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福宝四岁半》 第1章 穿成四岁小奶团 第1章穿成四岁小奶团 天寒地冻，北风冷冽。 官道旁，苏家村中的大路上。 一个穿着大红色棉袄的小团子，在雪地里小心翼翼的走着。只是没走两步她就摔了一个跟头，像红苹果一样的脸蛋被蹭上了一点雪，然而小团子根本就顾不上擦，吭哧吭哧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大片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的向她砸来，丝毫没有因为雪地里急着赶路的小团子，而有半丝心软。 “啊啊啊！真乃…气社…我也！”再次在雪地里摔了个跟头的小奶团突然语出惊人，恼羞成怒的在雪地上砸了一拳，然而力气实在有限，雪地连个回声都是轻悄悄的。 就连…就连这种气急败坏的声音，也奶萌奶萌的煞是可爱！ 苏二丫被自己这萌萌的童音懵的无语，只得爬起来继续往前走。 就这么一路磕磕绊绊的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苏二丫终于赶到了里正家的院门口。唉！这具只有四岁多的身子她也很无奈啊，希望能够来得及救下她的便宜娘亲！ 她知道，这个时候能够救娘的人，只有里正了！ 然而，这时候苏二丫看着里正家高高的门环，小脸蛋皱成了一团！这么高，她怎么够？ “好，找东西砸（zha）门……”苏二丫叹息道。 努力的试了十几次之后，苏二丫终于成功的砸到了门上的铁环，发出一声闷响。 屋里，里正沉着脸一言不发的在屋子里踱步。 谁都知道村里苏家的事，那就是一摊子烂帐！ 苏家的事不好沾手啊，这件事不管他怎么管，都是要得罪人的，须得好生斟酌才是！可刚才村头的动静他也听到了，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曹氏作妖不管吗？ 这事也容不得拖啊！里正左右为难。 “当家的，你倒是说话啊！刚才听那动静，曹氏是想开祠堂哩！”里正娘子焦急的说道。 “哎！”里正长叹一声，“我也想管啊！可是你也知道那苏家婆媳就是个滚刀肉，她们居然给老三家的按了这么个罪名…你说我这该怎么管！” “当家的，人命关天！都这个时候了，再说…万一苏老三这次真的中了，回来要是…”里正娘子说着，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说道，“你有没有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走！出去看看！”里正一听也急了，连忙开门往外走。 两口子打开院门一看，苏二丫正在门外，一双乌亮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两口子，不等里正说话就吐出一串软萌的童音，“救娘！家…有贼…奶说…偷人！抓去祠堂…爹，伯伯。” 里正娘子一看苏二丫这个小模样，喜爱的不得了！虽然话还说不利索但是却把事情表达的清清楚楚，特别是最后三个字，那不就是爹爹说了有事找伯伯吗？ 里正见娘子已经抱起了小奶团，叹口气跟在后面往祠堂走去。 彼时，祠堂内，传出一阵阵压抑的轻泣声。 雪夜里的风透过缝隙钻了进来，烛台上的火光忽明忽灭。 苏秦氏透过窗棂看着外面阴沉的天气，心中感到一片凄凉！她泪眼朦胧的摩挲着手腕上的银镯，眼泪嗒嗒的不停往下落。 苏家二房儿媳赵氏扯着嗓子破口大骂，“呵！都这个时候了…我们可是看见那人了！怎么，这年头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了？要我说，秦雪菊你干脆也别在这里跪了，赶紧找个绳子吊死了事！不然就算三弟考中了也是个…” 族长阴沉着脸冷冷扫视了赵氏一眼，吓得赵氏连忙闭了嘴。 她想让秦雪菊永无翻身之地不假，但却并不想得罪族长。婆婆曹氏用眼刀子狠狠刮了她一眼，又厌恶的看了一眼跪在那里的刘雪菊，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就这么一个丧门星，还想占着她将要考取功名的儿子？呸！做梦都别想！ “族长，今天这事…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您也知道老三这…犯了这种错，我们苏家断是容不得的，不然老三以后可怎么做人？”曹氏端详着族长的脸色试探着说道。 “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浸猪笼！”赵氏连忙补刀，被族长瞪了一眼又赶紧闭上了嘴。 苏老爷子苏宏图一言不发，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紧皱着眉头。 苏家众男丁心思各异，四房想替秦雪菊说话却又踌躇着不知该从何说起。 老五苏明义有些不忍，“族长！我觉得三嫂不是这样的人…” “老五，你闭嘴！你正在议亲，是能掺和这件事的人么？”曹氏冷冷打断了儿子的话。 族长瞅了瞅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却一句不曾辩解的苏秦氏，皱眉问道，“老三家的一向是个老实巴交的性子，若是冤枉了她，老三回来岂不是无法交代？” 曹氏暗骂了一句老狐狸，清了清嗓子再次说道，“就算老三再疼她，可是出了这种事也是要认的，我们也是为了他好。” 族长听了沉吟不语，苏老三很在意这个秦氏村里有眼皆知，所以曹氏和二房，才会趁着苏明远赶考的机会来对付她！这婆媳俩也是个狠的，居然用这种法子，这种事谁能说得清？ 族长也是左右为难，一脑门子纠结。 这时，祠堂的大门突然打开了，里正两口子抱着苏二丫走了进来，一看屋里这架势，开口说道，“怎么这还三堂会审上了？今天这事都是误会！刚才二丫在我那已经把情况都说清楚了。” “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秦雪菊屋子里有男人…可是我跟婆婆亲眼看见的！”赵氏急声说道。 族长一听这话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贤侄可否说一下？” 里正回头看了一眼媳妇怀里脸蛋红扑扑的苏二丫，说道，“老三家遭了贼，跳窗跑了！不知道怎么…就变成…” “家…有贼！跳窗…奶说，偷人，抓娘祠堂！二丫…找伯伯！”苏二丫的声音不算大，但是奶声奶气的声音却很清晰。 “这孩子是个聪明的…现在，咱们大家一起去老三家看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遭了贼屋子里必然被翻的乱七八糟！”里正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赵氏一眼。 果然，赵氏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她怎么忘了这一点！婆媳俩对视一眼，曹氏狠狠掐了一下要说话的赵氏，警告她少说话。事已至此，今天的事纵然她们有再多算计都是枉然。 第2章 怀孕了 第2章怀孕了 “好！那就去老三家看看情况！”族长见此情景连忙拍了板，生怕曹氏和赵氏婆媳俩，再整什么幺蛾子！ 苏二丫从里正娘子怀中挣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秦雪菊跟前，软软的叫了一声娘。 秦雪菊瞬间又掉下泪来，若不是这孩子自己还不知道会被逼迫成什么样子？ 婆婆一向都看她不顺眼，自从儿子走失，明远屡试不第，婆婆就认为她是扫把星，对她从来都没有好脸色。 一行人就要往外走，眼看着这个架势已经拦不住，曹氏不甘心的捏紧了拳头看了秦雪菊一眼，眸光如刀子一般的锐利。 这时候，苏宏图站起来轻咳了两声，给了曹氏一个警告的眼神。 苏二丫牵着秦雪菊的手，转过头看着苏宏图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苏宏图心里一震，这小丫头的眼神…这是个聪慧又有眼力劲的孩子啊！ 都说老三的才学最好，老三家的孩子也最聪慧，若是三孙子没丢，这会儿也该有十岁了？苏宏图在心里叹息一声，默默往外走去。 秦雪菊牵着苏二丫的手，走在最后。 她刚才跪了那一会，腿已经有些麻了，缓了缓才牵着孩子往外走。里正娘子何氏陪着她走在后面，不时的低声安慰她几句。 “二丫啊是个聪明的，这事啊…总之，你好好的等老三回来。”何氏说道。 “谢谢五嫂子！”秦雪菊真诚的道谢，抬起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珠。 里正排行在五，村里人平辈的都喊里正娘子为五嫂子或者五弟妹。 “谢谢五伯娘！”二丫跟着奶声奶气的说道，何氏听了心里欢喜，很想抱着这个小丫头。 “你别跟我客气，有啥事来找我就行。”何氏说着又道，“我抱着二丫！你这身子还是注意点好…” 她瞅着这秦雪菊走路的姿势，怎么像又有了似的？ “不，不用…”秦雪菊不好意思的摆手，试图努力抱起雪地里迈着小短腿跟上她脚步的小团子，但是身子却一阵阵的发虚没有力气。 “哎呀，你就别跟我逞强了！你看看你脸色白的，多久没来小日子了？”何氏提醒道。 秦雪菊面色一白，她这些天忙着准备过冬的吃食，竟然忘记了这个。 何氏一看她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凑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外面的风雪稍稍停歇，只偶尔零星落下几片雪花。四下里都是一片银色，在倾泻的月光照耀之下，村子里更显亮堂，虽是走夜路也十分清晰。 众人默默无言，只有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回响。 不过一会儿，就到了苏老三的家门外。 说起来，苏家在村中也算是大户，但是苏老三一家却没有住在祖宅，而是住在村头的三间石屋。这是以前苏宏图的幺弟住的屋子，人没了之后就成了老苏家的财产。这个兄弟无子，所以三房住过来也没人会说什么。 当初苏老三执意搬来，说这里读书清净，但是谁都晓得那只是一个托词，是苏老三心疼媳妇，不想媳妇被老娘磋磨的太狠才想出来的权宜之计。 就这样，苏家虽然并没有分家，但是苏家三房却住在村头的石屋。好在，三房人丁少，只有苏明远和秦雪菊带着苏二丫一家三口，所以也并不拥挤。 族长和里正互相谦让了一番，就一同走进了苏老三家。 事情果然如苏二丫说的那般，屋子里被翻的乱七八糟不像样子，就连家里仅有的一点米也被偷走了，缸里只剩下几粒米，仿佛在提醒着众人这曾经是一个米缸。除了米没了，家里的衣物被褥全部都被翻乱了，甚至就连苏明远爱若珍宝的书籍都被扬在地上，东一本西一本的糟践的不成样子。 “欺人太甚！”一直沉默寡言的秦雪菊看到满地狼藉眼眶瞬间红了，她最心疼的不是别的，而是苏明远的书！ 出事之后她还没来得及进屋看一眼，就被那婆媳俩揪到了祠堂。 何氏拦住秦雪菊，把她按到了椅子上，“这些书我们来收拾！你先坐下歇歇，不然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办？你这万一有了若是再累着，老三回来你怎么交代？” “娘，不生气…”苏二丫两只小手拽着秦雪菊的手，轻轻摇晃两下，眼睛里晶亮的眸光让秦雪菊的火气下去了一些，对，她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失态。 “对对！老三家的，你坐会，我们帮你收拾。”里正干咳两声，帮忙收拾一屋子的狼藉，苏老四苏明德和苏老五苏明义也都帮着捡起了书。 谁都知道，苏老三家最值钱的家当就是他这些年珍藏的那些书了！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那就这样！”族长摸了一把胡子，沉吟着说道，“老二家的，以后呢什么事都要稳重一些！” 这话，就是在敲打赵氏了，曹氏拉住又想多话的二儿媳，应道，“是！族长说的是，是老二家的多事了。” “以后可别整些这样的事情了，这都开始下雪了谁家不忙着囤过冬的粮食？再说，自家人总是要盼着自家人好的。”族长不紧不慢的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曹氏一眼。 已经入冬了，这天一天冷过一天。 苏宏图见此，也道，“老三家的，现在事情水落石出了，确实是你二嫂冤枉了你，我让她给你赔个不是…刚才…” “我瞅着老三家的刚才走路姿势像是有了，不如找王大夫来看看？”何氏提议道，“不然…以后再传出有孕，有心人再胡乱编排…” “我去我去！”不等何氏说话，苏老六苏明礼就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三嫂若是有孕了，三哥回来该有多么高兴啊！ 没一会儿，大夫就请来了。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苏明礼喊着就拉着大夫进了屋，给秦雪菊看诊。 半响，王大夫诊完脉，双手并拢抱拳说道，“恭喜苏老爷子！恭喜老三家的，这是喜脉！已是两月有余！” “真的…是喜脉？”秦雪菊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虽然她自己也隐隐有所猜测，但是却不敢确认！现在，大夫都说了那就一定是真的了！太好了！她终于又有了！ “娘有弟弟啦？！”苏二丫眉眼弯弯，整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赵氏撇撇嘴悄悄挤出来往外走，曹氏看着秦雪菊脸上激动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今天不但让秦氏逃过一劫，竟然还诊出喜脉！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3章 搬出去住 第3章搬出去住 这件事终究还是这么不了了之，虽然族长和里正当着众人的面给秦雪菊正了名，敲打了二房赵氏几句，但是也没能细究下去。 三房仅存的米面都被偷了个一干二净，这娘俩的冬天该难熬了！ 见苏宏图迟迟没发话，何氏主动开口借米面给三房，“老三家的，米面的事我先匀点给你，先撑过这一阵子再说。” “好！五嫂子谢谢你！”秦雪菊感激不已，眼含泪花道谢。 “明天我让老五老六送点吃的过来，先撑几天！”苏宏图开口说道。 他再不喜苏秦氏，但肚子里毕竟是老三的种，总不能不管。 众人安慰了几句秦雪菊，都相继离开了。这么多年，大家对秦雪菊的品性也是有些了解的，现在事情又都查清楚了自然没有人会在别后乱嚼舌根，甚至更有聪明的，从这件事里隐隐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苏家婆媳，心是真的狠啊！ 娘俩第二日没有早起，昨天有些受了寒，秦雪菊在大家走后熬了两碗姜汤娘俩喝了，睡一晚发了汗，身上就没那么难受了。 苏二丫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已经升的老高的太阳眯着眼发呆。 从半个月前醒来她就认命了，重生在这小丫头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日子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幸福，上辈子累死累活的打拼了那么久，不就是想过这种悠闲的日子吗？现在，也算是实现了。 不过，这个家啊…还是得想法子奋斗一下子…… 秦雪菊瞅了一眼安安静静趴在窗棂旁的女儿，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二丫，过来娘帮你梳头…” 苏二丫听话的转过身来，眼神迅速转换成一个四岁丫头该有的，对着秦雪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甜甜的叫了一声，“娘！” “好孩子！一会喝了粥，娘带你去河边抓鱼。”秦雪菊亲了小丫头脸蛋一口，哄她。早饭是她用地瓜，加上米缸零星的那半把米熬出来的，也能糊弄个饱饭。 “好！”苏二丫拍着手，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 抓鱼什么的最好了！她已经很久没吃荤的了！ 她‘来’的时候苏明远已经离家了，她不知道家里留下多少银钱和余粮。秦雪菊是个会过的，每隔几日给她蒸个鸡蛋羹解馋就算是打牙祭了，自己更是勤俭。现在，也许是因为家里的米面银钱都被偷了，所以想出了抓鱼这么个法子？ 吃过饭，秦雪菊牵着苏二丫来到了河边，她手里提着的是一个自制的简易地笼，但是看起来像是很久没用的样子。 “娘，这…是啥（xia）？”苏二丫一开口，自己在心里呸了一声。 不是她不想好好说话，是这个小丫头的舌头就是捋不直啊，偶尔总是跳出来几个走音的字，也让她很是无语！暗暗安慰了自己一番，这是生理问题生理问题，苏二丫才甩开自我鄙视的念头。 看，这就是她为什么少说话的原因！ “这个呀，是娘用骨头磨粉加水做的，鱼儿闻到味道就会自己钻进来了…二丫想不想吃鱼呀？”秦雪菊一边弄好地笼的鱼饵准备往水里放，一边哄着苏二丫。 苏二丫皱了皱眉头，这样能抓到鱼吗？骨头粉？貌似也可以？ 哪知秦雪菊一看到二丫的样子，连忙问道，“二丫，是不是头又疼了？娘看看？”说着，她连忙放下手里的地笼去摸苏二丫的后脑勺。 “不疼…”苏二丫歪着脑袋，伸出手扶了扶自己快要盖住眼睛的帽子，“娘，戴帽帽…热…” 秦雪菊一怔，伸手摸了摸二丫的额头并没有汗，想了想就道，“好！娘给你摘下来，一会觉得冷了咱们就戴上好不好？” 苏二丫忙不迭的点头，感觉秦雪菊真是太好了！又温柔又美腻，这样的女人也难怪那个便宜爹那么上心了。 再三叮嘱了二丫几次，让她跟在自己身边别靠近河边，秦雪菊这才继续动手去放地笼。安置好地笼之后，秦雪菊又拿起一边的竹篮，在河边的野地里找荠菜。 都已经下雪了，就算是有荠菜也大都被冻坏了，但是这并不妨碍她的热情。 肚子里现在又有了三哥的孩子，她不能让自己和二丫饿着肚子。就算日子再紧巴那也得吃饱了。 没一会儿，秦雪菊挑挑拣拣的挖了一小把荠菜，苏二丫跟在她身后一会踢踢雪，一会偷偷抓一把雪扬了，心不在焉的眯着眼想事情。 其实有时候演小团子也挺累的，明明这具身体里现在装的是一个二十四岁的灵魂。艾！整整缩水了二十岁呀！苏二丫一边在心里感叹着，一边漫无目的四下乱看，这一看不打紧，她怎么发现河边有块石头挺不一样的？ 苏二丫疑惑着，下意识就往河边走了几步。 昨天下的雪虽然挺大，但是经过一夜大多数都化了，河里更是一点都没有，因为还没到结冰的时候嘛！ 她仔细盯着那块石头看了看，果然很像！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找野菜的秦雪菊，苏二丫蹑手蹑脚的走向河边，找来一根树枝扒拉了两下，那块石头埋在下面的部分有更多的漏了出来，果然是玛瑙！ 苏二丫心跳加快！ 不知道现在的玛瑙是什么价格，但是她上辈子在鲁中的一个小县城呆过，知道那里出玛瑙，有一片河滩长年累月有人去挖，当然，挖出来的玛瑙原石也是参差不齐。 她发现的这块，上面的图案仿佛一张水墨画，看着就赏心悦目…… 苏二丫径自欣喜激动，却不知秦雪菊一回头没见着女儿，再一看孩子不知道啥时候跑到了河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急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了小丫头的后衣领，“二丫，你怎么跑到河边来了，娘不是说…” 秦雪菊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小丫头甜甜笑着指了指，河边那块被树枝扒拉出来的石头。 “这，这是…”秦雪菊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这么漂亮的石头她还是第一次见！上面天然形成的图案就好像一幅画，真好看呐！ 苏二丫扯了扯她的衣袖，“娘，卖钱钱！” 秦雪菊瞬间惊醒过来眼睛一亮，“对啊！这么漂亮的石头，一定会有人喜欢的！咱们二丫真有福气！” 苏二丫笑弯了眉眼，“娘，再找。” 秦雪菊猛点头，只是这次是把苏二丫拎小鸡一样拎到了一边，拿过她手里的树枝蹲在河边翻找。 第4章 我竟然会鉴宝！ 第4章我竟然会鉴宝！ 秦雪菊扒拉了几下，又发现一块小点的玛瑙原石，石头美丽的色泽在阳光的照耀下很是赏心悦目，让人移不开眼睛。这一块虽然小，但是颜色却是最红的，浓郁的红色几乎遍布整块石头。 这些石头在沙土下面盖着，上面又有一层河水，若是没人去挖的话是很难被发现的。 要是可以换些银钱，娘俩的冬天是不就不会这么难熬了？ 秦雪菊越想越高兴，连小丫头什么时候又重新走回她身边蹲下都没注意到。等她冷不丁一瞥，发现苏二丫蹲在那聚精会神的看着两块石头，秦雪菊先是吓了一跳，看了几眼又放了心。 这孩子一向是个聪明的，又有自己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把两块玛瑙原石都挖出来用河水洗净，秦雪菊匆匆看了一眼就放进了竹篮里，用野菜盖了起来。 苏二丫见秦雪菊想走，连忙扯了扯她的裤脚急声道，“娘，再找！” 秦雪菊本想快点回家，但是听女儿这么说，又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人，便又再次蹲了下来开始在旁边翻找了起来。扩大了范围之后，果然又挖出来三块玛瑙原石，其中有一块比发现的第一块还要大一倍不止。 挖了五块之后又找了一小会没什么发现，秦雪菊把石头都放到了竹篮里，想了想又把翻找的痕迹整理了一下，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来了。 娘俩对视一眼，齐齐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秦雪菊这会儿心里别提多么高兴了，盯着女儿胖嘟嘟的小脸笑道，“二丫真是个有福气的，这下咱们不用愁没有过冬的粮食啦！” 丈夫就是读书人，秦雪菊知道这种石头很受文人欢迎，还有那些附庸风雅的大户人家也喜欢，并且后来挖的两块大小形状看起来差不多，便是做镇纸那也是不错的。 小丫头笑嘻嘻的眨眨眼，牵了娘亲的手，“娘，回家！” “好！”秦雪菊本想先去看看地笼里有没有鱼，但是想想时间那么短再加上篮子里还有东西，便放弃了这个念头牵着女儿往家走！ 回到家，秦雪菊从水缸里舀了两瓢水，娘俩蹲在院子里把石头仔仔细细的洗干净，洗好一看几块石头真是漂亮的不得了！这会儿，秦雪菊再迟钝也明白，手里的这几块绝不是什么普通石头，但是看着又不像玉石，到底是什么呢？ 应该是能卖钱的？秦雪菊有些不确定的想道。 “老三家的，在家吗？”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何氏的声音。 秦雪菊连忙把石头放进一旁的木盆里盖上盖子，然后应道，“五嫂子！我在家呢！” 何氏这会已经通过虚掩着的院门看到娘俩，推开院门走进来笑道，“喏，这是五斤米五斤面，你们娘俩先凑合几天。” “这，这怎么好意思？五嫂子，借两斤米给我们就好。”秦雪菊吓了一跳，很显然并没有想到何氏能拿来这么多米面。 眼下刚入冬，家家户户都是储粮过冬的时候，便是再多都不会嫌多的。 倘若遇上灾年，暴雪封山，冬天是最难熬的。 所以山里的农户们每年入冬时都会尽量储备一些吃食，用来过冬。虽然苏家村不算是那种真正深山里的村落，还紧靠着一条官道，但是这么多年来，大家也养成了储存冬粮的习惯。 “不多！老三临走的时候特意拜托过我们，要多看顾你们娘俩，再说我家明和跟你家明远打小感情就好，照顾你们也是应该的。”何氏说着蹲下身抱起苏二丫进屋，“哎呦，这小丫头就是可爱，要是我也有个闺女就好喽！” 秦雪菊抬脚跟了进去，“五嫂子年纪又不大，想什么都会有的。” “但愿，你不知道我可喜欢二丫这小囡囡了…哪像我家的两个皮小子，整天惹人烦…”何氏盯着穿得像个小棉球一样的苏二丫，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苏二丫从何氏怀里挣扎着上了炕，心里盘算着秦雪菊会选择怎么去卖这几块玛瑙原石？河滩上还能不能找到这样的石头？被村里其他人知道了又会怎么样？可怜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该怎么提醒娘亲大人。 她才四岁啊！ 要是说出什么对策来，那不得把她娘吓死？ 到底该怎么办呢？既能卖了东西又不惹眼？ 何氏和秦雪菊寒暄了没几句就走了，秦雪菊千恩万谢的把人送到院门外，承诺宽绰了马上还米面，但是何氏却笑道不着急，就算明年春再还也是可以的。 送走了何氏，秦雪菊重新关上院门，把放石头的木盆端进了屋里，然后又找来一块干净的布包了起来，摊在炕上。 秦雪菊也在犯愁怎么卖掉这几块石头，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去镇上找大伯哥最靠谱。大伯哥跟三郎的关系要好，应是不会坑她们母女的。 “明天正好就是镇上赶大集，二丫，娘带你去赶集好不好？”秦雪菊把小丫头捞过来，脱掉了她穿在外面的袄子。 苏二丫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伸手把最先找到的两块玛瑙扒拉了出来，对着秦雪菊摇了摇头。 “怎么？二丫喜欢这两块吗？”秦雪菊看了看，最先发现的那两块，第一块上面带着天然的水墨画，第二块是浓郁的红色，看着就很喜人。她虽然不知道这些石头的价值，但是也明白那两块应该是最好的，要不就先留着？ 秦雪菊这么想着，就又找来一小块软布把两块玛瑙原石包了，笑道，“既然二丫说不卖，那我们就留着这两块！这是二丫的宝贝，娘留着给你做嫁妆…” 苏二丫差点绷不住自己脸上的天真可爱！ 她娘说这些话是不是太早了些？她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才四岁！天呐，才四岁呀！不过想想这个时代连娃娃亲也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秦雪菊转身去把那两块石头藏好，又把剩下三块装到了竹篮最下面，上面是她自己做的一些手工活，上面还有两双漂亮的虎头鞋。这些都是她赶制出来，准备卖了换些银钱贴补家用的。 第5章 地主家的傻儿子 第5章地主家的傻儿子 午饭秦雪菊做了手擀面，娘俩吃饱了之后秦雪菊就哄着苏二丫睡觉。苏二丫脑子里想着自己还有什么事的，结果眼皮子一合上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好嘛，已经是半下午了。 好不容易穿上棉袄，苏二丫实在是懒得系扣子，不为别的，她穿上棉袄之后的胳膊根本就曲不起来，整个臃肿的就像一个小棉球。三房虽然不受待见，但是每年冬天这些基本的都还是有的，顶多就是比其他几房少那么几两棉花就是。 曹氏再看三房不顺眼，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揣着衣服出了门，苏二丫喊了几声娘没得到回应，就迈着小短腿往一旁的河滩上走。上午她们在那里挖出了玛瑙原石，说不定秦雪菊还会去的。 然而，她走到河边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秦雪菊的人影。 苏二丫也不急，更是半点都不害怕，她捡起一根树枝蹲在河边扒拉了几下，两只大眼睛恨不得把河水盯出个花来，就是希望能再发现两块玛瑙原石。 但是这东西哪是那么多的？ 再说凭她的小短胳膊，就是有也不一定能翻找出来，除非还像上午那样是在河边发现的。 ‘咔嚓’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苏二丫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正站在她身后。 苏二丫回头，就听对方乐呵呵的呢喃，“你是二丫，你是二丫！” 苏二丫无语的看着地主家的傻儿子笑得满脸傻气，很有些无语。 不过，这个笑得傻乎乎的孩子纯净的眼神还是感染了苏二丫，想了想，她歪着脑袋回答，“对！我是，二丫！” “二丫！二丫！”傻孩子拍着手，乐呵呵的对苏二丫露出欢喜的笑容。 “我叫二丫，你叫什么？”苏二丫鼓着腮，看着这个只知道傻笑的孩子问道。 “我叫…我叫…”傻孩子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叫元宁！” “元家哥哥。”苏二丫本不想说话，但是看到旁边土路上走来几个村民，便脆生生的叫了一声。 哪知话音刚落元宁便很有眼力劲的应道，“艾！二丫妹妹！” 苏二丫“……” 谁告诉她的这是个傻子？是谁，到底是谁？ 对了，好像是她曾听到苏大丫和谁聊天的时候说过那么一嘴…切！依她看，这傻子根本就一点都不傻！ “呦！这地主家的傻儿子这不是不傻吗？”有一名村民起哄道。 “是啊！元宁，你又乱跑不担心你爹揍你吗？你不挨揍你家丫鬟可就要挨揍了，还不赶紧回去？”有好心的村民提醒道，“别在河滩上乱跑，这个天掉水里可不是好受的！还有二丫，都赶紧回家去！” 苏明远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却很接地气一点架子都没有，除了农忙的时候也跟苏家的劳力们一块下地干活，平时看到村里的乡里乡亲，也都会笑着打招呼，跟谁都是好脸儿，所以三房在村里的人缘很是不错。 “嗯！”苏二丫脆生生的应了，迈开小短腿就往家走，哪知她一抬头就看见秦雪菊急火火的跑了过来，人还没到跟前就急道，“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跑到河滩上来了呢？要是掉到河里怎么办？” 秦雪菊急的面红耳赤，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一些。 苏二丫的脚步立时定在原地，脑子里想着该怎么说，才能快速安抚到秦雪菊。这个年代一场风寒就能夺走人命，也难怪她这个娘会着急。 “婶婶…二丫是好孩子，不骂。”元宁突然向前一步，挡在了苏二丫面前，唯恐秦雪菊气急了打孩子。 秦雪菊一怔，声音缓和下来，“二丫，娘吓着你了吗？娘是怕你出事，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娘，娘怎么跟你爹交代？” 听着秦雪菊声音有些哽咽，苏二丫连忙道，“娘，二丫错了！二丫再不敢了。” 做错了事情乖乖认错，这是最让人容易接受的方式。 果然，秦雪菊一见女儿垂着头，耷拉着脸就有些心疼了，但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那二丫一定要记住，下次不能一个人跑到这河滩上，太危险了知道不？” 元宁看着这一幕，突然就发疯一般转身跑了。 秦雪菊看了一眼元宁跑走的身影也没有多想，抱起苏二丫就往家走去。只有苏二丫似乎看到他脸上有些失落的神情，和那羡慕的眸光。 这，真的是个傻子吗？ “刚刚那个是村北元地主家的傻儿子，二丫记得以后不能跟他一起玩哦！”秦雪菊叮嘱道。 “他是坏人吗？”苏二丫轻声问道。 被女儿亮晶晶的目光盯着，秦雪菊竟说不出想说的话来，“不是…不过，那个孩子脑子有点问题，听说是受了风寒烧坏了，娘是怕他吓到你，或者伤到你，娘不在身边的时候二丫受伤怎么办？” 这个女儿，是她和明远唯一的孩子了！ 她不能让女儿受半点伤害。 “嗯！二丫知道了。”苏二丫应着，心里却想到那个元宁虽然总是露出傻笑，但是刚才她不经意瞥了一眼，他目光中的那股失落绝对不是她眼花。 或者，他并不完全傻？ “那，傻哥哥有娘吗？”苏二丫又问道。 秦雪菊摇摇头，把孩子换到另一只胳膊上，别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回答，“没有！元地主搬来的时候，就他们爷俩个。说是孩子娘没了，所以他们才过来投亲的，结果亲人没找到，就在村里落了户住了下来，后来又买了地。” 虽然，秦雪菊也有些疑惑最近和女儿的相处模式很奇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跟一个孩子讲这么多，权当是哄孩子说话了。 “二丫，比傻哥哥…好！二丫有娘！”小丫头满足的搂着秦雪菊的脖子，撒娇道。 虽然她是个二十多岁的灵魂，但是仍然想大声感叹道，有娘的感觉真好啊！ 秦雪菊被女儿哄得开心了，嘴角的笑容一直都收不住，现在，她最期盼的事就是孩子爹早点回来了！ 第6章 不买就别瞎打听 第6章不买就别瞎打听 回到家，苏二丫一看木盆里两条听挺大的鱼立马惊喜的叫出了声。 “娘！鱼！鱼！”苏二丫眉开眼笑的从秦雪菊怀里挣扎着下来，跑过去蹲在木盆边不眨眼睛的盯着木盆里的两条鱼，看得秦雪菊又好笑又有些心酸。 三郎走的时候是给她们娘俩留了些银钱的，加上家里本来还有些余粮，娘俩熬个大半年是没有问题的，哪成想竟然会遭了贼！家里的米面全部都被洗劫一空，除了地瓜几乎什么吃的都没剩。 本来她想着试试能不能抓到鱼，先熬过这一天半天，再想办法，没想到何氏竟然借了这么多米面，她的二丫也发现了那种石头！这样，就算老宅那边不给她们送粮，那熬过这个冬天也应该没问题了，秦雪菊乐观的想道。 “那二丫坐着看鱼，娘去做点野菜饼，明天赶集把石头卖了，我们就可以多买点米面粮油了。” 中午做了一顿纯白面的手擀面，可把秦雪菊心疼的够呛。 以往，她是绝不舍得这么吃白面的，中午家里也没有别的杂粮面了，只能先凑合一顿。这不，又挖了点野菜，她就打算做点菜饼子，然后熬点鱼汤也算是不错的饭食了。 第二天娘俩起了个大早，简单弄了点菜疙瘩汤又加了地瓜丁在里面，吃饱了之后秦雪菊就把孩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一手挎着篮子，一手牵着二丫的手出门了。 每逢赶大集的日子，官道上就有牛车往镇上去。 拿上两个铜板，不管是哪个村的牛车都坐得。其实苏家村就往从村东头往西走的牛车，这样还少走几步路，但是秦雪菊却并不想做苏家村的牛车。 不为别的，就担心有些脸皮厚的婆娘翻她的篮子，甚至还有非要看她的鞋样的。偏生这种人嘻嘻哈哈的，你就算跟她生气甩脸子，人家都不当一回事，还依然我行我素。秦雪菊不喜这种泼辣过了头的性子，所以平日里跟这样的人没啥交集。 鞋样看了是小事，若是翻出篮子底的石头来，那就不妙了。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秦雪菊在村口等了没一会儿，苏家村专门赶牛车的苏老憨就赶着牛车优哉游哉的过来了。 “老三家的，你是要去镇上赶集不？正好还有两个座，麻利上来~~”苏老憨本来不想走，但是耐不住坐车的几个婆娘一直催，再说路上也有可能‘捡人’，所以就同意了。没想到一到村口就看到了秦雪菊娘俩。 “老憨哥不用了！我想在这等等我娘。”秦雪菊笑着摇摇头，牵紧了苏二丫的小手。 “那…好。”本以为捡了两人正好满车的苏老憨，一听这话笑脸立马就收了，赶着牛车拐上了官道。 三里五村的，有些是上面村里嫁过来的，赶集日就在官道上等看能不能遇到娘家人一起赶集，这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 牛车走了，娘俩继续在路边等。 等了一会儿还真看到了大秦家村的牛车，但是牛车上却并没有秦雪菊的娘家人。不过车上有个秦雪菊本家的堂嫂子，看到她便道，“雪菊啊，你在等你娘吗？今个，你娘和你两个舅舅一早就坐牛车走了，这会应该早到集上了？” “啊，知道了，谢谢堂嫂。” 牛车继续往前走，秦雪菊继续等下一辆。 没一会儿又有一辆牛车过来，恰好上面还有两个座，秦雪菊把苏二丫抱上了车，又挎着篮子坐了上去。 这辆牛车是小秦家的，是跟大秦家紧挨着的一个村的牛车，跟秦雪菊也都认识便没要苏二丫的车钱，毕竟小孩子占不了多少地方。三里五村的都是亲连着亲，好说话的就常常给小孩子免车钱，也是常有的事。 约莫两刻钟的光景，牛车就到了镇上，秦雪菊下了车紧紧牵住二丫的手，又仔细叮嘱了让她跟紧自己别走丢了，这才捡着相对人少的地方往大集上走。 在大集中间的部分，拐进去就是一条专门卖笔墨纸砚的胡同，秦雪菊的目标就是那里。篮子里三块漂亮的石头，她想在这里卖掉。胡同口往西有一片地方，就是镇上的牙人专门蹲活的地方。 集上人多，需要牙人中人的事情也多。所以大集日活会比往日多一些，只要手里没事的牙人，都会到这个地方来。苏明山也不例外。 娘俩好不容易穿过人群到了这个胡同，苏二丫看着自己周围的一片腿有些无奈，没办法，谁让自己现在是小豆丁呢！ “大哥！”秦雪菊看到了正在和人说话的苏明山，叫了一声。 “大伯伯！”苏二丫紧跟着喊了一声，小嗓门奶声奶气的，还有几分清脆，周围的人立马看了过来。 “老三家的，你们怎么来了？二丫乖，好孩子！”苏明山回头望了一眼，又道，“这位公子想买马，要不你们在这等我一会？” “那大哥啥时候能回来？”秦雪菊迟疑着问道。 “这…”苏明山也有些迟疑，不确定的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主一仆两人。 铁刀皱眉看了一眼秦雪菊，不耐烦的说道，“很快，最多半个时辰。” “那好那好，赶紧走。老三家的你们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苏明山说着不放心的叮嘱道，“二丫，你可跟紧了你娘，千万莫要走丢了。” 长身玉立的公子看了苏二丫一眼，只觉得她红嘟嘟的小脸蛋特别可爱，并没有急着走，俯身问道，“这位大嫂，你家丫头几岁了？” “还不到四岁，没过生日…”秦雪菊警惕的看了那人一眼，握紧了苏二丫的手。 那人点点头，再次看了一眼苏二丫胖嘟嘟的小脸，转头走了。 苏明山走远，秦雪菊想了想牵着苏二丫的手钻进了胡同，她要先看看这里面的行情。 胡同里几家书画店林立，店门口和对面的摊子上是各种东西都有，除了笔墨纸砚，还有镇纸，字画，甚至还有手把件，各种奇怪的摆件，以及一些木雕根雕之类的东西。 娘俩转了一圈，秦雪菊看到一块跟自己篮子里差不多大小的石头，上面也有些纹路，只是并不如自己篮子里那块大，当然图案也不那么好看，便开口问道，“大哥，这个怎么卖的？” 摊主奇怪的打量了娘俩一眼，摆摆手说道，“不买就别瞎打听！” 第8章 偶遇 第8章偶遇 “这，这合适吗？”这时候，秦雪菊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对于她来说，一百两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这辈子她也没有见过一百两是什么样子！可女儿不但开口说了一百两，并且人家竟然还同意了！秦雪菊有些呆滞，感觉此刻就像是做梦一样！ “这没什么不合适的。”江瑞说着又问，“你们知道这是什么石头吗？” 苏二丫继续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假装茫然的看了自己的娘亲一眼，轻轻拽住了秦雪菊的衣角，依偎进她怀里。 秦雪菊摇头，想了想试探着问道，“这是…什么石头？” 这会儿，就算她再傻也反应过来，这三块石头绝不是什么普通的石头！不然，刚才这人也不会那么激动，更不会就这么轻易同意女儿无意间说出的一百两！ 江瑞轻笑一声，对着外面吩咐道，“铁刀，拿银子，一百两。” 铁刀一听惊呆了！刚才他隐约听到了，还以为一百两只是主子开玩笑呢！ 这有钱也不是这么个花法啊！这三块破石头就一百两？ “爷！咱有钱也不能…”铁刀正在斟酌着用什么词比较合适，就见车帘子一下撩了起来，自家主子伸出一只手，“荷包拿来！” 铁刀无奈，讪讪的闭了嘴解下腰间的荷包递了过去，然后狠狠瞪了苏明山一眼。 莫名就被迁怒的苏明山也不恼，只是摸着鼻子转过了身。他想着刚才隐约听到的一百两，心里翻起惊涛骇浪！老三家的到底从哪里弄来了不得的石头，竟然能卖一百两！ 江瑞拿出一百两银票，想了想又放了回去，换成了一张五十两，五张十两，一起递给了秦雪菊，说道，“看看，数目可对？” “这…”秦雪菊迟疑不已，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不知道这个钱是应该拿还是不应该拿，这会儿秦雪菊心里明白的很，这一百两不光是买这三块石头，还有这三块石头发现的地方。河滩上，说不定还会有更多这样的石头！ 自己若是说了…秦雪菊犹豫不决。 但是她现在是真的很需要银子… “这三块石头，多少钱？”秦雪菊说着，把手里的那张五十两银子退了回去，想了想又拿了两张二十两，一并退了回去。 江瑞并没接，“不想说也没关系，这三块石头值这个钱。”江瑞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石头，叮嘱道，“如果再找到，不要轻易卖掉。这是玛瑙，玛瑙原石。” 虽然还没有完全打磨出来，但是从显露出来的花纹来看，这几块石头价值都不会低了。江瑞在这方面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秦雪菊面色一震，玛瑙她没见过但也是听过的。 居然是……玛瑙！还好二丫这孩子机灵问了这位公子，若是自己真的拿到胡同里去卖，这么值钱的东西被人抢了也…村里的河滩上居然有玛瑙，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秦雪菊简直不敢往下想。 下了马车，秦雪菊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好在苏明山也没有多问，陪着娘俩去买了点米面就送她们去坐牛车。秦雪菊特意买了二斤糕点一斤松子糖，一半给了苏明山一半准备带回家去。 “老三家的，你这…”苏明山看着手里的一斤槽子糕和半斤松子糖，和一块二两的银子，有些哭笑不得。难怪刚才买东西的时候，秦雪菊非要分开装成两份，原来是为了送他。 “大哥，我不知道你们中人的抽成多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少。石头的事，还请你暂时保密。”秦雪菊虽然和善，但并不是个傻的。 苏明山点头，把手里的银子收拢起来，笑道，“我明白了三弟妹，你放心。别说我不知道你们在哪弄的石头，就是知道我也不想回去。守业和守才还得我照顾呢！我做中人，也把他们俩养得很好。” 秦雪菊点头，她明白大伯哥说的是什么意思，大房和苏家离心这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 苏明山说完，摸了摸二丫的头就准备离开，“三弟妹，这钱你收好！少和家里说点，以后老三不管中不中，需要银子的地方多得是。” 苏明山说着面色沉了下来，他那一对凉薄的爹娘，要是知道了三房有这么多银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知道的，谢谢大哥。”秦雪菊笑着道。 “大伯伯再见！”二丫挥舞着小胖手，笑眯眯的道别。 这会儿她心情可是好得很，有了银子就能吃得好点啦！ 娘俩把东西往牛车上搬，丝毫没有注意到路对面的主仆俩正看着她们。 这辆牛车恰好就是大秦家村的，秦雪菊小声问了几句娘家人的情况，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雪菊？！” 秦雪菊回头一看，从集上急急跑过来的不正是自己的老娘和哥哥吗？ “娘！”“大哥！” “姥娘！”“大舅舅！”二丫无师自通的开口叫道，喜得秦刘氏哈哈大笑，一把抱起小丫头，“二丫呦！这是又长高了？来，让姥姥好好端详端详。” 秦家老大秦林乐呵呵的把老娘买的东西都拎上了车，裹紧了棉袄坐在牛车外侧，给老娘和妹妹挡风。 秦刘氏抱着二丫坐上了车，秦恒才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娘！大哥，你们走那么快干嘛？诶，三姐？” “艾！快上车。”秦雪菊应着，挪了挪身子给秦恒让出更大的一块地方来。 娘俩聊了一路，秦雪菊没有跟她提前几天的事，秦刘氏只当女儿日子过的还可以。倒是大哥秦林从秦雪菊的语气中，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不过倒也没有细问。临下车时，秦雪菊把槽子糕和松子糖分出来一大半，连同二两银子一起塞到秦刘氏的篮子里。 秦刘氏没看到糕点底下还有银子，倒是秦林伸手去掏，却被秦雪菊按住了手，“大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这事回头回娘家再跟你们细说。” 车上还有村里的几个人，秦林拗不过只好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 娘俩在苏家村下了车，牛车晃晃悠悠的又继续往前走。 秦雪菊背着米面，手里还拿着买的东西，苏二丫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哪知娘俩刚走到村口，就看到赵氏站在河边的大树下，紧紧盯着秦雪菊手里的东西，就差流口水了。 果然，两人一走近，赵氏开口就道，“呦！家里不是没银子了吗？你哪里来的银子买的这些好东西？” 第11章 引起他人围观 第11章引起他人围观 晌午的太阳还是很有几分暖意的，晒的人有几分眼晕。苏家老二苏明怀却十分兴奋，拉着老刘苏明礼反反复复问了好几次，得到肯定回答之后眼角眉梢的喜悦怎么也遮掩不住，转着眼珠子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相比起来，老四苏明德就憨厚多了，他虽然也很高兴，但是想的却是家里会宽绰许多了，最起码五弟和六弟说亲就有着落了，也能踅摸个好亲事。 “二哥，爹可是特意叮嘱了这事不能外露，你先别和二嫂说。”苏明礼见自家二哥那幅神情，就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苏明怀面色一凛，郑重其事的点头应道，“那是自然，爹嘱咐的事我还能不知轻重吗？放心，我知道轻重。不就是妇人家舌头长，怕走漏了风声吗？这个理我晓得！” 苏明礼张了张嘴，想着说什么但是看到苏明怀一脸认真的样子，又把话咽了回去。 哥几个很快就到了河边，苏明怀原本乐呵呵的神色，在看到秦雪菊的瞬间立马变了，快步走过去凑到苏老爷子身边笑嘻嘻说道，“爹，这真是三弟妹发现的？” “别问那么多，赶紧找！”苏宏图瞅了一眼嬉皮笑脸的二儿子，叮嘱道，“关好你的嘴！找到石头让二丫看。” 苏明怀不以为然的瞪了一眼蹲在老爷子身旁的小丫头，欢天喜地的去找石头去了。 苏老四和苏老五也跟着在河滩上散开，拿着筐子开始翻找石头。苏老爷子看了看小儿子，冲他摆摆手示意也抓紧去找。 “爹！咱们这…要是一会有人看见了问，怕是不好说话。”苏明礼脑子活泛，他问的正是苏宏图心里担忧的事情。 他们家这么大张旗鼓的在河滩上找石头，难免会有人留心啊！ 是得想个比较合适的说辞！并且这事也瞒不了多久，拖来拖去最后大家也都会知道的。 “爷爷，我家院墙破。”苏二丫突然开口，奶萌奶萌的童音软糯悦耳，苏老爷子一听就乐了！对啊，刚刚老六不还说要给老三家修院墙吗？这不是现成的说辞？ “二丫乖！真是个好孩子！”苏宏图摸了摸苏二丫的头，越看越觉得这个孩子有出息！不止聪明伶俐，长得也真是好看，长大了定然是个标准的美人胚子。美中不足的是，是个女娃子，真是可惜喽！ 不过好在年龄还小，嫁人的事还远着呢！ “爹！爹！你看这块石头是不是？”苏明怀说着，抱着一块比较起来挺大的石头跑了过来，一脸兴奋的喊道。 “小点声！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苏老爷子呵斥了一句，然后看向二儿子怀里的石头，且不说是不是真的，这块石头的个头看着就很喜人！ “放到地上，让二丫好好看看。”苏老爷子这会莫名相信苏二丫，毕竟一个时辰前秦雪菊给他的银子可是实打实的！ 苏二丫走过去用肉乎乎的小胖手摸了摸石头，费力的想要翻个面，眼疾手快的苏明礼连忙帮她翻了过来，苏二丫仔细盯着那块石头上的花纹看，突然，只觉得双眼刺痛不已，印堂中间的位置热乎乎的，整个人也有些发晕。 说时迟那时快，苏二丫整个人眩晕着往后倒去的时候，被苏明礼一把捞到了怀里，“二丫，二丫，你怎么了？” 在一旁的秦雪菊听到这话疾步跑了过来，看到苏老六怀里的女儿紧皱眉头，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二丫，你别吓娘，你这是怎么了啊？”秦雪菊急的声音都变了调，双手忍不住的开始哆嗦。 半个月前孩子磕到了头，她就已经经历了这么一遭，如今看到孩子又晕了过去，怎么能不担惊受怕？ “三嫂，是不是二丫头又疼了？”苏明德试探着问道。 “有可能，老六，你要不先抱二丫回去？”苏老爷子沉吟片刻，说道。 “好…”苏老六刚应下，就感觉自己的衣襟被怀里的小人儿拽住了，苏二丫幽幽的睁开眼睛，扯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六叔，二丫没事。” “二丫，你真的没事？”苏老五苏明义也很是担心的问道。 “没事，可能就是没吃饱，没力气了？”苏二丫笑笑说道。 苏宏图老脸一红，那天他当着众人的面应承了会给三房送米粮，结果到现在也没送过来。以老三家的勤俭的性子遭了贼，定然更是省吃俭用。就算是卖了玛瑙得了银子，那不过就是今日的事。 “那这石头还能看不？”苏明怀连忙问道。 苏明礼无语的看了一眼自家二哥，心道，二哥真的是……算了，谁叫这是他亲二哥呢？ “二丫要是觉得难受，就先歇会。”苏宏图适时说道。 “没事…”苏二丫说着就看向苏明怀手里的石头，只觉得双眼不但变得清凉舒适，更加奇怪的是她居然能看到那块石头里一团清晰可见的‘雾气’！并且还一半是红色一半是绿色的… 难道，她…苏二丫又惊又喜，若是没有这么多人在，她真想当场跳起来！ 她有异能了吗？居然能看到石头里面的灵气？那应该是灵气？苏二丫迟疑的想到。以前，她只是在小说中看到过这样的情节，没想到这么离奇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只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苏二丫才感觉到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玉坠有些发烫。 但是她却不敢拿出来查看，苏家的男丁都在这，不合时宜。 “二丫，怎么样，这块石头是玛瑙不？”苏老二见苏二丫迟迟不语，急了。 “应该是。”苏二丫说着，又看向筐子里的几块石头，竟然隐隐都有些彩色的雾气。是了！她应该就是拥有了一种能够看透原石灵气的异能。 这样，找起石头来岂不是就更省事了？ 苏二丫高兴得不得了，自打知道重生以来，总算是有件让人十分开心的事情了。 “老兄弟，你们家晌午都在这河滩地上干啥呢？”一个声音突然喊道。 苏二丫抬起头，只见一个倒背着手的老头儿正站在村口的大路上，瞅着他们这几个人一脸的疑惑。 第12章 你听过石头能换钱 第12章你听过石头能换钱？ 苏家男丁一听老头的问话，明显变得有些紧张。 还是苏明礼反应快，按照之前的说辞扬声说道，“宏远伯，我们找石头呢！这不入了冬也没啥事吗，三哥不在家，就想着帮三嫂修整修整院墙。” “原来是这样，不错不错！老六啊，你是个好的。” “是啊，我这几个孩，就属老幺机灵。”苏老爷子听到小儿子被夸，也连忙乐呵呵的说道。 河边路上的老头是他本家不出五服的堂兄弟，两人可是一个亲爷爷。不过就算如此，今天找石头这件事也依然得瞒着。 “你们家老三早晚是要出息的，兄弟们一心那是最好不过了。”老头说着又晃晃悠悠的走了。他满心以为，苏家男丁们在河滩上找石头，替三房修整院墙，就是为前几天闹出的事情做出弥补。 这也挺好的，至少苏宏图是个有数的，没被家里的婆娘给哄得乱转迷了眼。不管哪家，不论贫富，都是和和睦睦的才能过得更好。更何况，苏老三还是个有出息的！ 人走了，苏家男丁们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苏老二又连忙问道，“二丫，这石头到底是不是啊？” 苏二丫没说话，冲着苏老爷子点了点头，“是，是玛瑙。” 苏老爷子一听就乐了，这可是找到的最大的一块石头！“赶紧放到筐子里，抓紧时间再找。” “好！”苏老二兴奋不已，转身又去找石头去了。 不多时，苏家兄弟们也都找到了几块石头，苏二丫从这些石头里都能或多或少的看到一些灵气。苏宏图也从渐渐的摸索出了这些石头的花纹和样子，看起来总是与普通石头有那么点不同。 “爹！要不，我先带二丫回家…吃点东西？”秦雪菊看着自家女儿，心疼不已的说道。 小孩子饿的快，娘俩从早上吃了东西，到现在粒米未进滴水未沾，她还能扛得住可是孩子恐怕早就饿了？刚才孩子眩晕的时候，秦雪菊就想开口了，但是碍于苏宏图的威严还是忍到了现在。 苏明礼看了一眼侄女，附和道，“是啊！小孩子可经不起饿，爹，要不…” 苏宏图沉吟了一下，方才点头说道，“那今日就先到这！我告诉你们，可都把嘴给我闭紧了若是走漏了风声，可别怪我动家法。” 这些石头，可都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宝贝！也关乎着苏家是不是能从此过上全新的好日子！所以，这件事他容不得任何人忤逆他的意思。 “知道了爹！” “知道了爹！” 兄弟四个异口同声的应道。 除了在镇上做牙人的老大苏明山，和进京赶考的老三苏明远，苏家其他四个儿子都在场，对于苏老爷子的吩咐还是很上心的。 就这样，苏老爷子带着苏家四兄弟回了老宅，苏二丫母女俩也回了家。 娘俩洗了手，秦雪菊把二丫抱到矮桌前，就去找吃的。 没有外人在，秦雪菊说话也不再小心翼翼，“二丫，你是不是饿坏了？”说着，秦雪菊翻找出在集市上买的糕点，递到苏二丫面前。 香甜的气息窜到苏二丫鼻尖，她用小手拿起一块糕点递到了秦雪菊面前，“娘也吃。” 秦雪菊非常感动，女儿这么小，饿成了这个样子还记挂着她！怎能叫她不窝心？这孩子就是个可人疼的！ “好，娘也吃。”秦雪菊笑着咬了一小口槽子糕，然后把糕点推到苏二丫嘴边，看着二丫吃起来。见女儿吃的香甜又想给她，秦雪菊起身去把早晨剩下的粥热热喝了，算是又凑合了一顿。 话说，苏老爷子领着儿子们回了家，曹氏看到他们出去一趟拎回了一筐石头，特别纳闷。 “老头子，你这是要干啥？怎么往家背石头？”曹氏狐疑不已，盯着苏明礼手里的筐子瞅个不停。“老六，你跟我说，弄这些石头干啥？” “娘…”苏明礼犹豫着。 “娘！我跟你说，这些石头可都是宝贝！”苏明怀乐呵呵的笑着说道，“反正是有大用处！” 苏宏图见二儿子没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就背着手进了屋。 孩子们怎么说他不管，只要先不说实话就行。前天那件事他心里对曹氏还是有些怨气的，明明知道老三今年中的可能性很大，还要对秦氏下手，这事情要是做成了还好，但若是败露了，就会惹得老三跟家里离心！ 妇道人家，做事终归还是欠考虑啊！ “什么宝贝不宝贝的，竟然弄些破石头回来？今天不用去打柴了吗？”曹氏念叨了几句，说着就进了屋。 夫妻多年，曹氏也很会看苏宏图的眼色，老头子明摆着就是不想跟她说实话的样子，问多了也没用！ 苏明礼拿着石头去藏了起来，其他兄弟几个都各自回屋。 苏明怀一进屋，赵氏就凑了上来，“老二，爹领着你们干啥去了？怎么还挖石头呢？娘问都不说，是有什么大事？” “去去去！不该问的少打听！娘都问不出来，你以为你能问出来？”苏明怀不耐烦的挥挥手，顺手把鞋踢掉靠在了炕沿上，扯过一条棉被嘴里就哼起了小调。 赵氏替男人收拾好踢翻的鞋放到一边，听着苏老二哼的小曲心里琢磨开了！ 能让自家男人这么高兴的事，无非就那么几样，要么银子要么酒，要么就是女人。眼下这个情形肯定不是女人，是酒的可能性也不大，难不成那些石头还能换银子不成？赵氏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性，一个激灵突然站起身来！ “老二！难不成那些石头能换银子？”赵氏瞪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苏老二心里咯噔一声，暗道坏了，都怪自己哼什么曲子！这个婆娘居然猜了出来！爹可是嘱咐过好几遍，万不能漏了馅！不然这婆娘定然会回娘家去说！ “一天天的瞎想什么呢？你听过石头能换钱？”苏老二不耐烦的呵斥道，“别一天天净想些有的没的！赶紧去把大丫找回来，都快及笄了还一天到晚往隔壁跑，像话吗？都是你，连个孩子都教不好！” 第13章 异想天开 第13章异想天开 被自家男人抢白了一顿，赵氏讪讪的应了出门找大丫去了。但是她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对劲，公公一向是个务实的，居然会去挖没用的石头吗？一定是老二蒙她！不过若说石头能换钱，那也真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但，挖那些石头到底是干什么呢？看着，也怪好看的！ 赵氏跟别的女人不同，是个心大的。琢磨了半天没琢磨出味来，就放弃去想这件事了。她不管家里怎样，就是看着三房的不顺眼，明明都是嫁到了苏家来，为什么她秦雪菊就被男人那样疼着？ 老三甚至为了她，都搬到了外面去住。 还有，同样是做农活，为什么她就晒成了一张黑皮，而秦雪菊那张脸还是雪白雪白的，几乎就没怎么变？ 想起秦雪菊那张脸，赵氏心里又不得劲了！ 那就是个狐媚子！哼！长得那么好看，不就是为了勾男人么？ 赵氏越想越生气，心里的嫉妒之火也越烧越旺，走到胡同拐角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老二家的，你走路念叨什么呢？就不能看着点路？”何氏皱着眉头，有些不满的说道。 边说她还便低头查看自己篮子里的鸡蛋，看看有没有撞破的。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里正娘子，对不住了我不是有心的，怎么样，鸡蛋没撞破？”赵氏说着又酸溜溜的道，“你可真是个好福气的！这年头，谁家的鸡蛋还能管够吃啊，里正娘子就是里正娘子！” “赵小花，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何氏很烦赵氏说话的语气，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一搭腔，保管就是酸溜溜的，还生怕你听不出来一样，带着语气动作以及眼神，都很到位。 偏生苏家村里也都相熟，既是本家又是世交，大家就算知道她这个性子也都懒得跟她计较。只不过这次赵氏做的事，让何氏打心底起了膈应。妯娌之间互相嫉妒别苗头，那是哪家都有的事，但是使出那么下作的手段就有些过了！ 这年头，往人身上泼那种脏水，是会要人命的！ “我这不就是差点撞了你吗？啧啧，我再给你赔个不是。希望里正娘子您大人有大量，千万莫再与我计较…对了，你这拿着鸡蛋要去哪，该不会是去老三家？” 何氏懒得搭理她，不软不硬的回道，“要你管。” “呵！果然是，你巴结秦雪菊也没用，你别看着她绵软，那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说起秦雪菊，赵氏的脸色又有些扭曲，“仔细别让她迷了眼，后院失火！” 赵氏意有所指的话，把何氏气得脸色铁青！ 这种挑拨的话太过于恶毒！ “赵小花，你不会说人话那就别说！自己一肚子龌蹉，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吗？真是不可理喻！我这是拿着鸡蛋要回娘家！” “你该不会是害怕了？还是被我说中了？哈哈哈！”气到了何氏，赵氏畅快的笑了起来。 只要能给秦雪菊找不痛快，她就觉得很痛快！ “老二家的，你咋这么说话呢？”苏宏远恰好走了过来，听到赵氏这么说，不紧不慢的来了一句。 “宏远伯！”何氏打了声招呼。 赵氏撇了撇嘴，也淡淡的喊了一声。 “老二家的，你公公怕三房伤了心，还带着儿子们在河滩上找石头要给三房修整院墙呢，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家和万事兴，妯娌之间可要好好处啊！” “啥？”赵氏一听就懵了，“修院墙？” “啊！晌午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他们找石头来着！”苏宏远慢悠悠的又来了一句。 赵氏一听不淡定了，还要给三房修整院墙？怪不得老二不跟她说！她要回家去，回家找苏老二问个清楚！ 赵氏刚要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苏大丫清脆的叫声，“娘！你是来找我的吗？” 赵氏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还不赶紧回家！叫你绣的鞋垫绣好了没有？” 苏大丫弱弱的从拐着的篓子里拿出一双鞋垫，递了过去。 上面的图案很是繁复漂亮，针脚也很细密，苏宏远一看就夸赞道，“小丫头绣工不错！这双鞋垫拿到镇上大集，怕是能卖不少钱。” 何氏有些可怜的看向苏大丫，孩子是个好孩子，可惜摊上了那么一个娘。 赵氏拿到鞋垫很是满意，听着苏宏远的话就更高兴了，仿佛手里捏着的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当即就转身往家走，全然忘了等等身后的女儿。 苏大丫抱歉的跟苏宏远和何氏打了招呼，小跑着跟在赵氏身后也往家走去。 走到院门口，就碰到了苏老爷子又带着兄弟几个往外走。 “还要去挖石头？”赵氏一看这架势，就有些不忿。 哪知她话音刚落，就被苏宏图狠狠瞪了一眼，“老二家的，你最近是越来越没规矩了！祠堂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若是再起幺蛾子，别怪我让老二休了你！还有，这件事不准再问，你娘都不掺和的事你添什么乱？” 也许是因为苏宏图的脸色阴沉的吓人，也许是被公公嘴里的休弃给吓住了！赵氏张口结舌的愣在那里愣了半天，才在苏老二挤眉弄眼的提醒下，弱弱的应道，“知道了，爹！” 看着苏家男丁走远，赵氏心里是有些害怕的。 公公一向是个抠门的，前几年有一次苏老二铁了心想要休她，还是公公说家里条件不好，若是休了她很可能就娶不上媳妇了，苏老二这才作罢。 今日，为何居然拿这么重的话来威胁她？ 随即，赵氏又想到了苏宏远的话，又开始把恨意都发泄到了秦雪菊身上，真不知道她给家里人都灌了什么迷魂药，居然都跑去河滩找石头，只为了给三房修整院墙？ 这都叫什么事？赵氏有些崩溃，同时也更恨三房。 “娘…”苏大丫轻声唤道。 “叫什么叫，还不赶紧滚进屋里去？不对，你弟弟呢？出去找你弟弟去，把守成守祖都找回来！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疯玩！”赵氏说着，骂骂咧咧的进了屋。 第14章 哄人的话 第14章哄人的话 赵氏进了屋，想起刚才的事情越想越气！ 苏家男丁居然全都要跑去给三房修整院墙？不用拾柴了吗？不用去找短工贴补家用吗？冬日里的日子难熬，总是要为这一大家子的生计做打算？老爷子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赵氏琢磨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她大概能够明白苏老爷子这般对待三房是个什么意思，不就是觉得今年老三应该会中吗？因为老三在意秦雪菊，所以秦雪菊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所以她这些日子嫉妒的心肝肺都难受。 思量了片刻，赵氏趿拉着鞋去了正屋。 曹氏正在屋里纳鞋底，见二儿媳进来抬了抬眼皮又敛了眉眼。赵氏想要来说什么，曹氏心里一清二楚。这个二儿媳打的什么心思，曹氏自诩一眼就能看透的。 果然，赵氏东拉西扯了两句就开了口，“娘啊，爹他们去挖石头干啥娘知道不？” 曹氏把针在头上蹭了蹭，哼道，“你爹不是不许问？” 一句话把赵氏堵的难受，讪讪的撇了撇嘴才道，“我听说，是去给三房修院墙！” “什么？”曹氏闻言眼神犀利的扫了过来，双眼里的凉意一瞬间变得幽冷。 “是宏远伯说的，说爹带着苏家男丁在河滩上捡石头，是为了给三房修整院墙，还说……”赵氏端详着婆婆的脸色，迟疑着道。 “还说什么？你几时说话这么磨叽了？”曹氏颇为不耐烦。 “还说，爹这么做是为了弥补前几天的事…”赵氏话音刚落，婆婆的脸色果然瞬间变得铁青，狠狠把手里的鞋底一扔，抬眼冷厉的看向二儿媳。 不过只是一瞬，曹氏却又移开了目光。 自家人知自家事，老头子就是再看重三房，也不会做出这么明显讨好的事情来。因为苏宏图是个非常自持身份的人，这一点，曹氏心里可是清清楚楚。 还有，那些石头若真是为了修整院墙，老头子也决计不会跟她含糊其辞。若真需要做到那一步，去让三房心理平衡，老头子定然会心平气和的跟她说清楚。既然连她都不能多问，说明那些石头远比修整院墙的作用大多了。 曹氏敛眉思考了片刻，幽幽开口，“你爹说了不许问，那你就别操心这件事了。大丫眼看着就要及笄了，有合适的人家也该挑一挑。三儿如果中了，大丫便也跟着水涨船高，你该操心的是这件事。” “娘，可是…”赵氏瞪大了眼睛，非常不甘心。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止公公带着全家人要去给三房修整院墙，就连婆婆也不管这些事了吗？那以后，秦雪菊不得更得脸了？ 只是这么一想，赵氏就浑身难受。 “没什么可是的，凡事动动脑子，你觉得修整院墙可能么？”曹氏说着冷哼一声，十分不屑的看了二儿媳一眼。 一天天咋咋呼呼的，听风就是雨，一点城府都没有。不过也确实好拿捏，当枪也使的挺顺手。 “去去去！别整天瞎琢磨些没用的。”曹氏说着抬了抬眼皮子，看向二儿媳的目光十分鄙夷。 “可是，娘，难道爹他们去捡石头，真的不是要帮三房修整院墙吗？可是宏远伯明明就是这么说的呀……”赵氏满脸纠结，一副愤愤不平又疑惑不解的样子。只要想到这件事是对三方有好处，她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说你蠢，你还真是个蠢的！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你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帮下房修整院墙？是柴火都备够了，还是粮食都备足了？” “那，难道不是要休整院墙吗？”赵氏说着，有点回过味来。 曹氏颇为不耐的横了她一眼，抓起鞋底继续做活。 赵氏心中一松，只要不是给三房修整院墙就好！不过，公公带着苏家男丁去河滩上捡石头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那些东西真的能换银子不成？ 赵氏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于是再次开口说道，“娘，你就不好奇爹他们去捡石头干什么吗？” 曹氏深吸一口气，冷哼道，“不是说了不让打听，你怎么还问？赶紧回房干活去，今天不用你做饭？” 赵氏讪讪的闭了嘴，迟疑了一下又道，“我这不是关心家里的事吗？娘，今儿个可不是我做饭。轮到四房了！” 话刚说完，赵氏见婆婆脸色不愉，赶紧又说，“娘先忙我回屋看看守祖守成是不是回来了！”说完，赵氏就一溜烟跑了。 不管公公他们去河滩捡石头是为了什么，只要不是给三房干活，她心里就舒坦了。 苏州市回屋看了一圈，并没看到两个儿子和大女儿，便又关好屋门往外去了。先是在邻居家找了找几个孩子都不在。赵氏便鬼使神差地往西边河滩上去。 刚从胡同口拐上大路，就见大丫领着两个儿子回来了。 “娘！”“娘！” 两个儿子一左一右地扑过来，赵氏伸出胳膊露搂住了两个儿子，在两人脸上各亲了一口，笑着开口问道，“你们俩又跑去哪里疯了，饿不饿？” 苏大丫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不过很快就收起了神色。 “饿！娘，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刚才我们和地主家的傻儿子玩了一会儿。他玩竹马都会被绊倒，哈哈哈哈…” “你们又跟傻子玩了？这次他有没有给你们铜板？”赵氏急声问道。 “没！给的糖，已经吃完了！”守成非常光棍的说道。 “傻子！下次记得要铜板！娘会给你们买很多糖！” “很多是多少？十斤吗？”守祖很天真的问，才五岁的他直觉很多糖有点不靠谱。 苏大丫噗哧一声笑出了声，想让他娘买十斤松子糖，感觉这辈子都不太可能。 “笑什么笑？都赶紧给我回家。”赵氏脸上有些挂不住，恶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转身就往回走。 对于这样的问题娘不回答，几个孩子已经习惯了。 所以，每次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一起玩的时候，他们宁愿选择几块松子糖也不会要铜板。因为不管拿回来几个铜板，到最后进了赵氏的兜里，就很难再看见糖了。 他们又不是那个傻子，才不会听信哄人的话呢！苏大丫跟在最后，看到两个弟弟捂嘴偷笑的神情，无奈苦笑。 第15章 儿子才是用来传宗接代的 第15章儿子才是用来传宗接代的 天色擦黑，苏老爷子领着儿子们恋恋不舍的从河滩上回来了。苏二丫眼看着苏家男丁们走了，迈着小短腿从破败的门后转了出来。秦雪菊正在准备晚饭，让她自己在院子里玩。 苏二丫往河滩的方向走了几步，看到距离较近的河滩上被翻的乱七八糟，不由得暗暗摇头。这么翻找，不引人注目才怪！就算有些人猜不到那些石头不是用来修整院墙的，可苏家这种翻找法，难保有人也会觉得这些石头有用，来跟着一起翻找然后拿回家。 毕竟，有便宜不占不就吃亏了吗？ 这可是大多数人的心理。 不过，这也不是她能操心得了的事，这件事早晚是要爆出来的。就算不爆出来，那天买石头的那位江公子可不是个什么泛泛之辈，他早晚是会寻到村里来的，到时候村里人知道了石头的价值，岂会不眼红？ 苏家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只要苏家不把她们母女推出来，她就会想办法帮苏家化解，但若是苏家想要让她们母女承受众人的非议，以及村人的排挤，那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苏二丫边想着，边在河滩上绕了几圈，正准备回家的时候，柳树后边突然跳出了一个身影，大声叫道，“二丫妹妹！” 苏二丫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元宁，没好气回道，“你吓到我了！” “对不起！二丫妹妹，你怎么又怎么出来拉？”傻元宁一如既然乐呵呵的笑着，一点也不介意苏二丫的态度。 “我想出来。”苏二丫懒得跟他多话，敷衍的答道。 “天要黑了，二丫该回家哦！不然婶婶又要找了。”元宁好心的建议道，说完还傻兮兮的看着苏二丫笑。 这小丫头长得实在是玲珑可爱，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碌的转，一看就是个聪慧的孩子。最重要的是，她的娘十分疼爱在意她，元宁心底十分羡慕。而他，已经快要忘记娘亲的面容。 “嗯！”苏二丫应道。 对于傻子的好心提醒，苏二丫还是很感谢的。看向元宁的目光也和善了很多，地主家的这个儿子，傻归傻，但是心地却还是挺善良的。就冲着这一点，苏二丫就愿意对他露出笑容。 “二丫走。”元宁见苏二丫只是应了，还是站在原地不动，便又开口催她。 “好了！我知道了！谢谢元家哥哥。”苏二丫脆生生的说着，一双眼睛在元宁身上不停打转。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元宁有些奇怪，说他傻却知道提醒她回家，说他不傻，那乐呵呵的笑容却总是透出那么几分傻气。 苏二丫又看了两眼，眯着眼笑了笑转身就往回走，小短腿踩在枯枝上发出声响，下一刻，她的小脸却猛然转过来盯着元宁，见对方还是保持着傻呵呵的笑容，这才迈步往回走。 看着苏二丫渐渐远去，已经很接近苏家三房的院子，元宁这才收了嘴角的笑容，叹了口气。这装傻的日子不知道还要维持多久，虽说并不需要天天在村里露面，但隔几天总要出来晃一晃。 “少爷，该回了，晚膳已备好。”元宁身后，一身锦缎的元地主突然现身，恭敬的说道。 元宁回身，看了一眼微微弯腰的元地主，无奈叹道，“同叔，我不是不要叫我少爷。这些年，若没有你照应元宁还有没有命都不知晓，您便如同我的父亲一般。” “不敢，少爷，您始终是卑职的少爷。”同叔眼含热泪，轻声答道。 “也罢！随你。苏家翻找石头的事同叔有什么看法？”元宁沉吟片刻，开口问道。 他总感觉，苏家满河滩的翻找石头，绝对不会只是替苏家三房修整院墙那么简单。难道说，苏家有人发现了河滩上的玛瑙原石？可…这个小村里，并没有什么外来人，若是本村的人发现早就该发现了，也不会拖到现在。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妙之处？ “少爷的意思是说…”同叔说着收了声，目光看向远处的一棵大柳树。 元宁追着同叔的目光看过去，神色也瞬间变得严峻起来。这些年他们多少次死里逃生，好不容易在这个小村过了一段安宁的日子，现在又要离开了吗？ 主仆两人屏住呼吸，同叔慢慢往那棵大树走去，这时树后面突然跳出一个小团子，笑嘻嘻的嚷道，“哈哈！吓到你们了？” 元宁一愣，怔怔的看了苏二丫好久，才重新露出傻呵呵的笑容，“二丫妹妹！天黑了你该回家了！” “这就回，嘻嘻！”苏二丫说着吐了吐舌头，眯眼笑笑转身就走。 同叔担忧的看向元宁，欲言又止。 这个小丫头，他总觉得有些古里古怪的！ 说可爱，是真的特别可爱，甚至不比京里那些打小就开始保养的大家小姐差，不管是皮肤还是气色，看起来都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可是，这孩子的神情，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碍事的！同叔，你先回去，我跟过去看看。”元宁莞尔笑道。 他现在心里十分笃定，这个小丫头回转就是为了偷听他的秘密。才四岁多而已，就有这么多心眼了吗？难道，这是个异常聪慧的孩子？想起自己小时候，就被人称作早慧的孩子，难道这个小丫头也是如此吗？ 少爷的命令，同叔自然应下，再说在这村里只要没有外来人也没什么危险。 “那少爷小心，我就先回去了…最多再过一刻钟，晚膳就准备好了。”同叔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话。 他不知道为什么少爷对那个小丫头那么感兴趣，但只要少爷高兴就好。这些年，少爷装疯卖傻的也实在是难为他了，本来他是个前途大好的天之骄子啊！ 若是少爷实在喜欢，就是把苏家这小丫头买回去做丫鬟，都没有什么不可以，养个几年及笄了，给少爷收了房也是美事一桩。在同叔看来，只要银子到位，没有哪家农户会不舍得一个小丫头。 毕竟，儿子才是用来传宗接代的不是吗？ 第16章 没有资格流泪 第16章没有资格流泪 苏二丫走出几步，长舒一口气。 居然差点被抓到，太吓人了！不过，那傻子居然是装傻的，还有，跟那个元地主也不是什么父子，而是主仆？哎，不知道是哪家的落难少爷。自己得知了这个秘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苏二丫可没有忽略刚才元地主那一闪而逝的眸光！ 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骗过那对主仆，不过，她年龄这么小，应该就是最好的伪装了？这么大的孩子，很多连学话都学不明白呢，又能有什么威胁？苏二丫乐观的想道。 “还是别管人家的闲事了，是不是真父子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赶紧回家赶紧回家。”苏二丫拍拍胸口，低声嘀咕道。 “二丫妹妹这就要回家了吗？”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冷不丁传来。 急忙转身，苏二丫就见元宁正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苏二丫心中一个激灵，自己刚才自言自语的话被他听到了？ 完了完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这下人家不但知道自己发现了他们的秘密，就连自己的事情恐怕人家心里也有数了？这人会不会把自己灭口？自己现在的小身板武力值太低了，人家只要随随便便往河里一推，自己就会没命的！ 看着面前的小丫头眼睛里浮现出来的惊恐，元宁突然就笑出了声，压低声音调侃道，“怎么？二丫妹妹在害怕什么？” “你！站住！别过来…我跟你说，我什么都木听到。”苏二丫连连摆手，却眼睁睁的看着元宁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面前来。 “二丫妹妹觉得我是坏人吗？还是那种视人命为草芥的人？”元宁的笑容淡了几分，眼中的神色倏然变得复杂无比。 “不是，我…”苏二丫说着小脸一红，她这奶萌奶萌的声音，此时实在是有些不合时宜。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元宁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伤感，“其实，我只是羡慕你娘陪在你身边。” 苏二丫的小身板一怔，这孩子缺母爱？ “二丫要回家，娘找。”苏二丫开口说道。 “好！”元宁笑着应道，“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孩子，我们互相保守秘密可以吗？” 苏二丫瞬间瞪大了双眼，这个傻子果然知道她不是普通四岁小孩？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再伪装的必要了！自己总要拿出点诚意来，让这个‘傻子’安心不是吗？ “只要你保证不伤害我，我就保证不会把你的秘密说出去。” “二丫妹妹放心，我当然不会伤害你。”元宁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不是他完全相信苏二丫，而是因为这个年纪的孩子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本来就不高。就算她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别人也未必会信。 这村里大多数的人，还是挺淳朴的。 不然，前几日苏家的事就不会那么草草收场了。 有时候，众口铄金实在是一股很可怕的力量，而他，深有感触。 “那我们就算达成协议喽？互相保守秘密？”苏二丫双臂抱肩，老气横秋的说道。 元宁莞尔，这个小丫头装大人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了！他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丫头。 “好！如果二丫妹妹不放心的话，我们可以拉勾。”说着，元宁不容分说的拉过苏二丫的小手，扯出她的小指同自己的小指勾在了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幼稚！”苏二丫抽回手拍了拍，淡淡的看了面前的少年一眼。 现在的小孩果然还是挺单纯的吗？面前这个元宁看着大概十岁左右，清瘦的身高看起来比同龄孩子要高一些，眼中的隐忍也让他显得有些稳重。 “怎么？二丫妹妹不信诺？”元宁问道，说着没等苏二丫回答，元宁又自问自答，“是啊！就算是信诺又怎么样？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遵守承诺。” 许是因为看到少年脸上的落寞，苏二丫鬼使神差的开口了，“不是我不信诺，而是很少能活到一百年。” 