自己头顶的金发。看到手臂上的银色护臂，他感觉这次旅行到现在，至少也说不上亏。短暂的休息了半个小时，众人继续攀登高大的台阶。 神殿的大门就在眼前。 第3章 旧日支配者 经过一段颇为漫长的攀爬后，所有人都全身脱力，躺在金字塔大门的门口。 唯有尤姆，他左手拎着老戈尔的铁锤，右手拿着洛基的血斧，背上背着劳伦斯的法杖，一步一个台阶，轻松蹦了上来。 起初洛基还会试图将他拉到身边，结果他发现管教这熊孩子貌似让自己发出了更多的动静最后也就由得他了。 躺在冰冷的黑曜石地面上休息了好久，洛基平复了了全身痉挛的肌肉，重新座了起来。抬头望去，他看到了一座高大的大门。火光映射出门口的轮廓足有7层楼以上的高度。 凡人站在门口，如同蝼蚁一般。 老戈尔早已安奈不住心中的兴奋，甚至就连一路背负十字架，最是疲劳的劳伦斯都强撑着站了起来。尤姆曾经数次示意他把十字架交给自己，但这位虔诚的修士坚持要用自己的力量把十字架扛进金字塔。 借着台阶上巨大火盆中的火光，艾玛掏出炭笔，用最快的速度记录眼前的一切。洛基原本想要示意其他人退后，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这座庙宇中当真有守卫留在门口也一样会死。 几人轻手轻脚的摸进了大殿之中。 入门后是个如同围棋棋盘一样的雕像阵列。各式各样的妖物魔物屹立在上。小到几人通道中看到的昆虫蚂蚁，大到长度几乎有50米左右的龙类这些由雪白大理石雕刻而成的雕像整齐的竖立在第一座大厅内，被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的火光照亮。 （这地方的感觉，怎么这么像是个雕塑版的‘目录’？） 或许这就是这座“庇护所”内所有的‘妖物名单’？ 雕塑阵列的中心站着4个高大的独眼巨人。利用套索手脚并用的爬到那足有30米高雕像的头顶，洛基鸟瞰四周，看到近千枚形态各异的魔物雕像。这些冰冷的石头被分成5块不同的区域。每一个单独区域都颇具特色。 比如说自己脚下的独眼巨人身后站着牛头怪“米诺陶洛斯”，蛇发女妖“美杜莎”等等。在洛基的记忆中，这些都是来自希腊神话中的怪物。 后方一个阵列中的怪物就比较奇怪了。所有奇形怪状的妖物中，洛基只能认出一个，那就是上半身长有羊头羊角，下半身是一个鱼尾巴的“摩羯”。 这种被记录进“黄道十二星座”中的生物是十二宫中最为奇特的存在。根据21世纪的考古发掘，这东西起源于公元五千年前的苏美尔文明。 苏美尔文明中的主宰“大地之王”名为“恩基”。恩基传授给苏美尔人生存技艺与建立文明的规则，并且还从水底为苏美尔人升起了第一座城邦‘埃利都’！。 正是这一句话让洛基记住了这个苏美尔人口中的先祖。 这又是一个充满了浓厚科技意味的神灵。这句话停起来像极了某种从水底浮上水面的飞船或者科技造物。洛基感觉这位“恩基”极有可能和血色造物主类似，同样是从天外坠落到地球上的古神。 只不过血色造物主一族蜗居在海底，侧重点全部都放在研究上。而这位古神，它的兴趣则在于同化这颗星球上的居民，并且传道。 再往后洛基看到了被雕刻成飞翔形态的巨龙，和山丘一样高达的怪兽以及更多来自于远古洪荒的怪物。如果这些东西全部栖息在这座城市中，那这座城市可是超乎寻常的可怕。 手脚并用爬下雕像，洛基拉起正在玩命记录的艾玛，“你就算画到明年，你也花不完这么多雕像！跟紧我不要掉队，把你身后背着的这一叠纸平安送回君士坦丁堡才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众人进入第二间大厅中。 第二间大厅的内部由壁画构成。环形的大厅在外壁上均匀的刻着6副巨大的壁画。壁画的基底是白色的大理山板，雕刻上鲜活的浮雕后，再用多彩的颜料上色绘制而成。 这几幅画卷，展示出了极高的艺术造诣。 上一世，洛基曾经见过不少古人的彩色壁画，从埃及文明在金字塔中的壁画，到敦煌莫高窟中的飞天像。这些壁画多为平面，且造型简单。颜色也都是将彩色岩石磨成石粉后，生成的纯色。 古人对于“调色”的认知极为有限。 但这几副壁画并不相同。每一章图画都有一张颜色鲜明的“基调”，随后整幅画卷在一同一个基调下描绘，如同一本半立体的彩色连环画一般！ 第一幅画是一张阴沉的灰调壁画，画面中一颗巨大的陨石降落到灰暗原始的星球上，砸在一望无际的海洋里。 落如海水后，炙热的陨石开始降温，同时陨石的碎片开始分解，从碎片中出现了许许多多微小的奇怪生物，这些生物漂浮在水面，通过洋流快速的向全世界扩散。 看到这幅壁画，洛基的脑中立刻出现了8个字：寒武纪物种大爆炸。 直到21世纪，古生物学家也无法解释为什么寒武纪（6亿年前）的海洋中会突然爆炸出现数目如此之多的生物。看到这幅壁画洛基的心中隐隐猜到了一个答案。 陨石的外皮分解后，其核心继续沉在海底。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石质的外皮层层退去，露出了包裹在中心，一颗黑色的蛋。 这颗古怪的蛋继续随波逐流，滚动在海底中。最终孵化出了一只如同海龟般的六足生物。当这只生物冲上海面之时当初从陨石外皮分散出的微小生物已经在漫长的岁月中进化成了体型庞大的陆地霸主。 它们身披厚甲鸟羽，尖牙利齿极为凶残。 这是洛基记忆中的恐龙。 大型恐龙吃掉小型恐龙，小型恐龙吃掉地面上的植物就连绝大多数的植物甚至都进化出了毒液，尖刺等防御手段用于延续后代。 地球上，一条完整的食物链已经形成。 刚刚从海底爬出的六脚乌龟根本打不过这些凶残的霸主，只能依靠进食腐烂的尸体与弱小的植物艰难生存。在灰色基调画卷的末尾，洛基看到了六脚龟躲在洞穴里，看到远处巨大的恐龙互相撕咬。 而远方走过了一个体型如同参天大树般的巨人！ 巨人在这幅壁画中只出现了一只小腿，但是从比例上看那只如同霸王龙般大小的恐龙也不过和巨人的脚掌同样的高度。 巨人看都没有看一眼在地表玩命厮杀的恐龙，他所过之处轻松踩死一群恐龙后扬长而去。剩下的恐龙在劫后余生后暂时放弃打斗，跑到那如同峡谷般幽深的脚印中取食同类的尸体。 灰色壁画至此戛然而止。洛基盯着那只巨大的脚掌默默思考了很久。 如果他所料没错，这只和地表上的任何生物长像都不一样的巨人应该并不属于这一轮生命周期。他并不把这些恐龙当做“食物”，甚至不屑于在他们的“食物链”中寻找一个位置。 他的存在甚至可能比寒武纪物种大爆炸都要古老！ 这，就是侏罗纪时代的“旧日支配者”！ 第3章 利维坦的进化之路 第二幅画面开始于一场狩猎。 六脚龟在这幅画面中的体型已经比寻常的恐龙要大的多。它能够存活下来，是因为它尽管出生的时候颇为弱小，但它无论植物，肉类，还是骨骼什么东西都能吃。 外加不老不死，寿命近乎无限。 体型变得庞大的六脚龟开始翻身做主人，无限吞噬海洋中的鱼龙和陆地上霸王龙，棘刺龙等等这只贪婪的野兽尤其喜爱体型硕大，体内能量充足的大型恐龙。有时为了追逐一两个体型庞大的个体，甚至会抛下兽群穷追不舍。 眼看这只曾经羸弱的乌龟就要站上食物链最顶层的时候，那只体型庞大的巨人再次出现了。 此时的六脚龟已经如同一座小型的山脉，和巨人的小腿差不多高。巨人蹲下仔细观察，最终从地面上抓起了几只恐龙一起带入一团光芒中！ 当他再次从光芒中出现时他的手中握着的，竟然是几只蜥蜴人！ 这几只蜥蜴人取材自游荡在地表的恐龙，因此他头颅，皮肤的材质和恐龙有许多相似之处。但是他们的外表却已经有了“人类”的雏形。头颅上生有两只眼睛，眼后有两扇竖耳，躯体上生有四肢，直立心走等等。 这是光巨人利用地表恐龙的基因，结合自己的形体而创造出来的一种全新生物。他将几只蜥蜴人放在地面上任他们来回走动，而自己则从怀里掏出一种不知名的液体管给六脚龟喝下。 六脚龟尽管拼命抵抗，但是他在巨人面前和儿童一般脆弱。喝下液体后，只见巨人拍了拍手掌，从天空中落下一道惊雷劈在六脚龟的头顶。它当即趴在地面上不动了。 这一趴，就是数万年。 数万年时间流逝。六脚龟已经和土地融合在一起变成了一座山峰。从外形上，它已经完全不再具备一个生物的形状。它的六条短腿深深的埋在地下，而龟壳之上也覆盖这一层厚重的土壤与植被。 与此同时，蜥蜴人繁荣的发展了起来。他们利用这数万年的时间建立村落，发展文明，和恐龙一起生活在这片大陆上。 他们建立出城镇，利用很多传承自光巨人的科技造出出多并不属于这个蛮荒时代的工具和造物。正当蜥蜴人的文明向着繁荣兴盛发展时 六脚龟苏醒了。 沉睡万年的六脚龟狂暴，且饥饿。他苏醒过后看到身边的蜥蜴人村落，毫不犹豫的开始吞噬其中的蜥蜴人居民。 随后的画面从黄色调逐渐变为红色。体型庞大的六脚龟和蜥蜴人进行了一场持续数千年的战争。而在他们的上方，光巨人以一种类似“云朵”的姿态漂浮在天空中，用毫无感情的双眼注视这一切。 蜥蜴人落入下风的时候，他会伸出大手抓起几个蜥蜴人“稍作调整”，六脚龟落入下风的时候，他会抱起六脚龟走进“光团”之中，经过一段时间的“调试”再扔出来。 不知多少岁月流逝巨人似乎累了。他双眼睁开的缝隙越来越小，甚至很多时候都不屑于再去观看蜥蜴人与六脚龟的战斗。终于有一天，巨人睡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披金色鳞甲，手握黄金权杖的蜥蜴人出现了。 洛基瞪大双眼，惊讶之情难以言表。 壁画通过凹凸的浮雕和精准的配色，完整的传递出了这番史前争斗的残忍与原始。在蜥蜴人与六脚龟的战斗中，人并不是按“个”或者按“群”死的。他们是以“数万年”为单位，一片一片的死掉。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会进化出新的样貌与新的能力。 壁画中的蜥蜴人有大有小，这说明他们在这段漫长历史的不同时期中，经过巨人的改造与自身的进化开始变得越来越强大。直到这位“金鳞蜥蜴人”的出现。 他的身影自上而下，占满了一整副墙壁。 金鳞蜥蜴人手持权杖，孤身一人站到六脚龟面前。六脚龟将他吞了下去，他利用异能从它的胃中杀出来。如此重复了数次，六脚龟终于发现自己拿这个人似乎没什么太好的解决办法。 金鳞蜥蜴人跳上龟背，和六脚龟共同生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越来越多蜥蜴人走上龟背，学会和六脚龟共同生活。它们在龟壳之下，血肉之上的中空地带开始修建起自己的城市。金鳞蜥蜴人甚至利用自己的智慧与六脚龟的神力，破开了光巨人对他们活动区域不下的禁质，从光巨人设置的牢笼中彻底脱身！ （绵羊学会了从羊圈里逃跑呵呵，越来越有趣了！） 六脚龟和蜥蜴人溜走后，经过漫长的岁月，光巨人再次苏醒。睁开双眼看到宠物消失，他勃然大怒。然而即便以光巨人的体量，想要在地球范围内搜索一只六脚龟依旧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惊怒之下，这恐怖的旧日支配者终于第一次展示出了他的威能！ 他的怒吼引来从天而降的陨石，将整个地球变成变成一片火海与焦土！阳光被火山灰遮蔽，天地间除了大火引发的浓烟看不到任何生物。 所有的生物全部被抹平。一轮文明宣告终结。 唯有六脚龟和蜥蜴人。 他们隐藏在尚且没有被冰川覆盖的南极大陆。从天而降的陨石砸到六脚龟厚重的龟壳上，它安然无恙。经过数万年的进化，六脚龟早已不是当初脆弱的模样。此时它的大小已经接近数百公里，单纯龟壳的厚度就有千米以上。 发现地球上的气候变的恶劣，蜥蜴人在龟壳上那些长度惊人的孔洞中种植奇异的鞭毛植物。它们成功过滤外界带有硫磺与硝烟味道的空气，使得地下城的空气依旧洁净。 至于龟壳之下的蜥蜴人。在这一段漫长的旅程中，他们早就已经收集好游荡在地表的生命塞入地下城中，利用龟壳之下广阔的地貌任由他们自行繁衍生息。 这头巨大的野兽安静的潜伏在南极的无人角落中，再次进入休眠状态。数万年时间里，它再次变成了一座巍峨的高山。它挺过了陨石降落引发的火焰灾难，挺过了一段颇为漫长的冰河期，挺到了下一轮生命从微生物开始，再到大型动物，古猿出现 挺到它和生活在它背部的蜥蜴人，成为新的旧日支配者！ 第3章 方舟与“传说中的宝物” 洛基瞪大双眼，瞠目结舌。 “那永恒长眠的并非亡者，在奇妙的万古中，即便死亡亦会消逝。” 如果说这六脚龟真的是庄子口中的“鲲”，圣主教卷册中的“利维坦”，那么只怕这东西并不是单纯的一只生物 这是一个由六脚龟，蜥蜴人共同组成的文明！ 六脚龟，就是这个旧日文明的“诺亚方舟”。 现在回想一下，它拥有一座生存方舟的一切必要条件。 1，能够移动（这东西是一头巨型野兽，根据圣主教卷宗和庄子的记载，曾爬到过世界上很多块大陆上。） 2，能够保温（地上怪山组成的“龟壳”为利维坦提供保温和防护，保护在“龟壳”之下的城市。依靠着土壤之下巨兽的体温，维持一个属于‘地下城文明’的自然生态。） 3，能够抵御灾害。（其坚硬的外壳与外壳上生长的怪树完美的融为一体。冰河期，枯水期，哪怕陨石撞击都奈何不了这东西。） 4，能够自给自足。（如果这玩应儿真的是后世的“冰岛”，它的面积足有一万多平方公里。如此大的国土足以形成一个自循环的生态。根本用不着和外界交换能量，生态之内的生物就能够自成食物链，循环生存。） 随后的几副壁画记载了利维坦和蜥蜴人在人类多个不同文明中的来回游荡。他们经历过一段外神疯狂落入地球的时期（女娲时代），经历过第一次诸神之战（泰坦之战，宙斯上位），第二次诸神之战（奥林匹斯战争），曾到游荡到战国7雄时代的亚洲板块，被一位须发皆白的道士御剑杀回海底，也曾见证过圣主基督的诞生。 这期间，蜥蜴人不断捕捉各个不同时代的文明遗老，避免他们在战争中陷入灭绝。当然，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也经常会有妖物从地下城中爬到地面，逃出这座地底城市。 壁画中着重记载了一头九头蛇从地下世界走出龟壳游如大海。洛基眯起双眼观察，感觉这东西非常像斯拉夫奴隶“奥列格”口中所说的“哈霍兰公主”。 （这些出走的生物，一步分变成了神，被人类祭拜并且发展了信徒。而另一部分可能也死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壁画至此，戛然而止。图画的叙事能力照比文字要直白的多。受到轻度惊吓的不只是洛基，艾玛，劳伦斯，甚至包括老戈尔看到这里，一时半会儿都难以平复激动的心情。 他们无意中竟然摸进了一只旧日神灵的体内！还进入了他们神殿的核心！ 几人尽管心情颇为激动，但他们毕竟才进入到了第二间房间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未知在等待他们。 通向下一个房间的大门，在那手握黄金权杖的金鳞蜥蜴人脚底。众人快速靠近，但临近大门的时候，洛基发现这扇门竟然是锁着的！ 站在门下遥望那扇高高锁起的大门，洛基颇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这扇大门的高度足有30米，想要用外力破开，他们在这空旷的石殿中一定会释放出大量的声音。 这个险，冒不得。 然而这时尤姆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他通过脑电波接受到了洛基的疑虑，微微一笑后拉起他的衣领纵身一跃！这恐怖的怪力少年直接带着洛基跳跃到了距离地面15米高的门栓上！ 在这里似乎有一个锁眼! 锁眼的高度在一米二三左右。洛基发现如果他猫着腰，正好可以从中穿过！ 兴奋的对尤姆竖起大拇指，洛基向前攀爬，而尤姆则悄无声息的跳下，继续带上来下一人。这种无法交流的环境中，他能够定向读取思维的能力被发挥到了极致。 短短十几分钟后，5人全部从锁眼爬到了大门的另一侧。最后一个从锁眼中爬出的是船医劳伦斯。他害怕自己携带的十字架难以通过锁口，卡住随后通过的人。好在将十字架略微倾斜后，他在前，尤姆在后，两人有惊无险的把这颇为巨大的十字架拖入这间上锁的房间中。 当两人从锁眼中走出时，他们发现洛基三人全部呆立在门锁边，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这间房间的地面上铺着堆积如山的金币，宝石，以及形形色色的珍贵艺术品。 金币在这房间内不过是用来充当背景的装饰物。金币组成的山峰中点缀其上的宝剑，皇冠以及大颗宝石。更不用说数十座金山的后面，还竖立着不少尺度巨大的兵器。 洛基爬出锁芯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墙壁的外侧悬挂着的一个巨大的黄金三叉戟。这把武器的高度接近50米！它的旁边还树立着一把高度在20米左右的大锤，还有数把10米左右长度的骑士阔剑。 这些武器被昏暗的烛火照射的寒光四色，历经万年而没有收到任何时间的侵蚀。 10分钟后，众人全部被尤姆接到了地面，又过了10分钟，他们已经开始行走在这一片又一片的金山之中，每个人的脸颊都被镀上了一层黄金的颜色。 面对如此重宝，维京海盗出身的老戈尔显然已经安奈不住自己暴躁的双手他轻轻搓了搓手掌，刚想要伸手抓向一只精美的手镯时，洛基急忙制止了他。 “如此之多的金银就这么零零散散的堆放在此地，咱们还是要慎重一些，以防有” 一句话刚说了一半，洛基顿住了。 顺着他双眼望去的方向。他看到了一枚通体雪白的砗磲。这只从海底打捞上来的雪白贝克摆放在一座金山的中间难免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砗磲的内部用颇为高明的方法镶嵌有几颗夜明珠。纯白的光芒照射向砗磲之内，这长度接近1米的雪白贝壳中，摆放着1件物品。 这是一枚10公分见方，顶端刻有几条中式古龙的白玉方印。这东西瞬间抓取了洛基的目光，因为每一个赤国人都认得它。 这是一枚玉玺。 这枚玉玺颇具瑕疵。一道自下而上的裂口摧毁了它的一个角，残缺的部分被黄金补全。 看到这角落上的黄金，洛基的心脏开始砰砰狂跳。顾不得继续跟老戈尔说话，他快步走到那枚玉玺旁边，伸手拿起。 果不其然，玉玺的正面刻有8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第3章 “社稷”现世 看到这八个字，洛基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其方圆四寸，上扭交五龙。正面刻有李斯所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篆，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上一世，经常有闲来无事的网友提问“如果捡到传国玉玺，这东西能卖多少钱”。这种沙雕问题看得多了，洛基自然也就记住了这块遗失在岁月长河中的至宝。 传国玉玺的第一次现世是距今1600年前的公元前8世纪。当时这只是一块名为“和氏璧”的璞玉。这块璞玉后来经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和“完璧归赵”两个故事后，被秦始皇在公元前220年得到，制作成传国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8个字正是秦始皇命令丞相李斯刻在玉玺上的。 秦二世而亡，公元前206年，传国玉玺传到了汉朝。平稳生活了一百多年后，公元8年，汉朝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王莽篡位。 “王莽索要传国玉玺，王政君怒摔碎角，后用黄金填补。” 这就是角落中这块如同狗皮膏药般不和谐，黄金的来源。 直到汉朝，传国玉玺虽说遭遇了磕碰，但至少活的还算顺风顺水。到了东汉末年（公元191年）时，“十常侍乱政”这一出现在《三国演义》第一回的着名历史事件爆发。寿命已达411岁的传国玉玺在汉末帝刘辨逃亡时被这个只顾逃命的败家子给丢了。 根据很多史学家的猜测，“真正”的传国玉玺应该就是在这个时候彻底消失不见的。 尽管后世诸多典故曾经记载三国时代的吴国孙坚曾经在井中获得此宝，但是此时孙坚手中的这一枚，极大概率是他搜寻宫中宦官，根据他们口中描述仿造的。 此时，一枚“严重疑似”传国玉玺的方印正摆在洛基的面前，他的心中翻起了阵阵波澜。 传国玉玺这竟然是赤国第一重宝传国玉玺！ 我怎么能看到这种等级的国宝而不拿走？！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再也挥之不去。上一世身为一个赤国人，这等国之重器摆在面前根本没有不取走的道理。 （妈的，人死鸟朝天，头掉了不过碗口大的一个巴！如果说这玩应儿是真正的传国玉玺我能亲手摸上一摸也不虚此生了！） 伸手将玉玺塞入怀中，洛基回头望向身后。俗话说：上行则下效，这段时间里，身边的同伴也没有闲着。 最忙的人自然是老戈尔。身为维京人，他的眼里只有黄金。因此他的目的地，是陈列着各种黄金的古埃及金山。 古埃及是四大文明古国中历史最为悠久的一个。可惜的是古埃及王国已经在800年前（公元前30年）灭亡，并入罗马版图。这个起源自公元前5000年的古文明在延续了五千多年后，就此宣告终结。 老戈尔的第一个目标是一个装饰有一只狗头徽记的金色权杖。拿起这根权杖掂量掂量，他立刻抛弃了跟随自己一路的铁锤。 这根权杖的顶端镶嵌着一个黑色的阿努比斯头像。全金做成的头像异常沉重，使得这根权杖挥舞起来无论是重量还是力度都和铁锤差不多。 老戈尔呵呵低笑，然而目光却立刻被第二件宝物吸引。 那是一枚装饰有一只黄金蝎子的三指臂环。 蝎子的双眼由红宝石构成，在昏暗烛火的照射下发出妖异的光芒。轻轻拿起臂环放倒自己的左前臂，随着咯嘣一声轻响，臂环卡住他粗壮的左臂，而那只蝎子不知道通过何种机械原理，从站立的姿势变为趴在老戈尔的手臂上，黑色的尾刺如同一把袖剑一样从左手延伸而出，看起来非常的炫酷。 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寻找下一个战利品。 他的目光，落到了一件有金丝和银线编制而成的法老锦袍上 艾玛的兴趣并不在这些金银。她出生在君士坦丁堡的豪富之家，从小见惯了这些东西。她的兴趣点在于一处空地之上，林林总总竖立着的十来座黑色的石碑。 这种黑石碑上一世洛基曾经在卢浮宫中见到过一座。那就是天下闻名的“汉谟拉比法典”。这种来自公元前1600年，“古巴比伦文明”的造物存世稀少，经历数千年的考古发掘也仅现世一枚。 没想到这黑色金字塔中竟然有这么多！ 黑石碑通体由玄武岩构成。其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楔形文字，最大的一座将近有10米高。艾玛站在黑石碑的下方，掰着尤姆的头让他自上而下“扫描”整座石碑。此时她已经知道了这个少年拥有一种让记忆“穿越”的功能。如此之多的黑石碑靠自己手抄是根本来不及的。 想要带走这些资料，只能依靠尤姆的这项功能。 船医劳伦斯漫步其中，并没有发现什么他需要的东西。圣主教作为一个近百年内新兴的教派其过于“年轻”的寿命却是也不够资格被“收录”在这座地下城市中。 劳伦斯的目的，是找到一处地点安插他背后巨大的十字架。按照圣主教的教义，他需要找到这座建筑中的祭祀场所，将圣十字插入地面，向古神宣誓圣主的存在。 自己就算完成传道的第一步。 他缓步前行，走向前方的黑暗。 洛基见状急忙跟上。金山与各种宝物初见的时候会感觉非常震撼。但是这座房间中的金山足有数十座，每一座二十多米高，其上堆积着至少数千来自各个文明的精致宝物。 短短十几分钟后，他就已经感觉麻木了。 毫无疑问，这座大殿是蜥蜴人储存来自各个不同文明“纪念品”的地方。这种行为很容易理解。在所有表述世界末日的影视文学作品中，拯救人类文明中建造的瑰宝都是一项重中之重。 从入口到内殿代表了人类文明时间线由近及远。 来自公元191年，被汉末帝丢失的“传国玉玺”是洛基看到的第一件宝物，几乎放在了门口的位置。其身后的几座金山是老戈尔所在的“古埃及文明”以及艾玛和尤姆所在的“古巴比伦文明”。 这两个文明存在的时间都在公元前3000-1000年间。 而跟随劳伦斯，洛基感觉越是向内殿进发，沿途所见的造物就越是古老。 走了将近200米后，他看到了一座高度接近50米的青铜古树。古树上的叶片轻薄如蝉翼，其上更是雕刻着许多生动的青铜巨鸟，栩栩如生。再向前走，他看到的是光滑的水晶头骨，以及不知名野兽的水晶骨架。 在大厅的尽头洛基和劳伦斯两人顿住脚步。 这是一座环形的密室，此地没有金山，而是铸有12尊黑色的石像！漆黑的石像每一尊的高度大约在20米。昏暗的烛火无法照亮他们的面容。劳伦斯举起法杖口中轻声诵念福音祷词，一团洁白的光芒升至半空。洛基立刻看清了这些雕像的全貌。 这是12个高大的蜥蜴人！他们的手中或是持书，或是持印，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这这是!! 洛基瞪大双眼，上一间大厅尺度惊人的壁画无法精确的表现出蜥蜴人的样貌，但是此时看到这些精细入微，连毛孔都被雕刻而出的雕像。他立刻屏住了呼吸。 这群蜥蜴人的面容，他每一个都非常熟悉！这赫然是一群经常出现在21世纪电视以及网络媒体上的大人物。 这些大人物们，是人类世界的统治者。 最为显眼的是手持权杖的这位女性。这是某大国的女王，受到万民敬仰。 除了这人，还有灯塔国的国防部长，美联储的ceo，某沿海城市知名富豪，以及面孔被所有人熟知的欧洲病毒学家等等。 如果这些后世知名的大人物并不是按照面前的蜥蜴人雕像去整容，那么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在上一世的21世纪中，这间大厅中的12位蜥蜴人竟然依旧活跃在人类文明中，换上一身人类的外皮继续堂而皇之的过着领导者的生活！ 通过数万年和利维坦共同的生活，他们竟然也和这头野兽一样，长命万年，不老不死！ 劳伦斯发出的圣光同时还照亮了12座雕像中间的一个“土堆”。 光线微弱时，这黑色的“土堆”看起来并不显眼。但是当圣光升起，洛基走进发现构成这土堆的并不是黄金，而是一种类似于黑色玻璃的金属。 这种金属他十分熟悉那正是沉水之城中，堕落泰坦手中破碎兵器所运用的材料。当时他从沉水之城中运了接近两吨回去。全部锻造成了武器，甚至寒水村中的菜刀都有不少是这种材料制成的。 而在这座黑色金字塔中，金山有数十座，这玩应儿仅有这么一小堆。莫非这东西非常珍贵？ 黑色的土堆之上，没有像屋外的长廊中点缀着很多贵重珍品。只有一把通体明黄的剑插在顶端。洛基眯起双眼观察片刻后，手脚并用的爬到了土堆之上。 扑通扑通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用力的跳动。伸手握住剑柄，他感受到了一模一样的触感。 这竟然是和【封妖之刃】材质相同的一把石剑！ 但此时手中这这把，是一柄不折不扣的巨剑。在体量上几乎比封妖之刃大了至少一倍。重剑无锋，剑身的一侧刻有日月星辰，山川草木。 另一面，则用一种极为原始的篆书写有四海统一，与治国安邦之策。 不止是剑身。在粗狂的青铜剑柄上，两个不同的方向绘制着两个不同的神灵。 一人名曰：土神 一人名曰：谷神 土神和谷神的下方，足2尺长的剑柄上写着小麦水稻与农牧蓄养之法。 洛基的心脏跳动的越发激烈。他感觉口干舌燥，甚至神识都有了一丝恍惚。 中国神话最为古老的传说中，在轩辕黄帝击败蚩尤后，土神和谷神曾经赐给他一把旷世神剑。因不讲求杀戮，反而将文明礼法刻在其上，故名：“社稷”。 “社稷”二字，后世成为了“土神”与“谷神”两位中华文明最古老神明的统称。商周时期的古代君王不敬天地，唯敬社稷。 因黄帝复姓轩辕，后世也称这把剑为“轩辕剑”！ 第3章 圣主显圣 21世纪的历史研究者在极为有限的史料中推断出“轩辕剑”并不是一把兵刃，而是一件用于祭祀的“礼器”。配戴轩辕剑的国君将永远受到社稷二神的庇佑。 保佑的方式只有一种：属地之内，风调雨顺。 春天万物复苏，降下春雨；夏天阳光明媚，不会大旱。 秋天五谷丰登，硕果累累；冬日白雪皑皑，万物沉睡。 “风调雨顺”，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是地球历代君王亘古不远的追求。这话说出来容易，但是真正想要实现就连科技昌盛的21世纪，人类依旧在‘圣婴’厄尔尼诺的残忍折磨之下。 风调雨顺依旧是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这把插在12只蜥蜴人面前“轩辕剑”揭示开了洛基心中最大的疑问：利维坦以及体内的蜥蜴人究竟是如何以一个并不算太大的陆地面积苟活了如此之久的。 原来他们神殿的中心插有一把能够报有风调雨顺，连年丰收的圣物！ 洛基望向自己手中的剑。他没有想到这一趟旅程竟然能让他看到存在于中华文明传中的国之重器！ 他拔出了这把剑后，并不想再要将其放回去。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就这么拿走了，自己的村庄会不会遇到大麻烦？ 要知道，此时自己面对的可是一群生存市场足有亿万年之久的神灵。插在12尊神像之中的“轩辕剑”丢了，这群家伙如果想要寻找 找到距离北极圈不远处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可并不算难！ 其次，轩辕剑的“功能”是风调雨顺，硕果累累。就维京人居住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来说再怎么风调雨顺，单纯靠一把七尺长剑改变不了这块大陆的维度。 半岛的地理位置，决定了这片苦寒之地种不出太多的粮食。 换言之他要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卵用。 上一世，洛基孤身一人，尽可以随心所欲做出自己想要做的任何选择。但这一世经过一场血腥的战争后，他的麾下已经拥有了一千多名斯拉夫与维京居民。 他必须要为自己的臣子考虑。 为了一把“能够让粮食丰收”的装饰宝剑，搭上贫瘠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数万条人命这真的值得吗？ 就在他陷入思考的时候，身边忽然传来一阵高亢的吟唱之声。 “我是寒水村圣主教会的医生劳伦斯·南丁格尔！” “今天，我站立在此，以圣主耶和华之名，对异教徒做出庄严审判！“ “在这片圣光绝迹的黑暗地牢中，你们既没有寂灭的希望，亦没有繁荣的潜力！” “你们盲目的过着平庸的生活，即无改进的可能，亦无奋进的目标！” “世上的圣歌卷册中对你们没有记载！正义，律法，怜悯，荣耀所有的人间美德视你等异教徒如卑微的蝼蚁！” “但今天，寒水村圣主教会来到此地！” “从今天开始，属于圣主的福音将传唱在这片黑暗的绝地，主啊！请对迷途的羔羊敞开您温暖的怀抱，从今日起，他们将归属于我寒水村圣主教会——” “——余生，将沐浴在温暖圣光之中！” 最后这几句话，劳伦斯几乎嘶吼着从口中喊出。他站在原地，用双手高举十字架，将底部那根尖刺对准拔出“轩辕剑”的空洞 “不要！“洛基大吼一声，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劳伦斯用力将十字架灌入洞口。随后双手松开。那枚通体洁白的十字架取代“轩辕剑”的位置，稳稳的立在环形大厅的中央。 纯白的圣光如同喷泉般从十字架中央的圣主神像上喷涌而出，同时，许多洁白的神圣之灵飞上高空。 嘹亮且庄严的圣歌响彻在这座黑暗的神殿之中！ 同一时间，寒水村。 正在给儿童们授课的哲罗姆忽然感觉眉心一阵眩晕。用力揉了揉双眼，他发现课堂中所有儿童的身上全部出现浓郁的圣光。与此同时，他们面前的莎草纸书本，炭笔，甚至桌椅都开始违反常理般的漂浮在半空中。 惊诧之下，他抱起距离自己最近的苏菲，招呼招呼所有的儿童向室外跑去。 来到室外，他看到一根巨大的银色光柱从天而降，覆盖到了寒水村大教堂的所有角落，每一个从教堂中抛出的人，无论是高龄的扫地工，还是年迈的洗衣妇，甚至煮饭阿姨他们的身上全部泛出阵阵白光！与此同时，无数洁白的圣灵从光柱中飞出，伴随圣光钻入在场所有人的神识。 序列等级等级越高，晋升将会越是困难。 哲罗姆原本以为自己建设出了寒水村大教堂升入序列4已是他身为神选者的终点。然而没想到圣光灌注之下，他感觉到纯洁的圣光正在如同狂暴的洪水般涌入他的体内。体内无处宣泄的精纯圣光在他的后背找到了突破口，竟然凭空生成了一对长度足有3米的巨大光翼！ 他竟然直接从序列4“光明监察使”提升到了序列3“审判天使”。这个等级之下他与导师“圣者”优西乌比持平，距离英格兰群岛的教皇“坎特伯雷大主教”也仅仅只有一步之遥。 不但是他，原本已是神选者的几名修士全部连升2级！其余所有在教会中工作的员工与学习的儿童也同时都变成了神选者。 从天而降的圣光持续到深夜才逐渐熄灭。强度如此之高的“神灵显圣”哲罗姆只在古老的卷宗中见到过，没想到此时竟然真正的回发生在他的眼前，发生于他掌控的教会中！ 双手紧握圣十字，他走到礼拜堂的十字架面前虔诚祭拜。洛基立下法规，任何人不得下跪，因此所有的祭拜活动他都是站着完成的。一片漆黑中，教堂里的所有物体无论茶杯水盆，甚至就连房顶的瓦片都闪烁着点点圣光。 整间教堂完完整整的被天上的神灵祝福过一遍。 哲罗姆面带忧色的望向北方。他不知道洛基和劳伦斯究竟做出了何等恐怖的成就，才为寒水村大教堂引发了这种规模的神迹。 但是他知道的是，此时他们必然身处危险之中。 第3章 跑啊！ “跑啊！” 银光泄地，圣灵飞舞。当空灵且嘹亮的圣歌响起的同时，洛基就已经知道几人必定会暴露。他大吼一声，将劳伦斯从黑山上拽下。 “抱歉，村长大人”劳伦斯的话刚说了一般，洛基立刻打断了他。 “你无需道歉！这是你的信仰，我身为村长，也支持你们传教！” “现在咱们只需要考虑一件事如何从这鬼地方跑出去！” 随手将轩辕剑插入身后的肩带，洛基拉起劳伦斯立刻向屋外狂奔。老戈尔几人也察觉到了内厅中的异响纷纷靠拢过劳，他全身插满了能够固定在身上的金银珠宝。黄金的重量压得他气喘吁吁，但是这根本抑制不住他神情中的兴奋。 “呵呵，心满意足啦，可以逃跑啦！” 不断蔓延的纯白圣光已经将这块大殿照射的如同外科手术室一般光亮。气喘吁吁的跑过一座又一座几乎变成纯白之色的金山，偶然抬头，洛基竟然看到黑暗金字塔的顶端长有一颗巨大的眼球！ ？？？ 慢着！ 他猛地顿住脚步，瞪大双眼望向顶棚。 （金字塔塔尖有一只巨眼） 这不是光照会“全知之眼”的标识吗?! 莫非光照会这个古老的组织和蜥蜴人与利维坦组成的旧日支配者同盟还有什么关联不成？！ “跑啊，头儿，别停！”看到洛基顿住脚步，老戈尔用力拉住他向入口处狂奔。海盗们完成劫掠后心里只会思考一件事：如何回家快速的销赃。 老戈尔身为一名资深维京海盗，更是深深的懂得这个道理。此时挂在他身上的黄金足以让他回到征服者堡垒，向曾经看不起自己的岳父贴脸炫耀一波。 因此他是队伍里最紧张的。 一边快速奔跑，洛基不忘回头继续看向头顶的巨眼。这颗巨型眼球距离自己大概有一百五十米左右，长度差不多有二十多米长。当圣光蔓延至顶棚，圣灵飞翔在巨眼周围时 这只巨眼终于睁开了！ “艾玛，跑啊！尤姆你给我背着她，她的速度太慢了！”路过那堆黑色石碑的时候，洛基大吼一声。艾玛闻言，随手抓住了身边两卷羊皮卷塞入背包，随后加入了奔跑的队伍。5人头顶的眼球一路盯紧他们，瞳孔收缩，时不时轻轻眨动两下。 被这诡异东西盯住的洛基感到了一阵源自心底的恐惧。在靠近了上锁的房门后，尤姆刚刚想要扛起洛基跳上锁芯时 咚咚咚 门的另一边开始传出颇具节奏的步伐之声。 “慢着！”洛基情不自禁的回忆起第一座厅堂中的那些巨大的石像。 （如果我没记错，巨人的石像摆放在大厅中央，最显眼的位置。结合到这座金字塔恐怖的尺度，独眼巨人又是擅长锻造的种族） 这座黑曜石金字塔极有可能是这群巨人建造的。 将耳朵贴在门上，洛基听到了密集的脚步声，粗略估计对面至少有20名以上的巨人正在向自己狂奔而来。咚咚咚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必须马上做出决策。 “所有人跟着我，咱们往后跑！” “头儿，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赶紧给我走！” 言毕，所有人一起向供奉12座蜥蜴雕像的房间，反向跑去。 洛基做出这种选择实属无奈。他们5个人就算人人小宇宙爆发，侥幸打赢20名巨人难倒他们还能打赢神殿之外，那数千数万只尚未沉睡的妖物？ 就算拼上送几条人名，杀出一条血路，他们又怎么可能顺着蛇皮安全爬回悬崖？ 在飞行的龙类生物面前，他们吊在一根蛇皮上如同一串无法反抗的葡萄，根本没有任何活命的可能。 既然出门是一条绝路，那洛基只能返身向神殿内部继续进发。在12尊蜥蜴神像的身后，他貌似隐约间看到了一处大门。 无暇多想，此时他只能面向那根刚刚插入地面的十字架，祈祷刚才并没有出现幻觉。 奔跑中，他取出血斧将自己的右臂划开一道浅浅的伤口。血液低落到地面上，开始蒸发升腾成轻薄的血雾。洛基回头，发现这种浓度的薄雾对于他的威能来说几乎没有半分提高无奈之下，他只能将鲜血低落到血斧上。 面对寄居蟹的时候他已经发现，这把武器一旦吸收上足够多蕴含灵能的鲜血它将无坚不摧。 砰！一声轻响从身后传来，洛基回头，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独眼巨人。他们的体型比沉水之城中发现的堕落泰坦还要大上一圈。来不及细看，洛基发力狂奔，然而就在此时，一根金色的长矛从身后破空而来，洛基险之又险的避开。 咚的一声轻响，长矛钉入地面坚硬的黑曜石在长矛面前如同柔软的豆腐，矛尖刺入地面足有5米之深！ 我的天老爷，这都是一群什么样的恐怖神灵”惊叹之下，洛基不由的开始佩服自己一行5人一路的运气。 几人遭遇的第一头牛头怪，是依靠着尤姆掰下的怪树枝杈插死的。这位序列2的半神能够徒手掰断用于支撑龟壳的怪树他体内蕴含的力量只怕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想象的。 地面干掉的第二头怪物是洞穴中的美杜莎。现在回想起来，这头魔物只怕是一名颇为强力的法师，但在法术还没有施展完成就被老戈尔糊里糊涂的插死了。 无知者无畏，形容的正是老戈尔这种人。 这两个击杀，都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里面。怪物们还没有来得及展示出真正的实力就被干掉了。 而现在，这根插入地板如同刺穿豆腐的长矛毫无疑问点醒了洛基。这座地下城中的妖物异常强大！如果他不慎中枪只怕根本用不着什么血雾幻境。无法移动的情况下他会被十多根破破空飞行的长矛瞬间扎成刺猬。 跑！ 别他妈沿s型跑了，速度太慢了！ 赌命！！！ 快跑啊！ 第3章 赌命的决定 从大门跑到摆放12尊蜥蜴人雕像的内殿一共不过400多米。 这种距离普通人冲刺一分钟就能跑到。但是奔跑中的洛基眼看着一根有一根的钢矛从自己的耳边飞过，他只感觉这一分钟无比漫长。 尤姆数次想要拔出钢矛回身反击，洛基怎么可能给他这种机会，拉起他的脖领子玩命狂奔。 终于，几人经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分钟后，返回了摆放12尊蜥蜴人雕像的房间之内。洛基的奔跑速度并没有任何降低。他提起血斧大吼一声，直接冲向金鳞蜥蜴人身后的暗门！ 沾满鲜血的血斧干净利落的将大门劈开了一个两人高的洞口，几人顺着洞口，冲入屋内。 这个房间的面积，要比之前的几间小很多。环视四周，不过四百多平米。 不但面积有所改变，这间内室的装修风格和黑色金字塔的其他厅堂也有着巨大的变化。“大自然厌恶直线”，所有自然生长在这颗星球上的造物，无论是山川大地，还是瓜果皮核，未经修饰的样子必然是自然的流线型。 这间内殿也是如此。其肉色的墙壁类似于圆弧形状的动物腹腔，材质也并非黑曜石，而是由骨骼材质的有机物一节又一节紧密排列，星星点点的排气孔排列其上。 仔细观察，整个房间都在似乎都在进行缓慢的呼吸，形成某种规律性的蠕动。 这还不是最恐怖之处 墙壁之外还伸出了数根巨大蟹爪般的倒刺。每一颗倒刺上都挂着一具备剥去全身皮肤，血粼粼的人类尸体！ 当洛基几人冲入房间的时候他们甚至还能无意识的挥动手臂，试图向他靠近！ 这些尸体，竟然全部都是活着的！ 经过一番亡命奔跑的艾玛当场吐了出来。就连见多识广的老戈尔都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房间里蠕动的墙壁，潮湿的空气和活动的尸体所有的这一切都在狠狠的冲击这他们这颗来自中世纪的大脑。 唯有上一世看多了血浆片的洛基尚且还能保持冷静。 咚，咚，咚！ 透过大门被他劈碎的缝隙，他能看到门外的巨人们在这座大门前纷纷停住了脚步。就连他们也不敢轻易踏足这个房间。洛基5人难得的有了一小段喘息。 他的双眼首先看到的是角落中，一个类似于垃圾筐的装置里，散乱放置的几件白色的衣服。 或许是时间过于久远，这些衣服上全部都覆盖有一层蛋清模样的有机物。伸手拨开几件，洛基看到了一个银色的面具。 这面具他见过。这正是尤姆的记忆中，唐人“萧律”所佩戴的纯银面具。 望向半空中悬挂的那几具血尸，洛基无奈的摇了摇头，将圣光依旧浓郁的面具塞入怀中。这幅模样的人类已经无法从外表分得清谁是谁，而且自他们进入这座城市，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足有50年的时间。 如果他们以这幅形态被悬挂了50年，只怕他们的意识早已崩溃消散。 “我们并不安全！”洛基沉声说道。“巨人的停步只是暂时的，他们并非不敢进来，而是可能需要某种“权限”。 属于现代人的直觉告诉他门外站摆放12名蜥蜴人雕像的房间应该是“蜥蜴人”和“利维坦”的缓冲区。而一旦进入这座暗室中就相当于穿过了地下城，进入利维坦的体内。 试想一下，比如说一个现代人养了一只仓鼠。他再喜欢这只仓鼠，也必然不会允许这东西进入自己的口腔来玩耍。 能够进入巨兽体内的应该只有极少部分的“城市管理员”，这些人一旦赶到，自己5人必然还是免不了被做成血尸的命运。 但这房间中已经没有“门”这么一种设施了。唯一能够继续“前行”的地方，只有厅堂中央一个肉色的洞口。 而玩应儿，怎么看都像是一节裸露的肠道 无路可走，洛基只能靠近那节深红色的巨大组织。从外表上看，这东西的尺寸在10米左右，站在边缘，他可以看到中间有类似于大肠肥油一般负责“润滑”的部分，趴在顶端用力扒开那层层的肥油，洛基看到了如同蛋清般腥臭的粘液之下，密集蠕动的尖锐肉刺 按照壁画中的描述，利维坦和蜥蜴人已经达成了某种“共生”体系，经过了不知几百万年的共同生活，两种不同生物的生活必然已经开始有机的融合在一起。 这并不奇怪。 这节肠道应该不是一处排泄器官。毕竟没有生物会向自己的体内排泄。如果不是排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是一张通往巨兽之腑的“口腔”。其目的，只怕是为了吞噬城市中自然死亡的妖物。 当然，还有萧律这种入侵者。 10米的直径能够吞噬掉地下城内居住的绝大部分居民。而肥油下方蠕动肉刺应该就是类似于人类牙齿的器官，负责搅碎所有塞入的食物！ 怎么办要不要进去？ 沉默了三秒中后，洛基望向身边的众人缓缓说道：“现在，咱们队伍中的每一个人都拥有一个必须要回去的理由！” 艾玛，老戈尔，劳伦斯，甚至尤姆都轻轻点了点头。 “想要离开，在这座城市中杀出一条血路已经不现实了，我们或许只能通过进入利维坦的体内寻求其他的办法！” 想要留下来寻求一个更加体面死法的我并不阻拦你，但生死关头，我还是建议你们跟随我一同进入这节诡异管道之中！哪怕生存的希望只有一点点，我们也应该竭尽全力去争取！” 洛基手持血斧，打算第一个跳进巨兽的肠道。对于他来说，这是一处能够将他的战斗能力发挥到极致的地形。血斧能够吸收一切蕴含充足灵能的液体。而利维坦这种生物降临到地球上已经过了不下数亿年。 肠道内部分泌的这如同蛋清般的神秘液体必然蕴含着充沛的灵能。 “我先下去，你们跟紧我，尤姆断后！” 说着，他将一直背在身后的轩辕剑递给了尤姆。这把武器至少在外表上看，和古长青手中的“封妖之刃”是一个材质。不知道它有没有吸收灵能后变得更加锋锐的本领。 无论有与没有，几人别无选择，唯有拼死一试。 第3章 蠕动的肠道 主动进入旧日支配者的一节肠道这是洛基这一生所做出的最疯狂的决定。 刚刚“滑”进洞口，还没来得及确认身后的同伴有没有跟上，洛基立刻被肠道口两团蠕动的肥油推进了肠道之中！ 黑暗的肠道中伸手不见五指。还没来得及确认自己究竟身在何处，脚下一排蠕动的肉刺已经毫不留情的撕碎了洛基脚上的鞋子与腿部的裤子！鲜血喷射而出，洛基用力撑起那团滑腻的肥油，抡起大斧斩向那一排排蠕动的肉刺。 充分吸收了灵能的大斧挥舞起来无坚不摧！血斧如同割麦般砍下一大片肉芽。黄色，白色和红色的不知名体液从伤口中喷射而出。但洛基惊讶的发现，在这巨兽的体内，他流出的血液竟然可以和巨兽的血混合在一起，制造出一种威力更加强大的血雾幻境！ 这种血雾甚至已经超脱了红色，变成了一种深沉的暗紫！他的身体沐浴其中，伤口能够得到快速的复原。不但如此，他即便双目不能视物，依旧拥有血雾之内感知到敌人心跳的威能。 闭上双眼，他能“看”到支撑起那一团团滑腻肥油的强劲肌肉，“看”道遍布在肠道之内不同角落中的锋利肉刺，甚至看到肠道血管中那蕴含澎湃的灵能，血液流动的方向。 与此同时，他的体内正源源不断催生出更多的狂暴力量！ 洛基不知疲倦的挥舞这手中的武器。在这片深邃的黑暗中，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充沛的灵能供给之下，他也感受不到疲劳，饥饿，或者疼痛。 他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脏在用力的跳动，极速将滚烫沸血送入他全身的每一处血管。 有他在最前方担任开路先锋，身后的同伴应该得以安然无恙。 不知过了多久如同锋利牙齿般的肉芽消失了。剩下的这段旅程由一节又一节的被肥油包裹住的肌肉组成。这些生长在肠道外壁的肌肉极为坚硬。肌肉用力的蠕动，利用外壁一层润滑的肥油将洛基5人推入肠道的底层。 漆黑一片的肠道中完全无法感知时间的存在，而巨兽过于坚硬的肌肉也完全不是凡人所能抵抗的。洛基任由一层层坚硬的肌肉将自己推下，他并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或许是一周，或许是一个月几乎永远怼在他脸前的蠕动肥油阻止了他想要说话的欲望。 声音，在这诡异的绝地中根本无法传播。 没有了锋利肉芽的威胁，洛基被动的在肠道中被自由挤压。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在第二十四次入睡的时候失去了计数。虽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一路之下，浓郁的紫色血雾似乎一直在吸收巨兽肠道之内的体液，洛基也一直都没有从血雾幻境的状态下苏醒。 直到这一天，他感知到了一种来自其他生物的力量。 不同于利维坦紫色的灵能波动。这是一团暗淡的黄色光芒。在他的周围有一大团如同蝗虫一样飞舞的紫色乱线。洛基能够感知到这团黄光正在披荆斩棘，拼尽全力向自己靠近。 这是一团黄色光芒中蕴含的灵能和利维坦体内催生出的紫色灵能完全不同。 这明显是一个并不属于利维坦的器官！ 留给洛基犹豫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分钟。人类在利维坦的肠道中是名副其实的微生物。一旦错过了这个窗口，利维坦肠道外壁的肌肉会立刻将他推入更深的腹腔之中。洛基当机立断，拿起血斧决定从外壁突破！ 一刀剁在柔软光滑的肥油中，血斧的阔刃勾住血肉的外壁，给洛基流出一个支撑点。他伸出左手用力把住豁口。另一只手抡起血斧疯狂劈砍肠道的外壁。 几分钟之内就在这这不知究竟有多宽的肠道外壁上，砍出了一条接近2米的洞口。 下一件事，至关重要。洛基站在肠道口，将随后滑落的同伴们一个个从蠕动的血肉中捞上来。只有他能完成这项工作，因为只有他能够在一片漆黑中利用血雾感知到人类心跳的。 他必须全神贯注，否则一旦错过同伴们一旦被推入更深层的肠道，必然意味着彻底死亡！ 用力一拉，洛基第一个拽上来的是老戈尔。 “头儿，呕！”神经大条如老戈尔在这肠道中翻滚了不知多久也情不自禁的干呕出了一大口清水。如此漫长的时间内，胃袋中的食物早就消化光了。这不知多久的时间里，他都是依靠吞咽利维坦肠道中那如同蛋清般的体液生存。 作为旧日支配者，他的体液中蕴含着极为充足的灵能。因此常人喝上几天并不会感觉到饥饿。 恶心是必然会有些恶心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活命，老戈尔也不能强求太多。身为维京战士，他只允许自己死在战场上，而不是什么恶心怪物的肠道之中。 下一个被捞上来的是圣主教修士劳伦斯·南丁格尔。自从他将十字架插入蜥蜴人的大堂中央，这人颇有些“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意思。 劳伦斯完成的这项“壮举”是名副其实的“前无古人，大概率后也不会有来者”。洛基并不知道他那位“圣主基督”会将他的“圣光序列”前进多少，但看他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一片表情安详的表情 单是这份源自心底的淡定，就和以前大不相同。 队列中的最后两人是艾玛和尤姆。儿童形态的尤姆身高和艾玛差不多，他几乎是把脆弱的艾玛整个护在身体的背面。将两人一起从肠道中捞上来的时候，凡人体质的“盲信者”艾玛已是气若游丝。劳伦斯轻轻的摸了下她的人中，感受到她还有心跳后随手召唤出来了一个飞翔的圣灵！ 圣灵飞入艾玛的眉心，用不多久，艾玛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浑浊的鲜血。劳伦斯再一次轻点她的眉心，淡金色的圣光从他的指尖流出。 圣光流入神识不就，艾玛立刻睁开了双眼。又过了不到一分钟，她就已经能够站起来走动。 你 “领主大人，如果不出意外，我现在应该是‘圣光途径’，序列3：‘光明主教’” 从序列8直接跳跃至序列3！圣主基督为我一次前进了5步！ “哈哈！不错不错，这圣主殿下还他娘的挺仗义！”老戈尔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不由自主的暗叹为什么自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身为英灵殿中的神选者，除了喝下魔药想要晋升只有一种方法：拿起斧头杀人。阿斯加德的混乱神灵们人生中唯二的乐事只有喝酒，和观看凡人间的残忍厮杀。 几人全部上岸，洛基闭眼再次试图感受那一团黄光。按照他对于路程的猜测，他距离那团黄色光芒尚且有数百米远。 这中间的路程，是这利维坦厚实的肠道外壁。 第3章 巨兽的腹腔 洛基挥舞血斧，砍了足有四五个小时才终于砍穿这节肠道，走到肠道另一侧的外壁。 巨兽的腹腔中，黑暗，潮湿且闷热。站在这如同高楼大厦般肠道外壁，洛基能够看到下方有一团黄色光芒正在和源源不断的飞行物战斗。这是一只表外如巨鸟般的妖怪，它不停扇动的翅膀中正源源不断的生出飓风和闪电。 “呵呵红月上的绯红使徒！你终于走出那段该死的肠道了！” 这个声音洛基听在耳中非常熟悉，一模一样的语气，一模一样的语调，那正是前些日在他耳中响起的低语！ “近几日我遭受到大群血蚊的围攻，无法对你施展传音入密，没成想，你自己竟然赶来了，呵呵呵！ “待我杀退这些妖物就去救你！” “吾乃圣光！我在此下令，黑暗退散！”劳伦斯举起法杖，数百只飞翔的纯白圣灵从法杖顶端跳出，每一只都如同一盏明灯！他们利用自身的光芒照射出周围的环境。 几人此时才看清楚这是一片由蠕动的血肉组织所组成的地狱！ 他们站在一截望不见首尾的肠道外壁，脚下是深不见底的血肉峡谷。众人对面数百米的位置，是数层不知由何种物质构成的筋肉薄膜，这些筋膜保护着利维坦如同山岳般高大的脏器。 筋膜之上密集的血管周围正密密麻麻，攀爬着数以千记的血红生物。 察觉到了圣光的出现，他们发出刺耳的尖叫！随后纷纷从筋膜上跳下，以滑翔的姿态向洛基扑来。洛基拿起大斧守在肠道口，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如同蚊蝇般的怪兽随着距离的接近越来越大 到眼前时，体型已接近50米！ 不止这些飞翔的妖物。血肉薄膜的后面几层还有几只更加巨大的飞行生物正在从几团柔软的肌肉中拼命挤出。这些庞然大物让洛基联想起自己曾经在沉水之城的外壁看到的那些提醒夸张的大鱼。 单是一只瞳孔，就有数十米的直径。 在飞舞的血红妖兽快速向几人接近的时候，洛基发现己方5人中虽说4人是神选者，单是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有任何“远程攻击”技法。 唯一一个能够在天空中召唤落雷的是‘唤雷者’老戈尔但想要召唤天雷，他的头顶必须要见到天空才能发动神威。 巨兽的体内不见天日，他无法向天空中的乌云借力只能依靠体内存储的灵能战斗。 “地下那位老哥，我们没有远程攻击技法，没办法帮助你啊！”洛基话音未落，他的身边再次闪起纯白的圣光。 “以神圣天使米迦勒之名，我赐予你天使长的祝福！” 一团柔和的白光从劳伦斯的指尖落下，随后快速飞入峡谷之中黄色光团的体内。序列3：“圣光主教”的祝福加持之下，那团原本有些暗淡的黄光立刻重新炽热起来，能够看到它挥舞了两次翅膀，快速向洛基飞来。 与此同时，从远方飞来的一群血色妖物也降临到洛基的面前。 那是一种背生翅膀，头部如同蚊蝇的诡异生物。 洛基的斧头能够轻松破开他们的皮肤和加壳，但这东西胜在数量极多。它们密密麻麻的铺在洛基周围几乎遮天蔽日！数百个纤细的头颅和尖锐的口器形成了一阵生物剑雨。 洛基的另一个弱点暴露了出来——他的攻击距离太短了。 血红飞蚊的口气长度足有30米，而洛基手中大斧长度仅有12米！密密麻麻的口器同时向他扎来，难免有几根扎入皮肤。而洛基想要要还手，却发现这东西能用两根纤细的翅膀悬浮于空中。 他根本砍不到！ 除了能够用口器刺中他外，长嘴在刺入他的体内后还能以极快的速度抽取他体内的血液！让他生不出任何血雾幻境。 这种生物对于血色造物主一脉堪称天敌！ 惊怒之下，洛基的双眼泛出一抹狠戾。“妈的！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尤姆，你把我扔过去！” “这些鬼东西密密麻麻的几乎排成了一道墙！老子踩着他们的身体，就算死，也要弄死几个当垫背的。” “扔完了领主大人，再来扔我！”老戈尔也不甘示弱，从身后掏出了刚刚从金山中找到的黄金狗头人权杖。活了半辈子，他还没有用过一把由纯金打造成的武器。 在临死之前，他无论如何也要爽上一把，过一过手瘾。 尤姆还在犹豫。虽说他真正降临到这个世上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把大爷大哥两个人扔到飞蚊中间他们两个大概率会死在蚊群的群攻之下。他还没来得及发力，没想到老戈尔找到一个破绽，嗷的一声，已经从悬崖边跳了出去！ 他双手握紧阿努比斯权杖，体内的灵能转换成闪电灌注到权杖之中。在落地之前，沉重的权杖已经砸到了一只飞蚊的头顶！ 黄金权杖的重量足有三十多公斤！血蚊虽说体型庞大，但过于纤细的翅膀根本支撑不住太大的重量。这导致了他们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护甲。 那颗直径足有2米的头颅被敲上一棍子立刻就凹了下去。血蚊发出一阵凄厉的撕嚎，眼看着就要带着老戈尔堕落到峡谷之底 就在这要命的时刻，深渊中的那团黄光杀退了身后的追兵飞上来了！ “呵呵，真没想到你的队伍中也有一位‘雷士’，没想到还是一位刚猛的小哥，哈哈！非常不错！” 洛基迎面感受到了一阵暴虐的狂风。从身形上来看，那似乎是一只长有淡金色羽毛的某种鸟类。它展翅飞翔的时候有近百米的长度，羽翼闪动间，阵阵雷电从周围的空气中生成。 这个东西，像极了古代神话传说中的“金翅大鹏”。 他精准的接住了老戈尔，现在他正趴在巨鸟的身后。 “绯红使徒，和你的同伴立刻跳到我的背部！” “此地不可久留！” 抓住这这仅有的档口，洛基将劳伦斯抛到巨鸟的背后，尤姆十分机灵，背起艾玛一同跳了过来。几人抓紧巨鸟背部的羽毛，大鸟扇动翅膀破开血蚊的围攻，制造一个出口闪电般突围而出！ 借由飞翔的圣灵，洛基看到了身边的景象。 他们此时身处利维坦的体内，周围尽是高耸入云的脏器与深不见底的蠕动血肉。一群又一群趴在各种巨大的器官上的飞蚊以及诡异妖物看到这只飞翔的大鸟，纷纷离开栖息的薄膜，加入这场追逐大战中。 如果将利维坦比做人那这些东西，应该就是人体之内的“白细胞”。它们负责消灭所有乱入到利维坦体内的杂质，并且确保它的重要脏器不收到过度的伤害。 这只寿命长达数亿年的旧日支配者已经进化到了全身几乎毫无破绽的程度。 第3章 封妖左卫律“风鹄子” 飞翔的巨鸟一路疾驰，路途中他被越来越多的飞行血蚊发现，身后的追兵数量也越来越恐怖。 利维坦的体内是和地表世界完全不同的血肉山河。 如果这只生物当真是来自“寒武纪”那么它来到地球上已经足有5亿年历史。 这5亿年中，前2-3亿年他是以一颗蛋的形式存在于海底的。等到他爬出海面的时候，地表已经进入侏罗纪。利维坦进食，变大，变强，和恐龙战斗，进而被光巨人发现这一系列改变全部发生在侏罗纪和白垩纪这两段漫长的岁月里。 当它和蜥蜴人组成同盟一起逃出光巨人的牢笼之时，白垩纪已经快结束了。 一个生存并且进化了2亿年的生物洛基在他的体内真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世间的凡人联合起来，或许还能对抗薪王，圣主，或者释迦牟尼之类的新神。 诸如女娲，地母盖亚之类能力通天的土着，它们或许能够击败类似“米诺陶洛斯”之类，从外太空漂流而来的外神。 但是和这种已经进化到如此地步的“旧日支配者”战斗，人类能够从它的手中逃命都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不要说利维坦自身，单纯他体内的‘防御血蚊’都能追的他们上天入地，毫无还手之力。 更为奇怪的是这只大鸟。 他是谁？为什么能说出一口流利的中文？ 他是萧律队伍中的幸存者还是在利维坦体内存活下来的先秦炼气士？ 大鸟极速飞行躲避的过程中，洛基暂时还不能和他进行过多的交谈。 随后的一段路程，大鸟飞行了足有三四个小时。它时而平行飞翔在血肉峡谷间，时而略过一连串骨骼间的缝隙。即便周围一片黑暗，它也能够完美的找到巨大的脏器骨骼间，那微不足道的一抹缝隙。 飞翔之时，身后的追兵也是越来越多。 这段长达数日的时间内，他能明显感觉到大鸟的飞行速度越来越慢。劳伦斯在晋升为“光明主教”后可以用极为简短的祷词瞬发祝福法术。 正是依靠着这些祝福法术所提供的的灵能，大鸟才顽强的从这场漫长的追击中坚持了下来。 最后的一段路程，它低空滑翔，来到一片如同柔软珊瑚般的蠕动触须。 来到触须顶端，他忽然降低飞行轨迹，随后一头扎了下去！ 跟在他身后如同蝗虫般的血蚊立刻顿住脚步，似乎这片珊瑚是他们不能进入的禁地。不过刚刚飞入蠕动珊瑚后，洛基就明白了。 这里是另一片地狱。 大鸟一头扎入珊瑚的柔软手臂中后，立刻被这些巨大的柔软触须抓住。这些触手虽说的直径在5米左右，但移动极快，而且超乎寻常的灵活。七八根触手如同巨蟒般缠绕在大鸟身上，缓缓的将它从上方空旷的腹腔拉入这片由触手组成的深渊。 就在这时，大鸟再次开口说话。 “不要害怕，这是‘鲲’体内的另外一种消化器官，用于处理所有死去的飞蚊，以及更换的脏器。” 这人说话的语气中，已满是疲惫。 “当我们头顶那些移动飞蚊的寿命耗尽后，他们会从空中跌落到这片触手之上，触手就会将他们拉入巨兽的下一层腹腔，将它们变成养料。”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大鸟被拽入另外一层腹腔。这里不如上一层空旷，但是更加的血腥和恐怖。地面之上堆积着无边无际死去的血蚊和更大的防御生物。尸体堆积在此无人处理，经过漫长的岁月自然发酵变成恶臭的粘液。 淡淡的橙色烟雾从这些粘液上生出，几乎灌满了整条腹腔。 在这一层空间之内，大鸟收起神通，再次变回人类的模样。从外表来看，这人的年岁已经很大了。他的脸上密布这深深的沟壑，裸露的皮肤密布着斑驳的伤痕，以及颇为密集的老人斑。 如果不是他还能够灵活的移动，这人简直和一句老年丧尸没有太大区别。他那件由鸟羽编织成的衣服也早已破旧不堪。 但是他的双眼当他望向自己时，依旧给洛基一种锋利如刀的刺痛感。那是一双深邃但锐利的双眼，洛基看到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想起约克郡那位光照会的门卫。 他们的气质极为相似。 “暂时还来不及叙旧，因为咱们距离安全地还有一段距离。”鸟羽老人走到一处做好记号的血蚊旁边，边走便说道 “自从你们靠近了这只巨兽，我就已经感知到了你们的存在。但是施展传音入密的神术穿透巨兽这宽广无比的身体，我需要积聚数日神力才行。” “当你们进入夜之城后，我刚想要联络你们，没想到竟然触碰到来了防御巨兽体内器官的血蚊。我已经好几百年没有引起过他们的注意了。这种错误，着实不该！ 捞起那具几乎有些融化掉的尸体，老人用力瘦削的肩膀将它顶起。血蚊尸身的下方，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爬下的深洞。 “我已经在此地被关押了16个甲子如果你们在巨鲲的体内看到这种仅供一人同行的洞口，呵呵，那都是我挖的。” “从现在开始，咱们至少暂时是安全的，请把！”说着，鸟羽老人首先钻了进去，洛基和老戈尔几人立刻鱼贯而入。 发酵生成的橙色烟雾灌满了这条腹腔使得他们根本无法呼吸。 随后又是一趟“从一条肠道钻入另一条肠道”的刺激之旅。不过这一段并不想刚才那节“肥油大肠”那般让人感觉恶心或者不适。这一根肠道颇为坚硬，如果非要形容洛基感觉这像是一截心管。 “心管”的肠道壁并不似大肠般，管道中密布着蠕动的肌肉。这一段肠道坚硬异常，爬行在这一节管道中，洛基能看到洞壁上一层一层开凿的痕迹。 很明显这通道是被身披鸟羽的老人用工具硬生生的挖出来的。 “我们爬行的地方是‘鲲’的第17个胃囊，也是最为坚硬的一个。这时这头野兽用来消化体内垃圾的部分这东西已经进化到就连废弃的排泄物都能充分利用的程度。任何生物只要进入它的体内，根本不会被浪费一分一毫的能量！” 洛基沉默的点了点了头。他回想起血蚊用尖刺口器吸取自己血液的那一幕。利维坦堪称苟活界的宗师，即便是体内的‘防御细胞’，其攻击方式也不会浪费掉任何一丝灵能。因为这些生物死去后，会通过发酵再次变成精纯的能量。 爬下这段“心管”通道后，几人来到一处新的腹腔。老人再次变成大鹏，带着洛基几人开始一段新的逃亡。往后几日，洛基几乎经历了一辈子所有的磨难。被血蚊追赶，被巨兽追赶，甚至被一座移动的山峰追赶走到一半连洛基都曾想过要终结自己的生命！ 他不知道这老人是如何在这片肮脏，潮湿，处处都是异味的血肉地狱中生存的。 终于，在吃过18顿从巨兽体内挖出的鲜肉后，几人到达了老人的歇息之地。 这是一间储存着发光兽骨的房间，十几具巨大的海兽兽骨堆积在此，他们的骨骼发出淡淡的磷光，照亮了黑暗的巨兽之腑。 洛基不敢想象这位老人究竟是付出了何等艰辛的努力才在巨兽的体内找到了这几具巨大的兽骨。 或许被困在这中环境中，这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光源。 鱼骨微光的照射下，洛基终于有机会能够看清楚这位老人的全貌。他的身高并不高大，仅有1米6左右。苍老的面孔之下是一具瘦骨嶙峋的身躯。唯有两个脚掌和常人相比更为巨大。 如同鸟类的爪子。 这个房间，洛基曾经见过。这正是萧律手账中记载的那副“风鹄子绝笔图”！不出意外，这人应该正是沉水之城中，玄鹤子在竹简上提到的封妖左卫律“风鹄子”。 “呵呵”枯瘦的老人面向洛基露出了一个颇为和善的微笑，千年岁月流逝，他的口中仅存三颗牙齿。 “真没想到，竟然是来自红月的绯红使徒最后会将我从这牢笼救出!现在看到你莫非这已是那‘血色造物主’一脉统治地表的时代了？” 风鹄子一边说着，一遍从破碎的鸟羽中掏出一枚拇指般大小的印记。当洛基的双眼看到这枚印记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 那竟然是另一枚【血祭之印】！ 第3章 风鹄子的往事 “一千年前，我带领麾下6名先秦炼器师，按照‘天下诸番识供图’中的记载，搜寻大小寒海一带的旧日古神，大王有令：屠杀所有外神，并且将其熔炼成丹！” “在小寒海之底的‘沉水之城’中，我们发现了你的族人‘血色造物主’。因熔炼这种古神太过耗时，我留下了‘玄鹤子’‘古长青’‘申公河’三人继续炼丹，而我和另外3人从海底飞出，继续执行大王的任务。” “我麾下有两名剑修与一名方术士，在途径这片永远是白昼的古怪之地时我散开灵识，感受到了一丝极为微弱的灵能波动” 风鹄子开始讲述他的经历，洛基在一旁用心倾听。