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的尽头》 前言 一篇遥远的故事。通过天遥，这个普通的姑娘陈述一段发生在其他星球上的往事。故事中的欧阳瑞雪，她的愿望很简单就是拥有一个可以自己守护的家庭；而原应简单的生命却走进了一个永远不属于她的世界。相反，另一个主人翁带着光环，有着精彩无限的人生，但智慧仁慈的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历史长河中也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和义务。然而错综复杂的世界里，人们行走的轨迹总是被周边的事物所牵引，又有几人可以真正地活出理想中的自己。故事中其他形形色色的人物也经历着各自不凡的生命里程。 现实中的天遥是个平凡的医学研究生，积极乐观，始终相信，只要心中充满快乐、勇气和正义，即使每一天都在迈向死亡，也是一种幸运，因为上天赐予你一种生活，同时也会给予你承受这样生活的生命。她用这种信念激励着自己，无论在现实生活中的奋斗，还是在梦境中的挣扎，她做到的只是勇往直前。 一天，天遥的梦境突然清晰起来，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记忆，一段久远的回忆，沉睡了千万年，渐渐地在她的梦中展开。她看到一名叫瑞雪的女孩，在宇宙边际的紫云星星球上，一步步地踏出自己的人生。天遥站在远处，看着这名女孩被迫走进宫中，15岁的年龄却成了让人尊敬的太后；看着她含辛茹苦地带大养女，陪伴着一位伟人慢慢成长；看着她最终爱上了一个永远不该靠近的人。苦涩的生活中，瑞雪没有憎恶命运，甚至有两次险些丧命于丈夫手里，她也不曾心生怨恨，充满的只有对已故丈夫的感激。因为劳苦一生的母亲和外婆曾教育过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记住了，也承诺了童年的誓言。只是在最后，悲苦的命运却逼着她最终举起手中的匕首刺进自己的胸膛，结束了一切。 天遥从梦中醒来，她对梦中的姑娘，除了同情，却不能够完全认同。也逐渐认识到，无论这段命运和回忆是否属于她，亦或者是属于别人，也许都应该忘记，让一切成为过去。她要做的只是在现实中找回真实的自己。 到最后，紫云星的故事荡然远去，但是过去的点点滴滴却在不知不觉间烙进她的灵魂深处，伴着那股熟识的花香藏入心口中不再感到痛疼的位置。 …… 第一章 万年旅途 “莫名地喜欢露珠，是因为她与夜相伴的沉静，许是因为她对绿叶的那份依恋，也或许仅是喜欢她等待朝阳的执着。” 盯着刚刚写下的几行文字，天遥努力地抬抬下垂的眼皮，知道睡眠的信号正侵蚀大脑，趁自己尚存的理智，准备向日记投降做些善后工作。 “日记日记，每天都记，一天不记，老师生气。倘若还有当年的紧迫感，便不会有如今挤牙膏的无奈了。岁月不饶人哪！而且意志力比年纪衰老地更快。”天遥自言自语地感慨一番。 “你算不错，还有小学生的情怀，记日记!”室友小霞坐在书桌前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的这位珍稀动物。 “没办法，我本是复古型人才。想那曹雪芹用血泪写作，本姑娘虽愚钝，愿效仿古人，记录人生的苦离别、泪辛酸。” “真是大言不惭？” “还自比曹雪芹。” “哪里，哪里，自勉，自勉而已。”天遥没多大会的功夫就成了被“批斗”的核心。 寝室里又闹腾了一段时间。没多久，大家还是陆陆续续地进入了梦乡。今晚的夜似乎比往常漫长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铃声响过。天遥突然从梦境里惊醒，机械地跳下床摸出手机迅速接起，昨晚竟然把手机忘在书桌上，“喂，请问你是哪位？”但是电话那头却传来挂断的声音。天遥困意顿时全无，不由地在心里“呐喊”：“天哪，又是那个变态！”紧接着开始组织语句，依旧秉承着严谨、文雅的处事原则：“您好。这几天您不断地打电话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工作和生活。请自重！否则，只能通过法律解决！”短信发过去，仍是不放心，看天快亮了，只能先将手机关上，以免影响大家休息。 从“您好，请问您是哪位？”“您有事吗，我们在上课，请暂时不要打扰。”等等，到现在的这条短信，天遥已是仁至义尽。 重新爬到床上原是要继续完成睡眠，可突然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不去想了，天遥的心态就是好，天塌了也要先把睡眠补上，才是大事。但刚躺下，胸口就一阵巨痛，害得她几乎喊出声来，好的是她一贯镇定。莫非正值年华，竟患上了心脏病？但下一刻，阵阵的凄楚、无助、悲伤和绝望像潮水般击上心头，而且一次比一次强烈，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这是不是濒临死亡的感受。那种疼痛像刀刺进了胸口，程度依然在不断地提升。正当天遥几乎无法再忍受，刚要呼喊出声时，突然疼痛和憋闷又瞬间全消失了。 “你这是做什么，闹钟响了也不关，捂住胸口傻坐在那里？”对床的文文刚刚从床上坐起就看到天遥紧捂胸口的奇怪模样。 “闹铃什么时候开始响的？奇怪，我怎么没听到，难道，已经过去很久了吗？我下床接电话时才六点钟，不成现在七点了？莫非我又睡着了？没有啊，我明明一直坐在这啊？”天遥越想越纳闷，但今天还有一堆的课程，依旧打起精神，伸伸懒腰，笑呵呵地对室友们讲，“姐妹们，据我昨日夜观天象，最近咱们应该是运气极佳。” “还最近，今天一早可让你吵死！”小优说，用力折叠着被子。 “是那个变态又打电话过来。”天遥说，想为自己辩解洗脱“罪行”。 “不会不接！他们这些人就是喜欢找你这样的，你接了就是满足他们的那种心态。你还接，有病啊！”小优被吵到，实是不爽。 “我只是想给他讲清楚，顺便对他进行一次严格的思想教育工作。”天遥傻傻地笑着。 “你以为他们会这么笨，老老实实地接过来挨你的骂。这样的人，就应该别理他，看他能撑多久。你还偏接，上课、睡觉也不关手机。”小优气呼呼地爬下床。这年头的骚扰电话确实让人心烦！ “我不能光顾他，打乱自己的生活吧。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天遥之所以没关手机是因为前些日子外婆身体不好，一天晚上病倒，在去医院之前给她打过电话，可巧自己在晚自习没开机。幸好外婆没事，不然她会内疚一辈子，所以自那以后就没再关过手机。 “要么你就调成振动！”小优气恼地端起脸盆走进洗手间。 “下次保证第一时间接起。”天遥虽嘴上没同意，但还是将手机改成振动模式。 骚扰电话像是被威胁到，完全平静下来。关于那日早上的心口巨痛，天遥也没再想起。然而今早又出现了类似的情况，这次她非常肯定不是在做梦。那是多么悲伤的疼痛，连哭的力气都没了，痛到让人窒息。 “文文，你说我是怎么了，老是心口疼，有一丝丝伤心的感觉。你有认识心内科的同学吗？”天遥在上课的时候想起这件事，小声地问了一下坐在旁边听课的莫文文。 “我看，你是相思病。还在想那个小老外吧？” “对呦，只怪我用情太深。”天遥笑笑。 第二章 古都 早上无聊的课程终于结束。午餐简单地打发了自己，又匆忙赶到学生工作处，然后是下午的家教兼职，傍晚才回到寝室。 这会儿，大伙一起做了泡面，泡面炖鸡蛋对于学生来讲便是美味的营养套餐。 “文文，几时去约会？”天遥不怀好意地提醒大伙。 “只是一起去上自习。”文文一脸的羞涩。 “这还不叫约会？”小霞撇了撇嘴。 “小霞对于约会的定义较为宽泛，但是，文文大姐，我可等着你把姐夫带来呢。”天遥握着拳头鼓励，“加油！幸福掌握在咱们自己手中！” “我紧张啊！你说这见了面要说些什么呀？”文文虽是谈过一次恋爱，但前一次像过家家，最多是牵手，可现在不同，大家如今已经是研究生，年龄也老大不小，不能在儿戏人生，家里头更是天天督促。现在交男女朋友，往往是在考虑能否成为自己的终身伴侣，所以紧张也难免。 “你少装，昨天还在qq上聊得亲昵。”小霞最爱跟文文犟嘴，她们俩平时也是最要好。两人家庭条件不错，除了感情世界空白，生活是无忧无虑，这也是她们能够顺利读到研究生的重要原因——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这一宿舍的另外两人，天遥和小优较为独立，往往是一个人学习。不过，小优有男朋友，自然是与天遥不同。但能够成为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很多时候生活方式相似是先决条件，所以文文和小霞满足这个要求。天遥却不同，长这么大已经学会自己去承受生活的重量，更不喜欢让别人过多地了解自己，让他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生活已经教会她如何微笑。不过朋友们均喜欢和她在一起，因为她独特的幽默细胞，每到一处都会充满笑声，故而日常大家还给她取了“开心果”的雅号。 “今天是要见面呀？” “文文，冷静！只是实战演习。”天遥装出一副老者的稳重姿态，然后又笑嘻嘻地讲，“说不定他比你还紧张呢。记住，现今是阴盛阳衰的时代。” “这么晚了，还没发短信过来，你们昨天怎么说？他会不会不敢去了。”小霞不怀好意地笑笑。 “应该不会，如果他只是玩的话，可见其人品！”文文语气骤然变得强硬，“昨天他问我在哪自习，我说在二教，他说他也在那学习。再后来问他有什么建议，他说可以找个同伴一起学习，我说好啊。他问明天可以一起自习吗。我说行，然后他问我要了电话号码，说跟我联系。” 文文的话音没落，手机便响了。 “应该是曹操到了。”天遥鬼灵精怪地冲着小霞眨眨眼睛。 果真是他。 “他问我吃饭了没？要不要一起吃？”文文读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我该怎么回复？”连忙抬头望向小霞紧急求助。 “你就说正在吃，让他先过去，待会去找他。”小霞果断地作出指导。 “瞧瞧，还是有阅历的军师厉害！”天遥佩服得五体投地，“这就是江湖上流传已久的欲擒故纵！” 短信发出去后，文文的一颗心更乱了。 “等待是熬人那，他的短信还没回来？你们俩当真要上演五十年代的恋情嘛？从文墨书信开始？”天遥看看文文，“面条不是用来数的，大姐！” “怎么回个短信这么慢。我是真吃饱了。”文文放下碗筷。 “知道，解释就是掩饰。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开吃了才发短信过来，早发来你便早饱了，这些美味可全部是我们的了。” “看，天遥是越来越滑头。”文文摆出寝室大姐的派头。 “咱们是低估了她。”小霞正吃得带劲。 “你去洗洗脸，整理整理，剩下收拾‘战场残局’交予小妹，务必成功！这可有关咱们803寝室的荣誉！”天遥这位勤快的室友最擅长的便是后勤工作。 “还要洗脸嘛?”文文实在紧张。 “浓妆艳抹最相宜。”天遥乐呵呵地讲。 “别听她，小孩家懂什么。不过洗洗脸整洁一下好些，不要太刻意。”小霞沉着应战。 “对，对。”文文说。 这时，电话终于响了。手机上单单“好的”两个字让文文乐得几乎合不上嘴。 不一会，寝室又只剩下天遥一人。她仔细地将房间打扫干净。走到阳台望向对面的山，绿油油的，好不漂亮。一阵风扶过山头，绿叶们扭动着身躯，山坡上立刻起了小小的波浪，如丝带般柔和。 天遥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她应该理解文文现在的感情，就像上学期的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等着短信，那种期待和害怕是美好而又苦涩的。她认为自己和乔是一种缘分，她想跟他成为好朋友。想到这里天遥苦笑了一下，问自己“好朋友”的想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又有了多余的想法。一起自习，刚开始乔也曾邀请过她，那时她以为是帮他提高汉语，自然非常开心能够帮助一位外国朋友，这将会是多么有趣的自习啊。的确那天下午的自习，她终生难忘，不仅因为乔是留学生，更因为那是天遥第一次与名男同学一同上自习。那天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录下来，更记在了心里。他们一起读课文，乔的发音很准确，虽然那天他患有感冒。她故意读错，乔竟然发现了。她便夸赞乔是个聪明的学生，是个满头金发的洋娃娃。一幕幕的场景涌上心头，但已没了心痛，是因为三个月的时间比较久远，还是因为那只是人生成长过程中的一段小插曲，带着少许懵懂的感情成分。 昨天听文文讲，追求乔的女生不少，他身边总是不乏女大学生。一个帅气的异国留学生确实具有吸引力。 天遥望着天空，她或许知道为什么会对乔有种特别的感觉，因为他们都来自离异的家庭，一种可以彼此理解的心境。对于乔也一样，愿意告诉她很多童年的故事。 脑海里不时浮现出乔的身影，但天遥很快摇摇头，要清理下思绪去学习了。正待她转身时，内心深处又再次涌出那种莫名的沉重感，这种感情似乎从很早很早以前便伴随着她，让她逃避着一切情感。 一天的时间又匆匆过去。明天将是崭新的开始。但是当天渐渐暗下来，天遥似乎有些害怕，不知道在怕些什么，像是和早上的心口疼痛有关。一个多星期下来，睡眠变成了一件沉重的事情。 …… 眼睛闭着，猛然间有种刺眼的感觉，仿佛躺到了阳光底下。早上了吗？那是稳迟到了。好累啊，不管啦，反正已经迟到，干脆不去，逃课。安分守己地做了尽二十年的好学生，也要给自己放放假，天遥下了决定，继续闭眼完成上一段的美梦。但是很奇怪，四周似乎有些动静，有很多人，而且每个人好是十分谨慎，所有的一切都弥漫着严肃的气息，是在做梦吗？可感觉那么真实。好奇心驱使她努力睁开了眼睛。 太神奇了，一座富丽堂皇而又古怪美丽的大花园！绿色的叶子，是那种新生的翠绿色，透亮得诱人，那绿像是快要从叶子里流淌出来。还有各式各样的花，没有一朵能够叫得上名来。它们镶嵌在绿色之中，说不出的柔美。即使网络上经电脑设计出来的天堂也没有这般美丽。这是怎么样的一个花园啊，湖水、小溪、喷泉似乎都有了生命，清澈明亮，反射出的阳光却不刺眼，好像连光束也变成了柔顺的曲线。天上活跃着小鸟和彩蝶，是那样的飘逸鲜活，仿佛正是传说中的凤凰和精灵。天遥找不到任何词语来描述这里的一切，只剩下了惊叹。 不远处她看见有两排士兵沿着一条水晶大道列队站立，他们服装整洁且极其怪异，通体纯白色，镶金边，全身上下不见一丝褶皱。士兵们的表情严肃，长相虽与地球人无二，可却能感觉到有种独特的差异，或许是因为他们样貌比较俊朗的缘故。再看他们的军帽和其他配套装备也像是由一些先进的材质做成，每一件均是小巧精致、浑然一体。天遥抬头远眺时，映入眼帘的还有一些银色的、淡蓝的、圆形或椭圆形的奇妙建筑物，从绿色和清水间冒出，甚至有几座类似透明的巨大建筑物竟飘在空中，再远处似乎还浮起一片小巧的彩色花园，上面点缀些银白的亭台楼阁，更奇特的是空中花园的四周竟垂下了一群群轻薄的瀑布。 天遥非常肯定这里并不是天堂，莫非此处是外星球，天遥总是敢于大胆想象。虽说这里的一切都太过古怪，但没多久，天遥脑海里便浮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想法，“这几天一直在做相同的梦，梦见的是这里？可为什么有伤心的感觉？” 正想至此，远处水晶道上走来一群人。几名统一白色衣装的女子整齐地走在最前和最后，像极了古希腊神话中的女神，衣裙飘动、脚步轻盈，说她们走在水晶道上，不如更精确地讲是飞舞在水面。夹在她们中间的还有四位少女，也是白色长裙，不过，略显高贵，衣服上添少许彩色修饰，另外，臂腕和脚踝上佩戴金属首饰。这时，其中一个棕色卷发的女子忽然扭头，竟朝她的方向看来。天遥立刻意识到要先躲开，可这想法刚闪过，她已经看清那个女子的容貌。天哪，这不可能！太熟悉的一张面孔，好是天天照镜子便能看到，但她也清楚那绝非是自己，因为这名少女的长相极其可爱漂亮，虽说不上美艳动人，但也绝非她这般普通。但，她始终感觉那是自己，这个想法太过肯定，把自己都吓到了。正当她要努力地将这个想法挤出脑海时，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她的整个身体漂浮起来，迅速地飞向那个女孩，与此同时，其他人根本没有觉察到她的存在。天遥害怕地叫了出来，然而，事实上，连她自己都没听到自己的叫喊声。是啊，这么久了她自己一直处在这个世界的什么位置，她压根没想过。就在这时她非常明确地知道她就是刚刚那个姑娘，一点点地回忆起来，自己是谁，现在要去往哪里。但是她对天遥的记忆似乎在渐渐地淡去。 第三章 瑞贵妃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苍老而又雄厚的声音从大殿前方的宝座上传来。这是位高大威武的老者，雪白的头发和胡须依旧掩盖不住高贵的身份和君临天下的气势。 “陛下，妾身复姓欧阳，名瑞雪。”答话的少女正是那位棕色卷发的小姑娘，听声音约莫十二三岁的光景，再看那张不成熟的面孔，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然而此刻，在一位伟大威严的王者面前，她却并没有表现得太过胆怯，语言流畅，神情自然，比先前三位貌美出众的姑娘反倒略显得活泼大方，或许是因为年龄尚小，仍不喑世事的缘故。 帝王从宝座上走下，来到她身侧，轻轻托起小姑娘的下巴，严峻的黑色双目里竟露出些许微笑，“今年多大？” “回陛下，我今年十五岁。”话刚出口瑞雪立刻纠正道，“妾身” 可还没等瑞雪说完，就已经被皇帝的笑声挡了回去，“哈哈，没关系。” 正在这时，一位官员走了进来，像是有很重要的事禀报，于是这些姑娘便随同宫女们回到了她们的住所。 “个别人善于装幼稚和单纯，今日领教了吧！” “是啊，一进宫殿，东张西望，当真会使心计！” “让人防不胜防！” “早说了，有些人不好惹，出生越低，性情越烈，最会表演楚楚可怜的样儿博人同情。” 一间不大的绣房里充满了火药味。 “长得一双钩魂眼！” 对于言语战争，瑞雪听得快长出老茧，不过偶有不同的是，今时今日自己竟成为被称赞的主角。“勾魂”，新词汇！原本因为自己做事慢稍显笨拙，时常被指责双目无神，让人顿生睡意，现今却为她平了反。 “认了吧，有些人可不像我们这般痴傻，每日努力地学习练习，换来的是什么？” 瑞雪径直地走向自己的绣桌，如此环境或许只能学着去习惯。只不过听到大家的谈论内容越来越夸张，暗生好笑：早上还有人骂她笨，连刺绣也慢得如同蜗牛；要么嫌弃她笑容，令人厌恶，鬼怪也要避舍三尺。这会儿竟颂她的笑声银铃一般，听者连骨头都会酥掉。更不可思议的是她们今个儿能够团结一致。 “明日还有晚宴，你们也消停片刻！”这个声音倒是挺有力度，绣房里渐渐安静下来。 近晚餐时，这些姑娘们的学习也可以暂时告一段落。门外，宫女们已列队待命。 走出绣楼，天遥一抬眼便看到满天繁星，静美优雅。她低下头，冷不丁仿佛听到胸口的心跳声，不紧不慢，出乎意料的平静。现今回首，这一路走下来不想已经匆匆过去数月。想到刚入宫时，自己无论在才貌还是家庭背景上完全处于最劣势，对任何人都不可能构成威胁，所以当时有不少朋友愿意与她结为好友。而且，事实上她早应在第一二轮筛选过程中落选，但奇怪的是却一路平坦地走到最后，连她自己也甚是觉得诧异。所以现在对于其他人的不满和非议，自然也是能够理解。只是一周前曾信誓旦旦地对好姐妹保证过落选后一起回去。恐怕现在那位朋友回思这番话，定然会认为自己虚伪、做作。瑞雪心里明白，也就没再做任何解释，毕竟此刻一别就是永远了。 “欧阳瑞雪听封”正在此时一个更加震惊人心的皇命传达下来，欧阳瑞雪被封为瑞贵妃。这是历史上十分罕见的事情，因为她们的筛选少说还要经过两关选拔，面见皇帝一般是要再经过三次以上的考核才能决定。今天已是特殊的提前召见，可不想竟是一锤定音。 这对于瑞雪就更加匪夷所思。她本是被家中安排竞选贵族子弟的妻妾或者好一点能够有幸成为哪位皇子的妃嫔，然而却出现了一次次的意外，最终从入选名列中删除。不料，仅隔数日，；老皇帝忽然临时决定选妃，虽然年龄尚小，可贵族中愿意参选的不多，人数不够，她和几名年龄小的女孩也被迫参与了选拔。但大家也清楚皇帝年迈，好景怕是不长；更何况，近些年全球经济、政治景气每况愈下，多个国家和地区已然对帝国失去了信心和忠诚，故而，也有几名背景强硬的算是自己放弃考核，回家了。 瑞雪在宫里学习了两月，可今天发生的情况与书上以及宫中教师们所讲诉内容，大大不同，而且是越来越奇怪。特别是今晚去皇帝寝宫的方式也着实怪异，她像个小客人一样由一位老管家带进了皇帝的房间。 “坐下一起吃吧。”皇帝坐在一张长圆形餐桌旁，身边另坐了一位金发的小男孩。在明亮的灯光下，男孩周身仿佛莹莹闪光。莫非是自己眼花，瑞雪被今日的状况已经惊吓一番，实在不敢揣测现在的真实度。她虽然有些惴惴，但还是走了过去，心里有个肯定的想法就是面前的皇帝是位善良仁慈的君主。当瑞雪走近时，才明确那个小男孩没有在发光，他真真实实地坐在皇帝的身边。原本认为这屋里有天使的想法也随即消失。不过当她揭开这个问题的答案之后再定眼看向小男孩，才惊奇地发现这个孩子有多么的可爱，他深蓝色的双睦里好像蕴藏了整个宇宙的智慧，小小年纪却有着一张无法形容的威严面孔。但下一刻，那双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的目光却逼视着瑞雪不敢再望向他。 “睿儿，这是你的新妈妈。父亲希望你能够与她好好相处。”老皇帝亲切地看着儿子，眼角处露出了正常老人应有的皱纹以及平凡的慈爱。 小王子并没有再抬头看瑞雪。 老皇帝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接着对瑞雪讲，“你坐下吧。” 瑞雪依命坐在了小王子对面的座椅上。 这是一次奇怪的晚餐。小王子没吃几口就走了。皇帝看着儿子走出去后，脸上竟堆起了愁云，饭也吃得极少，瑞雪自然不敢多吃，着实饿了她一顿。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挡不住好奇的天性，于是便脱口问道，“陛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和小王子有关吗？” “哈哈”老皇帝不知是勉强还是真实地笑了笑。“这孩子是有些让我担心，自从他妈妈离世，就不爱和别人交谈。但是睿儿，很聪明，皇宫里一些高新设施全是由他独自发明。你看到那个飞起的花园了吗，便是这孩子为他母亲所建。” “天哪！这何只是很聪明，简直是万年不遇的天才啊！”瑞雪吃惊得张大嘴巴，又突然想到跟前的人物乃是他们星球的最高领袖，立刻紧紧地合上嘴巴。不过，心里的惊喜却是一潮高于一潮：一早听说有位天才小王子提出什么宇宙理论的学说。没想到今天竟见到了实物！ 宫女们撤走饭菜，房间里就只剩下瑞雪和老皇帝。 “瑞雪，过来扶我一把。”皇帝招呼瑞雪过去。 “是。”瑞雪应了声走到他旁边。双手接住皇帝伸过来的一只手臂，不过仅一只手臂就已十分沉重，毕竟瑞雪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 老皇帝一手撑着瑞雪一手撑着座椅才站了起来。 “这双腿一到晚上就更不听使唤了。”老皇帝无奈地摇摇头。 就这样瑞雪扶着皇帝走进卧室，安置在床上。这时瑞雪才恍然想起今天是她的新婚之夜，加上刚刚扶过皇帝有些劳累，不免脸上不自觉地热起来，况且她的实际年龄也还不足十五岁，对这种成人的事只是微微有些懵懂。 老皇帝似乎看出了她的羞涩，“嫁给一个老头子，是不是觉得委屈啊？” “没，没有！没有！”瑞雪赶忙连连摇头，“你很慈祥。” “慈祥，哈哈。”老皇帝笑得很开心。 “确实是委屈你了，孩子。”老皇帝停止笑声，缓了口气，轻轻地说到，“人老了，特别是力不从心的时候，就觉得孤单。有时特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愿意天天听陛下的故事，一定非常精彩。”瑞雪说得十分诚恳，她现在也确实可怜这位走不动、疼爱孩子、说话又可亲的老人家。 老皇帝听得出来，知道瑞雪的话发自内心，极是感动。“你就躺在我身边，我先给你讲一讲我小时侯几件神奇的事情。” 这一晚瑞雪听得很投入，她从小就爱听故事，最难忘的是父亲在她一次生重病的时候给她讲过的几则童话。那是多么令人怀念，每次听父亲讲故事，她总是聚精会神，连病痛也忍住，不愿惊扰父亲，只想把故事听完。如今她更是万分骄傲能够听到一位帝王的故事，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情节，还不时地问到为什么，后来呢，你那时怎么想的。 这一老一小，一个讲得津津有味，一个听得惊心动魄，熬到深夜才渐渐睡去。 第四章 初为人母 “殿下，不知我可否叫你睿儿呢？”瑞雪坐在小王子的房间已有一个来小时，看着远处小王子不停地把弄着电脑，根本无视她的存在，于是下了几次决心，终于勇敢地问出来。 “不可以！”小王子干脆利落地回答。 瑞雪以为他没听见，可不想竟得到了答复，还是如此肯定、又不给她任何颜面的回答。但此刻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了。 “真是被惯坏的孩子。”瑞雪不由地小声低估一句，声音小到几乎连自己都听不到。 但这时，小王子忽然起身，并向她走来。“愚蠢的女人！”小王子蔑视地瞅了一眼瑞雪，丢出一句话之后便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瑞雪当真是被他气到了，“王子殿下，你可知道我们能进宫来，必须先经过层层选拔，还需通过难度较高的科研、文化考核，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稍稍有些才气。这么聪明的您难道不懂得尊重别人的道理吗？” 小王子压根没有理睬这些话，还是径直地走了出去。 “太过分了！”这一次瑞雪硬生生地把想吼出的话咽了回去。但忽然想到现在她是孩子的母亲，应该要有足够的耐心。于是神情一转，声调一低，嫣然变得像位母亲，尽管她仅比小王子大了六岁。“殿下，如果觉得我这样称呼您比较合适的话，以后我会遵守。”瑞雪紧跟在小王子的后面，“还想问一下，我可不可与您交个朋友。在这世上，您被誉为最具智慧的儿童，我想，我能跟您学到很多东西。” “你真的很烦人！”小王子转过头，轻蔑地瞪住瑞雪。 瑞雪被当场泼了一头冷水，相当尴尬。但这种情况自从她搬进大伯家的豪宅后就经常碰到，只不过这还是第一遭被这么小的孩子奚落，心里一下子变得瓦凉瓦凉，滋味确实不舒服。但往另一方面想，便又豁然开朗了，因为她面前的是一位不平凡的王子啊，自然与常人不同，要和他沟通是需要更多的耐心和勇气，想到这一点，不禁燃起她挑战困难的兴趣。于是又悄悄地追上小王子，跟随在他身后。 “殿下，”瑞雪刚要开口却被小王子猛地一转身给堵了回去。 “你有没有自尊心！”小王子的讽刺果真精确到位。 “我，”瑞雪强大的抵抗讽刺的能力，在小王子那残忍的目光下竟虚弱下来，眼眶里还涌起了久违的液体。只是她不想被小王子发现，把头扭向了一侧。 小王子甩下这句足够让他满意的话后，便转身要走。可正当此刻，刚巧一位侍从端着一锅滚热的汤水从过道里走出来，且他的位子正分毫不差地处在与小王子所在过道的交叉点上，更不巧的是小王子转身走去的方向准确地对着这锅汤水，于是两人便直直地撞个正着。幸运的是这一切刚巧被瑞雪看到。眼瞧着那锅热汤要倒向小王子，瑞雪反射性地迅速将锅托住，但汤水还是灌了下来，并顺着瑞雪的手臂浇下去。侍从惊叫一声后立即反应过来，迅速将锅扶正。 “瑞贵妃，快来人哪！”侍从匆忙喊道。 “殿下，你没事吧？”瑞雪一时紧张竟忘记了疼痛，立即去查看小王子有没有烫到。 “我没事。”小王子不习惯被瑞雪双手按住、周身检查的目光，但他此刻的表情已经失掉了少许傲慢和冷漠。 “这便好，”瑞雪检查后发现仅是几滴汤汁溅在了小王子的衣肩上，才放下心，转头对侍从轻声讲，“不碍事，你忙自己的事吧。” 然而，侍从依旧傻傻地呆立着，瑞雪看到后不禁发自内心地莞尔一笑，“没关系的。” 就在这时，御医赶了过来。 “不严重。”瑞雪微笑着对御医说，然后再次转向侍从，“只是轻伤，我小时候也被烫过，很快就好了。先把汤送去吧，这里也用不到你，没事的。” “是，是，是。”侍从紧张地声音不住发颤。 小王子看到瑞雪微笑的样子，暗暗道：“真是个不正常的女人”。但自己却不知道其实蛮受瑞雪感动，特别是她倔强的笑容，似曾在哪里见过，格外熟悉。 “你们好生照顾瑞贵妃！”小王子硬邦邦的声音下了道命令，之后，头也没回地毅然走开了。 “是。”御医向着小王子的方向鞠躬答到。 “你自己走路，要看着些，殿下！”瑞雪还着实像位母亲一样的唠叨。 渐渐地瑞雪感觉到双手臂火辣辣的疼起来。 …… “天遥，天遥，快迟到了！”一个遥远的声音传来，是小霞。 “这几点了？”天遥努力睁开双眼，睡得太沉，可还是觉得十分疲劳和困倦。 “已经七点十五了，叫你不下五遍，正想过去推推你呢。”文文接着说，“你昨天几点睡的，又看小说了？” “没，今天有课，哪敢，不过我好像作了一个奇怪的梦，一个非常漂亮的城堡。可是记不太清了。真怪，我的右手臂怎么有点火辣辣的感觉，像被什么烫到。” “别坐那发神，不然不等你了。”小优说。 “好，起床还不容易。一天的无聊又开始了，人生真是了无生趣啊！” 第五章 征途 人生又往下延长了一天，天遥继续忙碌着自己的生活，傍晚时另带了些收获回到寝室。 “亲爱的，今天的约会如何？是否额外添了少许浪漫成分？”天遥走近文文，眉眼微微笑开，一脸洞察先机的神色。 “什么约会呀，就是上晚自习。”文文转身傻笑着。 “我可是远远瞧见啰。不能完全说是暧昧，但这距离仍在拉进过程中，下次恐怕是牵着手难舍难分了。作个合格的灯泡也是一门学问！”天遥走到小霞的身后，向“上级”及时报告了她偶然发现的有效信息。 “别听她狡辩！”小霞站起身，揽住天遥的胳膊，翘起小嘴，一副可爱模样。“如今全班同学都已认可了他们的男女朋友关系，文文总是这样，欲盖弥彰，咱不理她。” “我是说真的，他不知聊什么，我也不懂，只光谈政治了。” “据说那位仁兄一门心思做科研，可不像大姐你心怀家事、国事、大家事，咱们这位可怜的同学，八成现在恶补历史知识呢？”天遥总是得理不饶人。 “对啊，那天我到他们寝室，正瞧见他在网上收集海湾形势的新闻。”小优也插口说。 “瞧瞧，多么用情的汉子呀！”天遥感慨地摇摇头。 这时小霞突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立刻问天遥，“你的相亲过程如何，人长得怎样？” 天遥故作苦闷地摇摇手，“别提了，首先声明今天不是去相亲，只是王老师瞧我乖巧懂事，一心想帮我解决终生大事问题。” “不是说给你介绍吗？” “别急嘛，核心内容也正是这个。话说人家又不愿见了，其中原由是：王老师为了谨慎起见，向男生的妈妈稍微详细地交代了一下俺的身家背景，男方的妈妈不太高兴我来自离异家庭，所以呢，”天遥接着发表论述，“王老师说了，希望我还是在同学们中找男朋友，如此，才能得到浪漫。介绍的往往太过于现实，算是安慰我吧。那首歌叫什么来着，注定一生孤单，孤单一辈子。”小曲一哼，倒是把大家逗笑了。 天遥现在又是一握拳，“小女子自小性格懦弱，万一不小心结了婚，家庭暴力怕是会常常上演。就此决定，要将这种悲剧扼杀在摇篮里。” 小霞却是气不过，“现在的人，挑朋友像挑菜一样。那一家是不是还想着攀上个皇亲国戚！” “我听说于燕去工作了，你不是和她在一个地方打工吗？”小优问。 天遥深深地叹了口气，“这正是今天之不幸二呀，因为产品数量有限，我们小组的任务取消，说改天有工作再另行通知，这已经是本季度第三次找工作失败。我算是悟出一个道理：找工作挣钱需要的也是天时地利人和。” 小霞看出天遥伤感，灵机一动，转移了话题，“那个骚扰电话没再打来了吧？” “没，我说要报警后就没再打来。人果真是欺软怕硬的生物！” 夜晚像往常一样准时地催促人们进入梦乡。天遥渐渐合上眼睛，心里却不住念叨着不要做梦。虽然梦境中无任何恐惧的情节，可是始终有种沉重感压在胸口。事实上，在那片宫殿的梦里她只记得模糊的景物和人，但具体的事情却记不得，不过，又有一种直觉，莫名地感到那些事情像是已经过去了几千年几万年，甚至是上亿年。因为每每在梦醒时，总有一个声音再不断地提醒自己忘掉遥远的过去。 今夜刚刚躺下，天遥又再次感到双臂上的灼热疼，尤其是右手臂。是啊，前些天醒来后手臂确实疼了两三天，是怎样一回事？天遥抬起左手紧紧地捂住右前臂，用力地握住，方才慢慢缓解了疼痛，但忽然心口处又变得沉淀淀的，似乎有什么事情要等待自己去处理，没多大会儿她还是沉沉地睡着了。 …… 不知过了多久。 睁开眼外面已经是大天亮，阳光从窗口直射进来，火车依旧向着不知的前方驶去。不过这一觉醒来才感到双腿又麻又痛，原来凌晨换了火车后，小睿儿太过困倦，竟坐着睡着了，于是瑞雪便扶住这孩子，悄悄地让他枕在了自己的双腿上。自己和李钢聊会天也睡着了，这时醒来太阳已经升的老高。 “李将，”瑞雪刚想喊出李将军，立刻警觉过来，改口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没有，火车才行驶不到四个钟头。”李钢微笑着回答，“夫人很疼爱小少爷，怪不得老爷放心将小少爷交于你照顾。”李刚是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有一头褐色短发，长相也算是俊朗，穿一身简易西装，举止得体。 “睿儿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换了谁都会很爱他。”瑞雪低头看着熟睡的睿儿，尽管双腿酸麻得厉害，自己也没敢动，唯恐惊醒这个孩子。然后又抬头望向李钢怀里那个银发小姑娘，“你女儿多大了，带着她，危险吗？” “今年五岁，倒也懂事，只是她妈妈去世早，从小跟着我。带着她刚好掩人耳目。” “我补了四张卧铺，让两个孩子好好休息一下。你也累了，过会儿，先吃些东西。上车时太匆忙，昨天下午连晚餐都没吃，真是难为夫人了。”李钢清楚地看到瑞雪眼周泛起的黑晕。 瑞雪低头看看睡得香甜的睿儿，不禁怜惜地捋了捋他那被染黑的头发，又再次想起了老皇帝。 第六章 睿儿的命运 半年多来瑞雪一直小心仔细地照顾着皇帝，宫里人知道她是皇帝身边新的红人，天天伴随帝王左右，而且睿王子似乎对瑞雪的感觉也较好，不像是对其他嫔妃的态度，所以任何人都对她敬畏三分，自然而然，她也成为了其他妃嫔们嫉妒和惧怕的对象。 那是四天前，瑞雪知道皇帝的身体变得更差了。这一天，皇帝叫瑞雪来到花园，这时的老皇帝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没人的时候，他比较喜欢让瑞雪用轮椅推着他。来到一个小水池边时，皇帝突然对瑞雪讲，“孩子，我感到很庆幸，睿儿能够接受你。我一直在担心他，想是你应该看得出来。” “陛下，睿王子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你不用为他忧心。他只是因为早早失去了母亲，作为孩子很难接受这一切，但长大些会渐渐懂事，也会理解你对他的关爱。”瑞雪安慰着皇帝。 “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的智慧能及他的十分之一，可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他太聪明，能容于这个世界吗？睿儿现在还小，才九岁，只是个孩子，可这一年里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弱，一旦我不在了。”老皇帝没再说下去，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所以我想给他找一位合适的母亲来照顾他。” “陛下是指我吗？可我还太年轻。”瑞雪一下紧张起来。 “其他的嫔妃来这太久，对皇宫里的生活也过于老练。你最年轻，也单纯，所以当时才选择了你。”老皇帝的脸色似乎正变得愈发苍白，“这半年多来，睿儿好像长高了许多。” 听到这里，瑞雪暗暗想到：原来如此，我说呢，无论是论姿色还是论学识自己都自认不及其他姑娘。原来只是为了找个看孩子的。但把我想得单纯幼稚，似乎就有些牵强吧。 可正在这时，老皇帝的见解又一次吓到了她。 “起初觉得你太过幼稚，不完全放心，甚至想放弃我最初的想法，但渐渐地发现你要比我想象的成熟，是个坚强勇敢，也是个善良的孩子。所以现在，我可以安心地把睿儿交给你了。”老皇帝的气力好像不足，说了这会儿，已经疲倦，停顿了半天。此时瑞雪本身就紧张，觉得皇帝似乎要交代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几乎屏住了呼吸，但见到皇帝的脸色不好，气也有些喘不上来了，更是害怕和担心起来。 “陛下，我们先回去吧，改天身体好些了，您再交代臣妾。”瑞雪蹲在皇帝的面前，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老皇帝摇了摇手，缓缓地呼吸了几口气，“我深爱着睿儿的母亲，自然希望我所爱女人的孩子继承我的王位。让我欣慰的是睿儿这孩子十分聪明懂事，在他出生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不是个平凡的孩子，只是他降生得太晚，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啊。五十多岁才有的这孩子，一直视若珍宝。现在如果将王位传于他，其他的王子们定然是不会同意，处境会对他非常危险，更何况睿儿现在的身体不好。因此，决定让你陪他去避一避。” 皇帝边说边从胸前掏出了一张锦卷，“这是遗召，从现在起你就带在身上，时机成熟，即可拿出来。如今，你先带着睿儿去找郭将军。他对我最为忠心，况且他十分喜欢睿儿，也赞同我的想法。” “陛下，您不会有事的。”瑞雪想到这些天来皇帝对自己是多么的知心和照顾，不由地眼圈发红，泪水也溢了出来。 “瑞雪，好孩子，我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或许就这两天了，所以你和睿儿就这两天动身吧，已经安排妥当。也是时候，让这孩子出去看看，历练历练。” 皇帝的话又停顿下来，这次休息的时间更长些。瑞雪早已哭成了泪人。 “我一去世，恐怕要动荡一阵子，我没有遗诏给其他的孩子，他们可能会为了皇位而成为相互的敌人起争斗。这些年我一直保持着他们的势力均等，想给睿儿创造好环境，可现在我没时间了。” “陛下，睿王子或许并不期待做皇帝，他只是希望您健康。而且，其他王子彼此争执，万一有伤亡，是不是对他们太残忍。”话一出口，瑞雪就后悔了，可这确实是她心里的话。 皇帝并没有生气，“如果他们珍惜兄弟情意，便不会有死伤。皇帝没遗命，按国家的规定自然是推举长者或智者。如若国家能和平过渡，你可以带着睿儿离开，将他抚养长大，遗诏在你那，到时候就由你自己来处置吧。”老皇帝说完这些话，累得闭上了双眼，不停地喘着粗气，像是刚才把力气全用光了。 瑞雪也不敢再询问什么，老皇帝也确实已经给了她最好的答案。 就在当天夜里，瑞雪就带着睿王子离开了皇宫，他们要去一个重要的边防实验基地加军事要地找郭将军（这位郭将军是老皇帝身边最为器重，也是最有作为的将军，上了年纪后便被派遣到实验基地）。在另一方面，皇帝假意宣传要瑞贵妃陪同小王子去德州养病。 为了不引人注意，瑞雪和小王子乔装打扮之后，乘飞机离开了大都，随后又坐了近二十小时的火车，来到一座无名的小城市，与前来接他们的李将军见了面。紧接着没待多久，又搭上另一辆火车。这一路上一直在转车换车，几乎没有完整地睡过一觉。 在今晨，天亮后火车上空出几张卧铺，他们四人很快搬了过去。不过两个孩子都已经睡饱，用过早点就分坐在两个窗口前观望着外边不断变化的风景，彼此也没有说话。 李刚五岁的女儿，名唤李爱琴，拥有一头迷人的银发。这小姑娘很喜欢瑞雪，或许是因为她知道瑞雪是贵妃的缘故。这是个机灵的孩子，异常懂事。她从小便经常跟随父亲去完成一些特别任务，每每把这些工作当成一种严格的游戏，所以总会乖巧认真地听从父亲的指令，已算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小特务了。在此之前，曾经在一次晚宴上她见过瑞贵妃，而且她又是个极聪明的孩子，自然记得瑞雪。只是这次父亲让她管瑞雪叫阿姨，她非常高兴地照做，可是在她小小的心里明白瑞雪是一位很高贵的人物，并且要比她父亲厉害得多。所以现在能和瑞雪在一起，又可以亲切地叫瑞雪为阿姨，她是满心的骄傲。在火车上醒来后，她一直羞涩地偷偷地看着瑞雪，也不太敢说话，与她以往好动又机灵古怪的个性真是相差甚远，连她父亲都惊讶地说她在漂亮阿姨面前变得害羞起来。瑞雪也格外喜欢这个漂亮的小精灵，招呼她和自己坐在一起。小女孩十分听话，见父亲也点头，便开开心心地走过去，与瑞雪贴坐在一起，听瑞雪给她讲故事，忽闪着一双碧绿的眼睛，显然一副乖巧又端庄的小公主模样。 但另一个孩子则不同，睿儿在窗前坐了片刻又爬到床上接着睡觉，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小姑娘装出一脸听话的样子。 下了火车，李将军向瑞雪做了简要的介绍，“这座小城，虽然靠近沙漠，但却是这里的一片绿洲，景色极美。我们休息一天，后天搭飞机到另一个城市，那里离目的地就近了。这个州共十一个小国，但有机场的城市也仅为数三个。” “是啊，全球发展越来越失衡！”瑞雪念叨一句，看到李将军望向她，仅是回以淡淡一笑。 当晚他们在这座小城的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瑞雪确实是疲惫至极，入住酒店后便搂着小琴和衣睡着了。可才刚刚躺下没多久，就感到有人在用力地推她。这段时间她一直很警惕，感到有动静，立刻惊醒。是睿儿！ “睿儿，怎么了？睡不着吗？”瑞雪实在无法从睿儿的脸上得到任何信息，因为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冷漠而又心不在焉的神情。 “李钢在外面，叫我们走，不用收拾东西了。”睿儿说完走了出去。 瑞雪赶快披上外衣，这时小爱琴也醒了，正痛苦地抹着眼睛。 “小琴，不怕，你接着睡，阿姨抱你出去。”瑞雪边说边拿了件大衣把小爱琴裹紧。 