元宁眼睛一亮，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过，这小丫头果然是早慧的！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这倒是，不过这只是为了表示重诺的一种方式，并不是说真的能活一百年。” “我当然知道，只是觉得无聊罢了！”苏二丫伸了个懒腰，开口道别，“我要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不然你爹又该担心了。” “二丫妹妹，以后我可不可以…”元宁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就传来秦雪菊焦急的喊叫，“二丫！二丫你在哪里？” “娘！我在这！”苏二丫把双手拢在唇边，大声喊道。 喊完，又回头看了看暮色微光里的元宁，只觉得少年眉眼分明，看她的眼神也格外的专注认真。 “我要回家了。”苏二丫到底没忍心转身就走，而是淡淡说了一声才回头。 “嗯！注意看路。”元宁应了一句，嘴角扯开一个笑容。 天色越来越暗，但是奔跑中小丫头的一身红袄，在他眼中是那么的耀眼，这个虽然只见过几面，但却与众不同的小丫头，让元宁心底有一丝温暖在缓缓流动。 远处，传来担忧的念叨声。 “娘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自己到这河滩上来吗？你怎么有不听话？天这么冷掉到河里可怎么办？”秦雪菊又气又急，但是看着自己女儿无辜的眼神，又不忍开口苛责更多。 “娘，我知道了。我离水远远的。”苏二丫牵住娘亲的手出口解释，不经意间还回头看了一眼，之前的位置已经没有人影。 元宁避在大树后，听着母女两人念念叨叨的一路走回家，鼻子微微有些泛酸。曾几何时，娘也总是这样唠叨着，叮嘱他这不能做那不许做，生怕他受到什么伤害。 那时候的自己调皮捣蛋，总想试试娘不允许的那些事情…现在想来，如果那时候能顺了娘的心意，乖乖的不惹她生气该有多好？ 即将完全昏暗下来的暮色里，少年抬起头努力把眼角的泪水逼了回去，他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人，没有资格流泪。 第18章 石头的秘密 第18章石头的秘密 日子一晃便是四五天过去，苏家人每日都会到河滩上去翻找石头，村里的人对这件事渐渐有了不同的看法。虽然，苏家老爷子嘴上说的是为三房修整院墙，但是谁家修整院墙会耽误这么多天功夫，只为了去找石头？ 虽说有些人没有多想，相信了苏家人的话。但是却也有不少的明眼人，已经看出了这其中的问题。 农家的院墙，只要是块石头都能用，干嘛还要挑挑拣拣的？所以说，苏家找石头的事情绝对有古怪。所谓的给三房修整院墙，只是托词罢了！ 就连一开始对这件事深信不疑，甚至还觉得苏宏图做事没有偏颇的苏宏远，现在都对苏家人的行事暗暗摇头。更有甚者，村里开始有几户人家也拿着筐子到河滩上翻找石头。 但具体是为了什么，那几户人家也很茫然，只是觉得这种好事不能让苏宏图一家给占了。不管有用没用，先捡几筐回来再说。 “爹！你看他们，今个又来了！”苏老二一见河滩上来了几个人，立马嚷嚷道。 苏老爷子面色难看，这些人昨天已经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转了一圈，捡了些乱七八糟的石头回去了，怎么今天又跟着来了？看这架势，势必不会就这么罢休的。 “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要不，我们先回去？”苏明礼试探着说道。 苏宏图沉吟了片刻，看了一眼河滩上拿着筐子的那几人，沉声说道，“不必！继续找。” 这些人就算跟着也没用，瞎猫撞到死老鼠，也找不到几块玛瑙石，就当让他们捡个漏算了！何况，这几天村里人都盯上了他们，这石头还不知道能够找几天，现在当然是能多找一块算一块。 本来今个就是镇上大集的，苏宏图原本也打算先把那些石头带一部分去卖了，但是昨天这些人跟着找了半下午，就让他改变了主意。还是先找石头再说。 苏家男丁继续埋头翻找，这时苏老四突然结结巴巴的道，“宏远伯…” 苏宏图抬头，看到苏宏远不赞同的眼神以及费解的神情，面色有些僵硬。这几天，苏宏远总会来河滩上溜达溜达，虽然没再问过他们翻找石头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他也知道，这老家伙定然也是起了疑心了！ 毕竟，这个托词用一日两日还可以，连续好几天过去了，这样的借口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宏图啊，你们真是为了给老三家修整院墙吗？”苏宏远走近了，突然开口问道。 苏宏图的面色瞬间变得阴沉，讪讪的笑道，“是啊…不管是不是，总归这些石头是有用的。” 有些话，现在死扛着也没有用了，但是，却也不能真的把什么都说出来！这种事，连家里的女人们他都瞒着，何况一个外人？就算关系再好，关起门来还不是各家过各家的日子？ “你总算是不用老三家做借口了，呵呵。”苏宏远笑得意味深长，看了一眼跟风也在翻找石头的几人，说道，“我不是为了打听你家的事，只是觉得你之前主动打算替老三修整院墙是好事。人啊，千万莫被眼前的利迷了眼睛，总有些事是比这些重要的。老三是个有出息的…” 苏宏远边说边缓缓摇头，惋惜的看了苏宏图一眼背着手走了。 苏宏图面沉如水，苏宏远的意思他怎会不明白？但老婆子和二儿媳做的那件事又不是他指使的，并且他当时也不知情，难道三儿还能怪到自己头上？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老子，难不成儿子高中之后还能不认他不成？ 虽说现在不是孝道重于一切的年头，可读书之人为官者不也都是要爱惜羽毛的吗？他就不信了，因为这么点事老三还能怪他不成？再说，秦氏也没被怎么样不是？ 远处的几户人家看到这个情景哈哈大笑，有一个为人比较张扬的人走上前来说道，“老爷子，这下装不下去了？被人看出猫腻来了！您家修整院墙还要找上好几天的石头，挑挑拣拣的吗？哈哈哈！” “跟你无关！”苏老二气冲冲的说了一句，苏老四面色则是有些尴尬，担忧的看了自家老爹一眼，复又垂下了头。 苏老五则是默不吭声的继续手里的动作，将一块漂亮的石头利落的放到了筐里，继续闷头找下一块。苏老六微微有些担忧，苏家成为村里人的众矢之的，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老爷子，不如打个商量，你告诉我石头的秘密，我给你二两银子怎么样？”那人见苏宏图面色难看，凑过来说道。 苏老二眼睛一亮，但是看到自家老爹难看的脸色，又悻悻的转过头去朗声说道，“孙大壮，你也太鬼了，二两银子就想换这么个秘密？你不觉得太便宜了吗？” “闭嘴！”苏宏图狠狠呵斥了一句，苏老二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只是用眼睛看向老爷子，反正秘密眼看着就要守不住了，还不如卖点银子这样好歹也能见点钱！ 苏宏图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二儿子，这就是个没脑子的，眼里除了银子就是银子！翻找石头捂着这件事不说，过会大家都会理解，毕竟谁家知道这个秘密也不会大肆宣扬出去，可若是利用这个事卖了银子，那是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的！ 除非他们不想在村里待下去了，不然是万万不能这么做的。 况且，这件事一旦说出去，势必会一传十十传百，到时人人都来河滩上翻找石头，他们就更没什么谱了！还不如先瞒着再说，能拖得一时算一时。 孙大壮深深的看了苏宏图一眼，转身走了。 从老爷子的眼神里，他就能够看出来这事没戏！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啊！他们都拿着筐子跟风捡石头了，老头还能稳住不说，果然人老成精啊！不过，那苏老二倒是个憨的，又见钱眼开，看来这件事要从他身上入手，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第19章 二丫的秘密 第19章二丫的秘密 苏老爷子面色阴沉如水，盯着孙大壮走远的身影沉吟了好半响，才转身对小孙女问道，“二丫，你跟爷爷说说，你是怎么分辨石头的？” 便宜爷爷发现什么问题了吗？苏二丫心中一凛，这个她要怎么解释？不能，不能说的太明白，但也得让苏家人知道她就是有鉴别石头的能力。 若说得到异能之前，她也只是凭借着上辈子的经验来辨别个十之七八的话。那得了异能之后，几乎就可以百分之九十九的鉴别普通石头和玛瑙原石的区别了！ 苏二丫一怔，歪着脑袋甜甜笑道，“好看！” 苏宏图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小孙女竟然会这么说，但是仔细想想，好像也确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可不就是好看吗？但是同样好看的石头，他们就分辨不出普通石头和玛瑙原石的区别。 这一刻，苏老爷子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小孙女是不是胡乱说的，他们这些天找的石头里面，会不会最多也只有一半都是普通石头？ 可，老三家的卖得的银子，可是三块石头换的！ 也就是说，二丫最初找到的三块石头，全部都换了银子。足足三块啊，都卖掉换成了银子难不成只是巧合？这么看来，小孙女的鉴别能力还是可以相信的。或者，再问问这丫头？ 总之，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别的鉴别法子，只能先这样让二丫看。总比没头苍蝇一样瞎找强！ 苏老爷子在心里思量了半响，才又问道，“那二丫之前和你娘卖掉的石头，也是这么找的吗？” 苏二丫笑了，点头又摇头。 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古灵精怪的在石头上扫了几眼，又看向苏老爷子，解释道，“不是好看的石头都是…得是二丫觉得好看的才是！” 话虽然是有些拗口，但是苏家人却都听懂了。 二丫这意思是，虽然都是漂亮石头，但得是二丫看中的才是玛瑙原石。 苏明礼脑子反应比较快，一把抱起了苏二丫小声说道，“那二丫也能看出来，他们捡的石头是不是玛瑙对不对？” 苏宏图眼中精光突现，紧紧的盯着小孙女的脸，紧张的在等着小苏女的回答。在他看来这个小孙女说话还是很靠谱的，并且还是小福星，所以内心里他对苏二丫的话还是比较在意的。 “那当然！”苏二丫有些傲娇的扬了扬头，非常肯定的回答。 “那好！六叔这就抱着你过去，你看看他们捡的石头怎么样？”苏明礼贼兮兮的说道。 苏老爷子深以为然的点头，这个幺儿就是脑子好反应快！ “去，小心着点可别摔着二丫。”苏宏图叮嘱了一遍，目光紧紧跟着幺儿和小孙女的背影。 苏明礼抱着二丫在河滩上绕了一圈，特别在孙大壮那两人处逗留了久一点。回来后，还没走到苏老爷子跟前，苏明礼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二丫，怎么样？” 苏二丫笑嘻嘻的说道，“他们筐子里有一半是，其他人…更少。” 苏家人一听就放了心，尤其是苏老爷子很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那咱们的呢？”苏明礼最是清楚自家老爹担心什么，连忙追问。 果然，苏宏图的神情再次紧张起来，期待的等着小孙女的回答。苏二丫眨眨眼，调皮的笑道，“我们家的全是哦！” 苏家人皆都面露喜色，就连一向不爱说话的苏老四都欣喜不已的看着苏二丫，心中高兴的不得了。 秦雪菊担心最后卖石头的时候出什么差错，再被家里人怪罪，连忙替女儿补救刚才的话，“爹！二丫还是个孩子她的话也不能全信的！” “老三家的，你甭担心我心里有数！”苏老爷子笑笑，“二丫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我知道的，她说有全部我信得。就算没有全部，只有十之七八我们也该知足了，放心我不会多想。” 秦雪菊这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嗔怪的看了小丫头一眼。 苏二丫吐吐舌头，很是不以为然。 现在有了异能能看到灵气，她才不担心这个问题呢！让苏老爷子对她有好感，成为她们母女在苏家的庇佑，本就是她的计划。也只有这样，便宜娘亲的日子才能够好过一点！ 不然，还不知道曹氏和赵氏那婆媳俩又会想出什么阴谋诡计来！万一下次赶巧她不在身边，那可不麻烦了？以后，只要苏老爷子站在娘这边，那婆媳俩总要多考虑一些才是。 “二丫！小叔信你。你要不要再看看，真的全部都是吗？”苏明礼忍不住问道。 苏二丫从苏明礼怀里挣扎着跳下来，很认真的在几个筐里看了一遍，然后绷着小脸严肃的说道，“真的都是。不过，这块这块，还有这两块皆为下等。” 苏家众人一听傻眼了，甚至苏老爷子还瞪了苏明礼一眼，四下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颤抖着说道，“二丫说的可当真？” 苏二丫抬起头，乖巧的答道，“爷爷！娘亲说了二丫要做好孩子，不说谎。” 苏老爷子满意的点头，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伸手在下巴并不长的几根胡须上捋了两下，才笑道，“好孩子，爷爷相信你。” 说着，又叮嘱苏家众人道，“二丫的这个本事，都给我闭紧了嘴一个字不准说出去。现在全村人都盯紧了我们家，想跟着捡石头。若是让他们知道…若是谁多嘴出了事，别怪我把他逐出家门！” 众人皆点头，毕竟实在河滩上，不远处就一堆耳朵，这种事还是别被人听去了为妙。苏老爷子越看苏二丫越喜爱，但心里同时也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等到卖石头的时候，那些人发现他们的石头全部都是玛瑙原石，会不会起疑心？ 艾！不管了！ 到时候就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什么法子？或者是再想个什么其他说得过去的借口，总之，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把小孙女暴露出去！不然，这么小的孩子被人抢走了可怎么办？二丫现在可不止是他们苏家的福星，更是他们苏家的未来啊！ 第20章 赵氏套话 第20章赵氏套话 寒冬里的夜色格外深沉。 苏家老宅吃过饭之后，都各自回了房。苏老二一进屋就闻到了屋子里有一股酒香，那熟悉的味道一个劲的往他鼻子里钻。作为一个嗜酒如命的老酒虫，苏老二对酒的味道那可是十分敏锐。 他使劲嗅了嗅刚想开口问，紧接着就听到跟在他身后的赵氏得意的笑道，“怎么样？闻着味了？老二，这可是专门给你打的。” 说着，赵氏还伸手在苏老二的胸膛上戳了一指头，眼波流转。 “你会这么好？”苏老二说着就言不由衷的急忙在屋里翻找起来。 他就说嘛，这酒味自己根本就不会闻错的！原来是这个婆娘偷偷打了酒，这是觉得他最近捡石头累着了，买酒犒劳他吗？ 不得不说，苏老二想的还是很美好的！ “猴急什么？要喝酒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赵氏说着就从柜子里翻找出一小坛酒来，用手扇了扇酒气又连忙藏在了身后。 有酒在手，赵氏的底气到底比平时足了些。 苏老二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什么打算，是为了石头的事？这件事爹早就嘱咐过，是万万不能说的。” 赵氏暗暗撇嘴，面上却还是挤出一抹笑容，讨好的说道，“我知道爹嘱咐过了，可这件事我就是好奇嘛，那天娘也说了绝不可能是为了给三房修院墙……” 苏老二冷笑，“怎么可能给三房修整院墙？” 老三在家的时候，爹都从没说过要给三房修整院墙，现在正是准备冬粮拾柴的时候，会去修整院墙？再说谁家修整院墙不是开春化冻了之后，哪有现在刚开始上冻就修整院墙的？ “我就说嘛！老二，你还要不要喝酒？”赵氏说着又把酒往前递了递，“你要是不喝，明个我可就要拿回家孝敬我爹了！” “别啊！”苏老二一听就伸手去抢赵氏手里的酒，嘴里还不满的嚷嚷道，“就知道往娘家拿东西，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吃婆家的饭！” “我不管！我告诉你苏老二，你今天要是想喝酒，就告诉我那些石头到底有什么用？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不给你酒喝，想都别想！” 赵氏贴补娘家的事，苏老二倒也不是那么计较，反正都是针头线脑的东西值不了几个钱，但若是拿酒回去，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苏老二砸了咂嘴，又纠结又矛盾的看了赵氏一眼，低声嘀咕道，“爹都说了不让问，你这个婆娘怎么那么多事呢？我这要是说了回头被爹知道了，肯定饶不了我！” “我不说你不说谁会知道？”赵氏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 “你当真不会告诉别人？不过你说了也没用，你娘家又不靠着河滩也没地去找石头！哈哈哈！”苏老二说着就得意的笑了，并且心里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就算赵氏告诉了娘家又能怎么样？ 没有河滩，他们知道了这个秘密也是百搭！ “说的是啊，那你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赵氏挤出了个自认为很有魅力的笑容，激将道，“你觉得我是那拎不清的吗？这件事定然是对苏家有好处，所以爹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让说出去对不对？” 说着，赵氏又说了一堆好听的话，然后拿来一只海碗打开酒坛给自家男人倒了一杯酒，双手递到他面前。 铺垫了这么多，该说的也说了法子也都用了，现在就剩下最关键的东西，那就是酒了！ “那是当然！”苏老二听着赵氏赞美的话，人已经有些飘飘然，再闻着鼻子下的酒香，老爹的嘱咐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再说了，这件事就算是媳妇知道了又有何妨？ 赵氏的娘家又不靠着河滩，知道了也没用啊！ 很快，一碗酒下肚，苏老二就有些微醺，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第二碗喝了两口，他就不无遗憾的感叹道，“哎，这若是有个下酒菜就更好了！可惜啊可惜！” “等以后有了钱，想要什么样的下酒菜没有？当家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河滩上的那些石头是不是能换银子？” 苏老二眯眼看了赵氏半天，一拍大腿嘻嘻笑道，“这事还真让你给说对了！那些石头确实能换银子，但也不是所有的石头都可以换成银子，这里面是有奥妙的，只有长得好看的，才能换银子…” “啊？这还真能换银子？”赵氏目瞪口呆，有些傻眼的样子！ 自己居然无意中就猜对了？ 可是，去哪里换银子呢？ “当家的！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赵氏急忙开口问道，“那我们家以后岂不是要发财了？” “那是当然！以后啊，吃香的喝辣的是没有问题！”苏老二又喝了一口酒，压低声音说道，“我告诉你，这件事…还是三房发现的，三块石头卖了好几两银子呐！” “啥？！”这下子，赵氏是真的震惊了！ “怎么会是三房发现的？秦雪菊她知道个啥，就她还能知道这些？”很显然，赵氏第一反应就是根根本就不相信，这件事竟然就是秦雪菊发现的。 “难道我还能诳你不成？不但是三房发现的……”苏老二说着说着，又住了嘴，端起碗继续喝了一大口酒，满足的拍拍肚子说道，“总之你只要知道石头能换银子就成了！别的事别操心那么多！还有，这件事一定不能说出去！谁都不能说！” 如果说之前目瞪口呆还有些夸张的成分的话，现在赵氏是真的被惊到了！她以为，就算那些石头值钱，也顶多一筐能够卖个一两半两的算了，没想到三块石头就能卖好几两银子！ 苏老二得意的又喝了一口酒，身心舒坦的打了个嗝。 他离着吃香的喝辣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是啊，谁成想，河滩上的那些石头会那么值钱呢？想想这些日子找到的石头，到时候卖掉的话，得有不少银子？苏老二眯着眼，开始幻想起美好的日子。 第21章 心生算计 第21章心生算计 看着苏老二沉溺于碗里的酒的那一副没出息的样，赵氏心中撇嘴，“这样的好事居然又落到了三房头上？”她心中嫉恨，尽管有几分相信还是忍不住面露怀疑的问道，“确定那些石头是真的可以换银子？可别被秦雪菊给骗了！” “切！这你就不懂了！她能骗我们什么？有必要吗？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她是苏家的儿媳妇，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再说，她可是把卖的银子给了爹！” 苏老二的话在舌头上打了个结，把关于二丫鉴别石头的事情又咽了回去。这种事情还是别跟媳妇说了，她本来就对三房母女有意见，再说说了也没用，本身就跟石头关系不大。 “啥？”赵氏震惊之余又撇了撇嘴，心中暗道秦雪菊蠢！ 知道了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居然不自己偷偷捡石头，不但说了出来还把卖来的银子给了公公，她不蠢谁蠢？可惜了这样的蠢人居然嫁了苏老三那么个疼媳妇的好男人！ 并且，还是读书人！ 不过也好，这个秘密被她知道了，自然要加以…赵氏心里酸溜溜的想着，到时候自己多存点银子傍身，比什么都强！ 这世间拿着银子不当回事，有银子不自己藏了居然还主动交出来的，那不是傻子是什么？居然还把卖得的银子交给了公公？赵氏真的是很想笑！如果可能，她还真想问问秦雪菊，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别是傻了？ “这下你不觉得这件事是骗人了？”苏老二翻了个白眼，打了个酒嗝，“我说你以后也少针对三弟妹，她是个好的！人老实不说，还净想着家里。你想想，这件事若是换了那种自私的婆娘，还会把卖来的银子交出来？还会告诉家里？” 赵氏撇撇嘴，心道，敢情自己就是那个自私的婆娘？ 切！秦雪菊那个蠢货知道什么？全身心的相信男人又有什么用？把自己当苏家人给苏家当牛做马又有什么用？这不，老三不在家的时候，婆婆还不是照样把她往死里整？ “行！我知道了…”赵氏应着，又压低声音嘀咕，“在你们男人眼里，秦雪菊她哪里不好？那张脸那般勾人…男人还有觉得她不好的吗？” “你说什么？”苏老二眯着眼，皱眉问道。 这个婆娘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编排三弟妹？说难听点，恐怕以后苏家的好日子都指望着三房呢！非得跟人家别苗头，真是个拎不清的！就算是现在没有玛瑙的事，那以后老三中了，全家不也跟着水涨船高？ “没什么！赶紧喝！喝完睡觉！”说着，赵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说着就想往里屋走。 “你真当我喝多了啊？”苏老二一听不干了，一把扯回了赵氏警告道，“赵小花我跟你说，你以后真别跟秦雪菊过不去。咱们家以后还指望着三房呢！爹都说了不能跟三房把关系闹僵了，你听到了没有？” 赵氏心中冷笑，伸手推了一把苏老二，“怎么，你还指望着跟着他们去任上啊？且不说老三是不是真的能中，就算是中了你觉得以他的性子难道还能听你们摆布不成？” 就算是公公的话，老三都不一定能听，更何况是这兄弟几个？ 更何况，跟老三最要好的可不是苏老二，而是那最鬼最滑头的老六苏明礼！这一点，赵氏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如果说老三真的高中，去任上一定会带的人是谁，那除了苏明礼没有旁人！ 其他人，他全都能找到理由撇下扔在家里，甩点银子不错了。 最主要的是，赵氏早就看出来，苏老六打从骨子里就看不上苏老二。 “不用他听我们摆布，他只要听爹的话，带上我们一起去任上就好了。嘿嘿，到时候，我们可就都是官老爷的家属了！你晓得不，只要中了，最差也得是个县令啊！啧啧，县令老爷是我弟弟，想想就高兴…” “呵！”赵氏懒得搭理苏老二，这个时候就算自己浇冷水他也听不进去。且等着看！赵氏虽然也有些将信将疑，但心底其实也多多少少有些期盼的。毕竟，作为官老爷家属的日子还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只是这些都是以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刚得知的这个消息，变成银子？赵氏动起了脑筋。 见赵氏不说话了，苏老二一碗接着一碗，很快就把一坛酒给喝了个精光。喝完酒的他已经有些醉了，说话也有些大舌头，人也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手一乱摆差点就把酒坛摔到地上。 “苏老二！你是想让你爹娘都听到你打碎了酒坛，知道你喝酒吗？”赵氏气得不轻，小心的把酒坛拿起了放进了橱柜里，越过苏老二转身就往里间走。 “花，花儿！”苏老二的声音有些撩骚，赵氏一听他那个动静就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于是加快了往里屋走的脚步，没成想却被一把拽了回来。 苏老二把她顶在外间门框上，就去解她的裤子，然后另一只手在她胸前不停的摸索，嘴里喘着粗气哼哼唧唧的求欢。 赵氏脑子里还在想着怎么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换银子，于是很不耐烦的甩开手，叱道，“你喝多了注意些，别吵着孩子！” 说完，赵氏就转身进了屋。 苏老二也跟着去了里屋踢掉鞋就往炕上爬，二房的两个儿子九岁的守成和六岁的守祖睡在炕里边，被苏老二往里挤了挤有些不满的哼哼了两声。 苏老二趁着酒劲又缠住了赵氏，把嘴凑到她脸上还没下口，就被赵氏给一把推开了，不满的哼道，“吵醒孩子！”苏老二仍不罢手，把手伸到赵氏衣服里上下其手，被一把扯了出来。 刚要发飙，苏老二就听到里侧的两个儿子哼唧了几声，便只好收回了手，悻悻转身睡了。他就是再畜生也不能真的不顾孩子，闹腾起来把孩子吵醒面子上也难看。 第22章 深夜的私会 第22章深夜的私会 翌日，苏家男丁依然又去了河滩上。 赵氏和四房的苏李氏一起喂了猪、鸡，又把家里都收拾妥当，去婆婆曹氏那里报备了一声，就溜出了家门。 只见她先是去了邻居家看了一会鞋样，闲扯了几句找了个理由告辞，然后避开了村中的大路拐来拐去，最后进了一条小胡同，推开了最里面那家的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也无。 赵氏轻车熟路的推开正间的门走了进去，东屋的炕上鼾声如雷，赵氏挑起门帘走了进去，看到炕上熟睡的人影窃笑着伸手推了推。她每次来的时候，哲思要么不在，要么就是在睡大觉。 看这样子，定然是昨晚又喝多了酒，才睡到这个时辰。 “谁？”那人吓了一跳，一骨碌从炕上爬了起来摆出一个戒备的姿势，虎视眈眈的瞪着来人，尽管眼睛还有些模糊不清。 “是我！死鬼！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在睡？”赵氏嗔道。 那人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心中就是一喜，用手揉了揉眼睛一下把赵氏拉上炕，把她按倒嘴就凑了上去，边亲便道，“小花！你可想死我了！这次……怎么这么多天没来？” 他正愁怎么去找这个婆娘呢！没想到人就自己撞上门来了！ “哎呀，你每次都这么猴急…”赵氏哼着，很快就把自己的声音咽了下去，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两人厮磨了一会就坦诚相见，很快做起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一番云雨过后，赵氏餍足的不想动。 男人每次都能够让她彻底的舒坦，这种滋味，是苏老二给不了她的。有时候，她心里也会产生愧疚，但是每次面对苏老二的时候，那些愧疚又全都烟消云散了。 “小花，你们家最近一直在河滩上捡石头，是做什么用呢？”男人仔细的替赵氏盖好棉被，掖了掖被角，状似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赵氏微微一笑，不答反问，“对了！上次你从三房那里得手了多少银子？” 那人一拍脑袋，笑道，“你看我这脑子！一直想着偷偷给你的，这不这几天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我这就给你拿。” 说着，那人掀起棉被，从被角摸了摸找出一个又脏又破的荷包递给了赵氏，“喏！这是你的，打开看看。” 赵氏依言打开荷包，只见里面躺着几块碎银子，粗略一看竟然有二两多。 “这么多！我就知道苏老三疼女人，果然如此！”赵氏嫉妒的眼都红了，抓起银角子咬了咬，然后喜滋滋的又放回了荷包里，塞到了自己棉袄的口袋里。 男人笑笑，“我自己可是只拿了二两，给你留了二两多。” 赵氏揽过男人的脖子，在他脸上唧亲了一口，笑道，“我知道你最好了！放心，有什么好事我是绝对不会忘记你的。” 两人面上亲亲热热，但是赵氏心中也有数，男人给了她二两多，说明实际可能有五六两之多！苏老三可真是疼秦雪菊啊，不过是离家几月而已，居然给三房母女留了这么多银子！ 男人脸上笑容不减，心中却道，任凭你赵小花想破脑袋，大概也猜不到，他从三房搜刮了得有八两多银子？这也就是苏老三不在家，他才敢干这样的事！不然，就苏老三的聪明劲一定会找到自己身上来！ 也就秦氏那个女人绵软，丢了这么多银子居然也没让里正查查？ 果然女人就是女人！不过也是，比起差点断送了一条命，相比之下，丢点银子算什么？只要苏老三中了，那女人以后何愁没有银子花？ 这么说着，男人又想起了秦氏的那张脸，如果这个女人能得手，那该是何等销魂的滋味？！艾，可惜也就只能想想罢了！他借机跟秦氏搭过话，秦氏就是那种说三句五句，能回一两句就不错的人！ 总之，秦氏可不是赵小花这种女人！对于秦氏他心底也很清楚，从来都是只能想想罢了。至于其他的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想什么呢？死鬼！”赵氏娇嗔一句，悉悉索索开始穿衣服。 “我这不是在想你家找石头的那件事儿吗？好小花，你快告诉我！我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你们捡那些破石头是要干嘛？之前不是还说要给苏老三修整院墙？可我想着，这也不太可能？” “切！给秦雪菊修院墙？想都别想，这是不可能的事！就算太阳打西边出来，也不可能给她修院墙。她以为她是谁，全家人都要围着她转不成？” “那到底是为了干什么呀？难不成，那些石头还能有大用？”男人本想说难不成那些石头还能换银子？可是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 在赵氏面前，爱银子的话可不能总是挂在嘴边上，这个女人自己爱银子可以，别人要是也那样她就不喜欢了，会厌烦的！自己还指望着从她那儿套话，所以一定不能说她不爱听的话。 “当然是有大用，你们知道什么？也就那几个蠢的会相信是给三房修院墙。呵！这都几年了，要是修院墙早就修了！” “那到底是有什么用啊？”男人一边讨好地说道，一边开始动手给赵氏揉捏肩膀。 赵氏舒服地哼哼了两声，反问道，“这件事可是个大秘密，你能保守住秘密吗？如果说漏了嘴可是会遭殃的！到时不光我倒霉，你也跑不了！” 这件事一旦泄露出去，苏家人断然不会饶了她，别说苏老二会怎么样，就是苏家其他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照苏家这个找法那肯定是有大用，我知道了不自己闷头去找，还到处宣扬那才是脑子坏了！” 赵氏给了男人一个赞赏的眼神，娇声道，“算你识相！不过啊这件事事关重大，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的。” 男人一看赵氏的眼神，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笑了笑转身又从被角拿出了一个荷包，在手里掂了掂然后递给了赵氏。他早就知道赵氏是个什么德行，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第23章 秘密泄露了 第23章秘密泄露了 赵氏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荷包，打开看了一下果然跟之前的那个差不多，都是二两多的银子，脸上的笑容便又多了几分。她之所以能跟这个男人，除了他识趣会疼人之外，主要的还是因为他时不时会接济点银子。 “死鬼！那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附耳过来…”赵氏说着压低声音凑近男人，把事情大致跟他说了一遍。 “啥？居然是真的！”男人半信半疑，又似乎预料之中一般表达了一下震惊。 “什么真的？”果然赵氏追问道。 “现在村里人都在议论，你们苏家找石头肯定不是为了修整院墙，一定是有其他的大用处。不过，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河滩上的石头居然能卖银子！小花，你真是俺的好小花！放心，我今晚就偷偷去河滩上找石头，到时候卖了银子一定有你的份！” 男人拍着胸膛，说的信誓旦旦。 “死鬼！我能不信你吗？从苏老二嘴里探听出这个秘密，不就是为了告诉你的？”赵氏说着心道，她倒是想告诉娘家人，可惜就算娘家人知道了也没什么用啊！ 这条河偏偏不从她娘家村里经过，有什么办法？ “我就知道小花你最好了！”男人说着，又在赵氏身上上下其手，两人很快又滚到了一处…… 赵氏一直等到脸上的红晕都消失了，才悄悄离开。她刚离开片刻，男人也收拾利索出了家门，去了村中的另一户人家，而开门的人赫然正是孙大壮。 孙大壮一见来人，连声问道，“怎么样？套出话了吗？” 男人回头看了下身后，压低声音说道，“进屋说。” 两人进了屋把事情说清楚，孙大壮一听脸上瞬间就露出了喜色！事情果然跟他猜测的一般无二！他就说嘛，若是没有好处苏家男丁会全部出动，在河滩上找石头一找好几天？ “太好了！我们今天就去找石头？”孙大壮当即一拍大腿，沉吟着说道，“这件事已经被苏家抢了先，我们得抓紧时机！反正河滩上一直都是大家的，可不是他们苏家人独有的！” “可是…”男人面色有些难看，斟酌着说道，“可河滩上那片地，当初苏老三可是提过要买，再说他们苏家找石头的地方就在三房的屋前，我们去找恐怕不太好？” “这倒也是…”孙大壮沉吟着，“这件事情还不能跟苏家闹僵了，一旦闹僵了逼着苏家，有更多人知道了消息，到最后反而适得其反！” “是啊！再说我跟赵氏应承了，不告诉别人…” “那这样，我们今天就还在旁边的河滩上找，河滩都是连着的，说不定旁边的河滩也都有那样的石头。你问清楚了石头的花纹什么了吗？” 男人一怔，迟疑着说道，“她倒是也说了几句，不过她没去找过石头也说不清楚，并且还是从苏老二嘴里套的话。” “那就这么干！”孙大壮下定了决心，“事不宜迟，反正我们这几天也一直都去河滩上溜达，苏家人不会多想的。” “好！”男人思索了一下，就立刻同意了孙大壮的决定。 这种赚银子容易的机会，那可是千载难逢！他不能因为了应承了赵小花的几句话，就瞻前顾后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那我们这就往河滩上去？”孙大壮问道。 “要不，我回家拿个筐？”男人不确定的说道。 “还拿什么筐啊？拿我家的！还有，给赵氏的银子回头我给你一两。”孙大壮拍了拍男人的肩！盗亦有道，这个计策是两人一起定的，现在他也把秘密分享了出来，自己可不会占这样的便宜。 男人一听脸上就笑开了，当机立断道，“好！那我们现在就去。” 于是，两人拿着筐子就又来到了河滩上。 时近晌午，苏家男丁依然还在河滩上找石头，不过，今天的速度明显变慢了许多。毕竟，玛瑙原石这种东西即使有，也不可能遍地都是。 苏二丫跟在苏家男丁身后做做样子，反正最后所有的石头都是要她过眼鉴别的。 孙大壮两人一过来，苏二丫就眯眼看了过去，这两人拿着筐装备都和苏家男丁一模一样，看来是真的要跟风捡石头啊！苏家男丁也有些紧张，但想了想他们不认识玛瑙原石是什么样，只是跟着瞎胡闹，便又放了心。 通过这几天的翻找石头，苏家男丁大都已经基本认识了原石的样子，虽然也会有认错的情况发生，但已经是八九不离十了。 翻找了一会，苏二丫就看出了孙大壮那两人的不对劲，今天，这两人的目的性好像非常强！翻找的几块石头她远远看过去，竟然也有几分灵气。说明，那些也都是玛瑙原石，虽然可能只是粗糙的料子，但那也是玛瑙！ 难道，这两人这几天已经看出了门道？ 还是说，有人给两人通风报信了？ 苏二丫皱紧眉头，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苏家其他人看不见灵气，只觉得今天那两人也是胡找一气。很快，其他跟风的几个人也都发现了不对，凑近了孙大壮两人，仔细观察他们翻找石头。 孙大壮颇为精明，看到有人凑过来，轻轻按了一下那人的肩膀，两人刻意找了几块普通的鹅卵石，一起扔进了筐里，其余几人看了看也没发现什么门道，然后便又拎着筐子走了！ 苏二丫从孙大壮的动作里，已经可以肯定两人知道了石头的秘密！ 可是，这件事到底是谁说出去的呢？ 她眯着眼打量苏家男丁，清澈的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苏老二的身上。 如果说真的是苏家人说出去的，她想，除了那个不靠谱的苏老二应该就没有别人了！只是，现在要怎么把这件事提醒给苏老爷子知道？ 苏二丫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突然听到河岸上一阵喧哗，里正带着几人远远的扯着嗓子喊道，“都别捡石头了！我有事要宣布！” 苏二丫皱眉，她直觉事情有些不妙！ 第24章 发生争抢 第24章发生争抢 果然，苏家众人的脸色也都绷紧了。河滩上的其他人也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里正那边。 很快，里正就带着人走到了河滩上，苏二丫定睛一瞧，走在里正身后的不就是那个铁刀吗？当日江公子身边的贴身护卫？果然，人家这是找上门来了吗？也难怪，镇上就这么大，想打听也不是什么难事。 “各位听我说，村里的这片河滩地已经被…”里正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铁刀，继续说道，“被江公子给买下了，从现在开始河滩上再不能随便翻找石头了，听到了没有？” 里正话音刚落众人皆傻眼，特别是孙大壮两人，他们刚弄清苏家翻找石头的秘密，河滩居然就被人买走了？那，那银子不就白给赵氏了？ 苏宏图也面色阴沉，苏家男丁脸上也都面色各异，很是难看。 他们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以后再不能随意找石头了！ 苏二丫眯着眼，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这几天，苏家也找了不少石头，如果苏老爷子知道见好就收那边罢了，如果有别的什么心思… “凭什么啊？怎么说卖就卖了？”孙大壮扯着嗓子吆喝道，“他们买的是地，我们捡几块石头怎么了？自古以来这河滩就是村里大家的，怎么就能卖了呢？” “就是啊！”众人附和道。 “孙大壮你怎么说话呢？人家买的是地你还来捡石头？那我去你家地里割庄稼拔菜成不？” “哈哈哈！”众人哈哈大笑，里正这话说的可是很在理，一句话就把孙大壮堵的没话说了。 “可这河滩地是大家的呀，这…这被买走了，以后大家洗衣做饭，挑水浇菜，河里的水还能用吗？” 铁刀紧皱眉头，这些刁民真的是多事！买了就是买了，还讲究那么多干什么？若不是公子刚才嘱咐了让他低调行事，他定然要给这个挑事的村民一个教训！ 想到这，他握紧了腰间的佩刀，环视一周沉声说道，“我们买的是河滩地不是河水！大家想用水随便用！但是河滩上的石头休想拿走一块！” 孙大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果然跟他想的一样，人家来买地就是冲着石头的秘密！他们费尽心思知道了这件事，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早知如此，当初还忙活个什么劲？ 再瞧苏家众人，脸色也很不好看。 河滩上的这些人，属苏家男丁找的石头最多，大半上午已经找了满满三筐石头！这若是一块都不让拿走，那岂不是白忙活了半天？白忙活还是小事，关键是那三筐石头啊，能卖多少钱？ 三块就能卖好几两银子的，现在可是三筐啊！ 苏老爷子佝偻着腰，脑子里不停的在思考着对策。 孙大壮两人也各挑了大半筐，现在说一块石头也不让他们带走，那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一样！ “里正，我们这都挑了半天了，筐子里的这些石头就让我们拿走？再说这可是卖地之前捡的！” 里正一听就有些为难，按理说确实是这样，但是看到铁刀一脸冷意里正又不好开口给大家说情，正为难之际便听到苏宏图说道，“是啊！我们捡的这些石头可都是卖地之前的，若是这些石头都不让我们拿走那可说不过去！” 铁刀眯眼看了过去，带着冷意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剑。 苏老爷子瑟缩了一下，掩饰性的咳嗽了两声转过了头。 “我说了一块石头都不能带走，就是…”铁刀沉声说着。 “铁刀！”这时人群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算了，大家既然已经捡了半天，筐里的石头就让他们带走！” 众人一听皆面露喜色，里正脸色也松了几分，连忙把江瑞迎过来向众人介绍道，“这位就是买下河滩地的江公子，从今天起这片河滩地会有人看守，村头那两处无人住的房子也暂时借用给江公子，我相信大家都是老实本分的村民，不会做出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不然被人抓到丢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的脸面。” 里正这番敲打的话一出，众人心下凛然。 大家都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那些藏着小心思的人这会也立刻打消了念头。 随着里正的话音刚落，铁刀以极快的速度抽出腰间的佩刀，把不远处一棵柳树墩子一削为二！村民大惊失色一下子散开老远，不敢再靠近这个面带冷意，满身煞气的护卫。 江瑞隔着人群把目光放在苏二丫身上，走到她身旁笑道，“二丫可还记得我？” 苏二丫抿着嘴，瑟缩了一下往后退缩在了苏明礼身后。 江瑞哑然失笑，这个小丫头骗得了别人可是却瞒不过他，他可没在她的眼里看到半点害怕或者惊惧。 此刻，那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清澈纯净如水，哪里有半点害怕的影子？不得不说，小丫头可是一个伪装的高手啊！只是这小小年纪就这般会伪装，想来在家里… 想到这，江瑞心中莫名又生出一股怒意！ 是什么样的环境，能让这么一个小小的孩子，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学会了伪装？这里可不是京城的那些大宅院，有些数不清的腌臜手段！ 江瑞眯着眼脸上扔挂着淡笑在苏老爷子面上扫过，突然用清润的嗓音高声说道，“我买下这河滩地，其实是因为河滩上有玛瑙原石！这些石头经过加工打磨出来之后，可都会变成美丽的玛瑙！” 众人哗然，有些村民甚至呆立当场，显然是这几句话给震住了！ 就连里正神色也变得极为难看，懊恼、惊喜、痛心疾首，然后很快又变为坦然，他不知道这个秘密，就算知道了那也无能为力，苏家村拥有这样的宝贝，对整个村来说是福是祸还未可知！ “居然是玛瑙原石！”孙大壮连忙把筐子抱到了自己怀里，大声嚷嚷道，“好你个苏宏图，居然带着自己家人闷声发财！河滩上这么多石头你自己捡的完吗？你要是早说，现在村里各家各户不都捡了好多石头？现在倒好，全部都卖给了外人！” 第26章 据为己有 第26章据为己有 当天下午，河滩上就呈现出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苏家村大多数村民都在河滩上找石头，秦雪菊也不例外，但她只在自家门前的那一片河滩地翻找，并不走远。 一是因为带着孩子不方便，二是她总觉得不远处那些人看她的目光有些许古怪。便是连苏家人也是，村民们不时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边说还边对着苏家这边偷笑。 江瑞算是个比较大方的，苏家三房门前的那片河滩地，他并没有让人去动，苏家自然也就在那片翻找。而这，自然也就成了有心人煽风点火的缘由。等苏家人发觉不对的时候，村人已经在背后议论了大半天。 苏明礼是个聪明的，知道这种情况下若是不站出来说点什么，任由事情发展下去，村里会有很多人对苏家意见越来越大。 他从河滩最窄的地方，踩着水中常年行走的几块大石头，几步就跳到了河对岸，走到了孙大壮面前。 “孙大壮，有本事站出来把话说清楚，总是在背后挑事算什么男人？”苏明礼走到孙大壮面前一站，大声说道，“你不就是觉得苏家比你多找了石头，心里不舒服吗？那我问问你，若是你知道了这个秘密，就一定会分享给大家伙吗？” 孙大壮哑口无言，苏明礼的话犀利直接，真叫他不好回答！ 苏家的老六跟苏老三一样，是个人精！如果他真拍着胸膛说了大话，接下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坑等着他，从小到大上了那么多回当，所以孙大壮才不会冒然去回答这种话。 “是啊！这种事哪家知道了也不会说出去的。” “现在大家都可以捡石头，大家就别背后嚼舌根了。” “里正不是说了，不让生事吗？” 有村民就在一旁劝道，当然也有一些权当没看见，继续埋头翻找石头。眼下最他们最重要的，当然是用石头换银子，怎么舍得浪费时间去关心这些事呢？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既然你做不到，凭什么要求别人做到？怎么，就因为我苏家爱惜名声么？”说着，苏明礼环顾四周，大声说道，“大伙扪心自问，有几人能真的做到把这件事分享出来？” “再说，我三嫂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知道能换钱罢了！大家谁不知道苏家三房丢了银子，我三嫂带着孩子捡几块石头卖钱怎么了？难不成她辛辛苦苦赚银子不对，那个去偷银子的人反倒是好人了？” 说到这，苏明礼的目光犀利一转，狠狠盯住了孙大壮质问道，“你这么针对我苏家，难不成当初偷银子的那个人就是你？” 孙大壮的脸色一下变得惨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苏明礼把偷银子的事按在了他的身上！孙大壮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男人，男人瑟缩了一下往后退了半步，反问苏明礼，“你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不要胡说八道！” 苏明礼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打了个转，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两人肯定跟丢银子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我是没有证据，但是人做没做亏心事自己心里知道！”苏明礼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若是再被我知道你们在背后算计苏家，或者嚼苏家舌根，我饶不了你们！” 孙大壮还想再说什么，被身旁的男人拉住了胳膊。 苏家如今势大，他们没必要在这时候和苏家争什么长短。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苏老三知道了偷银子的事！ 不行，最近一定要离赵氏那个女人远点！ 村民见没热闹可看，全部都投入到捡石头当中去。 秦雪菊带着苏二丫，在自家门前的河滩上翻找着。刚刚六弟过去找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她心里是感激的。三郎不在家，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面对这些不怀好意的非议，总归是很让人糟心的。 时间久了，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话来。 “娘，银子真的是他们偷的吗？”苏二丫拉住秦雪菊的衣角，小声问道。 “八九不离十！”秦雪菊淡淡说道，“你六叔看人一向准，他敢这么嚷嚷出来想必也是有所依仗。” “他们是坏人！”苏二丫撅着小嘴，轻声下了结论。 秦雪菊失笑，“二丫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吗？” 苏二丫点点小脑袋，煞有其事的说道，“二丫知道！偷银子的是坏人，帮忙的是好人，五伯娘就是好人！” 听着小丫头的解释，秦雪菊不禁笑开了。 之前心里因为听到偷银子的事而有些不快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而很多。古语有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虽然丢了银子，但是女儿却阴差阳错的卖掉了石头，赚得了那么多，并且现在苏家和村里也不用再为过冬的银子发愁。 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丢银子都算不得是什么坏事。 “对！你五伯娘是好人！二丫可要记住了！”说起何氏，秦雪菊打心眼里是非常感激的，那天的事若不是何氏和里正两口子出面，任由婆婆和赵氏闹下去，事情最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收场。 苏二丫轻轻嗯了一声应着，垂头想着怎么才能弄清楚丢银子的事到底是谁干的，虽说事情跟孙大壮那两人脱不了关系，但是想要查清楚还是有些难度的！这件事，也许元宁会有办法解决？ “二丫，你饿不饿？饿了的话娘回家做饭给你吃？”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秦雪菊开口问道。 苏二丫打量了一下河滩上还在热火朝天翻找石头的村人，轻轻摇了摇头，“娘，二丫不饿。我们过一会儿再回家做饭。” “好！那娘就听二丫的！我们就再找一会！”说着，秦雪菊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半筐石头，继续在一旁翻找起来。 这一天，苏家村的村民们格外兴奋，一直到了天色完全黑下来，还有人举着火把在河滩上翻找石头。这就像收粮食之后的拾荒，总有细心的人会发现别人漏掉的宝贝，然后捡到据为已有。 第27章 晚上不必来了 第27章晚上不必来了 两三天的功夫，苏家村的河滩上有玛瑙原石的消息，就传遍了附近的三里五村，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在苏家村有消息的自然不用说，想尽了办法凑到亲戚家跟着捡石头，就算捡来的石头要分给亲戚一半，那也是喜不自禁。 没有亲戚的更多，有人想出各种各样的法子，甚至有人想出用亲事来拉近关系的法子，于是往苏家村跑的媒婆空前的多了起来，甚至苏家村年纪合适的人的亲事也都开始挑挑拣拣，跟着水涨船高了。 更有人打听着苏家的情况，直接带着人到河滩上给苏老五说亲。 媒婆一身大红袄，在河岸上格外显眼，往那一站就有人看到了，冲着苏家那边嚷嚷道，“老五老五！媒婆又来了，是不是找你的？” 苏明义一听这话，脸刷的就红了！ 从昨日开始就有人上门说亲，不管条件好坏，一溜烟的就想往苏家来。苏明义终归还是个少年，面子有些薄，面对这种过于热情的相看内心里还是十分紧张和矛盾的。 “说不定是找你的！”苏明义闷声应了一句，连忙转过身去，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媒婆就是邻村的，听到这话捏着手绢笑着走上前，对着苏宏图说道，“苏老爷子，这是赵家村赵大刚家的二丫头，您瞅瞅咋样？这身子骨瞅着可是个好生养的，今年十五岁真是好年纪呐！” 苏明义闻言偷偷回头瞅了一眼，这姑娘他以前去镇上的时候远远见过两回。浓眉大眼的生的倒不算丑，只不过骨架稍微大了些，身量也高…但想到赵大刚是个屠夫，苏明义心里还是有些打怵的。 若是以前，苏家可能会痛快的应下这门亲事。但今时不同往日，因为玛瑙原石整个苏家村都跟着水涨船高，苏家又有个很可能会高中的苏老三，所以，苏老五的亲事怎么也会挑一挑。 “孩子瞅着倒是不错，只是…”苏宏图沉吟片刻说道，“只是这毕竟是孩子一辈子的大事，我还得跟家里再商量商量。” 捡石头的事情一直在继续，但是曹氏和赵氏一直也没来河滩上，因为苏老爷子不允许。之前那件事毕竟闹的不好看，再说苏家人多，总得有人在家张罗饭食。 最重要的一点原因就是，苏家现在算是在三房门口的河滩上捡石头，若是曹氏和赵氏来了，事情可能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那不如，我就带着这孩子上门去讨口水喝？”媒婆观察着苏宏图的神色，试探着说道。 “这…”苏宏图也有些纠结，下意识的就看见了苏明义，“老五，你…” 苏明义扭捏着看了老爹一眼，斟酌着该说什么合适，苏明礼最是懂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哥哥，一见这个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连忙说道，“爹！算了，现在什么事能比捡石头重要？” 苏宏图点头，“这倒也是。要不就改天再议！” 媒婆脸色一僵不好再说什么，苏家村的情况确实跟以往不同，村中全家男女老少一起出动捡石头的比比皆是，就算是苏宏图这么说，她也得摆着笑脸附和，因为若是真的说成了苏家的亲事，不光会有男方的谢媒礼，便是女方都不会少给。 实际上，现在只要是苏家村的亲事一旦成了，哪家女方也都会塞银子！ “那我就不打扰了，不如晚上我再上门？”媒婆试探着又道。 按照往常的规矩，都是媒婆先上门说合，介绍情况然后再安排两家人相看，但是如今苏家村的情况不一样，任何一门苏家村的亲事都已经成了香饽饽，大家争着抢着明争暗斗的，不就是为了跟苏家村搭上关系，沾点好处吗？ “那成，那就晚上。”苏宏图说着，又打量了一眼那赵家的二丫头。 赵大刚是个屠户，家里这些年一直都过得不错。听说跟县衙里有点什么亲戚关系，在镇上也一直都混得不错。若换成以前，赵大刚也未必能够看得上苏家，毕竟苏老三这么多年了也一直没中。 那现在，不管苏老三中不中，苏家可是村里找到玛瑙原石最多的人家，成为儿女亲家自然也是最佳人选。 就在媒婆转身准备拉着赵二丫走的时候，哪知这姑娘却突然走到了苏明义跟前，大大方方的问道，“是男人不？是男人就说一声，看得上看不上俺，俺都不生气！” 苏明义满脸通红，惊讶的看着比他矮不了多少的赵家姑娘，这姑娘倒是个胆大泼辣的性格，不愧是屠户家的女儿！ 苏二丫眯着眼，看着这个赵二丫颇有些惊奇。 这个年代，有这种不惧怕世俗眼光的姑娘，还真是挺难得的！她从这姑娘的眼里看到的是坦荡，和一丝不安。也许，这姑娘是有点喜欢苏明义的？ 从客观层面来讲，苏家人生的都不错。除了苏老二有点像曹氏之外，苏家的几个儿子都继承了苏老爷子的相貌，剑眉星目身量高挑，端看外表还是挺镇得住场的。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哪有自己这般…”苏明义很想说，哪有这般自己问出口的道理，但是想想周围都是眼睛，这话说出去等于说这姑娘不知羞，不是那么合适。 “哈哈哈！苏老五！你就应了人家姑娘！以后啊，你家吃肉可就管够了！” “对啊对啊！赵大刚家条件也不错，你们也算是门当户对！” “听说他们家两个闺女一个儿子，都一样养呢！闺女也能分一部分家产，你小子有福啊！” 在村民的起哄中，苏明义脸色愈发难看，皱眉道，“闺女怎么能分家产？” 苏二丫一听就扶额苦笑了，这两人没戏！ 果然，下一刻，赵姑娘阴沉不定的看了一眼苏明义，二话不说掉头就走！虽然没当场说什么难听的话，但是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人家姑娘不乐意了！ 但闺女也能分家产这一点，也不好说什么。大多人都觉得不合常理，但人家赵大刚有钱，疼闺女愿意给，又关别人什么事呢？ 媒婆讪讪的跟了上去，果然听到赵家姑娘说道，“晚上不必来了。” 第28章 瞧得上她吗 第28章瞧得上她吗？ 媒婆上门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苏家此时并不急于给苏明义定亲，倒是村里有其他两家定下了亲事。村民捡石头都换了不少银子，苏家村的境况前所未有的好了起来。 江瑞平时鲜少露面，都是铁刀出面负责一些事情。但他只要一露面，总忍不住冲着苏二丫去。苏明礼对江瑞接近小侄女，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敌意。 这一日，苏二丫好不容易找机会避开秦雪菊，往河滩上大柳树那边去，江瑞便跟了上来。 “小丫头，自己一个人不怕掉到河里去吗？”江瑞见小丫头发现了他，便笑眯眯的问道。 苏二丫摇头，用手搭在额头上仰头看着江瑞。这个江公子，似乎格外喜欢关注她，难道仅仅是因为她们母女卖给了她玛瑙原石的事情吗？苏二丫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别的原因。 “你为什么一个人往这边跑？我带你回去好不好？”江瑞尽可能的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轻声说道。 哪知道苏二丫却并不买账，看看江瑞只管摇头。 江瑞有些无奈，他记得上次卖石头的时候小丫头对他可完全不是这个态度啊！怎么，难道过了几天这丫头已经把他忘记了不成？可是江瑞觉得应该不会的，小丫头的眼神里完全没有陌生和警惕。 至少，小丫头应该是认识他的！ “二丫，你是不是不认得我了？”江瑞好脾气的又道，“你这么小，一个人乱跑可不行！这样，我带你回去把你交给你娘或者苏家人。” 虽然离着旁边河滩并不远，甚至远远的都能看清楚身影，但是江瑞还是觉得不安全，他担心小丫头不小心掉到河里，或者遇到野狗野猫什么的怎么办？这么个粉雕玉琢的小丫头，若是有点不测岂不是让人心疼？ “我自己能回去。”苏二丫无奈，不知道今日为什么江瑞就盯着她不放了？自己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想见见元宁，有些事想跟他打听一下，谁知竟然被江瑞给拖住了。 江瑞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一旁的树后跳出来一个傻兮兮的少年，直勾勾的盯着他说道，“我保护二丫妹妹！我保护二丫妹妹！” 江瑞被吓了一跳，盯着突然跳出来的少年打量了几眼，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他突然想起铁刀禀报过，村里元地主家有个傻儿子，难不成面前这位就是？ 江瑞的目光太过锐利，元宁忍不住浑身紧绷，担心自己一不小心露了端倪。 “大哥哥，你以后都在村里吗？”苏二丫天真的开口，把江瑞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 江瑞失笑，认真的回答道，“嗯，应该会待一段时间。”不过，最多腊月初，就得动身回京。 “那你会在村里买丫鬟吗？”苏二丫再次天真的问道，胖嘟嘟的小脸上满都是好奇。 说起这个，江瑞很有些无可奈何。虽说这里民风淳朴，不像那些高门大院里的手段那么极端，但是每日里被那些小姑娘轮番示好，江瑞还是有些吃不消。自从他在村里住下，开始收玛瑙原石之后，村里那些有姑娘的人家每每总有人悄悄示好。 特别是苏家的苏大丫，更是在赵氏的指点下，频频暗示了好几遍。这些人的想法他也理解，别说能嫁给他做妾，便是做个通房丫头所得的利益，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当然，也有那种本分的人家，只踏踏实实的捡石头换银子，别的根本就不多想。 “不会！我不缺丫鬟，更不会在村里买丫鬟。”江瑞肯定的回答道。 苏二丫听了松了口气，至少这江瑞算是个有原则有分寸的，美色当前不至于昏了头。不然，真跟苏家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她也跟着丢人。这个时代可不像现代，苏大丫出了事整个苏家的名声都会跟着受挂落。 元宁此时正踌躇着要不要离开，听村里的人说江瑞是从京城来的，难不成这个人正是京城江家人？若是他认出了自己，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苏二丫察觉到元宁的不自在，伸出小手牵住了他，笑道，“大哥哥我们要去玩了！” 江瑞失笑，他是被一个小丫头给嫌弃了吗？ 为什么他现在有种妹妹要被拐走的错觉？ 不过，就这么让小丫头去跟一个傻子一起玩，江瑞打心底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特别喜欢这个乖巧聪明的小丫头，总觉得这样的一个孩子，不应该是生活在这种地方的。 江瑞欲待再次开口劝说苏二丫，只听得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唤道，“江公子！” 江瑞回头，只见苏大丫袅袅婷婷的走近，胳膊上还挎着一个篮子，含情脉脉的看着他说道，“江公子，天寒风冷，这里有些热茶你饮点可好？”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件水红色的夹袄，人又是花蕊初绽的年纪，在这个枯枝残败的河滩林子边，衬的整个人都格外娇艳。 然而，江瑞却并不买账，只短短回了两个字，“不必！” 苏大丫一愣，再看向江瑞的眼神中就带了一丝委屈，小声说道，“我只是…只是给爷爷和爹爹他们送热茶，捎带着给公子送来一盏，若没有公子收这些石头，我们苏家村岂有今天的好日子…” 苏大丫说的委屈，江瑞皱紧眉头听着，元宁和苏二丫只当看了一场戏，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拉紧了手不说话。 “我只是感激公子，这杯茶只是…一点心意，公子…”苏大丫说着就垂下了头，满面娇羞难言的盯着自己的脚面。 这一幅画面，若是被那些无知的毛头小子看了，也许就会心疼苏大丫甚至会主动喝下那杯茶。只不过江瑞走南闯北，又自小在后宅里见多了笑里藏刀，蜜里带毒的那些算计，岂会这么轻易就上了她的当？ “多谢姑娘好意。不过…本公子口味一向刁钻，非雪前、蒙顶、碧芽不饮，不知道姑娘这茶…”江瑞太懂得以势压人，只一句话便让苏大丫涨红了脸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第29章 期待她长大的样子 第29章期待她长大的样子 若不是顾及苏家的面子，苏二丫真想笑出声来。还有就是她这个年纪，表现的太听得懂也不太合适。但元宁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不但笑出了声还盯着苏大丫篮子里的茶壶猛瞧。 被一个傻子这么笑话，苏大丫的面子很挂不住，但碍于在江瑞面前又不好发作，只得狠狠的剜了元宁一眼，满怀歉意又带着几分委屈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还望公子海涵。” 说完，苏大丫就灰溜溜的走了。 看到捣乱的走了，江瑞还是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苏二丫就知道今天想要摆脱这位江公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果然，苏大丫刚刚走远，江瑞便又要劝苏二丫跟他回去。 他是说什么也不放心小丫头跟一个傻子一起玩！ 这要是他的宝贝妹妹，他早就一把抱起来就走了，哪还有这么多耐心在这里哄着？ “江公子！江公子！您去看看，那边找到一块不寻常的石头！”苏明礼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三人回头一看，只见苏明礼正急步往这边跑。 “好！我这就去看看…不过，你家小丫头是不是也要抱过去？” 苏明礼一愣，看向站在元宁身旁一脸恳求的小丫头，话在嘴边打了个结说道，“没关系，二丫最近经常跟元宁一起玩，这孩子虽然…但从没伤过人，无碍的！” 江瑞狐疑的看了元宁一眼，又回头看向苏明礼见他不像是在说笑，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苏明礼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苏二丫一定要注意脚下，别摔倒了别掉到河里。 若不是苏明礼很确定二丫就是三哥的女儿，三嫂跟三哥也一直感情都很好，甚至有种江瑞才是那个当爹的的错觉…… 看着两人走远，元宁身上的防备和伪装这才卸了下来，拉着苏二丫的手又往林子里走了几步，才送开手对小丫头说道，“那个江公子似乎很喜欢你？” 苏二丫拧眉，“商人嘛，无利不起早，肯定是有原因的。” “听说你爹三年前就该中的，是因为有人…所以才会挤了下来，这次听说他高中的可能性很大，也许是因为这个？”元宁看了一眼河对岸热闹的景象，分析道。 河对岸此时闹闹哄哄的，还不是有人大声嚷嚷着，很显然是发现了一块品相极为不错的原石。苏二丫远远的看过去，只见人群中依稀有灵气溢出，比之从前见过的原石灵气都要强很多。 “嗯，很有可能。他们那边发现了好东西。”苏二丫肯定的说道。 “好，过一会儿再去也不迟。”苏二丫淡定答了，又道，“元宁，你们来村里多久了？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不寻常的事？”元宁重复着这句话，眉头紧紧皱起。 若说这村里不寻常的事也不是没有，但若细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不寻常，毕竟哪个村里也有这种龌蹉事。只是，二丫还这么小，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什么不成？ “二丫妹妹，你说的不寻常是指……”元宁斟酌着问道。 苏二丫眨眨眼，干脆直接说道，“那天河滩上的事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我怀疑孙大壮和那个…那个叫……” “锁柱？”元宁提示道。 “对对，那个锁柱，我怀疑他们是从苏家人嘴里套出来的消息，不然怎么会那么巧，那天……”苏二丫说着，把那天大致的情形和细节，以及自己怀疑的事情说了出来。 元宁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精彩纷呈，虽然他装傻，但村里大多数的事情他还是清楚的，一是为了安全，同叔一直都派人盯着村里，还有他自己也每天都要早起在村中巡视一圈，日子久了总也能发现一些鸡零狗碎的龌蹉事。 他只是没想到，二丫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这些话说了出来。 元宁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二丫信他好，还是该说二丫太…那啥了，这种事她一个不过才四岁的小丫头，就这么宣之于口，真是让他… “二丫妹妹，这件事你莫要再同别人说起，我…我会帮你查清楚的。”元宁说着涨红了脸，盯着自己刚刚拉过苏二丫的手有些茫然。 她才四岁，而自己已经是一个十岁的少年，有些事是不是该避讳一些？ “所以，元宁，你是害羞了吗？”苏二丫突然凑近元宁，翻了个小白眼无谓的说道，“人家做坏事的人都没有觉得羞耻，难道我们看见的人反而要替他们觉得见不得人？世界上的事哪有这种道理？放心，我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件事我也就是跟你讲，不然换作我娘，我也是不说的。” 元宁的心情突然就莫名好了起来，她信任他，有时甚至在她的娘亲之上。 他们是互相保守秘密的那个人，比之旁人，总是不同的。 “嗯！我知道。”元宁这时突然又觉得自己不如二丫坦荡，别人的坏事自己何必耿耿于怀？其实，他也只是担心苏二丫说这事，脏了她的口。 因为，在元宁眼里，那些人不值得二丫妹妹去浪费心思。 “这么说，其实你有所发现，对不对？”苏二丫突然很敏锐的从元宁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这孩子刚才突然脸红，应该不止是明白了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而是也想到了他知道的事情。 一定是这样！ 元宁无言以对！ 苏二丫看着对方瞬间涨红了脸，起了想要逗一逗他的心思，这时，突然对岸又传出了一阵欢呼声，紧接着对岸的灵气突然大涨，很明显是生出了什么变故！ “二丫妹妹，我们过去看看？”元宁突然找到一个避开，眼下这个让他尴尬的话题的最好的办法，抓起苏二丫的手不由分说就把她背到了自己背上，然后脚下发力狂奔，以极快极稳的速度往对岸跑去。 “元宁，你慢点！”苏二丫无语，少年羞赧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玩，她不过是想逗逗他而已，哪成想居然被当成了洪水猛兽，果然这个年代的人还是比较单纯的。 不知道这孩子长大之后，会是什么样子？ 第30章 好心不一定好 第30章好心不一定好 二丫满脑子都是元宁长大后的样子，不知不觉就被元宁背着来到了和对岸的人群中。众人还没发现这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凑了过来，大家的视线都盯着那一块被磨掉一个小角的石头上。 苏二丫透过缝隙看过去，只见一块足有面盆那么大的石头，正往外散发着五彩的灵气，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璀璨，虽然只被磨掉了一个小角，但是却能很清楚的看到里面的色彩，很是艳丽。 就连见多识广的江瑞，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五彩的原石，并且还是这么大。 盯着那块石头看的久了，苏二丫只觉得眼睛像是被冰凉的泉水洗涤了一般，非常清润舒适。难道，自己不但能够看见灵气，还能吸取玛瑙中的灵气？苏二丫突然又记起上次发现自己能看见灵气时的情景，内心突然一阵狂喜。 她最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说话比刚‘来’的时候要清晰了许多，难不成灵气还有这种奇妙的作用？她试着用力去看那块五彩玛瑙，并运用意念去吸取灵气，果然之前清润舒适的感觉更加强烈，没过一会儿，眼睛就变得有些酸胀。 苏二丫闭了闭眼，停下吸取灵气用手揉了揉。 “二丫妹妹，你怎么了？”元宁很快就发现了苏二丫的不适。 “没事，我就是眼睛有些不舒服。”苏二丫扯了扯元宁的手，示意他别说话。元宁转过头，继续恢复了傻乎乎的表情。 江瑞的注意力此时全都在那块五彩玛瑙上，又端详了好一阵才问铁刀，“这块石头是谁发现的？” 铁刀幸灾乐祸的看了孙大壮一眼，“是他发现的，但是已经卖了。” “卖了？”江瑞的神情有些复杂。 本来他决定不管花多少银子，一定要买下这块石头的。因为这样的极品很有可能村民不舍得卖，或者坐地起价或者自己当做传家宝，但没想到的是竟然已经卖掉了，这么说这已经就是他的石头了？ “哈哈哈！这块石头，他自己要了五两银子，我们劝他别卖或者再看看，他非要卖掉并且自己说的绝不反悔。” “是是，就连铁护卫都说这么大的石头，很难说会怎样。有可能里面会出大块玛瑙，也有可能啥也不出，是他自己非要卖的！” 村民的议论声中，孙大壮悔恨的红了眼。 卖掉了也就罢了，偏生铁刀很快就让人磨了一个小口子，村民都好奇大家围在那等着，没想到居然是一块五彩玛瑙，光是从露出来的那一小块就能看出来，里面绝对是价值不菲的五彩玛瑙！ 其实，从村民那里收来的石头，很少有马上就磨开看个究竟的，都是回了院子由工匠统一进行初步的加工，筛选一下。但这次铁刀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打开那块石头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本来边角只露着一点红头，没想到磨开一个小角之后反而是五彩的！ “我不卖了！我不卖了！”孙大壮也知道自己嚷嚷什么都无济于事，但是架不住他忍不住心里的悔意，自己折大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挖出了一块宝贝！ 现在倒好，当着全村这么多人的面卖了，他就算再撒泼耍赖又能怎么样？ 何况，这位江公子也不是他可以耍赖的人！孙大壮哭嚎归哭嚎，但是心里还是十分有数的！ “你这银子都装到兜里了，说不卖就不卖了？” “刚才劝你先别卖你不听，一心钻进钱眼子了，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行了行了，你就没那个财运就别多想了，五两银子好歹也是钱是不是？别太贪心！你忘了铁护卫的刀有多快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着，但也有人免不了有些幸灾乐祸。说白了，也是嫉妒孙大壮挖到这样一块石头，但是没卖了多少钱他们心里又平衡了许多。 江瑞眯眼看着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的孙大壮，笑着问道，“后悔了？” 孙大壮忙不迭的点头，期盼的看着江公子，一连声的说道，“后悔了，后悔了，我不卖了行不行？” 江瑞摇头，“这世间银货两讫是规矩，既然你已经卖了那就是卖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又没有人逼你卖。” 随着江瑞的话，孙大壮脸上重新恢复了死灰一般的颜色，他紧紧攥着手里的五两银子，真想扇自己两个打耳光！ “不过这块石头确实不错，铁刀，再给他拿一两银子，算是个安慰。”江瑞说着，示意身边另一名护卫抱起石头，跟他往村口的院子走。 意外又多得了一两银子，孙大壮的脸色终于好看了许多，连忙说道，“谢谢江公子！谢谢江公子！” 多一两银子那也总比什么也没有好啊！更何况，一两银子对于农家来说，也能顶小半年的零用！他只是哭嚎了两声，就多得了银子孙大壮心里还是十分满足的！ “江公子仁义！” “江公子是个大好人啊！”村民忙不迭的说道。 铁刀拿了一两银子递给了孙大壮，看着大家说道，“以后要卖石头大家自己想清楚了再卖，这次是我家公子仁义，下次可就没有这种好事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那就是规矩，到时候谁要是再耍赖可别怪我手里的刀不长眼！” 孙大壮连连点头，说了两句好话拿着银子就忙不迭的跑了。 苏二丫眯着眼看着江瑞远去的背影，有点搞不清他为什么要给孙大壮这一两银子，难道只是为了给自己博个好名声，或者说不让孙大壮心里有积怨？ 可是明明他之前做的那些已经够了！ 苏二丫抬头，只见元宁看着她无声的说道，“施舍！” 苏二丫瞬间明白过来，她是从现代社会来的，当然不明白这种有钱有势的人，面对比自己弱小的村民，那种施舍的心态。 不过说到底，这种施舍说不上什么不好，甚至会让孙大壮沮丧的心情变得好一些。但不管怎么说，江瑞至少不是那种欺压百姓的人。甚至，有时候还会有点善人的那种好心。 第32章 丢脸丢大了 第32章丢脸丢大了 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万万没有再退的道理。更何况，即便是秦刘氏想退，眼下这情况也不容许，不然以后她的闺女在苏家还不更得被那恶妇拿捏？ “不必了！既然话已开口，此时再回也没什么意义了。况且，我今个来本就是想问问亲家，置我秦家于何地？又置三郎于何地？”说着，秦刘氏放下了怀里的苏二丫，把她交给了秦雪菊。 此刻，这件事的主角，秦雪菊已经眼眶通红，嗒嗒的往下掉眼泪。 这么多天了，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刺，此刻，她娘正在为她找情理，为她拔掉心里的那根刺，她心里十分窝心！连日来所有的委屈，似乎就要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这件事确实是我苏家的不是，我苏宏图在这给亲家赔个不是！”苏宏图倒是很能舍得下这张老脸，连声说道，“事已至此，我也让她们给老三家的赔过不是了，眼下又是在河滩上，我们还是回家说去？亲家你看可好？” “苏家伯伯，事都论了一半，若此时走了你觉得我妹子以后在苏家村可能抬起头来做人？可还有脸面？”秦林往前一步，丝毫不让的说道。 这件事从他听说起，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火！ 当初，老三千求万愿的把他妹子娶回了苏家，就被苏家这么对待？今个若是不替妹子争个脸面，他就枉为大哥！ 苏宏图一愣，明白了秦林的意思。 他无奈的退了半步，眯着眼盯住了苏老二。 若不是老二自作聪明回家叫来了老婆子，今个苏家岂会丢这么大的人？现在，赵氏不在，让苏老二来赔不是最合适不过！ “老二，你过来！你媳妇不在，今个你就替她给亲家赔个不是！”苏老爷子沉着脸开了口。 苏老二一愣，刚想反驳却见到自己老爹锐利的眼神，立马闭了嘴乖乖走到秦刘氏跟前说道，“亲家婶子，对不住！都是我那媳妇的不是，我给您赔个不是，回头我一定打她一顿给您老人家出气！” 话说的倒是挺圆满，只是秦刘氏却没有接腔。 秦林眯眼看了看曹氏，再次开口，“听说那日那贼刚跳窗就被婶子和二房的发现了，怎么这么巧呢？是婶子经常过来三房这边，还是说有别的什么事？这一般人看见贼都知道是贼，婶子怎么会觉得是野男人呢？” “还是说，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合？若是苏家容不下我妹子，那我们秦家养得起她们娘俩。” 话说到这，苏老爷子脸上的神色就难看的要死！他最怕的就是那天的事情翻出来被人议论，以后老三回来听到了，难免会多想！现在偏偏秦林竟然还这么清清楚楚的拎出来说了！ 今个，看来秦家是早打听清楚了事情始末，这才找上门来的！ 