他原本以为他在冰封船舱中听到的低语来自某个恐怖的神灵，没想到，竟然是来自风鹄子本人。 他根本不用以任何方式探查自己的思维，因为他说的本就是中文。 通过方才一番飞行与这项堪称“传音入密”的本事，这人在炼气士中应该是一个偏重于侦查与飞行的斥候。就像是那些坦克游戏中的侦查车一样。 移动速度快，通讯范围广。 “大王给我下达的命令是屠杀所有潜伏在地下的旧日神灵，并且将他们统一熔炼成丹。我们身为始皇帝的信徒，忠诚的履行职责。当我看到这一片绵延不绝的山脉之时我犯下了我人生中最大的一个错误!” 风鹄子的眉宇间第一次露出了悔恨的表情。 “我错误的预估这头古神应该和它的同类一样，隐藏在暗无天日的水底。但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整座大陆竟然是一头野兽！” “一头寿命万亿，体量无穷无尽的野兽！” “这头野兽灵智极高！当我率队刚刚潜入海底时，它一动不动的装死，把自己隐藏在千年前自然形成的岩石之中！毫无防备中，我们飞往灵能最为浓郁之处竟然直接游进了巨兽之口！” 风鹄子的语气平淡，这位锋利的老人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曾经的失败，但时从他寒光四射的双眼中，洛基看的出他并没有接受自己的命运。 “这头怪兽必然是庄子曾经记录过的巨兽‘鲲’！传说头巨兽曾经爬上过东陆九州，在接近赵国的时候遇到了御剑飞行的庄子。庄子拔出配刀‘不应’，只用三刀就将它从陆地杀回海面！” “先秦炼气士说起这件往事的时候口中多是带有几分揶揄的色彩。是啊，怎么可能会有一座和赵国一样大的野兽” “直到我们4人被吞入腹中，这才清楚庄子当年究竟面对的是什么” 风鹄子走到一旁，从一件由骨头做成的水壶中倒出了一些清水，分给洛基4人。 “一千年前，我们被吞入腹中，这才发现巨兽的体内竟然另有乾坤！他的生机是如此磅礴，以至于伴生在他体内的妖物永生永世，杀之不净！我4人可以轻松清理掉一个片区，但短短三天之后，密密麻麻的血蚊和血兽就会重新生长出来！” “我队4人在巨兽的体内杀戮了足有200年，都没有找到从逃出生天的办法！” “200年后，第一个同伴自杀了！又过了短短40年，第二个自杀者出现了” 唉 风鹄子长叹一口气，抓起兽骨做成的酒杯，将清水一饮而尽。他取出身后的一根中空的骨筒，从中倒出了一把如同花生一般的豆子分给了洛基几人。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某种从利维坦体内搜寻而出的“零食”。 “能走上修仙道路的先秦炼气士，哪一个不是天资聪颖，心志坚毅之人？ 修道之路，凡人在儿童之时就要经历炼皮，炼肉，炼骨，炼血。日夜不停的锤炼之下，经过引天地元气入体，方能完成‘凝元筑基’。 此为修道途中的第一步。 完成第一步，下一步，是将均匀分布在体内的灵能汇入丹田，最终凝练成‘金丹’。只有到了金丹期，炼气士才算超脱三界之外，拥有在神灵面前自保的手段！ 金丹的下一步，是凝结元婴！此举，是为了将丹田之内原本如同死物般的‘金丹’化为拥有心智魂魄的元婴。这一阶段，最是艰难！多少修士在这一步走火入魔，变成反被邪恶元婴所掌控的‘魔修’。 9成的修士，会倒在元婴期之前。 度过元婴期，前往‘金仙’之境的道路，并不会变得容易，反而更加艰难。因为这是一次由人转仙的试炼，完成此举，需要经历一次残酷的雷劫。只有被天雷淬炼过的仙体，才能易筋洗髓，获得超脱凡人的寿命。 我的3名部下，全部都是“金仙”之境的修士，他们长达数百年的人生中，简直没有一秒钟是过的舒服的！但是此时他们选择终结自己的生命 我也能够理解！ 巨兽的体内暗无天日。在一片纯黑的环境中摸索和杀戮，短短200年过后，他们的眼睛就发生了严重的退化。” “我修炼‘金鹏之体’，能制造雷电照明。可那群挥舞巨剑的剑修们他们并没有任何暗中视物的本领！” “当双眼失去作用之时，他们已经形同废人！” 咯嘣咯嘣的咀嚼着手中这不知道是骨骼还是脏器的豆子，风鹄子的眼中出现了一抹深深的悲哀。洛基能够体会到他的落差。沉水之城中，仅凭玄鹤子和古长青两个人，他们杀掉堕落泰坦，杀出了整整一座尸山。 如果风鹄子4人能够在利维坦的体外利用自己的优势和“利维坦”堂堂正正打上一场。他们未必会输。 但是利维坦将他们吞入腹中，利用自己漫长的生命和强大的身体复原能力，一点一点消磨他们的斗志。试想下，一片漆黑中，4人认不清方向。前后左右尽是无穷无尽的血蚊以及各种其他妖物。这些东西杀之不尽，短短几天后就又生出数以万计。 到最后，利维坦甚至能够利用自己身体内的广阔空间和无尽的“黑暗”让两名剑修变成失明的瞎子进而自绝于此!这头从远古时代进化而来的“旧日支配者”竟然还有这种战胜强敌的手段！ 这是洛基身为正常人类根本想象不出来的“战术”。 “短短二百多年后，4名同伴仅剩两人。两名剑修自杀身亡，但我和方术士梁燕依旧还在寻找走出巨兽之腹的办法。” “我们首先找到了一块密封的巨兽骨骼，用身边仅存的一块兽皮绘制出了图画和求救信，塞入巨兽的消化食道期待它排泄出去的时候能够被人类捡到送到始皇帝面前。但是数百年过去了，救援从来没有到来过。” “我和梁燕二人互相打气，勤于修炼。我必须每天制造出充足的雷电以保证我们两人的双眼不发生退化。这种情况在500年前，我们找到了发光鱼骨后得到了改善。我依旧记得那天，我们两个年纪加在一起超过7个甲子的老家伙老泪纵横。我们以为终于看到了希望” “没想到短短三天后，方术士梁燕就死在了血蚊的追击之中！” 此时洛基才看到，在房间内灯光照射不到的位置立着一个由馒头状的雪白骨骼所堆积而成的骨冢。一截纤细的骨板立在骨冢之上，上书“道侣梁燕之墓”。 他能感受到风鹄子言语中所透露出的悲伤。但是数百年的漫长岁月流逝，这位老人的眼泪早就已经流干了。唯有源自骨髓深处的坚毅与决绝，越发坚韧。 “从那一天起，我下定决心：穷我毕生之力，我一定要击败这头妖兽！我坚信它把我吞下肚中只不过是这只畜生暂时胜过我一局！早晚有一天，我还能赢回来！” 简单的一句话，透露出的却是不死不休的意味。洛基在肃然起敬的同时不禁想起了《老人与海》的故事。那疯狂的老人在海中拼命和鲨鱼搏斗，明知道是一场没有太多胜算的战争，但他依旧拼尽全力。 当一个人打算燃烧他所有的生命去完成一项事业的时候，这种人往往是相当可怕的。 伸出一根干枯的手指，风鹄子指向身边如同岩石般风干的墙壁，“这是我在这一千多年的漫长岁月中，飞遍了巨兽体内的所有角落绘制而成的‘地图’！其上标注了巨兽所有的内脏轮廓，大小，以及功能！” “千年的探索中，我对巨兽的身体了如抵掌！甚至可以在一片漆黑中如同蝙蝠一般飞翔！我早已经挖好了一条外出的通道！但有一处颇为漫长的地段我无法通过” 老人站起来，走到那副壁画的最前端指向了巨兽的牙齿！ 第3章 逃生的计划 洛基是个极善思考的人。他看到了牙齿，立刻就明白了风鹄子所说的意思。 他们以凡人之躯在利维坦的体内移动，就好比人体中一个微小的细胞。 这个细胞想要在肌肉，肠道，甚至骨骼上制造一个可供自己穿过的洞口人类自身并不会有任何过激的感受。因为身体内的绝大多数脏器都没有“神经”这种感知器官。 但是牙齿不同。 任何一点点疼痛，哪怕是细微如发丝的一条孔洞都会引起牙齿的警觉，因为所有动物的牙齿上都密布着神经。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命”说的正是这一点。 从墙上的画面来看，利维坦的牙齿并不小。这头体长大约在500公里左右的巨大野兽，其牙齿的厚度最薄之处也有1公里。在1公里的坚硬骨骼中掏出一个贯穿前后的空洞这项工作进行的过中必定会被巨兽发现。 “所以前辈您说看到我就是看到了希望，莫非你是想要借助我的力量从这1公里厚的骨骼中打出一个洞？？” 呵呵，风鹄子干笑两声，目光炯炯的望向洛基手中的大斧。 “我曾经进入过你们“血色造物主”一脉的海底城市，屠杀过来自红月的外神信徒。呵呵，血色造物主一脉的神威，我清楚的很！” “更不用说，你这黄毛番族会说我强秦的语言，想必一定也是手眼通天之人。” “不，前辈，你并不清楚“洛基淡淡的回答，“我这斧头长度仅有一米二，你让我用这样一把斧头在一颗1公里长的骨骼中打出一条洞来除非这东西能够变成一个巨大的钻头，否则我就算挖到死，也挖这么远。” 洛基举起手中的斧头，旁边的老戈尔立刻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维京大斧是用来砍人的。用这东西来挖洞只怕还不如一把烧饭的木铲来的好用。 “更何况，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钻牙那是钻心之痛！这头巨兽必然回苏醒。一旦苏醒，咱们只怕马上会被茫茫多的血蚊围攻致死！” 风鹄子目光炯炯，皱眉说道：“这是唯一的办法！除了这条路，就只有你们5人滑下的那段肠道能通向头顶‘夜之城’中那座黑色的金字塔！不过想要逆着巨兽肠道向上爬我尝试过不下500次，最多也只能勉强支撑一日。” “我是一个已经修炼到‘金仙’期的炼器师。即便是我，对抗肠道外壁的筋肉也着实过于吃力！” 这个老人已经在利维坦的体内游荡了1000多年。洛基豪不犹豫的相信他已经尝试过所有能尝试过的方法。但是除了在野兽的门牙上钻洞就毫无其他办法了吗？ 现在，还没到放弃希望的时候。 走到墙壁的边缘，他仔细观察那副壁画。面壁思考了足有大半日，最终他锁定了那处堆满了血蚊尸体，臭气熏天的通道。 用手掌丈量了下通道远端距离利维坦口腔的距离，大概是120公里。 洛基眯起双眼。 这处堆满了腐烂尸体并且源源不断冒出橙色烟雾的管道给他的感觉很像上一世化学课程中学过的“化粪池”。 利维坦是一只进化了数亿年的生物。在它所经历过的无数自然灾难中，他经常需要隐藏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变成一座山峰，如同冬眠的棕熊一样不吃不吃，持续数千年。想要拥有这种苟活能力，他必须要合理利用每一分从他体内生成的热量。 因此他的体内进化出一座用于废物循环利用的“化粪池”并不奇怪。 早期的赤国农村不通电。为了获得能源，建立一座化粪池是一种非常有用的手段。将死去动物的尸体，各种排泄物和腐烂的植物，农业垃圾等等扔入化粪池中。这些无用的垃圾在催化剂的作用下腐烂发酵会产生甲烷，硫化氢和二氧化碳。 这就是课本上常说的“沼气”。 这种气体可以如同煤气一般用作燃料。沼气+氧气+点火源=稳定输出的火苗。但是一旦处理不当，大量的化粪池爆破事件也会让这座设施变得异常危险。 （现在已经知道的情报是当我们趴在风鹄子的后背上飞行的时候，所有人是可以正常呼吸的。） 这说明利维坦的腹腔之内存在氧气！ 如果可以利用一种方法将“化粪池”内的沼气引到腹腔中，和氧气充分混合再利用老戈尔体内的电能制造出一场爆炸! 身体内部遭受爆破必然会使沉睡中的利维坦苏醒。 试想下，如果人类因为源自身体内部的爆炸而苏醒。他没有任何可能会继续保持牙关紧闭的状态。他必须要张口释放掉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否则狂乱的爆破余震将会对脏器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只要利维坦张嘴哪怕仅仅是露出一条缝隙，这也足够洛基几人乘坐金翅大鹏冲出他的体外。 洛基站在墙壁面前不断用手比划。怎么看，这都是一种比使用蛮力更为高效的方法！如果真的要使用蛮力，用长度仅为12米的石斧在利维坦的牙齿上凿出一个洞口，就算利维坦不会苏醒。 这项工作也至少需要持续10年以上。 10年之后，只怕寒水村都已经有了新的领主，甚至维京王都已经改朝换代了！ 这个时间成本，他根本承担不起。 这个位面中或许有外神，或许有旧日支配者，或许有各式各样强大的生物。但是穿越者，目前看来有且仅有洛基一人。 只有他掌握着来自一千二百年后的科学知识。 血色造物主的这具身体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脑中储存的科学原理，才是他在这乱世中繁荣昌盛的根基。 回头望向老戈尔身上那件由金银细线组成的法老长衫 一个计划，已经逐渐在他的大脑中形成！ 第3章 另一座城市的线索 “风鹄子前辈，如果说我要在这一片柔软触手上插入一排中空的骨骼，以你的能力能找来多少？” “注意，我要的是人类或者动物身上生长的中空管道型骨骼，并不是这房间内的实心鱼骨。” 呵呵，巨兽的腹腔中，这玩应儿要多少，有多少。不过这又是为何呢？”风鹄子不解的问道 “前辈，这巨兽的体内暗无天日，你已经在此被困千年。我们就算真要去在他的牙齿上挖洞，也不急在这日。” “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咱么不妨先试一试！万一不成，咱们再考虑如何挖洞的问题。” 风鹄子用锋利的双眼盯着洛基。虽说中原人常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此时，这群黄毛洋夷和自己一样被困在这巨兽的体腔内，他们一定比自己还迫切的想要出去。 他们可不是金仙境界的炼气士，并不像自己拥有漫长的寿命。 看到洛基如此自信满满，他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尤姆，你站在这片由‘绒毛’组成的地面上。站在根部，这些东西就卷不到你。当风鹄子前辈把中空的骨骼递给你，你插入地面，务必确保那种恶臭的橙色气体飘到‘绒毛’之上的腹腔中，懂吗?” 从宏观的角度看，这片‘绒毛’和下方化粪池的结构关系类似于上一世洛基常吃的“毛肚”。当血蚊落下的时候，绒毛将它们的尸体抓住，塞入下层的化粪池中。 如此，这片区域拥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绒毛之下和化粪池之上的管壁很薄。 利维坦进化的过程中显然不用考虑甲烷和氧气混合所带来的麻烦。毕竟所有生物的体腔之内都是潮湿异常，它的器官都并不具备‘点火’功能。 “找到三百不，五百根骨骼，务必确认上下腔室两种气体能充分混合，明白吗？” 洛基表述的言简意赅，风鹄子和尤姆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虽说他完全领会不了这金毛洋夷到底要做什么。不过看在他能流利的说出一口汉语的份儿上他决定还是暂时配合。 反正巨兽的体内年复一年，无处可去。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做出各种尝试。 随后洛基开始布置第二项计划：引线。 爆破的重要工作之一，就是确保自己站在一个足够远的爆炸距离。想要引爆这条沼气管道，这就需要一根能够导电的金属长丝。 洛基将视线落到了老戈尔身上的那件法老长袍上。 这件衣服通体由金丝和银线编制而成，其上绘制有上百个象形文字。尽管看起来远不如唐人的丝绸那般轻薄，但是穿在身上依旧有“衣服”的模样。整件衣服的重量重达20公斤如果把上面的金属细线线拆下来，估计至少能接出近千米长的一根金属细线。 最关键的是这东西是导电的。 老戈尔可以隐藏在化粪池之底的那根管道之中。那一节坚韧且幽深的“心管”可以极大的为他规避爆破伤害。 引爆腔室后，风鹄子可以载着洛基5人立刻起飞，以他的速度外加爆破而产生的冲击波做推动。极限情况下2-3个小时就足以从爆破的腔室冲到巨兽的口部。 关于这一步行动计划，洛基在心中留了一手。 “金属通电可以产生离子火花，引爆甲烷和空气的混合物。”这是一种唯独穿越者才有可能掌握的知识。中古时代的古人根本理解不了。 其实留下风鹄子自己一个人做这件事，也是完全可行的。他也同样具备制造闪电的能力。而且他孤身一人留下来引爆，可以用更快的速度飞到巨兽之口。 但是心机颇为深沉的洛基考虑到了另一个问题：巨兽张口之后呢？ 这东西隐藏在冰盖之下，而他的大嘴之外，极有可能就是冰冷的海水。0度的海水倒灌进口腔，洛基5人想要在这种温度的海水中游上岸 这可是一段接近千米的上浮。这期间要考虑憋气，拼命划水，保持体温这段旅程甚至比生存在巨兽的腹腔内还要危险。 洛基和老戈尔是维京海民，深谙水性或许还能生存。‘光明主教’劳伦斯，“盲信者”艾玛·华尔道夫根本没有生存的可能。 侥幸浮上海面之后呢？ 北极圈内吹的是零下50度的寒风，全身是水，无处烤火的情况下，两人会在3分钟之内冻成冰雕。 所有人都会死。 诚然，他们可以在巨兽体内的某个靠近口部的位置等待风鹄子来接他们。但是巨兽的体内发生了如此剧烈的爆炸，只怕所有的血蚊都同时飞出寻找外敌。 这种情况下，寄希望于一千年的老妖怪的“怜悯” 呵呵！ 那是根本不存在的事！ 基于这种考虑，洛基必须要让老戈尔去做这件事。他不说这是闪电，老戈尔也不说，风鹄子只能认为这是某种更为深奥的魔法。 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这位前辈能将他们5人背在身后，从海底以最快的速度升到海平面！ 讲述完整个计划后，风鹄子对洛基的计划还是将信将疑。第二天，当找到一只大鱼的鱼泡，成功装上一整袋橙色的雾气当面做了一次实验后 风鹄子立刻就明白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洛基清楚的明白这老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够忍受漆黑孤独的环境长达千年之久，并且每天都外出探路，修炼，寻找一切能够从利维坦体内出逃的办法。 他的目的其实并不在出逃。而是要想尽一切办法，搬回这一局！ （只怕这个人也如同老戈尔一样，拥有一些必须在‘室外’才能施展的神通。老戈尔必须要背对天空才能引得那威力强大的天雷。这个老家伙应该也具备这种能力。） 世间最恐怖的人，莫过于一个心智坚韧的复仇者。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风鹄子已经在这牢笼般的巨兽体内修行了千年。 他的心中只怕早已遗忘了秦始皇，遗忘了他的使命。他现在的脑中只有一个目标：干掉利维坦，为自己的道侣复仇。 而洛基所给出的这种“出逃方式”，正是一种能够给这利维坦造成最大伤害的方式。利维坦体内的这一条“化粪池”肠道总长度达到了惊人的三十公里。 这其中堆积这数百年来死亡的血蚊和其他防御内脏的妖物。守护在重要脏器旁边的血蚊和妖物死亡后全部会被‘触手’拖入化粪池肠道中。 这条化粪池肠道几乎贯穿了巨兽体内所有的重要脏器！ 呵呵！看到实验可行，心情极度舒畅的风鹄子掏出口袋里的【血祭之印】毫不犹豫的扔给了洛基。 “小伙子，你也算是一员福将！这枚印记留给你，这可是进入另外一座‘血色造物主’城市的印记！” “当年完成了屠杀古神的任务后，我带领的4名炼气士要面临2个选择：1，前往极阴之地；2进入另一座古代城市中，继续杀戮血色造物主。” “这种神灵尽管威能并不强，但是他们着实耐打！为了不浪费过多的时间，我原本计划着先荡平北海，随后在和‘封妖右卫律’玄鹤子一同会和，进入下一作城市但现在，我已经用不上它了。” 洛基看向手中的【血祭之印】。这一枚印记并不同于老瓦德手中的那一颗。老瓦德的那颗是菱形的。而这颗却是圆形的。握在手里如同握着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我并不觉得干掉‘鲲’后我还能留存性命，所以，这也就权当是送给你的一场造化把！” “记住：沉水之城中只有一只古神，而这座城市中他们建设了一座城堡！” 第3章 苏醒！ 在吃过17顿让人恶心的怪兽嫩肉后，几人已经做好了引爆工作前的所有准备。 引爆沼气的关键因素在于让其和氧气进行充分的混合。为了确保这一点，风鹄子几乎爆发除了全部的潜能。他早出晚归24小时工作。从利维坦的各个胃囊中取来属于各种史前的巨大骨筒。骨骼递给绒毛之下站立的尤姆，这个少年就能用他一双强力臂膀上的巨力，将骨筒插入地下。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经在这段区域插入不下700根骨筒。这些骨筒分散且均匀，从腐烂血蚊的尸体上升腾而起的橙色烟雾不断从中空的骨骼管道中升腾，向气压更低的腹腔内流动。 一切都完美按照洛基的计划运行。 这段时间里，洛基在艾玛充分记录下法老外袍的所有特点后，开始着手拆下这件奢华衣服上的细线。洛基一遍拆着，心里一边在滴血。能被蜥蜴人装饰在金山之上无一不是某个文明的宝物。而这件法老外袍被套在黄金十字架上，放倒一个颇为显眼的位置、 在蜥蜴人的眼中，这只怕是一件稀有度和“传国玉玺”相当的宝物。 但此时为了逃出生天，洛基不得不将这件宝贵的文物拆掉。 他非常想要将这件衣服保存下来，但巨兽的体内全部都由有机物构成，能够拉长并充当引线的物品有且仅有这么一件。 长叹一口气后，他开始了手上的工作。 金线和银线导电的效果很好。将这件衣服完整的拆分成线团后，洛基发现金属线团的长度竟然长达700米！不过想到古埃及人制造的金字塔中很多技术就连21世纪都未必能达到，心下也就释然了。 这个文明在某个阶段，必然也曾接受过外神的帮助。 引线布置好后，所有人聚集在那一节如同“心管”般肠道的底端。在老戈尔触发电火花之前，洛基最后看了一眼通道下方的同伴。 风鹄子站在通道的末尾。他的肩膀上看着一卷粗大的蛟筋。蛟筋的另一端捆在所有人的腰上间。洛基清楚此时他们站着的位置距离真正的“安全”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他们几人就像是一群躲在煤气管道外壁中，试图点燃煤气的蚂蚁一样。 万一爆破的冲击波将他们炸散，他可不指望风鹄子还能在漫天飞舞的肠道中搜寻他们几人的下落。 任何计划在真正执行完成之前，成功概率仅仅存在于理论中。在这决定命运的时刻，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计划到底能不能按照预想的那般进行。 “各位，捂耳朵！同时长大嘴巴！” 这是他上一世在消防演练中学会的急救手段。长大嘴巴可以最大限度的避免耳膜被震猎。 看到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他捂住双耳，对身边的劳伦斯点了点头。 “黑夜退去，而光明将重新降临在这片旧土。” “被遗忘在角落中的羔羊啊，今日你将迎接火焰的洗礼。这是通往新生的阶梯，属于死亡的礼赞！” “你的新生，始于天崩地裂，而死亡，也诠释轮回的真谛。对于段这漫长而饱受磨难的生命，今日，圣主耶和华将用醒世的神炎终结你的苦难！” “我赐予你，新生的权利！” “——阿门” 在圣主教的教义中，世间万物自有既定的生命轨迹。超脱于轮回之外的漫长人生，同样属于一种让人难以安眠的痛苦折磨。这一段祷词来自于圣主教会中的‘荆棘苦修会’。会中身披棘刺，在鞭笞自己中获得力量的“苦痛修士”们专门负责执行教会中各种上不得台面的刺杀任务。 他们视人间为永恒苦难轮回的炼狱，将终结生命视为圣主基督降下的福祉。对目标挥下屠刀之前，他们念诵的这段唱词被称之为“安眠福音”。 当然通俗点，也可称之为“谋杀祷词”。 此时的劳伦斯晋升为“光明主教”，体内的神威已经可以支撑他自由实用教会中的所有祷词。“安眠福音”提供的效果，是大幅度降低目标的防御。 洛基并不知道圣主基督的这点儿本事能否对旧日支配者产生功用，但是来都来了，不用不白不用。祷词念完，他也顾不得看那绚丽的魔法效果，再次确认身边所有人都唔好耳朵后。他对老戈尔做出了一个ok的手势。 老戈尔握住金属细丝，用尽全力将体内所有的电能灌入 头顶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破之声 下一秒，地动山摇！ 洛基的眼前瞬间变成了一片血红的炼狱! 周围的一切仿佛进入到了一种诡异的慢动作中。他能清楚的看到身边的环境天崩地裂，一整节如同摩天大楼般的“化粪池管道”瞬间爆炸成渣！ 大如山岳般的肠道碎片，夹杂着腐烂血蚊粘稠的尸体，头顶那容貌般的触须以及不知名的脏器碎片劈头盖脸的向几人砸来。 失去了用于攀爬的管道壁，洛基几人立刻进入了自由落体运动中。然而刚刚飘落了几秒钟，腰上的蛟筋猛然发力！ 风鹄子已经变身金鹏，在这从天儿降的肉酱血雨中腾空飞起！ “爬呀！都给我用力往前爬！” “不能悬空吊在这里！危险！” 蛟筋套在风鹄子的胸前。在极速飞行中，洛基5人悬挂在蛟筋上，连成了一条直线。他清楚几人不能如同一根缎带一样被这么左右摇摆的甩在身后。 这根蛟筋来自一只死去了不知几千年的生物。将生命寄托在这么一根生物绳索上这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情。 安排在队伍末尾的是尤姆。他全身浴血，但眉宇间依旧闪烁这淡淡的兴奋。拉住艾玛并且将她背在身后，他拽住蛟筋倒数第三节的老戈尔，架在肩膀之下爬了过来。 然而就在此时，周围的空间中空气忽然开始震动。半晌后，一阵低沉的咆哮之声从天边传来！ 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380米每秒。 利维坦在体内遭受到爆破后，此时终于苏醒了过来！他大声咆哮，宣泄自己的愤怒。同时，洛基看到了身边那些安静如同山岳般的脏器同时以惊人的尺度开始膨胀，收缩 这头巨兽，终于从沉睡中苏醒了！ 第3章 逃生！ 轰，轰 巨兽体内的爆炸并没有停止。很显然，这根存有大量沼气的管道爆破后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利维坦体内的“易燃易爆”气体和液体，显然比洛基想象中要多得多。空旷腹腔上空崩落的碎肉和血雨自从爆破开始，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哈哈哈！哈哈哈！”风鹄子皆有爆破产生的冲击波，兴奋的在利维坦的体内穿行。他扇动巨大的翅膀，几乎化作一团黄色的雷电。在千年之久的漫长岁月里，他寻求各种方式从这处绝地中脱困。 他对利维坦腹腔结构已经熟悉的如同自己的手掌。 “光明主教”哲罗姆高举法杖，一路上不停的将洁白的圣灵从法杖中召唤出来。圣灵飞舞在风鹄子的周围，照亮了周围的环境。而就在此时，洛基看到前方数百米处的暗红色肌肉再次均匀震动和翻滚。 “捂住耳朵！第二波音浪来了！” 这一声咆哮持续的时间更长，即便捂住耳朵张开大嘴，洛基依旧感觉自己的大脑陷入一阵嗡鸣。风鹄子身为大罗金仙，他对于声波的冲击并不在意。震动翅膀极速飞行，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终于，在掠过最后一间腔室的时候，洛基再次闻到了海水的味道！ 通过研究石壁上的壁画，洛基发现利维坦并不依赖外界的水源。这头进化了数亿年的生物可以在近乎完全自闭的情况下存活相当长久的一段时间。“化粪池管道”的存在正是为了让它不浪费任何任何一丝存在于体内的资源。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50年前死掉的萧律探险队中应该有不下百人。从肠道口塞入尸体喂给利维坦喂了足有50年，挂钩上此时依旧挂有几具血尸。 直觉告诉他，这股熟悉的海水味道，这应该是利维坦张开巨口时从海底深处灌进来的海水。 它的牙齿就在前方！ 低沉的咆哮，震动之声再次从四周传来。伴随这咆哮声的，是迎面由冰冷海水组成的一道水墙！ “立刻套上鱼泡！”洛基大声喊道。身边众人马上拉起套在鞋底的鱼泡，将自己的整个身子全部装了进去。这是风鹄子在巨兽的某一处胃壁上找到的。尽管这些鱼泡已经风干的如同枯黄树叶，但防水能力依旧优秀。 迎风灌入空气，鱼泡如同气球一样被撑开。洛基伸手死死的抓住鱼泡的顶端收口，另一只手用力抓住风鹄子背后的羽毛。这么做能一定程度的避免冰冷刺骨的海水将全身的衣服打湿。 毕竟以风鹄子飞行的速度，他从海底飞到海面，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 哈哈哈！风鹄子发出放肆的大笑，一头扎进冰冷的海水中。它入水之后滑行速度竟然丝毫不减。风干鱼泡的表面并不光滑。洛基用尽全力收紧端口，他只能看到身边尽是奔涌的气泡和飞速滑过的残象。 在冰冷的大海中穿行一段时间后，风鹄子看准了一处玄冰碎裂的缝隙，一头从海底扎入辽阔的天空之中！ “哈哈哈！” “一千年了！” “我风鹄子终于再次看到天空了！” 阴沉的天空中乌云密布。细碎的雪花纷纷落下，风鹄子扇动翅膀昂首悬停在高空之上，他不听的呼吸，吐纳，感受着外界自由的空气。 千年的时间中，他每日进食的结实旧日支配者的血肉，终日不停的探索，修炼，并且强化自身。他的境界和出入此地是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当蕴含着浓郁灵能的气体从他的体内呼出时，粗大的落雷不断的从乌云中劈下。 洛基从气泡中钻出，看到脚下冰封的大海正在片片碎裂。利维坦陷入沉睡的这段时间里，他再次变成了一片大陆。而这头野兽应该是拥有某种从周围的环境中汲取热量的本领，才会使身体周围流动的海洋凝结成寒冰。 此时他苏醒过来。身体周围的冰洞大海自然碎裂，露出冰盖之下，流动的海水。 “前辈，我们的船在哪里。”洛基伸手指向利维坦身体附近的一大块玄冰。冰封的海面碎裂后，被冻结在利维坦身体旁边的唐人楼船纷纷从冰面上脱落。 半数船只沉入海底，但是一些被冻结在浅层的楼船则幸免遇难。 洛基几人栖息的“荔枝号”，运气就相当不错。 风鹄子点了点头，振动翅膀向荔枝号冲去。他在邻近甲板时回人形。洛基几人经过一番险死还生，终于重新回到了这艘楼船之上。 但是他们的危机还远远没有解除。 利维坦受到了严重的内伤，他开始不断的挣扎，怒吼。这只直径足有500公里的巨大乌龟掀起了滔天巨浪，船只停靠在它的周围，随时都有被海浪与浮冰拍入海底的危险。洛基跑到船舱的下层拿出一根捆绑船帆的绳索。取下蛟筋，将缆绳套在风鹄子的肩膀上后他迎着巨浪大声喊道 “前辈！还记得在巨兽体内尤姆给你看到的‘记忆幻像’！” “50年前，我的前辈踏上这座岛屿前，曾经在海洋中布下了一个阵法！你变成鲲鹏带我们走出这片死亡海域，我告诉你那个陷阱在何处！” “就让我助你完成复仇！” 风鹄子点了点头。他曾看过尤姆记忆中萧律布置的天雷封妖阵。那阵法传自三皇五帝的时代，那会儿无数外神横行在九州大陆上，炎黄部落中的人民必须要团结起来对抗外神。 阵法，是相当实用的一种武器。 回望身后的利维坦，风鹄子冷哼一声。 将缆绳套在胸前。他再次变身成金翅大鹏凌空飞起。粗重的绳索拉着身后的楼船，洛基5人乘坐在荔枝号中正以极快的速度脱离利维坦身边这片波涛肆虐的海洋。 逃生之门就在眼前！ 第3章 决战（1） 同一时间 法芙娜大婶正手握鱼竿，重复无聊的拉拽动作。自从奥丁将她晋升为英灵殿中的“渔夫途径”神选者后，她无论何时，只要将鱼竿伸入大海。 三分钟之内，必然会有活鱼上钩。 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比战斗途径更加让人感到实用的技术。从寒水村出发的两艘船上携带的食物早已耗尽。近些日，清水的获取依靠的是周围漂浮的冰山，而两艘船上50人的食物全部依靠法芙娜手中一根鱼竿获得。 “弗雷你个老家伙，你完美的破坏掉了我人生中唯一的乐趣”法芙娜大婶拄着腮帮子颇为无聊的说道。在阿斯加德，弗雷掌管丰饶与希望。“渔夫途径”正是弗雷赐予维京人的神威。 平日里法芙娜大婶最大的爱好就是去海边钓鱼。那个时候坐上一下午一条不上钩也乐此不疲。 而自从晋升为渔夫途径的序列九“海民”之后，钓鱼从一种乐趣，变成了一种机械性的劳动。 这让她十分不爽。 更不爽的是钓了没几天，她的序列等级竟然提升了！短短一周后，她从序列9的“海民”升级为序列8“鱼类杀手”。而继续垂钓了将近一个月后。她再次从“鱼类杀手”升级为“钩子大师”。 钓鱼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无聊。 看到身边的木桶中钓到的各种海货已经足够两艘船的人吃上一顿，法芙娜大婶伸直木腿，站起来伸了个拦腰。放下鱼竿拎起木桶，当她刚刚起身时天边忽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咆哮。 “这是什么声音？” 三桅船中正在准备煮饭的船工从厨房跑出，法芙娜大婶眯起双眼望向那黑暗的天边。属于神选者的直觉让她嗅到了一丝淡淡的危险。 咯嘣咯嘣耳边传来了冰块碎裂的声音。法芙娜扔下手中的木桶快速走到船头，然而她看到的竟然是那厚度足有十余米的冰封海面正在片片开裂！原本平整如一面镜子的冰封陆地裂解成数十块大小不一的冰块沉入海底，平整的海面重新被海水占据。 “我的天，村长他们可怎么回来啊？！” 脑中刚刚闪现出这个问题，法芙娜就看到阴沉的天边出现了一团黄色的闪电！它移速极快，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变一只大鸟的形状。 更夸张的是这只大鸟竟然拉着一艘楼船在飘满浮冰的海面上极速滑行。楼船乘风破浪，以一个夸张的速度破开浮冰向自己的方向急冲过来。 他们的身后一座黑色的“高山”正在从海面之下缓缓升起！同时更加痛苦的咆哮之声不断从那座绵延不绝的山峰中穿来。仔细观察，法芙娜似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头颅从海面之下抬起，它长大嘴巴，口中不停的吐出鲜血，浓烟与火舌。 “快！收起船锚，挂上船帆，借着这阵风！先给我把船开起来! 法芙娜大吼一声，身边的维京海盗们听令立刻行动。她作为寒水村的饭堂掌勺本就有很高的威望，此时晋升为神选者，洛基不在船上的时候，她就是这两艘船上地位最高的长官。 “把船尾给我对准远处的那头不知道有多大的海底怪物！要小心，巨浪就要过来了！” 水底钻出的任何生物都会在水面上形成涟漪。而当这生物的体积大到利维坦这种程度，微弱的涟漪会被放大百倍，形成近百米的巨浪。 这种尺度的浪头打来的时候能轻松的把船只拍下水面。无数葬身海底的维京前辈总结出的经验是面对这种情况，凡人只有一种对策：跑！ 驾船跑的越远越好，等待浪头的威力自行减弱。 极速飞来的大鸟在法芙娜的视线中越来越大，被它牵拉着的楼船也在飞速的向她的方向靠近。到了三桅船的附近，这头臂展足有百米的大鸟重新变回人形站到了桅杆的最高点，而那艘诡异的楼船上也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法芙娜大婶，你们都还好吗？！” “村长？！赞美奥丁，村长还活着！”维京海盗们纷纷击掌相庆，还没来得及进行再多的寒暄，一根绳子已经从洛基脚下的荔枝号上抛了过来。 “我需要10个人开动这艘船！爬过来10个人，咱们准备返程！” 在洛基只会手下的三艘船准备逃命的时候，站在桅杆上的风鹄子轻巧的飘了下来，站到洛基的面前。 “后生，我的承诺已经兑现了，你的呢？“ 寒水村的维京海盗们正慢着升起船帆准备跑路，洛基站到风鹄子面前看着他的双眼，认真的问道：“前辈” “活着不好吗？“ 风鹄子目光炯炯，他知道洛基问出这句话并没有任何恶意。抬头望向远处那缓缓升起的高山，他沉声说道：“这件事，我必须要完成。” “于公，这是大王交给我的任务，虽说完成的迟了些，但我大秦炼气士从来没有临阵脱逃的懦夫！” “于私，我队伍中的两名剑修发疯自杀，我的道侣死于血蚊，我不杀掉这只畜生，我死后无法面对曾经的队友！” “可是秦始皇都已经死了将近一千年了啊。”洛基说道。 “呵呵，大王会死？” 风鹄子干笑两声，如同听到一个笑话。 “我尚且能在巨兽之腑苟活千年，大王的威能强我万倍！他怎么可能在凡世活了区区数十年就身死道陨？！” “如果大王死了，那也仅仅是他想让你们‘认为’他死了而已。” 长叹一口气，洛基只能再问一次：“你真的准备好了？” 风鹄子轻轻的点了点头。为了等待这一天，他忍受那常人无法忍受片刻的生存环境长达千年。当机会来到面前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想过要放弃。 “好！” 摸着良心说，最希望风鹄子能够干掉利维坦的还是洛基本人。原因很简单。北极圈距离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太近了！ 活祭品此时正整齐摆放在大海中的礁石上。这头巨兽苏醒过来闻着气温一定会缓慢的摸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与格陵兰之间 万一这东西打算爬到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转上一圈，除非英灵殿中的奥丁和托尔全部显圣，否则全体维京人都要跟着陪葬。 卧榻之旁不容他人酣睡，尤其是这头来自亿万年前的恐怖怪兽。想到这玩应儿有可能在整个北欧地区横冲直撞。洛基再不犹豫，他伸手招呼尤姆，“太阳祭品”接受到他的思维，立刻领会了他的意思。 尤姆站在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长大嘴巴，利用低沉的嗓音发出一声沉闷如同邮轮汽笛般的声响！听到他发出的声音，其余所有布置在“活祭品之路”上的活祭品同时发出低频的吼叫声。这声音穿破了北极圈的黑夜，精准的传递到了利维坦的耳中。 因腹中剧痛而垂死挣扎的巨兽一遍口吐鲜血，一遍缓缓的将目光转向尤姆站立的方向。站在他身后的洛基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 此时的利维坦已经将全部六只短腿从海底拔出。那颗巨大头炉上一对阴冷的小眼锁定了尤姆。它闻到它身上所散发出的食物与灵能的味道。 数千米高的海浪再次升起，巨兽已迎头扑来！ 第3章 决战（2） 洛基清楚的记得，在寒水村查看萧律手账的时候，哲罗姆曾对他讲述过一段故事。 在圣主基督降世后不久，利维坦曾经试图爬上西大陆（欧洲大陆）的土地，结果被圣主基督赶回海中。“利维坦”三个字正是从这个故事开始，成为西方世界中这头巨兽的名字。 从这个故事来看，这头旧日支配者本身的实力或许并不强。圣主基督作为一名新神，到现他在也不过存在了将近800年。从他传承下来的5条升级途径：战争，律法，信仰，正义，圣光来看，只有“战争”和“正义”2条和战斗有关。 换言之，这并不是一个以武力见长的神灵。然而就是这种实力，也能将想要爬上陆地的利维坦赶回大海。 从这段故事来看，身为“大罗金仙”的风鹄子并非完全没有机会。 其次，那龟壳之下的黑色金字塔中，洛基通过壁画了解它的历史也发现它2亿年的生命中所有行为只围绕着一个字——苟。 出生后，被强大的恐龙欺负，苟活在这些强大动物的威胁下靠吃垃圾为生。后来被光巨人捡到，随便怎么蹂躏我，老子打不过你，可以逆来顺受。 反正活着就行。 后来光巨人觉得无聊，创造出了蜥蜴人。蜥蜴人和利维坦的战斗几乎等于是一群蚂蚁打一块石头。利维坦有精神的时候就苏醒过来陪他们溜达两圈。没精神就一睡千年，让他们自己慢慢研究如何攻克那坚硬的外皮。 打到后来连蜥蜴人都觉得腻歪了，这才选出了首领出来和解。 随后两方人马和合在一起，如同狗骑兔子一样逃出生天。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继续执行利维坦最擅长的活动：苟活。 2亿年的苟活让这东西堪称天地间别具一格的苟活大师。不说别的，单就说这一手从周围的环境中吸取热量维持生命的本事地球上没有任何生物能够做到。以至于他的“战斗”方式，也是将敌人吞入肚子里慢慢的折磨他们，利用自己漫长到无穷尽的寿命和坚硬无比的外壳形成一个牢笼，将他们耗死。 基于这些观察到的信息，洛基感觉这头野兽大归大，但其真正的实力或许并不强。 另一方面，风鹄子被困千年并没有中断修行。他的全部的本事也没有完全的展现出来。 利维坦正快速的沿着活祭品之路的方向前进。它一边狂吐鲜血一遍将巨大的头颅伸入水中，咬上一块碎冰，咯吱咯吱吞入腹中。那块碎冰中隐约有低沉的吼叫声传出，正是哪只被冻结在冰封海面之下的活祭品。 咯吱咯吱嚼完一大块碎冰，利维坦巨大身体上的那颗小脑袋虽说还在狂吐鲜血，但是它的精神照比以往有了显着提升，移动速度也更快了几分。 追寻着一路的嚎叫之声，他庞大的身躯一头扎向第二只悬挂在礁石上的活祭品。按照它的体量，只怕用不上多久就能完整的走完“活祭品之路”。 洛基的三艘船已经全部扬起风帆。这头巨大的怪物引得海上狂风大作，同时巨大的浪头接连翻滚而来，三艘船上所有的维京海盗全部走入下层船舱，拿起船桨拼命划动。 尽管船只前进的速度并不慢。但洛基依旧只能双手合十，向那天上的那位圣主祈祷，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让自己葬身大海。 （我才刚刚找到传国玉玺，这东西的价值多了咱们不说，向唐人换上几座城市只怕绰绰有余。此外，我还有一把严重疑似“轩辕剑”的石剑。只要能平安返回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海岸，老子转身就变成了这世界上最富有的人物之一。） 然而即便是全速滑行。三艘帆船的移动速度跟利维坦相比还是太过缓慢！眼看着这头巨兽从天边一线，变成了一座矮山，再到现在几乎要占据整条地平线！ 凡人在这种时刻除了祈祷，什么都做不了。 风鹄子傲然挺立在半空中，轻轻扇动两只巨大翅膀。粗大的橙黄色闪电不断从乌云中落下，汇集到他的身上，让他一身的羽毛越发凝练。在天地间一道又一道闪电的刺激下，他柔软的羽毛逐渐凝练起来，不再是鸟羽般蓬松，而是如同钢铁般流光溢彩。 “东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中央木击土，西方庚辛金” 悬浮在半空中的风鹄子轻声默念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古老咒语。先秦炼气士施法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绚丽的光芒或者咒法符文。洛基唯一能够感受到的是周围的空气似乎一直在以他为中心成旋涡状流动。 这一段咒语唱词应该是他利用异术吸引来了天地间所有游离的元素涌入体内。电光噼啪作响，当风鹄子所需能量积攒完成后，他飞向利维坦，凌空发动了第一次攻击。 风鹄子变身而成金翅大鹏展翅足有百米，但这种体量在利维坦面前依旧渺小的如同一粒尘埃。一条粗壮的闪电劈下，利维坦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沿着活祭品之路爬行。此时他眼中只有那一个个均匀陈列的活祭品，初次之外，他什么都看不到。 发现自己凌空辟出的闪电对利维坦没有任何杀伤力，风鹄子决定改变策略。 他决定冲向利维坦三角形头颅上那两颗大如山岳的眼睛。但利维坦苟活了2亿年，它能不清楚风鹄子的目的？将双眼轻轻一闭，厚实的眼帘垂下形成了两扇屏风。这头野兽还能寻着活祭品的呼喊之声继续向前移动。 洛基面带忧色的望向身后。他发现此时的利维坦已经由一整条地平线逐渐占据半片天空，再到此时已经几乎遮天蔽日！如此尺度的巨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迫感。他终究还是低估了这头直径长达500公里的巨兽在大海中爬行的速度。 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这东西冲过来，一定会撞碎所有的船只！ 如果在北极圈中落入海水，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洛基下意识的拔出身后的血斧，然而刚刚回头，他就看到了站在身后的尤姆。 第3章 决战（3） 尤姆这几天过的并不开心。 这个十岁儿童的心中一直在记挂着他们遗忘在利维坦龟壳上的那几条雪橇犬。 儿童的内心世界极为纯洁。他并不懂得大人们无谓的争斗，也完全理解不了为什么洛基会冒死进入那座黑色的金字塔，还要拿出一些在他看来毫无用处的金疙瘩。即便他拥有读取思维的异能，他也理解不了。 他只知道自己的好朋友，那5条忠实的雪橇犬被永远遗忘在利维坦的后背上。 他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而现在，他再次读取到了洛基想要去做什么。虽说两人才刚认识没多久，但是洛基是个好人，他非常关心自己。 这是尤姆能够感受到的。 他并不想再失去这个大哥。 因此，当他站到洛基面前时，他抽出洛基赠予他的小刀，毫不犹豫的割开了自己的左手动脉！ “尤姆！你”洛基惊怒交加，他张开嘴巴刚想要声呵斥，少年却直接将划破的手腕怼到了洛基的口中。 咕咚咕咚，洛基的嘴里立刻感受到了一丝非常香甜的气息。 这是什么东西 怎么如此甜美？！ 山洞之中，当尤姆的手臂被蛇发女妖划破一道伤口的时候，一滴金色的血液出现，而蛇发女妖看到那一滴血，几乎陷入了疯狂。 它就是在这会儿露出了一丝破绽，被老戈尔怼到墙壁上一击刺穿头颅。 （妈的！我还是个人！） （我怎么能做这种事！） 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以及所有的理性，洛基才把尤姆的手腕从自己的口中拔出。而此时的少年嘴唇发白，甚至全身的皮肤隐约有干枯，苍老的模样。 “大哥吃了我！否则你打不过他的”尤姆虚弱的说道，然而迎面飞来的确是洛基沉重的一巴掌。 “你他妈是傻子吗！” “我们的命是命，你自己的命就不是命？！我他吗就看不惯你这幅怂了唧的模样！你可以用一根小指把我们所有人都干掉，为什么还要献祭自己？！” “当危险来临，你完全可以丢下我们所有人跳船逃生！你为什么不这么做？！” “你可是个男人啊！” 骂归骂，洛基走到他身边立刻脱下衣服包裹住他的伤口。他喊来“光明主教”劳伦斯，抓住他的衣领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挽救尤姆的生命。 他能感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暴躁的跳动，全身每一丝血管都在用力的突起。 洛基真的生气了。 拔出大斧，他面向利维坦发出粗狂的嘶吼，随后毫不犹豫的跳入大海中！ 砰砰砰暴躁跳动的心脏供给他近乎无穷无尽的力量。他只感觉自己的眼前一片血红。即便身处冰冷的海水中，他照样拥有血雾幻境中的威能。 妈的！ 甭管什么陷阱，什么风鹄子活命也好，村长也罢，今天，我必须亲手劈了这鬼东西！ 老子现在，只想杀人！ 手脚并用的爬上利维坦的身体，冰冷的海水并没有让他感受到半分寒冷。他的心脏依旧暴躁的跳动，同时浓郁的灵能积聚在他的体内，让他感觉自己似乎下一秒就能爆体而亡。 啊!! 热呀！ 真他妈的热！ 洛基再次发出了如同野兽般低沉的怒吼。他高举起左手面向天空，左手中央那复杂的法阵亮起，信手挥舞他竟然召唤出了一座红色的传送门！ 传送门由内而外，冒着红色的浓雾。6全身漆黑的维京战士从门内走出。他们正是在洛基的识海之中战胜了寄居蟹的幸存者。 这是属于我的“堕落泰坦”吗？ 双眼赤红的洛基并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召唤出传送门只是略微减轻了些他想要爆体而亡的冲动，但此时他体内过于充沛的灵能依旧在狂暴肆虐。双脚踩在利维坦的一只爪子上，他用力跳跃，这一跳竟然如同飞翔般跳过了千米的高度直升利维坦的头颅！ 呵呵我要摧毁一切！ 我要砸碎他的头颅，打爆他的眼球，进入他大脑中，将脑浆搅碎成肉泥！ 带劲！ 真他吗带劲！ 几个纵身间，他飞跃十几公里的距离，已经站到了利维坦的眼皮之前。举起手中的大斧一斧敲下，被充沛灵能灌注的血斧干净利落的砍下一大块顽石般的硬皮。 传送门中召唤出来的堕落泰坦紧随身后。这些来自洛基识海之内，经由血色造物主“改造”过的维京勇士能够完美的接收到洛基大脑中的一切想法。 他们如同一群狂暴的机械，以极高的频率挥舞手中的武器，同样开始了挖掘工作。 砍！ 都他妈给我砍啊！ 洛基几人的手臂已经化作数条幻影。太阳祭品的黄金血液，血色造物主的身体，“绯红使徒”的序列等级，连同他血缘深处属于斯塔拉格家族的沸血他体内所有的血脉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一起剧烈的爆炸—— ——让他彻底进入了无意识形态！ 燃烧的心脏用力将滚烫的鲜血泵入全身，他只知道机械的收缩肌肉，挥舞手臂砍穿面前的一切！ 利维坦生存了2亿年，它曾经数次面临危险，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它曾像今天一样，在一天之内连续遭受重创。 体内爆破的沼气摧毁了他腹腔之内所有的血蚊。寄居在地下城中的独眼巨人从龟壳中钻出，想用投矛组织洛基的“挖掘”，但他们刚一露头，就被从天而降的粗大雷霆震成齑粉。悬浮在半空中，恢复全部神威的风鹄子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寻常妖物能够抵抗的。 被落雷清洗一波，龟壳上只留下了一层焦胡的尸体。 他们连风鹄子的毛都没有沾到。 此时的利维坦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苟活了如此漫长的岁月，它还是第一次遇到眼前这种困境。体内的血蚊全部死亡，后背上驼运的妖物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这种情形对于它来说几乎已是绝境。 短暂犹豫了片刻，这头巨大的野兽终于决定就此掉头，离开活祭品之路，尽快逃离面前这几名疯狂的人类。 但是喝下金色血液后完全失控的洛基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它。 第3章 决战（4） 古长青曾经提到过，灌注了充沛灵能的封妖之刃几乎无坚不摧。此时的洛基深深的相信了这一点。 短短十几分钟内，他和身边6名堕落泰坦就已经在利维坦紧闭的眼皮上开出了一个大洞。它的眼皮远不像牙齿那般厚重，前后不过数十米（否则不利于折叠）。这层眼皮在数亿年的进化中，其关键特点在于坚硬。 但坚硬两个字在面对血色造物主一脉的时候，显得颇为乏力。双臂极速挥舞的洛基双眼之中泛出了红色的闪电，他和堕落泰坦越挖越快，他能感受到面前这个山洞的温度越来越热。利维坦的眼球就在这薄薄石壁的另一侧。 （呵呵，我要打碎你的眼球，冲到你的头颅中将你的大脑剁成肉末！） 利维坦无法单纯依靠自己抵抗跳到头颅上的敌人，它的六只粗壮的短腿太过短小，无法像人类的手臂一样防御身体的大部分区域。 在漫长的共生岁月中。这种工作都是后背上那群擅长远攻的独眼巨人完成的。但是此时在风鹄子的助攻之下，没有任何独眼巨人能够在龟背上生存。 绝境之中的利维坦选择了“终极苟活”，它紧闭双眼竟然掉头扎入大海。冰冷的海水从身后灌入，洛基死死的抓住山洞中的岩石。尽管如此，崩腾灌入的海水依旧将他冲的几乎难以支撑！ 随着利维坦越潜越深，在竭尽全力坚持了几分钟后，洛基终究还是脱手，被这头怪物远远甩在了身后。 2亿年的进化赋予他极强的游泳速度。在几次毁灭全球的关键灾难中。他正是依靠着挖开海底的泥沙，把自己埋在海底才得以平安度过。 在冰冷海水的不断刺激下，洛基终于再次回复了神识。他漂浮在大海中眼看这头巨大的生极速远遁，此时他也知道，自己拿它已经无能为力。这毕竟是一头苟活2亿年的生物。若说他没有几手逃命的绝活，洛基是不信的。 “罢了，逃到海底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这东西一睡千年，再次苏醒人类都有核弹了。这么一番死斗至少解了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燃眉之急。” “奥丁你个老家伙，记住，你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洛基刚打算游回海面，然而事情竟然再次发生了转机。惊恐逃命的利维坦闭着双眼玩命划水，千算万算，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一头扎到了萧律在50年前布置的陷阱上！ 这是一处极为隐蔽的陷阱。从尤姆传递给自己的梦境来看，萧律的船队在布置的时候，将很多类似“透明玻璃“的物体扔入大海。可以预见的是当时海底必然还有另外一伙人在搭建这个陷阱。 透光的玻璃隐藏在海水中，根本无法被察觉。当利维坦一头扎进陷阱后地面之下与天空之上同时响起了一阵闷雷！利维坦周围的“透明玻璃”在吸收了闪电的能量后爆炸成了一团炫目的离子火花，将它那颗巨大的头颅整个笼罩了进去。 这是一波极为庞大的能量爆发。暴虐的雷电在海水之下发出了一声如同点起短路的闷响！利维坦，洛基，堕落泰坦还有附近海域所有的鱼类全部被雷电击运，四肢无力的飘回海面。 萧律口中所提到的“万雷封妖阵”，其本质竟然是一处电击陷阱！ 这种行为在一千年后的21世纪被称之“电鱼”。 电鱼的原理是渔民利用大功率电器向水中通电，一次性电晕鱼塘中所有的大鱼，小鱼，鱼苗等等。被电晕的鱼会漂浮到水面上进入短暂昏迷。 仔细想想，这似乎是对抗利维坦这种生物最好的办法！ 人类在利维坦的面前太过渺小了，但是这头巨兽在广阔的大海面前，并不算大。 如果有一种方法能够在一片海洋中瞬间释放出大量的电能。体型庞大如利维坦也会瞬间被击晕！因为电流攻击的是生物全身的神经元，而神经元的中枢在大脑。 千年前，中华大地上的古人在外神的骚扰与锤炼下，竟然也锻炼出了如此不俗的智慧！ 洛基同样遭受电击，四肢僵硬无发移动。庞大的利维坦从海底浮出水面，广阔的海面上如同凭空多出来了一座巨大的岛屿！电击状态下它无法继续保持眼睑的闭合。当那两只巨大的瞳孔出现时天空中的风鹄子再次对他发动起了攻击。 一团黄色的闪电流星般划破天空，风鹄子在放肆的大笑声中一头扎入利维坦的眼球之中。路基从那响彻天际的兴奋大笑中听出了三分惬意，五分畅快，还有两分属于先秦炼气士的不可一世。 “各位小友们，和你们相识并且并肩战斗过，是我风鹄子的荣幸！” “这头妖兽的生机委实太过强大！而外界的变化，已经不是我这种老家伙能够适应的了！” “我将引爆元婴与仙体，完成始皇大人交给我的任务！先秦炼气士从来没有缩卵逃脱之辈！” “今天就是我为我的队员和道侣报仇之日！” “风鹄子先行一步了！” 这三句话来自遥远的天边，洛基漂浮在海面上很想看看风鹄子到底在干什么，但是在海水中遭遇到强力电击后，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能够自由活动。脖颈僵硬的面对天空，他看到那深邃的黑暗忽然被炽热的电光点亮！沉闷的爆破之音伴随着一阵刺鼻的焦胡味道从海面上飘了过来。 利维坦发出一声高亢的嚎叫，从此之后悄无声息。 过了没多久，波涛肆虐大海重新归于平静。 利维坦一动不动的漂浮在海面上。它的身体缓缓下沉，当身体触碰到海床时，变成了一座新的岛屿。失去生机，被怪树支撑起来的龟壳再无法撑起那巨大的重量，轰隆一声碎裂后倒塌。 隐藏在厚实龟壳下方的地下城，永远消失在人类的视野之中。 半个多小时后，法芙娜大婶带着船队将大海上漂浮的洛基捞回船上。过了足有大半天他的身体才从电击的酸麻中恢复过来。双手用尽全力从床铺中起身，洛基走到船舷遥望天边，看到了快崭新的大陆。 不出意外，这应该正是后世“冰岛”存在的位置。 自己竟然在阴差阳错中，补齐了一块并不存在于这个位面中的岛屿 轻轻摇了摇头，洛基暂时还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这种如梦似幻的感觉。在寒风中站了一会，他紧了紧衣领，返回船舱后看到床铺边放着的潮湿皮衣。 在怀中摸索了一番后，他掏出了一直隐藏在皮衣口袋中的“传国玉玺”，轻轻掂量了两下，他郑重收起，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风鹄子赠予他的【血祭之印】。 卧室的案台上整齐摆放着萧律的手账，自己的血斧，还有此行最大的收获那柄插在12座蜥蜴人雕像中央，“严重疑似”轩辕剑的石剑。尤姆忠实的执行了自己的意愿，全程将这柄剑背在身后。 尽管这几件战利品不能兑换成银币，但洛基经过此行后，感觉自己似乎在这短短的二十多天里获得了极大的成长。 “呵呵，”洛基用沙哑的嗓音干笑两声，从嘴里吐出了一颗断裂的牙齿。 “杨帆！” “我们回家！” 第3章 归乡（1） 夜空晴朗，万里无云。 洛基麾下的两艘楼船和一艘三桅船已经驶出了北极圈，来到了距离家乡并不遥远的挪威海中。首领带领的成员全部安全返回船只，他们还“白嫖”到了另一艘唐人楼船“荔枝号”。爱船如命的维京海盗们此时都非常的兴奋。 今天晚上没有航行任务。洛基下令将船只停靠在一无风的海面上让所有船员休息一日，吃上一顿饱饭明天一早启程回家。维京船员们喝着楼船中存储的茶叶，仔细翻看老瓦德从各艘楼船中捡回来的望远镜，指南针和银币。 这是维京海盗古老传承下来的规矩。外出冒险的人必须要给留守在船只上的护卫们分一杯羹。虽说萧律的舰队并不像林蒂斯法修道院中隐藏着数量巨大的金银。但8艘楼船被老戈尔彻底扫荡一遍，也扫荡出了60枚金英镑，大约300多枚银币。 这笔财产分配给留守在船只上的50多名维京海盗，每个人也能获得不菲的一笔收获。虽说不至于穿金戴银，但回家好好升级一下自己的卡宏，打造一身盔甲顺便给家人买上几头牲畜，这笔钱绰绰有余。 收获最大的人莫过于老戈尔。他满脸红光，首先把那柄巨大的狗头人权杖掏了出来，再把手腕上的毒蝎护腕摘下。 最后，还从怀里掏出了一面沉重的多彩面具！三件战利品都是他在那座黑色的金字塔中，从“埃及板块”的那座金山上拿到的。 “吼吼！瞧瞧，都给我瞧瞧！”老戈尔抓起一壶烈酒咕咚咕咚往嘴里惯了几口。唐人精酿的琼汁玉液灌倒他的嘴里与粗劣的麦酒没什么区别。满面红光中，他咚的一声跳到桌子上，瞪大一双眼睛开始向身边所有的人吹嘘起来。 “这一趟，老子可是涨了见识了！哎呦，你们是没看到那怪物体内的那座金字塔，那可是十几座金山啊！老戈尔活了大半辈子哪见过这种阵仗！那金币多的都能把寒水村给埋进去！” “我老爹曾经教育我，凡是银子，就挑最大，最重的拿！嘿嘿，老子就在哪座金山上扒拉下来了这么几样东西。你问我为什么就拿这么点儿，呵呵！你拎一拎试试！真当金子是破铜烂铁呀？！” 他身边的两名维京战士伸出一只手抓向狗头人权杖，发现这东西竟然惊人的沉重。老戈尔洋洋自得，这并不怪他们。绝大多数维京海盗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几块金子。 向这种纯金做成的权杖，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所有人都像老戈尔投来羡慕的目光。获得金子固然是一方面，但海盗们更羡慕的是他这几天的冒险经历。别人占领土地，而我们的首领洛基竟然“创造”除了一座岛屿！在这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收音机都没有的冒险时代，如此惊险的冒险故事就连游吟诗人口中都编不出来。 “为我们伟大的首领洛基，干杯！” “干杯！” 咕咚咕咚，唐人酿造的醇香美酒酒精浓度可要比维京海盗们常喝的麦酒要精纯的多。用不多时，众人的脸上都有了几分醉意。几名得力的手下扛出装满银币的打木箱，给每个兄弟发了6枚银币和1枚金英镑后，剩余的十多枚金英镑还有三把银剑，老戈尔打算用维京人最古老的技艺：摔跤，来分出胜负。 “10分钟后！依旧还能站在地板上的，有钱拿！不幸躺下的，呵呵，下次再说！” “就让战斗开始！”老戈尔一口干掉瓶中的烈酒，咚的一声从圆桌上跳下，举起拳头砸向身边队友的脸颊。砰砰砰一番拳拳到肉的混战夹杂着哈哈大笑就此开始。 船舱之底，洛基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嘈杂声音，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动不动就抡起拳头打一架这是维京人的传统。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在殴打自己的朋友，反而将这项活动视为给英灵殿中的神灵们奉献的一场精彩的表演。 打的越狠，天上的神灵看的越高兴，双方就越是开心。 “妈的，又开始了咱们不管他，继续做咱们的菜。” 洛基此时正在厨房里向法芙娜大婶传授新的厨艺。他抓起一把亮晶晶的粉末举到法芙娜大婶的眼前。 “老姐姐，这个，叫蔗糖！” 中古时代是没有“白糖”这种调味品的。古人制糖的唯一方法就是将甘蔗，甜菜的汁水挤出，用大锅进行熬制，熬煮到粘稠或者结晶。熬煮的过程中，糖受热后难免会上色，焦胡。 所以古法做成的红糖大多都是颜色偏黑，并且带有淡淡的焦胡味道。但就算是这种糖，在中古时代也是难得一见的奢侈品。（大概100斤甘蔗能够熬出3斤古法红糖。）全世界范围内恐怕只有唐人能够将这种商品放到寻常百姓的餐桌上。 因此，也只有财大气粗的唐人能够发明出“红烧”这种“极尽奢侈”的烹饪方式。 “油和糖混合加热，待到红糖融化后，我们就可以把鱼放进去了。”说完这句话，洛基将几条大鱼扔入国中。伴随着滋啦一声巨响，灼热的油塘混合物开始剧烈跳动，法芙娜大婶不受控制的向后推了一步。洛基看到这一幕，想起了上一世自己第一次做菜的时候。 “没事的，老姐姐。毛厨子怕旺火，多做几次就好了。” 船只中没有葱姜，他略微倒入了一些白酒，炽热的火苗开始在锅中升腾起来，将锅盖盖住灭掉火苗后，洛基倒入楼船中冷冻了50年的酱油。属于红烧鱼的气味开始在房间内弥漫。这是一种维京人从来没有闻过的香味。 这种香味，名为“文明”。 “艰难的工作全部都做完了，现在就是和咱们平常煮鱼一样，加水炖就可以了。等到汤汁炖的差不多快干了，咱们就可以出锅。” “下一步，你来做‘大米饭’，昨天已经教过一次了，今天应该能记住了” “记是记住了，可是我” “可是什么可是，要是怕在住糊了火开的小一点不就好了！这东西刚开始咱们都不会做，多做几遍就会做了！” 在厨房中忙活完，洛基用水盆中的清水洗干净手，从房间中走出来到厨房隔壁不远处的仓库中。这本是三桅船里用来储存腊肉柴火的地方。现在已经被洛基清理出来，当做了一间温馨的舱室。 这是三桅船中最为舒适的一间舱室。 尤姆这几天就躺在其中。 第3章 归乡（2） 伸手摸了摸尤姆的额头，洛基心中一块悬浮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和利维坦战斗的时候，他割破自己的手腕让洛基喝下他的金色神血。洛基猝不及防灌下了两口。但就是这几百毫升的鲜血让这十二岁左右的孩童瞬间苍老了许多。 而这两口金色的血液，也彻底让洛基进入了狂暴发疯的状态中。 如果不是利维坦在慌乱中触碰到了萧律遗留下来的陷阱，让洛基同样遭受到电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发疯到什么时候。 他的血液中蕴含着一种完全超脱了“灵能”，更加恐怖的能量。 掌心传来的触感现实尤姆至少已经不发烧了。坐在他床边的艾玛为洛基挪出了个位置。自从发现尤姆后，她似乎非常喜爱这孩子，不过这也好理解。逃亡路上的绝大部分时间中，她都是在尤姆的后背上度过的。 没有尤姆，艾玛根本不可能从利维坦的体内逃出生天。 “他怎么样了?”洛基问向床铺另一侧的“光明主教”劳伦斯·南丁格尔。 这一次旅程中，他全程背负巨大十字架，一路在冰封海洋上艰难前行。最辛苦的是他，不过最后，得到最多好处的，同样是他。 现在劳伦斯从外观看，已经和凡人有了不小的区别。他的外表非常的干净，无论身处什么地方，那件洁白的修士长袍上永远不会有半点灰尘污渍。 同时，在凝神观察的情况下，他的脑后时不时会出现一个白色的圣光法阵。让他显得庄严且神秘。 “我每天为他念诵一次祝福福音，用圣光滋养的神魂，精神到现在已经好多了。” 听到劳伦斯开口说话，尤姆缓缓的张开双眼。他原本光滑的少年皮肤现在布满褶皱，12岁的人竟然有了40岁的模样。 不够好在至少他没有断送掉性命。 “你们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说几句话。”洛基将劳伦斯和艾玛从房间内支走，随后拉过一张椅子，颇为郑重的坐到了尤姆旁边。 “和利维坦战斗的时候我情急之下打了你一巴掌，我要先说声对不起。”洛基目光坦荡，他知道尤姆是为了自己好，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种行为。 尤姆目光闪躲。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在他看来，当时的洛基如果不喝掉自己的血液，上前和利维坦拼命就是送死。