出了酒店后，李钢小声对瑞雪交代，“好像出了点事。我们要赶紧离开。” 瑞雪一下子紧张起来，在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皇帝，“陛，老爷，他还好吗？”接着又看到了睿儿，即刻改口问到，“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我叫了辆出租车引开他们。待会进那个小店，我就和你们分开，你们从左边的门出去，直接走到停车场，开那辆黑色的蓝骏离开。”李钢边走边小声地讲。 “可是我不会开车。”瑞雪立即补充道。 “睿儿会，他已经看过这里的地图，知道该如何做。”李钢好像很有信心。 但瑞雪却十分怀疑，偷偷地看了一眼睿儿，这孩子还是以往那个满不在乎的表情，但此时此刻已不允许她多想。 “爸爸！”小琴似乎也意识到什么，突然来了精神。 “小琴要听阿姨的话，能做到吗？”李钢问。 “嗯！”小琴使劲地点了点头。小琴真是个聪明又不一般的孩子，瑞雪不禁对这个孩子又增添了一份欣赏。 果真如李钢所述，他们出了商店在停车场里，睿儿径直地领着她们找到那辆名为“蓝骏”的汽车。 “坐好了吗？”睿儿问瑞雪。睿儿把驾座向前挪了些距离后，他那小小的身躯刚好恰在驾驶座上。 “你当真会开？”瑞雪的话音还没落，汽车已经驶出了老远。很快他们就来到郊外的一条大道上，睿儿驾驶着车子突然加速。瑞雪的确是第一次乘坐速度如此快的车，加之这条路的弯角多，车越开越快时，路却越来越窄，越来越弯，在瑞雪的眼里，他们几次都险些要飞出公路的时候，却似乎又被硬硬地拉回到下一个弯道上。因此，她很快就有了头晕想吐的感觉。 两个小时后，车子渐渐减速，他们已经进入了另一个城市的边界。又行驶了一段距离，睿儿把车停在了路边一家小旅店旁。 瑞雪从车里爬出来后就抱着袋子猛吐起来。她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能够强忍这么久。 “好了没有？我们要打辆车去城里。”睿儿把车子停靠布置好之后，拉着小琴走过来没好气地问她。 “没事了。我们走吧。”瑞雪勉强微笑着，脸上已经没了血色。 “真是够没用！”睿儿把小琴交给瑞雪，独自先走到了路边。 瑞雪也紧跟着走过来，“赛车手，妈妈可是见到车就会晕啊。” “你不想暴露身份就不要叫我喊你妈妈。”睿儿严肃又冷酷地瞪了瑞雪一眼，却把小琴吓地急忙躲向瑞雪身后。 “是呀，还是赛车手厉害。那小琴叫阿姨妈妈好了，你愿意吗？”瑞雪蹲下身快乐地询问小琴的意见。或许是因为刚刚吐过，现在舒服了很多，精神头也大好。 “嗯”小琴点点头。小琴从小就失去了母亲，对妈妈的概念本来就模糊，况且又听爸爸说过阿姨是全天下孩子的妈妈，所以自然很听话地点点头，不过在她心里一直觉得叫妈妈比叫阿姨的感觉更好。 “还是我们小琴乖，妈妈真高兴有个聪明漂亮的女儿。”瑞雪又是开心又是激动地将小琴搂在怀里。当妈妈的感觉对瑞雪最是受用了。 第七章 简单地活着 从梦境里醒来，天遥似乎记住了一张模糊的面孔，熟悉、亲切，可是每当她想再进一步忆起他的笑容时，脑袋就会剧烈地疼痛。 这一周，梦也放了长假，不再惊扰天遥，谁料昨晚竟有幸碰到一只“意志坚定”的蚊子，整整一宿，这小东西不懈努力地在天遥头顶盘旋。害得一贯坚持不轻易杀生的她毅然决定伸出手臂提供那只小动物享用。不想没多久，头顶的声音竟出现了合奏，至此，天遥方知蚊帐的意义，下着决心明日将蚊帐买来，最后竟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带着黑眼圈，鼓足精神又开始了一天的打工生活。 这是繁忙的周日，天遥和两名同学，以及一位指导工作的同学来到四方小区，在那里为社区的居民免费测血压和赠药（降压药物）。这是北京一家知名制药公司为作宣传和他们研究生处联合举办的活动，参加者有一定的收入。对于爱好打工的天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我现在真不忍心虐待这对无辜的耳朵了。”天遥皱皱眉头，忍着疼痛又把听诊器戴上，一时间终于明白敬业有多难。 “要么，下个我来试试，那天集合时我也练了一下。”崔姐说。 “好啊，谢谢崔姐。” “没什么，我看你太辛苦。” “我们这样努力地工作。说好有水提供，也没见到。” “也是，待会他过来时，你问一下，我和他同班，不好说。”崔红口里的“他”指的正是这次活动的领导同学。 “没问题。”天遥答应到。 “你这是怎么测的，不会就别干！”正在测血压的一位老者冲着崔红不客气地吼起来。 “是这样测啊。”崔红很无奈又有些尴尬，尽量表现的不心虚，虽然手上的动作依旧生硬。 “120，85，大爷。”崔红放下听诊器，如实讲。 “这不可能，我的血压从来没这么低，肯定不对！”那位老者赖着不走，死死地盯住崔红。 “好，我再给你测一次。”崔红又重新将血压计给老伯束上，可往里充气时，却同时听到跑气的声音。见此状，崔红紧张得脸颊绯红，焦急地念道，“这血压计坏了。” “什么坏了，明明是不会使！”老人家的脾气相当不好。 “崔姐，我看看。”天遥接过血压计，没一会儿帮助老者测完血压，“139，88，大爷，这血压计有时实在不好使。” “现在也不对，我的低压从来没这么低。” 天遥又测了一遍，仍是这个数值。“大爷请你相信，我们不会弄错。” “你们到底懂不懂测血压。”老人家瞪起一双大眼，灰白的眉毛也翘了起来。 “大爷，我这位同学是临床的研究生，就是学习这些的，怎么会不对？”崔红理直气壮地站了起来。 天遥微笑着附和道，“是啊，大爷，你要不信，我拿学生证给你看。”天遥说着，心里自我安慰到：我也没骗他，虽没带学生证，不过带有借书证，他若不信拿那个给他看，有我的照片也有学校的印章，总能说得过去。 “这倒不用，不过，你不会为了维护你同学而说假话吧？”老人家又瞅了瞅天遥。 “大爷，我们没必要骗你啊，我们推销的可是降压药，再说我同学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天遥接着说，最后一句还略带了些夸张色彩。 老人家这时又唠叨了几句，可后面排队等测血压的人全在催促，虽不甘心，但也气呼呼地离开了。临走不忘白了她们俩几眼，口里依旧念念有词。 这一天异常忙碌，组织者口里的供水承诺果真成了空话。其实最烦心的还是工作当中碰到的形形色色的人群，例如有几个年轻人故意靠过来量血压，却不时地在一旁开玩笑；另有一些人测了血压不做记录，如此情况，根据工作规定就是无效，天遥他们便会少份工资；再有几位不客气的朋友顺手多拿走几盒药物，同样也影响到最后的工资情况。 天遥这一组直忙到傍晚一直没得休息，不过，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减低天遥的工作热情。此刻太阳已西下，借着残阳，她仍在不厌其烦地询问一位测量者的身体状况，交代注意事宜，问清楚他现用的药物，以免和赠药相冲突；接着又是一例新发高血压患者，再三交代她不要忘记去医院检查，最后才放心将药物交到她手上。 “已经六点半了。”崔红疲惫地扭扭脖子。 又过去了半个钟头，她们俩终于收到下班通知。 “崔姐，你有一次测血压时，把开关拧反，所以跑气，下次注意些就可以了。” “谢谢你啊。” “没有啦，崔姐对我更好，没有你买的西瓜，非殉职不可。不知今天我们可以拿到多少工资？” “我数了一下，共记录259人，有效记录起码220例。” “我们每人岂不是可以拿到100多元。”天遥顿时感到这一天的劳累值了。 “还是要问一下那个领导同学才行，不过他很精明，你待会问清楚些。” 没一会她俩便和另一组集合了。天遥也当即向“领导”汇报了她们的业绩。 “你们的效率真高，我们忙了一天总共才123条。但公司说按照发出的药结合记录给钱。”领导一本正经地回答。 “可，那天开会时明明说是根据有效记录计算工资啊？”天遥解释道。 “当时可能我没说太清楚，但公司确实是这样规定。”领导认真做了回答。 为了付出的汗水，天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争取，“照如此的说法，下次我们把药发出去后就可以立即走人，别人再过来询问，我们只说这是公司的规定，不管我们的事，你说，如此好不好，公司是不是就希望员工们以这种‘积极’的态度工作。即便我们只是兼职人员，我相信也有义务维护公司的形象，也是有权利提出自己的意见，对吧。” “可这是公司的规定，我也不能改变啊。” 天遥原是计划耐心地慢慢申请，可话一出口，却语速渐增，“也不是埋怨你给我们讲得不清楚。但这种管理方法本身就有很大的漏洞，要么给多少药就给我们几张记录，也省得我们做无用功。我们如此敬业努力的工作换来的仅是‘多余’的责任感。下次我们倒可以在记录达到要求之后，把药随便发几个，剩下的自己带走，岂不更轻便。再则，若本着这种态度工作，这次公司所高呼的社区调查研究也只是一种可笑的造假行为，一种纯粹的商业手段。但对于药品公司，没有真正的科学作后盾，不知其公司能否获得长久发展。” “你是不是法律专业的研究生。”领导同学好奇地望向她，“我不是上级领导，不然肯定接受你的意见。” “也不是为难你，但这是我们劳动所得，只是想尽力争取。”天遥接着说，“我们辛苦地维护公司的形象，耐心地帮助社区的老年人解答问题。” 就这时，领导急忙抢先说到，“公司只是让你们推销药和测血压，其他的问题是会影响我们的工作，也不是公司应对你负责的。不过，我恐怕也见不到上级领导，可以的话我会转达。” “谢谢。”天遥听领导同学这么说自然知道没了后文，也明白眼前的这位“领导”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 当然，天遥也知道，今天的工作经历可以说是他们现在大学生打工的真实情况，经常是被优越的条件吸引，工作之后用人单位又总会找一堆理由收缩那些条件。 事实上，现在越来越多的公司愿意招大学生们做兼职，因为大学生单纯，又好组织管理，气质和工作能力也较强。最重要的是大学生劳动力价格低廉，缺乏保护自己的意识和必要的社会经验，这些其实也是成为被剥削对象的基本要求。但或许经过历练之后才可以使现在人们所说的温室里的花朵“茁壮”地成长起来. “今天我们这位小妹妹可辛苦了，非常负责，有位叔叔很喜欢她，要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她呢。”崔姐在路上边走边说。 “是吗？”领导今天着实被天遥的言行吓到，“原以为你是家中的小公主，没想到这么能吃苦。” “劳动人民出身。”天遥苦笑作答。一张娃娃脸，加上大胆直言的举止，最后总结起来便是社会生活经验缺如、情感幼稚、想法天真。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寝室，竟还有新任务，再次抖擞精神将外教老师的作业安排传达给班里的同学。 晚上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寝室的姑娘们已爬到床上准备安歇了。天遥也基本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小主们，就寝吗，我关灯了？” “准。”小霞回答了一声。 天遥终于躺回到床上，满心感觉还是梦境较为轻松，只不知道梦里是否也会有离殇，也会有岁月雕琢的印痕。 寝室里渐渐地起了轻轻的鼾声。 睡熟了，天遥迷迷糊糊地似乎看到前方有条宽大的公路。 …… 第八章 失去 这是开在山林之间的一条公路，两边全是高耸的山脉。现在的这一路段好像是活生生地将一块巨石从中间切开，光滑、笔直的石壁上不见有一丝植物的痕迹。此刻已是深夜，路上显得更加空旷和寂静，连急促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瑞雪跟在睿儿的后面一路小跑，双手臂越来越沉。可是李爱琴才五岁的娃娃，已经累了一夜，这会儿实在走不动，瑞雪只能抱起她硬撑着继续赶路，毕竟现在她是这里唯一的大人和长辈。 “睿儿，你走慢些，男孩子要有绅士风度，对吧，小琴？”瑞雪笑着问小琴。 小琴虽然不懂什么是绅士风度，但还是乖乖地点点头。经过一夜紧张的逃亡，这个小姑娘倒是没有一点惧怕。一路的劳累，除了现在跑不动，这个可爱的孩子仍格外精神，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依旧清澈明亮。 睿儿走在前面没回头，更没减慢速度。到了下一个交叉路口时停住脚步。 “哥哥为什么不叫妈妈妈妈呢？”小琴的眼睛闪着光芒，宛如夜空中最闪烁的星星。 瑞雪抱着小琴没多大会儿也跑到路口，站到了睿儿的身侧，她轻轻笑着对小琴讲，“哥哥现在是大孩子了，不好意思在别人面前叫妈妈。” 小琴懵懂地又点点头，然后既胆怯又好奇地探头望向睿儿。 “这样的话，睿儿，你该叫妈妈什么好呢？”瑞雪小心翼翼地瞧着睿儿，可那孩子压根没理睬她。不过这么久以来，她也早已习惯了他这种古怪态度。想了想又问道，“叫我姐姐好了，这总该可以吧，我可是相当吃亏呀。”瑞雪说完，睿儿依旧没做任何反应。 不一会，终于有辆出租车停到他们面前。睿儿这次竟然意外地帮瑞雪开了车门，示意让她们先进去，“小雪姐，我过去坐前排。” 瑞雪见到这情景整个人都傻了，愣了半响，“还是我坐前面，不然还会晕车。”说完才抱着小琴坐进车里，心里面却美滋滋的。 没一个小时，他们就到达了城市的中心。这是座主要靠周边的农业生产发展起来的小城市，淳朴又典雅。因为这个小城所处的位置刚好是这片内陆大州的绿色地带，农作物相当丰盛，特别是有两种独特的水果产品，在全世界范围内极其畅销，成为这里非常重要的经济来源。靠着这些优越而天然的条件，千百年来形成了一个古朴而富裕的城市。不过小城市所处的这个州整体上是以农奴和农民为劳动力。凡是城市里的居民均是有钱人、地主、贵族和官员，亦是这里土地的所有者。所以像这样的小城市中心地区虽不大，建筑上却是相当的奢华。但城市中心只是这些贵族们的天下，只有城市以外的小村落才是大量农民和更多农奴的居住地。 瑞雪三个人在一间大饭店度过了这一夜。 “我们可以走了。”睿儿看了看时间，刚好是中午一点钟。 “可是李钢还没过来。”瑞雪急忙说。 “他说了，到这个点没过来，就叫我们先出发。”睿儿现在的表情完全超出了一个九岁孩童的样子。 听了睿儿的话，小琴一下子哭起来，“我要爸爸！” “不行，我们再等等。”瑞雪心疼地抱起小琴，心里更没底，没有李刚，下一步该如何走？“小琴，不哭，我们一起等你爸爸。” 睿儿从餐桌旁站起来，什么也没再说便走开了。 看到那个孩子离开，瑞雪急忙问道，“你去哪？” “回房间休息。” “小琴乖，不哭，待会爸爸就回来了。”瑞雪哄着小琴，一颗心七上八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让她很担心。 小琴哭了一会竟睡着了，于是她抱着小姑娘回到卧室轻轻地把她卧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走到睿儿的房间，看见睿儿正躺在沙发上无聊地按着电视遥控器。 “睿儿，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像个母亲，希望你能够多给我些时间。”瑞雪见睿儿没有答话，接着说，“是不是想你的亲妈妈了。” “不是。”睿儿难得回答她一回，但每一次的答案总是令她诧异和震惊。 “皇宫里那个能飞起的花园是你设计建造的，听说现在还没有一个科学家能够弄清楚它们悬浮的原理，真了不起。你父亲讲，你是因为思念母亲才涌现的灵感。睿儿真是个优秀孝顺的孩子。”瑞雪坐在他旁边，看着他，心里越发地充满了怜爱。真觉得如果他是自己的孩子该多好，她将会多么的骄傲和自豪。但她现在也十分满足，至少目前她是他最近的亲人。 “那些话，你也相信。”睿儿依旧按着遥控器，“我出生后没多久，妈妈就去世了，我从来没见过，怎么会有这么深的感情。那是爸爸故意编的故事。” 瑞雪惊呆了，这对父子实在是让人弄不明白，“难倒，那些建筑不是你设计的？” “那花园，只是为了好玩。”睿儿嘴角歪了歪，似乎在嘲笑瑞雪的无知。“就那个小玩具便把一伙科学家们吓坏了，没劲！所以再有什么其他的玩具设计也没再拿给他们看过，省得他们大惊小怪。” “苍天哪！现在最大惊小怪的可是你的小雪妈妈了！”瑞雪把睿儿的脸夹在双手中间。 “你干什么？”睿儿这次算是被她吓到了，长这么大，可从来没人有胆子这样“虐待”他。 “你别神经，好不好！”睿儿把瑞雪的手一把推开。 瑞雪又举起手拍了拍睿儿的头，亲切又无辜地说道，“只是想仔细看看，你是不是这个星球上的物种。” 就在这时电视里的节目忽然全部停了，从里面播出了一条惊人的噩耗。瑞雪一颗心一下变得冰冷：帝国星球的王者——她的丈夫去世了。这一刻，她的脑海里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湿了她的脸颊。又不知呆了多久，才忽然想起睿儿。她经历过失去至亲的痛苦，所以她理解这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孩子现在的心情。虽然她也为失去皇帝这样的亲人伤心，但她失去多了，所以此刻她能很理智地想到睿儿。 睿儿依然坐在她身边，但一双眼睛却从来没有这么空洞和无助过。 第九章 承诺 “我该怎么办？”悲伤使瑞雪的思想几乎停滞，现在看到睿儿的表情，她的心里就更乱更疼惜这个孩子。一时间再次失去亲人的痛苦变成了无助和茫然的恐惧感，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这半年多来她是多么地依赖着老皇帝，而她的丈夫又是给了她多大的安全感。她第一次被人捧到手心里带到天空，才短短的几天，甚至还没有让她意识到这种快乐和骄傲，就突然从空中坠落。但这次没有以往那可怕的孤独感，因为睿儿此刻就坐在她身边，她有一个最最重要的亲人——她的儿子。一时间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给自己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她要做一个真正的母亲，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照顾自己的孩子。 “睿儿，别怕，还有我在你身边。”瑞雪把睿儿搂在怀里，拭去自己脸上的泪珠，坚定地对睿儿许诺，“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永远！” 睿儿没有哭，靠在瑞雪的怀里什么话也没讲。只是表现得很疲劳，他还只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 这一天很快过去了。第二天又一眨眼到了日落的时间。睿儿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只是躺在床上睡觉。瑞雪坐在床边搂着小琴，和他说了好久，他也没有任何回应，这一天竟是一句话也不曾说过。看到睿儿这样，瑞雪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也正是这一刻她似乎才渐渐理解睿儿和他父亲间那微妙而默切的感情，理解了一个深沉的父爱。但同时，另一种强烈的担心和恐惧感也越来越重。 小琴是个极其懂事的孩子，看到瑞雪阿姨哭红了眼睛只是默默地陪在她身边，也没再哭着要爸爸。只是到了晚上还是会想起自己的父亲。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到？”小琴趴在瑞雪的膝盖上抬头问她。 “是啊，”瑞雪也是全身无力，现在被小琴一问才清醒过来，两个孩子现在全部都要依靠她，她该怎么办，李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他是不会丢下他们的，更加不会丢下睿儿，除非……瑞雪不敢再想下去。“小琴，爸爸可能晚点才能赶上咱们，他有重要的工作要做。妈妈会照顾好小琴的。”瑞雪虽如此说，心里却越发地忐忑不安。脑子里嗡嗡作响，真是一点主意都没有，她毕竟才是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即便是有些生活经历，也是很有限，况且她也没有到那个完全成熟的年龄。 夜里她正睡不着，忽然听到楼外面有些吵杂声，还有一阵警车的鸣笛。心里莫名地慌起来，她随手披上一件外衣走了出去。快到一楼大厅时，听到有个粗诳的声音嚷道，“最近见没见到一个黄头发、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到这里住！” 听到这里，瑞雪的腿一下软了，几乎摔倒。她一遍遍地说服自己不会有事。小王子从小虽然就很有名，但却极少在大众面前露面，连报纸杂志上的照片也都是他一二岁时的旧照。至于她，只是刚刚提升了不到半年的妃子，最多也是在宫里还有些名气。这次他们出来全做了乔装。一个小男孩再加上一个长相还算可以的小妇人，应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是小琴漂亮可爱的模样倒会引人多看两眼，但想，这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毕竟只是个五岁的普通女孩；此外，他们兄妹二人在一起，更不会引起怀疑。瑞雪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 “就是照片上的这个小男孩。”一个军官举起一幅巨大的照片。但因为距离瑞雪太远又被几名军官档住，所以她也无法看清。 “长官，这里的孩子是有几个，但有如此金发，还长得这么俊俏的孩子倒是没见着。这是今天旅店客人的名单，你看一下。”大饭店的总经理这时已经走了出来，安分恭敬地站在一侧回答军官的问话。 领头军官十分仔细地看完了记录。 “这孩子是什么来头需要你们军官来查？”服务部门的女经理站在一旁询问。 “这，我们可不知道，可能是哪个重要官员的孩子丢了吧。”另一个军官皱了皱眉头说。 领头的军官看完登记册，“应该是没有。照片贴在显眼的地方，你们都注意着点，赏金好像非常丰厚啊！” “这是自然，我们会留心。”总经理彬彬有礼地回答。 不一会，军官们都走了。这时瑞雪才往前挪了几步，刚好远远地能看到那个贴在高处的照片。但这一刻几乎让她窒息，照片上的孩子正是睿儿，瑞雪突然只感到双耳作响、眼前发黑。该怎么办？不过她又意识到现在万幸的是没有被人发现。可她也知道他们是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然而小琴的爸爸还没回来，睿儿仍旧不说话，他们又该去哪里？老皇帝说的地方她连听都不曾听过，恐怕只有李钢和睿儿才知道。李钢曾说过要穿过沙漠才能到，但那天刚逃到这座小城时睿儿就给她讲过他们现在已经远离了沙漠。现在的瑞雪比刚才要冷静得多，她回到房间打开今天买的地图，要知道在上学的时候她可是文理全优的高材生，对于地理自然能够熟练掌握，于是她很快找到了他们目前的位置。如何穿过沙漠，坐飞机太冒险，可能会被人发现，况且地图上并没有机场的标记。她也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老皇帝不用飞机将他们遣送过来，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 “爸爸！”小琴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瑞雪的思路。 小琴是在说梦话。瑞雪跑过去拍拍这个可爱的孩子，“乖，别怕，爸爸很快回来了。” “不能让小琴失去爸爸，我们可以再等一天，或许李钢就回来找到我们，而且走得太匆忙会不会让人生疑。”瑞雪考虑再三，决定再延后一天。 第三日，睿儿的精神更差了。只是瑞雪叫他出来陪她们逛逛时，他并没有反对。这一天小琴可是开心，他们去了儿童乐园，还去果园摘了这里特有的水果。小琴一整天拉着睿儿跑东跑西，最是忙碌。这一天中睿儿还是没有怎么开口讲话。瑞雪也知道现在拉他出来是过于残忍，可是她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开导这个奇怪的小男孩。只是小心谨慎地看着他，或是轻声问一句“累了吗”，“饿吗”。但是一般都得不到什么回答。好的是他并没有将小琴推开。看着小琴逗着他玩，自己心里很庆幸能够碰上这么个小精灵。 第四天，中午吃过饭，待小琴和睿儿睡着了，瑞雪便搭了辆出租车到城边的居民区，在这里租了一间小房子。这些方面的生活经验她还是较丰富，因为童年有段时间是和母亲在外面租房子过日子。只是此刻出来，要随时惦念着两个孩子。 忙了两个多小时，回到旅店，见两个孩子还在床上呼呼地睡着，这才放下心。 傍晚时他们离开了大饭店，住进了城边的居民区。这里的房子多是用来出租，居民混杂，但是房东可以不会质问你太多问题。瑞雪想在这住些时日，等外面的搜查松懈了再出发；另一方面，也可以暂时等等到底有没有李钢的消息。 第十章 危机 “你到哪里去了！”瑞雪买菜回来，一推门就撞见睿儿的目光，那双海水般湛蓝的眼睛，无与伦比的美丽，却又隐约间让人心生畏惧。 “我去买了早点和中午的饭菜。”瑞雪低头回答，怯生生的样子，当真像做了错事。事实上，从第一眼见过睿儿之后，瑞雪就不曾敢再正视这个男孩的眼睛，现在她也仅是一边说话一边避开睿儿的双眼，往自己的卧室望去。“小琴，起床了，妈妈给你买了很多好吃的。今天还有板栗哦，中午妈妈给你做果酥甜点。” 睿儿盯住瑞雪，继续盘问，“为什么不给我说声就出去！” “我留字条了呀？”瑞雪刚说完，又立即想到，“哇，我把它忘到卧室了。” “是不是担心妈妈呀？”瑞雪把东西放好，一转头似乎看到睿儿的眉头皱了皱，一时激动将这孩子搂到了怀里，“睿儿学会关心别人了！” “别自作多情！”睿儿冷冷地推开瑞雪，丢下一句话，回到自己的房间。 看着睿儿关上门，瑞雪的心里莫名地有种酸楚，想哭却又无法出声。近两个月来，每一天都在提心吊胆中度过，或许是因为随时会面临到死亡而感到恐惧；然而另一方面，让她整日惴惴不安的还是她亲生母亲（卫夫人）的安全。前段时间在瑞雪尊为贵妃时，皇帝查出她的出身，虽是极为震怒，但也没对瑞雪有过太多的斥责，反而迅速地将她的身世全部改写。所以她出宫之时，皇帝曾保证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有人联系到卫夫人。可是一直以来瑞雪仍不能完全放心，尤其是在大饭店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每日都在为母亲担心、祈祷，偷偷地关注着新闻上的每条消息。庆幸的是这两个多月来，确实如老皇帝所讲，不曾有任何关于卫夫人的报道。但同时，瑞雪却渐渐地憎恶自己，因为在这些日子里，瑞雪担心的只有她的母亲和睿儿。她讨厌这样的自己，甚至当知道皇帝去世时，内心也仅仅有过短暂的疼痛。连自己的丈夫都可以轻易地去遗忘，甚至每每回想起往昔只剩下陌生，她不想忘恩，更不想成为一个无情的人，她想让自己做到尽可能的完美和善良，但实际上她或许只是一个极力想变成天使的魔鬼。 瑞雪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是这座城市郊边一处普通的居民区。这附近的居民多是来这座城市工作或是做些小生意，也有少数人发了财，升为中层阶级。虽是城市的郊区，但这里的房价依然昂贵，因为美丽而简单的花园社区，这里的一切几乎全是为了贵族们短暂享用平民生活而设计。所以在这里长住的居民基本上以租户为主，大家平日繁忙，彼此常碰面却是见面不相识，即使偶尔感到孤单，之间也不曾往来。如此境况，对于这个国家所有中等发展地区来说，的确是最常见的现象，因为现在的人们防备观点均较重，心上也生出老茧，人情的温暖即发不出去也射不进来。 在这样的环境中，瑞雪就无需担心有过多的目光会注视到他们。只是二房东那位大姐是个热心人，看着她带着女儿又照顾弟弟，丈夫还在外工作，觉得她十分不容易，有时路过总不忘过来看看她，给孩子们带些水果。 瑞雪推开门出去丢垃圾，刚好碰到房东大姐。 “忙什么呢？”房东一见她便亲切地问候。 “兰姐，今天有空过来啊。”瑞雪赶忙打招呼，“进来坐坐？” 这位兰姐也不客气，丝毫没推脱便走进来。一进屋先习惯性地把整个房间扫射一遍，接着又探头四处瞅，两只眼睛压根没法闲下来。 “你来这两月了，也没见你丈夫过来，很忙啊？” “是啊，他在外面忙，也是让人操心。我去给你倒杯水。”瑞雪走进厨房。 “你别忙呼，我也是闲着，想找个聊天的人。”兰姐边说话，一边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瑞雪的卧室门口，把门稍微一推，瞅见小琴正伏桌做功课。 “兰姐，坐下来先吃些水果，这茶水还有些烫。”瑞雪随后又端着餐盘过来。 “孩子们都听话吧？” “是，”瑞雪微微含笑，“很让我放心。” “不是还有个男孩子吗？”兰姐突然之间把声音压低了，“那小姑娘真是你的孩子？” 瑞雪这一听先是一惊，但立刻微笑道，“不蛮你说，她是我丈夫前妻留下的孩子。” “我就是说嘛，她长得一点也不像你，你瞧瞧那头发就像个小仙女似的，真是漂亮！”兰姐忽觉得这话说得不妥，接着改口道，“再说啦，你这么年轻，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样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孩子，说你是个孩子，我还信。” 瑞雪笑笑，故意谎说，“兰姐真会说笑，我今年可是二十二岁的人了。” “呦，那确实是看不出来。” “我出去一下。”一个毫无温度的声音传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你带上小琴一起出去玩会吧。”瑞雪说。 睿儿虽是没答话，但还是走进瑞雪的房间把小琴领了出来。 “听舅舅的话，不要跑太远。”瑞雪仍不放心，又交代了小琴两句。 看着两个孩子走出去后，兰姐急忙说，“这是你弟弟，长大了保准是个帅小伙。长得真贵气！” “兰姐，这个城市很漂亮，治安也都做得极好，所以我丈夫才叫我们全家搬到这里住。只是不知道周边的那些小村落，怎么样？”瑞雪不想过多地谈论睿儿，于是转移了话题。再则，近来为了能安全逃离，她也已经开始悄悄打探周围的情况。 “周边都是住了些穷人，虽说咱们也算不上什么富人吧。还有，就是住着些野人！”兰姐一找到话题，便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经过兰姐详细而又带有大量主观偏见的讲解之后，瑞雪确实了解了不少情况。这里位于他们星球上的内陆地区，除了几座中心城市，周边发展均较为落后，以往听说不太安静。但其实并不然，因为周围住了大量土著人，要么就是农民和农奴。所以城里的有钱人总认为他们是不开化的人种，极是排斥他们。这些观念也正是成了这里比较动荡说法的根源。也因此城周边还设有严格的关卡，防止他们进入。 兰姐整整聊了一个多小时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兰姐走后，又过去半钟头，睿儿他们还没回来。瑞雪实在担心，于是起身要出去找他们。刚到门口，恰巧睿儿就推门走进来。 第十一章 遇刺 “小琴呢？”瑞雪只见到了睿儿却没有发现小琴的身影，一颗心忽地悬起来。 “她没回来？”睿儿毫不经意地问了句。 可还没等他接着说，瑞雪就发火了，“你是不是个男子汉，有没有责任心！”瑞雪狠狠地推开他，夺门跑了出去，但刚跑出几步又立刻返回来，“你也一起去找，如果小琴有什么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睿儿第一次见到瑞雪发怒，也是第一次有人敢对他发脾气，看到瑞雪胀红的脸和那双严厉又充满斥责的眼睛，睿儿第一次有了种叫“害怕”的感觉，一时竟惊住，但还没等他完全反应过来，已经被瑞雪一把拉出门去。 瑞雪一边走一边呼喊着小琴的名字，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 “妈妈，妈妈！”是小琴，瑞雪他们刚刚跑到外面的小花园就听到了小琴的声音，但却是小琴的哭声。 瑞雪立刻寻声跑过去。原来小琴整个小身体塞进了一堆花丛中，正蜷缩在那里抱着小脑袋无助地哭涕着。 “小琴不哭。”瑞雪伸手轻轻地把小琴抱了出来。 “疼！疼！”小琴一边哭一边伸手去抓自己的脚。 “是扭到了，小琴乖，回家妈妈帮你看看。”瑞雪哄着小琴，忽然又想到另一个孩子，“睿儿呢？” 瑞雪转头看到睿儿，依旧恶劣地说道，“一块回去!” 回到家后，瑞雪的怒气仍没消，“我希望你能收起你的骄傲。不要只在意自己，即便你是宇宙的中心，也还是要有星星来做伴。中心不是孤僻和冷傲！” 但是依照睿儿的性格，他如何会理会这些说教，而是径直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并用力地甩上门，反锁起来。瑞雪看到他的态度更是气恼，根本没去理睬他，可后来才知道原来刚刚小琴说是要玩捉迷藏，让睿儿找她，然而睿儿一时没找到，以为她跑回家，于是立刻赶往家去。当时小琴正要站起来叫住他，却被小草拌倒，还歪伤了脚。 这会儿瑞雪发现误会了睿儿，心里又是后悔又是担心，给小琴搓上药水后就跑到睿儿的门口跟他道歉。 “睿儿，对不起，我误会了你，还乱发脾气，请你原谅我，好吗？”瑞雪确实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能一遍一遍地给他道歉。“对不起，睿儿。” 晚餐只有小琴吃了。睿儿一直没开门，瑞雪也是担心的一口饭没咽。待小琴睡着后，她又去向睿儿赔不是。一想到他刚刚失去父亲，自己又是这样对待他，瑞雪更是懊悔，心痛这孩子，最后竟不由地哭起来，真切地希望得到他的原谅。可是睿儿却始终没从房间里出来，更没有回答瑞雪的话。瑞雪的唾液都耗尽了，又担心睿儿这么大的男孩子在家里受了委屈会不会离家出走，只能坐在他的房门口守住，熬到半夜竟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你不累啊？回你自己房间！” 听到是睿儿的声音，瑞雪立刻睁开眼睛。“你不生气了！原谅我了！”瑞雪见到睿儿肯对她讲话，心里甭提有多开心，哪里还知道疲倦。“是不是饿了，先喝点汤吧。”瑞雪跑进厨房没五分钟就端着满满一碗热汤走到睿儿跟前，“趁热喝。” “真是够闲！”睿儿几口把汤喝完，一甩手将碗丢给瑞雪，“你可以去休息了！” “我不累，”这一刻瑞雪的黑眼圈竟被微笑冲淡了。“天也快亮了，我去给你们准备早餐。” 瑞雪乐得眉飞色舞，好不快乐，简直像个孩子。睿儿看着她这个怪人，也没说什么，回到房间继续睡觉。 第二日，小琴的脚仍是不见好，而且痛得越发厉害，脚踝处的包块也比昨日增大，鼓鼓的，里面挤满了液体。瑞雪看在眼里，心却一阵阵地抽痛，比伤在自己身上还痛苦。所以吃过饭后就抱着小琴去了医院，但又不放心留下睿儿一人，他是个古怪的孩子，却也是个让人万分怜爱的孩子。好的是，最后竟然说服他一同去了医院。 瑞雪原本打算去这里最好的医院为小琴治疗，不想这种医院只为贵族和高级官员开放，再次级的医院是为农奴主、地主和地方官员所建，然后下一级是为商人和一般出身的富人开放，最后是为城里的百姓和富农所设。没办法，这正是这个国家的现状，严格的等级制度。就算仅在贵族中，那些滑稽的大人物们又将自己划分为皇族、金族和银族。所以这趟求医，瑞雪连连碰壁，苦苦地哀求也是无济于事，万幸凭着假户口最终能在第三级医院给小琴做了治疗。不过，整个过程中睿儿可是受了不少“委屈”，他着实看不惯瑞雪低下求人的可怜姿态。刚开始还要硬拉着瑞雪走，可是瑞雪毕竟在这个社会上比他认识得多，只能让他站在远处，没有理会他那双带着厌恶和轻视的眼光。 经过一番努力，小琴的脚终于包扎好，疼痛也减轻了。只是睿儿的表情却是变得更加生冷，瑞雪自己也清楚，只是不知该如何跟一个不足十岁又高高在上的孩子解释。只能挪着脚步先回家再说。 正当他们走到医院门口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前方，距离有十步之远。小琴刚要开口，高个的男士忽然轻轻地摇了摇头，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被小琴看到，所以小姑娘迅即咽下刚刚要脱口而出的“爸爸”。瑞雪也是个细心之人，更何况是现在这个特殊时期，老早加强了警惕心，只是很惊讶小琴这么小的孩子也能有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和机警的反应。 但似乎还是迟了一步，已经有三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瑞雪的身后。瑞雪刚刚觉察到，就听到后面有人说出了一个熟悉的称号——“瑞贵妃，”；另外又有一人开口问道，“睿王子在哪里？” 瑞雪一听这话，心里倒有几份窃喜，幸好睿儿这一路上总是和她保持着二十多步的距离，没有被他们发现。 “你们认错人了。”瑞雪抱着小琴急着想脱身。可一双手臂却被两只强有力的大手狠狠地夹住，捏得她骨头都快断掉。“你们认错人了！”瑞雪拼命地挣脱，可竟是越挣扎，自己的手臂越痛。 也就在这一瞬间，一双重拳头分毫不差地落在了瑞雪两侧壮汉的脸上，这两个大高个一眨眼的功夫便分别倒在了地上。但后面的第三个人却敏捷地跨上前来，死死地拉住瑞雪，并将她往后拖出好几步。这个人拉着瑞雪刚站稳突然又见李钢接着再次挥拳冲向他，于是又狠命地将瑞雪向后方甩去，另一只手牢牢地接住了李钢的拳头。瑞雪小小的个子再加上抱着孩子，一时站不住摔倒在地，小琴摔得又痛，又是害怕，竟喊了出来，“爸爸！” 这第三个长着一脸胡子的大汉很是机智，立刻冲着另两人吼道，“先解决掉那个孩子！” 另外两人听到指令，迅速站起，各操出一把匕首向瑞雪走过去。李钢眼看着情况极度危险，整个心都乱了，但却苦于不能脱身，手脚更是乱了章法，一下子脸上、身上各挨了一拳一脚，趴在了地上。但随后他又一咬牙，迅速爬起。 瑞雪见此情景，又听到大胡子对其他两人的命令，于是还没来得及坐起身就再次把小琴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两个人正在逼近，站在远处的睿儿刚开始一直没敢乱动，直到见到瑞雪和小琴倒在了地上，立刻向她们奔过去，恰好和那两个大汉同时到达。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力气倒是不小，飞身跃起，竟然将两名黑皮肤的壮汉撞得往后倒退数步，其中一人没站稳坐倒在地，紧接着睿儿又迅速跳上去几个重拳竟将此人打倒。但第二个人接着扑上来，并举起匕首向小琴刺去，瑞雪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动作也能这般迅速竟能用提包一下挡住了那把尖刀。 “瑞贵妃，你识相点不然这刀也会伤到你！”那人恶狠狠地把提包夺了过去。正在这时，睿儿从地面上又一个纵身跳起，双脚用力将此人踢开，随后刚落地，又飞速上前冲着他的下巴重击一拳，不料，这人当即昏了过去。 但这时第一个倒下的人，就在刚才又爬起来，此刻他举起的刀已经从空中划下，马上就要刺到小琴了，睿儿一个转身想托住那个粗壮的手臂，可这次黑皮肤的人有了经验，知道这个小男孩是想保护瑞贵妃她们，没有提防保护自己，一个小小的偏移，那把刀稳稳地插进了睿儿的右肩。睿儿忍住巨痛又是一拳挥了出去，那人发出一声惨叫也落在地上不动了。 “睿儿！”瑞雪清楚地看见睿儿肩上插了尖刀，正在汩汩冒血，立马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抱住他。 “原来你就是睿王子。”那个大胡子刚刚解决完李钢，突然听到了这个好消息，不由地阴阴笑起来。 第十二章 急速逃离 李刚倒在地上，身体下面淌着一滩血。而此时，大胡子正一步步地逼近瑞雪三人。 瑞雪抱紧睿儿，用身体替他挡住。那人慢慢靠近了，可突然一声惨叫又倒了下去，是李钢，他在背后突然袭击了这个大胡子。再看李钢，他现在大半张脸上全是血，几撮发丝上仍在往下滴血。适才，他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但忽然听到小琴的哭声，拼命睁开肿胀的双眼刚好见到瑞雪他们的危险情景，顿时来了力气，飞速从地上爬起，捡起身边的一把匕首，跨出两步准确地将匕首插进了大胡子的后心。 “我们赶快走！”李钢拉起瑞雪，抱着小琴，托住睿儿，跑到路对边，开启一辆汽车，带着他们匆匆地离开了。 “睿儿在流血，要找家医院治疗！”瑞雪搂着睿儿。现在的睿儿平静地躺在她怀里，可是她自己却浑身不住地发抖。 “这是急救箱，”李钢扔了个药盒到后座上，“现在哪家医院都去不了！先给睿儿止血！” “哥哥不会有事的，对吗？”小琴看着睿儿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吓地哭起来。 “不会有事的，睿儿一定不会有事。”瑞雪早已被睿儿的情况吓得全身颤抖，但她还是肯定睿儿一定会好起来。以往学过的紧急救治技术和知识，现在得到用场，所以虽是紧张，瑞雪还是有条不紊地给睿儿拔下匕首包扎好。睿儿这时竟表现出比一般孩子坚强的性格，一声也没叫出来，只是痛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还是落下几滴。因为睿儿失血过多，包扎好之后就无力地又倒在了瑞雪的身上。 瑞雪轻轻地搂住他，心痛得像被刀片一层层地刮着。一抬头看车外，才发现到底什么叫飞车，因为刚刚太紧张睿儿完全没有注意到车子的速度，这时才知道那天睿儿开车的状态与此刻李钢相比几乎算是温柔。 不知行驶了多久，瑞雪原本以为已经安全了，可是李钢却在一个三叉路口停下来，“你们先下去，我去引开他们。” 瑞雪依他的话扶着睿儿走出车。 “小琴要跟爸爸在一起！”小琴不住地哭啼着。 “小琴，下去！不听话，爸爸以后不要你了！”李刚冲着女儿怒吼道。 “小琴听话。”瑞雪把小琴搂住抱下车。这个懂事的孩子没再叫嚷，而是趴在瑞雪的肩上小声地哭起来，也没有回头看自己的父亲。 “瑞雪，你沿着另一条路走！记住不能回头！”李刚交代了最后一句话，车子便从他们眼前飞驰般开走了。 