艾！也怪自己，怎么就让老婆子做出了这等糊涂事？如果当日，揪着老三家的去祠堂的只有老二家的，今天这事就好解决了！可老婆子那日偏偏去了，不但去了，还…… “老婆子，你亲自给亲家赔个不是？！”苏老爷子毋庸置疑的开口。 他要达成秦家的目的，一是因为老三高中有望，而老三又看重秦氏，二是因为现在二丫可是家里的福星！若是因此而让秦家生了心思，在秦氏和二丫跟前鼓动什么，那… 曹氏一听就傻了！ 这么多年，苏宏图还从来没有逼着她做过这种事，即使有什么不妥当，那也都是在家里解决，这会儿当着全村人的面，让她跟秦家人道歉？那她还有什么脸面，以后还怎么做人？ “跟我有什么关系？那不是老二家的说的老三家的偷人吗？”曹氏冷冷反问，“都说了是误会，还这么揪着不放，我看亲家是想借此事为由，好让我苏家心甘情愿送出玛瑙？” “小人之心！”秦刘氏厉声反驳。 秦雪菊脸色也的很难看，颇为不忿的看向曹氏。她可以欺她辱她，但是绝不能这般羞辱秦家！ “我娘说了，半块玛瑙不会拿苏家的，你放心就好！”秦雪菊说道。 曹氏狠狠回瞪了秦雪菊一眼，“老三家的，你说，那天是老二家说的你，还是我说的你？最后也不过都是听老二家说的，才去开的祠堂…” 这话一说，秦雪菊心中一凉。 是个人，都知道那日是怎么回事，她这个婆婆还真是会胡搅蛮缠！居然来了个死不认账。她可知，很多事情可不是死不认账就会过得去的。人都是有心有感情的，心凉了一切都完了！ 同时心凉的还有苏宏图，他一向都爱惜名声，现在曹氏当着全村人的面不承认那日的事，等于是丢尽了他的脸面。 “赔不是！”苏宏图沉声说道。 “不必了！爹！”秦雪菊开了口说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该有的孝敬我也都会给，只是以后我不会再去老宅了，省得再惹什么是非。” 秦雪菊这话里的意思，可谓是听者皆明。 苏老爷子也是一愣，心里明白老三家的这是伤了心了，还没等她分辨什么，就听苏明礼说道，“三嫂！你这…你这样……” 苏明礼最终还是说不出来，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是三嫂的不是，三嫂才是受委屈的那一个。 “别拦她！爱来不来！”曹氏已经被众人的态度刺红了眼睛，“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不成？你不来我还求着你来？别一副楚楚可怜的样，老三走了你……”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明礼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些话如果说出来，苏家和秦家绝不可能善了！ “混账！混账！都说的什么混账话！赶紧给我滚回家去！老二，你给我等着！”苏宏图气得嘴皮子哆嗦，但他知道此刻最要紧的是把曹氏弄回家，这个混不吝的昏了头，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以前还只是在家里骂些难听的话，现在居然口无遮拦到这里了？看来，今天也是自己逼得狠了，被秦家压了一头，老婆子要疯！但事情已然这样，明摆着的事情难道还不低头，非得最后闹到收不了场难看？ 苏宏图虽然一向爱面子，但也能屈能伸，非常恼恨拎不清的人！现在的曹氏就是！她虽然做的看起来是要面子，实际却是给苏家丢了大脸！ 第34章 灵气救人 第34章灵气救人 在场的人除了苏明礼对苏二丫的能力深信不疑，再就是秦家的人和苏家除了苏老二和曹氏之外的人，都希望秦雪菊没事，其他村人看着小丫头煞有其事的样子，有的觉得没啥用，有的觉得这孩子倒是挺懂事，但是谁也不会觉得，秦雪菊会因为苏二丫的念叨，而转危为安。 不管大家怎么看怎么想，苏二丫一直都在把自己的灵气竭力往外逼，试图帮秦雪菊保胎，让她没有滑胎的可能。但她终究还是体力有限，把所有的灵气几乎都逼尽之后，一张小脸变得有些惨白，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 围观的人都以为苏二丫被吓着了，秦刘氏甚至想抱起她，但只有苏明礼知道苏二丫在做什么，他一直守护在苏二丫身边，也在她晕倒前最后一秒接住了她的小身子。 “二丫，二丫你没事？你不要吓小叔！”苏明礼吓得不轻，试探着把手放到二丫鼻子里下试了试，见她只是晕了过去才松了一口气。 “都让开，都让开！大夫来了！”不知道谁在人群外大声喊了一声，人群呼啦一下让开，王大夫拎着药箱蹲在了秦雪菊身边，伸手就要替她把脉，就见秦雪菊费力的说道，“先看看二丫。” 大夫想说什么，却见秦刘氏高声道，“先看孩子！” 作为母亲，她最明白自己女儿心里在想什么。如果耽误了二丫有什么事，秦雪菊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王大夫无奈，只好转身先给苏二丫把脉，沉吟片刻才疑惑的皱眉说道，“小丫头没什么事，只是累着了有些体力不支，将养几天就好了。” 众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只要二丫没事就好。 苏明礼更是调整了一下姿势，唯恐自己抱的小侄女不舒服。 河岸上，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元宁握紧了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不甘心的转头问身边的元地主，“同叔，我真的不可以过去看看她吗？我不说话，只是看看她。” “放心！你没听到那大夫说只是累着了吗？不打紧的。你这时过去，那江公子势必会注意到你，宁儿，我们经不起任何风险。” “好。”元宁闷闷的应了，心里还是十分担心苏二丫。 苏家出来这么大的事，他也是听到丫鬟说河滩上苏家和人打起来了才赶紧跑了出来，同叔不放心这才跟在身后一起过来了。 说完，王大夫又赶紧给秦雪菊把脉，沉吟片刻才冷冷的看了苏家人一眼说道，“动了胎气！万幸的是没见红，好好静养几天看看，若是这两天没见红基本就能保住。记住，万不可再动怒！” 苏老爷子讪讪的，感觉被王大夫那样的目光看着，很打脸。 但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苏家做的不对，他也无处可辩驳，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知道了，那可要抓药？”秦刘氏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开一副药，先熬了喝。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不管什么时候立马来找我。”王大夫说着，打开药箱拿出纸笔就开方子。 “你这孩子…”秦刘氏说着就红了眼眶，“你咋不说你有了身子？若是知道如此，娘说什么也不会为你争这口气，先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这意思，就是秋后算账了？ 苏老爷子听了，心里立马打了个突。 “亲家，实在是对不住！”苏老爷子说道。 秦刘氏扫了苏宏图一眼，终究还是没再开口怼他，而是转头对苏明礼说道，“六儿，谢谢你了！” 苏明礼连连摇头，“亲家婶子不用客气，是我应该做的。” 众人看着他又心疼又小心的抱着小外孙女的样子，无一不感叹苏宏图真是生了个孩子。前有老三才华过人，后有老六为人谦和懂礼，真是好命啊… “雪菊，你还有哪里不舒服？”秦林问道。 秦雪菊摇头，这会儿她感觉自己好多了！她只是有些担心二丫，还有秦刘氏的身体，也不知道刚才摔了那一下有没有事。 “老大老二，背着你妹妹先回家。等一会抓了药，我给她熬药，无论如何这一胎必须保住了，我们不能对不起三郎。”秦刘氏说着扶着小儿子站起身来。 “背回去？把人抬回去！记住，一定少动弹，这两天很关键，一定保证心情顺畅，万不能动气！”王大夫写完了方子，听到这话立马叮嘱道。 “是是是！都听您的吩咐。谢谢！”秦刘氏对这个面冷的大夫很有好感。 “我这就回家拿东西，好好的把老三家的抬回去。亲家你放心，我让老四家的来熬药，你先歇一歇。”说着，苏老爷子领着苏老四就往回走，苏家离的不远，卸了门板再铺上棉被就是农家惯常用来抬人的法子。 “孩子她小叔，二丫没事？”秦雪菊仍然不太放心苏二丫，上次孩子磕到头了就经常有头疼的毛病，现在竟然又晕了过去，怎能叫她不担心？ “三嫂，二丫没事的。你没听到王大夫说吗，二丫只是累着了晕了过去，我保证她一点事都没有。”尽管苏明礼现在心里有一堆疑惑，但还是努力的给秦雪菊宽心。 三哥临走的时候交代了，一定帮他照顾好三嫂和二丫，现在出了这种事苏明礼都替自己母亲臊得慌！那种话是能随便说的吗？好了，现在气得人都动了胎气，三哥回来该怎么交代？ 还有二丫，他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二丫是怎么会有那种力量的？她这样体力透支对身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娘你没事？”秦林关心的看向秦刘氏。 秦刘氏摇头，“我没事，我现在只盼着你妹妹好好的。我要是知道她有了身子，我说什么也不会…”秦刘氏自责不已，若是知道如此她何必跟苏家人争什么情理？ “秦家老娘不必自责，你这闺女是个好的我们苏家村的都知道。” “是啊是啊，老三家的一向都是好的！” “现在没事比什么都强，回家好好养着！” 村民七嘴八舌的给秦刘氏宽心，秦刘氏心中叹道，这事总算是有惊无险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36章 捏捏小可爱 第36章捏捏小可爱 因为那一块五彩玛瑙，江瑞连着消失了好几天。 村民们这几天心里也有些不踏实，大家伙每天都铆足了劲捡石头，甚至有人直到天黑还拿着火把在河滩上艰苦奋战，生怕江瑞哪天不收石头了，那他们到何处换银子去？ 还有就是一个大家都想到了的问题，那就是河滩上的石头终究不可能都是玛瑙，那越到最后大家能找到的玛瑙原石就越来越少，所以，一开始谁先找到的石头越多，谁能换得的银子也就多！ 毕竟，这个东西是有限的，以后就算再勤快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容易找。 苏二丫倒是没想那么复杂，她只是觉得江瑞应该是把那块石头送出去了，不管是进京还是哪里，定然是安排好了去处。毕竟五彩玛瑙比起来还是比较稀少的，若是用到合适的地方，说不定有大用处。 秦雪菊的胎养了几天基本已经没啥大问题，她也不再担忧娘俩个过冬艰难，而是思念起远在京城的丈夫，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信捎回来。 连着飘了两天的小青雪，第三天终于见着了日头。 这天临近晌午，江瑞坐着马车又回了苏家村。 苏二丫依然是穿着一身红棉袄，像个喜团子一般跟在秦雪菊身后，不时还像模像样的蹲在筐子里看一下里面的石头，很有几分小大人的模样。 江瑞挑起马车帘子往河滩上瞅了瞅，一眼就看到了小丫头蹲在筐子边，掰着手指小声的在嘀咕着些什么…江瑞心中一暖，小丫头的侧脸胖嘟嘟的，看着就很想上去捏一捏。 阳光晃眼，江瑞抬手微微挡了一下，模糊的视线中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跟脑海中的某一个影子重叠起来！心里咯噔一下，江瑞把帘子挑的更大一些仔细往河滩上看了看，越看越觉得像。 心里仿佛也有个声音在不停地说，这个丫头很有可能就是小妹啊！ 可是，他明明问过苏明山，二丫就是秦氏的孩子，难道还能有假？或者说，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他第一次见到小丫头，就自然而然产生的那种亲近感，是骗不了人的。 还有他每次看到小丫头，那愉悦的心情也没有人比自己更清楚了。 放下帘子沉吟片刻，江瑞开口说道，“铁刀，你在村里侧面打听一下苏二丫的身世，越详细越好，任何小事都不准错过。” “是！”铁刀面色一凛，显然不清楚自家主子是为了什么，迟疑了一下才小心问道，“公子，您这是…” “哪那么多话，让你问就问。”江瑞难得有些不耐烦，皱眉斥道，“我们到处经商是为了什么你忘了？” 铁刀一听立马闭了嘴，若不是碍于前面还有个车夫，他真想问问自家公子是什么眼光，那小丫头不过就是长得可爱了点，讨喜了点，其他的哪有半点符合的？ 不过，公子的吩咐他照做就是了。 上次不是明明问过那个牙人，苏家的长子，那个小丫头不就是苏家三房的女儿吗？难道还能有错？ “是！公子，属下一定打听清楚。”铁刀应道。 江瑞点头，顿了片刻才继续说起了其他事情。 蹲在河滩上撅着屁股百无聊赖数石头的苏二丫，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江瑞给盯上了，她也不愿意做这么小儿科的事情，没办法，谁让这个便宜娘那么喜欢听自己数数呢？ 每数一回，秦雪菊还都要夸上她一遍，说她聪慧一定是随了爹爹…偏生不远处的苏明礼听了也连忙附和，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夸着，偶尔苏老爷子也要应和两句凑个热闹，让苏二丫听得有些汗颜。 “二丫，等你爹回来你可要数给他听…到时候三哥一定会夸奖咱们二丫聪明！”苏明礼笑得真诚，这个玉雪可爱的小侄女是怎么看怎么稀罕，比起那些整天泥猴子一般的侄子可是可爱多了！ 苏家算是男丁兴旺，孙子各房加起来有六个，算上三房走失的长子苏守康应该是七个。但丫头却不多，除了苏大丫也就只有苏二丫和苏三丫三个小丫头，苏大丫今年十三，马上就要及笄，苏二丫四岁半，苏三丫才只有三岁。 三岁的小娃还不是很伶俐，加上三丫有些生性胆小怯弱，比起来这个聪慧伶俐的苏二丫，就显得分外可人疼了。 特别是前段时间的那件事，二丫小小年纪就知道搬救兵救娘亲，更是让大家更加喜爱，村里人也对这个玲珑的小丫头高看几分，更何况，这孩子的爹还是村里最有文采的苏秀才。 “好！”苏二丫笑着应了，眯着眼又蹭到了苏明礼身边，仰着脸问道，“六叔，上次你说要给二丫买好吃的，什么时候买呀？” 大家哄堂大笑，这个小丫头还知道找算人，说过的话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六叔没忘！”苏明礼摸摸她的小脑袋，哄她，“等明天镇上赶大集，六叔一定给二丫买糖！” 这眼看着就要进腊月了，现在镇上的集是越来越热闹了，忙碌了一年的人们腊月里最喜欢凑热闹，花起银子来也比平常大放了许多。更何况今年苏家村各家各户的手中，本就比别村的人家宽绰，大家过个肥年是不成问题。 “二丫，六叔买了糖，你分给五叔不？”苏明义瞅着小侄女，忍不住开口逗她。 “给！”苏二丫应了，紧接着又反问，“那五叔给二丫买糖不？” 苏家众人又笑，众人乐不可支的看着小丫头，觉得非常好玩。 江瑞听到笑声忍不住又挑起了马车帘子，看着被苏家人包围在人群中的小丫头，心里莫名其妙有些发酸。这么可爱的小丫头，这些人有没有分寸，一直逗个没完没了，真是太气人了！ 放下帘子，江瑞沉着脸想道，不管这小丫头是不是自己的妹妹，他一定要想法子成为小丫头亲近的人！他就不信了，自己难道还比不过地主家的那个傻儿子？ 想起当初小丫头向他卖石头的情景，江瑞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当初若不是这个小丫头，他现在也不可能拿到这块五彩玛瑙，从而办成了一件大事。 第37章 当年丢孩子的真相 第37章当年丢孩子的真相 当晚，铁刀就跟卖石头的村民打听起了苏家三房的事情。 不过，无一例外的都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苏二丫就是三房的亲生闺女。三房两口子都很疼这个孩子，这小丫头也比较聪慧，甚至比平常人家的男丁都要受宠。 铁刀很有些不以为然，不过想想三房是个读书人也就释然了，再一想小丫头可爱的样子，也确实比较讨喜。 只不过，一个村民说的消息引起了铁刀的注意。 那就是三房原本有个长子，前几年在镇上丢了，兄妹俩当时是一块被拍花子的拐走了，后来苏二丫被找了回来，但是苏家长子却就这么没了。苏家有读书人，当时报了官县衙也是下了力气去找，但仍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据说，那伙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没几个坐船跑了…… 铁刀得到这个消息也唏嘘了一会，看着那小丫头玲珑可爱的，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遭遇。不过苏老三确实令人钦佩，能为了妻女从苏家老宅搬出来，想来也是一个真性情的汉子。 “铁护卫，这件事可算是村里的秘密，苏老三当时可是跟大伙都一一说好，这件事就烂在肚子里不准说出去，这也就是铁护卫你打听我才开口，不然换作是谁问也是断断不能说的……” 村民说着，似乎还意犹未尽，他很想卖铁刀一个人情。 卖铁刀人情，那就是卖给江公子人情，今天河滩上的事情他可是瞧了个清清楚楚，就因为孙大壮那货多嚎了两嗓子，就多得了一两银子！这可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这个，可比随便嚎两嗓子有用多了！ 他现在卖一个人情，等到他日有需要的时候，说不定… “这是几年前的事？”铁刀不经意的问道。 苏大嘴想了想，不确定的回答，“应该是两年多了？也可能两年半了？就是前年仲秋节前时候的事，那丫头那时候也就两岁的样子…” “哦！这丫头倒是个好命的，哥哥没找回来她找回来了？”铁刀随口说道。 “是啊！是啊！村里人都说这小丫头有福呢！”苏大嘴说着又凑近了铁刀，讨好的看着他，似乎想从铁刀身上得来什么好处。 然而，事情却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铁刀眯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苏大嘴，你少在这里忽悠我！苏家村里谁不知道就你话多，这个秘密我也不是头一回听你说！” 苏大嘴讪讪的闭了嘴，有些自讨没趣。 他没想到，连他都拼命保守的秘密，竟然有人比他还嘴快的说了出去？难道就不怕苏老三知道了生气？要知道，那可是未来的官老爷啊！难道有人就不怕得罪他，也要巴结江公子？ 不过想想也是，现在能让大家伙得到银子的可是江公子，村里有谁不想巴巴的讨好？ “到底是哪个孙子说的，你告诉我！”苏大嘴气哼哼的说道。 在他的认知里，连他苏大嘴都不敢轻易说出口的秘密，别人说出去了那简直就是对他的不尊重！ “行了行了，别嚷嚷了，你想让别人都知道，你在这跟我说苏家三房的事？”铁刀皱眉，颇为不耐的甩了一串铜钱给他，“拿着买壶酒喝，别当小爷真的抠门！记住，这件事不准出去胡咧咧，我打听事的事情你也最好咽进肚子里烂掉，不然我的刀有多快你可是知道的…” 铁刀的话很具有威慑力，苏大嘴听了连连点头什么话都不敢再说了。 在苏家村村民的眼里，铁刀的刀是很吓人的。 把人打发走，铁刀就跟江瑞去禀报这件事了。江瑞刚用过晚膳小厮收走，铁刀很有眼力劲的给自家公子端了茶，然后说道，“公子，今个你让属下打听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哦？”江瑞接住茶抿了一口，看向铁刀。 “是这样的，苏家三房曾经有个长子，前几年被拍花子的拐了没找回来，当初一块丢的还有那个小丫头，但是小丫头被找了回来……” 江瑞神色复杂，端着茶碗的手顿了顿才反问道，“哦？确定？” 铁刀很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看了看自家公子神情，还是恭敬的说道，“是的，三房丢孩子的事当时村里很多人知道，不会有假的。那丫头也确实就是苏家的孩子。” “那丫头是什么时候丢的？”江瑞放下了茶杯，不经意的问道。 “是前年的事，不过那苏大嘴说是前年仲秋前…”铁刀躬着身子一五一十的回答。 “哦！”江瑞有些失望，那个时候应该跟小妹没有什么关系。 铁刀沉吟片刻说道，“公子，要不我再找其他村民打听一下？” “不必了！”江瑞挥挥手，“应该不是我想的那样。再说这里离着京城也有几天的路程，时间也对不上。” “是，公子。”铁刀想了想又转移了话题，“这批石头依然还是走陆路运回京城吗？还是按照之前的，先送去加工一下，然后再……” “按照之前的计划，先去加工一下。现在这种时候，不宜送回去太多，太扎眼了！别忘了，现在有多少人在盯着江家。” “是，我知道了。”铁刀应道。 “新来的两个工匠没问题？”江瑞重新给自己倒了一盏茶，轻声问道。 铁道摇头，“没有，属下确认过。来的时候中间换过两辆马车，耳朵也都塞了东西，无法听声辨位。” “那就好。”江瑞满意的点头，铁刀做事他一向放心。 第39章 凭啥她特殊 第39章凭啥她特殊 苏老爷子阴恻恻的看了赵氏一眼，他总觉得这件事跟二儿媳脱不了关系。这件事太过巧合，若不是当时江公子恰好买了河滩地，孙大壮和锁柱两人一定会继续找石头，那天两人找石头的目的性明显很强，不是像之前盲目的跟风。 苏明礼看了看二哥二嫂，突然开口说道，“二哥，前天他们喝了酒跟人说，就是知道了玛瑙原始的秘密？二哥你觉得他们除了咱家，还能从哪里知道石头的秘密？或者说，二哥你觉得咱家是谁泄露了消息？” 苏老二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苏明礼说的话。 这个幺弟一向都是思维敏捷的，他这么说的意思是就已经确定了那两人知道了石头的秘密，并且就是从他们苏家人嘴里得知的消息？ 这样…… 苏老二自己也觉得，如果石头的秘密真的是从苏家泄露的，那二房的可能性就很大！可自己是决定没有往外说，如果说真的是泄露了消息，那么很大可能就是赵氏！ 想到这，苏老二怀疑的眼光就在赵氏扫来扫去，眼刀子在她身上恨不得剜出个洞来。 “赵小花，你给老子说清楚！是不是你说出去的？”苏老二忍不住开口吼道。 赵氏心虚的瑟缩了一下，狡辩道，“老二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往外说这种事？再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苏老二这会才反应过来，爹一直叮嘱不让跟家里的婆娘说，按理说赵小花应该是不知道的啊！那……这不就是自己的问题？ 苏家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苏老二身上，苏老二拘谨的站起身来狡辩，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苏老爷子恨恨的紧盯着苏老二，沉声呵斥道，“老二，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哎呀！爹！那天老二喝多了就随便跟我提了一嘴，其实也没说什么，是我自己猜出来石头能换银子的，我连石头咋找都不知道我跟谁说去？再说我又没去河滩上找石头，就只是知道石头有大用！” 赵氏生怕苏老二说出那晚的事，连忙抢着回答。 然而，这话一出全家人看向二房两口子的目光又变了。 苏明礼笑呵呵的问，“二哥，你啥时候喝酒的，还喝多了？咱家最近可没打过酒啊？” 苏老二呐呐的说不出话来，满腔怒火都发泄到了赵氏身上，“赵小花，你是不是做梦没睡醒？老子他么什么时候喝酒了？哪来的酒？还不是你自己猜测出来的，想贴补娘家？不过那也没什么用，你娘家又没有河滩！” 说着，苏老二又凑到苏老爷子面前伏低做小，“爹！我可没跟她说啥，您老的嘱咐我可都记着呢！再说村里那么多人都在议论咱们家挖石头的事，有人能猜出来换银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苏老爷子阴沉不定的看了苏老二一眼，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觉得苏老二说的也十分有道理。但，即使这件事不是二房说漏嘴说出去的，那这两口子也一定是瞒着自己藏了不少银子，不然哪来的钱换酒喝？ 现在苏家村不同以往，家家户户都可以到河滩上捡石头换钱，大家手头宽绰了，但是生活还是一成不变，孩子们也是受不了的。 “今天的事就这么着，老二我暂且相信你说的话，但那句话我刚才就说了，若是被我知道你们谁干了吃里扒外的事，别怪我不留情面。老婆子，明个割上几斤肉炖了，再去大集上买点鱼干海货什么的，明晚吃顿好的打打牙祭。” 苏老爷子说着又看了看围拢在身边的几个儿子儿媳，“现如今家里银钱也多了，你们手里可以自己存点银子，但不能过了数…还有，老五的亲事不管谁说都先拖着，等老三回来再看。再过几天就进腊月了，咱们加把劲多找些石头，今年好过个肥年。” 苏家众人一听这话脸上都露出喜色来，连这段时间不怎么出声的曹氏脸上都抑制不住笑意，看了看赵氏说道，“进了腊月就开始置办年货，到时候你们啊也都回趟娘家。” 赵氏一听喜不自禁的问道，“真的吗，娘？” 苏老爷子轻咳两声，“等集上置办的东西都差不多了，肯定是要回娘家的。今年的年货多一倍！” “太好了！谢谢娘！谢谢爹！”赵氏连声说道。 四房的苏李氏脸上也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能帮扶到娘家她很高兴。 李家孩子多，比起赵家的条件算起来还要差上两分，但是苏李氏生性老实不会做出那种总是贴补娘家的事情，再就是李家也比较淳朴，生怕苏李氏拿的东西多了惹得婆家不高兴。 曹氏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四儿媳的谢声，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句闷葫芦。 这个老四家的一直都是这样，甭管大事小事甭管说什么就都是不吱声，三脚都踹不出个屁来！ 苏老四看了一眼自家老娘的脸色，推了推苏李氏，苏李氏才忙不迭的说道，“谢谢爹谢谢娘！” 曹氏冷着脸闷闷的应了一声，才又说道，“老三那边谁过去告诉一声？老四家的，要不你去！” 苏老爷子扫了曹氏一眼，皱眉问道，“这都什么时辰了？离着回娘家的日子还早着，赶明看见了说一声就行！” 曹氏这才讪讪的闭了嘴。她想折腾四儿媳这点心思，被自家老头子看得明明白白的。以前老头子也不会这么摆明了说什么，最多在背后敲打她两句，现在居然当着孩子们的面说她？ “我也不是叫她这会儿去，不就是想着妯娌之间递个话么？” “现在每天都在河滩上捡石头，哪天不见面？”苏老爷子很烦气曹氏这点小家子气！如今老三高中有望，家里又不缺银钱了，做人做事就不能顾及点名声？非得把一点点小事闹得人尽皆知，影响了家里的名声？ “现在三房捡的石头，就那么自己换银子了？”提起这个，曹氏终于还是忍不住把心里的不满问了出来。 全家人换来的银钱都交了上来，怎么就三房特殊？只要一想起秦雪菊自己手里攥着银钱，曹氏就哪哪都不舒服。 第40章 惹得婆婆愈发厌恶 第40章惹得婆婆愈发厌恶 苏明礼看了一眼自己母亲，忍不住开了口，“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这石头还是二丫和三嫂发现的呢？不然，现在咱家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在苏明礼眼里，三哥三嫂都是顶好的人，甚至三嫂还有些过于好说话。不然他娘怎么能这样欺负三嫂？害得三哥没法子搬了出去住！当年小侄子丢了的事情也不全怪三嫂啊，他娘真的是太过分了！ 这些日子，曹氏心里不知道有多嫉妒苏秦氏发现了玛瑙原石的事情，此时听到老幺也这么帮着苏秦氏说话，一下子就炸毛了，“你怎么说话呢？她发现的怎么了？她发现的就不应该交给家里了？苏家还没分家呢！” 苏老六急了，还没说话就听苏家老爷子幽幽的堵了一句，“你这么闹下去，不很快就分家了么？怎么，你还真想闹得老三家的滑胎？老三回来你怎么交代？” 老三才华横溢，读书又好，自己还很有主见，并不像一般读书人那般愚孝，若是惹恼了他，就算是闹着分家又能怎么样？难道他们还真能鱼死网破，断了孩子的前程？ 那自己的脸面往哪搁，还怎么在村里呆下去？ 女人就是见识少，只顾得眼前的这点鸡毛蒜皮的小账。苏老爷子边想边摇头，破有些不耐。 曹氏讪讪的，不服气的补充道，“哪家的儿媳妇发现了石头，不得告诉家里？还容得她们藏私那还了得？” 苏明礼无语的看了一眼母亲，分辨道，“娘！话是这么个话理也是这么个理，可临到谁头上谁能那么大公无私，毫不犹豫的把事情说出来银子拿出来？你别忘了，当初三嫂可是把卖得的银子给了爹！” 全家人都看向曹氏，就连一向不怎么说话的四房两口子，也一脸赞同的样子，很显然认为老六说的话是对的。 “那不都是应该的。”在全家人还有老头子的注视下，曹氏硬着头皮说了一句，然后又看向一向得力的二儿媳。 赵氏果然不负她所望，连忙跟着说道，“就是应该的！要是我知道了，我也第一时间把银子给爹，把事情告诉家里。” 苏老六无语的摇头，大话谁不会说？ 苏老爷子也一脸不相信，早就看透你的表情。四房两口子憋着笑，不动声色的转开了头。如果苏二丫在场，她一定会天真的问这个二伯娘，那以前私藏银子被发现了的是谁呢？ “娘，你扪心自问，这件事若是你知道了，你能马上说出来把银子交出来吗？三嫂能做到这样，已经……” “六弟！”苏老五制止了苏明礼的话，再这样说下去，娘一定会生气的。 因为苏老爷子看向曹氏的眼神已经变了！年轻的时候，曹氏也是很能贴补娘家的，不过这些年因为曹家发生了一些事，这才渐渐的收敛了些。如果换作曹氏，呵！主动往外拿银子那是不可能的！ 曹氏转过头，果然看到了苏老爷子脸上的嘲讽之色。 曹氏阴沉的瞪着苏明礼，发作道，“我养的，竟然向着一个外人！老六你好啊，你真好！” 赵氏连忙跟着想帮腔，被苏老二眼疾手快的拉了一把，连忙闭了嘴。 苏明礼脸色也不好看，但是碍于曹氏的面子还是说了句软和话，“娘，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都是一家人哪有向着谁不向着谁的，我不过就是就事论事…您别生气，是我不会说话。” “哼！一家人？等你将来娶了媳妇也是个忘了娘的！就跟老三一样！都被女人迷了眼！”曹氏气哼哼的说道。 苏明礼不敢置信的盯着曹氏，他娘居然这么说他？ 想想三哥搬离老宅，大哥在镇上从来不回家，都是托人捎回吃用的来，要不就是爹去镇上看看，想到这种情况，他娘这么说话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对不对？苏明礼心里难受，但仍自我安慰他娘就这么个人。 “娘，六弟他…不会的…”苏老四虽然笨嘴拙舌，但这时候也忍不住替弟弟分辨道。 “你闭嘴！”曹氏一向见不上这个闷葫芦一样的儿子，恶声恶气的冲他说完就移开了目光。 自家儿子向着外人，对于哪个当娘的心里都不会舒服。 对于曹氏来说，更是格外的难受。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一向都看不顺眼的秦雪菊！这若是别人，她心里多多少少还能好受一些！ “够了！当着孩子们的面，胡说八道些什么？”苏老爷子看到最喜欢的小儿子被训斥了，连忙说道。 这个小儿子跟老三一样聪慧有眼力劲，并且还更活泛。 苏老爷子心里最中意的便是这个小儿子，只是可惜不怎么爱读书，不然老幺将来前途一定无可限量。 “有这么跟儿子说话的吗？也不怕孩子跟你离了心！这么点事叨叨半天，没事也让你叨叨出事来！孩子说的有错吗？嗯？你自己好好想想，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曹氏胡搅蛮缠的脾气，一直都让苏老爷子深恶痛绝。这些话他听着都刺耳，儿子听了心里会怎么想？再说老六现在不过才十四，这些话说多了孩子再生了歪心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也是气糊涂了，都散了，我累了。”曹氏不甘不愿的变相服了个软，就病恹恹的说道。 老头子在儿子儿媳面前落她的脸，曹氏心里是非常不舒服，并且觉得很没面子的。但是她却又不敢真的跟苏宏图呛起声来，最后惹得老头子真的生气就麻烦了！ 苏老爷子挥挥手，“都回房休息，明天还要一早去捡石头。” “那爹娘早点睡，我们就先回去了。”赵氏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苏老六和苏老四，扭着屁股拽着苏老二就回房了。 叫他们总是向着三房，总帮着秦雪菊说话！该！这次被婆婆厌恶了？不过公公也是个拎不清的，现在老三还没高中呢就这么向着秦雪菊，这要是以后还得了？秦雪菊的尾巴不得翘上天，这个家里还有她说话的份吗？ 不行，看来还要在婆婆跟前多上眼药，婆婆越厌恶三房，她就越高兴！ 第42章 少女的心思 第42章少女的心思 家里人都去了镇上赶大集，苏大丫今天格外高兴。这样，她就有机会接近江公子了。她的心思，虽然赵氏是支持的，但还是不敢表露的太过明显，生怕被爷奶知道，有什么麻烦。 再说，村里现在盯着江公子的可不是她自己，除了村东头苏大户家的小女儿，还有里正的侄女，也都有同样的心思，别当她看不出来。 苏大丫偷偷准备了两样吃食，和刚烙的鸡蛋饼，又拿上自己这几天赶制的鞋垫，一股脑的都放在了篮子里挎着就出了门。 天阴沉沉的，有点想要下雪的样子。 苏大丫挎着篮子来到村口，上前就到两处房子东面那处敲门。她早就观察清楚了，江公子就住在东面的屋子里。这些日子，除了偶尔有事离开村里，或者每天下午收石头的时候去看两眼，其余时间基本都在这个院子里闭门不出。 苏大丫很好奇，江公子整日闷在院子里做什么？ 煮雪饮茶？舞刀弄剑？或者是看账本？或者，小厮都不在身边，他是不是会亲自来开门呢？ 事实跟她想的不同，开门的不是什么小厮更不是江公子，而是一脸冷冰冰的铁刀。铁刀上下打量了一眼苏大丫，毫不客气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那个，我…带了一些吃的…”苏大丫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把手里的篮子往前递，“麻烦铁护卫拿给江公子好不好？谢谢你了！” 无意识的，苏大丫甚至还冲铁刀飞了一个眼神。 铁刀并不去接苏大丫手里的篮子，而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我家公子不缺吃的，你拿回去。” 苏二丫一窒，立马露出一个楚楚可怜的神情，软了声调轻声哀求道，“铁护卫求求你了，我都拿过来了你就帮我这个忙好不好？” “你怎么回事？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拿走！”铁刀的神色已经变得相当不耐烦，最近村里那几个不识趣的，巴巴的往上凑，公子已经敲打过他和几个小厮了，若是再被这种事烦到公子，那他铁定要挨训。 “铁护卫，你别这么凶啊！”苏大丫脸色有些难堪，但还是娇嗔的辩了一句，“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非常感激江公子，没有他我们村我们苏家就没有现在的好日子……” 打小在曹氏和赵氏手底下讨生活，苏大丫深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抬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她对着铁刀，张嘴就来了一套套感恩戴德的好话，她就不信就这样这个冰块脸还能赶她走？ “呵！”铁刀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冷笑。 这种手段他在京里见识的多了，那些女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有多少人总想贴上公子，巴结上江家？ 就算他脑子不怎么灵透，但是这种小伎俩还是一眼就能看透的！毕竟这些年，他见过太多太多了。 这一生冷笑让苏大丫感觉有些不好，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保持着把篮子递出去的姿态。她能看出来，江公子对三房似乎有些不同。但秦雪菊就是个死板的，是决计不会做出背叛三叔的事情。 二丫也不过才四岁半，这么小的年纪能做什么？便是买回去做丫鬟，都还嫌小了几岁呢！所以，整个苏家只有自己最合适。江公子只是没有细看她，觉得她跟那些村姑一样，所以才这么抗拒自己的示好。 对，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赶紧走！你们的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别说我们，就连你们村里的人都一清二楚？看在苏家的面子上，我奉劝你一句收起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我们公子不是你们这些人能够染指的。到时候惹祸上身，小心性命不保！” 铁刀阴沉着脸，毫不客气的说出这么一番话。 苏大丫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梗着脖子倔强的看着铁刀。 “铁护卫不帮就算了，也不用说话这么难听？”苏大丫气鼓鼓的说道，“你若是不想帮忙就不想帮忙，让我进去我自己去给江公子。” 铁刀乐了，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冷笑。果然有些人好好说话就是听不懂！ “不过才十几岁的小丫头，怎么好歹话听不懂？我说的话就是我家公子的意思，明白么？怎么，三番两次的被拒，还厚着脸皮往前凑，你就不怕传出去以后嫁不出去了？” 苏大丫听到铁刀这么赤裸裸的话，眼眶蓦然红了。 “你，你欺负人！”苏大丫十分气愤！这个该死的护卫真是狗眼看人低！不就是看不起她的出身吗？等到她将来真的成为了江公子最重要的女人，这个狗护卫还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苏大丫咬着唇，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江瑞的女人！ 早晚有一天，一定要狠狠把铁刀踩在脚下。 “我欺负人？”铁刀嘲笑道，“难道不是你送上门来让我欺负的吗？你自己不要脸，还怪别人不给你脸面？真是贻笑大方！赶紧走，不然休怪我手里的刀不长眼睛！” “你胡说！”苏大丫终究还是个刚及笄没多久的丫头，听到这种羞辱的话再也忍不住挎着篮子捂着脸跑了。 铁刀眼神不屑的关上门，门后的两个小厮捂着嘴偷笑，“这苏家村的丫头还真是胆大，就这么巴巴的往公子身边凑？不过铁护卫还真是毫不留情面，居然用那么难听的话去说人家小姑娘，不怕人家想不开？” “你们俩消停点别跟这起哄，小心被公子知道了没好果子吃！”铁刀就是个臭脾气，除了对着自家公子，基本对谁也没什么好脾气，一向都是冷言冷语的。 两人见铁刀神色不虞，连忙闭了嘴各自去忙去了。 铁刀的脾气他们不是不知道，这种时候还是少说两句为妙。再说公子也确实敲打过他们，在苏家村这里让他们都各自守好本分，瓜田李下的省得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铁刀看了一眼两人各自去忙的身影，开口叮嘱道，“都给我把门看好了！不许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往前凑，不然挨训扣月银的可不是我自己。” 两个小厮连忙应是，同时加快了脚步离开。 第43章 再苦再累日子也是有奔头的 第43章再苦再累日子也是有奔头的 临近晌午，去镇上赶大集的村民们才陆陆续续回来。 今年，苏家村家家户户都置办了不少东西，毕竟今年比往年都要宽绰，更何况，河滩上的石头还在源源不断的持续换银子。秦雪菊买的东西也不少，牛车到了村口就把东西卸下来，四房的苏李氏帮着秦雪菊往家搬东西。 苏二丫正跟在苏明礼身后百无聊赖的数石头，一抬头看见秦雪菊回来了，高兴的大声喊道，“娘！娘回来了！” 秦雪菊连忙应了，“艾，好孩子！娘回来了！二丫饿了没？有没有好好听话？” “三嫂放心，二丫可听话了又乖又懂事，一点都不调皮。”苏明礼连忙回答。说着，还领着二丫迎上前去，顺手替秦雪菊接过了东西。 站在河岸上的曹氏看见了，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 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跟她一点都不亲，反而总是巴着秦氏！真是岂有此理！这么下去还了得？她好好的儿子岂不是成了摆设，跟她离了心？都怪秦氏，迷惑她一个儿子还不够，还想迷惑两个？ 赵氏最会看婆婆的脸色，一看曹氏阴沉着脸看过去的样子，就知道婆婆心里在想什么，开口就是火上浇油，“六弟也真是，什么时候也往老三家的跟前凑。知道的这是说他们叔嫂两个感情好，这要是不知道的…” “说些什么混账话？”苏宏图拉着脸，瞅着了一眼沉着脸的老婆子，和跟在身边煽风点火的赵氏，冷声说道，“都嫌日子太安生了是不是？老二家的，你六弟才十四你就敢编排这样的话，将来若是到了说亲的年纪这话要是传出去，你是不是想害他说不了亲？” 四周虽然没人，但苏老爷子也尽量压低了声音，这个二儿媳就是个拎不清的，老婆子本就是那种心眼小的人，二儿媳又在她耳边说这种话，天长日久能不跟秦氏起了嫌隙？ 更何况，当年因为老三的亲事，老婆子本就对秦氏有意见。 一语点醒梦中人！虽然曹氏也是心思龌蹉的，那想法归想法，这话却不能就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不然损害的可是她儿子的名声！至于秦雪菊的名声，曹氏这个当婆婆的完全没有想过，不然，也不会有当初祠堂的那出闹剧了。 挨了训，赵氏撇撇嘴不敢说话了，她知道公公一向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些话还是等没人的时候，再在婆婆面前说。 反正，只要是能给秦雪菊添堵，她就不遣余力！ “赶紧拿着东西回家！没事少出门，省得丢人！”苏宏图冷冷说完，当先拎起一部分东西往胡同里走去。 再说苏明礼和苏李氏，帮着秦雪菊把东西拿回家之后，苏明礼就先回了河滩上。 苏李氏帮着秦雪菊放好东西，见秦雪菊准备做饭便说道，“我陪二丫玩一会，你先做饭。” “那行吗？你要是回去晚了，家里……”秦雪菊欲言又止，三房四房的妯娌俩在苏家，差不多是一个待遇，那就是都不怎么受婆婆待见，秦雪菊搬出来住了之后，曹氏经常没事找茬，磋磨同样老实的苏李氏。 苏李氏帮她照顾孩子的心情她理解，但是秦雪菊也很担心苏李氏回去晚了挨骂，那她可就太过意不去了。 “没事。”苏李氏笑笑说道，“今天在大集上，二嫂特意用做饭的事在婆婆面前挑拨，被公公说了几句，点明了这几天都要她做饭。” “那行。那我先去忙。”秦雪菊边笑边摇头，二房赵氏那个性子，不管挨骂多少顿都不长记性，下次该偷懒还是偷懒，该干龌龊事还是会照干不误。 秦雪菊去了灶间忙活，苏李氏就抱了苏二丫说话。三丫今天去赶集的时候，苏李氏把孩子送回了娘家待一天，傍晚的时候再去接回来，反正两个村紧挨着离得近，偶尔总是会回姥娘家耍一天。 “婶婶。”苏二丫见苏李氏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笑了笑唤道。 “艾！二丫好孩子，三丫要是啥时候能这么聪明乖巧就好喽！”苏李氏抱起苏二丫，替她擦了擦有点脏的小手，然后小声嘱咐道，“二丫以后跟五叔六叔玩，也可以跟四婶玩，但离二伯娘远一点知道吗？” 苏二丫听了心中一紧，苏李氏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好！”苏二丫笑着答了，笑嘻嘻的问道，“可是为什么呀，四婶？” 苏李氏一愣，意识到自己的提醒这个小丫头是真的听懂了之后，顿了片刻才迟疑着说道，“因为五叔六叔还有家里的其他人都是希望二丫好好的，二丫明白吗？” 苏二丫眨眼，如果这时候她还不能肯定一定有猫腻的话，那她可就白长了那么多年。一瞬间，苏二丫想到之前的种种，以及那次偶然听到的模糊的对话，难不成原身摔了脑袋，跟赵氏有关？ 既然她能和曹氏做出陷害秦雪菊的事情，把孩子给摔了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反正这么小的孩子也说不清缘由和来龙去脉，即使能够说明白了，那也未必会有人相信不是吗？ 再说，原身那不是躺了好几天才那啥的吗，不然哪有现在的她存在？ 苏二丫一瞬间心中翻涌起怒火，好你个赵氏，不但往秦雪菊身上泼脏水陷害她，很有可能就是把原身害死的凶手！ “二丫乖！二丫听婶婶的话。”苏二丫笑着回答了苏李氏，苏李氏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再次提醒道，“四婶知道二丫是个聪慧的，这件事就是谁都不能说知道吗？二丫是好孩子，四婶知道的。” “是，二丫不说。二丫不喜欢二伯娘，因为她凶！”苏二丫伸出小手拍了拍苏李氏的手，安慰道。 苏李氏觉得又欣喜又窝心，很显然这个小丫头是听懂了她的话了，不然也不会这样安慰她。 苏李氏从心底很羡慕三房，虽然日子可能清苦了一些，但是能搬离老宅住该是多么顺心啊！那样，即使再苦再累日子也是有奔头的。 第44章 到底谁是丧门星 第44章到底谁是丧门星 因为是腊月里第一个大集，苏家村家家户户都买了不少东西。苏家这次也是如此，如今，不光是家里宽绰了，就连各房手里也都有了钱，买起东西来自然比平常更舍得。 二房这次也买了不少东西，虽然前几日刚被苏老爷子敲打过，但是今天赶集的时候也偷偷买了不少东西。虽然，苏老爷子应承了今年往娘家拿的年货翻倍，但是今年苏家村河滩有玛瑙原石的事情，那也是闹的人尽皆知。 她担心回去拿的少了，面子上难看。 这段时间，赵家之所以没来人，那也是因为她偷偷回家塞了银子。不然，以她爹娘的德行，势必要来苏家走一遭。 回了家，趁着苏老二还没回来，赵氏就把自己买的东西都一一分了类，然后又藏了一些，她刚收拢好一部分东西，两个儿子就从外面跑了进来，赵氏拿出买的松子糖和几样点心给两个儿子分了几块，然后问道，“你们俩今个去河滩上没？” 苏守成把嘴里的点心咽下去，才点了点头回答，“去了！爷让我帮着捡石头，我问他有糖吗，爷说没有我就跑了！” 赵氏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娘不是跟你说了下次再叫你捡石头的时候你就听话，就算没有糖也要捡！你不知道那石头是能换银子的吗？” 苏守成还没说话，苏守祖就嚷嚷道，“娘！我们不要银子，我们要糖！” 赵氏拍了小儿子一巴掌，训斥道，“你傻吗？银子能换很多糖你不知道？河滩上的石头能换银子，银子能换糖，那就是石头能换糖！” 苏守祖一撇嘴，跳到一边避开了赵氏的下巴掌，反驳道，“石头就是石头，捡石头不给糖就不捡！” “天杀的！你们两个小祖宗是想学三房的丧门星一样不听话么？我告诉你们再不听话，再跟老娘顶嘴，信不信我不给你们好吃的了？”赵氏撸了撸袖子，作势要揍人，两个孩子吓得一溜烟跑了。 其实，苏家村里这么大的孩子很多都已经帮着在河滩上捡石头了，但是赵氏比较惯儿子，再加上苏家男丁也多，所以并没有让孙子辈的一起去河滩。 苏守成和苏守祖手里捏着几样点心，边吃边跑不一会儿就到了河滩上。 临近晌午，河滩上人并没有那么多人，苏李氏从三房出来二丫又跟着她来到了河滩上。秦雪菊正在做饭，苏二丫溜达到河滩上玩是常有的事，所以苏李氏也没觉得有什么。 二房的两个小子一看见苏二丫过来，就故意把嘴里吃的东西嚼的更大声，然后还晃了晃手里的吃食，显摆给苏二丫看。 苏二丫很无语，一个六岁一个九岁的小屁孩，这是想要引起她注意力？就这么两块破糕点，就想馋到她？算了，懒得搭理他们。苏二丫迈步走到苏宏图身边，苏李氏跟苏老爷子打了个招呼，就回家去了。 这个时辰家里饭也差不多该做好了，她回去看看。 “守成，把你的糕点给妹妹一块。”苏老爷子瞅了瞅四孙子手里的东西，出声吩咐道。 苏守成一愣，然后非常抗拒的说道，“我不！这是我娘给我的，我还没吃够！”说着，苏守成就连忙把另一只手里的糕点使劲往嘴里塞，狼吞虎咽的样子很有几分吓人。 苏老爷子一看，就皱起了眉头。 以前只是觉得二房的两个孙子调皮了些，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疏于管教！连他的吩咐都敢不听了，这以后还得了？ 苏老爷子放下手里的家什就往苏守成那走去。 这下，不光是苏守成害怕，就连苏守祖也紧张的看着自己手里的糕点，担心被爷爷拿走分给堂妹。 “守成好孩子，你大要懂得……”苏宏图快要走到孙子面前，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苏守成急中生智，把另一只手里的糕点啊呜咬了一大口。而站在他身旁的苏守祖一见，也连忙有样学样在自己手中的糕点上咬了一口。 苏二丫“……” 这俩孩子的聪明劲，大概都用在这方面了！ “爷爷，二丫不想吃糕点，二丫有糖。”苏二丫笑笑，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剥开外面的油纸，放进了嘴里。 苏老爷子暗暗摇头，两个小子一个九岁一个六岁，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四岁半的小丫头，真是……想到这，苏老爷子不由得有些后悔当时娶了赵氏，但是再看看自己老二瞅着孩子手中吃食的眼神，苏老爷子又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什么马配什么鞍，这两口子都是一路货色。 话说自己和老婆子也不是那种又懒又馋的，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儿子，又找了这么个儿媳？算了，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随他们去！只是这两个孙子，得让老婆子敲打一下，不能再这么任由他们下去，不然长歪了丢的也是苏家的脸面。 哪知苏老爷子刚转身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苏守祖气哼哼的喊道，“丧门星，你从哪里弄得糖？” 苏老爷子一愣，转过身阴沉的盯着苏守祖，这个孩子居然当着他的面就这么骂二丫？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二房…… “你说什么？”苏老爷子怒了，现在二丫可是苏家的小福星！居然被二房这两个混小子骂成了丧门星！这福气若是被他们骂跑了，他找谁去要去？他还指望着孩子的好运气，能保佑老三这回高中呢！ 苏守祖被爷爷狠厉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说不出话来。 “守祖说的对，二丫就是丧门星！她们母女都是丧门星！不然三叔早就高中了！”九岁的苏守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苏二丫，气势汹汹的说道。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爷爷现在这么维护二丫了，之前不也是不喜三房母女俩的吗？ “你再给我说一遍，到底谁是丧门星？”苏老爷子火了，举起手作势要打苏守成。 “爹！”苏老二一见儿子要挨打，连忙冲了过来。 第48章 灵气新用法 第48章灵气新用法 “我知道，小叔。”苏二丫笑笑，心里也有些释怀。 她一个现代人应该比小叔更想得开才是，灵气毕竟是灵气，虽然很多小说啊电视啊资料啊，里面都是有催生治愈的功能，但是并不代表她所吸收的灵气，就一定也有这个功能啊！ 能看到玛瑙原石的灵气，就已经很不错了，她原本就不应该再奢求更多。 苏明礼见小侄女并没有很伤心的样子，就放了心，但是当他回转头仔细一看，只见花盆里几个小小的嫩芽不知何时已经拱了出来，翠绿的颜色就那么立在那里，怎么看怎么让人欣喜。 “二，二丫……”苏明礼惊奇不已，嘴皮子也变得不那么利索了。 苏二丫顺着小叔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花盆中央那一小簇翠绿的秧苗，不知何时已经钻出土来，她顿时开心的叫出了声，“小叔！小叔！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对对对，成功了！”苏明礼一迭声的应道。 “小叔，我们是不是可以卖菜啦？”苏二丫开心极了，这样她就可以开拓新的发财门路了，简直太让人兴奋了！ “是！但是我们先要过你娘这一关。”苏明礼说着，站起身往外看了一眼。 “好！”苏二丫毫不犹豫的答了，想了想又迟疑着说道，“不过，这么种菜好像是有些慢。” 这样下去，想要长到能出去卖的地步，恐怕还要好几天才行！另外就是不知道一天可以施几次灵气？还有就是小叔刚刚说的问题，她要怎么跟她娘说这件事？还是得借助小叔的名义做由头！ 苏明礼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家小侄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还慢吗？不慢了，你知道有些菜就是春夏种下去也得七八天十天左右才能破土发芽，你这一下就节省了十天的时间，还觉得慢？” 苏二丫听了吐吐舌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她看末世文里，有些得到木系异能的人能瞬间把一颗种子催发成大树，好……是她想太多了！ 一下子能节省十天的时间也很不错了！特别是在冬天，这十天的时间也是弥足珍贵的！等等，十天？那岂不是说她两三天就可以把这盆菜催成？这样的话，三天以后就可以卖了！ “小叔，我想再试一下。”苏二丫突然说道，“我想……是不是我用的灵气不够，所以种子才没有发芽？我再多用一些灵气，也许就有用也说不定？” 苏二丫说话越来越利索，也很少再出现不由自主的蜷舌音，这段时间苏家人已经习以为常她小大人一般说话的状态了。 苏明礼一愣，犹豫了一下劝道，“二丫，我知道你着急的心情，但是…小叔更担心你的身体，你确定不会有问题吗？” 想起上次小侄女晕倒的情形，他还是有些担心。 “不会的，小叔，上次是特殊情况。我有分寸的。”苏二丫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那么看着苏明礼，苏明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答应下来。 “好，你再试一次，但是只能试一次知道吗？”苏明礼再次叮嘱道，“感觉不好，或者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就马上停下来。” “好！就试一次！”苏二丫应了，冲着苏明礼笑笑，又把手伸到了那盆菜的上方，这次更贴近了那些绿色的小嫩苗。 这次，叔侄俩盯着苏二丫手下的嫩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慢慢的拔高了身躯，苏明礼眼见着几棵菠菜抽条似的见风长，连忙制止了苏二丫，突然有了这么一盆这么高的菠菜，万一被三嫂见到了可不好解释。 “二丫，我们须得把这盆菠菜藏起来，不然你娘看到……”苏明礼担忧的说道。 苏二丫深以为然的点头！对，当务之急是先把这盆菠菜藏起来，可是家里就这么大，藏到哪里去呢？ 苏明礼环视一周，突然问道，“二丫，你娘这几天有没有打扫这间屋子？” 苏二丫歪着脑袋想了想，“昨天！昨天刚打扫过。” “那就没问题了，我们先把这盆花挪到三哥书桌底下，然后我找东西围住外面包起来，省得夜里冻坏了。”苏明礼想了想，这就开始动手在屋里找合适的东西，这间屋子不烧炕，晚上肯定是冷的。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秦雪菊的声音，“她小叔，二丫！吃饭了！” “好！这就来！”苏明礼应着，叔侄俩对视一眼各自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因为是半大孩子，加上还有苏二丫在，农家也没有那么多男女大防的讲究，苏明礼也跟着娘俩混了一顿饭。吃过饭，苏明礼找了个由头领着秦雪菊去看了西屋的几盆光秃秃的花盆，在秦雪菊诧异的目光当中和苏二丫达成了协议。 并且还信誓旦旦又神秘兮兮的保证，他的方法一定会在冬日里种出菜来，并且会比别人种菜的速度都要快。 因为小叔子从来都没有说过谎，更不是那种办事不靠谱的人，秦雪菊就有些将信将疑。但是想想在冬日里种菜，并且所用时间比别人都要短，秦雪菊就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又一想小叔子主要是为了哄着二丫玩，至于结果怎么样反而不那么重要了，秦雪菊就没说什么。反正两人已经整理好了土，一点菜种什么的都是农家入秋自己留的，也不费什么银钱，索性就由着他们去了。 但苏明礼又说让秦雪菊保密，并且只有他和二丫能种出这种速生菜来，又让秦雪菊十分好奇。二丫她清楚的很，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小叔虽说做事也一向靠谱，但是这两人种菜，怎么想还是有点不靠谱。 现在，她就等着过几天两人会不会给她变出什么‘速生菜’来！ “行！娘就等着你和小叔种的菜，如果真有的话娘给你们炒了吃了！”秦雪菊随口说道。她没想到，她哄孩子的这随口一说，在几天后就变成现实。并且，让她都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现实。 第49章 竟然能成！ 第49章竟然能成！ 这一天，苏二丫又偷偷对剩下的几盆菜施了灵气，每次都有所保留掌握着分寸。傍晚，苏明礼帮着二丫把几盆菜都搬到了东屋炕尾，秦雪菊有些好笑但是又不忍心阻止两个十分认真的人。 第二日一早，秦雪菊就起来准备做早饭，本来没怎么注意那几盆菜，穿好衣服之后不经意扫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几盆冒出绿芽的嫩苗支棱的立在土上，让她瞪圆了眼睛。 “这…这真长出来了？”秦雪菊自言自语，捂住嘴巴惊呼出声。 二丫还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听到娘亲的惊呼，一个骨碌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果然看到每一盆里面都长出了小绿芽！ “娘！娘！你看，长出来了？”苏二丫边说边得意的扬了扬头，一副傲娇的小模样。 昨天她娘怎么说来着？ 要是真的长出来了，就给他们炒炒吃！今天，她和小叔就可以吃新鲜的蔬菜了！ 秦雪菊揉揉眼睛不可置信的说，“二丫，娘没有看错是不是？菜真的长出来了？”一边说着，秦雪菊一边瞪大了眼睛看着花盆里的小嫩苗，她总觉得自己还没睡醒，像是在做梦一样。 这大冬天里就长出了新鲜的菜，这怎么可能呢，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果说真的能在冬天长出绿的东西，那可是县城里大户人家暖房里才有的，据说那暖房四季如春，暖和得很。 他们家虽然每天也烧炕做饭，但是在冬天里还是挺冷的，跟春夏是没法比的。这菜怎么就长出来了呢？秦雪菊百思不得其解。 苏二丫笑笑，收起了脸上得意的笑容很认真的回答，“娘，当然是真的长出来了，你现在不是正看着吗？” 女儿软软的童音让秦雪菊瞬间如梦初醒，她定定的看着那几盆菜，忍不住靠前用手摸了几下，感叹道，“还真的是长出来了，怎么就长出来了呢？” 苏二丫知道，这对她娘来说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然后就静静的等着秦雪菊消化这件事带来的震撼。 片刻之后，秦雪菊总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爱不释手的看着炕上的几盆菜，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她不知道二丫和小叔是用什么法子种出的菜，但是她知道这些菜在冬日里是什么样的存在！这些绿油油的小嫩苗长大了之后，就算是在镇上也该是头一份？ 想到这儿，秦雪菊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二丫你告诉娘啊，这些菜都会长大的是不是？” “当然啦，娘，这些菜不但会长大，而且会长的很快，昨天小叔不是说过了吗？”二丫无比认真的说道。 秦雪菊楞了一下，然后重重的点头，“对对！娘都记得，只是怎么会长得这么快呢？你们用了什么法子可不可以告诉娘？”秦雪菊非常好奇，她特别想知道这些菜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并且长的还这么快？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呀！ “娘，昨天小叔不是说了要保密的吗？等到菜长好了你先给我们做了吃！”苏二丫找了个由头就挡住了秦雪菊的各种疑问。 其实这件事，她并没有打算瞒着她娘，只是让她知道真相，还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毕竟身具灵气这种事说起来还是有些玄妙的。若不是那天救小叔的时候被小叔意外发现了她有灵气的事，苏二丫，也并不想让苏明礼知道。 “好，乖女儿饿了，娘这就去做饭给你吃。”秦雪菊心里虽然还是有些好奇，但想了想昨天小叔子跟自己说过的话，就放弃了继续追问女儿这件事。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好事，她早一天晚一天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这件事还是小叔子和女儿捣腾出来的，她早晚不都是要知道的吗？ 秦雪菊去了灶间之后，苏二丫又给每盆菜都施了一次灵气，亲眼看着一簇簇的小嫩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她心里别提多么惊喜了！这样下去，她很快就能种更多的菜，换银子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想想就觉得非常美好！ 把炕上的菜全都照料好之后，苏二丫又去了西屋，她想看看昨天最先催生的那一盆菠菜怎么样了，晚上有没有被冻坏？ 从书桌下费力地把那一盆菠菜挪出来一点点，又把外面围着的那一层东西都撤掉，满盘浓浓的绿色就映入眼中。 苏二丫十分惊喜，一晚上过去菜不但没有冻坏，反而还保持着翠绿欲滴的旺相，看来灵气不但有催生植物的妙用，还可以保持这些蔬菜的鲜活。真真是让人看了心情都变得大好！ 不过现在还是不能让她娘发现这一盆菠菜，不如等到晚上再拿给她看，或者明天也可以？苏二丫在心里斟酌了片刻，就甩开了这个问题，到时候她可以和小叔好好商量一下。 照这个速度的话，自己一天就可以催生好几盆菜，明天就是镇上大集，那可以拿到镇上去卖了！到时候还要跟娘，还有小叔好好商量一下菜的价格，她相信这时候这些菜一定会很值钱的，古往今来，不是都讲究物以稀为贵吗？ 再说马上就是年节了，大家都舍得在这个时候花点钱，犒劳一下忙碌了一年的辛劳，也会对孩子们格外宠爱满足他们的要求。她就趁这个机会好好赚一笔银子，岂不快哉？ 苏二丫越想越高兴，她终于又找到了一个赚钱的营生。这个异能和身体里可以不断吸取的灵气，就是她在这个时代最大的底气！ 对了，她可以看到玛瑙里的灵气，也可以吸收，那其他的呢？比如说玉，比如说翡翠，比如说其他宝石。如果说这些天灵地宝里蕴含的天然灵气，都可以被她吸收的话，那自己将来岂不是会更厉害？ 或者，那些老物件里面是不是也会有一些灵气？比如说古玉名画什么的，那些东西可也都是宝贝呀！ 想到这一点，苏二丫有些欣喜若狂。 一定要努力赚钱，早日验证一下这个推测。 第50章 想起那件事 第50章想起那件事 早饭后，苏明礼果然又瞅准时间来了一趟。跟二丫一样，他看到几盆菜都长出了小嫩苗，也十分欣喜。种菜成功了就代表他们可以按照之前的计划，去镇上大集卖菜，这样以后甚至可以专门种菜！ 不过，这件事还是要想个托词，不然不光村里人会盯着，就是家里人也都会盘问到底的。可是，该怎么说才能把真相给遮掩过去呢？苏明礼在心里斟酌着，一定要想个恰当的理由。 也许，这件事落在三嫂身上比较合适？ “孩子他六叔，这种菜的法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竟然，竟然这么快就发芽了？”秦雪菊看着明显又大了许多的菜苗，满眼都是惊奇。她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菜还可以长得这么快的！ 你说做梦，但是那一盆盆菜就这么真实的摆在她的眼前。 可你说真实，这满眼的翠绿又让人感觉那么不可思议！ 苏明礼想要开口的话，听到三嫂这样问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这样，他该怎么跟三嫂说，对外宣称这法子是她研究出来的？三嫂肯定会问更多的问题……算了，还是自己硬着头皮抗！ “当然…是有法子。不过这法子暂时还要保密，若是爹和二哥他们问起来的话，三嫂就答不知道就好了。这件事我一时半会也没法跟他们解释清楚。”苏明礼斟酌着说道。 果然，秦雪菊一听就不再继续追问，原来小叔连公公都没打算告诉，不然，也不会跑到三房这边来种菜了。虽然并不知道小叔是有什么顾虑，但是她只能配合。 “娘！种菜二丫也有出力的！”苏二丫眨眨眼睛，突然开口。 她知道越是这么说，她娘越会觉得一切都是小叔张罗的，自己只是跟着玩闹。这样也好，有小叔替她做挡箭牌，没有谁会想到这件事跟自己有关。额，除了元宁那个假傻子！ “你个小丫头，你能出什么力。”秦雪菊笑着点了点头女儿的额头，然后又去忙了。 叔侄俩商量了一下，决定今晚就把那盆菠菜拿出来，让秦雪菊做了到时候吃一下看看味道有什么不同。虽然时间上有些急了，但是两人都有些等不及，毕竟明日就是大集了。 这一天，苏明礼干活就有些没心思，一心牵挂着那些菜。 傍晚，在二丫的催促下，秦雪菊早早就回了家做饭。虽然她心里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但是看到自己面前绿油油的菠菜时，秦雪菊还是被震惊到了！ 这也太神奇了！菠菜她不知道见过了多少，但是大冬天里见到菠菜这还是头一遭！ “二丫，这是菠菜？”秦雪菊无意识间，问出了一句傻话。 问完之后，她自己又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自己竟然问起女儿这么好笑的问题？好，她真的是被震惊到了！ “娘，可不可以做菠菜鸡蛋汤？”苏二丫拽住秦雪菊的衣角，轻轻晃了几下撒娇。她知道，她娘最受不了她撒娇卖萌了，想想最近一直吃的大白菜和土豆，还有咸菜疙瘩和红薯，二丫就对菠菜鸡蛋汤格外期待。 “好！娘这就给你做。不过，这一盘也用不上，咱们娘俩再加上你小叔也就三个人，一人两碗就好。”秦雪菊用手抚摸着绿油油的菠菜，都有些舍不得往外拔。 这大冬天里能吃绿叶子菜，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也就府城的大户人家才能有这种待遇？现在，她竟然要亲手做了。真是……秦雪菊唏嘘不已，但是手下动作却不停，小心又利索的拔了半盆菠菜，剩下的说什么也不肯多拔掉一颗了，看得二丫连连摇头。 “娘，你觉得这菜拿到大集上会好卖吗？”二丫歪着小脑袋，煞有其事的拖着下巴很认真的问道。 秦雪菊见到女儿这个样子不由莞尔，但还是认真的回答，“当然好卖了！快过年了，谁家不想吃个稀罕物？照我说别说拿到镇上去，就是在村里都好卖。今年的苏家村，家家户户可都不缺银子哩！” 苏二丫眼睛一亮，也许可以先在村里卖卖试试？ 不过……像江瑞那么聪明的人，会不会发现什么猫腻？她能骗得过村里人，能骗过那么精明的江瑞吗？ 到时候，若是他发现自己有这个异能，会不会把自己抓走？苏二丫一想就有些毛骨悚然，虽然到现在为止她都觉得江瑞是个好人，但是人总是会变的。这件事一定要斟酌好了。 “娘，我们种菜！”苏二丫甜甜开口，紧接着又甩了一个让秦雪菊无法拒绝的理由，“这样，我们以后就会有很多菜吃了！娘不是说多吃菜才能长高高吗？” 秦雪菊愕然，然后摸着二丫的头笑了笑，转身又去洗菜去了。 她以为苏二丫没有发现，她转身的时候蓦然红了的眼眶。若是儿子没有丢，现在一定会跟二丫一样可爱？一定也会长得很高的？那孩子生下来眉眼就特别像三郎，若是读书，以后说不定也…… 秦雪菊吸了吸鼻子，拼命忍住泪意。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她还有二丫！她要对这个孩子加倍的好，才能不辜负三郎拼命把她找回来！只是她的儿子现在在哪里呢，是死是活，这辈子还能不能再相见？ 泪眼朦胧间，秦雪菊的泪水终是忍不住掉进了洗菜的木盆里，她闭了闭眼抬手去擦眼泪，冷不防女儿软软的身子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腿，安慰道，“娘亲，等我长大一点，我们去找哥哥好不好？娘亲这么好…我们一定能找到哥哥的。” 秦雪菊再也忍不住抱着女儿大哭起来！ 此刻，她心里就像被紧紧捏住了一样的难受，既心酸又欣慰，心酸的是丢失的儿子，欣慰的是女儿这么小就这么懂事，让她十分窝心！ “好！”秦雪菊重重点头，“二丫真是好孩子！我们一定会找到哥哥的！” 她的三郎那么发奋苦读，不也是想着能多一条路早日找到孩子吗？一切都还有希望的，一定会找到的。 第51章 又挑事儿 第51章又挑事儿 傍晚，苏明礼找了个理由留在三房这边吃饭。 老宅的晚饭一向比较清淡简单，曹氏掌控这一大家子的吃喝，能节俭的地方自然不会铺张浪费，即使现在家里不是那么紧巴巴的了，也依然如此。 对于小儿子最近总是忘三房跑，苏宏图两口子倒没什么意见，赵氏语气酸溜溜的说道，“三房这两天定是做了好吃的，不然老六为什么总忘那儿跑？要不，就是三房有什么东西……” 赵氏说着看了一眼公公的脸色，终究还是没敢把剩下的话说出口。 这话，她也不是说给公公听的，不需要太显山露水，只要婆婆往心里去了就行。 果然，曹氏一听这话脸色就变了，心里很不得劲。 上次，小儿子向着苏秦氏而不是替她说话的时候，曹氏心里就十分不舒服。仔细想想，幺儿这两天确实往三房跑的多了点！ “老头子！这个你可得说说明礼，老五的亲事张罗完，紧接着就是小六了，老三不在家他整天往三房跑，这也不是事啊！依我看，这能少去还是少去的好，省得村里有什么风言风语。” 苏宏图眯眼看了一眼老婆子，又瞪了一眼老二媳妇，答道，“老六和老三感情好，再说不是还有二丫吗？老六过去也是为了陪着孩子玩！这事我会跟他说说让他注意，不过别外面没传什么，倒是自家人先乱想起来！” 赵氏垂了头，假装没听到公公的话。 这话就是敲打她，说给她听得！她全当没听到好了！ 曹氏讪讪的应了一声，忍不住又说了两句，“理是这么个理，我看还是注意点好！现在村里不少人可是都盯着我们家呢！” 苏宏图一愣，叹口气没再说话。 赵氏窃喜不已，偷偷踩了一下苏老二的脚，苏老二无奈只得帮腔道，“是该注意一些，六弟现在都快有我高了！这么大的年纪也有不少定亲的了。” 苏老爷子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一个个的都在说些什么？这几个儿子他最稀罕的就是老幺了！不但聪明伶俐，人情世故方方面面都很妥帖，更何况这孩子还是个良善的，谁见了不夸声好？ 这些自家人这会却都在说些什么？ 在苏老爷子眼里，这个家里不管谁做出那种事，他的宝贝小六都不会！ “怎么？吃饭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吗？”苏老爷子放下筷子，耷拉着脸问道，“你们怎么就不能想点好？这个家里，谁做出那种事我的小六也不会！” 这个幺儿，从来都没有给他丢过脸！ 那日河滩上的事情，若不是幺儿不顾自己安危救了亲家母，亲家母万一受了伤，这件事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到时候，恐怕就连老三都得怨上家里！还不是老二那个混不吝的惹出来的事，也不想想最后是谁给擦的屁股？ 现在事情过去了，又开始翻脸不认人了？ “老二你个混蛋，你是不是觉得你六弟好欺负？这些话是你当兄长的说的？那天在河滩上惹出来的事，要是没有小六你有没有想过最后会是什么后果？亲家若是伤着了闹起来，你觉得还能善了？”苏宏图说着瞪了曹氏一眼，意有所指的眼神不要太明显。 曹氏心火腾的就上来了，老头子在指桑骂槐说她呢！ “爹！我也不是说老六不好……您老何必这么着急呢？”苏老二讪讪的放下了筷子，越想越生气，又把刚才那一脚踢回给了赵氏。 都怪这个惹是生非的婆娘，惹得他又挨了老爹的训斥。 “爹！小六是个好的，我们都知道。二哥也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不会说话。”苏老四站出来和稀泥，他是真的盼着一家和和睦睦的，别有那么多糟心事。哎，都是二嫂，好好的非要说那么多做什么？ 苏老四就算是再愚钝，也能看出来赵氏是在那挑拨是非。 本来老娘就不喜欢三嫂，她又怎么说话，不更惹得老娘不喜？ “我知道！老四，我说老二你不要插嘴！他就是个蠢得！一天天就知道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没有脑子不会想想清楚吗？小六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做什么事遭人非议过？河滩上那天，若不是小六见机的快，咱们家就是吃官司都说不定！”苏老爷子阴沉着脸闷声说道。 苏老四乖乖的应了，退到一边不再说话。在这个家里，四房两口子一向都是沉默寡言的。 苏明礼一进门，就感觉屋子里的气氛不对。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闷声抽着旱烟，桌子上的饭菜明显还没吃完，但是大家却都放下了筷子，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爹！娘！我回来了！”苏明礼大声说道。 “小六回来了！”苏老爷子抬了抬眼皮，关心的问道，“可吃饱了？没吃饱的话再坐下吃点。” “我吃饱了，爹！吃的可饱了呢！”苏明礼夸张的拍拍肚子，笑嘻嘻的拿来一个凳子紧挨着苏老爷子坐下来，清了清嗓子说道，“爹！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苏老爷子转头看了小儿子一眼，问道。 “明个不是镇上大集吗？我想明天去镇上赶集去，跟三嫂一块儿。”苏明礼笑着说道。 今天，他们吃了三嫂做的菠菜鸡蛋汤，那味道简直美味极了！甚至他感觉比起寻常时候能吃到的菠菜，还要好吃！不知道是三嫂的手艺好，还是因为菠菜是二丫用灵力种出来的原因，反正他从来都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菠菜！ 他甚至和二丫商量过了，不行先在三房东屋西屋炕上来种菜，等过了年再从长计议，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盖两间屋子，专门用来种菜，对，小侄女的说法叫什么大棚！ 就是可以不用盖屋顶的那种房子，只盖墙，上面用油纸草席什么的盖严实了，阳光好的白日里再掀开，麻烦是麻烦了一些，但是种出来的菜应该会比较好。再说还有二丫的灵气不是吗？ 第52章 她能做，我也能做 第52章她能做，我也能做 苏老爷子还没有说话，曹氏听到儿子的话立刻就炸了！“你想去赶集就赶集，为什么要和老三家的一块？跟着我和你爹去就行了！” 曹氏气哼哼的说完，忍不住瞪了小儿子一眼！这个小儿子以前不这样的，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和自己离心了呢？都是秦氏那个丧门星惹得，这个婆娘定是在背后挑拨离间，说了自己的坏话！ 苏宏图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幺儿，你和爹说说到底有什么事，为什么非得和你三嫂一块不可？” 苏明礼看了看大家望着他的眼神，试探着说道，“其实，是我和二丫研究出一个法子，额，种菜…种出来了。” 他试图尽量说的简单，也让家里人都能够听得懂。 “啥？种菜？”苏老二一听就咋咋呼呼的站了起来，“大冬天里种菜，老六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吗？” “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弟弟，有这么说自己弟弟的吗？老二，我看你是越来越混了！”苏老爷子气得边咳嗽边胡子乱抖，这个混不吝的简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老二，你不会说话就闭上嘴！别把你爹气出个好歹来，这都进了腊月了眼瞅着过年了…”曹氏皱皱眉，总算是比较心疼老头子的身体，也训了二儿子两句。 接过小儿子递过来的温开水喝了，苏老爷子看了一眼桌子还没吃完的饭菜说道，“大家别楞着，都先吃饭！边吃边说。” 二房两口子连忙拿起了筷子，风卷残云般的抢着桌上的饭食。至于苏家的孩子们，早就早早吃完饭跑了，回房玩去了。小孩子吃的快，每次都是吃完饭就跑的不见影了，只有苏李氏怀里抱着的三丫例外。 “幺儿？你是说你和二丫种菜了？种在哪？这大冬天的…”苏老爷子边说，心里边想到，这大冬天的该不会是种在屋子里？也就只有这样，才不会被冻死！ 这几日在河滩上，时不时的还会飘一阵小青雪。有些人家不舍得做棉捂子，手都给冻烂了，这样的天气怎么可能种菜呢？除非…… 苏明礼最善于察言观色，他一看自家老爹的表情就知道老爹在想什么，于是连忙说道，“对！就是种在屋子里，放在炕上。那菜长得格外水灵鲜嫩，多亏了二丫。” 苏明礼说着，仍不忘给小侄女表功。 这件事都是二丫的功劳，他只是替二丫挡着，但也不能什么事都揽到自己身上。 “二丫的功劳？嗤，她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她会种菜？她要是会种菜，俺守成守祖岂不是啥都能干了？哈哈哈！”赵氏不屑的笑了，说着还拍着大腿哈哈大笑，生怕只是笑几声不能表现出她内心里的鄙夷。 苏明礼皱眉看了这个粗俗的二嫂一眼，就连忙收回了目光。 将来说亲，千万不能找二嫂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他死也不要！他情愿打一辈子光棍，也不想跟这种女人一起过日子。 “爹！你等着我去去就来。”说着，苏明礼一溜烟似的跑了。 不到一刻钟，苏明礼就拿着两棵绿油油的菠菜气喘吁吁的进了门，“爹！你看！这是种出来的菠菜！” 全家人瞪大了眼睛，盯着苏明礼手里绿意盎然的菠菜，合不拢嘴了。就连一向喜欢端着的曹氏，此刻也是满面震惊！大冬天里，怎么可能种出来菠菜？可是，可是两棵菠菜此时正摆在她的眼前！ 苏老爷子很快就回过味来，“小六，你是想赶集去卖？” “对！不但要卖！以后我也不想捡石头了，就种菜！”苏明礼喜气洋洋的说道。有小侄女的灵气，还有他的嘴皮子，他相信这菜一定会非常好卖的！ 二房两口子现在感觉无比打脸，四房两口子倒是非常欣喜，苏李氏甚至还上前摸了摸菠菜叶子，很惊喜的说道，“她小叔你真厉害！” “不，不是我厉害。是二丫有福气！我就说她是咱家的小福星？上次三嫂动了胎气，幸亏二丫在，这次也是她误打误撞种出来的菜，我就帮忙掘了两掀土……”苏明礼再次给二丫表功。 “她是怎么种的？”苏老爷子眼中精光煜煜，激动的站起身来。 比起苏家其他人，苏老爷子跟更明白现在能种出菜来是有多么稀罕！眼看着马上要过年，这个时候去镇上卖，那不是能卖出个天价吗？！这好事，都落到了他苏家来了，真是老天保佑啊！ “爹！这个我真不能说。这个秘密我和二丫说好了，只有我们知道。那个…以后大家就都会知道的，现在……”苏明礼满脸愧疚的看着老爹。 其实就算这些人知道了也没用，没有二丫的灵气加持，就算是放在炕上也不一定能种的出来，就算是能种出来那也长得很慢。到现在为止，家里还没有人关注到菜是啥时候长出来的，耗费多久时间的问题。 也只有三嫂知道，这些菜生长速度极快。 苏老爷子很想继续追问，但是看看苏家其他人的态度，终究还是松了口，“好！爹不问了！你们想怎么张罗就怎么张罗，只有一点去镇上一定要看护好二丫！再怎么……她毕竟是个孩子。” “是！爹，我知道。”苏明礼松了一口气，爹还是很关心二丫的。不管是因为三哥的关系也好，还是因为二丫发现了玛瑙石的关系也好，只要在意就什么都好说。 “爹，这件事对外还是要保密，您老就全当不知道好了。”苏明礼说着，又转过身对二房和四房抱拳作了一个揖，央求道，“还请哥哥嫂嫂帮忙保密，小六这厢谢过！” “小六你这说的啥，一家人别说两家话。”苏老二的场面话，听起来还是挺靠谱的。 “是！都是自家的事，你放心我们不会出去乱说的。”苏老四也连忙说道。 赵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桌子上的菠菜上，此刻那两棵菠菜摆在苏老爷子面前，正好就在赵氏斜对面，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桌子上的菠菜，还处在巨大的震惊当中。 在她眼中，那哪里是菠菜，那简直就是绿油油的银子啊！ 第53章 咋就不能消停点 第53章咋就不能消停点 苏明礼看到赵氏的眼神，心里就有了成算。他故意回老宅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就是想知道上次泄露玛瑙石的事情到底是谁干的。他一直都认为赵氏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还有上次二丫摔了脑袋的事情，若不是今天二丫提醒他还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但是现在细细想来，他这个二嫂还真是能干出这这种事的人！ “二嫂，可莫要出去说呀！”苏明礼笑着再次提醒道。 赵氏这才如梦初醒，挤出一脸讪笑连声说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你二嫂我是那种人吗？放心好了，断断是不敢出去乱说的。” “那就好！”苏明礼似笑非笑的说道。 苏老爷子太太眼皮子，看了一眼老二媳妇，开口叮嘱道，“老二，老二家的，你们都记住了这件事万万不能出去说！若是被我知道谁乱说话了，绝不会轻饶了她！” 二房两口子都连声应了，苏老二心里是真觉得这件事无论如何不会出去说的，他对吃的最为看重，这要是说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乱子！有什么好吃的，自己偷着吃多好？ 赵氏却是一边答应着，一边想着怎么去三房再探听点详细的消息，到时候好跟那人换银子。 苏明礼沉默，自家老爹敲打二房那是常事。二丫说过，不想先在村里惹出什么风波，所以还是低调点先去镇上大集卖卖试了再说。苏明礼也深以为然，这个能力万一被那什么江公子得知了，二丫岂不是会有危险？ 饭也吃完，苏李氏和赵氏两人张罗着收拾桌子，曹氏憋了半天还是主动问了小儿子，“老六，都种出了啥菜？” 苏明礼一愣，继而回答道，“现在只有菠菜。” 苏老爷子看了一眼老婆子，微微皱了下眉头。 “有菠菜也是极好的，先去集上卖卖试试。依我看，现在这时节不愁卖！镇子上的富户多得很呢！”苏老爷子摸了摸胡子，胸有成竹。 “嗯，我觉得也是，毕竟要过年节了。”苏老四附和。 “二丫说这一批没有多余的，过几天再长出来先拿过来孝敬一下爷，爹，过几天您就等着吃新鲜菜！要不然，咱们还能包个饺子……”苏明礼边说边咽了一下口水，韭菜鸡子馅的水饺那可是人间美味！ 听到这话，苏家人眼神全都变了！这还能自己吃？ 苏老爷子非常高兴，乐呵呵的推辞道，“你们能换了钱就是极好的事！吃就不用了，二丫的心意我知道了。那丫头真是个贴心的！” 不管这话是真是假，又是谁说的，叫人听了都很是高兴！孩子们心里记挂着他，哪个当老的能不乐呵？家里这些孙子辈的孩子们，除了二房的两个孙子比较调皮之外，其他的苏老爷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就说三房的二丫这些日子在村里头的风评，那可真是不能再好了！ 收拾利索屋子又说了一会儿话，各房就各自回了房。 赵氏心里有事，苏老二连着跟她说了好几句话她都没有听到。苏老二不由得有些恼火，用手指戳了一下赵氏的脑门子骂道，“你这婆娘一天到晚脑子都在想些什么？老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赵氏自知理亏，讪讪笑着应道，“我这不是走神了没听见吗？啥事？” “啥事？我跟你说，今天老六说的事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这事要是露给娘家了，小心回头我揍你！”苏老二最近被苏老爷子耳提面命的，盯赵氏也盯的紧了点。 “老二！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那样的人吗？再说，现在我就算是说我能说啥？我们知道那种菜的法子吗？怎么种在哪种你知道不？”赵氏一听苏老二的话就有些窝火，一天天的就知道听公公的话！ 也不看看，就算她现在想说，又能说出什么去？ 她到现在都还搞不明白，大冬天里怎么会长出菜来呢？最近三房是越来越稀奇古怪了，之前小丫头片子就发现了玛瑙石，现在居然又连种菜都整了出来，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 她一个小孩子能知道啥？这事，八成是秦雪菊和老六捣鼓出来的？真当全家人都是傻子了？ “对啊！”苏老二一拍大腿，“他们到底是怎么种出菜来的？这冬日里这么冷，这两天还下雪来着，这要是种在外面岂不是全都冻坏了？连地都上冻了呀！” 赵氏嫌弃的看了一眼，现在才反应过来的苏老二，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蠢货！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没想到，竟然还得她来提点？真是白瞎了这个人！还亏得他在家里现在是最大的！ 却是个最没用，最没有脑子的！ 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货色？ 赵氏越想越看着苏老二不顺眼，冷哼道，“你到现在才想起这些问题？冬日里种菜本就不合常理，所以，三房肯定有猫腻。你就不想知道，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法子？” 苏老二挥挥手，无所谓的说道，“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老爷子都发话了，难道你知道了还能去种不成？要我说啊，你就消停点！家里有钱咱们也能分椅子就挺好！若是种菜这个事能行，以后定然也会分的，放心好了！” “真的会分？”赵氏一听惊喜的瞪大了眼，要是真能的话那简直是再好不过……不过看小叔子的态度，她还真是有些不敢确定。 “那有什么不会分的？玛瑙石的事现在不都是各房分着银子？”苏老二说着，往炕上一躺悠闲的把胳膊真在脑后，晃着脚丫子乐呵呵的说道。 赵氏半信半疑，但也有些欣喜。 “但还是弄清楚的好，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村里也会有人跟着种菜的……”赵氏想了想，信誓旦旦的说道，“江公子还没来买地的时候，村里那些人就知道跟风捡石头，这若是知道菜卖了钱还能消停？” “是啊…”苏老二坐了起来，不过略一沉思又躺了回去，“这些老六他们都会操心的，我不管。” 第54章 花了冤枉钱 第54章花了冤枉钱 翌日，苏明礼和三房母女俩一早就坐牛车去了镇上赶集。他们要卖菜自然是要早点去，才能占到地方。秦雪菊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更怕菜给冻坏了，先是用干净的布将菜包了，装在篓子里，然后又在上面盖了一层小棉被，都是二丫小时候盖的被子。 一共三个篓子，苏明礼拎了两个，秦雪菊拎了一个再牵着二丫。 到了镇上大集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空地也都还有很多。有一些地方是长摊的位置他们不好去占，大概知道哪里是散摊的位置，占了一小块地方刚好能摆开三个篓子。 秦雪菊买了两碗馄饨，一碗给了苏明礼，一碗和二丫吃了，苏明礼就去了大哥苏明山家。现在集上人不多，先去大哥家打个招呼。 他们找的位置靠路边的地方有一棵半枯的柳树，秦雪菊把几个篓子摆好就抱着二丫在柳树上坐着。 篓子并没有打开，有人好奇的往这边张望了两眼，秦雪菊假装没看见。现在集上人不多，她没必要先把菜露出来，更何况现在小叔子还没回来，自己又领着孩子，万一有什么意外照应不过来。 年底了，大集上也要比平时乱一些，秦雪菊非常谨慎，既担心菜被哄抢，更害怕有人趁机抱走了二丫。之前孩子丢失的经历，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狠狠一道难以痊愈的伤口。 只要在人多的地方，陌生的环境，秦雪菊总会不自觉的全身绷紧，十分警惕。 苏二丫看着娘亲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 她知道便宜娘亲这是留下了心理创伤，只要孩子不找回来这辈子都不会完全好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每个做妈妈的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事情？ “娘，二丫长大了，二丫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娘。”苏二丫伸出带着棉捂子的小手，轻轻抚了抚秦雪菊的脸颊，又把头靠了上去。 “嗯，娘知道。”秦雪菊又窝心又心酸，强忍着泪意转移了话题，“刚刚的馄饨二丫吃饱了没？” “嗯！二丫吃的可饱呢！小叔还给了我两个…娘吃饱了没？”苏二丫学着刚才秦雪菊问她的语气，也关心的问道。秦雪菊失笑，这孩子还知道问问她有没有吃饱，真是太懂事了！ 一碗馄饨里面有三十个不大不小的馄饨，她虽然没有吃饱但也有五六分饱，至少是不会饿肚子了。 娘俩个亲亲热热的说着话，不一会儿苏明礼就回来了，不过回来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大房的两个男丁也都跟着来了，大房十二岁的苏守业和十岁的苏守才，两个孩子都很懂礼，见了秦雪菊不但恭恭敬敬的叫了婶婶，还喊了二丫妹妹。 苏明礼和两个孩子手里，一人拎着一个矮杌子，送给他们坐。 “三嫂，守业和守才今个休沐，大哥说让我带他们俩过来看看怎么买菜，锻炼锻炼。”苏明礼毫不客气的坐了一个杌子，又推给秦雪菊一个，剩下一个守业准备抱着守才坐，哪知调皮的守才坐到了秦雪菊之前坐的柳树上，还冲着几人吐了吐舌头。 苏二丫盯着两人看了半天，才缓缓开口，“大哥哥二哥哥好！” 苏守业嗯了一声，苏守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然后从兜里摸出一块糖递给二丫，二丫对这个二哥哥印象立马好了起来。 大房常年在镇上，这两位堂兄跟二丫应该不是很熟悉，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大房苏明山独自带着两个儿子搬来镇上的时候，那会二丫应该还没出生呢！大房的两个孩子挺不错的，跟二房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二丫看着苏守才并没有马上接糖，而是问道，“二哥哥给了我，自己还有糖吃吗？” 苏守才一愣，这才摇了摇头。 一旁一直严肃绷着脸的苏守业笑着解释道，“二丫你就吃，这是临出门的时候你二哥哥特意装了给你的。” 爹爹说了，他们虽然在镇上但是跟堂兄弟妹们，也一定要相亲相爱保持好关系。平日里他们在镇上读书，难得见堂兄弟妹们一面，这次见了苏守才要给二丫拿糖，苏明山也很高兴。 “二丫，二哥哥还有糖，都给你…”苏守才说着又从兜里掏出两块，一股脑的都给了二丫，想了想还不放心的嘱咐道，“但是一次只能吃一块，爹爹说了糖吃多了对牙不好！” 苏二丫眨眨眼开口道谢，秦雪菊急着刚要开口就见女儿又把手里的两块糖递了回去，“大哥哥二哥哥也吃，二丫吃一块就够了！” 秦雪菊和苏明礼对视一眼，欣慰的笑了。特别是苏明礼，似乎是早就知道二丫会这么做！这个小侄女一向是最懂事的，又格外有礼。并且自从知道了二丫有灵力的事之后，苏明礼就不仅仅把她当一个小孩子看待了。 苏守才涨红了脸连连摆手拒绝，二丫笑笑剥开外面的油纸，不由分说塞到了他的嘴里，然后转头又往苏守业嘴里塞了一块，看着两人都吃了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自己也把最开始的那块糖放进了嘴里。 “谢谢哥哥！糖好甜！二丫喜欢哥哥！” “哥哥也喜欢二丫！二丫真乖！”苏守业笑笑，夸赞道。苏守才也连忙跟着点头，刚才二丫说喜欢他，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苏二丫说完，又重新回到秦雪菊身边，费力的往她腿上爬，爬了两下没上去，很没面子的抱住了秦雪菊。 她穿了好多衣服，圆滚滚的像一个小胖球一样！ 呜呜呜，太丢人了，居然没爬上去！ 秦雪菊笑笑，一把将女儿捞进怀里放在腿上，重新给她带上了棉捂子叮嘱道，“二丫乖乖的，娘抱着坐一会儿。” 苏二丫点点头没说话，眼睛往集上渐渐多起来的人群中看去。 集上来赶集的人慢慢多了起来，当然也有些摆摊的刚到在忙着张罗自己的摊子，更有来得早的人家挎着篮子篓子什么的，开始挨个摊子打听起价格。腊月的集上，东西价格经常变换，先问问对比一下心里有数，到时候也不会花了冤枉钱。 第56章 赚钱使人开心 第56章赚钱使人开心 大婶打听清楚之后，心满意足的走了。 苏明礼和秦雪菊对视一眼，两人都特别高兴。本来以为半上午能卖出去一篓子不错了，毕竟大多数人还是不舍得花这么多钱去买菜的。更多人会用这样的价钱去买鸡鸭鱼肉吃。 没一会儿，苏守业和苏守才兄弟俩回来了，秦雪菊夸了两句，应承了中午请两人去吃好的，就让两人陪着二丫玩了，她和小叔子专心卖菜。 两刻钟之后，来买菜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苏明礼一问，才知道是看到了别人篮子里的青菜，特意打听着找过来的。苏二丫一听乐了，这简直就是活广告啊！看来，这一集他们的青菜就能打出名声去！ “你们啊，也太厉害了！这大冬天的怎么就种出青菜来了呢？啧啧！稀奇太稀奇了！”隔壁摊子是个卖白菜的，不无嫉妒的说道。 他从早上过来也卖了不少白菜，可是加起来的钱还没有人家一捆青菜多，同样都是菜，这待遇差别有点大，让白菜摊主心里很有些不平衡。 苏明礼叹口气，伸出手跟人家抱怨，“大叔！您光看着我们卖钱了，哪知道我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您看看我这手，都冻烂了。” 苏二丫看着小叔的手，无奈摇头。 苏明礼的手是捡玛瑙石的时候磨破的冻着了，还有就是那天救姥姥，按在地上受了点轻伤，所以才有了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她曾想试着用灵气给小叔治一下，但是他死活不肯，说是不能把灵气浪费在这上面。 更何况，伤好的太快家里人看了也不好说。 苏二丫告诉他可以一次用一点灵气，至少看起来不会恢复的那么快，看着那么明显，但是苏明礼还是不舍得浪费一点灵气。 白菜摊主看了一眼苏明礼的手，再多嫉妒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是，他活了半辈子了更知道这个理，谁的东西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冬日里能种出菜来，那肯定要比平时更费劲费事费力！ 听了这话，刚来的两个买菜的中年人也没讲价，很痛快的付了钱拿着韭菜走了。虽然在和两兄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但苏二丫一直在留意着卖菜的情况，现在韭菜只剩下两捆，算是卖得最好的一种菜了。 也对，韭菜的用途比较多，可清炒和可做配菜可做汤，还能包饺子，在菜谱中的用途显然比其他几种要广泛，最重要的还是最受大家欢迎，卖得最快也是理所应当。 半个时辰之后，剩下的菜刚刚能装满一篓子，苏明礼和秦雪菊的脸上也都露出轻松的神色来。 昨天，他们在家里就商量好了，实在卖不出去最后让苏明山领着去镇上的酒楼，送到酒楼就算便宜点也是可以的。但是照现在这样子来看，一上午才过去一半就只剩下一篓子了，很有可能会全部卖完。 一想到这个可能，苏明礼就浑身都是劲头，有上前来问的也都和和气气回答的特别亲热，但又不令人讨厌。 苏二丫盯着小叔的样子，只觉得发现了个宝贝。 以前只知道小叔聪慧，脑子活泛见机的快，但是现在看来这完全就是个销售高手啊，这若是放在现代绝对是哪个大公司里，销售精英一般的人物！ “小叔累不累？”趁着没人，苏二丫连忙问道。 苏明礼摸摸二丫的脑袋，笑道，“不累！今天挣了这么多银子，甚至比捡石头还多不少，小叔心里高兴得很！” “捡石头？你们是苏家村的？”白菜摊主一脸震惊。 刚才他卖菜忙着，没听到苏明礼跟人家说自己是苏家村的人，现在听到让他十分艳羡。这些天，谁不知道苏家村出玛瑙石，整个村里的人都跟着发了财！这两天，还有邻居问他认不认识苏家村的人呢，让他帮忙说媒。 可见，苏家村的人最近受欢迎到什么程度！ 现在，居然又研究出青菜来卖了？大冬天里能种出春夏的菜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这苏家村真是个风水宝地。可惜啊可惜他的儿子已经定了亲，不然真想去苏家村说媳妇去，就是多拿彩礼那也是愿意的！ “是啊，大叔，我们是苏家村的。”苏明礼答道。 “啧啧！你们苏家村今年可是都发财了啊！听说那玛瑙石能卖不少钱，是真的？还有，你们真的派人看着河滩？听说有人夜里去被抓着好几回？”白菜摊主一脸八卦，打听道。 苏明礼忍俊不禁，那些都是江公子安排人看守的。河滩人家买下了，当然是要看好了，不然能让别人白白捡石头么？听说这几日江公子就要回京，这样也会留下一部分人，和村里人一块看守。 正好有人过来买菜，苏明礼也省了回答白菜摊主的问题。 白菜摊主的白菜种的不错，转眼间也是卖出去大半，等他空闲下来的时候，苏明礼又在招呼着客人，这么两三回过去，便不好再去打听苏家村的事，只等着苏明礼主动开口。 哪知苏明礼根本就没有跟他细说的打算，紧接着苏明山就来了。 看到三弟妹和六弟卖的只剩下了小半篓，苏明山很是震惊。是他低估了镇上的有钱人吗？怎么今个卖的这么快？难道是便宜卖了？ “你们卖得多少钱一捆？”苏明山问道。 他很担心，这菜一旦便宜卖了，想要再把价格抬高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特别是在这大集上，很多眼红的人也不少。 “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五十文一捆，韭菜六十文。”苏明礼笑嘻嘻的回答，还一脸得意的看向大哥。 “啥？”苏明山震惊了，四下看看，果然旁边的那些摊主都是一脸嫉妒的眼神，苏明山沉声说道，“数数还剩下几捆，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好！”“好！”苏明礼和秦雪菊异口同声的应了，连忙手脚麻利的去收拾东西。东西卖完，只剩下两个空篓子和小半篓子菜，这么多人很容易就拿了。 苏明山拿着两个空篓子，苏明礼挎着半篓子菜，秦雪菊抱着孩子，大房两个孩子跟在后面，几口人浩浩荡荡的走了，剩下其他人满脸艳羡的摇头叹息。 第57章 稳定收入 第57章稳定收入 苏明山打头领着他们走出大集，又往西拐过一个胡同，然后就到了镇上出名的后街，后街有一家迎客来饭馆苏明山比较熟悉，认识了也有几年。他想帮着把菜卖到迎客来，如果能谈成定期供货那就更好不过。 刚进迎客来，小二一看来人是苏明山连忙上前招呼，“苏大哥你过来了，这是……”说着，小二一下子就看见了苏明山篓子里的绿叶子菜，惊喜的拔高了嗓门，“掌柜的快来！有菜了！有菜了！” 苏家众人疑惑不解的看向柜台，只见柜台后面的帘子一挑，从里面走出一位颇为壮实的掌柜，一见苏明山也眯着眼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苏兄弟来了！快坐快坐！” 说着，掌柜急步往前走，还未走到跟前就见自家伙计指着苏明山胳膊上挎着的篓子，恍然大悟，“我还寻思银豆说的是啥，没想到竟然是苏兄弟你带来了菜…这是…” 迎客来的掌柜看向跟在苏明山身后的苏家人，迟疑着问道，“可是苏兄弟的家人？” 因为做牙人的关系，苏明山经常被人请客吃饭，而他一般都会带着人来迎客来，有时候也会带上两个儿子，所以掌柜的认识苏守业和苏守才俩兄弟，但是其他人就不认识了，不过掌柜的阅人无数，一下子就从苏明礼的眉眼中看出了和苏明山有些相像，于是猜测到。 再者，他虽然没有见过苏家人，但是对苏明山的家事却是有所耳闻。两人相交几年，倒也算是比较聊得来的朋友。 “对！这个是家里的幺弟，还有三弟妹和孩子。”苏明山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原来是未来状元郎的妻女，快请坐快请坐！”掌柜的很是会说话，连忙给苏家众人让座。 “掌柜的不用客气，既然你跟我大哥是相识，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我们这里有几捆菜，你看需不需要，需要的话就卖给掌柜的做个稀罕。”苏明礼从大哥和掌柜的交谈中，推测出两人的交情于是很干脆的问道。 “需要需要！太需要了！我刚刚听银豆说今天大集上居然有买菜的，我正差人去买呢！好家伙，没想到居然是你们。我看看，这菜格外新鲜，是今早刚摘的对？” “是！刚摘的。”苏二丫从秦雪菊怀里跳下来，脆声说道。 “哎呦，这小丫头真俊！”掌柜的边说边把几人让到了里间，谈菜的价钱。 “苏小兄弟，不知道这菜你打算卖多少钱？”掌柜斟酌着开口问道，“你知道我这饭馆需求量大，如果价格合适我可以长期要你们的菜。” 苏明礼看了大哥一眼，笑着回答，“这是自然，这是自然！定然是要比大集上卖的要便宜一些。就算你不跟我大哥相识，我也是知道这个规矩的。不过，毕竟冬日里种菜费劲，比平日里总还是要贵一些的是不？” 说着，苏明礼有意无意的摸了摸自己手上手上的地方，掌柜扫了一眼心中有数，试探着开口，“我听说你们在大集上卖五十文一捆？啧啧，苏小兄弟好本事！恐怕今天这一集，你们苏家的菜就得传开了？” 苏明礼敛眉忍住笑意，“本事谈不上，不过是卖个稀罕。掌柜的打算给多少钱就直接给个价，咱们都可以商量。” 掌柜打了个哈哈，沉思片刻就伸出三根手指头还了价，“三十成不？” 苏明礼看向秦雪菊，见三嫂没什么意见，便又说道，“那我们商量一下再跟您说。大哥，这样今天卖菜也赚了钱，我请大家在迎客来吃顿饭，咱们二丫还是头一回下饭馆呢！我这个当叔叔的今天说什么也得请二丫吃顿好的。” “成！掌柜的，那你在二楼安排一间。”苏明山略一思索就点了头。 “好咧！银豆，这就带着客人去二楼。”掌柜的说着，还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篓子里的菜，思量着是不是给价给的太低了，要不要再加点？ 这还有苏明山的面子在，最重要的是，万一镇上其他饭馆先一步跟苏家谈妥了供菜，那他不就吃亏了？贵是贵点，但是这菜做出来也不可能卖便宜了呀！这个季节，绿叶子菜到哪那都是稀罕物！ 想到这，掌柜的叫住了就要上楼的苏明礼，把他从楼梯前拽回了那间屋子，压低声音说道，“苏小兄弟这样，我给你三十五文怎么样？但是有个条件，这镇上其他饭馆你不能供了。” 苏明礼莞尔，眼角余光看向二丫，见二丫微微点了点头才笑道，“好！三十五文就三十五文，掌柜是个痛快人。这个菜也可根据需求调整，比如说你想要什么别的菜，我们也可以种。” “当真？”掌柜的一听惊喜的瞪大了眼睛，“我这里有一帮朋友从番邦带回来的种子，我也不知道是啥。本来打算等到春夏种了当个稀罕物，现在，不如你们先替我种一点试试？” “那没问题，一会吃过饭你把种子拿给我就成。现在，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给我上几道，咱们就这三口大人，三个孩子，你看着安排。” “那是，那是，各位稍等马上就好。那这菜我就要了，咱点一下数。”掌柜的喜笑颜开。 “好咧！”苏明礼痛快的应了，就和掌柜的点了数量，掌柜的连忙拿来银子给了苏明礼。 “走！咱们上楼。”苏明礼将银子收好，揽着两个侄子的肩上了楼。 “二丫，大伯抱你上去？”苏明山对跟在秦雪菊身侧的小丫头伸出了胳膊。 苏二丫摇头，“二丫长大了自己上楼，不辛苦大伯。” “真是好孩子！那好，大伯牵着你上楼，让你娘后面跟着。”说着，苏明山不由分说的牵着二丫软软的小手往上楼。秦雪菊无奈笑笑，跟在后面也往楼上走去。 今天，她的心情也是无比高兴的。没想到，小叔和二丫捣腾的菜，居然能卖出这等价钱！这可是个长久的营生，就算是春夏也种的，就算是价钱便宜不能跟冬日里比，但也是一门营生不是。 第59章 得到新菜种 第59章得到新菜种 两人上楼把事情一说，苏家兄弟就陷入了沉思。有人抢菜这种事当然是好事，但是凡事也是有利有弊，他们可以保证只供货给迎客来，但是福来春和第一楼以后会不会也有菜那就另说了。 此事几人商量了一下，统一了大概说法之后暂且按下不提，先吃过饭再说。 菜很快就陆续上齐，除了他们点的八宝鸭，叫花鸡，太白鱼，铜钱包，酱牛肉，素炒白菜之外，掌柜的还送了酱肘子，和油炸花生米。虽然基本都是肉菜，但是农家人平时沾荤腥就少，三个大人两个半大孩子饭量也是惊人。 很快，众人风卷残云的吃了大半。 二丫自己吃饭吃的很利索，筷子也用的很好基本不怎么需要秦雪菊照顾，特别是吃鱼的时候，自己还知道吐刺，看得苏明山很是惊奇。但看到六弟和三弟妹习以为常的神色时，苏明山了然，他这个小侄女就是聪慧。 吃过了饭，掌柜的果然拿着文书如期而至，身后跟着的，还有伙计银豆。 “苏兄弟，关于供菜的事我写好了文书，几位看看可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我们再做修改？”掌柜的说着，就把手里一式两份的文书递了过去，苏明山接过先是递给苏明礼一张，然后将剩下的细细看了又递给了秦雪菊。 秦雪菊看的时候，二丫趴在一边也探头认真的看着，每一行每一字都看的认真。虽然上面的繁体字她并不完全认识，但是结合上下文子意，也基本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掌柜的和银豆一看这个情景有些吃惊，银豆吃惊的喊道，“这位小妹妹也能看懂文书？” 二丫抬头，很认真的点头。银豆震惊不已，相比之下他这个只会写自己名字的人，简直是太惭愧了！掌柜的也很惊奇，但看着苏家兄弟丝毫没有谦虚或者说惭愧的意思便知道，这个小丫头是真的能大致看懂。 “那我来问问小侄女，这上面都说了啥？”掌柜的故意逗二丫。 秦雪菊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推拒道，“小孩子胡乱说的，当不得真的。她也就是认得几个字，她爹爹教的。” 二丫一听故意不服气的撅起嘴不说话，掌柜的越发觉得小丫头好玩，再次问道，“认字那也是了不得！我这个年纪可还不认字呢！小丫头，你说说这上面都写了啥，说对了读下来…伯伯有赏。” 虽然对掌柜的这有赏的说法不怎么认同，但是二丫还是点了头。 她现在想慢慢的，有意识的让周围的人意识到，她就是从同龄孩子聪明一些，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以后她做出什么事情别人才不会感到太过震惊。 “掌柜的说笑了，小孩子吹牛皮的，她怎么可能读下来呢？”苏明山开口接了话茬，不管小侄女认识多少字，他认为这份文书这么大的孩子是决计不可能读下来的。 就连家中长子也只能认个七七八八就不错，次子就更不用说了。 二丫站起来，拿过文书，磕磕绊绊的把自己认识的字读了一半，大体意思是基本说清楚了，然后就坐下来闭上了嘴巴。 即便如此，掌柜的还是十分震惊，再看苏明山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掌柜的心中了然，这苏家的小丫头果然早慧！苏明山常年住在镇上，可能跟自己一样并不是十分清楚。 “小叔，我读的怎么样？”二丫很有些得意的问道。 “二丫读的很好，比小叔小时候认识的字多多了！”苏明礼竖起大拇指，对二丫认真的说道。 “小侄女果然是聪慧过人，伶俐非常！”掌柜的说着，又转头吩咐道，“银豆，一会儿让厨房装点今天的糕点，给小侄女带回去吃。” “不行，不行，这怎么能要呢？这如何使得？”秦雪菊一听急了，人家已经送了两个菜，这走的时候再拿人家的糕点，也太不像话了。 “不打紧，这是我奖励给二丫的。这小丫头现在就这么聪慧，长大了可更了不得。”掌柜的早就听闻苏明山的三弟进京赶考，这次有望高中。既如此，不如多卖苏家点面子，能交好自然是不错的！ “已经送了两个菜了，这如何能再拿糕点？使不得使不得！”秦雪菊再次拒绝，她一向不愿多占人便宜，见掌柜如此说便更觉得不好意思。 “这是我给孩子的一点心意……苏兄弟你看……”掌柜的见秦雪菊婉拒的厉害，便看向坐在一旁的苏明山。 “三弟妹，就拿着。我和掌柜的相交也算莫逆，以后供菜，就当朋友一样走动着。不过掌柜的，我们丑话说在前头，我们只保证不给别的酒楼供货，可别人给不给供那就不得而知了…” “但有一点，那就是我能保证别家的菜，一定没有我们这般水灵旺相。今天的青菜，掌柜的可先品尝一二。”苏明山说道。 “那是那是，这个我自然晓得。”掌柜一听连忙应道。 苏明山的意思他懂，是说以后很有可能会有别人跟风种菜，然后供给别的酒楼和他竞争。但是这些都需要时间，到那时他已经有了名头，镇上第一个冬日里有绿叶子菜的酒楼，怎么说也比别家占了先机。 苏明山一向是个比较靠谱的，既然他已经说了，可以保证菜的品相比其他人都要好，这里面定然是有什么法子。而这法子也定然不会轻易传授与人，所以别家即使跟风种菜，也未必会这么快就研究出结果。 那些菜他都一一细看过，比起春夏的菜还要水灵旺相，要说这苏家人手里没有什么玄妙的法子，那他也是不信的。 掌柜的越想越高兴，痛痛快快的跟苏明山签订了协议，然后又让银豆给包了两份糕点，一份给了二丫，一份给了苏明山的两个儿子，也算是做的比较周全。 二丫也比较满意，跟这样的人合作她也是比较放心的。就是不知道掌柜给的那一包菜种是什么，看来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了，若是有镇上都没有的蔬菜，那她这次可就赚大发了。 第60章 惹人觊觎 第60章惹人觊觎 吃过饭赶回苏家村时已经是未时中，这个时辰大集早就散了，回村的牛车也都没有，迎客来的掌柜让银豆赶着马车把他们送了回来，顺便认认门。 河滩上苏家村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很是震惊，这不年不节的竟然被马车送了回来，到底是什么事？众人看着银豆把马车停好，跟着三房进了门更是疑惑。但由于距离太远，也不好扯着嗓子开口询问。 银豆进了门，秦雪菊忙着倒水招呼。苏明礼和二丫领着他去东屋炕上看了那些菜，银豆亲眼见了，这些除了装在花盆里摆在炕上，和他其他时候看到的没有什么不同，不由更加疑惑。 “这菜就是这么种的？”银豆开口问道。 “是啊！就是放在炕上比较暖和。”苏明礼大大方方的说道，语气丝毫没有什么犹豫。 “这，这就能长得那么好？”银豆有些不敢相信，细细一想也就了然。 苏家给他看到的，当然是能让他看的。至于其他什么法子的，自然是要瞒着，不过，这些菜长势非常旺相这倒是真的，绿油油的样子甚至比平时春夏的菜看起来还要支棱。 “对！长得好，自然是因为我们喂了特别的东西。”苏明礼笑笑，有些得意。 有二丫的灵力加持，这些菜自然比普通菜看起来更加水灵，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秦雪菊沉默着没说话，张罗着银豆坐下喝水，银豆没有拒绝，坐下喝了半碗水就起身告辞了。在迎客来干了那么久的伙计，人情世故上的迎来送往他还是很有分寸的。 掌柜的说了，只是让他来看看那些菜的长势，他只是好奇多问两句可以，但是真的问多了那就讨人嫌了！谁的营生都有自己才能知道的秘密，不管问多少都不会跟外人说的。 而且，这炕上的菜看着也不多，按理说苏家既然跟迎客来签订了协议，是没有能力再给其他酒楼供货的，毕竟，大冬天里种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再快也不可能出产太多。 银豆放了心，苏明礼把他送到村口赶着马车就回去了。苏明礼转身往回走，却被河滩上的人喊住了，同时苏家众人也都看向苏明礼，很明显是想知道今个在集上卖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今天大集上有人卖菜，他们倒是听说了，只是卖的怎么样都卖完了没，苏家人还不清楚。村里人也并不是都知道卖菜的就是苏明礼他们。是以大家并没有多想，更没有把卖菜的事往苏家去想。 “老六啊，刚刚那人是不是镇上迎客来的伙计？”村里一个做瓦匠的人开口问道。 他出了冬天开始上冻没法干活的时候，其余时间都是在镇上各处接瓦匠活，甚至有时候还会去邻镇和县城，所以也在迎客来吃过几次饭，看着银豆有些面熟。刚刚这才想起来赶马车的人是谁。 一下子被人猜到，苏明礼有些震惊。 不过他还是停下脚步，笑着应道，“是啊！是迎客来的伙计银豆。” “这，你们去迎客来吃饭了？怎么……这伙计把你们送回来了？”瓦匠继续打听，苏家众人一听这话都竖起了耳朵，老爷子更是把目光放在苏明礼身上来回打量。 他说呢，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原来是在镇上吃了饭了！ 这小子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自己做主就在镇上吃饭了？那卖菜得挣了多少银子，苏老爷子有些坐不住了，眼光频频扫向小儿子，心中暗自猜测道，难不成是比捡石头还要挣钱？ 可是那也只不过是青菜啊，还能比肉贵？ “哦！我们有事这不是耽误了回家吗？我大哥认识迎客来的伙计，就请他帮个忙送我们回来。”苏明礼看了看河滩上那些好奇的目光，想了想斟酌着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瓦匠闭了嘴，他就说嘛，这苏家捡石头挣了再多的钱，怎么能舍得去镇上的酒楼吃饭？要知道，那里一桌子菜就要好几十两银子，便是他也只有做活时东家请客才能去得。 “是啊！”苏明礼应着，走到了苏家人这边。 这两日，苏老爷子和苏家男丁都到了河对岸，和村里人一起在南边这片河滩上找。尽管村里有些人心里不舒服，但是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这片河滩是村里的，谁想捡都可以，只要是苏家村的人。 苏老爷子见小儿子走过来，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回来了？” “嗯！爹！我今个见着大哥，还有守业守才两兄弟了，守业个子又高了还挺想您的。问我下集您去不去赶集呢！”苏明礼说道。 苏老爷子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继续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苏明礼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卖菜呢嘛？最后剩下一些，大哥带着我们送到了迎客来，掌柜的都要了。” “都要了？”苏老爷子一听眼中迸发出亮光，对啊！只要菜能一直种出来，他们完全可以供给酒楼。老大在镇上做牙人，认识的人应该不老少，这样，苏家岂不是又多了一样进项？ “是啊，都要了。”苏明礼应了，认真的看着自家老爹的神色。 有件事，他一直想说都没有机会。但是今天这件事却不得不提，那就是这种菜的事，是二丫的他也只是帮帮忙而已，若是苏家想掺和这件事，他第一个就不允许，就是不知道他爹心里怎么想。 “那，以后是不是还会要咱家的菜？”苏老爷子是个人精，看着小儿子的神色连忙说了这句话，咱家，那不就是苏家吗？若论说话的艺术，这位老爷子可是深谙其道。 苏明礼面色一苦，果然，老爷子都惦记上这件事了。看来，他得好好和老爷子说清楚才行，这是二丫的，不是苏家的。在苏明礼心里，就算他和三哥关系好，但是自从三房搬出老宅那一刻起，就形同分家了。 二丫的东西，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 特别是家里都各房都有小算计，他心里也是清清楚楚的。 第65章 夜谈 第65章夜谈 赵氏说着就把手里的鞋样放下准备离开，这时候大丫突然翻身坐起拉住赵氏的衣角，悄声说道，“娘！听说明个江公子就要走了。” 女儿羞赧压抑的声音，让赵氏心中一怔。对啊，她傍晚的时候就见到那些人在收拾东西，应该是明天就要走了。这一走，过了年才能再回来……到时候，哎，想这些事不是有点远？ “大丫，你最近就一直没见着江公子的面？”赵氏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若是女儿能跟了江公子，她还会受现在这种气？什么锁柱的，什么种菜的，她会搭理这些烂事？她要跟着女儿去享福，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女儿再生个孩子，说不得还能再进一步… “没…不是，也见了两面。”大丫有些难为情，虽然屋里没有点灯，但也模糊能看清人影，她甚至能看见她娘正在紧盯着她的眼神。她能感觉到，江公子对她并没有那种心思，所以她有点难为情。 这个年纪的丫头，去肖想一些自己没有的东西可以，但是明确的知道不被对方喜欢，苏大丫还是有些打退堂鼓了。现在家里并不缺银子，整个苏家村都因为玛瑙石的事情水涨船高，苏家如今又有种菜的事了，她挑一挑也能找到好人家，不用非要…… “哎！可惜喽！”赵氏叹口气，非常惋惜的说道。 苏大丫一听面色更加难堪，不过好在仗着是在夜色里所以看不出来，她心中也有些不服气，顿了顿说道，“他年纪大也没什么好的！娘，不如过了年就让爷奶给我说亲，咱们家现在不缺银子，也能找个富户。” 赵氏一听皱起了眉头，不过瞬间就松开了，“也好！既然你无心那江公子便就作罢！镇上呢，也是有不少富户的，娘会帮你打听踅摸。不过，镇上那些人再有钱，哪里比得上京里呢？” “你若是真能跟了江公子，以后这苏家村的河滩你不也有一半的话语权？你想想，到时候整个村里的人都得看你脸色说话，那该多痛快？这江家，听说就算在京里，那也是数得着的人家。” “江家的生意遍布京城，北方各地和江南，家里产业数都数不清，听说江家还有兄弟在朝围观，你若是……” “娘，江家当真那么有钱有势？”苏大丫拉住了赵氏的手，震惊的问道。 “哎呦，好闺女！你给我小点声……”赵氏说着捂住了苏大丫的嘴，压低了声音凑在苏大丫耳边说道，“你是想让家里人都听见吗？” 苏大丫猛点头，赵氏这才松开了手，又道，“当然，娘还能骗你不成？难道娘不盼着你过好日子？” “娘，可是江公子并不喜欢……”苏大丫的声音有些委屈，她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法子去示好，可是人家就是无动于衷她能怎么办？ “傻丫头！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你多费点心思还是比较容易的。不过，咱也不着急，等着过了年娘会再教你几个法子…只要生米做成熟饭，就没有不成的事！” 赵氏信誓旦旦的说着，苏大丫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声若蚊蝇的问道，“娘，这能成吗？” 让她真的这么破釜沉舟她还真是有些做不到，别到时候鸡飞蛋打，巴不上江公子也找不到别的好亲事，那她这一辈子就完了！到时候不但找不到好亲事，更恐怕会成为整个苏家村的笑柄。 所以，苏大丫即使是在讨好江公子，也始终都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这有什么不成的？你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傻？”赵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女儿，压低声音教训道，“世界上哪有那么容易就得到的东西，不都是要付出才有回报吗？再说，事情做的隐秘一点，也没什么不能成的。” 当初，若不是苏老二，她也有机会嫁到镇上富户去的。只可惜，哎…… “可是，万一事情败露了怎么办？”苏大丫还是有些担心，她心中清楚的知道，江公子并不喜欢这种硬往上凑的女人。 再说，每次靠近江公子她都受不了那种被嫌弃的眼神。 她苏大丫虽然只是个农女，但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只不过是对他表示了一下好感，至于那么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吗？苏大丫心里还是有些愤愤不平的。还有那个什么铁刀，每次都各种刁难自己，真当他是什么主子？不过也只是个替人卖命的奴才罢了！ “不会的，即使败露了，娘也有法子把你嫁到镇上的富户去。再怎么说，也比在地里刨食强。难道你想嫁给村里那些糙汉子，一年澡都洗不了几回……”赵氏说着，忍不住唾沫横飞，“就连那种事，也是把人当牲口使。” 苏大丫顿时面红耳赤，她娘怎么好，怎么好跟她说这种话！ “娘，你都在说些啥啊？”苏大丫微恼，语气也有些不虞。 “啊，是娘失言了！对不住对不住，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总之啊，我闺女长得如花似玉这么好看，一定会嫁个如意郎君的。就算那个江瑞不识货，娘也一定想法子把你嫁到镇子上去享福，绝不让你嫁给庄稼汉！” 赵氏越说越觉得就是这么个理，苏老二对她也不曾上心，苏家农户的日子早把她变得面目全非。有时候赵氏甚至就在想，当时若是听了她娘的话，是不是就会有不同的日子等着她？ “知道了！娘，不早了你快回屋睡觉。”苏大丫推了推赵氏的胳膊，催她走。 她娘刚才说的那番话，让她打心眼里感觉难为情。虽然平时她娘很不靠谱，但是也不会说这样的话。这次，苏大丫心里是真有些难以接受……不过细细想来，这话也是话糙理不糙。 女孩懂事早，她也曾偷听过爹娘那啥……娘总是对爹有些不满，其实苏大丫心里是知道的。娘说庄稼汉一年洗不了几次澡，哪家不是如此呢？农家庄庄户户都这样，又有什么办法？ 第67章 天分 第67章天分 “属下该死！”铁刀垂头伏地，心里有些发慌，他知道公子这是真的生气了。这件事是他大意了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确实很不应该。 “你知道这个消息是什么时候的事？”江瑞沉声问道。 “前天…属下听村里人议论，说是苏家三房和苏家老六种出青菜了，赶大集卖出了高价…现在，据说苏家村不少人都在盘算着这个营生……”铁刀忙不迭的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江瑞眉头一直都没松开，又问了几个问题陷入沉思。 三四天前在大集上卖的菜，也就是说种菜得是半个月之前，那时候就开始种了？苏家却没有一点风声透出来，这事会跟那个小丫头有关吗？ “公子，属下……”铁刀心里惴惴不安，犯了这么大的错公子还不知道该怎么惩罚他。以前都是些小事，顶多就是办事不力，但是这次他自己都觉得延误了时机。 “你起来！这事…容我再想想。”江瑞眉头微松。 “……”铁刀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江瑞，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不惩罚他了？还是……铁刀瑟缩一下，不敢再往下深想。是不是自己办事不力，让公子失望了？那年后自己会不会被留京？ “这件事等我想好了怎么罚你再说。”江瑞知道自己不说这句话，铁刀心里一直都会不安。 “属下谢公子。”铁刀麻利的从地上起来，对两个不帮腔的小厮投去了敌视的目光。两个小厮垂头，皆当做没看见。 银豆从后厨端着托盘出来，一眼就看见铁刀从地上起来的情景，心里不由叹道，看来这位公子来头不小！身边带的护卫看着就身手不凡的样子，就算是身上的佩刀都不是凡品。 “客官久等，菜好了。”说着，银豆就把托盘里的吃食一一拿了出来，摆好之后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客官请品尝。” 说完，银豆就收了托盘立在一旁。 江瑞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翠绿的韭菜炒蛋，咀嚼两下吃了，又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口菠菜吃了，这才缓缓开口，“味道不错，一会有赏。小二我问你，这菜你有没有吃过？” “那怎么会？”银豆一听连连摆手，“客官说笑了，小的断断不敢做出这种事情，被掌柜的知道我会被打死的，客官万莫开玩笑……” 两个小厮看到银豆吓得惨白的脸色，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一个比较伶俐的小厮开口问道，“我家公子是问你，有没有吃过这些青菜？不是问你有没有偷吃。” 银豆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拿起袖子擦拭了一下额头上微不可见的汗珠，点头应道，“前几日刚送来的时候，那天后厨做好了掌柜的让我们试吃过……我觉得味道非常鲜嫩…就是比起春夏季节的菜，也毫不逊色！” 对于这一点，银豆还是十分有自信的。 那天打算和苏家签文书，也是后厨简单的试做了两道青菜，掌柜的尝过之后才做的决定。因为这些青菜不管是从卖相还是口味上来说，那都是上乘。青菜谁没有吃过？但是鲜嫩的青菜的口感，和普通青菜的口感就是有所差别！ 江瑞缓缓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所以，苏家的这菜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对对对！”银豆连忙应道，“那天啊，我特意去苏家三房看过他们种的菜，啧啧……也得亏聪明才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哦？！”江瑞做出疑惑的表情，微微侧头等着银豆的回答。 “他们家的菜都是种在炕上的，您也知道，这大冬天的哪哪都冷的很，也就这也菜才能长得快一些。不过，据说这苏家种菜还有特殊的法子，不然就算是在炕上，也不能长得这么水灵……” 江瑞示意小厮给了银豆一块银角子当做赏钱，淡声说道，“继续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银豆喜笑颜开，捏着银角子乐道，“好咧！关于这种菜的事啊……” 银豆心中高兴，说得更加卖力，还添加了一些自己对苏家人的看法，还有当天签文书的情景，以及二丫磕磕绊绊读文书时的情景等等，江瑞听得眼睛微眯，这个丫头果然聪慧！ 他觉得，这种菜的事情是不是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铁刀看着公子时而皱眉，时而面露笑意，心中暗自腹诽，苏家三房在炕上种菜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好显摆的？要是早知道说出种菜的事能得赏，自己干嘛不早说？ 江瑞听完笑着问道，“苏家的孩子当真那么聪慧？能看得懂大半文书还能念出来？” 江瑞是有些将信将疑的，二丫聪慧他知道，认识字也很有可能，毕竟父亲是个有学问的。但是能将文书磕磕绊绊念下来，在四岁半的年纪就有些夸张了！想来定然是这小二拿了赏钱，在这变着法子的哄自己开心呢！ 不过是真是假也没什么要紧，那个小丫头聪明是真的！可惜啊，今天临走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不然真应该去三房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研究出来的。放在炕上这个主意还真是不错，大意上就是等同于暖房的作用。 苏家有能人啊，三房赶考不知道中否，幺儿看起来也是个聪明伶俐的，还有这么个早慧的小丫头，苏家要发达看起来只是时间的问题。那他，要不要在苏家还未发达的时候，再进一步交好呢？ 江瑞陷入了沉思，暂且先回京看看京中情况，年后回来再说。若是苏家三郎真的有前途，江家不介意帮扶一把。但若是他已经选了朝中派系，但还是保持距离为妙。 直到银豆乐呵呵的退下去，铁刀还沉浸在懊悔中，现在经过自家公子指点，他也回过味来，在苏家村那种条件，大冬天里能种出菜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自己只想着苏家那讨人厌的几个人了，也没觉得这事有什么稀奇，现在细细想来，苏家人却是非同一般。 前面发现了玛瑙石，后面研究出了冬日种菜的法子，难道苏家藏着一个聪明人？啧啧，到底是谁呢？ 第68章 偷菜 第68章偷菜 江瑞回京过年，二丫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就不想让江瑞知道她种菜的事情。前几天，村里传得沸沸扬扬，她还很担心江瑞知道了会来找她，事实证明她有点想多了。 江瑞知不知道她不晓得，但是没来找她却是真的。 过了腊八就是年，眼瞅着很快就到年底了，她那便宜父亲还没有来信，这几天她能感觉到便宜娘心里有些不得劲了，估计是想她爹了？苏二丫有些心疼，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秦雪菊是个很好很温柔的女人。 今天午觉睡的有点多，二丫在被窝里翻腾了一会也没有睡着，听着躺在身侧的秦雪菊发出轻微的鼾声，二丫替她掖了掖被角，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苏二丫一愣，什么鬼？难道又有人来偷东西？ 这么一想，还真有这个可能！最近三房在村里是有点扎眼，又是卖玛瑙石又是种菜的，并且菜卖了那么高的高价，那些眼红的人自然看在眼里。并且，上次家里的银子被偷了，苏家连追究小偷的事都没追究，那个人再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苏二丫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窗外的动静小了一些，苏二丫静静等着以为自己听错了的时候，窗外突然又有了动静。苏二丫有些紧张，伸出手刚想推醒秦雪菊突然又住了手，她的灵力可以救小叔，可以种菜，是不是也可以打贼？ 若是用灵气击打在身上，应该也是很疼的？ 苏二丫突然就兴奋起来，异能在手她怕个啥？正好拿这个小贼练练手，看看能不能抓到人！实在不行再把娘叫醒，就算是不能抓住人，保平安至少应该没问题的？ 窗外的小贼轻手轻脚的用小刀别开正屋的门，伸出手探了探路又往屋里走，苏家三房娘俩住在东屋，这个是村里大多数人都知道的。而她们种的菜也都在屋里，也是大多数人都知道的。 他挑开东屋的门帘，停了一下一只脚试探着伸了进来，听到屋里起伏的呼吸声松了一口气，借着微微的天光打量着炕尾。果然炕尾并排放着一盆盆菜，上面有的已经长得很好，看着就很喜人。 小贼刚要再往前迈步，突然就觉得身上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小贼忍不住惊呼出声，一下子就惊醒了秦雪菊！ “二丫！二丫！”秦雪菊一睁眼就看到了炕下的身影，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里侧的女儿，摸到苏二丫不动声色伸过来的小手紧提着的心才微松了松，伸手就要去抱女儿。 苏二丫无奈，她就知道秦雪菊会是这个反应，她一边配合的往秦雪菊怀里去，一边拿起早就摸到的一件衣服，运足了灵力狠命往小贼身上抽。 “啊！好疼！好疼！”小贼慌慌张张的喊着，就想夺门而逃。 但是二丫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得逞，在小贼往外跑的时候，就用灵力照着她的面门打了过去，黑暗中母女两人很快就闻到了血腥味。 “二丫，二丫，你打的吗？”秦雪菊的声音颤抖着，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娘莫怕！二丫保护你！二丫打贼！”苏二丫清冷又软萌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听得小贼心中发冷。 这个屋里并没有第三个人，他不会看错的！ 但是这却让他更加害怕，这个小丫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居然能把自己打成这个样子！而且，黑暗中自己每次想要逃跑，她好像能看到一样，专往脸上的地方打！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黑暗中，小贼竭斯底里的喊道。 “举手抱头，蹲在墙角！”二丫冷声命令道，说着又压低声音对秦雪菊说道，“娘！点灯。” 小贼一听瞬间紧张起来，这要是被抓到了后果不堪设想！但是现在逃又逃不了，每次想要跑出去都会多挨两下打。可是若是不跑，被抓到之后……想想后果他就浑身发冷！ “二丫，这，这……”秦雪菊手一个劲哆嗦，心里十分害怕。 苏二丫安慰似的抓住秦雪菊的手，小声道，“娘没事的，他已经被我打怕了…若是敢做什么事，我一下就能弄断他的腿！” 奶萌又凶残的声音，把小贼吓得一个激灵！ 不行，他必须跑！必须跑！苏家三房的这个小丫头不是人！这简直就是个妖怪！谁家四岁半的孩子会有这么大本事，能用鞭子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对，一定要趁着没点灯之前，抓紧时间跑出去！ 小贼心念电转想了很多，慢慢的摸到了兜里的钥匙！他把钥匙扔出去，是不是就能吸引她们注意，然后趁机跑出去？不，不行！扔了钥匙事后查出来的时候，不还是能找到他？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小贼心里慌的要命，突然又摸到口袋里的一块石头，那是今天卖石头的时候捡到的一块最小的，乌黑乌黑的果然没被收上去，他见石头光滑又不舍得扔，顺手就放到了口袋里。 说时迟那时快，小贼摸出兜里的石头就往炕上的方向扔去，苏二丫惊觉有东西飞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那石头的方向恰好是朝着秦雪菊而去，二丫无奈只好用灵力控制住力道，让石头以最轻的力道落在了秦雪菊身旁。 小贼瞅准这个机会，连跑带爬的从东屋跑了出去，慌慌张张的夺门而逃。 苏二丫叹气，果然让他给跑了！不过不要紧，她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只要是苏家村的就一定能找出人来！ “二丫，二丫！你没事？”秦雪菊的声音有些发颤！ 她们娘俩怎么就又遇到了这种事？真是欺人太甚！这次偷东西的人跟这次是不是一个人？他这是觉得她秦雪菊好欺负，三番两次的偷上门？ “娘，我没事。你有没有事，没受伤？”苏二丫伸出手在秦雪菊脸上摸摸，见她娘不知不觉的已经泪流满面，连忙安慰道，“娘，娘你别哭！二丫没事！二丫好好的。” 第69章 捉贼 第69章捉贼 秦雪菊一把抱住女儿，哭得昏天暗地。过了约莫一刻钟才渐渐止住了哭声，摸黑下去把灯点着了，看到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又吓得够呛。 “二丫二丫，娘给你穿衣服…”秦雪菊十分后怕，手也止不住的有些哆嗦。 苏二丫贴心的抱住秦雪菊，安慰道，“娘没事的没事的！贼跑了！贼被我们打跑了！娘亲不怕！” 秦雪菊窝心不已，拼命忍住想嚎啕大哭的冲动，开始动手给二丫穿衣服。她现在只想去老宅，说一说今晚遭了贼的事情。什么菜苗什么银子的都不重要，她只要孩子好好的！ 苏二丫配合的把胳膊伸进衣袖，很心疼秦雪菊。 她的便宜娘是从梦中惊醒的，人从梦里被吓醒本来就容易惊惧，后面又被贼给吓到，若不是因为牵挂着她，这会儿还不知道会崩溃成什么样子！这次遭贼跟上次不同，上次丢了东西又被诬陷，秦雪菊更多的应该是痛心。 很快给女儿穿好衣服，戴好帽子捂得严严实实，秦雪菊又给自己穿好，抱起二丫就出了门。 老宅的门被拍响的时候，苏明礼睡得正香。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迷迷糊糊间听到拍门声又急又响，苏明礼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先是吆喝了一嗓子，听到门外三嫂的回应之后，苏明礼手脚麻利的披着衣服下了炕出来开门。 苏老爷子和曹氏也都被惊醒，苏老爷子开始穿棉裤披外衣，曹氏不得不跟着照做，嘴里很有些不满的嘟囔道，“这半夜三更的敲什么门，吵的人觉都睡不好！” 苏老爷子沉着脸，冷哼道，“你快闭嘴！这个时候来肯定是有急事。” 曹氏这才闭了嘴，手脚麻利的穿好衣服。 苏明礼打开门，只见门外呼呼的冷风中三嫂冻得脸通红，一见他眼眶就更红了哽咽着说道，“刚才…刚才有贼！” “啥？”苏明礼非常震惊的看向二丫。 二丫无奈，只好轻声说道，“小叔，刚才有贼撬门进来想偷菜，被我给打跑了，不过娘好像吓着了……”说着，苏二丫又伸手搭在苏明礼的胳膊上，苏明礼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二丫用灵力把贼给打跑了？！这事…… “外面冷，先进屋再说。三嫂……”苏明礼关上院门，回身压低声音对秦雪菊说道，“三嫂，把贼打跑了是你干的，二丫这么小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呢？” 秦雪菊顿住了脚步，猛然间醍醐灌顶！ 是啊，二丫怎么会…这要是传出去…所以，这个把贼打跑的人必须是她！情急之下为了保护孩子，夜里又是黑乎乎的她使蛮力打跑了贼也是情理之中！ “对…是，是我打跑了贼。”秦雪菊小声说道，抱住女儿的胳膊收拢了一下。二丫乖乖的把头靠在秦雪菊肩上，母女俩这一瞬间默契的达成了说辞。同时，秦雪菊在心里也明白过来一件事，自己的女儿是有些与众不同的，最起码那么大的力气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并且，还那么聪慧。这是好事，都是好事。这么想着，秦雪菊的心里安定了许多。 正屋，苏老爷子和曹氏听着秦雪菊说完刚才闹贼的经过，两人对视一眼心里复杂得很。这秦氏从来都是个面慈心善的，就连杀鸡从来都下不去手的人，现在居然能把一个敢半夜闯门的贼偷给打跑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 “三嫂也是为了保护二丫急眼了！谁知道那毛贼能做出什么事情来？都敢闯空门，并且还偷了两次，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爹，我觉得这次这个人，跟上次的贼偷是不是一个，或者一伙的？” 苏老爷子沉吟少许，点头应道，“极有可能。” “就算知道是一伙的，又能怎么样？”曹氏淡淡开了口，“人都已经跑了，去哪里找他？难不成还要去报官抓人？这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苏老爷子不满的看了曹氏一眼，对秦雪菊说道，“老三家的，你就没听出来那个人是谁？是不是村里的？” 秦雪菊涨红了脸，连忙摇头。 她当时吓得吓的半死，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爷爷，二丫听着像是村里的。其实，找人也好找…”二丫说着对苏明礼一笑，“那毛贼脸上被打了，还流了血一定能看出来的。” 曹氏听了忍不住抬起眼皮子看向，抱着孩子哭得梨花带雨的秦雪菊，这，这样的人能把毛贼给打得满脸血？这秦氏发起疯来的样子…曹氏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心里一片冰凉。 以后做什么事，看来还是得注意点分寸。 至少面子上要看不出什么来，不然秦氏发疯也是很可怕的。曹氏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绝对不是毛贼的对手，而那毛贼都被打得满脸血，若是自己对上，那结果可想而知。 苏老爷子眼前一亮，站起身来说道，“对！这样就好找了！六儿，你穿好衣服和我去里正家一趟，趁着现在，赶紧把人找到。这事必须查出个子丑寅卯来，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这是有人盯上她们娘俩了！” 苏家最近在村里也确实太扎眼了，这一点老爷子心中比谁都明白。 而三儿去赶考，只留下老三家的和二丫娘俩住在村口，当然就成为了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目标。 “好！爹，我马上就好。”苏明礼说着，就急急的去整理身上的衣服，又进了东屋拿起外袍披在身上，转身出来接过老爹手里已经点好的马灯，爷俩就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曹氏和秦雪菊母女，两人互相都感觉很不自在。 就在这时，东厢房的门打开了，四房两口子一前一后的出来，苏老四追上刚出院门的父亲和六弟，跟着一块去了，苏李氏把秦雪菊母女让进了东厢房屋里。 “我们刚才都听见了，三嫂，今晚就在这里挤挤，把二丫放在炕里头，小孩子觉多，一会不睡肯定困得慌。” 第70章 生嫌隙 第70章生嫌隙 “这，那你们……三丫她爹回来咋办？”秦雪菊有些犹豫，她和二丫睡在这儿了那小叔子肯定是没法回来睡，她很有些不好意思。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苏李氏把秦雪菊往炕上轻轻推了一把，“你们先歇着再说，他们怎么还不能凑合一宿？” 秦雪菊点点头，把二丫放到了炕上，也拖鞋上了炕。 她本来就连惊带吓的，这会一下子放松下来整个人就有些没精神。而二丫消耗了不少灵力，这会也有些恹恹，一沾温暖的被窝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那小贼逃跑了之后，先是在河边抓了一把干雪擦了擦脸止血，然后就跑回了家。点着油灯对着铜镜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锁柱越想越害怕，手忙脚乱的把家里的痕迹收拾干净，简单收拾了个包袱就去找孙大壮去了。 孙大壮一直都没怎么睡着，迷迷糊糊的在等着锁柱的消息，听到敲门声立马就披衣起来开门了。 “怎么样？得手了没？”孙大壮还没开门，就隔着门缝急声问道。 “没！”锁柱的声音有些破败，他现在一说话就龇牙咧嘴的疼，根本就不敢大声说话，孙大壮一开门看到他捂着脸的样子，疑惑道，“怎么了？你这是……” 等他仔细一看，看清楚锁柱脸上的伤，忍不住大吃一惊，“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锁柱一说话感觉后槽牙的地方都有些哆嗦，闷声说道，“被打了！” “啥？！”孙大壮震惊了！ 他四下看看没人，一把就将人拉到门里边，心中暗道就三房秦氏那个柔弱似水的样子，竟然能把人打成这个样子？ 看着好兄弟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锁柱想起自己被打的情景，忍不住又瑟缩了一下！当时被打的是真疼啊，一开始他确实没反应过来没看清，但是后来却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动手的根本就不是秦氏，而是那个四岁半多的小丫头！ 四岁半的小丫头能把他打成这个样子，到现在他还是不敢置信，像是在做梦一样！但是脸上疼痛的伤口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就是被打了！被一个小丫头给打了！ “你是被谁给打成这样？被发现了？”孙大壮说着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忍不住瞪圆了眼睛，“该不会秦氏真的有相好的，恰好在？” 锁柱捂着脸皱眉看了孙大壮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是……她家就娘俩，没有别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孙大壮居然还在想些有的没的，锁柱心里突然有些心寒。 “那……”孙大壮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 只要一想秦氏把人打成这个样子，他就觉得不太可能！那样的女人，柔弱又胆小，平时就连说句话都会脸红的人呢，会是那种泼辣的性格？孙大壮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艾，别问了。反正就是被发现被打了，我现在担心苏家会把事情闹大……”锁柱说着，又想起那个小丫头冷厉的声音，锁柱打从心底觉得惊惧。太吓人了！那么小的孩子就有这种能力，将来…… 对！就算是最好的兄弟，他也不能随随便便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万一再惹了什么麻烦，被那个小丫头知道了自己岂不是会有更大的麻烦？不管了，其他的以后再说，现在先离开村里省得被堵着，那可真是半丝辩白的机会都没有了。 孙大壮这才留意到锁柱身上的包袱，“你这是要走？” “对！我先离开几天。毕竟……脸上的伤瞒不住，若是苏家有人来问你，你就说我今个白天就走了，去县城找活干去了。” 孙大壮一愣，反问道，“你今个白天还捡石头来着！村里那么多人都看到了！” 锁柱一僵，觉得今天的孙大壮脑子不似往日那般灵光。这要是搁在以前，自己慌张成这个样子，给自己出主意做打算的一定是他！可今日…… “你就说我傍晚的时候走的，卖了石头之后……”锁柱捂着脸，龇牙咧嘴的说完这句话就想转身，却被孙大壮一把给拉住了，“你这就要走，你往哪里去？这天寒夜冷的，你…要不先找个地方躲躲？” 若是换作以前，锁柱一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但是今天，不知怎么他就突然有些不敢相信孙大壮，每次做坏事，主意是两人一起出，但是去的时候都是自己孤身一人。 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好兄弟，到底会不会出卖自己，锁柱心里也没了准。 “不用了，我得赶紧先离开苏家村再说，不然被人看到就麻烦了…”锁柱说着突然侧耳听了听远处的狗叫声，神色一下变得非常难看，四下看看打量了一下说道，“大壮我走了！” 说着，锁柱推开孙大壮家的院门，跑了两步又转身补充了一句，“一定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这里面也有你的份！”说完，锁柱慌慌张张的就消失在夜色里。 孙大壮呆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锁柱跟他说的话。这是怀疑自己会出卖他，把事情说出来？孙大壮缓缓关上院门，插好门闩，心里突然就郁闷的不是滋味。 锁柱居然会觉得自己有可能出卖他？ 他在苏家到底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受了那么重的伤，支支吾吾的还不敢把事情跟自己说清楚？要是以前，锁柱一定会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然后他们一起想办法！ 难道，锁柱真的看到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事情？ 可那秦雪菊看着也不像是那种人啊，那到底在苏家三房发生了什么事？孙大壮想着锁柱脸上青紫的肿伤和血迹，百思不得其解。三房到底有什么？若说秦氏那个女人把锁柱打成这样，他是如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但是，锁柱说三房没有别人那句话，也不像是撒谎，他也是相信的。还有今天兄弟的反常，这些都让孙大壮特别费解，关上门进了屋想了半天都想不通。 第71章 胡乱猜测 第71章胡乱猜测 话说，苏老爷子领着苏家老四和老六直接去了里正家，把事情这么一说，里正的脸色也变了。上次闹出来的事情里正就觉得很过分，但是苏家没有追究被盗一事，他也就没说什么，只是何氏私下里问了问秦雪菊就不了了之。 但是这次，竟然又有人盯上了苏家三房，这让他这个里正的面子往哪搁？ 并且，等到三郎回来，他也不好交代。 “老爷子，您觉着这跟上次那个……是不是一个人？”里正想了想，开口问道。 苏宏图这会儿心火正旺，种菜的事情他还没能弄明白个，跟着沾什么光，这贼偷倒先惦记上了？真是好胆！别让他知道这人是谁，知道了定然不会轻饶了他，叫他以后在苏家村也没法做人！ “我瞅着像！人啊，都是欺软怕硬。早知道上回就该好好查查那件事，搅的老三家的娘俩不得安生。这幸亏没出什么大事，老三家的和二丫那孩子也是个命好的，不然老三回来我这张老脸真是没处搁哦！”苏宏图叹气。 里正苏明和听着苏老爷子这半真半假的话，连忙道，“老爷子的意思是…这样，这会咱们在村里先查查怎么样？我再找几个人点着火把，村里走一圈…不知道老爷子可有怀疑的对象？” 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苏明礼突然开口，“先去村东看看，孙大壮和锁柱那两家。”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都变了脸色，就连苏老爷子也看向自家幺儿，眉头紧皱一脸沉思的样子。苏老爷子心里清楚，自己这个小儿子若是没有依据，断断不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来。 既然他已经开了口，那就是十有八九的事…… 这两人，从在河滩上捡石头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古怪。现在，居然真的是他们偷的三房吗？并且，任是谁都觉得这次的人跟上次的人，就是一伙的，这么细想下来的话，更是八九不离十。 里正见苏老爷子没说话默认了，便连忙让何氏帮忙点火把，他出去找人手。都是旁边的邻居也都是平时关系比较好的，苏明和吆喝了一圈很快就回来了，家里火把也都准备的差不多。 前后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往东去了。 沿途不少人家听到动静也披衣起来问，里正就把事情说了，又有愿意看热闹的麻利穿好衣服跟了上来。 众人先是到了孙大壮家，敲门敲了一会儿，孙大壮才披着棉袄慢腾腾的来开门，看到里正打头他心里有些发慌，但是面上戏还是做得很足的，揉揉眼睛纳闷的问道，“里正，这大半夜的这是出啥事了？” 院门外得有十来个人，手里举着火把通明一片，一看这阵仗孙大壮心里就有些发虚，锁柱到底瞒着自己什么？三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里正淡笑，缓缓开口，“孙大壮，你今晚去哪了？”孙大壮心里一突，这是怀疑上自己了？ “我，我哪里也没去啊！我在家呢，一直睡觉呢。”孙大壮赶紧说道。 苏家几人心里清楚，那贼偷脸上受了伤，定然不是孙大壮。但是这孙大壮知情不知情，可就难说了。说不定不但知情还跟着去放风了？ “是吗？那锁柱呢？他有没有出去？”里正紧接着又问。 “他的事我可不清楚！”孙大壮连忙叫道，“我这今晚一直在家，哪里没去，也没去他家不知道他的事。” 苏明礼说道，“你们俩不是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吗？怎么这会儿你倒撇清关系了？” “说什么呢？关系再好不也是各人有各家，又不在一个锅里吃饭。我也就是和他一起搭伙上山，一起捡石头，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的我还能跟他一起过日子不成？” 孙大壮这话说完，引起众人一阵哈哈大笑。 有些不知情的，只当孙大壮是说着玩的。苏家怀疑孙大壮和锁柱，也只是因为河滩上当初捡石头，闹出来的一些成见，并没有往深处去想。也只知道今晚苏家三房又遭了贼，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既然如此，那你跟我们一起去他家看看去！”里正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好！”孙大壮麻利的点头，二话不说的就关好院门往锁柱家走。 两家离得很近，他俩关系又好，他若是推辞就更会引起别人怀疑。现在，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反正，自己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偷东西的事又不是他干的，跟他无关。 “里正，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今晚这么大的阵仗？”孙大壮走在里正身侧，边走边打听。 “苏家三房又遭贼了，大家伙想着可能还是上次那个，这是偷顺手了。”里正似笑非笑的说道。苏老六说了这两人的名字，他也觉得这事情定然跟两人有关，就算这孙大壮没有下手，那也定然是知情的！ “冤枉啊里正！我可不敢干这样的事。再说了，我这从小到大在村里可没偷过东西，这您是知道的啊！”孙大壮连忙喊冤，一脸的苦色。 他越想越觉得，锁柱定然是闯了什么大祸，不然不会这么大阵仗！ 上次偷了好几两银子都没这么兴师动众，这次不过是去偷盆菜，就搞的这么大阵仗？该不会是……孙大壮又想到那种事上去！该不会是这个锁柱一时没忍住，干了啥傻事？ 那秦氏可不是赵氏那种女人，说不得还会寻思上吊什么的……再说又有了身子，啧啧……这么一想，孙大壮突然觉得锁柱脸上的伤比较合理了！女人也就只有在那种时候，会爆发出比平时大许多的力气来！ 这……这果然就是闯了大祸！也难怪他要急忙慌的跑！ 出了这种事，如论人是死是活，苏老三回来定然会扒了他的皮！这个时候，自己还是跟他撇清关系的好。对，就算是平时关系好，那也不是亲兄弟。这种事，就算是亲兄弟，那也不可能帮他兜着！ 第72章 发现线索 第72章发现线索 “不管事是不是你干的，但你知情不知情？”里正说着就停下了脚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孙大壮。他跟苏家人想的一样，这孙大壮平时跟锁柱关系最好，两人又是从小玩到大的关系，若说事情真的是锁柱干的，孙大壮一点不知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孙大壮心里发虚，嘴里一个劲的喊冤枉。 里正和孙大壮你来我往的说着话，苏明礼时不时的跟着插句嘴，众人很快就来到了锁柱家。 锁柱家大门紧闭，里正和苏明礼轮番上前拍门拍了半天都没有什么反应。 “人该不会是跑了？”人群中突然有人开口。这个敲门法，若是家里有人早就出来了，哪还能半天都没有动静。 孙大壮心里一突，看了看众人的神情开了口，“他傍晚卖完石头和我说了一嘴，想去趟县城，难不成真的去了县城？” 里正沉吟着还没说话，苏明礼冷哼道，“大半夜的去县城？他怎么去？什么事那么急？”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去有事。” “有什么事？”里正皱起眉头打量了孙大壮一眼，“孙大壮我劝你知道什么还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比较好，不然这事闹大了有你的份到时候你也难看。这贼偷的事闹了两回了，明个我就去镇上报官…” 孙大壮一愣，心里突然慌的要命结结巴巴的问道，“锁柱到底干了什么事？” 苏明礼看了他一眼，沉声说道，“你先不用着急打听这个，你就说到底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今晚干什么去了你知情不知情？” “哎呀！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要是真知道他做了什么事，还用这么着急的问吗？”孙大壮连忙解释道。 “大侄子，不如我们进去看看？”苏老爷子指了指锁柱家的院子，对里正提议道。 既然来都来了，总是要进去看看的，万一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或者说，这个小子根本就是躲在家里不出声呢？总不能白跑一趟，就这么走了？ “好！”里正说着上前，又使劲拍了拍门喊道，“锁柱在家没？在家的话赶紧出来开个门！” 说着，里正又示意几个人到后窗的位置去看看，若是人真的躲在家里不出来，他们一开门很可能会跳窗逃跑。 话音刚落，里正退后半步，其余两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上前，一个扛着一扇门，另一个使劲别了一下门柱就掉了，两人卸下那一扇还挂着锁的门，几人进了院子。院子里静悄悄的，半个人影也无。 这时，后窗的人也回来了，对里正摇摇头示意根本没人。 里正的眼神在孙大壮深深来来回回打了好几个转，但就是一句话都没说，孙大壮想开口，但是又不敢轻易说什么，就怕自己一不小心留下了什么话把，被人给听出来。 苏明礼没去管别人怎么样，跟两人拿着火把一起进了屋，先是在屋里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人影，然后又到院子里查看了一圈，他在正屋门口的石阶上发现了两滴几乎看不出来的血迹。 苏明礼抬头看了孙大壮一眼，问道，“你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孙大壮脸色惨白，连连摆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我要是真的知道情况，我刚才也不会那么着急的问了不是？” “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装作不知情呢？”苏明礼淡声反问，“现在，人跑了是肯定的了。” 里正变色一变，沉声问道，“确定是他了？” 