他理解不了这位大哥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因为他并不知道美洲大陆以外的所有人类都没有“吃人”的习惯。 “现在我要问你很关键的两个问题！” “1，你是不是用有一种能生吞外神，古神这些神秘生物获得力量的本事？” 尤姆点了点。 “除此之外，你会不会游泳？” 尤姆再次点头。 洛基这几天对尤姆的情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直觉告诉他解救一名序列2的“太阳祭品”，这可并不是依靠劳伦斯的圣光法术能够解决的。 他需要利用美洲神选者最古老的方式：进食。 将尤姆带到船舷上，洛基伸手指向不远处利维坦的尸体说道：“这个东西不久前刚刚死去！虽说现在泡在海水里，但是我有一种直觉” “它的尸体到现在应该还是‘新鲜’的。“ “尤姆，这件事不好做，但为了拯救你自己，我要求你必须做到！你需要游泳游到几千米深的海底，找到利维坦的头颅，通过它的眼眶进入他的大脑随后吃掉它的大脑中所有能够被吃掉的部分！” 常人或许感觉这句话听起来耸人听闻，但尤姆却并没有感到有任何意外。他点了点头，作势就要跳下船舷。然而这会儿洛基却再次把住他的肩膀做出了后续的交代。 “这头旧日支配者会让你的身体更上一层楼！甚至说不准你都能突破序列2，变成序列1变成一尊真正的神灵！” “我” “我并不会在这里等你。” 这句话洛基说的颇为艰难，但是他不得不说。 首先，他看到了这几天艾玛对待他的模样。这个科学狂人几乎是把他当成了一个人型“放映机”，甚至在他的身体并没有完全康复的情况下，就不停的让他施展那如同穿越电影版的法术，让她看到黑曜石金字塔中的典籍卷册。 洛基能够感受到连续使用神通会让尤姆非常难受。但是这个善良的少年自己默默的抗了下来，并没有发出一声抱怨。 洛基看在眼中，感觉并不舒服。 一周之后，他们就会返回维京王“剑齿”奥沙利文所在的征服者堡垒。到那个时候羸弱的艾玛就会摇身一变，变成自己船队中最有权势的人。她如果张口要求带尤姆返回君士坦丁堡自己身为一个小贵族完全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很难想象尤姆这么一位序列2的“活祭品”回到皇家科学院后会过上如何悲惨的生活。历史上那些着名小白鼠们哪个不是生不如死，最后崩溃自杀？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退一万步所，即便他拼着和奥沙利文家族彻底翻脸，将尤姆留在自己的身边，这少年就能生活的很开心吗？ 直到现在，洛基都无法遗忘那甘美的金色血液。以及喝下血液后自己所获得的狂暴力量！那是一种足以屠神的神力！就算是面对强大的旧日支配者，喝过金色血液的洛基毅然敢蚍蜉撼树，拔出大斧与之一战。 如果将尤姆留在身边，先不说他有没有能力带一个12岁的孩子。就算有这个闲工夫，如果以后再次遇到强大的敌人，当自己的能力无法解决的时候，他一定会打起尤姆的主意！这个单纯又可怜的孩子早晚有一天会被自己残害而死。 洛基同样不能允许这种事的发生。 基于这两个理由，尤姆必须离开他的身边！ 没有别的选择！ 站在对面的尤姆精准的接收到了洛基的思维。他能够感受到这个大哥是个好人。在几人组队冒险的过程中，他们数次身处险境，但这个大哥却一直关心他的安危。 甚至此时他让自己离开，也是为了自己日后的安全考虑。 习惯性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洛基伸手从怀中取出了一张防水的羊皮卷。他已经按照自己大脑中的记忆，粗略的花了一张存在于自己记忆中的地图。 从“冰岛”返回尤姆的家乡南美大陆，这条路线其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复杂。 “游回去”三个字尽管说起来颇为恐怖，但是真正思考一下，他的游泳距离并不算长。他只需要度过一个丹麦海峡游到格陵兰岛上，再度过一个戴维斯海峡，他就已经进入了一千年后“加拿大”的境内。 随后，他只需要一路向南，就能返回自己温暖湿润的家乡。对于凡人来说这段路程可能颇为漫长。但是对于尤姆这种身体素质和霸王龙一样的半神，就算绕上地球一圈都称不上困难。 “快去，趁着新鲜” 离别的时刻总是有些伤感，洛基轻轻抹去少年眼角流出的眼泪继续说道“挺大个人了，别总哭哭唧唧的！过几年，我会开着船队去美洲大陆看你的！” “你可别千万给我死了，等我真正踏上那片土地，我就算拆了你家的金字塔，我也要找到你！” “大哥，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尤姆认真的回答。 他脱下皮衣，露出背部的“太阳阶梯”文身，在无风的夜晚中最后看了一眼洛基，噗通一声，跳入茫茫的大海。 洛基并不担心他会淹死。先不说他是半神之躯，大概率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即便他真的淹死了，这个结局也比这个善良纯真的少年一脸懵懂的进入人类社会要仁慈的多。 第3章 归乡（3） 一个小时后，当一群鼻青脸肿的维京大汉互相搀扶着走到船舱中领取的食物的时候，艾玛找遍全船，终于发现了尤姆失踪了。 “尤姆呢？”她焦急的向洛基问道。 “喔他跳海了。”洛基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淡淡的回答。浓油赤酱的红烧美味刺激着他的味蕾，这是属于上一世的记忆。 这熟悉的味道，让他响起了自己上一世的家人。 “跳海？！你怎么能允许他做这种事情！那海水有多冷！在这鸟不拉屎的大海中除了我们这三艘船他还能游到哪去？！” “他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啊！” 最后一句话艾玛几乎已经是声嘶力竭的喊出。这一路上，她对洛基一直抱有最大程度的尊敬，这还是她第一次向他咆哮。 洛基翻了翻眼睛望向艾玛。人在极端愤怒中往往会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让他感到非常惊讶的是在艾玛的心中，她竟然关心尤姆的身体多于他脑中记录的影像。 这不禁让他高看了少女一眼。 “我本想带他回到君士坦丁堡，让他去我们皇家科学院接受正规的教育，一边养病一边学习，从此远离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没想到你竟然让他跳海游走了！”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关心他的死活吗？！” 呵呵，洛基轻蔑的笑了笑，并没有停止向自己的口中塞饭的节奏。 “我的大小姐，我们是一群海盗，又不是山贼。腿子长在人家的身上，人家说了，50多年没回家，想回家看看。我有什么办法？” “难倒用绳子把他捆住就是文明人使用的文明手段？！退一步说，尤姆的本事你也看到过，那是个能被绳索捆住的人吗？” “你们是一群疯子！”艾玛涨红了脸，感觉自己身边尽是一群不可理喻的怪人，“我跟你们简直无法交流！” 为了几枚金币可以互相殴打，殴打过后还亲如一家的维京怪人。能够释放圣光奇迹，却甘心和一群杀人犯混在一起的光明主教，还有这个“时而疯狂，时而正常，时而脑子里有包的”船长。 少女冷哼一声摔门而去。洛基示意法芙娜大婶给她盛上一份食物送到门口。对待发怒的女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自行冷却，因为当发怒和女人两个词语结合到一起的时候，她们就从人类变成了另外一种生物。 这种生物洛基活了两世都不知道如何与他们交流。 “多盛些，别给这位祖宗饿着！”洛基结果法芙娜大婶手中的饭勺，盛了慢慢一盒大米。 “这姑娘是个好人，但是和所有贵族家的少爷小姐一样，他们会把这个世界想象的太过美好，以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控，呵呵” “生气也是需要消耗能量的，我得想办法把这位金主或者送回征服者堡垒。” “这个肉票，可价值三百枚‘第纳尔金币’呢！” 随后的7天，风平浪静。三艘船快速的穿行在挪威海上，眼看这就要靠近斯堪的纳维亚半岛77行省中的“阴羽平原”。那是维京王的土地，征服者堡垒就在平原的海边。 艾玛这几天尽管依旧很生气，但是她并不是小肚鸡肠的病娇小姐。身为一名理性的探险家。她懂得如果不是洛基，自己只怕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一次进入巨兽之腑的冒险经历。 而且自己得到了太多关于旧日支配者“利维坦”的第一手资料，即便尤姆失踪，她凭借手里已经记录出的手账和笔记，今年皇家科学院的首席探险家几乎必然会是自己。 一想到明年自己将会拥有更加充足人手，更高的探索权限，以及研究实验室的优先使用权。艾玛还是选择暂时原谅这个奇葩的船长。当然退一步说，当她日后想要航行到更远的大陆时，她需要一个洛基这种不要命的船长。 为了能够持续进行科学研究，维持一个双方面子上都过得去的关系也是很有必要的。 这几天她几乎把自己关在船舱中日夜不停的整理笔记。洛基也懒得管他，只是派遣法芙娜定时把食物给她送去。 温暖的海风吹来，征服者堡垒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属一座树立在黑色草原中的火红色城堡。维京王的土地“阴羽原”得名于那几乎永恒茂盛的黑色牧草。这种变异植物在本体中蕴含着大量的金属元素。 千年之前，这片土地属于巨人一族中的“牧龙者”。 黑色草原上栖息的动物在吃掉大量这种蕴含金属元素的植物后，会被巨龙猎食。巨龙放牧者使用这种方法，能够使巨龙能在进食的时候摄入足量的金属，让它们的牙齿以及鳞甲更为坚硬。 征服者堡垒是一座庞大的火红色城堡。遥远看去如同一条昂首盘踞在海岸边的巨大恶龙。放眼望去，一条坠落到高耸城墙上的黑色巨龙是这座城堡最为耀眼的徽记。 传说征服者堡垒是三千年由“牧龙者”一族的巨人和人类奴工共同建造而成。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巨龙逃脱了巨人的控制，引发了一场持续数百年的战争。 这一头死在城墙上的黑龙究竟因何原因死在这里，现在已经不可考。但是数千年的时间流逝，它的皮肤骨骼已经风干，坚硬的鳞甲外皮已经和城墙几乎融为一体。 唯有那巨大的龙头因为颅骨的支撑，而没有任何一丝变形。 在死亡之前，这头巨龙趴在城墙上张开大嘴，向城门口喷吐火焰。在死亡之时，这个威风凛凛的动作也被永久定格在这里。 寒水村的猎户们只有老戈尔曾经进入过这座维京人的都城。一方面固然是因为河谷地和阴羽原中间相隔一座巍峨的天断山脉，而另一方面这座城市的人均消费水平可不是贫瘠的寒水村猎户所能承担的了的。 即将靠近岸边的时候，所有人都聚拢到了船舷上。暗红色的城墙延绵不绝，城墙上除了城门口那头体型巨大的黑龙外，很多其他的位置依旧保存有龙类的遗骸以及骨骼。城市中央尺度巨大的城堡由一层层的红色巨石堆叠而成。目测至少有十层的高度。 单纯就城市体量来说，至少有风息堡的20倍大。 “哈哈！赶紧上岸，我得去唐人的店铺瞧一瞧！总听说他们的剑修能够御剑飞行，我怎么也得去见识见识。” “呵呵，剑修？再厉害的剑修能有那位召唤雷电的大鸟厉害?这一趟旅行，我老戈尔可是看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看什么剑修！给家里的婆娘买几盒香粉，给孩子卖点阿拉伯人制作的糖果才是正事儿！” 兜里揣着银子劫掠归来是维京海盗们最幸福的时刻。眼看码头越来越近，洛基在船头挂出了王妹“默赫兰汀”交给他的剑齿王旗。悬挂这面旗帜意味着他们是奥沙利文家族尊贵的客人，在这座城市中无论走到何处都会享受到最好的服务。 看到王旗出现，码头上负责指挥的书记官立刻挥舞旗帜示意他们停船。船只停靠在海中，十几艘负责牵拉的小型长船从从港口驶出，他们甩出挂钩勾，将船队拖拽进入到一处更加宽阔的码头中。洛基几人下船后，一名身穿赤红铠甲的侍卫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有一辆由八匹大马拉着的马车。 “维京公主‘默赫兰汀·奥沙利文’召见寒水村领主‘洛基·斯塔拉格’，君士坦丁堡皇家科学院探险家‘艾玛·华尔道夫’入宫面圣！立即出发！” 铠甲侍卫掏出一张卷轴念完，身后的仪仗队举起乐器吹走一番。这“宣旨“整的还颇有几分唐人的模样。但是随后这乐队明显是模仿法兰西贵族。 这么一出中西结合的诡异场景看的洛基连连摇头。 一个没有诞生过人文之花的文明想要融入主流社会如果单纯依靠“模仿”，维京人显然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第3章 光触大厅 打开车门，更土的一幕来了，这座马车中竟然隐藏着一个小型的自助餐餐台！其中摆放这烤羊腿，土豆炖牛肉，清炖肘子还有一盘子炒饭整座车厢里都飘着属于食物的味道。 艾玛皱着眉头颇为嫌弃的座在角落中。而洛基坐到她的对面后，显然也没有打算在颠簸的马车上用手抓食物的意思。奥沙利文家族显然还是在用对待一般维京领主的方式接待洛基。 这些脑子里长满了肌肉的领主除了“吃肉”，想象不出更多可以享受的东西。 随后的这一路是颇为尴尬的一段旅程。 艾玛显然对洛基放走了尤姆依然耿耿于怀。这名从小出生在君士坦丁堡豪富之家的少女并不懂得太多人情世故。她天真的以为这少年跟着自己才能获得一个更好的生活。 但她不是神选者，她根本不了解序列2的“太阳祭品”对于那些高阶神选者来说诱惑力有多强。甭说华尔道夫家族是商业世家，就算他们是拜占庭的王。 在强大的古神面前，依旧没有太多的筹码可以实用。 不过好在两人非亲非故，艾玛在洛基的眼中也只不过等同于300枚“第纳尔金币”的尾款。对于洛基来说，今天一别，两人从此再无交集，也没什么需要特殊解释的。 两人在一路沉默中，进入了使馆区。 使馆区是征服者堡垒中最为精致的区域。城堡内精美的花园中被维京王划分出了若干板块，其中有唐人的琉璃瓦宫殿，阿拉伯人的传火神殿，拜占庭的圣主教堂，以及法国人建造的流水花园等等。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虽说荒蛮原始，但若说来自世界各地的使节，王宫之中可并不比那些大国来的稀少。 原因很简单：征服者堡垒的“支柱产业”，正是派遣维京雇佣兵，收取这些金主的佣金，为他们参加战斗。 维京雇佣兵在世界各地都有不同的叫法。在君士坦丁堡，他们被称为“瓦良格卫队”，在法国，他们被称之为“北方部落”；在阿拉伯帝国，他们和斯拉夫人同样被称呼为“白鬼”。 很多王宫贵族都倾向于雇佣维京佣兵作为贴身侍卫。 1，他们信仰单一，极难被本地的其他信仰所控制，也不会参与到本地的派别之争。 2，战斗时这些雇佣兵们悍不畏死，甚至以死亡为荣。在战场上，他们仅凭这股血勇，战力就高出任何部队一大截。 3，维京人普遍没有文化，思想单纯。他们极少会做出反噬其主的事情。“有奶就是娘”对于这些雇佣兵来说一条神圣的真理。 只要你让我赚到了钱，我就必然会为你卖命。 奥沙利文家族能够屹立在征服者堡垒近百年，依靠的就是维京雇佣兵所带来的大把钱财。征服者堡垒中设有雇佣兵学院。家中无粮，日子难以为继的维京农夫猎户们可以把孩子送入学院中培养成雇佣兵。 奥沙利文会统一为他们购买魔药。 维京少年晋升为神选者后，他还会从全球范围内为他们请来了最顶尖的技战术老师，接受这个时代最强的格斗训练。 摸着良心说，洛基并不喜欢这条生财之道。 卖掉自己的臣民，让他们为其他领主莫名其妙的争斗而丢去性命这种行为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卖人。 无论在任何朝代，“卖人”对于华夏一族都是一种可耻的行为。奥沙利文家族的雇佣兵生意在褪去所有外皮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桩喝人血的卖人生意。 如果把这些雇佣兵全部汇集到自己的名下组成一支军队，他完全可以攻占下大片的领土，为属下的封臣们谋求一个更好的生存环境。但是他宁可选择用“卖人”的方法结交这些强大的国家，自己只会时不时欺负一下东面贫弱的斯拉夫。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都不是英雄所为。 一路穿过使馆区的花园，阳光消失，马车驶入了王工的阴沉大门之内。从尺度上来说，城堡的外门和“沉水之城”中那些尺度巨大的巨人遗迹颇为相似，马车行驶在一排高耸的门廊中，目测高度至少有10米。 纤细的哥特柱式支撑起圆弧状的穹顶，阳光照射在门廊的墙壁上，隐约能够看到穹顶之上绘制着斑驳的壁画。壁画的细节因年代太过久远，颜色开始变得哑暗，某些墙皮也已经脱落，但仔细辨认依旧可以看出那是一副巨人迎战恶龙的宽幅壁画。 这幅壁画的长度接近50米，几乎蔓延了整条门廊的长度。 走过第一层门廊，马车进入了一条旋转上升的弯道。透过弯道门廊望向城堡另一侧的外壁，洛基再次看到了一条红色的巨龙。 这一条龙的颜色和“征服者堡垒”的外墙巨石极为接近。它用翅膀上的两只勾爪和两条粗壮的后腿抓住城堡的外壁，头颅向后扭动做出了咆哮的表情。 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这条龙在死亡的瞬间也被定格在了这一刻。和城墙上的那条黑龙一样，红龙的外皮也已经被风干。此时被夕阳照射，如同悬挂在城堡外壁上的一颗鸡血石挂饰。 “我说艾玛小妹，你在皇家可学院见多识广，现在的西大陆上，比如法国，西哥特，拜占庭这些国家中，还有龙类存在吗？” “哼！” 艾玛冷哼一声，赌气将头转到一边。 洛基身为一名活了两世的钢铁直男，他发现“直男”这种顽疾根本不会随着年岁和阅历的增长而获得任何改观。眼前这种情况他着实不知应该如何应对。只能讪笑两声，转头继续观看马车之外的景物。 在尺度巨大的旋转门廊中，几人越走越高。直到接近接近二三十层楼的高度马车才继续恢复平稳驾驶。洛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默赫兰汀会出动马车来迎接他。这趟路程若是用双腿来走至少要走上大半天。 终于，马车停了。 随着车夫拉开车门放下垫脚蹬，洛基走出马车，看到了一座建设在高空中的皇家园林！向远方鸟瞰，他可以看到脚下火柴盒般大小的房屋，整齐的街道以及更远处海面上穿行而过的船只。 园林之中种植这精心修建过的花朵，树木以及英灵殿中各位神灵的大理石雕像。雄伟的中轴线通向一座通体赤红的三层宫殿。那座宫殿的顶层，甚至完全由闪亮的玻璃所组成。 一名穿着精致华服的老管家站在马车的另一边恭敬等候。 “吾王‘伊瓦尔·奥沙利文’和长公主‘默赫兰汀·奥沙利文’，正在‘光触大厅’中和其余贵族等待二位。” “两位贵客，请跟我来。” 第3章 伊瓦尔·奥沙利文 正如洛基所想，这座屹立在征服者堡垒最顶层的红色宫殿就是维京王的寝宫。 走入其中，他惊讶的发现单纯这座寝宫都比寒水堡要来的巨大。城堡的内部和上一世逛过的卢浮宫差不多，精致的壁画，黄金雕刻而成的摆件与来自唐朝的丝绸瓷器随处可见。城堡中居住这来自世界各地的美貌少女与华服佣人，各种不同的服式看得洛基眼花缭乱，到最后甚至颇为担忧这位维京王的身体吃不吃的消 一路穿过了花园，寝宫，流水花园，花房等等七八个风格不同的厅堂后，洛基和艾玛被带到一座浴池前，几名侍女为他拿来了精致的绸缎外衣，伺候他沐浴净身后，他终于来到了顶层的玻璃温室。 此时，火红的西洋几乎已经完全降落到了海平面之下，天边红紫相间的晚霞映射的这做玻璃房间内如梦似幻。 一个颇为阴柔的嗓音传来 “寒水村的洛基·斯塔拉格” “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洛基在寒水村生活了20年，从来没有来过征服者堡垒，也从来没见过维京王。 河谷地盛传维京王的外号叫做“剑齿”，来自奥沙利文家族。至于其他问题，比如说这人究竟长什么样，为什么会被称呼为“剑齿”河谷地中没人有说的清楚。洛基曾经数次思考过这位维京王会是怎么一副伟岸的容貌。 他会不会身高9尺，长着如同钢针般的胡子，如同一只远古存活下来的巨人？ 他的身后会不会跟着一只从荒古时代幸存下来的剑齿豹? 然而此时真正站在他面前的“伊瓦尔·奥沙利文”，并不符合自己大脑中任何一个形象。他的身高体型和自己差不多，头颅上系着一个维京人常用的发髻，下巴上的金色胡须全部被剃光，露出了雪白的皮肤。 而他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多岁。 非常的年轻。 洛基想破头颅也想不出来，大名鼎鼎的“剑齿”奥沙利文给他的第一印象竟然就像是一个精致的大太监！身为一名晚期钢铁直男癌患者，他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身上穿着精致绸缎，脸上满是胶原蛋白，举手抬脚间竟然隐隐还有香粉气息的男人。 他额身上唯一一件和“维京男人”气质相符的，恐怕只有悬挂在腰间的一把骨刀。这柄骨刀由一根通体洁白的利齿所组成，骨刀的弧度自然弯曲，悬挂在腰间竟然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名号的来历。 “我很早就听说过‘斯塔拉格’家族的名号，从‘征服者奥拉夫’麾下的沸血武士中传承下来的血脉，现在仅存血鸽氏族，还有你一人而已。我的臣民们已经和我讲述过了你用30名维京猎户，抵抗住了斯维因·贡克500职业军人的传说” “啧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伊瓦尔·奥沙利文露出了一个阳光的笑容。不可否认，这是一个在颜值上不输于绝大部分女人的美男子。而且从气质上来说，他也并不是伯纳德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统领。带领洛基缓慢移动在“光触大厅”中，这人给他的感觉和上一世自己那位上市公司的老总十分的相似。 老总尽管高高在上，但几乎无论任何时候都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亲昵感觉。让手下的员工下意识的就想为他卖命。 漂亮，精致，懂礼节。 这位维京王像商人，更多于像一名战士。 太阳在此时已经缓缓沉入海面之下，光触大厅中的光线开始变弱，身穿轻纱白袍的女仆走进这座玻璃厅堂，开始点燃一座座烛台。巨大的玻璃温室在烛火的照耀下展现出了和白天不一样的美感。就在这时，艾玛完成了沐浴更衣来到了光触大厅，伊瓦尔走过去轻轻的拥抱她，和她亲昵的耳语了一番。 站在一旁的洛基颇有些忐忑，他假装欣赏随意摆放在大厅中的雕塑和画卷，双手合十祈祷这该死的小妮子不要给自己乱说什么无中生有的黑料。 穿越之后，他曾经无数次渴望进入一个干净奢华的文明世界中。然而当他真正进入维京王的宫殿后，他发现无论是人，装饰，还是这件穿在身上冰凉丝滑的丝绸 这里竟然没有一样东西让他感觉是舒服的! （妈的，赶紧把人收了，把尾款给老子结了!明天我就启程返回寒水村，这一身香气，不男不女的老妖怪我这辈子都不再相见到了) “姐姐！”不远处传来艾玛的一声惊呼，她飞奔向门口，在大门处，伊瓦尔的妹妹：维京公主默赫兰汀·奥沙利文风度翩翩的走来。温暖的烛火照射出她丝绸之下裸露出的雪白皮肤，竟然让洛基短暂失神。 单轮气质，默赫兰汀是洛基自从穿越依赖见过最具魅力女人。这可能源于她幼时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君士坦丁堡中度过。 以至于她现在还在兼任君士坦丁堡常驻在征服者堡垒中的大使。 人常说，培养一个贵族需要至少三代。洛基并不清楚奥沙利文的祖上进行的都是一些什么生意，但是这对兄妹从气质，打扮，以及生活习惯上，已经和其他行省中的那些粗鄙不堪的肌肉壮汉拉开了不小的一段差距。 两个月前在寒水村，初春的寒冷使得默赫兰汀依旧身穿厚实的皮袄。过于臃肿的衣物完全掩盖了她曼妙的身姿。现在已经是盛夏。当她换上唐人精致的雕花稠服后，惊人的魅力开始从她的一举一动中散发出来。 “内个默赫兰汀小姐，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现在天色已晚，我也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洛基走上前去，自己给自己下达了逐客令。 “等到了晚上，我在好好听你这一次的冒险故事哦！”默赫兰汀亲昵的摸了摸艾玛的头发，对洛基没有将她饿瘦这件事颇为满意。 赶走了艾玛后，她风度翩翩的走到洛基面前，洛基用尽全力不去偷看那伴随步伐颤颤巍巍的丝绸，也尽可能的屏住呼吸不去闻她身上浓郁的女人幽香。 憋了半天没有任何效果，他只能颇为无奈的拉过一把椅子挡在自己的腰前。 洛基的局促显然引起了默赫兰汀的注意，她伸出纤纤玉手挡在嘴前轻笑两声，这名精致的美女露出这种笑容更是仿佛黑暗的厅堂中出现了一缕阳光。洛基大囧，整张脸瞬间涨的通红。 善解人意的王妹拉住他坐到椅子上，帮他解了围。 任何一个美女对于停留在自己胸口上超过1秒的目光都有一种惊人的直觉。出海航行的船员经常会有两三个月看不到女人的时候，因此洛基这种情况她也完全能够理解。 “洛基先生，能够取悦这只小恶魔可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不但完成，而且还超额完成了我交给你的任务。” “现在就连我，都迫不急待的想要听一听你的冒险故事呢。” 默赫兰汀就坐在距离洛基一米的距离，火光忽明忽暗，轻薄的丝绸根本盖不住她身上白嫩的皮肤。洛基颇为窘迫的打了个哈哈，磕磕巴巴的说了几句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鬼话。 站在他身后的伊瓦尔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他的背后轻轻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已经差人把承诺给你的金币送到你的船上去了。额外送给你10匹丝绸，也算是本王补给你的新婚礼物。” （新婚？哪来的新婚。） （哦对了，我他妈还娶过一个媳妇，伯纳德公爵的大女儿，叫什么来的） 伊瓦尔将嘴唇凑到洛基的耳边轻轻说道：“刚才我的探子来报，说你的那位夫人正在城中的唐人店铺中，似乎和你家的某位大舅哥起了一点点矛盾，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去看一看。” “来人啊，送客！” 当伊瓦尔把嘴巴凑到自己耳边，当那潮湿的空气喷到自己耳边的时候，洛基感到了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恶寒。他下意识的想要闪避，但这位死变态毕竟是维京人的王，自己就算不喜欢，也不能做的太出格。 （他好像说出了一句话，说的是啥？） （妈的，光顾着恶心了，完全没听到啊！） 洛基的双耳只给大脑传递来了最后两个字：送客。听到这两个字，洛基条件反射般从椅子上坐起。 （我日，终于能够逃脱这该死的皇宫了。现在也顾不上这死变态到底有没有把钱给我了，就算不要钱，我也想立刻，马上离开这里！） 奥沙利文家族这一哥一妹，一个是死变态，一个是勾人的妖精。此地万万不能久留！ 起身后，洛基恭敬向二人行礼，返身立刻向光触大厅的大门走去。他甚至都来不及等待身后的老管家带路。走了三两步后就开始小跑，到最后甚至就差撒开两条长腿亡命飞奔了。 默赫兰汀摸了摸洁白的下巴饶有兴致的望向他。洛基给她的感觉并不算坏，他并没有像那些三个月不洗澡的糙汉一样，一双大眼只知道在她的身体上来回打转，也没有像一些贵族中的好色之徒，逮到机会就凑到自己身边献殷勤。 这年轻的人双眼中竟然非常罕见的蕴含着一丝真诚。 “我倒是很感兴趣，这位可爱的村长会娶上一个什么样的老婆呢”默赫兰汀不着痕迹的摇了摇红艳艳的嘴唇。望向身边的哥哥。 伊瓦尔走到妹妹身边，在她光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亲爱的妹妹，夜晚是如此无聊，咱们不如出城去看一看？” 第3章 传世赌局（1） 狂奔出光触大厅，再一路狂奔回浴池之外拿到自己的皮衣。洛基才发现他的衣服竟然已经被清洗，烘干了一遍。 短短1个小时，遗留在皮氅上的各种异味都已经被消除。尽管洛基很想找到城堡中的女仆问问他们用的是什么牌子的肥皂。转念一想还是尽快离开此地比较稳妥。 钻入马车，马夫并没有询问他想要去哪而是扬起马鞭直接出发。洛基座在车中直到此时才借由清冷的晚风平复了下燥热的心情。 尽管不想承认，但默赫兰汀是他来到异界后唯一产生了心动感觉的女人。 虽说她看上去像是一副对男人“经验丰富”的模样，但她在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的气度与风范根本不是寻常维京猎户，或者从斯拉夫人的土地上劫掠来的穷苦百姓所能比拟的。 这女人从骨子里透露出雍容华贵，是这个时代中真正的名媛。 另一方面，洛基也清楚。尽管自己现在表面上看起来混的还行，但是自己距离奥沙利文家族的长公主依然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或许并不像地球到太阳那么远，但是地球到月亮还是有的。 算了，别想了。 这是那种爱上我，我也养不起的女人。 晚风吹上脸颊，洛基用尽全力试图将她遗忘。这次一别，再见不知是何年何月，和女人相比，自己的手头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现在我的金库中又有了400“第纳尔”金币，这几乎等同于4000枚埃勒三世银币。村庄中多出了这么大一笔建设资金，下一步或许要考虑雇佣更多的工人，修建更多的船只了。 沉思中，时间飞逝。不知多长时间过后，马车忽然停住了。洛基掀开门帘望向窗外，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皇宫之外的商业街中。 “出云商社已经到了。”车夫熟练的放下脚垫后开门。洛基一脸懵逼的走出，发现街道上行人如织，“大唐出云商社”的牌匾就在自己的面前那。 再次看到这熟悉的牌匾，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约克郡那位强大且隐忍的“光照会”门卫。虽说那一趟约克郡之旅让自己赚的盆满钵满，但是战力上被人碾压这种感觉终究不算舒服。 来都来了，进去看看 抬脚刚刚迈上第一阶台阶，灯火通明的厅堂之内立刻传来了一句高声叫骂之声。 “我的便宜姐姐，你说你都嫁人了！不花你家老公的钱，反倒像个蛀虫一样吸我伯纳德家族的血，你还要不要个脸？” “你说你有什么资格来到征服者堡垒，和我抢唐人的货物？”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精瘦，脸上留着精致胡须的中年人。他留着一头金丝长发，身穿一身金丝长袍，腰间斜跨的斧头也是一柄镶金镶钻，装饰为主的金斧头。 这幅装扮在维京人只会在征服者堡垒中见到，是维京人中是妥妥的贵族。 “我一没偷二没抢，老爹愿意给我抚养费干你屁事！倒是你，身为维京人寸功未得，活了40岁还没杀过人，只知道花家族的钱在征服者堡垒闲混！” “伯纳德家族有你这种人才是真正的耻辱！” 放声呵斥的自然是洛基早已遗忘在脑后的夫人：尤娜·伯纳德。此时她带着两名男宠在出云商社中购买绸缎，已经付钱的货物在搬往马车的过程中被他的弟弟“蒂法·伯纳德”带队拦下。 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维京贵族对于出云商社来说各个都是金主，掌柜和伙计们十分清楚这个种族的野蛮，因此也都低头垂手，站在一旁。谁都没有上前拉架。 但争吵的双方却没有任何想要停止的意思。 “我再完蛋，不也比你那养不起老婆的完蛋老公强！那家伙叫什么来的洛基？呵呵！一个老婆都伺候不起的人还他妈敢和英灵殿中的‘智神’叫同一个名字。真不知道他老爹长了多大的一张脸！” 这句话说完，蒂法身边跟着的混混和随从们哈哈大笑，表情中尽是嘲弄之色。身为一名顶级纨绔，蒂法或许武艺并不优秀，但要说到街头斗嘴，尤娜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尤娜的脸颊立刻变得通红。在维京人的社会中，女性的地位并不高。嫁了人的女性通常都以丈夫的身份为标杆，丈夫的职位越高，领地越大，自然也就越会受到尊重。 洛基名下只有一个寒水村，和其他的维京贵族横向比较这座破渔村的确拿不出手。 “亲爱的，要不就把这两匹绸缎让给他们。”男宠适时的凑过来轻声说道，“这里毕竟是出云商社，让别人这么看你的笑话，连带伤了洛基大人也不好啊” “呵呵，‘洛基大人’”尤娜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从心里再次的表示出了对自己丈夫的不屑。新婚之夜，她只不过是表达出了她对他的不满，结果这家伙竟然真的拽来了一群男宠取悦自己。 随后立刻消失了足有2个月之久。 在尤娜的眼中，她认为自己肯“委身”下嫁给他这么一个小领主已经是给足了洛基面子，她根本想不到洛基这个乡下土包子还“胆敢”嫌弃她！她将洛基看成了一个只会取悦自己的，真正的舔狗。 这种男人在维京女人的眼中，可绝不是良伴。 然而下一秒，魔幻的一幕在尤娜的面前发生了。 一只粗糙的大手忽然拽住了蒂法的头发，随后用力向后一拉！“咚“的一声嗡鸣传来，蒂法·伯纳德整张脸被这只大手按住后脑勺，用力怼到了地面的青石砖上! 面部着地，他的五官瞬间炸裂成了一摊血泥。 但这突入其来的袭击还没完，身后这不知名的袭击者紧接着还伸出宽大的脚面，一脚踹上了他的后脑。 一声清脆的骨裂之声从颅骨的中央传出。 蒂法的鼻子必然已经碎成了一团骨渣。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守卫在“出云商社”中的唐人剑修直到这会儿才抽出飞剑抛向袭击者。但此时的洛基已远非曾经的青涩领主。 他反身拔出血斧，凌空劈砍！锋利的斧刃命中飞剑后，轻薄的飞剑立刻传来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随后片片碎裂！ 洛基再次拉起地板上蒂法·伯纳德的头发，将他的整颗头颅从地面拉起，随后把血斧横在他的脖颈之下。 第3章 传世赌局（2） 进入战斗状态的洛基眼前一片赤红。如果不是伊瓦尔·奥沙利文适时赶到，洛基真的会在冲动之下割下蒂法的头颅。 此时的洛基早已不是去年那个青涩的领主。短短7日前，他连旧日支配者“利维坦”都敢扑上去亡命一博，凡人在他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冲动出手，他并不是想要维护自己那位名义上的夫人，也并不是因为这人口嗨他死去的老爹。 在这一瞬间，他只想用力踩碎这颗漂亮的头颅，仅此而已。 但是随着脖子一凉，洛基低头发现一把冰冷的骨刃横到了自己的脖子下，浓郁的死亡危机从这把骨刀上涌出，洛基回头看到了伊瓦尔微笑的面孔。 “出云商社是我征服者堡垒中尊贵的客人。两位在河谷地中怎么厮杀我管不着，但是在我征服者堡垒中喷射鲜血，这可不是文明的表现。” 眼前的血色退去，洛基松开蒂法·伯纳德的头发，一脚将他踢到墙角。轻轻拍了拍手，他走到尤娜的身边，颇为僵硬的说了句：“回家。” 跟在尤娜身边的两名男宠也算是征服者堡垒中的顶级牛郎。当街暴打领主的独子，这种事情在这座城市中还从没发生过。尤娜也惊魂未定，刚刚从惊诧中恢复。她的哥哥蒂法·伯纳德虽说是个纨绔，但他自小都是伯纳德公爵最喜爱的儿子。 洛基这个小领主毕竟还是要生存在老爹的羽翼之下的。现在他把蒂法打成了这个样子，他的心里难倒没有一丝恐惧吗？ 大脑一片空白，尤娜机械的跟在洛基身后，刚刚想要走出出云商社大门的时候，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慢着！”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维京壮汉。他留有一缕头发的光头上刻有一只红色骷髅头的纹身，背后插着两把阔刃短斧。这是维京狂战士常用的装扮。 这人洛基曾在与尤娜的“婚礼”中见过，他是伯纳德公爵的长子：古斯塔夫·伯纳德。 “当弟弟的教训姐姐，这是我家族内部的事情！你一个外人不明情况，擅自出手打伤我族人，难倒你就想这么走了不成。” “呵呵！”洛基不怒反笑，“我不走，难倒你也想尝一尝我的大斧？！” “征服者堡垒的老少爷们儿们，我是来自寒水村的洛基·斯塔拉格！我相信你们很多人已经听说过我‘血斧’洛基的名号！” “夏日的夜晚闷热且无聊！你们能不能再围拢的紧密一些，在这街道中央组成一道人墙！我和我这位大舅哥拔出斧头互砍，砍到场上只有一个人能够站立为止！” “这就当是今天晚上送给维京王的娱乐节目了！怎么样？！” 两名领主挥舞大斧角斗，这是维京战士最喜欢看到的桥段。周围瞬间想起片欢呼声，就连奥沙利文兄妹也微微一笑退到一边准备欣赏节目。 唯有古斯塔夫和他的老爹一样，听到“决斗”两个字，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呵呵，你要感觉害怕，卵子乱颤没关系!我可以让你和你的护卫们一起上和我一个人对砍！拔出你的斧头，让奥丁见证你我的生死！” “来呀！” 洛基毫无惧色的挑衅反倒让古斯塔夫生出更多的担忧。但是事情进展到现在这步田地，他已经无法撤退了。 “这里毕竟是征服者堡垒，是吾王宫殿所在的文明之地！拔出大斧当街乱砍，这不是给商店街的各国商贩们看笑话吗！” “洛基兄弟真的想要比试，不妨我们来一场商人间的文斗怎么样？我家弟弟和妹妹的纷争起源于几批丝绸，我们就以这些丝绸为赌注。” 一遍说着，古斯塔夫一遍从身边拉来一张木桌。 “你我轮流向这张桌子上下注。每一轮由出云商社的洛川掌柜估算价值。三轮过后，谁抛出来的财物总价高，谁就能拿走桌上所有的东西！” “怎么样，敢不敢比。” “如果你不敢，你再加上我那便宜妹妹，你们来一起上也可以！” 洛基眯起双眼望向古斯塔夫。自己这位大舅哥明显不像是他的外表看起来那般莽撞。他完美的继承了伯纳德公爵的精于算计。 这人不但婉转的回绝了自己的角斗邀请，更是用自己说过的话反将了自己一军。颇有几分属于文化人的巧思在里面。 “好啊，那就玩玩！”洛基哈哈大笑，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古斯塔夫的对面。出云商社的老掌柜“洛川朝奉”站在两人的中间，而另一边，奥沙利文和妹妹默赫兰汀则端坐在首座，充当见证人。 当所与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直径不到一米的圆桌上时，唯有默赫兰汀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站在洛基身后的尤娜。当看到尤娜的穿着打扮以及略微有些苍老的皮肤时，她轻蔑的笑了笑，同时不由自主的挺起高耸的胸膛。 吃瓜群众瞬间涌入出云商社，将这间并不宽阔的厅堂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古斯塔夫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从怀里掏出了第一件赌注。 这东西并不大，是一根金色的链子悬挂着一只银币大小的金色镶扣。放倒桌上后，洛基发现这竟然是一只结构颇为精巧的小型日晷。镶扣的中央立着一座方尖碑模样的指针，平行放置在桌上后，镶扣顶部的水晶盖子会自动弹开，隐藏在其中的日晷可以自动的弹出，倾斜成一个45度的斜角。 须发皆白的老掌柜拿起这只精致造物放在眼前，先是掏出一枚放大镜仔细观察了下，随后又拿到鼻子面前闻了闻。 “这是一枚来自法兰西，‘丹蒂机械工坊’做出的纯金日晷。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巴黎‘丹蒂’钟表店中购买到的。” “此表虽说精致，但只是机械工坊中的学徒做造，没有经过丹蒂大师亲手打磨。此物价值220枚第纳尔金币。” 洛基点了点头，他招呼身边的车夫从马车上把默赫兰汀给自己结下的尾款哪来，当300枚金币哗啦一声倒在圆桌上形成上后，周围的围观群众齐齐的发出了一声颇为扫兴的起哄声。 “洛基小哥，你可能没有参加过这种比试，让我来简单给你说明一下把”默赫兰汀察觉到洛基的窘境，将柔软的身体凑到他的身边，对着他的耳朵轻轻说道。 “在这场赌局中，所有的堵住必须要完美的塞入这张并不算大的圆桌中。超过1分都不行。” “三场比试下来，圆桌上的面积会越来越小，这个时候就是考验对赌双方家底的时候了。如果两轮过后你拿不出可以塞进圆桌，而不会滚落到地面的东西，你将会被视为自动放弃。所以将金币泼洒到桌面上形成一座山峰，这一般都是大户人家难为小户人家才会做出的行为。” “毕竟，体积小儿价值高的造物，并非人人都能随手拿出。” “呵呵!”洛基干笑两声，“你就一定认为我会输吗？” 默赫兰汀用亮闪闪的眼眸望向他，并不就明白这小渔村的领主从哪生出这么大的底气。洛基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望向身边的唐人掌柜，同时将大手伸入挎包，摸到了那枚十公分见方的方印。 第3章 传世赌局（3） 一堆金币泼洒到圆桌上，险之又险的形成了一座山峰。圆桌上残存下来的空白面积已经很难放上体积过大，或者过于沉重的赌注。 古斯塔夫微笑着望向洛基，他已经闻到了胜利的味道。 中古时代，没有网购，也没有带货。走到繁华的大都市购买匠人精心制作的奢侈品，这是高阶贵族独有的人生体验，寻常暴发户根本负担不起“旅行”这种奢华的社交行为。 因为在这个时代，履行不但需要金银，还需要拥有一支军队为自己保驾护航。 暴发户的手中只有金币。他们在这种赌局中的劣势过于明显。下一轮无论古斯塔夫向圆桌上扔出什么，洛基都已经不能再抛下金币了。 因为圆桌上已无空间。 歪着脑袋想了想，古斯塔夫招来身边的女伴，从吉普赛女郎光滑的脖颈上摘下了一只点缀着数颗宝石的项链。 这条项链的设计颇为现代。一根金链串联着由钻石，祖母绿，翡翠，红宝石，黑曜石，等等七八种不同石头雕刻而成的挂件。 红宝石雕刻成了精致的苹果，翡翠雕刻成了一颗层次分明的油菜，钻石雕刻成一只展翅飞翔的天使，黑曜石雕刻成了一只背生双翅的石像鬼。每一个微小的挂件不过指甲般大小，但栩栩如生，非常精致。 “恩这是巴黎城中‘骨灵工匠’西墨迪斯先生的手艺。作为一个传承自拉美西斯公国的伟大家族，西墨迪斯先生的手艺每次都这么让人惊叹！” 老朝奉将项链拿到手中，仅仅看了一眼就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西墨迪斯先生每年只制作三件工艺品，这条项链可不是单纯依靠‘钱财’就能够买来的很多时候，还需要不少的运气才行。” 沉思片刻后，老朝奉将项链放在那座金币组成的山峰上。 “我作价，1100枚第纳尔金币！“ 听到这个报价，因为殴打蒂法而沸血奔涌的洛基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走上了牌桌。 而现在，对手已经出完了牌，下一步行动轮到了自己。 他的手指摸了摸包裹里的“传国玉玺”，同时眯起双眼瞟向身边不远处的唐人朝奉。这老头鹤发童颜，看起来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但是自从在约克郡见识过那位骆掌柜的嘴脸后，他十分清楚这些唐商在精致的外皮下隐藏的到底是些什么。 这枚传国玉玺即便不是真的，能够被收录在黑曜石金塔中，必然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仿品。这东西扔到桌面上的确可以碾压一切，但是之后呢？ 几乎可以确定，自己一定会被这群唐人盯上！ 维京人虽说彪勇悍战，但他们在唐人的眼中依旧不过是一群信仰着蛮夷之神的长毛野人而已。反观唐人，他们不敬鬼神，继续修习传承自先秦诸子百家的修仙术法。 如果自己被他们盯上，这可是招惹上了一群了不得的强敌！ 灯火通明的厅堂之内雅雀无声，数百名在此拥挤围观的吃瓜群众同时屏住呼吸，就连坐在圆桌对面的奥沙利文姐弟都在饶有兴致的想要看看洛基能掏出来何种宝物。 在包裹中摸了摸玉玺，他感受着那光滑的触感，最终还是将这枚10公分见方的宝印留在了包内。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可以失去这三百枚金币，这不过是身外之物。 但是如果暴露出传国玉玺而被这群毒蛇一样阴险的唐人盯上这个麻烦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解决。 看到洛基伸手在皮包内抹了半天最终伸出一只空手，围观的群众再次发出了一声颇为扫兴的低呼，他们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次比试的结果。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洛基刚刚张口说出想要认输的时候，身边的尤娜却从丰满的胸衣口袋内侧摸出了一只精致的木牌。 这只木牌不过巴掌大小，通体由温润的铁木所组成。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其上刻着的两个大字却让身边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木牌上刻着的两个字是：雾鸭。 这竟然是一枚封地令牌！ 中古时代还没有催生出“房契”这种代表土地和房屋拥有权的契约。但维京贵族对于名下的城堡拥有永久继承权，他们可以在死后将名下的城堡，村镇传给自己的嫡系子女。 凭证，就是这枚“封地令牌”。 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维京王族平时忙于各种政务，根本没有闲暇的时间去认识6大行省中的三十多名封臣。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这些封臣之间经常会爆发小规模的战斗。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可能会有旧的封臣战死，新的封臣出现。 而中古时代的通讯又非常的缓慢。 基于这种缘由，维京王族在大多数的时间内都只认识封地令牌，而不认识领主。佩戴着封地令牌进入皇城自动会被维京王当做这片土地的主人。 因此封地令牌，在维京王的眼中代表着一座城市。 “斯塔拉格夫人，你确定要压上你的封地吗？” 问出这句话的并不是唐人朝奉，而是他对面坐着的维京王伊瓦尔·奥沙利文。在他的记忆中雾鸭镇的统领好像是一个黑皮黑脸的糟老头子，他并不知道洛基的这位夫人是什么时候当上统领的。 但是面前这块封地令牌毫无疑问是真实的。 “不不不，她没这个意思！”洛基大惊之下急忙摆手。他的心脏砰砰直跳，甚至双手都有了一丝细微的颤抖。他可以失去东西有很多，金银，楼船，传国玉玺甚至包括这柄轩辕剑！这些东西对于他而言都是身外之物。 但是雾鸭镇的土地和人民，他根本丢不得！ 更何况，当尤娜从怀中取出“封地令牌”的时候，他双眼盯紧古斯塔夫，发现他的眼角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雾鸭镇毫无疑问价值万金。但一座城镇加入赌局，对手却并没有露出一丝慌张！ 直觉告诉他古斯塔夫的手中还握有更大的底牌。 但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为时已晚。尤娜银牙一咬，直接将令牌丢到了这座小型金山上。 “洛基·斯塔拉格是我的丈夫，我选择和我的丈夫共同进退！”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贵族间的通婚本质上都是为了家族利益而结盟。没有任何以利益为目的的婚姻会参杂私人感情。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尤娜根本没有参与到这赌局中的必要。就算洛基输了个底朝天，她照样可以稳坐领主的位置，喝着小酒泡着牛郎，当做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但是为了洛基，她竟然连自己的领主位置都不要了？ 有这么一位誓死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夫人是很多维京人的梦想。吃瓜群众纷纷向洛基投来羡慕的目光，唯有洛基自己痛苦的捂住脑门。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再次被这位便宜媳妇逼到了墙角。 对面的古斯塔夫哈哈大笑，他颤抖着站起身，随后从怀里竟然掏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腰牌! 这枚腰牌上写着三个字：风息堡！ 第3章 传世赌局（4） 洛掌柜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由自主的缕了两下胡须。 对于如何计算一座城市的价值，生意遍布大半个文明世界的唐商自有一套详实的算法。老人刚刚想要差遣下人将维京人领地的资料详图拿来，古斯塔夫就已经抛出了风息堡的封地令牌。 老掌柜见到这幅情景轻轻挥了挥手。 在他看来，洛基败局已定。 如同21世纪的正常人出门并不会携带房产证。寻常维京贵族逛夜市也并不会携带如此重要的封地令牌，今天这一场原本寻常之极的赌局上竟然出现了两座城市！ 他当了四十多年的掌柜，这种尺度的赌局还是头一次遇见。 洛基的脸色阴沉的铅黑的乌云。他再次打开身后的皮包，犹豫许久要不要将“传国玉玺”交出来。 短短思考了几秒钟，他决定自己必须要放手一搏，原因很简单：他承受不了失去雾鸭镇的后果！ 如果雾鸭镇重新归于伯纳德家族，他不但要失去大片的土地和人民，他还必须要面对无处可去的尤娜！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需要和这位大小姐共处一室 不成绝对不成！ 手指用力握紧传国玉玺，他默默祈祷这位白胡子大爷最好是个识货的人，随后轻轻的将这枚10公分见方的方印扔到了这座微型金山上。 叮！ 传国玉玺稳稳的落到了金山的顶峰。洛掌柜伸手刚刚想要拿起这枚玉玺，他伸出一半的手忽然悬停在半空中。 那只无时无刻都能保持稳定的手悬在空中数秒后，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老人眯起双眼仔细观察这枚并不算大的方印。 这东西 怎么和古书中记载的“传国玉玺”怎么那么相似？ 但是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有幸见过其他朝奉们工笔临摹过的画卷，洛掌柜自己都不知道那宝物长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除了极少数受过专业训练的鉴宝朝奉，根本没人知道“传国玉玺”曾经在汉代王莽篡位的过程中被摔坏，进而丢失了一角。 唐人尚且不清楚这个秘密，就更不要说万里之外的维京人了。 坐在洛基对面的古斯塔夫依旧十分自信。摸着良心说，传国玉玺并不是一件外表看起来珠光宝气的宝物。这的确是一枚温润如水的好玉。但古斯塔夫身为资深富二代，他明白唐人的玉器一旦有破损，比如缺角，裂纹之类的，其价值将会大打折扣！ 这枚玉玺毁就毁在角落中的那一角黄金上。一道丑陋的裂口中补上了一块更加丑陋的黄金，这东西根本就没有个值钱的样子！ 呵呵，都说洛基这小子不慎聪明，没想到他还真是个傻蛋！在明知道独具会输的情况下，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随便扔一块不值钱的垃圾上去输掉一局，没想到他竟然扔出来了一块勉强还能看的玉玺。 古斯塔夫自信满满，双手枕在脑后等待老朝奉宣布最后的结果。 但是这结果却迟迟没有到来。 老朝奉颇为慎重的从怀中取出一对白丝手套戴在手上，随后轻轻的端起这枚玉印。他首先拿到鼻子附近闻了闻。 一闻之下，他脸色大变！ 随后一段颇为漫长的时间中，老朝奉将浑浊的老眼贴到玉印的外壁上自习观察其中每一条纹路。 （根据商号中股东们的传言，我出云商社的大柜“青云真人”曾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入皇宫中探查过此宝！） 2000年前，楚人“卞和”在荆山“抱玉岩”中得一璞玉。他献宝于楚厉王，厉王的封臣认为这不过是一块破石头，命人以欺君之罪砍去他的左脚。等到厉王驾崩，武王上位，卞和再次献玉，武王的封臣得出同样的结论，遂砍去他的右脚。 又过了很多年。武王驾崩，文王上位。卞和抱玉而泣，三日不停。眼泪干了流出鲜血。文王派遣大臣询问，卞和回答：“我并不是因为自己所受的酷刑而悲伤，而是因为天地至宝无人识别而悲伤。”文王左思右想，决定亲自开石。 这块被卞和怀抱一生的石头中隐藏着的，就是后世闻名于天下的“和氏璧”。 这个被记录在《韩非子·何氏》的故事唐国之内人尽皆知。但是对于洛掌柜这种辨识了一辈子珍宝的人来说，他们会思考更多字面之下的问题。 比如出云商社的“大柜”青云真人。他就对传国玉玺，就有着和常人完全不同的理解。 他的理解，在于“敬畏”二字。 青云真人的商号遍布整个丝绸之路。他门下商号，朝奉无数。所有的掌柜更是从1亿唐人中选出来的精英。 然而就算是他手下最为得力的掌柜，跟唐王李适宫里那几位能够辨识仙宝与仙药的修仙朝奉相比根本上不得台面。 寻常百姓再富有，也不过是“百姓”而已。 他们根本无法与皇家抗衡。 一千二百年前，楚国也是战国七雄之一。楚国国君身边的谋士必然不会是吃闲饭的昏庸之辈。既然两位国君身边的鉴宝朝奉全部声称这块石头并非玉石，那么隐藏着“和氏璧”的石头极有可能根本就不是“玉石”！ “和氏璧”也绝非是一块通俗意义上的“玉”。 青云真人猜测，这颗石头极有可能是一块和“外神”一样，从九霄天外坠落到九州大地上的“天外飞星”。 为什么他认为现任皇帝唐德宗案上的传国玉玺是个仿品？正是因为他在潜入王宫后，发现李适案台上的那块传国玉玺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羊脂美玉。 如果当年隐藏在卞和怀中的璞玉的就是这么一块东西，甭说两位楚王麾下的鉴宝朝奉，就算大街上寻常一名当铺掌柜都能看得出其中的价值。 但是现在 洛掌柜用了短短三分钟就可以拍案断定，他手中这枚玉印绝不是市面上任何一种“玉石”雕琢而成。 原因很简单。 这枚玉印实在是太丑了！ 第3章 传世赌局（5） 老掌柜对于文物的辨别颇有心得。很多时候，他们非但要利用自己丰富的学识，还要精通红尘浊世中的“人情世故”。 试想下，能够仿造“传国玉玺”的人必然对我天朝上国的历史文化拥有不俗的了解。他们知道和氏璧的来历，也明白这东西从秦始皇一统天下，到现在的盛世大唐几乎贯穿我中华大地的整个文明史。 如此重要的国之重器，文物贩子如果想要“模仿”，必然会找到一块自己能够找到的最好的玉石精雕西琢，力求完美。 唐德宗案台上的就是这么一块东西。 它的工艺太完美了！以至于那一块代替磕碎边角的黄金都填补的恰到好处，多一寸则肥，少一寸则瘦。雕琢时用到的许多雕刻的技术也并不存在于秦朝。 但是即便仿造的再精致，假货终究是假货。 此时自己手中这枚玉印则完全没有任何“取悦观众”的意思。 玉石讲究的是水润，通透，颜色艳丽。而手中这块玉印竟然一条都不符合。如果说这是一块“玉”，这种等级的浑浊玉石最多也就是个下二品。寻常唐国农户给出嫁的女儿打一对镯子用的就是这种货色的玉石。家境稍好一些的商人，文人根本看的上如此浑浊的杂玉。 但此玉的奥妙之处，也在于其“杂”。 当老朝奉把双眼贴到玉璧极近的距离时，他盯紧这块“浑玉”长达1分钟。这漫长的一分钟里，他目不转睛的盯紧那如同云絮般的杂质他发现这些杂质竟然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在玉中流动！ 同时，握的时间久了，他似乎能感受到手中的玉印如同带有心跳般，自身正在用一个特殊的频率极为缓慢的跳动！ 如同自身具有生命！ 洛川也是做了一辈子掌柜的人。拥有这种特质的玉石他甭说看，听都没听说过！联想到关于和氏璧现世的传说故事，他感觉手中这块奇怪的玉印极有可能就是那枚在600年前，刘辨逃亡时丢失的那枚真正的传国玉玺！ 出云商社的掌柜经过漫长的培训后全部都具有一身“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本事，所以即便心脏狂跳，洛掌柜也牢牢的把自己的脸色崩住了，没有露出一丝异动。 尽管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发出信号：一定要将这块宝玉据为己有！但是此时，维京王就坐在他对面不到一米的位置上。 他想要动手，也不能是现在。 洛掌柜继续装作查看玉印，同时隐蔽的观察了下自己一左一右的洛基与古斯塔夫。 他知道面前这场赌局的决策权在自己的手中，他可以认定面前这两人任何一人为胜利者。 但是现在他需要考虑的问题是这两个人谁的势力更小。 谁更好对付一些。 这个答案简直不需要思考。一分钟后，他放下玉印，宣布左手边的洛基成为了这场赌局的赢家。 吃瓜群众皆是哗然。而老掌柜给出的理由是这是一件来自女娲补天时期的古玉，巴拉巴拉狠狠的吹嘘了一通。洛基哑然失笑。事情的真相这老家伙自然是不敢说，否则这几乎等同于指明唐德宗案台上的那枚玉玺是假的。 这个后果可不是他一个掌柜能承担的起的。 呵呵一笑，洛基撑起随身携带的皮包，刚想要将圆桌上所有的战利品扫入包中。一只大手忽然拦在他的身前。 “怎么，在维京王的面前，你个垃圾还想反悔不成？” 古斯塔夫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毫无道理，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洛基的身上竟然藏着一件比一座“风息堡”封地令牌还要宝贵的宝物！ 风息堡是伯纳德公爵用一生的奋斗换来的家族荣誉。在一场赌局中赌输了家族的城堡，这件事要是传回河谷地将会成为持续百年的伟大笑料，被所有维京战士在酒足饭饱后繁复传颂。 而他自己，将以一名败家子的形象被吟游诗人们编成各种歌曲，繁复鞭尸！ 如果他自己身处河谷地，他现在有一万种方法用耍无赖的方式赖掉这场赌局，甚至还能把洛基手中那件珍贵的宝物据为己有。 但是现在他身处征服者堡垒，他手边唯一的军队只有跟随自己的10名伴当，还有墙角处那吭吭唧唧，生死不知的弟弟。 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滚落。古斯塔夫一张大脸涨得通红。他必须在3秒中内想到了一个对策，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风息堡的封地令牌，噗通一声跪倒在伊瓦尔的面前! 随后将这枚令牌恭恭敬敬的双手托起，沉声说道：“我将我家族的城堡献给尊贵的伊瓦尔·奥沙利文陛下，愿您能够带领维京人走向繁荣和昌盛。” 洛基瞠目结舌。他曾想过这人会耍无赖，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想到如此奇葩的方式。但不得不承认，古斯塔夫在3秒中内想出来的这个对策，其实非常的聪明。 我的确无法耍赖，但是我可以让在场身份最高的人帮我耍！ 古斯塔夫清楚伊瓦尔即便拿到了这座城堡，他大概率也不会翻山越岭去派人入驻，因为“阴羽原”和“河谷地”中间隔了一条高耸入云的天断山脉！伊瓦尔如果想要向风息堡驻军，他的部队需要绕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走上大半圈才能到达。 他的根基在征服者堡垒，他并不会做出这种傻事。 封地令牌握在他的手中，伯纳德公爵最多也就是每年交给他一笔租金，他们依旧还能住在城堡中，拥有行使领主资格的权利。 而如果封地令牌落到了洛基的手中伯纳德公爵可就惨了。 这个夏天，河谷地封臣中发生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在得到洛基从诺森布里亚劫掠而来的银币后，血鸽镇领主胡梅尔·血鸽将麾下全部兵力装上10条长船，从北海出发一路西行，最终登上了诺森布里亚的海岸。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他们利用长船能够在内河中航行的高机动性，自东向西狠狠的将诺森布里亚洗劫一番。到了邻国麦西亚，他们前进的脚步并没有停止。一路他们焚烧教堂，诛杀贵族，抢走一切能够抢走的金银，最终来到了麦西亚王城的所在地“肯特郡”。 在肯特郡的外围，500血鸽镇盾斧兵和2000名英格兰游骑兵爆发了一场遭遇战。然而没想到的是麦西亚骑兵竟然在血鸽镇盾斧手的碾压之下全军覆没！带队的将军，麦西亚国王的弟弟兰斯洛更是被活捉成人质。 胡梅尔血鸽长驱直入，一路冲锋到了麦西亚国王“老实人”埃兰的城墙下。国王埃兰下令关闭城门，拒不迎战。 然而他们低估了维京武士对于“防守”的的理解。 胡梅尔在弓箭射程之外升起一团营火，随后他把兰斯洛洗净，扒光，架到火堆上开始旋转烧烤。烤熟一片肉，就切下来一片混着美酒喝入肚中。兰斯洛凄惨的嚎叫声持续了一个上午后，他才刚刚失去了一条左腿。 城墙上的埃兰崩溃了，他交出了十箱金币换回了自己的弟弟。而此时，胡梅尔老爷子才心满意足的满载而归。 古斯塔夫并不清楚血鸽镇在这一次的夏季劫掠中到底拿到了多少好处，但是从他们回村后财大气粗的表现来看，必然是赚的盆满钵满。眼看着手下的一个封臣即将强大到能够威胁自己的地位，在这个要命的关口自己再把领地令牌丢了。 伯纳德公爵手下的三名封臣将同时变成他的敌人！ 伊瓦尔微笑着望向那枚令牌，聚拢在出云商社中的一干吃瓜群众全部都屏住呼吸，想要看看他究竟会说出什么。 按照常识来说，维京人的王，这位坐拥征服者堡垒，身家万亿的奥沙利文陛下“应该”是不会耍无赖的。当然，这个应该两个字要打上引号，因为这“脸”这个东西向来需要和筹码相比较的。 当筹码足够沉重的时候，脸面呵呵！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洛基冷眼望向伊瓦尔。 维京人的土地上一共只有6个行省。而每个行省中，都拥有一座传承自古老巨人年代的城堡。一座史前文明遗留下来的城堡摆在面前，没有任何维京人能抵抗的住这种诱惑。 厅堂之内鸦雀无声，几人中间流淌的空气近乎凝固。伊瓦尔清了清嗓子，他刚想要说话的时候，身边的妹妹默赫兰汀轻启朱唇，率先开口说话。 “古斯塔夫先生” “你这是在开什么玩笑！” 第3章 血雾弥漫（第三卷终） “维京王是这场赌局的见证人！你在输掉赌局后竟然想要引诱我们的王枪走胜利者的财产？！” “你究竟是何居心？！” 清脆又不失温柔的嗓音，夹杂着5分愠怒4分轻蔑。伊瓦尔不着痕迹的拽了下她的袖子，默赫兰汀一把将他推开，拿起封地令牌重新递到洛基的手中！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在唐国友人的面前如此抹黑我奥沙利文家族！今天的事，我可以当做你在赌桌上输红了眼，暂时失去理智！” “如果你胆敢再次污蔑我的族人，来自征服者堡垒的‘剑齿雇佣兵’必将你剁成肉泥，扔进大海！” “清楚了吗！” 古斯塔夫面如死灰。引奥沙利文下场是他最后的底牌，但是没想到默赫兰汀竟然是这种态度。他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咬了咬牙，他换换的将大手伸向身后的两柄短斧。 他还有最后一招：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洛基劈了。 但是转念一想，他打得过吗？ 听说这小子曾经在寒水村保卫战中单人杀掉了近百名维京盾斧手！而且看他刚才暴打蒂法，返身劈碎唐人剑修的飞剑这小子的武艺的确有两把刷子。 “斯塔拉格家族的小子，识相的话今天晚上就给老子把令牌送回来，否则哼哼，老子回到河谷地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接着弄你！” “成啊！我等着！”洛基嘿嘿低笑，将圆桌上的所有赌注一股脑倒入了自己的兽皮背包中。 当然，他并没有将雾鸭镇的封地令牌还给尤娜。 洛基是个聪明人，此时他完全冷静下来，已经嗅出了不少这阴谋的味道。 首先，任何头脑正常的贵族都不会携带“封地令牌”这种财产出门逛街。这种东西一旦丢了可要比上一世丢掉房产证要麻烦的多。 绝大多数老牌贵族的“封地令牌”甚至常埋地下，除了自己谁都不知道在哪。 其次，这三兄妹竟然同时出现在了征服者堡垒中，又碰巧当着自己的面爆发了一波“关于自己”的争吵。 这一切怎么看，都像是这三兄妹联合做局耍自己。 其目的，就是把尤娜的“嫁妆”骗回去。 （呵呵只怕这一切在她出嫁前就都已经商量好了。伯纳德你个鬼东西，你还真是对得起你这颗大脑！） （当你发现我这人不好控制后，你立刻就着手准备收回你的投资，这还真他妈的做到了精确操控！） （如果今天我不是碰巧在黑曜石金字塔中找到了传国玉玺，我还真就一脚踩到这精心布下的陷阱里！） 想到这里，洛基犹疑的望向身边不远处的默赫兰汀。下场的所有维京人中只怕只有她一定不是局里人。 正是这位维京公主，为自己保下了胜利成果。 他捞出了那根洛掌柜估价1100枚金币的项链，轻轻一抛，扔到了默赫兰汀的手中。微笑着向她挤了挤眼角，洛基取出“传国玉玺”，颇为郑重的塞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能感受到洛掌柜正在用两只毒蛇般的眼睛望向自己的后背。 半个小时候，在征服者堡垒的城墙上，他望向月光闪烁的大海，缓缓的掏出了一把金币交到了尤娜的手中。 “你是个女人，我也不好说你什么。但是你在出嫁之后和本家人做局害我，这一点你做的实属不该！” “我没结过婚，你是我的第一个夫人，我并不想用‘把你扔下城墙’这种方式结束这段婚姻。所以拿着这些钱，找一个背山靠海的村庄自己生活。” “友好的奉劝你一句，不要回家。因为我并不希望我和你那位老爹兵戎相见的时候，亲手割下你这颗漂亮的头颅。” 洛基心中如明镜般清楚，当他赢下“风息堡”封地令牌的那一刻，他和伯纳德公爵组成的这个松散同盟已经破碎了。他不再需要尤娜这个吉祥物。 既然如此，她只能从自己的城堡中离开！ 此时的尤娜已经收起了大半在洛基面前的倨傲。她默默的接过了金币，抬起双眼望向面前这个颇为陌生的年轻人。 曾经，她觉得这人根本不可能是老爹的对手。所以她忠实的执行着家族的一切部署。但是现在，她感觉或许当初把宝压在洛基身上才是个正确的选择。 只可惜，现在什么都晚了。 此时的她既不能返回风息堡，又无法返回雾鸭镇。返回风息堡，她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和哥哥将会对她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 而雾鸭镇是洛基的领地，他并不贪图自己的身体，她在洛基没有任何上桌的筹码。 这一把金币当真是她唯一的退路。 “背井离乡不是坏事，终日生活在家族创造的温室中，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学会成长。你手中有20枚金币，这笔钱并不会让你活的很舒服，但是可以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活着’。” “相信我，这个滋味比睡男人要有趣的多！” 走下城墙，正式“休掉”自己正房夫人的洛基返回王宫的马车，直奔码头。 处理尤娜并不难，因为这女人根本没资格做他的对手。相比之下，他还有一个更加棘手的困难需要解决。 他清楚，出云商社的打手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去年在约克郡，当他面对那强大的唐国剑修以及更强大的光照会“门卫”时，他的双腿发软，内心充满恐惧。 然而此时，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但是只要血斧在手，他的心中并无半分恐惧。 这一年中，他以30名猎户战胜了500名维京职业军人；带领4名同伴孤身进入北极圈，溜进“旧日支配者”利维坦的腹中进行了一场伟大的冒险，最终顺利逃出生天。 这一场有一场的生死试炼成功的淬炼了他的心境，让他在面对凡人的时候，几乎不可能生出任何的恐惧。 时间已接近深夜。使馆区连接着的皇家御用码头一片漆黑。洛基手下的维京海盗们约定集合的时间是明天上午。此时他们应该还在征服者堡垒的酒馆中搂着吉普赛女郎，大口喝着麦酒。 幽暗的夜色下，三艘船只停靠在海面上显得安静且幽邃。挥手打发走了马车夫，洛基大跨步走上船只。刚刚走上甲板，他迎面就看到了一个凌空悬浮在海面上的人影。 皎洁的月光洒向平静的海面，空中负手而立的剑修亮出身后的一排飞剑。而船上的洛基也扔掉沉重的皮包，拔出身后的血斧。 银光泄地，7柄飞剑旋转飞升，如同一团金属风暴绞向洛基。轻薄的剑刃割开身上的皮衣。 他的一缕鲜血砸落到甲板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软噫。 血雾升腾，洛基举起大斧，向空中的剑修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第三卷完） 第4章 蛮族之王 长久以来，斯拉夫人在西大陆诸国中，属于不折不扣的蛮夷。绝大多数文明的国度将他们定义为和野兽生活在一起的野人。 他们不懂文字，没有文化，举止粗鲁原始。 但是西方文明社会公认的一点是这群斯拉夫人的战斗能力颇为优秀。他们居住在气候恶劣，土地贫瘠的亚洲寒带，数千年来非但没有灭绝，反而像一团野草一般，在这片苦寒的土地上越发繁荣兴盛起来。 “先知”希莫斯端坐在这间寒冷的大厅中已经足有一个多小时。他不着痕迹的将寒冷的手指伸入厚实的棉服中轻轻搓揉，同时在心中第十七次暗骂这鬼地方该死的气候。 要知道，这会儿可是7月末的盛夏时节！南安普顿的大街上，靓丽的少女已经穿上平日里舍不得穿的轻薄丝绸，街道上的商贩也都开始贩卖掺杂着冰块的果汁了！ 但斯拉夫“摩尔曼斯克”行省的天空中竟然还在飘着雪花！ 身为圣主教修士，希莫斯位高权重，至少还能穿着棉服。真正悲惨的是他身边的莱塔司！身为麦西亚王国的海军千夫长，他的身上穿的可是一身银光闪闪的铠甲！两人离开了温暖的壁炉，来到这间空旷的大厅后不过一个小时。 他的嘴唇已经被冻的微微发青。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的缠斗。银甲之间的细微接缝不断相互撞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吸引来了王座上一名斯拉夫壮汉的目光。 这是一个体型极为庞大的男人。迎着夏日的风霜，他的身上仅仅披着一件熊皮，坚硬的胸肌和平坦的小腹裸露在外，连同两只粗壮的手臂上都生有一层厚实的白毛。 他的名字叫做“白熊”巴坎布什，是斯拉夫32族现任的王。 “你们的建议，我大概听懂了”开口说话后，巴坎布什的嗓音低沉沙哑，透露着浓浓的危险。 “你们的国家在两个月前遭受到了这群维京杂种的入侵，结果你们被人家骑在脖颈子上尿了一脸后，惊讶的发现你们除了兜里有两个臭钱竟然拿这群杂种们没有任何办法。” “是不是这么回事？” 这两句话说的并不好听，但的确表达出了自己言语中的困境。希莫斯无奈之下只能点一点头，寄希望于这位“蛮族之王”下一步会说出什么。 巴坎布什并没有说话，他一把扯下胸前的熊皮，露出了赤膛上刀削斧凿的密实疤痕。 “人常说，南方的男人都是一些喜欢同性，脸上涂脂抹粉的娘炮！这句话是真是假我存有疑问，但是你们都是一群没有卵子的懦夫，这我倒是观察出来了！” 说话间，巴坎布什缓慢的走到希莫斯面前，他用湛蓝的双眼凝视着他。希莫斯只感觉像是有股呛人的冷风迎面扑来。 他不禁颤抖的更厉害了。 “我羡慕你们” “但我羡慕可不是你们没有卵子。我羡慕的是那群维京杂种竟然夏天还会去抢劫你们！我每年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他们能多给我送几个人头过来让老子舒活舒活筋骨，但是他们” “唉 也不知道奥丁这个老家伙是怎么回事，近几年这群维京人越来越弱，也他妈的逐渐娘炮化了！” “说实话，这让我很不开心！” 希莫斯停到这句话后，嘴唇微微颤抖了几次。他好像从根源上“误会”了巴坎布什对于维京人的理解。 野人的脑回路和正常人果然存在诸多不同 2个月前，维京海盗如同蝗虫一般洗劫麦西亚的景象至今让他感觉触目心境。沿途他们杀光所有的居民，劫掠财物，焚烧田地。最终，他们以仅仅500兵力碾压了麦西亚的2000名宫廷金吾卫。 和他们相比，金吾卫的战力羸弱的如同儿童一般。 “老实人”埃兰最终付出了8000枚金镑，才让他们“暂时”从自己的土地上撤退。随后的这段时间里，他召集手下的封臣商议许久，到底该如何防御这群漂洋过海前来劫掠的维京人。 一个月后，麦西亚皇室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开发出了新航线的维京人不是麦西亚一个国家能够解决的。想要彻底解决这群海盗，他们必须要联合所有被维京荼毒的国家。 敌人的敌人，最有可能成为朋友。 而千百年来受到维京人的荼毒最为严重的，莫过于西大陆最东北端的斯拉夫！ 按照谋臣和学士们给出的情报，斯拉夫人本身的战斗能力并不弱。他们无法有效的对抗维京只不过是因为帮派之间各自为战，在很多时候，他们互相痛恨的程度甚至大于他们对维京海盗的仇视。 毕竟，维京海盗一年最多来一次。但部落周围其他的斯拉夫强盗却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带着野兽和砍刀前来劫掠。 短短十天后，纷争不止的英格兰群岛诸国暂时联合起来。韦塞克斯派出了“国王修道院”的主教希莫斯，伙同麦西亚海军千夫长莱塔司一同北上，与斯拉夫王巴坎布什商谈进攻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事宜。 英格兰诸国负责船只，武器等后勤运营工作，斯拉夫王“巴坎布什”负责联络不同的斯拉夫部落，组织部队。一言以蔽之就是一方出钱，一方出人，两方面势力组成联军，共同绞杀这群无恶不作的海盗。 巴坎布什走下“碎木王座”后，大帐的阴影出传来了一阵低沉的咆哮。一头足有3米高的漆黑人熊从角落中爬了出来。希莫斯下意识的从冰冷的木椅上起身。人熊察觉到他的举动后大吼一声，狂奔着向他冲来。 希莫斯和莱塔被这冰冷嗜血的杀意吓得动弹不得。还没来得及闪躲，伴随“嘣”的一声铁链响声，人熊的巨爪悬停在空中，距离他两人的面孔仅有一尺的距离。 “无论任何时候，不要向动物表示出你的软弱。当它们冲向你的时候，拔出武器和他们对砍，他们将视你为同类；如果转身逃跑你在他们的眼中，就成了食物！” 巴坎布什的嗓音慵懒且沉重，走到人熊的旁边，轻轻拉了下它的项圈。但这只黑色的人熊只是望向希莫斯，口中流出了长串的口水。 “黑爪，退下“ “咱们等会儿在决定要不要吃掉他们！” 人熊用一双猩红的小眼盯住两人看了许久，才不情不愿的听从主人的命令退会到阴影之中。 “你刚才提到说你们那位‘圣主’告诉你会有神秘强援自西方而来。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但我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看到。” “这段漫长的时间，让我不禁思考，是什么样的一个奇葩国家才能被这群维京杂种用500人从东面抢到西面，差点把底裤都赔给人家了” “还有脸跟老子谈合作？” “你们弱成这个样子，我干嘛还要跟你们组队去打维京人？如果你唯一能给我的只有金币，老子直接杀了你的人，抢了你的船，用马刀强迫水手们把船只开回你们这个名叫‘麦西亚’的娘炮国家” “随后绑了你们那位娘炮国王，我岂不是赚得更多?! 第4章 奥列格的使命 希莫斯的额头上立刻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这趟旅程开始之前，他想过各种可能。 巴坎布什如果不接受条件怎么办？他如果接受，自己要不要压一下价码为皇室节省一点银两。如果他欣然接受，他甚至还想过要不要就只出一部分兵器和船只得了，其他的工作全都交给这位斯拉夫王。 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巴坎布什的脑中竟然还有这么一条“应对方式”。他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同时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 不要说麦西亚以及诺森布里亚，就算是躲在这两个国家身后的韦赛克斯都不一定能躲过这次兵祸。 伸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希莫斯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作为一名“信仰途径”下的先知，他的确拥有“一定程度”上能够预言未来的能力。 他也的确曾经得到过圣主的启示。 原本他以为不过是锦上添花的随口一提，没想到这位斯拉夫王竟然当真了。 室内的空气再次凝结到冰点，空旷的营帐中除了斯拉夫王族们沉重的呼吸声，再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他们毫无疑问都在思考巴坎布什这条提议的可行性。 被人当做刀子和强大的维京人作战，这当然比不上主动出击，劫掠这群和弱鸡一样脆弱的英格兰人。粗壮的斯拉夫贵族们互相接头交耳跃跃欲试，眼看着他们就要对希莫斯和莱塔司两位使者拔刀相对的时候 营帐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两名全副武装的斯拉夫巡逻兵带着细碎的雪花冲入营帐，他们的身后跟着一辆由两辆矮脚马拉着的木板车。那木板车上运载着一名全身几乎覆盖在冰雪中的人影。 将他从车上架下来扔到壁炉旁边，炽热的炉火立刻融化了衣服上的冰碴。 “不可，不可啊！大王！”希莫斯立刻喊道，“冬天里冻僵的人不能马上烤火，要用冰雪清理他们的身体，否则他们的身体将会受到不可逆转的冻伤！” “呵呵”一众斯拉夫王族齐齐的发出嘲笑之声，一个南方人教授他们这些世代生长在积雪中的北方雪民如何抵御寒冷，这种情况还真不多见。 “受了一点点风寒就被熄灭了生命之火这种人没有资格在摩尔曼斯克活下去！”巴坎布什淡淡的回答，他拿过一瓶伏特，掰开那人冰冷的嘴唇后“咕咚咕咚”给他灌了下去。 灼热的酒精触碰到冰冷的食道，再加上后背上炽热的篝火炙烤，将死之人猛的张口，“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带有冰碴的鲜血！ “看，这不就活过来了吗？” 斯拉夫人对待生命的方式看的希莫斯目瞪口呆。仆妇将这苏醒过来的流浪者架到一旁的偏殿中，用不多时他就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棉服，重新带到了大殿的中央。巴坎布什走到他的身边，拿起那件依旧挂着冰碴的皮衣，轻轻闻了闻。 “用恐狼的外皮做成的皮袄？这可不是我斯拉夫人常用的材料，反倒是波罗的海对岸的那群维京杂种喜欢用这种薄皮做成夏日的褂子” “但这群杂种可从来不敢在夏天光顾我的地盘！我给你三分钟时间来历说清楚，否则我的黑爪可是很喜欢来上一口新鲜的人肉！“ 听到主人呼唤自己的名字，暗影中的人熊再次低吼一声从角落走了出来。苏醒过来的人影并没有显露出半份惧色。他一把抓过斯拉夫王腰间的酒壶，咕咚咕咚再次惯了几口烈酒，酒劲上涌，他涨红了脸，一把扯下了胸前的棉服。 “帕莎呵呵呵” “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定能成为斯拉夫的王！” 听到这久违的两个字，巴坎布什的瞳孔立刻缩小。“帕莎”是他儿时的乳名，而这个名字只有自己的双亲以及极为有限的几名武技师傅知道。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早已全部死光。 这个人莫非是 巴坎布什伸出大手一把拉起面前这位老人的头颅，仔细辨认他苍老的面孔以及脸颊上数道不同的奴隶印记，他努力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儿时的记忆，试图回想起这是自己哪位师傅。三十年过去了，他们的面孔已经有些模糊了。 “奥奥列格师傅？！” 用时良久，巴坎布什才勉强将面前这老人和儿时的一位师傅对上。不过那位与其说是师傅，倒不如说是他的打猎伙伴。奥列格是“哈洛兰神殿”，“雄鹰途径”下的神选者。他能够将神识传输入自己的宠物鹰隼当中，从高空视物，一览无余。 巴坎布什记忆中的奥列格不停留在十几岁。30年前，四岁的巴坎布什很喜欢拿着弓箭跟在他的身后奔跑。在他的记忆中，他是个如同冰原上的强风一样永远充满活力的人。 然而此时面前这位，从外表来看却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呵呵，帕莎！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有变！” 喝下几口烈酒恢复精神的老人双眼中重新放出了两道冷彻的寒芒，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摸了摸靠近的黑熊，“我亲爱的黑爪，30年了，你也老了啊！” 黑熊将湿漉漉的鼻子贴在老人的头发上，用力闻了几次。他闻到了一股遗失在记忆深处的味道，这个气味应该属于一个和自己非常亲近的亲人。 这好像是自己来到这人世间，第一个闻到的气味！ 伸出粗糙的舌头舔了舔老人苍老的面颊，巴坎布什发现黑爪收起了所有的舌刺。这个反常的举动让他立刻相信面前这人正是自己记忆中的玩伴。伸出双手想要架起这瘦骨嶙峋的老人，此时他却发现老人的胸膛上缠着一张巨大的防水帆布。 当着所有人的面，奥列格解下这张帆布，一幅巨大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地图赫然绘制其上，地图不但标注出了所有的城堡，更是有道路，树林，矿藏以及封臣领地等等。 “30年前，老王为了保护我们，被维京畜生们的大斧砍成了两半。帕莎你生死未卜，我被抓走当上了奴隶” “为奴30年，没有一天我不在思考着如何铲除这群维京畜生！我和其他几位‘哈霍兰神殿’的神选者卧薪尝胆，用了30年的时间调查清楚了维京人领地中所有的地形，兵力，势力关系，和战斗技巧！” 奥列格弯曲的脊梁挺得笔直。他高举这张地图站在营帐中间，身影在炉火的照耀下如同巨人。 “这群维京畜生们年年东渡到斯拉夫人的土地上大肆劫掠，抢我们的女人，抢我们的孩子！老王死去的时候整个人被砍成了两截，还在心心念念着帕莎你不要被维京人们抢走！今天我带回来了关于维京人的所有情报，我认为我们被动防御的局势必要换一换了！” “今年秋天，等到他们再次东渡的时候，我有个全新的计划” 巴坎布什犹疑的望向希莫斯，而希莫斯也情不自禁的双手合十，向天上的圣主基督祈祷。 圣主基督并没有在这要命的关口抛弃自己。 自己和莱塔司还有200名使团成员的性命，这一次终究还是保住了！他对自己降下的“神谕”在最后的关头终于及时赶到，凑齐了双方联军的最后一块拼图。 第4章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祝各位书友牛年开工大吉！） 14天后，寒水村政务大厅。 身穿一身教长长袍的哲罗姆坐在领主的位置上，他的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位“律法”途径的神选者。在政务大厅的侧面，12位寒水村普通村民组成的“陪审团”正在虎视眈眈。 在他们面前，站着一名维京猎户，还有一位斯拉夫工人。 “主教大人，昨天我养在家中的三只羔羊溜到了这位维京兄弟的院子里，结果今天一早我醒来发现羔羊走散，这混蛋竟然不还给我了！” “这可是我寒水村生产大队的羔羊！又不是我列夫的私人财产，他从我这里把羔羊掠走，这是掠夺我寒水村村民的共同财产！” “呵呵”他身边的维京猎户听到了这句话后立刻发出了一声冷笑。 “你这斯拉夫畜生只说了你的羊丢了，可是你可知道你的羊给我造成了什么损失？！”维京猎户一遍说着，一边从身后掏出了一只空空如也的盐袋。 “因为你这没脑子的畜生晚上没有拴住缰绳，你的三只羊跑到了我的卡宏里，溜到厨房中，把我刚买的一袋子食盐还有放在一边的香料全都舔干净了！这可是价值2块银币的财产，是我打算一直使用到来年春天的！” “你还埋怨我扣下你的羊？我这半袋食盐的价格抵得上5只羔羊！我得再抢来2只你才能弥补所有的损失，老子也是看在这是生产队的羔羊才放了你一码，你个孙子倒还跑到这里恶人先告状来了！” 维京猎户寸步不让，但是斯拉夫农夫自从数量上得到极速壮大后，他们的腰杆子也迅速变硬，在言语上并没有做出半分让步。 尤其是当奥列格从波罗的海成功返航，带回来了“哈霍兰神殿”的7座雕像后。哲罗姆听从洛基临走前的吩咐，拨给他们200枚银币，允许他们在雾鸭镇自由选择一块土地建设自己的神殿。 有了宗教信仰的斯拉夫人更是感受到了领主大人对自己的重视。经过短短的一个夏天，斯拉夫人往日的奴性一扫而空，他们再也不会是自己为奴隶。因为现在，他们同样能够成为神选者，在保卫村庄的时候出人出力。 “哈哈！真是笑死个人，你大晚上的不关门还怨得着我家的羔羊？这岂不是说你老婆晚上被人睡了，你也也得怪到我老列夫头上？！” “呵呵！老子爱关门不关！倒是你小子连羔羊都看不住，要是哪天老婆也转到拉瓦的卡宏里来了，呵呵，可不要怪我黑灯瞎火的摸不清方向！” “哈哈哈”陪审团上的一干吃瓜群众如同看二人转一样，发出了一阵兴奋的大笑。哲罗姆采用的断案方式和英格兰群岛中的宗教审判庭一模一样，都是从城市中随意找来12名普通公民做陪审团，由他们参与定罪。 这种人人参与立法的过程一方面能够让人民群众体量领主的难处。而另一方面，也能让所有人在亲生经历的过程中对“法律”2字拥有更多的敬畏。 领主位置上的哲罗姆轻轻摇了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而这显然又是一起家务事两方一个没有锁住门，一个没有管住羊，看似都有各自的道理。 最终哲罗姆揉了揉酸疼的眉心，考虑到自己似乎还有下学期的教材没有编撰完，他无奈的拿起木槌轻敲了两下桌面随后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头顶的一块匾额。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这块匾额是洛基亲自写下的，在临走之前，他曾经对哲罗姆亲切吩咐过，任何“难以判断谁是谁非”的案子请务必不要多费脑筋。 指一下头顶的牌匾，村民们自然会知道该如何解决。 果不其然，看到这个熟悉的手势后，原本还站在台下争论的面红耳赤的两人心照不宣的露出了个邪恶的笑容。而身边的12位陪审团成员更是齐齐的发出了一声兴奋的低呼。 “哈哈！爽啊！又有好戏可以看了！” “可不是吗，这沉闷的夏天，又不能出去抢劫，快要把人憋坏了！” “呵呵！憋坏？！妈的一个夏天过后，连我5岁的儿子都变成了神选者，老子还是这幅德行！下次村长在出海，老子游泳也得跟着去！” 12名陪审团员或是哈哈大笑，或是骂骂咧咧的走到村子边缘的一座小型决斗场旁边，大量的村民同时围了过来。斯拉夫人和维京人自觉的分成两派，而两名“被审讯者”脱去上衣，露出一身腱子肉后走入了这沙土决斗场的中央。 “奥丁在上，我请您见证一场公平的角斗”身为圣主教修士，哲罗姆每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感觉怪怪的，但是此时他做到了代理村长的位置，这句话只能他来说。 万幸“圣主基督”并没有降下神罚。 “在场的双方自愿通过‘角斗定罪’的方式解决纠纷，两人将赤手空拳战斗到一方无法站立为止！ “双方不得击打下半身，不得打脸，求饶的一方自动视为认输！” “输家将按照赢家的意愿进行赔偿！”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就让角斗开始！” “喝！”斯拉夫农夫大吼一声跳到了维京猎户身上，而维京猎户也不甘示弱，两人在这块由海沙组成的决斗场地上挥舞铁拳，立刻开始进行一场拳拳到肉的搏斗。 “呵呵，村长说的果然没错，夏天天气燥热，一定要‘多多利用’角斗场让这群精力旺盛的家伙把多余的力量宣泄出去，否则一天天的净他妈给我惹事！” 揉了揉生疼的脑仁，哲罗姆想要挤出角斗场地，回过头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出不去了。 “哈哈！干啊！列夫大哥，敲他！” “拉瓦你个狗崽子，那斯拉夫杂种的拳头和棉花一样无力，你可不要给我们维京人丢脸！奥丁可就在天上看着呢！” “我压三个铜币给牧羊人列夫！列夫！你可给老子站直了！要证明我们斯拉夫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我压5个铜子给奥丁的棒小伙拉瓦！冲啊！给我冲冲冲！” 哲罗姆如同一只可怜的沙丁鱼，被紧紧的积压在一大群肌肉壮汉的中间，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最近疏于练武。 面对这种情况，他只有最后一个选择 “卡佳！我的夫人你在哪儿？” 卡佳是寒水村的安保队长，也是哲罗姆陷入‘困境’后的第一选择。虽然说一个大男人经常呼叫自己的老婆来救援颇为丢人，但哲罗姆的神威一旦施展那火焰长刀根本就不是凡人所能匹敌的。 不施展，他又是个不折不扣的菜鸡。 往日里，呼喊两声卡佳必然手持一把无光的黑矛冲天而降。 但今天，她却并没有现身。 第4章 卡佳与“飞翼卫”（1） 距离寒水村130里外，剃刀岭瀑布。 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被蔓延不绝的天断山脉从南到北一分为二。这些高耸入云的石质山峰大多人迹罕至。 群山，是野生动物与“荒古生物”的家园。 维京猎户大多都游荡在天断山外围的谷底和平原，捕猎牦牛，恐狼和羚羊之类“易于捕杀”的生物。对于他们来说，打猎是为了填饱肚子才会选择的副业，只要能抓到猎物，只要猎物的身上有肉，那就不算白来。 但卡佳并不满足于此。 一场大战下来，她摇身一变晋升为寒水村的安保队长，在职位上，只有代理村长哲罗姆能管得住她。但是哲罗姆的性子温和，尤其不擅长面对这位“性格如同野狼”般的夫人。 因此，自从村长洛基带领船队离开了寒水村，这个年纪刚满20岁的斯拉夫姑娘就彻底放飞了自我。 “伊芙，娜塔莎，上树！”奔腾的瀑布掩盖了她说话的声音。她举起手中的长矛指向身边一颗足有30米高的大树，身后2名身穿劲装女人听到命令，她们将砍刀咬在嘴里，手脚并用的窜到了树上。 “树上警戒！” 两名身材纤细的女人窜到大树上遥望四周，确定周围并没有猛兽的踪迹后放下了一根绿色的缎带。 “玛格达，咱们准备上去！”卡佳招呼身边另外一名维京女人，两人脱下兽皮长靴，赤脚站到了水流湍急的瀑布旁边。 那瀑布的顶端，盛开着两朵洁白的雪莲。 长期被瀑布冲击的鹅卵石如同鸡蛋般光滑。想要用双脚在这种滑石上站住，只有极富力量且体重很轻的女人才能够做到。两个女人一步一个胶印，稳稳的顺着瀑布逆行而上。沿途两人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刀，不停收割瀑布两端藤蔓上的各种草药。 还没爬到瀑布顶端，身后的皮包中就装满了大半。 卡佳出生在斯拉夫国“华沙行省”的山地部落中。她的家族在近百年前曾经为斯拉夫王放牧猛犸，因此家族中人非常熟悉各种生长在寒地中的滋补草药。 这种生长在断崖上的“夏日雪莲”，是王兽们最喜爱的食物。寻常野兽只要吃下几片花瓣，他们也会快速的从这株天地奇珍中汲取灵能。他们的体型将变得更大，生命力变得更顽强，甚至毛色上都会出现变化。 时间长了，就会演变成兽群中的“白种”。 当然，人吃了也会获得不少好处。 卡佳此番在野外攀爬了两天一夜，为的就是给自己那羸弱的丈夫弄到两颗雪莲。原因非常简单：哲罗姆的身子骨在卡佳看来太弱了。 终日耕地，放牧，打猎为生的斯拉夫人根本无法想象在海洋的另一端竟然有一种人能够依靠抄书和讲课维持生活。每天坐着写字，还能以此获得尊敬这在斯拉夫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在这“不劳动就会饿死”的国度，哲罗姆这种全身没有二两肌肉的男人根本不存在。 卡佳感觉自己必须要改变这一现状。 为此，她不惜一身犯险。 盛夏的天断山脉依旧寒冷，倒灌而下的冰冷瀑布水无情冲刷着卡佳和玛格达两人的脸颊，让她几乎睁不开双眼。她能看到崖顶就在前方不远处。 但越是靠近，她告诉自己，越是要小心。 大约还有20米左右距离的时候，两人掏出腰间的绳索，绑在了瀑布边生长的藤蔓上。 “玛格达，你留在这里警戒，干掉所有试图顺着藤蔓爬上来的野兽！最后这段陆程，我自己上去！” 卡佳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通向瀑布最顶端只有一根滑不留手的石柱。她必须要抱紧这根石柱的同时抵抗住瀑布的冲刷才能爬到顶端。 这时，就需要依靠神王奥丁赐予她的非凡力量了。 维京军队中从来不乏女人，因为英灵殿中的很多神灵：瓦尔基里，弗丽嘉，芙蕾雅等等都是女人。卡佳作为直升“女武神途径”序列7的天选者，两个月的外出狩猎已经让他基本熟悉了如何使用这股来自神灵的力量。 如同一条雪白的蟒蛇般抱紧石柱，她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顶住瀑布的冲刷，在滑不留手的石柱上抓出数道爪印顽强的逆流而上。这是最后一段路程，只要能够爬上去。她不但能收货两朵夏日雪莲，雪莲的旁边似乎还伴生着几团火红的番红花。这东西对于气血不足的女性是大补之物，是平日里有钱都不一定能买的到的珍贵补品。 最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卡佳敏锐的察觉出村子里的孕妇忽然激增了许多。 寒水村刚刚从一场几乎倾覆的灾难中幸存后，所有村民都都对洛基村长引导的光明未来非常向往。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一经推出，生产大队的工人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工作激情。 “只要我努力工作，我就能变成人上人。无论是自耕自产的农场主，还是行走在各大城市的行商，昔日的农奴可以通过挥洒汗水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这名为希望的种子一经种下，炽热的工作热情立刻被激发出来。 婴儿潮也虽之到来。 卡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己那位老公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每天都很努力的情况下自己的肚子竟然还毫无动静，这位好强的女性当然认为问题出现在哲罗姆身上。 这几天她再也无法忍受在村庄中枯坐在哨岗上，带领极为同样不甘寂寞的女人组成了一支另类的采集队伍，开始进入天断山脉深处。东欧女人们和男人相比，体型娇小，体重更轻，但攀爬能力却一点都不比他们弱。 利用这几项优势，卡佳带队深入到数百年来几乎无人进入的深山中，短短转了几圈就赚的盆满钵满。 如果能摘得瀑布顶端的夏日雪莲和番红花，今天，是收获最大的一次丰收。 从崖顶滚落的水流劈头盖脸的砸到卡佳的头上，为她带来了极大的阻力。这段不足10米的路程她爬了足有半个小时，当顽强的爬到瀑布顶端时，她气喘嘘嘘，已经近乎完全脱离。 不过当这两朵硕大的雪莲和一大团番红花放入包中的时候，她内心的满足感也是极强。村长力排众议，把守备队长的职位赐予她，她怎么也要在村长回来前向所有人证明她配得上这份信任。 剃刀岭的海拔高度已经高于海平面近千米。即便是盛夏，全身湿透站在瀑布顶端依旧让她打了两个冷战。翻身刚刚想要跳下瀑布，卡佳却忽然趴在水中。 她看到了瀑布底端，两个全身漆黑的身影。 第4章 卡佳与“飞翼卫”（2） 首先可以肯定，那并不是人熊或者野猪。因为树梢上的负责警戒的姐妹竟然没有发出声音。 那么几乎可以肯定，这是两个活人。 剃刀岭是寻常维京猎户们绝不会触碰的山区。这里的地势太过险要，而且并没有成群结队的野兽在此出没。 维京猎户是讲求效率的捕食者。这帮家伙的兴趣在挥舞大斧劫掠和砍人上。他们捕猎是为了获取食物养家糊口，可不是为了在山野里纵情闲晃。 能够进入剃刀岭的采集者只有一种人，那就是英灵殿中的负责采集药材的风暴侍僧！ 英灵殿8途径可以通过喝下魔药获得晋级，而魔药的配方以及精炼方法，则全部掌握在风暴侍僧的手中。 卡佳带领飞翼卫翻山越岭采集药材时曾经遇到过他们几次，但是今天没有想到，她们竟然和风暴侍僧迎头撞上！ 此时，这几人就站在她们想要撤退的路径上。 在维京人的古老组训中，风暴侍僧是阿斯加德诸神在凡间的使者，他们忠心执行着神灵的意志，被所有维京人供奉并尊敬。 寻常猎户在野外遇到风暴侍僧，向来都会为他们提供力所能及的最大便利。风暴侍僧们即便想要夺走他们刚刚捕猎的猎物，他们大多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冒犯神使等同于对神灵不敬”，这是所有中古时代的封建居民约定俗成的事实。 但是卡佳却并不这么想。 “树顶的女人，请把你皮包中的所有草药交出来。”此时的风暴侍僧还没有发现卡佳。他们只看到了她预留在大树上的警戒哨。 “我不会再说第二遍!在山底的河边，我们已经看到了你们骑乘马匹后背上的印记！你们是寒水村的采集者如果不想承受来自众神的愤怒，我奉劝你们最好识相一点！“ 身材高大的风暴侍僧在树下长身站立，语速缓慢切坚定。在他的眼中他肯说出这些话都已经称得上是难能可贵的仁慈，如果这树上的女人继续蹬鼻子上脸，他并不介意拔出短斧，杀人越货。 瀑布顶端的卡佳同样在打量着树下的2名风暴诗僧。接着奔涌水花的掩护，他看到了两人背在身后的巨大草药篓，看到了里面整齐码放的雪莲，熊骨与蛇皮。 （这些药材要是拿回寒水村，熬煮成魔精足以保佑所有的女人全部安全生下宝宝） 不同于维京人，出生于斯拉夫的卡佳对于英灵殿的归属感极为淡薄。她并不明白奥丁是看上了她哪一点才会将她晋升为“飞翼侍女”，但是这种白嫖而来的力量并没有让她对风暴侍僧有任何“多余”的尊敬。 和虚无缥缈的英灵殿相比，寒水村才是她真正的家。而现在，她是村庄的守备队长村庄需要那些药材！ 不再犹豫，卡佳卷起舌头发出了一阵类似于鹈鹕名叫的鸟鸣之音，听到战斗号令的飞翼卫们立刻拔出武器严阵以待。而卡佳自己也从瀑布顶端纵身一跃，踩着奔腾而下的瀑布快速的飞向峡谷之底。 这正是女武神途径序列7，飞翼侍女所赐予她的威能。 两名风暴侍僧不过是英灵殿中序列9的杂兵。他们根本想象不到在剃刀岭和女人的一次遭遇竟然能引出这种神仙！在看到卡佳踏浪而行的身影后，他们拔出武器护在身前，但为时已晚密集的箭矢开始从各个方向射来! “不可能！山下的河边只有两匹马，你们怎么可能有这么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两人将永远不可知，因为从踏浪而来的卡佳已经踩着溪流冲到了两人的面前。为了采集药材，她的身上并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但这并不影响减少她任何一丝的危险性！ 从悬崖顶端崩腾跌落的水流带着她一路前行，到两人附近的溪流附近已经加速到了一个颇为可怕的速度。脚踩溪流，卡佳腾空而起翻身背跃，两条湿漉漉的长腿绞上风暴诗僧的头颅用力一扭 咯嘣一声脆响传来，这人连求饶的话语都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死在了卡佳的双腿之下。 “他们已经看到了坐骑身上的烙印，放走任何一个都会给村庄带来麻烦！” “杀光他们！” 剩余的两名风暴侍僧来不及打量卡佳湿漉漉的曼妙身体，因为他们已经聆听到了死神的呼吸，少女拔出尸体后背悬挂的短斧逆风投掷，伴随着钢铁切入骨骼的钝响，又一名风暴侍僧惨呼倒下。 转眼间，依旧还能站立的风暴侍僧仅存站在远处悬崖边的一人。 “你们你们这群恶魔！竟然敢屠杀神使？！呵呵等你们死后，我在会在英灵殿中等着众神为我复仇！”深知自己断然无法幸存，这最后一名风暴侍僧跑到山崖边试图跳崖自尽，但是卡佳却并没有任何打算放过他的意思。 从腰上解下一根柔软的绳索，她轻巧投掷。套马索精准的套住了风暴侍僧的脖子，以一个近乎绞首酷刑的姿势将他从半空中拖拽了上来。 卡佳伸出白嫩的手掌，一把拽下他背后的药篓，随后淡定松手。 “你可以死，但是你的药得给我留下来！” 三名风暴侍僧全部被寒水村的女战士们扔到了山崖之下。卡佳并不惧怕他们的尸体会被旁人发现。 夜晚的剃刀岭是属于野兽的。当饥肠辘辘的野兽问到血的味道，他们会着三具尸体吞的渣都不剩。 “呵呵，这一趟可真是没白溜出来！”看到三只药篓里的药材，卡佳喜笑颜开，她开心的搂住一左一右两名斯拉夫女伴，兴奋地在她们的脸颊上亲了两口。 “看我那个软蛋老公还有什么理由每天晚上交不出公粮来！呵呵” 飞翼卫都是一群二十多岁的姑娘，平日里当着男人的面，她们或许还会多出几分矜持。但是当女人的身边全部都是同伴时，这些人讨论的话题同样颇为辛辣。 “队长，听说寒水村的上一任守备队长还在英灵殿中学习呢，按照时间推算，也快回来了“ “说什么呢！卡佳队长可是天选者，又怎么是那些喝下魔药赌命的凡人所能比拟的？“ 收获颇丰的女人们脸上都笑意盈盈。他们每个人都很感谢卡佳，如果不是她在寒水村保卫战中的精彩发挥获得了守备队长的位置，他们这些来自斯拉夫的女人们只能获得一些清扫，帮厨或者建设村庄的杂活。 而加入了卡佳的狩猎队后，这些女人也能够和男人们一样外出打猎和冒险，用自身的实力为村庄谋求利益。她们可以攀爬山峰，挥动武器，甚至杀人越货，尽情的呼吸山野中自由的空气。 寒水村中的一起和外界都是不同的。 这里，是这群斯拉夫女人心中的天堂。 第4章 洛基归来 “我说了多少次了，你是守备队长，不是狩猎队长，你的工作是站岗放哨，保护村庄不被外敌入侵，而不是背着弓箭和小姐妹们出村闲晃” 站在政务大厅中央接受“审讯”的自然是出走三日才返回村中的卡佳。此时她正岔开两条两条白生生的长腿，拿着一颗香甜的苹果不停的啃着，时不时抬头瞟一眼哲罗姆。而哲罗姆自己也并没有多少底气尤其是当他看到卡佳和几名斯拉夫女人带回来的珍贵药材后。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已不可闻。 如果审判的是其他人，他完全可以指向头顶“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牌匾来一场人人欢迎的决斗，但现在堂下站着的可是自己的新婚妻子，他可不敢让这位祖宗下场打人。 大厅中所有的仆妇和猎手们强忍着笑意，观赏这次别开生面的“审讯”哲罗姆皱着眉头，整张脸几乎都要瘪成一个即将爆炸的西瓜。 “罚你禁闭三”三字刚说出口，哲罗姆立刻就反悔了。把这只活兽关在卡宏里三天，她一身的精力无处发泄，最终只怕全部都会“发泄”到自己的身上，想起刚刚结婚那几天自己酸疼的老腰和更加酸疼的，哪怕是炎热的夏日，哲罗姆都会感觉到一阵寒冷。 “两天，不半天禁闭！以儆效尤！” “哼！”卡佳高傲的冷哼一声，扔掉苹果核扭着屁股走出政务大厅，哲罗姆颇为窘迫的挠了挠头发，双手握紧脖子上的十字架。 “全知全能的主啊这该死的女人莫非是您老派下来折磨我的吗？” “不，是洛基那个魔鬼！这个该死的东西一走两个多月，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你要是再不回来，寒水村的这群无法无天的神选者就要上房揭瓦了！” 在这一刻，哲罗姆忽然感觉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疲劳。在洛基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村庄里241名妇女怀孕，金库从529枚斯拉夫银币暴增至821枚（绝大多数都是通过黑吃黑等不甚光明的手段获的），儿童们的平均身高成长了3公分，苏菲学会了偷走厨房的公鸡送给怀孕的妇女 村长大人，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累死在这该死的领主座位上了！ 当然，这只能是句无力的咆哮。片刻后他揉了揉脑仁，继续轻敲木槌，觐见下一位申诉者。 或许是天上的圣主终于聆听到了哲罗姆的呼唤，洛基的船队在阔别接近三个月后，当晚驶入寒水村的港口。哲罗姆长出一口气，他首先感谢圣主没有让这该死的东西死在大海中，除此之外，更是感谢他将自己从执政的地狱中解脱出来。 他已经好久没有上过课了 当晚，寒水村中举办了盛大的欢迎宴会。一盘一盘的烤鸡，烤羊，与炖猪肘被仆妇们端上来，哲罗姆还取出了窖中所有的麦酒。跟随洛基一同出海的维京海盗们口沫横飞的介绍他们在大海上遇到的“嚎叫的怪人”，与“和大陆一样巨大的怪兽”。 “哈！我老戈尔这次出海的见识简直比马拉什家族祖上三代见过的世面都要多！老子不但发现了新航路，还捡到了黄金，捡到了唐人的楼船，干掉了一只遮天蔽日，和海岛一样巨大的野兽！还和村长大人一起创造了一块大陆！” “呵呵，老戈尔，你怎么不说你还生了一个儿子叫托尔” “哈哈哈！”宴会大厅中整齐爆发除了一阵哄堂大笑，老戈尔端起麦酒，继续面红耳赤的其他村民们进行争论。短短几分钟后，法芙娜大婶迈着一条木腿，走进了大堂。她的身后三名海盗扛着一个大木箱。 当箱子落到饭桌上后，盖板掀开，来自东陆的茶叶，香料，以及精美的瓷器，丝绸，外加300多枚黄澄澄的第纳尔金币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洛基见状，轻轻地拍了拍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苏菲，举起酒杯站了起来。 “感谢诸位神灵保佑我寒水村，感谢神王奥丁，感谢圣主基督，当然，也要感谢最近才加入我寒水村的奥列格师傅！九头蛇哈霍兰公主当真为寒水村带来了福分！” “我提议，所有人首先举起酒杯，庆祝我村庄中再次树立起一座神殿！” 宴会大厅中的斯拉夫工人们尤其兴奋。在寒水村，他们不但从农奴变成了自由人，更是被允许建设神殿，获得力量。这种难得的平等是他们很多很多年都没有享受过的特权。 奥列格默默的起身，举起酒杯。 “我并不是擅长言辞的人，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感谢村长对我‘无私的新任’！神殿的落成只不过是这场遥远旅途的第一步。过几天，我就要启程出发前往天断山脉中寻找适合驯服的猎物” 在奥列格说话的时候，洛基的双眼不由自主的落到端坐在他身边那高大的身影上。尽管那人仅仅穿着一身非常朴素的狼皮夹袄，但是过于苍白的皮肤和体表那一层坚硬的白金硬毛让这人单纯从外表上看即强大，又危险。 （斯拉夫奴工大多漆黑且干瘦，如此强壮的人物并不像是奴隶。再说了，这人从面相看就如此的彪悍凶猛我怎么不记得村庄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这位强壮的兄弟又是谁？我好像从来没有看过你。” 听到领主发问，白人大汉缓缓从长桌上站起。完全起身后，洛基发现他的身高超过两米，甚至要高于宴会大厅中的绝大部分维京人。 他起身后拿起一大杯麦酒，走到洛基的面前轻轻的撞了下他的酒杯。 “领主大人，你可以称呼我为‘白熊’巴坎布什！” 大汉说出的维京语并不熟练，尽管这是一句带有浓厚土味斯拉夫方言的话，但巴坎布什四个字依旧结结实实的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这四个字，每一个曾经登陆到波罗的海东岸的维京人都曾今听说过。 “一定不要试图接近摩尔曼斯克。那里居住着斯拉夫人凶残的王！” “他的名字叫做巴坎布什，他是一个存活了数百年的凶猛妖兽！” 厅堂中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当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的时候，巴坎布什的身后忽然爆发除了一阵恐怖的大笑。 “哈哈哈！你这毛都没长齐的熊孩子是巴坎布什？那老子说不定还真有一个儿子名叫托尔！” 哈哈哈！！ 厅堂中立刻恢复了宴会的气氛，就连洛基也微笑摇头，举起酒杯和面前这个耿直的青年轻轻撞了一下。白熊巴坎布什传说这人身高3米，身边还跟着一只如同山峰般大小的黑熊。 没人相信传说中的斯拉夫王真会光临到穷乡僻壤之地的寒水村。 “老汉我给各位道歉，哈哈，我的侄儿说笑了！他只是碰巧和斯拉夫王重名而已。”奥列格急忙起身，颇为尴尬的解释了一句，“我一直想让他换个名字，但是这个犟种死活不干” 巴坎布什同时咧开大嘴哈哈大笑，他轻轻将手伸到洛基面前的盘子中，抓起一根包裹着辣椒和孜然的鸡腿塞入嘴里。足有儿童手臂般大小的鸡腿在他的手中像是一个可怜的玩具。 洛基微笑着把一整盘烤鸡都推给了他。这略显没有礼貌的举动并没有引起他的反感。相反，他还挺喜欢这体格壮硕的耿直大汉。 无论望向谁，他的眼中都没有半分恐惧与怯场。 这人是个天生的战士。 “奥列格师傅，您是哈霍兰神殿的主持，任何行动并不需要向我请示。如果神殿需要人手，你可以自己招募，需要银币，直接向文佐夫大总管提出来就好了。” 洛基对于手下人一向是赋予最大程度的自由。而奥列格明显也是个察言观色领域的老油条，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丝破绽。至于巴坎布什无法无天的斯拉夫王根本不知“恐惧”为何物。他大口吃肉，同时不停的举起酒杯和身边的陌生人对饮。 根本没人看到，一场即将席卷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风暴就在眼前。 第4章 宴会上的斯拉夫王 “这种东西，淡不拉几的喝着真不爽！要说烈酒，呵呵，还是阿瓦尔汗国那群满是马骚和羊皮味道的臭佬酿出来的酒带劲！” 几杯烈酒和半条羊腿下肚，巴坎布什已经完美的和身边一群维京人喝到了一起，他说着一口带有浓郁斯拉夫口音的“维京方言”，口沫横飞的像他们介绍起草原骑兵们的酿酒技术。 “他们是用发酵的马奶，混合上土豆，大麦，还有一些其他不知名的吊东西！整出那玩应儿又辣又骚，但是很他妈上头！寻常斯拉夫人喝上一口都能呛一个跟头！” “臭佬将这种马奶酒称呼为；闷倒驴，哈哈，这名字起的还真是周正！” 奥列格在一旁颇有些担忧的望着身边渐入佳境的斯拉夫王，随后第十二次在桌下隐秘的拉了下他的袖子。他必须要提醒一下自己这位酒精上头的领袖，尽量不要过多的往“阿瓦尔汗”国上面扯。 因为这一战，让“白熊·巴坎布什”几个字响彻整座西大陆。 10年前，东西大陆桥上盛极一时的“阿瓦尔汗国”有一位窝阔台大汗王、他苦于斯拉夫流民经常侵蚀自己的草场，率领3万轻骑兵出征斯拉夫，誓要将这群无法无天的狂野牧民从版图中抹除。 “这种毫无国界观念的畜生，根本不配和我们‘草原狼’窝阔台做邻居！就让我化作‘蒙哥天神’手中的利刃，为我们的子民彻底清除掉这群衣衫破烂的斯拉夫杂碎！” 进行过一番誓师大会后，草原7部所有的大汗王一起来为窝阔台送行。当天，7部萨满祭司举行了盛大的祭拜活动，3万草原骑兵士气膨胀，杀声震天。 出征的这一路，窝阔台如同刀劈青竹，轻松的剿灭十余个部落。一路上根本没有斯拉夫部落能够抵抗他的部队哪怕半天。 直到她来到了巴坎布什的封地“摩尔曼斯克”的边缘。 当天晚上，3万大军在冰原中安营扎寨，生火做饭。在黑夜刚刚笼罩这篇大地之时，巴坎布什骑着他那头标志性的白熊，带领三千兽化战士出现在骑兵营长的外围。他们纵火焚烧马匹，在火光冲天的军营中闲庭信步的走到窝阔台的营帐前。 巴坎布什见人杀人，见马杀马。当他站到窝阔台面前时，他的身边仅仅剩余200人。 但是窝阔台身边那人数足有2000人的亲卫队已经全部死光了。 巴坎布什并没有要了他的老命。在熊熊烈火中，当着所有草原骑兵的面，他扯下大汉王的两只耳朵，扣瞎他的眼睛。将眼珠取出来泡在酒壶里狂饮，随后让身边的巨熊吃掉了他的两条腿。 “我把你的命根子留给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要感谢那群越来越他妈软蛋的维京人！这帮信仰奥丁的杂碎一年不如一年，看到老子甚至还想绕道走而你这们这群‘蒙哥天神’的子嗣还蛮有趣的！你们竟然在我身上砍出了这么多的伤口!这种伤痛的感觉，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我谢谢你！” “我希望你回家后生下更多的儿子，每年都给我送来几个，你一定能够做到的，是不是？“ 一边说着这些骇人听闻的话，巴坎布什一遍利用一根燃烧的火把，将残破的大汗王身上所有的伤口烧焦，避免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做完了这所有的事情，他骑上巨熊，喝着从大帐中抢来的‘闷倒驴’，摇摇晃晃的走出了草原骑兵的营地。 当天晚上，骑兵们连饭都没有吃，连夜收拾行囊撤出了摩尔曼斯克。有马的骑马，没马的跑路，3万人的队伍在荒原上排成了一列长队。每个士兵脑子里只反复回荡着一句话：“我一定要比我的战友跑的更快。” “只有比他们跑的更快，我才不会死！” 返回阿瓦尔汗国，当逃兵们把窝阔台大汉王仅存的躯体献给草原上的大君“阿瓦尔汗”时，他面色铁青，命令手下的牧民继续南方撤退一百里，将所有属于斯拉夫人的草原都还给他们。 从此，阿瓦尔汗国的牧民再无一人敢踏入斯拉夫人的土地。 “这么说，这位大兄弟还参加过大王与窝阔台大汗王那一战？” “参加过？呵呵，老子可是兽化战士！跟在吾王的身边一路杀到了那黑毛老登的对面！哈哈，那一仗打的可是真威风！当年老子一把” “我的大侄儿，你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得给我们维京兄弟们留一点，要不然你这混小子敞开了喝，不得把村长大人所有的家底儿都给灌肚子里去！”奥列格一把拉住身边口沫横飞的巴坎布什，制止了他想要继续说话的冲动。 耿直的斯拉夫王是个强大的战士，但是他并不懂得太多权谋心术。按照这个节奏喝下去，只怕这家伙早晚都得泄露出他就是巴坎布什本什。 “哈哈，我喜欢这个村子！” “和这群开心的家伙打交道比呆在摩尔曼斯克，每天面对那群要这要那，从来不知足的斯拉夫贵族们强多了！” 奥列格之所以敢把巴坎布什带入寒水村，他最大依仗莫过于他对这位斯拉夫王深刻的理解。他知道，巴坎布什对于每年东渡劫掠的维京海盗并没有深入骨髓的恨意。相反，他把这次机会看成一次“天罚”，是哈霍兰公主找到的一种可以控制斯拉夫人口的机会。 斯拉夫国土地广阔，但过于贫瘠。如果没有维京人每年一次的杀掉一部分人口，劫掠另一部分人口。蓬勃发展的斯拉夫32族必然会陷入更大规模的内卷而加速灭亡。 正是依靠着这群维京人，他们才能在这乱世苟活至今。 但奥列格并不这么认为。 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为奴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见识过西大陆的各大资本力量，是如何一步步的向这块蛮荒的土地侵蚀。 唐人，拜占庭人，西哥特人，阿拉伯人无数富裕的贵族在奥沙利文家族的带领下涌入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他们利用丰富的斯拉夫奴隶资源开设矿场，牧场，林场开采出宝贵的资源后利用船只把这些西大陆紧俏的商品运出，为奥沙利文家族带来相当客观的利润。 数十年间，奥列格辗转多座奴隶庄园，虽说出卖了劳动，但是也开阔了眼界。 土地从不是只有“种粮食”和“养牲口”这两种用途。漫山遍野的树木，看似无用的石质荒山，甚至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口都能被资本家换成金币。 如果巴坎布什能够获得这片土地，所有的斯拉夫人将会永远摆脱被人奴役的命运。 将巴坎布什扛回寒水堡后，两人先是进入大浴池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随后返回到了自己的客房中。奥列格此时的身份是哈霍兰神殿的主持，所以他的一切衣食住行，一律按照最高的规格。 高温的蒸汽蒸发掉了巴坎布什血液中的大部分酒精。他躺在由柔软的狐皮编织成的床铺上，将双手枕在脑后。 “如果你不说，我真的无法想象在波罗的海对岸还有这么一处可以让斯拉夫人当家做主的天堂！在这村庄中没有人是奴隶，所有人平等的一起生活！” “说句老实话，这些人的生火甚至比在摩尔曼斯克都要好得多！活了36年，我今天也算开了眼了！” 呵呵，奥列格低笑两声，不置可否。 “像洛基这种领主，全维京估计也找不出第二个！” “寒水村和雾鸭镇两座城市的居民之所以能够如此开心，这和洛基村长不存一分钱，而把所有的财产全部拿出来改善民生有很大的关系。 这位领主，着实是一个怪人。 他不存钱，不玩女人，不追逐力量。他‘看似’对地盘非常看中，但他的手下甚至没有一支由“职业军人”组成的部队。 我并不认为他是个聪明人。 但这种人，偏偏又是我们完成整个计划必不可少的重要环节！” 第4章 苏菲的新生 “邦邦邦” 时隔三个月第一次睡到自己温暖床铺上的洛基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惊醒。睡眼惺忪的打开大门，迎面看到的奥列格那张干瘦的脸。 “奥列格师傅，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现在村庄里的公鸡都还没有开始打鸣你这又是想要闹哪样？” “村长大人，昨天在宴会上我已经说过了，我需要和我的侄儿进入天断山脉寻找野兽的巢穴，我们可能会需要” 话刚说了一半，洛基立刻举起右手，无情打断了他。 “我的老哥，你是神殿的主持” “在我寒水村中，只要你别把房子点了，无论你做什么都没人管得了你。额就算你想房子烧了，先打个招呼也是可以的！反正神殿中那几个神像都是你自己找来的，建设神殿用的木材都产自雾鸭镇，也没用我几个钱” “缺人，缺粮，缺钱无论你缺什么，直接向文佐夫开口要就可以了！我的老友，你记住以后在雾鸭镇你就是山大王！只要斯拉夫工人们能过的开心一些，随便你怎么折腾。” 交代完，双眼几乎要完全闭合的洛基轻轻的关上房门。隔天上午，奥列格和巴坎布什两人就坐上马车，带着一大车粮食走出了寒水村。 没人知道他们想要去哪。 也没人想知道，因为寒水村中所有的高层管理者此时都被另一件物品所吸引。 “所以这是一把可以保佑我寒水村旱涝保收，仓库凛实的“神剑”？” 哲罗姆犹疑的望向这一把看起来颇有些普通，甚至雕刻工艺都可以用“粗糙”来形容的石剑，语气颇为怀疑的问道。 不但是他，一旁的文佐夫，甚至卡佳都是一脸迷惑。本来洛基兴奋的把他们叫到房间里，众人还以为他捡到了多么大的一只金元宝，没想到最后拿出来就是这么一把又破，又粗糙，又不起眼的石剑 在维京人的眼中，这东西都不如一把寻常铁剑来的诱人。 “你们不懂，这可是东土大唐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神器！在距离今天3500年前左右，那群高傲唐人的祖宗，也就是后世的黄帝出现了” 洛基口干舌燥的给这些金发碧眼的中世纪外国人讲述轩辕剑的传说，但是这些人越听越是迷茫。 哲罗姆的迷茫在于洛基经常摆出一副无神论者的面孔，他会指着圣十字说那是一块木头，指着头顶的天空说“圣主基督”从未出现。 这么一个人忽然信誓旦旦的对一把石剑说着东西能改变气候怎么一个曾经如此坚定的无神论者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哲罗姆不禁相当怀疑他是不是被某种可怕的生物给夺舍了。 至于文佐夫，他的顾虑则主要在其他的方面。 作为一个监管寒水村农业生产的大管家，文佐夫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更像一个农民。正因如此，他清楚“风调雨顺”从本质上来说极难实现。 村庄外的几亩薄地上种植着小麦和玉米等作物。小麦喜爱干旱和阳光，而玉米却更喜欢夏季充足的雨水。这两种作物生长在一起一种“风调雨顺”另外一种必然会欠收。虽说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糟糕的环境使得这两种农作物大多数年景里同时半死不活，但若说两种作物同时丰收 活了五十多年，他还未曾见过。 兴奋的讲了半天华夏古国的上古神话，洛基说的口干舌燥，到最后发现收效甚微。这些中古世纪的金毛外国人完全无法理解“轩辕黄帝”四个字的分量。在老戈尔的眼中，如果这玩应儿不是插在那12尊雕像的中间“看似”非常牛逼，他甚至认为这把快石头都有可能是那群蜥蜴人看错了，把石头当钻石捡了回来。 “嘿嘿，你们就看着，明天将会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同时我将会交到好运！” 最终，洛基自己也想明白了。维京人的眼中，黄金高于一切。轩辕剑过于低调的外观正好可以起到迷惑视线的作用。拎着石剑在村子里东走西逛转了一圈，最终他爬到了寒水堡的顶层阁楼上，将这把剑插到了“通识者”亚亥曾经豢养乌鸦的钟楼顶端。 如此，轩辕剑屹立在村庄的最高点，而且其主体会被寒水堡大片的房顶遮盖住，不爬到阁楼上根本看不见。 这一天其余的时间里，洛基开始着手处理寒水村的政务。他的村庄再次被“注入”了大量的资金，村庄可以启动下一轮建设计划。 经过慎重的比对和思考后，他决定首先建设一座医院。 医院作为一座城镇中的基础民用设施，在西大陆的很多的“发达国家”中并不罕见。但是医疗技术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没有得到任何发展这大概率还是要归功于维京人渴望死亡后进入英灵殿的可怕传统。 英灵殿传承下来的8条升级途径中，没有一条和医术有关。同时，维京战士们视死如归，一旦生病或者身体不适，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拿起大斧冲向自己的敌人，死于一场光荣的战斗。 看病什么的几乎不存在的。 洛基认为这种现状在寒水村必须得到改变，原因非常简单：婴儿潮来了。 人口大规模出现的“婴儿潮”一般伴随着两项因素： 1，国家刚刚完成了振奋人心的成就，让生活在国家的居民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崇敬。 比如说灯塔国在打赢2战后的“4664现象。 1946年-1964年，灯塔国全国新增人口足有7600万。占当时整个国家的三分之一。 人人结婚，人人生育。因为所与人都知道自己的国家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2，国家刚刚颁布了振奋人心的新政策。 比如说赤国于1978年制定的“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新政策。这个政策使得这个懵懂中的新兴国家彻底从老大哥的阴影中走出，走上了腾飞之路。即便当时顶着另一项政策“计划生育”，70年代的妇女依旧还会尽可能为家族添砖加瓦。 寒水村在打赢了寒水村保卫战，并且兼并了雾鸭镇，这是一项以弱胜强，举世无双的伟大成就。当洛基颁布了“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每个家庭开始自己当家做主后，更是让所有人心里对未来充满信心。 生育自然随之而来。 洛基出海的这三个月间，他发现怀孕的妇女竟然多达214人，而更要命的是这些妇女竟然还在翻山越岭的外出劳动。她们并没有受到任何有待，偶尔生病水肿也仅仅就是在家休养。在3个月中，因各种保养不当，剧烈运动而产生流产的妇女已经接近10人。 新晋的守备队长卡佳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所以她才会阻止自己的采集队进入深山之中寻扎补充气血的草药和灵根，进一步增强女人们的体制。 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绝对不行! 所以洛基的第一项政令就是开始动土，兴建一座医院。或许中古时代的医生暂时还不好找，但医院的存在至少让这些怀孕的妇女，生病的村民有一个可以获得营养，充分进食和休息的地点。 当然，医院对传染病，以及居民患病后的恐慌情绪也能起到到一定程度的隔离作用。 取出100枚金币，洛基将兴建医院的任务交给了新晋的“光明主教”劳伦斯·南丁格尔。通过这次冒险一路的观察，这是个心中队牢记圣主教义的虔诚修士。和打打杀杀相比，他对救死扶伤更有兴趣，显然掌控一家医院最佳的人选。 简单的敲定好医院的规模，以及内在设施后，其余的所有工作洛基都交给劳伦斯自行解决。身为领主，他并没有时间做到事无巨细，否则他极有可能会像五丈原的诸葛亮一样被累死。 交代完政务石剑已是深夜，睡觉前洛基去苏菲的房间捏了捏女儿柔嫩的脸蛋，他惊讶的发现在自己出海的这段时间里，5岁小女孩那原本干瘪的身材竟然如同雨后的春笋般生长开来。她的脸蛋开使变得圆圆的，瘦小的手臂上也开始变得丰润而富有光泽。 但她的皮肤，依旧比其他的斯拉夫女人要黑上不少。 苏菲啊苏菲，你又黑又瘦的时候像个小男孩，我这个老父亲还能抱抱你，但是现在才三个月没见你竟然都有几分大姑娘的模样了！ 老父亲已经不能抱着你睡了，你自己睡 再次摸了摸苏菲柔顺的头发，洛基退出女儿的闺房。临走前，他将黑色金字塔中获得的“传国玉玺”塞到了苏菲的怀中。 先不论这玩应儿到底是真是假。 卖，洛基是不会卖的。 而且被迫在征服者堡垒中亮出这东西已经为他引来了足够多的麻烦，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低调处理。 把它当做送给女儿的礼物似乎在合适不过。 关上房门后，屋内进村一盏昏暗的烛火壁灯。苏菲将怀中由丝绸做成的娃娃扔到一遍，抱着玉玺深沉睡去。她潮湿而温暖的鼻息落到玉玺的表面，这枚原本如同温和白玉般的石头竟然缓缓的变成了橙红之色。 它同步着苏菲心跳的频率，如同活物般跟随者少女的呼吸有节奏的震动。如烟尘般的黑色杂质从苏菲的口鼻中流出，直到清晨时分，玉玺才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而起床的小女孩晶莹剔透，仿若经历了一遍洗髓。 第4章 老戈尔的交易 距离苏菲的房间不远处，洛基也从床铺中爬了起来。即便此时距离那趟要命的旅程已经过了一个月，但是睡梦之中，他仍会时不时回想起巨兽之腹中那段可怕的逃亡时光。 一早起床后，窗外正下着大雨。他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轩辕剑并不会按照“领主的意愿”来调节天气。 昨天夸下的第一个海口已经倒了。 而第二个衔尾而至。 一大早刚刚领来了面包，鸡蛋和燕麦粥，还来不及招呼苏菲一起吃早饭，老戈尔已经扛着一个厚实的包裹出现在他的门口。让他进屋后短暂交谈了不过两句话，洛基已经得知了他此行的来意。 他所遇到的麻烦，同样出现在黑色金字塔中得到的这批黄金制品上。 它们实在是太过精致了。 无论是那描绘着鸟面与烈日的黄金面具，那根狗头人权杖，或者那雕刻着精致毒蝎的臂环这些来自上古文明的黄金造物都是了不得的稀世珍品。换做一般物件儿，老戈尔一定会把这些“无用的装饰品”统统融化锻造成金币。 但是当一件艺术品精致到一个可怕程度的时候，没人会舍得把它融化掉。老戈尔再怎么说毕竟也是个半吊子铁匠，他清楚的明白这三件黄金饰品中所蕴含的艺术成就，在燃烧的高炉旁坐了一整晚，他都没有舍得将这三件宝物融了。 