瑞雪将从车上拿下来的大衣披在睿儿身上，又用自己的围巾将小琴的头发裹住，抱着小琴扶着睿儿下了公路，一步一步沿着一条土路，慢慢向前行进着。这是一条荒僻的小路，两边除了长满灌木，就是高出人头的杂草。 不知走出多远，中午火辣辣的太阳似乎渐渐收起了它骄傲的气焰，空气中缓缓地吹起凉风，而且还有增长的势头。没过一会，风竟然越刮越猛烈起来，似乎不只是调皮地玩弄一下，因为天空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堆起层层乌云，不一会竟是黑压压地把整块蓝天全部包裹住。远处的天空中，乌云拥挤着，开始了天空中的战争，不时爆炸出一处处闪光，紧接着传来闷闷的而又遥远的雷鸣。 瑞雪抬头看看天，不由地皱起眉头：这雨要是下起来该怎么办？任何雨具都没带，两个孩子又受了伤。 这个时候，他们刚刚走出前面的小土径，来到一条寂静平整的水泥小道上。这条道路虽是宽敞，但四周除了有几棵矮小的灌木外就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这条道路横跨在草原之上，前望不到头后不见尾，眼所及之处没有一户人家，更找不到一处避雨的地方。瑞雪只能在心里不住地祈祷，希望这雨不要下来，希望老天怜悯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然而上天似乎总是不能随人愿。瑞雪刚刚感到几滴雨水飘在脸上，接着豆大的雨珠便铺天盖地地砸了下来。随后雨滴们连成直线，顿时整个空间里都塞满了水，已经失去了雨的意义，只是从天空中倒下来的一块厚实的瀑布。他们三个人一下子便浸在了水中。瑞雪抱住小琴，搂住睿儿，还不敢用力生怕弄痛了他的伤口。 他们已经在雨水里泡了尽一个小时。幸好这时从后面驶来一辆小小的货车。瑞雪听到身后的汽车声，立即转身挥手，希望能得到车主的帮助。 小货车果然停了下来。一位老大爷打开车门招呼他们进去，因为雨声雷声太大，瑞雪无法听清楚，但现在也由不得她多考虑，立刻带着孩子们挤进车内。 “你们这是去哪？”那位善良的老大爷开动车子后，问他们。 “我们去乡下，可是这路上出了些事。”瑞雪回答说。 “今天真是个倒霉的日子，都不该出门！我原本是想走那条新开的大路呢，谁想前面竟出了交通事故，几辆车子撞在了一起，听说还有两辆载到了深谷里。” “啊！”听到这，瑞雪不由地惊叫一声，因为她知道李钢肯定出事了。而现在的小琴正蜷缩在她怀中，不懂发生了什么。 “是啊，这消息是够吓人的。” 车子缓缓地开着，雨是越下越大。 “这雨太大啦！快到我家了。我看你带着两个孩子，也不好赶路，先到我们家住下，这天也太黑了，还有这雨，我看是没有停的意思。”老人家说着。 “真是太感谢你了。”瑞雪说，嘴唇已经冻得发紫。 “那个男孩子是不是病了。”老人家坐在前排的驾驶座上，侧过头问瑞雪。这位老人家，从他的话语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位善良的老实人。再看他的长相，应该有五十多岁的模样，皮肤黝黑，额头上最醒目的是三根深深的皱纹。老大爷的头发大部分已经花白，刚刚被雨水打湿，稀稀疏疏地贴在油亮的头皮上。 “是呀，是生病了。”瑞雪焦急地说，又将睿儿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不一会他们就随车子开进了一个由几十户人家组成的小村落。接着，在一间小屋前停住，这时，一位老夫人正从屋里双手举着把老伞急忽忽地迎出门来。 “老头子，让你吓死了！这么晚才回来，你看看这天黑的！”他老伴又是骂又是吼。 老人家打断夫人的话，“快别说了，车里的几个孩子怕是都淋病了。赶快接他们到屋里！” 第十三章 灾难 瑞雪他们真是碰到好人。两位老人不仅给他们提供了歇脚的地方，还给他们找来干燥的衣服换上，煮了热汤驱寒，又让他们睡在壁炉旁取暖。 “谢谢你们啊。谢谢大爷，谢谢夫人。”瑞雪站起身，对着两位老人深深地鞠躬答谢。“大爷，你们这还有没有可以包扎伤口的药物，我弟弟受了伤，现在又淋了雨。” “有。”老夫人赶忙取来家里的药材。 瑞雪为睿儿重新包扎好伤口之后，安置他躺在壁炉边休息，可睿儿的脸色却是越来越苍白。 “伤得这么重！”老大娘看到睿儿的伤口后很惊讶，也心疼这个男孩子。 “干活的时候，真是太不小心了，全怨我！”瑞雪说着，又哗哗地落下眼泪。 “你进城就是给他看病吧？” “是这样，可回来时我女儿又把脚扭到了。” “真是个可怜的姑娘。你们先好好休息吧。一切等明天再说。”老两口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妈妈是如此辛苦，不由地也是有点心酸。 这雨一夜都没停下来，到了第二天，反而是越来越大了。更糟糕的是睿儿竟发起了高烧。瑞雪是一刻没离地守着他，老大爷请来了村里的大夫，但吃了药却不见好。 “我要带弟弟到城里去看看。大爷，能不能再麻烦你？”瑞雪含着泪望向老大爷。 “不是我不想帮你啊，孩子，你看这雨，听说前面的路全淹了。”老大爷为难地摇了摇头。 “这村里还有没有其他交通工具可以过去，我把钱全部给他！”到现在，瑞雪几乎是不能思考了。 “孩子，这不是钱的问题。”老大娘也说，“真是出奇啊！我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还真没见过这么大的雨，这老天爷是怎么啦？” “我不去！”睿儿迷迷忽忽地叫着，微微睁开眼睛望向瑞雪，倔强地说道，“又不是你的小琴病了，你紧张什么！”他愤愤地说完这句话，又闭上眼睛，不再理会瑞雪。 “睿儿，”瑞雪抱起睿儿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只是焦急，也没有思考睿儿的话。 雨又下了一整天，而且从中午开始，广播里就一直传出最高级别的危险警示。现如今，村落里竟然开始做起了防洪准备，这可是千年不遇。不错，村落所在的这个州以往在这个季节不闹旱灾就已经是庆幸，而此刻却出现了洪水。幸运的是他们这个村子地势较高，所以到现在还是安全的。 “听听广播里说什么，太可怕了！”老大爷吃惊地站在屋里跺起了脚步。 老大爷的表现其实一点不夸张，因为广播里正在讲述着一个全球性乃至波及到宇宙的灾难**件。现在整个星球，很多地方在这一两天里闹起了水灾，另有的地方出现火山喷发，还有大面积的地震活动，山洪暴发、森林起火、海啸等等的灾难正在接二连三地发生，而且没有一件是可以用现在科学或者各个贵族中最高明的魔法预测到。更让人们恐慌的是，在这一天中，星空似乎也在发生着灾难性的变化，有几颗星星竟在数小时内突然消失了；南极夜空中还同时出现了两颗奇怪的彗星，拖着两条巨大的深蓝色尾巴分别从天空两端滑过，留给人们一种寒冷的恐惧感；之后，不多时，星球北部出现了一场不明起源的流星雨，浩大恐怖，边缘的流星竟扫过他们的星球，并在一些地区造成了严重的人员伤亡。全部的这些可以说，在这个星球上从来不曾发生过。很多人开始担心是否是世界末日降临了。 第十四章 坎坷路程 另一方面，瑞雪不停地祈祷着，祈祷雨停，祈祷这一切的灾难赶快结束，祈祷她的母亲平安、睿儿的病情好起来。但到了第二天夜里，睿儿的病情更重了，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可以说从早上发烧，一整天了，体温始终没有降到正常。到了凌晨睿儿的体温竟超过了四十度，更苦恼的是老人家里没有冰箱或者其他的制冷设备，瑞雪只能一遍一遍地给他用凉水擦拭全身，睿儿额头上的湿毛巾也是每隔几分钟便更换一次。这样下来瑞雪又是一天一夜没合眼，在睿儿身边寸步不离，连小琴也来不及照顾，还好有那位老大娘一直在帮她照看。 第三天清晨，外面的雨还是毫无减小的意思，似乎要把天空都要倒下来。到了中午，整个世界仍是黑压压的，已经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只觉得大团大团沉甸甸的黑云正一点点地逼近大地。到了傍晚，云层丝毫没有消弱，反而加厚加浓了。 “怎么办？睿儿现在更烫了！今天连水都没有喝进去……”瑞雪的眼睛已经哭肿，声音也有些嘶哑，“大爷求求你，帮帮忙，要给孩子治病呀!”瑞雪无力地哭着。因为她已经有两天的时间几乎没有吃过东西，这时小琴也被瑞雪的神情吓到，哭了起来。 “睿哥哥，”小琴一边哭一边拉着睿儿的手想把他叫醒。 “是啊！这孩子必须要治疗才行，但是下山是不可能了。”老大爷咬咬牙说道，“你若是不怕，我带你去个地方。” “行！大爷你说，只要能救睿儿，地狱我也去！”瑞雪立即站起身，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犹豫，双手却因惊喜而阵阵发抖。 “老头子!”老大娘想阻止他，可看看瑞雪又收了回去，然后把小琴重新搂到自己的怀中。 “好！咱们去绿色人族的部落看看。传说他们的医术和巫术从前古时代就已经超越了其他民族。但他们是住在森林里的游牧民族，不和其他人类联系，就怕他们不会帮忙。”老大爷说的是实话。这个民族的人们拥有奇特的绿色发丝，自古便很少与其他人类往来，偶尔会出现在一些原始森林边境被当地居民发现。但人们轻易不敢去招惹他们，因为传说他们是最原始的族落，会吃人。最近的一千年来，好像皇族和绿族达成一项特殊协议，就是绿族臣服于皇族，但皇族却不能干涉绿族的事务。 老大爷开着车带上瑞雪和睿儿向山顶驶去。然而，在这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行车的不易是可想而知。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车灯直射的地方才可以看清。现在从灯光里能够看到的是几棵粗壮的大树来回摇摆，而它们每晃动一次低垂的树梢就可以扫到地面，给人感觉这些大树随时会被连根拔起，要么就是从腰间折断。大概经过一个半小时他们才终于来到了森林的边上。但是听完老大爷解释后，瑞雪却开始担心这些绿族人是否已迁移到其他地方。因为从老大爷那里了解到他们这一族来到这片森林已经有些年头，而且他们总是习惯每隔几十年便集体动迁换一个地方。 一路的焦急和期待，现在终于到了。瑞雪通过车窗望向前方的森林，看到的是整个森林在晃动，没有任何人烟的痕迹。瑞雪的担心更加强烈，她紧紧地抱住睿儿祈祷着，她愿用自己的生命交换睿儿的健康。但似乎任何奇迹都没有发生，睿儿仍旧昏沉沉地睡着，而前方的森林里依然是一片漆黑，一望无际的黑。 “他们好像已经搬走了。”老大爷摇摇头无奈地说，话语里全是绝望。 “再等等，”瑞雪打开门，站到车外，很快全身上下便湿透了。“大爷，麻烦你帮我照顾睿儿一会，我进去看看。” “夫人，这太危险了！”老大爷喊到，可是已来不及，瑞雪已经消失在黑暗中。 “啊——”忽然一声尖叫从林子里传来。 “小雪，小雪，小雪，”睿儿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一直不停地叫着。 …… 突然，在这一刻闹铃响了。 中午睡觉醒来，又是出一身冷汗，这种情况已经连续五六日。天遥从床上爬起，心口沉甸甸的，到底自己在担心什么，好像有个很重要的人，但她肯定那个人不是自己的家人，到底是谁让她如此牵挂又如此伤心？莫非是乔？不像是他，最近两个星期，自己每每想到他心痛的感觉已渐渐消失。何况她和乔之间一直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即使她内心有些想法也始终没有说出口。 只是她也清楚，在上学期，自己对他的关心似乎过了度：感冒，立刻买药送他；天冷，帮他织了一副手套；圣诞节亲自为他折了一盒千纸鹤。如此过激的行为，即使是不了解风土人情的外国人也是会有觉察。但是总体来说，乔也是位十分绅士的男子，他清楚自己的未来仍是要回国，因此当碰到天遥这样单纯普通的女孩，不愿去伤害，所以偷偷走开了。 乔的信，天遥当然看得明白。所以，现在只能通过时间把那些幼稚浪漫的幻想慢慢遗忘。 不一会，文文、小优、小霞也回来了，寝室顿时热闹起来。天遥不想再纠结什么梦境，因为她还要继续生存。 一转眼又到了傍晚，一屋的女孩聚在一起吃着从食堂打来的下午餐。 “天遥，她们俩中午又背着咱们去吃大餐了。”小优总是喜欢吃些“小醋”。 “我们是怕影响你们俩休息，天遥不是午睡后要陪同学去医院看病么，你也是要上课啊。”文文说。研究生的课程是自选的学分制，所以虽然她们同一寝室，同一年级，同一专业，但她们的课程内容和时间安排却并不统一。 “亲爱滴，这就不对了，怎么能搞小团体活动呢。”天遥走到文文面前，“不过呢，睡眠不好可是女人容颜的天敌!姐姐们也是为了俺俩着想。” “瞧瞧这小嘴甜的，可是谁也不得罪。”小霞笑笑说。 “那是当然，都是姐姐，得罪谁都了不得啊！”天遥冲着文文微笑着。 “最近又见到乔了吗？”文文问。 “我是天天盼着一份美丽的邂逅，怎料事事不如人意！”天遥苦着脸说，“所以，决定抽刀断情丝。对他的情感嘛，是出于好奇和感激。那天大家出去游玩时，唯有他帮我哎，还一路扶我回到寝室楼下呢！” “这种状况，大家自然会给你们多创造机会。” “据说，为报恩，咱们家妹妹愿为他献出十年的寿命呢？”小霞说。 一听这话，天遥当然记得，一个多月前她伤心和绝望的时候，曾当文文是知心的室友向她倾诉了内心的想法。“文文，好像我只是给你一个人讲过吧。” “没有吧？”文文一口否定，“你肯定也给别人说过。” “也对，这等痴事，俺应该做成海报宣传。”天遥微微一笑，无奈地深吸口气，但再一反思，自己不过是大千世界里一粒可有可无的尘埃，何苦计较别人的言语和几句玩笑。愣了一会，接着说，“文文几时去自习，那位痴心汗怕是等急了吧？” “现在天遥尽是不学好，嘴也变得油腔滑调。”文文轻轻拍了拍天遥的脑袋。 用过下午餐，一屋的姑娘们便急匆匆地去上晚自习，熬到教室熄灯关门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学习枯燥乏味，对于他们已经不是十年寒窗苦读，从识字到现在怕是要用满二十多年的光景。人或社会的进步，也许需要的便是这沉积的厚度。 夜晚又如往常一样，悄悄地来到人间，带着思念和回忆走进每一个人的梦乡。 天遥越是担心回到那个可怕的梦境，反而入睡得最快。 …… 第十五章 绿族的火焰 梦境中，一个久远的故事又渐渐地浮现出来。 老大爷听到一声尖叫后，害怕瑞雪出事赶忙从车里走出来。然而他才刚站到车外，浑身上下就已经被雨水浇透，厚实的衣服一下子沉了许多，紧紧地贴在身上，凉得刺骨。他担心瑞雪本想走进森林，可又不能丢下睿儿一人。 “瑞雪，瑞雪！”老大爷朝着森林的方向大声呼喊，可是这么大的雨另加上呼啸的风声以及轰轰的雷鸣，老大爷的声音根本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但听刚刚瑞雪的声音应该就在附近，于是他又尽量向前方挪出几步。 正在这时突然林子里冒出两个亮点，飘忽忽的，慢慢地向他所站的位置移来，老大爷吓得气也不敢喘了。 “大爷，”是瑞雪的声音，渐渐走近了。果真是瑞雪，后面还跟着三个人，其中一人正举着伞帮瑞雪挡住凶猛的雨水。另外两人穿着结实光亮的灰色雨衣站在雨中，手里各举一把“火炬”，但炬头上面亮的不是火，而是一块闪着光芒的圆滑石头。 “瑞雪，你没事吧？”老大爷边问边抬头看向这几位男士，原来他们三人均长着翠绿色的短发，身材健硕，个头少说也有一米八几。此刻黑夜加上大雨，虽借助“火炬”的光亮，但老人家仍是看不太清三个人的长相，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三个壮年人。 “大爷，咱们找到他们了！他们愿意帮忙！”瑞雪的声音有些发颤，头发贴在额头上不住地往下滴水，一张脸更加惨白还隐隐透出紫色。现如今她浑身都湿透了，衣服上除了片片的湿泥，还扎着许多绿色的尖叶子。“我刚刚滑了一脚，幸亏遇到他们。” 三位年轻人帮瑞雪把睿儿从车里抱出来，然后径直地走回到他们的部落。原来，先前瑞雪滑倒时，刚好摔进了他们绿族的山洞口。因为这三天下雨，雷电又多，所以他们全族已经搬进了山洞中居住。 瑞雪和老大爷跟在三个年轻人的后面，进了山洞。进来之后才发现，虽然目前外面已经是个水世界，而在洞里，地面却似乎没有一点湿的痕迹。洞里面的空间极大，再则，与外面的黑暗相比，这里倒也显得明亮，仿佛是走进了黄昏的错觉，但却不知这些光源来自哪里，因为外面除了黑暗，就是雨水，而且已经有两日多不见阳光。再往四下望去，会发现这里井然有序地摆设着各色各样的半球形帐篷，大大小小，塞满整个山洞，一眼竟望不到尾。这些咋一看较一般的帐篷，事实上，材料非常奇特，似布一样柔软，但却是有着金属光泽。 道路上，人们的穿着十分整洁，没有华丽的修饰，倒也朴实简单。女子的打扮全是一体的灰白色长裙，裙子并无特殊的设计，甚至没有丝毫的花纹图样；男士们则是别致的上衣和板正的长裤。他们带着微笑，互相打着招呼，像是彼此的朋友或者亲人。这里的人们除了特殊的绿发，总体来说，还都长得格外清秀，与传说中的野兽民族完全联系不起来，好像是一群掌管森林的精灵。 走了有十来分钟，这时，一名娇小漂亮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来到他们跟前，她卷卷的绿色长发似乎会闪光一般。这个小姑娘的身后还跟着两名壮汉，应该是侍卫。 “你们是要来看病的吧？”小姑娘的声音像是从天上传来，美妙极了。再看她的面孔，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巴，精秀可人。 “是，是！请帮帮救救这孩子！”瑞雪对于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注意，现在的她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救睿儿。 “请跟我来吧。”小姑娘落落大方地说完话，带路走在前面。 一会的功夫他们来到一处小池塘边。一个山洞里竟然藏有个精致的池塘，三百平方米左右，清澈见底的池水荧荧地发着光。池塘四周的岩石光滑透亮，好是天然形成的一块块美玉。池底下的岩石也是光亮圆润，带了些淡淡的翠绿色。池塘的中间汩汩地正冒着泉水，缓缓地，似未发出任何声响。周围的空气中弥散着芳香，让人沉醉。 在池塘的一侧也建有几座帐篷，形状、材质与其他的帐篷无异，或许只是比其他的稍微大些。小姑娘领着他们来到最靠近池边的银色帐篷前。来到门口时，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壮年轻轻托起了门帘，那银色的门帘像布，但是托在手里又像碰到水的感觉，似乎随时可以从手中流淌掉。 “子露，是不是已经接到客人了。”一个细腻又略带苍老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或许是女人的直觉，瑞雪听到声音后立刻意识到这位老妇人可以救睿儿，也一时忘了礼数，从身旁的年轻人怀里抱过睿儿闯了进去。现在睿儿已经快有十岁了，个子也较别的孩子高，平时瑞雪抱他是十分吃力，况且她现在已经有两天没进食，力气也耗得差不多了，没想到，此刻竟抱起睿儿一下子冲进帐篷里。 帐篷内设施简单。中间放着一只普通的圆柱形火炉，其周身雕刻有简单的花纹和一些古老文字。现在炉子上面正煮着水，炉火很旺，不时冒出紫红色的火焰，却不曾有烟飘出。靠帐篷最里面的是一排书架，书架前摆放一张写字桌，写字桌上面摞放着大大小小、厚薄不一的书籍，另散放有几个球形、菱形的紫色或蓝色水晶。现在炉子旁一个简陋的木椅上坐着一位绿发老妇人，她头发的绿色要比其他年轻人深得多。适才，她正端着一本厚书阅读，听到有人跑进来，才不慌不忙地抬起头。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瑞雪哭着恳求道。 “可怜的姑娘。”老妇人从木椅上站起身，走向瑞雪。 这一刻，两个卫兵和子露也已经走了进来，只是没有允许老大爷进屋。 “这孩子长得贵气，并非一般的凡人。”老妇人端详了睿儿一会，伸手正要去试他的额头，可突然一下子又缩了回来，像触了电一般。 “婆婆，怎么样？”瑞雪抬头焦急地望着老妇人，心口缩得越发紧。 “很奇怪。”老妇人似乎不敢再去接触睿儿。 “你先把他放在卧椅上。”老妇人又转头对子露讲，“叫其他的人不要进来。” “孩子，能告诉我实话吗，他到底是你的什么人？”老妇人再次转向瑞雪时，神情变得异常严肃，刚才的慈祥感荡然无存，一双深绿色的眼睛直直地逼视着她。 “不瞒您说，他是我死去丈夫留给我的孩子，我虽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可是我把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瑞雪边哭边给予了诚实的回答。 “就这些，可是他确实有着大富大贵之相，甚至有王者之容。”老夫人接着讲道，“而且他的体内好像有股强大的力量，一直在排斥我。所以今天，直到你不小心闯入我们山洞，我才能够轻微感应到你的祈祷和焦虑。” “求求您，您竟然知道我们的到来，就一定能救他。求求您！”瑞雪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妇人面前。 “姑娘，你快起来，我们岂会见死不救，更何况你亲自找到了我们，这可是上天的指示。”老妇人赶忙扶起了瑞雪。 不一会儿，老妇人拿出了一个翠绿的珠子，这颗珠子有一个成人的拳头大小，透明、多面体形。她双手捧着绿珠，走到睿儿身边，口里念了段咒语。 咒语一停，只见珠子渐渐地飞离了老妇人的双手，飘浮在半空中，慢慢地，在珠子的周身升起了一圈圈的绿光，同时，旁边的炉火也在发生着变化。火苗像有了生命从炉中钻了出来，摇晃着身躯，越变越大，渐渐地将整个炉子包裹起来，但是房间的温度并没有升高，好像那些火是没有温度的，紫色的光芒射得满屋都是，缓缓地与珠子的绿光融合在了一起。刹那间，整个房间变得像白昼一样亮堂。 “我不要你救！”睿儿似乎在说梦话。 就在大家听到睿儿叫喊的那一刻，地面连同整个帐篷都晃动起来，白光、紫光、绿光，包括炉火在同一瞬间全部熄灭了。所有的一切顿时笼罩在黑暗之中，甚至让人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觉得整个自我融入了黑暗里。 “睿儿！”瑞雪立刻扑过去，紧紧地抱住睿儿，担心地震会伤到他。 地面只震了一下就完全消失了，每个人都在怀疑刚刚的震动是不是幻觉。屋里一片漆黑，老妇人早吓得惊呆在原地。倒是子露这个孩子十分镇定，跑到炉边，不知用的什么方法将炉火再次点燃。 “奶奶，刚刚炉火为什么灭了，连绿星也灭了？”子露好奇地问。 “恐怕，恐怕全族的火焰刚才全熄灭了。怪我呀，险些害得咱们全族灭亡。”老妇人的面色苍白得可怕。 “为什么？”子露更是不解了，同时又转向睿儿多看了两眼。。 “我不该违背他的意愿。”老妇人浑身颤抖着。 “婆婆，我的睿儿还有救吗？”瑞雪搂着睿儿，感到他的气息更弱了。 “孩子，我们都救不了他，只有他自己。宇宙间没有任何力量敢决定他的命运，更何况是我们。”老妇人沉重地摇了摇头。 瑞雪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更加用力地抱住睿儿。 老妇人又站了片刻，最终还是走出了帐篷。 第十六章 选择 “奶奶？”子露跟在老妇人后面追了出去。 老妇人走出帐篷，没几步又停下来，“为什么降临到我们的星球？算了，即使远方的星球怕是也无法避免，宇宙的灾难！” 子露听到老妇人的话，完全不解，慢慢在她身后停下脚步。 “子露，我要去向族皇解释刚才的状况。圣火，便说是我不小心弄灭的。”老妇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道，“子露你跟我一起来吧。” 老妇人带着无限的绝望远离了自己的帐篷。子露跟上去，拉住老妇人的一只手，老妇人也只是像往常一样低头对她笑了笑，不过这次似乎笑得很淡。 帐篷内，瑞雪怕极了，紧紧地搂住睿儿。 又过去半个多钟头，这次仅老妇人一人走进来。 “他的情况如何？”老妇人的脸色较前又苍白了许多。 “求求您，告诉我，告诉我谁能救他，告诉我，求求你们啊？”瑞雪哭得没了力气，声音也虚弱下来。 “孩子，你不理解，原以为他已经不存在于宇宙间，没想到……。如今，他选择我们的世界，……”老妇人的样子越发显得疲倦，“我的孩子，他可能要回到宇宙中去。他如此决绝，恐怕宇宙要面临极大的灾难啊！” “不会的，上天不能带走他，他还这么小，才仅有十岁呀！”瑞雪无力地抱住睿儿。可是她感到睿儿的身体正一点点地变凉，此刻，无限的恐惧感正慢慢地吞噬着她疲惫的心。但时间依旧缓缓地移动着，渐渐她变得清醒些，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全是水，湿冷得厉害，这样贴住睿儿只会进一步降低他的体温。 “婆婆，你这还有干的被子吗？”瑞雪转头望向老妇人，眼睛里全是血丝，但一双瞳孔仍旧是清澈到底。 “你稍等。”不一会，老妇人抱来一床厚棉被，又为瑞雪拿出一套女士衣裙。 幸好睿儿一直被包得结实，仅是头发及外衣被雨水打湿。现在瑞雪为他擦干头发，脱去外衣，接着用被子把他裹紧，随后自己也赶忙换了衣服，又迅速地将睿儿重新抱回到怀里。 眼看着瑞雪无助地抱着那个孩子，老妇人也只能摇摇头，走了出去。她在门口稍一停顿，便径直地走往洞口。来到山洞出口，她清楚地望见外面的天空电闪雷鸣、乌云翻滚，好是整个世界也在做最后的挣扎。她环顾了四周一遍，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眷恋，或许在与整个世界诀别。最后回首，再次望了一眼身后——自己的家乡和族人们，接着便坐在了一块岩石上，静静地等待。 时间一秒秒地向前移动，但很快还是到了黎明的时刻，可是今天的早晨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黑。只是现在，世界各地的雨雪反而逐渐变小，雷电也隐藏了起来，狂暴的风正在偃旗息鼓，空气中只是淅淅沥沥地漂着雨滴或是雪花。一切都陷入到一种异常的平静状态。但是这种突然间的宁静却隐隐中带给人们更多的恐惧和窒息的感受。 瑞雪用眼皮贴近睿儿的额头，心一下更紧了，因为睿儿的温度越来越低，此刻已经变得冰冷。从凌晨三点钟开始她便抱着睿儿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祈祷着，这时的她整个人几乎快垮掉了。 “神明啊，不要把睿儿带走，我愿意代他死去，哪怕是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我也愿意，求求神明！”瑞雪的嗓子早已沙哑得无法出声，可是她还是一遍一遍地呼喊着睿儿、祈求着上苍。 “睿儿，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吗？”瑞雪现在哭着却一滴泪水都没有，“你知道吗，我现在没有任何亲人了，只剩下你。睿儿，睿儿，听到我的声音吗？我不管你是什么，是王子，是神，是魔鬼，什么都好，在我眼里，你只是我的睿儿，我最最重要的亲人。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你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瑞雪无声无力地哭着。 突然一阵巨响划破整个世界，像是要把整个星球都要撕裂开来。声音刚刚响过，所有的生命全部惊醒了。紧接着，无论是山川，还是河流、大海、大洋，都开始了颤抖，在这个星球上的同一时间，世界各地的地面上均出现了一条条或大或小的裂口，里面血红的岩浆正汹涌地翻滚着从地底下挤了上来。 瑞雪抱着睿儿也开始了晃动，但无论是巨响还是地震都丝毫引不起瑞雪的注意，因为她只感到睿儿的生命正在渐渐地消失掉。 可是帐篷外却是乱成一团，岩石碎裂声，人们的呼救声，孩子们的哭喊声连成一片。但事实上，人们想逃也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此刻他们的身体根本由不得他们指挥，只能随着大地一起摆动。突然山洞所在的整座山峰，从山顶到山底扯开了一条裂缝，而且这条裂缝正不断地随着大地的震动张大，山上临近大裂口的树木、石头一个个不停地往裂缝里塞进去。与此同时延伸到山洞里的裂隙也在迅猛地随着大地的晃动而增长，裂口越扯越大，几声惨痛的尖叫之后，已经有几十个人掉了进去，掉进了无底的地底深处。 又是一阵强烈的震动，地面上立刻多张开了几道深长的新裂口。瑞雪似乎感到已经失去知觉的双膝下地面突然一下裂开了，在同一刻，睿儿的身体猛然间向下陷去，而瑞雪只能死命地抱住他。 “睿儿，我不会丢下你！”瑞雪一手抱着睿儿，身子不停地晃动着，一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可是双腿全麻，眼看他们俩全部都要卡进裂缝里了。突然一切都停了下来，什么都过去了。 所有的事物奇迹般地停在了这一瞬间，狂乱呼啸的风停了，晃动的山川河流静止了，大地的颤动消失了，更奇妙的是雨雪竟一刹那间在天空中停顿下来，随即世界各地全放出了晴空万里的景象。更大的福音就是很多掉进地球裂隙的人们像是被地底下冲上来的气流顶住，竟然也停在了半空中陆续地被搭救上来；冒出的滚烫岩浆竟在一眨眼间完全冷却到和周围大地一样的温度，被炙热的岩浆点燃的森林、房屋也忽然湮灭了所有的火焰，翻滚的波涛也退离了陆地重新回归到大海、大江、河流里；所有正在倾倒的建筑更是神奇地停住了下降的趋势，完全定格，牢固地歪在那里，眼看就要被死死压在下面的各种生命全部侥幸地逃过一劫。 “小雪，”是睿儿的声音。 瑞雪欢快地搂住睿儿，“睿儿，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你想勒死我吗？”睿儿苍白的脸上挤出了笑容，这应该是孩子们惯有的顽皮笑颜。 在另一方面，被地震震倒在地的绿族老妇人意识到一切都停止了。不知是惊奇还是喜悦，有种想哭又想笑的感觉。但下一刻又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飞奔地跑回去。 “那孩子醒了吗？”老妇人还没跑进帐篷，已在门口喊了出来。 “是，是，婆婆，谢谢您。”瑞雪走过来，虽然腿还是又痛又酸软。 “有水吗？睿儿有些口渴。” “有!有!有!”老妇人激动地不知如何讲话了。 第十七章 森林遇险 睿儿清醒过来后，瑞雪却彻底地倒下了，而且一昏迷就是两天，口里不时地呼喊着妈妈。 “你的身体恢复得真快。”子露见到睿儿站在帐篷外，面色红润，目光有神，想是身体已无大碍。 “还好，谢谢你们的帮助。”睿儿回答的语气中少了以往的君王气势。 “你姐姐醒来了吗？”子露问。她虽然才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但行事说话却是细腻而大方。 睿儿只是点点头。 “你真幸运有这样好的姐姐。” “运气确实不错。”睿儿说这话的时候眉头不禁皱了一下。 但睿儿的表情又怎会逃过这个充满灵气的小姑娘。虽然表面上，睿儿对自己姐姐的关心远远不及他姐姐对他的关切程度，不过，她却看得出来睿儿非常在乎这个姐姐，另外，隐约间又总感到睿儿的身上有种特别的存在，似曾相识。 “我去送药，你要不要一起过去看望你姐姐。” “我不去打扰她了，让她多休息一段时间。” 随后一周的时间里，他们一直住在绿族中疗养。绿族的医术确实高明，只一个星期，睿儿和瑞雪的身体就康复得差不多了。只是瑞雪一直担心小琴，自己刚能下床，便带着睿儿要动身回去。 “你在想什么？”刚刚走出洞口，睿儿突然回头问瑞雪。 “没有啊？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瑞雪看看睿儿，笑了笑。不过，适才她确实正在思考绿族婆婆的话：“孩子，以后最好远离睿儿。你仅如这颗星球上一粒小小的露珠，普通的阳光都会蒸腾掉你的生命，更何况是他。婆婆说的这些全是为你好。”病床前绿族婆婆交代她的时候，瑞雪只觉得这些话莫名其妙，渐渐地也就不放在心上。可不知为什么，此刻这番话竟不由地浮现在脑海中。 “睿杰，”这时一个比睿儿高出一头的男孩子大口喘着粗气追上来。这个绿发、胖乎乎的男孩正是他们绿族首领的继承人浩峰，“对不起，我刚刚临时被父亲叫去课堂考试，差点就赶不上送你了。”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睿儿冷酷的脸上现在多了一份率真，以及孩童的稚气。这几日，瑞雪每每见到他的改变就开心，觉得睿儿总算是步入了正常人的轨道。 “浩峰哥哥，我去送他们吧，你还是早些回去，不然族皇又要发脾气了。虽然这几天来，族皇一直夸你有进步，但他还是希望你能尽快赶上所有的魔法和植物课程。”子露也出现在他们的身后。 “好吧。”浩峰垂头丧气地接受了子露的建议，又转身拥抱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并许诺道，“你多保重，我一定会去找你。” 睿儿点点头。 浩峰走后，瑞雪便问，“他似乎很信服你啊。这些日子你和他交流了些什么？” “这是我们男人间的事情。”睿儿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还没心思听呢。” “没事，仅教了他几招偷懒的方法。” “那可怜的孩子真是交友不慎啊！” 子露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时地望向睿儿，最后问出一句，“你最近在与我们王子探讨科技理念，但这一点有违族规。” 听了小姑娘的问话，瑞雪好奇地看着她，“你们的民族排斥科学吗？” “是这样。我们普遍认同科学会消弱法力的增长，正像皇族他们一样，在许久许久以前，他们丢弃了这种观念，所以他们现在的法力十分薄弱，听说近五百年间，他们族里仅有一小部分人才能继承到法力。所有的一切均是相克存在。”子露应该只比小琴大两三岁，两个孩子都是少见的聪明，但似乎在对待事物的认识上子露更有主见，行事作风也显果决。 “但，我相信一切也是可以相容的吧。”瑞雪小声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她还真不如一个孩子有勇气。 睿儿听后转过头来，瞅住她，冷不丁地添上一句，“你有时候还是懂得使用大脑的。” “小子，我可一直是学校的高才生！”瑞雪的整张脸胀得通红。 “如此，可要怀疑一下你们学校的教学质量了。”睿儿说，嘴角露出了难以觉察的微笑。 一行人坐上老大爷的货车，刚开出没多远，忽然停住了，紧接着一个粗糙又凶狠的声音从他们的背后吼出来：“全不许动！” 就这时，一群持枪的人忽然从树丛里蹿出，迅速把他们的车子死死地围住。这时老汉赶快加足马力向前冲出去，但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整辆车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顿时反倒在一边，老汉的头立时被方向盘撞到昏了过去。瑞雪在那一瞬间本能地搂住了子露，所以小姑娘没受伤，但她的头上却哗哗地流下血来。瑞雪丝毫没有感到疼痛，急忙叫到，“睿儿!睿儿！” 然而这时，那群歹徒已经走近了这辆单薄简陋的货车，并粗鲁地把他们从车里拉了出来，扔到地上。 “我没事，你的头！”睿儿只因为身体虚弱，刚才又被撞到头部，视野略有发黑。但他一恢复视觉就看到瑞雪满脸的血迹，赶快伸手帮瑞雪按住头部止血。 “瞧，那小妞是不是有些像城里彩报上正在寻找的女人，只要把她捉到，可是一笔巨款啊!”其中一个戴着大帽子的人骑在摩托车上惊奇地叫出来。 “这么说，还真有点像，只是没照片上的那个妞漂亮。” “最主要的是那个孩子，你忘了吗?” “是，是，看那孩子，除了头发，长相也很像照片上的男孩！” “我看着不太像！” “不像。” “不是听说他们掉到悬崖下摔死了吗？” “现在整个世界这么混乱，恐怕政府没空管这些了。” “那孩子可能是皇族丢的，说不定灾难后，这好运就叫咱们碰上了！” “天哪，还有个绿族的孩子，我们可以把她卖个好价！” “就说嘛，这么大的灾难肯定能捞上一笔，待会再去小城里转转。” 骑着一匹高马、站在最后的一个人提醒道，“小心她有魔法！” “我就不信，一个野人的民族能有多大能耐。看我先打折了她的腿。”一个年轻人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枪。 “不要！”瑞雪惊恐地喊到想去挡住子露，但已经来不及。 可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子露没有受到任何伤，子弹竟漂在了那个开枪人的枪口前面。 看到这一切的人全怔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卡，快离开那！” 而这边，子露稚嫩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害怕的神色，坐在地上眼睛正定定地注视着这群歹徒。瑞雪此刻已经坐了起来，慌张地把她搂入怀里，以为她是吓坏了。 睿儿就在这时站了起来，拿出一块手帕按在瑞雪的伤口处。 “睿哥哥，”小姑娘抬起胳膊握住睿儿的另一只手。 帮瑞雪止住伤口，睿儿又不紧不慢地望向这些人。 同一时刻，那些人也立刻注意到了睿儿那双恐怖的眼睛，似乎那目光能够直射进他们的胸口，连他们自己也不明白，只是清楚地有一种痛苦的窒息感，站在地上的几个人竟不知怎地两腿一软险些倒在地上。 随后，更奇特的事情发生了，子露的头发绿绿地发出柔和的光芒；强盗们除了骑有十几辆摩托车，另外还驾有三匹骏马，而此刻三匹高大的马匹全部温顺地跪在了地上；另一方面，成群的老鼠竟爬出了地洞陆陆续续地围过来，森林里的动物们也似乎受到了召唤，冲跑出森林停在四周，并乖乖地趴在地上，甚至连天空中的鸟儿也结队地飞落下来，依次地站在睿儿他们周围的空地上。不仅如此，四周的树木也停止了摇动，风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老大爷突然醒了，看到这一切惊讶不已，虽然现在头还在隐隐作痛。 “啊!”只听到一声惨叫，刚刚开枪的人已经跌下马倒在了血泊中。 “不要伤他们性命！”瑞雪也不知道这句话应该给谁讲。 接着又听到那些人的惨叫声连成了一片。一转头才不由地心口一凉，原来他们全部都捂住自己的双眼痛苦地尖叫着，指缝间缓缓冒出来的全是鲜红的血液，一个接着一个地跌落在地，随后又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惊乱地四下逃窜而去。 瑞雪的手脚冰冷，两手已经捏出一把汗水，不过脑袋终于渐渐清晰了一些。“那个人还躺在地上？快去看看他有没有生命危险？”瑞雪想站起来，无奈身体刚起一半，又感到两腿无力，再次坐到了地上。 “子露！”远处浩峰带着大队人马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我一收到你的信息就立刻赶来。” “子露，睿杰，你们没事吧！”浩峰紧张地扶起子露，仔细打量着他们俩。 “浩锋，快去看看那个人没事吧！看看还能不能救救他！”瑞雪终是站了起来，扶住浩锋的肩膀请求道。 “去看看！”浩锋转头命令自己的手下。 “他应该没事，子弹穿过他的眼球卡进了大脑组织，但没有伤及颅内血管，取出后，应该没有大碍。”子露分析完，同时望向睿儿，似乎想得到他的认可。 “真是多亏了这个小姑娘！”老大爷不知说什么才好。 “不，”子露刚要开口，又咽了回去。 “这车，不知大伙一起能把它翻过来吗，还能不能开？这车是老旧了些，但也重得紧，性能也好。”老大爷叹了口气。 可是他的话音还没落下，那辆车子就自动翻转过来，同一时间，四周的动物们也仿佛听到指令，迅速地分散离开。 “天哪！绿族的人太厉害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这么厉害，了不得啊!”老大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瑞雪却不由地望向睿儿，睿儿也在瞬间似乎给了她一个短暂的微笑。子露帮瑞雪治疗止血后，和浩锋一同把他们一行人安全送到家，才放心地回去。 其实当那场灾难结束后，老大爷就先行回了家。家里没事，也便安了心。以后的一个多星期，他几乎每天都来回奔波于自己村落和绿族的营地之间。老大爷确实是个热心肠的人，村子里有人受了伤，他就忙着帮大伙请绿族的人医治，而且绿族的人也是一口答应了，每天都派出本族里最好的医生过来帮助他们。 打扰了老大爷夫妇这么久时间，瑞雪也不知该如何答谢，便将身上唯一的首饰送给了他们。那是她进宫时外婆交给她的手镯，或许也值不了太多钱，但瑞雪挺珍贵它。因为老大爷夫妇确实对他们有救命之恩，瑞雪当然要把自己最珍爱的东西送于他们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在离开老大爷的小村庄前，睿儿用了五个月的时间帮他们设计和输理了山间的河道，建起了小型的光能发电设备及制冷装置等等，这些不起眼的机器虽然表面看起来较为粗糙，但材质却是利用当地金属物质合成的新型材料，其结实牢固不说，机械内部结构更是精细异常；如果没有刻意破坏，这些仪器的使用年限甚至能够超越万年。随后睿儿又巧妙地在他们农作之时传授了一些农业生产管理和经营之道。因此这个小村落虽也经历了全球性的灾难，但之后迅速得到了恢复和发展，并在五年之内，一跃进入全球最富有的村庄之列。 第十八章 平静 离开老大爷后，瑞雪他们又在路上行走了一月，最后来到一座小镇，这也是沿着沙漠所建的小镇，但似乎离他们的目的地仍很远。瑞雪一直在犹豫是否要将睿儿送到郭将军那里，这可怜的孩子才刚从死亡的边缘回来。另一方面，现在全球经历过灾难后变得更加动荡不安，但睿儿的其他兄弟经过这场浩劫后依然为皇位再起战争，并一直是相持不下。 说起这个星球帝国的王子们，他们均是皇帝的孩子们中聪慧优秀的佼佼者，经过科学又严格的选拔脱颖而出。那些才智平平的孩子只能被封为皇室贵族，不能列入王子行列。而最终继承王位的又是这些王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一般还要有先皇的任命连同星球贵族元老会的认可。原本全球上下都认为睿王子的才智最高，而且皇帝和众多元老、大臣们好像也最器重他，似乎下一任帝王的人选已确定无疑是小王子，但皇帝突然去世，睿王子又病得无药可医。