苏明礼指了指正屋门口石阶上的血迹，用手指在上面捻了捻说道，“虽然我并不能凭借这个血迹断定，就是他干的。但是他有很大的嫌疑，这上面的血还没完全冻住，他人却不在家，肯定不是傍晚就走的。” “所以，孙大壮也是在说谎！”苏明礼声音突然高了几分，厉声问道，“现在你还敢说你不知情？依我看，你们就是合谋！一个人逃跑，一个人留下来观望风声？！” “不是不是！这是真的我没参与！”孙大壮一听急了！连忙急声解释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去干什么了？他只是和我说苏家…三房…那菜卖了个天价，心里有些痒痒……” “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天地良心，他是不是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孙大壮哭兮兮的说道，“你们可要明察啊，这件事真的跟我没关系，我什么也不知道！” “他……” “他没找你一块？难道你没给他望风？”苏明礼继续问道，“你怎么能证明你没参与这个事？我现在问你你可以不说实话，但是等捕快来了可就由不得你了！村里谁不知道你们俩一向关系好，他有事还能不告诉你？” 苏明礼一迭声的问题，让孙大壮的心里彻底崩溃了，他本来就猜疑锁柱干了什么事，现在又听到里正要报官，苏家人就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姿态，孙大壮心里更慌，顾不得考虑许多就开了口。 “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孙大壮哀嚎道，“就是刚才你们来之前他去过我家，去找了我一趟，说是被人打了要连夜出村，若是有人问就说傍晚走了，要去县城找活干。” “嗤！去县城找活干，这么蠢的借口说出来谁信？谁不知道苏家村现在家家户户捡玛瑙石？还用得着去县城找活干？”苏明礼恶狠狠的看着孙大壮，眼里的恨意一览无余，“锁柱干这件事你没少撮窜他？” 孙大壮心里瑟缩一下，心虚的回答，“我没撮窜他，这都是他自己的事。” “呵！”苏明礼冷笑，“这件事你心里清楚！就是你怂恿锁柱干的！” “是他干的，跟我没关系！我又没去！”孙大壮强自辩解道，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话已至此，他知道苏家基本已经知道是他怂恿的，但是面上他却怎么也不能承认。锁柱已经逃了，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回来，这件事他能撇清就一定要撇清，不能被牵累半分。 “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说的都是真话。我要是知道啥事我也不能急成这样，他……他是不是…他为啥被打？”孙大壮憋了半天，始终没敢问出那句话。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若是真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恐怕到时候被打的被抓的可不仅仅是锁柱了！ 第75章 悔不当初 第75章悔不当初 回了家，曹氏一直坐在炕头等着。见苏家父子三人回来连忙掀了被子起来，给三人倒煮的红糖姜水，嘴里还不忘问道，“啥情况，找着人了没有？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这种亏心事？” 苏明礼抬眸，想起上次母亲被二嫂忽悠着想要给三嫂泼脏水的事情，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苏老爷子和苏老四各自拉开椅子坐下，也沉默着没有说话。 曹氏把炉子上的三碗红糖水端到桌子上，没好气的说道，“怎么？都哑巴了？抓到人没有倒是说句话啊！老六，你来说。 “行了！你消停点。”苏老爷子满心满眼的烦躁，不耐烦的说道，“人跑了，但已经知道是谁了。” “是谁？哪个天杀的干出这种混账事？”曹氏把眼睛一瞪，立马反问。 此时此刻，她心疼的不是秦雪菊和二丫，而是那些种下去的菜，那可是能卖很多银子呢！这若是被小蟊贼给糟蹋了，那该多可惜啊？！ 在她心里，三房的东西那也是苏家的。 对外来说，秦雪菊和二丫那也是苏家的一份子，这点尽管曹氏心里再不喜母女俩，心中也是分得清楚的。 “是村东的锁柱，上次偷东西的估计也是他。不过人已经跑了！”苏明礼一口气喝完碗里的红糖水，放下碗看着曹氏说道。 “啥？锁柱？”曹氏紧皱眉头，很显然并没有想到那个人就是他。“怪不得我上次就看那个蟊贼的身影有些熟悉，竟然是他！” 曹氏很意外，那个见了她的面一口一个大娘的年轻人，居然就是偷自己家银子的蟊贼！ “上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说。”苏老爷子把碗一放闷声开了口，眼神里的阴沉似乎要变成一把利剑。 嫁到苏家这么多年，曹氏很少看到老头子这个样子，心里忍不住有些打鼓，老头子这是秋后算账了？定然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明明之前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为什么现在又问？ “也没怎么回事，就是老二家的那天来找我，说是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去了三房那边…我也没多想，就跟着她去了，结果…后来你们不是都知道吗？”曹氏说着拉下脸来。 苏老爷子阴沉着脸，狠狠瞪了曹氏一眼。 老婆子不喜老三家的，就这一点差点被那贱妇利用…若是事情真的如她所想，那后果不堪设想…好媳妇被污蔑，真偷人的却在贼喊捉贼！幸亏二丫那丫头机灵，去找里正解了围，不然这事等老三回来该如何交代！ 他被找去祠堂的时候，事情已经闹开了……现在想想，真是丢人！ “六儿，你和你娘把那晚的事情再说说。”苏宏图深吸一口气，开了口。 苏明礼点头，缓缓开口，“娘！其实…先说那晚的事，那天晚上我从三房回来，见二嫂自己一人出了门，就……” 曹氏还没听完就坐不住了，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脸色变得狰狞无比，那个贱人，居然敢利用她！并且还敢做出这种不守妇道的事情来！而她居然信了她说的话，以为…… 其实，她自己内心也是不怎么相信的？ 只是，实在是不喜苏秦氏，一心想让老三休妻再娶，所以就算心里清楚老三家的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来，还是由着赵氏去鼓动村人，开了祠堂，想给老三家的定了罪，然后就一了百了了。 自己，就这样被那个利用了！ 曹氏只觉得脑门子一个劲的突突，站起身不停在屋里踱步，“她竟敢…她竟敢…” 她越想越生气，急步走到正屋门边就想去拉门，被苏明礼眼疾手快的给拉住了，苏老四也连忙过来拦住了要出门的曹氏，两人好说歹说把曹氏连拖带扶的弄到了桌边。 “你想干什么？你是想把我苏家的脸给丢尽了吗？还嫌这事不够丢人？”苏老爷子恨恨的瞪了曹氏一眼，沉声说道，“这件事就先当做不知道，别张扬出去。一切都等着过了年，老三回来再说。” “可……”曹氏心有不甘。 “可什么可？你想闹大？闹得满村没有不知道的？”苏老爷子反问。 曹氏立马歇了菜！她不敢！跟老头子一样，她也很担心这事传出去丢人！可是难道就这么放过赵氏？她心里一千一万个不甘心！ “那个贱人！看我怎么收拾她！”曹氏咬牙切齿的憋出这么一句话，起身进了里屋上了炕。 在苏家，她一直都挺维护赵氏的。因为赵氏会说话哄她高兴，虽然她也深知老二媳妇是个偷奸耍滑的，但是老二媳妇也最会揣摩她的心思，知道她厌恶秦雪菊之后，就不遣余力的欺负苏秦氏，所以曹氏觉得赵氏还是挺得用的。 现在倒好，竟然闹出了这么大一个笑话！ 她的老脸都要丢尽了，并且还是在老头子和儿子们面前！曹氏很要面子，只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爹！今晚我和四哥去西厢房凑合一晚上。”苏明礼站起身说道。“你和娘还有话要说，我今晚就不在这边睡了。” “你娘这几日肯定要整治赵氏，赵氏又不是个肯忍气吞声的，势必会闹得家里不得安宁…对外就说，就说她顶撞长辈。”说完，苏老爷子又叹了一口气。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说。”苏明礼应道。 他知道老娘爱面子，又是出了这样的事，老两口关起门来必然是还有话要说，所以主动开口提议。西厢房放着刚开始育种的菜盆，晚上做饭的时候还特意烧了炕，这会过去应该也不会太冷。 就把卷起来的被褥放开就成，也不费什么事。再说，男丁火力旺，也不是那么怕冷。 苏老爷子焦头烂额，也没说什么挥挥手就让两个儿子走了。 兄弟俩进了西厢房，放下被褥脱下衣服就上了炕。因为烧炕被窝里还有余温，两人进了被窝暖和了一会儿，身子才彻底暖了过来。 第78章 父亲来信啦～！ 第78章父亲来信啦~！ 最后，秦雪菊也没让苏李氏过来陪睡。 其实，昨晚安定下来之后，她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回想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又忍不住有些想笑。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女儿的聪明和胆识异于常人，她总得护着孩子。 最近，秦雪菊已经发现了女儿早慧的问题。 若说小时候只是觉得孩子分外伶俐的话，那自从上次磕着脑袋之后，女儿就变得越来越聪明，再想想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秦雪菊只当苏二丫是因祸得福，磕着头却正好磕的开窍了。 在老宅吃过早饭，秦雪菊带着苏二丫就回家了。 从早晨吃饭到离开，秦雪菊一句话都没有跟曹氏说，这个婆婆她就只当不存在。即使是被赵氏利用的也好，自从上次的事出了之后，秦雪菊心里就不再把曹氏当长辈了。 从前，曹氏再不喜她，针对她，秦雪菊觉得自己都可以忍。为了三郎为了孩子，也为了这个家，受点委屈算不得什么。 可，她竟然能把那种罪名往自己身上按，让秦雪菊十分心寒。 而曹氏，一开始一直针对赵氏，把气都撒到了她的身上。直到吃过饭各房都散了，曹氏才猛然回过味来，这一早上秦氏都没有跟她说话打招呼。不！其实，秦雪菊已经很久没有跟她打招呼了。 虽说住的不远，但曹氏只管家里的那一摊子事很少到河滩上，而秦雪菊也很少到老宅来，所以两人最近见面也不多。但即使见着了，秦雪菊也再没跟曹氏说过话，打过招呼。 “一个个的，真当自己是盘菜了？整天拉着个脸给谁看，连大小尊卑都不分了？还知书达理呢，我呸！”曹氏窝着一肚子火，说话也是十分难听。 苏家男丁已经都出了门，只有苏老爷子还在屋里换鞋，听到曹氏这么说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你又发什么疯？” 曹氏气哼哼的转脸，“你没看到老三家的现在看见我都不说话了吗？” 苏老爷子根本就不搭理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来了一句，“你让她跟你说什么？人家不搭理你还不是你自找的？是谁一心想让三郎休了她另娶？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呢？” “那我也是婆婆！是长辈！”曹氏不服气的辩解道。 “呵！”苏老爷子冷笑，睥睨了曹氏一眼说道，“你是个公正的婆婆？是谁偏听赵氏的话，给人家扣屎盆子？现在呢？到底谁是贱妇？退一万步讲，人家只要跟三郎一条心，不需要仰仗你过日子。” “再说，三房不是早就搬出去了么？你还想掌控什么？非得闹得连三郎也和家里离了心，你才甘心？就拿赵氏来说，你看人准么？” “我看老三家的挺好，当年的事三郎也有份不赖她自己，又不是她一个人去的…再说最近这些事，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三房的运势一直很旺吗？”苏老爷子不屑的看了曹氏一眼，心道，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只知道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也不看看什么形势？ 曹氏一言不发，摔摔打打的沉默着收拾东西。 见她不说话，苏老爷子也不再跟她争辩什么，拿起旱烟袋转身出了门，去往河滩上。 年关将近，今年苏家村家家户户都备足了年货，准备过个肥年。艾，这日子不缺银子就是分外自在啊！若是没有赵氏的那桩事，这会儿苏老爷子恨不得高兴的哼起小曲来…… 算了，谁家也有糟心事，走一步看一步。 话说，三郎的信也改到了，眼看着这都要过年了。上封信差不多是两月前的光景了，按理说这么长时间也该来信了… 与此同时，同样在思量着三郎来信的还有秦雪菊，丈夫离家日久，作为妻子的秦雪菊心里不惦记是不可能的。但这种想念的情绪却不好跟任何人说，所以她也只能在做活的空隙偶尔出神，或者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默默思念。 娘俩手牵手着走到院门口，秦雪菊打开院门的时候叹了一口气。 “娘，怎么了？”二丫跟在后面轻轻带上了院门，问道。 “没事。”秦雪菊笑笑，重新牵住女儿的小手往屋里走，心里想道昨晚那人也不知道被打成了什么样子，家里应该一片狼藉得好好收拾一下？ “我知道！”苏二丫捂着嘴偷笑，“娘一定是想爹爹了，对不对？” “你这孩子，你……”秦雪菊羞赧不已，什么时候她的心事能这么轻易的被闺女看出来了？ 哎呀，真是丢死人了！秦雪菊松开二丫的手，打开正屋的门往里走。 害羞的情绪让她看到地上点点滴滴的血迹，也没有太过紧张，只是看了几眼就平静了下来。这没什么，就跟过年杀鸡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对，就是这样！秦雪菊在心里安慰自己。 “娘是不是觉得，要是爹爹在家，那些人就不敢这么欺负我们了？”苏二丫眨着眼睛，轻声问道。 秦雪菊一愣，继而点头。 “可是，总是有坏人更坏的呀，若是有人想连爹爹也欺负又怎么办呢？”苏二丫说着又道，“所以，我们要自己不怕坏人。爹爹，总有顾不上的时候。”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秦雪菊被震住了！ 对！她不能什么时候都依赖三郎，三郎总会有顾不上的时候。兴许…以后还会有更忙的时候，那她岂不是要被别人欺负死？ 不能这样，自己这么软弱好拿捏，那孩子怎么办？ 秦雪菊又想起昨晚的情景，暗暗决定以后定然不能在这么胆小怕事，三郎不在家她更要撑起一个家来！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更不能让别人伤害到孩子！想到这，秦雪菊心里不由得又是有些后怕，若是昨晚二丫不那么大胆，她们母女俩吓得抱头痛哭，那后果又会怎么样？ 那人是不是会得手？得手之后会不会又想别的？ 秦雪菊瑟缩了一下，突然觉得，也许硬气一点会有别的活法？ 苏二丫见成功的引导她娘有了变强的心理，不由得莞尔一笑。 第81章 老爷子也去卖菜 第81章老爷子也去卖菜 老宅种的菜迟迟都没有出苗，苏老爷子明显有些急了，连着去三房看了好几趟，还是弄不清到底有什么不同。苏老爷子私下里问了小儿子和二丫好几遍，都没问出什么来。 两人只是说，他们育苗比较早，出了苗然后再移栽到花盆里，所以长得快。 苏老爷子并不尽信，但是也无可奈何。三房那边也确实有些刚刚冒头的小菜苗，长势缓慢的样子。再说他盯着两人侍弄菜苗的样子，跟他们也没什么不同。反正种菜都是那样的，又能有什么区别？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又到了往迎客来送菜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苏老爷子就过来了，要跟着苏明礼一起去镇上。美其名曰，要去镇上书院问问三郎怎么还没消息回来，算日子信也早该到了。再者年关将近，他去大集上也还得备点年货。 “爹！这天寒地冻的，您就别跟着去了。要是想买什么东西，我去大集上买点。”苏明礼并不赞同苏老爷子跟着去迎客来。他心知，老爷子是想弄清楚，他们往迎客来送菜到底卖了多少钱，好在心里衡量成本，值不值得下大功夫种菜。 这几天，老宅往西厢房烧柴火都烧了不少，若说老爷子一点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眼看着好几天过去了还没有出苗，老爷子心里着急的很呐！ “不打紧，我去书院问问你三哥有信没有？”苏老爷子坚持道。 苏明礼无奈，只得点头答应，又顺便问了二丫一句，“二丫，你要不要跟着小叔一起去镇上？” 秦雪菊有些犹豫，年底镇上比较乱，今天又是赶大集的日子，万一小叔子顾不过来孩子再走丢了怎么办？“二丫就不去了，她跟我在家就行。”秦雪菊说道。 苏二丫有些想去，但是想到秦雪菊会提心吊胆的一上午，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乖巧说道，“二丫就不去了，爷爷和小叔早点回来。” “乖！好孩子！”苏老爷子笑着应道。 “那小叔回来给二丫带好吃的。”苏明礼说完，摸摸二丫软软的脑袋就出了门。 有苏老爷子跟着一起去，秦雪菊就不必帮忙往村口送菜，眼看着公公和小叔子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秦雪菊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也在担心三郎，想知道他的消息。 “娘！你别担心，爹爹很快就会来信的。”苏二丫很认真的说道。 “嗯！娘相信二丫的话，二丫是小福星，说话最准了……”想到这，秦雪菊又露出一个笑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问道，“那二丫告诉娘，娘肚子里是弟弟还说妹妹呀？” 二丫愕然，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眨眨眼睛看着秦雪菊的肚子说道，“娘，二丫要看看才知道。” “看看？”秦雪菊疑惑的看着女儿，只见苏二丫把手放在秦雪菊的肚子上，闭着眼睛靠近肚子侧耳听了听，然后又轻轻摸了摸。 苏二丫面上神神秘秘的，心里却在想道，她用灵力还真看不出来便宜娘肚子的宝宝是男是女！这灵力也并不是万能的呀！ 她知道有的大人会问小孩子这种问题，古往今来这种现象都多得很，二丫现在纠结的是该怎么跟秦雪菊说，到底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因为痛失长子的事，秦雪菊心里肯定是期盼着想要一个男孩？ 古人都有这个思想，男孩可以传宗接代继承香火，再说家里已经有她一个女孩了……现在说是男孩，秦雪菊一定会十分高兴，但是二丫又担心说错了，到时候会惹娘伤心。 算了，赌一把，不是还有一半的几率吗？说不定就真的被她说中了呢？到时候就算不是，依秦雪菊的性子也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顶多就是有点不开心，不还是照样得养孩子。 先哄着便宜娘高兴高兴再说，万一说对了呢？ “娘，二丫觉得娘肚子是个小弟弟……”苏二丫乖巧的笑着说道。 “真的？”秦雪菊果然惊喜不已，“太好了！你爹回来一定会很高兴的。” 苏二丫看着秦雪菊激动的样子，忍不住叹道，果然电视剧里有些事也是不骗人的，看秦雪菊差点喜极而泣的样子就知道了！别说现在，就是上辈子社会那么进步了，不也还有很多人一心期盼着生个男孩吗？ 人的思想和认知，是最难以撼动的。 “二丫早上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饿不饿？”秦雪菊揉了揉苏二丫的小脸，柔声问道。 被捏脸的苏二丫眼珠子一转，突然开口说道，“娘，二丫不饿……不过，二丫听见小弟弟说，他饿了，他想吃肉了！” ‘噗嗤’秦雪菊没忍住笑出了声，女儿说起肉时垂涎欲滴的表情，实在太可爱了有木有？她是个对孩子极为宠爱的娘亲，加上最近家里不用为银子和过冬的粮食发愁，所以吃用都不曾短缺。 但是也大都是吃素的比较多，偶尔做点肉食打打牙祭。秦雪菊一向节俭惯了，就算是不再缺银子，吃穿上也不会过度奢侈，再说娘俩饭量都不大，做多了也吃不完。 “你这个小机灵鬼，到底是二丫馋肉还是小弟弟馋肉呀？”秦雪菊点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忍不住打趣道。 “那……就是小弟弟和二丫都馋肉了，小弟弟你说是不是呀？”苏二丫轻轻摸着秦雪菊的肚皮说道。 秦雪菊刚想反驳，突然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噜一阵乱叫，顿时羞的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的愣住了。 “额……原来娘也想吃肉了啊！”苏二丫拍着手，笑得那叫一个畅快。 秦雪菊搓搓涨红的脸，笑着开口说道，“那咱们今天中午就做肉吃好不好？娘给二丫多炖一点。” “恩恩！”苏二丫听了开心得不得了，看了外面的天色一眼，说道，“娘！要不要拿点柴火进来，外面好像飘雪花了。” “要！二丫和娘一起去。”秦雪菊说着，就牵着二丫的小手去了偏房找来一个篓子，两人在院子中搭的简易棚子处捡了大半篓子柴火，拿到了灶间，又把院子收拾了一下，雪已经开始飘飘洒洒的下大了。 第82章 小鸟竟然报恩 第82章小鸟竟然报恩？ 腊月里，已经家家户户屋檐下都挂着抹了盐的冻肉，苏家三房也不例外。当然，今年苏家村家家户户都不缺银子，肉食自然也是都备足了。 秦雪菊摘了一块肉放在盆里化着，又开始准备葱姜大料等配料。雪花飘飘扬扬的，很快就把小院覆盖上了一层银色，秦雪菊看着女儿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留下一行小脚印，忍不住开口提醒，“二丫慢点，别摔着了！” “娘，知道了！”苏二丫答着，又拿起小铁锨往门口跑，还不忘告诉秦雪菊一声，“娘，我去门口铲雪。” “好！别走远！”秦雪菊应着，手下动作不停。 苏二丫拿着小铁锨来到门口，先是铲了几下又扔在了一边，回院子拿了扫帚拖着好歹把门口扫了一下，然后心满意足的开始铲雪了，没一会儿就弄出了一个小小的雪人。 雪一直在下，秦雪菊出来一趟给二丫戴上了帽子围巾和手套，然后又进屋忙活去了。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比较喜欢玩雪，农家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只要不冻伤手脚就好。 苏二丫找来树枝和黑豆，给雪人弄好了眉毛眼睛和鼻子，就差嘴还没有按上，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啾啾的叫声，回头一看，只见雪人旁边的地上，那只被她救过的小鸟此刻正在那里，欢快的跳来跳去。 “你怎么来了？”苏二丫惊喜的叫道，说着就伸出手去摸小鸟。 小鸟乖巧的跳到苏二丫手里，再次啾啾的叫了几声，然后用脑袋蹭了蹭二丫的手。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呢？你怎么不去找你爹娘呢？？”苏二丫摸摸小鸟的背，轻声说道。 该不会因为下雪，这个小鸟找不到巢了？苏二丫担忧的看了一眼小鸟，再瞅瞅还在不停飘落的雪花，叹口气说道，“看来，我得暂时收养你了，若是你愿意的话。” “啾啾！”小鸟欢快的叫了两声，扑棱棱的飞了起来落在院门上，一副我就在这赖着不走的样子，苏二丫看了不由莞尔。这个鸟儿非常有灵性，好像是真的听懂了她在说什么。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在我家住着，等春暖花开或者你什么时候想离开了再离开…不过我们先说好，第一你不能让别人知道，除了我娘和小叔。第二，你得保护好自己，可别被村里的熊孩子捉住烤了吃了，不然我不就白救你了？” 小鸟不知道听懂没有，反正附和着苏二丫叫了几声。 “二丫！雪下大了，你还不进屋？”秦雪菊在院子里喊道。 “娘，这就来了！”苏二丫应着拿起小铁锨，就往屋里跑。小鸟跟在二丫身后也往院子里飞，看到秦雪菊还不忘啾啾的叫了两声，算是打招呼。 “哎呦，这是哪里来的小鸟？”秦雪菊惊呼着，打量了一下跟在女儿身后的小鸟。身上还有几根似黄似红的羽毛，看起来很有神采的样子。这只鸟，她好像也没有见过，是什么鸟呢？ “我也不知道，昨天在河滩上救了它，没想到今天又飞过来了。”苏二丫回答着，一伸手小鸟又飞到了她手上。 “这小鸟还挺有灵性的样子呢！”秦雪菊也挺喜欢，试探着摸了小鸟两下，满面欣喜。“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它怎么……” 秦雪菊面露悲悯，这样的天气落单的小鸟可真是不容易存活。往年还有很多人冬日里抓一些鸟雀烤了吃，今年苏家村家家户户日子宽绰，想来应该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但是也难保有一些半大孩子，还是会抓小鸟。 “娘，要不我们养着小鸟？等明年春天暖和了再把它放走。”苏二丫开口祈求，生怕秦雪菊不同意，她还特意嘟着小嘴撒娇卖萌。 “好好好！娘都依你。”秦雪菊马上答应下来，她本就心存悲悯，这会儿听到女儿恳求，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小鸟似乎是听懂了秦雪菊的话，欢快的冲着她叫了两声。 秦雪菊听了更加开心，又对二丫叮嘱道，“闺女，养小鸟可以，但是不能让它在家里乱飞，更不能乱啄粮食米面……” “娘，我知道啦！”苏二丫连忙答应下来。 秦雪菊这才放了心，转身又去了灶间忙活去了。 她今天炖了一锅肉，刚才又和了面打算做玉米面饼子，磨的极细极细的玉米面掺上一些豆面和好，等到肉的调料都放齐了，把和好的面挤成合适的大小，左右两只手倒着拍扁拍薄，然后贴在铁锅沿上，肉炖好玉米面饼子也就一块熟了。 二丫很爱吃秦雪菊做的玉米面饼子，加的豆面分量适中，既不拉嗓子，口感也恰到好处，特别是就着炖肉或者咸鱼，那滋味真是好极了。 二丫领着小鸟进了西屋，她想试试这只鸟儿是不是真的那么有灵性，看到满屋的绿叶子菜，会不会给啄的乱七八糟。 果然，一进屋看到那么多翠绿的菜苗，小鸟的叫声明显欢快了许多，但是却并没有飞下去乱啄一通，而是在菜苗上方盘旋着飞来飞去，啾啾的叫着。似乎是在跟二丫说着什么，看起来很是焦急的样子。 苏二丫迷了眼，这只鸟儿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居然这么有灵性！ “这些都是我种的菜，不能吃的。”苏二丫认真的说道，“不过，你若是想吃的话，我可以把一些老叶子弄下来…” 很多菜在根部旁边都会有发黄的根叶，但是苏二丫用灵力种出来的菜却很少会有这种情况，就算是有那也是不多的。 小鸟明显听懂了苏二丫的话，啾啾的叫声更加欢快，更加急切。 “好了好了！我现在就给你找几根叶子，你等着……”二丫看着小鸟不停的煽动翅膀，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无可奈何的摇头。 小鸟飞近二丫身旁，讨好似的围着她转来转去，跟讨食吃的小鸡几乎没什么区别，苏二丫把手里找出来的叶子放在一旁地上，小鸟啾啾的一头钻下来欢快的啄了起来，边啄还边啾啾的叫着，十分讨喜。 第88章 失望而归 第88章失望而归 “没有？怎么会没有，你家不是种菜？”掌柜的满脸疑惑再次确认道，“你们可是苏家村三房？给镇上迎客来供菜的那家？” 面对掌柜的怀疑，苏二丫心中不屑。 你既来了苏家村，连这些都没有问清楚吗？苏家三房种菜，只知道这么一个消息就来了？就这种行事，也难怪会被迎客来压一头。 “对！就是我们家。”秦雪菊应道。 “那，我找的就是你们家。”掌柜的拱拱手，脸上挤出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苏夫人，我想你们家的菜是不是也可以卖点给我们？这样，我出比迎客来还要高十文钱的价格收菜。” 说着，掌柜的财大气粗的一挥手，满心以为秦雪菊会就此答应下来。 这冬日的绿叶子菜也就是应个景，再说了等过了年节这个价格肯定是要降下来的。等到来年冬天的时候，相信镇上会有很多人家种菜，到时候，那价格可就不是这些农户说了算了。 现在，他多出十分也没什么，只要能跟迎客来推出一样的菜品竞争一下就好。就算是每捆菜多出十文钱，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左右很快就要过年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弄到菜再说。 “对不住！这一趟，恐怕要让掌柜的失望了……我们家的菜说好了是供给迎客来的，其他酒楼一概不供。”秦雪菊面色通红，但语气却是不卑不亢的回答。 “供给迎客来？这我知道的，我的意思是可不可以再卖一些给我们第一楼？我出比迎客了还要高十文钱的价格！一捆就多十文钱！”掌柜的急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划着，生怕秦雪菊不懂他的意思。 周围苏家村的人一听眼睛都红了！ 也有人虽然羡慕，但是却没有嫉妒，而是看向秦雪菊等待着她的回答。按理说，这个什么第一楼给了这么高的价格，苏家一定会卖菜的？就算是匀出一点来，那也是很合算的啊！ 一捆十文钱，那一篓子得是多少钱？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对不住！我不能答应。”秦雪菊很肯定的回答。 “这是为何？那可是一捆菜多十文钱啊！”小伙计在一旁尖声叫道。这个价格，就算是放在京城那也是不低的价格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银子呢？该不会是还想要更高的价格？ 果然，秦雪菊说完掌柜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忍不住开口说道，“苏夫人，这时候的青菜虽然是稀罕玩意儿，但是这价格也是很高了的。若是你想再要更高的价格，第一楼也不是给不起，不过有个条件那就是以后不能再给迎客来供货……” 话还没有说完，苏二丫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小丫头清清嗓子，在苏家村众人嫉妒的眼神中脆声说道，“条件什么的就别说啦！我们是不会卖给你菜的，哪管你出十两银子一捆，我们苏家也不会卖给你菜。” “什么？疯了？” “哪有十两一捆的青菜？”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小孩子说话不能当真的！” 随着伙计的不可置信的惊呼，其他人也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秦雪菊看着女儿被这些人非议，心有不忿的再次开口，“不是童言无忌，二丫说的话就是我的说的话。我刚才已经说了，说好只给迎客来供菜，不会供给镇上其他酒楼，那我们就要说话算数言而有信！” “我虽然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但我也知道人无信不立这个道理。更何况，我家三郎就是读书人，我怎么可能给他丢脸？所以，这菜不管你出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给你的。” 秦雪菊的话掷地有声，不由得让人肃然起敬。 是啊，连一个妇道人家都懂得的道理，他们怎么就被这掌柜的多出十文钱给蒙了心呢？这个第一楼跑到他们苏家村来，当真以为他们只是一群无知村民吗？他们村里还是有着就要高中的读书人！ “对啊！对啊，人家答应了不供别的酒楼，那便是不能供。赶紧走走！” “人无信不立，这话说的再好不过。” “还想拿钱收买，那也得看是什么人。” 苏二丫淡淡一笑，看着这些村民又转头帮他们说话暗暗摇头。大多数人都是这样，态度永远都是随着形势而走。只有极少数人，会维持自己的观点和意见，看清看透事物的本质。 “我再问一遍，每捆菜多十文钱，你当真不卖？”村民的态度，让掌柜的有些恼羞成怒，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对秦雪菊说道。 “我们是签过文书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只给镇上迎客来供货。”秦雪菊淡声回答，一张脸涨得通红也毫不示弱。 三郎不在，她要把脊梁骨挺起来，才不会被人看低看轻，才不会被人欺负！ 以前的几年，她秦雪菊过得浑浑噩噩，可现在她想明白了，就算她再悲痛再难受，儿子也不会回来。况且，她现在身边还有小闺女，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要护着，她不能再那么软下去。 “好！好得很！”掌柜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虽然心里非常愤怒，但掌柜的终究还是有些理智。毕竟苏三郎是读书人，并且去赶考什么的这件事他也是听闻过的。 所以，尽管已经极度没面子，掌柜的也不敢说什么狠话，来得罪苏家。 他只恨迎客来的掌柜未雨绸缪，早就料到了他们第一楼会买苏家的菜，提前就立下了文书，真是好手段！ “老三家的，你真厉害！那镇上的掌柜都被你说走了，啧啧……这多十文钱都不卖，以后这事说出去咱苏家村脸上都有光！”有村民感叹道。 “是啊是啊！没成想这时候的菜这么值钱，今个回家我也试试去。” “我家还有两个闲着的花盆，我也试试。”人群中有人附和道。 “你快拉到，还闲着的花盆，我都看见是你上集赶集的时候买的……” “哈哈哈！”“哈哈哈！”河滩上的笑声前所未有的高昂。 第91章 嫂嫂新生算计 第91章嫂嫂新生算计 进屋落了座，刘氏先是亲热的和苏明礼说了几句话，拉了几句家常。秦雪菊把给家里各人准备的礼物都拿了出来，一一分了。嫂子王氏和弟媳管氏自然是好话一箩筐一箩筐的说，倒是秦二舅面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一个劲的拉着苏明礼细问种菜的事。 好几次都是刘氏看不过去，给强行打断了。 秦家老爷子去得早，刘氏一辈子要强，自己一个人拉扯着几个孩子长大，也算是比较泼辣的性子了。秦家一共兄弟姐妹五个，在秦大舅秦林上面还有两个女儿，一个是秦雪娟嫁在邻镇，一个是秦雪美嫁在靠近县城的一个村里，倒是和老大秦雪娟算是一个镇子上的。 大房的女孩叫做秦秀，虽然才九岁但是女红绣工以及厨艺样样了得，身量也比较高，长得很清秀。弟弟秦宇有点瘦小五岁了看着和二丫差不多大，但是一双眼睛很清透，一看就是个比较善良的孩子。 二房的两个双胞胎秦威秦严才三岁半多，比二丫足足小了一岁，很是调皮。 在炕上玩了没一会儿，两个小家伙就想去拆二丫的髽髻，还念叨着想要二丫脖子上的长命锁，被刘氏训斥了一顿，秦威扯着嗓子就大声嚎哭，惹得二丫赶紧捂着耳朵躲得远远的。 秦雪菊哄道，“等过年姑姑给你们都打长命锁成不？二丫姐姐的长命锁那是他爹给画的图样，姐姐可喜欢了呢！” 不是她吝啬，不舍得把二丫的长命锁给两个侄子，只是二丫毕竟也很喜欢，她不想惹女儿不开心。再者说了，若是一个孩子也好，这一根长命锁两个侄子这也没法分呐！ 更何况，大房的秦宇不过也才五岁，要给也得都给，一碗水端平了才是。 “是啊是啊！威儿严儿莫要再哭了，二丫姐姐的长命锁那可是人家爹爹特意给做的，回头也让你爹给你们做长命锁，好不？”管氏抱起秦威，小声哄着，说着还给丈夫使了一个眼色。 秦恒接收到妻子的提醒，连忙说道，“我可没钱给他们打长命锁，这家里的钱不都是交给了娘管着？我手里哪里有银子！” 刘氏瞬间变了脸色刚欲说话就被秦雪菊给拉住了衣角，管氏赔着笑脸，“她三姑，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其实……” 管氏模棱两可的态度让刘氏顿时有些不喜，拉了脸沉声说道，“这两孩子出生的时候，我记得可是打了长命锁的，这家里从秀儿开始每个孩子都打了长命锁，难道你们没有？” “娘！我可不是这个意思。”管氏笑道，“这不是威儿严儿都长大了吗？那长命锁带着可是有些小了。” 刘氏瞪了管氏一眼，没有说话。 长命锁链子的尺寸有长有短，当初她就想给孩子做个长点的，但是管氏说孩子大了带着不得劲，短的就行，过了五六岁也就不带了。 呵呵，原来是在这里算计着。 刘氏是有些偏疼小儿子的，但是对于这个小儿媳的算计，却当真是喜欢不起来。这个家里谁是傻子，王氏不计较那也并不是她温软，而是因为老大的缘故。 “那也不打紧，回头赶大集的时候我去镇上，找人再打一对长命锁好了，还有宇儿每个人都有……还有秀儿，秀儿长大了长命锁就不用了，就换成一只镯子一副耳环。”秦雪菊连忙笑着说道。 当年因为嫁的是个准秀才，所以家里给她备了不少嫁妆。加上她又是秦家的幺女，刘氏一向疼她，不想让她没有底气倾尽所有的贴补了不少。这些年，秦雪菊一直都十分愧疚，觉得当年若不是因为那份丰厚的嫁妆，秦家的日子一定会比现在更好。 再说，今年家里不缺银子，她本就想着多贴补一下娘家，只是没想到管氏这么急就找了个由头，让她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罢了。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不管是谁过日子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不是吗？ “那可怎么好意思！”管氏连忙说道，“孩子他姑父读书要使不少银子，这也处处有花费……” “是，菊儿，不用了。咱们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哪用得着那么多长命锁？有个戴着就挺好。”王氏笑着说道，“你又有了身子…三郎又…这过日子也不容易，以后花钱的地方可多着呢！” “没事，今年家里进项多。真不差这一点，这也是我当小姑的一点心意，大嫂和弟妹就不用推辞了。”秦雪菊笑着应道。 苏明礼暗暗摇头，三嫂一向都是待人极为厚道的。 今年苏家因为玛瑙石和种菜，又进项丰厚，三嫂又岂能不为娘家考虑？这个管氏，倒是有些小家子气了。 “有钱那也不能这么花！以后日子长着呢！”刘氏说着白了一眼自家闺女，埋怨道，“以后啊，说话总要过过脑子，想好了再说。你别光想着前头那个，如今还有二丫，肚子还揣着一个，日子总要向前看的！” “是！娘说的极是。”秦雪菊温顺的应了，也不分辨。 她娘的意思她心里明白，既恼小儿媳这么急着拿好处，又恼自己二话不说就应承了掏银子。但是这些事在她心里都是小事，只要一家人好好的，齐齐整整的，就算是管氏耍点小心眼，那也无伤大雅。 总归，只要她和二弟好好过日子就行。 王氏想了想，说道，“宇儿还小，这长命锁要了也就要了，但是秀儿大了，这又没及笄又没定亲的，怎么好要她小姑这么贵重的礼？我看秀儿的还是免了？” 秦秀这会儿正在灶间摘菜，听到她娘的话顿时委屈的红了眼眶，她娘这是又要推掉她的好处，做好人！哼！每次都是这样，落个好名声的是她，得不着好处的却是自己。 “大舅娘，这样可不行！凭啥别的孩子都有，秀儿姐姐没有？”苏二丫说着又转头冲着秦雪菊撒娇，“娘！秀儿姐姐要有，二丫也要有！凭啥都给男孩子，不给女孩子？” 第93章 不能真把自己当客呀 第93章不能真把自己当客呀 王氏和管氏去了厨房，秦雪菊就有些坐不住了。虽说回娘家的女儿那就是客，但是她也不能真把自己当客。 “娘！我去帮着忙活一下。”秦雪菊站起身就要往外走，被刘氏给拉住了。 秦林也连忙说道，“你先坐着歇会，让你大嫂她们先去张罗。一会儿，让咱娘做你最爱吃的炸丸子。” 苏二丫一听眼睛就亮了，炸丸子？ 她这个便宜姥姥还有这手艺？呵呵，那她今天可是有口福了。“二丫也要吃炸丸子，二丫也去帮忙。”说着，苏二丫就在炕上坐不住了，扔下手里的布老虎爬到炕沿就要穿鞋下去。 刘氏乐不可支的揽住小外孙女，哄她道，“灶间冷，二丫乖乖坐着在炕上玩，一会儿老娘去给你做炸丸子成不？” 苏二丫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姥姥说得不对，灶间烧火一点都不冷。二丫也要去帮忙，去找秀儿姐姐玩！” “娘，二丫要去您就让她去！让秀儿带着她也好，没事的。”秦林说道。 小外甥女跟自家闺女亲，秦林也是很乐见其成的。妹夫苏三郎是个读书人，就算此次不高中那以后也会是桃李满天下，二丫跟秀儿感情好，以后对秀儿的亲事也是个助力。 苏三郎在镇上书院挂职，除了攻读的这小半年没怎么去，之前可是一直都在那教书的。上次苏老爷子去镇上书院去问，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书院里有不少苏三郎的学生，都是学问极好的，有两个已经是童生。 “那也行！走，姥姥带着二丫炸丸子去！”说着，刘氏就起身下炕。 双胞胎一听有炸丸子吃，连忙动手扯住了刘氏的衣角，两人使出吃奶的劲要往奶奶身上爬，刘氏哭笑不得的把两个小孙子往下薅，秦恒总算是不再干坐着，过来一只手一个，把两个儿子拽到了炕上。 “威儿严儿乖，一会奶奶做好就有肉丸子吃了！”秦林也凑上来哄道。 两个孩子可不管这一套，哭着喊着要吃肉丸子，话还说不那么利索，见大人拿不出肉丸子来，干脆往炕上一躺开始打滚。苏二丫厌恶的看了一眼两个小霸王一样的孩子，麻溜的穿好鞋就往外跑。 苏明礼很无奈，作为客人他又不能跟着去厨房，那样是很失礼的。 但是这两个皮猴子真是够闹腾的，吵的人脑壳疼。不过，这撒泼打滚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好笑。 这么想着，苏明礼就笑出了声，然后对双胞胎说道，“别哭啦！叔叔看着你们两个滚来滚去的，就像肉丸子！我要吃肉丸子喽！我要吃肉丸子喽！” 说着，苏明礼就去抓两个孩子的痒痒肉，瞬间逗得两个孩子哈哈大笑。 咯咯的笑声响个不停，刘氏见状也放了心，夸奖了苏明礼几句就也出去了。只剩下屋子里几个男人盯着孩子，还有不声不响看着两个弟弟闹的秦宇，正在慢条斯理的吃糖。 刘氏到了灶间，一看二丫已经蹲在了秦秀儿身旁，乖巧的和秀儿说话，两人一问一答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秀儿姐姐好棒，还会和面！”苏二丫惊呼着，看向秦秀儿的眼神里满是小星星。 秀儿被说的不好意思，连忙答道，“二丫这么聪明，等你长大了就会了。” 苏二丫心道，嗯，她是会做饭但厨艺吗总是忽好忽坏的，不是总在线的。但是眼前的秀儿一看就是个厨艺很棒的好手，一举一动都透着股麻利劲，干起活来行云流水让人看着都赏心悦目。 恐怕她这辈子，都很难在厨艺上有这么大的造诣了。 而秀儿，人家不过才九岁！ 算了，自己还是好好想想赚钱的事好了，就安安分分的当个小吃货。 秦雪菊听到这话就接了过去，“我看二丫这孩子，不像是个对做饭有心的。每次我做饭都是能躲多远躲多远，就连玩面团都不喜欢。” 一般这么大的孩子，都是很喜欢玩面团的。虽然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舍得拿面团给孩子糟蹋，但是大多数人家还是舍得用一小块杂粮面团，哄孩子高兴的。 “二丫这么聪明不喜欢玩面也正常，将来一定是个读书的料。”管氏笑着恭维。 对于二丫的未来，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只要苏三郎能中，那二丫以后就会是官家小姐，至于会不会厨艺女红那都是次要的。有这么个家世在，就算是什么都不会，那也能够嫁的不错。 “读书倒是还行，字也认了不少……”秦雪菊说着又苦笑道，“不过，读书多了那又有什么用，也不能去考个女状元？不过，这丫头倒是挺喜欢看账本的……” “那就当个女账房女掌柜！”刘氏说着，得意的看了两个儿媳一眼，赞叹道，“这丫头随你也随她爹！喜欢认字是好事，你可别拘着她学那些女红厨艺什么的，多看书也好。” 对于这事，刘氏心里很有经验。 当初，秦雪菊不就是因为会认字，才被苏家三郎看中的吗？小时候，秦雪菊也是因为跟着他爹读书，多认识了不少字。秦老爹当年也是个读书人，不过时运不济后来才种地罢了。 但在村里，那也是极让人羡慕的。因为读书认字，平时帮人读信回信也很受大家尊敬。 王氏和管氏都不说话了，家里的男人们都认字会算账，而她们却是大字不识几个，说起来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发虚的。 “二丫不要当女账房女掌柜，二丫要当女东家！”苏二丫转过头，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几个女人一愣，继而爆发出大笑声。 刘氏更是连连应道，“好好好！二丫以后就当女东家！女东家那就是坐等着收银子的，女账房女掌柜都是干活的！女东家好！女东家好，再好不过了！” “哈哈哈！是女东家！是女东家！”王氏笑道，“咱们以后都要跟着二丫沾光，是不二丫？” “那是那是！咱们二丫以后就是女东家！二丫这么小就知道哪个大哪个小，真是聪明！”管氏也连忙应和道。 第101章 小年夜 第101章小年夜 小年这天晚上，家家户户包饺子。往年苏家老宅都是包白菜或者萝卜馅的水饺，因为冬天也没什么别的菜。但是今年不同，今年因为三房种菜的原因，老宅包的是韭菜肉馅和韭菜鸡蛋馅，两种馅子的水饺。 苏老爷子让苏明礼叫三房母女俩过去吃饭，被秦雪菊给婉拒了。 娘俩吃不了多少东西，秦雪菊早就包好了一盖垫的饺子，等着二丫什么时候饿了就给她下饺子吃。 赵氏最近在家里的待遇极差，曹氏对她像变了个人一样，非打即骂不说，有时候还用那种阴沉的眼神盯着她，恨不得把她掐死一般。赵氏心里清楚，家里八成已经知道她的事了，只有老二还被蒙在鼓里。 所以，赵氏更是巴着苏老二，甚至在房事上也使出了浑身解数去讨好，哄得苏老二经常在老娘面前替她说话，更惹得曹氏不喜。 饺子下好端上了桌子，曹氏又把赵氏支使去了厨房。 “老二家的，你给我去倒点腊八醋，记得弄几个蒜瓣在里头。”曹氏冷声吩咐道。 赵氏无奈只好点头，应了一声就赶紧去。她心里明白，这是婆婆变着花样的磋磨她，大家都坐下吃饭了把她支使过去，不就是为了让她少吃几个饺子吗？这点小心思，她岂会看不明白？ 自己快点去做就是了！ 赵氏面上越是委曲求全，心里越是痛恨曹氏的阴狠！只要老二不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会熬出头！到时候，公公婆婆不在了，大房又不回来，这个家里还不是她说了算？ 因为有这个念想和盼头，不管曹氏出什么昏招，赵氏全都隐忍了下来。 没一会儿，赵氏端着醋回来了，小碗的中间有三瓣发绿的蒜，闻着就有一股很浓烈的醋味。曹氏抬了抬眼皮子，再次吩咐道，“韭菜馅的不能吃蒜，你再放回去。” 赵氏一听脸色难看，这个老太婆成心跟自己过不去！赵氏委屈的看了苏老二一眼，然后垂下了头。 看到自家媳妇被磋磨的低眉顺眼的这个样子，苏老二忍不住开了口，“娘！肉馅的没事，韭菜又不多。你不吃我吃！”说着，苏老二就把碗里的三瓣蒜给夹了出来，放进了自己盘子里。 曹氏狠狠瞪了二儿子一眼，轻声骂了句，“痴货！”便不再说话了。 苏老爷子转头看了老婆子一眼，用筷子指了指饺子没说话。曹氏无法，只得默许赵氏先坐下吃饭了。赵氏吃的狼吞虎咽，因为她知道用不了多久曹氏又得想法子支使她。 这已经是最近这段时间的常事，她心里清楚的很。 很快，半盘子饺子下肚，果然曹氏又开了口，“老二家的，我饺子汤喝完了你去帮我再盛一碗。”说着，曹氏把碗一推，阴沉的盯着赵氏。 赵氏无奈，刚要起身就听到苏大丫说道，“奶！我去给你盛。” 说着，苏大丫就站起身来去拿碗，曹氏狠狠的瞪了大孙女一眼刚想开口，就听到苏老爷子说道，“孩子孝顺你你不是该高兴吗？安安稳稳坐着等你的饺子汤。” 曹氏轻咳两声没再说话。 赵氏心中窃喜低头猛吃饺子，苏明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再看看那边一顿猛吃的守成守祖兄弟俩，不由得暗暗摇头。论起来，还是大丫比较孝顺。虽然，赵氏一直都偏心那兄弟俩，但是真正疼她的却是大丫。 “娘，一会儿发明天的面，我去。”苏明礼开了口。 明天，苏家要蒸大枣饽饽，按照惯例都是提前一天发好面，第二天全家一起动手做饽饽。除了红枣饽饽，还有其他各种花样，比如说盘龙饽饽，还有星虫饽饽，水饼，鱼饼，花饼等等，这也算是北方过年的一种习俗。 哪家的饽饽蒸的样式好看，又白又喧腾，都会得到前来拜年的村民的夸奖。而这户人家也会觉得格外喜气，预示新的一年家中喜事多，人畜皆旺相。 往年，都是曹氏带着家里的儿媳妇们和面，第二天家里的男爷们换着揉面。因为这样揉出来的面更好更劲道，醒发的时候也会恰到好处。 今年，苏明礼却不想让赵氏沾手发面做饽饽的事情，因为那不吉利。 曹氏还没有反应过来，苏老四和苏老爷子都明白了苏明礼的用意，苏老四便开口说道，“六弟，一会我和你去，让咱娘指挥着。” 赵氏听了心中窃喜，她才不会想那么多，只要不让她干活就行，不管别人怎么想她根本就不在意。 一开始，赵氏以为是苏明礼在公婆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是这段时间以来，苏老六对她还是之前的态度，甚至也没有什么恶语相向之类的，赵氏就慢慢打消了这个心思。 也许，婆婆只是听到了村里的风言风语，才对她有意见的，不一定就是小叔子说了什么话。因为，按照小叔子在公公面前得宠的样子，若是他真说了什么，自己怎么可能还在这个家里安然待下去？ 公公一定会让老二休书一封，把自己扫地出门的。 “你们和面？”曹氏冷哼一声，刚想说什么又突然明白了过来。 对！做大枣饽饽这种事不能让赵氏沾手！就她那种贱妇，若是坏了苏家明年的运气，就算是把她杀了也抵不过！ “行啊！那就你们和面，老二家的，你一会儿把碗刷了把猪喂了，记得少喂点，反正过几天就杀了。然后把泔水倒了，烧一大锅水，抹布全都给我洗干净……”曹氏指派着，恨不得支使的赵氏整夜不睡觉。 “好！”赵氏应了，只要不用去和面干啥都行，比起来和面这些小活相对来说，岂不是更轻松的很？ “娘，我帮你干。”苏大丫一直没说话，这会儿见奶奶给母亲吩咐了这么多事，便开口说道。 这会儿，赵氏终于开始明白过来，自己一向都不怎么待见的丫头，心里其实是很向着她的。哎，不过那又怎样？闺女始终是要嫁人的。若是能嫁得好，自己还能跟着享两天福，若是不好那就什么也不是了。 第103章 刚才有只大老鼠 第103章刚才有只大老鼠 说完，赵氏就转身进了屋去找自己私藏的荷包去了。她总共藏了不到八两银子，要说全部都给锁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赵氏进屋先是看了看苏老二不在屋里，然后飞速的扒拉出自己的荷包，从里面捡了一块二两的银子出来，在手里掂了掂，犹豫了半天又一狠心放了一两，三两银子够普通人家生活很久了，这下锁柱该满意了？ 赵氏心疼的快要滴血，但又不能不拿这笔银子，脸上的神色狰狞着十分吓人。苏大丫一进屋就看到她娘的这个脸色，吓了一跳，结巴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娘，还出去吗？” 其实苏大丫想说的是要不她出去把桶拎回来，但是看着赵氏的脸色不知道为什么就不敢说出口。算了，不管娘有什么吩咐她听着就好了，这几天总是被奶给磋磨，娘的日子也不好过。 “出去，你去门口等我。”赵氏侧身挡住了炕边上自己的荷包，对女儿吩咐道。 “哦！”大丫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今天的娘有些怪怪的，说不清哪里奇怪，但她总是觉得不对劲，娘刚才的神色也太吓人了！ 赵氏这才连忙把荷包收了起来，又找来一块碎布，把手里的银角子包了起来打了个死结，这才转身出来。到了门口，看到女儿大丫乖乖的等在那里，赵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灶间的门突然打开，苏李氏出来拿东西，看到母女俩杵在门口，不由开口问道，“二嫂，大丫，你们站在门口干啥？这乌漆嘛黑的可别绊倒。” 苏李氏本是好心提醒，但是听在赵氏耳里却是讽刺的意思。 这段时间，婆婆一改之前的秉性，不但不磋磨苏李氏反而向着她，任何事都是指派自己做，赵氏即使知道婆婆有可能是听了闲话的原因，但还是看着苏李氏不顺眼。 不为别的，只因为以前欺负苏李氏欺负惯了，冷不丁身份一下子掉换，她还真是有些受不了。 “不用你管闲事，管好你自己就好。”赵氏冷冷的顶了一句。 苏大丫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轻声解释道，“刚才泔水桶撒了，我和娘一起去拎回来。多谢四婶提醒，我会仔细看着路的。” 听到苏大丫这么说，苏李氏就放了心转身进去了。 赵氏冷哼一声抬脚就往菜地的方向走，一路小心张望着好不容易到了，赵氏的心一直怦怦跳，就怕锁柱突然跳出来问她要银子，让女儿拎起泔水桶往家走，赵氏慢腾腾的跟在后面。 看着母亲战战兢兢的样子，苏大丫有些好笑。 “娘，哪里有什么老鼠啊？这大冬天的，老鼠也被冻的不愿意动。”苏大丫笑着打趣道，她这么说也是想缓解一下赵氏紧绷着的心。 哪知道话音刚落，赵氏就炸了，压低声音冷冷说道，“闭上你的嘴，赶紧回家！” 苏大丫吓了一跳，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苏大丫猛的一回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赵氏厉声说道，“赶紧回家没听到吗？” “可是……娘，我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动静，你掉了什么东西吗？”苏大丫开口问道。 刚刚，赵氏在后面看到了躲在暗处的锁柱，见他往地下指，就掏出怀里的布包扔到了一旁，没想到惊吓之下却发出了不小的动静，让女儿给听见了。赵氏叫苏大丫出来，其实就是个幌子，一是害怕锁柱忍不住对她动手动脚，有女儿做护身符至少对方也有个忌讳。 再就是万一婆婆出来找，有苏大丫在自己也好解释一些。 “没，我没掉什么东西，不小心踩到了块石头。”赵氏说着又催促，“赶紧走，快点回家！” 哪知道，苏大丫长年做绣工活眼神一向好使，这会儿已经看到了路边上的那块碎布，那块碎布是她做鞋垫时裁下来的一块，所以她认得。 只是，为什么这块碎布现在会在这里？ 苏大丫脑子里还没来得及想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体就先一步走了过去，嘴里还说道，“娘，怎么这块花布掉在这里的，我……啊！啊！” 苏大丫惊呼着吓的就想往后退，但是抓着花布的手却并没有松开，而是紧紧拽着，因为她刚刚蹲下来的时候摸到了一只手，正在和她撕扯这块花布。 就算是在惊慌中，苏大丫也能感觉到那块花布里包着的是什么东西！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有无数个问号在闪来闪去，同时开始呼唤一旁吓傻了的赵氏，“娘！娘，你快来帮我一把！有贼！” 这声‘有贼’一喊出来，赵氏就疯了一般的冲了过来，使劲拽开苏大丫的手指，还恶狠狠的压低了声音命令道，“松开！松手！” 苏大丫又惊又怕，不敢置信的看着瞪着眼吩咐她的母亲，下意识松开了手，然后她看到一个黑不溜秋的身影捡起地上的碎布包，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屋后，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苏家人听到动静也全都从屋里跑了出来，苏李氏看到苏大丫跌坐在地连忙上前扶起了她，温声问道，“大丫，你没事？怎么样了，摔着了没有，出什么事了？” 苏大丫怯弱的看了赵氏一眼，只见赵氏看着紧随其后出来的苏老二，还有苏明礼一眼，开口解释道，“哎呀，就刚才跑过去两只大老鼠，把大丫吓了一跳就摔了一跤，跌坐在地上了，应该没有什么大事。” “我就说有大老鼠你还不信，现在被吓到了总算相信我说的话了？”说着，赵氏还给了大丫一个警告的眼神。 苏大丫张了张嘴，终于还是顺着赵氏的心意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但是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苏明礼认真的看了一下苏大丫的神色，安慰道，“没事，别摔坏了，快进屋暖和暖和。以后倒泔水这种事你别来了，这夜黑风高的小丫头出来不合适。” 第106章 牵住大丫的手 第106章牵住大丫的手 苏大丫一抽一噎的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了哭声。不过她虽然不哭了，但是眼神中的晦暗和难过，还是一览无余。苏明礼有些无奈，温声劝慰了几句苏大丫的神色才终于好了点。 但她脸上的担忧还是挥之不去，嗫嚅着开口，“小叔，你说我爹或者爷爷知道了该怎么办？会不会休了我娘，我爹会不会打死她？” 说着，苏大丫的眼中还闪过一丝惊惶。 她不光是担心自己，更担心两个年幼的弟弟。自己很快就要说亲了，大不了找个差不多的亲事嫁出去，或者嫁的远远的。但是两个弟弟怎么办，将来在苏家村还能抬起头来吗？ “不会的…”苏明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打死人犯法，但是打死这种人是不是犯法，他还真的不清楚。 “大丫，你记得最近盯紧你娘，知道吗？”苏明礼叮嘱道，“过了年开春，你三叔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到时候总会有法子解决的。” 苏大丫瑟缩了一下，没敢再说话。 这种事闹出来，打死都不会有人可怜，大概被休已经是她最好的结局了？从此以后，自己和弟弟就成为没有娘的孩子了吗？苏大丫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想往下落，不过想起昨晚她娘对她下手时那狠厉狰狞的模样，苏大丫的心又硬了起来。 这都是她自己做出来的事，别人也无可奈何！ “我知道了，小叔，我先回去了。”苏大丫垂着头，一副恹恹的样子。 前段时间，她还整天梦想着能够找到一门好亲事，甚至觉得自己就算嫁给江公子做妾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没想到，现在她觉得自己就连找一门好亲事，都会很难。 就算事情没有爆出来，但是村里也还是有几句风言风语的。从哪里传出来的她不知道，但是总归是有人瞧见了什么才说的。俗话不是说，无风不起浪？有了这么一个娘，她还能找到什么好亲事？ 就算是成了亲，以后这件事爆出来还不是得被夫家诟病？ 如果，如果能够嫁的远一些，是不是就能瞒得住？苏大丫满心盘算着，再不敢生出之前赵氏怂恿她的那些心思，一心只想找个富户大户嫁了。现在，她只盼望着能赶紧有门差不多的亲事嫁了，远远的离开家离开她娘。 “我送你回去。”苏明礼看了一眼苏大丫，说道。 “不用了小叔，我自己回去就好。”苏大丫有些执拗，她很想一个人呆一会，喘口气，暂时不用去想那么多问题。 苏明礼抬头看了一眼已经将要擦黑的天色，说道，“那不行，我怎么能让你自己回去，我不放心。” 苏明礼话刚说完，就听到三房的方向传来二丫的叫声，“小叔！小叔！” 苏明礼一听连忙应道，“艾！二丫，小叔在这边，你慢点跑。”说着，苏明礼和苏大丫说了一声，就往苏二丫的方向迎了过去。小丫头迈着小短腿屁颠屁颠的往这边跑，大红色的棉袄看着很是喜人。 苏大丫艳羡的看着小叔一把抱起了苏二丫，往她这边走来。 “大丫姐姐！”苏二丫脆声叫道，挣扎着从苏明礼怀里跳了下来。 虽然现在已经不那么抗拒被人抱着了，但是苏二丫还是不太习惯被抱着，毕竟她可不是真正的几岁的小豆丁，而是一个二十多岁的老阿姨。 苏大丫迟疑了一下，才缓缓嗯了一声。 比起自己，她其实是很羡慕苏二丫的。得到父母全部的疼爱不说，在这个家里二丫也是讨喜的，虽说最近是因为玛瑙石和种菜的事情更得到爷爷的重视，但是之前，三叔三婶也一直都很疼爱二丫。 记得以前三房还没搬走的时候，她看到三叔把二丫架在脖子上，欢快的在院子里转圈。即使爷爷不高兴，三叔也依然是哄着孩子玩。而她只能在一旁羡慕的看着，最后虽然三叔也要把她举高高哄她玩，但是她怎么也不好意思，她都大了怎么可能再骑到三叔的脖子上去？ 况且，爷爷一定会更不高兴的。 套用爷爷的话说，三叔将来是要做官的，怎么可以被小娃娃骑在头上？从那以后，三叔没再在院子里让二丫骑脖子，但是她看到过好几回，三叔在炕上驮着二丫骑大马。 后来，堂弟丢了，家里那一阵子阴云密布，爷爷奶奶甚至有些不待见二丫，她以为二丫也会跟她一样，成为家里不受重视的那一个。但是没想到的是，三叔三婶依然如珠如宝的疼爱二丫，身子比以前更甚。 明明都是丫头，二丫的待遇却比她不知道好了多少，这让苏大丫的心里曾经十分妒忌。 “小叔，大丫姐姐怎么了？是不是有点伤心？”苏二丫见苏大丫不怎么想打理自己，一双眼睛还又红又肿的，轻声问道。 这么一问，苏大丫就更有些难为情，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悄悄擦眼睛。 “没事，大丫刚才被沙子迷了眼，我这就送她回去，你是先回家还是一起去老宅？”苏明礼问道。 苏二丫秒懂，连忙点头，“我跟小叔一起。走，大丫姐姐。” 说着，苏二丫主动上前牵住苏大丫的手，苏大丫起初有些抗拒，但是苏二丫热乎乎的小手又软又嫩，最主要的是十分暖和，跟她冻僵了的手一比是那么温暖，温暖的让她不舍得就这么放开。 就这样，苏二丫一只手牵着苏明礼，一只手牵着苏大丫，三个人往老宅走去。 苏二丫走着路嘴也没有闲着，把秦雪菊交给她的任务一五一十的说给两人听，“我娘说明天蒸饽饽，让我来叫四婶婶晚上帮忙和面，嗯……我们俩吃的少，所以娘说少蒸点就好。” 说着，苏二丫还冲着苏大丫笑了笑，问道，“大丫姐姐，你明天要不要过去帮忙？我告诉你我的小秘密，但是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苏大丫腼腆笑笑，答应了下来，“好，我也去帮忙。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你的秘密。” 苏明礼看到二丫哄人很有一手，满意的点头。 第108章 大枣饽饽软又香 第108章大枣饽饽软又香 只是，这话被三嫂听见，心里肯定不得劲。现在好不容易不闹腾了，消停点好好过日子不行吗？他是真不明白他娘脑子里一天到晚在想什么？现在家里不缺银子又开始种菜，这日子过得多好啊！ 果然，曹氏一听这话就炸了，瞪着苏老四恨声道，“怎么，你们现在一个两个的都看我不顺眼是不是？都向着一个外人是不是？”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苏老四搓搓手，不知该从何解释。 “娘，四哥真不是这意思。四哥是怕您上火伤了身子，来，先吃口菜！”苏老五夹了一口菜，放进了曹氏碗里。 苏李氏正好端着碗筷进来，悄悄碰了碰苏老四的胳膊示意他别再说话了，既然婆婆想要发牢骚就让她发好了，反正是有人能治住她。 苏老爷子和苏明礼送三房母女俩回来，一看曹氏这个架势，苏老爷子果然说道，“行了，都吃饭。明个去帮三房蒸饽饽，后日去曹家。” 曹氏一听脸色这才好看了点，但还是忍不住抱怨，“又没分家，非得单独蒸什么饽饽，不费事吗？不浪费柴火吗？多烧的那些柴还不是我的六郎帮忙砍的？这边蒸点送过去就成了，非得那么麻烦。” 苏老爷子瞪了老婆子一眼，“你有完没完？” 苏六郎嘻嘻一笑，嬉皮笑脸的回道，“娘，我不觉着累。我帮着三哥三嫂又不是帮着外人，二丫还帮着我们捡石头来着！捡到那么多好的，人家也没往回要不是？” 这话一出，苏老爷子和苏老四都深以为然的点头。 苏老二倒是嘿嘿一笑，帮着曹氏开了腔，“二丫也是咱苏家人不是？自家人还能不帮忙？” 曹氏满意的点头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小儿子怼了回去，“对啊！三哥三嫂也不是外人，自家人岂有不帮的道理。何况，只是几捆柴又费不了什么功夫。但是银子可就不一样了，玛瑙可是能换银子。” “二哥若是真觉得玛瑙石和几捆柴一样，那我去打几捆柴，二哥给我几两银子怎么样？银子舍不得，玛瑙石也是可以的。”苏明礼嘻嘻哈哈的说道。 苏老二倏然变了脸色，哼哼哈哈的支吾了半天，终究也没敢冒然说出应承的话来。曹氏气了个倒仰，心里暗骂苏老二没用。她一直都知道小儿子嘴皮子利索，也会来事。 可是当小儿子不向着她的时候，曹氏就不这么觉得了。 但碍于老爷子的威严，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闷声吃饭。 傍晚，苏李氏带着大丫，还有苏明礼一块去了三房和面，足足和了两大盆面，秦雪菊又单独和了小半盆软面，用来炸面鱼。 炸面鱼是胶东过年必备的吃食之一，秦雪菊原本是不会的。但自从二丫喜欢上镇上大集上卖的面鱼之后，秦雪菊每回去镇上赶集都要盯着隔壁炸面鱼的摊子多看几眼，总算是学了个七八成，准备做给女儿试试。 二丫上辈子就是胶东人，对于面鱼有一种特别的喜爱，自从发现镇上大集有卖这个东西的，那就是每集必买。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苏老爷子就带着苏明礼和苏李氏以及苏大丫，来到三房这边帮忙。 母女俩刚吃过饭，秦雪菊正在洗碗。见状连忙把人迎进屋里，又拿出准备的年货花生果子和瓜子和糖，摆到了桌上让几人吃。 洗好了碗，秦雪菊就把面板放下来几人开始轮流揉面。苏大丫干活跟赵氏一点不一样，不但不偷奸耍滑，反而还干的像模像样一点都不偷懒，被秦雪菊夸奖了几次之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眼神中也难掩喜悦。 二丫不由暗暗感叹道，这孩子若不是成了赵氏的女儿，也许还能更好。正是女孩最美的豆蔻年华，却得知了亲娘的那种事……这对大丫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因为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极高，出了这样的事家人都会跟着蒙羞。 很快面就揉好了，先是做了几个大枣饽饽蒸上了，然后秦雪菊又拿来模具，让大丫二丫做鱼饼花饼等各种花样馒头。苏二丫突发奇想，剥了几颗花生米弄碎，混了红糖包在面团里面，然后又把面团按进模具一点点揉捏调整，很快就做好了一个小鱼饼。 “哈哈！我的小鱼饼有馅喽！”苏二丫开心喊道。 “二丫妹妹真是聪明！”大家都还没说话，苏大丫就赶紧夸奖道。刚才三婶夸了她好几次，仿佛现在她赶紧夸一下二丫才是对的。 “哈哈，二丫，有馅的小鱼饼小叔能吃吗？”苏明礼连忙问道。 “当然有！二丫再多做几个，让小叔吃个够。”说着，苏二丫又连忙动手捣花生米，卖力的样子让长辈们看了都忍俊不禁。苏老爷子实在看不过，放下手中揉好的面团过来帮忙。 “谢谢爷爷！”苏二丫讨好的道谢，苏老爷子高兴不已。 其实，在苏二丫看来，苏老爷子比普通农户的当家人要更圆滑，懂得变通，不然苏家也不会有现在这个样子。比如说他接受三房暂时先搬出去住，也并不因为她是一个女孩而有诸多歧视。 在苏老爷子看来，不管谁能为苏家带来利益，他就向着谁偏宠谁。 这种性格说不上什么不对，但苏二丫打心底也真的不喜欢。不管怎么说，只要面上过得去就行了。不管是当初还是现在，她讨好苏老爷子，只是想让自己和秦雪菊的日子过得更好，更自在。 这时，一直在看着锅蒸饽饽的苏李氏吆喝道，“三嫂，我瞅着时辰差不多了，再捂一小会儿开锅？” “成！”秦雪菊应着，就从里屋出来把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看了一眼燃着的香，说道，“再一会儿就开锅。” 没一会儿，秦雪菊掀开了锅盖，一片白腾腾的热气中，个个又圆又软，上面点缀着大红枣的饽饽整齐的排列在大铁锅的箅子上，一股股浓烈的麦香味直往人的鼻子里窜，看着就十分喜人。 苏二丫很喜欢这种久违了的味道，那是属于家的，特殊的麦香味。也是记忆中发面面食独有的，小时候的味道。 第111章 两兄弟的算计 第111章两兄弟的算计 果然，曹大金马上就接了曹二金的话，“是啊！咱这姐姐可是人家苏家的人喽！”说着，曹大金也把荷包蛋都吞下了肚，满脸都是哀情。 苏老爷子瞅着这兄弟俩哭唧唧的，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就打心眼里膈应。 打秋风就打秋风，你这弄的这个样就差哭了，有什么意思？这话里有话的提醒着他曹氏是曹家人，又是什么意思？ 呵呵干笑了两声，苏老爷子说道，“哪家女子嫁出去也都是这么过日子，你们真挂念着你姐，就该多为她想想。俗话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但总归也还是血脉相连，打断骨头也连着筋的……” 曹二金想说什么被曹大金使了个眼色给制止了，曹大金连声说道，“这倒是，这倒是！刚才就是突然想到这多说了两句，还是姐夫看得开啊！主要是这人年纪大了，总想唠叨几句…” “是是！”曹二金连忙附和。 苏老爷子干笑了两声，心道，你们两个还不到五十岁的人，跟我这个五十多的人说年纪大了？真真是无耻至极啊！ 再者，年纪大了又如何？还不是该怎么过日子怎么过日子，该守什么规矩守什么规矩，没听说哪家的闺女嫁出去都半辈子了，还得管兄弟家怎么过日子的。该帮衬的帮衬，偶尔打打秋风也无可厚非，但是总是拿这个当由头，就有点过了。 分寸过了，就有些恶心人了！ “行了，别叨叨些没用的。”曹氏不耐烦的说了一句，又道，“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我还没回娘家，老头子你说今个是个什么章程？” 苏老爷子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扫了曹氏一眼纳闷道，“什么什么章程？这会儿你不是应该张罗午饭么？你要是觉得你和老二家的人手不够，我去把老四家的和大丫再喊回来。” 这话一出，曹家兄弟俩连忙说道，“不用不用！哪用那么费劲了？中午饭凑合凑合就行，就是多了两双筷子。平时怎么吃就怎么吃，不用特意张罗饭菜又不是外人不是？” “那哪能，小舅子上门就是客，怎么也得好好招待招待。大金兄弟你不是最爱吃白菜粉条炖肉，今个中午老婆子多炖点让你吃个够。二金不是喜欢喝一口吗，今天姐夫陪你好好喝两盅” “哎呀，还是姐夫好啊！”曹大金感叹道。 “就是就是。”曹二金也连忙说道，还拼命冲着曹氏打了个眼色。 曹氏撇撇嘴闷声说道，“老头子，我说的是回娘家拿的东西，这眼看着过年了……” 苏老爷子脸色一下子垮了下来，不过很快就敛了神色，纳闷道，“我们不是早就准备好年货了？你那一份比孩子们还多不少，你忘了？” 曹氏当然知道苏老爷子说的是什么，走亲戚的年货确实早就准备好了，曹家的那一份也确实比各房回娘家的礼要厚一些，东西多不少，但是这不是……曹氏也很无奈，刚才她已经偷偷拿了几两私房银子给了大金，可兄弟俩那意思是还想多要点。 毕竟今年苏家村家家户户宽绰，这也是人尽皆知的事。 曹氏当然不会觉得两兄弟过分，在她看来，苏家如今日子好了帮衬着曹家，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前段时间因为三房那一档子事，卖玛瑙石的银子都在老头子手里把着，自己囊中羞涩也是无可奈何。 “是准备好了，不过今年家里……”曹氏嗫嚅着开了口。 “三郎那头还没信，你不知道？”苏老爷子沉声说道，“这若是真的有命高中，那没有个几百两银子如何去上任？哪一处打点不需要银子？到时候若是因为银子不够而得罪了人，那不是平白闹了笑话？” 曹氏不吭声了，曹家兄弟俩也有些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苏老爷子用这个做由头，他们还真的是无话可说。毕竟曹家就算是再穷，那也不是日子过不下去。 看到兄弟俩的神色，苏老爷子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大金二金呐，姐夫真不是那狠心的人！要是家里真有那么宽绰，姐夫如何能不帮扶曹家？说是玛瑙石能换银子可是你们今天来可能看到河滩上，还有几个人在捡？” “实话告诉你们，有多少石头够捡的？捡了那么多天早就没怎么有啦！就算是能翻找到，那也得碰运气！最重要的是，人家收石头的走拉，这就是捡了你卖给谁去？” 说着，苏老爷子又打量了一眼兄弟俩说道，“就说这卖菜，你们光听着卖菜挣钱卖出了高价，可知道这种起来有多么费事？就西厢房那些菜你们看到了？那是种了十来多天才长到了那么高！这过了年节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来着！降不降价还不是人家酒楼说了算？” 曹家兄弟俩对视一眼，心里也都明白过来。 之前，他们进村的时候就发现了，河滩上已经没怎么有人捡石头了，还以为苏家村的人都有了银子，正忙活着置办年货准备过年。没成想，已经没人收石头了！ 种菜也是，过了年开春天气暖和起来，酒楼哪还会再要那么多菜？到时候菜便宜到文钱一捆，还成堆成岭的，又何必非要苏家的？虽然苏宏图的话有些夸张，但是两人也明白他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 看来，苏家还是把希望寄托在去赶考的老三身上。 是啊，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若是三郎真能高中，那他们这做舅舅的不也能跟着沾光？是不是不应该这么逼迫苏家来图谋眼前那点小利？曹大金有些犹疑不定，但又实在心痒难耐。 刚才姐姐随便给了点，那就是好几两银子。这家里宽绰了出手也比从前大方了不少，这若是苏宏图再松了口给点，说不得也得好几两银子，只不过是演演戏卖卖苦，那就是一大家子大半年的吃喝嚼用啊！ 但也一定会得罪了这个姐夫，曹大金越想越觉得拿不定主意。 猛然间，他突然想起来之前交代大孙子的事，眉头就皱了起来有些坐不住。 第113章 要赔偿 第113章要赔偿 曹德宝从小就是被家里娇惯长大的，见这位姑奶奶指着他的鼻子疾声厉色的样子，心里那是老大的不痛快，于是十分强横的说道，“我就是用小石子扔了他一下，就算是流血也不过一滴两滴有什么打紧……” 话还没说完，就被曹大金给捂住了嘴抱到了怀里，曹德宝还气愤的踢来踢去。 曹氏气了个倒仰，她的宝贝孙子被打了只是一滴两滴的血？转过头，曹氏哆嗦着手指向曹大金，“刚刚你也看见了，那是一滴两滴血？好你个曹大金你家孙子是宝贝孙子，我的就不是了是不？” “孩子若是没什么大碍还好，若是孩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善罢甘休！”曹氏红着眼厉声说道。 曹德宝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在爷爷怀里不再挣扎了，而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曹德仁。 曹德仁此时已经吓傻了，刚才在路上的时候他好不容易追上小表叔，就看见小表叔抱着守祖叫了两声，然后又急火火的背到了背上，若不是守成拦着让他们一起去找大夫，他早就跑回来了！ 明明一开始只是流了几滴血，怎么后来就……曹德宝还是有些想不通。 “爷爷！小叔，王大夫来了！”苏守成扯着嗓子吆喝着，然后就飞速的从门口跑进了院子，直奔屋里。 这会儿曹大金和曹二金也挤在里屋门口，探头往里张望。王大夫人还没到门口，就开始轰人，“都让开都让开，挤在这里让我怎么看？听说流了一头血，人命关天啊赶紧让让！” 曹家兄弟一听连忙侧身让王大夫进了屋，两人看向彼此脸上都有些惨白，总之神色很是难看。他们刚才都看见了守祖那孩子头上脸上的血，知道今个这事是不会轻易了结的。 只有曹德宝还有些不服气，探头往里张望，大夫来了曹氏也往外让了让，见曹德宝撇嘴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着他上前一把拎着他的衣领弄进了屋里，按到守祖面前沉声说道，“看看这一头一脸的血！这是一滴两滴吗？” 曹德宝瞬间白了脸，手忍不住开始哆嗦。 曹大金不忍看到孙子这个样子，上前一把将孩子抱了出来，埋怨的对曹氏说道，“姐，你这个样子吓到孩子怎么办？这不是大夫已经来了，还是抓紧治！” 苏老爷子皱着眉头扫了曹大金一眼，终究是忍住了没有说话。 这时，王大夫开口说道，“除了六郎留下帮忙，其余人全都出去等着，我要给孩子清理伤口包扎一下。对了，守成，去端盆热水进来然后守住门口，除了你谁都不能进，尤其别让孩子他娘在门外哭嚎…” 王大夫吩咐了，曹氏无奈只得往屋外走，还顺带把苏老爷子和站在门口张望的曹家兄弟都推了出去，苏老五也抱着三丫从里屋走了出来。守成溜到了厨房去要热水，大丫站在灶间门口见他出来张口就要问，被守成拉进了灶间。 守成进了灶间一看他娘不在，眉头微皱不过没说什么，简单和大丫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大丫一听连声问道，“你确定守祖的头没事？” “哎呀姐，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小叔？放心没事的！”苏守成有些不耐烦，拿起苏大丫盛好的大半盆水就端着往外走。 “守成，要不我去送水？”苏大丫不确定的问道。 主要是她很担心二弟的伤，所以想进去看看。 “不用了，你就在厨房等着，正屋一会儿还不知道得闹成啥样，小叔说了这会儿要好好治治舅姥爷，守祖头上血多我怕你看了害怕……”说着，苏守成端着水就走了。 进了屋，王大夫用准备好的棉布把苏守祖脸上的血都给清洗干净了，再一看他早已凝固了的伤口，没好气的瞪了苏明礼一眼。都说苏家六郎心眼多，这次他终于是见识到了！ 不过，这也不能说人家坏心眼，对付这样的亲戚也就得用非常的法子才行！ 手脚麻利的给孩子处理了伤口，中间碰到伤口苏守祖没忍住睁开眼睛看了王大夫一眼，又看看自家小叔，嘿嘿笑了两声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头一回，小叔交给他任务，他一定得配合着好好完成。 虽然苏守祖不太明白小叔的目的，但是孩子心中也多多少少也清楚是为了对付曹德宝和曹德仁，曹德宝太熊了每次来他们都受气不说，每回还嚣张的让人难受！ 苏守成端着满满的一盆血水出来，吓住了曹家兄弟，曹氏更是哆嗦着一下子没坐稳，摔到了地上。若不是王大夫嘱咐了，她这会儿真想嚎哭出声，叫骂一番才能解了心里的难受。 苏老爷子沉着脸，老半天也没说一句话。 这时，苏明礼挑开刚才放下的门帘，脸色难看的看了众人一眼，艰难的开了口，“爹！您进来一下。” 曹氏一听一下子站了起来也要跟着往里走，苏明礼冲着她摇了摇头，曹氏终于忍不住嗷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还边冲到曹大金身边撕打，“你要银子我给你，干什么非得出那些下作心思，我的小孙子若是出点什么事，我跟你没完！呜呜！” 曹大金有口难辩，他也没想到事情怎么就闹到了这么一个地步。想怪孙子，看着大孙子坐在一旁呆呆的样子，曹大金又不忍心开口。再说事情本就是他授意的，可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曹大金心里也慌得很……若是这孩子就这么没了，他拿什么赔给苏家？ 就算是姐姐打骂他一顿能够消气，可二房那两口子可不是好相与的！刚才苏老二被苏老爷子安排出去打酒去了，老二媳妇在后院的灶上炖鸡，这会儿还没进来要么是偷懒跑哪唠嗑去了，要么是没听见，这要是一会儿听见进来，还不得闹翻天？ 