但是放在家里，又着实不安全。无奈之下，他只有前来寻找洛基帮忙。 “领主大人，虽说我老戈尔没什么文化，但是我也直到这三件黄金饰品放到外界必然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卖给别人我还不如卖给你，这样至少不会为我们的村子打来额外的麻烦。” 洛基坐在领主的位置上蹙眉沉思。将一百枚金币交给劳伦斯后，寒水村的财政情况还算宽裕。今年雾鸭镇伐木场和炼油厂的效益都还不错，自己手上还有300多枚“第纳尔”金币。 对于寻常维京人来说，这是一笔堪称巨富的财产，但是单纯用300枚金币换取老戈尔手中这三件来自古埃及的造物 洛基感觉老戈尔还是亏了。 他望向这个老人，沉思片刻后开口问到：“戈尔老哥，明人不说暗话！咱们这一路下来生死与共，也用不着像那些南方的商人一样说太多没用的客套话。” “虽说咱们认识的时间还不算长，但是你儿子桑吉在寒水村里已经做了半辈子的木匠。他常说你的真正志向在出海远航。如果这样的话” “我把我的那艘三桅船转让给你，不知道你觉得可不可行。“ 听到洛基的提议，老戈尔的两个眼睛瞬间瞪成了铜铃般大小。此番出海，三桅船表现出的性能让所有维京人都开始正视自己的这位领导。这艘船速度奇快的同时，还能利用船首刀的设计劈波斩浪。 不但如此，船只通过合理的设计，尽可能的利用上了船舱内每一份空间。除了运载能力比楼船稍微逊色，这艘三桅船简直是天生为了海盗而设计的。 “成啊，头儿！三桅船可以！能够得到这么一艘快船，我老戈尔这辈子也算是没白活！” “呵呵，用一艘船骗来你手中的这三件宝物这要传出去了别人不得说我欺负你？！好歹你戈尔老哥也是为了我寒水村做出过重大贡献的人，我再分给你100枚第纳尔金币作为启动资金！” “除此之外，你还可以自己从寒水村里挑选20名水手。无论是神选者还是凡人，只要他们愿意跟你出海，我并不干涉！” “额除了你儿子桑吉！他是我村子里的木匠，我还要留着他继续造船。” 摸着良心说，如果思考三件埃及宝物所附加的“文物价值”，即便加上水手和金币，洛基开出的价格还是低了。但是这已经是他目前所能拿出的所有闲钱。 但是对面的老戈尔却是非常的开心。得到三桅船当上自由的海盗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实现了人生理想，然而现在又凭空获得了一把笔启动金，他的大嘴都快咧到耳后去了。 “村长大人，你可真是个慷慨的领袖！我昨天算过了，就算把这几件东西全都融了，收获的也不过三四百枚金币这样，您这一出手不但送船，送人，还送给老哥哥我金币！我以后出海要是摸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我一定优先考虑出售给你！” “在返程的时候，我已经和那个来自君士坦丁堡的探险家小妞商量过了。她是个有钱的金主，而我碰巧喜欢满世界乱转，现在我有了钱，呵呵，正好拉着那不要命的小妞去她想去的地方，一边看风景一边还有钱赚，这种好事到找去！” 洛基微笑着点了点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艾玛·华尔道夫这个探险家和老戈尔这无法无天的船长还真是天作之和。不过这对于老戈尔毕竟不是坏事，他和君士坦丁堡皇家科学院合作总好过去做一名真正的海盗。 当戈尔老汉兴冲冲的带着金币离开城堡后，洛基轻轻拿起了桌子上这三件传承自古埃及的黄金造物。 这三件物品所经历的岁月可一点都不必传国玉玺来的少。两河流域的居民从公元前5000年开始聚集并兴建城邦，当时的中华大地上还处于女娲和伏羲氏族“仰韶文化”的石器时代时间段。 中华大地上生存的尚且还是散碎的氏族部落，然而尼罗河两岸的古埃及王国中已经开始出现了由人类所组成的城邦。 荷马史诗中的“百门之都底比斯”，吉萨金字塔群附近的古国首都“孟菲斯”，猫女神巴斯特的圣城“布巴斯提斯”等等这些城市在这段被称为“古埃及前王朝”的时间段都已经初见雏形。 在公元前5000年这个时间段里，古埃及文明程度远超世上所有国家，是人类世界中当仁不让的第一文明。真是依靠着这超前的弹射起步，“胡夫金字塔”这种逆天的建筑才会出现在公元前2500年。 这个时间是什么概念 胡夫金字塔建成后100年，诺亚开始建造方舟，建成后600年，大禹驯服洪水，建成后1000年，轩辕黄帝的老爹少典出生。建成后2400年，秦始皇一统天下。 能够被蜥蜴人搬运进黑色金字塔中的造物，洛基相信无一不是珍品。当这三件黄金造物还在老戈尔手中的时候，毕竟这是人家的战利品他不好查看。但是现在这东西已经归于自己，他首先捻起这枚黄金面具，放到眼前仔细观察。 第4章 苏菲的来历 这枚面具通体由黄金制成，沉重异常。黄金面具的正面用红，黑与白三色，勾勒出数道粗狂原始的线条。这些线条结合黄金面具雕刻时的起伏，勾勒出了一个介于人与鸟之间的头颅。 如果没猜错，这东西应该是古埃及的太阳神“荷鲁斯”。 在古埃及信仰中，“荷鲁斯”代表太阳，是地位极高的神灵。古埃及城邦普遍将太阳神荷鲁斯视为造物主，认为人类来源于太阳神哭泣的眼泪。洛基发现佩戴这只面具的女祭司脸颊异常的窄小，甚至几乎可以达到21世纪网红们“巴掌脸”的程度。 从面具上生成的线条来看，这女人的面容也是精致异常。尽管属于“荷鲁斯”的鸟嘴改变了她的面部结构，但是那那两条修长的“荷鲁斯之眼”在一只没有生机的面具上，依旧精准的描绘出了女性的柔美。 （呵呵，老瓦德抓起这件东西九成的概率是因为它能够被塞入怀中。） 第二件物品是那根通体漆黑的狗头人权杖。这东西毫无疑问来自于阿努比斯神殿，传闻阿努比斯是沟通阴间与人事的使者，在尤姆所制造出的梦境中，洛基也看到了萧律的探险队中那身上缠满绷带的阿努比斯信徒“凋零者”。 虽说埃及王国已经在四百年前灭亡，但是这群尊崇古老信仰的异教徒们依旧活跃在世上，继续提供着外科手术以及制制作木乃伊等骇人听闻的活动。 权杖的重量在10公斤左右，根据手感来看应该不是通体由黄金制成，这东西的内部搞不好是中空的，或者参加了一些别的轻金属。伸手抚摸权杖光滑的外表，洛基感受到法杖顶端的阿努比斯装饰似乎异常的复杂。 “栩栩如生”4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这只狗头的雕工，洛基抚摸着它流畅的肌肉线条，发现如果仔细观察，它皮肤上的毛孔都精准的被雕刻出来。透过嘴角的一丝缝隙还能看到它的口腔中精致的牙齿和舌头，以及详实的口腔雕刻。 21世纪的人类文明或许能够借助激光实现如此细致的雕刻。但要说公元数千年前 莫非这东西是一个真正的阿努比斯同比例缩小而来的? 经历了两次冒险后，洛基对这个穿越而来的位面多出了很多敬畏。在这个可怕的世界中，神灵做出任何事都是可能的。放下这跟沉重的权杖，他拿起最后一件物品，那件黄金臂环。 这件饰物，最是神秘。 它的神秘之处在于洛基曾经见过它！ 2001年上映的好莱坞影片《木乃伊2》中，男女主角曾经在金字塔的墓穴中找打了这么一枚臂环，它扣到了两人儿子的手臂上，能够生成全系投影般的幻象，引发了后续的故事。 看电影的过程中，洛基清楚的记得了这件由黄金制成的饰品。然而穿越后的第二世，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竟然在这个位面中能看到一只1:1仿制品。 拿起这把毒蝎手环仔细观察，洛基发现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问题。 这只蝎子是不是同样，过于逼真了点。 暂且不说那纤毫毕现的腿毛以及尾刺，单就说蝎子头顶两只微小的眼睛其周围就蕴含着无数细节。众所周知，蝎子并不是一种拥有着卡姿兰大眼睛的生物。对于这只大小和手掌差不多的蝎子来说，它的两只眼睛不过米粒般大小。但古埃及的工匠们依旧能够将这只死物雕刻的栩栩如生。 至此，洛基不由的颇为心疼那件在利维坦的腹部中被他毁掉的法老长袍。那件长袍通体由金银线编织而成，金属做成的细丝尽然能够在长袍的表面编织出一行又一行栩栩如生的的象形文字。相比也必然是一件宝物。 卷起这三件黄金制品，洛基走了一圈最终还是决定先放去苏菲的房间看看。三两口吞掉稍微有些冰冷的早餐，洛基来到女儿的房间中，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险些让他的下巴跌落到地板上。 外表看起来晶莹剔透的小女孩转过头望向洛基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发出了一个单音节。 “啊” 洛基难以置信的望向自己这位义女。自从来到寒水村，她的喉咙中从未发出过任何声音。包括洛基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她应该是天生的失语症。没想到今天她竟然能开口发出声音了！ 这是不是说明 “苏菲？“ “苏菲，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洛基扔掉手中那几块沉重的黄金，单膝跪地对着女儿轻柔的说到。 “啊” 苏菲点了点头，同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轻轻拍了拍洛基的脸颊。 在这一瞬间，洛基瞬间泪崩。他曾经无数次从苏菲的身后接近她大声恫吓，但是小女孩都毫无反应。然而短短一夜过后，她竟然开始听的见，也能发声。 昨天晚上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洛基仔细回忆昨天的所有经历，最终将视线移动到床铺上放置的“传国玉玺”上。 那枚玉玺此时已经不再是纯白的玉色，一抹乌黑出现在玉玺的中央，如同一团微型的乌云。 像老朝奉般把双眼贴到玉璧的外侧仔细观察，洛基竟然看到了那团乌云竟然是由无数只细小的黑色符文所组成！ 每一个，都是一个看似极为古老的不知名文字！这些文字在浑浊的白玉中如同鱼群般做着无规律的群体运动。 一想到这东西曾经是存在于女儿的体内，洛基不由自主的心底泛起一阵恶寒。 半个小时候，洛基紧急传唤寒水村中的几名仆妇和维京猎户，圣主教修士。一群人围在苏菲身边一边用属于婴儿的手语比划，一遍互相交流着自己“猜测”到的信息。当夜幕降临之时洛基已经依靠着极为有限的讯息外加大量的脑洞填补，基本拼凑出了一个“事情的原貌”。 这一切，要从去年苏菲被寒水村猎户从斯拉夫人的村庄中掠走说起 第4章 瓦德之女 通过一个下午的仔细询问，洛基得了一个颇为惊世骇俗的结论。 通过仔细描述老瓦德的面貌，并且聘请村中最好的“画家”画下他的的面容后，洛基惊讶的发现苏菲和死在“沉水之城”中的老瓦德两人竟然认识！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但洛基依旧清晰的记得去年东渡时和老瓦德见面的场景。那会儿他被一名年轻的斯拉夫猎户从仓库里拽出，刚要斩首的时候被洛基出手制止。 现在回想起来，洛基真切的感受到了阵阵后怕。 如果那天他碰巧离的远了些，如果那天老瓦德的脖颈上一旦被开出一道伤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寒水村全体出海劫掠的海盗只怕全部要命丧于他所创造出的血雾幻境内。 从房间内拽出老瓦德的年轻猎户已经死在了寒水村保卫战中，但十分幸运的是，将苏菲从斯拉夫村庄中扛出来的维京海盗依旧还健在。他回忆起当天发生的所有事，说苏菲所处的房间内装饰简洁，几乎没有任何粮食。 她孤身一人懵懵懂懂的站在房间中，即无兄弟，也无父母。 这名大汉翻箱倒柜的折腾一番，发现房间中只有一些破旧的衣服和画满了鬼符的莎草纸。这些杂物既不能吃，又不能换钱，自然不会是维京海盗们收集的物资。因此在房间中转了一圈后，大汉唯一抗走的东西就只有苏菲这名女童。 而苏菲也乖乖的并没有反抗。 一个5岁的女童，在一间没有粮食，只有书籍的房间中独自生存这件事毫无疑问，透露着十足的诡异。再联想到她与众不同的外貌和肤色，外加斯拉夫人是一群几乎没有文字的糙汉，她的房间中竟然还有很多写满文字的莎草纸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了。 苏菲并不是那座村庄中诞生的女童，而是跟着光照会的老瓦德，从外界进入村庄的流浪者！ 当看到老瓦德的画像时，苏菲也伸出一根小小的手指指向他的头像，从喉咙中发出了柔软的单声节，对他表现出了熟悉。 洛基面色凝重。既然苏菲来自老瓦德的身边，那她身上发生再诡异的事情似乎都变得合理起来。 她应该是中了这老家伙的某种术法，封印了她“说”与“听”两种能力，但是这种术法又在昨天“碰巧”被传国玉玺解开。 他拿起那10公分见方的传国玉玺，盯着其中那团黑色的乌云。 关于传国玉玺，洛基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秦始皇会将和氏璧打造成一枚玉印？如果考虑到“玉养人”这个古老的传说，打造成一块玉佩或者腰带之类的饰物长期佩戴在身上岂不是更直接？ 上一世，他所得到的的所有关于“传国玉玺”的知识全部都是网络上的推断以及道听途说。因此他此只能依靠脑洞以及大量的联想试图推断出答案。 玉玺在本质上是一件摆放在案台上的“办公用品”。 有没有可能，这件办公用品有某种类似于“能够让人神志清醒，庇佑人类免疫神灵精神控制”的能力呢？只要摆放在自己的工作区域之内，它就能发挥出作用。 似乎只有这种解释，能够说明白为什么苏菲会在一夜之内打开封印重新发声。不过当然这都是洛基开动脑洞后产生的联想。 现在唯一能够实锤的结论是：传国玉玺绝不是一块普通的玉石，它还具备其他更为神奇的功能！ 随后的这一整天，兴奋中带有一丝焦急的洛基很想问明白苏菲是在什么地方被老瓦德抓住，又是怎么施法变成了聋哑人。他迫切的想要弄清楚为什么“光照会”成员会以这懵懂的5岁女孩作为目标。 “我亲爱的女儿，你再好好想想当初是怎么和这个老家伙认识的”刚刚问出这句话，洛基立刻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对于一个不会说话的女童来说太过困难了。 “额不如这样，咱们好好回忆一下你小的时候，爸爸妈妈是什么样子的？家附近有没有说呢你能回想起来的景物或者，你家房子长啥样还记得不？” 在记忆中，上一世警察叔叔就是这么询问那些从小被人贩子抱走的儿童的。但是赤国的儿童无一不是读写俱全的文化人，苏菲却是个刚刚恢复听力的小文盲。 小女孩和一个刚刚开始感知外界的婴儿一样，除了伸出白生生的手指对感兴趣的事物东点点西戳戳，她张口只能发出一些极为原始的单音节。 洛基颇为无奈的长叹一口气。想要让一个刚刚学会如何使用喉咙发声的5岁女孩和他交流，这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想要教会她说话显然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无论怎么说，自己的女儿能够重新开口说话这终究是好事，只要她依旧还保存着幼时以及和老瓦德同行时的记忆，日后洛基有的是时间详细询问出事情的完整面目。 随后的这一天时间里，他下令城堡中的仆妇给苏菲量身定做了一个小背包。做好后，他再次拿出传国玉玺放入苏菲的背包中。 “我的女儿，这东西能够治疗你的隐疾，所以从现在开始，白天你要随时随地背着这东西，晚上也要抱着它睡觉，懂吗？” 在这一瞬间，洛基忽然感觉这传世的宝物和苏菲的健康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尽管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经历过数段生死的洛基此时已经深刻的懂得了亲情的重要性。 苏菲就是这一世他唯一的亲人。 哦！ 懵懂的女童发出了一个柔软的单音节，随后伸出一根白胖的手指，轻轻的点了下洛基的鼻尖。 忙完苏菲的事时间已经接近深夜。洛基还需要处理建设医院，给孕妇们购买奶牛补充营养，以及帮助老戈尔交接船只的问题。他走的比较匆忙，以至于他都没有记得拿走老戈尔交易过来的三件古埃及黄金饰品。 夜幕降临，当所有人全部离开苏菲的闺房后，仆妇们伺候她吃过晚饭也都起身离去，当昏暗的烛火再次照亮她的脸颊时，小女孩亮晶晶的双眼终于看到了那三件黄金造物。 苏菲先是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拍了拍阿努比斯权杖顶端的狗头，在她的眼中这东西长得和狗舍里那群黑毛大狗十分相似。尽管洛基从来不让她靠近，但是村庄里的女人们在有空时还是会带她去和狗狗玩耍。 她很喜欢陪伴动物的感觉。 只可惜，黄金权杖上的阿努比斯雕像并没有任何反应。发现这东西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后，她迅速的转移注意力，怯生生的用手指点了下毒蝎臂环上的那只大蝎子。 蝎子生活在干燥炎热的沙漠地带，因此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中根本没有这种生物。苏菲歪着小脑袋，感觉好像在一段非常遥远的记忆中，自己的另一个家人似乎从来不让这种丑恶的动物接近自己。 观察了半天用手指轻轻戳过数次后，苏菲得出结论，这东西也不是活物。毒蝎臂环迅速失去她的注意力。 她终于把目光聚集到了那一面金质的荷鲁斯面具上。 第4章 纳芙蒂蒂现世 这枚黄金面具从尺寸上看，并不比苏菲的脸颊大上太多。她伸出一双胖乎乎的小手举起这块沉重的黄金。在刚刚要贴到自己肉嘟嘟的小脸上的时候，大量的黑色雾气从她的口鼻之中急速涌出，面具上的两只荷鲁斯之眼同时亮起。 在眉心的中央，一块并不起眼的菱形宝石中如同鲸吞长河，将所有源自苏菲体内的黑色符文全部汇入其中。 苏菲并不知道自己面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能够感到自己原本一片混沌的大脑似乎正在快速变的清明。浓郁的黑色雾气快速扩展，几乎已经蔓延到了整座房间中。苏菲身上淡淡的暗色皮肤正在快速的变白，变亮，恢复原本淡金色的原貌。 驱散黑暗的炽热阳光从荷鲁斯之眼中绽放而出，同时，房间中响起一个柔媚的女性声音。 “两千年了！真没想到我竟然能再次品尝到甘美的灵能气息” 苏菲瞪大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这团炽热的阳光中，她看到了一个纤细修长的女性身影从光团的中央走来。她的肤色和并不似老爹这般苍白，反而是一种闪烁着淡淡金光的麦色。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由金丝与金叶编制而成的长裙，露出娇小挺拔的胸部，以及平坦小腹上油亮的麦色皮肤。 “真没想到，两千年过后，我竟然还能看到光照会的那群蜥蜴畜生们制作的‘灵魂匣’，呵呵！荷鲁斯在上，阿肯那顿临终前的预言竟然是真的” “我纳芙蒂蒂果然要在经历过冥河的浸泡与封印的黑暗，才能重获新生！” 苏菲伸出白嫩的小手想要触碰这神秘大姐姐的温润的皮肤，然而她的手指刚刚接触到她的身体，立刻就穿透而过。 “小妹妹，我是‘阿肯那顿法老’利用灵魂石封印在‘荷鲁斯之眼’中的一缕神魂。当我死后，我的肉身被‘冥河祭祀’制作沉了木乃伊，而灵魂碎片则保存在灵魂石中。” 纳芙蒂蒂身材纤细，她半蹲下来，用一对迷人的眼睛直视神情略显慌乱的苏菲。 “小妹妹，你不要害怕，姐姐我没有恶意。” “虽说我不知道光照会的那群王八蛋为什会让你一个无主的‘灵魂匣’在外面乱逛，但是你现在对我很有用，这倒是个不争的事实” 轻轻张开金质的嘴唇，纳芙蒂蒂向自己的掌心中吹出了一团炽热的阳光。她的手掌立刻变得如有实质。 她伸手轻轻扶上苏菲的脸颊。 “灵魂匣全部都是一些被抹除了战斗与反抗欲望的躯壳，那群蜥蜴畜生们直到现在竟然依旧存活于世，或许这正是吾主‘荷鲁斯’将我苏醒到这个年代的原因” “小妹妹，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你把你的这具身体借我用几上几年，待到我回到底比斯城，找到我那死鬼老公为我制作的木乃伊后，我再回到我自己的身体中，把你的躯体还给你。 这段时间里，我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抹除光照会的那群蜥蜴杂种为你种下的禁制，当我离开的时候，会还给你一个健康的灵智，同时，你也将学会我的所有本领。 我也会代替你好好守护你的家人。” 苏菲的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望向面前金光闪闪的大姐姐，她的小脑袋理解不了纳芙蒂蒂说出的大部分话语。如果不是身上的禁制被传国玉玺破开缝隙，再被纳芙蒂蒂的一缕灵魂精准的捕捉到机会她的一生都要在这种无欲无求的混沌中度过。 但是她清楚的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她会保护我的家人） 即便是没有灵智的野兽，谁对它好，谁对它不好它也清楚。更何况苏菲一个活人？她能够感受到洛基和身边一众寒水村村民对她的爱护。 她也知道自从上个月跟随文佐夫爷爷进入那黑洞洞的地方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回到寒水村，很多熟悉的面孔都不见了。 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如果有机会，她也想要保护大家。 “既然这样，咱们可就算是暂时达成了一个协议喽~”纳芙蒂蒂金质的嘴唇勾出一模灿烂的笑意，“小妹妹，放开自己的神识，接纳我同时把面具带上把！” 摸着良心说，纳芙蒂蒂所言的确并没有掺杂半分虚假。两千年前，她作为古埃及的女法老与光照会的蜥蜴人们爆发了一场史诗级的大战。在那场战斗中，她身受重伤，即将陨落。 她的养子，“诅咒者”图坦卡门将她的尸体制作成永不腐朽的木乃伊；而她的夫君，信仰外神“隐匿者阿蒙”的法老“阿肯那顿”则利用外神赐予他的古老神威，将纳芙蒂蒂的灵魂封印在灵魂石中。 纳芙蒂蒂在世时身兼数职。她不但掌管古埃及4神殿中的“荷鲁斯神殿”，统御所有太阳祭祀，在阿肯那顿外出征战的时候，她还需要一个人扛起了法老的职责。处理王国内部暗潮涌动的异教徒和鬼神使徒。身为一名获得神灵以及人民双重热爱的女法老，她的确看不上苏菲的这一具普普通通的凡人之躯。 她需要的，是自己那具埋藏在旧都‘底比斯’中的王女之躯。 沉甸甸的黄金面具覆盖到苏菲的脸上，纳芙蒂蒂陌生的语言传递到她的耳中，变成了一种她能够听懂的编码。她清楚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但是只要那个总是和关心自己的爸爸能够平安，为此冒上一点风险也完全值得。 面具完整的将苏菲小小的脑袋包裹到其中。倾泻到房间内的阳光被荷鲁斯之眼狂暴的吸收，面具经过快速升温后变得灼热，随后更是如同流淌在苏菲的脸颊上，完美的贴合她的面部轮廓。 经过了颇为漫长的一段时间后，“苏菲”重新站了起来。 她带着庄严的黄金面具，面具多余的部分变成了一条条金色的细丝，组成了一扇黄金叶片做成的披肩。 “小妹妹，你还在吗？” 此时的苏菲嗓音依旧柔软，但是其中已经蕴含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来自古老埃及的神秘语言从口中说出，过了一会儿，“苏菲”变回了原本柔弱的气质，轻轻点了点头。 “很好！” 寄宿在苏菲体内的纳芙蒂蒂并不是是残忍弑杀之徒。身为一名母亲，柔弱的苏菲自然得到了她的垂爱。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后，她伸手握住阿努比斯权杖，属于拉神的灵能灌注其中，权杖顶端阿努比斯雕像露出两道骇人的红光。 “感谢太阳神荷鲁斯，在我苏醒之时，‘阿努比斯权杖’竟然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莫非此时阿努比斯神殿中的冥河祭祀和‘凋零者’们都已经死光了？” “也罢，死光了也没关系，只要权杖在手，把他们从冥界捞回来并不算难事。” 纯金制成的权杖对于一名5岁的女童而言实在是太过沉重了。放下权杖，纳芙蒂蒂的眼神望向了另一侧的毒蝎臂环。 她的眼神中多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这个臂环她非常的熟悉。因为在两千年前，这是由她的丈夫，法老王阿肯那顿亲自打造的臂环。 在臂环锻造完成后，她亲自将其戴到了自己的养子‘图坦卡蒙’的手臂上，以求他获得健康的一生。 如果不出意外，即便图坦卡蒙身死，这枚蕴含无上法力的毒蝎臂环应该跟随他一同被制作成木乃伊。 而现在这臂环竟然单独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图坦卡蒙必然没有获得善终。 第8章 学士们的诉求 沙湖旅店，2个小时后。 “所以，各位清楚了我们的目的了吗？” 夜幕降临后，宽敞的套房灯火通明。默格温站在中央，她的四周内或站或坐，聚集了20多个身影。他们排列成一个巨大的半圆。 所有人都在凝视少女手中握有一把直尺，以及墙壁上的一副地图。 同样是北大陆的地形图，这幅由拜占庭学士们绘制的地图可要比老哈什手中的那张详细许多，画幅也要更大一些。 套房的客厅中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老哈什第一个从沙发上站起。 “各位兄弟们，默格温小姐的波斯语说的不太地道，不如让老汉再为各位翻译一遍哈哈。” 尬笑中，他走上前去，伸手指向黑沙漠中央的一座胡狼头。 “学士们需要前往的地点是阿努比斯神殿，随后他们需要找到一位冥河祭祀，带领他们前往‘亡者之城’底比斯” “如果各位大人没有人身安全上的顾虑，这件事情其实并不难办！” 老哈什能够看出，这位“默格温·华尔道夫”并不是空有一腔热血的草包。在进入北大路之前，她早已进行过充分的研究。 延续了将近数百年的贸易使得居住在沙漠中的“自由民”也需要依赖行商们手中的货物。如果这一趟旅程中运气不错，供奉几座神殿的村寨他们不难进入。 但是想走进亡者之城底比斯这却并不容易。 当然，“不容易”也仅仅是相对而言。 没人能抵抗持续不停的“贸易行为”所带来的腐化。黑沙漠终究是一块物资匮乏的贫瘠之地。 曾经，他们每天吃的是沙漠生物的咸腥肉类。掘地三尺后，只能挖出带有浓重苦味，咸味的饮用水。 但是现在，一年四季持续不停的行商带来了大量商品。 即便生活在黑沙漠的中央，自由民们依旧能够享用到香醇的茶水，口感馥郁的乳酪，以及各色香料腌制过的美味肉食。 如果遇到拼命赶路的行商，他们甚至还能吃到汁水充足的甜蜜瓜果。 这还仅仅是“吃”一个方面。 “穿”则更是重要。 来自东大陆的丝绸已经成为自由民的生活必须品，这种轻薄的如同一缕青烟的织物非常适合他们在炎热的沙漠中遮挡烈日。 到了这个年代，即便特立独行的“冥河祭祀”也不能完全脱离行商们贩卖的各色商品。 所有人都有一个价格。 只要价格相当，他们会为你做出任何事情。 “回见冥河祭祀，并且让他们带路进入‘亡者之城’底比斯这件事操作起来有难度，但也不算无法完成。” “三年前，来自西西里岛的拜占庭富商，外号‘西西里哑牛’的旅行者庞贝·皮托斯曾经委托过一名道儿上的马帮兄弟，让他设法带他进入底比斯转上一圈。” “这个家伙只用了3个女奴就完成了这一委托” 此言一出，端坐在老哈什身边的洛基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他言语中的含义。 自由民是一群居住在与世隔绝之地的群体，中古埃及贵族的遗物可以让他们有资本换取食物以及生活用品，但他们依然还有一个无法解决的巨大麻烦—— ——通婚！ 虽说沙漠中的村寨总共有5座，但是满打满算，5座村寨加在一起，人数不会超过3万。 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村寨之间互相通婚，数十年过后，依旧免不了出现大量近亲结合的案例。 居民的健康会受到非常严重的影响。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需要行商们将外界的女性带入沙漠，以完成繁衍，诞生健康的后代。身心健康的女奴是所有自由民都不会拒绝的宝贵财产，堪称黑沙漠中的绝对硬通货。 “3名女奴曾经搞定过的事情，这次我们带上10人，我相信一定能够完美的完成任务！” “10名女奴，找城中那群西哥特人口贩子买来就可以了。就算他手中没有这么多的存活，实在不行，从‘秃头’李察的妓院里再拉出来几名妓女。 满打满算，价格应该不会超过500枚第纳尔。” 孟菲斯城中的所有一切，默罕默德·哈什这位老油条全部了如指掌。此时，他那一百多车货物上都已经刻好了皇家科学院的标识 无论如何，他也得把这场生意给谈下来。他必须要这群学士们加入到自己的马队之中，如此才能安全出城。 “哦，这样啊”默格温脸蛋微微一红。 “只是” 终日研读文献，吃住全部发生在学城内的学士们都是一群单纯之人。论学术他们头头是道，但是行走江湖，他们的心中是根本藏不住事的。 两句话，仅仅五个字说出口，老哈什立刻敏锐的察觉到了面前少女的难处。 “哈哈，没关系没关系，各位学士们旅途中的所有开销，全部由老哈什先行垫付！如此也省的咱们总是张口闭口提钱，耽误了各位学士们的工作。” 仅用一句话，哈什就缓解了少女的尴尬。 这个老家伙和“华尔道夫”家族打交道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为君士坦丁堡内名声显赫的商人世家，近些年“华尔道夫商社”甚至已经改变名称为“华尔道夫商会”。 这个庞大的家族已经将商船开到世界的所有角落，每天都在进行大量的贸易活动。 返回君士坦丁堡以后，不要说500金币。 只要能够把默格温小姐平安快乐的带回去，5万金币对于这个家族来说，都算不上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小姐您千万不要为这些琐事担心。族长将您交托到老汉的手上，为的就是一个安心。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您放心” “老汉一定会让你们完成所有任务，随后平平安安的把各位送回学城！“ 商人口中的客套之词8份虚假中能有2分真实，已经算是难能可贵。默格温仔细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自己究竟在什么场合曾经见到过这位阿拉伯老伯。 尽管记忆一片空白，但是并不妨碍她已经对这名“淳朴”的行商生出许多好感。 眼看夜色已深，哈什轻轻打了个响指。 守候在门口的部下立刻端进来2只大箱子，其中装满了茶叶，干酪，肉干以及黄油饼干等食物。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洛基不由自主的回想起15年前，那个温暖的春天，他第一次看到维京公主墨赫兰汀·奥沙利文。 艾玛·华尔道夫即将跟随自己出海，磨合兰亭也是为她准备了数个木箱的食物以及生活用品。 人类的许多行为并没有随着年代的不同而改变。 从中古时代到21世纪，对于大型家族来说，他们的族人即便双手空空的走出家门，依旧会有大群满脸堆笑的忠臣良将们为他们奉献所有。 “明天一整天，我们会完成进入沙漠前所有的补给工作。” “各位学士们好好休息，老汉先行告退。” 一步一步缓慢倒退，哈什最后一个离开房间，在躬身行礼中关上套房的大门。 第8章 魂祭品的来历（4） 黄沙中的亡者之国。 这是无涯天师为这个国家取的名字。 这名字取得随意了点，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混乱的7国依次坐上霸主之位，在不停的合纵连横中，用了将近300年才完统一。 在这段时间里，7国时刻处于危险之中。他们没有时间将目光望向广阔寰宇，因此只能用最简单的命名方式，为他国取名。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给与黄衣大食人足够多的尊重。 进入亡者之国的‘无涯天师’是这一批先秦炼气士中最强大的人，他门下的三千弟子，人人皆是修行者。 进入这片沙漠后，他们杀人如斩草，将沿途所有试图阻挡他们的古神信徒全部斩于马下。 神庙祭祀们施用禁忌的邪法，让他们所祭拜的神灵降临到人世间，但是黄衣大食人所信仰的古老神灵们，没有一个能够抗住‘无涯天师’的信手屠戮。 仅用了1个月的时间，亡者之国变成了真正属于亡灵的国度，所有负隅顽抗的神庙祭祀接被斩杀，居住在底比斯城内的所有神灵也尽数惨遭屠戮。 无涯天师带领座下弟子一路杀入底比斯的正中央，当他们一剑斩下法老的头颅在黄金阶梯的中央，他们发现了这个国家最大的秘密。 说到这里，薛妃稍作停顿，望向洛基的双眼。 “长安‘太学院’中记载的历史到这里就停止了。 数百年来，无数学士深入研究，但是没人说到清楚他们究竟发现了什么。” “直到六十年前 当安禄山的叛党在‘关内道’挖开了秦二世‘胡亥’的地宫，搜刮陪葬品以换取作战资源。我‘法家锄奸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偶然得到了这张地图，才知道了后续的故事。” “黄衣大食人在壁画上记录的古老文字俱是真实！这个源于沙漠中的民族，竟然真的懂得联通阴阳之法！” 薛妃的手指再次指向三人中间的古老地图。 “这就是千年之前，无崖子击碎避障，穿梭到阴界之后，他带领麾下弟子所绘制的“阴界地图”。 换做几十年前，洛基必然会觉得面前这人疯了。但是现在经历了如此之多以后，这疯狂的世界上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感到太过奇怪。 死亡到底是不是生命的终点？ 这个问题从来没有确切的答案。即便在神灵灭绝的21世纪，全球范围内，各大医院的医生们总共收集到了超过一百万份的“濒死体验报告”。 这些报告全部来自于濒临死亡，随后离奇复生的个体。 他们中最有说服力，也最能普遍让人信服的，当属来自灯塔国的脑科医生“埃本·亚历山大”。 2008年11月10日，埃本在入睡后并没有醒来。他的妻子发现他的反常行为后，立刻联络到他所就职的医院。 进入医院之后，经过急救，医师们发现他得了一种名为“细菌性髓膜炎”的疾病。这种疾病死亡率在9成以上，而且即便治好，日后也会出现比较严重的后遗症。 经过3天的抢救，埃本没有任何好转。 几乎所有人都要放弃治疗的时候，奇迹发生于第7日。 埃本醒了。 不但醒了，他还成为了世上独一份感染细菌性髓模炎，没有引发任何后遗症，不药而至的神奇案例。 当他在数十名医生的注视下醒来，埃本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慌张。他做出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戴上眼镜，转身查看身边的脑电波记录仪。 仔细观察这7天之中，他有没有任何异常的脑部活动。 查看之后，发现自己没有产生梦境，他才向身边的同事们公布自己这几天的所见所谓。 当天晚上，当他还在家中的时候，他依旧已经死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以飞升的姿态进入一个漆黑的隧道之中。当他重新恢复意识，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处空旷的平原上，无数和他一模一样的灵体正在漫无目的的游走。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走过来，和他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奇怪语言。 随后他就重新返回人世。 埃本·亚历山大的濒死体验成为唯一一例刊登在医学杂志“柳叶刀”上的濒死体验案例。 一方面当然是这一致死率极高的突发疾病在他的身上竟然没有遗留任何后遗症。 而另一方面则在于埃本自身是灯塔国内极为罕见的“无神论者”。 他并不信奉圣主教，出生时也没有经历过洗礼。 更科学的是他苏醒后的一系列处理方法， 为什么要先看脑电波记录仪？ 因为他必须要首先确认，自己在深度昏迷的时候，并没有在做梦。 这是冷静又科学的做法。 故事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真正夸张的事情要等到他从医院中走出之后，他才会发现。 灯塔国因为大面积信奉圣主教，因此堕胎是不被允许的。 很多在意外怀孕后，在信仰的驱使下，他们必须要把腹中胎儿生下。如果自己无法养育，社会福利机构会将胎儿送给拥有养育能力的养父养母。 不但可以继续完成学业，当他们想要探视的时候，还可以随时行使探视的权利，和寄养家庭保持联系。 埃本就是这么一个成长在寄养家庭中的儿童。他并没有继承生父生母的名字，反而跟从了养父养母的姓氏“亚历山大”。 当他出院后，3年漫长的时间流逝，他的身体一直运转良好。 3年之后的某一天，他的亲生父母因为身体健康问题，想要在临死前看看高中时送走的长子。 当时年纪已经五十多岁的艾本第一次看到了自己的生父和生母。 然而更夸张的是，他走入他们的住宅，在大厅的相册中发现了一个年仅20的少女。 这个少女竟然和他死亡之后，在那片站满魂体的平原上所看到的少女一模一样！ 即便3年漫长时间过去，但是埃本依旧能够清晰的记得那次濒死体验的所有细节，他询问自己的生父生母，那时已经年纪已经超过70岁的老人说那是他的一个妹妹。 是两人从高中毕业后结婚，参加工作后生下的第一个女儿。 但是这个女儿并没有生存下来，在20岁的年纪出车祸撞死了。 正是因为濒临死亡而膝下无儿，他们才希望能够再次看到长子一面。 埃本大惊。 返回家中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这次濒死体验是多么宝贵的一次经历，因此他开始撰写并且成功出版一本叫做《天堂的证据》的畅销书，详细记载这次濒死体验的来龙去脉。 试图为生物学甚至神学在死亡这件事上寻找到突破口。 第8章 魂祭品的来历（5） 洛基眯起双眼，大脑飞速运转。 现在，4份证据摆放在他的面前。 1，大唐“太学院”中关于先秦炼气士屠杀外神的记录。 （这个可以确认是真的，因为这并不是太学院中学士们的一面之词。16年前在‘沉水之城’中，我从玄鹤子长老记载的竹简中同样看到了类似的记录。） 2，亚历山大大帝在征服天下的过程中，对古埃及人的格外纵容。 （现在看来，他之所以对古埃及网开一面，甚至参拜他们的神殿，允许他们独立自治极有可能也是发现了冥河祭祀们能够连同阴阳的秘密。） 3，秦二世胡亥的坟墓被胡人士兵挖掘后，法家锄奸队从他们手中夺回的地图。 （这份地图就摆放在我的面前） 4，上一世，自己脑中关于脑科医生“埃本·亚历山大”濒死体验的记忆。 （埃本之死全程被医院的同事们监控。并且这是一件能够被记载的官方杂志《柳叶刀》中的濒死体验案例，结合穿越后所见的种种超凡现象，这件事的可信度并不低。） 如果将这4件事完整的串到一起一幅完整的画卷缓缓在洛基的眼前铺开。 为什么嬴政要在死前打造阴兵阴将？ 因为他的部下早已从北大路的无尽沙海中，为他带回“阴世”存在的证明！ 无涯天师的任务完成的是如此的优秀，以至于他甚至绘制好了人在死亡之后，另一个世界的地图。 先秦炼气士的能力远远超乎凡人的想象。 鸿蒙剑派门徒“古长青”能够品阶一缕神魂在封妖之刃中苟活千年，随后依靠着血色造物主给他锻造的新身体，外加洛基从阿斯加德收集到的“神之水”成功反杀血色造物主，以一缕残魂绝境翻盘，重获新生！ 风鹄子被利维坦吞入腹中，竟然依靠在他腹腔内拾荒同样苟活千年，恢复自由后，与这头洪荒巨兽同归于尽。 比他们两个更可怕的是这位“无涯天师” 这人竟然能依靠蛮力破碎虚空，屠杀法老，随后从阳世大跨步的走入阴间。飞遍阴间的大陆，绘制成图后，又能再次破碎虚空，成功返回。 这已经远远超脱了凡人的能力，甚至相当部分的真神都无法做到这一点。 薛妃知道她的这一次行动任务面临诸多风险，因此，她抱着再次与洛基结盟的心态，毫无保留的分享出所有知道的讯息。 “自从这张阴世地图现世以后，太学院的学士们查遍古籍，基本可以确认强秦之所以二世而亡，这极大程度要归功于始皇帝嬴政穷兵黩武，想要去阴世占领更多的领土。” “如此，他将完成阴阳二世皆为帝王的完美闭环！” “这，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之术’！” “但是后期，始皇帝的行踪最终依旧是一个巨大谜团。” “他到底有没有带领大军杀入阴世。” “如果没有，强秦成立后，他麾下那群寿命近乎无穷无尽的强大炼气士究竟都去了哪里？” “很多问题，太学院中的学士们都无法做出正确的回答。现如今很多从先秦时代存活下来的‘阴阳家’依旧活在九州大地的各处隐秘角落中。” “他们既然能活，嬴政手下那群战力更强的炼气士们，比如那曾经破碎虚空的‘无涯天师’想必一定存在。” “但他们全都消失不见了。” “不但如此，秦末绝大多数文献都已被人为销毁，就连胡亥坟墓中的这幅地图，极有可能都是他私自藏下来的。” “整件事几乎进入了一个死局，直到元和4年的正月初4，在我法家学派成功上位后，向天下推行的“邻里检察”制度，终于发挥除了应有的作用！” 法家政客的上位对于混乱中的东土大唐堪称动荡中的一记灵药。 整个国家在这群铁腕政客的重压之下，快速的变成了一个全民皆兵的高效战斗状态。 法家政客的治国理念非常简单。在他们的统治下，人民要无条件服从于国家的号召。 他们极力打压人民的需求，要求每一个人必须精准的在他应该位于的岗位上，为国家提供能力范围之内的所有帮助。 可以想象，对于人民来说这种统治方式是一件极端压迫与恐怖的事情。 尤其是他们所颁布的“邻里检察制度”更是充分的利用了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与“人性本恶”的指导思路。 这又是一条与“儒家思想”完全背道而驰的行为准则。 在儒生心中，忠，义，孝，高于一切。 儒家思想提倡“父为子隐”，“妻为夫隐”，即便犯有过错的情况下，妻子和父亲都有义务为家人提供袒护。 然而这在法家导师的眼中，堪称大逆不道。 法家导师鼓励邻里之间互相监视，甚至夫妻之间互相监视。如果你的邻居触犯法律而被你告发，你不但将会得到邻居的财产，更是可以被政府嘉奖，进而免除赋税。 妻子如果发现丈夫触犯法律将其告发，不但可以免死罪，更是可以保留一部分家产。 如此的做法当然是“人人谈法而色变”，每个人都要低下头颅，小心翼翼的生活。 不过，极端严苛的铁腕律法之下，当然也有意外的收获。 当国家中的所有个体都要无时无刻承受对方监视的时候，“秘密结社”是根本无处遁形的。 首先被连根拔出的就是潜伏在大唐内部数百年的“拜火神教”。 自“开元盛世”以来，唐玄宗李隆基对于异族向来秉持开放态度。 然而过度的放纵自然会引发出很多问题。多年以来，无数传火帮众穿行在朝廷与地下，暗中出卖诸多国家机密。 小到各君府州县货物的短缺，与天灾疫病。 大到将军们的每一次行军动向，传火帮众都都能精准的传递给突厥，吐蕃，甚至更遥远的粟特与吐火罗。 法家导师对于这群情报贩子的态度是“一经发现，满门抄斩。”邻里检查制度一经确立，拜火神教在短短3个月内彻底陷入瘫痪。 然而在这种情况下，“光照会”，这一更加深入的隐藏在唐国内部的秘密结社却依旧存在。 光照会不同于拜火神教。 拜火神教隐藏在民间，而光照会发展成员，瞄准的全部是各大王国的上层贵族，或者战力极端强大的神选信徒。 光照会成员天真的以为法家导师们当真如同他们所表现出那样，就是统治者麾下一条好用的狗，殊不知他们早已被密谈和暗桩们用各种方式锁定。 法家导师们并没有立刻抓人。 他们躲在暗处进行观察，为的就是一次性连根拔起这条秘密联络线上的所有暗桩。 结果，经过长达半年的摸索和整理后，当即将进行到收尾阶段的时候 她，出现了。 薛妃伸出雪白的手指，指向默格温怀中的懵懂女童。 第8章 魂祭品的来历（6） “这名女童名叫林九，出生在“河南道”徐州城外13里一座山村中。 自从“邻里检查制度”建立以后，我法家导师们联合蜀山，昆仑剑派，一同诛杀了不少隐藏在民间的上古魔物。 这女童原本是非常安全的，因为5年后我们才得知她的整个村庄，76户村民全都已被光照会收买 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光照会能够收买一座村庄，能够收买官员，但是没办法收买一整座州府内的所有居民！ 强大的“邻里检查制度”使得女童的存在依旧被泄露出来。 元和2年，一群路过村庄贩卖枣子的行商选择露宿在山村外围。入夜，一名跟随枣贩打杂的闲汉溜进村庄中，原本就像想偷两只鸡来吃一吃。没想到跳进一家农院中后，他忽然看到了一个房间有水汽从窗口冒出。 闲汉原本以为这是哪家夫人或者小姐在洗澡，刚刚凑近玻璃，没想到却看到了几个金发碧眼的神秘人在一名女童的后背上书写复杂的法阵！ 闲汉虽说大字不识一箩筐，但是终年出入赌场酒肆，说书人口中的故事他着实听了不少。 西洋人出现在荒野山村中本就已是十足的诡异，他们在女童后背绘制的阵法更像是说书人口中的邪神降临仪式！ 因此，闲汉没在停留，甚至没有回归队伍。他披星戴月的返回徐州，将整件事情汇报给徐州知府。 这名闲汉的运气着实不错。他赶上了老知府刚刚卸任，而新知府接管朝堂不过两日的关口。 光照会还没有来得及对他进行收买！ 徐州信任知府名为‘谢宝根’。他出身草莽，杀伐果断，深谙此类诡事的处理技巧。 他并没有选择打草惊蛇，而是派遣出法家行动队暗中观察几日。发现确有其事，他依旧没有声张，而是找来自己的姘头，一位曾经信奉薪王的“魔女”！ 依靠拜火神教的“魔女入梦”，谢宝根发现了隐藏在村民脑中的秘密！ 这女童自从出生之前，就已经被西洋人看重。他们赐予女童的亲生父母大量的金银，在女童出生的第二日就在她的后背上绘制复杂的阵势。 这一画就是5年。 洛基先生，你无需用那种眼神看向我。我现在依旧处于‘为光照会纳投名状’这个尴尬的阶段，因此我也并不清楚这阵势到底是为了什么。 但毫无疑问，这是不祥之兆 因为西洋人不会无端耗费如此巨大的人力物力，去做一件无关紧要的闲事！ 导师给出的意见是暗中观察，切勿打草惊蛇。因此整个行动队从来没有深入到村庄范围之内，直到女童缓慢成长到5岁，她开始绘制陌生的文字，同时口吐陌生的语言。 光照会突然决定将她运走，导师们清楚，收网的时机成熟了！” 随后发生的事情，深刻的将法家学派的强大与隐忍展现到洛基的眼前。 按照一般的套路，统治一个国家的政党发现潜伏在国家内部的秘密结社后，经过足够长时间的观察，他们必然会以雷霆手段将他们全盘抓获。 随后就是固定套路的酷刑，审讯，与揭发同党。 然而法家导师们的脑回路似乎天生异于常人。当他们发现“光照会”在东土大唐内部长期潜伏着数百人，而这数百人的唯一任务竟然是运送一个5女童出境的时候 薛妃的上级，代号“老鸨”的法家导师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反常的意味。 首先，这条暗线单纯州府贵族就不下一百名! 他们每天频繁的穿梭于各做州府，即便遇上兵灾霍乱，也依旧不敢耽误自己的工作。 如此，足以看出这名其貌不扬的懵懂女童在这个帮会之中拥有巨大的价值。 其次，光照会的暗桩们对这一次行动非常的重视。 他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不求钱财，不求情报，目的仅是将一名女童偷渡出境。 换做六十年前唐玄宗统治的年代，这种事情他们尽可以随意完成。然而自从唐宪宗李纯上位后，连年的削藩成功使得他开始越发重视法家学派所做出的贡献。 在“胜民”，“驭民”两大治国理念的加持下，唐国加紧排查每一个通商口岸。 除了印有官方同行文牒的商队，任何行商在经过通商口岸的时候，无论从陆路还是水路，都会经受极为严苛的盘查。 单纯试图运送这名女童出境，光照会成员就筹备了一年之久。 一年之后，他们想到的方法也非常的拼命。 他们首先找到了一名元婴剑修。 随后再花费巨资，找到一名擅长“墨家傀儡术”的墨家弟子，等比例打造了一只和剑修同等大小的精密傀儡。 在通关之前，傀儡打开中空的腹部，让女童可以藏入傀儡的身躯。 至于应付盘查，则由元婴剑修的“元婴”暂时从体内脱离而出，隐藏在傀儡的木质躯壳之内。通过一名强大剑修的神魂分离，成功将女童运送出境。 西洋奸商趁着战乱偷渡唐国妇女出境的事情并非没有发生过。 这主要是东土大唐从来不贩卖女人。大唐行商骑在异族的脖颈上行为作福惯了，他国居民也很想试一试唐国女人的滋味，因此也会有不法商贩时不时的铤而走险。 然而就算是杨玉环再世，用如此之大的手笔将一名羸弱女童运送出关，也显得太过隆重了些。 “老鸨”做了一辈子情报工作，因此对于这件看似寻常的小事有着极为敏锐的嗅觉。 她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老鸨”为麾下的薛妃三人小队制定了如下的计划。 首先，光照会的这条秘密通行线路是绝对不能久留的。迟则生变，她立刻发动手下的所有兵力，将自己视线范围内所有已经探明身份的光照会成员一网打尽。 无论关衔，位阶高地，一律就地正法，对外以“急病”为由，掩盖他们的死因。 至于那那刚刚运送出国门的女童，光照会代号为“魂祭品”的神秘货物，也是派遣法家行动队将女童劫回。 随后，通过严刑拷打外加极为考究的刑讯手段，老鸨成功从商队口中问出了他们的行动目标是将魂祭品送往北大陆。 她顺势将女童塞给了一个名为“恒诚号”，专门负责北大陆沙漠路线的商会。 下一步是整个行动的精髓。 老鸨指示长期隐藏在暗影中的薛妃，向光照会投诚！ 你们不是喜欢在各个大国中的顶层官员中发展外围成员吗？ 很好，我送你一个。 至此，薛妃终于从阴影中走上明面。 之所以选择薛妃，老鸨做出了三条考虑。 首先，薛妃的个人能力非常之强。她协助唐宪宗削藩，完成的几次刺杀任务无论以多么挑剔的眼光审视，依旧无懈可击。 其次，薛妃的年龄极具迷惑性。 这名心思细腻，但手法老道的刺客她的真实年龄竟然只有20岁。即便在刺客学院，很多导师也完全不相信这一件又一件闪亮的战绩出自薛妃之手。 他们更愿意相信老鸨或者唐千叶在背后为她出谋划策。 最重要的，则是她低调的为人。 唯一了解薛妃存在的，只有位于深山中的法家刺客学堂。 走出深山，即便绝大多数活跃在唐宪宗身边的法家政客，都完全不清楚她的存在。 初出茅庐，外加极端低调，使得她从来没有主动争取过功名利禄，而是老老实实尽一名刺客的本分。 即便对于一名法家门徒，这依旧是不可多得的稀有品质。 因此，“老鸨”在薛妃的身上下了重注。她破天荒将薛妃连升12级，直接赐予她“唐使”的职位。 这在法家学派占主导地位，整个国家近乎封闭的情况下可谓十足的罕见。 来到西大陆之后，两人秘密进入巴黎城中，试图和洛基结盟，然而却被无情从城堡内部驱赶而出。 老鸨借坡下驴，立刻转手让薛妃转投光照会。 随着“地海之王”穆图的陨落，其余11位宗主段时间内根本无法在地中海商圈建立起可以随手使用的战力。 内忧外患之下，外加刚刚丢失了魂祭品像薛妃这种等级的外围成员光照会自是求之不得! 然而单纯和洛基产生矛盾可并不足以说明问题。 纳投名状依旧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光照会派给薛妃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让她将“恒诚号”手中的魂祭品夺回来。她必须具有“屠杀同族”的决心，才能放心让她入会。 如此，就有了洛基苏醒后，在沙漠中看到的那一幕。 薛妃趋势“新月商社”黑吃黑，屠杀并洗劫“恒诚号”。 这本是一步无懈可击的行动计划。 对于“光照会”需要的是什么，薛妃的心里如同明镜般清晰。他们需要的是实力强大，能够动用到足量社会资源的暗桩。 纳过投名状以后，薛妃还是需要继续利用“唐使”的名号为光照会服务的。因此她不能亲自出手，必须依靠外人。 如此，光照会首先能够看到她是否有足量可调动的资源。 其次，也能看清楚这人有没有她表现出的那般聪明。 毕竟光照会不养闲人，更不养傻子。 然而凡事皆有意外。“洛基”这个不确定因素的突发入场，并且抢走了珍贵的“魂祭品”。 潜伏在孟菲斯城等待结果的薛妃清楚，她必须要立刻做出决断。 洛基·斯塔拉格顶着“弑神者”的恐怖名号，他更是在数百万百姓的目击之下干掉了光照会12宗主之一的“地海之王”穆图。 和他动手是极端不理智的行为。 但与此同时，完成法家学派所制定的潜伏任务同样重要！ 法家学派内部为了这次潜伏行动已经在前期已经搭进去如此之多的人力物力。 自己如果能够成为钉入光照会内部的一颗钉子对社稷的稳定将做出巨大的贡献。 留给薛妃的时间并不多。 她的大脑经过一整夜的飞速运转，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她决定用最原始的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实话实说。 对洛基全盘拖出自己所制定的所有计划，以换取他的入伙与支持。 这么做看似风险极大，但是仔细考虑，不难发现其中隐藏的逻辑。 首先，众目睽睽之下干掉“地海之王”穆图的洛基必然是光照会的死敌。 敌人的敌人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不是敌人。就算他暂时不能将“魂祭品”归还给自己，他也不会把自己对他说的秘密外泄出去。 其次，光照会给自己下达的任务是将魂祭品送入阿努比斯神殿，其中会有与自己接头的冥河祭祀。 只要与冥河祭祀完成转换，自己的任务随即宣告完成。 虽说与洛基仅仅有过一面之缘，虽说那次见面的经历远远称不上愉快，但是薛妃依旧选择相信他的人品。 选择相信当他从自己的方向听到完整的真像后，会像往常一样，持续的对抗手眼通天的光照会。 她屏息凝神，慢慢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8章 第一夜的落脚点 洛基前后仔细思考几遍，确认自己推断的每一处细节都能和薛妃给出的情报对上。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再怎么思考，这依旧是一个一千多年以后的穿越者，用脑中数不清的电影，杂志以及网络文学基底拼凑出来的猜测。 主管推断依旧占据其中的绝大部分。故事中的许多细节他依旧无法给出答案。 比如说这一切事件的起源究竟源于何处? 再比如说，薛妃明知道这是个火坑，依旧义无反顾的跳了进来 她自己有没有打着自己的算盘？类似三国杀中的“内奸”一样，在两大势力的夹缝中为自己谋求利益？ 当然，还包括现如今对于他自己来说最大的谜团。 （为什么我会失去正好13年的记忆，随后苏醒在无尽黄沙的中央？） 这一切与随后他遇到的女童到底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这两个问题，老哈什无法给他答案，默格温无法给他答案，薛妃也无法给他答案。 昏昏沉沉的思考中，时间缓慢流逝。女童依旧不悲不喜的坐在洛基的对面，信手胡画着那几个熟悉的象形文字，口中发着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其妙发音。 在这种浑浑噩噩的气氛中，窗外的烈日快速从东方的群山滑向西边的沙海。 无风亦无险。 第一天的沙漠旅程顺风顺水的结束了。 哈什马队对于洛基给与了最大的尊重。 队伍中的其他人全部都需要其上马匹在马队左右两侧护航，唯有他可以像一名官老爷一样坐在耧车中，喝着美酒靠在波斯毛毯上，悠闲度日。 首先，当然是因为众人全部相信他是维京人的传奇国主。 他的身份全场最高。 不过当然也离不开这整整一车的货物全部都是在他的奋勇作战之下，才从新月商会的手中夺走。 道儿上的规矩是他至少可以拿走货物的一半，但是他将一百多辆马车全部慷慨的赠予老哈什。 不要说躺在耧车里喝酒就算他想再抱着几个女人，老哈什都想尽一切办法为他完成。 第一天，哈什马帮在沙海中一直走到了明月高悬，这才在一座废弃城市的残垣断壁旁停下。 自从走出孟菲斯城后，一路向南，类似的村镇他们已经路过了好几个。 千年之前的埃及可不是今天这幅破败荒凉的模样。那会儿的尼罗河两岸也不是无尽的黄沙和废土。遍布河流两岸的田野中尽是劳动的农奴。 他们并不需要付出太多的辛劳，每年仅仅依靠这尼罗河的固定泛滥，就能获得很好的收成。 然而连年的战火外加“神庙祭祀”的大量死亡与流逝，使得这个曾经繁荣的国度再也不复当年的盛况。随着人口越来越少，田地的荒芜外加人口的大量流失，使得曾经富饶的土地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以往对于古老城镇的残垣断壁，老哈什全部都选择绕路避开。默格温想要进入村庄的废墟查探究竟，然而马帮中的所有工人一起出言阻拦。 年轻的学士并不懂得为什么，但只能乖乖顺从。 这座村庄却不同。 哈什带领马队径直穿过大门，一路走到一只废弃神像的脚掌侧面。漫天星光只能隐约映射出一个大体的轮廓，就外形而言，类似于一只大鸟的鸟抓。 队伍中第一个发现情况有些不对的是一路走在老哈什身后的默格温。 尽管年仅22岁，但是他研究古埃及历史已经10年有余。她清楚这个古老王国5000年历史中所有信奉的神灵。 熟悉他们的面孔，如同熟悉自己的双亲。 埃及古神似人类远远高于类似魔物。他们中没有任何一位的脚掌会长成这幅模样，如果硬要说类似 同一时期地中海对面，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亚述人”所信奉的神灵：“血魔”帕祖祖，倒是长有一颗类似雄狮的头颅，两对翅膀以及一双如同苍鹰的利爪。 仅仅在黑沙漠走了一天，哈什已经对这群随时会停下来驻足思考的学士们见怪不怪了。 走到那鸟爪侧面，他用力搬动一块石板。斑驳的大理石石板竟然顺着一条滑道平整的滑翔另一侧，露出一个宽7米，高5米的巨大洞口。 这看似脚掌的建筑废墟，竟然在底部隐藏着一个更加广阔的地宫！ “我们到了第一夜需要休息的场所。所有成员听我号令，让我马帮的成员首先进入！” “他们会打开通风口，同时会将把隐藏在地穴内部的毒镖陷阱移除。各位安心等待一会儿，等到地下通风，火把点燃后再行进入！” 所有能够在这条黄沙之路上讨生活的行商，他们能吃上这饭碗，主要依靠的是大脑中对于露宿地点的记忆。 越过孟菲斯城后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完全属于自由民。 在这片可以把整个地中海埋进去的黑暗沙漠中，只生活着不过3万古神信徒。 除此之外，只有无边无际的细腻黄沙，以及数不清的残垣断壁。 到了夜晚，默格温终于清楚为什么这里会被称作“黑沙漠”。白天闪烁着耀眼光芒的晶莹黄沙，到了晚上会变成深邃的漆黑。 当天地连成一条直线的时候，露宿在野外，整个人会如同踩进了一望无际的粘稠墨水之中。 如果在这种天气里再遇上沙暴，夜晚漆黑的黄沙被强风吹起，整片天地将变成一片密不透风的黑色。 那将是名副其实的“落入黑洞”。 因此，想要穿越这片沙漠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找到夜晚的露营地。 沙口马帮中不成文的规矩是不带生客穿越沙漠。因为将自己赖以生存的宿营地透露给其他人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如果日后结仇，仇家只要在宿营地中秘密的投掷一些剧毒魔物或者在隐秘的角落布置几处陷阱。 整队人可能都会在睡梦中死去。 在路途中，哈什制止默格温带领学士随意进入村庄，也正是处于这一层考虑。这些废墟的入口处说不定会有什么年代遗留下来的古老陷阱。 只要踩中，在这无尽黄沙中只有死路一条。 哈什的反制手段也是如此。 每次在离开之前他会在落脚地布置几处陷阱。下一次进入落脚点之前在让长期跟随自己出行的部下进行回收。 如此，可以防止雀占鸠巢，让自己多年来提着脑袋穿越风沙摸索出的通行线路，被他人哪去利用。 忙活了接近一个小时，等到地宫之内已经恢复通风，所有陷阱全部被拆除后，黑暗沙海中的一轮圆月已经升到头顶。 马队中的马匹两两一对，穿过大门。进入这只残破的教长以后，洛基才发现这座地宫的尺度竟然大的惊人。 淡黄色的大理石堆叠的整整齐齐，形成了一座高度接近5米的巨大地宫。地宫的墙壁上绘制这如同古埃及人的坐姿法老，古神，与象形文字。 哈什的部下早已打开通风口，并且点燃火把。 走下马匹后伸手抚摸那斑驳的墙壁，默格温望向身边的同伴，发现他们同样露出疑惑的神情。 这象形文字怎么这么大？ 第8章 第三次探险（1） 不同于拜占庭学士洛基对这巨大的建筑尺度可太熟悉了。 无论风息堡，征服者堡垒，亦或者沉水之城。 所有由巨人，以及类似巨人的神灵所建造的东西全都是这种尺寸，他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从小看到大，自然见怪不怪。 “几位学者小姐，我有必要对你们进行一次善意的提醒。自从我在29年前发现了这一处落脚点，我曾经进入这座废弃的神庙不下百次但是每一次，我都仅仅是为了躲避夜晚的沙漠而已。” 马帮刚刚进入地下，哈什立刻凑过来和拜占庭学士们颇为慎重的交代。 “我从来没有真正深入过那些黑暗的隧道，也完全不知道这座建筑究竟会延伸到何处。” “在我们这个行当里流传着一句古训——好奇心是最可怕的杀手。想要活命，就好好卖货。不要对看，也不要多想。” “不过当然，我也知道你们的使命，你们真的想要乱走，我的人也不会出面阻拦。 但我得把该说的话说在前面！明天日出之后，我们准时出发，各位学士们如果没有准时归队，可不要埋怨老哈什不等你们。” 学士们刚刚从皮包中翻出的笔记本与炭笔还没举起，就缓缓放下。他们纷纷转头望向默格温。 皇家科学院并没有太过重视他们的这次探险行动，因此，此番跟随她进入黑沙漠的全部都是一些刚刚进入学城没多久，迫切想要凑些学分，早日获得“探险家资格”的年轻人。 默格温望向他们，她自是清楚刚刚入学的年轻学士们都是什么样子的。但话说回来，她自己也不过22岁而已。 如果真的在黑暗的通道里遭遇毒蝎猛兽，或者万一有人走失，她同样担不起失去队员的责任。 无声的沉默中，一只大手伸了过来。 老哈什回头一看，发现是走下马车的洛基。 “你们骑在马背上走了一天，但是我可是舒舒服服的睡了好久。这处避风的洞穴自带大门，你们如果不需要晚上值夜，我可以护送各位学士们探索洞穴。” “大人，你”哈什话音未落，阵阵疲倦忽然如同潮水般涌了上来。 一整个白天顶着太阳前行，努力辨识方向的同时，组织多大一百多辆马车的驼队。此时临近午夜，他还要看管队伍中的仆妇们生活做饭，分配水源，喂食马匹。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实在分不出精力做到事无巨细。 最终只能挥了挥手，让他们各自保重。 洛基接过火把，望向门口处的薛妃，做出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马车中的“魂祭品“已经被唐人士兵带下马车，眼看马帮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他转身带领学士们走进了幽暗的洞窟之中。 不知为何，他挺喜欢与这群追求学术的探险家相处的经历。 他们的心中没有太多属于政客的贪念和杀意，只有对于学术的永恒追求。 这不仅让他回想起上一世身处大学中那段日子。 “学姐，刚才我们刚刚走进村庄的时候，你注意到这座村庄的轮廓了吗？” 刚刚走出十几步，当洛基还在点燃通道外壁上的火把时，队伍中一个满脸雀斑的瘦高青年率先凑到默格温的身边。 如果没记错，这青年貌似是这一批学士中年级最轻的一人，今年才刚刚年满16岁。 “汉斯，不用你说，我在这一路上早就发现了”默格温轻声回答，“黑沙漠果然是个奇怪的地方，难以想象学城之内对这片土地的研究竟然依旧一片空白！” 瘦高青年汉斯·威尔士是一名从英格兰群岛7国中的“威尔士王国”南渡而来的小贵族。他的老爹没什么太大的出息，每天最大的爱好就是城堡内绘制版画与修建园林。 从小耳濡目染之下，汉斯对于工艺也有极高的天赋。 他14岁时游玩君士坦丁堡，意外参加了由克拉苏长老举办的“树根雕刻大赛”。当其他选手都在使用大斧用力劈砍的时候，汉斯默默的观察树根的形状，最后只用寥寥数刀，刻出了一个从树根中向外挣扎的巨大海怪。 克拉苏长老惊叹于他的才华，亲自写信介绍他进入“皇家科学院”研读建筑学，希望他日后能够为君士坦丁堡贡献力量。 