所以现在剩下了极混乱的局面。虽然这个帝国星球关于皇帝任命的制度已较为妥善，但从古至今能够真正实行起来的却没有几次，近千年来宫廷政变竟一次比一次血腥。 对于瑞雪，她只希望能让睿儿远离战争，也远离权势。虽然回不去，也没有富足的生活，但是只要通过工作可以维持生计，只要两个孩子健健康康地成长，瑞雪就感到无限的满足，也万分地感谢上苍。 在这个小镇安定下来之后，没想到，一过便是三年半的时光。 “睿儿，四年前在森林里，是你做的，还是子露？”过了这么久，瑞雪忽然想起这个问题。 “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件事情？”睿儿低头吃着饭菜，“你不去上班了？” “好奇吗？”瑞雪稍微凑近睿儿期待他的回答。 “无可奉告。”睿儿微微一笑，拒绝答复。“不过，最后再通知你一声以后不要去工作了。” “亲爱的孩子，我们的盘缠全丢了，起初我们有钱租房子，还多亏我的小聪明，把钱缝在衣服里；另外，加上我的辛勤劳作。现在不挣钱，如何生存，天才？” “我有办法。” “非法途径。”瑞雪大声吼道。 “总而言之，是正当渠道。” “你的秘密太多了。”瑞雪朝向小琴请求支援，“我们是不是表决一下对他的信任度。” “我投否定票。”小琴顽皮地对睿儿做了张鬼脸。现在可以说只有小琴最不害怕睿儿，整天跟他争抢着玩。 晚上，小琴很快入睡了，瑞雪忙完家务来到睿儿的房间门口。看见他还在使用电脑，所以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小声地问道，“可不可以跟你交流一下？” “我有那么可怕吗？”睿儿忽地转过身来，还当真把瑞雪吓了一跳。 瑞雪拍着胸口，“幸亏我的心长得够结实，不然早就支离破碎了。” “坐下。”睿儿扭了扭头示意让她坐在自己的床上。“真是够虚伪，把我当成亲人，还天天小心翼翼的，很害怕我吗？” “说实在的，我是怕你讨厌我。”瑞雪希望永远真诚地面对孩子们，“还有嘛，不知道，应该就是这些。”其实瑞雪是真地不太清楚为什么会这么害怕这个孩子，难道仅仅是这个理由，她自己也糊涂了。 “我没有讨厌过你。”睿儿这次也是很奇怪瑞雪的回答，随后又看见她一脸茫然地低下头，接着问到，“你想问什么？” 瑞雪回过神来，“这些年，你和小琴在学校还适应吧？” “还可以。” “我现在工作得挺顺利，去农场有公车，农活也不累，你不用为我担心。” 睿儿刚想开口，瑞雪又接着问道，“你想回大都吗？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平凡而又快乐的人生。” “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看着睿儿那张帅气又略显严肃的面孔，瑞雪永远是猜不透他的表情，“我不想为难你，但我想，我们彼此应该多些了解。” 睿儿的嘴角偷偷地露出一丝笑意，“这没错！据我所知，你家是蓝族中比较显赫的家族，你怎么会懂农活，一个大家闺秀，社会经验却不少。不知，小雪该做如何解释？” “这当然是你聪明的母亲无师自通了。”瑞雪笑笑说，然后看到睿儿皱起了眉头，一脸的怀疑，第一次觉得这孩子还有几分稚嫩的可爱。只不过，她做人诚恳，再则，她也并不认为自己的出身可耻，于是便开口如实回答，“我有贵族的血统，可是，我确是在乡下长大。” 看到睿儿不由地忽闪了眼睛，知道他是在很认真地想知道自己的故事。同时瑞雪也想和睿儿之间有更深的了解，甚至渴望能和他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所以牺牲一下**也是有必要的。 “为什么不说了？”睿儿的好奇心果真被挑了起来。 “这可是本人的高度机密，你要拿你的一个**与我交换才行。” “好吧。”睿儿答到。 听到睿儿如此干脆地同意了，瑞雪还真是没有成就感。“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其中必有诈，不许撒谎！”她边说着，边牢牢地瞪住睿儿。 “我保证句句属实。” “那就是没有秘密了。” “你不想说，算了。” “真是个小滑头。” 第十九章 普通的生命 瑞雪陷入到已经渐渐遗忘的回忆中，思索片刻，然后淡淡地述来，“听我外婆讲，我妈妈和爸爸是在上高中时相识的。据说我爸爸可是位有名的情场高手。虽然爸爸长相一般，但是很聪明，成绩在班里顶尖，还是年级学生会主席。妈妈却是个平凡、普通、斯文的小姑娘。或许是对妈妈太过于寂静的好奇，爸爸这个女人堆里的情圣竟然主动追起了妈妈。妈妈很单纯，被这样一个优秀的男生追求，竟然深深地爱上了爸爸。他们交往一年后妈妈怀上了我。外公家虽然不富裕，却也是几代的书香门第，怎能允许自家的女儿干出这种丑事，所以外公把妈妈赶出了家。但意外的是爸爸的家其实是贵族，只是因为贪玩他才没去上贵族学校，更糟的是爸爸那时已经定了亲。幸好爸爸当时是真心爱着妈妈，又有外婆偷偷的帮助，最后爸爸家里也就同意了这门亲事，但依照妈妈的身份只能做妾。我妈妈不想嫁入贵族之家去做小妾，一时不知该怎样决断是好，想不要我了。多亏了外婆，才保住了我这条小命。还有，我的奶奶也不是爷爷的正房，但奇怪的是，她却非常地瞧不起我母亲，经常刁难她。刚开始，妈妈为了我和爸爸坚强地忍耐着，但后来爸爸迎娶了他的正配，听外婆讲，那个妈妈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 “后来呢？”睿儿听得似乎很仔细，能够引起他兴趣的事情确实是寥寥无几。 “妈妈——我，讲的是不是很富有情节性啊！”瑞雪沾沾自喜道。 “讲重点！” “挑剔，我还没来得及加上感**彩呢。”瑞雪竟是不自觉地翘起嘴角，样子格外可人。“后来，我妈妈！这个超时代的女性毅然提出了离婚。当时我可乐了，不像别人说的那样，说我很可怜，竟然会有这样的母亲。因为和贵族子弟离婚可是非常让人瞧不起的事情。妈妈在那个家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这下更糟了。爸爸家强烈反对，但妈妈事先已经作好准备，偷偷带着我离开了。” “你真是个怪物，父母离婚，你为什么高兴？”睿儿瞪着好奇的眼睛望向瑞雪。 “因为在那里，妈妈过得辛苦，奶奶总是找一大堆的事情叫妈妈做，而且那里的人总瞧不起我们。奶奶平时叫很多孩子去她那领玩具，但从来没叫过我。有一次，我去找她，她正在给别的孩子准备一些新鲜糕点，见到我来，赶紧收拾起来，还交代我那些是样品，不能吃，叫我不要乱碰。后来堂姐过来塞给我一些巧克力糖果。我说是样品，劝他们不要吃，还被其他哥哥们取笑。所以妈妈带我离开那，我是很开心的。但是有些舍不得爸爸，爸爸虽然经常会跟妈妈吵架，但他还是非常关心我的。” 瑞雪微笑着，眼睛弯得像两片月牙，这时的她最为美丽。“所以呢，我自然是不太伤心，而且出于一个小孩子简单的想法，离开一个可怕的地方，不免还有些开心的成分。” “你当时几岁？” “七岁。” “照这样说，你是没有资格进入皇宫。”睿儿是个极精明的孩子。 “你这个人很不适合听故事吔。”瑞雪敲敲他的小脑袋，“当然还应该有后文了。不过经你这一提，我还真地觉得咱们有缘，注定我要做你的妈妈。” “宫廷里的制度真是够烂菜。”睿儿撇撇嘴巴。 “再重申一遍，我是凭真本事进去的。有你这样的儿子，我一定会提前衰老！”瑞雪狠狠地捏了捏睿儿的鼻子。“妈妈带我出来之后，只能是租房子住，差不多一年就要换一个地方，因为妈妈的工作很难找。外婆经常偷偷地给我们寄钱，可是时间久了，妈妈也不好意思再要外婆的钱。正当我们的生活一步步走进困难时，妈妈碰到了一个我爸爸的朋友，他认识妈妈，也同情我们，于是让妈妈到他家的公司里上班。三年后他就成了我的另一个爸爸。奶奶知道妈妈再婚，几乎气晕过去，所以又强行把我接了回去。不过呢，比较幸运，回去之后爸爸把我送入了学校，因此我也没在那个家里呆很久。或许是因为我的成绩优秀，所以奶奶渐渐没那么讨厌我了。但是爸爸突然生病去世，大伯说想接我过去，奶奶因为见到我就会想到爸爸而伤心，每每都要大哭一场，所以便同意了。其实大伯接我过去主要是觉得吧，我还有几分姿色，又有些小聪明。”瑞雪看到睿儿那双质疑的目光不得不又添上一句，“自然是不能跟你的聪明才智相提并论。大伯想培养我成为王子妃的人选。” “给我吗？你也太老了些！”睿儿乐呵呵地说。 “没大没小！这是应该给妈妈说的话吗？”瑞雪故作生气地瞪大了眼睛，“当然是为了你那些哥哥们的婚姻作准备。为了保证你们皇族的后代睿智、英俊、美貌，自然是要挑选像你妈妈——我这样的人物栽培。这可是一段辛酸的人生旅程，给你这样的小孩讲了，也不懂！”瑞雪接着说，“知道么，我上学的时候，特别羡慕其他同学，小小的感冒都有一大堆的亲人过来照顾。” “所以现在就想把我和小琴培养成你渴望已久的亲人？” “话从你口里出来怎么全是变质了！你和小琴本来就是我的亲人，只是你们以后长大了，不要不理我就好。可不要像我的有些亲人，我妈妈生病了，我去借钱，他们都不给。” 这时，小琴揉着眼睛探了个脑袋进来，“妈妈，我睡不着。” “妈妈的乖女儿。”瑞雪走过去，把小琴轻轻抱住。 “妈妈给我唱摇篮曲。”小琴在瑞雪怀里撒着娇。 “好。”瑞雪抱起小琴，忽然又想到一件事，转头叮嘱睿儿，“记住，你的秘密还没告诉我呢！” 第二十章 天遥 …… 梦境变得越来越遥远，过去了亿万年，却又在另一个人的脑海里慢慢浮现，是选择将其展开，还是选择继续遗忘。 天遥从梦中醒来，锤锤胸口，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我们的高老师，可是一位风云人物，且不说别的，只是在课堂上就别有一番风味。你们是没体会过，那上课的紧张啊!”天遥用夸张的手法在王娜寝室展开了演讲。“我们亲爱的高老师总是会悄悄地走到你身边，敲敲桌面，‘canyoutry，please？’除此手段，否则课堂上绝对冷场。” “这么说我们英语老师还是婉约派哪。”王娜说。 “是啊！咱们老师最多跳到讲台上，高吼一声，‘都没预习吗!’”宋美说完还特地学样跳了一下，“然后就见到大家齐刷刷地把脑袋低了下去。” “如此情况俺们班也有雷同。没办法，现在的教育背景下我们总是会深沉地掩饰才华——上课时仅有一个声源，来自老师。中式的培养方式，非要我们走向西式的成果！但老师们总是不够尽兴，希望我们能够踊跃发言。提问是活跃课堂气氛的必备法则，必要时，可将其升级为考评成绩。我们尊敬的高老师尤其善于此方案，除以上的直接袭击之外，偶尔还会运用一下障眼法。”天遥边说边开始了现场彩排，神情俨然是那位严肃的高老师，“他会慢条斯理地走到你身边，正当你的紧张情绪迅速提升，其他同学刚把心放回肚子之际，只见我们亲爱的老师温柔地伸出一只兰花指，缓缓抬起，不经意间，越过你，指向同排的其他同学。你无法理解，这个戏剧性的转变总是会让人措手不及。” 这时一屋的人已经被天遥的精彩表演逗得笑翻了。 考试临近，偶尔也需要放松，这时天遥的幽默本色便有了发挥的余地。照她一句话，像她那样感情麻木加迟钝之人，自然是缺乏对考试的恐惧感，还可以将其“福音”传染大家。但这次考试对她来讲确是不轻松，因为前不久回家参加职业医师考核，用一天的时间赶回来又要投入学校的期末考试。不巧，家里的妹妹还和妈妈吵了架，昨天又在考试期间赶火车回家调和。最最让她心率提高的是数小时前她竟然有幸碰到了日思夜想的乔，而那位绅士竟是仿佛不曾认识过她，正与别的女孩谈笑风生。但说实话，如此境况也是天遥自作多情，人家可没有承诺过只和她一个人交朋友；发发短信，说几句人生秘密难道就能证明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了吗？甚至连她自己也觉得初始想法太过雷人。 天遥砸砸胸口，想抑制住那酸楚的烦痛。相信自己一定能熬过去。 “天遥，你的手机！”文文的声音从寝室传来，“说十分钟后再打来。” “好，我立刻回去。”天遥又转过头对小霞说，“我先回宿舍，你自己在这下载。王娜，我先回去了。”王娜是天遥大学时期要好的朋友，是个非常优秀又相当厉害的角色，在大学里可算是位叱诧风云、响亮亮的女中豪杰，是所有男生追求的美女加才女。天遥虽是成绩也很乐观，但是可不敢与这位好友相提并论，况且她那时胖得简直残不忍睹。对于这样的朋友，虽说不免有些嫉妒，不过天遥还是非常喜欢和欣赏她。总而言之，自己达不到的高度，学会淡定地赞美别人也不错。 “好，”王娜也是个豪爽义气的女性，转头又对天遥的室友讲，“小霞，你也回去吧，这一集电视下载好了，我给你们送回去。” 随后，天遥和小霞一块回了寝室。不巧，他们刚走到寝室门口就碰到了两个面带羞涩的男士。天遥进屋后便悄悄问文文，“文文，外面在上演情景剧吗？” “不知道。”文文话音刚落，小优走了进来。 “吓死我了！一出门，一边是送考题的，一边是送作业的。”小优感慨道，久久不能平静。 “男二号和男三号撞上了。”天遥开玩笑地对小优讲。 “还好男一号没来。”小霞说。 “来了，咱也不怕。小优，到时候你就直接说：来，认识认识，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天遥很大胆地建议道。 小霞笑呵呵地跟着起哄，“应该让他们彼此之间有些危机感。” “谁说不是呢，我一个人对付三个，也是不容易啊，谁都不能亏待了，难！”小优目前正处于无奈的选择中，追求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一阵说笑后，大家又开始安静学习，毕竟是考试在即。 但天遥的内心却没能镇静下来：“这个世界，竟从多个角度体现着不公平！小霞全心全意地对待一个男的却被人甩了，这感情丰富者却可以是‘三妻四妾’。男人、女人还是都应该做到风流倜傥。忠贞在当代恐怕早已成为过去式！”想到自己如此地评价室友实在不对，天遥立刻压制住不听使唤的大脑，继续伏桌看书备考。 第二十一章 遥远的紫云星 没一会，电话再次打来，是天遥同母异父的妹妹。说是要再两天才过来，今天没赶上火车。天遥和两边父母的妹妹都特别贴心，两个妹妹也非常喜欢这个姐姐，并以姐姐为骄傲，拿姐姐作榜样。但母亲这边的妹妹做事情总是马马虎虎，人也长得矮胖，不是太讨人喜爱；另一方面，父亲那边的三妹妹则比较乖巧，成绩又好，长得也极可爱，还有一手漂亮的书法，十分招大人们的喜欢。很难解释，同样是自己的妹妹，有时天遥也是偏心这个小妹妹，每次往家里打电话总是先想到小妹，然后才是二妹。买衣服时总是想到小妹穿上后是如何的漂亮，有时甚至头疼二妹的衣服，因为再好的衣服她穿上也显得土气。人的长相和性情真是能决定人的命运。 刚想到这大妹妹，电话又打了过来，“姐，我现在就坐汽车到你那去。” 听到妹妹的声音哽咽着，天遥很是紧张和担心，“妮妮乖，别哭，告诉姐姐怎么了？别哭，好好说，别吓到姐姐。”天遥听到电话里半天没有声音更是焦急，“妮妮，听话，别吓姐姐。” “我要回你那，不和爸爸妈妈住了！”妮妮边哭边说，声音颤抖着，像是已经哭了许久。 正在天遥越发紧张时，又听到电话里远远传来妈妈的声音，“天遥你别理她，可是惯坏她了！” 天遥听到妈妈在大妹妹的身边，这才放下心。 “我又怎么了！不是你们说的吗！要我好好跟姐姐学习，我现在就过去跟着姐姐学，我又错了！反正我怎么做全是错！”妮妮哽咽着。 “好的，妮妮能过来看姐姐，姐姐非常开心。现在天晚了，你明天一早坐车过来，姐姐到车站去接你，好吗？”天遥安慰着妹妹。 “嗯，”电话那头依旧传来抽噎的声音。 “妮妮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别哭了。好吗，乖。”天遥说道，“把电话给妈妈，好不好？” “嗯，”妮妮把电话递给了妈妈。“妈妈，姐姐让你接电话！” “天遥，最近怎么样？你妹妹的事你不要管，她就是那脾气，批评几句就哭。” “妈妈，妹妹也快是大人了，你们一说教育她，便是批评，她的自信心都被打击光了。” “都像你那样，我也就不操心了。她说过去，你要好好看着她，别叫她乱跑。明天她上了火车我给你发短信，告诉你她几点到。你那还有钱吗，我给你寄过去。” “不用寄，我这不缺钱。你不用担心妮妮，说不定她明天一早就改变主意不过来了。” “要是她不闹，明天我和她一起过去，刚好前几天给你买了床新棉被，给你送去。” “妈妈，不用过来，我很好，上个月你才来过。来来回回的多麻烦。” “对自己的孩子哪个母亲会嫌麻烦，你快去学习吧。” 天遥打完电话走到阳台上，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半边天空，心里像起了风，凉丝丝的。“姐妹们，快看那边的几朵云彩，紫色的，太漂亮了！” 小霞对自然界还残留了些兴趣，走出来看了两眼，“是挺奇怪，倒没见过这样深的紫蓝色。” 听到小霞的评价，屋里剩下的两位姑娘也探出了脑袋。 “梦幻的紫色，穿越亿万年的时空，飘落在水的星球。”天遥默默念着。 “看看，天遥又开始不正常啦。”小优说。 “这叫诗兴大发。”天遥辩解道。 “快来，还有两天就要考统计学了。”文文提醒大伙，因为这是最艰巨的一门功课。 “好！”天遥注视着那几片云彩，有万千的舍不得，久久地看着，直到那些颜色渐渐淡去，消失在太阳落下的地方。不由得口里又冒出一些奇怪的话，“夏天的季节，黄昏天空会堆起层层紫色的云彩，把整片天空映成美丽而独特的紫色，所以这颗星球便有了另一个别致的名字，叫做紫云星，一个古老、神秘、遥远得不能再遥远的星球。” …… 第二十二章 浩宇集团 “小睿，我会把一切都告诉妈妈！”小琴脸胀得通红，显然是生气了，但那副气恼的模样更有几分独特的可爱。 “小雪她知道。”睿儿并不担心小琴的威胁。 “妈妈虽然从没反对，可是你知不知道她每天都在为你担心。你是县区学生会的老大，校长们全怕你，这也罢了，为什么今天县长会亲自来找你？” “你怎么知道？”睿儿瞪住她。 虽然小琴和他住在一起已经有四年多，但是当睿儿正视她的时候，心里仍是不自主地寒战。“是那些天天痴迷你的女生们告诉我的！”小琴昂起头也瞪向他，不过双腿却已经开始发软。 “怎么了，小琴？风流才子的追求者们又去讨好你了。”瑞雪一进屋就听到两个孩子在吵闹。 “妈妈回来啦。”小琴跑过去抱住瑞雪，“周奶奶的病情如何了？” “好多啦。”瑞雪是个热心人，左邻右舍的有什么事总会找她帮忙。上周三旁晚，瑞雪像往常一样下班后到邻居周老太太家去看望她，顺便想帮忙做些家务，却发现周老太太昏倒在地，于是和睿儿一起把老人家送到医院。因为周老太太是个寡妇，儿子在外地工作，其他亲戚也住的较远，所以这一周瑞雪下班后便先去照顾她。正因此，几日来睿儿和小琴只能在学校食堂用餐。庆幸的是周老太太的病情从昨天晚上开始已经有所好转。 瑞雪走到睿儿身边，“你在地下室的研究工作能不能让广大群众略知一二？我们已经心痒许久了。” “你不是经常过去看吗？”睿儿说完又去了他的地下工作室。 事实上，睿儿说的不假，前两年，瑞雪确实是经常到地下室查看；那里的机器人也总会对她的提问有应必答。只因那些智能机器人所讲述的内容太过专业，瑞雪完全听不明白，所以后来索性便不常过去，也不再咨询，仅偶尔进去给睿儿送些点心。然而，在两个月前，她不经意间从地下室的电脑里了解到近三年全球经济和国内战况，才知道好像有人在暗中渐渐控制了星球的局势；另外还获知正有一群人好像提出要破除奴隶制，实现各民族平等、公正及全国制度统一化。 “小琴，我们是不是应该集体制裁一下睿儿的行为，简直无视我们的存在！”瑞雪开玩笑地对小琴讲，这个小姑娘正站在她身旁帮忙洗碗。 可是这次小琴并没有咯咯地笑着迎合她，好像对她的话压根没有听见，机械地擦着手里的碗碟。 “小琴，”瑞雪轻轻喊了一声，可是小琴仍没有搭理她，瑞雪更是奇怪了，“小琴？” “妈妈，怎么了？”小琴被瑞雪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 “这话应该是妈妈问你才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瑞雪停下手里的家务活，望向女儿，“妈妈可不可以申请参与一下呢？” 小琴忧郁片刻，还是开了口，“妈妈，是睿哥哥。” “怎么了？”瑞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清楚睿儿在学校里特别有名气，很多学生对他唯命是从，瑞雪一直担心他会不会成立了什么帮派，更担心他学习电视上的**做法。但她也知道睿儿是个思想独立又不喜欢别人管束的人，自然没敢过多询问。不过，她的心思却总能被睿儿看透，所以在三年多前，睿儿已经向她保证过会正确带领同学们。有了睿儿的承诺，瑞雪便不再担心他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因为她完全相信这个孩子。但由于四年前的遇险经历，却也常让她惴惴不安，忧心睿儿的名气过大最终导致他再次遇到危险。现在听到小琴这么一说，不由地后背冒出汗来。 “妈妈，我也只是感到奇怪。今天，县长到我们学校的高中部去见了睿哥哥。” “那不错呀，这孩子以后可就更神气了。”瑞雪的心隐隐地开始紧缩。 “当时还来了一个人，是这两年在全球新崛起的软件大集团——浩宇集团的董事长。”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找睿儿吗？” “说是请教一个新程序问题。” “很正常嘛，睿儿半年前刚获了这个州的软件开发大奖。”听到这，瑞雪的心情才稍微平静了些。 “可是，我看见那个董事长看睿哥哥的眼神，怪怪的。”小琴是个相当心细的孩子，这一点瑞雪是自认为远远不如。“直觉告诉我，没那么简单。” 瑞雪当然相信小琴的判断，尽管她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那个厉害的董事长还在咱们城里吗？” “在，这里有他们的分公司。听说，他后天才离开。” “这样啊，明天妈妈过去看看。你好好学习，不用担心。” “妈妈一个人去，我才不放心呢！” “这个小机灵鬼！竟然低估你妈妈的实力！”瑞雪捏住小琴的脸颊，“放心，妈妈只是过去打听一下他们公司的情况。这种全球规模的大公司应该很有礼貌，肯定能讲解得清楚。” 第二十三章 不明飞行物 第二日，瑞雪向自己的工作单位请了假，一大早来到浩宇集团分公司的门口。在一座朴素、简单的小县城建八十多层、雄伟异常的办公大楼，确实相当吸引眼球。但是如若没有小琴的介绍，她这个人还真的搞不清楚这座高楼是用来做什么的。就在她抬头度量和欣赏这幢高楼时，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来到她身边。 “您好。” 瑞雪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转过身，看见一位英俊不凡的金发青年正彬彬有礼地站在她身侧。 “您好。”瑞雪也微微一颔首，同时在脑海里搜寻了一遍，确定自己是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我们一直期待您的到来，董事长正在楼上等着您呢。” “你们知道我过来。” “我们是睿儿的朋友。非常荣幸，能够为您带路。” 瑞雪有些迟疑，不敢跟他上楼，想着还是尽早脱身安全。 “不用了，我还要去上班。谢谢您。” 年轻人看出了她的犹豫，进一步解释道，“请您不用担心，是睿儿通知我们您今日会来，他也马上赶到。” 一听到睿儿要过来，心里一下塌实了许多，但转念又忽然想到这会不会又是引诱睿儿上钩的伎俩。“不，你们弄错了吧，我只是路过。” 瑞雪转身要走。 “小雪，”睿儿这时竟从一辆刚停下的汽车里钻了出来，一步步走近她。 现在的睿儿已经长得和瑞雪一般高，甚至还略略高出了她一层头皮。他走到瑞雪身边牵起她的手，“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不敢上去了。” “我不希望你冒任何危险！”瑞雪严厉地盯住他，声音却极轻。 “不会的，他们不会伤害我。”睿儿嘴角露出了不易发觉的微笑，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瑞雪走了进去。里面的人对他们的到来似乎没有任何反应，仍旧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工作。睿儿带着瑞雪不一会到达了大厦的最高层，而刚才那位年轻人始终必恭必敬地跟在他们身后。 这绝对是一座具有顶级科技水平的大厦，一切都是自动化。他们走到高层后，很多看似严实的金属墙壁竟自动地熔开，让出了一条大道，随后闭合后又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裂痕。大概用了十几分钟，他们来到一间宽敞的办公室内，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是一间美丽高雅又简单大方的房间，透过明亮的窗户可以俯瞰整座城市。 “我的办公室怎么样？”睿儿一开口就把瑞雪完全震惊住。 “你是董事长？”瑞雪绝对不能相信，“小琴说昨天这里的董事长去接见你。” “我当然不是董事长，你的想象力有长进。”睿儿笑的样子很迷人。 “是主人让我带县长过去，有些琐事。”刚刚在门口迎接他们的另一位高大的中年男士也在后面跟了进来。此人拥有一头黑发，方形脸庞，相貌和蔼，举止稳重，此刻他正站立在他们身旁回答了瑞雪的疑问。从话语里，应该知道他才是这里的董事长。 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位美丽女士，向睿儿鞠躬后问到，“主人，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主人？”瑞雪转向睿儿，“你最好给我讲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雪，我带你去乘坐我设计的‘飞机’。”睿儿好像根本没有听到瑞雪的问话，而是兴高采烈地拉着她来到另一个房间。 可是，在另一间高大的圆顶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瑞雪看着空旷的房间，正怀疑之即，身后的董事长说了话，“这是架隐形‘飞机’。” 随后，不到三秒的时间内，在瑞雪的面前隐隐约约地浮现出一架巨型的不明飞行物，最后完全清晰起来。这是一架奇特、光滑、大型的飞行器，呈椭圆形，银色的外壳，正悬在半空中。这架飞行物缓缓地向下降了一米左右，与瑞雪的距离更贴近了一步。 这架飞行物庞大无比，可感觉上它轻盈的姿态却像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浮在瑞雪的眼前，或者更形象地比喻，应该是像一只可爱的超大型氢气球浮在空中。 紧接着，正对向她的银色机壁突然流动了起来，现出一个卵圆形的洞，想是进入飞行物的大门，但整个洞口又好像蒙了一层厚实的雾气，还微微发着白色的光芒。而刚刚从机身洞口处流下来的“水银”又自动地组合成一排悬梯，每一层阶梯渐渐凝固成为长方形、透明的玻璃物，看起来十分坚硬，但这样的梯子却不会给人有牢固的感觉，因为这里的每一层阶梯均是独立悬空。 睿儿发觉瑞雪的手发凉，便将抓住瑞雪的手又稍稍握紧了些，接着又是不经意地一笑，随后和她一起登上飞行物。 进来飞行物之后，瑞雪才发现里面的空间似乎比外形看起来还要大。硕大的机舱内，最前方像是驾驶舱，巨大的荧屏与四周的墙壁吻合在一起；屏幕的下方是处平台，一排的座位，可以坐三人；在这一排的后面，正中独立出一个驾驶座应该是机长的位置；另外两边靠墙也各有两张座椅。这些座椅也是奇特无比，与整个驾驶舱浑然一体，全是水银色，好是从驾驶舱的地面上长了出来。每个座位前方，另有个水晶屏，像是仅用光线在空中绘画而出。总而言之，所有的这一切都不像是飞机里的构造。更奇异的，当你进来之后，甚至会有一种感觉，就是感到这架飞行物好像是有生命一样。特别当你触摸到那些墙壁时，仿佛触及到人的肌肤，不仅柔软有温度，而且似乎可以感受到它生命搏动的迹象。 “最里间卧室是主人专门为瑞雪主人所设计。”听到这话，瑞雪转过身忽然发现身后打开了一处宽敞的空间，往深处好像是一排休息室，上下两层，下层共有三个房间，长着一样长圆形的门；左侧有一飞旋梯通到第二层，这位董事长指向的正是上层右边较大的房间。 瑞雪看到睿儿这样用心地为她设计，有种说不出的美感。但下一秒开口，仍是倔强地训斥道，“你不是说这片沙漠附近飞机不能起飞吗？” “那是针对别的飞机。”睿儿自信满满地回答。 “我不会蠢到去相信一个孩子说的话！”瑞雪走到董事长面前，略有胆怯，稍一迟疑问道，“请问，您能告诉我实情吗？还有，现在我们要去哪里？” “瑞雪主人，我们的主人交代过，如果是您问，我们定要如实汇报。睿儿他确实是我们伟大的主人。现在正要飞往我们的基地总部。”这位董事长看样子也近四十岁的年纪，但好像对睿儿有着特别的尊重，瑞雪心里的疑团是越来越多。 第二十四章 神秘的科技城 这架飞行物的速度快得惊人，没几分钟已经飞行了上千公里的距离，来到他们目的地上空。但在飞行物的船舱内，却丝毫没有移动的感觉。当他们缓缓下降时，前方驾驶台两侧的墙壁忽然消失了，事实上应该说，那些墙壁变成了透明色。 现在瑞雪可以透过明亮的机壁清楚地看到外界情景。进入视野的首先是一重重高尖突兀的山峰，然后便清楚地看到他们正在陡峭的山脉间穿梭，同时慢慢地下降。虽然飞船目前的速度也十分惊人，两边视野里飞速地变换着险峻的山壁和巨大苍白的岩石，但在飞行物里面却没有任何晃动或摇摆，如同在一间电影院里欣赏一部超级惊险的科幻3d大片。又一瞬间，两边墙壁上透进的景色突然变换，那些陡峭的山壁一下子全不见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座超大的怪异城市，从地面的设施到空中各式悬浮建筑群，大多像是用水银浇铸而成，每一栋均是浑然一体，中心处更像是各类立体几何模型放大后的大集合。 “我们是不是到达了外星球？”瑞雪目不暇接地看着这座奇异的城市，这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解释。 “没有，即使你想去，时间可要比这长些。”睿儿说，“出来，我领你参观。” 睿儿不容分说地拉起瑞雪的手，“原打算过几日再带你来，小琴总是大惊小怪。” “小琴也知道。” “让她知道，世界还能太平！”睿儿撇撇嘴巴。 从飞行物中下来，双脚踏在光滑的银色地面上，才发觉这地面并不是液体或水银，而是坚硬的固体。 “你是跟绿族学到的技术。”瑞雪忽然想到绿族人使用的帐篷。 “你也太小瞧我了吧。仅是用做参考，然后对他们所使用的元素做了些改进。”睿儿目空一切地交叉着双臂走上前几步，带着几分孩子气，“他们只是懂得简单地利用一下自然资源。这种改动恐怕再过一千年他们都做不来。” “你就自大膨胀吧，高傲的小孩！” 此时，旁边的董事长倒是笑了笑，点点头。 “这位先生，听说你在咱们星球上也是很有名望的大人物，怎么允许一个孩子骑到自己头上？”到现在，瑞雪着实看不惯这位长得道貌岸然、严肃大气却空有其表的董事长，想是用最严厉的语言刺激他，让这位先生早点清醒过来。 “哈哈！”董事长的脾气是相当不错，听到瑞雪的斥责后，竟然还爽朗地笑开了。 就在这时，两个扁圆体的小型飞行器悄无声息地从空中飞下，降落在他们面前。这两个飞行器大概有一厘米的厚度，上下表面为正圆形，如餐碟，面积上少说有四个荷叶的大小。 睿儿也没有争得瑞雪的同意，待飞行器停稳后，拉住瑞雪的手走了上去。刚站到上面，便有四个弧形的附件分别从飞行器的四个不同方位钻了出来，并迅速漂起，大概停在瑞雪腰部的水平位置，静止后，四个小东西缓缓伸出“触手”，然后首尾相接，围住她和睿儿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扶栏，并保持在这个高度。片刻后，飞行器离开了地面，带着他们飞向空中。瑞雪紧张地一手抓住睿儿，另一手握紧扶栏。此外，跟随他们过来的另外三人，也包括董事长，他们乘坐的是另一台碟形飞行器，并一直紧随在他们后面飞行。 飞行器带着他们在空中围绕整座城市转了一圈，然后降落在市中心一座最高建筑物的上方。在整个游览过程中，瑞雪才发现这是个热闹繁华的城市，路上人来人往，各型先进的交通工具，大大小小地穿梭其中。 “没想到我的地理知识会贫瘠到这种程度。睿儿，你确定这是在我们的星球上吗？”现在的瑞雪不得已开始做起自我检讨。 “哈哈，瑞雪主人，无需怀疑。不过，包括我们，一开始也异常惊叹我们自身的存在。”那个董事长好像对人挺亲切。他又再次转向睿儿，恭敬地微微低头，“主人，需不需要向瑞雪主人解释一下。” “可以。”睿儿点点头，还真像个领导似的，但他转向瑞雪时又变成了另一副形象，坏坏地对她笑着，“如果她听得懂的话。” 这位董事长得到许可后，再次转向瑞雪，解释说：“瑞雪主人，你不要诧异。”说到这，董事长稍微一停顿，“事实上，我们不是有机生物。” “看科幻片看多了吗？”瑞雪让睿儿弄糊涂了，此刻又听到这么劲暴的回答，也不知是不是该生气，该生谁的气。“我不知道你和睿儿是什么关系，但是作为一个大人，应该有责任和义务正确教导孩子，而不应该纵恿孩子去撒谎！” “都给你说了，小雪是个顽固份子，现在领教了吧。”睿儿笑笑说，“脾气又超差。” “我脾气差也是被你锻炼出来的！”瑞雪两腮气得绯红。 “但是瑞雪主人，我并没有撒谎。”这位董事长表情十分认真，确是像在阐述一件严重的事情。然后他把手伸到瑞雪的面前，示意让她握住自己的手。 第二十五章 生命与灵魂 瑞雪望着这位董事长，他虽身材魁梧高大，面容却相当的和蔼，浓浓的眉毛，大而有神的眼睛，整齐的黑发，自然而然中给人的感觉既严肃又亲切。此刻又见到他慈眉善目、真诚可靠的笑容，似乎让人不能不相信他。于是瑞雪抬起手，握住他的左手。这是一张厚实温暖的大手，但是才刚刚握住不到三秒钟的时间，瑞雪又快速缩了回来，因为那只手一下子变的比冰还凉。 “我们的身体是由多种新元素创造而成。有别于有机物质和单纯的金属物质，是介于两者之间，可以说是超于两者。在一定程度上说我们的形体要比这个星球上的生物更加进化。”董事长看到瑞雪慢慢睁大的眼睛，继续说，“简单地讲，我们是由主人设计制造，你们人类通常称我们为智能机器人。” “这怎么可能？”瑞雪望向睿儿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没有撒谎，确实是我制造的，但是他们会有自己的思想。起码比你的智商要高。”睿儿看着瑞雪一脸的无知，不由地笑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开始制造他们的？”瑞雪知道睿儿不会向她撒谎，逐渐冷静下来。 “从我们搬到镇上之后就着手工作了。有他们帮忙，浩宇集团发展得很快，而且这个城市也迅速建立完成。”睿儿这次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她，“他们也有自己的情感。” “有思想，有感情，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灵魂，那就不再仅仅是机器人，也是和我们一样的生命了。”瑞雪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 “我们很高兴瑞雪主人有如此独到而高深的见解，以及对我们的理解。”董事长一时间也很惊讶瑞雪的认识，但更是非常开心瑞雪对他们的接受。 “睿儿，”瑞雪看着眼前这个非凡的孩子，心里是多么的骄傲和复杂，但同时在心底也不由地惊叹：“他可以轻易地创造生命，甚至是灵魂。而这些灵魂的出现又是对还是错呢？生命的意义，灵魂的意义又是什么？”一个个问号在脑海里不断地涌现出来。 “他们现在有多少人？”瑞雪问睿儿。 “有一百万左右。” “啊！”睿儿简单的回答却把瑞雪吓住了，“他们都在这吗？” “当然不是。不过，绝大部分是在这里。在这儿，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商业、政府和军队，而且有着非常合理和完善的社会结构。” “军队！”瑞雪不知为什么很紧张这两个字眼，或许是因为军队总是和战争联系在一起吧。“但是我不明白，仅仅在四年的时间，他们的人数就能够达到一百万之多？” “很好解释，就像细菌繁殖，但是这个嘛，要复杂得多。”睿儿轻松地回答。 “那他们的记忆思想如何形成？” “没想到，你也会提一些有智力的问题。”睿儿接着说，“记忆是在他们的制造过程中输入。思想要靠他们自己形成，这才能称其为灵魂。” “记忆应该由生命体自己在生活中不断地雕刻在脑海里，而不是你一味输入即可。” “你的认识也太狭隘了吧。我是让他们在出生时就已经拥有了大量的知识，而不需要再去学习，那不是省掉很多时间和努力。如果我们也可以这样，岂不是变相地延长了生命。” “这样，就没有了童年。亲爱的睿儿同学，我始终相信人的一生应该是由无知到有知的过程。人生和活着的意义是不同的。人的一生是时间和空间堆积而成，生命的过程、经历使人生称其为人生。” “我可从没否定过人生的过程问题，有记忆，还需要他们自己去理解。” “好，这个问题算是你对。”瑞雪清楚睿儿的回答没有错误，可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妥，但自己一时却实在又想不起来。 “不过既然是另一种生命体，他们还自认为是智能机器人，是你强行输入的吧！”瑞雪又想到一个问题，立刻转向睿儿质问。 “你认为我就这么可怕吗？这可是人类给经过人手制造的所有智能系统的统称，不是吗？”睿儿不服气地反问一句。 “瑞雪主人，你不要责怪主人，我们是为了便于你理解才如此解答。”董事长立刻插了句。 “睿儿，他们全部听命于你？”瑞雪看着睿儿，眼里流露出无限的慈爱。 “是啊。”睿儿望向瑞雪，“这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虽然是你创造出来的，但是，就像是父母生育了子女，最终还是要让孩子离开，让他们自己去独立地生活和追求幸福。除了人生的长度，还应补足人生的厚度。我不希望你成为他们的君王或主人，我希望你是他们的朋友。”瑞雪说完，突然胸口涌出一些可怕的担忧：等睿儿长大了，会不会利用他们去发动战争。若是这样，恐怕将是全世界的灾难。 “我可从来没有强求过他们。”睿儿简单地回答。 听完睿儿的回答，瑞雪这时才又想到：是啊，睿儿再聪明也不过是个孩子，没有考虑到作为一个普通人的顾虑。思及至此，瑞雪语气缓缓地说道，“他们是新的生命体，但是我们星球上的人恐怕难以接受，而且现如今民族之间和种族之间的战争，已经是够多了。又何必叫他们也加入进来。” “你是说让我销毁他们吗？”睿儿回答，没有任何表情。 “说这话也太残忍了吧！”瑞雪气恼地大声吼道。 “哈哈”睿儿见到瑞雪生气的样子，竟然捧腹大笑起来，“看你紧张的，吓你啦。我又不是恶魔。我现在知道你前面唠叨那么多是什么意思了，你担心我发动战争。倒是个不错的主意，现在这个世界是需要一场大战来洗礼一番。” “睿儿！”瑞雪快让他气疯了。 “瑞雪主人，你别动气，主人是跟你开玩笑哪。”董事长和蔼地笑了笑，走过来解释说，“瑞雪主人对我们的顾虑很令我们感动。但是你勿需担心。主人刚开始确实想让我们教训一下他的兄长们，但是后来主人说那些哥哥们毕竟是他的亲人，所以就未再提起。还帮我们规划了这个城市，壮大了我们的民族。” “我想问一下，你们的民族是怎样成长的？”瑞雪问了这句，竟不好意思地羞红了整张面孔。 “也和你们一样由各个家庭培育孩子。” “家庭？”瑞雪看看董事长，又看看睿儿。 “这里只有我们三个和一万人的军队是由机器合成，但自从主人放弃了他最初的想法后，便为我们做了改进，现在我们应该和你们的生存方式较为相似。如今，这座城市已经建设完毕，也是我们该离开的时候了。” “离开！”瑞雪担心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瑞雪主人不用担心，我们是离开这颗星球，去星系另一头的某个星球上，去创造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董事长接着说，“只是主人想得到你的认可。” 瑞雪看向睿儿，却见到他低下头，仿佛有些羞涩，但又像是在沉思。 “不过，无论在什么时候，睿儿都将永远是我们的主人和朋友。我们整个民族也将永远听命于他。” “睿儿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瑞雪微笑地对董事长讲。 “是啊。这所城市的建设已经远远超越你们现有的科学水平。即便是我们，恐怕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也难以作出超越我们现在所拥有的科技力量。” “你们几时出发？” “就在今天傍晚。” 第二十六章 离别 “是嘛？”瑞雪不由地看看睿儿，担心他会因离别而伤心。不过，睿儿却表现得十分平静，其实这也是他最正常的态度。 在这一天里，睿儿真的变回了一个孩子，兴奋地带着瑞雪参观城市，从一栋建筑到另一栋建筑。他们每到一处，那里的人们均表现出对睿儿无限的尊敬和爱戴，似乎把他看作整个世界的神明。但是细想一下也没错，对于这个新生的民族来说，睿儿确实是他们的创世之父。 时间过得真快，太阳已经疲惫地降落到地平线上。 现如今，整座城市已经准备就绪，全部市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整齐地集合在市中心硕大的广场上，睿儿的飞船正是停在这里。 当瑞雪和睿儿登上飞船时，整片城市顿时安静下来。站在飞船舱口抬眼望去，整个广场，包括附近的建筑物顶层，再包括远方的街道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人。在近处，除了士兵，其他人员也是有秩序地一排一排地挺胸站立。如此稠密的人群，可四周却是静得可怕。 所有的人神情凝重地竖立着，慢慢地，一种悲切，一种无限的伤感渗透进空气中，渗透到每个角落，前方有几位正默默地抹去眼角的泪水。 “睿儿让他们回去吧。”瑞雪的鼻子不由地生出酸酸的感觉。 “瑞雪主人，请允许我们向主人作最后的道别。”董事长的声音哽咽着，脸上早已被两行泪水打湿。 瑞雪实在认不出这是今天刚刚认识的那位和蔼可亲、谈笑风生的领袖人物。这或许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位男士在她面前痛哭。