曹大金起了要溜的心思，但又硬生生的被他压制住了。 不成，今时不同往日，若就这么走了以后这门亲戚就算是彻底得罪了，以后三郎若真是得了势，恐怕也不会饶过曹家！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曹大金难道的有些心慌。 第115章 伤心 第115章伤心 他刚才掏了银子，就是想着苏老爷子既然看出了什么也不追究，没想到苏老二竟然开了口，并且话还说的这么难听！ “老二啊你想多了，都是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谁也不是成心的。这样，你也知道你大舅二舅家里都不宽快，这伤你先给孩子治着，若是不够……若是不够，日后再去找大舅。”曹大金咬咬牙，说了这么一番话。 “大舅真是我想多了吗？上次德宝被守成推了一下，后腰摔青了，我拿了几两银子给德宝看伤的事您还没忘？这次守祖受伤你心里也清楚是怎么回事，孩子满头满脸的血被他小叔背回来，这幸亏是去找了若是没去再被推河里……” “大舅啊！这可是一条人命啊！大舅，你亏心不亏心？你掏的这银子是不是我娘给你的？这几串铜钱能管什么用，你怎么就能有这么狠的心，非得按着外甥一家可劲的折腾，我那小儿子才几岁啊！” 说着，苏老二就一屁股坐在了杌子上，捂着脸呜呜哭了出来。 这一出戏，苏二丫都想拍手叫好！果然老话说，恶人还得恶人磨不是没有道理的！这苏老二平时混是混了点，但是对付起外人来竟然这么好使！也难怪小叔会让王大夫刚才把二房两口子叫了进去。 谁是苦主谁开口啊，不错不错！ “你这孩子这话说的，大舅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若是知道大舅宁愿不带着孩子来！宁愿今个不来也不想孩子有事啊！老二，你也先别这个样，还得照顾孩子不是？” 说着，曹大金又对曹氏和苏老爷子说道，“姐！姐夫！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咱们闹成什么样也不好，还平白让外人看了笑话。不如先好好照料着孩子，等孩子好了再说。” “刚才六郎不是说二丫是福星，二丫已经进去陪着守祖了，孩子一定会没事的……今个，这样，我和二金就先回去…守祖啥情况了，你再让人捎个信，姐夫，那，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说着，曹大金生怕苏老爷子不同意一般，站起身拖着呆愣的曹得宝就往外走。 曹氏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的苏老爷子，又追了出去，发完了火，曹氏心里到底还是挂念着两个兄弟的。 “爹，这……”苏明礼一见母亲这个样子，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人家都算计到门上来了，就这样还巴巴的追出去？真是…… “无妨，随她！”苏老爷子叹道，又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银钱，轻蔑的睥睨了一眼曹家兄弟的背影。今个还是小儿子见机得快，不然，到头来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有了这么一遭，希望以后曹家能消停点，别整天净想些歪门邪道来膈应人！ 苏老二这时脸上的神色早就换了一副样子，看着苏老爷子讨好的问道，“爹！那这银子？”说着，苏老二就要动手去拿桌子上的银子！按理说，这银子就是应该给他才对，当年那出事可不就是从二房往外掏的银子吗？ 现在也该二房拿回这笔银子才是，理所应当！ 哪知苏老爷子却是看了一眼默默从地上起来，不吱声的赵氏，笑道，“那几串铜钱拿去给孩子买点好吃的，银角子留下那是从你娘手里送出去的，一会儿我收起来。” 苏老二讪讪的收回了手，应了一声只好拿起了几串铜钱。 赵氏的眼珠子艰难的从那些银角子上移开，转身又进了里屋。宝贝儿子受了伤她这个当娘的真是心疼的不得了。怎么也得进去陪一会儿不是？再说那铁锅里一大锅鸡汤，一时半会也不会糊锅的。 想到鸡汤，赵氏心道，正好！曹家的人走了，那些鸡汤就留给她的儿子补身子，真是再好不过！ 苏老爷子叹气，对苏明礼说道，“六郎，今天多亏你，不然还不知道最后得闹成什么样。” 这次的事，真让他打心底腻歪曹家这一门亲戚。打秋风不要紧，非得闹到这个地步是为哪般？现在好了，这事情搞的不好收场，老婆子还追出去，不知道私下又要偷偷塞多少银子！ 一想到这，苏老爷子心里就很不痛快。 但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他能怎么办？孩子孙子都这么大了，再闹出什么事来岂不是更丢人？不过，曹氏这看人的眼光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温良恭顺的秦氏看不上，偏着那又奸又滑的赵氏，现在好了傻眼了？ 说起赵氏，苏老爷子又有些发愁。 有这么个儿媳真是家门不幸啊！以后，能少让她跟孩子呆就得少让她跟孩子呆，不然一身不好的品性再带坏了孩子们！ “老二家的，你不是炖着鸡吗去看看火别糊了锅。”苏老爷子在正屋沉声说道。 “哦！”赵氏闷闷的应了一声就从里屋往外走。 苏老二见赵氏哭的眼睛通红，想起刚才银角子也没拿到手，觉得有些愧对赵氏，连忙开口说道，“不用了，你陪着守祖，我去看着火。” 苏老爷子一听火气腾的上来了，冷声道，“你个老爷们去看什么火？再说了，你觉得这半天了孩子不想爹陪着？看着守祖去！” 苏老二刚想反驳，看到苏明礼暗示的眼神又识趣的闭了嘴。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爹心里不痛快是正常的。他还是别为媳妇出头了，免得又惹得爹不高兴！刚才那两串铜钱也有好几百文，算起来也能买不少东西，总比没有强啊！ 蚊子再小那也是肉啊！ “爹，明个还去曹家吗？”苏明礼轻声问道。 苏老爷子沉吟了半响刚想说话，就听到曹氏边往屋里走边说道，“去什么去？不去了！” 苏老爷子抬头看向曹氏，问道，“你已经说了？” “是！事情闹成这个样我也没脸，就这么样，今年不回去了。”曹氏叹口气，满面哀戚的说道。苏守祖也是她的心头肉，虽然两兄弟再亲，但总归不是一个家里的人了！ 她私下又给了银子，已经尽力了。 第117章 拜年 第117章拜年 她可不想让村里人说秦雪菊不孝，或者什么不好的话。所以有些事，面子上的功夫该做就做也无所谓。 也许是因为苏老爷子事先叮嘱过，总之吃年夜饭的时候曹氏并没有借机找茬，甚至都没有骂赵氏一声。二丫心想，很有可能是便宜爷爷说过什么，让曹氏消停点，毕竟大过年的哪家也不想有争吵声，讨个吉利。 今年，老宅的年夜饭准备的很是丰盛。 除了炖鱼，炸肉丸，烧鸡，酱鸭，红烧排骨和卤猪头几道硬菜之外，还有肉片炒山珍，韭菜炒鸡蛋，拌花生米，香煎豆腐，醋溜白菜，豆腐肉卷，凉拌油菜，和海米白菜心，以及两个汤，一个是肉丸子汤一个是番茄蛋汤。 一共十六道菜，可谓是苏家有史以来最丰盛的年夜饭。只不过可惜的是，苏家三郎还没有回来。苏老爷子带着儿子儿媳们每人都倒了一杯酒，小孩子们则是倒的果酒，第一杯自然是祝愿三郎高中，光耀苏家门楣。 “来！只要三郎中了，咱苏家从今后就能扬眉吐气了！”苏老爷子高兴的说道，说着把酒盅里的酒一饮而尽。 “对！祝三哥高中！”苏明礼也紧接着一饮而尽，然后苏老二和苏老四也紧接着把酒干了。 苏老爷子盯着苏老二的位置，叹了一口气，又道，“你们大哥现在是一心在镇子上扎根，不想回来了……也好，只要能养活了自己和孩子日子就能过下去。你们啊，再去镇上的时候劝劝他，这都好几年了也该再找一个了…” 饭桌上沉默了下来，苏明礼笑了笑说道，“大哥心里有数呢！守业守才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大哥有成算。” 其实，年前最后一次赶大集的时候，苏老爷子去过大儿子家劝他回来过年。但是被苏明山给婉拒了。他是在临出门的时候，才从大孙子嘴里得知，大儿子想把租住的小院子买下来，但是手里头还缺点银子。 苏老爷子拿出五两银子给大孙子，没想到大孙子却拒绝了，他说相信父亲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苏老爷子听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当初逼着老大另娶，可能是真的伤了爷三个的心了。 可谁家不是这样？ 人没了，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的。苏老爷子从来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觉得大儿子作为一个男人，不应该对故去的妻子有那么深的眷念和感情。人总要向前看，为子孙后辈着想。 苏老爷子从来没考虑过，别说苏明山不想听他的立即另娶，就是苏明山同意了，这么做会不会伤了两个孙子的心？ 第二杯酒，自然是希望玛瑙石和种菜的营生，能够再多换点银子，苏老爷子也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这次说的时候还打量着秦雪菊的神色，见秦雪菊没有什么反对的神情，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年夜饭从子时开始吃了近一个时辰，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上门来拜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那关系十分亲近的，也有坐下来陪着苏老爷子喝两盅的，这也算是苏家村的一个风俗。 大多数是进来问了过年好，磕了头，然后坐着吃一把果子瓜子的，孩子们则是得到几块各色糖果，和一两个铜板的压岁钱，然后就跑着闹着出去玩了。更有调皮的孩子会东家窜了西家窜，谁家给的果子瓜子还有糖多，就多去几趟，来来回回能得好几布袋，也算是一种收获。 毕竟，大过年的家家户户都是敞开大门欢迎前来拜年的人，这一天，小孩子们调皮一些也不会被责骂，因为不吉利。 苏二丫跟着大丫他们在村里转了一圈，塞了满满两口袋花生瓜子的出来，天就已经开始露出鱼肚白，新年的第一天就在喜气洋洋中来临了。 苏大丫见守成带着守祖在拜年的人群里乱窜，便也不再管他们，径直领着二丫往回走。天色还未大亮，但有灯笼照着村里处处也都是灯火通明的，就算他们胡乱跑也不打紧。 今个这个日子，村里的孩子们成群结队的乱跑，也实属正常。 走了没几步，二丫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元宁。 只见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云纹锦袍，外面罩着一个玄色大氅，看起来比平日里不知道精神了多少。 “二丫妹妹！过年好！”元宁笑嘻嘻的打着招呼。 周围众人在元宁身上打量了几眼，又看向苏二丫，眼神中促狭的意味是那么明显，不过碍于元地主在场，终究是不敢说出什么造次的话来。地主家啊，可不是他们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能得罪的起的。 “元家哥哥过年好！”二丫莞尔，也像模像样的问道，说着还对元宁眨了眨眼。 话音刚落，元地主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二丫，赞道，“真是好孩子！来，压岁钱。”说着，元地主又连忙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了苏大丫，苏大丫犹豫了一下接了，也连忙问了两声过年好。 微凉的天光里，少年眼中只有人群中的小丫头，连周围看到荷包一迭声跟他拜年的声音都没听见，知道元地主笑呵呵的给众人发压岁钱，元宁才倏然清醒过来，垂下了头。 只是他并没有错过，小丫头眼中的笑意和那抹晶亮。 二丫看着自己手中明显异于别人，甚至跟大丫的都不一样的荷包，心知这定然是元宁提醒交代好的，不然元地主不会那么巧就把这个给自己，心里顿时一暖。 见自家的孩子得了红包，众位大人的称赞声便有真诚了几分，“元少爷看着又俊朗了不少，人也伶俐了许多。” “是啊！这一表人才的，将来说不得……”那人闭了嘴，意识到大过年的说不傻了似乎不太对，但意思到了就行。 “谢各位吉言，不瞒各位，前段时间元某遍访名医也给这孩子治过，说是再过个三两年，兴许这孩子就能好过来……”元地主抱拳说道。 “一定能好！”“一定能好！”众人附和道。 元地主虽说是地主，但是在村里口碑一直都是挺好的。村里人也乐得说些吉祥话哄他高兴，但是谁也没当真没往心里去，因为这话每年元地主都会说上几遍。 第119章 压岁钱 第119章压岁钱 大年初一拜完年，就没什么事了。 孩子们最开心的事就是凑在一起比压岁钱，苏家的孩子们由苏大丫领着，一起巴着炕桌挨个数压岁钱。 苏守祖因为前几天受伤，又替苏家出了一口气，所以苏老爷子和曹氏都偷偷多给了他几文压岁钱，这小家伙得瑟的狠，一直都以为今年压岁钱最多的人就是他了。 “一文、两文、三文……五文……十文……”苏守祖从一个铜板开始数，数了半天都还没有数完，小嘴差点咧到耳朵后。今年的压岁钱他肯定是最多的啦！ 其实，长辈们给的压岁钱都是差不多的，比如说爷爷奶奶给孙子的压岁钱，一般都是一样的，秦雪菊给几个侄子侄女包括最小的三丫准备的压岁钱也都是一样的。 不同的区别就是，父母给各自孩子的压岁钱，会有一些差别。 几个孩子围着炕桌而坐，眼睁睁的盯着苏守祖把压岁钱全部都数完，一共二十八文铜钱，苏守祖得意的吆喝道，“噢噢！我的压岁钱最多！我的压岁钱最多！” 三岁的三丫还不完全明白压岁钱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桌子上的铜钱能换东西。娘曾经抱着她去村口买肉，去村头打酒…那可是能换好吃的！ 这么想着，三丫伸手就去捞桌子的铜板，吓得苏守祖不敢再吆喝，连忙抓过荷包开始往里面装。苏大丫和苏守成还有二丫三人笑成了一团，苏守才还不断怂恿三丫继续去拿，吓得苏守祖一下趴在了桌子上撅着腚抱着，生怕三丫抢走一枚。 最后还是苏大丫看不过去，帮着苏守祖把铜钱都装了起来，又勒紧荷包递给了他。苏守祖一把抢过来，荷包里哗啦啦的铜钱声很是悦耳，苏二丫不由得感叹道，难道有人喜欢听铜板的声音，这声音确实别样动听。 “大丫姐姐，是不是我的铜板最多？”苏守祖手里摇晃着荷包，举得高高的一边晃着一边问道。 曹氏眼见着小孙子手里的荷包从脑袋上的伤口旁边滑过，嗷的一嗓子就冲了过来，“哎呦我的小祖宗呦！头上有伤你忘了吗？万不能碰到，万不能碰到！要是再出血可怎么办？” 说着，曹氏就去拿苏守祖手里的荷包，却被小孙子紧紧拽住怎么也不肯松手。“我的压岁钱！我的压岁钱！”说着，苏守祖就继续往炕里面挪，不想让曹氏碰到他的荷包。 一屋子大人笑得忍俊不禁，只有赵氏满眼阴沉的在灶间烧水，听着屋子里一阵阵的笑声恨得咬牙切齿。 “行了！你的压岁钱没人跟你抢！还有二丫的，二丫的压岁钱还没数！”苏大丫拍拍苏守祖安慰道。 苏守祖这才不再躲，看着曹氏走了更是瞪大了眼睛瞅着苏二丫的荷包，很笃定的说道，“二丫的肯定没有我多！看我的多重！” 苏二丫笑笑没有说话，她才懒得去跟一个六岁的小屁孩去争压岁钱谁多的问题。多又能怎么样？除了惹人嫉妒还能有啥好处？ 哪知这回不光苏大丫，就连苏守成都向着二丫说话，“那可不一定！二丫的荷包看着一点都不比你的小！摇一个听听肯定也是哗啦呼啦的……” “我的就不数了？不一定有他的多。”苏二丫很谦虚的说道。 其实，她不想数铜板的主要原因是因为，秦雪菊给她的压岁钱里面有一对银果子，是去打银饰的时候看着好看，特意给她打了一对银花生果，当压岁钱送给她的。 除此之外也给她打了一对银镯子，今天也戴在了身上不过是藏在了袖子里头。苏二丫和秦雪菊都是低调的人，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让苏家人眼红，搞的心里不舒服。 虽然今年苏家手里头攒了不少银子，但是苏老爷子是决计不舍得给家里的孩子们打银果子当压岁钱的，所以苏二丫有些抗拒数铜板。 “不！一定要数！不然就是没有我的多！”苏守祖执拗的说道。 他比苏二丫大，压岁钱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小丫头片子多？说出去该有多丢人？村里哪家男丁的压岁钱不是比丫头的多？ “行行行！你的压岁钱最多。”苏二丫根本就懒得跟他计较。 哪知话音刚落，苏大丫和苏守成却很认真的说道，“那可不一定，三婶多疼二丫呀，肯定多给她好几个铜板。” 这么一说，苏守祖更不服气了，一个劲的嚷嚷让苏二丫数她的荷包。 眼看着苏老爷子都看了过来，苏二丫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下来，打开自己的荷包把里面的铜板倒在了炕桌上。里面的铜板其实只有二十六枚，没有苏守祖的多，但是因为有那两颗小巧可爱的银果子，这压岁钱的总体价值就多了不少。 孩子们都盯着银果子看的两眼放光，他们只是听说过有钱人家会给孩子拿好看的银果子，银叶子什么的当压岁钱，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没想到今个居然在二丫的荷包里看到了这个。 几个小孩子羡慕不已，轮流拿着看了一番，就见曹氏站在炕沿边，盯着那银果子猛瞧，就差能看出个花来了。 苏二丫哀叹，曹氏这眼神恨不得立刻把银果子抢走，她是不是给娘亲惹乱子了？不过也没关系，如今有她在，谁也别想欺负她娘！ 苏老二刚想站起身过来瞧，就被苏老爷子瞪了一眼坐在了原地，于是便讪讪说道，“还是三房有钱，竟然都打得起银果子了！看来这卖菜真是赚了不少钱啊，是不是六弟？” 苏明礼睨了苏老二一眼，没接他的话茬。 这大过年的，他懒得跟这个拎不清的二哥吵吵。 “可不是吗？没成想咱苏家也打得起银果子了！啧啧！”曹氏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忍住酸了这么一句。 秦雪菊和苏李氏正在正间摘菜，听到这话眼皮子都没抬，权当没听见。 她心里明白，若是这话一旦接了茬那接下来就是没完没了了。曹氏无非就是知道三房现在自己把着卖菜的钱无可奈何，心里生气。就算她再生气她也不可能把钱拿出来，若不是为了三郎和二丫，她连老宅都不想过来。 第120章 抢银果子 第120章抢银果子 秦雪菊这个态度，把曹氏更是气了个够呛。她有心想再掰扯几句，又怕惹得老头子不高兴。毕竟才发生过曹家那件事，再加上又是大过年的。但就这么什么也不说，任凭对方装没听见她又难受的很！ 于是，曹氏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秦雪菊，然后又转过头去盯银果子，那眼神恨不得把银果子给戳出个洞来。 苏明礼尴尬的轻咳了几声提醒，但曹氏依然不为所动的盯着炕桌上的银果子。 苏二丫倒是无所谓，假装没看见曹氏的眼神，淡定的往自己荷包里装铜板，不紧不慢的样子看得曹氏更是生气。 “老婆子，你去看看中午的菜准备的怎么样了？”苏老爷子无奈，只得开口提醒。 曹氏应了不情不愿的去了灶间，但是她心里却是越想越生气！前有六儿轻咳提醒，后有老爷子出言维护，曹氏心里又气又恨，却又不能在年初一这个日子里闹僵，心里更加不舒服。 来到灶间，看着赵氏磨洋工似的烧水，灶口里面的火就剩下一小撮，眼看着就快灭了，赵氏还在拿着手里的柴火戳着地玩，看的曹氏顿时火气，压抑着声音骂道，“叫你烧水你在这干什么？啊？” 说着，曹氏不由分说的朝着赵氏后背来了两巴掌，然后又踢了一脚气哼哼的掀开了锅盖，得亏赵氏躲得快不然那蒸馏水滴一脸，就算不毁容那也得烫出个小红包来。 “这水不是快烧开了吗？我这不是想着省点柴火……”赵氏委屈的抱怨着。 赵氏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教训道，“少说话，多干活。” 东屋，曹氏走了之后苏二丫把自己的铜板全都装完，准备去拿那两个银果子，没成想却被三丫眼疾手快的抓在了手里，苏守祖见此情景连忙把剩下的一个银果子也抢到手，咧着嘴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既然三丫能抢，那他就也能抢！ 苏二丫看看三丫，见三丫拿着银果子玩的开心，然后又放到嘴边去咬便没理，而是冲着苏守祖伸出一只手，冷声说道，“拿来！” 苏守祖连忙把握着银果子的手藏到身后，歪着头不搭理苏二丫，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一样。 苏二丫皱眉，三丫三岁抢银果子她还可以让着，慢慢哄着要下来就是了，但是苏守祖都六岁了，这过了年已经是七岁了，还干这样的事明显有些讨人厌了！ “苏守祖，把银果子还给我。”苏二丫的声音更添几分冷意，和二分不耐。 苏大丫也连忙跟着哄道，“守祖，你快把银果子还给二丫，不然二丫该生气了。” “就是！你给她，就算抢过来握一会儿也不可能变成你的。”苏守成紧接着泼了一盆冷水。过了年已经十岁的苏守成还是看得很明白的，若是铜板很有可能真会被守祖给占下，但是这银果子是不可能的。 哪知，苏守祖听了就更不乐意了，扯开嗓子就开始嚎，“我不！我就不给我要银果子…爹，爷爷，小说，呜呜…我要银果子，我就要银果子！” 苏二丫皱紧眉头，厌恶的看着撒泼耍混的苏守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冒然上去抢会显得自己水平也很次，但是就这么被这个二世祖占去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定会想办法要回来的。怕就是怕的这混小子一会儿找个地方藏起来，就是不拿出来她也没有办法。 苏老爷子有些问难，所以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他也知道苏守祖这样抢二丫的东西不对，但是苏守祖毕竟是最疼爱的小孙子，又是个男丁，加上之前的事小孙子头上确实受了伤，再这么哭闹下去会不会受影响？ 苏老爷子不舍得，但苏明礼却不会惯苏守祖这些毛病，对他来说二丫的东西就是二丫的，二丫愿意给谁都行他都不拦着，但是二丫不愿意不管是谁上去抢，他都不会让的。 于是，苏明礼站起身走到炕沿边冷声说道，“守祖，把银果子还给二丫，抢别人东西是不对的。你想要可以再去打，但是不能抢别人的。” 苏守祖有些怕苏明礼，但是又不想把银果子就这么交出来，捏着手里的银果子迟疑着，很快眼里就憋出了眼泪。 这时，苏二丫淡声说道，“银果子是我娘给我打的，你想要让你爹娘也给你打，不能抢我的。要是我因为铜板没有你的多，就抢你的铜板你愿意不？” 苏守祖一听，眨巴眨巴眼睛松开了手，盯着手心里的银果子露出万分不舍的眼神，看了看满屋子的人然后又狠狠的握紧了。 就算他年纪小那也清楚得很，他爹娘是决计不可能给他打什么银果子的，想要得到银果子，最大的机会就是手里这个不还回去！ 苏老二听到这话也有些不乐意了，三房的这个熊孩子居然怂恿守祖要银果子？想什么呢？这么小的孩子要什么银果子，他都还没见到银果子呢！ 苏明礼见说不通，只得无奈的哄道，“那小叔给你打银果子成不？小叔保证，过几天铺子开了门就去镇上给你打银果子，小叔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苏守祖听了，这才将信将疑的松开了手把银果子给了苏明礼。 苏明礼把手里小巧可爱的银果子递给了苏二丫，二丫露出八颗牙齿标准的笑容笑道，“谢谢小叔！小叔最好了！” “二丫也是最好的，又懂事又听话还聪明。小叔打银果子的时候也给二丫打一个！大家都有，一人一个。”得到夸赞的苏明礼摸了摸小侄女的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重新回到桌子前坐下。 孩子们一听乐了！齐声喊着小叔子最好了，只有苏守祖不那么开心，不是给他打银果子吗？怎么变成了大家都有一个了，那还有什么可稀罕的？ 苏老爷子叹了口气，不知道六儿和三房的丫头感情这么好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按理说应该没有什么不好的，毕竟老三和老六的感情一直都比其他兄弟好，但是苏老爷子总觉得这样也不是很好，但是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具体的来。 第121章 元宁给的压岁钱 第121章元宁给的压岁钱 很快，就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 中午饭虽然不如昨晚的年夜饭丰盛，但是比较起来也差不了多少，甚至比普通人家的年夜饭要好一些。 除了该有的鸡鱼炖肉等硬菜，还多了道四喜丸子和炸鱼，其他就是几样荤素混炒的菜，一共凑了十道，也算是挺好的寓意。 吃过了饭，又在老宅玩了一会儿，秦雪菊就带着二丫回去了。 娘俩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再醒来时秦雪菊又去灶间忙活，准备晚上给二丫做春卷吃。做春卷是因为去老宅的时候，秦雪菊带过去两捆韭菜，但老宅自己的韭菜也长起来了，所以只留下了一捆，另一捆又让她带了回来。 二丫在被窝里又懒了一会，穿好衣服趴在窗户上盯着外面，见外面又飘飘悠悠的又开始下雪，便下了炕穿好鞋往外跑。下雪堆雪人什么的最好玩了，不管是几岁的小丫头，还是身体里那个二十几岁的灵魂都挺喜欢。 “娘！下雪了，我到门口去玩！”苏二丫拖着小铁锨，对着秦雪菊吆喝道。 “去，戴上帽子棉捂子别冻着手！”秦雪菊笑着叮嘱。 “知道了！”苏二丫说着，召唤出小橙子，一人一鸟就往外走。 秦雪菊在摘韭菜见二丫和小鸟往外走，抿嘴笑了笑没再说啥。 元宁在苏家三房周围转悠了一阵子没等到二丫出来，见天空开始下雪刚想离开，就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于是抿嘴一笑绕到了三房门口东边的位置。 苏二丫刚一出门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声的呼唤，“二丫妹妹！” 元宁话音刚落，就见小橙子一下子飞了出去，悬停在二丫跟前对着元宁摆出戒备的姿势，小爪子也张开在身前准备攻击。元宁吓了一跳皱眉看了一眼这只奇怪的鸟，问道，“这就是小橙子？” “嗯！就是它，看着还挺有灵性的？”苏二丫应道。 “嗯，有灵性就是有灵性，不过怎么有点好赖不分？”元宁皱眉。 他对任何挡在他和二丫之间的东西都没有什么好感，就算是一只鸟那也不行！此时，看到二丫和元宁的态度刚收了爪子的小橙子，听元宁说的这话，立马不善的冲他啾啾叫了两声表示不满。 “哈哈哈！”二丫笑到不行，“小橙子别这样，元家哥哥是好人你记住以后不要对他那样，他是自己人……” 一句自己人，成功让元宁心里舒坦了。刚才心里所有的不舒服和厌烦全都消失不见，甚至看着小橙子背上奇怪的羽毛也比之前顺眼了许多。 “二丫，给！”元宁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给了二丫。 “这是什么？”苏二丫好奇的接过，一到手就猜到了这荷包里的东西是什么，只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 “压岁钱！”元宁笑道，眼神停留在二丫手里的荷包上，又道，“你打开看看，会喜欢的。” 苏二丫却没有动手而是反问道，“会不会太多了点？” 荷包里的东西论分量，可比她荷包要重了许多，更何况听声音这里面的应该都是银叶子之类的，没有铜板。 这么一袋子的压岁钱，让她如何接受？ “元家哥哥，无功不受禄，你这压岁钱也太多了些，二丫不能要。”苏二丫推辞道。 元宁收了脸上的笑容，解释道，“我不觉得有多么多，如果你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也就给你铜板了。但是你不是的，这些银叶子，你自己轻而易举也能赚到，所以你和我的交情不能按照村人去计算……” 苏二丫沉默，为什么她觉得元宁说的话莫名有道理？ 还有，她也真的很想看看，元宁这袋子里的银叶子到底有多么精致？古代的这种东西她还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并没有看到实物。但是她又有些矛盾，就这么冒然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不管怎么说都有些不太好。 “可是，我并没有什么……”苏二丫说着，又想起自己年前刚绣的荷包，里面放着的是秦雪菊给她准备的草药和香草，她试着把灵气逼到草药上，发现灵气可以在上面停留一段时间，并且那些草药清神醒脑的作用更强了一些。 “只有这个香包，不知道元宁你嫌弃不嫌弃？”二丫说着，把香包拿了出来。 元宁接过去放在鼻尖一闻，一股清新的独有的草药香气一下子冲入鼻翼，整个人瞬间感觉精神了许多。“怎么会嫌弃呢？非常好闻的味道，我以前都没有见过这样的香包。” 元宁不是刻意恭维，而是他真的没见到过这么独特的香包，他也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但就是感觉很好。 “那这个香包就送给元宁哥哥了。”二丫欢快的说道。 这当然不一样了，有她的灵气加持这些草药的药效肯定会好很多。就算过段时间灵气会消失，大不了她再偷偷加一些就是了。 “谢谢二丫妹妹，我很喜欢。”元宁欢喜的不得了，他没想过二丫还会给他回礼。 此时，小橙子落到了二丫的肩膀上，虎视眈眈的盯着元宁。 它总觉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并不喜欢它，甚至对它有些隐隐的敌意。小橙子啾啾的叫了几声，似乎在提醒二丫别跟这种人太亲近一样，二丫安抚的摸了摸小橙子的头，没说话。 “这只鸟，似乎挺通人性……”元宁说道。 “对。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只鸟，这几天长得大了一些。”苏二丫回答。可能是因为灵气的原因，她总觉得小橙子的身量每天都在变化，这才几日的功夫，背上橙红色的羽毛竟然越来越多，难道，它成年之后周身都是这种颜色的羽毛？ 那该多漂亮啊！ 这么想来，小橙子这个名字还是很贴切的。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鸟，有些鸟生性凶恶，别让它伤了你。”元宁又提醒道。 小橙子一听顿时挺起了鸟头，虎视眈眈的盯着元宁，如果它的眼神是一把刀，这会儿已经穿透了元宁，在他身上划了不知道多少道。 第123章 小橙子 第123章小橙子 元宁回到家之后就去了书房，查阅了半天典籍，也没找到关于赤橙色鸟儿的资料。他将整个书柜的传记，野史什么的都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关于这种鸟儿的一点蛛丝马迹。 同叔正在后面指挥着下人整理地窖，听闻元宁回来之后也来了书房。 书房的门随着吱呀的响声被推开，赤黑色雕花桌子后的少年抬起头来看向来人，出声唤道，“同叔。” “少爷，你回来了。”同叔一见元宁就连忙招呼道。 “同叔你来的正好，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元宁说着看了一眼桌子上翻乱的各种书籍，随手合上。 “不知少爷要问什么事？”同叔看了一眼那些书，有些疑惑。 看来少爷是在查找什么东西，却未果？刚刚少爷出去过，难道是又去见了苏家三房那个丫头？同叔无奈，他不知道少爷跟苏家那个丫头走得太近，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今个见到一种鸟，通身青灰，背羽和飞羽有赤橙色羽毛，看起来还是幼鸟，颇具灵性，有些凶恶，不知同叔可知这是何种鸟类？”元宁眉头微皱，跟同叔大致描述了一下小橙子的外形。 同叔沉思良久，才不确定的说道，“难道是赤椒？” “赤椒？那是什么鸟？”元宁问道。 同叔沉吟片刻，又道，“可赤椒乃是喜居南疆，畏冷，这会儿又是冬日，怎么会有赤椒鸟呢？少爷，你确定是赤橙色羽毛？头顶青灰？” “我确定。”元宁说着又道，“同叔，那方家……跟南疆可是有联系？” 元宁这么一说，同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思忖一瞬摇头说道，“可能性不大。那方家是曾跟南疆有关系…可…少爷，你是担心有人利用南疆受训的鸟儿，来查探我们的踪迹？” 元宁面色冷峻，缓缓点头。 同叔想了想又道，“可能性不大，即便那鸟就是赤椒也不足以用来探查踪迹，除非是鹰隼，海东青…” “同叔，那我把那鸟画下来你看看到底是不是赤椒？”元宁想了想又道，说着就重新坐到桌前，拿起笔开始在宣纸上勾勒。 不多时，小橙子便在元宁笔下栩栩如生的展现了出来，活灵活现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能够从纸上飞起来一样。 “同叔，你看着是不是赤椒？”元宁把画拿起了递给了同叔。同叔双手接过，迟疑着说道，“这……还真是挺像赤椒的，但……赤椒的飞羽应该没有这么长，况且这还是幼鸟……” 同叔也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赤椒鸟。 “那，很像？”元宁又追问道。 同叔迟疑着点头，又道，“像是像，但是这身量却又不符合。赤椒的成鸟也就只有这么大，你看这只是幼鸟，并且飞羽还没有完全长全。” “噢！”元宁点头，顺手接过画又端详了几眼，说道，“其实是不是赤椒也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只要不是有人刻意为之就好。” 若是有人已经怀疑到他们，并且刻意在他身边的人旁边放了这样一只鸟去算计什么，那是他绝对不容许的。 “我会让他们留意的，少爷放心就好。”同叔沉思片刻，回道。 “好！”元宁说着又道，“同叔还有事吗？没有我做功课了。” “少爷刚才可是去见那个丫头了？”同叔斟酌半天，试探着问道。 元宁点头，未等同叔开口便道，“同叔，我有分寸的。您放心！” “回来的时候可有人看见了？”同叔又问。 少爷是在装傻，和那丫头交流的时候总不能时时顾念着周围，让他带暗卫他又不愿，这样下去岂不是就暴露了装傻的秘密？ 同叔有些忧心，但又不忍拘着元宁就让他一直藏在这院子里。好在苏家村村民比较淳朴，那些村人从来没有怀疑过少爷的傻病。 “没有，同叔放心。”元宁轻声答道。 “那就好，少爷读。”同叔说着就退出了书房，替元宁关上了门。 元宁的院子在元家最西侧，说是主院其实是元家最偏僻的地方。除了他们当初来的时候带过来的几个老人，其余都是同叔从县城里买的下人，平时除了洒扫基本很少到元宁的院子里去。 当然，除了厨娘和她的女儿除外。 厨娘是当初跟着他们一起从京里逃出来的人，丈夫在路上死了只留下母女俩相依为命。当时同叔是不太想带着她们的，唯恐一路露了踪迹，是元宁开口留下了两人，一直到了现在。 厨娘的女儿宋婉今年十三，比元宁足足大三岁。平日里跟着厨娘在厨房忙活，一手厨艺也练得炉火纯青。有时候也会到元宁的院子里来送饭，送茶点什么的。在她心里，这些年跟少爷最为亲近的人，就是她了。 这不，同叔刚走没一会儿，宋婉就来了。 刚进元宁的院子，宋婉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小厮元松。 “宋婉姐姐你来了？”元松问道。元松今年十一，是唯一一个跟着元宁从京里出来的小厮，也是平时照料元宁饮食起居的人。 “嗯！今个娘做了桃花酥，你要不要尝尝？”宋婉笑着问道，说着，还打开了食盒作势要动手去拿桃花酥。 “不不！宋婉姐姐还是给少爷送进去。”元松连连摆手，奇道，“现在还有桃花酥？桃花不是还有很久才能开吗？” 宋婉轻笑，“用盐渍桃花做的，去年春天娘做桃花酿还剩下一些，封在缸子里存着的，虽然味道不如新鲜桃花那么好，但口感也还不错。” “哦哦！原来如此。”元松应着，侧身让了让。 宋婉拎着食盒到了书房门口，抬手轻轻叩门。 “谁？”元宁的声音莫名有一丝清冷，犹如这冬日里时不时飘落的青雪。 “是我，宋婉。少爷，我娘刚做了桃花酥，不知你可有胃口尝尝？”宋婉放缓了声音，柔声说道。 “不必，拿回去。”元宁回道。 他刚刚见过了二丫妹妹，此刻不能再去苏家那边，甜食他是不那么想吃的。偶尔的时候吃几块还可以，日日吃总是会腻的。 第126章 下大雪啦 第126章下大雪啦 申时许，母女俩眼看着就要到家的时候下雪了。一开始先是飘飘扬扬的下着小青雪，很快就下大了一片连着一片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铺天盖地的让人睁不开眼。 在村口下了牛车，秦雪菊抱起女儿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好几次差点摔了跤，吓得苏二丫赶紧下来和秦雪菊牵着手往回走。好在离得近不多时就进了家门，今个他们回娘家也是轻装上阵，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 “这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京里有没有下，你爹带的衣服够不够？”秦雪菊把苏二丫抱上炕，也顺手脱了鞋上来了。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刚才走那一会身上出了汗，现在进了屋慢慢消汗可别受了风。 “娘不是给爹爹做了两身棉袄？”苏二丫搓着小手趴在窗户上，盯着外面的鹅毛大雪有些忧心，“爹爹最聪明了，这种天气不会出去的。就是这雪不知道会下多久？” 苏二丫刚才突然想起来小时候有一次，也是过年的时候遇上这种天气，一连下了好几天到最后成了雪灾，甚至有的地方种菜的大棚，还有很多房屋都被雪给压塌了。 若是这种大雪一直下，到最后就算不是雪灾那也差不多了。 冬日里大雪封山的时候是最难熬的，特别是现在这种日子没网没电的，靠什么打发时间？苏二丫莫名有些哀愁。 “应该不会下多久？初五就要往迎客来送菜，可千万别下太大了，不然到时候出村都不好出。”秦雪菊说着又道，“不过应该没事的，每年过年前后总是要下几场大雪的，年年如此。” “哦！”苏二丫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又在炕上暖和了一会儿，秦雪菊就下炕穿鞋了，“二丫你自己在炕上玩一会儿，娘去做饭了。” “好！我去找小橙子。”苏二丫应了，也下来穿上鞋去了西屋。 年前，小叔赶工给小橙子做了一个鸟笼子，好让苏二丫不在家的时候把小橙子放进去，省得哪天这只鸟儿忍不住偷偷吃了菜。 苏二丫进了西屋，见小橙子正躺在笼子里呼呼大睡，整个脑袋都埋在翅膀里看不清，反正一动不动的就是睡着了。苏二丫想起临走时为了哄着小橙子进笼子，又给她喂了不少菜叶子，难不成，这家伙又要长飞羽？ 二丫打开笼子，伸手戳了戳小橙子，小家伙一动不动的所在那，若不是二丫摸到它胸前的心跳，还以为她死了呢！不过，睡就睡，很多鸟儿到冬季都扛不住寒冷，睡得多也是正常的。 很快，秦雪菊做好了晚饭娘俩吃过饭之后，天色才堪堪暗下来，正准备拴好院门睡觉，苏明礼就过来了。雪一直不大不小的下着，苏明礼看了一圈菜没啥事这才终于放了心。 其实他是不怎么担心菜的长势的，就是害怕雪万一下大了晚上给冻坏了，毕竟是冬日里不比其他时候。 “三嫂，西屋那边要不要再烧点柴火？”苏明礼问道。 刚才，秦雪菊其实就问过苏二丫这个问题，但是二丫过去看了看觉得屋里温度还行，就说不用了。秦雪菊也就没再操心，种菜的事一直都是小叔和二丫张罗着，二丫这孩子对这些似乎天生开窍，秦雪菊也就习惯了。 “小叔不用了，有我在没事的。”苏二丫说道。 这段时间，苏二丫发现灵气不但能促进蔬菜生长，保鲜，还有抗冻耐旱等作用。所以，只要屋里不上冻这些菜一般就没事。而早晨的时候秦雪菊在西屋那边烧了一大锅水，到这会儿炕还是暖的，所以晚上屋里一般是不会上冻的，这就是火炕的好处，能够保温。 苏明礼听到这话，又去摸了摸炕这才放了心。 “小橙子这是怎么了？怎么睡的这么死？莫不是冻坏了？”苏明礼见炕尾小橙子缩在笼子里，睡得一动不动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有些怕冷？”苏二丫不确定的说道，“小叔，初五去迎客来送菜，要不我跟你一起去。” 秦雪菊一听就有些不放心，可她现在是双身子的人又不好总是活动……二丫自己跟着小叔去镇上，秦雪菊就算是放心那也不可能完全不担心。 “娘，我没事的。我跟着小叔，到时候再叫着大丫姐姐，不会有事的。”苏二丫劝道，“再说现在还说不定呢，到时候若是下雪可能谁也去不成了。” 秦雪菊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就没再开口反驳。 苏明礼走的时候，二丫把人送到了院门口，正好顺道栓门。 “小叔，你看这天气还能继续下雪吗？”苏二丫问道。 苏明礼瞅着一眼又在继续纷纷扬扬飘着雪花的天色，回道，“这个不好说。反正每年年节的时候都要下雪是惯例了。今年年前下了好几场都不算太大，怎么着也该下一场大的了。” 苏二丫点头，应道，“下大了也不要紧，怕就怕雪一直下，到时候我们送菜就麻烦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不止是送菜麻烦，到时候若真到了大雪封山的时候，恐怕会有很多人家吃食告急。苏家村还好今年家家户户都比往年阔绰，过年的时候也备了不少吃食，但别的村可就不一定了。 而且，一般大雪天都比较严寒，很多人扛不住风寒都会受凉生病，到时缺医少药的，严重了死人都不是不可能。这个时代，随便一场风寒都能要了人的性命，真要是有雪灾是什么情况，还真不好说。 总之，她想提醒小叔的是，到时候多买点米面备下，省得到时候捉襟见肘。 “不会？”苏明礼有些不确定的应道。 但这时，他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个年节，那也是铺天盖地的大雪一连下了多日，听说最后还死了不少人。若真如此，早早多买点草药粮食什么的，那才是有备无患。 “二丫，你去镇上该不会是想多买点东西？”苏明礼才思灵敏，一下子就猜到了苏二丫的意图。 “对！小叔，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我瞅着这天气，今晚应该还能下。到时候看看，反正送菜的时候我想一起去。”苏二丫说道。 苏明礼应下，然后匆匆的离开三房回了老宅。 第127章 屯米面 第127章屯米面 日子一晃就到了正月初五。 从初二晚上到初五，每天都断断续续的下一会儿雪，有时候是上午下一会儿停了，有时候是晌午饭过后开始，一直下到夜里。雪不算大也不算小，初四上午飘了一会儿雪花，又出了一会日头，下午的时候天又阴了，但好在没有再下雪。 初五早晨的时候，也零星的飘了一阵雪花，秦雪菊有些不放心二丫跟着去镇上，但大丫也跟着，苏明礼又再三保证一定会看好二丫，秦雪菊这才答应让二丫跟着一起去。 走到半路又开始下雪，不过是些零星的小青雪刚落下就化了。 “小叔，雪会不会下大？”苏大丫看着飘飘悠悠的小青雪，有些忧心。 这要是雪下大了他们可就要被困在镇上，到时候回不来怎么办？ 苏明礼驾着第一次上路的牛车，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气安慰道，“没事，我们快去快回无碍的。” 牛车是年前就买好的，但年前送菜一直都有村里的牛车可以坐，再加上新买的牛是半大不小的牛，苏明礼不舍得马上就用它拉车，一直喂了这十来天才用，这第一天拉车看起来也蛮好的。 “嗯，小叔说得对。”苏二丫被包在被子里坐在牛车上，整个人就露出半张小脸，看起来像一个小团子。 “嗯，那我们就快去快回。”苏大丫替二丫掖了掖被角，又整理了一下打在自己腿上的棉被附和道。 三刻钟之后，叔侄三人才到了镇上。 也许是因为下雪的原因，今个镇上没怎么有人。再加上年节刚过，这种天气大家都躲在家里不会出来的。迎客来选在今天开业，本来是为了迎接过几天初九的庙会，但是看这两天的天气也不知道到时候庙会人会不会多。 “苏六哥你来了！”银豆正好在后院，听到敲门声过来开门一看是苏明礼，连忙道，“苏六哥过年好！你们……过年好！” “过年好过年好！”苏明礼也笑道。 苏二丫听到银豆和小叔打招呼，不由得在心里暗道这过年就是这样啊，见了谁第一句就得是过年好，这年味还真是挺浓的！这银豆也是个挺会来事的，问过了小叔还问她们。 苏大丫很是腼腆，只点点头算是回了礼。 银豆跟她差不多大的样子，有些事还是得避嫌的好。特别是在知道了赵氏的事情之后，苏大丫对这些更是避讳的紧。 今天这个时辰掌柜的还没来店里，苏明礼卸了菜又和银豆攀谈了几句，打听了一下镇上今个哪家米粮店开门，拿了银子就赶着牛车走了。 这雪下一阵停一阵的，他得赶紧去买上东西回家，省得被困在路上就难办了。况且今个不是他自己，还有两个侄女一块，怎么也不能让孩子们被雪给淋了，回家不好交代。 年节刚过初五的日子还早，镇上只有一家米粮店开门，算是镇上最大的了。苏明礼在征询了二丫的意见之后，买了些米面装上车就往回走，上面放了筐子篓子和盖菜的破布，外人也瞧不出什么。 苏大丫对苏明礼有什么事情都跟二丫商量，表示很惊奇。她跟老宅的那些人一样，一直都觉得小叔不说种菜的事，是用三房当借口。但是今个见识了，苏大丫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这种菜的事，真的就是苏明礼和二丫一起弄的，三房并不是个借口更不是什么托词。只是二丫这么小，除了能给菜浇水，还能做什么呢？苏大丫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刚才买的米面用的都是卖菜的钱，但是听小叔那意思，有一大半要放在三房那边……苏大丫心里清楚，卖钱的银子一直都是小叔和三房这边拿着，但是他一直认为大头都是在小叔手里，但是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尽管苏大丫心里很好奇，但是也没开口问。 她很清楚，有些事知道就好，开口问了就讨人嫌了。 “大丫姐姐！”苏二丫突然开口说道，“如果一直下雪会怎么样呢？” 苏大丫眨眨眼没反应过来，抬头看了看有些密了的雪花再低头看了看一牛车的粮食，这才恍然大悟，“会有雪灾？” 难怪小叔和二丫买这么多粮食，这是担心一直下雪吗？想起小时候那次大雪封山的日子，苏大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在她的记忆中，那是过的艰难的一个冬天，到了最后全家每天都只能喝粥。 若不是后来三叔和小叔冒着大雪去了镇上背回来半袋粮食，全家还不知道会有几个人饿死！ 想到这，苏大丫对小叔和二丫更加佩服几分，由衷赞叹道，“原来小叔买粮食是为了以防万一！” 苏明礼颔首，“是！所以，这个事大丫一定要保密，不要随便跟人说。就是家里人，也不能都知道我们到底买了多少粮食，这雪下个两天停了还好，若是一直下的话，最后势必会跟那年一样……” 等到家家户户都断食少粮的时候，要是村民知道了谁家有米面，但是一定会被哄抢的！真到了那一步，他们苏家也不会眼看着别人饿死，但俗话说财不外露，要帮别人那也得是在保全自身的情况下。 “我知道了，小叔。我都明白的。”苏大丫轻声说道。 天色阴沉沉的，雪花一阵大一阵小，很有几分吓唬人的意思。牛车上的叔侄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家。 村口没有人，毕竟这种天气大家都窝在家里，谁会跑出来受冻遭罪？ 苏明礼先是卸了一半的米面背到了三房，然后又赶着牛车回家了。苏老爷子看到小儿子买回来这么多米面，不由皱紧了眉头。但是听苏明礼说镇上有人说，这雪很有可能会下大，便又觉得儿子做的有道理。 苏家有地，每年的收成基本够了一大家子吃喝，但是年底的时候一般会再换点白面，用来蒸大枣饽饽包饺子，现在又买了这么多，说实话苏老爷子是有些心疼的，但是一想到去年家里赚得的银子，便又消了心思。 有备无患总是好的，万一雪真的像那年那般下大了呢？ 第128章 米面涨价了 第128章米面涨价了 曹氏得知小儿子买了那么多的米面粮食，一下子就急了。那么多的米面得花多少银子？就算今年家里宽绰了，那也不能这么个花法啊！这个儿子如今怎么……但转念一想所有买东西的钱都是卖菜得来的，曹氏心里又舒坦了不少。 一直以来，苏明礼卖钱得来的钱会交给苏老爷子一部分，自己拿着一部分。现在他又用自己手里的钱为家里置办了这么多东西，这说明这孩子还是挺孝顺的，最起码舍得为家里花钱。 不像二房，每天都算计着多分点银子，唯恐自己吃了亏。 初五这天吃过晌午饭，雪停了一个多时辰，但是临近傍晚的时候却又下的更大了，到了夜里鹅毛大雪扑簌簌的下着一直没停。这时候，才有人意识到这场雪是不是又要下大…… 第二天，雪刚下的小一点的时候，苏明礼去了一趟里正家，把家里买了点粮食的事情说了。之后，里正就带着人挨家挨户通知了要去镇上买米面粮食的事情。有的人觉得以防万一有备无患，决定跟着去买。有的人觉得反正今年是个肥年，家里存的吃食也不少先看看再说。 就这样，在大多数村人的观望中，吃过晌午饭里正带着村里十几户人家往镇上出发了。 因为苏家之前就买了粮食，里正是知道的。所以去镇上的路上当很多人得知苏家已经买了粮食的时候，不由得感叹道，苏家真的是今时不同往日。苏明礼本就是个聪明伶俐的，这会儿又张罗了种菜卖菜的事，整个人就更活泛。 “里正叔，你知不知道苏家备了多少粮食？今年苏家挣了不少银子，应该囤了不少粮食？”孙大壮是随行人员中的一个，从别人那听说了苏明礼昨个就买了粮食之后，凑过来打听道。 苏明和斜了孙大壮一眼，冷声道，“苏家的事问我，把我当成苏家管事的了？我只管自家事，人家的家事管不着。” “嘿嘿，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觉得您跟苏家交好吗？就是想打听打听，我寻思着苏家肯定会告诉您的？”孙大壮赔着笑脸，“我这就是合计合计，呆会去了镇上买粮食好有个数。” “你合计这个有用吗？人家苏家多少人，你家多少人？”苏明和叱道，“自己有多少银两自己掂量着买！这雪真要是下大了，这粮食自然是多了比少了好！再说了，就算最后是虚惊一场，那粮食又不会坏，还不是照样吃？” 周围人听着，跟着连连称是。大家对雪灾这么引以为戒，主要也是因为前些年那场雪灾，冻死病死饿死的，死了不少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谁也不想发生在自家身上。 “是是是！叔你说的有道理。”见打听不出来什么，孙大壮连声应着就不再问什么了。 “苏家昨个去镇上，应该是给迎客来送菜去了？” “是啊是啊！我看见的时候正往村外走，满满三篓子！”说到苏家送菜的话题，立刻就有人附和。 村里很多人从年前就跟风种菜，迄今为止种出来的人家也不在少数。但是别说去卖，就连自家吃那都不够。一次凑不到一捆，谁会买？更遑论往酒楼去送菜了。就连去赶集都不值当的去啊！ 所以，最后种菜的人都自己吃了，包括老宅。 老宅按理说是种的不少的，但是长出来的菜参差不齐，卖相实在是太过难看，最后不得已苏老爷子只好打消了这个心思。再加上正好过年，家家户户都备齐了吃食，镇上的酒楼也很多打烊的，他就是有心去卖也没有门路。 “啧啧！一捆好几十文，那得换多少银子啊！”有人眼红的感叹道。 “是啊，苏家发达喽！就连捡玛瑙石也是人家捡的最多！”上一个人的话音刚落，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苏明和听着这些酸溜溜的话，轻咳两声淡淡道，“人家挣来的那是人家的，与其羡慕还不如想想法子，看看怎么能让自己挣的更多！人家挣的多那也是辛苦挣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倒是这倒是！” “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苏家时气好啊！” “是啊是啊，苏家真的是好运道。” “三郎读书读的好，六郎经商是块料，啧啧……” “你们只瞅着这些了，怎么不想想苏家也有那伤心事？三郎长子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大郎如今在镇上……谁家也不可能只有顺心事，没有糟心事。若是能换，你们愿意用孩子换好日子么？” 这话一出，大家都噤了声。 别说不能换，就算是真的愿意换，那也不能在此时此刻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啊！ 众人一时无话，只剩下牛车吱吱呀呀的声音在官道上回响。 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大了起来，苏明和心想幸亏苏明礼去找了自己，不然真要是雪下大了恐怕等他们想去买，都出不了村。现在虽然雪现在不小，但是驾着牛车还是勉强走得。 放眼官道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有苏家村的这一队人慢慢往镇上走去。 很快就到了镇上，苏明和谈好了价钱就让村民装粮食，谁买多少抗几袋米面最后装车的时候各自付钱。装好了车，苏明和又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原来这几天陆陆续续有到镇上来买粮食的，都是一看下雪就开始囤粮，害怕前几年的事情重演。 但都是一些散户，顶多就是两三户人家搭伙一起来，两三天之内来买粮食的加起来也就是十户左右，不算多。像苏家村这样整个村出动十几户将近二十户辆牛车来买粮食的，那是绝无仅有。 苏明和更觉得苏明礼有先见之明，凡事考虑周全。 米粮店的老板听了伙计的禀告，也暗暗思忖再有人来买米面，要不要涨价？毕竟如果真的发生雪灾，那粮食只会越来越贵。到时候，就算是有银子都不一定能够买到。 第129章 扫积雪 第129章扫积雪 打定了主意涨价，掌柜的便说干就干很快就在木制牌子上写了米价，吹干墨迹让伙计挂到了店门口。苏家村这帮人装好车，一看掌柜的挂出来的米价，没有不沾沾自喜的，幸亏他们早来一步，不然就算是里正再能说会道，那也不可能谈下多少价格来。 雪还在忽大忽小的下着，苏明和没敢多耽搁时间，张罗着一行人绑好车就准备回村。 刚准备走，就见长街上小跑着跑过来一个伙计，老远就吆喝道，“喂，是不是苏家村的？是不是苏家村的？” 苏明和还没等说话，孙大壮就扯着嗓子吆喝，“是啊！就是苏家村的，怎地？” 小伙计一听连忙加快了脚步，奈何下着雪的路很滑他刚迈出一步紧接着就摔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以孙大壮为首的几个人见到小伙计摔的四仰八叉，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苏明和瞪了一眼笑得跟二傻子一样的几人，走过去扶起小伙计，温声问道，“你是哪家的伙计，有什么事……”说着，苏明和就瞅见了小伙计手里的书信，心中大概有了数。 果然，小伙计举起手中的信，回答，“这是苏家三郎的信，烦请这位大哥帮忙给捎回村里。” 苏明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连忙接过来应道，“放心！一定送到。我是苏家村的里正，带着乡亲们来买粮食。你是怎么知道这边有苏家村的人的？” 小伙计一听乐了，“我是迎客来的伙计，最近苏家三房不是一直往我们迎客来送信吗？年前，苏家六郎从我们迎客来走了一封信，苏家三郎回信也就送到了我们这。” “我刚才是听到门口有人说，苏家村有人赶着牛车来镇上买粮食，便跑了过来。” 按理说，苏明礼明天后天就会来镇上送菜，直接把信交给本人更好。但是看如今这天气，还不知道这雪要下多久，要是真下大了恐怕连出村都困难。所以，这信还是早早送到的好。 “原来如此！”苏明和说着，又抱拳对小伙计道，“放心，这信我一定给捎回去。” 小伙计连声道谢，末了又道，“还有件事麻烦里正，烦您给苏家六郎捎个口信，就说若是雪下大了便不用往镇上来，到时怕是来吃饭的也不多。再说这天气不好路上也危险，便等着路能走了再送也不迟。” “好的，小兄弟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苏明和应道，又和小伙计寒暄了几句，小伙计便掉头回了迎客来，苏家村众人赶着牛车冒雪往回走。 刚出了镇子，雪就下得更大了。 一辆牛车上基本都是三四家的粮食，每家也都派了个人来。风雪交加之下很多人连路都看不清，只好把手搭在手车上跟着一起走。跟来的时候不同，回去的路上几乎没人说话，因为一张嘴风雪就灌满了一嘴。 大家沉默着赶路，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赶回了村。这时，苏家村的一行人都已成了雪人，身上落得厚厚的全都是积雪。就算是抖落掉，片刻的功夫身上便又落满了雪花。 一行人走到村口的时候，恰好碰到苏明礼从三房的小路上过来，苏明和把手挡在脸前遮住口鼻，扯着嗓子吆喝，“六郎！有你三哥的信。” 苏明礼一听乐了，欢快的应着就跑了过来，“我三哥来信啦？这次还挺快的。” 苏明和转过身背着风拿出了怀里的信递了过去，又道，“这是迎客来的小伙计听到我们去买粮送过去的，另外还让我给你捎个口信，说是雪下大了不好走就先别去送菜，等天好了再说。” “好嘞！谢谢五哥。”苏明礼笑着道谢。 苏明和排行在五，村里关系亲近的都会喊他五叔，五哥，五伯伯的，还有差不多的叫里正叔，里正大哥的啥都有。 “这么客气干啥？该是五哥谢你才对！不止五哥要谢你，咱村里这些买粮的都应该谢谢你，若不是你提醒这一句，我们不知道要多花多少银子才能买这到这些粮食。” 苏明礼一愣，继而正了神色问道，“粮食涨价了？” 两人站在村口说话，但是牛车车队还是慢悠悠的往村里走，这会儿走到两人跟前的人听到了苏明礼的话，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瞧瞧！人家苏家六郎就是聪明，里正这才一提，人家就猜到粮食涨价了！ 就这个聪明劲，自家想学都学不来！ “是！粮食涨价了，还不是一星半点。”苏明和叹道，说着伸手给苏明礼比划了一个数，这下连苏明礼也震惊了，“涨了这么多？” “对！这两日不光我们去买粮，也有别的村的去买的，但是不多。像咱村这样赶着牛车排成一队去的，没有。”说着苏明和心道，但就算没有也不耽误人家涨价，没见这雪又下得大了吗？ 这要是一直这么下，说不得再过几日粮食价格还要再涨。 苏明礼这会儿也有些担忧，幸亏他们苏家提前买了粮食，就算是断了粮，有二丫在他们苏家一家子也不至于饿死，大不了就催菜吃菜好了！但问题是，雪灾要是真的来了，不光是吃食的问题，风寒冻伤也都会接踵而来！ 到时候，就算手里有多少银子，没粮没药那也是没辙啊！ 现在看来，有些事还是得早做打算，这么想着苏明礼抬头看了一眼三房房顶上的雪，不知不觉间已经有半尺多厚，这要是继续下下去……三房这边还都是石头盖的，村里很多地方，包括老宅南屋都是泥瓦… “五哥，雪下的小点了就让村民上屋顶清扫积雪！不然再下的话……”苏明礼提醒道。 将近一尺厚的雪，就能够把房子压塌。前些年的雪灾他们还历历在目，苏明和一下子就明白了苏明礼的意思，回头冲着车队嚷道，“都听见了吗？回家瞅着下的不太大了，都把屋顶的雪清一清，房子要是压塌了就没地住拉！” “是是是！”“知道了！多谢苏家六郎，多谢里正！”众人连忙附和道。 这件事可大可小，但老话怎么说来着，那叫有备无患！ 第131章 江瑞说起苏家事 第131章江瑞说起苏家事 翌日辰时许，江家的马车就到了客栈门口。片刻之后，何中砚和苏明远很快下楼坐上了马车，街上的积雪还是很厚，但主干道上的雪已经被清理了许多，走马车是无碍的。 苏明远挑起车帘，看着阴沉沉的天气有些忧心。 在信里他提醒过六郎谨防雪灾提前备粮的事情，但是信什么时候能到就不知道了。年节至今，京里也一直在下雪，虽然时大时小但是没有一天间断过。但愿今年不会再有雪灾发生。 “苏兄，你在看什么？”何中砚见苏明远忧心忡忡的，开口问道。 “没什么。”苏明远叹了一口气，答道，“看天气又要下雪了。” “没事，回来的时候若是江家不送，我们自己雇辆马车。”何中砚满不在乎的答道。苏明远无奈的看着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同窗，无奈道，“我不知担心这个。” 何中砚转头，打量了一下马车外面，这才恍然大悟，“苏兄实在担心下大雪？” “是！也不知道家里如何了，雪下的大不大，京里可是连着下了好几天，看天气还要下的样子。你可还记得几年前的雪灾？” “记得记得…应该不会？”听到苏明远这么说，何中砚也有些担忧起来。 就算何家不愁吃穿，乃是镇上首屈一指的大户，但是也架不住这雪灾的损失。并且他们的损失可要比一般人家要大的多！更何况，好好的谁也不想发生雪灾这种事。 两人又讨论了几句，很快就到了约定好的酒楼便住了声。 江瑞早就到了，在楼上临街的雅间窗前看着楼下。苏明远下了马车就发现有一道视线，抬头一看便冲楼上抱拳一揖算是打了招呼。何中砚见此也连忙照做，然后两人肩并肩上了楼。 在小二的引领下到了雅间，苏明远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的江瑞。 “江公子久等了！”“江公子久等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别看何中砚跟苏明远在一起的时候有些张扬肆意，但是在外人面前那还是十分有理有据，谨言慎行的。特别是在京城这块地，随便遇到的哪位都有可能是他们惹不起的人物，低调点没坏处。 “哪里哪里，两位请坐。”江瑞伸手坐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顺势坐在了主位上。 “江公子请！”“江公子请！”两人不卑不亢的点头示意，然后也顺势坐了下来。铁刀站在一旁打量着明显年长几岁的苏明远，心道，这小丫头的父亲看起来竟然这么年轻。 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看起来也仅有二十出头而已，看着比自家公子那也大不了两三岁的样子。而公子今年十九，虽说看着不显老但也绝对不是显小的那一种，只能算是正常年纪。 加上他长年行走于各种场合，又主管家中各项生意大小事务，整个人的气场都比寻常世家公子哥强一些。虽然平时在外都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这次见苏明远和何中砚，换了一副装扮跟平时不同。 任凭苏明远做了各种猜测，也没有想到江瑞一开口便是，“早从二丫嘴里听到江公子如何如何，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不同凡响。这位何公子亦是才貌双全，听说两位高中的押注不低啊！” “二丫？”苏明远讶然。 虽然从六弟的心中知悉一二，但是苏明远也不想表现出来。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弄清楚这位江公子的意图。按理说，这种结交学子礼贤下士的行为，基本都是朝中几个派系之间的争斗。 而江家一向是哪一派也不沾边，也没必要跟他们主动示好。 “是啊，二丫。我之前收苏家村河滩上的玛瑙石，想必苏公子还不知道？”江瑞眯着眼，笑意满满的说道。 苏明远恍然，“幺弟来信曾提起过今年村中家家户户日子宽绰，只因村中河滩上发现了玛瑙石，只是没想到收购之人竟是江公子！失敬失敬！”说着，苏明远站起身来对着江瑞又是抱拳一揖，表示感谢。 “苏兄不必客气，请坐。”江瑞笑道。 何中砚看着这一出，心中有些疑惑，“什么玛瑙石？什么收购？我怎么不知道？” “就我昨日刚刚收到的家书，六郎跟我说起……”苏明远简单解释了两句，何中砚听的两眼放光，一副羡慕不已的样子。毕竟是宝石啊，就算是家里再有钱，那也是稀罕这些东西的。 “苏兄客气了，主要还是二丫的功劳。”江瑞说着，又将当日买玛瑙石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无形中拉进了跟两人之间的关系。 苏明远听了心酸不已，六郎没有跟他说过家里遭贼的事情。他无法想象寒冬里怀有身孕的妻子带着女儿，去镇上找大哥卖石头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若不是没了法子，一向温柔贤淑的雪菊怎么可能会走这一步？ 好在后来发现是玛瑙原石，碰到了这位江公子，不然……无钱无粮，老宅又不知道能帮衬多少，不但要照顾女儿，肚子里还有一个，又是滴水成冰的寒冬…苏明远甚至不敢想象妻女的日子会是什么样…… 看到苏明远这副表情，江瑞心里舒坦了许多。他跟苏家人不同，他就是故意告诉苏明远三房母女俩的情况，真正面临的处境，这才哪到哪？他还没说河滩上二房想要动手，和曹氏逼的秦氏动了胎气的那一出呢！ 不过总算是他有分寸没说这件事，他怕说了之后影响苏明远发挥，万一考不好。江瑞也说不清楚，到底自己是种什么心情，但是他就是想让苏明远知道二丫母女俩在家吃了多少苦。 他就是心疼那个小丫头，更看不上苏家老宅那几口人，额，当然除了苏老爷子还勉强看得过去，苏明礼是个好的之外，其他的苏家人他也没什么印象。总之曹氏和二房都不是个好的就对了！ 此时远在苏家村的二丫也绝不会想到，还有人专门跑到她便宜爹面前告状，也算是变相的为自己出了一口气。 第132章 把酒言欢 第132章把酒言欢 “多谢江公子！”苏明远越想越觉得该感谢江瑞，若不是有他的出现，雪菊和二丫此刻还不知道会过什么样的日子，这天寒地冻的…… 不过，这次苏明远还没有站起来就被江瑞给按住了，“苏兄还是坐下，这么说来也是缘分一场，没有二丫我也不会发现五彩玛瑙，我跟你们说那块五彩玛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五彩玛瑙？”何中砚一听来了精神，玛瑙石就已经很让人羡慕了，居然还有五彩玛瑙，那得需要多少银子才能买到？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啊！他记得前几年父亲得了一块双色玛瑙就高兴的不得了，当成宝贝珍藏起来了。 “对！五彩玛瑙。我跟你们说……”江瑞说着，又把五彩玛瑙的发现过程跟两人说了一遍，两人听了都有些忍俊不禁。 “哈哈哈！这种玛瑙居然只卖了五两银子，笑死我了！”何中砚捧腹大笑，很是可怜这个叫做孙大壮的苏家村村民。 “有些人就是担不起这个财运，当时好多人都劝他不要卖掉，或者再看看，是他自己要的五两银子，并且拍着胸膛说绝不反悔。还是公子心善，最后又给了他一两银子……”铁刀在一旁忍不住插嘴道。 “那他岂不是要怄死了？哈哈哈！笑死我了！这位兄弟你说得对，这人就是没有这个财运，哈哈哈。”何中砚笑到不行，他没想到这么活宝的事情居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于是问道，“苏兄，这位孙大壮你可熟识？” 苏明远有些好笑，答道，“一个村的，怎会不熟识？不过这孙大壮人品一般，年纪不小了才说上媳妇，和村里几个光棍赖子走的挺时和我倒是没有什么交集，也就是见面打个招呼的点头之交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何中砚了然。 “这孙大壮跟锁柱倒是挺要好。”江瑞说着，别有深意的看着苏明远。 苏明远皱眉，点点头之后没有再说话。 江瑞看着苏明远的反应，猜测他并不清楚赵氏和锁柱的事情。也是，他一个读书人若是知晓了这种事情，又怎会无动于衷？再说，这种事情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苏家现在不也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谈论了一番苏家村的话题，江瑞很快就把问题引到了两个人的功名上，又聊了一会就到了午时。江瑞有心请二人在顺心楼吃饭，奈何苏明远坚持他来做东，江瑞面子上不好拒绝，却在上了菜之后吩咐铁刀去付了银子。 有宴必有酒，这是必不可少的。 酒过三巡之后，苏明远和何中砚两人已经醉眼朦胧，两颊酡红，一看就是颇有醉意。 “苏兄，咱们一起…敬江公子一杯，感谢感谢……”何中砚大着石头又举起了酒杯，碰了杯之后一仰脖子就是一饮而尽。苏明远无奈只好也跟着喝了下去，当然也少不了再对江瑞说几句感谢的话。 “哪里话哪里话，你们肯赏脸来赴宴我就很有面子，其他的哪有什么感谢不感谢。要说感谢我还很感谢二丫，若不是小丫头要把石头卖给我，我哪里去找那么多玛瑙石，还有五彩玛瑙？都是缘分，缘分！”江瑞喝了酒，又道。 “不，不，该谢还是得谢…”苏明远说着，只听咣当一声，转头一看何中砚已经趴在了桌子上，喝晕了。 心中苦笑，这家伙倒是很会找时机！ 但两人一起来的，何中砚倒了他总不能不撑下去，于是，苏明远又和江瑞你来我往的饮了六七杯，又万般推辞之下这才作罢。 席散，铁刀扛着何中砚，江瑞扶着苏明远一直把两人送上了马车，差小厮送回客栈。江瑞这才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公子，这苏明远酒量还可以，不过最后还是喝不过公子。”铁刀很有几分自豪，他家公子走南闯北的，这酒量早就练出来了，岂会被两个书生给灌醉？要知道，公子在京中可是有个雅号叫做千杯不醉。 不过，他家公子最厉害的可不是千杯不醉，而是不管跟谁喝酒，都会让对方觉得两人半斤八两，酒量相当。但是最后，往往都是对方醉的不省人事，而公子啥事没有。 江瑞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个缺少历练的傻护卫，表示一言难尽。 “你真相信那个何中砚醉了？”江瑞挑眉，微微摇头。 “怎么？他装醉？这也看得出来？”铁刀大吃一惊，很有些愤怒。因为他觉得自己被糊弄了！好你个何中砚，居然在自家公子面前装醉！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当然，恐怕就连苏明远都未必是真醉。”江瑞叹道。 何中砚的段数他倒是能看得一清二楚，这个苏明远他却有些不敢妄下定论。毕竟才初识不久，就算是有苏家村的事情做铺垫，那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看清楚一个人的脾气秉性。 “啊？”铁刀有些傻眼，也很受打击。 这些人的世界，他表示不懂。喝醉了就是喝醉了，没醉就是没醉，为什么非要装醉呢？铁刀想不明白。 “好了，我只是说未必而已。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苏明远到底醉没醉，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苏明远是个聪明人，他迄今为止没站京中的任何派系。之前也不是没人邀请过他们，但这两人并未参加任何宴席。” “我想今天这两人能来，一是因为江家不属于任何派系，二是因为苏明远收到了苏六郎的家书。对于玛瑙的事，他还是心存感激的。”江瑞分析道。 铁刀闷不吭声的憋了半天，突然冒出来一句，“还是小丫头好。” 和你们这些心眼子多的人打交道太累了！相比之下，他还是喜欢苏二丫，讨喜可爱，惹人喜欢的小丫头！ 江瑞又看了一眼自家这个不成器的护卫，决定下次出门的时候再带上一个，总得有人让他清楚，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的。同时，江瑞也有些纳闷，自己身边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直肠子？ 这到底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铁刀：公子，你若是从小到大只在江家的练武场长大，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第134章 萌趣 第134章萌趣 足足等了两刻钟小橙子还是没有飞回来，苏二丫便有些着急了。看着外面还在飘着的雪花，心里开始胡思乱想，小橙子会不会被人抓了？会不会飞走迷路了？毕竟之前她从来都没有刻意训练过小橙子这方面的本领。 秦雪菊做好午饭，看到女儿望着外面出神，满脸都是担忧的神色便有些心疼。女儿从来都是这么懂事，这么小就帮了她许多，能有这么一个女儿，秦雪菊打心底感到自己很有福气。 “二丫可是在担心小橙子？”秦雪菊贴心的问道。 “嗯！”苏二丫神色恹恹，有些提不起兴趣。她现在有些后悔就这么冒然把小橙子放出去了，这冰天雪地的也不知道小橙子到底怎么样了？若是遇到了危险，或者被雪冻伤了该怎么办？ 她之前就听说有些人在雪地里放吃的诱惑鸟雀，然后抓来烤了吃了，小橙子该不会因为贪吃被抓了？就算是被抓了她也不知道是谁，难道要冒雪挨家挨户去问吗？ 这么想着，苏二丫几乎要哭出来了！ 在这具身体里呆久了，她发现自己有时候也有点小孩子心性了，怎么就冒然把小橙子放出去了呢？ 就在二丫后悔不已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啾啾的几声鸣叫，苏二丫一愣紧接着就喜出望外的唤道，“小橙子快回来！” 小橙子俯冲飞下，跳到苏二丫肩上又欢快的叫了几声。 “行了，这下子不用担心了，娘去收拾饭咱们先吃饭。”秦雪菊见鸟儿回来了，也就放了心去收拾饭了。 “小橙子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苏二丫伸出食指戳着小橙子的脑袋，教训道，“我不是跟你说了老宅的方向吗，不是让你去找小叔，然后就回来的吗？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你？” “你个臭鸟，我还以为你被人家抓住烤了吃了！”苏二丫愤愤，想起自己刚才的担心越说越生气。 “啾啾！啾啾！”小橙子一边躲闪着小主人的魔爪，一边理亏的缩着脑袋等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苏二丫。惹得苏二丫既好笑又气愤，最后揪着它背上的毛把小橙子拎起来转了两圈才罢手。 看见小主人气消了，小橙子这才松开爪子，把一直藏在爪子里的纸团轻轻放在了苏二丫的手心。二丫本来还在感叹看来让小橙子送信是不可能的事，下一瞬就感觉到手心有东西，定晴一看顿时惊喜万分！ “小橙子，你居然成功啦？让我打开看看，小叔都在上面写了什么？”苏二丫喜出望外的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工整的小字，一看就是小叔的笔迹，上书：小橙子已到，故写字条一副。 苏二丫吃吃傻乐，抱着小橙子在它脑袋上亲了一口，忍不住又骂道，“傻鸟！你就不能先把纸条给我吗？非得挨了骂才知道拿出来？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橙子：我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雪太大，爪子冻僵了…… 不管小橙子心里怎么想，反正苏二丫高兴了！这只鸟儿不止是光会吃她灵气催生的菜叶子啊，还会送信呢！以后啊，可以把它当成信鸽使用。这要是再加以训练，不知道能不能飞到京城去？ 不过只是想了想，苏二丫又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路程太遥远，别到时候真丢了小橙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她可没地方再去找这么一只通人性的鸟。再说，她也不会训练啊，没有专业人士训练，就算小橙子再聪明这么远的路也不现实。 “二丫，吃饭。”秦雪菊收拾好了饭菜，喊道。 “恩！我知道了，娘！我洗洗手马上就来。”苏二丫扯着嗓子回答。 把小橙子安顿在西屋，又给它扯了几个菜叶，小橙子的叫声也更欢快。苏二丫关了西屋的门去洗手，进屋的时候秦雪菊已经把饭帮她盛好了。 “娘，你看，这是小叔的字条。”苏二丫伸出手，把掌心里的字条拿给秦雪菊看。 “你小叔的字条？小橙子带回来的？”秦雪菊惊奇不已，眼珠子震惊的都快瞪出来了，“二丫，小橙子真能送信呀？” “嗯！”苏二丫重重点头，催促秦雪菊看看字条，“娘你看！这就是小叔的字迹对不对？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小橙子刚才是真的去过老宅，所以才能捎回来小叔的字条呢！” 苏二丫说着，脸上的神情是又骄傲又兴奋。 她的小橙子真的能送信啊！真是太棒了！ “还真的是……”秦雪菊恍如梦中一般，这件事对她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最近几个月神奇的事情很多，秦雪菊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对小橙子夸赞了一番，并顺势表达了让女儿开始练字的意思。 “二丫，你父亲字写得好，小叔字也写得很好，你是不是也要……”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秦雪菊知道女儿能明白她的意思。 苏二丫正咬了一口馒头，吃到秦雪菊的话艰难的咽了下去，缓了缓这才无奈的点了点头，“好！” 看到女儿有些勉强的样子，秦雪菊忍俊不禁，耐着性子教育女儿，“你爹若是中了，以后我们可是要走出苏家村的。娘不要求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总要有能拿出手的东西是不是？我们不能给你爹丢脸。” 对于这个便宜娘的良苦用心，苏二丫当然心知肚明，只好重重点头，“娘，我知道了！过几天我就开始练字好不好？” “好！便是这场雪化了也没问题。”对于女儿的懂事，秦雪菊满意极了。 “娘，要不我先用雪练一下，这样还能剩下纸和墨。爹爹的笔墨纸砚都有用，二丫不能弄乱了。”苏二丫眼珠子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最主要的是，她是真心有点犯愁练毛笔字！ 现在趁着大雪，正好在雪地上练字岂不是正好了？ 到时候，小叔一定会陪着自己玩的！想想就很开心。 第135章 又分家 第135章又分家 三房这边母女温馨尽享天伦，老宅这边就不同了。 曹氏从过年一直压着火气，忍了这么多天终于一股脑全都爆发出来了。吃过晌午饭，曹氏支使赵氏去喂猪，赵氏以雪下得大为由磨蹭了半天也没动弹，惹得曹氏跳脚大骂。 “你这个好吃懒做的贱婆娘，你是不是皮痒痒了？叫你喂猪半个时辰了都还没挪窝，这半天了不得重新烧火热猪食，不费柴火吗？啊？”曹氏积怨已深，对赵氏的恨意早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这不是下雪吗？”赵氏唯唯诺诺的，却丝毫不为所动。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曹氏动不动就破口大骂，对那些难听的话她已经可以充耳不闻了。反正只要老二心里还是向着她，婆婆就算是把她骂个狗血淋头又能怎么样？ 她就当做没听见就是了，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她只要抓住老二的心，让老二不会胡思乱想一些有的没的，这日子就还是能过得下去的。赵氏甚至恶毒的想道，早晚有一天婆婆是要去了的，多年的媳妇熬成婆，那多年的婆婆早晚也要老…… 赵氏给自己做着心理安慰的同时，曹氏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更加来气，“你还学会犟嘴了？赵小花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打死你？” “没，我这就去喂猪。”赵氏低眉顺眼的答道。 “喂什么喂？不用热一热？你想给猪吃凉的？”曹氏骂道。 