汉斯口中的发现，是这座村庄截然不同的“城市肌理”。 一座城市自出现以后，组成这座城市的建筑会如同一个庞大的野生动物聚落一样，所有的建筑都统一服从于统一制式。 比如说同一族群中的狒狒。他们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每一只在细微处都与他人不同。 但是如果跳出个体，将他们统一放置在一起，依旧可以看出他们属于统一族群。 即便这群狒狒全部死亡，只留下尸首，也能看出残留在残骸中的和谐统一。 进入黑沙漠后，马帮一路走过的村庄也是如此。从属于古埃及人的村庄中，建筑大多成群的分部在整座村庄中，任由建筑空余的部分形成小型的广场或者集会地点。 而村庄中的神庙往往建设在矮山之顶，可以鸟瞰整座村庄。 然而此时哈什栖身这座村庄却与他们路过的村庄截然不同。 从废墟上看，整座城市方方正正，摆放其中的建筑也都如同雪豹身上的斑点一般整整齐齐。这并不符合古埃及地区的建筑风格，如果强行寻找类似，倒是与东大陆另一端雄伟的长安城看起来有几分类似。 “行走在这条路中，我们必须前往更危险的地方！” 队伍另一边，一个年纪稍大一些的卷毛女学士沉声说道。 “我的导师，首席魔药学士‘德雷·腐泉’曾经通过炼金实验得出过重要的结论。古人用彩色石粉提取出的颜料如果频繁的接触到流动空气，其上附着的颜色会快速消退，字迹也会变得模糊。” “尽管哈什老板每次离开的时候会将通风口封堵，但是你们看，地宫外围的壁画依旧因为他们的到来而产生了大面积的颜色衰退” “我知道你们想要寻找什么！” “如果想要找到‘苏美尔人’和‘古埃及人’曾经互通有无，甚至已经有了移民行为，我们必须要走到空气无法流通的深层通道中。” “寻找更清晰，更完整的文字！” 第8章 第三次探险（2） 地下宫殿建筑的尺度之大，超乎洛基的想象。 这是他自从穿越重生，第3次参加考古探险活动。只不过这一次的经历和年轻时候进入“沉水之城”，与进入利维坦之腑相比，毫无疑问安全了许多。 身边的学士们都是一群年纪在20岁左右的年轻人，就算白天骑马赶路一整天，他们依旧没有感到任何疲倦。 一路上，他们兴奋的交流着进入沙漠前提前做好的研究，并且全部希望这一次他们能够凭借探险的成果，获得探险资格证。 洛基通过他们的谈话，基本推断出了皇家科学院的运转方式。 在黑暗的中世纪，“文凭”尚未面世。 学士们所属的“皇家科学院”只是君士坦丁堡“学院区”的一部分。经过数十年的发展以后，“学院区”已经独立发展为这座雄伟都市中众人皆知的大型区域。 学士们在此开设属于自己的工作室，招收学徒，贩卖自己书写的书籍，以及制作的商品。 在每年固定的时间段，学城甚至还会举办一些可供全城百姓参观的学术赛事，吸引大批居民前来观看。 被导师选择进入皇家科学院中学习的青年学士们被统称为“学徒”。学徒们跟随拥有“探险资格证”的导师或者学长外出，在途中进行自己的研究。 如果学徒的研究成果能够得到导师们的认可，他们同样会被赐予“探险家资格证”。 拥有这项资格就意味着可以“留校”。 他们会获得探险家的身份。可以向皇家科学院提出自己的探险计划，并且获得来自拜占庭帝国和科学院的双重支持。 以此时默格温的队伍举例。 皇家科学院并没有看重她的研究，但是苦于她姐姐“艾玛·华尔道夫”此时如日中天。首席学士们依旧批准了她的探险行动，并且象征性的拨了一点路费，象征性的给了几个打杂的小工。 她的队伍中她自己是一名“古文明探险家”，除她以外有1名“建筑学学徒”，2名“魔药学学徒”，1名“植物学者”，1名“画师”，与2名来自东土大唐，墨家学派的“墨家机关师”。 他们虽说身处同一支队伍，但是外出之后，所有人独立进行属于自己的研究和记录工作，在专业领域互不干涉。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位墨家弟子，他们始终走在队伍的最后方。 语言不通只是一方面。 而另一方面，两名墨家弟子身上依旧背负着属于东陆人的古老木箱。 这是每一名墨家机关师外出游历的时候必定要携带的装备。这只木箱中悬挂着他们擅长使用的所有修理工具，以及一些最基础的炼金材料。 对于墨家学派的弟子以及制作工艺，洛基并不会感到太过陌生。 14年前，在寒水村的那个黑暗血夜中，如同杀神一般的清河真人正是隐藏在一具墨家傀儡做成的身躯之中。那身躯的制作工艺和21世纪的精工流水线相比都不予多让。 不但身上的每一个关节都能如同真人一样灵活运转，失去四肢的清河隐藏其中，竟然还能利用体内的灵能进行操控。 不止钜子的手艺恐怖如此，寻常弟子制作出的速射床弩也是非常的强大。 洛基并没有主动和两位墨家弟子搭讪。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需要在队伍的前方为他们开路，而另一方面他也明白流落到异国他乡，他们必须依靠自己打开局面。 “法老的坐下必有外神，而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必定会让外神传播信仰，因为不同的神灵会赐予人类不同的力量！” “那些尺度恢弘的神庙与金字塔是怎么做出来的？单纯依靠我们这群如同蝼蚁一样的人类吗？呵呵，完全不可能！” “以我一名专业建筑学士的眼光来看，法老们必然借助了神灵，以及外神信徒的力量！” “用蛮力去堆积或许能够堆积出金字塔，但是一定无法建造出尺度巨大的神像，以及依旧矗立在黄沙中的方尖碑！” 来自英格兰群岛的“汉斯·威尔士”是个善谈的小青年。明显能看出这是他第一次跟随学士们外出游历。一路上高举火把，他兴奋的向身边的师兄师姐们进行力所能及的科普。 然而就在此时，走在队伍最前方的默格温忽然顿住脚步。她向队伍末尾那名修习魔药学的卷发女学士招了招手。 “梅林，你看看” “这条通道顶部的壁画是不是残存些许湛蓝色？” 几根火把指向幽暗的顶棚，昏暗的火光将斑驳的棚顶照出一个朦胧的轮廓，能够看到通道的整个棚顶呈圆弧状。 虽说绝大部分的壁画和墙饰都已经随着时间流逝而变得破败不堪。但是在边角处依旧能看到些许残存下来的天蓝色印记。 “像！”梅林眯起双眼仔细观察。 “很像！” “梅林·莳萝”是默格温此行带出的所有学士中资历最老道的。 28岁的年纪在“学徒”之中已经算是不折不扣的大龄青年。 然而对于一名出身贫寒的底层平民来说，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梅林出生在君士坦丁堡中一名寻常之极的药农之家。他们的家族甚至没有姓氏。因为常年种植和贩卖莳萝，租给他们土地的贵族为梅林的家族起名为“莳萝”。 单纯是为了便于记忆。 父母虽说平凡，但梅林却拥有极强的魔药天赋。 在年仅12岁的时候，她每天傍晚在金银花街摆摊。依靠贩卖自己手工调配的止咳，安神，止痛药材而闻名于整条街道。当时的梅林从来没有涉足过魔药学，她所调配的药材全凭自己的一条舌头，以及对草药成分的主观臆断。 在魔药中，她更是开创性的加入了“糖浆”和“法兰西发酵水果”等元素，不但能起到中和药效的目的，更是能让药材的口味变得易于接受。 随着名声越传越广，皇家科学院的首席魔药导师‘德雷·腐泉’注意到了这颇具天分的少女，将她招入自己的炼金工坊担任学徒。 在18岁的年纪更是送入皇家科学院，让她接受更加系统的学习。 早在8年之前，梅林就已经可以通过《19种冰霜龙骨以及药理研究》获得探险家资格。 但是同一年，她从小居住的祖宅因年久失修濒临倒塌。 为了不让年迈的父母以及7名兄弟姐妹流离失所，年仅20岁的梅林将自己的学术研究以180枚第纳尔金币的价格卖给了一位元老院议员的私生子。 据说拥有这东西可以让出国泡妞变得更加容易一些。 请长假 这本书写到这里，我必须要请个长假了。 自从80万字左右我发出所有存稿准备太监，直到现在这接近40万字全部都是前天晚上写，第二天早上传。 完成的相当仓促。 这不是我习惯的工作方式。 前面的所有章节，包括那个被许多人诟病的第一章，都是我前后修改了很多遍，确定所有伏笔和设定都对得上的情况下才发出去的。 最多的一章甚至前后大改了4遍。 如此我可以把一个大的故事章节控制在10-15万字以内，避免过多水分的出现。 但是最近这几十万字，前一天想到哪里，第二天写到哪里。这种写法注定会有极大的水分隐藏段落之中。 因为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兼职码字不同于全职，难免会有哪一天需要加班 或者琐事缠身，状态不好。 我知道这本书没什么人看，“奇幻史诗”这种题材写起来又非常的费时费力。 但是我毕竟要对少量花钱支持我的读者负责。 第八卷是整个第二幕的第一节，我如果再这么写两章发两张，弄出个三十多万字的冗长章节出去。 我自己看着都累，你们看着一定更累。 所以我要在断更状态下把这一大章全部写完，随后砍掉无用的枝干，精良精炼最核心的部分。 节约你们的书币，也不至于让各位太疲劳。 这本书让我看清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注定不是一个主流写手。 曾经我也想火，也想看看如果一书走红，看看以后能不能当一个全职作家。 但是这本书让我看清楚了一个非常残忍的现实。 我不会写市场上需要的那些文章。 我也学不明白。 所以，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戴上这个名号。 人到了我这个年纪，最大的好处就是学会认清现实。 在往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或许只能顶着所有人不解的目光砥砺前行。 包括家人，包括朋友也包括我的编辑。 不过这也没什么。 只要饭还吃得上，事总是要做完的。 我不会太监。 但是我必须要离开一段时间重新积攒存稿。 真是抱歉，我的能力真的无法支撑1天双更的同时保证情节紧凑。 和各位书友汇报一下进度 首先汇报一下进度，我没太监。 这俩月我一直都在写。最近我这行业进入淡季，我每天的写作时间甚至比前几个月还要更多。 这俩月掉了差不多1500-2000的收藏，说实话我是非常欣喜的。 长久以来，我看着这一百多的均订，一直以为我这一万多收藏全部给我安排的机器人。 现在看来，至少有一千多个活人。 虽然他们离开了，但我这书还有人看，这还是挺好的。 写了两个月，说实话进度不大。 因为这两个月我陷入了一个误区。 我又双叒一次高估了我的实力。 刚断更那会儿，我看着乔治马丁写的《冰与火之歌》，琢磨着人家写书从第一卷到第五卷，每一部几乎都是同样的长度。 到了我这 第一卷10万字，随后就是15万，20万到了第一幕最后一卷，直奔30万字去了。 字数越多，给人的想象空间就越小。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就算不看乔治马丁，咱国内，江南写的《缥缈录》每一本厚度也都差不多，也没出现这种字数失控的情况。 所以我断更写第二幕，最初的想法就是精简我的字数。 第一次写了大概20来章，感觉不太对。 第二次删删减减，写了50来章，还是不对。 后来迷茫了几天，到最近我终于领悟了 我就是菜。 我就行为就像是一个60岁的老头子一边躺在病床上一边说“老子要上太空当宇航员”一样。 想法是好的。 但实力真的无法支撑我像大师一样编剧。 无论是天分，亦或者人生阅历都不太行。 所以现在我正在改写我之前写的章节。这一章必然又是奔着三十万字去了，但偏偏我没有任何办法。 先这么写着，至少这么写味道是对的。 最后汇报一个不是很好的消息我还得继续断更。 而且时间不会太短。 这是的推荐机制决定的。 好一点的推荐，什么“畅销精选”“编辑推荐”，甚至“限时”，这些东西我根本不用考虑。 差的太远了。 最差的推荐“限时”都要至少500均订。 我这种写到100多万字，100均订的书直到完本估计也就这样了。 我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的“智能推荐”。就是会把我的书挂在一些相同成绩的扑书地下，进行小范围曝光。 但是，这“智能推荐”一旦你断更，它就没了。 这也可以理解，要不然书库里好几十万本书，成天占着位置，也很为难。 我必须要适应的机制，所以对于我实力不太行的人来说，就必须要多存稿。 只有多存稿才能稳定更新，才能在智能推荐上多挂几天。 我知道，这本书最好的写法就是像传统书一样，我写完一个大章节，一次性上传，之后在写下一个章节。 读者看着舒服，我也能及时看到反馈。 但是这样的话这本书就长期处于0曝光之中。 所以我只能继续存稿子。 存完了稿子，像便秘一样2章2章拉出来。 坦白讲，写第一幕的时候，我每天下班从7点写到12点，5个小时手顺的情况下能码1万字。 最差也能写个六七千。 现在刚刚写到第二幕，世界观变大，角色变多。最顺利的情况下我5个小时也就是四五千字那样。 可以预感，写到第三幕会有多大的困难。 不过岁数大了的好处就是思考问题不再像年轻人那么功利，写的慢一点，但每天都在写，都在思考。 早晚会写完的。 已经花了钱的，再等一阵。 别白花钱。 至少在我这边，不会让你们白白把银子扔掉的。 70 第8章 .41 出发 隔天一早，孟菲斯城的大门缓缓打开。在无数行商的注目中，哈什马帮的所有马车已经排列成长长的一串，站在街道的中央。 行商们的目光或是羡慕，或是嫉妒，但此时哈什马帮的规模已经不是入城时的凄惨模样。 他的马队依旧还是那50人没变，但是进入孟菲斯城后仅仅过了三天，他的右手边出现了希斯·布兰彻这名来自君士坦丁堡的成功商人。 他的左手边站着默格温·华尔道夫所带领的7名科学院学士。 至于队伍的末尾，还有“唐使”薛妃所带领的五十名劲装唐军。 此时的老哈什当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鸿运当头”。 刚刚进入孟菲斯城，他的心情是极端忐忑的。他并不知道这一口已经咬紧口腔中的香醇糖果自己到底能不能咽的下去。 但是他知道，自己有必要赌上一赌。 这一单如果赌赢了，意味着他可以视线自己一生以来永恒追逐的目标。他将可以获得足够的资金建设起一家大型商会，进而脱离“马帮”这个既不安全，又不稳定的行当。 洛基能够继续加入到自己的队伍中，这对于哈什来说是个十足的意外。 先不说这人到底是真是假，就算他是真正的“弑神者”洛基，他孤身一人迷失在沙漠中，被自己护送回孟菲斯城，难倒不应该像其他的帝王一样，等待自己的封臣前来“救驾”吗？ 自己马队中这一百多车货物几乎可以说是凭借他的武勇才得以从“新月商社”的骑兵手中夺回。哈什清楚，如果说自己对洛基有那么几分恩情，这份大礼足以还清一切。 他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再跟随自己的队伍进入沙漠中。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不但继续以“护卫”的头衔加入自己的商队，这人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将新月商社口中那等待收货的“唐使”一同并入自己的队伍中。 哈什清楚，当一件事复杂和混乱到这个程度的时候，他这种“底层小民”能做的只有3件事： 1，避免眼神接触 2，避免言语接触 3，避免一切接触。 简而言之就是“王八听雷，倒地装死”。 反正这位唐使已经明确发话，她对这个一百多车货物已经不感兴趣，对于自己和新月商社的纠纷，更是“完全没有听说过”。 有这句话，对于哈什这种依然为金币奋斗的马帮行商来说，已是足够。 老哈什在这条路上走了一生，他知道自己的使命在哪里。 人和人的命生来就是不同的。 有些人口含金汤匙出生，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过的就是和平民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们并不需要为了金币发愁，无需改变自己的社会阶级，只要老老实实的站好队伍，顺从家族的指使婚丧嫁娶。 他们将永远可以做一名高高在上的消费者。 把金币递给跪地陪笑的下人。 比如左手边的默格温·华尔道夫。 她双手空空的走进沙漠，自己出钱出人出力，即便一无所得，事情依旧还是要做的。 没办法，这就是“下人的本分”。 老哈什清楚，自己的人生上限依旧摆脱不了做一名“下人”。 不要说辈子，他的人生延长三倍都成不了默格温，因此只能想办法，向另一只手的“希斯·布兰彻”靠拢。 “商会会长”和“马帮老板”尽管全部都属于“跪地陪笑的下人”，至少成为商会老板之后，自己能够少挨一点累，在年纪更大一些的时候，也不用忍受关节的酸痛强行顶着风沙，继续冲入危险的黑沙漠中。 马帮队伍的最后方，站着薛妃以及与她随行的唐国士兵。 唐使最为繁荣兴盛的时候，依旧属于70年前“开元盛世”的时期。唐玄宗李隆基执政初期他使用许多方式彰显盛世大堂的强大国力。 派遣唐使顺着广阔的大海漂流至各座大陆是最简单的手段。 玄宗年代，每一位唐使的舰队都有远洋楼船10余艘，整只舰队的总人数多达数千人。 他们会一路行走，一路向沿途的各个国家递交名帖，与来自东土大唐的礼品（通常为茶叶，瓷器，或者丝绸），与此同时，将沿途各国的珍奇商品与玩物收入舰队，待到返程之时运回长安城，供百姓观赏。 这还仅仅是开元年初。 到了执政末期，他更是派遣数万学士远赴天涯海角，绘制《天下全域总图》，誓要将整颗星球上所有的隐秘角落绘制成详细的图册。 只可惜，这项投资巨大的项目终因“安史之乱”的爆发而无疾而终。 原计划体量在292本的天下全域总图，最终能够成功完本的不过30，仅仅完成了10分之1。 没有如期完成绘制的学士要么死于古神之手，要么因为经费短缺和无人监管而暂时搁置行动。 到了唐宪宗上位的元和年间，国力的衰减使得“唐使”出行的门面和以前有了本质区别。 尽管如此，薛妃的上级“老鸨”依然清楚，想要吸引光照会的目光，薛妃这名唐使依旧要装扮出这个职位应有的样子。 薛妃出海的队伍中依旧具有2000的规模，以及20多条大小不一的船只。 就连这一次穿越杀害进入孟菲斯城，她的身边也长期跟着二百精锐唐军。此番进入沙漠，她没有选择将随性的军队尽数带上，而是挑选出精锐士兵50人，以完成混入光照会的任务。 眯起双眼望向“希斯·布兰彻”的后背，薛妃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混入这个队伍，但是这名西哥特青年显然也拥有自己的手段。自从洛基进城后，她和希斯完全形同陌路。 有希斯这名暗桩存在，外加“洛基”这名意外出现的援手。 完成这次行动不会太过困难。 清晨5点，深蓝色的天空中开始出现第一缕阳光，无尽沙海中的日出已经开始。 面向初生的朝阳，老哈市以及身边所有来自阿拉伯帝国的脚夫，力工与骑士们原地跪倒。他们伸出手臂，诵念着家乡每一位冒险者外出时必须诵念的祷词。 “赞美红日，赞美薪王！” “默罕默德·哈什是这支队伍的名字！ 苏萨斯大主教是我们心中唯一的真神！ 今日，你的信徒将投身于火焰！” “如果路途中有意外发生，我们将化身为柴薪，照亮后人！” 叮铃叮铃迎着刺目的朝阳，当大门完全敞开的时候，哈斯牵着头马走出城镇，这只庞大的马队终于走进了无尽的沙海之中。 第8章 .42 沙漠行走 迎着朝阳走出城市后，一行人立刻进入无边无际的沙漠。 走出孟菲斯城不过数百米，“道路”彻底消失。 此时的埃及行省被阿拉伯帝国所占领。直到ad2021年，埃及的官方名称依旧是“阿拉伯埃及共和国”。 阿巴斯家族从ad639年在这片土地上镌刻下的烙印，直到一千多年以后依旧在发挥余温。 阿拉伯帝国名义上控制了埃及全境。但实际上掌控的趋于只有地中海的“亚历山大港”到孟菲斯城这一小段距离。 孟菲斯城往后的大片土地上没有军队，没有道路。目之所及只有一望无际的流动黄沙，以及永不停歇的灼热微风。 哈什马帮此时人数近百，拥有一百多辆马车。 他们整齐排列在孟菲斯城中街道上的时候，队伍整整蔓延了三条街区。然而此时出城之后进入沙漠，他们这一行人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根针，几乎淹没在浩瀚沙海之中。 “如果能够轻松进入这片沙漠，没有商会会甘心在孟菲斯城中开设店铺。高额的赋税以及人工成本会让商会失去7成的利润，积少成多，这可是一笔巨款！” “但是这片沙漠的是如此的危险，以至于根本不会有商会前来送死。” “大哥，你发现没有？自从咱们出城以后，这连续不断的热风就根本没有停止过！咱们看到的沙丘以及地形或许到了明天，根本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胆敢走进这片沙漠的人除了胆子大，更需要拥有自己一套独门的寻路方法。哈什老板能够稳定吃上这碗饭，他绝非凡人！” 三天过后，学士们快速和洛基变得熟络起来。 他们发现这名背负大斧的维京壮汉并不像他的同胞一样脑中只想着女人以及金币。 他脑中许多学识经常会让学士们大开眼界，随行的学士越发相信传火帮众流传出的传言极有可能是真的。这位帝王的体内同样拥有一个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灵魂。 此时和洛基搭话的年轻学士，名叫汉斯·威尔士，来自英格兰群岛上的“威尔士王国” 能够将国家的名称架在自己的姓氏上，这少年的出身必然不一般。通过两日的交谈，洛基得知现任威尔士郡守“查理曼·威尔士”是这少年的叔父。 13年前，当洛基攻下巴黎城后，整个法兰西公国宣告分裂。富庶的土壤立刻引来周围群狼的凝视，韦赛克斯国主艾克伯特立刻联络7国所有国主。 听说能够将一直骑在众人头顶上的法兰西端掉，7大国主抛下一切纷争立刻团结起来。 经过长达3年的战争，彼时法兰西公国共有7座行省归于维京·英格兰联军之手。到了现在，英格兰7国早已完成统一，7国已经合并成了“新英格兰大区”，隶属于洛基统领的“诺曼底王国”。 “新英格兰大区”的公爵大人正是14年前和洛基交战的艾克伯特。 曾经的敌人，现在已经变成自己的下属。 洛基的脑中没有这段记忆，但听到后，他感觉这极有可能是真实的。 他对自己的能力有着清晰的认知。 一生在杀戮中成长注定了他是一名强大的战士，他可以利用顽强的战意带领部下攻城掠地，但若说到如何在中古时代经营一个庞大的国家 这对于一个生长在极寒偏远之地的穿越者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历史上由“战士”治理的国家往往没有太好的下场。 由蒙古铁骑创立的“元朝”打下广阔的疆土，却仅仅维持了97年。 战无不胜的闯王李自成仅在故宫住了28天，就再次出征，战死。 艾克伯特有野心，有能力。他能够让韦赛克斯在7国之中脱颖而出，甚至待其他6国如同傀儡政权。此人并不简单。 后世的史书之中也多次提及，终结英格兰7国统治的正是他。 这一世自己无形之中帮助他完成这一成就，不知算不算阴差阳错。 “你们小心一些，相互间不要相隔太远。”洛基转头对身边的话痨学士说道，“老哈什曾经特殊提起过近期有许多行商在这片沙漠中失踪。 根据他的猜测，他们极有可能命丧于沙匪之手。 老哈什的判断绝非空穴来风。游荡在黑沙漠外围的“沙匪”，是马帮行商最大的威胁之一。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无论套用到哪个时代都是至理名言。 黑沙漠外围活动的沙匪除了自由民，还有来自西哥特，阿瓦尔汗，保加尔汗王国的土匪海贼。他们居住在远离城市的山洞之中，平日里衣着光鲜，混入孟菲斯城中刺探情报。 得知马帮出城的消息后，线人会放出信鸽联络山洞中的沙匪。沙匪全员蒙面，骑乘高脚军马跟随在马帮身为，随时准备发动劫掠。 最近3个月里，哈什马帮是走出这座城市最大的一支马帮行商，没有之一。 几乎可以预料到的是他们必然会引来沙匪的袭击。 原因很简单。 行商的减少意味着沙匪也没有了生活来源。此时好不容易遇到一支出城的大鱼，可想而知会有多少饥饿的沙匪如同野狼一样徘徊在这处沙漠之中。 正因如此，老哈什破例没有购买骆驼，而是继续使用使用马匹牵拉车辆。 亚历山大港到孟菲斯城这一段道路上，为了让骑兵部队能够快速巡逻，阿拉伯帝国安排到北大陆的执政官耗费巨资，沿着尼罗河修建了一条可供马匹同行的简易官道。 钉有马掌的马匹可以在这条路线上快速奔跑，以保证商队能够短时间内抵达孟菲斯城。 然而孟菲斯城外的沙漠之中完全没有道路，滚烫松软的黄沙更适合骆驼行走。更不用说骆驼在扛饥饿与耐旱能力上都要超出寻常马匹太多太多。 老哈什宁可占用大量空间储存食物与清水继续选择带马出城只有一个原因。 马匹比骆驼更加适合战斗。 来自法兰西公国的纯种高脚马一旦奔跑起来，其速度足有骆驼的5倍。马匹带来的强大冲击力可以让兵器更加顺滑的切入人体 一旦遇到沙匪，全员上马，哈什马帮会立刻变成一支人数近百的骑兵。这在沙漠之中可是一股相当强大的战力。 或许只有如此，他们才能够冲破沙匪的袭击。 老哈什骑在马背上，谨慎的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每走上几十步，他都要从怀里拔出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一番天边的沙丘。 他清楚，沙匪袭击的目标大多都是刚刚出城的行商。他们并不会距离孟菲斯城太远。 第一天日落之前，他们必然会出现。 结果 待到夕阳西下，哈什马帮抵达第一处落脚点的时候，天边依旧没有出现任何人影。 这让老哈什拥有极大的不真实感。 自由民大量减少，沙匪失踪，一天提心吊胆的行走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蓄势待发的一拳打入松软的棉花中。 每一支马帮行商都有属于自己的落脚点。老哈什第一晚落脚的地点位于一处颇为隐秘的废弃矿坑。这是数千年前，奴隶们挖掘黄沙制作水泥而形成的坚固坑道。 第一日的旅程处处透露着诡异，以至于老哈什当晚破例，增加了一倍的守业哨岗。 然而一整夜过去。 不要说沙匪。 就连经常出没与洞穴中的沙狐和土狼，都没有出现一只。 第8章 .43 沙漠行走（2） “这世上其他地区的沙漠旅者大多都会选择在夜晚行走。因为旅人在高温环境中运动会消耗额外的体力，这种时候最惧怕的事情就是身体流逝太多的水分。” “白天在烈日下暴晒这种行为就像我们沿海居民晾晒咸鱼一样。如果不大量喝下淡水，不出三天，倒霉的旅人就会渴死在黄沙之中。” “但这片沙漠却是个例外” 隔天一早，洛基刚刚睁开双眼，话痨学士“汉斯·威尔士”再次开始了他的表演。这人似乎拥有一种独特的天赋，能够源源不断的口中说出看似有用，实则毫无营养的废话。 更不用说他患有严重的社交牛逼症。 当队伍中的其他人对洛基这尊杀神保有相当程度恐惧的时候，只有汉斯一睁眼就立刻凑了过来。 “自由民之所以将这处绝地称呼为黑沙漠，正是因为此地的细沙和其他沙漠都不一样！” 汉斯抓起一把地面上的黄沙，洛基这才发现这并非自己记忆中的“沙子”。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连绵不绝的海滩上覆盖的沙土类似细小的岩石结晶。 但这片沙漠中的沙粒却像滑石粉一样，细腻且柔软。 每日连续不停吹动的热风能够轻松将这种沙粒送上高空，经过气流循环后再形成沙尘暴，重新降落到地面上。 “嘿嘿，大王您可真是充满智慧，瞬间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 “这种如同面粉般细腻的沙粒在夜晚是无法反射月光的！ 没人胆敢在夜晚的撒哈拉沙漠的深层沙海中赶路，这正是因为黑夜中的沙漠地面完全不会反光！即便点燃火把行走，也完全看不清脚下的道路。黑夜走在这片沙漠中如同踩在一望无际的漆黑原油上。 如果遇到沙暴，天地间将变成伸手不见五指的深邃漆黑。 就算神灵，也会迷失在这种等级的黑暗之中！” 这位“汉斯·威尔士”尽管是一位话痨，但他喋喋不休的科普竟然罕见的没有引起众人的反感，反而有不少哈什马帮的脚夫力工凑到他的身边，一同听他介绍“为什么由晶体和坚硬岩石所构成的细微沙粒才能反射光芒”。 这位学士不禁让洛基想起了此时不知身在何方的弗朗西斯教长。 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个组织之中都需要一个口才与脸皮俱佳的生意人。16年前，当洛基第一次西渡到诺森布里亚王国遇到哲罗姆的时候，哲罗姆虽说对弗朗西斯教长的品行不置可否，但不可否认，他是柴西郡圣主教会的顶梁柱。 整个教会正是依靠着他毫无底线的运作，外加擅长忽悠的嘴巴才得以积累下如此数目的财富。 汉斯·威尔士也是这种人。 同样身为学士，他的任务却并非研究，而是借助他的口才与脸皮将“科学”作为一种新的信仰推广出去。如何引起他人的兴趣是至关重要的。 学城最大的敌人是传承八百年之久的圣主教会。 信仰科学什么都没有。 但信仰圣主教可是能够直接从圣主基督的手中获得力量的，他们本就在进行一场实力并不对等的战斗。天然的劣势下，学士们更加需要动用自己的头脑才能在这场战争中生存下来。 第二日，老哈什依旧没有全速前进。 从朝阳从东方升起，到夕阳西下，哈什马帮仅前进了70公里。每走上一段时间，他都会爬上沙丘，掏出望远镜仔细观察所有的山顶。 （或许昨天仅仅是我走的慢？） （就算我走的再慢沙匪也应该出现了！我这种散货行商携带如此之多的货物，沙匪们除非眼瞎了才会放过我这块肥肉！） 尚未出城的时候，老哈什就已经算好了沙匪一定会出现。他们在孟菲斯城中拥有数目庞杂的眼线，每个人都在时刻监视着外出的马帮。 一经发现，立刻用信鸽传递情报。 老哈什的马帮之中拥有足够多的战力，外加还有洛基这一尊杀神，屠戮沙匪必然不在话下。 但是这群饿狼如果选择一拥而上，马帮必然会出现较大的马匹和人手减员。 正是基于这一重考虑，老哈什并没有携带太多的饮水食物。在他的算计中，出城后的两日内必然会有超过一半的人死去。 走沙口如此多年，老哈什鲜少有失算的时候，但是这次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预期出现巨大的失误。 而所有失误都会付出响应的代价。 第三日，就到了他需要还债的时候。 老哈什为了应对沙匪而携带的马匹完全没有派上用场，短短3天后就变成巨大的负担。 军马的耗水量远超过适合沙漠生存的骆驼，它们在短距离的爆发冲刺上拥有无以轮比的优势。 但却并不擅长长距离行走。 出城后仅走了3日，近百人的饮水烧饭就已经消耗了一车淡水，而下一处水源补充点需要3日行程。 如影随形的危机感依旧萦绕心头。这一趟旅程是如此的诡异，以至于老哈什当机立断，下令宰杀牵拉空车的2匹军马，将马肉割下充当食物，骸骨则抛弃在沙漠中。 如此，能减少一部分马粮以及淡水的消耗。 当人足够警觉的时候，他往往会用审视的目光看待身边的一切。在这段时间里，老哈什察觉出了妓院老板“希斯·布兰彻”的异样。 这人的言谈举止，以及平日里的一言一行都十分符合他的“人设”。 然而哈什马帮宰杀军马的时候，他坐在一旁吸着烟袋，双眼时不时飘向远处的天边，对血泊中哀嚎的战马熟视无睹。 一只跟随在他身后的那两名全身包裹在素纱中的女人也是如此。 作为一名长期生活在城市中的商人，他们面对血腥场面的反应时不时有点太过悠然了？ 老哈什对拜占庭富商和贵族熟悉的如同了解自己的手背。他们中绝大部分人一生能够制造的最大杀戮也就是拍死蚊子或者苍蝇。 杀鸡都没有经历过，目睹如此血腥的一幕不考虑会比，而是熟视无睹。 （他如同雪中送炭一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出钱，出人，而且还能帮学士们对接到冥河祭祀 无论怎么想，世上都不应该出现如此巧合的事情。） 凡人在情绪极度紧绷的时候，会下意识的怀疑身边的所有一切。 望向希斯。 他的心中，首次埋下怀疑的种子。 第8章 .46 马其顿要塞（2） 所有行走在黑沙漠中的马帮行商都需要一定程度上攫取前人的智慧。 哈什马帮前进的这条路线也并非老哈什一人找到。当年带他入行的师傅走到就是这条路，年轻的哈什代人忠诚，头脑灵活，必要的时候抽刀子打架也是一把好手。 久而久之，他逐渐获得了师傅的信任。 跟随师傅的商队走了七八年，直到将这条路线清晰的记在脑中。 18岁那一年，年轻的默罕默德·哈什第一次进入这座废弃城市的时候，老师傅就对所有学徒说过，在这条路线上想要活的久一点，一定要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从18岁到58岁，他每年都会来到此地补充水源，但每一次他都会固定的进入一处隐秘的地下室歇脚。 不要说探索废墟，就连起夜放水都不敢离开这固定的房间。 数百支不同的马帮曾经在这处城市废墟过夜，这让他坚信这里不会再有任何值钱的遗物。如果闲逛，万一在某个隐秘的角落碰上成群的鬣狗，或者潜伏在细沙中的毒蝎 那基本就宣告了他的死刑。 这一次进入城市废墟，哈什马帮也是如此。脚夫和力工们有条不紊的转动水井，为空皮袋中装满淡水。 随队出行的仆妇们洗衣的洗衣，做饭的做饭。 离开队伍的除了拜占庭学士们，只有洛基一人。 原因很简单 他嗅到了鲜血的气息。 自从在阿斯加德喝下“神之水”，成功唤醒体内稀薄的“先民血脉”后，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凡人。 他可以屏住呼吸，在水下闭气长达数日，可以不吃不喝，持续不停的高速狂奔一整天。 平地起跳二三十米的高度更是不在话下。 不但体力上获得极大的改善，他的目力，嗅觉，甚至听觉也远胜凡人。正是依靠着这具身体，他才能在苏醒后不吃不喝，在沙海中闲逛数日，直到被老哈什发现。 他知道这具身体的强大之处，因此当那一丝若隐若现的鲜血气息出现时，这淡淡的气味立刻引起他的警觉。 血气，是一种鲜血混合着水蒸气才能够挥发出的气味。 马帮此时位于干燥沙漠的中央，如果这气息来自野生动物的尸体，那尸体的数量也明显太过庞大了些。 刚刚进入石室，洛基示意身后的胡克劳尔放缓脚步。此时的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时分，下落的西洋将最后一缕余晖从废弃石室的洞口射入，照在一面斑驳的石墙上。 石墙之上并没有孟菲斯城中自由民的彩绘象形文字，而是如同打印般工工整整的镌刻着许多古老的希腊文字。 对于黑沙漠的中央出现古老地中海文明特有的文字，学士们会表现出十足的兴趣，但是这一切对于洛基这名穿越者来说一点都不奇怪。 人类历史中，第一次正面击溃法老军队的正是马其顿帝王“亚历山大大帝”。 如果评价人类文明中谁最像是一个“开挂”的人，“亚历山大大帝”自称第二，没人敢争夺第一。 西方历史学者会对特定的伟人冠以特殊的名号。 比如伟大的教员，西方学者赐予他一个专有的名称“chairanao”。 再比如说这位亚历山大大帝，纵观人类历史，有且仅有他一人会被成为“alexanderthegreat。” 他年仅16岁，就代理父王治理国家，仅用2年时间，就一统希腊全境，将所有散碎的城邦纳入麾下。 然而这仅仅是争霸路途的开始。 被历代希腊领袖所惧怕的波斯帝国在亚历山大面前只坚持了4年。 4年后，坐落在美索不达米亚平原上的波斯帝国灭亡。 他还“顺道”将埃及纳入麾下。 攻占埃及纯属搂草打兔子，亚历山大甚至没有感受到“费力”。 休养2年后，他决定开拓陌生的土地，继续向东进发结果这位帝王用了5年时间，一路击溃东西大陆桥上的各路游牧民族，最远打到了古印度。 若非他“不幸”在年仅33岁的时候因疾病死去，如果他的生命还能延续5年，只需绕过喜马拉雅山脉继续向东走上数百公里战国7雄就不得不面对一个从西方冲锋而来的庞然大物。 谁将一统中原，犹未可知。 希腊文字被工工整整的雕刻在墙壁上，正如同欧洲古镇上那些古老的雕塑，石碑中也会经常出现工整排列的长串人名。 这是西方人“缅怀先烈”惯用的方式。这一整墙的名字或许就是亚历山大大帝征服埃及的过程中牺牲的部下，可以预料到类似的建筑物在这座沙漠中还有不少。 洛基的不屑一顾和身边的胡克劳尔形成鲜明对比。 21世纪，科学已经完成了对全球的绝对占领。绝大多数人进入学校后接触到的基础教育就已经囊括了接近10个不同的学科，依靠着强大的网络搜索引擎，就连10岁儿童都能讲出几个有关亚历山大大帝的故事。 然而中古时代想要获取知识，难度却是要成几何倍数的增加 吟游诗人们为了追求艺术效果，经常会有意混淆凡人与神灵间的界限。口口相传之下，古老的传说只会距离真实越来越远。 学士们了解真相只有两种方法。 1，阅读先人留下的手抄古卷。 2，亲自走到古迹现场，用双眼进行求证。 胡克·劳尔从怀中掏出羽毛笔与木浆纸，开始快速的记录斑驳石墙上尚且能够辨认的文字。 这份这份名单对于他的研究至关重要。 如果名单上的某位死者在其他文献里出现，通过交叉对比，这将会变成马其顿王国征服古埃及的铁证。 有了第一份证据，才能拥有后续的研究。 然而刚刚写下两行，随着夕阳落入群山之地，天边的最后一缕光芒快速消散。 视觉的短暂消失带来的是嗅觉的瞬间增强。洛基握紧大斧一步步的向石室内部走去，原本若隐若现的血腥气息在空气无法流通的狭窄石室内忽然变得猛烈。 在一片漆黑之中，他点燃火把。 眼前出现的画卷堪称他一生难忘的恐怖景象。 第8章 .47 马其顿要塞（3） 老哈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一路上他连一队沙匪都没有看到。 废弃石室的内部此时已经变成了一摊血肉地狱，将近二百多个散碎的人类尸体，外加数十马匹全部被堆积在这狭小的空间之内。 沙漠之中干燥异常，微生物稀少的情况下，尸体腐烂的速度并不快。 根据洛基地这摊血肉的粗略判断，这群沙匪可能死去已有七八天了。 沙漠干燥热风不断从门口吹入，已经让部分流出的鲜血在地面形成暗红色的干涸印记。 制造这场杀戮的人似乎提前算准了这群沙匪的落脚点，他故意等待所有人涌入石室之后，采用某种不知名的邪术几乎瞬间将房间内的所有人炸碎成一滩血沫。 此时唯有武器，马鞍，和散落边角处的坚硬马掌能够粗略辨识出他们的身份。 老哈什强忍着腹部的不适，用一根木棍挑起血肉浓浆上漂浮的几件血衣。通过衣物以及武器，他可以辨认出房间内共有4伙不同的沙匪。 屠杀者应该运用了某种手段，将这4股不同的势力聚集到一起，随后干净利落的一网打尽。 那么问题来了 下了这种死手的究竟会是什么人呢？ 老哈什第一个排除掉的就是孟菲斯城中的阿拉伯执政官。 此时的阿拉伯帝国向东延伸到葱岭，高加索山脉，向西横跨欧亚大陆桥，一路蔓延至地中海。坐拥如此广阔的土地，没有贵族愿意被发配到鸟不拉屎的北大陆撒哈拉沙漠。 山高皇帝远，带来的后果就是执政官成为无人监管的山大王。孟菲斯城外成群结队的沙匪屡禁不止，9成的功劳要归结于这群不作为的官员身上。 每一位执政官离开的时候是带着数车金银财宝返回的文明社会。虽说没有直接的证据，但老哈什猜测相当一部分必然是沙匪进贡给执政官的黑钱。 沙匪的目标不止马帮行商，还有前往城中采买货物的自由民。 即便老哈什在这条路线上行走了40年，他也没见过几名真正的古神信徒。 有限的几人战力极为有限。他在君士坦丁堡的店铺中讲述的故事一大半皆是虚假，否则也不会被学士揭穿之后如此窘迫。 原因还是那个古老的原因。 这个世界从不会亏待有实力的强者。 只有志怪奇谈中才有实力强大的隐士，吃糠咽菜，蜗居在深山之中。 在真实的世界里，稍有实力的神选者哪一个不是穿金戴银，居住在贵族老爷们提供的奢华楼阁里，每天享受着女仆柔软的双手以及锦衣玉食？ 所以当希斯·布兰彻向他提起冥婚仪式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奇怪。 如果他是一名拥有强大法力的冥河祭祀，他必然也要想方设法的结交达官贵人。 无论生活亦或者修行，这群官老爷都会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加顺利。 能够一次性屠杀二百多名沙匪，将他们连人带马统统震个细碎。老哈什可以肯定，拥有这等实力的强者必然不会徘徊在黑沙漠的中心。 除非他们在执行某位大人物安排下来的任务。 但话说回来，谁又会显得蛋疼，深入沙漠数百公里找一群沙匪的麻烦呢？ 是野兽干的？ 这也不可能。 野兽杀人只为一件事：填饱肚子。 没有任何野兽会造成如此大面积的杀戮后，将所有的尸体拖入房中一口不吃。 沙漠野兽常年和饥饿为伴，获得猎物后一定是连皮带骨一起吞入腹中。 在极端饥饿的情况下，就连凡人穿在身上的亚麻衣服都会吞食干净。 答案一个一个的排除后，“马帮行商”似乎变成了唯一的答案。 但这偏偏是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有居住在孟菲斯城中的商人都能感受到最近几个月，沙漠自由民数量的怪异减少。 有限几支进入沙漠的驼队，凡是度过流沙河的都没有回来。8月过后，哈什马帮是唯一一支从孟菲斯挺进黑沙漠的西大陆行商。 思考良久没有任何头绪，封闭石室中浓厚的血腥气息刺激的他头皮发麻，这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力感越发让老哈什感到心烦意乱。 尤其是一地的鲜血大半已经失去水分干燥成暗褐色的油皮。 这么多尸体堆积在此，沙漠中竟然没有任何生物前来觅食。不要说沙狐鬣狗，就连无孔不入的沙漠行军蚁房间之内都看不到一只。 这一点似乎更加值得怀疑。 “罢了，今天就先这样把！” 自从出城之后，老哈什只感觉自己身上的没有一寸皮肤是舒服的。思考良久后，他决定封闭石室的大门，强迫自己忘掉眼前这一幕。 “也不用浪费体力掩埋他们的尸体了，这么多天过去没有任何野兽前来觅食，想必也不差这一晚。” “无论是谁干掉了这伙沙匪，咱们至少可以判断出2件事。 1，这人已经消失了。 2，他并非我们的敌人。 否则 后半句话，老哈什并没有说出来。 如果这神秘人想要对他们下手，他完全可以隐藏在城市废墟之中，等待哈什马帮夜晚陷入安眠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他们。 “薪王在上，感谢你照看荒野中手捧火苗的信徒我会继续衷心执行您的旨意，将信仰的火种传播到世界的尽头” 返回栖息地的一路上，老哈什凝望手中的火把，口中不断念念有词。 学士们深知下一次深入沙漠将不知是何年何月，因此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考古机会。尽管黑夜降临，城市废墟中伸手不见五指，但他们依旧选择点燃火把，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废墟墙壁上能够辨识出的文字记录下来。 忽然出现的大片尸体仅仅引起了老哈什的警觉。 但马帮之中的脚夫力工们却不以为然，甚至就连洛基都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世上所有的罪恶大半源于贫穷。在苦寒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不同行省的维京海盗甚至有可能为了几只羔羊而爆发血腥冲突。 当年在寒水村中，哲罗姆的媳妇卡佳为了几颗草药悍然出手干掉圣山之上的风暴侍僧。 “负罪感”这种东西她是一点都没有的。 在她的眼中，活人和野兽并没有太多区别。 如果不是寒水村的经济状况得到改善，说不定她还会把尸体拖拽回来切碎了喂狗。 在洛基的眼中，这一堆尸体可能仅仅是因为沙匪内部产生矛盾，在自相残杀中碰巧全员死亡而已。 至于死的为何如此凄惨 坦白讲，这个世界依旧留存有太多神秘。 数不清的外神，古神依旧存活在世界的边边角角。航海，飞行技术的兴起使得凡人经常踏足他们隐居的地界，这群神灵赐予凡人的力量堪称五花八门。 用什么方法屠杀同类在他的眼中都已称不上奇怪。 第8章 .49 流沙之河（2） 越来越多的脚夫力工聚集到汉斯·威尔士的身边。 在这个过程中，太阳缓缓落入西面的沙丘之后。 天地重新被一片浓重的漆黑所笼罩。黑沙漠中独特的细沙在夜晚不会以任何形式反射光芒，站在夜晚的沙漠之中如同站在黑洞之顶。 马帮首领默罕默德·哈什一边抽着卷烟，一边望向面前不断跳动的营火。 随队出行的仆妇早已将做好的肉食与面包放倒他的身边，但他却久久出神，凝固成一座身披黑袍的雕像。 “我犯了一个错误 一个巨大的错误” 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队伍中欢声笑语赌博钱财的部下，他颇为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额头。 “这趟旅程顺利得近乎虚假，以至于部下的懈怠无形之中也影像了我！今天晚上我们不应该休息，而是应该趁着夜空晴朗，一鼓作气度过流沙河！” “城市之中5年的休息，让我变得驽钝了！” 坐在老哈什身边依旧是马帮守备队长“阿卜杜拉·萨赫”。两人合作行商的时间并不算短，他深知身边这位老友的一切特点。 面对危险，他的嗅觉会像兔子一样敏锐。这项特殊的本领保佑着他连续进出沙漠二十多年始终保全性命。 但与此同时，终日焦虑也让他在58岁的年纪就已生出不少白发，脸上布满皱纹。 身为黑沙漠中的老人，萨赫同样能够感受到这趟旅程的诡异之处，但此时的哈什马帮已经如同离弦的利箭，没有返回箭壶的道理。 “头儿，不必紧张。”萨赫从火堆旁端来一杯滚烫的奶茶，塞入老哈什的手中。 “虽说休息过一段时间，但是这条路线上讨生活的所有行商之中，没人比我们更熟悉这条线路。 如果我的感觉没错，这趟旅程最危险的部分就在于孟菲斯城到流沙河这一段。 只要能度过流沙河，慢着7日，快则5日，我们就能进入‘无风带’。” 马帮行商口中所说的“无风带”，是撒哈拉内层沙漠中的一处无人区，其中除了如同波浪般缓慢漂浮的黄沙，其余什么都没有。 没有水源，没有植物，没有动物。 能否带领队伍安全走出‘无风带’是对每一位马帮行商的终极考验。但老哈什依靠着独特的认路本领，这条无人走廊对于他来说反倒非常安全。 即便如此，他的脸上依旧忧虑。 “我们这条路线上走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连续7个大晴天！ 如果黑沙漠这么好走，我们曾经的朋友都应该还继续活着” 按照孟菲斯城官方统计的数据，每年出城进入黑沙漠的马帮中越有三分之一会折损在流沙河边。 他们中相当一部分人在河岸附近没有找到渡河口而迷路。 另外一部分则是遇到沙暴天气，在河边安营扎寨十余日，最终因为食物饮水耗尽不得不返程。 如何度过流沙河是每一支马帮都要面对的难题。 不同的队伍会选择在不同的渡河地点搭建浮桥。有些地点容易，但有些地点相对而言就会比较复杂。 “夜长梦多是这片土地上的永恒定律，我有不好的预感，我感觉明天一早极有可能会降下风沙，今晚我们就不应该休息，应该连夜搭建浮桥准备过河！” “过河之后哪怕我们睡上一天一夜，至少也能确保安全。” 没有沙匪，没遭遇野生动物，也没有遭遇荒古魔物。 这趟旅程是如此的顺利，以至于进入沙漠后，那如影随形的危机感也荡然无存。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次受薪王祝福的旅程。 但“沙湖旅店”之中，那空空如也的马房，以及堆积如山的马鞍却在告诉他这片沙漠非但没有变得温顺，反而比以往更加暴躁！ 他并不是什么“天选之子”。 薪王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能够顺风顺水的走到这里，只是说明属于他的那一份危险还没有到来。 “呵呵，头儿，你就是太过紧张了！” 这片沙漠十天之中得有八天降落沙暴，就算太阳神荷鲁斯反转他的沙漏，这又有什么关系？！ 冒着风沙渡河，又不是没走过。 放心，睡上一觉，明天又会迎来晴朗的一天！” 言毕，萨赫干掉最后一口热茶后钻进毛毯沉声睡去。 而老哈什却凝望继续凝望火焰，闭眼轻声诵念《火焰圣经》中的福音祷词，为这趟诡异十足的旅程祈福。 隔天一早，马帮众人是被阵阵严寒冻醒的。 当脚夫力工们用力掀开毛毯时，他们发现房屋中央的营火早已熄灭。不但如此，冰冷的细沙不停从废弃房屋的棚顶，门口灌入，已经将他们大半段身躯掩埋在细密的黄沙之下。 用力从黄沙中挖出同伴，老哈什快速奔跑到石室之外，看到漫天飞舞的黄沙以及天空上的一片暗色混沌。 看来这一路的好运气终于用到头了! 看到昏暗的天空与极端浓厚的沙暴，老哈什并未感到沮丧，反而心中生出一丝莫名的心安。 这才是他所熟悉的黑沙漠！ 如果旅程太过顺利，反倒会让他感到没来由的恐慌。 “兄弟们不要害怕！这种天气才是这片沙漠原本的面目！” “此地没有水源，就算顶着沙暴前进他们也必须立刻着手准备度过流沙河！” 马帮中的几位老人对如何面对这种危局心领神会。他们升起一团巨大的营火，随后点燃火把，插入每个人的手中。 “风沙之中能见度很低，一旦狂风吹起，声音无法稳定传播！ 在观察距离受限的情况下，每个人一定要握紧手中的火把！火光标志着你的位置，一旦火焰熄灭，立刻寻找最近的光源重新点燃火把！” “最后千万不要掉队！ 在这种环境中掉队了没人能找到你究竟在哪！都听清楚了吗？！” 部下的大声应答让老哈什感到十分心安，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处处充满艰难”的旅程。 仅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全员都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 一百多辆马车被前后串联到一起，所有马匹的双眼都已被蒙上黑布。 如此，一方面可以避免风沙遮蔽马匹的双眼使得马匹胡乱行走，另一方面也能让这些动物避免陷入恐慌。 老哈什照例骑乘头马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 前方尽是一片混沌，他同样目不视物。不过正如同居家的盲人。 老哈什是如此的熟悉这条线路，以至当天空中那一轮模糊的太阳升至头顶正中央的时候。 他带领马帮已经来到了流沙河的堤岸。 第8章 .51 流沙之河（4） 薪王对待所有的信徒都是公平且公正的。 这趟旅途中，他赐予自己学城的学士，希斯·布兰彻这名拜占庭富商，以及数百车白嫖而来的货物。 这是一份天大的恩赐。 仔细想想，这一趟旅程中所收获到的不但有他大半生的财富，还有“与学城合作”这么一个相当光明的未来。 在此基础上，走出孟非斯城后，他还没有遇到过任何一支沙匪，一路走来连续遇到长达十余日的好天气。 这种故事哪怕在他最贪婪的梦境中都不会出现。 今天遇到沙暴让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然而等到他走上浮桥之后，当他看到浮桥中间断裂的铁索。 在这一瞬间，他全都明白了。 神赐与一些，必然夺去一些。 这一路的好运气到这座桥上戛然而止。 突发的沙暴使得大量滑沙从高原滑向流沙河。流沙积聚所造成的瞬间冲力冲毁了沙河中央的某座石柱，使得整座铁索桥从中间断开了一大截。 在这条路上走了二十多年，他并非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最好的应对之策是就地折返。 往年哈什马帮只有十余辆马车，队伍小，尽可以随意调整。 但是今年他的车队足有往日的5倍，对于如此臃肿的队伍来说，折返也需要冒着巨大的风险。 隔着厚重的亚麻面罩，老哈什长出一口气。在突发的灾难面前，任何负面情绪都是没用的，既然事实已经发生，唯有设法面对。 双手握紧铁链挣扎着走到安保队长“阿卜杜拉·萨赫”的身边，将头颅凑到他的耳边刚刚喊出第一个字，一个粗壮的大手扶上他的肩头。 回头，他看到了一双锋利的眼。 尽管将整颗头颅包裹的严严实实，他依旧能够认出这是他在黑沙漠外围的沙丘上捡到的“巴黎之王”洛基。 “哈什老哥，先不要慌。” “遇到这种情况，不妨交给我！” 马帮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洛基能够轻松看穿眼前的黄沙。这一方面固然要归功于他觉醒的强大血脉，另一方面也和少部分残存在他体内，红神途径“绯红使徒”的神威有关。 血色造物主一脉全部需要仰仗血雾幻境进行战斗，遁入血雾之后与此时身处沙暴之中给人的感官是极为相似的。 身为“绯红使徒”的那几年，他早已适应了如何放弃双眼，借助体内散发出的灵能来感受周围的环境。 老哈什让开身位，洛基顶着风沙站到断桥的最前方。 脚下剧烈奔涌的黄沙弥漫起一道棕褐色的沙墙，在这堵沙墙之内，他竟然罕见的能够感知到有微弱的灵能隐藏其中。 根据拜占庭学士的研究，在古埃及尚未成立的时候这片土地是爬行巨龙的家园。 北大陆的撒哈拉沙漠中发现的几种巨龙都是翅膀经历过长足退化，不会飞行只能在地面冲锋的地龙。在地龙包围中苟延残喘的黄沙巨人早已在石板之上刻下关于流沙河的存在。 这条宽阔的沙河之中曾经也存在过能够穿梭于黄沙之底的可怕生物。 上古时代，大量的外神，古神，旧日神灵居住在这片土地上，他们不听的呼吸吐纳，让天地间的灵能极为充裕。 这条沙河即便已不断的循环往复数千年，此时依旧有微弱的灵能隐藏其中。 洛基眯起双眼。 透过面前极速涌动的黄沙，他能隐约的看到前方不远处下一根石柱的轮廓。 飞身越过30米的距离，他稳稳的站到下一根石柱上。 随后，他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一只巨大的龙骸如同触礁般卡在自己面前。这并不是法兰西龙骑士豢养的飞翔巨龙，而是四肢着地，长有粗壮四肢的爬行巨龙。 没有翅膀，无需飞天，它们的体表生长的并非轻薄的鳞甲，而是一层如同上古恐龙般的厚重板甲！ 巨龙早已死去，但那一身板甲即便历经千年，依旧坚硬且鲜活。 龙骸是被浮沙运载，自流沙河的上游滑下。 到了这一处由连续石柱所组成的渡桥处，沉重且坚硬的龙骸撞上了渡桥中间的一根石柱，将石柱砸断。 桥梁坍塌，整具尸体卡在了石柱的断裂接口处。 洛基站在石柱之上思考着自己的处境。 即便他比凡人更加擅长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沙墙中行走，他体内属于“绯红使徒”的血脉毕竟已被神之水压制到了一个极低的浓度。 渡桥的每一根石柱间隔在30米左右，中间断裂一根的情况下，他只能隐约感受到下一根石柱的方位。 至于跳跃先民之躯就身体素质而言远超凡人，但终究不是神明。 30米他跳的过来，但原地起跳飞越60米 这具身躯无法办到。 除非他以卡在石柱上的龙骸作为跳板，中间踩到巨龙的骸骨上，再跳到下一根石柱上。 这种行为是非常危险的。 脚下不远处的龙骸看似坚固，但毕竟已历经万年之久。寻常铁器如果经历如此长久的时间，早已变得像蛋壳一样脆弱。 万一这具龙骸无法支撑他下坠的冲力当场碎裂迎接他的将会是灾难性的后果。 极速奔涌的细腻滑沙将会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他压入沙河之底。无法接力，沙河又没有任何浮力的情况下，就算是神明也要惨死当场。 （我该怎么办？） 进退两难之际，他忽然感觉到对面石柱上似乎出现了一个虚幻的人影。 黄沙极速涌动之下，距离又太过遥远，他无法确定那真的是一个人，还是他自己的幻觉。 （那是一个人？） （如果这是一个人他的体型是不是太过高大了些？） 拔下包裹在嘴上的围巾，洛基扯着嗓子大声呼喊。 但声音在风沙之中能够传递的距离非常有限，用力揉了揉双眼，他刚刚想要飞身起跳，向龙尸上跳去 就在这时，对面的无尽黄沙之中忽然飞出两根坚韧的铁索。 伴随“咚咚”两声闷响，铁索钉在洛基的脚下石柱上。 再次抬头，对面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 第8章 .53 毒蝎部落 3天之后，风沙逐渐停止。 哈什马帮并没有立刻着急上路，而是足足在山洞之内休整了3日。待到3日过后天气重新恢复晴朗，脚夫力工们返回昨晚的渡口，用了一上午时间将铁链，桥板全部回收后才重新出发。 在这条路线上行走，他们可以失去同伴，失去货物，但是必要的生存物资却是要一定握在自己手中。 铁链，木板与铆钉卖不上什么价钱又拥有极高的负重，但是在关键的时候，却能拯救众人的性命。 昨晚在山洞之中，洛基和火三爷2人已经大致推断出了这一路上好运气的来源。 有能力如同一只隐形的巨手，在荒芜人烟的黑沙漠中“保护”他们前进，这种本事一般人可并不具备。 这会是光照会吗？ 亦或者是什么其他的组织？ 他们是如此珍视这名东陆女童，以至于他们惧怕这支马帮死于沙匪，死于野兽，或者在渡过流沙河的时候出事。 因此竭尽全力的帮助他们能够顺利前进！ 洛基并不认为帮助他们的一定是光照会成员。 原因很简单。 如果是光照会成员在孟菲斯城中直接出手抢人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后续的旅程再次变成了舒适的观光。 度过流沙河后，更深一层的黑沙漠是广阔的无人区。 外围沙海中经常能够看到的废弃城市与村庄在此地变得极为稀少，连续3日，哈什马帮夜晚露宿的地点都是巨大蛇类动物废弃的洞窟。 这些洞窟可并非永远空旷。 里层的黑沙漠是荒古生物的天堂。极为稀少的人烟使得很多从上古时代残存至今的恐怖魔物选择在这片不受干扰的土地中生存。 存在亘古的年月后，他们的体型往往会变得异常庞大，战斗能力以及战斗经验也远非年轻的同类所能媲美。 往年，当马帮行商度过流沙河后，他们主要的敌人将会从沙匪变成掠夺洞穴的野兽和魔物。 成群结队的鬣狗，秃鹫，以及沙蛇毒蝎会频繁在大片无人的沙丘中出没。遇到群居的野兽，娴熟的马帮行商大多可以通过引燃火把或者投掷毒烟来避免战斗。 野兽并不可怕 最为可怕的那些从上古时代存活至今的远古魔物。 当人类乘坐船只前往其他大陆上的时候，他们的船上除了船员和货物，极有可能在阴暗的角落中同时混上来跳蚤，蚂蚁，或者老鼠等不再计划之内的旅客。 远洋的船只停靠在一片全新的大陆后，这些隐藏在船只内的生物也会跟随船员下船，进入这片新的土地，成为一个新的物种。 学城中的学士认为此时游荡在各座大陆边缘角落中的荒古魔物也是如此。当外神降临到这颗星球上的时候，他们用各种方式一同尾随而来。 降临到这颗星球上后，因为缺乏天敌，有些魔物甚至苟活到今日。他们隐藏在世界的边缘角落中。 有些陷入长久的沉睡。 有些则伺机捕猎神选者与其他魔物，获取他们体内精纯的灵能。 度过流沙河后，马帮行商们最大的威胁从沙匪逐渐变成游荡在这片黄沙中的荒古魔物。虽说在这片广阔如地中海的土地上遇到游荡魔物的概率并不高，但是一旦遭遇，几乎就是必死之局。 行走黑沙漠二十多年，哈什马帮仅仅有过两次遭遇魔物的经历。 一次是遇到了一群长相如同岩石般的高大巨人在风沙中一路南行。 另一次则是遇到一只体型遮天蔽日的巨大鹏鸟从头顶高速略过。 他的队伍之中战力最高的也就是薪王6途径下，“火骑士途径”的阿卜杜拉·萨赫。并不算高的序列等级使得他们体内的灵能浓度并不高。 荒古魔物对他根本不屑一顾。 因此，哈什马帮从来没有遭遇过魔物袭击。 以往寄宿在山洞中，他们都需要先用烈火与浓烟驱逐洞穴内的兽群。然而最近几日，每一处老哈什习惯居住的洞穴之内都空空荡荡，不要说野兽，甚至不会有粪便，皮毛等野兽在此留宿过的痕迹。 度过流沙河后，“向后折返”已经不再是一个可选的选项，无论发生什么，哈什马帮也只能够硬着头皮继续前进。 行走在广阔的无人区内，碧蓝的天空以及一望无际的赤黄沙丘成为众人视线之内的唯一色彩。 队伍之中的食物饮水经过大量消耗后，哈什马帮的长度已经缩减到仅存七十多辆马车。他们排成长长的一列行走在空旷的天地间，如同空气中的一缕尘埃。 通过无人区对于老哈什来说并不难。 无人区内没有村庄，没有植物也没有高山。一望无际的流动沙丘如同波浪般每隔上几个小时就会变化的面目全非。 但默罕默德·哈什拥有一种独特的方位记录能力。 每当夜幕降临时，他会将望远镜仰望天空上的星辰。根据火三爷的猜测，带领老哈什入行的那位行商极有可能懂得几手“阴阳观星术”。 这人很可能是某一位“阴阳门派”麾下先生的记名弟子。 依靠星辰辨识方位的技术最初来自两河流域的古巴比伦王国。 他们将星辰连接起来，组成类似动物的形状以此划分头顶的星空。这一套名为“黄道12宫”的观星方法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 东方诸国的12生肖，希腊城邦的“出生星座”皆是以黄道12宫为基础进行的演变。 然而通过星辰定位终究是模糊和不确定的。利用在长距离航海，旅程中必然会产生大量偏差。 想要在一片浩渺的沙丘内精确定位到一处直径5米的洞穴，或者一只深埋地下的水井 这种本领只有“阴阳学派”的“阴阳观星术”可以获得。 在东土大唐，极端复杂的“阴阳观星术”在指南针发明过后已经基本失传，然而没有想到的是老哈什竟然掌握这种本领。 在磁针经常乱转的黑沙漠之中，堪称至宝。 火三爷并没有过多询问他的秘密，每一个能在这混乱时代中白手起家的商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只属于自己的故事。 相比于这一手“阴阳观星术”，他时不时从怀中掏出的那一枚火焰十字架中似乎蕴含着极高浓度的火焰灵能。 这人身上必然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哈什马帮前进的速度并不算快。 缓慢前行十余日后，老哈什精准的带领走出无人区，当沙漠植物再次零星出现的时候，他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因为他在无人区的边缘发现了“牧蝎人”的行踪。 穿过流沙河后，马帮路线上的第一座自由民部落就是位于“朗特绿洲”的毒蝎部落。这是一群拥有着古老信仰的虔诚信徒，他们世世代代守护着上古时代着名帝王“毒蝎大帝”的陵墓。 他们坚信此时沉睡的帝王终有一天会重新苏醒。 到那个时候，他将带领残存的族人们驱逐所有入侵者，重新获得这片土地的控制权。 第8章 .56 毒蝎部落（4） 入城的马帮成员极度兴奋。 如果对马帮行商有着最基本的了解，不难发现他们和海盗的生活非常相似。 海盗每一次乘船出港，没人能知道自己能不能再次获得上岸的机会。因此海盗中的每一个人都懂得及时行乐，兜里的金币要在每一次停靠港口的时候花的干干净净。 海洋之上能够发生的意外太多太多。 如果人死了，钱还没花完。 这未免太亏了。 马帮成员也是如此。 行走在风险极高的黑沙漠中，每次进入一座城市，马帮老板都会预支一部分薪水，虽说数量不多，但足以让马帮成员在进入城市以后获得片刻的快乐。 没有任何老板会将金币攒着直到旅程结束，因为行走在这趟路线中的马帮平均减员率都在5成左右。10人从亚历山大港出发，最终能回来6个就已经算是幸运。 回来5个是正常现象。 全员死在沙漠中也并不算奇怪。 如果有人死在返程的路中，这意味着他的大半个旅程的努力全都为他人做嫁衣。 这种结局是绝大多数成员无法接受的。 马帮成员看到绿洲之所以如此兴奋，不但因为即将能够领到部分赏钱，更重要的原因是热情的自由民女人。 他们在这里解决生理问题是不用花费任何金银的。 根据阿拉伯执政官做出的统计，黑沙漠中的自由民总共分成5大部落，其中较为大型的部落是坐落在“姆比亚绿洲”的阿努比斯部落，以及坐落在“咸水河畔”的阿蒙部落。 5大部落加在一起，总共人口约有15-20万人左右。 他们分部在这座面积堪比地中海大小的广阔沙海中。 不难发现，这片土地堪称“荒无人烟”。 稀少的人口，为繁衍后代来带许多难题。 千年之前，当法老的统治还在延续的时候，近亲结合是皇室首选。 同种同姓之间的相互交配的确能够诞生出如同“纳芙蒂蒂”，“拉美西斯”等极端强大的个体，但不可否认那是极小概率事件。 绝大多数情况下，近亲结合的后代都在智力与健康上存在严重的缺陷。 古埃及王国能够从世界霸主快速下降到一个平庸的王国，到后来被罗马彻底毁灭法老们总是想用“近亲结合”的方式赌博是重要的推手之一。 进入中古时代，地中海商圈繁荣的贸易活动也为这片蔽塞的土地带来新的理念，自由民们惊讶的发现如果自己和外来的马帮成员交配，所诞生的后代无论在身高力量，亦或寿命上都会比同村结合要优良的多。 在达尔文法则的驱动之下，越来越多的自由民女人会选择留下马帮成员的种子，期待在自己的体内开花结果。 要知道，这群女人可并不是青楼中的妓女。 她们中的绝大部分都已经结婚，拥有属于自己的家庭。然而即便如此沙漠居民过于稀少的人口使得绝大多数人体内都有着某部分相同的血脉。 和头顶的一小撮绿草相比，一个拥有强劲体魄的健康后代毫无疑问更加重要。 另一边，长期混迹在社会底层的马帮成员一无金币，二无固定住所。 绝大多数人都拥有一定程度的烟瘾毒瘾，没有任何身家清白的女人会看上他们。 他们想要解决生理问题在不犯罪的情况下唯一的选择就只有贫民窟周围，那群3个月未必能洗上一次澡的高龄妓女。 