没有任何掩饰，没有多余的语言，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凭泪水流淌，任凭感情宣泄，然后静静地低下头，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也许所有新生的生命体总是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感吧。 其实又何只他一个，周围列队的所有士兵和民众，都已经是满面泪痕。 瑞雪正转身要走进船舱，忽然听到身后齐刷刷地升起一片响声，回头看时，发现所有的人都已经跪在了地上。 “睿儿，”瑞雪侧头望向睿儿。 “我们回家吧。”睿儿拉住她的手走进了飞船。 没多大会功夫，他们的飞船已经远远飞离了那座奇妙的科技之城。 “睿儿，停一下，我们在这儿看着他们，为他们送别，好吗？”瑞雪只是被刚刚的场景感动，内心确实没有太多离别的感伤，但却是担心睿儿会难过，毕竟到现在他也一直没说话。 飞船停稳后，从船舱屏幕上，瑞雪看见整个城市远远地在发生着变化，但又看不明白，可也不要紧，因为没一会儿整座城市便浮起，在空中迅速地“折叠”起来。但是，还没有等眼睛完全分辨清楚时，前方已经没了这座城市的影子，有的只是一艘巨大的像月球一样明亮的扁球形航空船。 又一瞬间，这艘巨大的飞船便在空气中消失了。 “他们是隐形了，还是已经离开？”瑞雪轻声问站在身边的睿儿。 “已经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 “荧屏上有显示。”睿儿指向不远处的架座，它前方的水晶荧屏上果真有个亮点在缓缓地移动着。 瑞雪站在睿儿的身旁，望着远方的荧屏，只是静静地陪着他，守住这个奇怪的大男孩。 不一会，他们又回到了那家大公司——他们的出发地，将飞船放回原来的位置。 从浩宇集团出来，瑞雪坚持要坐公共汽车回家，睿儿只能听从她的安排。但是当瑞雪下车的时候，却把脚扭到了。 “痛得厉害吗？”睿儿扶住瑞雪，“报应，不听我的话，非要坐公共汽车。” “似乎蛮痛的。”瑞雪笑笑说，“老了，身子骨不经用。我是不想培养孩子过奢侈的生活，你是无法理解一位母亲的良苦用心。” “来吧。”睿儿蹲在地上，“我背你。” “那多不好意思，不过，你一片孝心，妈妈也不好拒绝呀。”瑞雪诡异地笑笑，毫不含糊地边说边趴到睿儿的背上。可不能小瞧这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力气可不比一般大人，毫不费劲地将瑞雪背了起来。 “想采访你一下，现在离开他们，你很伤心吗？” “没有。” “你的感情到底还有没有温度！”瑞雪开玩笑地说，“对了，你们的公司怎么办？” “他们不会全走光，因为他们认为要保护我，就像你一样。” “他们说是要留下一部分吗？” “他们没说，我猜测，所以可以完全不用担心公司。” “睿儿，你真地很善良。”瑞雪此刻是甜到了心窝里，“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领导。” “睿儿，看天空中的云彩，全是紫色。真神奇，我们刚刚来的地方太阳已经落山，而这里才刚刚进黄昏。知道吗，小时侯，外婆就常给我讲，在夏天的季节，黄昏的天空会堆起层层紫色的云彩，把整片天空都映成美丽而独特的紫色，所以咱们的星球就有了另一个别致的名字，叫做紫云星。” 瑞雪像是自己在给自己讲故事，心里也同时默默念叨着：“这是我们的家园。睿儿、小琴和我居住的星球，我们的家。” 天上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变化，云彩时而相聚，时而别离，变换着自己运行的轨迹，却从不停息。 瑞雪趴在睿儿宽阔结实的背上，不由地回想起自己的学生年代。那时候，虽然家里环境混乱，但是在学校里却很平静。同学们之间是那样的单纯，即使偶尔会有争执和吵闹，也很快便风消云散。有趣的是小伙伴们还会搞一些小组织，总是男生一堆，女生一群。她们女生之间最喜欢彼此交换小秘密，包括她们懵懂的感情，虽然幼稚，却也是美好的回忆。 瑞雪更记起了当年自己默默恋上了一位帅气男生，总喜欢和他作对，但每每与他争辩，心里却总是格外的甜美。还经常会做着各种幻想，幻想有一天放学路上自己摔伤脚，然后可以坐上他的自行车。但幻想总归是幻想，因为那位男生的心里早已藏进了别的女孩。 现在趴在睿儿的背上，一桩桩过去的往事竟然浮上心头。小时候的美丽幻想或许有很多，但随着成长的脚步，那些幼稚的痕迹却被成熟的脚印盖住。只允许小小的印记悄悄地留在心灵的深处，然而，正是这些不起眼的印记填充着心灵中最脆弱、最敏感，也是最原始的那片空间。 第二十七章 告别小镇 “睿儿，能答应我一件事吗？”瑞雪舒舒服服地趴在睿儿的背上。 “可以。” “还没听是什么事就这么快答应了，你有没有诚意啊！”瑞雪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我只是有信心，对你的问题应付得来。” “真是个高傲的小伙子！”瑞雪清了清嗓子，“好吧，尚且相信你。睿儿以后不要轻易地创造生命了。我知道这对你很简单，但是我想生命很珍贵，是这个世界点点精髓的结晶，不应该是任人取舍的。” “可以。”睿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睿儿，你的头发好像很怪，一直也没问你。你应该有两年没染发了，可它们还是黑色。你又设计了什么新发明，借妈妈用用，我也想换个造型。” “这是纯天然？” “那过去的金色是人工的？”瑞雪发现睿儿简直是个黑洞，永远别想全面了解他。 “那也是自然色。” “啊！你老妈的脑袋快炸掉了。我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人们常说简单就是美。小变色龙！”瑞雪脑筋又一转，“你最好控制一些，不要有一天把它们变成橙色，我觉得那种色彩不适合作头发的颜色。” 睿儿听着瑞雪的“演讲”不由地笑起来。 时间匆匆又过去数月，这个不起眼的小镇，似乎受到了上天额外的庇护，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沸腾，在这里依旧保持着安静平和。睿儿和小琴两个孩子依旧是安分地上课、学习、放学，瑞雪仍在一家公司做打印工作，同时为另一家公司在家里做定期送货的刺绣手艺，好的是不再去农场干零工。 生活清淡安宁，唯一让她担心的还是自己的母亲。刚开始逃难之时，脚步一直不曾停下来，她能做到的也仅仅是每天为妈妈祈祷。特别是那场灾难后，她越发惦记家里人，即便是她不喜欢的大伯和奶奶，也希望他们都平平安安，可是又苦于不能回去。幸好在绿族时，救治过睿儿和她的婆婆曾为她卜过一卦，说是她的家族是高贵之族，只是她的父亲命薄，正如她一样不能享受富贵人生，所以她的父亲早早去世了；但她家里的人多数是有运有福之命，不久之后便会大富大贵，让她无须为家里人操心；另外也告诉过她，她的母亲已经度过了人生坎垲，以后的丈夫和子女会给她带来幸运和福气。虽然有那位先知肯定的预测，但在这稳定的这四年间，瑞雪仍是经常忧心家里人，特别是自己的母亲。不过她是个自制力较强的女子，从没有对睿儿和小琴吐露过自己的心思，惟恐影响他们的生活和学习；其次，或许仅是希望能够尽量给他们一个美丽完整的童年。 “小雪，今天小琴收到一封情书！” “还给我！和你相比，我是小巫见大巫了！你要是再叫，让妈妈听到。我就给妈妈讲你在学校里欺负女同学！” “学会撒谎了！” “李亚被你拒绝后哭得眼睛肿了，那不算吗？” 门铃响了，瑞雪急匆匆地跑过来开门，正好看到两个孩子正在挣抢东西，心里一火，没好气地对他们吼道，“有人敲门，你们俩没听到吗！” “好，妈妈，我去开。”小琴跑来，抢在瑞雪前头把门打开。 “爸爸！”小琴一打开门，却是震惊地呆呆站在原地，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夺眶而出。 “李将军！”随后瑞雪也看到了李钢，惊叫了出来。她一直以为李钢在那次意外中已经丧生，就连渐渐懂事的小琴也开始不再相信瑞雪的话，逐渐认识到爸爸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而此刻，站在她们面前的正是小琴的父亲——李钢。 “小琴，”李钢走过去，颤抖的双臂紧紧地抱住女儿，泪水也不由地落了下来。 但李钢后面好像还有什么人。 “李将军！”李钢身后一个厚重的声音传来。 “郭将军，是！”李钢很快收拾起自己的情绪，拉着女儿向侧方退几步，让出空地，紧接着身后的三个人便整齐地走进屋。站在中间的人应该最为年长，头发已花白，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进来就将整个房间很快扫射一遍。 “这位正是瑞贵妃。”李钢向几位大人解释到。 “瑞贵妃”这几个字眼似乎离瑞雪已经很久远了，自己几乎没反应过来。 “臣等见过瑞贵妃。”三人同时向瑞雪鞠躬行礼。 “李将军，这是？”瑞雪完全弄不清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位正是你要带我去见的郭将军。”是睿儿的声音。 “殿下。”三位大人见到睿儿走过来，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激动，像是熟人见面一样，“听殿下的指令，我们亲自来接瑞贵妃。” “你们早已见过面了？”瑞雪看着郭将军，又看看睿儿。 “是。”郭将军走上前一步必恭必敬地回答，“现在战局已定，我们来接殿下回宫继承帝位。” “睿儿，你难道就是现在政界上的那个神秘领袖？”瑞雪转过头，看到一副冷俊面孔的睿儿，似乎已经得到了答案。 睿儿没有回答瑞雪，却走上前一步，问郭将军，“昨天会议，我那几个哥哥的态度如何？” “他们要求和您面谈。”郭将军思考了数秒，又接着说，“他们认为他们联合的势力不会比您差。” “这回，他们倒是懂得团结了。”睿儿冷笑一声。 其实瑞雪心里也很清楚，睿儿非常重视他们兄弟的情谊，不然，只是浩宇的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消灭。只怕是这次，瑞雪一直担心的历史上常发生的兄弟间血腥战争又要重演了。忽然这时，她想到了一件事，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没多会又跑了出来，手里拿出一张锦帕。 “郭将军，这里有先皇留下的遗诏，是要睿儿继承帝位，不知这个可否让他们信服？”瑞雪欣喜地将那张锦帕交到郭将军手里。 “只怕是不行，因为殿下这次的改革严重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也动摇了他们以往的统治制度和根基；况且，一些错综复杂的厉害关系对我们的世界确实危害极大，必须根除。恐怕，只有通过战争解决。”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瑞雪微微皱起了眉头。 郭将军无奈地将视线转向睿儿。 “我尽量。”瑞雪听到睿儿的许诺，心里多年的石头竟然放下了，她是如此地相信睿儿。 “殿下，撤除德爱斯大沙漠的诅咒后，我们的战机便可以自如地穿过了。” 郭将军的这番话让瑞雪一时费解。却又见，郭将军走上前一步，两手托起一个黑亮的金字塔形四面体，郑重地上呈给睿儿。 正当瑞雪转过头想问睿儿时，却见到他手里的四面体变成了金色，并渐渐地解离成更多的立方体，小的立方体似乎又再不停地裂解，最后变成了粉末，飞旋在睿儿的手上方，再看睿儿时，更惊奇地发现他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金黄色，不仅如此，他周身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瑞雪正诧异之际，眼睛一下被强烈的光线刺得睁不开，像是一不小心抬头看见了正午的太阳。瑞雪扭过身，过了片刻才睁开双眼，发现外面的世界似乎也瞬间经历了她刚刚的感受，只是现在外面的光正在渐渐地褪却，已经变成了淡黄色，时间很短暂，总共也不过有**秒钟的工夫。到此时，她似乎明白了老皇帝为什么没有叫他们乘飞机越过沙漠到达目的地的理由。只是这沙漠的诅咒是怎么回事，似乎睿儿可以解开这个咒语。 “郭将军，这是怎么回事？”瑞雪实在不解。 “这是历代帝国祈祷神明维系的咒语，可以护住沙漠的扩大，也可以为我们提供不竭的能源。但是上天总是公平，给予了我们诸多利益，却要求我们只能通过脚力穿越沙漠。” “没想到，上天也是位幽默大师。”瑞雪忽然又想到，“现在睿儿可以破除这些咒语？” “是。”郭将军点头作答。 “睿儿你是怎样做到的？还有，沙漠会再度扩张吗？能源还有吗？”瑞雪的问题一连串地喷出来。 “现在想到问我了。”睿儿转身走进他的房间。 “真是个孩子，耍什么脾气嘛？” “瑞贵妃，士兵在外面等候，我们是否可以出发？” “郭将军，我确实是没什么主见，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支持和教导睿儿，使他能成为我们世界优秀的领袖。睿儿非常善良，这一点我很放心。只是他现在才仅有十四岁，需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你们也不要一味地服从他，经常提点他一些。”瑞雪很少这么郑重地讲话。 “是。瑞贵妃，请您放心，殿下会是一位伟大的领导者。”郭将军微笑地回答。 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事实上，瑞雪很早就预感到要远离这片土地，不想会这么快。但是，如今到时间了，离开这所普通的房舍，走回皇城——那个对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第二十八章 历史 紫云星，这是颗非常遥远的星球，漂浮在宇宙尽头的某个角落。或许她是这片宇宙中最早出现文明的星球之一，但也是一颗孤独的星球，随着宇宙的扩张而被甩进更遥远的边际。在紫云星上，历史和文明的进程也是缓慢而艰辛的，每一步都渗透着汗水和血液，也掺进了人们的不幸、无奈、挣扎、思考与奋斗。 说到紫云星，这也是个多水的行星，星球表面上三分之二以海洋为主；共有四片大洲，其中最大的大洲是其他三块大陆总和的两倍。在这颗美丽的星球上，经过五千二百多年的文明发展，一共孕育出两百九十个民族。不一般的是，其中有三十多个种族中个别人群会出现一些奇特的体质，能够具有魔力，可以与神明沟通，所以自古以来，这三十多个种族便成了最优秀的民族，占据这个世界的顶层。即使最近的一千五百多年间，世界科技文明有了显著的发展，但是一些等级制度、种族划分，以及人们的信仰等等并没有发生太多的进步。所以直至今日，多数地区依旧保持着农奴制度，好的是文明进步后，对于奴隶和农民的压迫手段已经明显减轻，他们的生活条件也得到飞跃的改善。 在整个历史进程中，五千多年前，各个民族部落是独立发展。后来经过了一千年的时间，逐渐出现了社会、国家。随后，各个国家、社会之间互相争斗、占领，彼此吞并，纷纷扰扰地又经历了两千多年。原本在一千五百年前，相继出现了几名雄才大略、功绩卓越的伟大国君，经过他们五六代的努力，使整个星球完成了统一，形成一个国度。但到了八百年前，这个国度再次出现分裂，划分出许多不同的小国，虽然他们依旧对皇族的后裔称臣，却已经名存实亡。 近五六百年来，无论是个别的小国，还是大统的紫云星王国，他们的领导阶层只知道维护自己的利益，保持于现状，即不顾及整个群体的发展，也不在乎世界的进步；即使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也从未想过改变，任劳任怨地安守本分，因为自古思想上的认识已经根深蒂固，他们也习惯了自己的身份，更何况，他们所受的教育也仅仅为了便于更好的服从和管理；此外，生产力上的进步，已经可以满足所有人的吃住，这也是社会安定的根本原因。 然而这些也仅是表面的平静，在长久的时间里，每一个社会中都在慢慢滋生着贪婪和罪恶，近一百年来更是愈演愈烈。贵族社会中，大多数人在不懈努力地与他人攀比，金钱、女人、权势是高贵、成功的最好标志；高层和低层之间存在压迫、剥削和欺骗，而且是从有形到无形的多样化；低层社会的人们之间也失去了彼此的同情和理解，多数是互相背叛和猜疑。 在大灾难之后，高智商的人们还是不懂得节制，不去反思，而是在进一步扩大自己的**。于是，一些不良甚至是可怕、邪恶的现象没有停止，反而是变本加厉地壮大起来。抢劫、吸毒、贩卖人口、战争等等成了这个世界的主调。 也许是上天对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眷顾和不舍。最近三年里，有个声音渐渐将大量优秀的人物集合在了一起，并联合大家的力量逐步地对他们的星球进行着稳步的治疗。 …… 瑞雪收拾着家中的物品，在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有着它的故事和记忆，让她如何舍得丢下。不过今天见过郭将军之后，她心里其实也很清楚了，她之所以可以生活得如此平静和舒适，因为她生活在睿儿的身边。另一方面，她也觉得好笑，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认为是自己在努力地保护着这个孩子，但事实上，却是睿儿一直在强大地守护着她们。 瑞雪锁上房屋的大门，再次回首看了一眼，这是她一直渴望和努力争取来的平静生活。 最终，还是离开了，走向未知的将来。 第二十九章年轻的帝王 时间总是不会停住脚步，八年的光景也是一晃而过。 一阵清凉的秋风卷起树枝上几片枯叶从落地窗外的阳台上划过，但却把几片还残存些许绿色的叶子遗忘在光秃秃的树梢上。不一会的工夫，阳台上已经积起了一层稀疏的落叶。 “太后，小琴给你发了封邮件，说是要晚点回来。”一个胖乎乎的姑娘从门口急匆匆地走进来。 “小心点！”瑞雪刚说完，只见到丽丽被地上正呼呼大睡的小狗拌了一脚，眼看马上摔倒，幸好瑞雪及时上前扶住了她。 “想吃狗肉嘛，你也挑个质量好的。”瑞雪轻轻敲着丽丽的脑袋。 “太后，没踩到它吧？”这个又胖又可爱的姑娘紧张地拍着胸口。 “应该没有，不然，‘人狗大战’该上映了。”楚楚笑着走过来。 楚楚是当年瑞雪回家后奶奶送给她的一个女仆，或许这是她奶奶对她做过最善良的一件事。其实，楚楚从小就生活在瑞雪的奶奶家，自小便和瑞雪相识，年龄上虽比瑞雪小几个月，但说话做事却要比瑞雪成熟得多。不过，往日里，这小姑娘不爱笑，总给人一副无喜无忧、冷冰冰的感觉，所以在瑞雪的家中其他仆人给她取了“冰美人”的称号。可实际上，楚楚是个非常温柔善良的姑娘，有着丰富的想象力。瑞雪在她面前总是快乐得像个小火球，两个人性情上刚好互补，因此小时候见面没多久就天天粘在一起互相倾听对方的故事，成了最最贴心的朋友。后来瑞雪跟母亲离开了数年，再次回来楚楚便成为瑞雪的陪读，还一同在学校里上了三年学。最后瑞雪进了宫，她们也就此分别了。直到七年多前，睿儿继承王位后，瑞雪才得以回故乡一趟，帮她苦命的母亲摆脱了经济上的困难，同时回奶奶家接走了楚楚。 说到丽丽这个小女孩，还是五年前瑞雪和楚楚在外面建立福利机构时碰到的一个小姑娘，她的父亲因为在家庭争吵中误杀了她妈妈，而被判为无期徒刑。因为她是杀人犯的女儿，其他的亲属多不愿收留，所以从七岁起便开始过着乞讨的生涯。直到有一天瑞雪来到这所城市建构福利院时才发现了她，看小女孩长得乖巧，又了解到她可怜的身世，瑞雪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睿儿，终是得到许可把丽丽接回宫由她抚养。 “陛下和小琴都要来。”楚楚微笑的样子极其优雅，大大的眼睛眯成一线，右侧脸颊上会露出一个深深的小酒窝。她个子高挑，有着浓密的黑发，总喜欢编成麻花辫甩到背后，可以说楚楚是个标准的古典美女。“小雪，你今天刚好做了雪糕，小琴是最爱吃啦。” “皇帝也来吗？”丽丽听说皇帝过来，一双眼睛简直要放光了。 “是——！”楚楚微笑着回答。 丽丽更加兴奋了，“咱们的皇帝真了不起，才短短八年的时间，就把我们的星球推进了一百年。” “那！可不能搞个人崇拜。说得也太夸张了些。”瑞雪说着，敲了敲这位忠实粉丝的小鼻子。 “这可是今天大学里老教授的原话。”丽丽的小嘴嘟嘟地翘起来。 瑞雪虽然口上如此讲，心里可是美到极点，巴不得向全世界的人高呼那是她的儿子。 “妈妈。”正说到这里，一团软软的小雪球从外面冲了进来，一头扎进瑞雪的怀里，“皇帝哥哥欺负我。” “他又怎么欺负你了！”瑞雪轻轻托起小琴那张粉嫩的小脸蛋。 “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欺负你的女儿。”紧接着这位年轻的帝王也走进来。“小雪，我饿坏了！饭做好了没有？” 这位一向有着严谨作风的皇帝每每到这里就完全变成一个邋遢的不良少年。 “睿哥哥把我给你绣的手帕抢走了！”小琴不服气地站在一旁直跺脚，小脸蛋因生气翘着嘴巴，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谁叫你到处炫耀呢！这么丑！就连小雪绣的也比你的好看。”睿儿把手帕拿在手里转了两下，另一只手抓起餐盘上的水果大口嚼起来。 “先洗手！”瑞雪冷不丁地在厨房里喊出一句。 “给我！”小琴跑过去抢，可奈何睿儿一米九的个头，她是又蹦又跳也是抓不到呀。但小琴却是顽皮得紧，跳到沙发上，一不留神抓住了睿儿的一把头发，“投不投降？” “你说哪？”睿儿冷冷地笑了两声，一眨眼的工夫，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小琴的脖子已经被他的一只胳膊牢牢夹住。 睿儿把脸贴向小琴那张嫩嫩的面孔，盯住她的眼睛，“该是谁投降？” 感受到睿儿呼出的气流缓缓地擦过自己的脸颊，小琴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她多么期望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可一想到这里，整张脸越发热得厉害了。 “妈妈，”小琴无助地向瑞雪求救。 “睿儿！”瑞雪拿出作为母亲的威严吼到。 没办法，睿儿只得把小琴这个可爱的坏女孩给无罪释放了。小琴再度躲进瑞雪怀中，一张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小琴公主真是漂亮，那些杂志上的哪个美女都比不上你。”丽丽看到小琴红扑扑的脸蛋，比以往更美了。 “丽丽，不要叫我公主，叫我小琴，我和你一样都是妈妈的女儿。”小琴一直不喜欢人家叫她公主，其中的缘由，她也是最近才渐渐明白过来。不过，好的一点是因为这个称呼她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她的皇帝哥哥。这个善良又单纯的孩子碰到了所有女孩都会遇到的困难时期，一个焦急、懵懂又充满了期待和梦幻的时期。每一天都期待着星期天的到来，因为这一天，皇帝哥哥总是会回来看望太后。 八年前，睿儿兑现了承诺，阻止了战争的爆发。但即位后，仍是要到各地平复一些小战役，安抚民众，改革政治、生产。当时瑞雪一直守在他身边，可是没两个月瑞雪忽然得了场大病，所以睿儿就安排她住进这座翡翠湖畔的城堡。 翡翠湖四面环山，是一个幽静美丽的世外桃源之地，湖水像块巨大的翠玉镶嵌在郁郁葱葱的群山之间，被世人誉为最美丽的湖泊，传说她是一位女神的泪珠坠落山间形成。这座翡翠城堡依湖而建，虽然不大，也不够华丽，可是正因为它的小巧和朴实才可以与这片仙境般的环境和谐地融合在一起。 瑞雪很喜欢这里，一座可以给予她无限遐想的古堡，一片寂静得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丛林和一块水晶似的神秘湖泊。七年来，她或许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特别是当小琴和丽丽两个孩子放假的时候，她便会带她们来这里度假。 “小雪，我们高中的同学下周要举行一次聚会，我也去参加。你要去吗？”睿儿躺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嚼着苹果。 “是不是觉得危险，叫妈妈保护你？”瑞雪微笑着走过来。 “不去算了。我是听你唠叨了几次想回老宅看看，所以才叫上你。” “这么有孝心，不去多不给面子。” “我也去！”小琴立刻从厨房里跑出来。 “小孩家，不许胡闹！这是我们大人的活动。”睿儿又拿出了他作为哥哥的派头。 “谁是孩子了，我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 “可是，小琴，我们下周要期末考试啊。”丽丽也随后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块蛋糕。 “妈妈尝尝我做的蛋糕。”小琴赶忙从丽丽手里接过蛋糕。 “想贿赂太后吗？”瑞雪边说边把一片蛋糕塞进口里，停了半响，笑了笑，“真好吃，不愧是妈妈调教出来的好徒弟。但是不行。” “楚楚阿姨？”小琴只好转移“攻击”对象。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楚楚微笑着，“还是先把考试通过了再说。” …… 第二十九章 年轻的帝王 时间总是不会停住脚步，八年的光景也是一晃而过。 一阵清凉的秋风卷起树枝上几片枯叶从落地窗外的阳台上划过，但却把几片还残存些许绿色的叶子遗忘在光秃秃的树梢上。不一会的工夫，阳台上已经积起了一层稀疏的落叶。 “太后，小琴给你发了封邮件，说是要晚点回来。”一个胖乎乎的姑娘从门口急匆匆地走进来。 “小心点！”瑞雪刚说完，只见到丽丽被地上正呼呼大睡的小狗拌了一脚，眼看马上摔倒，幸好瑞雪及时上前扶住了她。 “想吃狗肉嘛，你也挑个质量好的。”瑞雪轻轻敲着丽丽的脑袋。 “太后，没踩到它吧？”这个又胖又可爱的姑娘紧张地拍着胸口。 “应该没有，不然，‘人狗大战’该上映了。”楚楚笑着走过来。 楚楚是当年瑞雪回家后奶奶送给她的一个女仆，或许这是她奶奶对她做过最善良的一件事。其实，楚楚从小就生活在瑞雪的奶奶家，自小便和瑞雪相识，年龄上虽比瑞雪小几个月，但说话做事却要比瑞雪成熟得多。不过，往日里，这小姑娘不爱笑，总给人一副无喜无忧、冷冰冰的感觉，所以在瑞雪的家中其他仆人给她取了“冰美人”的称号。可实际上，楚楚是个非常温柔善良的姑娘，有着丰富的想象力。瑞雪在她面前总是快乐得像个小火球，两个人性情上刚好互补，因此小时候见面没多久就天天粘在一起互相倾听对方的故事，成了最最贴心的朋友。后来瑞雪跟母亲离开了数年，再次回来楚楚便成为瑞雪的陪读，还一同在学校里上了三年学。最后瑞雪进了宫，她们也就此分别了。直到七年多前，睿儿继承王位后，瑞雪才得以回故乡一趟，帮她苦命的母亲摆脱了经济上的困难，同时回奶奶家接走了楚楚。 说到丽丽这个小女孩，还是五年前瑞雪和楚楚在外面建立福利机构时碰到的一个小姑娘，她的父亲因为在家庭争吵中误杀了她妈妈，而被判为无期徒刑。因为她是杀人犯的女儿，其他的亲属多不愿收留，所以从七岁起便开始过着乞讨的生涯。直到有一天瑞雪来到这所城市建构福利院时才发现了她，看小女孩长得乖巧，又了解到她可怜的身世，瑞雪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服睿儿，终是得到许可把丽丽接回宫由她抚养。 “陛下和小琴都要来。”楚楚微笑的样子极其优雅，大大的眼睛眯成一线，右侧脸颊上会露出一个深深的小酒窝。她个子高挑，有着浓密的黑发，总喜欢编成麻花辫甩到背后，可以说楚楚是个标准的古典美女。“小雪，你今天刚好做了雪糕，小琴是最爱吃啦。” “皇帝也来吗？”丽丽听说皇帝过来，一双眼睛简直要放光了。 “是——！”楚楚微笑着回答。 丽丽更加兴奋了，“咱们的皇帝真了不起，才短短八年的时间，就把我们的星球推进了一百年。” “那！可不能搞个人崇拜。说得也太夸张了些。”瑞雪说着，敲了敲这位忠实粉丝的小鼻子。 “这可是今天大学里老教授的原话。”丽丽的小嘴嘟嘟地翘起来。 瑞雪虽然口上如此讲，心里可是美到极点，巴不得向全世界的人高呼那是她的儿子。 “妈妈。”正说到这里，一团软软的小雪球从外面冲了进来，一头扎进瑞雪的怀里，“皇帝哥哥欺负我。” “他又怎么欺负你了！”瑞雪轻轻托起小琴那张粉嫩的小脸蛋。 “我可没那么大的胆子欺负你的女儿。”紧接着这位年轻的帝王也走进来。“小雪，我饿坏了！饭做好了没有？” 这位一向有着严谨作风的皇帝每每到这里就完全变成一个邋遢的不良少年。 “睿哥哥把我给你绣的手帕抢走了！”小琴不服气地站在一旁直跺脚，小脸蛋因生气翘着嘴巴，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谁叫你到处炫耀呢！这么丑！就连小雪绣的也比你的好看。”睿儿把手帕拿在手里转了两下，另一只手抓起餐盘上的水果大口嚼起来。 “先洗手！”瑞雪冷不丁地在厨房里喊出一句。 “给我！”小琴跑过去抢，可奈何睿儿一米九的个头，她是又蹦又跳也是抓不到呀。但小琴却是顽皮得紧，跳到沙发上，一不留神抓住了睿儿的一把头发，“投不投降？” “你说哪？”睿儿冷冷地笑了两声，一眨眼的工夫，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小琴的脖子已经被他的一只胳膊牢牢夹住。 睿儿把脸贴向小琴那张嫩嫩的面孔，盯住她的眼睛，“该是谁投降？” 感受到睿儿呼出的气流缓缓地擦过自己的脸颊，小琴忽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她多么期望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可一想到这里，整张脸越发热得厉害了。 “妈妈，”小琴无助地向瑞雪求救。 “睿儿！”瑞雪拿出作为母亲的威严吼到。 没办法，睿儿只得把小琴这个可爱的坏女孩给无罪释放了。小琴再度躲进瑞雪怀中，一张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小琴公主真是漂亮，那些杂志上的哪个美女都比不上你。”丽丽看到小琴红扑扑的脸蛋，比以往更美了。 “丽丽，不要叫我公主，叫我小琴，我和你一样都是妈妈的女儿。”小琴一直不喜欢人家叫她公主，其中的缘由，她也是最近才渐渐明白过来。不过，好的一点是因为这个称呼她可以有更多的机会接近她的皇帝哥哥。这个善良又单纯的孩子碰到了所有女孩都会遇到的困难时期，一个焦急、懵懂又充满了期待和梦幻的时期。每一天都期待着星期天的到来，因为这一天，皇帝哥哥总是会回来看望太后。 八年前，睿儿兑现了承诺，阻止了战争的爆发。但即位后，仍是要到各地平复一些小战役，安抚民众，改革政治、生产。当时瑞雪一直守在他身边，可是没两个月瑞雪忽然得了场大病，所以睿儿就安排她住进这座翡翠湖畔的城堡。 翡翠湖四面环山，是一个幽静美丽的世外桃源之地，湖水像块巨大的翠玉镶嵌在郁郁葱葱的群山之间，被世人誉为最美丽的湖泊，传说她是一位女神的泪珠坠落山间形成。这座翡翠城堡依湖而建，虽然不大，也不够华丽，可是正因为它的小巧和朴实才可以与这片仙境般的环境和谐地融合在一起。 瑞雪很喜欢这里，一座可以给予她无限遐想的古堡，一片寂静得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丛林和一块水晶似的神秘湖泊。七年来，她或许有四分之三的时间都是在这里度过。特别是当小琴和丽丽两个孩子放假的时候，她便会带她们来这里度假。 “小雪，我们高中的同学下周要举行一次聚会，我也去参加。你要去吗？”睿儿躺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嚼着苹果。 “是不是觉得危险，叫妈妈保护你？”瑞雪微笑着走过来。 “不去算了。我是听你唠叨了几次想回老宅看看，所以才叫上你。” “这么有孝心，不去多不给面子。” “我也去！”小琴立刻从厨房里跑出来。 “小孩家，不许胡闹！这是我们大人的活动。”睿儿又拿出了他作为哥哥的派头。 “谁是孩子了，我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 “可是，小琴，我们下周要期末考试啊。”丽丽也随后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块蛋糕。 “妈妈尝尝我做的蛋糕。”小琴赶忙从丽丽手里接过蛋糕。 “想贿赂太后吗？”瑞雪边说边把一片蛋糕塞进口里，停了半响，笑了笑，“真好吃，不愧是妈妈调教出来的好徒弟。但是不行。” “楚楚阿姨？”小琴只好转移“攻击”对象。 “我很理解你的心情。”楚楚微笑着，“还是先把考试通过了再说。” …… 第三十章 同学聚会 不知是我们创造了复杂的生活，还是艰辛的生活使我们远离了朴素的简单。永恒的概念似乎只存在于小说和幻想中。天遥经常苦思着这些普通的问题，一个个被人类质问了许久的问题。 不过这周的考试科目很紧，天遥也不想再给自己的思想上增添负担。可有时候她清楚地了解自己实在是很愚蠢，每天从自习室回来，一再警告自己要学会放弃，学会解放自己，可是每当从乔的宿舍楼前经过，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望一眼乔的窗口。更可笑的是自己竟然清楚记下了乔的生活规律，包括他何时回寝室，何时到校餐厅买夜宵等等。因为自小父母离异，她甚至不记得父母是否曾经在一起住过，唯一的记忆就是父亲打翻了餐桌，屋里一片狼藉，然后妈妈掩泪推门离去。所以她一直渴望有个温暖的家庭，但是内心深处又惧怕悲剧的重演。而当她遇到乔的时候，他们有着太相似的童年，所以她把这份巧遇当成了缘分，其实，或许这仅仅是人生路上的一小段插曲。 本学期最后一周，乔不曾再遇到天遥，天遥也没再联系过他。还有四天，考试结束后，所有课程就将全部完成，之后，天遥将远离校区到医院进入临床实习。天遥相信，很多事情都可以用时间来过渡，包括感情；她更坚信自己不是能够创造童话的人。所以她期待着快速走过这最后四天。 但是，当夜幕降临，时间却被慢慢拉长，梦境又继续缓缓地打开。 …… 这是镇上最大的酒店。一听说睿学长回家乡，中学的同学们立刻组织起来，不少人还从老远的大学里或者工作地点连夜赶回。 “学长，几年不见混上眼镜了。” “不过，老大，你的长相还当真与咱们帝王有几分相似。先前大伙这么说，并不觉得，今个儿才发现。”说话的人看起来年龄不算小。 “是嘛，峰哥。”睿儿含笑说道，“可不能拿咱们皇帝跟我比。” “是，是。咱们这个年轻的皇帝，真牛！不是我吹，恐怕这世上也就这一个了！”这位同学提到皇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无限的骄傲和自豪。 “太夸张了！”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瑞雪，“这么多赞赏，小心你们可爱的皇帝骄傲起来。”她边说边轻轻拍了拍睿儿的脑袋。 “你们几个孩子不是经常在网上聊天，今天粘在一起，去给大伙献首歌吧？”瑞雪提议，“你们以前录制的歌曲我如今还保留着呢，非常不错。现在不会退步吧。” 在瑞雪的鼓动下，他们当真卖力地吼了几首。 这真是一次愉快而幸福的晚餐，说不尽的往事，道不尽的思念，讲不尽的人生感悟。大厅内，九张餐桌，人塞得满满的；大家端着酒杯，忙乎着在餐桌之间流动“作战”。 直到凌晨一点时，老同学们才最后一次确定了联系方式，依依惜别地离开了。可是睿儿跟十几个铁哥们仍是不够尽兴，说要出去一起玩通宵。瑞雪自然是不同意，但，睿儿岂是会受人管束。瑞雪当然明白，只能再三交待让他小心，自己先行回了家。 这一晚，睿儿和一群铁友竟回到了学校的一间活动室，那也是他们过去的秘密基地，然后搬来了各种音响、乐器、台球桌等等，通宵达旦地疯狂起来。 “学长，那是你阿姨？”坐在睿儿旁边的一个年轻小伙子偷偷凑到睿儿的耳边问。虽然房间里充斥着刺耳的歌声，但两旁的人还是能听到小伙子的问话；不过，对于这个问题大家似乎都很好奇，于是，不自主地全朝这边望来。 另一人也插口问，“是啊，老大，当年见到你阿姨，还以为是你姐姐。年纪轻轻，竟养活你们两个，照顾得又周到。不知我们有多羡慕你！” “她照顾我？我不照顾她就不错！”睿儿不服气地讲道，“我们只是在一起生活，也就比我大几岁。” “她和你妈妈是姐妹。你妈妈一定也长得非常漂亮了。” “几年不见你，嘴巴变甜了。是不是想问，阿姨还没有结婚吧，还没有男朋友吧？”一个人抢先问到。 “你是说小雪漂亮，开什么玩笑，她的长相不出来吓人就不错。我妈，她可是望尘莫及。”睿儿是真地很惊奇这样的结论，笑笑说，“脾气倔强，谁看上她，算他倒霉。” “老大，你是当局者迷。再说，她又是你的长辈。你阿姨，以前吧，可以说是可爱。今晚上，你没发现她有多么抢眼嘛，我们几个可是偷偷看了好几回呢。” “是啊，当年真是没发现她这么美。现在给人的感觉太舒服了！高贵典雅，又朴实纯真。”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说到这脸不自觉地红起来。 “脸都红了！”一个人走上前，一下把这个事实揭穿，结果引得满屋子爆发出一阵笑声。 “老大，如果你同意，我真地愿意追求……”笑声过后那个小伙子竟然郑重地提出了这个请求。 第三十一章 错误的开始 另一方面，瑞雪已经由刘将军接回了他们原来的住所。 钟表滴答地响着，瑞雪是一会站，一会坐下来看看电视，可是什么也看不进去；一会又拿起遥控器不停地换台，然后没坐下五分钟，又站起身走到窗口往外望去。 “太后，您不用担心，陛下会照顾好自己。”站在房间一角的刘将军已经不止一次地劝说瑞雪，“太后还是先回屋休息吧。” “这孩子，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不再让我操心！” 话音刚落，就听到敲门的声音，瑞雪刚好站在门口，立刻把门打开。这不是睿儿是谁。 “刘将军，让小雪开门，你不知道不安全吗！”世上恐怕找不到比这更严厉的目光了。 “刚吃了火药回来吗？”瑞雪又是高兴又是生气，“你也知道担心！长大了，就不听妈妈的话啦。知不知道晚上在外面有多危险，另加上你的特殊身份，还不叫侍卫跟着。你是想把我气死！” “啰嗦完了没有！”一句话冷冷的。睿儿也没有顾及到瑞雪眼眶里已经浸满了泪水，径直走到炉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瑞雪一直没再说话，她是怕一开口，泪水就会汹涌而出。虽然她不明白睿儿为什么开始嫌弃她，但她还是咽了咽唾液，强忍住伤心，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事情惹得你不开心了，老态龙钟的妈妈可以略知一二不？” 猛然，只听到“啪”的一声，睿儿把车钥匙狠狠地扔到了茶几上，那块厚实的玻璃顿时砸出一道道深深的裂痕，可怜的茶几眼看着就要四分五裂了。“够了！叫你妈妈，你有什么资格！” 这么冰冷的话语，真地是一字一字地刺进瑞雪的心里，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到了地面上。要知道，睿儿发脾气的样子只能是用恐怖来形容，所以尽管瑞雪和他在一起生活了有十多年，可仍不由地浑身发起抖来。不用说瑞雪，甚至连旁边的刘将军也吓出了一身冷汗。 “睿儿，我有什么错，你说出来，我尽量改正……”瑞雪失去了控制自己的力量，站在原地用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哭了起来。 “陛下？”刘将军也不知如何是好。 “刘将军，你先走，我开车带着小雪回去。不要留下任何士兵。”睿儿站起来下了道命令。 “但是，陛下，这样不太安全。”刘将军毕竟是个勇猛的优秀军人，在君王的厉言下也敢提出己见。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这个年轻的君王双眼里像是要喷出火，刺向这位军人。刘将军立刻低下头，虽没立刻复命，但也没了再进谏的勇气。 “是。”过了半响，刘将军才无奈地答到。 瑞雪坐在车上，泪水仍然不时地模糊着她的视线。此刻睿儿并没有像开始时那样把车开得飞快，似乎他的心情已经渐渐平静下来。 “小雪，”瑞雪模模糊糊地像是听到睿儿在叫她，但是声音却变得谨慎另加一丝温柔。原来，她刚刚太累抹着眼泪竟坐在车座上睡着了。现在听到睿儿的声音，据她分析暴风雨已过。但是刚才哭了那么久，实在难为情，况且还是当着刘将军的面潸然泪下。最不可思议的是她原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睿儿那多变的性格，可是今天的表现却将她多年的辛勤努力打破，也将她坚强的魅力形象彻底摧毁，真是相当失败。干脆接着装睡等明天大家忙起来，相信不久就会把这件尴尬的事情忘记。 瑞雪正想到这，忽然又觉得睿儿好像把车靠路边停住。接着感觉到睿儿正把她的座椅缓缓放平，随后又给她轻轻地披上了一件衣服。瑞雪感动地差一点再次热泪盈眶，但睿儿把衣服拉到她的肩头时手忽然停住了，自己偷偷地想着这孩子肯定在注视她那双哭红的眼皮，心里还默默念叨着：后悔了，不该惹妈妈哭吧，还算是有良心。正当她越想越美，忍不住要裂开嘴笑时，一个软软的暖暖的东西忽然轻柔地贴到了她的双唇上。瑞雪大脑里任何想法都在那一刻停滞了，几乎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睿儿呼出的暖气一阵阵地扶过自己的面颊，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感受到别人的呼吸。不知道是过了几秒钟还是已经过去了几个世纪，睿儿的呼吸从自己的耳边消失了。汽车又再次开动起来。 …… “又到早晨了！”天遥从梦中醒来，脑袋里还有点混沌，用冷水洗过脸之后，顿时清爽许多。于是和室友们急匆匆地跑到东校区上自习，中午也没有放过复习时间，直到下午参加完细胞培养学考试才算告一段落。可一整天，心口里总是不舒服，好像梦境中，她要阻止一件事情，而且必须要阻止，但是却似乎没有成功，一切事情还都在继续往前发展。 这一周的时间过得真快，大半的考试科目已经结束，只剩下一门功课。然而，今天下午考试刚结束天遥就接到奶奶的电话，让她回家一趟。没办法，她又一刻没耽误地坐上当晚的火车，连夜赶了回去。 