冬日里农户喂猪，一般都会用大铁锅烧点热水搅拌猪食，省得猪吃了冰凉的东西生病，那损失可就不是费一点柴火的事了。 “热，这就热。”赵氏应着，就去拿柴烧火，反正怎么看都是一副受气媳妇的样子。 四房在屋里听着院子里的动静，不由得暗暗摇头。李氏趴在窗户上看了一眼外面，抱起了三丫轻声哄着。小丫头刚睡着没一会儿，就被这婆婆这叫骂的大嗓门给惊着了，刚才撇着嘴惊厥的想哭。 李氏把孩子抱在怀里，轻拍了一会儿，小丫头才又安心的睡了。 “你说她奶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李氏摇头叹道，她现在做梦都想搬出老宅去，哪管是个破草屋都行。只要有个家，只要老四跟她一心一意过日子，多少苦她都能吃！多么艰难的日子她都可以熬下去！ “哎，这谁知道。”苏老四也很无语，自己老娘这样整天叫骂，四邻八舍的听了就算不多想那都不可能！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有时候挺在意这些名声，有时候就任由娘骂的这么难听。 二哥也是个蠢的，娘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他头顶绿帽子了，他居然还被那赵氏给哄的乱转，一点不清明。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苏老四也觉得有些气闷，这几天下雪整天憋在家里，听着这变着花样的叫骂他也难受的很。 “要不，我们也搬出去怎么样？等开了春就在村口也起个房子，我算了算，我们手里的银子也差不多够了，就算不够找三嫂或者六郎凑凑，总是能够的……”李氏试探着开口。 苏老四沉思良久，才叹道，“爹是不会同意的。三哥用读书当借口，我们哪有什么借口？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李氏委屈不已的看着自家男人，泪水慢慢集满了眼眶。 好半响，李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嗒嗒掉了下来，落进了怀中三丫的小被子里，“苏老四，你是不是嫌弃我没给你生个儿子？” 苏老四一愣，答道，“你说的哪里话？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说着，苏明德又哄李氏，“我会想法子的，你就别操心了成不？其实，想出去也不是没有法子……” “什么法子？”李氏一听抹了一把眼泪，急声问道。 “大不了像大哥那样，到镇上去踅摸个营生离开村里。”苏老四轻声说道。 李氏一听却沉默了，苏老四不是大伯哥不一定有那么合适的营生，她也没给老四生个儿子，就算是走了那也经不起说道。并且，当初大伯哥去镇上做牙人，那也是事出有因，被公公逼的不得不走。 可他们，却没有这样的由头。 “还是再熬几年。”李氏闷声说道。 看到自己媳妇这么委曲求全，苏老四心里也不是滋味，开口安慰道，“你也别着急，三哥若是中了什么都好办。就算我们不跟着去任上，那也是有法子在镇上谋个营生的。” “嗯！”李氏应了，不再说话了。 院子里曹氏忽高忽低的叫骂声不时传入耳朵，伴随着忽大忽小飘扬的雪花，竟别有一番农家的韵味。 苏老爷子斜靠在炕头上，听着外面老婆子和赵氏你来我往的过招，嘴里勾出一抹冷笑。这个赵氏真是个好样的，总是有法子惹得老婆子更生气，看起来唯唯诺诺像是无心一样，但是他却能够听出来，甚至可以想出她的神情，若说真的无心他是不信的。 是自己有眼无珠啊，当初就不该定下赵氏这个破烂货！现在倒好弄得进退两难，还有老二那里该怎么跟他说这种事？苏老爷子觉得难以启齿，更担心二儿子收不住这个消息，再万一有个好歹两个孙子该怎么办？ 哎，都是冤孽啊！ 苏老爷子叹口气，又想起三儿子前几天的来信。有把握就好，只要老三中了，这些事都不是事，到时候就算老二休妻那也是好找的。实在不行找个法子寻个由头的，挑破这件事，或者引着他自己发现好了。总比直接说出口要强一些。 到时候有三郎高中的光环在，就算这事传出去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名声了。错在赵氏而不是苏家，更不是老二。妇人犯了七出被休实属正常，更何况还是这种事，在前朝这种事就算是那也是平常之事。 唯一忧心的便是，两个孙子到底长大了，不管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都会难受，但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真到了那一步，他不介意把赵氏做的事让两个孙子都知道。自作孽不可活，自己做的事就得受着！ 第136章 摔着了 第136章摔着了 苏老爷子畅想着自己的打算，冷不丁的被曹氏的尖叫给叫了一跳。他一骨碌坐了起来刚准备出去看看，只听得曹氏又中气十足的骂道，“你是不是瞎了眼？啊？这猪食你用开水是想烫死谁？叫你干点活什么时候能整利索干明白了？” “娘我知道了，娘你没事？娘我喂猪要不你先回屋？”赵氏低声下气的说着，心里却有些窃喜。 摔，摔一大跤才好呢！叫你这个老虔婆天天骂的那么难听！ “不用你管，赶紧给我喂猪！这么烫不会抓把雪进去？”曹氏恨声骂道，“你个下三滥的破烂货，成心想把猪给烫死是不是？啊？！” 曹氏骂着骂着，突然又传出一声尖叫。苏老爷子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又想起之前的那声尖叫，觉得应该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几天老婆子的脾气格外大，他心里清楚。 从过年到现在，老婆子心里一直压着火。 每年过年的时候家里缺了大房一家，不管怎么说曹氏的心里都是有些不是滋味的。再加上苏老二又被赵氏哄得乱转，他们又没法子在现在这个时候挑明真相，还有曹氏之前错信赵氏，这心里更感窝囊，没火气是不可能的。 哎，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媳妇呢？苏老爷心中暗恨。 “娘，娘你怎么了？没事，别吓我？！”赵氏惊惶的声音响起，“爹！爹！老二！老二，快来看看娘怎么了？” 苏老爷子一听再也坐不住了，翻身下炕及拉上棉鞋就往后院跑。苏老二和苏老四听到声音也连忙跑了出来，爷三赶到后院一看，只见曹氏仰面躺在地上，后脑勺的位置渗出点点血迹，在雪地上格外渗人。 这时候，老五老六也都跑了过来，一看这个样子众人都被震住了。 苏老爷子阴沉不定的看了一眼赵氏，蹲在曹氏身边轻轻叫了她一声，又摸了摸曹氏的心口见还有气这才微微松了心神，对苏明礼吩咐道，“六儿，快去找大夫！” “艾！我马上去！”苏明礼说着就往外冲，到了院门口才又想起什么，大声吆喝道，“五哥你去找大夫！我去找二丫！快！” 苏老爷子这才想起小孙女福星的说法，连忙附和道，“对对！找二丫！五郎你找大夫！快！” “好！”苏五郎苏明义应了，撒腿就往外跑。 这时候，苏老爷子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苏老二，转头沉声对赵氏说道，“赵氏，说说，你娘是怎么摔倒的？” 不怪他怀疑赵氏，这个贼胆包天的贱妇连那种事都能做得出来，推老婆子一把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就刚才娘让我抓把雪喂猪，我一回身没想到娘就摔倒了。先前，先前娘就摔着了一回，我让她进屋她不听。”赵氏垂头解释着，说完抬头看了一眼苏老二，眼里都是委屈和无辜的神情。 苏老二一听这话也反应过来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苏老爷子问道，“爹，你是怀疑是小花推到了我娘？” 苏老爷子虽然没有承认，但是也没有否认，而是模棱两可的问道，“这好好的怎么就摔成了这样？你就眼看着你娘这么躺着？” “那，那……”苏老二手足无措的蹲下来，试图去搬动曹氏，赵氏连忙蹲下来刚要帮忙，就被苏老爷子拦住了。他阴沉不定的看了二房两口子一眼，又看了看蹲在老婆子身边掐人中的四儿子，对苏老二喝道，“进屋去拿床棉被出来，你娘现在摔到了脑袋，不能随便搬动。” 苏老二连忙去了，苏老爷子一转头看见李氏急步跑了过来，满脸担忧的问，“怎么摔这么厉害，娘没事？” 苏老爷子摇摇头，“等大夫来了看看再说。” 苏明德又掐了两下人中，见曹氏还是没有要苏醒的记性，不由得有些着了急，“爹！摔一跤怎么会这么严重？” “被来了！被来了！”苏老二抱着棉被跑过来，到了跟前看着苏老爷子等待下一步指示。还是苏老四接过棉被给曹氏盖上一半，然后又和苏老爷子一块微微抬高曹氏，把另一半棉被铺到了她身下。 苏老爷子拍了拍曹氏的脸，轻声唤道，“老婆子！老婆子！醒醒！” 赵氏瑟缩了一下，心里委屈万分！ 婆婆明明是在骂她的时候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公公居然怀疑是她干的！她再胆大能干这种事吗？若是婆婆一下子去了还好，若是没去的话自己岂不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她会干这种不靠谱的事吗？ 苏老爷子叫了两声，曹氏还是没有反应，苏老四蹲在一旁仔细查看了一下老娘的头部，发现只是流了几滴血就不再流血了，便又开始掐人中被苏老爷子给拦住了，“等王大夫来了看看再说。” 苏老二悻悻的站在一旁，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最近这几天爹娘对他都有很大意见。难道是因为自己护着小花的原因？可是自家的媳妇不护着难道任由老娘磋磨？更何况，在他看来赵小花最近比从前那是好了太多！ 不但家务事不再偷懒拖沓，干活比从前勤快了许多。就连在房事上也都任由他变着花样折腾，有时候还会特意讨他欢心。这样的媳妇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并且还给他生了两个儿子！ 苏老二这么想着，再看了看蹲在那里的苏老四，心里莫名的就有些骄傲，到现在连个男丁都没有，也难怪四房两口子平时在家里连个屁都不敢放！ 苏老二越想越觉得做的没啥不合适的，更是打定了主意要护着赵氏，若是父亲怪罪他便替她出头。 娘是怎么摔着的，怎么能怪媳妇呢？ “来了！来了！王大夫来了！”苏五郎吆喝着就拽着王大夫进了门。 王大夫一看曹氏倒在地上这个情形就皱紧了眉头，“这是摔着头了？” 苏老爷子连忙点头，解释道，“许是雪太滑，摔着了。四二刚才掐人中没醒，麻烦你给看看。” 第138章 二丫给奶奶看看 第138章二丫给奶奶看看 苏明礼开了口，就算苏二丫心里再不乐意也只能答应下来。 “好！二丫看看，奶奶一定不会有事的。”苏二丫说着就往炕头的位置爬过去，准备用灵气给曹氏看看伤口有没有大碍。 “不用！我好好的。”曹氏不冷不热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过身面朝炕里，根本就没打算搭理苏二丫。屋子里的几个大人面面相觑，根本就没想到曹氏会整出这么一出。 孩子关心你长辈就算再不喜，最起码面子上还是要做到过得去的，但是曹氏却完全不管这些，也许是仗着这会儿受了伤比较硬气，也许是因为在心里积压了太多对三房母女俩的不满，索性一股脑都发泄了出来。 苏老爷子无奈，只得开口圆成，哄二丫道，“二丫是个好孩子！你奶已经没事了，多亏二丫过来你奶才醒了过来，二丫就是咱们家的小福星。” 刚才他心里不满归不满，面上该怎么做苏老爷子是绝不含糊的。一是因为他真的认定苏二丫的运道比较旺，是个挺有福气的孩子。二是看在三郎的份上，苏老爷子也会高看苏二丫一眼，这是苏家其他子孙比不了的。 “我醒了那不是找王大夫看的？”曹氏却不管这一套，毫不留情的戳破了苏老爷子的话，不紧不慢的说道。 曹氏话音刚落，苏老二连忙附和道，“就是就是！我娘能醒那是她老人家有福气，再就是王大夫抢救的及时，咋就能扯到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了？” 然而，这次苏老二及时的拍马屁却没有拍到正点上，曹氏没好气的怼他，“有你什么事，你插什么嘴？” 苏二丫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瞪着大眼睛无声的看着苏家人上演这一出闹剧，一句话也不说。 苏明礼很是过意不去，在这个家里他是最清楚小侄女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本事的。看到二丫被这么嫌弃，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了忍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开口分辨道，“之前三嫂动了胎气，不就是二丫在才平安无事的？你们都忘了？” “嗤！”苏老二不屑的嗤笑道，“那不过是巧合罢了！你还真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就有这么大的本事？还福星来着，别是扫把星就好！” 苏明礼气极，刚想分辨就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扯住了，低头一看正是二丫仰着头对他微微摇头。苏明礼忍住心底的火气，不吱声了。 “好了！都围在屋里做什么？去看看五郎抓药回来了吗？赶紧给你娘熬药！老二，这回熬药你们两口子看着！一定给我好好盯着，看准火候！”苏老爷子不胜其烦，挥挥手把人往屋子外面赶。 “一天天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没有二丫发现的玛瑙石，你现在能天天吃肉？家里过年舍得杀年猪？能天天吃到炒青菜？”苏明礼小声的嘟囔着，走到炕尾抱起二丫就准备往外走。 既然他娘没事，又看不上二丫，他还不舍得二丫给看呢！省得白白浪费了灵力还不赚好，图什么？再说了，刚才王大夫也说了，他娘的伤将养几天就好了，没有什么大碍。 苏老二两口子往外走，假装没有听到苏明礼的话。 苏老爷子看着闷头往外走的二房和跟在后面的四房，再看看去抱二丫的幺儿，眉头皱成了川字。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过了，为什么他反而觉得儿子们越来越不是一条心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最近老二被赵氏哄得乱转，看来都是这个贱妇的问题！娶妻不贤毁三代啊！此话一点不假。此时此刻，苏老爷子心里又后悔的不成样子。 “二丫，不再玩会儿了吗？爷爷给你烤地瓜片吃。”苏老爷子看了看在苏明礼怀里趴着，正定定看着他的小丫头，下意识说道。 苏二丫还没有说话，曹氏就忽的转过身来一下子坐了起来，狠狠瞪了苏二丫一眼，念叨，“哎呦！我这头疼得呦！哎呦！” 苏老爷子一听哪还顾得上什么烤地瓜片，连忙把曹氏掰过来看她的后脑勺有没有出血，包扎伤口的地方有没有什么不妥。苏明礼也放下二丫，走过去急声问道，“娘，娘你没事？哪里疼，要不要再找王大夫回来？” “找什么找？我好好将养几天，你们都别气我就没什么事了。”曹氏没好气的说道，说着，又得意的看了一眼站在炕下的苏二丫。 苏二丫很有些无语，你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了，跟一个小孩争什么宠？再说了，她还真不稀罕这些。除了小叔苏明礼之外，这个家里谁向着这个名义上的奶奶，她都无所谓。 没有期待，自然也就不会失望。 “是是是！都不会气你，你好好养着！也趁着这几天好好将养将养心性，别一天天的就知道叫骂了，被左邻右舍听到像什么话。”苏老爷子叹道。 “知道了娘，谁也不敢气你，谁要是再气你我保准饶不了他。”苏明礼也赶紧表明态度，省得曹氏心里再有什么气不顺的地方。“对了，娘你是怎么摔倒的？这院子里的雪我和五哥都扫了，怎么还能摔倒？” 曹氏敛眉，没好气的说道，“是我气昏了头，不小心滑倒的。没事了，六郎你出去，把孩子给送回去省得人家再着急。” 人家，自然指的是秦雪菊。 但曹氏会这么好心吗？显然不会的，她这么着急的催着苏明礼走，是因为她心里有话想跟苏老爷子说。刚刚，她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既能解决了赵氏这个祸患，又能不让这件丢人的事宣扬出去。 只等着时机一到，直接让苏老二休妻就好。 苏明礼是个聪明的，一见他爹他娘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子，连忙应了抱起苏二丫就往外走，丝毫不拖泥带水。 苏老爷子最是欣赏幺儿这个眼力劲，见他出去连忙压低了声音问道，“老婆子有啥话，你说。” 第140章 敲打 第140章敲打 “爹！你过来了？药马上就熬好了。”看到苏老爷子过来，苏老二有些不自在连忙推了赵氏一把，站起来说道。 “你娘受了伤头疼你们还在吃花生？”苏老爷子沉着脸看了两人一眼，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厌恶。 苏老二讪讪的，自己也觉得这事做的不那么妥当，于是埋怨的看了赵氏一眼，仿佛在说都怪你害我又被爹给训了。“爹，是孩子他娘拿给我吃的。我本来也没想吃就是觉得有点饿了……” 苏老二一股脑的把事都推到了赵氏身上。 赵氏有苦说不出，她能告诉谁，她害怕公公把婆婆摔倒的事赖在她身上，所以在这里拼命讨好？ “我，我也是怕老二饿坏了没力气伺候娘。”赵氏垂着头，委屈的说道。 苏老二看着自家媳妇那副受气的样子，心里对苏老爷子突然也有了一丝不满，不就吃几口花生吗？又能怎么了？他又没耽误熬药！ 想到药，苏老二又赶紧去看火，用抹布垫着盖子拿起来看看里面的情况，发现药汁熬靠的比较厉害，连忙又把火拨的小一点，省得熬干了药汁。 苏老爷子看着二儿子这不利索的样，没来由的又是一阵犯愁。 “你去厨房熬粥，煮的稠一些让你娘吃了粥再喝药，睡一觉晚上不起来也不会饿了。”苏老爷子对赵氏吩咐道。他想把赵氏支使开，单独和老二说几句话。 赵氏明白苏老爷子想做什么，但是也无可奈何，只得应下然后去忙活了。这段日子以来，赵氏一直愿意伏低做小任凭曹氏磋磨，其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知道苏老爷子极爱面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把她的事抖落出来。 还有就是公婆还算疼爱二房的两个孩子，她再怎么不堪那也是孩子的娘，看在孩子的份上，公婆总算也会留几分颜面。正因为这个，她今天才特别担心婆婆摔倒的事情，被按到她身上。 赵氏从来都不是个傻的，在算计利益这些事情上，甚至很是通透。 赵氏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苏老爷子这才叹口气对苏老二沉声说道，“老二，你最近和赵氏感情是不是挺好？” “对啊！”苏老二呲牙一笑，“可能是娘骂的狠了，小花年前年后这几天脾气好了不少，也不总想着偷懒了。这日子若是能一直这样也挺不错。” 听着儿子的感叹，苏老爷子很是无语。 这个傻老二啊！你看事什么时候能再看得明白一些？一个又奸又滑的人，怎么可能因为骂了两句，就转了性子？就看看她之前做的那些事，竟然能把偷人的脏水泼到妯娌身上，这就能看出赵氏是个什么玩意了！ 偏生苏老二却一点都想不到这些！ 苏老爷子干笑了两声，转移了话题，“前几天出去拜年，我听人说邻村有个婆娘偷人，被休回家去了。” “啥？谁家？”苏老二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双眼放光的打听闲事的样子让苏老爷子恨不得打他两耳光。 “我也不记得谁家了，反正有这么个事。”苏老爷子说着试探着问道，“你觉得这样的婆娘该怎么处理？” 苏老二恨声道，“还能怎么处理？这种下贱的就应该被活活打死！不！被打死也是便宜了她，得把十八种酷刑都安排一遍，然后沉塘！” 躲在门口的赵氏瑟缩了一下，整个后背爬满了凉意。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好好讨好老二，不能让公公把这件事说出来。她特意躲在这里听墙角，就是不放心生怕苏老爷子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苏老二掷地有声的话，总算让苏老爷子老怀甚慰，心里舒服了点。还好，这个儿子不是个孬种还是有几分血性的！是啊，但凡是个男儿，谁能受得了这种侮辱？ “沉塘那倒不至于，咱家可是书香门第。”苏老爷子说着又道，“要是咱家出了这种事我是容不得的，一封休书送回娘家已是最大的恩典。” 苏老二一听，连声道，“岂能这么轻易放过？”说完，他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忙问道，“爹！你怎么突然说这个？该不会…是不是三弟妹……” 苏老爷子被二儿子这想法雷得不轻，没好气的说道，“别胡说八道！让你三弟回来听见不得扒了你的皮？秦氏是个好的，这点不光是家里人知道，村里人也都有目共睹。” 赵氏听了心里那个气啊！老三家的那个妖媚样是个好的？哼！净是会装，现在竟然连公公也这么向着她了！赵氏恨得咬牙切齿，更是恨自己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嘿嘿！嘿嘿！我就是随口说说，爹你可别当真。”苏老二打了个哈哈，又看了一遍熬的药，就没再问。 苏老爷子很有些挫败，他都提醒到这个份上了，这个傻儿子愣是半点没想到这心思是真够大的！不过这也不怪儿子，最近那赵氏确实面子上做的不错，哄人倒是挺有一手！ “以后记得莫要胡说八道，特别是在自家人身上。”苏老爷子说着又道，“之前你娘是被猪油蒙了心，总是看秦氏不顺眼。这里面也不是没有赵氏的‘功劳’，你可不能跟着起幺蛾子听到没？” “知道了爹！我又没那么想，我也没看三弟妹不顺眼啊！”苏老二辩解道。 苏老爷子冷哼一声，想说说河滩上那次和秦家闹起来的事，想想又作罢，换了一副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咱家以后说不定还得指望着你三弟，所以有些事你别闹得过分了，让他寒了心。” 苏老二心知父亲是在敲打自己，心不在焉的连声应下。 在他心里认为，秦家再亲也只不过是亲家，难道还能比这亲兄弟还亲？到时候三弟若是中了，那也是他们跟着去任上。可没听说谁家是亲家跟着去的？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嘛！到时候老三也少不了需要他帮忙张罗一些事，什么人情往来收礼送礼啊，不得有自己人帮衬着，难道还去找一个外人不成？苏老二越想越觉得，这些事根本无须担心，他爹就是太谨慎了。 第141章 雪灾来了 第141章雪灾来了 当晚，鹅毛大雪气势汹汹的下了起来，比起之前几天时下时停的样子大了许多，铺天盖地的一点也不停歇。一晚上雪都没有停，一直到第二日晌午，雪还是下的很大，屋檐上和院子里到处都堆满了雪，苏家村不少人冒雪出去清扫了两次，但很快雪又落下了厚厚的一层。 雪下的这么大，老宅那边也没法过来帮忙，苏二丫只好趁着秦雪菊不注意的时候，用灵力悄悄探查房顶的雪，发现屋顶积雪已经超过了一尺厚。 秦雪菊是双身子也不敢冒然到外面去扫雪，不管是风寒还是摔一跤后果都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后来，二丫想了个办法，直接用铁锨推着在院子中间清出两条路来就好，一条是通往院门口，一条是通往厨房。 秦雪菊见女儿小小的身影在院子中忙活，很是过意不去开口叮嘱道，“二丫你慢点，小心点别摔倒了！” “娘，我知道了。”苏二丫一边应着，一边运用灵力开道，不但没有吃力反而感觉轻松的很。不同于秦雪菊的忧心忡忡，苏二丫现在是一点都不担心。有灵力在身，不管这雪灾怎么样，她们母女俩活下去是没办法。 清理好两条小路，苏二丫又从厨房找了跟烧火棍给秦雪菊拄着，娘俩这才来到厨房准备做午饭。 秦雪菊准备着午饭，心里却十分担心苏明远的情况。 “也不知道京中有没有下雪，你爹有些寒腿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 “娘没事的，我爹不是小孩子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苏二丫宽慰道。不是她不关心那个便宜爹，而是她心里明白这会儿即使担心也鞭长莫及，还是先顾好她们母女俩才是要紧事。 “嗯！”秦雪菊应着，甩开心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开始给女儿准备饭菜。 昨天做的炖肉还有小半碗，热一热就行，再炒个大白菜放上点粉条，捞两根腌制的酸黄瓜，娘俩吃也是很不错的饭菜了。 娘俩在准备午饭的同时，苏家村大多数人家的炊烟也都冒了起来。从昨夜一直在下大雪，今天早饭很多人家都没做，到中午早就饿的不成样子了，于是此起彼伏的香味很快弥漫在苏家村上空。 里正看着这飘扬的大雪，心里暗道多亏那日去镇上买了米面，不然这么靠下去就算苏家村年货准备的再充足，那也经不起耗。谁又能知道这雪能下多久，最后变成什么情况？ 这还多亏苏家六郎提醒，那孩子是真有远见呐！ 镇子上家家户户也都是闭门不出，街道白茫茫的一片连脚印都看不见半只。在一户大户人家隔壁，稍显破败的院落里，有几间又脏又乱的屋子。这几间屋子紧挨着隔壁的院落，有一处残破的小门相连，平时很少有人会到这里。 屋子中的破炕上，锁柱身上裹着一床破棉被缩成了团，正迷迷糊糊的睡着。 梦里，他正在吃喷香的烧鸡，身边还有美得不可方物的妇人陪伴，正拿着酒盅给他喂酒……突然，锁柱听到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他屏住呼吸侧耳仔细听了听那个声音又没了，便砸砸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然而，肚子倏然发出的哀鸣声让锁柱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翻身坐起无奈的拍了拍肚皮，有些忧愁的看了一眼这家徒四壁的破屋子，开始想家了。虽然他家有些破，甚至在苏家村都是属于中下的那种房子，但至少也不漏风，不像现在这里…… 他当时怎么就昏了头又去偷三房呢？ 明明之前得了便宜，就不能罢手吗？现在倒好，就算是后悔都没用了。也幸亏他年前回村那趟，从赵氏手里弄了点银子，不然现在就算是不饿死那也该冻死了！ 这他妈过得叫什么日子？锁柱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他倒不是真的山穷水尽了，当初卖玛瑙也换了不少银子，不过他都埋在家里炕洞里，打算攒着娶媳妇的不想轻易拿出来。先混着，等雪停了天好了，再好好想想以后怎么办，日子怎么过。 锁柱自怨自艾到了一阵，摸出昨个藏好的银子和吃食啃了起来。 说是吃食，其实就是又干又硬的烧饼，这会儿已经有些硌牙了，但是锁柱也没得挑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实在被噎的不行，他准备起身去外面抓把雪就着。 他藏在这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隔壁就是镇上有名的富户何家的一处院子，他已经连续好几晚上去偷吃食，还都得手了。不过昨个夜里下大雪，他没去成。 轻手轻脚的来到院子里，住了一把雪塞进嘴里，锁柱被冰的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 这时，隔壁院子悉悉索索的声音更加明显，锁柱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趴在门缝上一看，差点吓了他一大跳。只见隔壁院子虚掩着的柴房里，一道血迹蜿蜒着淌了老远，在白色的雪地上很有几分触目惊心。 这，这是杀人了？ 锁柱整个人一哆嗦腿有些发软，脑子也更加清醒。一层细密的汗珠密密麻麻的爬满了他的脑袋，他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雪地上清晰的脚印，很有些欲哭无泪。 呆了片刻，锁柱才反应过来，现在这个地方是万万躲不下去了！不管是被杀人灭口，还是惹祸上身被栽赃嫁祸，那后果都是一个死字啊！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从苏家村逃出来的！这要是被抓起来，就算满身都是嘴那也说不清。 老天爷，怎么能这么玩他呢？ 锁柱边抱怨着，边颤抖着腿往回走。好在院墙还是挺高的，那边只要不发现他，他进屋拿了银子包袱马上就走，应该来得及？ 锁柱乐观的想着。 大不了，他重新找个地方再躲起来，只是这漫天大雪还有地上清晰的脚印该怎么弄？锁柱越想越慌张，都快哭出来了。但这种时候就算尿裤子那也不能哭啊！这么想着，锁柱就觉得下身一股急切的尿意涌来，他死死忍住才没有尿出来。 于是，他更急的踮起脚尖往屋里走。 第142章 逃难 第142章逃难 急忙慌的进屋收拾好了包袱和银子，锁柱裹上自己的破外套就打算往门外跑。他在这里躲了几天，除了一个破包袱和藏的那一点银子，以及一个刮破了的棉袄和一床旧棉被，那是什么都没有。 眼下正是逃命的功夫，他能穿上破棉袄已经算是淡定了，至于棉被什么的哪里还顾得上？哆哆嗦嗦的穿好棉袄，锁柱拎起包袱就往外跑，但却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隔壁院子一点动静也没有，锁柱边跑边回头看了两眼，垫着脚尖走到院门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哪知下一瞬他打开院门，就看见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影站在门口吓得他尖声叫了一声就晕了过去。 面具人身上白色的披风跟雪色融在了一起，若不是因为脸上的面具和斗篷下露出的点点墨发，任凭是谁也看不出这里站了一个人。 人影转过身来，看着躺倒在院门里边的锁柱轻声说道，“既然就这么点胆子，还敢偷看？”说着，那人从怀中拿出一把扇子拍了拍锁柱的脸，见他忍不住跳动的眼皮子，轻笑道，“晕了也好，扒皮的时候省事了。” “啊啊！”锁柱一听这话肝胆俱裂，哪还能继续装下去，手忙脚乱爬起来就要夺门而逃，扑腾了两下没有跑出去这才发现自己的衣领被人揪住了，半点都动弹不得。 面具人把冰冷刺骨的扇子放在锁柱脖颈下，锁柱吓得魂飞魄散，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闭嘴！再喊马上割了你的脖子！”面具人阴沉的说道，吓得锁柱立马闭了嘴。就算是死，他也不想马上就死！他还有银子没花完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呜呜……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碰过女人了，呜呜…… 女人？ 锁柱突然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难道挟持他的竟然是个女人？锁柱在心里猜测着，又使劲嗅了嗅夹杂在清冷的空气中的香气，确实是只有女人才会用的脂粉香气。 “这位…美女大侠，你就…饶了我。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就是，就是不小心往隔壁瞅了一眼。我保证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保证我什么都不会乱说！”锁柱举起扔下手中的包袱，举起右手信誓旦旦的发誓。 面具人瞅了他一眼，抬脚踢上了门玩味的笑道，“是吗？那这几天晚上去何家厨房偷吃的那个人是谁？” 锁柱脸色惨白，越想越后怕。 原来人家早就发现他的存在了？只是，一直没希搭理他。现在倒好，自己发现了人家的秘密，人家是不是杀人灭口？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 锁柱欲哭无泪，在心里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什么能绝地反击的法子。很明显这个面具人虽是个女子，但是个会武功的，自己三脚猫的那两下在人家面前根本就不够看的。 “行了！别哭丧着脸！我不会杀你的。”面具人说道。 锁柱听了就是一喜，连声问道，“女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不过别人会不会杀你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毕竟你发现的可是她的秘密。一会见了她，你自己分辨。”说着，面具人伸手在锁柱身上比划了两下，锁柱就晕了过去。 面具人提着人上了墙头，然后就把锁柱扔到了隔壁院子里。 片刻，有一个丫鬟模样的人从屋里出来，把锁柱拖进了柴房。面具人从墙头上下来，走到柴房隔壁的屋子沉声说道，“这人就是前几日那个小贼，事情我办好了，银子也该付了？” 丫鬟从柴房出来，递给面具人一个荷包，轻声说道，“银子给你。离开之后切记闭紧嘴巴。” 丫鬟对面具人莫名有些第一，她不知道姨娘是从哪里找到这个女人的。并且武功这么高深的人，居然对姨娘言听计从。但是很明显，这个面具人又不像是跟姨娘是一伙的，她跟那些人都很不同。 面具人冷哼，“放心！我又不像你们，拿人命当儿戏。刚才那个人，你们也想杀了？”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走。”丫鬟有些不耐的挥挥手，示意面具人马上离开。 只要一想起刚才面具人手起刀落的画面，丫鬟就不想跟她多说一句话。她心里甚至怀疑，这个女人也跟姨娘……但想想，这个女人冷清的样子，又觉得不太可能。 面具人看了丫鬟两眼，再次掠上了墙头，眨眼间就消失在白茫茫的天地间。丫鬟定定的看了半响，才转身回了柴房隔壁的房间。 “她走了？”珠帘后面，一个现在狐皮大氅里的女人轻声问道。 “是，姨娘。”丫鬟站在一步之外，声音清冷。 屋子里微弱的烛光映在丫鬟脸上，更添了几分柔弱和委屈。和她脸上此时清冷的表情糅合在一起，竟然莫名多了几分艳色。 “怎么？这次你还真动了心了？心疼了？”女人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冷意，抬起凤眼看向丫鬟，睥睨的眸光中如锋利的刀一般逼近，丫鬟刚生出的勇气瞬间消失殆尽。 “奴婢不敢。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心里不会有旁人。”丫鬟说着，声音有一丝颤音。对于面前这个女人，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她救了她的命，给了她想要的一切，但也一直在利用她，一直在折磨着她。有时候，她甚至想一死了之，但却又贪恋这个女人给她的一切。 “这就好！春雪，你知道我是最疼你的！”女人说着站起身来，解下了身上的大氅，任雪白的狐皮就这么滑落在地上，她身上仅着一袭轻薄春衫，这会儿也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肩膀，看起来很是诱人。 丫鬟身子轻颤，却又有些止不住的兴奋。 这间屋子里陈设极其奢华，跟外面冰天雪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任谁也想不到柴房隔壁一间不起眼的屋子里，会是这种摆设。丫鬟主动轻抚着女人肩膀出裸露的肌肤，动情的唤道，“姨娘……” 第143章 冻伤 第143章冻伤 大雪又断断续续的下了几日，这些天，苏家村的村民每日都在清扫积雪，做饭吃饭中渡过。其中，清扫积雪成了家家户户每日里最重要的工作，因为，没有人不担心这雪这么个下法，房子最终会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 一转眼日子就到了上元节，但是今天的上元节却分外冷清，没有人还有心思想着去庆祝。就连镇上也是如此，街上除了白茫茫的一片鲜少有人出来走动，更别说猜灯谜之类的活动。 这两日，苏明礼趁着雪小了过来三房两趟，发现屋顶的积雪并没有很厚，便知一定是二丫趁三嫂不注意，动用灵力清扫了积雪。这几天，虽然二丫每日都让小橙子过去送信省得他担忧，但苏明礼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听说别的村已经有房子经受不住倒塌了，这雪要是再下可真就是麻烦了。好在苏家村里还没出现断粮的情况，这还是让人比较欣慰的。还有一点就是听说镇子上有人冻死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苏家村虽然也有人冻伤，但家家户户都有火炕总得来说暂时还没有太严重的情况出现。 这日吃过早饭，二丫就把小橙子放出去飞了一圈，小橙子很快就回来了，叽叽喳喳的在苏二丫头顶啾啾叫着，可惜二丫根本听不懂鸟语，也根本就不知道小橙子在说些什么。 小橙子有些着急，又飞到秦雪菊身旁叽叽喳喳叫了一会儿，见秦雪菊也不懂它的意思，便只好作罢，有些丧气的蹲在屋子一角清理自己的爪子。 “娘，小橙子这样子是不是有事要跟我们说？”苏二丫皱眉，小橙子很明显是有事情要告诉它，但是她听不懂鸟语，小橙子也不会说人话…… 忧伤的小橙子：主人，你跟我没有默契，太笨了…… “看起来像是。”秦雪菊也有这种感觉，但可惜的是她们根本不明白小橙子到底在说些什么。 小橙子看到母女俩在猜测自己的意图，又来了精神，飞到院子的雪地上，用爪子踩了踩雪，然后又扑棱扑棱翅膀，最后身子一歪唧一下摔倒在雪地上，伸直了腿一副死翘翘的模样。 苏二丫这回看懂了，高声惊呼道，“娘，你看小橙子是不是在装死？” 小橙子：……它真的尽力了…… 秦雪菊轻轻摇头，还没等说什么小橙子又扑棱一下飞了起来，这次没有再倒在雪地上死翘翘，而是用一只翅膀指了指自己不停颤抖着的爪子，最后支撑不住摔倒在雪地上…… “娘，小橙子这是在告诉我们有人腿瘸了？”苏二丫皱眉猜测道，然后恍然大悟，“难不成村里有人冻坏了腿？” 小橙子：主人，你真是好样的！这次终于猜对了！ “可能是这样，这么冷的天……”秦雪菊神色悲悯的看了一眼天色，轻声说道。 苏家在村里算是还不错的人家了，虽然算不上最好过的，但也不是最差的。村里还有很多人家条件更差，若不是今年河滩上发现了玛瑙石，这些人家恐怕连年都过不好。 而就算现在手头宽绰一点了，日子也未必就会好过多少。吃的穿的也未必舍得花钱，而家中的女娃就更是受苛待。日子难过不说，每日里还要做不少活计。特别是那些看重男丁的人家，女娃子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苏二丫说着又摇了摇头，说道，“娘，你双身子还是在家，要不我自己去老宅让小叔跟我一起去看看？” 秦雪菊早就猜到自己女儿有些手段，从那夜把贼偷打跑开始，她心中其实就有数了。但是这会儿也不免有些担心，女儿毕竟年纪太小，又岂知人性复杂人心难测，她怎么放心让孩子自己一个人出去？ 再说这也不过是他们的推测，也许小橙子只是觉得好玩故意模仿了一些动作，并不代表真的有人怎么样。就算真的有人冻伤，女儿又能有什么好办法？ “二丫，你有什么办法吗？”秦雪菊神色认真的问道。 “娘，我……”苏二丫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二丫！二丫！三嫂！三嫂！”院门外突然传来苏明礼的声音，紧接着就见苏明礼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看见母女两人正在院子里，连忙说道，“三嫂，我先带二丫去五嫂子家看看，五嫂子今个可能是冻着了，身子有点…有点不爽利，王大夫看了也没有什么好法子，我想带二丫过去瞅一眼，说不定……” “我觉得…二丫不是…小福星吗，也许会有什么办法也说不定。”苏明礼看了一眼秦雪菊的脸色，斟酌着说道。事到如今，三嫂还不知道小侄女的本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三嫂放心，同意他带二丫走。 然而，秦雪菊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同意或者不同意，而是直接对苏二丫说道，“二丫，你觉得自己去有用吗？” 苏二丫沉默，定定的看着秦雪菊。 母女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些事情就算是嘴上不说心里那也是清楚的。她早就应该好好跟秦雪菊把秘密说一下，但是拖到现在苏二丫都不知道该如何启齿。这一刻，她心里明白，秦雪菊早就察觉到什么了。 甚至，便宜娘都猜测到小叔知道自己的事情。 其实，莫名到了这个地方，秦雪菊对她真的是十分宠爱，而她瞒了这么久心里也是有些愧疚的。想到这，苏二丫心里更觉得不是滋味，慢慢走过去抱住秦雪菊轻声说道，“娘，我觉得会有用的。有些话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秦雪菊沉默半响，才点了点头，“去！娘在家等你回来。你五伯娘是好人，也救过娘，二丫你好好想办法。” “好！谢谢娘。”苏二丫用力的抱了一下秦雪菊，然后就松开手跟着苏明礼往外走去。这件事如果是别人，她还可以假装不知道什么都不管，但是何氏她却不能无动于衷。 毕竟何氏对娘对她，都是十分回护的。 且两家的关系也一直都很不错，所以她不能不管。 第144章 二丫灵气救人 第144章二丫灵气救人 苏明礼见此情景也有些明白过来，对秦雪菊再三保证道，“三嫂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二丫有什么事情的。” “嗯，去。”秦雪菊应道。 “娘你先进屋不然我不放心，还有，你出来的时候一定要慢点走，注意脚下。”苏二丫开口叮嘱道。 她可不想她出去救人，秦雪菊再有什么不妥那就不好了。况且她上次在河滩上已经动过一次胎气，若是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就麻烦了。 “我知道了，走。”秦雪菊很是窝心，闺女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心疼她，这个孩子真是讨人喜欢。 苏明礼也叮嘱了几句，背起二丫就往外面走。 北风呼呼的刮，打着旋在干枯的树梢擦出尖锐的呼啸声，平添几分隆冬的萧瑟，让人听了一直冷到心底。 苏二丫趴在苏明礼背上，轻声问道，“小叔，五伯娘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怎么会冻着呢？” 苏明礼叹口气，一边又快又稳的迈着步伐，一边回答小侄女的话，“还不是因为好心，他们家屋后侯三家的小妮子出来倒泔水摔倒了，你五伯娘听见动静把人给背回去，裤子上鞋子也沾了些水这不就冻着了，回家就病倒了。” 苏二丫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这么大冷的天让一个孩子出来倒泔水，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这个侯三家莫非就是娘之前说的那种人家？重男轻女，可劲的磋磨家里的闺女？ 苏二丫想着问了出来，从苏明礼嘴里也得知了一些情况，事实是，苏家村很多人家都是这样对待女娃的。苏二丫听了不禁又悲又怒，但是却又无可奈何。就算是在现代也有不少这种现象存在，很多家事根本无从管起。 “那那个女孩怎么样了，也冻伤了吗？”苏二丫问道。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摔了一跤这要是沾了泔水，这么冷的天……”苏明礼说着也是唏嘘不已，这孩子就算是能挺过去以后也要落下病根，说起来都让人心疼。但外人终归也没什么办法，要怪只能怪这孩子命不好，托生在这样一个人家。 “小叔，你先背我去五伯娘家里看看，兴许……没事的。”没有试过，苏二丫也不敢保证灵气对冻伤有没有用，“王大夫是怎么说的？” “具体我也不清楚。”苏明礼说道，“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是刚才苏守良过去找我说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也不会想到找你，毕竟你娘动胎气时你是福星的说法，那也只是一个由头。” 关于这点，没有人比苏明礼更清楚事情真相到底是怎样。 “所以，他们现在是真的束手无策了？才会相信这莫须有的噱头。”这会儿，苏二丫心里很是纠结，不知道何氏现在是昏迷着还是醒着，若是醒着势必会感觉到灵气，那样她该如何解释？ 算了，先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救人要紧。她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何氏有危险而不顾。 没一会儿，叔侄两个就到了里正家。 苏明和一见两人来了连忙迎进了屋里，王大夫还在并没有离开。见他们真的把苏家这个小丫头请来了，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但是面上也不好说什么。最近几个月，发生在苏家发生在这个小丫头身上幸运的事，确实不少。 关于福星的说法，确实不是空穴来风。 苏明和脸上焦急又担忧，对二丫急声说道，“二丫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请你在你五伯娘耳边说几句话，说几句好话就行。五伯伯谢过你了！”说着，苏明和竟然想对苏二丫行礼，被苏明礼机敏的躲了过去。 苏明礼放下苏二丫，说道，“五哥，你何必如此？咱们又不是外人。二丫已经进去了，你放心。三嫂说了，河滩上动胎气那回，幸亏二丫在她耳边说的话她才缓过劲来。” 这个，就是暗示苏明和有二丫在，何氏一定会没事的。 苏二丫进了屋，见何氏的婆婆正给她擦拭着额头，何氏紧闭着双眼人有些不清醒，很明显是在发高烧。 “二丫你来了！”苏马氏看到二丫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连忙让出了一个地方，作为老一辈的，苏马氏还是比较相信二丫是福星这个说法的。 “三奶奶。”二丫唤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踩着凳子爬到炕上，在何氏身边看了看，趴在她耳边轻声道，“五伯娘二丫来了，你会没事的。” 说着，苏二丫就掀开了被子，看到何氏被冻的又红又肿的腿皱起了眉头。苏马氏想拦又不知道该不该拦，好不容易把人叫来了，又不让人家看好像也不是那个理。 坐在正间的王大夫听到里面的动静，着急的站起身来却被苏明礼和苏明和给拦住了，这个时候，他们都选择相信苏二丫。 苏二丫趁着苏马氏转头看向外间的功夫，逼出灵力在何氏腿上走了一圈，只见已经烧迷糊的何氏脸上的神色轻松了许多，便放下心来。 灵气果然是管用的！ 这样就好！苏二丫又在另一只腿上也走了一遍灵气，何氏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脸上的神色也不像之前那么难受。苏二丫又将灵气在她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灵气。 一回头，只见苏马氏正定定的看着她。 苏二丫心里一突，呐呐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刚才光顾着替何氏医治了，居然忘了苏马氏！现在，该怎么办？虽然旁人看不见灵气，但是她伸手的姿势总是能看清楚的啊！ 苏马氏把儿媳前后的变化看在眼里，此时再看二丫宛如神人一般！这得是多大的造化，才能有这么一位灵童降世！ “二丫！不！仙童在上，请受老婆子一拜！”苏马氏说着就跳下炕，对着苏二丫兜头就拜，把苏二丫吓了一跳。 好在苏明礼反应比较及时，拉着苏明和两步蹿进屋里，生生托住了苏马氏这才作罢。 “三奶奶，二丫是福星嘛就该有福星的作用，您老可不要把我神魔化了，不然这话传出去可不好听。” 第165章 灵液的副作用 第165章灵液的副作用 “二丫，我先送你回家？”苏二丫的畅想被苏明礼给无情的打断了。 苏二丫无奈的看了小叔一眼，再看看前面还有几步路就是往三房走的小路，便摇头说道，“不用了小叔，二丫能自己回去。” “那小叔站在这，看着你往回走。不然小叔不放心！”苏明礼笑着说道。 苏二丫点点头，迈着小短腿往家走。她知道，不看着她走到家门口，小叔说什么都不会放心的。特别是在经历了前几日有人逼上门借粮的事情之后，苏明礼对她们母女俩的安危，格外在意。 走到三房的院门外，苏二丫笑眯眯的回头和小叔挥手，苏明礼这才放了心，转身往老宅那边的胡同走去。 刚走两步，苏二丫又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只见元宁正站在三房屋侧的位置，笑眯眯的看着她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怎么来了？”苏二丫笑着走了过去，还没到跟前就见元宁手里拎着一个纸包，苏二丫心情瞬间愉悦了起来，笑道，“这个，该不会是你家厨娘把沙琪玛做出来了？” “是，二丫妹妹尝尝看。”元宁说着举起了手里的纸包。 苏二丫拉着元宁来到屋后比较隐蔽，比较窝风的位置，毫不客气的接过纸包尝了起来，叹道，“嗯，味道不错。” “二丫妹妹的方子自然是错不了的。”元宁笑着说道。 苏二丫笑纳了这个彩虹屁，然后礼貌的商业互吹，“你家厨娘的手艺也是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做的这般……好吃。”她本来想说味道相近来着，但是想了想还是改了口，毕竟这里还没有这道点心，别说多了露了馅那可就不妙了。 毕竟，元宁也是个非常聪明的少年。 “也有……”元宁含笑应了，也不反驳。 苏二丫吃下一块萨琪玛，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来，她从随身鼓鼓囊囊的荷包里，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元宁，说道，“这是极为难得的好东西，你可以先喝一口两口尝尝，但是千万别喝多啊！” 至于喝多了有什么后遗症，其实苏二丫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每次小橙子吃多了菜叶子，就是昏睡，然后睡一会就会醒过来，很是兴奋，精神抖擞的。按理说，人体比例比小橙子要大的多，应该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苏二丫这么想着，又拿起了一块萨琪玛，等她想起来有什么不对回头去看的时候，元宁已经喝下了一大口灵液，然后盖上了小瓷瓶的盖子。 苏二丫：…… 行动力要不要这么强？她这刚说完，人家就已经喝进肚子里去了！她刚刚忘了一件事情，这气化成水的灵液，浓度是不是要比灵气催生的菜叶子要高？那这么算的话…… ‘咣当’苏二丫刚想到这一点，元宁就已经晕乎乎的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喃喃说道，“二丫妹妹，你给我喝的什么……”然后，人就已经晕了过去。 苏二丫支撑着少年不算轻的半个身子，再看看手里刚咬了一口萨琪玛，很有些欲哭无泪。还好，小瓷瓶没有摔到，苏二丫两口吃完萨琪玛，从元宁手里小心翼翼的拿下瓷瓶，扶着人靠到草垛边睡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应该不会睡很久？ 天寒地冻的会不会得了风寒？喝了灵液，身体素质应该好很多？再说元宁练武应该不会有事的？可若是回家拿毯子，秦雪菊一定会发现的。若是被娘发现了，她该怎么解释元宁在屋后的事实？ 可若是不管，就任由他这么在外面昏睡着，万一得了风寒岂不是自己的罪过？ 苏二丫苦苦思索着，难以做决定。 心念电转间，最后苏二丫决定，就等一小会儿，一小会儿若是元宁还不醒，她就回家叫侯杏儿帮忙，或者干脆把元宁抬回家里去算了。反正一切等他醒了再说。若是娘问起，就说她发现元宁昏倒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对，就用这个借口，这是个极好的借口。 到时候，就算是娘多想，那也不会责怪她。这冰天雪地的，不管是谁在外面躺一会儿，那都得冻坏了！这几日虽然开始化雪，但是天气却一点都没见暖和，除了中午那一会儿的功夫。 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苏二丫见元宁还没有苏醒的迹象，便放下手里的油纸包，准备回家喊侯杏儿过来帮忙。哪知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元宁低喃的声音，“二丫妹妹，你要去哪儿？” 苏二丫一回头，只见元宁微睁着眼，有些虚弱的看向她。苏二丫莫名心虚，走过去摸了摸元宁的额头，关切的问道，“元宁，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元宁抬了抬眼皮子，目光呆滞的看向苏二丫。 “没…”元宁答着，整个人很快苏醒过来，然后只见他的神色不断变换，一会皱眉一会欣喜，一会傻笑，就差站起来手舞足蹈了。 “你，你好点了吗？”苏二丫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元宁。 完了！该不会气化的灵液有什么后遗症？元宁该不会是因为剂量太大真的变傻了？完了完了，要是这样的话同叔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天呐，她怎么就忘了告诉他，不能喝很多？ 苏二丫你真是个吃货，光顾着吃好吃的了！现在怎么办？ 元宁见苏二丫问他，抬起头看着二丫又露出一个大大的傻笑，活脱脱的样子就像一个十足的傻子，吓得苏二丫哭丧着脸，十分焦急。 “明明之前都实验过没事的呀？怎么会这样？”苏二丫心急如焚，埋怨道，“元宁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喝一大口呢？完了，你要是真傻了同叔一定会杀了我的。” 说着，苏二丫在原地来回踱步，开始思考对策！ 对，对，她怎么急糊涂了呢？她有灵力，可以用灵力为元宁驱散这太高浓度的灵液！呜呜，这叫什么事，费尽心思提炼的灵液，这会儿居然还要逼出来？苏二丫有些想哭。 第166章 是有作用的 第166章是有作用的 苏二丫把手按在元宁胸口，刚想用力只听元宁幽幽的问道，“二丫妹妹，你想干嘛？” 苏二丫吓了一跳连忙收回了手，急声问道，“元宁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元宁本想告诉苏二丫自己没事，但是看到苏二丫焦急的样子忍不住起了坏心思，想要豆豆苏二丫，看看她到底有多么关心在意自己？ “我没事，就是头疼……”元宁说着，手抚着额头一脸痛苦的样子。 苏二丫心瞬间提了起来，暗道，该不会是喝灵液喝的，有什么后遗症了？自己还是抓紧看一下到底有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苏二丫再次把手按在了元宁身上，试图去引导他体内的灵气。 元宁就算再怎么样，也是个少年，此时被苏二丫的手这样按在身上，老大的不自在，于是再也不敢装神弄鬼了，一迭声说道，“二丫妹妹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说着，元宁就站起身来，在苏二丫面前转了一圈。 苏二丫愣了一下，不放心的问道，“你头不疼了？” “不疼了……”元宁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我刚才那是吓唬你呢！我就是，我就是想看看你在不在意我。” 苏二丫马上明白了过来，伸手去打元宁，“臭小子，让你捉弄我！让你吓唬我！” 元宁嘻嘻哈哈的躲着，两人闹成了一团，他任由苏二丫又打又挠了几下，苏二丫才算是解了气，重新坐下气喘吁吁的说道，“刚才我都吓坏了，你居然还捉弄我！你知不知道我怕你真的变成傻子？” 元宁挠挠头，很是抱歉，“二丫妹妹对不住，我就是…对了，你刚刚给我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神奇？我跟你说，我……” 元宁说着就闭了嘴，然后神色凝重的站起身比划了几下，在一旁盘腿坐下，然后开始运功。 苏二丫尽管没有看懂，但是也知道元宁是在练功，便闭了嘴在一旁看着，提防有人不小心走到这里来。虽然这个位置又避风又不显眼，但是也难保不会有人误打误撞的走过来。 特别是那些有什么心思的人，刻意绕到这里也不是不可能。 时间很快，一刻钟过去之后，元宁站起身冲着苏二丫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怎么样？”苏二丫关切的问道。 “谢谢你二丫，我的内功突破了！”元宁的语气很高兴，边说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苏二丫的头，说道，“这段时间我练功遇到了瓶颈，一直都难以突破，没想到今日竟然突破了！太好了！同叔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的！” 苏二丫莞尔，原来灵液还有这个功用？ “那你可得给我保密，这个东西来之不易。”苏二丫神色认真的说道，“剩下的那些你拿回去加在水里，每日两滴就好。” “这个东西是不是很珍贵？”元宁走过去拿起白色小瓷瓶，珍惜的用手摩挲着。 “是！”苏二丫没有否认，“这个，费尽我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一点，今个我和小叔送了王大夫一瓶，让他救治村里得了风寒的人家，给你一瓶，还有一瓶留给我娘做保胎之用。” 元宁很是意外，他想到了这个东西珍贵，但是却没想到这么珍贵。这么珍贵的东西二丫妹妹都舍得送给他，让少年心里激动的不成样子。他伸手握住苏二丫的肩，擦过之后又觉得不合适，缓缓放了下来握紧了拳头，喃喃说道，“谢谢你二丫妹妹，我……” “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个东西或许对你有用。这样，如果将来你大仇得报，飞黄腾达了，就帮我实现三个愿望。或者说，答应我三件事。” 苏二丫毫不客气的提出了条件，她的灵液那么宝贵，用来换三个条件应该不算过分？这还是人情价呢！别人，就算是十个条件她都未必愿意拿出这么好的东西来！ 至于为什么给元宁，就当做是一个养成计划。 苏二丫总觉得，这小子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到时候若是自己遇到什么难题，说不定还可以找他来帮忙。 “成！”元宁莞尔，“别说三个条件，就是三十个条件那我也答应。” 二丫妹妹一心为了他，他心中怎么可能不清楚？并且在答应条件之前，还有两个门槛，大仇得报和飞黄腾达，这两点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够做到，二丫妹妹却坚信他能做到。 就冲着这份信任，他也必须答应下来。 “好！那就这么定了，成交。”苏二丫伸出手，元宁配合的跟她击了一掌，算是约定好了承诺。 “那，我就先回去了。”元宁很是不舍的看了苏二丫一眼，缓缓开口。 每次，他都觉得见面的时间太短。可是没有办法，要学习的东西太多，而他也需要在村民面前继续保持傻子的形象，总不能漏了馅破坏了同叔的计划。好在二丫妹妹很理解他的处境，再说现在不是还有小橙子送信吗？ 总是方便了许多。 想到小橙子，元宁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这两日那只鸟儿似乎不再刻意的折腾他，每日看他读书的时间倒比闹腾的时间还要久了。 “好！你先回去，注意安全。”苏二丫叮嘱道。得了元宁的承诺，她也很开心。至于将来元宁到底能不能有所成就，那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万一元宁飞黄腾达了，她多了条路。 “行，那我回去了。”元宁捏紧瓷瓶，转身走了。 苏二丫简单清理了一下痕迹，也准备回家。只是她看着手中的油纸包有些犹豫，到底该带回家呢，还是在外面吃完？算了，还有这么多还是带回家跟娘和杏儿一起吃！ 只是，该想一个什么说辞呢？ 苏二丫正在思索的功夫，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跳到油纸包旁边，用喙啄开纸包然后对着喷香的萨琪玛大快朵颐起来…… 等到苏二丫察觉不对，转头望去的时候，小橙子已经吃掉了一块萨琪玛，正准备对第二块下手，额，不下嘴…… 第167章 春暖花开了 第167章春暖花开了 两个月后。 相比之前银白的雪色世界，这会儿苏家村已经是春暖花开，新绿满山的景色。这两个月，虽然三房仍然往镇上迎客来送菜，但是价格却也降了下来。三房也在院子里建了一个暖房，虽然不是很大，但也占据了院子三分之一的面积。 二丫也不必再耗费灵力种菜，而是在每日浇菜的水里加上两滴灵液，效果也很是不错。 秦雪菊的肚子也大了很多，整个人都胖了一圈，不过脸色红润看着气色也很好，这跟每日服用灵液有很大的关系。 苏二丫和侯杏儿的身量也长高了不少，苏三郎和秦雪菊都是个子高的身量，所以二丫看起来也比同龄人高了不少。虽然只有五岁，但是看着却有七八岁的样子。再加上身具灵力的原因，苏二丫的五官看起来越发精致。 侯杏儿变化最大，之前在侯家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每天干活挨打受骂，自从刚来到三房之后不但吃饱穿暖，秦雪菊和苏二丫对她像自家人一般的关爱，更是让侯杏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这心情好了，自然一切都会变化。 最重要的是，她们也会时的吃供应给迎客来的菜，有灵力加持，侯杏儿不但身量长了，整个人的气色和气质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看起来不但水灵还更加清秀。 这两个月，侯家一直没上门来找侯杏儿，侯杏儿失望之余也彻底放了心。她已经有了新生，就彻底跟一切斩断联系。就算她心底再有期盼，那也不得不承认，她的亲生父母并不爱她，并不想要她。 侯杏儿心里还有一个认知，那就是，她打心底觉得三房一定会高中的，到时候她应该也会跟着离开苏家村？ 侯杏儿边摘着韭菜，边在心里想着这些问题。 两声叩门声响起，紧接着就是何氏爽朗的笑声，“雪菊在家吗？” “在！”侯杏儿应着，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来，何氏已经推门而进，看到侯杏儿笑道，“杏儿在摘韭菜呢！” “是！五伯娘，三婶进屋喝水去了。摘韭菜今个中午包饺子。”侯杏儿说着张罗何氏坐下，正屋门口摆着矮桌和杌子，上面的箩筐里面正是各色的彩线和半成品的小衣服，很显然是秦雪菊的杰作。 “雪菊的手头就是快，做活利落，我前几日来才剪布，这会儿衣领和前襟都绣好拉？真漂亮！”何氏拿起来仔细打量着。 侯杏儿有些脸红，前襟上的花纹是她绣的，没想到竟然得了里正娘子的青眼，这是不是说明她的绣活还是挺不错的？ 说话的功夫，秦雪菊就从屋里出来了，“五嫂子你来了，快坐快坐别起来。你现在也得注意，莫要多动弹。” 何氏治好腿伤之后就有了身孕，如今已是三个月左右，还没开始显怀。 “不打紧，我这才哪跟哪，我也没觉得累身体轻快的很。”何氏笑着又问道，“二丫去哪儿了？不在家吗？” “去屋后玩去了，孩子大了更野了整天也不着家。”秦雪菊无奈叹道。 其实，苏二丫是去收集灵气秦雪菊心中是清楚的，但是当着外人的面总不好多说什么。现在，苏家村还是有不少人在河滩上翻找石头，甚至有人扩大了范围，这两天天气暖和，有人连河里也不放过，你别说还真从河里找了不少好石头。 江瑞一个月前也从京里回来了，把村民们之前积攒的石头收了上来之后，便带着随身的几个护卫离开了苏家村。大家都猜测他是把石头送回江家的工匠那里加工，但具体是做什么，怎么贩卖这些石头就不得而知了。 江瑞回来之后特意到三房给苏二丫补发了压岁钱，乐得苏二丫合不拢嘴，转手送了半筐新鲜菜品算是回礼，江瑞尝过之后有意跟苏二丫合伙种菜的生意，却被苏二丫拒了。 她不担心别的，唯恐江瑞发现她的秘密。 “小孩子嘛，总是喜欢热闹的。”何氏叹道。 苏家村的变化很大，除了一部分坚定的继续找石头的村民之外，里正还组织了一批人一起带徒弟，干泥瓦匠盖房子的活计。这些人大概有十几个左右，每日都会赶着牛车到镇上去做工，若是活急了日不回家那也是常有的事，但大多数时间还是每日天擦黑的时候回村的。 若说玛瑙石的事让苏家村名声大噪，那雪灾整个村没死一个人，则是让里正苏明和的名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县城和镇上都各自给了嘉奖，这让苏家村的村民空前的团结。 之前因为到苏家三房堵门借粮的人，也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像孙大壮这种死不悔改的，人缘越来越差。一部分从元家借走粮食，后又得了风寒被王大夫救治的，心怀感激，对苏家很是感恩戴德。 “喜欢热闹不要紧，我就是担心她整天在外面疯跑，不安全。”秦雪菊说着，对女儿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你也别太挂念，村里这么大的孩子哪个不是在外面野？更何况，你们家还有六郎整日盯着二丫，六郎心细不会有事的。”何氏羡慕的赞道，“六郎这个小叔还真是称职，对二丫也好。” “是啊，三郎不在家，多亏了有六郎在猜免去了许多麻烦。”秦雪菊脸上也浮现出感激之色，“你不知道，好几回我都吓傻了，得亏有六郎和二丫帮着张罗。” “是啊，这叔侄俩都是好的，又聪明又仗义，你不知道村里人有多感激他们俩。”何氏说着又道，“明个就是镇上大集，你要不要一起去镇上看看？” 秦雪菊有些犹豫，纠结道，“我也想去看看，但是这身子又怕累着了…” 何氏听到这话也不劝，回道，“我是打算明个去镇上看看。其实啊，我觉得你也别太小心，让六郎赶着车拉着你们，有二丫和杏儿护着你应该还好。别赶着人多的时候去，早点或者索性晚一会儿都行。” “也是！那明个我也去镇上看看。”秦雪菊缓了神色，应道。 第168章 赶集 第168章赶集 第二日一大早，苏六郎就赶着牛车到三房这边装菜。现在有了侯杏儿帮忙，拔菜割草整成一捆的活就不太用苏明礼来干了。他过来的时候，三房这边基本就已经忙活好了，只等着装车就行。 装好了车，特意留出宽敞的坐人的位置，苏明礼又铺好棉被，就在门口等着娘三个出来。 “六郎，要去镇上赶集吗？”有路过的村民打招呼。 “是啊，正好送菜赶上是集，去逛逛。”苏明礼笑着应道。 “六郎，方便帮我捎点线不？要黑色的，一缕就成。”也有早起去地里拔草回来的邻居，委托苏明礼帮忙。 “成，黑色线一缕，记下了。”苏明礼说着拿出一个小本子，很是认真的记下了人名，和要的东西以及数量。 自打天气暖和起来，地里的活计越来越多，去镇上赶集的人们就不那么多了。或者说，去的次数不那么频繁了。特别是不是急用的东西，针头线脑什么的，大家就愿意找苏明礼帮忙捎回来，不但省事还特别放心，因为每次苏家六郎都会记清楚，不会弄错。 为此，苏二丫还特意给小叔做了一个随身的小本子，然后又别出心裁的替他制作了一个简易的炭笔。虽然外观绑了破布又缠了线不是那么好看，但却特别好用。 说话间，又有几人到村口来委托苏明礼帮忙捎东西，有要两斤肉的，有要几斤种子的，还有要一块青布的，总之五花八门的，苏明礼跟人确认过，再一样一样的记好，这时，秦雪菊和二丫还有杏儿也出来了，几人坐上牛车就往镇上出发。 到了镇上，太阳才完全从东方升起，万丈霞光洒在小镇上，很有几分意境。 “三嫂，我先去迎客来送菜，你和二丫先去大哥的摊上歇一会儿。”苏明礼说道。自从年前苏明山开始帮着卖菜开始，就在离着牙人那条街近的位置，买下来一个摊位，除了大雪那段日子没有干，雪化之后一直在卖。 价格也是根据往迎客来送菜的价格，以及集上其他卖菜的价格随时变动着。不过说实在的，现在大集上卖菜的也没有几家。有也只是香椿，韭菜，等应季蔬菜，要说有什么别的品种，那是没有的了。 “好！那就先去大哥那里。”秦雪菊笑笑，她也很想找个地方歇一下。自从年后这段时间一直在家呆着没有出门，这冷不丁的出来一趟还挺累的。 苏明礼把三人送到苏明山的摊子上，卸下来两篓菜，然后就去了迎客来。迎客来的伙计银豆一见苏明礼来了，连忙迎上来打招呼，又招呼人帮忙卸菜，又给苏明礼倒了茶水。 “来！先喝口茶歇一会儿，苏兄弟一会儿还要去赶集吗？”银豆把茶递上来，乐呵呵的问道。 “是啊！还要给人捎东西呢！”苏明礼不客气的接过茶喝了，然后又自顾倒上一杯，跟银豆闲聊起来，“这两日店里生意怎么样？” “还好还好！得亏有你们家的这些菜，迎客来菜品丰富价格合理，这生意自然是更上一层楼。我们掌柜的说了，下个月就开始给我们涨工钱！”银豆越说越高兴，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消失过。 “那敢情好！恭喜！”苏明礼也笑着应道。 每回来送菜都跟这个银豆扯闲篇，两人之间已经熟络了许多。有些话也都不避讳，银豆见时机合适便开口道，“你五哥还没有定亲？这会儿是在村里捡玛瑙石，还是有什么别的营生？” 银豆突然打听这个，苏明礼哪能反应不过来，眉头微皱轻声答道，“五哥在家里干活，有时候是捡石头，但这春日里不是农活也多吗？总不能不种粮食了。” “也是！就算是挣再多银子，那也得吃饭不是？”银豆点头应道，想了想干脆大方的问道，“不知道你五哥定亲了没有？可有合适的人家在相看着？” 苏明礼笑道，“没有？怎么，银豆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难不成有人托你说媒？” 苏明礼说着窃笑不已，银豆这才多大的人？自己的亲事都还没有着落，这就要帮人说媒了？ “你别说，还真是有这么回事。是有人托我打听苏家五郎的亲事有没有定下，若是没有…”银豆说着回头一看，不知道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老板，停住了话头。 “该忙的都忙完了吗？”掌柜的把脸一拉，吓得银豆连忙跑了。 苏明礼笑呵呵的打了招呼，只听掌柜的跟他解释道，“别往心里去，银豆这孩子没有什么心眼，人家说什么他都当回事。这件事我知道，也跟你大哥讲过，那户人家…并不太合适。” “哦？大哥知道？”苏明礼问道。 上次来送菜没听大哥提起，也没听这个掌柜的提起，那就是这最近的事情。是哪户人家看上了五哥？或者说，是看上了苏家？ “镇上靠近书院的那条街，有户卖胭脂的人家，家中只有两个孩子，长女十六，幼子才只有八岁…这孩子体弱多病，想来，是听说了你们苏家村治风寒的灵液药效惊人，这才……”掌柜的说着就停住了话头，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苏明礼明白过来连连点头。 “这么说，是有所图啊！”苏明礼叹道。 利益动人心，有些人总是怀有目的的。既然结亲不是单纯的结亲，他相信不管是父亲还是五哥都不会同意的，就是不知道那家的孩子是个什么情况，二丫的灵液对体弱多病的孩子应该会有帮助？ 苏明礼一样心善，帮助那个可怜的孩子他愿意，但如果是用五哥的亲事作由头，那就算了。还有，那家人是从哪里知道了灵液的事情？他当初不是和王大夫叮嘱了，是跟镇上的游方郎中买的吗？ “是有所图，不过那家人也不是个吝啬的。”掌柜的叹口气，说道，“只是，那家人对那女儿，也并非那么亲厚……” 苏明礼了然，这不就是另一个侯杏儿吗？ 第175章 卖灵芝 第175章卖灵芝 人一走，苏老爷子的脸就沉了下来，盯着曹氏看了好半响才幽幽说道，“你是不是以为人家都是傻子听不懂话？” “能听懂咋滴？要是真听不懂我还不说了呢！这是啥？这是灵芝！也就你大方的让人看，换作是谁不得藏起来？怎么，你不怕别人偷啦？”曹氏毫不相让的怼了回去。 那些人看猴戏一般一波一波的来，真把她烦的够呛！瞧他们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看见朵灵芝就稀奇的不得了。说到偷，苏老爷子心里也是一紧，别说，别的事暂且不提这个还真是得防着点。三房接连两回遭了贼，他们苏家风头正盛难免有人盯上！ “爹，是得把灵芝好好放起来。”苏明礼开口说道。 苏老爷子沉吟片刻答道，“是，容我想想放在哪里合适。今个啊多亏二丫，不然我们还真找不到这等品相的灵芝。你们说，这灵芝是放在家里，还是拿到镇上的铺子里去卖了？” 一听苏老爷子又夸三房的丫头，曹氏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是赶巧碰到了而已，用得着把所有功劳都归在一个小丫头身上？要是没有两个大人在，小丫头自己敢上山吗？能把灵芝挖回来吗？曹氏越想越觉得苏老爷子心偏了，不由得冷哼出声。 “怎么？你有话说话，别没事找事。”苏老爷子最烦曹氏拉着脸，满脸嘲讽的样子，不由得有些上火。 明明找到灵芝是好事，一大家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偏生这个老婆子要找点别扭，惹得人心里不痛快。这别扭的性子，苏老爷子真是够了！十回有八回是这样，真没劲！ “这要不是你们爷俩上山，她一个小丫头能自己上山去？还捡灵芝？捡狗屎去！”曹氏嗤笑一声，大刺刺的说道。 听闻消息刚进门的苏老四，听到这消息脸色难看的要命！他听人说家里从山上挖了一个大灵芝，结果跑回来一进门就听到她娘这让人哭笑不得的话，真是…… 苏明礼听到这话心里很是生气，刚要跟他娘辩驳，便见苏老四进门，于是改了口喊道，“四哥，你回来了！” “恩！我听人说咱家在山上挖了一大块灵芝……”苏老四说着就走到院子中的篓子旁，看着放在里面的灵芝惊奇道，“居然真的这么大！听人说的时候我还以为人家夸张了，没想到竟然真的这么大……” 苏老四啧啧称奇，苏老爷子笑眯眯的给他讲发现灵芝的过程，苏明礼不时在旁边插上几句，一时之间爷三个聊的热络，没人去搭理曹氏。曹氏气鼓鼓的正要说话，这时，在河滩上捡石头的苏老二和苏老五也都回来了。 苏老二一进门，便扯着大嗓门吆喝，“爹！爹！咱家挖了大灵芝？在哪儿呢？在哪儿呢？” 苏老五也是一脸期盼的眼神在院子里搜寻着，最后顺着苏老四的目光看到了篓子里的灵芝，惊呼出声，“真的这么大呀！” “我滴个乖乖！”苏老二更是一惊一乍的，满脸都是了不得的神情，喜笑颜开的说道，“这得卖多少钱啊？啊？” 苏明礼神色淡淡，斟酌着说道，“爹还没决定好到底是自己留着，还是卖出去。你们也都回来了，不如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这种灵芝我觉得还是留着好，一旦卖了可能再也找不到这么大的了。” “老六说的有道理。”苏老爷子沉声说道。 他们苏家这会儿可不是半年前缺银子的时候了，有了玛瑙石的银子和卖钱的那部分钱，苏家的日子如今可是宽绰的很。再者，老三的消息不日就会从京城传回来，苏家是真正的今时不同往日，苏老爷子本意也并不想把这个灵芝卖出去，听小儿子这么一说，更觉得有道理。 “可这么放着不就是个死物？”苏老二一听有点不乐意了，“这要是卖出去的话，起码要卖百八十两银子？” 苏老四和苏老五不出声，两人一向话少，很少说自己的主意。 曹氏倒是赞同苏老二的说法，这么大块灵芝，又这么鲜活完整，不管到镇上哪个铺子去卖，价钱都不会低了。何不趁着这个时候，就把它给卖了呢？到时候，那些银子用来做什么不成？ “那卖来的银子怎么算？你们要不要分？若是都不分的话可以，就放在爹娘那里放着。可若是要分的话，恐怕得分给三嫂和二丫大头，这灵芝可是二丫发现的！” “啥？二丫发现的？”苏老二一听就笑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能发现这种东西，她认识灵芝吗？灵芝也不认识她啊！” 苏老二的话，深得曹氏的心。二丫不过是个小丫头，又怎么会认识灵芝呢？说到底，这件事还不是老头子和幺儿给那个丫头脸面？也就那些人会相信这个说辞，也不想想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认识灵芝？ “这灵芝真是二丫发现的。”苏老爷子沉声说道，“二丫带着小橙子一块上山，小橙子和二丫发现的灵芝，才喊我和六儿过去。” 苏老爷子没说的是，他们发现那块褪的蛇皮也一块捡了回来，就搁在院门旁边的袋子里，只不过因为有灵芝对比着，没人注意到罢了。六儿说那么大块完整的蛇皮也是药材，到时候卖灵芝的时候一块卖了，那也能换银子。 “还真是啊！”苏老二有些不忿，埋怨的道，“爹今个上山怎么不叫我去，这若是叫我去，发现灵芝的就该是我了！” 苏明礼一听这话气笑了，“二哥，不是你自己选的不干地里的活，要去河滩上捡石头的吗？再说了，今个我可是和爹一块去上山的，那我也没发现啊！这事也没什么好争的，不管谁发现的不都是我们苏家的吗？” 苏老二撇撇嘴，终究是没说什么话。这会儿，他心里可难受得紧。若说卖了灵芝分钱，那肯定得分给三房多，他不乐意，娘也不会乐意。可若是不分，那一文铜板也没有，弄这么个宝贝搁在家里有什么用？ 第177章 议论亲事 第177章议论亲事 孙奎走了没多久，二丫就过来老宅了，跟着她一起来的还有叽叽喳喳的小橙子。现在，二丫走到哪儿，小橙子都喜欢跟着。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的鸟儿也不那么扎眼，二丫也不必总是担心小橙子被人捉去烤了吃了。 “二丫，元家那边听说有人受伤了，你知道吗？”苏明礼把灵芝放在了西厢房。现在，西厢房里种的菜不那么多，除了几盆韭菜，就没别的了。天气暖和了其他的菜菜地里都可以种，不用特意放在屋里了。 苏二丫一听脸色就变得有些凝重，轻声问道，“有人受伤？是谁？” 元宁整日练武刚不会受伤了？除此之外，苏二丫想不到元家还有谁会受伤，更想不出会受多重的伤？毕竟，村里很是太平，这会儿春暖花开又不是雪灾的时候…… “刚才孙奎来家里说，有人看见元家马车回来时元地主被人抬下来的，身上有血迹，说是去了县里受伤的，不知是去寻亲还是寻医的，反正人是受了伤回来的……” 苏二丫眉头紧皱，声音也不自觉的低沉了下来，“消息可靠？” “孙奎那人虽然有些捧高踩低，但是这种事应该还不至于撒谎的。想来，他也是听说了咱家挖到灵芝，特意跑过来知会一声卖好的。他的心思我倒是能够理解，只是有些好奇元家如何会受伤？”苏明礼说道。 苏二丫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她很快想起从元宁嘴里曾经得到的信息，难不成元家被仇家找到了？可既然是在县里受伤的，如果真是仇敌他们还会回到苏家村吗？应该另外找个地方避难去才是！ 或者，元家在苏家村还留有什么必须要带走的东西？若是如此的话，那也不必拖着受伤的同叔一起回来？若真是仇敌，恐怕整个苏家村都会有灭顶之灾！ 苏二丫仔细分析了一下，又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会的，不管是同叔还是元宁，都不会是能做出这样事的人！如果他们真的别仇敌找到，那一定会不声不响的离开，绝不会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还回到苏家村来。 那么，就一定是其他情况了。 “小叔，若是元家来买灵芝的话，你一定要说服爷爷把灵芝卖给他们。”