在某种程度上，这些社会底层的脚夫们想要“享受”一次良家妇女，走进黑沙漠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毒蝎部落并非人潮汹涌的孟菲斯城，全年进出城镇的旅人几乎不会超过1000人，因此这里也并没有开设专门可供休息的旅店。 哈什马帮惯用的方式是在进城之前将一定数量的货物分给部下，随后任由部下们自发寻找过夜地点。绝大多数人（除非相貌极端丑恶，或者身体带有残疾）都能成群的自己找到过夜的住所。 至于能不能碰到艳遇，这就需要各凭本事了。 虽说马帮成员大多都是一些双手沾满鲜血的亡命徒，但是在毒蝎部落的村寨中，根本没人胆敢乱来。 在这座村庄中，即便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都有超过20种方法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绿洲附近的居民随便拉出哪一个，都是使用毒药的专家。 如城后没多久，脚夫和力工们就从书记官“古加尔”手中领走一袋又一袋的粮食与布匹。 新人跟随老人，他们各自走入城中寻找今晚的露营地。 学士们聚拢在一齐，经过短暂的商议后决定率先去毒蝎农场寻找是否存在关于牧蝎者的古籍卷册，至于老哈市以及马帮中的骨干成员，他们最关心的还是如何将这一百多车货物卖掉。 因此，他们将马车寄存朗特绿洲中唯一的旅店里，用三批金色的布料换来包场服务。 希斯·布兰彻需要前往的地点是马帮的下一个目标点“姆比亚绿洲”，他对于肤色暗黄的干枯自由民女人自是毫无兴趣，因此带领护卫留下守候。 老哈什，安保队长萨赫，以及马帮中负责记录账本的书记官一同前往位于湖边的集市。 无所事事的洛基挠了挠头发，最终决定跟随他们一同前往。 脑中缺失的记忆让他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曾经进入过这座村寨。 但不知为何，此地的一草一木，甚至星落棋布在湖边的建筑都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 第8章 .62 文化壁垒 三天之后，哈什马帮从毒蝎部落所在的朗特绿洲中走出。 马帮城中滞留整整三日，一方面固然是为了让饱受风沙之苦的成员们可以获得片刻的休息。 享用精致的食物与美酒，同时获得与自由民女人温存的机会。 另一方面，则是老哈什对货物的分配。 这一趟旅程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富裕。但进入沙漠，到达绿洲可并不意味着大把的金银已经到手。 他需要将马帮带来的粮食，兵器，丝绸，棉布等物资换成自由民手中的货物。再将这批货物从沙漠中运出，摆到自己位于君士坦丁堡的店铺内才能换成亮闪闪的金币。 在这个过程中就涉及到了一个进货多少的问题。 毒蝎部落中由“毒师”制作的各式魔精在君士坦丁堡内受众不少，但另一方面运送这一瓶又一瓶由玻璃盛装的液体本就带有极大的风险。 棉布，丝绸，在这个时代中都是贵重物品，将商品全部甩卖清仓后，马帮全体成员加在一起也没有几件换洗衣服。 因此，车队中并不会准备任何减震材料。 马帮行商大多使用由木材钉制而成的木箱。用这种木箱盛装魔药走在平地上或许还可以，在黑沙漠中翻越沙丘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破碎。 破碎几瓶魔精或许只是损失金币，但如果魔精的气息引来沉睡的荒古魔物，马帮就会遇到巨大的麻烦。 思考再三，老哈什在朗特绿洲内仅仅卖掉了马帮中三分之一的货物。这已经是满满4车的各式玻璃器皿，当马匹行走的时候，时不时响起叮叮当当的玻璃碰撞之声。 货物的减少往往意味着车队的缩短，然而哈什马帮却依旧是一百多辆马车走出朗特绿洲，其原因在于马帮之中多出了三四十名全副武装的自由民。 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年仅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 “这片沙漠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他们需要将这群年轻的孩子送上战场？” 面对这件事，人情世故方面最为淡薄的学士表达出了自己的不解。 此番进入朗特绿洲，和开心的脚夫力工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群拜占庭学士。 他们想要进入毒蝎大帝的陵墓观赏一番的要求被高阶祭祀干净利落的拒绝。无论他们拿出首席学士的介绍信，亦或者拜占庭王“米哈伊尔三世”的通关文牒都不管用。 毒蝎部落世代居住在朗特绿洲之内，他们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守护毒蝎大帝的陵墓，无论“首席学士”亦或者“拜占庭王”，高阶祭祀们完全没有兴趣认识他们是谁。 磨了一下午嘴皮子没有效果，在神庙祭祀们即将放出蝎群驱赶他们之前，学士们只能悻悻而归。 生了一肚子闷气睡上一晚，到了第二天学士们的运气并没有获得任何改善。 他们想要进入毒蝎牧场探查是否拥有关于“毒蝎养殖”方面的古老书籍，没想到再次吃了闭门羹。 自由民和生活在地中海周围城邦的居民在看待“科学”二字上，持有完全相反的态度。 被地中海航道连通的所有国家间，信息的传递非常迅速。 近些年随着学城的兴起，大量的商人以及普通民众都真切的体会到了“科学”让他们的生活做出的改变。 学士的地位水涨船高，到了ad810年，在许多繁华城镇已经不弱于圣主教会的神父。 无论任何家庭学士们只需上前敲门，居民看到他们胸前配戴的学士徽章后，大概率会答应他们的任何请求。 但黑沙漠深处的毒蝎部落中，没人认识这群学士。 他们的语言中甚至没有“科学”这个词语。学士们带着几个翻译手舞足蹈的比划了许久。 他们先是试图以“我们的研究能够让你提高蝎毒产量”为理由试图让老汉相信科学的力量，但大字不识一箩筐的自由民老人对他们的提议嗤之以鼻。 没有毒蝎大帝的庇佑，你们懂个屁的养蝎子 老汉还用得着你来教我？！ 眼看一计不成，学士们又以“我们手中有许多精巧的小物件能够让你的生活质量显着提高”为诱饵。 学士们拿出了学城近些年的精巧发明，包括日冕，指南磁针，以及羽毛笔等等自由民老汉对这些不着四六的东西通通不屑一顾。 以至于到了最后的时刻，学士们取出丝绸茶叶试图贿赂他的时候，老家伙已经根深蒂固的认为这就是一群想要偷蝎子的盗贼。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后再也没有打开过。 反复拉扯了整整一天，最终学士们只能作罢。 所有学士中，只有出身贵族的汉斯·威尔士心中清楚：此时发生在黑沙漠中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能理解的。 因为不同文化之间拥有极大认知壁垒。 年幼时，发生在威尔士郡内的一场凯尔特人暴乱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汉斯·威尔士7岁的那一年，威尔士郡内发生了一件大事。 汉斯的大哥“查尔斯·威尔士”在巡逻领地的时候无意间在一座村庄里遇到了一位即将临盆的凯尔特孕妇。孕妇在生育过程中遇到了难产，当接生婆束手无策的等待凯尔特德鲁伊的时候。 “圣光途径”下的圣主教牧师查尔斯心中清楚，孕妇的情况根本不容耽搁。 查尔斯终生信仰圣光，当看到领地中的子民陷入险境，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必须要拯救这两条生命。 不顾丈夫的阻拦，闯入孕妇的家中，查尔斯施展圣光法术保留她的生命特征，随后单手将她扛到马背上。 此时的孕妇体内的灵魂之火太过虚弱，想要保存她以及她腹中胎儿的生命，他必须要将她运送到最近的圣主教会，沐浴在圣水之中完成后续的接生仪式。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切在凯尔特人眼中会变成什么模样。 当查尔斯在教堂之内拼劲全力的拯救孕妇的性命是，凯尔特德鲁伊却带着大批武装村民将教堂团团包围。 他们并不知道查尔斯在里面进行何种仪式，只知道他冲入自己的村庄，抢走了自己的族人。 血腥的战争毫无征兆的爆发，似乎双方都有拔出武器，浴血奋战的理由。 于是奇怪的一幕在这座乡村教堂的外围上演，教堂之内，“圣光途径”下的查尔斯王子用尽浑身解数想要保住孕妇与孩童的性命。 教堂之外，成群结队的护卫在凯尔特德鲁伊的棍棒死去。 仅仅用了一个上午就造成了数十条人命的无辜流逝。 而最终孕妇的生命保住了吗？ 也没有。 查尔斯王子拼上性命保住的孕妇以及幼童在返回村庄的第二天就被人吊死在村口的大树上，原因是因为她以及刚刚降生的婴儿都是不洁之物。 “随死而生”在信仰自然之力的凯尔特文化中是最可怕的神谕。 他们的灵魂必须陨灭，以平息自然的愤怒。 第8章 .63 文化壁垒（2） “这是他们的战争，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干涉。” 想起童年的遭遇，汉斯不忘提醒身边的领队“默格温·华尔道夫”。虽说两人同是贵族，但贵族之间同样存在巨大的身份差异。 默格温从小生活在息壤繁盛的君士坦丁堡，她终日行走在装修平整的面包石街道上，眼中所见皆是彬彬有礼的罗马公民。 汉斯敢打包票这次出行必然是贵族小姐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数目如此庞大的异族。 在异族的土地上，套用拜占庭贵族的思想，妄图用他们自身的道德观来干涉原住民的活动汉斯在年幼的时候亲眼看到了自己的大哥是如何用一腔热血把好事办砸的。 今天，他必须阻止默格温做出相同的行为。 “可是我刚才和他们进行过简短的交谈。这孩子今年才仅仅15岁，他的心中充满恐惧。” “他隐晦的向我提到过，所有参加这场战争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过！” 默格温的回答引来马帮中2个人不由自主的回头观望。一个是走在他正前方的洛基，另一个是位于侧面的薛妃。 只不过这两人的面部表情截然不同。 此时薛妃依旧将面孔隐藏在灰色丝巾下，让旁人无法观察。 但洛基却露出些许警觉。 三天之前，他依靠老哈什递给他的狼毒魔精隐藏在房梁上，偷听到了了不得的情报。 原来希斯·布兰彻并非这群罗马商人的首领。 法家行动队中发号施令的角色竟然是一路上低调无比，甚至连名字都没有被众人记住的两名“妓女”之一。 他们来自此时掌控东土大唐的法家学派。 这次行动的目的在于混入光照会。 可想而知，他们必定有更加重要的任务。 正是处于这一重原因，待到深夜老哈什返回旅店之后，洛基并没有向他坦言自己在房梁之上听到的一切。 诚然，这一伙人并非如同他们外表装扮的身份那般简单。 但他们此行的真正目标并不与哈什马帮产生任何冲突，对于他们要执行的危险任务，像老哈什这种只求安稳度日的凡人最好还是不要知晓。 除此之外，洛基还有两点收获。 从那神秘导师的口中得知到长女的消息后，洛基回想起他在太阳幻境中与纳芙蒂蒂所缔结的盟约。 按照两人的约定，在苏菲年满18后他会跟随同长女一同进入亡者之城，寻找女法老遗落在城中的真身。 如果他信守诺言，苏菲18岁应该是ad805年。 而此时已经是ad810年。 当晚找到贵族出身的汉斯·威尔士，这名来自新英格兰的威尔士贵族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测。 每一年圣诞节的时候，所有“诺曼底王国”的高阶贵族都要进入王城会见国王。 这位国王自然就是洛基本人。 汉斯·威尔士的爵位自然见不到巴黎之王。不过他的父王的确在某些场合提起过近些年主持朝政的都是曾经的韦赛克斯国主艾克伯特。 换言之，他并非初次进入沙漠。 他极有可能已在这片黄沙绝地中游荡了5年！ （如此看来，与苏菲共同寻找亡者之城的旅途必然不太顺利。否则为何在5年之后她变成了一位暗中服务于法家学派的冥河祭祀） （而我在失去记忆之后苏醒在黄沙的中央？） （这五年之中，我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 在这个关口上，任何讯息对于他来说都可能隐藏着自己失忆的秘密。因此，默格温口中无意识的一句抱怨成功引起他的注意。 洛基的大半段人生都在带领队伍，外出作战中度过。对于大大小小的战争他熟悉的如同自己的掌心。 这世上不会存在伤亡率100的战争。 再怎么惨烈的战斗，必然会有零星的幸存者返回故乡。如果马车之上的少年口中所言真实只怕前方进行的绝不是一场简单的战斗。 洛基调转马头。 马帮中的绝大多数人也都明白这白人大汉的身份并不简单。众人纷纷退到一旁，为他让出一条通道。 “这位小兄弟，你有没有在任何场合曾经见到过我？” 默格温翻译他的问题，少年迷茫的望向他的脸，最终疑惑的摇了摇头。 “第二个问题，冥河祭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毒蝎部落征调人手的？” 少年蹙眉沉思片刻，随后吐出一串陌生的词汇。 默格温听到后转头翻译“五年前”。 （五年） （这个时间点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这神秘的东陆女童貌似出生了仅仅五年！） （按照时间点来推算，我进入这片沙漠的时间也正好应该是5年！） （这一切散碎的线索好像又有那么一点点要串联起来的感觉。） “从来没有走出去的人回来过吗？” “没有” 默格温继续翻译。 伤亡率百分之百，这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都不像是一场战争，如果硬要比较，这倒更像是批量带领他们去送死。 毒蝎部落中的高阶祭祀们必然也不是吃素的。 城市中的年轻人一批又一批的出走，没有任何人回归，但城市的统治者却依旧在放纵这种行为。 无论从什么角度思考，这都不甚合理。 除非统治阶级心中清楚这一切的幕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知道答案，但故意选择隐瞒。 明知道自己的部下全都会死，依旧坚定不移的将他们送过去这背后极有可能隐藏着更大的危险！ 危险从何而来？ 又将引导众人至何方呢？ 视线回转到陌奎身边，他再次望向端坐在他身后的东陆女童。 这趟旅程中所有问题的的答案似乎再次归结到这神秘的女童身上。 他隐隐有种预感，他会在马帮旅程的终点姆比亚绿洲得到答案。 浮躁的感觉逐渐散去，重新获得的线索让他的大脑一片清明。洛基望向默格温以及身后的一干学士，正色说道 “通知各位学士们，进入绿洲之后先不要四处乱逛。获得知识固然重要，但各位首先要确保自己保留生命” “当年你姐姐跟随我去极北冒险，她能获得今天的地位，正是因为她牢牢的跟在我的身边，从头至尾并未离开半步。” “进入姆比亚绿洲之后，你们先不要四处游荡” 话刚说了一半，联想到这群学士一路上的狂热状态，就连洛基自己也感觉到这几乎不可能办到 “就算要走，也要结伴而行，时刻保持自己在同伴的视线范围内。” 曾经让他无比熟知的冰冷危机感再次将他攥紧。 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世间万物根本不存在所谓“巧合”！ 自己失忆后苏醒的沙漠中央，遇到老哈什，再经过战斗解救东陆女童。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被人提前安排好的！ 走出孟菲斯城后，希斯·布兰彻以及身边的女仆，护卫都在忠心耿耿的执行着自己需要配戴的伪装。如果不是昨晚如同一具尸体般悬挂在房梁之上。他根本看不穿这群拜占庭商人身上携带的伪装！ 如果姆比亚绿洲之中正在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此时看来就连学士们进入马帮，也早有他人做幕后推手。 首席学士们能够看清楚时局，知道学城在未来必然会和教会有一场争权夺利的战争。 学士们能看的清楚，与其他教会中的各种异端斗争了数百年，击败所有竞争对手坐上顶端的圣主教会能看不到？ 一定不会的！ 世人皆知光照会的强大，殊不知烈日阳光之下，坐拥数千万信徒的圣主教会同样拥有巨大的能量。 学士们进入黑沙漠的这一次行动只怕是他们将计就计，给学士们埋下的一记猛药。 伪装成商人的法家信徒，来自拜占庭王国的古文明学士，东陆女童，以及失忆的自己。 这支马帮中的所有人看似因为巧合相聚到一起。 但实际上，每个人都是一方巨擘眼中的猎物！ 第8章 .64 姆比亚绿洲 从朗特绿洲出发后，哈什马帮再次进入一段顺风顺水的旅途。 队伍中有老哈什这名优质的向导，更是多出来了三十多名来自朗特绿洲的自由民。 这一路上既没有遭遇到沙暴，又没有遭遇野兽。 缓慢行走13日后，哈什马帮进入这趟旅途的终点，黑沙漠自由民最大的部落“阿努比斯神庙”所在的姆比亚绿洲。 这片绿洲位于一处地势偏低矮的盆地中央。 站在山峰之上，可以看到绿洲的规模至少有朗特绿洲的4-5倍大小。姆比亚绿洲之内并非单纯只有1座湖泊，而是星罗棋布着四座大小不同的流动湖水，远远望去城市中央甚至有一座低矮的泄湖，水流的运动形成一座小型瀑布。 单纯靠近这座绿洲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湿润气息。 阿努比斯部落就尺度而言，也是毒蝎部落的数倍之大。绿洲的中央甚至建有一座竖立在静湖一侧的人型神庙。 冥王奥西里斯，冥使阿努比斯，以及噬心者阿敏的并排端坐的雕像形成了建筑的主体。 那就是传说中的“阿努比斯神庙”。 临近绿洲，一座又一座的精致大理石雕像开始出现在下山的通道中。从彩色的壁画碑文上不难看出这是阿努比斯神殿中的各位高阶祭祀。 鹅黄色的大理石雕塑外界精致的石碑以及壁画，在尚未进入城门之前就已经开始彰显出这座城市的富庶。 走下山谷踏上平地，当一排又一排结实的面包石路面出现在众人眼中时，众人似乎重新回归君士坦丁堡。 坐落在黑沙漠中央的“阿努比斯部落”是一座被世人严重低估的城市。 21世纪初期，当石油被发掘后，多片位于中东的不毛之地开始快速积累财富。 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这从地下开采而出的黑色石油是和泥土差不多的东西。 在当地堪称遍地都是。 黑沙漠中拜占庭商人需求的货物也是如此。 当越来越多的马帮行商涌入黑沙漠，自由民发现他们所求竟然是黄沙坟墓之中埋藏的木乃伊，以及木乃伊身边陪葬的古老遗物。 古埃及虽说早已消亡，但法老毕竟统治这片沙漠长达5000年。巅峰时期，古埃及全境越有数百万居民以及种类繁多的外神。 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外加延续了数千年的统治，几座绿洲附近的山谷之中埋有大量的贵族陵墓。法老以及高阶祭祀的陵墓设有复杂的陷阱与机关，自由民不敢擅自闯入。 但是进入普通贵族或者大型奴隶主的坟墓中，取出件陪葬品。 这对于他们来说并非难事。 随便找到任何一座山谷，盆地，沙丘，或者隐藏的绿洲贵族的坟墓密集如同蚁穴。 从自由民躲避罗马治安官的年代开始，他们就在挖掘先人的墓葬生活。 到现在挖了足有八百年，也仅仅是挖空了九牛一毛而已。 地中海商人对自由民的刻板印象是他们居住在荒无人烟的沙漠中，每天忍受着永不停息的沙暴，依靠几口盐水井和野兽肉干生活。 然而当他们真正进入这片土地，成功走到自由民的村落后，他们中的每一人都会发现自由民的城市建设的要比许多地中海城市还要考究。 虽说这是一群亡国之民，但他们毕竟曾经拥有过辉煌的过去，发展出了绝大多数国家望尘莫及的文明。 跟不用说，他们还坐拥百万先祖为他们积累下的财富。 从山峰顺着台阶进入盆地，姆比亚绿洲的正门树立着由6根方尖碑所组成的城市大门。 世人常以金字塔作为古埃及文明的标志。殊不知金字塔雄壮的体量看似震撼，但更加能够体现出古埃及人强大建造技艺的还是他们的方尖碑。 高度50-80米左右的方尖碑通常由6-7块经过精细切割的大理石块堆叠而成，其上篆刻着城市的历史以及统治者的名讳。 不要说重达数十上百吨的大理石，就算把六七块骰子一起落成一摞，这根脆弱的柱子都有可能会在任何外力的刺激下坍塌。 将几块天然理石雕刻出自然弧度后上下堆叠，放置在无人的荒野，任由狂风肆意蚕食。 这种建筑造物能历经千年不腐蚀，不坍塌，已是蕴含着一种近乎天道的建筑工艺。 刚刚进入城门口，老哈什再次赶到了那种如芒在背的不适感。 四十多年来他每年都要在这趟路线上行走一次，姆比亚绿洲是沙漠之旅的必经之路。这座绿洲位于5大部落的中央，是黑沙漠自由民最大的集散地。 城中常住人口越有6万人，占到了自由民人口总和的一半。 以往每一次进入姆比亚绿洲，城市之内都聚集着大量的人群，街道之上充斥着出行的自由民，以及贵族的车辇。 然而这一次进城 烈日照射之下，微风吹起城市中的片片黄沙，街道上竟然只有稀疏的几个人影。 按照往日里经常发生的情形，自由民儿童早就应该在车队入城的时候聚拢过来。 老哈什面色铁青的望向周围的房屋，放下手中紧紧攥着的蜜饯糖果。 城中并非空无一人，但街道上极为有限的几位旅人都神色匆忙，他们全身包裹在长袍中，以近乎小跑的速度快速消失在细沙与热风之中。 至于沿途的其他居民。听到马帮铃声的想起也没有探头观察，反而用力关紧门窗。 空荡荡的街道与装饰豪华的城市形成鲜明对比，让每个人的心头都笼罩上一层阴云。 “各位兄弟，小心一些。” “进城之后不要外出，所有人进入旅店后不要外出，待我先去集市打探一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记住不要乱逛。” “尤其不要脱离队伍！” 哈什马帮选择在一个晴朗无云的天气进入城市，马帮在城中以极慢的速度前进，甚至走过几条街道都要故意停顿，由护卫首先探查一番。 穿过七条街道后，哈什马帮终于看到了阿努比斯神庙那巨大的轮廓。 这是一座修建成4位神灵并排而坐的巨大建筑。在淡淡的灼热风沙中，单纯看到那巨大的轮廓就已经能够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神庙大门紧闭，门前广场空空荡荡，唯有两名全身笼罩在湛蓝长袍的自由民祭祀站在广场的正中央。 老哈什转头望向希斯。 他轻轻点了点头。 第8章 .71 夜战（5） 在拜火神教中，极少有人选择这条序列途径。 其原因就在于“余烬之人”并不强大。 引气入体的东陆剑修可以御剑飞行，杀人如割草。拥有这种能力的情况下，再获得漫长的生命这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余烬之人空有生命而无力量。 他们无法像“着魔途径者”使用火焰魔法，无法像“火骑士途径”者召唤出踏火战马，也无法像“凤凰途径者”将自身转化为暴虐的火元素。 他们唯一的特点在于可以不吃不喝，如同岩石般生活。 受到各种摧残而不会感受到痛苦。 战斗能力，和凡人却是没有太多区别。 这就如同你要永生永世做一个无法死去的乞丐 这种感觉并不算好。 很多低序列的“余烬之人”在战场上被强大的神选者劈碎身躯，斩断手脚，他们仅剩一颗头颅，却能依旧存活。 在这种情况下，神选之力并非赐福，反而会变成一种残忍的折磨。与拜占庭帝国开战的那几年，拜占庭商人甚至会有意去军营购买余烬之人的头颅，卖给城中贵族随意玩耍。 被一群同类用这种方式长久折磨，而不能求死。 这是堪比炼狱的极致酷刑。 老哈什手中的火焰十字架来源于他的长兄。在他的故乡里海，长兄原本是传火祭祀场中的一位传火祭祀。 他在临死前将这只火焰十字架交到老哈什手中，其中已经存有不俗的灵能。年轻时的默罕默德·哈什并不懂得“余烬之人”究竟是什么，他只知道晋升为神选者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因此拼命的完成任务，将获得的力量储存其中。 待到年长一些，他终于懂的“长生不死”并非幸事的时候，火焰十字架中储存的灵能如此之多，他已经难以割舍。 火焰十字架变成了他对逝去族人寄托哀思的念想。 但此时敌人已经杀到眼前。 想要活命，唯有晋升。 在老哈什最狂野的梦境中，他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像维京狂战士一样，抡起马刀和一只魔物对砍。 但这确是他此时正在进行的战斗！ 汲取火焰十字架中的火焰灵能，成功晋升为“不死余灰”后，老哈什顿时感觉自己如同换了一具全新的身体。 吸入体内的腐烂飞虫立刻被体内的高温火焰灼烧成灰，发现第一波攻势被化解后，阿努比斯战士纤细的胡狼面孔上并无任何面部表情。 他抽出悬挂在腰间的漆黑弯刀，用尽全力抡起，斩向老哈什的脖颈。弯刀准确的命中他的脖子，发出的确是如同大斧劈入朽木的驽钝声响。 至于老哈什自己。 他干瘦的身躯仅仅被击飞半个身为，就立刻稳住脚步。 旅店房顶的两人在一片漆黑之中，各自抡其自己的武器开始进行一场只有进攻，没有防御的贴身互砍！ 老哈什不去防守，源于他对“余烬之人”的理解。拥有这种神威的神选者全身坚硬如钢铁，即便被刀剑大力劈砍穿透皮肤，也不会有半滴鲜血流出。 他此时最大的依仗，就是手中这把重金购买暗红马刀。 每一次刀剑相击，马刀都会迸射出一团炽热的火花，如果他突破防御斩到阿努比斯战士的身上，灼热的马刀也会在他的体表留下一条又一条凄惨的伤口。 捏碎火焰十字架，汲取其中的火焰灵能是老哈什最后的保命手段，不到绝境之中，他不会将自己从凡人变为元素魔物。 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毕竟是一尊陨落的神灵！ 在古老埃及王国兴盛时，东大陆还处于炎黄二帝的统治之中。 春秋战国还要一千多年才会出现，洪荒时代的东大陆没有任何“炼气士”。 冥河祭祀想要获得强大的尸身，唯有屠杀外神。每一尊阿努比斯战士皆由神灵之躯锻造而成。 即便晋升为“不死余灰”，老哈什依旧没有半分把握他能够战胜面前的敌人。 但他必须拖住，否则一旦这只阿努比斯战士冲入下方的人群中他的所有部下会在3息之内死于他口中喷射的腐化飞虫。 （妈的，砍不穿啊！） 老哈什手中的马刀绝非凡品，但这具身体并没有在任何方面提高他的力量。这把暗藏了火焰与闪电灵能的马刀可以在刀斧相击的过程中迸射出离子火花。 想要彻底发挥出这把武器的能力他必须要砍穿敌人的皮肤。 对攻了十几招后，阿努比斯战士向后跳出两步。 头顶纤细的胡狼头颅两侧，老哈什可以看到他的双眼灵活的转了几圈。 外人的传说果然不假，这东西竟然和人类一样，拥有独立意识与思考能力。 将手中的漆黑弯刀插入刀鞘，阿努比斯战士仰天长啸。这一次从他纤细的胡狼头路中喷射而出的并非腐化飞虫，而是一种手掌般大小的金甲虫。 甲虫或是飞舞，或是爬行，快速接近老哈什。靠近他的身躯后灵巧的钻入衣物，随后挖开血肉驶入钻入他的体表。 然而此时的老哈什毕竟已经升至序列4，他的体表皮肤坚硬如朽木，内脏也全部转化为精纯的火焰灵能。 甲虫钻入后立刻被可怕的高温融化成灰。 阿努比斯战士的第二次攻势被化解后，这头魔物望向天边眯起双眼。如同侧耳倾听。 老哈什心中清楚，这是那位暗中指挥的冥河祭祀在向这头魔物发送指令。 片刻过后，阿努比斯战士再次望向老哈什。 这一次，他亮出了两只漆黑如墨的手掌。 老哈什清楚，自己陷入大麻烦了。 冥河祭祀擅长在黑夜中行动，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因为黑夜可以极大的隐藏阿努比斯战士的行踪。尽管已经早已将视线锁定在那漆黑的身影上，老哈什依旧没有看清楚他是如何瞬间切入自己身后的。 但这一次，这头魔物使用了正确的战术。 他一只手握住老哈什的手腕，另一只手握住他的脖子，随后用力拉拽。 尽管余烬之人对痛苦的感知力极低，巨力传来依旧让老哈什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在魔物手掌的巨力撕扯下，他的手臂快速和身体分离。 脱离躯干后，他的半截手臂在阿努比斯战士的掌心如同彻底燃烧的木炭，快速变成散碎的飞灰。 此时的老哈什毕竟已经升至序列4。尽管余烬之人并不强大，但他体内毕竟有着庞大的灵能积累。他能感觉到如同灼热岩浆般奔涌的灵能正在极速凝结出一条新的手臂。 然而阿努比斯战士这一次的目标却是他的头颅。 漆黑的大手紧紧的卡住他的脖颈。巨力撕扯之下，他那如同木纹肌理的皮肤组织正在偏偏断裂。 老哈什拼劲全力挥舞手中的马刀砍向阿努比斯战士的手臂。 但有限的力量根本砍不穿他那身坚硬如铁的黑皮。 战斗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他已经可以肯定，指挥这头魔物战斗的冥河祭祀深谙西大陆所有的主流神选者。这人必定曾经离开过这片沙漠，至于他为何回归，这座城市又为何在短短1年时间内变成这幅模样。 现在已经不是他需要思考的问题了。 （罢了） （我这也算尽力了） 绝境之中老哈什不再挣扎，决定闭目等死。 然而就在这时，脖颈上传来的撕扯之力忽然减轻。 睁开双眼，之间阿努比斯战士松开他的身躯，踉跄倒退两步 整具身躯如同烟雾，融化在漆黑的夜空之中。 第8章 .75 神庙逃亡 两个位于黑沙漠中心，阿努比斯神庙的冥河祭祀。他们开口后，说出的竟然是一口流利的拉丁语。 这可是拜占帝国的官方语言。 环视四周，洛基看到的是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精致机扩，悬挂在顶棚上的牢笼全部由精确咬合的木质滑纵而成。 类似的装置他在地海之王穆图隐藏的巴黎大皇宫中见到过不少。 这可不是古埃及人的技术，而是墨家弟子西渡后，东西方工艺融合出的最新科技! 结合到石质棺椁之中竟然躺着一个又一个的罗马人一个巨大的阴谋在洛基的面前逐渐浮出水面。 原来，真实的情况竟然是这样的！ 当阿拉伯帝国占领这片广阔的沙漠后，他们清楚自己无法用杀戮解决问题。哈伦王在此成立一个名为拉美西斯的傀儡政权，试图让自由民陷入一种“我依旧被自己人统治”的幻觉之中。 这种统治方式在历史上太多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取得了一定成果。 然而哈伦王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他完全不了解沙漠深处究竟在发生着一些什么。 待到洛基亲自进入阿努比斯神庙后，看到两名如同上班打卡般聊天的拜占庭人，他终于清楚 这片沙漠的真实统治者依旧是罗马人。 早在千年之前，“奥古斯都一世”盖乌斯·屋大维占领这片沙漠后，他们就已经成功占领了几座核心神庙，并且通过传送门开始向神庙之内输送忠于自己的暗桩。 残存的自由民并不清楚这一点，他们以为庇佑自己的依然是与自己同根同源的古神信徒。 殊不知神灵根本不在乎哪一方的虫子向自己朝拜。 只要进入神殿修行，凡人皆可获得能力。 将全身包裹在厚重布袍之下的高阶祭祀表面依旧是自由民的相貌，其实他们早已效忠罗马。 正是因为这一重原因，学士们在毒蝎大帝的陵墓之外磨碎了嘴皮，依旧没有获得进入大金字塔的资格。 他们的确无法进入！ 因为一旦进入，当听到高阶祭祀们都在用拉丁语交流看到陵墓之内属于学城的各种设施，自由民最大的秘密就露馅了。 与此同时，也可以想象当洛基第一次带领苏菲与纳芙蒂蒂的返回沙漠时遇到的是一副怎样的情形 苏菲不知付出了何种努力，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妈的，我早该知道的！） 洛基颇为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蜥蜴人想要暗中统治世界，他们必然会寻找到一颗最粗的大树隐藏其中。整座西大陆没有比拜占庭帝国更明显的目标！ 转头望向牢笼中的学士，洛基清楚自己必须要想办法将这群学士带出去。 拜占庭帝国必然没有完全被光照会占领。 如果拜占庭王“米哈伊尔三世”是光照会的人，他明知这群学士进入黑沙漠会揭露其中的秘密，一定不会签署学士们的通关文牒。 光照会的这位暗桩能够暗中统治自由民，他的位置并不算低。但必然没有“地海之王”穆图那般坐上王位。 （从这两位冥河祭祀的交谈中也可以听出来，圣主教会内同样有光照会的蜥蜴人他们之所以留下学士们的性命，为的就是把他们送入酷虐侍僧掌控的地牢之中。） （低阶蜥蜴人只能身穿人皮，而不能运转灵能。） （但高阶蜥蜴人却可以。） （圣主教会之内，极有可能隐藏着一位“宗主”级别的蜥蜴人，两位冥河祭祀口中的“大统领”正是与这人合作，想要将学士们偷偷运走。） （必须要将学士们救出，他们才能将这消息公之于众！） 洛基挥舞大斧，粗暴的砍碎齿轮，将所有悬挂在牢笼中的学士救出。 冥河祭祀想要将他们交付给圣主教会，因此并没有伤害他们的性命，只是在他们的额头上写下符咒，以维持昏迷状态。 符咒刚刚写下几个小时，墨迹还没有完全干涸。 伸出大手为学士们擦干额头上的符咒，看到一身血污的洛基，没有经历过战争的学士们惊恐的向后退缩。 洛基急忙伸手擦干脸上的血迹，露出自己的面容。 “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 “毫无疑问，我们陷入到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现在我们只有一个任务，所有人跟在我身的身后，我们一起杀出重围！” 弯腰从血泊中捡起冥河祭祀斜跨在腰间的弯道，洛基回头想要寻找火三爷。却发现他已经不在学士们的队列之中。 “火三爷呢？” 战斗状态下的洛基会不由自主的散发出冷彻的杀气，尽管依旧没有从头晕目眩中苏醒，默格温强撑着回答：“进入神庙之后，东陆女童被希斯带走。火三爷察觉这群冥河祭祀不太对，他拔出武器与魔物战斗” “结果被杀掉了。” 火三爷死亡的消息触动身后两名年轻的男女学士。 学士们每天居住在学城的高塔之中，彻夜不停的研读古卷。他们原本以为进入黑沙漠是向自由民传播文明之光，哪想到会被囚禁起来。 战力最高的同伴在三息之中被魔物杀死。 极度的紧张外加前途的渺茫，让他们不由自主的小声啜泣。 洛基扬起手掌，不容分说赏给两人两个响亮的耳光。他盯着学士惊恐的双眼沉声说道： “从现在开始，我宣布，我们这支队伍进入战备状态！” “所有人不许哭，不许抱怨，不许质疑我的决定！我们身处强大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只有服从命令，拼死战斗，才能获得一线生机。” “你们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几个有关我的传说。” “没有人比我更加适应眼前的绝境因为我的一生都在各种绝境中度过！” 洛基的强大履历快速让学士们安静下来，他将刀剑塞入学士的手中，拔出血斧，将默格温拉到自己面前。 “如果你有你姐姐的半分本领，我保证可以带你们活着离开这座神庙。” “现在，我需要你仔细思考，你们来到时候走的那一条路线进入的这件石室。” “还有” “那群罗马商人现在身在何处？” (本章完) 第8章 .76 神庙逃亡（2） 默格温详细向洛基讲述了他们分别后的经历。 在广场前分别后，两名冥河祭祀在最前方带路，希斯带领20名守卫跟在后面。 一路上，所有学士都沉浸在一种极端兴奋的情绪之中。冥河祭祀甚至没有查看他们手中的通关文牒，就同意他们进入神庙。 这和朗特绿洲中埋葬“毒蝎大帝”的金字塔可是完全不同的待遇。 所有人中，唯有一路沉默寡言的胡克·劳尔表露出一丝警觉。 和居住在高塔中日夜研读前人古卷的学士不同，胡克·劳尔常年在外飘荡。十几年中他走过地中海周边的所有城市，随后一路向东，最远到达过东西大陆桥的印度附近。 他用双眼亲自观察这一路上的所有城市，试图寻找到“亚历山大大帝”存在过的证明。 和其余学士相比，他的“社会阅历”明显要更加丰富。 冥河祭祀答应他们的要求，这过程未免的太顺利了。 如果这位“希斯·布兰彻”当真如他所言，是一名进入黑沙漠准备“冥婚仪式”的妓院老板，他和他的雇主或许相熟。 但是与这群冥河祭祀根本就是陌生人。 看在雇主的面子上，一两名学士以侍从的身份混入队伍还说得过去，但是如此众多的一大群人跟在后面 自由民的神庙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容易进入的“观光景点”了？ 以胡克·劳尔在外调查多年的经历，异族的宗祠和神庙除非付出大量金银，否则绝无可能轻易进入。 但现在，他们显然已经无法回头。 隐秘的向身边战力最高的火三爷使了个眼色，火三爷会意。进入神庙后不久，他以“有包裹遗忘在哈什马帮”未由想要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神庙祭祀的攻势毫无来由的降临了。 浓厚的黑色烟雾升起，瞬间将学士们麻痹。当再次苏醒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一地鲜血。 火三爷死亡。 希斯·布兰彻所带来的所有侍卫都已被屠杀殆尽。 冥河祭祀，罗马商人与东陆女童全部失踪。 而他们几人也被咒印封印，关押在牢笼之中。 “如果我记得没错，我们是穿过这扇大门进来的。” “但是开门需要钥匙，而钥匙” 默格温的话说了一半，洛基扬起大斧一斧楔入黑铁大门。铁门如同豆腐一样被平滑的切出一条裂缝。 再砍上几斧，一条可供人穿行的裂口出现在他们面前。 学士们大多没有经历过任何实战训练，想要短时间内将他们变成可靠的战力完全不现实。洛基能够做到的也只有让所有人保持一个松散的行军阵型。 他和战力最高的胡克·劳尔2人在最前方开路，学士之中唯一受到过剑术训练的英格兰贵族“汉斯·威尔士”手持阔剑走在队伍的末尾。 穿过铁门后，几人出现在一条悬空的笔直石桥上。石桥下方燃烧着熊熊火焰，在浓烟笼罩之中，几个漆黑的巨大身影踩着火焰，如同烟尘般缓慢移动。 “进入神庙之后，我们就发现这里的空间完全不符合自然规律。给我的直观感觉就像每经过一扇门，都会来到一处全新的领域。” “与其说这是一座神庙，不如说是一座被被大量空间传送门串联起的异世界！每次推开一扇门都会进入一个全新芥子空间。” “比如这条石桥之下的火焰暗影，就不像是这颗星球上的任何景观。” 洛基探头向下看，入眼是如同烟雾般缓慢行走的巨大生物，以及长相如同凝固火流般的怪异植物。 2世为人，他的大脑经历过不少科幻影视作品的开拓，他对于眼前所有看到的超凡现象都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宽容度。 在纳芙蒂蒂的神识之中，他看到的是这位女法老曾经的记忆。 那座巨大的黄金阶梯上站着几十种大小形态各不相同的外神，他们如同寻常公民一样服从法老的统治。 在这种情况下，古埃及人的建筑工艺发展到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似乎并不奇怪。 洛基在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尚且能在偏远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发现血色造物主所锻造的“沉水之城传送门”，与阿萨神族锻造的“阿斯加德传送门”。 古埃及的历史持续了五千多年。 在如此漫长的岁月中，收集几十上百座传送门对于法老来说算不得难题。将这些传送门隐藏在神庙之内，作为与异界互通有无的通道，这并非难以想象的壮举。 只是即便如此，依旧难以避免王朝的没落。 这条漫长的石桥看似恐怖，但石桥之下，那如同烟雾缓慢行走的巨大生物并没有攻击性。 几人有惊无险的通过石桥。 石桥的尽头，却并非铁门，而是一扇造型古朴的岩石大门。 洛基拔出大斧刚刚想要杂碎石门，忽然感觉身后传如芒在背的针刺感。 回过头去，他看到原本游荡在石桥之下的雾状生物漂浮到空中，睁开几双暗红色的巨大红眼，正望向他们。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大斧。 与这石桥房间连接的正是关押学士们的牢房。任何有智慧的种族都会知晓“在牢房之外安排守卫”的道理。 石桥之下这群蓬松如烟尘的诡异外神就是监牢的看守。 洛基可以肯定，只要他挥舞大斧砸碎石门，这群不知从何而来的雾状魔物会立刻攻击众人。 挥舞大斧的维京战士擅长处理血肉之躯，但是对于这种无形无相的烟雾杀伤这种敌人需要的是“圣主教”正义途径的圣教军，或者拜火神教“着魔途径”下的火焰术士。 切割凡人血肉的血斧能够对他们造成的伤害极为有限。 （如果就地开战，他没有任何把我能战胜这几团烟雾魔物。） （但另一方面在这无休止的耗下去也几乎等同于送死。牢笼另一侧的大门就没有护卫吗？） （一定不会的！） “兄弟们，我们必须舍命一搏！” “我砸碎大门后，你们跟着我冲出去！” “不要犹豫” “不要思考” “也不要向后看！” “跑的越快越好，如果有同伴倒地，不要试图去营救，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记住了吗？” 学士们面面相觑，但最终都暗自点头。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时间可供洛基耽搁。他举起大斧用力劈向石门。 清脆的岩石断裂声响起，几人踩着碎石冲入下一间密室。 第8章 .78 神庙逃亡（4） 洛基带领拜占庭学士突如其来的砸碎石门，冲到神庙祭祀们的施法现场，这的确超出他们的预料。 杀戮突如其来，当血雾毫无征兆的弥漫开时，神庙祭祀们的确也陷入陷入短暂的混乱中。 然而混乱，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黑沙漠深处的统治者看似是是自由民，其实早已变成隐藏在拜占庭帝国内的光照会成员。 光照会近些年遭受过的最大损失，莫过于12宗主之一的地海之王穆图死于洛基之手。 没有人比光照会更了解洛基。 升腾的血雾看似骇人，但其中的真实战力仅有洛基1人。 在场的所有光照会信徒无一不是中高阶神选者，经过最初的混乱后，他们快速从混乱中恢复过来，开始利用人数优势与他对战。 战局发展到这步田地，洛基清楚他已经不可能再次扩大战果。如果现在拔腿就跑，依靠些许运气他或许还能脱身。 如果再耽搁上片刻所有人必定会死于古神信徒的团团包围之中。 “跑啊！” “迈开两条腿，尽量跟在我的背后！ 别管身边的其他人，能跑一个算一个” 血雾幻境极大的延伸他的感知能力，察觉到大厅出口后，洛基挥舞大斧一路向大门口处冲杀。在残肢断臂所组成的腥风血雨中，他暂时只能确保身后的薛妃跟上他的脚步。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以洛基的能力，想要独自逃生并不困难。 在阿努比斯神庙之顶一斧劈碎冥河祭祀后，他如果直接返回旅店寻找哈什马帮，说不定此时他们已经骑上马匹，远离姆比亚绿洲。 但他不能走。 因为他的长女苏菲还在这座神庙之内。 隐藏在房梁上偷听到薛妃与法家导师的谈话，从谈话中他清楚苏菲是法家信徒的接头人。 他们被扣押，毫无疑问是接头失败了。 唯一可能找到苏菲的方法，就是把这位法家刺客带在身边。 “洛基大王，你” “甭他妈废话，我知道你是法家刺客！” “现在来不及过多解释了！咱们先从包围圈中杀出去，随后你再告诉我怎么和你们的那位暗桩接头！” 光照会自有一套培养信徒的方法，尤其此时的各大宗主已经深入大国的权力核心，“宗主”级别的蜥蜴人不但能够娴熟的使用灵能，极为漫长的寿命额外赋予他们常人所不能及的智慧。 每一位宗主都能调动巨大的资源，依托着西大陆先进的技战术训练方法，光照会的这支军队在面对洛基的时候调动的颇有章法。 可以充当肉盾的黄沙木乃伊与阿努比斯战士站在第一排，他们的身后还有某种类似中程刺客的偷袭者，见缝插针的使用手弩发射涂有剧毒的袖箭。 更远处，还有手持权杖的太阳祭祀不停操纵光线，干扰他的视线。 当终于接近大门轮廓的时候，洛基在大力劈砍之中已经几乎力竭。 这一路上他发现了一个残酷的真相，那就是他貌似高估了这位“法家刺客”的能力。 他冒着重重危险选择冲入古神信徒包围圈的正中央，将薛妃救出，原本是想借助法家学徒的强大战力。 没想到的是这一路上她跟随在洛基身后，稍有的几次出刀对魔物造成的伤害相当有限。 反而自身多出数道伤口。 洛基当然想不通这群法家刺客是怎么想的。在他看来，一个擅长用毒药，手枪与匕首作战的职业杀手，将其扔到枪林弹雨，炮弹横飞的战场上他生存下来的概率并不会比一个寻常士兵高出多少。 中古时代的刺客显然也是如此，隐藏在暗影之中，在合适的实际递出致命一刀，这是他们的战斗方法。 正面对抗数百神选者所组成的战争，这还是需要悍不畏死的维京海盗。更不用说东土大唐遍地皆是引气入体的修士。外神古神几乎早在数百年前就已被屠杀殆尽，只怕东大陆中绝大多数凡人一生甚至没有见过几名神选者。 即便薛妃再怎么无用，他也必须拉上她。 因为只有依靠她才能找到自己的长女，得知自己在这空白的13年中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 当终于接近大门轮廓的时候，洛基在大力劈砍之中已经几乎力竭。浓厚的血雾之中，他感知到前方已无人影。 振奋起精神，他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碎肉与鲜血。伸出大手拽住身后的薛妃，即将贴近门口的时候 那长有一具黑色雾状身躯的红眼魔物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东西单纯从外表看来完全不似地球上的任何生灵。但光照会使用他们来监管牢笼，以及牢笼区域更深处的贵族棺椁，必然有他们的道理。 “妈的！” “不管你是什么鬼东西，敢站在这里，就要有胆量接一接我的斧头！” 握紧大斧，洛基榨出体内的最后一丝力量，他刚刚想要起跳直劈那猩红的巨眼，他却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源于灵魂深处的脱力感。 自从8岁后开始拿起短斧作战，他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感觉。 踉跄中竭尽全力站起，抬头望向面前那猩红的怪眼。如同一团漂浮烟雾般的怪物没有任何攻击手段，但是只要望向那只猩红巨眼，凡人体内最重要的器官——神经会被快速麻痹。 “果然这世上依旧存在太多的诡秘之事没有被凡人察觉。” “真是可惜啊。” 此时的洛基距离大门仅有3步之遥。但这狭窄的一小段距离如同天堑一般，瘫痪加极度酸麻之下他连持续的站立都无法保持。 失去主体的支撑，石室之内弥漫的血雾逐渐散去。当一切重归于平静的时候，洛基能够看到，此时跟随在他身后的仅有薛妃，绿眉，唐千叶，还有3名拜占庭学士。 默格温，汉斯·威尔士，与那神秘的胡克劳尔。 6人皆是浑身浴血，伤痕累累。 至于其他所有人，皆是丧命于这场战斗之中。 “大统领，请把他们交给我来处理！” 这是一个极端陌生，却有带着些许熟悉的声音。但猩红巨要贴近到他2米左右的距离。红眼距离他越近，源于骨髓伸出的无力感就越是严重3 此时的洛基在重度麻痹之下，就连转头这种简单动作都无法完成。 他只能看到人群之中走来一个纤细修长的身影走出，整个人蜷缩在地面，他看不到她的面孔。 只能看到那被一精致铜勾挂在身边的手斧。 他认得那把斧头。 那正是他的生父“莽格斯·斯塔拉格”在濒死之时传给他的武器。 他又在寒水村保卫战的前夕，送给自己的长女。 来人正是苏菲·斯塔拉格。 第8章 .82 亡者之城（3） 萨丁的手掌中，握着的是一枚悬挂在心脏之外的传送门钥匙。 传送门钥匙被隐藏的非常精巧，原始的符文石料与凡人的血肉通过某种精巧至极的转换装置连接在一起，巧妙的隐藏在心室之内。 如此设计，只能出自拥有“造物主”威能的高阶神灵。 如芒在背的恐惧突然袭来，但“黄昏之主”萨丁已经来不及撤退了。 洛基的体内毕竟还有少部分属于“绯红使徒”的血脉，他依旧可以瞬间将体内的血液转化为精纯的灵能。 那位神秘人所有的算计，为的就是这一刻。 他算准了这一路上没有人能真正伤害到洛基分毫，算准了他就算逃走，也必然会被无形中的亲情羁绊从新送回冥界。 他还算到了为了追求仪式感，萨丁必然会在冥殿之中亲自执行“秤心仪式”。 这场“秤心仪式”，就是他所有布局等待的机会。 悬挂在心脏外侧的传送门钥匙此时已被血雾激活，在猩红血雾之中，一个旋转的虚空传送门快速的吞噬血雾幻境中的灵能，此时正在极速张开。 “奥西里斯大人！” “帮我止住他伤口中的鲜血！我必须要立刻关闭传送门，否则” 萨丁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一只血粼粼的大手已经洞穿迷雾，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只大手来自刚刚被掏出心脏的洛基。 他的心脏被萨丁握在手中，但是跟腱血管依旧和身体相连。 他还没有死。 “握着我的心脏，却还在和别人说话” “你这老东西是不是对我有点缺乏尊重了？” 萨丁的短暂失神让他放松了对“深渊潜伏者”的控制，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内让洛基再次恢复力量。 察觉到新主人遭受危险，鳄口狮身的噬魂兽狂奔而来。这是一只栖息在奥西里斯身边，专门负责吞噬心脏的怪兽。鳄口张开，亮出两排锋利巨齿，他刚刚想要吞噬洛基的心脏。 一个全身闪烁着浓郁紫电的纤细身影，已经跨过传送门穿越而来。 “海拉” “果然是你！” 浓郁的紫电闪烁中，洛基看不清楚来人的面孔，只能看到这是一个和凡人同样大小，身材纤凹凸有致的女人。 浓郁的紫色雾气包裹她的全身，紫雾之中电浆奔涌，其中露出两点寒芒。 那是这只神灵动人心魄的双眼。 在上一世，洛基曾听说过关于‘死神’海拉的传闻，她是神王奥丁的女儿，掌管7大神域中的亡者之界。 即传送门守护者“金甲巨人”之后，这是他第二次看到神秘的阿萨神族。 但这一只可不是一个看门的小角色。 这是奥丁的女儿。 海拉在放声大笑中走出传送门，随着一道深紫雷电滑过，狂奔而来的噬魂兽阿敏还没有来得及转头，就被这三分如雷，七分似刀的粗壮闪电切成两段。 属于魔兽的鲜血融入血雾之中，让海拉的身影在一片猩红之中显得更加恐怖。 “老朋友，我们再次见面了。” 突然现身后，‘死神’海拉并没有理会身边其他人，而是径直走向奥西里斯。 “我不得不承认，你突然找来的这一大批炼气士打手还是挺厉害的。他们成功拖延了我族进攻的脚步。” “尽管我的族人非常享受和强者战斗的过程，但‘失败’两个字，在我的生命之中是不允许出现的。”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是所有位面通用的原则，这群蜥蜴杂碎已经用阴谋强行为你们续命千年。” “现在，终于到了应该了结的时候了” 尽管传送门中仅仅走出她一人，但“死神”海拉淡定且松弛，这源于藏于血脉深处的强大自信。 而另一边，奥西里斯已经陷入明显的慌乱。 他需要仰仗光照会并非没有来由。 在最近的一千多年中，埃及王国灭亡，先归顺罗马，后归顺阿拉伯帝国。奥西里斯失去信徒，失去部下，失去了在颗星球之上原本拥有的一切。 由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条定理适用于人类，也同样适用于外神。 曾今他也是这颗星球上阴阳二界的绝对霸主，法老，外神，古神降临到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灵都要向他臣服。 而现在他只能龟缩在冥界的神庙之中。 不要说其他位面，就连人间他都不敢去。 千年之前御剑而来的“先秦炼气士”已经将恐惧的种子深深的播种到他的心里。 如果不是依靠着光照会蜥蜴人，他在千年之前就会死于嬴政之手。 是光照会，让他重新体会到霸主的感觉 尽管这感觉只有一丝，尽管他需要变成一只被人操控的傀儡，但他终究还是能体会到些许曾经的荣光。 但这依旧掩盖不了他早在千年之前，就应该和他的信徒同样陨灭的事实。 奥西里斯心中清楚，面对面的施展术法他根本就不是阿萨神族的对手，但敌人已经冲到面前，他又不能束手就擒。 收起天秤怒吼一声，大殿之中所有的壁画立刻发生诡异的扭曲。原本绘制在他身后壁画上的阿努比斯战士，史芬克斯魔像纷纷从黑暗虚空中一跃而下，冲向血雾之中那高大的紫色身影。 至于奥西里斯自己，他抡起手中的黄金权杖向海拉的头顶砸去。 早在一千二百年前，当亚历山大大帝带领奥林匹斯诸神横扫北大陆的时候，奥西里斯就已经预感到了这一天的到来，他将自己所有的精锐全部储存在身后壁画之上，为的就是万一异族入侵到冥殿之中，他可以背水一战。 殊不知这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黄昏之主”萨丁当然愿意看到一个愚蠢至极的傀儡，因此欣然允许他这么做。 “萨丁，拿起武器，和我并肩战斗。” 粗壮的紫色雷电劈到那身黄金铠甲上，奥西里斯勉强回头 却发现原本站在脚下的蜥蜴人早已消失不见。 第8章 .83 亡者之城（4） 在这么多年和光照会战斗的过程中，洛基总结出了这支族群的一项重要特点。 蜥蜴人是一群极端惜命之人。 无论是潜伏在圣山之内的蜥蜴人古雷斯，还是进入阿斯加德，研究空间魔法的蜥蜴人沙力万。 他们在被捕之后会无条件配合洛基的一切行为。 只要能够留存性命，要他们做什么都可以。 隐藏在巴黎城中的“地海之王”穆图也是如此。发现无力回天之后，他用残存的灵能将洛基拉入识海，为的就是向他展示“不要杀我，我还有用”。 越是活的长久，越是会对死亡充满恐惧。 “黄昏之主”萨丁并没有比他的同类有任何提高。 当发现‘死神’海拉从传送门中出现后，他所做出的第一反应就是抛下洛基的心脏，立刻转身逃跑。 与“帮助同类报仇，受到宗长嘉奖”相比，他的性命毫无疑问重要的多。 2亿年的漫长人生中，他经历过数十轮统治这颗星球的文明。这段漫长的人生赋予他对力量极强的感知能力。 不要说依靠他和奥西里斯，就算五大神庙中的所有古神一起出现，他们站在一起再翻上三倍，也不是‘死神’海拉的对手。 冥界之中的阿努比斯神庙之所以能够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全部源于光照会55年前在东土大唐制造出的“安史之乱”。 而现在，这笔祸事终于到了需要还债的时候。 冥界大殿侧门的最远端，有一条专门用于逃生的传送门，只要进入传送门，萨丁就可以从冥界逃回人间。 不论后事如何，至少可以在现阶段保留性命。 然而不知何时通道尽头的传送门前悄无声息的站着两个人影。 薛妃站在距离传送门越十米远的位置，冷眼望向逃窜的萨丁。 在她的身后，绿眉翻开墙壁上一处埃及人蛹，使用火钳从火盆中夹出一块燃烧的兽碳，轻轻抛入其中。 伴随轰隆一声巨响，整个传送门在爆破声中化为一团浓烟。 “不！”萨丁发出一声痛苦的吼叫，“这是冥殿之中唯一一个能够直通人间的通道！你们完全可以跟随在我身后一起逃出去的！” “为什么要自断后路？！” 薛妃张口，伸手入腔，竟然从腹部之中掏出了一根如同碧绿软蛇一样的软剑。轻抖两次，柔软的剑身立刻崩的笔直，变成一把真正具有极强刚度的锋利短剑。 平日里惯用的两把薄刀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戏法，当外敌搜去她全身所有的武器后，从口中吐出的这把只有手臂长短的“碧绿蛇肠”才是她真正的杀招。 “萨丁大人。” “并非所有凡人都是贪生怕死之辈！” “你在我东土大唐制造出如此严重的杀戮，让三千万无辜百姓为了你的私欲而失去性命，您不会以为我们会就此遗忘。” 可供逃亡的传送门被绿眉炸毁，而身后奥西里斯正在带领最后的部下与‘死神’海拉进行殊死搏斗。‘黄昏之主’萨丁被困在这条狭长的通道之中，已经无路可逃。 更为可怕的是，他在这位东陆刺客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能够真正威胁到自己生命的澎湃杀意。 （这人怎么回这么强！） （如果她具有这等实力，在人间界的阿努比斯神庙之中，我光照会外围成员应该看得出来的！） （他们怎么会把这么强大的凡人个体送到我的面前？！） 穆图能够发出这种疑问，在于完全低估了法家信徒的疯狂。 在阿努比斯神庙之中，薛妃跌跌撞撞的跟随在洛基身后，在逃亡的过程中，身上被切割出数条伤口。 在这种情况下，就连洛基都暗自发问，自己是不是高估了这位大唐刺客的实力，其他光照会成员当然也不会把她放在心上。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薛妃有意而为之。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完成右相大人赋予自己的真正任务，刺杀‘黄昏之主’萨丁。 为了完成这个任务，她可以付出一切。甚至身受致命之伤死在阿努比斯神庙之中，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己的死亡会进一步麻痹光照会，让他们认为“东陆刺客不过如此”。在这种思想的侵蚀下，下一位入场的刺杀者将会获得更大的成功几率。 傲慢必然会招致死亡。 此时的萨丁真正的感受到了源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是一名强大的幻术师，但到了现在这个关口上，无法伤敌的幻术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他将薛妃绿眉控制在识海之内，身后的‘死神’海拉会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将奥西里斯的所有部下屠杀殆尽。 无法从冥殿之中逃回人间，他终究难逃一死。 现在他能够仰仗的，只有自己那一身由光巨人亲自制造出的坚韧鳞甲。 2亿年前，当光巨人创造出利维坦与蜥蜴人的时候，它们不过是这头旧日神灵寂寞时无意间创造出的玩物。 既然是玩物，那只需要满足一项功能—— ——不死。 高阶蜥蜴人的鳞甲，洛基挥舞血斧都无法砍穿。被光巨人亲手制造出的12宗主更是坚韧到无法想象。甚至在某种程度上，12宗主能够在这颗星球上生存如此之久，他们体表覆盖的鳞甲是他们的最大依仗。 萨丁也是如此。 在数百次的生死危局之中，他都是依靠这一身硬皮成功逃出生天。 只可惜，今天他遇到的是薛妃。 而薛妃的身后，是帮助一个苦难国家重新走上正轨的法家学派！ 第8章 .84 亡者之城（5） 自从光照会收到薛妃的“入会申请”之后，2亿年的生存经验告诉他们这其中极有可能隐藏着某些不为人知的阴谋。 基于这一重考虑，光照会对于薛妃小队的调查从她入会的第一天起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暮光之主”菲兹罗与“黄昏之主”萨丁经过商议后，派遣给她的入会任务也是抓捕从冥界‘封印神殿’之中逃走的亡灵。 这相当于抛出一个诱饵。 为的就是看看她的成色。 如果单纯抱着“破坏光照会”的目的，她极有可能在发现女童体内灵魂后立刻终止任务。 毕竟在外人眼中，光照会试图在东大陆让“恶意”席格重新降世，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强大的战略武器。 虽说降临仪式最终功亏一篑，但这种强大的“武器”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归还给光照会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薛妃竟然如同一名真正想要入会的外围成员一样，成功将“恶意”席格的灵体送回阿努比斯神庙之中。 这严重超出了“黄昏之主”萨丁的预料。 在萨丁眼中，“恶意”席格并不是什么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源。 确定东大陆的时空裂隙依旧存在之后，他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可以随时舍弃的诱饵。 一般成员完成了这项任务，必然会被认为“兼顾了能力与忠诚”。 但是考虑到薛妃出身尤其是引荐她入会的外围成员曾经提及过此人拥有不俗的武艺与脑力。 “黄昏之主”萨丁的心中对她以及保有相当程度的防范。这源于他心中清楚他对东土大唐做出过一些什么。 他对于所有东陆人都抱有本能的畏惧。 萨丁的应对策略是“将薛妃小队放入冥殿之中永久封印”。 如此即可以除掉后患，又不会吓退想要加入光照会的其他强者。毕竟如果这件事情流露出去，“完成任务但依旧遭到宗主的抹杀”可并不是一件为帮会脸上贴金的事情。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东陆刺客的真正的目标竟然是他自己。 （他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我怎么没有看出任何征兆！） 狭长通道之中，薛妃扬起手中短剑。 她并没有刺向穆图，反而一刀插入身边绿眉的心脏。鲜血奔涌而出，然而短暂的殷红过后，绿眉体内流出的鲜血竟然快速的向碧绿靠拢。 奔涌而出的绿色鲜血附着到短剑上，让那把短剑在狭窄的通道中绽放出渗人的绿色荧光。 在入会之前，光照会信徒知道薛妃几人是刺客出身，也清楚她身边几位部下各自拥有何种本事。 在收集到的档案资料之中，绿眉的身份长期以来都类似于薛妃的侍女，至于特长也仅仅拥有一些配制刺客魔药的技术。 坦白讲，这能力称不上优秀。 当然，也不算拉胯。 高阶信徒同意他们一同执行入会任务大半都是看在薛妃的面子上，甚至在很多信徒的眼中，他们并不理解为什么薛妃会在已经拥有唐千叶的同时，选择绿眉这么一个“累赘”。 当洛基众人出现在奥西里斯面前的时候，“黄昏之主”萨丁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也完全没有去思考为什么强大的希斯·布兰彻尚且死在阿努比斯神庙之中，这被视为累赘的绿眉却成功存活下来。 这个问题的答案直到现在才终于揭晓。 绿眉是一个“药人”。 低阶炼金术师淬炼魔药利用坩埚，高阶利用灵能，而在神秘的东方大陆，最顶尖的毒师淬炼毒药使用的是自己的肉身。 每天大量接触形形色色的不同魔物，在熬煮毒液的同时毒师难以避免的会将大量毒素吸入体内，如果这名毒师同时还是一名引气入体的修行者，毒液会会在天内经过天地灵气的不断冲刷，到最后与毒师全身的血液经脉融为一体。 这种修行者，在东大陆被称之为“药人”。 开元盛世年间，天下太平。东土大唐的各座城市皆息壤繁盛，毒师们将自己转变为药人更多是为了配置灵药，帮助修行者打破境界上的避障。 然而随着王国之内战事的频繁发生，为了更加高效的杀伤强大的外敌，法家导师们开始研究如何利用药人研制出更加强大的毒素。 绿眉就是其中最为强大的一人。 绿眉的生父生母是谁，现在已经不可考证。当薛妃的上级，代号‘诡师’的法家导师古槐安将他从野狗的嘴下救出时，她后背上的所有皮肤已经被野狗带有尖刺的长舌舔破。 望向身后那一片死寂中寂静村庄，古槐安并不清楚这年仅3岁的女童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才从生机绝灭的村庄内一路爬行到这树林中央。 战火烧到河南道已足有三个月，漫长的三个月兵祸过后，方圆百里已无粮。在此之前这女童已不知饿了多久，她能爬到林地之中这么远的距离已经算是一个了不得的奇迹。 只可惜，树林中同样没有粮食。 当逃亡的村民离开后，绝大多数的树木就连树皮都没有留下，被拔掉树皮的树木半死不活的竖立在林地之中的，等待不可避免的死亡。 女童只找到几颗草根，刚刚塞入口中，就看到了林地中徘徊的恶犬。 兵祸之中，人都死光了，更何况看家护院的动物？这几只野狗也足以称得上幸运，在数波过境难民的抓捕之下成功存活下来。 野狗同样也是饥肠辘辘。 当发现瘦小绿眉的身影之时，他们甚至不舍得一口将她吞下，而是伸出长舌慢慢舔舐，以尽最大的可能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食物。 万幸，古槐安在这个时候路过她的身边。 “在绝境之中没有坐在家中等死，而是拖着虚弱之体一路爬行到密林之中，就一名三岁女童而言，你也足以称得上心志坚定！” “跟在我的身边，把你的生命交给我，在恰当的时候为国效力！” 经过这次命运的邂逅，绿眉的人生有了巨大的转折，她的一切都是古槐安为她挑选的，包括姓氏名称，包括日后要做什么。 从第一次喝下魔药开始，绿眉就清楚早晚有一天她要将这条生命还给导师。 而今天，就是归还生命的时候。 