第三十二章 生存足迹 前天，天遥的奶奶打电话过来说她父亲与后母吵架，叫她回家劝劝。其实她回去也没起到任何作用，只是让老人家安心一些。但却被老爸说了一顿，教训她应该把心用在学习上，家里的事自然由大人们解决。归纳总结：做人子女也难啊！ 历时三天再次赶回学校，便是参加最后一门功课的考试。离开考场时，天遥竟是出了一身冷汗，身经百战的她只能高度怀疑有机会品尝一下补考的滋味了。这学期的生活当真是丰富多彩，除了遇到乔，家里更充实，爸爸和后妈忽然出现了婚后十七年之痒的波动期，两家的妹妹又分别进入了多变的青春叛逆期，自己的亲妈妈也步入了情绪化的更年期；另外自从两年前外公去世后，外婆的身体也时常觉得不舒服；如此来回地往家里跑，课堂只光顾了三分之二的课程。以往的天遥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拿“第一”，而如今只能默默地静候补考的“佳音”。 考试结束，因为临床学生入科实习的关系，学校对住宿重新做了调整。然而，搬寝室，对于女生来讲，那可是翻天覆地的大事，每个姑娘一收拾，绝对是大包小包的十来件物品，只有天遥轻松，书一箱，其他物件塞一箱。自己很快完工，出于人道主义又去帮助其他同学。 搬迁结束，世界安静片刻，忽然小道消息传来，考试成绩出来啦，只是没有公布。据说这种“窗口期”，可以活动一下手脚，如果你的分值刚好压在及格线下，及时恳求老师，态度诚恳另加情节可怜，多半可以加上一两分，跃入及格的行列。天遥自然也清楚这个“史实”，经过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拔通了免疫组老师的电话。事后，又是一身冷汗，不过极庆幸，这次她竟然侥幸通过了，不由地对幸运女神千恩万谢。另一方面，她也不禁期待着有一天能够霸气地不再理会什么考试、什么成绩、什么荣耀，个性地蔑视一切赞赏和名利。 正待她重新回到图书馆座位前，打算收拾书包回寝室的时候，对面一位其貌不扬的女生忽然问她：“你是什么学院的？看你一早上很认真地学习英语。” 天遥听到面前这位女生的提问，不禁汗颜：整个上午，书摆在面前，最多翻动了两页，只忙着复杂的思想工作，羞愧啊！天遥笑笑说，“也没看多少，我是医学院的学生，你呢？” “怪不得这么用功，我是化工学院的。”小姑娘样貌普通，尽量微笑着回答，但看得出她笑得不太自然，或许还有些严肃。 “如此看来，医学院果真成了刻苦学习的代名词。你们考试还没结束？” “还有一门功课。你大几了？” “现在已沦为‘灭绝师太’。” “学姐是研究生，真厉害。” 天遥刚想谦虚几句，小姑娘似乎要急于完成某项任务，没等天遥开口，接着又问，“作为研究生，应该会十分关注时事吧。” “我们也只是对本专业的知识多认识一些。”天遥淡淡一笑。 “你知不知道，很多灾难**件报道的死亡人数都是假的，多数被掩盖。”小姑娘像是突然成了一位愤世嫉俗的隐者。 “呵呵，小姑娘挺关心社会嘛。应该不会那样，咱们的世界还是向着公正透明化发展，即使有些隐瞒和缩小，也只是为了不引起人们的恐慌。看看，有你们这些热血青年，世界能不进步吗？” “说实话，学姐，我觉得你非常单纯。” “是吗？” “当人离开童年，也就离开了童贞纯洁。在现实的社会中变得世故，尤其是在一个充满欺骗、虚伪、尔虞我诈的社会里。” “是吗？”天遥微笑着，“是不是偏激了。” “学姐，你太幼稚！” 幼稚，天遥总不喜欢别人说她幼稚。保持点最美好的心态也叫幼稚，不知是世人在千方百计地表明自己的睿智，还是在挖苦别人保留的简单。 “单纯和成熟不相矛盾啊。如果一个人长大了可以比较灵活地适应社会就代表失去了纯真而变得圆滑世故，是不是有点太片面。水是清澈透明，可它里面却蕴含大量的矿物质，也正是含有这些矿物质的水才保证了我们人类的健康；而另一方面，蒸馏水是彻底的洁净，可以说是绝对没有任何污染，但如果地球上的生物只饮用这种水，恐怕全会面临灭绝的危险。” 天遥一连串地讲了一堆，对面的小姑娘听得一愣一愣。 “我们见过钻石，这些石头恐怕是这个星球上最完美的矿石，可它们却是经历了火山中炙热岩浆的历练，经历了这么多，我们还能说它们依旧如初始的元素那样简单无邪吗？可是我们却不能否认它们的纯洁。只有经历过艰苦考验的纯真才是真正的无暇。幼稚和成熟，单纯和老练并不矛盾，只是在人类成长的不同阶段表现程度不一、深度和厚度不一。它们伴随着人类成长起来，自然也永远存在人的内心和灵魂深处。当然，也不能把幼稚当成单纯，把成熟当成老练。更不要通过混淆概念来否定社会的进步。那其实也是在否定自己。” 不知道面前的小姑娘是被天遥的长篇大论折服了，还是被天遥喋喋不休的气势所吓倒，半响没说话，沉思了一会，才开口：“今天真高兴能碰到学姐。” “我说的多了，每个人的认识不同，不过，求同存异嘛。希望每个人都能保留好的东西。”天遥感到自己似乎占了上风，却又立刻惭愧自己这种好胜的心态。 “是。”小姑娘的脸上依旧残留了很多疑惑，也或者是因为没有机会发表她原本的意图而感到困惑吧。. “我该走了。”天遥忽然想到另有他事。 “很高兴今天能认识学姐。” “彼此彼此。” 如今，考试终结了一学期的所有付出。在进入临床实习前，所有临床研究生有短暂的一到两周的假期。 天遥自然会充分地利用这段时间，首先是一部分教研室的工作；另外，是陪同几名外教，在他们回国前帮助他们做翻译，然后将他们送往机场；最后是为家里的小表弟报名大学附属中学的暑期补习班；最后回家，负责二妹妹的功课指导。忙碌总是伴随着她，虽然地球离了她也一样旋转，可是自己却离了地球不能生存，所以，为了证明自己存在过的意义只能活得辛苦一点。 或许，因为太过疲倦，天遥刚坐上火车不到十分钟就进入了梦乡…… 梦境变得越来越清晰，可是天遥却十分地害怕，每当她要看清前方的时候，就努力地让自己醒来。梦中的天遥似乎比现实中的她还要冷静和坚决。 第三十三章 梦境中消失的世界 “等待，若是百年千年的时间还不够久远，我愿再守侯亿万年。”天遥很喜欢这句话，因为总是给她一种酸苦而又甜美的味道。 最近的睡眠质量显著提高，也不必清晨醒来费劲心力地回思模糊的梦境。前些时日，自己还当真地怀疑过是否都在做同一个梦，初步推断，情节上应该是部连载的魔幻剧。更夸张的，她还期待那些梦是否在给自己一些暗示，然后可以拥有一个奇妙的人生，摆脱简单与平凡。可眼下真正的生活要进入另一阶段，一个崭新的开始，所以是时候端正思想了，同时也必须给自己的人生作出一个正确普通的定义。 说到睡眠质量的改善，也可能与这几周的忙碌有关，甚至让一贯精力旺盛的天遥达到心力憔悴的极限。不料，今晚刚坐火车回来，到达寝室，又听说，因为宿舍床位有限，她必须再度搬迁。 服从组织安排是必须的。好的方面，她的新室友全是老同学，这算是最好的安慰。 “天遥，你今天不搬吗？”可青在对面的新寝室里叫她。 天遥探出个脑袋，“不行了！我刚刚才确定自己还活着。今天太累，先养精蓄锐，明天再搬。不是说，明早十点钟才是最后的截止时间吧？” “是这样。可你一个人不怕啊！”晓燕也走了出来。 “真子姑娘如果到访，我会叫上你们一块过来聊天。”天遥开玩笑地说。 “自己小心。早些休息，你今天是够累的。”可青说。 “谢谢，亲爱的姐妹们，你们也早些休息，明见。” 躺回床上，天遥用被子把自己包了个结实，然后再在脑海里重新确定了一遍门窗电器是否关好，于是没多大会便睡着了。 朦胧之中，她好像看到许多闪烁的星星从身边飞过，时间缓缓流逝，似乎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 …… “妈妈，妈妈，”隐隐约约好像有人在摇她，只是太过疲倦，上下眼睑像粘在了一起。以为是错觉，但又再次清楚地感到自己的肩膀上扶着一只柔嫩的手，耳畔还响起一个甜美的声音，正在奇怪地呼喊着妈妈。是在叫我吗？天遥没有任何恐惧感，心里还有一种难以描绘地对这个少女的爱怜。终于睁开了双眼，眼前果然蹲着一位可爱得不能再可爱的小美女，碧蓝色的眼睛，一头瀑布般的银发直垂地面。虽然被吵醒，可天遥丝毫没有想生气甚至是不开心的感觉。她完全睁开眼睛，见到周围的一切，尽管房间的每一处均给她一种匪夷所思的陌生和真实感，可也不觉得惊讶，反倒还有一种温馨舒服的印象。但，总归还是先要弄清楚目前的状况，于是天遥张口便问，“你是谁啊？”接下来自己确实是开了口，但说出的话却是真正把她吓到——“妈妈的小闹钟，今天是不是定错时间了，早些吧。” 天遥忽然又觉得坐直了身子，可自己根本没有想过要坐起，更别说向四肢下达起床的命令。渐渐地，天遥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只是存在于这个女子的身体里，听她所闻，见她所视，自己是丁点主动权都没有，仿佛是在看一部可移动的电视剧。随后又认识到：难道现在是在梦境里？下一秒钟，天遥又开始主动地自我安慰：明日一天休息，搬寝室也不着急，只把东西从这个房间移到对面的房间，花不了太多时间，可以多睡会；希望把这个梦做完，说不定是个美丽动人的故事。 这样嘱咐自己之后，天遥就静静地跟随着主人翁开始了梦的飞翔。 “妈妈，我知道你很累，可是小琴实在是太紧张啦！今天就要大学毕业了，我还要到台上代表全体同学演讲，我一夜都没睡着。” “小傻瓜，你不是经常演讲嘛，这次怎么会这么紧张？”瑞雪故作奇怪地瞅着小琴，嘴角露出甜美的笑容。 “因为，最主要是，皇帝哥哥要去听嘛？”小琴的声音低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哇，小琴脸红了。”胖胖的丽丽乐呵呵地说道。 “哪有，爱哭的雨点。”小琴吐了吐舌头。 “暗恋哥哥，好恐怖啊！劲爆的伦理大片！”丽丽就是心直口快。 “他才不是我哥哥呢，整天欺负我。”小琴扑进瑞雪怀中，轻轻搂住她的腰，撒娇道，“妈妈，你管管丽丽妹妹。” “我一不留神就让你们两个小家伙溜了进来！”楚楚似乎是真地在生气，“你们妈妈昨晚凌晨两点多才回来，整整两个月没有睡过一顿好觉！真是不听话的孩子！” “真的吗，妈妈？”小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对不起，太后妈妈，”丽丽的脸上两行泪水立马哗啦啦地流下。 “别听楚楚阿姨乱说，没那么夸张，妈妈在飞机上睡过了。”瑞雪赶紧搂住丽丽，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微笑着宽慰她们，“好孩子，你们先出去，妈妈收拾一下自己再陪你们一同去学校。” 两个善良的孩子听从太后的话先行离开了。 “楚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多么能掉眼泪，还吓她们。”瑞雪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是！我是故意的！你满意了！”楚楚把手里的衣服一件件地用力丢在瑞雪的床上，一张脸完全变青了。 “怎么，还在生我的气？”瑞雪傻笑着站到她的前面，捏起楚楚的嘴角，“笑一个，真在生气啊，这么久，可是第一次见你这张脸变绿呦。”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楚楚忽地一下哭起来，“你到底也得给我一个理由！两年了，要么你是想累死自己，要么就是突然来一次自杀‘游戏’！这是为什么呀？” “哪里有？”瑞雪赶紧搂住这个小妹妹。 “你知不知道，万一你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我就你一个亲人啊？”楚楚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如今却哭成个泪人儿。 “楚楚，这是怎么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接着看到一位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急急忙忙地走进来。“我刚到门口就听见楚楚哭开了，你们姐妹的感情那么好，这是怎么了？” 这位老婆婆原本是瑞雪父亲家餐食方面的老总管，当年瑞雪小的时候在祖父家里住时，老婆婆非常照顾她，后来年老退休，便回到了乡下。前些年瑞雪回家时打听找到老婆婆，也把她接了过来，让她继续管理厨房。 “阿婆，没事，就是让瑞雪气哭了，你问问她！”楚楚拭去满脸的泪水，还特地将“瑞雪”两个字念了重音。 第三十四章 感染事件 “是吗？”婆婆怀疑地盯住她俩。 “阿婆，都怨我，也没什么大事，是自己不太会讲话，楚楚正为我发愁来着。你别担心。”瑞雪说着，走到婆婆的身边挽住她的胳膊。 婆婆举起手捋了捋瑞雪的头发，“这两年，你们俩总是全世界地跑。一回来，还哭成这样，能不让人操心吗？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的，婆婆。”楚楚不愿让老人家担心，她是个孝顺的孩子。从小是婆婆一手把她带大，所以她待婆婆就如亲奶奶一般。 “我原是想，明天小琴的毕业典礼，你们肯定会赶回来，所以我这一早跑过来瞅瞅，却听到楚楚又哭又闹。”婆婆定眼再次看向她们，可是心疼坏了，“两个人都瘦几圈了！今天陛下过来，我一定要说说！” “婆婆，我没又哭又闹的。”楚楚在这位婆婆面前着实像是个孩子，“皇帝也过来吗？他说了？” 楚楚偷偷看了瑞雪两眼，没发现瑞雪有任何异样的表情。 “是啊，原来，这个孩子，一个月里少说也要跑来城堡**趟，可这两年，三四个月都见不到面了。不过他是咱们的皇帝，肯定忙得紧，但他一不来，这里就冷清了许多。”婆婆边说边拿起了手里的电话，“把我准备的热烫端上来吧。” “是不是蓝石宝玉粥，这可是要熬上好几个时辰呀！”瑞雪吸吸嘴巴，一副口水欲流的摸样，然后深情地搂住婆婆的脖子，“还是阿婆疼我们！” “二十九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婆婆捏了捏瑞雪的鼻子。 “错，是三十岁。”瑞雪机灵古怪地纠正到。 “是啊！”婆婆说这句话时，眼里似乎闪出些泪花。刚巧这时送粥的侍从走进来。婆婆接过粥，端到桌上，最后交代两个孩子，“你们先喝着。我出去了，外面还有些活儿要交代。小雪啊，喝完了再换衣服，知道嘛!”婆婆说到后面的几句话声音好是有些哽咽。 “知道啦。”瑞雪乖巧地服从命令，端起汤美美地先品上两口。又一抬头看见婆婆弓背远去的身影，瑞雪忽然想到一件事，赶紧问，“阿婆，后天你不是要回家见我奶奶吗？这个月，芯兰表妹和星武堂弟的生日我没能去参加，帮我把礼物送回去。到下个月，奶奶的大寿，我再一块去看望他们。” 婆婆转过身，“你这么关心家里人，可到时候，你那小叔还是又要唠叨你了。” “不知道关心家族声望和地位。他不就是想升官吗？我是关心他，才不给他官做！虽然我不懂政治，但我也明白他那样的品性，只会害人害己。下次我回去就直接这么讲给他听！”说到此处，瑞雪整张脸颊变得通红，嘴唇却越发苍白。 “好，好，先别生气，把烫喝了。”婆婆也知道一提这些事情，瑞雪肯定不高兴，而且昨个儿在电话里还听楚楚讲她这两天身体不好，可是人老了，总是藏不住话。 见婆婆走到门口，楚楚想起先前婆婆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立刻问道，“婆婆，陛下是说他今天要去参加小琴的毕业典礼吗？” “是啊，他昨天专程回来问过小琴。小琴说希望他能去参加，他一口应允了。”婆婆说完，最终走了出去，到门外却不由地深深叹了口气。 “这样嘛。”瑞雪自言自语地轻声道了句，心口像是被狠狠地撞击着，疼痛欲裂。 “在想什么？”楚楚看着瑞雪，发现她脸上的血色又淡了下来。“你和睿儿，” 楚楚原本想继续说下去，又觉得不妥。刚好瑞雪插口说，“婆婆是怎么了，八成是在为我们两个花季少女感到惋惜，被锁在了这个可怕的高墙里面。” “是可怜你，我亲爱的太后。”楚楚说完，又望向瑞雪，“到底怎么回事？自从两年前你们从故居回来后，关系就一直不怎么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是皇帝，我是他妈妈，哪有什么不对！”瑞雪立刻意识到这句话越说越糊涂了，“他当然很忙，我也找到了自己的奋斗目标。” “什么奋斗目标！就是没日没夜地看书学习取得学位和不要命地工作！还有，”说这话的正是田迎香，现在正急匆匆地走进来。她是个生物学院士，年轻有为，和她的导师一起攻克了博雷病毒的感染，而直接提升为院士。前几年瑞雪匿名上大学期间认识她，还成了最为亲密的朋友。此外，田迎香他们实验课题的成功也多亏了瑞雪的鼎力相助，尤其是在资金问题上。可今天她过来，听语气好像是来者不善。 “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阿香举起一盘光碟重重地放到桌上。 “什么怎么回事，我都听糊涂了。一早上就被所有的人批评。”瑞雪依旧笑呵呵地迎过去，“是谁把咱们的年轻院士气坏了。连夜赶飞机回来的吧，瞧瞧，眼圈通红。早说嘛，带你坐一趟飞机，还是本太后的专机。到现在岂不是已经甜甜地睡一觉啦。” “你还笑得出来？”阿香眼圈通红，面色略显苍白。 “我当真做错了什么吗？”瑞雪又是一脸的无辜。 “是！你没做错什么，就是想把自己扮演得更完美一些，更高尚，对不对？”阿香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这个太后是不是太懦弱，让你们都欺到头上了。”瑞雪笑了笑，“别生气啦，有什么话好商量，先坐下喝碗烫。” “楚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阿香望向楚楚。 “是瑞雪这次被感染的事情吗？”楚楚此刻已经完全冷静了。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万一出了事，该怎么办！”阿香说着，两行泪珠不由地滚落下来。 “我已经把那管血样拿走了呀，可后来她是怎么感染的，我确实不知道。”楚楚不由地再次盯住瑞雪。 “怎么先前还有一次！”阿香也望向瑞雪，顺手从桌面上拿起光碟，“这是一个小孩不小心拍到的场景。上面记录了你是如何地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手臂，又是怎样地不小心把一个孩子的血粘到了自己的伤口上。” 面对两个好友的质疑，瑞雪只能老实地坦白从宽，“好吧，我承认当时拿着那个血样让睿儿帮助解决，他不同意，确有些冲动想把自己感染了。可是，我没有找到针管，正在想办法时就被楚楚没收了。后来呢，有一个小小的机会，我看到那个孩子出血不止，刚好自己的手臂又破了。” “所以你就不要命了！”“不要命了!”阿香和楚楚几乎是一口同声地喊出来。 房间里一下子静住了。 “我是爱惜生命的，好不好？只是我高度相信我聪明的儿子一定会想出办法。”瑞雪微笑着回答，尽力想打破这种寂静，“我们要快些了，别晚了小琴的毕业典礼。” 楚楚的眼圈红红的，但她没再说什么，只是走过去一边帮瑞雪换上礼服，一边慢慢说道，“小雪，我不想逼你，但是别把什么委屈都往自己心里放。小时候也那样，挨打挨批了，还是一蹦一跳地去见你妈妈，谁都没有你笑得灿烂。我想我们是朋友，更是好姐妹，你有什么心事可以让我给你分担些，行吗？” 瑞雪收敛了笑意，“说实话，楚楚，你认为我们离开这里，到外面生活，好吗？我知道这里给了完美的一切，可，还是想出去。”话说完，瑞雪的脸上依然露出了她惯有的淡淡的微笑。 “皇帝是个孝顺的孩子，你给他说说，或许会同意。”阿香也只能想到这个方法。 “是啊，有机会的话，一定要给他讲清楚。”瑞雪的心又开始了隐隐作痛。 楚楚没说什么，只是一直悄悄地注意着瑞雪的表情，似乎知道这是件相当难办的事情。 第三十五章 毕业典礼 “小琴，不要紧张，我们相信，你会做到最好。”瑞雪握住女儿的手，发现这双玉手依旧冰凉。 丽丽却在一旁笑笑说，“能不紧张吗？不过她是紧张皇帝会不会过来。” “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听到。眼看你们平凡的大学生活就要胜利结束了，可不能前功尽弃啊！”瑞雪食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小声的动作，“你们哥哥怕是也穿便装过来，这么多人很难找到他，要是到了，定会来找我们。” “小琴，到你上台了。”楚楚提醒道，“加油！我们回到座位上了。” “好，我会努力！谢谢妈妈，谢谢楚楚阿姨，还有，谢谢丽丽。”小琴握了握拳头，挺起胸膛向着讲台走去。 小琴早已对演讲稿倒背如流，自然是发挥得精彩，神情姿态也是落落大方。快要结尾时，虽说仍不免还有些紧张，但更多的却是不安，到现在她是再也无法管住双眼，开始偷偷地左顾右盼，寻找一个人的身影。 就在这一刻，一串串的号角声由远及近地响过来。 “天哪！是皇帝！”这是校长的声音从大礼堂的音箱中忽然传出。 一刹那间全场的人都站立起来，紧接着中间的走道里便出现了两排皇家侍卫队。随后让所有人几乎窒息的人物健步走进了大礼堂，年轻俊郎的面孔却带着让人敬仰、成熟稳重的微笑，那微笑足以让任何人充满希望。而此时此刻，在场的全体人员纷纷感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蹦了出来，校长更是惶张地从主席台上走下，向着皇帝迎去。 “校长，你好。”皇帝伸出手要与他握手。但是这位校长半响才反应过来，立刻举起双手颤抖地抱住皇帝的右手，“陛，陛下，您好。” “陛下您怎么？”校长想是要问皇帝为什么突然到访。 “我妹妹今天毕业，能不过来吗？”皇帝朝向台上的演讲者高喊一声，“小琴，接着演讲，我在下面听。校长你也回原位。” 全校的同学四年来都不曾意识到自己身边会有一位公主，今天的震惊当真不少，但是皇帝在场，四周自然是一片安静。 “可是陛下？”校长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一切照常进行。我在这，只是作为一般的学生家长。” “这还叫一般的家长！”瑞雪站在自己的座位旁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离皇帝有一定的距离，可那个人似乎依旧听到了她的细语，转向她看过一眼，这一秒瑞雪立马躲闪地低下头。 之后，皇帝走到楚楚的座位旁边坐了下来，毕业典礼继续进行。 小琴的演讲也只五分钟左右结束了，于是老校长又谨慎地走到皇帝的面前，深深地一鞠躬，“可否请陛下为我们的学生作一番演讲，这将是全体学生的福音，更是本校百年不遇的荣幸。” “当然，他们可是我们星球的未来。”皇帝悻然答应了。走之前他小声地对楚楚交代一句，“待会带着小雪过来见我。” “是，陛下。”楚楚点头答应。 但是，另一方面，瑞雪却自从皇帝坐下后，整个脑袋就剩下了一片空白，也不敢向他的方向望去。只是在最后皇帝上台做演说时，她好像察觉到睿儿又望了她一眼，她也机械般地回以微笑。 说到底，她自己也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种情况。整整两年了，她一直在担心什么，总是胡思乱想。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那晚只是一个儿子对母亲的关爱之吻，没有其他的任何意义。可是从那刻起，每当她看到睿儿时总是期望能从他的眼神里得到其他的答案，一些自己即模糊而又渴望的答案，但每时每刻又为自己龌龊的想法感到羞愧。所以这两年里，她比以往更拼命的工作，还去大学里继续攻读学位，惟恐自己一有空闲便会乱想。只是到了今天，小琴的一句话，睿儿便不辞辛苦地赶到，才明白小琴在他的心里是多么的重要，自己两年来一点点堆积起来的奢望顷刻间破灭了。过往的岁月太夸张，也太离谱，瑞雪一时间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现在是时候明确地告诉自己：你是这个孩子的妈妈，这个坚强的天才从出生便没了母亲，他被人们捧到最高处，是多么的孤独，自己却没有尽到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却是整天的痴心妄想，是多么的不应该啊！ 毕业典礼终于结束了。 楚楚给瑞雪说明了皇帝的命令。虽然瑞雪原本已经下定了决心，可目前仍旧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去见这个人。但是此刻又毫无办法，即便是她也不能抗命，更不能违背睿儿，只好硬着头皮走进了皇帝的临时办公室。 “楚楚，你先出去吧。”是皇帝的话语。 “是。” 第三十六章 第一次争吵 “是不是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啊。”瑞雪努力地使自己笑得尽量自然些。 “拿着生命当儿戏，玩得很开心吧！”睿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瑞雪站在他前面不由地往后挪出两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办公室里接受老师批评一样，胆怯慌张，但又态度诚恳。“是蛮刺激。” “身体恢复得还好吧？”皇帝的声音缓缓低下来，他走到瑞雪的身边，久久地望着眼前人儿的面颊，“应该还没完全康复，脸色很差，坐下吧。” “脸色差，那是被你吓的！”瑞雪在心里嘀咕着，想了想，也不知说什么好，为了避开睿儿的目光，干脆径直地走向窗口朝外望去。 “我可是用你的名义做了不少善事，照理说你也应该感谢我。还有什么事情？没事，我想回去休息会更好。我把小琴叫来，可不能耽误你们俩。”瑞雪实在找不到要说些什么。 “确实，你应该多给我们一些空间和时间。”睿儿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瑞雪听到睿儿如此说，自己的胸口又莫名地痛起来，但还是强忍着酸痛转过头，微笑着看向睿儿，“我出去把她换回来。” “告诉我，这是不是你两年来一直故意躲避我的理由？”睿儿走到小雪的旁边，刚刚伸出手要触摸到瑞雪的脸颊。但瑞雪一个转身，完全躲开了。 “奇怪了！我为什么要躲着你？”瑞雪故装糊涂的本领绝对是一流。 “很好！”睿儿的脸色有些改变。 “我是你的妈妈，哪有妈妈躲着儿子的道理。” “对啊！”皇帝恶狠狠地说道，一抬手一张桌子飞了起来重重地砸在墙壁上摔得粉碎。 见到这样的情景，原本伤心到快要裂开的心一下子竟倔强地勇敢起来，“没说两句就发脾气！是不是长大了！可我始终是你爸爸的妻子，你的母亲！” “是，是！我几乎快忘记了，还需要你天天提醒，是不是！”那声音一下子变得异常恐怖。“另外，我警告你，不是每次我都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解救你的方法！”皇帝的两只眼睛几乎要喷火了。 “你是个科学天才，有能力可以帮助他们，如果不是你冷血，我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瑞雪也是相当的气愤，“你浪费上天赐予你的智慧，也辜负了人民对你的期待！” “首先他们是反对我的国家的子民，我没有义务去救他们，其次！我不可能每件事都要事必躬亲，否则，还要其他科学人员干什么！” “好，你说的在理，我也懒得在这里跟你嚼舌跟！冷血的皇帝，下次也不劳烦您救我，能解决问题的，这世上大有人在！”瑞雪毫不示弱地瞪向皇帝。 “很好，有骨气！”皇帝一只手一下子用力地捏住了瑞雪那张白皙的脸蛋。 瑞雪伸出双手费劲全力地要去掰开那只“铁钳”，“放开我！还有，你们这些聪明的政治家们，若要打架，别去鼓惑无辜的人民，有本事去单打独斗！” 就在这时，楚楚闯了进来，见到这种情景，先是一惊，立即跑到瑞雪身边帮着她一起试图掰开皇帝的手，可奈何那只手像钢铁一般硬，“陛下，小雪的身体太差，现在还应该躺在病床上，你也知道她的烂脾气。” 听到这里，皇帝才把手松开，但那张面孔依然绿得可怕。 突然门又一次被推开了，原来是小琴。她进来后看到眼前一片狼籍的景象，原本兴高采烈的心情随即荡然无存，接着也注意到瑞雪脸上的两道血痕。 “妈妈，你这是怎么了。”小琴跑到瑞雪的身边。 “没事，刚刚撞到了。”瑞雪说，“一会就好，帮我补补装，你不是老说我不化妆吗，这次给你一次发挥的机会。” “是那张桌子吧，所以哥哥就赐它死罪了。”小琴感到屋里的气氛不对，甚至感觉得到皇帝的愤怒已经连周围的空气也感染了。“妈妈，同学们都想见见你。” “我不是经常过来吗？” “他们原本是羡慕我有个这么漂亮、又温柔善良的母亲，而如今变成了他们的国母，所以现在实在是太兴奋了。去跟大伙聊聊，好不好，妈妈？”小琴撒娇地哀求着。 “女儿的要求怎么能不服从。” “哥哥要不要去呢？”小琴调皮地跑到皇帝的身边。 “他是不会去的，小琴，我们先过去，他还要继续面壁思过！”瑞雪并没有再次看向睿儿。 “小琴，你就不用过去了。”这位沉默的君主终于开了口。 “什么？”小琴很是惊讶。 “跟我回皇宫。” “可是。” 还没等小琴说完，皇帝命令道，“刘将军，你先带小琴回皇宫。” “今后小琴要住在皇宫里，你没意见吧？”皇帝把目光转向瑞雪。 瑞雪盯着眼前的睿儿，一张冷漠的表情，没有任何答案。 “我没意见，你要好好照顾妹妹。”瑞雪只能如此回答。 “她只是你的女儿，不是吗？”皇帝的语气生硬、冷酷，令全屋的人不禁心生寒意，只有小琴心里莫名地有种幸福和激动，脸上不由地热起来。但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于是抬头看看瑞雪。 “待会先回去收拾下行李吧。”楚楚说。 “不用了。刘将军，你没听到吗？” 小琴的毕业典礼就这样结束了。不过，今晚倒更像是瑞雪自己的毕业典礼，她在学校里参加完晚上的文艺表演才回到家中。夜渐渐静下来，原本她应该很累，可是却完全没了困意，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房子，不由问自己，这是自己的家吗？从小她没有一个确定的家庭。这十几年来，也从没刻意地去经营过什么家，可是今天一旦停下脚步，才发现，这些年她到底在为什么而努力，是想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呀，有亲人，有朋友，有快乐，有一同的分享。仔细回想起来，她确实做到了。只是，为什么如今这个家又似乎在渐渐地远离自己。孩子们大了，将会有自己的家庭，楚楚也要寻找到她的归宿，这就是家吗？别的家庭是否也这般？为什么快乐不能永远停留在高峰？为什么没有一层不变的永恒？ 在这时，一缕月光从窗台上悄悄地移进了屋里，瑞雪走过去，用手轻轻地捋着那束柔光，感觉到自己触碰到了它的温暖和轻柔。对呀，这是今天的月光，无论它有多美，都只属于今天，明天将会是另一束月光。或许没有停住的永恒，因为每一瞬间只是永恒的一部分。 第三十七章 起因（上） 瑞雪入睡后又开始发起高烧，糊里糊涂地躺在床上整整熬了两日，现在全身是一点力气都没了，甚至连手脚也感觉不再属于自己。其实最让她痛苦也是让她的病情不见好转的原因，确是睿儿始终不曾过来看望她。更可笑的是她竟然半夜醒来抱住睿儿为她设计的闹钟窝在床上偷偷地哭了一夜，直到疲劳地再次睡去。 “小雪，我觉得你对睿儿说的话太刻薄了些。”楚楚坐在旁边，安慰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睑轻微浮肿的瑞雪。但实际上与其说是安慰，倒不如说是在善意地批评加提点。“这次，看样子，他是铁了心决定不理你了。” “是吗？我没觉得有什么刻薄，你啥时候也成了他的崇拜者。也不知道这些年到底谁照顾他，楚楚，客观点，好不好？”瑞雪感到连楚楚也背叛了自己，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你的脾气有时候真的很糟。”楚楚的语调依旧如细雨般温柔。 “我可不想跟盲目崇拜者谈论他们的偶像。” “是。我们全是非理性，就你一个人最通情达理。” “我可没这么说。” “对，你是没说过，可你的行为已经表明了这些。药吃完，先休息吧。等你睡醒了，气消啦，我们再聊。” “不行，要说清楚！你把我批了一顿，又不说明白，叫我怎么睡得着。”瑞雪边说边硬撑着坐起身。 “说吧，你的扭脾气又上来了。在纳谏方面，你可真不如睿儿。”楚楚连忙把她按到床上。 “我真的就这么糟糕吗？”瑞雪确实是累了，被按到床上后便感到头沉得再也抬不起来。 “没有人说你糟糕。”楚楚帮她把被子盖结实。“陛下确实是有史以来难得的好领导，或许是你对他的期望值太高。要知道每次改朝换代均是要流血牺牲，可是，这次基本上算是平稳过度，少数的局部战争也是智取，几乎没有伤亡。最近**年来，整个世界的疆域争执和种族问题得到了完美的解决，有些是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难题，都被这个可爱的孩子一一化解。他简直是上天赐予我们最好的礼物。” “说明我教育有方。”瑞雪乐呵呵地讲道。 “你少臭美啦。” “可是他的脾气很差，不是吗？” “我看，倒是你的更差些。你知道嘛，当时你病倒昏过去之后，陛下他甚至是四天四夜没合眼，一直在研究攻克病毒的方法，只是每次坐在你旁边看你的时候才吃下几口饭。” “我儿子还是蛮关心他母亲的。”瑞雪得意地笑笑，“怪不得那天见他瘦了一圈。” “陛下好像最不喜欢你老是以母亲自居。”楚楚的表情一下严肃起来，“小雪，能给我讲实话吗？” “对了，你不是说子露过来了吗？”瑞雪担心楚楚的问题会难倒自己，于是立刻转移了话题。 “是啊，我都忘啦。”楚楚说，她知道再勉强瑞雪，这个顽固的女人也不会松口说出真心话。“她还在外面候着呢。” “瞧你个小马虎，快去叫她进来。这么多年没见，一定变成大美女了。”瑞雪又来了精神，从床上坐起身。 没一会，一身蓝衣翩翩的女子便走了进来。这个女孩，不仅有着魔鬼般的身材，更有着一头翠绿色柔顺的长发，直披腰间，面上的五官更可以用精雕细琢来形容，简直美得让所有花颜失色。这样的人儿，一般女子是绝不能与她望其项背，或许只有小琴那种纯洁之美能够与之比拟。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数年未见的绿族小姑娘——子露。 第三十八章 起因（ 下） “太后殿下，”子露刚要行礼。 “子露，还跟你瑞雪阿姨客气。快坐到我身旁。” “阿姨，你的脸色怎么这样差？身体又不舒服吗？” “我也是奇怪，为什么自己一病就如此厉害。” “医生说了，你的身体太虚弱，只是你总硬撑住，即便这次没感染，你迟早也会病倒。所以此次事件中，成人里面你病的最严重。”楚楚端了水果和点心过来。 “什么感染？”子露关切地问道，口唇微动间总是溢出一股清雅之气。 “没什么，就是个小感冒。” “我还是先出去，阿姨休息之后我再过来陪你。”子露刚坐下没一会又站了起来，刚好见楚楚端茶水进屋，赶忙走近接过来。“楚楚阿姨，此次一定要让我多住几天，也好有机会照看太后。” “自然，太后可是欢喜得紧。” 瑞雪却微笑着讲，“你的浩峰哥哥一定会怪罪我呀。” “不会，他现在天天陪睿儿哥哥办公，哪里还念着我。” “你可不要误会，他可是到哪都想着你呢。” “阿姨，你身体不舒服，今早就不打扰你休息。我先去找小琴。” “也好。小琴呀，她今天一早还打电话问起你呢。” “晚上我会和她一块回来，”子露看到瑞雪要起床送她，赶紧拦住。“阿姨，你快躺下。” 楚楚送走子露后，瑞雪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沉。一觉醒来，好像已经是深夜。不过仍旧觉得疲倦，眼皮睁不开。其实这两三天来，几乎每日都是这样度过。 就在这时，隐约间听到门外有人争执，好像有郭将军、艾迪长官还有王丞相的声音。他们很少过来，更从没集体来过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瑞雪顿觉不安，努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走了下来。到门口，推开大门，外面走道上果真站着数十位国家的重要大臣，但却是各个眉头紧锁。 “是不是睿儿出事了？”瑞雪的心几乎快要停止了跳动，浮现在她脑海里的只有睿儿。 “浩峰，你不是和睿儿在一起吗？”瑞雪想往前挪两步，谁料两腿全软，一抬脚，整个人摔了过去。还好，楚楚和子露靠近她，将她扶住。 “瑞雪阿姨，你别紧张，睿儿哥哥没有事。”子露说道。 “小琴呢？”瑞雪望了一下四周，心里的紧张和恐惧感是越来越强烈。 “太后，”郭将军走上前来。 “郭将军，瑞雪阿姨的身体刚好。现在小琴也过去了，定不会有事。”子露示意让郭将军不要刺激太后。 “快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没事，只是刚刚睡得太久。”瑞雪几乎是吼出来的，但由于身体虚弱，所以声音始终提不高。 “太后，是出了点事情。”郭将军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瑞雪屏住呼吸，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阿姨，你放心，睿儿哥哥没有危险。”子露讲。 听到子露如此讲，又看到她安慰自己时那浅浅的笑容，瑞雪才总算稍微放下心。 “先扶太后坐下。我们慢慢向您解释。”王丞相说。 事情发生在昨天傍晚，小琴因为知道太后病情加重，跑到睿儿的办公室跟他吵了起来，请求让她回太后那里，但是睿儿坚决不同意。正在这时，一个电话响起，是睿儿失散多年的姐姐——哲蕊公主。哲蕊公主比睿儿大15岁，在睿儿五岁的时候，嫁了出去。这个哲蕊公主是所有公主中最聪慧的女子。与其他平庸的姐姐们相比，睿儿最喜欢哲蕊姐姐，他可以和她交谈一些其他姐姐哥哥们永远理解不了的问题。此外，哲蕊公主也是位美丽动人、温柔可亲的姐姐。虽然她已远嫁他人，但还是会时常回宫照顾睿儿和她自己的同胞弟弟。然而，自从当年睿儿秘密和瑞雪逃出宫后，就失去了和这位姐姐的联系。当他再次听到姐姐的声音后激动地说立刻乘飞机过去迎接，也没再理会小琴是否要回太后那里。但是小琴这个小姑娘见到这种情景后竟不由地吃起了睿儿亲姐姐的醋，说什么也要跟着过去。 第三十九章 飞机迫降 （上） “哲蕊公主？”瑞雪当然记得她，因为这位公主的美貌，是你见过一面后就永远无法忘记。 在很早以前，瑞雪入宫成为贵妃不久便见过这位天仙般的公主。说实话，当时就没有太多的好感，后来的多次见面也总是不喜欢她，还莫名地略微讨厌这位尊贵的公主。虽然瑞雪也时刻提醒自己这种想法和心态不正确，如今多年过去，这次一听说睿儿为了她飞奔过去，厌恶的情绪似乎愈发滋长。难道喜欢和讨厌都不需要理由？应该并非如此，或者只是有些东西简单到或是复杂到不能深究的地步。 不过，现如今的瑞雪好像渐渐地明白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这位公主的原因。是因为她嫉妒，嫉妒这位公主与生俱来就是睿儿的亲人，而她自己只能通过一遍遍地努力才能走进睿儿的生活；她一直小心翼翼维护着和睿儿建立起来的亲情关系，惟恐引起他的讨厌和否定，而这位公主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血缘联系着他们的亲情；或许，更是嫉妒她的智慧与高雅气质，可以让睿儿为之动容和赞赏。如今的她对睿儿的感情似乎变得更加复杂，当听到睿儿对哲蕊公主的反应后几乎一下子挖空了她所有的幻想，同时也加深了自己对哲蕊公主的厌恶之情。 或许，这样也好，人总不能永远生活在幻想之中，瑞雪已经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要让出这份弄得她筋疲力尽的亲情。 “这不是很好吗？睿儿一直在担心他姐姐，现在姐弟见了面，以后互相照顾，我也便可放心了。”瑞雪声音低沉，多半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另则，也是因为太过疲乏，心事过重，以至于失去了往日正常的思考能力，原本她是应该能想到这么多国家要员集体来到她的住所，不会仅仅是为了庆贺他们皇室的家庭团聚才对。 “太后，事情没那么简单。”王丞相走上前继续汇报，“事实上，一切是个陷阱。” “陷阱？”瑞雪立刻从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敢再往下猜测。 “当陛下到达纽斯仑城堡后，城堡却发生了核爆炸。” 瑞雪身体至今未完全恢复，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昏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瑞雪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晃动，渐渐醒过来，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一件件地在脑海里残酷地重复一遍。“睿儿，小琴,”她微微睁开眼，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太后,”一张好久没见的面孔再次出现在她眼前，“陛下没事，您先放心。” “是绿族的婆婆，”瑞雪认出了跟前这位慈祥的老妇人正是当年救过他们的绿族圣女。 “太后还记得老妇人。”老人家布满皱纹的脸庞多了一份淡雅的笑意，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欣慰地松口气。 “你是说睿儿没有受伤。”瑞雪的心刚平静一些，又赶紧追问到，“小琴呢？” “小琴公主应该也无碍。”婆婆轻轻地捋去瑞雪口角的头发，“再睡会儿吧，我们快到了。” 这时瑞雪才意识到他们现在正乘坐在飞机上，目前似乎是碰到了空中强大的气流，整架飞机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情况似乎越来越糟了。”这位绿族的先知加圣女此刻表情变得异常沉重。“不知，能不能允许我们通过？” “陛下的结界又扩大了。我们硬冲是可以，但万一伤及太后怎么办？”是王丞相的声音。 “王丞相？”瑞雪慢慢撑住自己坐起来，沉重的脑袋似乎比先前有所好转。 “太后您醒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瑞雪脑袋又开始嗡嗡作响。 “太后，当时您昏过去没多久，戴丝圣女也赶了过来。她相信有您在对大家会有极大的帮助，所以没经您的允许便带您一同上了飞机。” “亲爱的孩子，喔，太后，您不介意我还是这样称呼您吧？”戴丝说。黛丝正是这位圣女老妇人的名字。 “当然不会，婆婆。”瑞雪紧紧握住黛丝圣女的手，请求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亲爱的孩子，其实很多问题……”突然飞机又是一阵强烈的震动打断了婆婆的话。 飞机被迫下降到地面。 “陛下没有要我们的命，已是庆幸。”飞机停稳后，郭将军也走进太后的机舱，随后是浩峰和子露等人。 “我们必须虔诚，还是步行吧。”浩峰说，脸上的表情不知是伤感还是困惑。 “当时也是担心太后的身体，才尝试能不能再飞得近些。”王丞相此番讲话，语句间掺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忧愁。他稍有停顿，继续回复：“太后，飞机已停稳，你出去看看便知。” 当楚楚扶着瑞雪从机舱里走出来之后，立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第四十章 飞机迫降 （下） 楚楚心口一缩，不由地问道，“这应该是晌午的时间啊？”可是眼前的世界却像是在深夜，太阳挂在当空，如月亮一般，或者说更像一碟污垢的盘子，只能发出微弱的灰光。远方，目光所及的天地交界处，一巨大的半球形黑色物体笼罩住了前方整片的大地。外面的气温很高，但楚楚却从心里开始瑟瑟发抖，那是一种压倒一切的恐惧感。似乎这里的黑暗正不断地吞噬着人们的勇气、自信、骄傲、正义、快乐和所有生存的力量。 “太后，位于前面黑色气团里的正是纽斯仑城堡。” “什么！睿儿和小琴也在里面吗？他们有危险，对不对！到底出了什么事！”瑞雪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 “陛下没有危险，小琴公主现在也没事。只是，我们担心陛下会对小琴公主不利。”浩峰说。儿时的他是个胖乎乎的娃娃，如今却是长得健壮挺拔、英气不凡。然而此刻，这位威武的年轻人虽是言辞缓和平静，但脸上的表情还是不小心地闪过一丝恐慌和担忧。不过，也仅仅是转瞬即逝的神情，毕竟他是个自制力超强的青年。 “睿儿怎么会伤害小琴？”瑞雪除了担心，现在更多的是迷惑与不解。 “我们不敢欺瞒太后，现在陛下已经杀死了他的三名兄长，还下令将哲蕊公主和哲志王子钉在了城墙上。”郭将军眉头紧锁，微微低头。 “不可能！睿儿是个善良的孩子，他不可能做这些！”瑞雪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上前抓住王丞相的手臂，“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太后，这是事实，陛下还命令我们将参与此次事变的其他王子和官员全部抓起来。”王丞相说，也深深地低下头去，“我们不敢违命。有几位可疑的王子及官员已被押往城堡。” “为什么这样纵容他！”瑞雪完全不敢相信这是睿儿的所作所为。 “他们应该就在前方。”郭将军指向前方，模糊中果真看见有两队士兵正在一步一步向前迈进，好像，中间还押有几名人员。 “我们快追上他们，不能让他们兄弟相残！”瑞雪正要跑过去，却被子露拦住。 “阿姨，我们正在想办法，你现在过去，没有陛下的应允，怕是无济于事啊。” “啊！”就在此刻突然响过两声残叫。 他们所有的人立刻转身，却发现郭将军和戴丝已经倒在了地上，不醒人事。 “郭将军！婆婆！”瑞雪跑过去扶起戴丝。 “不行，必须先离开这！我们一起或许可以暂时割断陛下的外层力量把车发动起来，先行离开此地！”王丞相下令道，“郭将军和戴丝圣女你们应该还能听见，大家一起努力！” 第四十一章 前往纽斯仑城堡（上） 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凭空中形成了一直径约五米的光亮半球体，把所有人和汽车罩在了里面，与外面的黑暗割裂开。通过这层光罩向外望去，才发现就在刚刚的片刻时间内，那个黑暗的世界又发生了许多变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黑暗的空气里竟飘出了大量灰黑的云雾，数量逐渐增多，仿佛墨汁落入水中，缓缓地扩散开来。外面的黑色越来越浓，连同空气的重量似乎也在不断地增加，眼看着他们周围的光球体被压缩地越来越小，正渐渐失去刚开始时的圆润，慢慢地变得像一个多处受伤、捏瘪后的皮球。 如今没了任何选择，他们只能驾着车飞快地逃离，短短的时间内就已开出了十多公里，正当保护他们的光球体越来越小，外周的光层越来越薄时，他们的车子突然闯出了那个可怕而诡异的黑暗空间，进入到外面阳光明媚的世界。 离开那片黑暗之后，郭将军霎时苏醒了，戴丝躺在楚楚的身上也渐渐清醒过来。 “婆婆你们没事吧？是睿儿做的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瑞雪的思绪太乱了。 “我们体内的能力才开启不久，陛下好像在斥责我们将太后您带来。”戴丝回答，声音微弱，有些话是欲言又止。与此同时，戴丝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一直注视着其他人，好像是在对大家暗示什么。 “可是睿儿并没过来啊？”瑞雪心口愈发混乱，带着隐隐的疼痛。 楚楚也是一脸茫然，庆幸此刻是和瑞雪他们在一起，内心里倒没有太多的惊恐，或许最主要的原因是目前她对所有的情况还只是一头雾水。 “我们必须回去，不然哲蕊公主他们可能会死呀！”瑞雪焦急地从车上走下来，走近那层黑色的边界。 “太后，我们是必须回去。但是，也不敢再欺瞒太后，此番过去，大家可能均有生命危险。”戴丝实情相告，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隐瞒。 “危险，我不怕。”瑞雪转过头，望着大家，柔情似水的目光里泪光闪烁，含有的全是无助和失望。“请你们帮助我，不能让这个孩子变成一个杀人魔王啊！” “结界又在扩大，我们再走远些，路上给太后解释。”王丞相说，从胸前掏出一把白金色的匕首，有二十厘米长，把手上镶有一些细碎的水钻，剑身刻有类似文字的花纹，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卓殊特点。 车子再次发动。 王丞相十分谨慎地端着那把匕首，表情异常凝重，“待会，如果我们谁有机会就用这把匕首刺进陛下的心脏。” “什么！”瑞雪、楚楚和子露几乎同时惊叫了出来。 “太后，这是陛下亲**代。请您放心，它不会害了陛下的性命，只会封住他体内的邪恶和破坏力量。但是大家切记，千万不可伤及我们自己，哪怕是个微小的破口，也定是必死无疑，而且还可能”王丞相刚说到此处，他们又一次被黑暗笼罩住。 “车子不能动了！”驾座上的浩峰转头向大家宣布了这个消息。 “我们的力量也完全被封住。”子露焦急地抱手在胸前。 “我们跑回去！”瑞雪迅速推开车门跑了出去，其他人也迅即跳下车追上来。 “太后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住！”郭将军紧跟在瑞雪的身后。 “不能让他再伤害到其他人！”瑞雪喘着粗气仅回答了一句，又拼命地往前跑。 大家奔跑了有一个多钟头，可是离目的地还是极远。瑞雪的脚步慢下来，脸已经变得像纸一样白。 “阿姨，你不能再跑了，我抱着你再往前赶，这次你必须听我的！”浩峰没有等瑞雪回答，已经把她抱了起来。 瑞雪着实累得两眼发黑，半响才能开口讲话，“婆婆呢，你应该去帮她。” “她没问题。” 瑞雪往旁边看去，婆婆确实正和子露两人并肩向前疾奔，呼吸却相当的平稳。瑞雪放了心，然后竟渐渐失去了知觉，倒在浩峰的怀里昏睡过去。 他们大概又前进了一个来小时，忽然停住了。 瑞雪睁开眼睛，似乎看见他们被挡在了一层玻璃的外面，而玻璃盖住的世界比他们现在所处的空间更加黑暗。然后又看见王丞相抬起一只手轻轻地伸向那层玻璃，就如同插进了一层粘滞的液体内，或者说是一块结实的果冻里。 第四十二章 前往纽斯仑城堡（下） 随后听到王丞相对大伙说，“可以进去。” 接着，其他人跟随在王丞相的身后陆续走了进去，最后是浩峰抱着瑞雪也钻进来。在穿过那层怪异的屏障时，瑞雪有一种停止呼吸以及整个躯体被挤压的沉重感。 “母后快救我们！”“母后快救我们！”瑞雪听出是天志王子和素云公主的声音。 “浩峰，放我下来。”瑞雪朝着声音望去，在他们的正前方确实站着两队士兵，中间被押送人员中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天志王子和素云公主，后面还有其他几位睿儿的姑姑、叔叔们，以及另一些瑞雪不太认识却有些面熟的官员，押送他们的正是刘将军和李将军。 瑞雪也顾不得太多，跑上前去，搂住素云这个让人怜惜的小公主。就在瑞雪将素云抱进怀里时，才发现她的手脚全被拷上了锁链。瑞雪又轻轻端起素云的两只芊芊玉手，看着手腕上勒出的道道血痕，泪珠竟不由自主地垂下来，“可怜的孩子！” 旁边，天志王子泪流满面地望着瑞雪求救，“太后救我们!” “太后救我们呀!”“太后救我们啊!”其他的被押人员也看到了瑞雪他们，正要无助地冲过来请求他们救命，却一个个被士兵们拦住。 “太后，是陛下命令我们将他们押送过来。”李将军走上前一步，无奈地望向瑞雪鞠了一躬。 “母后!”素云一头扎进瑞雪的怀里，到这时才痛快地哭出声来。 素云是个娇弱的小姑娘，是老皇帝最小的女儿。因为当年老皇帝的皇后只有一个儿子，却是极不争气，正巧素云的母亲还有两个十分优秀的儿子，所以两个女人的后宫争斗十分激烈。但正当他们的战斗相持不下时，睿王子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对抗局面。两个女人知道她们的希望都将落空，于是前皇后为了扶平当年受到的创伤，竟报复性地把素云抱过来领养，素云的母亲本不愿意，可为了拉拢皇后能一时和她站在统一战线也只有牺牲自己的女儿。其实在整个过程中，最受伤的还是这个可怜的小女孩。瑞雪从睿儿和其他皇室人员那里曾了解到素云的一些情况，所以向来疼惜这个孩子。只是这个小姑娘喜欢清静，瑞雪三番五次地邀请她过来和自己一起住，但她始终不同意。后来几年里，楚楚也常劝瑞雪说人家小姑娘连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养母都希望保持一定距离，不在一同居住，更何况她是个外人。就这样,瑞雪只能放弃接素云过来的想法。又因为瑞雪很少住在皇宫，所以平日里也就少有机会见到素云。 不过，事实上，素云的心里是蛮喜欢这位年轻的太后。更让她感动的是，瑞雪每次回来第一个便是过来看望她，给她带来很多女孩子的玩具用品，甚至是零食，多少次还煮了热汤飞快地跑过来让素云品尝她的手艺，结果每每弄得素云这位有名的文静公主哭笑不得。 “素云，天志，你们别怕。”瑞雪举起双手轻轻拭去素云满脸的泪水，“李将军，你先不要带他们过去。我马上去问问睿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这时，从另一个方向远远又驶来了一排汽车。 “这可不行，尊敬的太后。”刚刚驶来的车队停住后，从里面走下来的正是全球闻名的外交官——梁伟年。 第四十三章 不相识的熟人 （上） “梁伟年，你这是跟太后说话的语气吗！”王丞相走上前来。 “王丞相，许久许久以前，我就不太喜欢你总以老大哥的姿态约束我们。在这个新生的世界里，你还是老样子。”梁伟年少年起便是一表人才，如今进入中年更是儒雅中的典范，此时淡淡微笑，目光柔和，不乏闪烁出慈祥、智慧。 “梁大人，我想现在不是对过去进行讨伐的时候。”浩峰也走上前一步。 “浩峰说的是。”梁伟年点点头，“不过，善意提醒你们，陛下现今有意接受我们的建议，规范整个世界。希望大家都能够喜欢。” “那是你们要的！”郭将军瞪住梁伟年。就在这时瑞雪才注意到郭将军一下子年轻了许多，甚至脸上的皱纹也在缓缓地消退。若不是那身军装，瑞雪还真不敢相认了。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完全不想去深究这些细节。 “请注意你的言辞，若非我们劝阻，怕是陛下早已将此处恒星冻结。” “你们最喜欢做的便是利用陛下。” “彼此，彼此。不过，就教训而言，‘利用’是不敢再使了。自再次清醒以来，我们一直在寻找陛下，其实是陛下在召唤我们，帮他决定方向和平衡宇宙能量。”梁伟年乐得嘴巴竟合不拢了。“没想到，最后让他做出决断的，并非是我们，而是你们一次次的背叛，以及这个世界的冷漠让他寒了心。” 瑞雪和楚楚是一句都没听明白。现在瑞雪能做的只是紧紧握住素云那双布满血痕的玉手，“孩子，别怕，母后跟你们一块过去。让他痛快地把我们全处死！” “小琴现在安全吗？”瑞雪望向李将军，焦急地想知道答案。 “小琴没事，太后请放心。”李将军回答，这位李将军正是小琴的父亲。平日里，小琴天天和瑞雪在一起，而李将军整日忙于工作，他们父女之间的亲情当真不如小琴和瑞雪之间的感情。 “这便好，戴丝婆婆呢？”瑞雪突然想到刚刚大家一路飞奔，婆婆一大把年纪不知是否受得住。 “亲爱的孩子，我没事。”瑞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多么美妙的声音啊，接着她更无法确信自己眼睛所见到的一切，原来年迈的戴丝圣女现在竟变成了一位美丽少女，翠绿的长发，比子露还要完美的面孔，只是眉眼间多出几分成熟和稳重。 “不用惊慌，孩子。我是绿族的圣女，这才是我真正的容貌。”戴丝微笑的样子简直就是位天使。 瑞雪不由地看了一眼周围，还好其他人没有太大变化，今天的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诡异。可瑞雪一心只惦记睿儿，更担心小琴和哲蕊公主他们的安全，自然不会去过问其他事情。 “梁部长，请你带我去见皇帝，可以吗？”瑞雪知道这样请求有**份，但如今她确实是什么也不愿多考虑。 “尊敬的太后，正是陛下吩咐我来接您。”梁伟年必恭必敬地鞠了个躬。 随后，车队带着他们经过两个钟头的路程驶进了前方的纽斯仑市。 第四十四章 不相识的熟人 （下） “哲蕊公主！”楚楚忽然惊叫了起来，立即叫住司机停车。 瑞雪顺着楚楚的目光看过去，自己也惊出一身冷汗。原来，哲蕊公主和哲志王子被高高地钉在城墙上，浑身全是血迹。瑞雪立刻下车，双腿却是发软无力，“天哪！哲蕊！哲志！”然而，两个血人被牢牢地挂在墙上仍旧是一动不动，应该是已昏死过去。 “快放他们下来！” “这可是陛下的命令。”梁伟年冷冷地回答。 “求你了，先把他们放下来。”瑞雪一边哭一边哀求道，到现在她已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但眼前的梁伟年始终是无动于衷。“李将军，刘将军，求你们先把他们放下来。这样下去他们会死呀！” “但是，”刘将军紧紧闭上眼睛，惭愧地埋下头，没有了其他话语。 “睿儿在哪，我去求他！”瑞雪转头问梁伟年，浑身都在颤抖，是因为见到了这可怕的一幕，还是因为看到了自己最最熟悉的睿儿无比残忍的一面。 “太后，我带你去。”梁伟年的态度好像有些转变。 “我们也跟着过去。”王丞相说。 “可以。” 纽斯仑城堡正是在这座城市的市中心，他们开车继续行进了四十来分钟，便来到了城堡的外围。这时，梁伟年转头问王丞相，“那把剑你带着呢？” “是。” “恐怕你们还没有接近陛下，就已经没命了。”梁伟年无关紧要地说上一句。 王丞相再次拿出那把剑端在手里，凝神地看了看，心里清楚梁伟年的话没错。 “给我吧，让他杀了我，我也不用见到他残忍的样子!”瑞雪说，现在的她已经渐渐接受了现实，气愤、失望完全赶走了她以往对睿儿的惧怕。 “小雪！”楚楚紧紧握住瑞雪的手。 “楚楚，你就不用过去了，”瑞雪的脑袋始终还是清醒的，她明白这些人似乎全有些奇特的本事，而她和楚楚却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凡人，所以她不能让楚楚去冒险。 “可是！”楚楚没说完，郭将军已经将她拦住，“楚楚姑娘放心，我们定然会用生命保护太后的安全。” 王丞相也点点头认可了太后的意见。其实他们把太后请来，都知道太后最了解皇帝，睿儿其实也是最疼爱这位母亲。此外，他们相信太后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平时她不过问任何政治，但遇到大事却总能做到冷静，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城堡的墙外，每隔一米距离便有一名士兵把守。从大门进去后，首先是一片硕大的花园，园子里郁郁葱葱，繁花似锦，可每一处却不见有生命的痕迹，就连花朵、树木、草坪也给人一种已经失去生命的感觉，仿佛整座花园全是由塑料或布材作成的仿真品。跨进那扇大铁门，刚走几步，才发现里面是如此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响。 进入城堡后，他们便径直来到二楼。 “太后，请您将这件外衣穿上。”梁伟年跟在后面走过来，只是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双手里竟托起了一件厚实的披风。 瑞雪没有多问，更没有犹豫，接过披风穿在身上，“请问现在可以了吗？” “孩子，先把葫芦里的水喝下。”戴丝解下胸前佩戴的兰色水晶，这水晶外形是个精致小巧的葫芦。 “婆婆,”瑞雪很奇怪，可也知道这水肯定有些神奇的疗效，但又担心婆婆是不是为了她，把求生的机会让了出来。“那你们呢？” “放心吧，孩子。这水对你有帮助，对我们无任何作用。与我们相比，你的生命太脆弱了。” 瑞雪知道戴丝这么说定然有道理，她也清楚自己与他们的差距，于是依戴丝的话将水饮尽。可是由于那个葫芦太小，里面也似乎仅仅盛放了一滴水，因此瑞雪只感到舌尖一点清凉之后便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是否真地喝下了那些水，自己也不敢肯定。 第四十五章 宇宙的绝对零点 （上） 已经到达睿儿所在房间的门口，房门紧闭。从整体建筑来看，这应该是间宽敞的大殿。但目前四周一切看起来死气沉沉，瑞雪更是禁不住被周围的空气冻得一阵寒战。她跑到门前，才发现整扇巨大的木门从上到下被冰团结实地包裹住，自己仅仅是刚靠近一步，全身的皮肤就已冻得生疼。 瑞雪正想伸手推门，却被子露迅速拦住。 郭将军和浩峰立刻跑上前来，抬起双手推门，然而，二人费劲全力，那扇门仍是丝毫未动。同时瑞雪还注意到他们的四只手在微微发光，更准确地讲是两双手分别被淡淡的红光和白光裹了一层，就在瑞雪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门却自动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灰暗的冰雪世界，任何物体上都结了厚厚的冰，冰层上方另披有积雪。大殿最里面的壁炉，其里里外外也吊满了一条条晶莹剔透的冰柱，但奇怪的是壁炉里却燃着鲜红的火焰。睿儿正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摆弄着一把小手枪，低着头似乎在窃窃地轻笑，阴森的气息渗透进大殿的每个角落。 “没想到，我给你的匕首这么快就有了用场。”睿儿仍旧没抬头，只是笑得格外开心。 “陛下是不是想看看那把匕首的效果如何？”梁伟年也笑呵呵地迎合着。 “小雪，你也是过来杀我吗？”睿儿终于抬起了头。还是那张面孔，只是却多了几份恐怖和陌生。当那双眼睛望向你的一瞬间，甚至可以将你全部的快乐带走，只留下恐惧和悲伤。 “睿儿，没人要伤害你。你知道大家有多么爱你、尊重你吗？”小雪想要走上前去，可忽然一阵冷风过来，几乎让她窒息。之后她才感到自己冷得全身在发抖，手脚也早已失去知觉，只是因为方才太紧张睿儿所以没有觉察。 正在瑞雪被那阵风吹得快要倒下时，浩峰和子露赶快跑过来将她扶住。两人刚扶着瑞雪站稳，却又突然不动了，搀着瑞雪的两双手臂也变得僵硬起来。瑞雪吃了一惊，再看子露和浩峰，才发现时间像是在他们身上停止住，两人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 “睿儿，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瑞雪对睿儿大声吼道，之后嗓子却冻得剧烈地痛起来，浑身颤抖得也越发剧烈。 “陛下，我们也是为您好。”王丞相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接着郭将军、李将军、刘将军和戴丝一块冲了上去。 可是一眨眼的工夫，李将军、刘将军和戴丝就飞了起来被重重地摔到墙上昏死过去。只有郭将军和王丞相落在地上站住了脚步，此二人一起握住那把短剑想要冲上去，可却始终无法挪动一步。没多大会儿，两人的脸上、脖子上、手上均裂开了一道道血痕。接着那把匕首像是有了意识似的，剑锋缓缓转向王丞相。 见到这种情况，瑞雪突然记起王丞相的警告，好像这把剑不能刺上别人，否则会必死无疑。她明白这不是句开玩笑的话。眼看剑锋就要刺到王丞相了，瑞雪立即顶着风挪动脚步走了过去。虽然风的阻力极大，但她还是及时来到了他们的跟前。从地上捡起剑鞘，用它牢牢套住短剑。 “把剑交给我吧。”瑞雪实在担心这把匕首会自动飞起伤到其他人。 王、郭二人似乎也没了别的选择，只好努力地松开了双手。 “你是真地要杀我吗？”睿儿冷笑道，这是瑞雪第一次听到睿儿如此恐怖而无情的笑声。 “睿儿，你听我说好吗？”瑞雪顶着剧烈的寒风，挣扎着说道，“这里，这里的一切我都不明白。但是，我只知道，你，你是我的睿儿。”瑞雪几乎快喘不上气了,“我，我，只是不想你伤害别人。” “那就可以让别人伤害我！”睿儿的话使周围变得更冷了，一阵阵响起空气结冰的声响。 瑞雪将那把匕首抱在怀里，努力说道,“我不会用它伤害你，也不会，不会让别人用它来伤害你。”瑞雪每说一句话都感到冰冷的空气直灌进她的口里、肺里，甚至那种刺骨的冷和疼痛一阵阵地流遍全身。 “陛下，这样下去，太后怕是承受不住。”站在一旁的梁伟年这会儿竟替瑞雪说了句实话。虽然进来时已经给她穿上特制的外衣，王丞相他们也为瑞雪做足了准备，可眼下看来，这里的温度快要连原子、电子的运动都要冻结了，瑞雪的生命恐怕也将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风速突然减慢停下来，但周围依旧冷得可怕。 “睿儿，先放了大伙好吗？”瑞雪一步步走向睿儿。 “太后，那不是你的睿儿，用剑刺向他，陛下就会回来！”王丞相说出这句话后，立刻喷出一大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郭将军却在此刻到达睿儿的身后，他的速度极快，瑞雪完全没看清他是如何做到。紧接着又见他一瞬间从背后抱住睿儿。“太后快刺向他！” 但郭将军的话音刚落下，人也同时跟着倒在了地上。 “睿儿，你把他们都杀了吗，他们可全是你的朋友和亲人啊！”瑞雪喊道，脑袋里一时变得空白，满腔全是愤怒和伤心。 “这倒没有，如此多没意思。我正让梁伟年在另一个空间再建立一个有趣的世界，也是人们常说的地狱，或许比想象略显得可怕和真实。到时候，可以考虑让他们做我的臣民。” “你疯了吗，睿儿！”瑞雪多么希望现在是在梦里，可是全身的每一块肌肤都痛得厉害，已不容她怀疑。 睿儿盯着瑞雪，半响竟是淡淡地笑出两声，“你以为你是谁？太后！” 瑞雪觉得四肢剧烈地痛着，可是更疼的却是自己的心。待她缓过神，不自觉地低头一看，才发现双臂、双脚，以及双腿上竟被一条条细小的冰柱穿透，鲜血汩汩地流出来。此刻周围的空气似乎暖了些，所以本已冻得麻木的自己，现在却能更清晰地感觉到刺骨的疼痛。没多大会，瑞雪实在是痛得无法站立，竟跪倒在了地上。她用双手撑住地面休息片刻，然后又艰难地站起，向睿儿的方向走出几步。 第四十六章 宇宙的绝对零点 （下） 瑞雪身上的伤口越来越疼，痛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但有一种更可怕的感觉却狠狠地撞击着自己的胸口。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睿儿，灵魂深处的自卑感此刻却不停地涌上心头，连她哭的勇气也夺走了。 “睿儿，我知道你很伤心，觉得亲情背叛了你。或许我没有什么资格说话。”瑞雪的身体已经不再听从她指挥，刚说完这些又倒在了地上，她再次用双臂慢慢撑住自己坐起。“我想告诉你，不要再怨恨你的姐姐。知道吗，睿儿，若是换了我，谁把我弟弟的东西抢走了，我也会努力为他拿回来。也许，我没有哲蕊公主那么有胆识，更没有她那么有本事。或许这些感情有时会使人变得很自私、很邪恶。你是不是要笑我想得太肤浅。” 瑞雪说完这几句，自己先傻傻地笑了笑，就再没有力气往下说了。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人抱起她，格外的温暖和舒适。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睿儿正坐在她的对面，自己则躺在靠近壁炉的沙发上。 睿儿拿着那把匕首伸到瑞雪眼前，“你可以动手了。” 瑞雪像以往一样，浅浅地微笑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她接过睿儿手里的匕首，走到他跟前勉勉强强地站住，但又感觉自己的躯体和灵魂马上要分开了，都在来回地晃动。她吃力地弯下身，又无力地坐到地上，把匕首放在双腿上，然后抬起手臂，颤抖地抱住睿儿的一只大手。此刻，她多么渴望这只坚实的大手也能有力地握住她，给她些温暖，告诉她他会永远保护她、爱护她，哪怕仅仅是孩子对养母的感激之情，她也心满意足了。 “他们好像在说有两个睿儿，对吗？”还没等睿儿回答，瑞雪接着说，“可是我只感到有一个睿儿。一个脾气古怪的睿儿，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只是坏的也始终是睿儿，用这把匕首伤害的始终是你啊。我不忍，可是又不想别人再受伤。该怎么办？睿儿，我该怎么办？”眼眶里似乎已经干涸，或者是瑞雪太累了，累得无力哭啼。 睿儿弯下腰，伸开双臂，轻轻地把瑞雪搂进怀中。 “别伤害他们，把他们放了，好吗？”瑞雪抬起头望着睿儿。 “不可能！”睿儿的回答使周围的空气连连颤抖。 “陛下，似乎小琴快不行了。”梁伟年面带微笑地望向墙角的一个冰雕，原来小琴也在这里。 瑞雪猛然推开睿儿，拿起短剑吃力地把剑鞘拔了下来。一连串的动作虽然笨拙，可完全出乎睿儿意料的却是，匕首一道划过，竟是在瑞雪自己的左手腕上。 “小雪！”睿儿赶快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在这一刹那间，瑞雪想再次握起剑，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有一种快要消失的感觉，像是全身的分子都要散开了。“我会永远陪着睿儿，即使是死亡！也要一直在你身旁，……” 亿万年的相望、相守，亿万年的相伴、相依，永远，永远，…… “小雪！小雪！小雪——！” 她听到睿儿的声音很遥远，只是好像还有重要的任务没完成，就感觉自己再也说出话，再也做不到什么了，如同一阵轻烟似的，淡淡地散开。 “你到底还搬不搬寝室，不要耽误我们的工作！”天遥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好累啊！ “天哪，已经十一点钟了，说是十点半前全部要搬完，这下死定了！”天遥一下子跳下床，立马跑去开门给管理员赔不是。 第四十七章 奋斗（上） 实习的生涯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两个月，原本想象的美好实习生活却是糟糕得让天遥几乎喘不过气来。 出身和地位在各行各业现在应该都较为适用，就拿找工作来说吧，对于普通人，在没有身家背景做后盾时，首先是要看学历，同等学历的要看学校来源，自然，名牌效应在这里便会起到显著性作用，接着还有性别的不同优越权，以及外貌长相、身材高矮，等等，最后多美其名曰为综合素质。即便是个短暂、廉价的实习，似乎也没有逃脱掉这些“自然”规律。 离开校园走进临床实习，也算是半只脚踏进了社会的深渊，不免会多些磕磕碰碰，现在的天遥时常这样安慰自己。但看看周围的同学要么是推荐生，要么来自a类大学，自己则是在一所自我感觉良好的b类大学毕业，通过考研的方式进入这家知名医院实习，自然是底气不足。不过，她始终坚信，灰姑娘最后能够获得幸福不仅是因为她有一颗善良的心，更重要的是她懂得奋斗和善于抓住时机。这一点才是童话的精髓！ 所以，天遥只给了自己两个字——“努力”，即使要付出比别人高出十倍二十倍的功力，也只有努力。所以，天遥除了白天临床学习工作，回寝室还要大量地阅读文献，上下班的路上也没浪费时间，拿着小抄背记药物名、剂量、用法、禁忌等等。 “天遥，这么辛苦啊，”说话的是天遥的同门师兄，“每天看你是最早到，晚上最后一个走，听说前天帮助抢救病号熬到了夜里11点钟才下班。” “我的基础可能差了一些。多锻炼！” “傻姑娘，在这个社会上容不得谦虚。谦虚多了人家就只当你真没本事，知道吗？”师兄笑笑说，“请你帮个忙！” “没问题，师兄尽管开口。” “帮我把12床的入院病程写了，我有事急着出去。”师兄说，“其实我今天不用过来，一来到刚巧碰到咱们导师，就跟着查房，还答应张老师写一份入院病例。不想刚刚电话通知有事，必须回学校。” “没关系，我刚好缺少学习的机会！”天遥豪爽地答应了。 “谢谢啊，天遥。” 望着师兄远去的身影，天遥不禁对这位同门同学产生了一份怜悯之情。因为师兄曾经对她讲述过一段辛酸史，他自小家庭条件差，只上过大专，然后就到乡下卫生所工作，还在煤矿呆了一段时间，可算是命运多舛。所以他的教育程度与其他正规大学毕业的同学一比，几乎使他无法抬头。去年刚来到这所大型医院实习时，自然也只有辛苦写病程的份；每说一句话，每执行一项临床操作都会遭到老师和同学们的质疑。经过一年的努力，如今才刚有好转。 其实现如今，天遥又能好到哪里，看着那个背影，更多的是同命相连的共鸣啊。自己现在不也是天天写病历，手术上只是打打下手，想争取消毒的机会也少得可怜。 “只知道趴着写病程，去看过病号吗？”这是天遥的临床带教老师——王老师. “没有，我马上去。”天遥立刻答到。 “不用了,”王老师板着脸，“一点眼色都没有，刚刚主任已经巡视完病房，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教的！” “我不知道……”天遥强忍着眼眶中正在酝酿的泪水，勉强微笑着回答。她清楚王老师教育得不错，因为在这个社会上，察言观色是必修的课程。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自己的病号中午记住看一遍，不能等着老师向你汇报病情！”这位王老师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而且话一出口，绝对能把人的自尊心彻底击垮。 经过“醍醐灌顶”的鞭策之后，天遥更加警惕地参与到每一项活动中。这些日子，王老师还教育了她一条硬道理：在临床上不要指望老师亲手教你，自己有眼睛，有耳朵，就要自己看，自己学、自己争取。天遥也明白王老师虽然是“心狠手辣”，但对她说的也全是实话。所以，她每天都要把老师们所讲的临床经验全部记下，医嘱抄下，然后背诵，特别对于疑难杂症更是多方面推敲。 第四十八章 奋斗（下） 最近，和天遥同一个工作组的谢梅，因为学位课题的缘故，每天要提前下班赶做实验。出于义气，天遥只能偷偷把两个人的工作量全部扛下来。因此，连续三周，每天都要忙到晚上九点多钟才能下班。 “刘老师，能不能排我上夜班，天天上白班挺辛苦的。”天遥趁吃饭的时候，刘老师有空（这位刘老师是他们的住院总，负责他们的排班工作），便小心翼翼地问了一下。其实主要原因是看到自己的同学均上过夜班，唯独没安排她，担心刘老师是不是把她忘了；其次是这些日子太累，自己确实吃不消，而下夜班当天，他们研究生可以休一天。 “你认为你现在有能力吗？” 一句话不轻不重地击在天遥的心上，她确实没有想到会收获到如此简单明了的答案。 “我认为还可以吧？”天遥努力着不让自己的感情崩溃，尽量平静地回答。 “再看看吧。” 听到回复，天遥只能低下头继续嚼着口里的饭，一时间发现那些米粒竟变得比石头还硬。 几个月的辛苦，没有得到任何认可。现在每天的上班如同坐牢，早上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什么时候下班，似乎每天都在煎熬。不过，稍感平衡的是现在内科的莫文文，也是天天被批评，因为竞争不过别的同学，还经常过来向她述苦。或许，这是他们每一个刚刚起步的大夫都要克服的时期吧。 “患了躁狂症，过分！挨了上级的批评，病情更重了！”天遥晚上一回到寝室满肚子的怨气终于得到发泄，看看表又已经是十点钟了。 “乐天派的天遥也有发火的时候？”玉凌出于关心问了一句。 “确实有人教会本姑娘生气为何物？”天遥实在不喜欢那个带课老师，可以说已经上升到极其讨厌的程度。 “没办法，我们现在本就是处在最底层。”小燕说，她是个明白事理的人。 天遥想到自己这么努力，奋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只要每天有一点进步，就可以向自己的理想迈进一步。原来，起初的愿望是多么简单。可是在忙碌的进程中她渐渐更渴望能得到老师们的赞赏，哪怕只有一句，这一天工作起来都会觉得轻松。莫非是自己的虚荣心太过强大，也或者是自己总在计较付出与收获的比值大小。冷静下来想想，自己的收获还是蛮多的，现在病房里每个孩子都喜欢她，有的还要求只有她的陪同才肯吃饭，这是对她多美的回报和成绩啊。天遥经常给一个家庭困难的小朋友买鹌鹑蛋，（鹌鹑蛋是小姑娘的最爱），而今天这位小女孩郑重向天遥保证长大以后也要成为像她一样的好大夫。 收拾起一天的心情，天遥老老实实地打发自己吃完路上买回的晚餐（冷馒头）。 夜晚变得越来越短，为了明日的工作，室友们很快上床入睡了，天遥还要坚持看完一篇文献。当她合上电脑的时候，突然想到，她好像已经有好久没再想起乔，这也是重要的收获吧。想到这里天遥不由地笑起：什么事情都要在心里找到平衡点。 渐渐回到了梦里，在梦境中，她似乎正悬在一片广阔的宇宙空间，无始无终地漂浮着。 第四十九章 苏醒（上） 终于，天遥看清楚了，在这片宇宙中飘荡的不是自己，而是梦中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子——瑞雪，此时此刻自己似乎正站立在她的身旁。天遥望着眼前的姑娘，这张面孔是那么熟悉，不仅如此，包括她的思想、心情、过去生命中的点点滴滴，天遥都了解得非常清晰。 望着眼前的她，过了许久，始终也没有找到任何答案。天遥再次抬头望向这片宇宙。原来宇宙没有她想象中的黑暗，这里的光仿佛流水一般缓缓地流动着。没有上下的概念，没有方向，没有尽头，没有时间，只有遥远的距离。每一颗星体，每一条光带，每一次匆匆划过的闪烁，围绕在自己的身边，近在咫尺，却又永远的遥不可及。 不知什么时候，天遥似乎听到一个声音，是从眼前瑞雪的身体里发出来，过了良久，天遥听明白了话里的内容：“放下，如何放得下，又如何舍得放下。仅期盼永远相守，哪怕是遥遥相望，……，你的仁慈、宽容，和智慧，总是感染着大家，你愿意守护这片世界。渺小的自己，……奢望也罢，乞求也罢，只愿默默地守望，远远地守候，……” “瑞雪，醒一醒！瑞雪，醒醒！醒醒啊！”天遥站在瑞雪的身边连连地呼喊，但是，渐渐地，自己的声音竟消失了，甚至包括自己的意识也模糊起来。 …… 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任何期待，每一次不经意地睁开双眼，没多久又在不经意间沉沉地闭上。心跳、呼吸和思维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停止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瑞雪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受，终于分辨出这是什么感觉，是自己的双手被另一双结实的大手紧紧地握住的安全和幸福感。这是多么塌实的感觉，她似乎全部记起来，这种温馨的感觉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在这片无际的宇宙间，每当觉得自己快要完全消失时，就是这种永远不愿丢弃的感觉一直伴随着她。不知为什么此刻的自己没有其他任何想法，只是本能地想去抓住那双手。 第五十章 苏醒（下） “小雪!”睿儿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觉，他确实感觉到瑞雪的右手轻微地动了一下。他疯狂地把瑞雪从床上抱起，搂在自己怀里，但又不敢用力就像轻轻搂住一团棉花。“小雪!” “陛下，小雪怎么了？”楚楚听到声音后，也忘记礼数就冲了进来。跟在后面的是子露、王丞相和郭将军。 “小雪刚刚动了一下！”睿儿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终于闪现出久违的快乐和轻松。 楚楚更是兴奋地奔到瑞雪的床边,“小雪，你已经睡得太久了，快醒醒，好不好？” 瑞雪一下子觉得四周好像有了声音，但是很吵，嗡嗡地响，她实在无法分辨这都是什么声音。她努力地用心听，仿佛又过去一个世纪，终于听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对，是这个声音，她在梦境中一再地强调自己不要忘记，要让这个声音、这个感觉牢牢地刻在心里，融入灵魂，是睿儿的声音。这个声音很近，似乎就在耳旁，忽然之间她有了轻微的知觉，她集中了全部的精力想要睁开眼，看一看一直思念的睿儿。 就在现在，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令人激动的一刻，瑞雪的双眼微微睁开了，但又很快闭上。但就这短短的一瞬间，已经让所有的人感到欣慰，感到了希望。尤其是睿儿，他早已无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抱着小雪，久久地吻着她闭着的双眼。 匆匆三年的时间过去，在这不短的三年里，王丞相、郭将军、子露、浩峰、楚楚和小琴他们都亲眼见证了睿儿对小雪的感情，这种刻苦铭心的感情，这种细腻和执著的用情，似乎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位儿子对母亲的情感。 “睿儿”这是多么细微的声音，但却逃不掉在这的任何人的耳朵。 “小雪，是我！我在这！”睿儿再次把瑞雪搂得紧了些。 “小雪，”没过多久，瑞雪的母亲得到这个好消息也赶了过来。在这三年里，她为了能够照顾女儿也是隔三差五地跑来皇宫。在以往，瑞雪较少住在皇宫，自己更不愿打扰母亲平静的生活，所以也极少带母亲到皇宫，只是自己每月定时回家去看望母亲。 “妈妈,”瑞雪觉得疲惫异常，但还是努力睁开了眼睛。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操心啊！”说实在话，这位母亲真是不容易，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就过上了委屈自卑的生活。后来从那个压抑的家庭解脱出来后，又开始为了生计奔波，好不容易最终找到一生安身的彼岸，却又只能忍痛将这个孩子送走。之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进了宫，心里从此便没了平静。接着发生了更恐怖的事情，女儿失踪了，再次回到她身边却是得了重病。再以后刚刚过上些好日子，突然又在三年前这孩子成了植物人。现在，她的心恐怕再也经受不住任何打击了。 第五十一章 对错(上) “你们都下去吧。小雪刚醒来，让她多休息会。”睿儿严肃地下达了命令，但言语间的无限快乐确是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 “是。” 瑞雪知道大伙已经出去，只有睿儿还在她身边，一只手仍轻轻握住自己的左手，另一只手却不时地抚着她的额头或捋一下她的发丝，动作似乎做得过于亲昵了些。瑞雪始终认为自己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能保持冷静和理性，她知道应该制止一些“不正常”事态的发展。 “大家全出去了，你还呆在这，我一样不能休息呀!” “你不知道，你已经休息得太久了。”睿儿边说边把面孔贴近瑞雪。但这么近的距离几乎快让瑞雪窒息，手心里不由地冒出汗来。睿儿接着坏坏地笑了笑,“一醒来就这么大的精神。” “睿儿!”瑞雪刚要据理反驳，打破这尴尬的局面，但却不能再继续往下说。因为睿儿已经牢牢地吻住了她的双唇。 瑞雪实在没有力气将睿儿推开。 “你疯了，是不是？”瑞雪苍白的脸竟然气得绯红。 可是睿儿却开心得很，又乐呵呵地再次把小雪搂进怀中。“在你没醒之前，我可是经常这么干了。” 听到这话，瑞雪确实是生气了，拼命地要把睿儿推开。脑袋里似乎又开始嗡嗡作响。 “好，不气你，再休息会儿，我就在旁边，绝不吵你。”睿儿依旧搂住瑞雪没有松开，还更加放肆地捋着她的头发，又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下去。说来也奇怪，瑞雪本想反抗，却突然像中了魔法，竟又沉沉地睡着了。但这次再没有漂浮在宇宙中的感觉，而是毫无梦境地睡着了。 当瑞雪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见到周围的一切和睡前一样，只是少了睿儿的影子，心里莫名地有种无限的失落感，甚至想永远没有醒来，永远沉浸在被睿儿拥抱的感觉中。但每思及此，内心就充满了可怕的罪恶感，可是无论她怎样克制自己，那些可耻的幻想还是会不留神地闯进她的大脑。 似乎又过去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醒啦？”楚楚从门外走进来，身侧搀扶的人正是瑞雪的母亲——卫夫人。 “你别慌着起,”卫夫人见瑞雪正要撑着身体坐起，赶紧跑过去制止，再次把她按到床上,“皇帝交代啦，叫你暂时不要乱走动。” “妈妈，你怎么尽听一个孩子的话呢！” “皇帝也是二十六七的人啦，我看，你是个孩子，还差不多！”卫夫人板着慈祥的面孔，毫不客气地教训着女儿。 二十六七岁，瑞雪忽然反应过来，不由地想笑母亲连睿儿这个她天天念在口里的孩子的生辰都记错了。 “阿姨，你也别忙，小雪有我照顾，这已经有三星期没回去。卫叔叔听说小雪醒了，一早跑进皇宫，说先接你回去休息一下，再陪你过来一块看望小雪。”楚楚说。 “什么？我竟睡了三周！”瑞雪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是！可是三个星期!”卫夫人说,“我的傻姑娘，楚楚，你给她讲清楚。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否则也要被她活活气死！” 卫夫人走后，瑞雪老老实实地听从楚楚的话坐在床上将早餐吃完，“好了，现在可以原原本本地把这三个星期的事情告诉我了吧。” “可以。但你先保证不能一惊一咋。” “没问题，我保证。”目前瑞雪心里却在暗暗笑道，还有什么比梦到睿儿吻自己更让她吃惊的呢。 “姑娘啊，你知道嘛？你不是睡了三个星期，而是睡了三年多啊！” “什么！”还没等楚楚的话音落下，瑞雪几乎快从床上跳了起来。 第五十二章 对错(下) 自瑞雪醒来又匆匆度过三个月。 气温渐渐变暖。在晴朗的天气里，站在翡翠城堡的阳台上抬头仰望可以将整个夜空尽收眼底。也正是在夜空下，或许才可以发觉宇宙的浩瀚，它不断膨胀的空间正渐渐地把所有星星及星系越拉越遥远，甚至连光线也扯断扯散了。 遥望着星空，瑞雪心里有种酸楚的疼痛，这些星星，永远只能遥遥相望。瑞雪不自觉地又感好笑，它们自然存在于宇宙间，自有其存在的快乐和理由，只是可笑的我们自作聪明地给它们添加了悲哀和凄楚的色彩，到头来，只不过是我们在自娱自乐罢了。 “楚楚，你说在宇宙中是空间大，还是时间大？” “小雪，怎么也学起那些科学家来，穷究其理。”楚楚也走到阳台上。如今，他们从皇宫搬回翡翠城堡已有两个多月。 “一些问题的答案或许正是问题本身。其中的一个，可能是公理吧。” “好啦，别想太多，先回屋吃饭。”楚楚把瑞雪从阳台上拉回屋。 “最近两个星期，这里变得安静了许多。”楚楚边喝汤边望向瑞雪。 瑞雪没有抬头，但不多久，还是开口了，“你认为是我做的不对，是吗？” “我只是觉得睿儿他对你绝对是真心。” “是的，这三年多来他的举动的确是感动了你们每一个人。可他对小琴所做的一切不是太可耻了！如若没有我的事情，小琴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有些事情是无法改变的。况且，睿儿他已经很自责了。” “他自责了吗？他要对他的行为负责任！”瑞雪觉得这汤水比块石头还要难以下咽。 “可他当时并不知道，他每天都在担心你。再则，也是小琴自己决定保守着秘密没有告诉他。” “你不用替他辩解，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以及这三年里发生过什么我都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或许是我的错，让这个孩子有些误解，但是楚楚你应该了解睿儿他从很小就没了母亲，对我的感情更多的是感激和依恋，是一种亲情。三年前，我受伤，是不是他的原因，所以才会对我如此细致的照顾。他的神秘有时真叫我感到恐怖。”瑞雪低着头,“虽说如此，我真的把他看成是自己的孩子，即使他变得恐怖，我也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可我更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迷糊地去伤害亲人朋友。” “希望睿儿真如你所说，对你的感情仅仅是出于亲情，连他这么聪明的孩子也糊涂了。” “但我却十分清楚自己的感情。”瑞雪很有力地回答。 “你既然已经认定是这样，恐怕别人再怎么说你也不会听进去。什么时候能改一改你固执的毛病。”楚楚刚好此时抬起头看见小琴正站在门口,不过也没有太多的惊讶，似乎早料到她的出现。“小琴啊，” “小琴，妈妈打了那么多电话，才过来。”瑞雪赶忙跑到门口搂住瘦弱的小琴，仔细地端详着这个可怜的孩子。 当瑞雪轻轻地抱住小琴那单薄的身体时，两行泪水再也无法控制地滴落下来,“对不起，妈妈这三年来没有照顾你。看看，都瘦成这副样子了。” “妈妈,”小琴早已是涕不成声,“对不起，妈妈，是小琴没有好好照顾妈妈，对不起。” “好啦，好啦。一切都过去了。”楚楚走过来,“小琴还没吃晚饭吧？阿姨刚好煮了你最爱吃的银耳玉米羹。” 一天又匆匆过去，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只是最最平淡的一天，平凡的一天。 第五十三章 养花理论（上） 这里，黎明的早上最是漂亮，山涧升腾着薄薄的雾气，里面似乎躲藏着顽皮的精灵让人无法捉摸到她的神秘。太阳还没有爬出山腰，可早已把整群山脉染成粉红色。清凉的细风悄悄扇动着阳台上的绿叶红花，冷不丁又有几缕轻风溜进屋内，拨动起轻柔的窗帘泛起阵阵波澜。 “小琴说晚上会早点回来，要赶写她的博士论文，拿来让我帮助修改，这下可是要难倒我了。”瑞雪开心地说。“现在我要多看些书，恶补才行。” 楚楚站在一旁听着，仅点了点头回应一声，并没有那么愉快，模样看起来好像略显沉重。 “小雪，前天让我陪你演得那场戏，到底对不对？”楚楚似乎也已失去了判断力，“或许经过这三年，她已经对睿儿的感情减少了。” “我们都了解小琴，她是个非常执著的孩子。爱上睿儿的心又怎么会轻易冷却下来。”瑞雪说到这里，不由地一阵心痛。 “你也一样，是吧。”楚楚微微笑了一下，带着些苦涩。 “是啊，什么时候还是你最了解我。”瑞雪望向远方的山，聆听着小鸟婉转歌鸣。“在小琴眼里睿儿是一切，是她一生追求的目标，她清楚自己这一生都会完完全全爱着睿儿。这一点我却永远比不上她，况且我对睿儿的亲情要远远重于对他的爱情。” 瑞雪转过头，微笑着望向楚楚。“还记得吧，曾经因为喜爱一个朋友，抱着你痛哭了许久。可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快把那段感情遗忘。如今自己已三十多岁，又结过婚，到现在，爱情对我来说早已没那么重要，可有可无吧。即使受到伤害，也要比小琴轻多了。”瑞雪微有停顿，“楚楚，小琴是我的女儿呀。近二十年的感情，” “明白。你是太坚强，太理智。” “这样不是很好吗？如果有两种花，一种只能呵护着生长，一种丢到路边即使今年枯萎，明年也一样可以绽放。你会选择种植哪一束？”瑞雪没等楚楚回答，接着讲,“我会选择留养第一种。因为这样，第二年你可以看到两束绽放的花朵；但如果选择了第二种，前一束花却只能枯败死亡。” “你的谬论总是很多。那睿儿呢？” “我会永远陪在他身边。希望他能和小琴可以相爱，并能携手到老。”瑞雪转向楚楚，“再多讲讲睿儿这三年来的事情吧。有这些我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实在不敢奢求太多。” “小雪，三年前你怎么伤得那么重，你当真记不起来了。” “真的完全记不得。只是模糊有些印象，那一天好像很黑，还有些冷。” “小雪，在这三年里，睿儿他可真是干了不少事情。”楚楚一谈到睿儿，激情就来了。她对这位星球的领袖充满了无限的敬爱和尊重，每时每刻都觉得自己有机会可以为他工作是件无尚骄傲的事业；与此同时，自从来到睿儿身边工作，她甚至感受到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成为这个国家不可缺少的一份子。其实，楚楚在性格和性情上很多地方与瑞雪非常相似，只是因为她们各自的经历不同，所以又继续书写出以后的不同人生。 第五十四章 养花理论（下） “每一天都是励精图治，帮助贫弱地区、国度改革完善制度。有报道说全球的大小战争近十年内已经彻底消失，各项发展举措都在慢慢起作用、见效果。他常说科技、制度推动文明，文明促进保护科技、制度进步。还说文明是一种融洽、一种力量、人性和智慧的升华。劝说世界各地与世隔绝的魔族也能将魔力与我们的科技结合起来。”楚楚的语言和表情无不洋溢着自豪与快乐。 “是嘛。以他的聪明才智，应该很简单。”瑞雪淡淡地微笑着，不愿打扰到楚楚的情绪。 “小雪，这一点我就不认同了。无论是多么伟大的圣人，知事知人，自然简单，但要让几十亿不同的思想都能够明白知事知人的道理却并非易事。” “是啊，自行其善，只须律己。引他人为善，却是不易。”所谓的伟人，往往让他人感到自己的渺小；真正的伟人，却能让人人感到自己的伟大。此刻，瑞雪的内心不由地犹豫了，“楚楚，我没有那么多的智慧，是不是剥夺了别人为善的机会。或许小琴比我认识的要坚强得多。” “小雪，”楚楚明白小雪是太理性，也是太心软，更或者是她远没有睿儿的大智，无法去承载那么纯洁和无私的善良。楚楚迟疑了片刻还是说出口,“小雪，把睿儿叫来吧，把你内心里真正的想法告诉他，那是他盼望多年的一句话啊。” 看到小雪没开口，楚楚又接着说,“这三年里，在外，他总是表现得乐观睿智，果断英明，而每一天他最快乐的时光就是晚上回来守在你身边，知道吗？”楚楚眼圈不知什么时候红了起来，两行泪珠已经不自主地夺眶而出。“每一天看着他抱着你，给你讲述他一天的工作，帮你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亲自给你喂饭洗发，照顾得无微不至，真的令人心酸。” “或许我真的不该醒来，那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一切就会变得简单多了。”瑞雪不知自己是该快乐还是该痛苦。 “小雪，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顾虑，但是睿儿也说了，只要你同意，他愿意带你离开，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哪怕是去别的星系。他这样讲似乎有些夸张，但也表明他的决心，不是吗？”楚楚忽然想起那天她在门口突然听到瑞雪和皇帝争吵时的对话。 “他确实能做到。但你让我怎么向全球的人民交代，怎样向睿儿死去的父亲交代。” “人民爱戴你和睿儿，或许他们能够接受你们。” “是啊，接受一位儿子娶了自己父亲的爱妾！”瑞雪的语气里带有无限的绝望和自嘲的意味。“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睿儿还只是个孩子，一时冲动把自己都迷惑了，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包括感情，时间也可以扶平伤口。我的丈夫对我有恩，我用一生都无法回报他，又怎能背叛他，更不能伤害他最疼爱的孩子呀。这是一场可笑的闹剧，应该很快就过去了。说不定，没多久，他就找到心仪的女孩，他终生至爱。” 楚楚也明白瑞雪所说的道理。她也清楚人的感情只要再次找到一个新的依靠，旧的裂痕便会很快愈合，最多也只是留下伤疤，但至少不会致命。毕竟人还是一个个脆弱的生命，生存是其本能，更何况再牢固的感情也是要建立在活着的基础上。正如小雪所说，如果她确实离开了也许就简单得多。但或许现在能使问题简单化，也正如小雪所决定的让睿儿不再带有任何幻想地去爱上别人，这样对另一个女孩更公平些。 “如果小琴不是他的至爱，我是不是做错了，再次给她燃起了希望。” “不懂得珍惜和追求，即使到手了，也会失去。”楚楚知道不该再劝解小雪，可还是替她惋惜,“没有付出怎么会有收获,小琴是个懂得努力和争取的孩子。” “这便好。”瑞雪走到阳台上,“要么，我们到湖边散散步吧。在那里看书应该非常舒适。” 第五十五章 该亚（上） 这是靠近紫云星南极的一群岛屿，从天空鸟瞰，他们的组合形状宛如一只正要展翅高飞的凤凰，所以这群岛屿也不知何时起便有了凤岛的美誉。事实上，此岛名起源已久，光有文书的记载就有五千年的历史。但是让无数学者及科学家迷惑的是，在古代人们是无法从高空观看这群小岛而给它命名。那么该名称的真正由来只能是根据它远古的传说，因为神话故事中这群岛屿是凤凰的故乡。如今看来，确实有着更加奇妙的巧合。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许多用现在科学解释不通的现象。它所处的地理位置已是极靠近南极点，照理说这里应该是终年冰雪所封，巧妙的是这些岛屿是由海底活火山爆发形成，所以这里有天然的温泉，连周围海域的水也近乎是常温，自然，岛上的温度也不低，孕育出终年常绿的原始森林。更庆幸的是这里的火山自形成之日起就未再喷发过，温泉孜孜不倦地灌溉和温暖着这里的山水和海域，经考察发现，这里一尘不变的景观竟已经持续了十亿年之久。其位于最核心的岛屿上还有一盆地，冠以“花海”的美称。那片花的海洋隐藏在森林的深处，被当地人称为圣地；又因花海地处太过隐蔽，只有当地有资质的老人才知道，所以平日只有通过当地政府的审核以及圣地守护族的许可，并由族人带领方能进入圣地观望。 据大量史书记载，凤岛上的守护族人在很久以前也是具有神奇力量的魔法一族。不过时至今日，守护族的聚居地却是一座科技高度发达的小城；魔法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及科技的发展，逐渐从人们的生活中淡化消失。 “该亚，那里太完美！”小琴兴奋不已，到现在还如飞翔在梦幻中。 “小琴，没那么夸张。”一个天使，不，是一位女神或是一个真正的魔鬼。这位姑娘尽管用轻纱蒙住了半张面孔，但那双含水的眼睛，瀑布般柔顺的青丝，完美的身材，就足以使日月星辰失去光泽；然而，更可怕的还是她的声音，像是来自宇宙的深处,可以渗透进人的灵魂，同时又隐隐带出一种慈祥及威严。“花海盆地据说是大地女神最喜欢的地方，所以她赐予那里永不凋谢的花朵。” “在花海里，我简直分不清是在地上，还是在云朵中！该亚，我太笨了，无法形容这一切。”小琴感到无比惭愧，竟一时不能表达自己的感受和赞叹。 “古堡的书籍全在这儿，有许多关于圣地区域的神话记载。不知道，是不是对你的论文有帮助。”该亚领着小琴爬上一架旋转的木梯。 这是一间巨大豪华的书房，是这座古堡最神圣宝贵的地方。而这座城堡正是守护圣地的守护之族族长的家。它地处一片天然的绿色花园间，前方不远是一条弯曲清澈的小溪，背后则是一座神秘的冰雪覆盖亿年的高山。 第五十六章 该亚（下） 该亚正是族长最疼爱的孙女，也是这座城堡未来的主人。 “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是太幸运了！也多亏有你，不然我的毕业论文可就挂了。”小琴捧起一本本古老的书籍，如饥似渴地开始阅读。 “还说呢，若不是我给你提出这么一个苛刻的题目，你的论文早该完成了。”该亚着实过意不去。 “哪有，不是你提议，我也没勇气，更没有机会写这篇具有挑战性的文章。对于这片群岛和它的传奇，很多人可是望而却步呢。如果能有一点点发现，我这几年的努力学习也就没有白白付出。” “知道你有这股持之以恒的牛劲，才决定给你这个建议。” “是妈妈教的。”说到这里，小琴心口不由地涌出一丝伤感，不过，这些又怎么会逃过该亚那双敏锐的眼睛。 “小琴，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我觉得你很爱你的妈妈，可为什么这三年多来，却总觉得你好像非常怕见到你的母亲。”该亚抬头注视着小琴的眼睛。“我知道我不该再提起这件事情，但是你不能永远活在可怕的记忆里。我知道你是多么渴望你妈妈知道这件事情，并能理解和安慰你，不是吗？这是每个女儿都渴望的。” “没有。该亚，你是我最信任的朋友，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妈关于我怀孕和流产的事情。”小琴的眼眶里一时间挤满了泪水。 该亚走到小琴身边，亲切地将她抱住，“其实，我有时候挺羡慕你，有妈妈陪在身边。” “对不起，该亚。”小琴知道该亚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她才三岁的时候，父母因为一场事故去世，是她爷爷一手把她带大。 “不说啦，我们开始研究历史吧。”该亚眼角间流露出的笑容如同月光般淡雅。 “你这么聪明，历史、文学绝对在我之上，怎么没有再攻克一门历史专业的学位？要是现在换作你，这一切可就轻松多了。” “我从小愿望是成为一名生物学家，对历史的兴趣不大。”此时该亚微笑的模样就如同花儿刚刚绽放，是如此生动可爱。 两个精灵一般的美人儿就这样，自早上从花海回来后，就钻进了书海里，一直痴迷地翻阅着书籍，直到夜里九点多。老管家实在不放心，过来催她们去用餐。到此时，两人才意识到饿得几乎头昏腿软，这便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书。随后，狼吞虎咽地用过晚餐，又立马回到书房。两人一个在书架的下层，一个爬过旋梯到了书架的第二层，再次开始手不释卷的阅读，小琴更是恨不得要把这里的历史书籍全部翻阅一遍。 “该亚，这里有本书很奇怪。”小琴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厚重、略显陈旧的古书。“该亚，是不是太久远了，我怎么打不开？” “不对啊，这里的书个别确有上千年的历史，但每三年均会检修一翻呀？”该亚也相当好奇，飞快地跑上去，把书接了过来。 那本书仅表面看来就知道必定有着久远的历史，沉重的书皮，应该是用犀牛皮所制，上面还撰写有古老的文字，以及褪了色的花纹，这一切足以显示出它的年纪。再仔细看书的外包装，它应该还有一把锁头，但此刻却不见了踪影，没上锁，更应该能够打开。 该亚从小琴手里接过古书，费了老大的力气，努力了几次始终没有将书打开，好像所有的纸张黏在了一起。无奈，也只好把书放回到桌面上。但不经意间，当她再伸手轻轻一碰，那书页又轻易地翻开了。 “怎么可能？我刚刚确实翻不动啊？” 该亚清楚小琴不会开这种玩笑，更何况，刚才自己的几次尝试也确实没能打开，“可能只有这里的守护族人才能翻阅吧。要知道我们的祖先可是拥有神秘力量的呦。” 该亚捧起那本书，忽然整本书连同她自己在一瞬间发出耀眼的金光。 “该亚！”小琴紧张地叫了出来，然后就看到该亚全身摇晃着似要倒下去，立即上前扶住她。 过了良久，该亚的眼神里才重新有了光彩，远远地听到小琴呼喊自己的名字——“该亚，该亚！” “我没事。”该亚慢慢地站稳脚步，微微一笑，“刚刚眼前全黑，可能是看了一整天书的缘故。还好，你扶住我，不然，现在就睡在地上了。” “可是，先前你全身冒出光芒？怎么回事？”小琴仔细打量着朋友，发现她的面颊红润依旧，这才放下心。“还是先请你的医生约瑟夫帮你看看吧。” “我是要飞升成仙了嘛。”该亚微微地笑着，“小傻瓜，可能是你的幻觉。没关系啦，我现在活力十足。” “是吗？”小琴也开始怀疑是否真的见到了金光闪现。 “书里的页面好像并没有太过老旧。”该亚翻动着手中的古书。 小琴也探头看了两眼书上的文字，却不知其所云。“这书里记载的内容，使用的是古老文字，我不认得，你能够看懂吗？” 第五十七章 神话传说(上) “有个别字不理解，但大体内容应该可以明白。”该亚认真看下去，一边帮小琴翻译出来，“也没有太神秘的内容，只讲述了一些关于世界诞生的小故事。” “是啊，各国各地都有自己的创世神话，不过，仔细分析，不少地方还有着雷同点。不知,你们族里有没有新创意。”小琴对此倒是蛮感兴趣。 “可能要令你失望了。”该亚转过头，浅浅一笑,“这开头写到，世界原本仅是‘无’。” “现在大多科学理论也是这样对宇宙起源进行描述。不过，妈妈说了这本身就有些矛盾，所谓的‘无’又是什么呢？没有‘有’又如何定义‘无’？”小琴想到自己的母亲，心口又是一阵酸酸的不适。 该亚看出小琴的心事，“你的母亲倒是有独特的见解。现在嘛，还是看看我们的祖先如何定义宇宙起源。” 该亚微笑着，又低头进行翻译，“一股庞大的能量，——划破空寂的剧烈爆炸，之后，出现了一个不断膨胀的空洞，和无尽的类似微尘之物。” “该亚，这与现行的宇宙大爆炸理论或许相似。你们的祖先可是比我们还要先进的人类啊!保不准，你还是来自外星球的神秘公主呢？” “哪有的事，只你会想象。很多传说故事，刚开始，不全是由伟大的神明将天地分开创世，或是凭空发明万物，只是表达的语言方式不尽相同，更何况，现在由我翻译祖先的文章，自然会用到我们现代的语言。”该亚依旧是莞尔一笑。 “之后呢？”小琴急切地问。 “之后倒是有点意思。”该亚轻声细语，接着往下翻译，“有一种力量稳定了宇宙不断爆炸和膨胀的趋势，使微尘得以沉淀下来，经过几亿年的时间，逐渐形成各种星体。宇宙的力量不断强大、演变、扩展，又进一步牵制住了星体，使他们彼此之间相互吸引，慢慢形成了无数的星系集团。” “这是神话故事吗？”小琴的心情格外激动。 “说不定，古老的族人们真有见过外星人，接受过另一个更加古老、又高度发达的文明。”该亚也开玩笑地对小琴讲。 该亚接着一页一页地翻阅，其中的插图相当逼真生动，不知是手工所绘，还是使用了比目前星球上更加先进的科技直接拍摄下来。 “之后，在宇宙中又逐渐生成一些奇怪的形体，巨大无比。”该亚抬头看看小琴，继续讲，“我想应该这样翻译比较合适。他们不再像星球一样只是一个个具体的实体，而是介于实体与虚无之间的奇怪物质，其数量之多并不亚于这些星体，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奇怪的形体逐渐开始互相交流。不过，起初，这些形体也正如每颗星星一般极不稳定。经历了亿万年的时间，那些奇怪的物质才最终安静下来。正像是行星们找到了自己的恒星，他们也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依靠。” “你们的祖先确实很有创意，类似科幻小说。”小琴思索着,“或许，你的族人当真发现了宇宙的秘密。” 第五十八章 神话传说(下) 该亚接着读下去，“那些奇怪的形体消失后，又过去几亿年，宇宙间出现了众多神明，他们掌管着宇宙间的各个区域，但他们的力量大小不一，可是却能彼此相互制约。” “看吧，还是走向了神话的老路，下面可能就是创造人类、战争、追逐物质权利的故事情节。”该亚好像松了口气。“不过，仍是有些不同。” “是吗？”小琴看着眼前的图片，好奇感又再次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这里不是创人之说，倒是创神传奇。讲到，一位伟大的领袖出现，他联合众神的智慧赐予了神明们完美的形体，并引导他们思维与创造，同时约束了他们的力量，以稳定宇宙的各个空间，保证每个生命的永恒稳定存在。” “换句话讲，就是长生不老。”小琴发表了自己的总结定论。 “或许吧，那位领袖因为耗费了太多的力量，几乎走向死亡，直到他找回了宇宙中那股强大的力量。”该亚已经将整本书翻阅了一半，不过，此书中多半以上是插图。 “找回。难到那股力量原本就属于他们。”小琴非常注重细节。 “照书上的字句或许是这样翻译吧。”该亚也不甚肯定。 “但不幸的是那位伟大的领袖仍旧消失了。”该亚和小琴不由地伤感万分，她们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这位仁慈的领袖。 “之后，神明中又出现了新的领导者，这位新的众神之主，依然是位圣明的伟大神灵。他带领着神明们把宇宙创造的更加完美，又将智慧和文明带向各个星系。并将“人形”赐予了世间中的文明种族，包括人类。”该亚稍一顿，继续讲道，“他应该是位英俊又慈爱的领袖。” “何以见得?” “下面记载了关于这位伟大神明的描述，包括他的几则爱情故事。” “然后哪？” “再往后写到一些星球上的文明发展历史。”该亚往后翻阅着古籍，脸色变得越发凝重。“神明与神明之间，以及神灵与人类，人类与人类之间出现了战争。” 该亚把书轻轻合上。“事物发展到极盛之际，便开始走向灭亡。” “那位伟大的神明呢，没有阻止这一切？” “他说他可以打败外部的攻击，却很难处理内部的自然凋亡。”该亚也无法分辨自己的情感，是痛惜着历史、自然的规律，还是痛惜着人性中美与丑共存的不幸。“厄运并没有远离，那位神明似乎被当时的黑暗力量打败，随后他联合宇宙中原始的强大力量与黑暗力量决斗，却最终一起消亡。那一刻起，神明世界也终止了，很多神灵被广大的宇宙隔开，失去了彼此的联系。宇宙力量的那次大碰撞也消耗了宇宙自身很多能量，使宇宙隧道出现问题、时空开裂，各个世界、各种文明，以及强大的神明们也四散分离，变得遥远而孤单。” “是悲剧啊。”小琴黯然伤神。 “后面的叙述太过模糊。每一节内容也相当简短。” “天哪，外面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们看了整整一宿啊！” 就这时一道道金色阳光正如利剑般射进了这栋硕大的书房。 第五十九章 天后石（上） 另一方面，瑞雪和楚楚正忙着帮助海山国平阳镇的重建工作，因为三周前这里遭遇了强大台风袭击，很多公共设施、居民住宅受到严重破坏。 在紫云星上，海山国是个不起眼的小区域，落后贫穷，但国民却十分团结。自古以来，这国人民摈弃科学，同时也屏弃魔法，勤劳朴实却也自傲自守。又因地处南极大陆一角，对他国少能构成威胁，故而也一直较为平静。瑞雪与这国一位官员的夫人交往甚好，也正因此在这位夫人的协助下才可以进驻该镇施以救援。 这个小国从古至今坚持自力更生，不愿接受他人帮助和支援，其原因主要还是为了安全，也或许是为了避免国人接触外界环境，因为他们的祖先一向认为外面的诱惑和邪恶太多，要保留人的本原只有远离丑陋，连同外面的世界一起躲开。 “楚楚，我是不是很失败。近来，感到小琴离我越来越远。”瑞雪正和楚楚在孤儿院的洗衣房内折叠晒干的衣物。 “看着你心不在焉，就知道又在胡思乱想。”楚楚没有多说。这会儿刚好瞧见屋里的工作已基本完成，于是站起身，吩咐道,“大伙忙了一整天，也累了，先下去休息片刻，夫人为你们准备好了丰盛的晚餐。” “谢谢夫人。”屋内的十来名妇人连连对瑞雪表示感谢，随后陆续地离开了。 “这位年轻的夫人真是个好人。” “是啊。” “人又长得漂亮。” “看她模样身段那么富贵，干起活来可并不比咱们差。” “倒像咱们乡下人家的媳妇。” “瞧你说的，哪家媳妇能有这么高贵。” “不过我咋瞧着她的脸色不好，像是生病的样子。” “我们都看出来了，你才发现哪？” “我琢磨着，把家里藏了近百年的药酒拿来送她。” “那好啊。” “咱们都想想，人家这么辛苦帮忙，一定要好好答谢。” “这是当然。” 洗衣房出来的女人们一路上都在不断地称赞这位多年来一直帮助他们的恩人。 不多会儿，洗衣房里便只剩下了瑞雪和楚楚。正当时，一位男士走进来，五十多岁的年纪，个头高壮，长相一般，神色间透漏出刚正不阿的严肃感。“夫人，” “韩非，小琴说什么时候回家了吗？”瑞雪见到韩将军走进来，赶忙迎上前问道。 “夫人，小姐说她要完成论文后再赶回去。” “她近来吃得怎么样，有没有胖一点？和朋友们处得还好吧？” “雪儿姐呀，小琴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楚楚赶过来，微笑着制止她，“有你这样的妈，我也是不敢回家啦。” “我帮她给朋友买的礼物，她朋友喜欢吧？” “夫人放心，”老将军微笑着作答，“该亚小姐收到礼物后可是爱不释手。” “那便好。看这孩子，到朋友家去麻烦人家，连个礼物也不想着带。” “像你呢，我的老夫人。现在的年轻人可不同于我们啊。劝你也不听。这样擅作主张，那孩子还会认为小琴是个庸俗之人。他们可是追求个性和叛逆的一代。”楚楚乐呵呵地说，毫不客气地指出瑞雪的毛病。 “这样想想也对。我不会破坏她们的友谊吧？” “不会，亲爱的夫人。若是这样容易破裂，也算不上是真正的朋友，不交也罢。” 这时，瑞雪的女侍卫面带笑容地走进来，“夫人，晚餐准备好，乡亲们都等着您入座呢。” 第六十章 天后石（下） 这个小乡镇虽不够富裕，但人们之间却是相亲相爱。在这里快一个月的时间，瑞雪也和乡亲们混熟。多日来，瑞雪为了慰劳大家，在孤儿院旁边的草地上搭起一个大棚，每晚和参加救助的乡亲们以及孤儿院的老师、阿姨，还有空闲下来的士兵共进晚餐。这一周，乡亲们还从自家带来亲手做的农家饭送给瑞雪他们品尝，以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 “乡亲们，虽说我们是过来帮助你们度过困难，但我们在这里收获了太多的感动与快乐。你们的朴实、真诚和友善是最宝贵的财富。”瑞雪举起手中的酒杯。“拥有着无限智慧和勇气的你们定会克服所有困境，相信当我们再次来到这里时，将会见到一个崭新的更加和谐美丽的平阳镇。让我们为平阳镇干杯，为平阳镇可爱的人民干杯。” 全体人员站了起来，老镇长更举起手中的酒杯代替全镇乡亲感谢瑞雪，“也为我们最美丽的女客人干杯！” 这一晚最为热闹，只是人们心中不由多了几分离别的情怀。唯独孩子们依然开心地玩耍，来回地追逐。 “小雪，是不是又想小琴了？”楚楚注意到瑞雪盯着不远处一对母女看了许久。 “嗯，小琴小时候，我常带她出去玩，疲乏啦，也像那个孩子，一头扎到我怀里。晚上睡前还要跟我说很多悄悄话。可现在却不跟妈妈讲，只向朋友倾诉了。”瑞雪笑笑说,“我是不是在吃她朋友的醋啊!” “醋味熏天！”楚楚并没有反对，“还提早进入了更年期。” “夫人是在挂念女儿呀。”坐在旁边的老镇长说道,“我这有份礼物，正好送予你们母女俩。” 老镇长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两条项链，一模一样，银色链子，款式虽是一般，但悬挂的吊坠却是格外地招人喜欢，无色透明，形状如水滴，饱满得像要绽开花朵一般。再仔细看时，会惊异地发现里面好似有一团似雾似烟的粉色在静静地流动。 “这太贵重，我不能收！”瑞雪连忙推开。 “再贵重的东西也不能表达我们的谢意啊。”老镇长急忙说,“但夫人也无需多心，对外人来讲，它们可能是价值连城的翡翠或宝石，但对我们而言，只是两块经过雕琢的石头而已。这刚好一对，希望夫人和女儿戴上。你可千万不能拒绝我这个老头子啊！” “镇长，这太见外了。” “这宝石很奇特，是不是对你们有特殊的意义。”楚楚的提问其实也正是瑞雪思考的问题。 “关于宝石确实有些说法。”老人家非常喜欢讲故事,“这两颗原是采自一颗天外陨石。而这块陨石却有着神奇的传说，说是宇宙天后送给精灵国王的礼物，后来国王又将它转送给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位小公主特别爱这块陨石，几万年过去了，小公主不知如何竟病倒，临死时她将自己的灵魂锁进了这块陨石内。” “这个小公主是不是便化作了这片粉雾。”瑞雪大胆地猜测。 “确实是这么讲。”老镇长点点头,“后来那块陨石被分开，雕刻成不同的饰品。一些古老的文书里记载，中心的陨石蕴藏着天后该亚的力量。” “该亚？小琴的朋友不也是叫这个名字吗？”瑞雪说，“想是这边的人喜欢用神明的名字取名。” “我们这儿很多女孩子喜欢取这个名字，一是希望得到女神的庇佑，另一方面是希望女孩们也能长得像女神那般漂亮。” “这两颗是否来自陨石的中心。” “宝石是家族传下来，我们国家有两个家族拥有它，但均已请凤岛上的守护族族长看过，证明并非是核心的那块。”镇长回答。 “这是你们家族的宝石，我真地不能收下。” “我没有儿子，这宝石也是传男不传女，倒不如送给更配拥有它的人。夫人再不收下，我老人家可真地生气了。”老镇长故意翘起了胡子。 “这，” “夫人，请您收下。” 第六十一章 婚礼（上） “妈妈，你休息一下吧!”小琴端坐在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前。今天的小琴是最美丽最可爱也是最幸福的女孩。她是那样的楚楚动人，一头银发如涓涓溪流缓缓地、轻柔地垂下，滑落到地板上；一身丝制的古典礼服，恰到好处地配合着她完美的身材，优雅大方，不经意间带出清新、飘逸的动感。全身朴素的白，臂弯、裙摆上点缀着闪烁的金丝和耀眼的珠宝，白嫩的手腕、脚踝上也佩戴上了碧绿的翡翠，与她额头的吊坠和发间的金制首饰相互辉映。如今举手投足间的小琴，是如此高贵，但也清秀得像一位不染尘世的仙女。 “我的小天使要出嫁了，作妈妈的怎么会不激动！”瑞雪兴奋地像个孩子，一早上都没坐下过，但她却帮不上任何忙，这里有星球上最顶级的设计师、化装师、心理护理人员等等，她确实是多余的存在。虽如此，这一早，她还是来回地奔忙，哪怕让她去装点一下花篮，或是给自己的女儿戴上手镯，都是件幸福的安慰。到了现在，她又开始为大家送茶水、饮料，端甜点，生怕渴着累着饿着大伙。不过，经她这么一闹，害得全场人员几乎都慌了手脚。一些以前未曾见过太后的大师级人物一见到瑞雪过来也是赶忙先丢下手中的工作行礼，连声地说谢谢。如此情况，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工作进程。 “阿姨！”该亚一上午也被瑞雪弄得哭笑不得,“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我们吧！您可不能再为难我们啦。” 该亚从瑞雪手里夺过咖啡壶。 “是吗？”瑞雪笑笑说,“果真像个障碍物？” “妈妈，你再帮忙，大伙都不好意思工作了！”小琴翘着嘴巴撒起娇来。 “现在开始嫌弃妈妈了!” “妈——妈!”小琴只好转头向丽丽求救，“丽丽，你也快过来拦住妈妈。” “我真庆幸接受楚楚阿姨的规劝，在妈妈睡着的那段时间把婚结了。”丽丽深表同情。 “小雪，你还是先坐一会儿，别为难孩子们。这里看起来就数你幼稚，不懂事！” “楚楚，我们可是同一战线。” “你这么胡闹，我可早叛变了。” “真不知道，待会我是以新郎的母亲出场呢，还是以新郎的岳母身份出场比较好？”瑞雪皱了皱眉头，一脸幸福的笑容。 “如此，倒不用为难你。”这语调铿锵有力，确实是睿儿的声音。他今日穿一身洁白礼服，越发显得英俊不凡。 “天哪!睿儿，此刻才发现你的人品长相绝对配得上我女儿。”瑞雪边说边拍了拍睿儿结实的臂膀。 可下一秒，睿儿却将瑞雪的那只胳膊紧紧地握住，微笑着低下头，在她耳边细语道，“闹够了吧！” 从瑞雪角度望向睿儿时，他的眼神里却只剩下了残酷和不屑。也因为胳膊被睿儿抓得太过疼痛，瑞雪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但她依然保持微笑，所以几乎没有人发现瑞雪脸色的改变。“不给你们添乱了，要么，我先下去休息。”瑞雪又抬起头面对着睿儿，甜甜地一笑，“亲爱的陛下，您是不是应该先松手，我才可以回去呢。” “陛下，我陪小雪回去。”楚楚此时已经走过来。 “不必啦，这里还需要你。司马部长，你送太后回去休息。” 睿儿接着掉头走到该亚的身边,只见她身体微微一晃，“该亚，你有什么不舒服吗？若身体不适，这个伴娘可以换一下。” “我很好，谢谢陛下。”该亚低头作答。因为她戴着面纱，所以无人可以看清该亚此刻的表情变化。 “哥，谁都不能代替该亚！”小琴立刻起身反对。 “听你的，小精灵。”睿儿缓步走到新娘身边。 不一会，瑞雪已经安全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同时房门也被死死地关上。瑞雪知道今天怕是没机会出去，无力地笑了笑，躺回床上，这时才知道自己确实是疲乏至极，连嘴巴都笑得僵硬起来，口周围的几块肌肉甚至开始发木发麻。不过，最恼火的还是她的手臂，被那笑面君王一抓，到现在仍旧火辣辣地疼痛。她把上衣脱下来一看，方才发现刚刚被睿儿掐住的地方竟青得发黑。 第六十二章 婚礼（下） “也太狠了吧！真是伴君如伴虎，弄不好我这条老命要栽到他手里！”瑞雪自言自语道,“恐怕连晚宴也不会让参加！算了，还是先睡一觉。▲∴，” 没一会，瑞雪已经沉沉地睡着。这也是她最骄傲的优点，睡眠质量超级好。另则，她过度的乐观精神认为，只要睡着了，烦恼的问题就没了，醒来便会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会想到新的解决方案。 许是忙碌了几天没怎么合眼，当真疲劳过度，这会儿竟然连个梦境都没出现。直到眼皮上出现忽明忽暗的闪动，她才醒来，原来是外面满天的烟花把她吵醒。 外面的烟花好美，色彩斑斓，将整个夜空染成了彩色。目光所及处全是闪亮的烟火，好似有人不时地将各色宝石撒向天空，已然分不清哪颗是星星，哪颗才是转瞬即逝的烟花。瑞雪走上阳台看着这一片美丽壮观的景象，内心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平静地看着。曾经幻想过多少次睿儿结婚的场景，可从没想到过自己竟会如此异常的平静，胸口那种莫名的痛楚也在王丞相转告她睿儿要与小琴结婚的那一刻突然消失。现在有的只是一种无力的空洞，没有儿时被抛弃的恐惧，没有过去为家人安危担心的不安，也没有孤独疲惫的惆怅。又不禁回想起十个多月前，自己刚刚醒来时，偎依在睿儿的怀里。刚忆及此，理智又很快地扼杀了额外想法，不由地庆幸及时醒悟过来，也庆幸自己当时发现了小琴的异常表情，更及时找来了她的好友香玲，才得知三年前小琴流产的事情。 “香玲也过来了吧。恳求她告诉我实情，之后还担心睿儿会对她不利，现在，应该一切都过去了。小琴能找到这两个好友，我以后也可以放下心。她们为这个秘密保守了三年，希望将来能够好好补偿。”瑞雪站在阳台上望向城楼下方，看到玛雅国的士兵，知道是香玲公主已经赶到。皇城的里里外外变得越发热闹起来。 这是场盛大、欢快的婚礼，快乐的气氛整整延续了一个多星期，可以说是举国同庆，也可以说是全球同欢。 对于瑞雪来说，万万没想到，她竟在这个房间里一呆就是十八天，连楚楚、丽丽和阿香都不曾来过。 正踌躇间，门突然打开了。 “我看，你的精神还是蛮好的嘛！”楚楚满脸堆笑地走过来，“想不想出去？” “是睿儿的主意！告诉他我挺好！”瑞雪端详着手中的史书,“借此机会静静地思索一下人生哲学。” “那我来的还真不是时候，耽误了你的人生感悟。”楚楚笑笑说,“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过来带你走的！” “这么夸张！” “到底要不要走!”楚楚提高了声贝。 “换个地方思考或许会有新的灵感。”瑞雪赶紧合上书站了起来。 “王丞相也过来了。”瑞雪这时才发现门口还站立一人。 “是，太后。”王丞相走上前来,“陛下让我过来接太后到蓝都古堡。” “原来是换个地方软禁。”瑞雪转头对楚楚咧了咧嘴巴。 “天哪！不是听闻那里闹鬼吗！”楚楚吃了一惊。 “不要在皇宫里宣传鬼怪乱神之说。”瑞雪微笑着斥责楚楚这个胆小的姑娘。 王丞相笑着摇摇头讲，“陛下正是说太后勇气可佳，敢于冒险，所以为您选了蓝都古堡。”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我还有其他的选择余地吗？” “没有。” “不能变通一下，让太后回老家翡翠城堡，好不好？”楚楚苦苦地哀求着，然后与瑞雪偷偷地交换了一下眼神。 “对不起，太后，这个，我做不了主。”这位老实的官员好像真地很为难。 “先斩后奏，那里也是个城堡。我保证不出来，绝对严格软禁，其本质是一样的，不是吗？不然怎么能叫变通呢？” 第六十三章 软禁（上） “据说王丞相原在大学作教授时，是出了名的仁爱、亲和。⊙頂頂點小說，”楚楚也是个狡猾的姑娘，“对啦，科研部的部长，他不是你的学生嘛，经常夸赞自己的老师，说你多么博学，不仅是物理学界的权威，而且对其他科研领域也涉猎甚广，在经济学、地质学方面更是有不少建树。但是，他最欣赏你的地方，还是你的自由进步思想以及你做事的胆量和魄力！” 王丞相憨厚地微笑着，“楚楚，你说再多也不行，此事陛下强调数遍，尤其提到不能回翡翠城堡。” “楚楚，别为难王丞相了。”瑞雪很快学会了面对现实，“王丞相过去还是大学的教授。这位年轻的皇帝真是不拘一格选人才呢？还全部跟他学的一样，毫无情谊可言，我认命了！” “太后，飞机已在外面等候。不知太后还需要带些什么物品？” “是有少许，全在翡翠城堡里，麻烦过去帮我把卧室里的一个木箱子拿来，还有我卧室书架上的书，那些全是我的最爱，另有四个笔记本，在书架上和抽屉里放着，全拿来吧。我床头上的一个茶杯，平日用习惯了，也拿来吧，还有，”瑞雪冷不丁地瞅到楚楚利剑般的目光正“残酷”地射向自己，只能就此收敛，但还是忍不住想了想，“应该没了。” “王丞相，你再稍等会儿，我把这里的东西一收拾，马上出发。” “真是够麻烦，这些‘破烂’走到哪都随身带着。”楚楚口里念叨着，也帮忙收拾起来。 “这不是因为有条件嘛，没条件我也只能随身带件衣服就行了。再说了，没条件我也不会来回奔波呀。”瑞雪说着，把睡衣叠好塞进行李箱，然后还有她的日记本，一些零碎的小东西。其实也没有太多，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便收拾完毕。 飞机很快起飞，向着遥远的东方驶去。 在天空中飞行了两个多钟头，到现在楚楚已经睡醒一觉，醒来后，看看窗外，蓝色的天空底下铺满了厚厚的云层。“蓝都城堡只是过去有听说过，到底离咱们的大都有多远啊？” “总共要飞行五个多小时的路程。”王丞相回答。 “这么远？”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楚楚又叹了口气说道，“如此快的飞机也要五个多钟头！” “够绝情！”瑞雪重新靠回到椅背上。 “看样子，是决定以后都不再见你了。”楚楚摇摇脑袋。 “王丞相，一直没有时间，想问你几个问题？虽然印象已经模糊，可还是隐约能记得，三年多前，现在看看也快四年了，那时戴丝圣女，还有梁伟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怎么回事？”瑞雪问。 楚楚竖起耳朵，她对这件事也迷惑了许久。 “不知道太后相不相信神话故事？”王丞相仍是那副亲切的笑容，自从十五年前睿儿把他从大学里请出开始为政府办事以来，瑞雪每每见到他总是这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也有一身不怒而威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