在法家导师的帮助下，从上天手中多要来了如此长久的一段生命，让她享受到了人世间的诸多缤纷，临死之前甚至还能帮助同伴除掉一位隐藏在人类文明中的巨大毒瘤。 她死而无憾。 萨丁惊恐的望向薛妃的身影，他挣扎着想要逃走，但身后两条强壮有力的臂膀却立刻将他控制住。 “亲爱的蜥蜴人先生，掏出我的心脏，不打个招呼就像逃跑这可不是文明人的做法。” 浓重的鲜血气息从身后席卷而来，浑身浴血的洛基已经不知何时跟随他的脚步进入这条通道之中。 萨丁垂死挣扎，但洛基的力量却根本不是他能够反抗的。 高举那散发着璀璨绿光的短剑，薛妃站到萨丁面前。 “萨丁大人，我希望你永远记住。” “犯我中华者，虽远必诛！” 淬满绿眉生命灵能的碧绿短剑顺着蜥蜴人的口腔洞穿肠道，随后丝滑的破开萨丁的鳞甲。在萨丁痛苦的嚎叫中，薛妃用力剜出他体内所有的柔软脏器，抛到地上毫不留情的踩成肉酱。 安史之乱背后最大的主谋，光照会12宗主之一的“黄昏之主”萨丁，就此死去。 第8章 .85 真相 屠杀奥西里斯，席格以及冥殿之内所有的光照会信徒，‘死神’海拉仅仅用了10分钟。 10分钟后，猩红血雾已经在强光雷电之中完全散去。伴随着淡淡的焦胡气息，海拉脚踩着一地疏松漆黑的亡灵身躯，走到洛基面前。 至此，他终于弄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洛基此番进入黑沙漠所经历的所有一切，真正的源头起源于‘死神’海拉带领的阿萨神族，对冥界发动的一场入侵。 长久以来，洛基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和巴坎布什两人在圣山之底打开阿斯加德传送门，干掉其中走出传送门管理员。 一个血脉纯正的神灵死在2人的手中，为什么阿萨神族从来没有考虑过报复？ 山林之间，家畜死在野狼的手里农夫尚且还会组织人手进山打狼。如果一名活人死于狼口，必然会引发所有猎人的集体出动。 但阿萨神族却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这完全不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 更夸张的是往后数年时间里，洛基麾下的维京海盗进入传送门，他们的足迹遍布7大神域中的许多角落。阴差阳错中，他还将封印在约顿海姆的霜巨人从牢笼中拯救出来。 后期巴坎布什在极度无聊中，甚至开始组织起军队进入其中，狩猎火焰巨人“苏尔特尔”。 在这一切行动之中，阿萨神族如同全员蒸发，从来没有在维京海盗的面前显露过真身。 直到今天遇到‘死神’海拉，他终于弄清楚了这一层疑问。 他对阿萨神族的想象并没有出错。 尽管拥有创世神力，但阿萨神族并不似人类般拥有亿万人口。完全崇尚精英化教育的阿萨神族与华约神族总共拥有不过数万神民。 当他们决定发动战争的时候，王国之内的大半族人都需要踏过彩虹之门外出征战。 这其中，必然会抽调走所有驻守7大神界的职业军人。 ‘死神’海拉带领阿萨神族入侵冥界，正是因为抓住了‘黄昏之主’萨丁派遣到阿斯加德的暗桩。寻常人类尚且无法容忍蜥蜴人杀掉族人后穿上人类外皮，更不用说永远战意昂扬的阿萨神族。 胆敢剥掉族人的外皮后穿在身上，随后试图混进自己的族群之中。神王奥丁为此暴怒异常，派遣麾下战力最强的女儿带领部族勇士入侵冥界。 冥界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可以想象，在从天而降的阿萨神族面前，生活在冥界之内的人类亡灵如同稻草般片片倒地。 千年之前，冥界也经历过数次外神降临，但是像‘死神’海拉带领成建制的外神军队发动入侵，这种情况尚属首次。 “黄昏之主”萨丁心中清楚，这群强大的古神是为了自己而来。求生的本能趋势他必须要想出应对之策。否则尽管冥界抵御广阔，阿萨神族依旧会如同一根锋利的毒刺，破开所有障碍来到自己身边。 到了那个时候，迎接他的将是必死之局。 求生的本能迫使萨丁绞尽脑汁的思考。 冥界之中的亡灵是没有所谓“生育”的。 想要在冥界之中变出大量军队，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人间制造出巨大的杀戮。 因此，萨丁将目光对准了拥有最强职业军队的东土大唐。 此时的光照会手中握有两张底牌。 1，他们控制了位于黑沙漠深处的阿努比斯神庙。 早在上古时代，冥河祭祀就已经发现了冥界存在的秘密，他们可以利用古老的秘术随意穿梭阴阳，更是可以担任阴阳二界的摆渡人，随意控制亡灵，或者生魂降落的地点。 2，他们找到了一根威力巨大的导火索 50年过后，当法家导师们在一片废墟的国土之上仔细研究这场灾祸究竟源于何时的时候，他们将目光对准了一切祸事的根苗。 唐玄宗眼中的宠儿——安禄山。 稍有探查后，不难发现安禄山的人生之中，如同鸿沟一般的巨大变化。 安禄山是东陆人口中名副其实的“杂种”。他的生父是西域粟特人，而生母，则是信仰不知名邪神的突厥巫师。在唐人口中，他的出身被定义为“杂种胡人”，是最低贱的血脉。 贱民大多从事的都是低贱的职业。 安禄山生的膀大腰圆，他的生母又掌握两三手邪神术法，因此他的人生开局是从盗窃开始的。青年时代的安禄山为了养育老母，频繁出没与丝绸之路上的繁华集市中。 他的目标并不固定。 年景好的时候偷些唐商手中的丝绸茶砖。 年景不好，就偷些西域百姓手中的牛羊。 然而盗贼毕竟是一个讲究“从业时机”的职业。时逢乱世，没人会留心一个流窜作案的小毛贼，但安禄山是在“开元盛世”中如的行。 在几十年中大唐的国力日渐攀升，唐军对西域的管控也到了一个极端严苛的程度。 盗贼这份颇有前途的职业他刚做了两年，就被幽州不良人抓获。 寻常湖人杂种落入大唐边防军的手中，大概率会被严律处决。 然而在公堂之上，安禄山灵机一动，怒吼着像节度使投诚。幽州节度使张守晆也发现这人身材健壮，会施展几手西域巫术，尤其难得的是从小颠沛流离的生活让他掌握丝绸之路上车迟，粟特，吐火罗等6个小国所说藩语。 留他一条性命，让他从军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公堂上的灵机一动从此让安禄山过上截然不同的生活。从军后，他担任“捉生将”。 顾名思义，这是专门抓捕活口，舌头，与暗桩的侦察兵。 他的工作完成的不错，军职也是逐年提升。从士官做到偏将，甚至升为左骁卫将军，成了幽州地界上人尽皆知的人物。 但是没有人的人生活一帆风顺。 ad738年，安禄山奉张守晆之命讨伐契丹，这是他第一次带领兵团作战。而这一战的结果并不顺利，他因贪功冒进，被契丹人杀的丢盔弃甲，大败而归。 以唐律，当斩。 当调查进行到这一步是，法家导师们并没有从安禄山的履历中发现任何问题。 一名西域胡人仗着语言天赋，强壮的体格与几手西域妖法成功参军，他经历过一些胜利，升职加薪，随后也和绝大多数没有青史留名的将军一样，因为一场大败而杀头。 但是问题就出现在这次杀头上。 他竟然引来了唐玄宗的注意。 第8章 .87 真相（3） 调查进行到这个程度，法家导师们基本锁定了这场阴谋的发起者大概率是被维京领主“洛基·斯塔拉格”掀出水面的光照会！ 首先，世上所有外神中，只有来自光照会的蜥蜴人可以身穿人皮，装扮成人类的模样混迹在人群之中。 如此，可以解释安禄山进出洛阳后依旧是同一身皮囊，但性格上产生了巨大变化。 要知道，混迹在政治名利场中可并不容易。 这可不是如同诗词歌赋，数理加减法，是能够依靠背诵解决。 这需要长时间混迹在官场之中，吃上很多亏，交出不少学费，甚至还需要不少的天赋与运气才能做到脸厚而心黑，驭人而面善。 寻常凡人混迹官场之中，十几二十年不得要领者比比皆是。混上十年后一步走错，落得满门抄斩者更是不少。 而安禄山却是一个盗羊起家的西域胡人。 大唐官员尚且需要通过科举考试获得功名冠带。而混血无赖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传承自生母的胡旋舞与几手西域巫术。 他大字都不认得几个，更不用说大唐儒生们盛行的诗词歌赋，各种不能放在明面上探讨的官场潜规则。 法家导师认为进入洛阳前，那个即将斩首的胡人武将才是他本尊。 在死牢中坐了几天后，真正的安禄山就已经死了。 一只存活了不知多久的蜥蜴人穿上他的人皮，顶着他的名号返回西域。 想通了这一点，他随后从兜里不断掏出黄金白银，自然也有了答案。 对于东陆官员，安禄山行贿时所言皆是：“这是来自西域妖民的不义之财。” 绝大多数没有经历过真实战争的文官想当然的认为这面向憨厚的胡人将领所言非虚。白花花的银锭放在眼前，没有任何人会选择拒绝。 官员们大多将银两装入腰包，随后再不会过问此事。 但这一切逃不过法家导师的双眼。 60年过后，当重新审视这一切时，安禄山从洛阳归来后兜里凭空出现的大量金银才是最让人困惑的地方。 他的确通过发动战争积累到一些财富，但是这些金银全部用于建设军队或者赏赐部下。 安禄山的军队能够在西域战无不胜，首先在于装备精良。 他的部下全员装备着来自阿拉伯帝国的大马士革钢刀，与“墨家机关营”中制作的精钢锁子甲。所有官兵不论官职，不论出身，入营首先发上一套装备。 手持强兵，身穿厚甲。 不说战斗技术，这只胡人军队单纯装备已经完全不逊色于大唐正规军。 其次，他的军队是所有胡人外边雇佣兵中唯一拥有大唐方术士的。 诚然，安禄山无法雇佣强大的剑修。但是寻找几名“纵横学派”，“道家学派”的记名弟子，为自己的部队训练几手御敌阵法还是可以办到的。 所有的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资金作为支撑。 以他战胜的那几个西域穷国来说根本无法负担起这支军队的开销，更不用说他从来不盘剥兵饷。 每次胜仗，重赏全军。 即便他脑中多出来的学识可以用这片大陆偶尔出现的“灵魂穿越”来解释，从空气中变出的大量金银无论如何也解释不了。 根据法家导师的精确验算，从ad738年安禄山从洛阳返回西域，到ad755年安史之乱爆发，在这短短17年中，他至少散出去了五百万两白银。 这相当于幽州都护府5年的支出。 而他的从三品军衔所拥有的俸禄不过61两白银1年。 即便他是阿巴斯家族的密探，阿拉伯帝国也断无魄力进行这种等级的豪赌。这么一大笔金银足以建设起做新兴的城市，或者武装起一支人数10万的部队。 将这种资本压在一名寻常武将上，阿巴斯家族并没有这种魄力。 能够完成这一切的只有视钱财如粪土的光照会。 确定好了调查的方向，新的疑惑随着而来。 光照会蜥蜴人身穿人皮，隐藏在人类文明之中，他们行事的主要目的是暗中控制王国，收集帮会成员，为帮会积累财富，顺路还进行一些古神，外域方面的探索。 按照他们正常的形式逻辑颠覆政权，制造杀戮明显并不符合他们自身的利益。 寄宿在安禄山体内，同时在秘密贿赂几名皇室要员以及朝廷重臣。遇到王朝权利更迭的时候，扶持起来属于自己的傀儡帝王，在适当的时候干掉他，穿上人皮取而代之。 这才光照会宗主们考虑做出的事情。 在东土大唐发动安史之乱，造成如数以千万计人民与军队的伤亡，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法家导师继续寻找答案，但随后的调查进行的并不顺利。 一方面，光照会宗主的行踪极难探查到行踪，绝大多数外围成员数年之内只能见上宗主1面，见面的地点也是千变万化。 另一方面，光照会外围信徒各自拥有各自的任务，绝大多数人对这家秘密结社的历史完全不关心，完全不清楚其他成员都在进行什么样的工作。 即便有法家导师成功混入光照会作为暗桩潜伏下来，他们大多执行一些专属于光照会外围成员的任务。 法家导师们获得的情报依旧非常有限。 变化，出现在5年之前。 这一年，法家导师们迎来了一位至关重要的成员——从黑沙漠中第一次走出的苏菲·斯塔拉格。 至此，他们终于知道阿努比斯神庙另一侧的冥界之中究竟在发生着一些什么。 法家导师才终于获得了他们寻觅已久的答案。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光照会需要在冥界之中抵御阿萨神族的入侵。 在东陆制造一场盛大的兵祸，将3000万东陆亡灵送入冥界与阿萨神族开战。 如此，可以极大的减轻埃及冥王“奥西里斯”的压力。 而筹划这所有一切之人，名为“黄昏之主”萨丁。 基于这所有的缘由，才有了薛妃小队的这次行动。 他们明面上是想要加入光照会。 背地里的真正意图是为了刺杀安史之乱的罪魁祸首，隐藏在冥界之中的‘黄昏之主’萨丁。 第8章 .88 真相（4） 薛妃的行动路线上并没有计划遇到洛基。 因为冥界之内，洛基遭遇到了另一重机缘。 正如洛基猜测的那样，他的进入撒哈拉沙漠起源于16年前他和纳芙蒂蒂立下的誓约：“到苏菲18岁的年纪，帮助她找回亡者之城中的真身。” 5年之前，当苏菲18岁的时候，他和苏菲进入这片沙漠。 出发时他踌躇满志，想要在纳芙蒂蒂的指引下寻找亡者之城。 开疆拓土，干掉外神的各种传奇经历，外加长达10年的帝王生活已经将他最初的谨慎磨去大半。只要血斧在手，依靠着这具强大的先民身躯，在这颗星球上鲜少有什么存在可以正面击败他。 可想而知，带有这种自信走到黑沙漠中央会遇到什么。 即便是在他最狂野的梦境中，洛基也完全想象不到这片沙漠中央竟然已经彻底变成光照会的后花园。以有心算无意，外加生活在这片沙漠中的自由民和纳芙蒂蒂记忆中的臣子相差甚远。 进入姆比亚绿洲之后，洛基和苏菲双双落入光照会的手中。 在这远离文明社会的绝地中，洛基即便拥有一座将北海包围其中的庞大帝国，他同样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危难之中，苏菲站了出来。 苏菲心中清楚，如果她不立刻做出反应，纳芙蒂蒂和洛基两人将被封印到天荒地老。 她急中生智，编纂出一个她从小跟随在老瓦德身边，被洛基抓住。随后又将这女法老的灵魂灌注到自己体内的戏码。 在苏菲的故事里，洛基此番进入黑沙漠是为了寻找纳芙蒂蒂口中的金银秘宝。 她并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寻找身躯的只言片语。 令人颇感惊讶的是这故事在‘黄昏之主’萨丁的眼中竟然无比和谐。 首先，苏菲的来历他是知晓的，原因就在于当年老瓦德刚刚加入光照会的时候，正是他手把手教会的这老东西如何训练灵魂匣。 换言之，他见过年幼时的苏菲，知道她曾经跟随在老瓦德身边。 她口中的故事并非虚假。 其次，维京人劫掠他人的儿女进入自己的帐下，这在西大陆诸国中早已人尽皆知。 西大陆贵族甚至用一种侮辱性的名称“盐子”，“盐妻”形容那些既没有封地，有没有继承名号的私生子，或者露水情缘。 这主要是因为维京人对这群劫掠而来的子女并没有多大的情分，他们如果能在这乱世之中存活下来，日后就坐上长船一起出海劫掠。 如果饿死冻死，那也没关系。 反正又不是自己亲生的。 在萨丁的眼中，18岁的苏菲体内寄宿一只杀人如麻的女法老，这完全可以被称之为酷刑。 当然，留下她的性命最重要的一条依旧还是苏菲在这许多年中“偷学”了不少女法老所掌握的埃及秘术。 要知道，此时距离纳芙蒂蒂统治沙漠的年代已经过去了足有两千年。 随着自由民人口的急剧减少，许多上古术法早已失传。黑沙漠中的几座神庙已经成为“黄昏之主”萨丁维持帮会地位至关重要的底牌。 尽管心中依旧存在些许顾虑，但纳芙蒂蒂和洛基双双被封印的情况下，就算这枚“魂祭品”在长久的相处过程中和他们产生一些感情，她孤身一个人在如此众多光照会信徒的监管中也翻不出太多的浪花。 凡人皆是追求安逸生活的生物。 只要多停留些时日，充分见识到光照会的可怕与强大，萨丁可以断定没有任何凡人会拒绝光照会信徒的身份。 苏菲依靠着临阵应变，作为一颗独苗在光照会中潜伏了下来。 身为一名潜伏者，她想要解救洛基，但是她心中清楚这事一定急不得。 刚刚进入光照会时她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外委成员的监视之中，想要救人，必须要拥有充分的耐心。 第一件需要完成的任务就是找到洛基的封印之地。 这一找就是五年。 首先，洛基封印在冥界之内。 这解释了为什么老哈什发现他的时候，他的兜里装着黑色的泥土与并不存在与人间界的花朵。 其次，所有人类历史中对“亡灵，凡人”循环生态造成了巨大干扰的杀神们全都被封印在散落各地的封印神殿之中。 为了防止有极端团体攻入冥界，将这群恶魔打包放出。封印神殿的位置遍布冥界之中数十个隐秘的角落中。 想要寻到到任何一座都并非易事。 5年之中，苏菲过的异常艰难。她一方面需要提防‘黄昏之主’萨丁无时无刻的监察，另一方面还需要通过传授神术扶持起第一批属于自己的势力。 她能拥有这许多本领，还需感谢自8岁起，强大的女法老纳芙蒂蒂在灵魂之中进行的言传身教。 漫长的5年时间过后，苏菲终于查明洛基的封印之地。 随后她开始一系列布局。 在人间界，她开始暗中联络东大陆一片废墟之上重新崛起的势力——法家学派。她心中清楚，只要将冥界之中发生的所有事告诉他们，这群在危难之中崛起的政客必然会付诸于行动。 他们能干掉黄昏之主萨丁是最好。 就算做不掉他，至少也能让这片沙漠陷入混乱。 在冥界，她派遣暗桩联络正在与大唐亡灵进行殊死搏斗阿萨神族。 安史之乱爆发后，冥界之内忽然涌入3000万大唐亡灵，这支凭空出现的强大力量立刻对入侵而来的阿萨神族展开围剿。 由‘死神’海拉带领的阿萨神族惊讶的发现这一批从天而降的亡灵不但数目多，力量也是极强。飞天御剑的大唐剑仙在面对阿萨神族中的风暴侍僧与战斗神官，在战力上竟然毫不逊色。 原本摧枯拉朽的攻势早已变成抱残守缺，大量的族人尸体被遗弃在战场上，变为冥界的沃土。 ‘死神’海拉之所以强顶着压力不撤军，完全只是因为“战无不胜”的虚荣心在作祟。 在进退维谷的艰难时刻找到她的苏菲堪称雪中送炭。 当探查出洛基的封印之地后，强大的死神海拉带领阿萨神族杀入其中，利用阿萨神族的古老科技将一把传送门钥匙封印在他的心脏之中。 只有强大的先民血脉可以忍受着重要脏器之中生长着这么一块异物。 隶属于阿萨神族的高阶风暴侍僧亲自施法抹除洛基脑内的记忆，破碎虚空穿越到人间界，将他抛尸到马帮的必经之路上。 随后，就是他独自一人在黄沙中苏醒。 又当数日，遇到哈什马帮 (本章完) 第8章 .89 弑神 心中所有的疑问被揭晓，洛基轻轻拍了拍身边长女的头发。 苏菲完全对的起他赐予的这一姓氏。 他无法想象长女在这5年之中究竟经历了一些什么，但想来一定不会太过轻松。 转头过头去，洛基眯起双眼，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长桌另一边的‘死神’海拉。 即那位全身金甲的传送门守护者之后，这是他第二次亲眼看到阿萨神族的神灵。 后世的神话传说中无限夸张她强大的战力。这一世亲眼看到本尊，她果然对得起“奥丁之女”的名号。 传送门开启后，海拉孤身一人破门而出，面对奥西里斯以及他从壁画中召唤而来数百冥兵，她在闲庭信步中挥舞闪电长鞭，不费吹灰之力斩杀他们所有人。 可以携带部下，但却没有。 这源于她对自己的力量拥有强大的自信。 “人类真是一个奇怪的族群。” 海拉开口说话，口中讲述的语言是维京人通用的“诺斯语”。 在拜占庭学士的研究中，世界各地的不同人类族群大多都会使用传承自信仰神灵的语言。这本是个大胆的推断，却一次次的得到认证。 “你们很幸运。” “在万千虚空之中，只有你们这一族有幸被‘原初造物主’所创造的族群。” “但你们又很不幸。 原初造物主将你们设计的如此完美，赋予你们独属于人类的‘死亡轮回’机制。” “但与此同时，并没有赐予你们永恒不衰的力量。” 海拉伸出纤细的手掌，奥西里斯身后王座之上，一块不断散发淡紫光芒的菱形宝石从黄金座椅上断裂，飞入海拉的手掌之中。 在场众人只有深入光照会长达5年之久的苏菲清楚那是什么。 这东西在12宗主的口中名为“位面原石”，是人类自外域星空降临之后就伴随在人类族群中的重要资产。 简单来说，这是阴阳两界运转的基石。 人类这一族群能够沿着“生存，死亡，灵魂不灭”规则而运转，冥界这一位面之所以存在，其所有原因全因这块并不起眼的石头。 万年之前，自女娲补天这一大事发生，外神进入地球的通道被彻底封堵，人类开始逐渐退化。 到距今大约5000年左右的时间段，古埃及文明在尼罗河两岸如同彗星般崛起。 这一切正是因为奥西里斯的到来。 他是女娲补天之后，第一个察觉到漏洞，重新降临到地球之上的外神。 虚假的法老生活在人间，而真正掌控人类世界运转规律的人，其实是这位掌控“位面原石”的埃及神灵。奥西里斯神知这宝物的重要，因此将其镶刻在王座之上。 如此，既不会太过显眼，惹来他人怀疑，又不会在自己的监管范围之外。 海拉凝神望向这颗并不起眼的深紫宝石，不难看出她的大脑正在快速运转。 她带领阿萨神族大举进攻冥界，最初原因只是为了诛杀这群胆敢杀戮族人，穿上族人外皮的蜥蜴人。 这种杀戮任务对于堪称“维京海盗祖师爷”的阿萨神族来说，几乎每年都要做上几次。神王奥丁赐予他们的强大战力可以让他们横行在万千位面之中，肆无忌惮的屠杀绝大多数外神。 然而进入冥界之后，他们立刻陷入了数以千万计强大东陆亡灵的持久战中。 海拉的军队在这位面中被消耗了近60年。 如果不是遇到苏菲这个隐藏在光招呼中的暗桩她早晚将会被东陆亡灵用数量耗死。 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了“人类”这个族群的韧性。 尽管个体普遍弱小，但是聚集到一起后，他们却能利用数量优势为海拉的部队创造出巨大的麻烦。 经过60年的血型拉锯战后，她再不敢小觑这群渺小的人类以至于此时干掉了奥西里斯，她立刻将维持冥界运转的“位面原石”拿到自己的手中。 “这颗能量石控制着一个全新的位面，这位面之中又有如此之多强大的亡灵战士，单纯战力而言甚至要比华约神族还要强大！” “如果将能量石敬献给父王，我7大神域中将会再次得到扩展。” 持续数万年之久的漫长生命中，海拉在不少位面见过不少稀世奇珍。阿萨神族所统御的7大神界正是数万年前，神王奥丁带领麾下臣子们一个又一个的从外族手中通过血腥的战斗夺取。 这场战斗进行了如此之久才终于将奥西里斯诛杀，海拉握着位面原石，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温暖波动，心中生出了无限的占有欲望。 她的全部心神都已被手中这颗精巧之际的玩具所吸引，当幻想着要如何统领并奴役这位面中的亿万亡灵时，完全没有注意身边不远处的洛基已经离开。 洛基走到薛妃的身边，伸出沾满鲜血的大手，将那把依旧闪烁着绿眉生命精华的短剑拿在手中。 另一边，苏菲惊恐的瞪大双眼。 自从和洛基生活在一起，她知道这位养父大人极端疯狂，但是没想到他竟然能疯到这个程度。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海拉身后，举起短剑顺着海拉纤细的脖颈刺入被雷电包裹的白嫩皮肤! ‘死神’海拉沉醉在战胜强敌的喜悦之中，根本没有想到这心脏被掏出，仅剩半条性命的凡人胆敢对她出手。 与此同时，她更是低估了绿眉献祭生命后无坚不摧的淬毒短剑。 冰冷的刀锋刺入脖颈，让她发出痛苦的哀嚎。一团如鲜血般殷红的赤色闪电横空出世，劈到洛基身上，立刻蒸发了他体表的大部分血肉。 森森白骨露出，赤红闪电融化掉了他大半条手臂，但短剑依旧稳稳的握在他的手中。 洛基所料没错，阿萨神族同样皆是肉体凡胎，他们并非不可战胜。 在战斗的过程中，海拉挥舞粗壮的红色闪电，外神，古神，神选者无人能够靠近到她附近30米的距离。 这是千百年来养成的战斗本能。 洛基推断她的肉身防御必然并不高。 她这身皮肤所能赐予的防御至少不可能比光照会宗主还要强大。 粗壮的大手稳稳握住短刀，洛基顶着足以将他原地蒸发的落雷无情搅动，从耳根一路划至肩膀，在闪电灼烧产生的焦糊味当中，洛基几乎将海拉的半撇身躯卸下！ 整个过程中，他的目光冰冷，没有半点属于凡人的仁慈。 第8章 .90 弑神（2） 绿眉献祭生命做出的致命毒药堪称东陆数千年刺杀经验的精华。 自先秦诸子兴起，东陆修士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外神，古神，以及荒古魔物的猎杀。 数千年来他们不断积累经验，即便面对旧日神灵，东陆人依旧有数十种办法可将他们置于死地。 洛基和身边所有封臣拼上性命才干掉的光照会宗主，薛妃手持这把短刀如同生切活鸡，丝滑的将他的脖颈砍断。 可以确定的是，这把短刀已经拥有某种近乎“规则”的能力。 望向倒在血泊之中的‘死神海拉’，洛基不敢有丝毫怠慢。濒死的猎物最是疯狂，因此只要出手，再不能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眼看阵阵雷电在她的掌心中翻滚，洛基的第二刀精准的插入她的手腕，第三刀毫不犹豫的刺入这强大古神的前胸。 完成这一切，他自己也全身脱力，濒临死亡。 冥界的存在极大的颠覆了洛基的认知。 尽管上一世拜读过灯塔国脑科医生“埃本·亚历山大”的自传，冥界的存在对于无神论者来说依旧并不现实。 穿越之后，他一步步的探索这未知的世界。随后他得出了一个重要结论。 古老的神话传说都是真实存在的。 如果仔细思考，这件事并不算稀奇。 古人在普遍都是文盲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有理有据的编纂出如同恢弘史诗般具有缜密逻辑的神话传说。更夸张的是世界各地同时流传着关于大洪水，关于造物主，以及关于死亡后进入冥界的故事。 在先秦炼气士出现之前，这颗星球上的各座大陆几乎处于封闭状态之中。 当所有人不约而同的讲述相同故事的时候这故事极有可能真实发生过。 而现在，他真切的进入到了冥界之内。 海拉获得重宝后无意识的喃喃自语听得洛基如芒在背，他心中清楚，这人绝不能活着离开冥殿！ 首先，人类文明不能沦为异族的掌控下的羔羊！ 同类相残，杀的尸山遍野，只要存活下来的依旧是人类，日后早晚会有重新繁荣的一天。 但是如果沦落为外神掌控下的玩物，连生死都由阿萨神族所控制。 想一想兽栏中待宰的鸡鸭，农田里耕地的牛马。 人类文明的未来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洛基完全无法想象。 其次，《萨迦之书》中所记载的13条升级途径中，没有一条来自死神海拉。 干掉这尊古神完全不影响自己麾下的战力。她孤身一人穿过传送门进入冥殿，洛基的身边没有任何来自阿萨神族的目击者。 现在除掉他，又不用担心引来阿萨神族的怒火。 最后，则是因为她麾下的那只军队。 通过刚才的交谈，洛基人生中的一个重要疑惑被解答。 15年前，他和巴坎布什2人砍死传送门守护者，干掉阿斯加德内部所有的蜥蜴人，甚至放出被禁锢的霜巨人族群。 所有这些行为非但没有被制止，相反，在这许多年中他一个阿萨神族都没有看到。 原来这支族群大半的部队都被‘死神海拉’拉入冥界，用于进行与奥西里斯的战争。 他不能让这场战争停止。 无论大群东陆亡灵占领冥界，亦或者冥界被阿萨神族彻底掌控这对于他自己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死神’海拉死亡后阿萨神族群龙无首，继续和冥界之内的东陆亡灵们打的两败俱伤，这才是让这乱战之中的位面回归正轨的最好办法。 无论从哪方面思考，这位来自阿斯加德的强大古神都必须要死。 因此洛基毫不犹豫的出手。 诚然，他能够从封印之地成功出逃全部依靠这位强大的古神，换作东土大唐那群讲求“仁义礼智信”的儒生，他们必然不会手刃自己的救命恩人。 只可惜，洛基的脑回路和他们完全不同。 穿越之前，他来自21世纪。 那是一个人人皆是饿狼的时代。 在这个时代中，只有忠于自己的强大战士才能在混乱的混凝土丛林中生存下来。九成的年轻人每天睁开双眼，面对的就是一场又一场关乎未来的血性博弈。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就连中小学课本都将“愚忠”，“无为”，“做好事不留名”等不符合时代规律的字眼剔除。 在新时代里，这些品质已经不再是赞美，反而象征懦弱。 穿越之后，贫瘠苦寒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更是一个将达尔文法则发挥到极致的地方。寒水村需要承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有些来自公爵，有些来自邻居。 他的盟友从来不是固定的，今天的朋友明天可能会变成背刺的敌人。唯有杀伐果断才能在这乱世之中获得长久。 在场众人中，唯一一个能够完全理解洛基所为的只有法家刺客薛妃。 海拉死后她拿回短剑，颇为慎重砍掉尸体上的头颅。随后更是将胸腔破开，心脏挖出，才将短剑收起。 这是刺客学院中传授的狩猎古神技巧。 不同种族的古神名目繁多，他们穿梭在外域星空之中，降临到一颗又一颗的荒凉星球上。有些个体的生命力极端顽强。 只有断头挖心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他们彻底死亡。 当一切尘埃落定后，默格温和汉斯·威尔士，胡克劳尔三名全程躲在角落中的学士才从藏身通道中走了出来。刚才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以至于两人完全没有弄清楚冥殿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场地中央就已经多出一地尸体。 苏菲弯腰想要为洛基缝合伤口，但洛基却在喘息中再次拍了拍长女的脑袋。 自从纳芙蒂蒂的灵魂附体之后，他每天忙于国事，自己入住到落雨高地后依旧将苏菲留在风息堡。 坦白说，对于长女，他并没有花费太多心思。 但这一次他能够绝境翻盘，全部依靠着长女的出色发挥 “苏菲，呵呵” “这一次你爹真的成了‘弑神者’了哈哈！咳咳“ 确认自己已经安全，冥殿之中再无其他敌人，洛基终于可以将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但刚说了两句话就开始无法停止的咳血。 他毕竟是个心脏刚被掏出，随后自己强行塞回胸腔的人。 “吟游诗人的口中，这位‘死神’海拉好像还是我的妹妹，呵呵，真不知道这种事要是传出去，他们还会编出什么样的新故事。” “你个老东西，能不能先闭上嘴，我给你疗伤！” 时隔5年之后，父女二人能够再次像儿时般交谈，大颗的眼泪不断从苏菲的眼眶流出。 经过10年不断的调教过后，此时的苏菲已经掌握了纳芙蒂蒂的所有本领。阿努比斯神庙下的冥河祭祀擅长缝补尸体，在某种程度上，外科手术以及人体解剖的鼻祖正是这群制作木乃伊的手艺人。 苏菲拿出针线刚刚想要缝合伤口，洛基再次制止了他。 “放心。” “我死不了。” “冥界不可一日无主！我需要你立刻把纳芙蒂蒂找来，她曾经长久的统治这片土地，没人能比她更熟悉这所有一切的运转规则。” “要快！” “要赶在更大的动乱发生之前！” 洛基看着苏菲的双眼，坦白说，在某一瞬间他的确曾想要自己的长女解下这份差事。她毕竟已经在阿努比斯神庙中生活了5年，想必已经了解过一些冥殿运转的极致。 但转念一想苏菲虽说已经长大，但毕竟也只有23岁。 换做上一世，这个年纪的公司职员大多过着每天犯错误，被领导花式批评的日子。而冥界的良好运转设计到了整个人类文明的稳定。 相比之下，拥有更多管理经验的纳芙蒂蒂明显是更好的选择。 纳芙蒂蒂值得信任吗？ 这个疑问，洛基的心中同样没有答案。但他知道，这女法老即便脱离掌控成为暴君，她依旧脱胎自凡人。 人类文明必然拥有能够解决她的强者。 这要比屈服于阿萨神族的统治要让人心安的多。 第8章 .91 新生 待到洛基再次睁开双眼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北大陆的无人沙漠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冥界之内，纳芙蒂蒂重新掌权。找到自己隐藏在亡者之城中的真身后，女法老彻底的恢复她曾经拥有过的无上法力。 大权在握后，她打开一座又一座的封印之门，将光照会封印起来的所有部下悉数找回。这都是千年之前存活在古埃及文明中的强大祭祀。 他们娴熟的利用冥河祭祀的转生仪式，活过漫长且悠久的岁月。 “黄昏之主”萨丁完全无法猜测他们到底拥有何种神威。将他们毁灭后重入轮回太过危险，因此只能将这群人永久封印。 而今天，是他们重见天日的日子。 纳芙蒂蒂率领部下站在门口，和他们之中的每一位亲切交谈。 女法老认得他们其中的绝大多数人。 所有强行从各座绿洲之中以“保卫冥殿”之名征兆而来的自由民也被放回到人间界中。 他们从漫长的监禁中返回故乡，一路上都在高呼纳芙蒂蒂的名字。 光照会将这些年轻的青壮劳力从故乡抓回，为的就是加强冥殿之中的防御力量。冥界之内凭空出现了3000万东陆亡灵，他们知道入侵而来的阿萨神族是头号强敌，但依旧会少数试图攻击冥殿，争夺冥界的控制权。 黄昏之主萨丁对外宣称是在与黑沙漠以北的邪神信徒交战，实际上是将这些壮丁征招进入冥殿，作为防守冥殿的有生力量。 随后，黑沙漠中的光照会信徒迎来了一场血腥清洗。 纳芙蒂蒂统治时被这群蜥蜴人颠覆政权，丈夫阿肯那顿身死，儿子图坦卡蒙失踪。 蜥蜴人对她的存在心中是如此的恐惧以至于死亡之后都不敢将她封印在冥界之内，将她的亡魂封印在太阳面具之内，放在利维坦中。 他们生怕女法老残存的部下会释放她的灵魂，让她重获自由。 可想而知，完全恢复真身的纳芙蒂蒂会对他们做出些什么。 帮助她的正是10年来充当女法老灵魂容器的苏菲。 加入光照会这5年的时间中，苏菲成功变成光照会的一员。她早已摸清他们中的每一人，包括暗桩，也包括潜伏在各座绿洲中的眼线。 依靠着苏菲的搜寻，光照会信徒想要逃命，只能孤身一人走入茫茫沙海之中。 坦白说，这和自杀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法老的重新现实意味着统治者的重新出现，这使得黑沙漠深处的5大神庙空前团结。然而女法老却并没有被这场胜利冲昏头脑。 5年之前，当她再次落入光照会之手，她原本已是万念俱灰。现在获得了来之不易的第二次机会，原本睥睨天下的女法老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已经完全不是他所熟知的世界。 两千年前，纳芙蒂蒂上位之时古埃及虽说已经缓慢显露出颓势，但依旧是地中海区域的绝对霸主。 但现在，看着族群之中仅有的十几万族人，他们能做的也只有守住这片沙漠而已。 虚假的法老屹立在黄沙之上，而真实的法老却需要掌控冥殿，维持阴阳2界的运转规律。 冥界之内，阿萨神族与东陆亡灵的战争依旧在持续进行，虽说阿萨神族的最强者“死神”海拉已经不复存在，但尚未完成的战斗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黄沙之上，苏菲成了5座绿洲的实际统治者。 当洛基苏醒时，他已经重新返回人间。 此时他正居住在姆比亚绿洲内的一座湖滨宫殿中，十几位身着轻薄金纱的女仆站在门口等待服侍。 洛基，苏菲，默格温，甚至老哈什都在房间之内。 当成功抵抗住阿努比斯战士的攻击后，哈什马帮的所有其他成员立刻在安保队长“阿卜杜ls赫”的带领下撤出城外。 而已经晋升为‘不死余灰’的默罕默德·哈什，却依旧停留在城市之中。 他知道自己能够逃过一劫大概率源于洛基的突然出手。此时他已坚信这位沙漠中出现的维京大汉就是强大的‘巴黎之王’。 余烬之人不死不灭。将全身转化为元素后，他不需要吃饭，不需要喝水，能够如同岩石般存活。既然已经变成了这副鬼样子，寻常刀剑根本无法伤及他的性命。 他必须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看看能不能帮上洛基一把。 一方面当然是为了报恩，但九成的原因还是商人固有的思维在作祟。 盘上学城固然不错，但是如果能更进一步，盘上诺曼底王国的国王这简直能被称为“鸿福天降”。 老哈什在神庙大门之外徘徊许久，最终迎来了一个躺赢的结局。 “你真的确定要接下这份工作？” 面对洛基的提问，苏菲欲言又止，但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洛基率先打断了她。 “你老爹我现在可是牛逼的很！虽说我的记忆没了，但根据这几位新朋友的形容，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英格兰群岛，大半个法兰西，都是我们的地盘。” “向东，我们拥有巴坎布什，向西，我们拥有纳芙蒂蒂，据说默赫兰汀在拜占庭混的也不错。而你可是我的长女。” “跟我返回西大陆，你可以随意活成任何模样。” “想去东土大唐，就跟着薛妃去转转，想要睡小鲜肉，你爹随时能给你拉来一千个。他们可以排着队想尽一切办法伺候你，即便东陆诗人常说的‘酒池肉林’都不在话下。” “无论去哪，不比在这无边的沙漠中吃沙子强？” 苏菲望向话多的老父，轻轻的摇了摇头。 洛基可以理解苏菲为什么想要留下。 24年前，她出生在这片沙漠，随后被光早会外围成员老瓦德掳走，制作成没有灵智的灵魂匣。无论外界如何繁荣，这片沙漠始终是苏菲的根。 更不用说以暗桩的身份加入光照会的这许多年中，她已经完全适应了如何在这片土地上生存。 洛基明白她的意思，挥了挥手，暗道一声罢了。虽说整体环境艰苦了些，但居住在绿洲之中，每天有马帮行商前来交易，生活倒也说的过去。 除此之外，成功板倒“黄昏之主”萨丁，又和纳芙蒂蒂有着源于灵魂深处的信任。 在这片沙漠中苏菲好歹也算是一号着名人物。 留在这里也没人能够欺负的了她。 先民之躯尽管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但这一次洛基所遭受的伤势也是前所未有的严重。确保他已经苏醒无恙，前来探视的朋友们也都离去，留他独自休息。 饥肠辘辘的洛基抓起身边一盘香料烤蛇，拿起一块大饼粗暴的卷起，还没来得及塞入口中 窗外射入的光线诡异弯折。 纳芙蒂蒂出现在房间之内。 多年之前，她曾将洛基拉入识海之内的太阳幻境之中。此时的女法老外表看起来和幻境之内一模一样，但这一次，她的体表散发着属于人类的温度。 她已经彻底从灵体转化为活人 “洛基大王，你成功履行你的承诺，帮助我找到了我的真身。现在，该换做我来履行我曾经许下的承诺了。” 口中塞满大饼和蔬菜洛基瞪大双眼，完全不知纳芙蒂蒂说的是什么意思。 被封印咋冥殿之中得到解救后，死神海拉为了成功进入冥殿，在他心脏附近隐藏一颗传送门钥匙的同时，抹去了他最近13年来的所有记忆。 他的记忆停留在13年前刚刚战胜“地海之王”，对后续发生的所有事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当年成功占领巴黎城后，霜巨人施法制造的冰雪没有停止。这场盛夏之中降下的大雪整整持续了2个月之久。” “以至于当你成功在寒冰与雪堆中挖出部下尸体的时候，他们的尸身依旧冷冻的如同坚硬玄冰。” 看到洛基依旧满脸的迷惑，纳芙蒂蒂继续说道。 “天下人都在传说你斩杀了地海之王穆图，但其实你并没有杀掉他，而是将他四肢斩断监禁起来。穆图为了活命，告诉你冥界存在的消息。 随后，你将这几名身躯冷冻起来的部下运回摩尔曼斯克。” “他们的身躯，依旧在永久冻土中保存的非常完好。” “5年前你曾说过，如果能够在冥界之内找到你曾经的部下，你希望拜托冥河祭祀，让他们能够重返人间。” “而这件事，我现在完全可以帮你办到！” 第8章 .93 新生（2） 维京海盗发动冲锋是没有任何“章法”可言的。 40多条大汉从低矮丘陵上一跃而起，如同一群饥饿的野猪，一窝蜂冲向海边正在带队前进的东陆牧魂人。 牧魂人看到这群狂奔而来的壮汉，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虽说身上穿着怪异的亚麻布袍，但手持大斧，头戴兽角。 很显然，这是一伙维京人 但维京人的土地可只有三分之一的英格兰群岛与贫瘠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这群人是怎么在数百万的部队封锁中穿过英格兰，穿过英吉利海峡，再走上数百里路到达巴黎城郊的呢？ 这他妈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只可惜，哲罗姆并不打算给他任何思考的时间。 跟在洛基的身边，他和寒水村猎户们并肩战斗，进行了4年无休止的战争。4年中他快速完成蜕变，成功从一名圣主教抄书匠变成强大的战士。 因为维京人只会跟随强者。 两国交战的时候，边境线上是抵抗强度最高的底端。 想在边境线发动劫掠无异于找死。基于这一重理由，哲罗姆选择依靠麾下强大的“水手”途径神选者高速划动长船，利用长船“既能航海，又能过河，众人肩扛还能翻山越岭”的高机动性，从英格兰群岛一路飘到巴黎城郊。 人间界内，巴黎城是洛基的地盘。 但冥界之中，这里却早已被铺天盖地的东陆亡灵们占领。 没有人会蠢到在一座人口百万的敌对城市附近策动劫掠。 但哲罗姆正是这么做的。 这行动看起来冒险，但仔细想想却有许多可取之处。 首先，巴黎城对于此时的东陆大军来说，已经属于大后方。强大的金丹，元婴修士普遍会向前线聚集，用以对抗强大的阿萨神族。守候在战线后方的最多也就是成群的筑基期修士。 即便遭遇到敌人，这一支40人的作战小队完全可以用实力碾压。 其次，巴黎城附近降临的亡灵大多为此时“诺曼底王国”的公民。只要亮出自己的身份，连忽悠带蒙骗，绝大多数人都会跟他们走。 察觉到不远处有一彪人马正怒吼怪叫着向自己冲来。牧魂人以及身边的护卫短暂的陷入惊慌。 但十几秒钟过后，他们发现对面冲锋而来的这支“军队”既没有多少人手，武器装备从外观上看也是残破异常。 守卫牧魂人，押送新鲜亡灵的总共有3名筑基期剑修，还有2名配戴手弩的墨家弟子。虽说护卫只有5人，但这5人都是东陆6大学派中的记名弟子。 他们并不是任人揉捏的废物。 3人中为首的队长率先做好战斗准备。他干净利落的甩出别在腰间的飞剑。 飞剑破空而出，在身前不远处凌空回旋，在即将刺入队长的后背时，他纵身跳跃，如同轻巧的落叶般站到飞剑之上。 在这10息的时间内，冲锋而来的维京海盗已经接近到他们面前仅有50米的距离。 “剑修已经做好战斗准备！” “兄弟们，小心他的飞剑，盾斧手们亮出盾牌！” “剑修升空之后，飞剑立刻就会到来！” 进入冥界之后，哲罗姆和身边的维京兄弟们所经历的绝大多数战斗都是对抗强大的东陆修士。无数同伴利用生命做代价，为寒水村的存活下来的同伴总结出了“以凡人之躯对抗剑修”的办法。 漆黑的飞剑剧烈摩擦空气，几乎瞬间就贴近到了维京海盗的面前。 此时他们距离3名斥候还有30米，但这30米是一段绝难通过的距离。面对破空而来的飞剑，队伍最前方的古劳尔仰天长啸。 浓密的黑色毛发以及属于巨狼的利爪剑齿出现在他的身体上，哈霍兰神殿下的“贪狼途径者”在变身为半人半狼的魔物后拥有巨大的力量。 古劳尔顶着巨大的圆盾继续向前冲锋，飞剑咚的一声刺入圆盾。 剑修期待的碎裂声响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确是飞剑被一股巨力控制住。 古劳尔巨大的狼爪已经一把握住飞剑的剑柄。 直到这会儿，东陆剑修才发现这群面向自己冲锋而来的维京海盗们竟然人人皆是精锐！他们顶在身前的根本就不是木质盾牌，而是在木板之后镶嵌了一层厚实的钢铁！ 筑基期的剑修毕竟不是元婴老怪。 他们操控的飞剑可以轻松洞穿木头与人体，但无法洞穿钢铁。 刺穿厚实的钢板后，飞剑被牢牢固定其中，而狼人状态下的古劳尔用力握住剑柄。剑修已经完全失去对飞剑的控制。 没有飞剑的剑修，他们在维京海盗的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即将切入敌阵时，哲罗姆张开银光闪烁的巨大羽翼。冲上高空的同时，他的阔剑与链迦之上同时凝结出一团苍白银焰，批头盖脸斩向浮空的剑修。 剑修下意识的躲避，操控飞剑向下飞翔几米。 结果刚好落入萨特的攻击范围。 13年过后，萨特依旧沉默寡言，但依旧让人感觉莫名可靠。在剑修刚刚做出闪避动作的时候，他手中的套马索已经抛上高空。 由柔软蛟筋做成的坚韧绳索精准的套住剑修的脖子，萨特用力一拉，血脉之中属于火焰狂战士的力量发动。 半空中的剑修如同一颗断线的风筝，立刻被拽到浅滩之上！ 自从进入冥界后，同样的配合哲罗姆和萨特已经不知进行了多少次。战争期间驻守后方的东陆剑修修为本就不高，他何时见过如此娴熟的地面配合。 眼看队长只抵抗了不过三息，随即立刻惨死，两名墨家弟子才刚刚将短箭塞入手弩，古劳尔已经手脚并用，如同饿狼扑面。 此时身处敌后，在战斗过程中无比不可让任何敌人逃跑。一旦他们引来大部队，这只只有40人的突袭小队将会遭遇巨大的麻烦。 几根投矛以及破空的短斧破空而出，沿着诡异但精准的弧线命中其余两名剑修的后背，他们扑倒在冥界漆黑的泥土之中，不消片刻就失去了呼吸。 手持阔剑一刀洞穿牧魂人的胸膛，维京海盗中看起来“最像一名正常人”的阿尔弗雷德走到惊魂未定的亡灵身边。 “各位叔伯兄弟，你们已经得救了！” 亡灵们面面相觑，显然并不清楚眼前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另一边，阿尔弗雷德心里清楚，“杀人”这种对于维京海盗来说非常简单的部分已经完成了。 下一步才是这一次行动最大的困难。 如何说服这一百多名新鲜的亡灵跟随自己回到英格兰群岛，这才是整个行动中最困难的部分。他们尝试过捆绑，威胁，恐吓收效极为有限。 经过多番尝试后，还是人类最古老的“忽悠”，最是灵验。 拥有正义途径序列3，“审判天使”神威的哲罗姆刚刚落地还没有来得及收起两只巨大的光翼，阿尔弗雷德指向他，面向一百多位瑟瑟发抖的亡灵。 “看到了吗？” “我们是天使派来拯救你们的！” “你们刚刚死亡之后落入恶魔的手中，他们要把你们押送到暗无天日的矿井之中进行永无休止的劳动！” “是英勇的6翼天使拯救了你们！这要多亏了各位在人间时每日进入教堂虔诚祈祷，正是你们虔诚的信仰，才能让你们在堕入地狱之后，依旧能够看到天使的援军！” 哲罗姆的存在明显让这群亡灵安静了下来。 西大陆中绝大多数凡人都是虔诚的圣主教徒，人间界中，能够看到半神级神选者的机会可并不多，死后出现在这红月笼罩的诡异位面，一位天使出面将“押送”他们的恶魔斩杀。 这似乎也符合圣经中编纂的故事。 “我们需要尽快离开，否则在拖上一回儿，再过来几只大恶魔，咱们可抵抗不住他们的抓捕” 降生在冥界之内的亡灵们并不是傻子。 他们大多都是在人间存活了四五十年的成年人，死亡只是剥夺了他们的肉身，但是没有抹除他们的记忆。 他们依然具备和凡人同样程度的思考能力。 “可是大人，如果你们是天使，怎么还会乘坐维京长船出行？“ “是啊，这东西不都是属于那群无恶不作的海上强盗吗？” “咳咳”收起光翼的哲罗姆听到这句话不由自主的老脸一红。即便在洛基的身边工作如此之久，他依旧没有学来首领那面不改色，信口雌黄的本事。 几人之中，古劳尔擅长打架，不善口才。萨特更是个沉默寡言的闷葫芦，如果不需要，他甚至可以一周不说一句话，在彻底的沉默中生活。 这项本事唯有阿尔弗雷德继承了下来。 配合上他一头黄金般耀眼的金发以及源自血脉的贵族气质，倒也颇让人信服。 “呵呵，各位父老乡亲不懂了！” “我们这群虔诚的圣主教徒进入恶魔的领地，当然要伪装成那群邪恶维京海盗的样子！否则，怎么可能有惊无险的将你们从恶魔之手中解救出来？” “圣主基督在创造天使的时候，赐予我们所有人无上的智慧。也只有我们才敢进入如此危险的地狱，试图解救你们这群迷途的羔羊” “是哦” 亡灵们相互点头，感觉阿尔弗雷德所言极有道理。在圣经故事之中，那些披荆斩棘，拯救人民与水火的英雄们也经常需要用出一些不被世人理解的非常手段，才能更加完美的践行圣主基督的意志。 “别说，他们这身装扮还怪像的。” “这位天使大人，快快收了神通，别把妖魔再次引来” 在场中人无不适绷紧面孔，尽量不要露出笑意。而哲罗姆更是老脸一红，换做死亡之前，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使用这种坑蒙拐骗的方式获得人口的。 然而进入冥界之后，在达尔文法则的压迫下，想要身边的朋友们能够继续存活下去，他也不得不做出改变。 眼看这番口头上的忽悠已经取得了既定效果，哲罗姆大手一挥，维京海盗们一窝蜂的开始将半信半疑的法兰西亡灵们推上长船。 “愿圣光终有一日能够照射到这块神弃之地” “如果女人的肚子还能生出儿童，哪还用这么费劲” 在哲罗姆轻声诵念中，所有亡灵全部被装上长船。然而就在此时，长船一侧的黑暗河水之中凭空出现数层深色涟漪。 荡漾的水波之中，一个人影从黑水中央浮现。 哲罗姆望向他，在惊恐的瞪大双眼。 “洛基？” 第8章 .95 新生（4） 听到“先知”两个字，伊丽莎白只感觉心中无名火起。 “关于吾王洛基的行踪，我只知道这一切全都是先知的安排。” “‘先知’的存在关乎到我诺曼底王国最大的秘密之一，我只知道他居住在巴坎布什统治下的摩尔曼斯克。” “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我尊敬的皇后殿下，你也知道我和洛基曾经是敌人，他在打下大片疆土之后并没有吞并韦赛克斯，而是将首相的职责委任于我，我所能做的只是经营好我自己的这一部分。” “至于这世上更多的诡秘我无法处理，坦白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关乎人类命运的大事只能交给洛基大王去完成。” “我能做到的也就只有帮助他管理好后方的家园。” “仅此而已。” 艾克伯特坚持了足有5年之久，才在迟疑中将这他掌握的讯息透露给伊丽莎白。 曾经他以为依靠良好的运营以及权术谋略就能做一名合格的统治者。然而当他看到霜巨人攻城，地海之王穆图变身后他终于清楚，看似平静的人类文明中依旧隐藏着大量的诡异。 而这些事情，并不是单纯依靠一个聪明的头脑就能解决的。 “气运”二字对于一名领袖来说看似虚无缥缈，但却永远真实存在。 伊丽莎白对艾克伯特的说辞嗤之以鼻。 婚后13年虽说时聚时散，但这并不妨碍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身为一名维京人，他带领族人杀上圣山，焚烧英灵殿，更是用双手斩杀一名神王的子民。 他并不排斥从神灵的手中获取力量，但在内心深处，他藐视一切神灵。 谁都可能相信什么“先知”的狗屁语言，但想要让洛基相信，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直到现在，当接应她的部队出现在冰原外围时，她终于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一次携带长子出宫，是一次怒极后的临时起意，宫中几乎无人知道他们出走，伊丽莎白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们要去向何处。 在这种情况下，这位“先知”竟然精准的预判到了她的去向，更是在这广阔的无人冰原之上精准的找到这一只商队的位置。 虽说伊丽莎白不理朝政，但她并不是傻子。 她在心中清楚，这一切可并不容易办到。 文兰从楼车之中伸出脑袋，望向这群身穿毛皮的斯拉夫大汉。从小生活在巴黎皇宫之中，他穿的是东陆工匠编织的华服丝绸，吃的是法兰西厨师精心制作的精致美食。 他已经完全抛弃了祖先们野蛮的生活方式。 “文兰皇子，我是巴坎布什大王麾下的狼牙侍卫，你可以叫我弗拉迪摩。” “先知大人派遣我们来此迎接，这大人为您准备的狐皮外袍，特地按照您的身材尺寸做的。” 所有生长在斯拉夫冰冷荒原之上的生物最大优点在于寒地气候催生的一身柔软毛发。文兰将白狐皮袄拿在手中，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 当穿到身上的时候，更是出乎预料的合身。 伊丽莎白再次皱紧眉头。 洛基干掉光照会宗主，炸毁他们的方舟“利维坦”，现在已经在西大陆所有吟游诗人的宣传下，变得人尽皆知。 光照会堪称是斯塔拉格家族的头号强敌。 在这种情况下，文兰从出生起就长期生活在皇宫之中，远在数千公里之外的斯拉夫王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晓他的衣服尺码？ 是宫中出现了斯拉夫人的眼线还是那位神秘的先知当真如此神奇？ 随后的一路，这只由阿瓦尔汗牧羊人所组成的行商再也没有遇到过斯拉夫野人的袭扰。 尽管冰原野人对车队上运送的发酵马奶酒垂涎三尺，但巴坎布什的狼牙护卫在这片土地上是无敌的存在。经过7日长途跋涉后，众人走过冰原，来到了一处雪白的山谷。 世界各地都有专属于自己的壮丽景色，常年处于冰封状态下的摩尔曼斯克也是如此。 13年前，巴坎布什的部落还居住在帐篷之中。但13年过后，随着默赫兰汀麾下商会强行与斯拉夫人开展贸易，即便远在摩尔曼斯克的寒冷山林中，他们的生活肉眼可见的富裕起来。 一座又一座高大坚固的木质城堡取代四面漏风的帐篷。城市的外围甚至建设起一圈用于抵抗寒风的松木栅栏。 进入城市后，主干道上并不是裸露的泥土，而是将岩石打碎后混合泥沙，让巨大猛犸来回践踏，踩平后获得冷冻石板路面。 常年冰冻的气温使得这种路面永远保持冷冻状态，即便身穿战甲的猛犸战象踩上也不会碎裂分毫。 道路的两侧则是一座又一座的巨大卡宏。 经过十几年后的不断扩散，这种半地下，金字塔结构的木质住房已经成了寒地居民的标配。维京人喜爱独门独户的居住，但斯拉夫人却更加偏爱一个大型家族居住在一起。 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居住在更加寒冷的陆地板块中，多人居住在一起更容易保存热量。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受到近百年维京海盗的不断劫掠后，幸存者们所养成的生存习惯。 尽管此时维京人与斯拉夫人已经互为盟友，但多年延续下来的生存习惯却也依旧保存了下来。 一长串卡宏的尽头是属于斯拉夫王的巨大城堡。同样都由木材所建造，斯拉夫人的建筑和东土大唐堪称两个绝对极端。 巴坎布什的城堡与其说是城堡，不如将其称之为一个加长加宽的巨大木箱。表其上，还覆盖着一层越有2米的厚实冰层。 这是斯拉夫人独有的装饰。 永久冻土中悬挂在建筑外壁的寒冰不但可以在抵抗外敌入侵的时候发挥防护作用，在组织热能扩散方面同样拥有无以轮比的优势。 据说在遥远的永夜之地，还有生活在更加寒冷地带的“冰人”。他们正是居住在这种完全由寒冰堆起而成的房屋之中，能够在那片寒冰地狱中如同野兽一样存活。 狼牙侍卫将伊丽莎白的车辇停在城堡外围，7名斯拉夫壮汉一起用力，推开那悬挂着1米厚冰的城门。 伴随着阵阵咯吱咯吱的巨大声响，城门被推开。 城堡之内几只火盆中央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伊丽莎白看到他，下意识的抽出身边的佩剑。 第九卷终章 新生 （5） 伊丽莎白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巴坎布什的宫殿之中看到了一只蜥蜴人。 一只裸露鳞甲，没有身穿人皮的蜥蜴人！ 诺曼底皇后的人生中显然没有见过太多这种东西，但这并不妨碍她从蜥蜴人的外表感受到了“沧桑”二字。 他的鳞甲散发出一种不算健康的灰白之色，四肢与身躯也存在明显的拼接痕迹。 唯有一对金色竖瞳，散发着令人迷醉的妖异光芒。 “伊丽莎白殿下，我在此等候你多时了。” “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时间紧迫不妨先跟我走上一段，我会在一刻钟之内解决你的所有疑惑。” 蜥蜴人的嗓音沙哑异常，但其中透露出的确是难以抗拒的坚定。 “相信我，我并不是你的敌人。” “另外，你可以把手中的短剑收起来了。在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并不会伤害我” 蜥蜴人淡定转身，面向身后一群斯拉夫壮汉。 “你们也可以散去了。” “我看到了我们的未来，皇后殿下并不会试图伤害我。” 尺度巨大的木质城堡让进入其中的伊丽莎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闭塞感。为了保温，整座城堡的门窗尺度都不算大，有限的几个窗口之外也都悬挂着厚实的玄冰。 丝丝缕缕的光线照射其中，依旧能够看到细小的冰花悬浮在空中。 “殿下请不要介意。” “斯拉夫王喜爱寒冷，厌恶烟尘。整座城堡内部是不允许燃烧任何火焰的。来自拜占庭的罗马工匠只能将城堡设计成这个样子，才勉强能够让室内维持一个常人可以居住的温度。” “但这对于斯拉夫王来说依旧太过温暖，平日里他居住在城堡后侧的大帐之中。” “今天我们应该是看不到他了。” “哦对了，时间太过紧迫以至于我忘记了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做穆图当然，很多年前这片大陆上的凡人称呼我为另一个名字。” “不过我已将那一重身份抛弃许久 现在想想，2亿年的人生真像是一场梦境啊！” 走在巨大的木质通道中，几缕寒冰光影照射的众人影影绰绰。斯拉夫王身边的精锐卫队“铁牙侍卫”并没有离开，他们依旧靠拢在这只老蜥蜴的周围，下意识的以菱形阵列将他包围其中。 （这只老蜥蜴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或许并不次于斯拉夫王。） （他究竟做了什么，才能赢得这群斯拉夫人的信任？） 走出三四座内殿，众人来到城堡中央的一处开阔庭院。伸手打开一座暗门，一座闪烁着妖异光芒的传送门出现在众人眼前。 穿过传送门后，众人走进一座被高山所包围的狭长盆地。 回头望去，城堡已经消失不见，唯有一只传送门裸露在外。 看到伊丽莎白和文兰皇子略显惊讶，穆图转头说道：“皇后殿下，我再次看到了未来。 “我们没有时间了。” “有任何疑问，不妨让我边走边说。” “13年前在巴黎城中，洛基大王将阿萨神族制造的‘神之水’灌入我的肚子里。 这真是天才的计划！ 神之水立刻激活了我体内属于‘光父’的血脉，我化身为光父的形体，拥有部分属于光父的力量。 但这毕竟是阿萨神族为霜巨人制造的合剂！由‘原初造物主’创造的人类拥有所有神灵中最强的生命力，你们喝下可以确保无忧。 而我蜥蜴人一族却并不可以。 获取力量的同时，我也失去了所有神志。” “等到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我竟然拥有了某种可以预知未来的能力。” “用洛基大王的说法，我的躯体遭受到了不可逆转的破坏，甚至要比凡人还要虚弱，但是我的大脑却保留了‘光父’所具有的部分能力！” “除了构成世间万物的点，线，面，‘时间’在我的眼中开始变得如同字典般可以预知。” “我猜测这可能源于我仓促间喝下‘神之水’后，这具身体产生的变异。 这种狂暴的魔药让我变得苍老且虚弱，但与此同时也改造了我的一部分大脑，让我拥有了部分属于‘光父’的能力。” 伊丽莎白并不是穿越者，一路上她努力消化着这些她从来没听说过的词汇。 尽管如此，也只能理解其中一小部分。 “皇后殿下，您的猜测没错。” “洛基大王这次进入黑沙漠，正是我反复推算了许多次后得出的结论。当听说冥界存在的秘密后，他立刻就想要进入其中解救他战死的部下。” “但是如果这么做，我完全看不到他的未来。” “变化，出现在8年前。” “一次偶然出现的幻觉让我感知到了他成功弑神的机会，我知道他会率先落网，随后在封印神殿之中被关押5年。” “不过我既然看到了他平安归来，这就代表他一定会平安归来！” “伊丽莎白皇后，请记住我这双眼。” “毫不客气的说，这对眼甚至可以说是人类文明之中最珍贵的宝藏！” “可是为什么你会选择帮助他呢？”伊丽莎白疑惑的问道，“要知道，洛基可是当年击败你的人啊。” 伊丽莎白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但穆图却仅是笑了笑。 她能问出这个问题，源于他对蜥蜴人族群的理解几乎为0。 蜥蜴人和人类最大的不同在于他们拥有近乎无尽的寿命。 越是长寿，就越是惜命。 穆图只关心一件事——如何让自己继续存活下去。当年在巴黎城中，他搜寻洛基的记忆已经看到过在遥远的未来他依旧存活。 喝下神之水成功变成拥有时间感知能力的新物种后，他看到了更多。 他看到了降临派终有一日会成功，而当光父降临后，即便蜥蜴人也难逃灭世之灾。 任何势力间都不会长期存在敌对或盟友关系。 就以一千二百年后的赤国举例，建国初期，毛子还是老大哥，短短20年过后，老大哥就变成了修正主义。 而在朝鲜战场上被打的屎尿齐出的灯塔国却成为了新的盟友，两国之间开始建立外交，用以制衡“毛子”这群更加危险的敌人。 这看似荒唐的一切放眼到国际关系上，当真一点都不奇怪。 和人类相比，蜥蜴人才是这颗蓝色星球真正的主人。 人类降临之后，开始肆无忌惮的扩张与繁衍，他们甚至带来了全新的“规则”，利用“位面原石”创造出一个名为“冥界”的重叠位面，用以保持族群的运转。 蜥蜴人并非没有见过外神在这颗星球上繁荣兴盛，2亿年的漫长岁月中，十几轮文明兴起又毁灭，而蜥蜴人依旧依靠着利维坦存活的很好。 但这所有的文明中，没有任何一支族群能够把数目繁衍成人类这般恐怖的基数。 短短一万多年，人类的数量已经扩张到接近3亿，足迹遍布整颗星球。 不要说3亿凡人，就算3亿头猪一头一头的杀掉也足以把蜥蜴人族群中的所有人累死。 更可怕的是他们依旧在快速的增长中，这并非线性增长，而是指数增长！ 如果不是依靠着光照会12宗主频发的搅动时局，爆发战争，这支族群的数量会在短时间内爆发到一个堪称夸张的程度。 在宗长的眼里，唯有重新召唤伟大的光父降临才能将数目如此众多的凡人清除。 这是唯一一种能够这颗星球重新夺回的办法。 对于光照会中的“降临派”，穆图并不赞成，但也没有明确表示反对。 直到他被迫喝下“神之水”，眼中不断闪现出关于未来的画面。 他看到金色的光柱从天而降，轻而易举的毁灭地面的城市与建筑，隐藏在人类文明中的外神纷纷逃离，光巨人带领他的军团随意屠杀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物。 包括人类，也包括蜥蜴人自己。 这是极端可怕的未来。 而这个未来，几乎难以避免。 穆图并不想帮助任何人。 他只想要自己能够从这场灭世的浩劫之中存活下来。 而完成这一切，他需要洛基以及他的部下干掉更多的降临派成员。第一步，就是将冥界的归属权重新从降临派的手中夺回。 “恩时间刚刚好。” 旅程的终点，是一座冒着滚滚热气的温泉。温泉的外围，十几名斯拉夫壮汉已经从寒冰棺椁之中扛出一具又一具冰封在坚硬寒冰之中的尸体。 13年漫长的时间过后，这些尸体被封冻在冰块之内，他们的一切特征都被定格在死亡之前。 “浸泡！” 穆图大吼一声，伴随“扑通扑通”的水花声响，冰坨被整齐抛入峡谷中央的温泉之内。 寒地之中的地下温泉普遍拥有五十度以上的水温，在一片无声的寂静中，穆图目光炯炯望向温泉的中央。 他并不惊慌，因为他早已看过未来是何种模样。 5分钟过后。 10分钟过后 平静的水面上除了滚滚蒸汽之外，再无任何任何声响。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细密的气泡从水底忽然出现。平静的湖面被搅动，水流开始翻滚，直到一个强壮的青年从水底一跃而起！ “哈哈哈！” “我阿尔弗雷德，又回来了！” （第九卷完） 额..继续请几天假 《亡者之城》分卷是这本书我写的最艰难的一卷。 一方面是承上启下，开启第二幕。 另一方面是为了引出后续的故事。 写这一章，要考虑到后面所有章，“奇幻史诗”这种题材对于我这种兼职码字的上班族来说写起来的确并不轻松。 我不敢说我写的好，但我敢说这三个多月里，我写出了我现在实力范围内最好的章节。 我已经想不起来我前后修改过多少稿了。但总体来说，最后写成这个样子我自己还是可以接受的。 下一章《君士坦丁堡》分卷我到现在写了大概50章，距离章节完成还有50章左右。 我觉得还是断更写比较好一些，完整的写完一个大章节后我可以仔细的通读几遍，确定没有太多bug，再好好改上一改。 成绩对于我来说现在已经完全无所谓了，我觉得支撑我写到现在的最大动力在于我的盟主。 我是一个新人写手，没经验，没市场，没粉丝，还是兼职码字。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愿意花一千块钱打赏。 就算是富裕家庭，一千块也足以做很多事了。 每当写到比较艰难的时候，大脑里只有6个字反复出现——要对得起盟主。 所以我还是会仔细认真的写好下一章。 我不敢说我能让所有人满意。 但是我至少可以保证我不会让各位的银子打了水漂。 这一次断更不会像上一次持续3个月，因为这一次的章节没有上一章那么难写。 我争取一个月之内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