苏二丫拽住苏明礼的衣角，低声恳求道。 苏明礼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面上却没立刻答应下来，而是疑惑的看向小侄女，问道，“为什么？二丫，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有那么几次，苏明礼是看到二丫跟元宁站在一起说话的。他本来还有些担心，但是见河滩上那么多人，自己小侄女还是个非常聪明的，便也没有多想。更何况，每次不等他走近，元家的那个孩子就会先跑了。 他也问过二丫，是不是跟元宁特别熟悉，都被小丫头给否认了，这次，苏明礼忍不住起了逗一逗二丫的心思。 “没有……”苏二丫应着，莫名有些心虚，“我能有啥事瞒着小叔呢？灵气的事小叔可是最早知道的，比我娘知道还早呢！” 说完，苏二丫撅着嘴刻意撒娇，“小叔是不是不相信二丫说的话了？” 苏明礼无奈，只好哄道，“怎么会？小叔最相信二丫说的话了。只是你告诉小叔，为什么要把灵芝卖给元家，这可是你发现的灵芝你就不心疼吗？” 苏二丫翻了个小白眼，喃喃反问，“是我发现的怎么了？难道我能自己留着吗？你觉得爷爷会不会多想？” 这话，一下子就把苏明礼给问住了！ 他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说道，“额……你要是非想要灵芝的话，我会帮你跟你爷爷说。” 苏二丫心中感动，摇摇头回答，“算了，我不想让爷爷心里不痛快。再说了，我也只是发现了它。左右啊，这灵芝是我们苏家的东西，我不计较那么多。之所以想让爷爷同意卖给元家，是觉得元家值得交好。” “小叔，你就没发现元家跟普通的地主有那么一点不同吗？比如说，元地主虽然买了地，却不像寻常地主那么在意收成。甚至收租那也是收的最低的，还有，他在村里一直都名声不错，甚至刻意维持好人缘……” “你这么一分析，我觉得蛮有道理的。”苏明礼边说边点头，不自觉的也说了实话，“其实，我也觉得卖给元家是很好的选择。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卖给江瑞，江瑞那个人还是挺不错的。” 苏明礼只所以想选择江瑞，也是因为江瑞出身京城，常年走南闯北的见过世面，肯定会比镇上那些药铺的东家更知道这灵芝的好处和价值！况且这么大的灵芝，便是在京城应该也是十分罕见的？ “小叔说的也对。但是江瑞这会儿可不在村里。还有就是，锦上添花可不如雪中送炭重要，小叔以为呢？”苏二丫挑眉，淡笑着说道。 “二丫说的极是！”苏明礼故意拱手抱歉，“那小叔就听从二丫的意见可好？” “小叔讨厌，竟然打趣二丫！”说到这里，苏二丫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说了半天，苏明礼就是在逗着他玩呢！ “没打趣，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元宁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苏明礼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发现了元家不是那么简单的。元宁的傻…也有待查证，所以……” 苏二丫愕然，小叔的直觉竟然这么敏锐吗？ 她也是经过反复试探才得知了元宁的秘密，小叔竟然早就在怀疑这一点吗？不过想想也就能够理解了，苏明礼不管是在为人处世上，还是商业嗅觉上，不管哪一点都很聪慧，是个十分敏锐的人。 能够察觉到元宁的不妥，想来也是情理之中？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他有些可怜。”苏二丫说着，又道，“你看，他身边没有其他亲人，就这么时而懵懂时而清醒的……若不是生病烧坏了脑袋，应该，应该会有更好的将来？” 第182章 真相 第182章真相 苏二丫和元宁进了屋之后，元宁脸上傻乎乎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 “二丫，来，到这里坐。”元宁招呼道。 苏二丫皱眉，然后抬头往榻上看去，只见床榻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元老爷？哪有什么身受重伤的人？苏二丫莫名有些生气，她都准备好了若是元老爷真的受伤严重，就用灵力给他治疗。 结果，这里却根本就没有人！ 苏二丫何等聪明，马上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同叔根本就没有受伤！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元家想出来的一个幌子！其目的，就是为了掩盖事实真相。很有可能，同叔根本就不在元家。 苏二丫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于是沉着脸在屋里看了一圈，假装生气对元宁低声道，“元宁，你骗我！” 元宁神色一变，急声解释道，“二丫妹妹，我真的没有骗你。同叔是真的受伤了，不过幸亏有你给我的灵液，我给同叔用了……” 元宁话还没有说完，苏二丫的脸色就变了急声道，“你给同叔用了？用了多少？” 见苏二丫神色不对，元宁赶紧回答道，“没用多少，只用了小半口，又在伤口上滴了两滴，同叔伤口的血很快就止住了！那灵液确实很神奇，我，我就没敢多用……” 苏二丫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好你有分寸！ 她虽然没有试验过，但是也很担心万一元宁把灵液都给同叔用了，伤口即刻愈合那就麻烦了，到时候，就算是元宁再不想说，同叔也有手段问出来的！元宁她是信任的，但是同叔为了报仇能做出什么事来她就不敢保证了！ 到时候，若是真的把她抓走…苏二丫想着想着就打了个寒颤，从后背涌上一股股寒意。果然她还是太善良了，早知道就不应该把灵液给这个臭小子，现在倒好给自己招来这么大的风险。 见苏二丫迟迟没有说话，元宁急了连声问道，“二丫，二丫你没事？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保证我再也不给别人用了！我就是担心同叔才…并且同叔晕过去了，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我相信你。”苏二丫很无力的说道。 “那，那你生我的气了吗？”元宁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我还不至于那么小气。你不是都说了同叔昏迷过去了，那我怎么还能计较？对了，你都回来了那同叔呢？” “同叔没事，那点小伤好得很快。同叔晕过去也是被我敲晕的…”元宁说着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是怕他醒来问东问西的，所以才……” “算你聪明！”苏二丫没好气的说道。 “那二丫你不生气了？” “嗯！那你倒是和我说说，你们元家搞这一出是为了什么？同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做？”苏二丫捂住嘴，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可能说出了什么真相。 元宁点头，“是！所以才顾布迷阵，不是故意要瞒你的。” “好！”苏二丫不想再问，关于元家的这些秘密，她现在并没有什么兴趣知道。 “那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苏二丫站起身，大大方方一抱拳，“对外嘛，我就说元老爷受伤严重昏迷不醒，多亏我苏家的灵芝救了命，所以元家对我苏家感激涕零，留我和小叔吃了好吃的茶点，这样行吗？” 面对苏二丫的揶揄，看着她抱拳宛如女侠一般利落的姿势，元宁很想笑又不太敢笑，他怕二丫更生气。而且，二丫调侃的语气，竟让他有些无地自容！额，救了命，只是吃点好吃的茶点？ 不管怎么听，这事都有些不靠谱。 他元家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呆会，一定让余管家多送点东西过去，这才能彰显他们元家风范。对，就这么干。 “那个，我这不是为了想跟你多说会话吗？不然，总不能在你小叔面前露了馅。有好几次，我都有点装不下去了……”元宁莫名有些委屈，现在他在二丫面前越来越难以伪装自己。 其他时候还好，面对别人的时候也还好，只有二丫，看到她自己总是忍不住想要说真心话，不想装傻。大概，这种抓耳挠腮的感觉，也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的到？ “好，不过时间太久小叔一定会起疑心的。小叔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亏他之前还让我救同叔，要是被他知道假装的，一定会生气。”苏二丫故意危言耸听，吓唬元宁。 但至于元宁为什么会害怕小叔生气，苏二丫根本就没有多想。 果然元宁一听脸色都变了，不是苏二丫的担忧害怕，而是感激的说道，“小叔竟然让你用灵液救同叔吗？小叔真是个好人！我就知道，苏家六郎侠肝义胆名不虚传。” 苏二丫：…… 为什么元宁跟她的关注点不一样？难道不是应该害怕自己露馅吗？还有，你要感动，不是也应该感动我给了你灵液么？元家大张旗鼓搞出这种事，又打算伪装多久？ “你们家有多少人知道同叔的事，你们可千万要瞒住了。还有啊，灵液的事你一定切记，只能你自己用。”苏二丫忍不住叮嘱道。 这元家进进出出的那么多人，还得要贴身伺候的，万一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连累的可是他们苏家的名声。不管了，到时候她就死活不承认没见到元老爷，就说看到一个昏迷不醒的人在躺着，她说了两句吉祥话就走了！就这样！ “你放心，都是余管家贴身伺候，都安排好了的。”元宁说道。 “那就好！我跟你说，要是连累了我苏家的名声，我就干脆不认账，我就说你们元家当初也是找了个假人骗我的，我一个五岁的孩子我知道什么……”苏二丫不满的嘟囔。 元宁无语，很想说二丫你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五岁孩子…… 苏二丫窃笑，心道，小子我就是耍耍无赖怎么样？嘿嘿，谁让你骗我来着？不过吓唬吓唬小孩还是挺好玩的。好了，时间不早了也该回去了，不然小叔等的时间久了，一定会着急的。 第186章 抢手货 第186章抢手货 全家人都尴尬了，当然，除了苏老二之外。 苏老二能做的事，除了帮着曹氏说话不会有别的，“对啊！那盒子也值钱，怕是能卖不少银子呢！怎么能给一个小孩子拿去玩？这可是上等的木头。镇上的当铺里，这种东西也是收的。” 曹氏一听眼睛就亮了，本来她打算自己用，这么一听好像拿去镇上换成银子也不错？ “娘，可没人不让你吃点心啊。你看，我特意给你放到一旁，给你留着的。”苏明礼开口劝道，“这种盒子就算是能卖也卖不了多少钱，二丫要是喜欢不如就让她拿回去，也可以放些小东西之类的。这灵芝，不是二丫发现的吗？” “那盒子是你的吗？你就做主？”曹氏凶狠的怼道。 苏明礼：…… 这盒子也不是你的不是？ 苏老爷子斟酌着，一直都没有说话。说实在的，这个盒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东西，送到镇上的铺子里能不能卖钱他不知道，但是就这么把这么好的盒子给苏二丫拿回去，他打心底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但苏明礼刚刚那话也不无道理，这灵芝毕竟是二丫发现的。 若是三郎回来，让三郎知道，二丫发现的灵芝，换来的礼品他连盒子都舍不得给孩子，免不了心里也会不痛快。所以，苏老爷子犹豫了，纠结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知该不该答应。 苏二丫把苏老爷子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中了然。 她一直以为苏家有了钱之后，苏老爷子对三房对她的态度改变了许多，其他的也会慢慢好起来。没想到这么一个盒子都不舍得，看来打心底里还是最看重利益啊！ 说什么最疼宠家里的小福星，一切还不是在她能给苏家带来利益的基础上？就像今天这件事，不过是一个稍微上点档次的木制包装盒，这就不舍得了？终究还是差了一截。 苏二丫在心里暗道，真疼真宠和只为利益还是有区别的啊！她为苏家挣来了那么多银子，也不过如此而已。还真当她想要吗？上辈子什么好东西她没有见过，岂会为了这么一个盒子纠结？ 真是笑话！ 苏二丫思忖完想了想，鼓着腮撇着嘴气鼓鼓的说道，“奶不舍得给我，那二丫就不要了。娘说了二丫要做好孩子，不能跟人抢东西。” 苏老四：…… 苏老五：…… 李氏：…… 苏明礼看到小侄女这个样子，虽然心中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但仍然很心疼，忍不住又开口说道，“这么个东西也不是什么太稀罕的，咱苏家今时不同往日，以后送礼的人多得是，想要什么样的盒子没有？” 苏老爷子点头，还是六儿看事长远啊！ 是啊，若是三郎中了，那来送礼的不得踏破门槛，想要什么样漂亮名贵的盒子没有？何必非在意眼前这一个？再说那装补药的不是还有一个盒子吗？也不是都给了二丫啊！ 苏老爷子刚要开口，曹氏不干了，“以后的是以后的，这还没中呢！你就保证一定能中？还有，那些寻常送礼的，能跟元家比？刚刚一个时辰之前，你们爷们不是还说元家非同寻常？怎么，这会儿又要改口了？我不管，点心我不吃！这个盒子谁也不准给我拿走！” 曹氏蛮不讲理的样子，和苏二丫忍痛委曲求全的样子，在苏家人眼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先是苏明礼低头扶额，有些不忍直视，一个五六十岁的人，和一个五岁的孩子争抢东西，还耍赖皮！ 这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苏老爷子也很是头疼，加上他本身也不是很舍得，索性及不说话了。一家子人没有敢开口的，苏老四看着二丫委屈的样子，想了想刚要说话又被李氏给拉住了。 倒是五郎这次难道的话多了一回，安慰着苏二丫说道，“二丫，回头五叔给你做一个更漂亮的放东西，额，上面还雕刻上图案好不好？” 苏二丫一听乐了，竟然能诳到苏五郎一个亲手做的盒子，那也是挺不错的。 “好！二丫谢谢五叔！”苏二丫欢快的应着，双手鼓着掌高兴的站了起来，不再提想要那个盒子的事。 看着小侄女这么懂事，苏五郎的心情也莫名跟着好了起来。 曹氏却是越看苏二丫越不顺眼，低声嘟囔了一句，“小马屁精！” 苏二丫眼珠子一转，看向苏老爷子尴尬的神色，立马疑惑的开口问道，“爷爷，小马屁精是什么意思？娘没教过我这种话。” 苏老爷子干咳了两声，狠狠瞪了曹氏一眼。还嫌跟三房的矛盾不够深吗，居然当着孩子的面说这种话？这要是传到了老三家的耳朵里，心里会不生气？就算是泥人，尚有三分土性呢，何况是一个当妈的。 “你奶胡说八道呢，你别往心里去。不是说你的！”苏老爷子哄她。 这时，二房的两个儿子突然从外面跑回来，一开口就嚷嚷道，“人家说小叔拎着东西从元家回来了，是什么好东西？什么好东西？” “我要吃！我要吃！哇，这么好看的点心，好香啊！”苏守祖看到被分到小碟子里的点心，哪管那一套拿起一个就吃！三口两口很快一块点心就下了肚，转身又去拿另一块，被苏明礼一巴掌拍掉了手。 “点心就这么多，一人一块谁也不能多吃。”苏明礼说道，“二哥，你们二房这碟子你们自己分，我若是拦着孩子不吃他该不高兴了……” 苏明礼话音刚落，苏老二还没开口，苏守祖已经又拿起一块点心三下五除二的塞进了嘴里，狠狠咀嚼了两下咽了下去，还待伸手的时候被苏老二一把拎到了一旁，“老子还没尝呢，你小子给我站一边去。” 苏守祖狼吞虎咽本来就噎的够呛，被他爹这么一拎更是噎的要命，脸红脖子粗的捂住了嘴，李氏倒了杯茶递了过去，他就着手喝了脸色这才好看点，却又被苏老二给骂了两句。 苏二丫暗暗摇头，二房的孩子性子左了，真的是随二房两口子。 第187章 起了贪念 第187章起了贪念 夜色很快笼罩了寂静的村落，入夜之后村子里安静的很，除了几声小儿的啼哭和不时传来的狗叫声，便没有什么其他的动静。 苏老二躺在炕上，惬意的晃着二郎腿浑身那叫一个舒坦。 赵氏躺在她旁边，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孩子们早就进入了梦乡，特别是苏守祖在睡梦中还不时的砸着嘴，很显然是在做梦吃什么好吃的。 “当家的，你说那人参能值多少钱？”赵氏冷不丁的突然冒出一句，打断了苏老二眯着眼想睡的惬意。 苏老二不满的嘟囔一声，回道，“能值多少钱？你说能值多少钱？那可是人参啊，能便宜了？” “你说，能不能值一百两银子？”赵氏试探着开口，一骨碌翻身坐起盘腿坐在炕上，眼神在夜里都闪闪发亮。 “就算没有那也差不多！你别忘了那可是人参啊，况且还有黄芪三七两味药，那个盒子恐怕价格也不会低了。这元家还真是有钱啊！灵芝钱都付了银票，居然还给了这么贵重的回礼，啧啧！真是有钱！” 苏老二唏嘘不已，对元家的生活也十分向往。 这要是有了元家的家底，以后他想要什么没有？别说喝酒吃肉不用干活了，就连小妾都可以娶好几房？想到这，苏老二又觉得那元地主就是个傻的，白白浪费了那么多的身家银两，居然连个小妾都没有！ 这么多年了，不但没有小妾，便是续弦都没续，这不是脑子有问题是什么？ “值那么多钱啊！”赵氏激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嫁进苏家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苏家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呢！这若是拿出去卖，怕是最少也能得百八十两银子？赵氏心跳加速，在脑子里不停盘算着，如果是她得到了那个盒子会怎么样！ 最后，她想来想去，都觉得不管能卖一百两还是八十两，都比她现在在苏家这么熬要强的多！现在女儿很少和她说过，两个儿子整天在外面疯跑。除了苏老二跟她说几句话之外，她在整个家里就像个透明人一样。 这还不算，曹氏每日还会变着花样的磋磨她，稍有不慎就是打要么就是在身上扭几下，她的胳膊青紫的地方有好几处。一开始，苏老二还会心疼她问一问，关心两句，但是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苏老二的嘘寒问暖也就变成了假装没看见，这让赵氏更是心凉。 “是啊，值那么多钱也没用！”苏老二察觉到赵氏脸上的神色，开口就是一盆凉水泼过来，“别想那么多了，再想也没有用！那盒子是给苏家的，但却不是给我们二房的，别说人参，我们就连其中的一片药片都捞不着！” 赵氏瞬间蔫了下去，是啊，苏老二说的是实话。 那盒子是给苏家的，但却不是给他们二房的。老爷子不发话，那东西就谁都捞不着！她就算是想再多，那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哎！”赵氏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满腹幽怨的看着苏老二。 “老二，什么时候能有人给我们送这么贵重的东西？”赵氏满怀希翼的问道。 “我们？”苏老二冷哼一身，“别多想了！赶紧睡。你觉得谁会给我们送这种好东西？别做梦了！要是老三高中我们还有可能，要不然，就在这苏家村谁会给我们送礼？” 苏老二说着嗤笑出声，“那是不可能的事，这辈子都别想了！” 赵氏本来心里五味陈杂，被苏老二的话这么一刺激，心里就更加难受！难道，她这辈子就这样了吗？就这么暗无天日的在苏家过下去？就永远没有了出头之日？ 思及此，赵氏心里更是无比后悔嫁给了苏老二。 若是当初嫁到了镇上，就算再落魄也不会过现在的日子！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就这么过一辈子。 赵氏对苏老二也膈应到了几点，虽然为了在苏家能过的好一点，最近一直在讨苏老二的欢心，可是苏老二从一开始的心疼帮腔，到现在的麻木和视而不见，也让赵氏心里很是失望。 看，这就是她嫁的男人！ 永远都是那么自私，永远心里只想着自己。但凡当初老二对自己好一点，她又怎么会跟锁柱有了私情？现在，也不知道锁柱到底去了哪里，在外面又过得怎么样？ 赵氏想起锁柱，又有些悲从中来。 锁柱为了银子威胁她的事，也让她心里很是失望，难受。 听到赵氏气哼哼的倒下，苏老二又忍不住说道，“怎么？你还不服气？认命，你就嫁了我这么个庄稼汉。若是老三不出息，咱们家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家里其他人都指望不上。” “什么意思？”赵氏反问。 “呵！”苏老二冷笑道，“你别看老三话少性子寡淡，但其实他是最孝顺的。你也别看老六会来事能说会道，其实老六是最现实的。他为什么打小就跟老三好？那还不是因为老三出息？” “老三出息了会帮扶全家，不出大事他不会不管家里的。但是老六么，呵呵，他若是发达了顶多会管爹娘和三房，其他人别想跟着沾大光！他可瞧不上我这个二哥。哼！” 苏老二说完，愤愤的拉过被子盖好，翻了个身呼呼大睡了。 赵氏知道苏老二说的话很对，但她却浑然不在意这个，她想的是，她到底要怎么选择？是继续在这个家里熬下去，还是想法子把那个盒子拿到手，然后也离开苏家村？ 孩子她是一个都不想带，先站稳脚跟了再说。苏家是不会不管孩子的，这点赵氏很放心。可若是没走成，被苏家发现了那后果也是非常严重的，到时候别说苏老二给不给她求情，日子是肯定还不如现在的！ 可这么熬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她真的是受够了曹氏的尖酸刻薄，太能磋磨人了！每天都把她支使的团团转，一刻不得闲，让她身心疲惫，很多时候都想一走了之。 第188章 终于寻着机会了 第188章终于寻着机会了 很快，苏老二的呼噜声就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从前，赵氏已经习惯了苏老二的鼾声。但是这一刻，赵氏心里却无比厌烦。她怎么就嫁给了苏老二这么一个混人？ 且不说别人，就是苏家兄弟，也哪个都比苏老二有出息。 老大做牙人独自养着两个儿子，那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且对亡妻一往情深，不惜为了一个死去的人对抗公婆。老三自是不用多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赵氏在苏家是深有体会。 就连最是沉默寡言的苏老四，那对李氏也是维护有加。虽然平时难得说几句话，可脏活累活哪样不是抢着帮李氏做？轮到四房李氏做饭的时候，她不知道看见多少回，苏老四帮着李氏去倒泔水，喂猪…… 想着想着，赵氏的鼻子就有些发酸。 这么比较起来，她在苏家那就是过得最不好的一个。不但苏老二不心疼她，现在就连大丫都很少跟她说话了。赵氏只觉得万念俱灰，生活也没了什么盼头。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一个邪恶的念头，随着赵氏的失望涌上心头。仿佛心底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告诉她，走，走，那盒子那么值钱拿着它以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还有谁会打你骂你，不把你放在眼里？ 耳边是苏老二不停响着的鼾声，赵氏坐起身，看着朦胧的月光下把被子都扯到自己身上的苏老二，赵氏心里的想法更加强烈。然而，当她看到另一侧熟睡的两个儿子，赵氏又挣扎起来，矛盾不已。 如果她走了，那两个儿子就成了没娘的孩子，苏家村的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他们？公公婆婆会不会因为她，而再也不疼两个孩子？苏家其他各房的人，会不会也欺负两个儿子，以后他们会过得好吗？ 可如果不走，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更何况，赵氏心里还有一个更可怕的想法，那就是她总觉得曹氏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她去死，也许有一天，苏家真会要了她的命！这一点，每每想起都让她不寒而栗。 她不想死！能活着，谁会想去死呢？ 可若是被抓到，那苏家会怎么处置她？这么想着，赵氏刚鼓起的勇气又立刻偃旗息鼓了，颓然的躺倒在炕上，睁着眼看着外面朦胧的月色。 这时，苏老二突然翻了个身，低声呢喃道，“人参，人参…” 赵氏吓了一跳还以为苏老二醒了，屏住气听了听却见苏老二的鼾声如雷，又继续睡了过去。赵氏心里又想道，那等好东西就连苏家的亲儿子都觊觎，自己有想法又有什么不对？ 不！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是死是活她总要试一回！现在天气暖和了，她就算是在外面躲几天那也冻不死！不拼一回，说不定哪天就被那个恶婆婆给磋磨死了！到时候，他们苏家再把自己的事抖落出来，连官司也不用吃！那自己可不就是白死了？ 打定了主意，赵氏穿好衣服从炕上下来蹑手蹑脚的穿上鞋，轻轻带上门就往正屋去了。她今个白天的时候，瞧见老爷子把那个盒子放在正屋的橱子顶上，这会儿夜深人静的，自己只要找个凳子踩上把东西拿下来，然后开门走了就好！ 天黑路不好走，就算走的再慢，一个时辰那也会走到镇上去的，到时候她卖了药材，再到大车店去坐上车到了县城。有银子傍身，以后怎么还不能活下去？ 正屋和东屋西屋是连着的，就在东屋和西屋的中间，赵氏先是假装上厕所，到院子里小解了一下。 又在院子里东屋窗外听了一会儿，赵氏觉得屋子里的老两口没有什么动静，都沉睡了之后，就大着胆子进了正屋。刚刚出来的时候她没敢把门关紧，半开着虚掩着的门此时被这么一推，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在寂静的夜里声音格外大。 赵氏吓了一跳，等了一会儿见屋里没有什么动静，才大着胆子迈进了正屋。 正屋的月光不是那么明亮，赵氏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往橱子上的位置看过去，模糊的阴影轮廓看起来就像是老六拿回来的那个盒子。真是天助我也！赵氏心中一喜，垫着脚绕开屋子正中的桌子椅子，一直走到橱子跟前，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村子中，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狗叫，赵氏又吓了一跳，好在她刚才只是在端详着屋里的一侧，并没有什么动作，不然非得吓得摔在地上不可。 又等了一会儿，赵氏没听到东屋有什么动静，就借着月光搬过来一个凳子，踩着去够橱子上的礼盒。然而，她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到盒子，不由得有些纳闷，难不成老爷子又把盒子拿走了？ 这若是放到东屋里屋了，她该怎么办？ 继续找一找，还是先回去睡觉明天看看再说？赵氏很想掉头回去睡觉，但是心底还有另一个声音在不停的蛊惑她，就看一眼，悄悄的看一眼，说不定就在里屋炕柜上，一下子就拿走了也不用费什么劲？ 赵氏啊赵氏，都已经进来走到这一步了，你还差那一眼吗？看看！说不定很容易就能拿到手呢？ 再三确认了之后，赵氏确定盒子已经不在橱子上面，便轻手轻脚的从凳子上面下来，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把凳子放回了原处。她不断告诉自己，在进东屋之前，不能发出一点点声音！ 东屋是老两口睡觉的地方，除了一张炕，便是炕头上两个低矮的炕柜。赵氏大着胆子挑开东屋的门帘，从正屋迈进了里屋。 老两口正在沉睡着，赵氏看到这情景心中一喜，仔细的在屋里搜寻起来！不就是一个礼盒，炕柜里放不下，顶多会放在炕柜顶上。赵氏借着月光仔细的一打量，果然看到礼盒就躺在炕柜中央位置，不靠里也不靠外。 太好了！赵氏贴近炕沿，伸手就要去够礼盒。 第189章 晴天霹雳的真相 第189章晴天霹雳的真相 眼看着指尖已经够到了木质的礼盒，甚至赵氏都能感觉到礼盒那属于木头的特殊纹理，只听得耳边突然响起来一声低喝，“谁？！” 上一刻还沉浸在喜悦中的赵氏，这一刻如坠冰窟，吓得魂飞魄散！老爷子已经醒了，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赵氏沉默着，一瞬间冷汗就爬满了脊背，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下这种情况！苏老爷子已经醒了，接下来曹氏很快也会醒过来，她该怎么说，才能把事实真相掩盖过去？ 这功夫，苏老爷子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等他看清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影时一下子就从炕上坐了起来，指着赵氏震惊不已的说道，“你，你……” 赵氏的冷汗呼呼的往外冒，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她很想拔腿就跑但是脚下却像灌了铅一般，挪动不了分毫。苏老爷子顺着赵氏的视线看过去，看到炕柜上的礼盒，这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氏，你想偷人参？”苏老爷子又气又怒，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赵氏就是个贱妇，不但做出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现在居然还敢来偷人参了？ “不，不是，我……”赵氏已经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刚刚，她就应该趁着老爷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抢了礼盒就跑！这个恶念刚一生出，赵氏的眼神就又重新回到了礼盒上。但理智却在告诉她，就算她能抢过去又能跑多远呢？ 老爷子已经醒了，只要一吆喝，苏家的儿子们都醒来抓住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想到这，赵氏萎靡在地，哆嗦着嘴皮子说道，“爹！你原谅我一时鬼迷心窍，千万不要告诉老二。” “老二？你还知道顾念老二？”苏老爷子气的胡子一个劲发颤，“你要是顾念老二，当初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啊？！” “我，我……”赵氏答不上来，心中如坠冰窟！ 果然，苏家早就已经知道了她和锁柱的事情，之所以隐瞒到今日，恐怕也是为了面子？ “你，你，你还有什么话说？”苏老爷子越想越生气，“老二一向待你不薄，我和你娘说你几句，他又是护着你又是帮你说话的，你就是这么对他的？你背叛他做出那种事情来，就没有一点亏心？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你嫁进苏家这些年，苏家上上下下谁对不起你了，让你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也得亏三郎的事是紧要关头，要不，我年前就让老二休了你！那个奸夫跑了是他命大，不然我也一定会打他个半死！” 苏老爷子越说越生气，又继续问道，“你说，当初三房头一回遭贼的事，是不是你和那人商议好的？你自己干出这种事，你还栽赃给秦氏？你都按的什么心？你是不是巴不得苏家早点散了？！” 曹氏不知何时醒了，听到苏老爷子这字字泣血的话，咬牙切齿的说道，“赵氏！说！当初是不是你和那人串通好的？拿我当枪使？” 赵氏一个字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哀求着苏老爷子小点声，别吵醒了苏老二别让老二听到这些话。 “呵，你还知道害怕？”曹氏冷笑道，不紧不慢的穿上了棉袄，爬到了炕沿坐着，一脚就把跌坐在地哭泣的曹氏踹了个倒仰。 赵氏爬起来，如木偶一般靠在墙上，一声也不出的坐在地上。 苏老爷子看到她这死猪不怕开水烫，死气沉沉的样子，心里十二分的厌恶！现在来装可怜扮样子给谁看？回头让老二看见，还不知道怎么想？还以为他们二老磋磨儿媳，半夜把赵氏叫到屋里来打骂？ 苏老爷子一脑门子官司，心里烦闷的不行！ 他也愁啊，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啊！赵氏面上看着委委屈屈的，却胆子大到半夜跑到他屋里来偷人参！这是什么人？这是典型的说人话不办人事啊！现在装可怜倒是装的挺像的，早干什么去了？ “赵氏，你娘问你的问题你先答了。”苏老爷子闷声开口，不声不响的披上了棉袄。虽然已经是三月，但是夜里还是冷得很，早晚两头不穿棉袄还是会冻着。 赵氏擦了一把眼泪，赌气说道，“你们猜对了！当初秦雪菊的银子被偷就是我通风报信的！不但如此，偷来的银子我还分了一半。” 曹氏气的手一个劲哆嗦，冲下炕就要去打赵氏，却被苏老爷子拦腰给抱住了，劝道，“别上了她的当，她现在就是想让你打她，好去老二面前卖惨哭诉，别随了她的心。” “老二若是一门心思护着她，就是不休妻，咱也不能和孩子闹得太难看，咱不打她别让她身上有伤，明个我就把你偷人参的事情告诉老二，让他休了你你自己体体面面的走，苏家和赵家的脸面就都保住了。” “你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大丫和守成守祖想一想，孩子以后都是要说亲的，你这个当娘的也算是保全最后的体面，别闹，就这么离了苏家！再不济…你也总该为你赵家孩子的名声想想，若是你偷人的名声传出去，赵家那些孩子们可容易说亲？” 苏老爷子说着叹了口气，他话音刚落，东屋窗外突然有东西倒地，是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苏家两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担忧。苏老爷子披衣下炕，曹氏起身点上了蜡烛，恶狠狠的看着赵氏，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 赵氏整个身子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她在心里求着，在外面偷听的千万莫是苏老二！其他人谁都行！只要不是苏老二就行！ 然而，事实却是怕什么来什么！ 正屋的门被咣当踹开，苏老二瞪着通红的眼睛像是疯子一般闯了进来，一把扑向赵氏抓住她的衣领一迭声的问道，“赵氏，你给我谁清楚，你到底有没有偷人？有没有偷人？” 第191章 打断腿 第191章打断腿 “你还帮她？你知道她是个什么东西吗，你还帮她？不许帮她！”苏老二红着眼睛痛心疾首的喊，“她不配为娘！从今以后，一声娘都不许叫！不许叫！” 苏老二说着，一把拽开了苏大丫扯到了一边，对着赵氏疯狂的打砸，又挥拳头又是踹的，嘴里还不停的骂道，“让你威胁老子！老子…今天打死你，你敢出去说？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苏明礼无语，这么久二哥都没发现大丫已经很久没有叫娘了吗？ 苏老二已经气疯了，也丝毫没有察觉到苏大丫被自己拽到一边，是什么样的脸色。 苏老四和苏明礼上前拉住苏老二，齐声劝道，“二哥消消气！总有解决的办法的，你要是真把人打死了怎么办？” “是，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你先别打了！事情早就发生了，你就是打死她也没有什么用！”苏明礼叹道。 “呵！”苏老二睥睨了两个兄弟一眼，瞪着眼冷笑，“现在知道劝我了？你们当初瞒着我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在心里笑话我是？我这个二哥是家里最没用的是不是？” 苏老四和苏老六面面相觑，苏老二现在就像是一条疯狗，逮着谁咬谁！根本就已经失去了理智，脑子不听使唤了。 苏老爷子也被气得不轻，赵氏给他戴了绿帽子他打赵氏就是，冲着自己家人身上使什么劲，发什么疯？“苏老二，你真是个混账东西！老四老二不拉你看着你把人打死吗？你冲着自己家人厉害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赵氏疯疯癫癫的大笑，“苏老二你就是个孬种！你们全家都看不起你！你爹瞧不起你！你兄弟也看不上你！哈哈哈，你就是个孬种！” “赵小花，你找死！”苏老二这时候哪还受得了这种话，抓起凳子就不管不顾的往赵氏身上狠命的砸，苏老四和苏明礼反应过来去拉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听到一声脆响，赵氏的腿骨发出断裂的声音…… 随着赵氏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苏大丫愣愣的看着苏老二又狠命挥下一凳子，凳子瞬间四分五裂，赵氏也晕了过去，紧接着鲜红的血迹顺着赵氏的腿往下滴。 “啊！啊！”苏大丫抱着头，拼命的往角落里躲，很显然已经被吓的失魂了。苏明礼心疼的过去挡住苏大丫，回头看到李氏进来，忙道，“四嫂，我先把大丫抱到你屋里？” 李氏连忙上前帮忙，苏大丫在苏明礼怀里瑟瑟发抖，整个人蜷成了一团。 屋子里，苏老爷子沉着脸探了一下赵氏的鼻息，见还有气心便松了松，回头看向苏老二，沉声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此时，苏老二脸上才有了一丝惊慌和后怕，看着父亲的脸色迟疑着问道，“她…她死了？” “没！不过看这腿伤是要落下残疾，老四，去叫大夫。”苏老爷子叹道，心中很是郁闷，这特么都叫什么事？ “好。”苏老四闷声应了就要往外走，曹氏恶狠狠的叫住了他，“站住！不准去叫。” 苏老爷子无语，抬头看向曹氏，无奈道，“这可是一条人命啊！她可是守成守祖的娘！若是不治传出去被人知道了，别人该怎么看我们苏家？” “这种贱妇，就让她死了好了！”曹氏极度厌恶的说道。 “我们不能意气用事，这话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对老三…对家里影响很不好的。我们就找王大夫给她看看，好歹止住血，不然人就这么没了可说不清楚。” “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就把她做的好事说出去！这种贱妇就算是浸猪笼都是便宜了她！”曹氏恨声说道。 苏老二不敢置信的看向曹氏，他娘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吗？这事要传出去赵氏固然会挨骂，但是大家嘲笑的可是他苏老二！连一个女人都降不住，他的脸面往哪里搁？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混？ 苏老二从心底涌出一股浓浓的悲哀，这就是一直偏疼他的亲娘？出了这种事，竟然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 “哈哈哈！说，反正丢人的不是我自己！说！”苏老二魔怔一般的狂笑，笑着笑着眼泪顺着猩红的眼眶淌了下来。 苏老爷子暗恨，冲着曹氏喝道，“这样你舒服了？” 曹氏撇撇嘴，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赵氏偷人又不是她怂恿的，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不过说把这件事张扬出去，好让人知道知道那赵氏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就有错了？ 难不成一直捂着就是法子了？人家看到赵氏的伤会怎么想？还不是认为是她磋磨所致？她可不想背这个黑锅。苏老爷子只当没听见曹氏低声嘟囔，转身又对苏老四吩咐道，“实在不行，用土方子先止血！” 赵氏是女的又是嫂子，苏老四不好直接动手，最后还是李氏替她擦洗的伤口，然后用香灰的土法子止了血。血倒是很快止住了，只是赵氏的腿肿的老高，很明显里面的骨头断了，若不是及时医治，这条腿恐怕就要废了！ 苏守成苏守祖也被这动静折腾醒了，看到赵氏被抬进西屋，两个人抱着腿缩在炕角，一句话也没说。之前，苏老二暴打赵氏时说的话，两个孩子也都听在了心里，苏守祖还小有些事懵懵懂懂的不清楚，但是苏守成却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娘到底因为做了什么事挨打… 所以，李氏给赵氏清理伤口的时候，两个孩子看着亲娘的伤口，露出了既厌恶又心疼的眼神，苏守祖不声不响的掉眼泪，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一夜，因为赵氏的腿断了，苏家二房几个孩子的心境，也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老二没有回西屋，而是到了苏明礼睡觉的西厢房，直挺挺的躺在炕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脸上呆滞的一丝表情都没有！在今天之前，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摊上这样的事情！ 第192章 真是遇到了糟心事儿 第192章真是遇到了糟心事儿 翌日，苏家还是请了王大夫给赵氏看伤。李氏预料的没错，赵氏的腿果然是断了，王大夫给她接好骨上了夹板，反复叮嘱赵氏一定好好养着，不然以后这条腿就瘸了，赵氏吃吃一笑什么话都不说。 王大夫暗暗摇头，这苏家每每发生的事都透着一股子古怪，但是再联想到村里前些日子的流言，王大夫也不好再问什么。不管是多好的关系，这种事谁家不是想捂着，哪有往外宣扬的？ 再说，王大夫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人，不会主动开口去讨这个嫌。 给赵氏看完伤，苏明礼就把王大夫送出了门。感激的话自然是说了几句，话里话外的意思，王大夫也都明白，自然是应承下来不会到处乱说。再者，之前因为那灵液的事，苏家让他在村里赚了不少好名声，王大夫心里也是感激的。 但，对于那种好东西，作为一个大夫，心里自然也是挂念着的。 “六郎，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王大夫说着，看苏明礼脸色一变又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想问你赵氏的伤，我是想打听一下，上次你们买那个灵液真是在镇上买的？那游方郎中可说了家住何方？” 听话听音，苏明礼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大夫的意思，抱歉的笑笑说，“不好意思，人家真没说。我当时还不相信也不想买来着，还是二丫劝我说，也许管用呢！我试了试，就把他那几瓶都买了回来，总共三瓶都用完了。一瓶给了我爹娘，一瓶给我三嫂保胎，一瓶给了你……” 王大夫脸上露出失望之色，叹息道，“真是可惜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惜的！那灵液郎中说也是从别处得来的，若是他知道这东西这么神，我估计也不一定会卖给我们。所以啊，有些东西有就有，没那就是真没了，我们得到这些那也是好时气。” “六郎说的是！”王大夫抱抱拳，钦佩的说道，“还是你看得开！该当如此想！今年咱苏家村没有一个老去的，这也多亏了你和二丫。别的村哪个村不死了三个五个的？大家都很感激苏家。” 每年冬天，别说是雪灾，就是平常的冬天，哪个村里那也会有得了风寒不治身亡的老人，和体弱的。今年的苏家村，却一个人都没死。别人不清楚是因为什么，王大夫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 “不不不，这主要还是王大夫你的功劳……”苏明礼摆摆手，连声说道。 两人又互相谦让了一番，王大夫就背着药箱离开了苏家。他一路上想着刚才苏明礼说的话，又想起苏家二房赵氏的伤，心里也是唏嘘不已。 王大夫打算抄小路，刚拐过一个小胡同，就见胡同口站着一个瘦弱单薄的身影正在等着他。 “王大夫！”苏大丫轻声开口唤道。 王大夫一愣，点头应道，“大丫，你怎么在这里？” 苏大丫红着脸，嗫嚅着说，“王大夫，我想问一下我娘的伤势…她的腿能不能治好……” 王大夫沉吟片刻，斟酌着说道，“若是好生将养，你娘的腿治好的可能性很大。但若是养不好，恐怕就……” 其实，赵氏的伤若是有上等的伤药养着，也未必没有治好的可能。但是看苏家那情形，王大夫也只能在心里暗暗摇头。他治伤的时候苏老二一直没有出现，都是苏家六郎和老四两口子张罗着，就冲这一点，王大夫心里也有数。 他记得，之前苏老二是很在意赵氏的，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露面，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伤…… “我知道了！谢谢王大夫。”苏大丫都快哭出来了，昨天她是真的被父亲那凶狠的样子给吓到了。就算苏老二不是那种慈父，但也从未露出这么残暴的一面。苏大丫在心里对爹娘还是很敬服的。 但自从知道了赵氏的事，昨晚又见到了苏老二那般殴打亲娘，苏大丫的认知全部都颠覆了，若不是六叔和四婶昨晚一直哄着她劝着她，苏大丫觉得自己一定会吓出毛病来。 还有一点让苏大丫欣慰的就是，父亲就算是再生气，那也绝口不提休妻的事，甚至爷奶和叔叔们都是这个意思，想休妻赵氏。但是苏老二却没有应下，这让苏大丫觉得，父亲对母亲还是有些感情的。 即使，心里更多的是恨！ “不用客气，你这孩子怎么还特意跑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在苏家问我就好。”王大夫温和的笑道，“这人啊都有个坎，你也别太往心里去。等着你娘伤好点了你再好好劝劝她，平时注意些总不至于…总之，伤是会好的。” “是！我知道了！”苏大丫轻声应了，对王大夫道过谢转身就想往回走。 王大夫看着孩子落寞的身影，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大丫，你是个好孩子……你娘若是再有什么不妥，你就去叫我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你王大夫。”苏大丫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刚走到苏家门口的位置，苏大丫一抬头就看到了铁刀正站在苏家老宅门口不远处，看着她。苏大丫脸色爆红，垂下头急步走回了家。这个时候，她看见谁都不想看见跟江家有关的人，特别是这个狗眼看人低的铁护卫。 铁刀张张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没说话。 他奉公子之命，要去元家一趟。没想到一出门没多远就看到了苏家的那个丫头。好像过了年之后她变了很多，不再巴巴的往前凑，人也没了之前趾高气昂的样子。 对于昨晚苏家发生的事情，别人不清楚，铁刀还是一清二楚的。 因为半夜听到动静，公子特意让他去苏家看了看，他轻功最好，来去自然是悄无声息的。他亲眼看到苏老二是如何暴打赵氏，打断了腿，也亲眼看到苏大丫是如何扑到赵氏身上去替她档。虽然她一声娘没叫，但至少是个孝顺的孩子。 只是可惜，生在了这样一个家。 爹娘都没个好的，将来她……小小年纪就遇到这种事情，应该也挺糟心的？ 第194章 还想要纳妾 第194章还想要纳妾 “老二，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啊！老二，你要是走了这让娘怎么活啊？”曹氏哭喊着，但是又不敢太大声唯恐隔壁邻居听到动静看笑话。 苏老爷子面色阴沉的盯着二儿子，和面色哀戚不停哭着的老妻，心中烦躁不已，心中把赵氏的祖宗八代骂了个遍。苏二丫看到这一幕，差点笑出声来！苏老二手里拿着的菜刀，离着自己的脖子有半尺远，手还小心翼翼的生怕划伤自己。 也就苏家人会觉得苏老二想抹脖子自杀，苏二丫看在眼里只觉得他这个名义上的二伯想折腾，自己难受就得让全家陪着难受。苏二丫其实挺看不起这种人的，有点事情就呼天抢地的没法活了，但若是真让他去死，他保证立马拿那人当仇人。 除了苏二丫，苏老爷子和苏明礼也看出了苏老二的这点心思。这么闹，无非就是想折腾呗？苏老爷子之所以看出来这一点也没说，就是因为顾及老二的面子，再加上他刚遭受了这种事，心里定然也是极不好受的。 “二哥，咱好好的成不？你这么闹爹娘心里难受不说，邻居听了不笑话吗？你想让这事传出去大家都知道？”苏明礼无奈的劝着，很是头疼。 他甚至有种错觉，到底他是二哥还是老二是二哥？ 别家都是大的照顾小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就全都变了？这苏老二这个闹腾劲，到底是随了谁？ 苏老二莫名有些心虚，但却又不想就这么偃旗息鼓了。好不容易找个由头闹腾闹腾，岂能就这么算了？他总得让全家人都心疼他，害怕他想不开，才能为自己争来更多好处不是吗？ “我这心里也难受啊！你们全家人个个都知道了，就瞒着我一个人？啊？为啥啊？为啥瞒着我，当初为啥不告诉我？”苏老二挥舞着手里的菜刀，“这屈辱的滋味你们谁知道？它好受吗？我干脆死了算了，死了一了百了，也不会丢苏家的人，也不会让你们暗地里笑话我……” “二哥，你这是说哪里话，我们谁不是苏家人？谁出事了人家外人不是笑话咱们家所有人？”苏老四皱眉，他对苏老二的话不敢苟同，总觉得二哥有些咬邪理了，谁会盼着他出这种事？谁会在心里笑话她？ “是啊，四哥说得对。对外人来说，咱兄弟们不都一样，不都是一家人？”苏明礼皱眉，二哥真是有些昏头了！ “你们都是满嘴的大道理，你们说的都对！就我，就我没读过几天书，不认识几个字，所以才找了赵氏这么个狗东西是？你们就看着她骑在我头上拉屎，看着她把我的脸往地上踩？我是个什么命，竟娶了这么一个婆娘？呜呜呜……” 苏老二说着悲从中来，竟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苏家兄弟们一脑门子官司，站在一旁的苏五郎边看边摇头，但仍然是一句话都没说。他不是不想劝，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劝？ “行了！差不多得了！苏老二你别犯浑，你有种就休了赵氏，重新娶一房。爹给你按照五十两的规格去办，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想不开的？你非得闹腾开，让大家伙都知道？” 苏老爷子恨声说道，“马上进去写休书！让六郎帮你。休书写好我立刻差人将赵氏送回赵家去，从此各不相干。” 苏老爷子话音刚落，苏老二就止住了哭声，呆愣了老半天，呐呐说道，“我不休！就这么休了她岂不是便宜了她？我要天天折磨她，我要看着她死！”苏老二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纳妾！我要娶一房小的，把她赵小花气死！” 苏老爷子：…… 苏明礼：…… 苏二丫：真是好志气！ 苏家人面面相觑，搞了半天苏老二这是想纳妾？所以又是要自杀，又是要抹脖子的来吓唬人？曹氏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来，原来老二不是真心要寻死，闹腾了半天就是在这谈条件？ 苏大丫只觉得无地自容，比昨天更让她难受，羞愧！他爹另娶她心里还是能接受的，毕竟是她娘先做出那等事在先。可纳妾是怎么回事？这村里庄庄户户的，正经人家谁会纳妾？ 苏老爷子梗着脖子瞪了苏老二半天，看着儿子憔悴的脸庞心终究还是软了软，以商量的口吻说道，“行！爹答应你，但是有两个条件。” 苏老二一听眼睛立马亮了，“爹你说。” 苏明礼有些不忍直视，他的二哥怎么就是这么个东西？苏老四心里也有些腻歪，原本心里对苏老二有的八分同情，这会儿心里连两分也没。这都是些什么事？搞了半天这是变着法子跟老爷子谈条件？ 最离谱的是，老爷子居然还答应了下来。 这让苏老四心里极度不舒服。他们是什么人家，爹不是一向自诩苏家是书香门第吗？怎能做出纳妾这种事来？ “一，你纳妾可以，但是得在老三回来之后。二，纳妾之后你这辈子就在苏家村，哪也别去了。纳妾的银子从你自己手里出。”苏老爷子沉声说道。 卖玛瑙存的银子各房虽然存了不多，但是十两还是富余的。这点，苏老爷子心中有数的很。 苏老爷子有些纠结，自己拿银子他不心疼，反正纳妾以后也是自己的女人。在老三回来之后那也可以，反正算算最多两三个月的事。但是以后就在苏家村，哪里都不去了他还是不甘心的。 老爷子这言外之意就是，老三若是中了去了任上，全家人都可以跟着去，就唯独他不可以？这是瞧不上他苏老二啊！这偏心简直偏的没边儿了！他可是苏家的亲儿子，出了这种事爹不疼娘不爱不说，竟然还想撇下他一大家子走了？ 岂有此理？ 苏老爷子看到二儿子的神情，就知道他心里想茬了，心里不由一阵悲凉。 “爹不是不疼你，也不是就想让你守着苏家村这一亩三分地。而是…外面可不比家里，你想想你这性子，这若是在外面你这么闹腾，结果会如何？若是再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又会如何？你会害得一大家子死无葬身之地！”苏老爷子掏心掏肺的说道。 第196章 做出选择 第196章做出选择 苏老爷子推着曹氏走了，苏老二这戏是无论如何都唱不下去了，只得愤愤的一把扔了菜刀，一屁股蹲坐在地，颓然的样子倒是让人心酸。苏大丫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才合适。 苏老四暗暗摇头，苏老五依然是沉默寡言，尽量不开口。 苏明礼倒是想劝劝苏老二，但又怕惹来苏老二更多的唠叨，和不合时宜的要求，所以想了想还是闭了嘴。就这样，在苏老爷子老两口走了之后，苏家其他人也都一哄而散，只剩下苏老二自己坐在西厢房的地上，望着地上的菜刀出神。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里是真想拿起那把菜刀的。不过，却不是要抹自己脖子，而是想用拿把刀杀了那对奸夫，一泄心头之恨！ 但也终归只是想想，苏老二再混还是没想过杀人的。 苏大丫倒是一直在关注着苏老二的一举一动，见他的眼神一直都在那把菜刀上流连，终于还是担心不过，走过去捡起菜刀，看了苏老二一眼。 苏老二心头一暖，没想到在这个家里，到头来还是大丫最在意他！ “大丫，爹苦啊！你娘欺人太甚！”苏老二哭丧着脸，想嚎两嗓子却又觉得这样对着女儿哭有点跌份，便又忍住了只是脸色难看的梗在那里，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凄凉。 听着自家老爹的控诉，苏大丫心里很不是滋味，蠕动着嘴皮子刚想说什么，眼角余光撇到苏老爷子不知何时站在了正屋门口，苏大丫叹了口气转身拎着菜刀走了。 赵氏腿受伤家里的活计没人管，杂七杂八的事情就全部落到了苏大丫的头上。做饭啊洗刷啊喂猪啊，这么一大家子人光是这些家务事一天也够忙活的。但苏大丫却并不觉得累。 其实，从前赵氏得意的时候，苏大丫尽管也做事，但是却很少做这些事，大多都是在屋子里多做点绣活卖了好换钱，再就是有时候顶多帮着切菜烧火做点饭菜，其余的就是秦雪菊赵氏李氏，三个妯娌轮流干活。 现在，只有每日里做活的时候，苏大丫才不会胡思乱想。 之前知道赵氏的事，苏大丫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昨晚又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心里就更是七上八下的很是惶恐。她既担心又盼着赵氏被休，这样没了关系，对她和两个弟弟以及苏家的影响是最小的。 可是，没想到爹就算是打断娘的腿，也不愿意休她。 苏大丫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庆幸这个家还完整。 苏老爷子瞅了瞅家里这个最大的孙女，招了招手说道，“大丫，进来。爷有话跟你说。” “是！”苏大丫应了垂头走进正屋。 苏老二这会儿已经挪到西厢房的房门口，把头靠在门上百无聊赖的盯着外面。三月底的天气还是很好的，空气中不时传来各色花香，属于春天的气息伴随着一阵阵的微风，吹进了千家万户。 苏老二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赵氏就能做出这种事来呢？自己到底哪里对不起她？苏家又是哪里对不起她？只要一想起昨晚听到的话，苏老二就觉得一阵阵的热血往脑子里涌。 就这么休了赵氏吗？再另娶一房？ 苏老二思忖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 苏大丫跟着苏老爷子进了屋，唤了一声爷爷就垂下头不说话了，她心里有些打鼓，不知道苏老爷子喊她进来到底是有什么事？这个节骨眼上，难道是关于爹娘的？ “大丫，坐下说。别拘束……”苏老爷子扫了一眼大孙女，心底到底还是有些心疼的。总归这是苏家的血脉，就算是赵氏再差，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什么事都不知道是不知情的！ “爷爷喊你来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想问问你，刚才你爹提的那件事你怎么看？你同意你爹他……”苏老爷子斟酌着问道。 “不同意！”苏大丫想都没想就回绝了苏老爷子的话。她的意思都小叔一样，苏家可算是耕读传家，怎么可能纳妾？况且若真是纳了妾，不光是苏家丢人，她和两个弟弟在苏家村更是抬不起头来做人！ 她还好，过不了几年说门亲事可以离开。可是两个弟弟呢？又当如何自处？ “艾，爷爷之前也是想岔了，光心疼你爹了，竟然失口答应了下来…我知道委屈了你和守成守祖，但是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苏老爷子劝道。 “我知道，没事的爷爷，总能过去的。”苏大丫眼眶微红，却不想在苏老爷子面前露出一丝软弱。 爹娘如此，她总要替两个弟弟撑起来，不能让二房就这么沦为笑柄。 “对！你能这么想最好。爷还打算着…我本想问问你，是愿意说一门差不多的亲事就此嫁人，还是留在家里照看着你的两个弟弟…你爹娘如今都指望不上，我和你奶年纪大了，总有疏忽的地方。守成守祖都是男孩子粗心，有些地方总得有人顾念着……” “我不嫁人。”苏大丫摇了摇头，咬着唇说道，“爷爷，我会照顾好两个弟弟的。” “那就好那就好！大丫，你是个好的。爷爷只是怕拖累了你，我想你心中也清楚，此时说亲跳出去，你的日子就不用那么苦那么累了…不过熬下去也并非一点好处都没有，届时你三叔回来，咱们家都会跟着水涨船高……” “爷，我省得。我留在家，照顾弟弟们。亲事不着急，还可以再等几年。”苏大丫下定了决心，眼神清亮。 “好孩子！去，好好哄哄守成守祖，昨个那两孩子估计也被吓着了。”苏老爷子又叮嘱道。 “嗯！今早小叔已经哄了他们好一会儿。应该…无碍的。”苏大丫说道。 其实她想说的是，今早守祖就有些恹恹的很明显昨夜是被吓着了，但是她知道二弟心性活泼，想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这种事她多看顾着点就好，家里这么多事还是别跟爷爷说让他烦心了。 第199章 被人跟踪 第199章被人跟踪 三月的京城天气微风轻柔暖阳和煦，街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可谓是，柳绿花红云向暖，风轻云淡春衫薄。大街小巷到处都洋溢着春天的生机，不少人家带着家眷去城郊春游。 苏明远何中砚两人正准备出门。 “两位才子这便要出去？”店小二笑着打了个招呼，态度恭敬。 “是，出去转转。不日放榜便要回乡，怕是没机会了。”何中砚笑着回答。苏明远也连连点头，把扇子一收拢在手中，侧身给店小二让了让。 小二心中感激，又说了两句吉祥话这才端着托盘走了，还顺口问了问两人用不用收拾屋子，两人都道不用谢过小二这才下楼出门。 出了门两人先是在门口不远处，一个胡同口的摊子上吃了馄饨，然后又顺着长街开始转悠。比起何中砚来，苏明远更是思乡心切，当然还有对放榜的期待。每一位学子最期盼着的，无非就是金榜题名。 “苏兄，今个打算买点什么，咱们去哪逛逛？”何中砚边说边把扇子一开，端的是玉树临风，浑身上下都是翩翩公子的风流。苏明远淡笑，“何兄意下如何？不如我们还是沿着长街再走一遭？” “好。苏兄请。”何中砚没有意见，摇了两下扇子点头应道。 两人边走边逛，苏明远买了几样东西准备给家人带回来。除了给苏家二老和兄弟们侄子侄女们准备的，自然也少不了秦雪菊和苏二丫的东西。出于愧疚，苏明远对苏二丫很是疼爱，买的东西也大多都是小女娃喜欢的。 “三郎这般宠溺女儿，将来嫂嫂肚子里的出来，怕是要吃味了。”何中砚瞧着苏明远买的一堆东西，忍不住调侃。 苏明远笑笑并未说什么，他只希望家里的母女俩开心快乐，平平顺顺的就好。 “这遭回去，恐怕你就要娶亲了？”苏明远笑着问道。 街上人来人往，两人走走停停的并没有留意身后。只是走着走着，苏明远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猛然间回头却见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一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在这京里，为何会有他看着眼熟的身影？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苏明远摇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在这里怎么会看到苏家村的人呢？一定是自己思乡心切，看花眼了。 “苏兄，可是看到了什么？”何中砚收了手中的扇子，疑惑的问道。 “未曾…许是我眼花了。我们继续再逛逛，不必在意。”苏明远说道。 这青天白日的，又是在天子脚下的京城，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更何况，两人身上如今还穿着长衫，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位是来京城赶考的学子。若真有什么事那也是…苏明远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便不再去想。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也不是他阻挡便能挡住的。 而此时跟在两人身后的人，头上戴着一个斗笠走几步就垂下头生怕有人把他认出来。他心中暗恨，没想到何家那个小子居然跟苏明远在一起！这还让他怎么下手？ 不是他有多么害怕苏明远，只是事成之后他该如何脱身？ 他已经接连跟了两人两日，昨日只敢远远的看着不曾靠前，所以两人并未发觉。今个，他想选个人少的地方下手，一定要完成任务回去拿到剩下的银子，然后远走高飞！ 至于其他的，都没有银子重要。 自从刚才看到那个身影之后，苏明远一直暗暗留意着身后。有时候借着遮挡会回头看一下，没多久他就肯定了，确实是有人在跟着他跟何中砚两人。 苏明远心中有些猜不透后面那人的底细，到底是京中哪个派系坐不住了，所以派人来跟着？还是说，他们挡了谁的路，有人想要对付他们？一时之间，苏明远也不敢肯定到底是哪路来客。 “何兄，你最近可有得罪什么人？”苏明远压低声音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有人跟着我们，别回头。” 何中砚硬生生忍住了回头的冲动，纳闷道，“没有啊，若是得罪人，也是苏兄你档了别人的路的可能性更大。我么，不敢奢求，只要能挂在榜上，就是末尾最后一名我都是开心的。” 苏明远哭笑不得，应道，“这还没放榜呢，谁在几名你又岂会知道？放心，你的范文我看过，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多谢苏兄吉言。”说着，何中砚一抱拳借机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有个头戴斗笠的男人匆匆收回目光，假装在看摊子上的东西。 “看着确实像是跟着我们的…”何中砚叹道，“不过……” “不过这人并不像是京城中人对？你也看出来了？”苏明远目光锐利如刀，迅速在那人身上打量了两眼然后就收回了目光。不知为何，他看着那人的身影越看越觉得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这人如他们所说，穿衣打扮绝不像是京城人。那么，自己的直觉就是对的，这是一个他认识的人？可是，自己认识的人除了在苏家村，就是在镇上，谁会专程跑到京城来。 若是因为什么事跑到京城来，又鬼鬼祟祟的跟着自己，绝不是什么好事更不是什么小事？苏明远假装若无其事的跟何中砚又逛了两个铺子，然后拉着何中砚就闪身拐进了一个胡同。 他就不相信，他们两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人？ 更何况，他虽说不是什么内功高手也未曾习武，但君子六艺也都研习过，对付普通人那也是不在话下。更何况，他们有心算无心，想来应该会有几分胜算？苏明远在心里思忖道。 进了胡同，苏明远用最短的时间说出自己的推测，当何中砚知道那人来自他们的家乡时，脸色陡然就变了。他突然间有一种错觉，也许当人并不一定是针对苏明远的，而是自己？ 毕竟，他也是从镇上出来的不是吗？可是，又有谁能跟自己过不去呢？ 第201章 你的话漏洞百出 第201章你的话漏洞百出 “不瞒你说，我爹只有一位姨娘，但是年纪却已经…”何中砚说着，又似对苏明远解释，“辛姨娘是我娘的陪嫁丫鬟，今年已经近四十。我爹只有这么一位姨娘，断断不可能是这位嘴里描述的那个姨娘。” 锁柱一听也是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何中砚。 “这，这怎么可能？”他有些不敢相信，那个女人确确实实是跟春雪在一起，并且也确实是在何家的院子里。她的年纪最多二十五六，不到三十的年纪，距离四十有很大的差距，自己是绝不可能看错的！ “你说的辛姨娘是不是鹅蛋脸，丹凤眼，眼尾上挑容色艳丽？”锁柱想了想，又叫道，“她左手手腕出还有一颗红痣，对不对？” 何中砚缓缓摇头，“不是。辛姨娘露在外面的皮肤，并没有明显的痣。很显然我们说的并不是同一个人。”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爹刚娶的姨娘？毕竟你离家都快半年了。这，你们何家在镇上是什么地位你也清楚，这若是看中了，再娶一房姨娘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锁柱又道。 “不，我相信我爹！”何中砚皱眉，“这么多年了我爹都没有娶姨娘，怎么会半年之内就……”很显然，他并不想接受这个消息。并且这位姨娘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得到爹这般相待？在他看来，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位姨娘让你做什么？”苏明远面色沉沉，他也感觉到了这件事透着一股子古怪。就算是何家新娶了姨娘，又怎么会派一个这么不入流的人上京？这还没近前就被发现了？ 更何况，还是苏家村的人。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联？？苏明远百思不得其解。 锁柱眼神闪了闪，嗫嚅道，“大户人家不就是那些弯弯绕绕，让我来当然是杀了这位嫡出的何公子，然后好让何家其他庶出的上位。还能有什么别的理由？反正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答应下来就会去做，成不成功是老天爷的事。” 面对锁柱的这些歪理，苏明远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何中砚气得脸色涨红连声说道，“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爹是断断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再说我何家也根本没有庶子！” 辛姨娘倒是生了两个孩子，不过全都是女孩，何家根本就没有庶子！哪来的庶子上位一说？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苏兄，此人前言不搭后语，还是把他交给官府为好。”何中砚说着，看锁柱的眼神带着一股怨恨。这人定然是别有心思，好端端的跟着他们肯定是有见不得人的目的。被发现了便在这里扯闲篇，好博得同情！ 苏明远这时也觉得事有蹊跷，沉吟片刻说道，“要不，就报官？” 锁柱一听慌了，鬼哭狼嚎的说道，“不要报官不要报官！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那个面具人害得我好几天都做恶梦，还有那个什么姨娘，我说的都是真的啊，怎么就不相信呢？” 苏明远盯着锁柱的神情，一时之间也难以分辨他说的到底是实话还是假话。在这个锁柱在村里也是属于那种偷鸡摸狗之辈，他的话自然而然就容易让人产生怀疑。 但是，却又不至于大老远跑到京城来编这么一个谎话！ “你说的这些我们是断然不会相信的。你再想想你隐瞒了我们什么，从头到尾事无巨细的说一遍，我再考虑到底要不要把你送官！” 锁柱一愣，然后面带纠结的看向苏明远，哀求道，“苏三郎，苏秀才，咱们好歹是一个村的，你就不能放我一马？” 苏明远想起刚才锁柱看他时，那带着仇恨的眼神，心中有了计较。这个人，定然是隐瞒了他很重要的信息，并且还是有关于苏家的。真当这点伎俩就能蒙混过关？还真是小瞧了自己。 苏明远笑道，“何家的事既然你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那就说说咱们村的。你是因为什么而离开苏家村的，又为何连村都不敢回？我若是猜的没错，恐怕你过年都没有回去？” “让我猜猜看，该不会我家遭贼的那件事就是你做的？”苏明远说着眯着眼，看了一眼锁柱，走过去拾起了角落的那把匕首，轻笑道，“你说我要是给你一刀，再把你送官，到时候你不治身亡我们会不会有事？” “怎么会呢？”何中砚讥笑道，“是他拦路抢劫在先，想要置人于死地在后，我们不过是为了活命。一介书生而已，下手又怎会有分寸呢？想来，京中的大人们也是会理解的对不对？” 锁柱惊恐不已的看向两人，他没想到苏老三竟然这么狠！ 比起苏老二，这才这真是一条咬人不叫的狗！并且，他竟然猜到了三房遭贼是自己所为？对啊，自己怎么忘了这一点？苏老三虽然离家半年，但和苏家一直都是通信的，那赵氏的事…… “别！别！是我的错，不该偷三房的东西，三郎，你就饶了我！怎么说也是同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怎么能怎么能……”锁柱说着就有些说不下去了，他找不到合适的词来为自己推脱。 “同村杀人难道就不犯法了？就不用进大牢了？”何中砚冷嗤道，“我看你说话就没有一句是真的！苏兄，拿他送官，休要再听他啰嗦！” “不不不，我还有事要说……我，我…”锁柱说道，“我还听见那个丫鬟跟姨娘说话，说什么上面要找的什么人…她们好像是什么组织，在找什么人，要不就是什么家族的。” 苏明远眉头紧皱，“你怎么不早说？还有别的吗？比如说那个姨娘的身份是不是你捏造的？那人有没有什么破绽，果然是何家之人吗？” “其他的我是真的半点都不知道了！若是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我本就是无辜被牵连的，若不是被她们发现我怎么会上京？都是为了银子啊！”锁柱说着，“你们看看，我身上还有她们给的银票呢！我就算是偷，我也偷不到银票啊！” 第203章 我要将你送官 第203章我要将你送官 锁柱惊惶又绝望的盯着苏明远，眼中仇恨的目光就差化成实质变成锋利的刀劈向苏明远了。 “他答应你，我可没答应你什么？自己蠢就怪不得别人！”何中砚恨声说着，拎起人就按到了墙角，警告道，“何家的事你还知道多少，现在说还来得及！” 锁柱欲哭无泪，哭丧着脸看向何中砚哀求道，“何大少爷你就放了我！我真的不知道了，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我说真话你们怎么就不相信呢？何家的事我根本就没有必要骗你啊！” 苏明远跟何中砚对视一眼，两人都觉得到了这个地步，锁柱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隐瞒了？但凡事也总有万一，并且这个锁柱前言不搭后语的，难保没有其他目的。 “可你嘴里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何家的姨娘，这又怎么讲？”何中砚反问道。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锁柱快要哭了，他觉得自己掉进一个巨大的坑里，并且为啥掉进去的自己都不清楚。是啊，为什么那个姨娘根本就不是何家的人，还骗他呢？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会有何家的丫鬟跟她搅合在一起？并且还明目张胆的住在何家的院子里。何家的院子？那里靠着废弃的院子，并且隔壁还是柴房……想到这，锁柱觉得自己突然悟了！对，一定是这样！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家那个丫鬟串通外人，想谋得何家的家产！第一件事就是先把你杀了，惹得何家大乱，然后，然后……”锁柱觉得自己有点编不下去，何家还有一位少爷…这该怎么算？ “然后一步步把你们家人都干掉，病的病死的死，到时候就可以把家产握在手里了吗？并且他们想在镇上找什么人，有何家出钱出力的岂不是事半功倍？”锁柱突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何中砚脸色难看，因为他发现锁柱随口胡扯的这些话，很有可能很接近真相了！只是，母亲一向待春雪不薄，她竟然做出这种事情！真是欺人太甚！没想到她竟是这种恶奴！ 苏明远玩味的看着锁柱，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三郎我错了……不！苏秀才苏状元苏老爷，我求求你放了我！你都答应了不打我，不报官的。读书人怎么能出尔反尔呢？”锁柱快要崩溃了，满面惊惶急声说道。 “休要胡说！什么状元老爷，你再胡说八道马上把你送官！”何中砚慌忙捂住锁柱的嘴，这里可是京城！还没放榜若是被人听到有人这么叫，他和苏明远的名声都要完蛋！ 名声完蛋还可以补救，若是传扬到有心之人的耳朵里，恐怕就算他们本事通天，考得再好也没啥用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那么痛快的接下了那个姨娘的事？你觉得你能杀得了他么？”苏明远玩味笑道，“但凡不眼瞎的人，都不会觉得你一个庄户人家的小个子，能杀得了身量这么高的少爷。” 虽说锁柱常年做活也许力气比较大，也有些小偷小摸的习惯，但是本朝尚武，多数读书人君子六艺也都样样精通，甚至一些学子的拳脚功夫也不在话下。何中砚虽然没习武，但身子也比普通学子更加壮硕。 但凡锁柱了解一点何家的事，就不会冒然接下这件事。 还有那位派他来京的姨娘，为什么会觉得他有本事有办法能杀得了何中砚？听锁柱的描述，这位姨娘潜藏着何家，是有大图谋，这种心智胆量的人，又怎么会做出这等幼稚的事情来？ 这一点，最让苏明远想不通。 “我，我这不是被逼的吗？”锁柱垂着头，一脸丧家之犬的神情，“若不是走投无路了，谁会想着去杀人？” “呵！”苏明远冷笑，“你这就叫走投无路？找个铺子做活计，还是找个地方做船工活不下去，再不济…就算是要饭也能混口饭吃？你有没有想过杀人之后你会如何？你怎么保证自己不被官府抓到？” “换句话说，你来京有没有接应的人？”苏明远冷声说。 何中砚脸色一变，浑身寒毛竖了起来。 苏明远的意思，是刚才锁柱瞎编的事很有可能是真的？他何家被人盯上了？很有可能父母都危险？这么想着，他哪里还能呆得住，连声道，“苏兄，要不我们还是把他送官，到了那这家伙就什么都会说了！” “我真的没骗你们啊！我来京里没有接应的人，真没有！”锁柱急了，这读书人的脑子为啥就是跟他不一样呢？自己一个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来到了京城，这若是真有人接应，还会落到这个下场吗？ 他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并且心里满满的都是惊惧，若是那个什么姨娘真是什么邪教之徒，或者是什么组织的，那自己哪还有什么活路？ “没有就好！没有说明京里没有那个姨娘的人，你还能多活几天。”苏明远拍了拍他的脸，跟何中砚使了个眼色就把锁柱推出了胡同，没一会儿人就被送到了官府。 一路上锁柱骂骂咧咧的，什么难听的话也说了。他没想到交代之后还被送官了，又是愤怒又是恐慌，心里恨死了苏明远不讲君子道义。但不管说什么都被何中砚给怼了回去。 锁柱更觉得这两人狼狈为奸，无比奸猾，自己当初真是异想天开竟然想来杀人！这何家的小子真是不好对付。万恶的银子啊，若不是他产生了贪念，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锁柱心中一会后悔，一会怨恨，但总归是无法逃避面前的处境，老老实实的被押了问话。 两人身为本届学子，多少还有点面子，听审了之后又打听了几句，衙门推测这锁柱在京中是真的没有同伙。两人还是有些不放心，何中砚甚至产生了马上回家的想法，被苏明远给劝住了。 若是家中已经出事他回去也没用，若是没出事那他等到放榜，届时有功名在身行事也会方便许多。 第209章 男人回来了 第209章男人回来了 苏老二就这么走了，曹氏一口气憋在心里差点上不来气。刚受了苏二丫一顿挤兑，又被亲儿子气的要命，这心里特别的不痛快，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苏大丫小心翼翼的看着曹氏的脸色，就连李氏也皱起了眉头有些打怵，嫁进苏家这些年，婆婆是个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不过。这若是有火没处发了，就一定得找个人骂一顿磋磨磋磨，那心里才好受。 果然，曹氏憋了几瞬，就冲着西屋破口大骂，“丧门星！贱妇！若不是你，今日那些人怎么敢这么上门欺辱老二，欺辱苏家？苏家娶了你这种女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苏大丫噤若寒蝉，每次曹氏骂她娘的时候她心里都跟着难受，脸涨得通红通红的，好像被骂的那个人是自己一样。 李氏无奈，借故哄孩子抱着迷迷糊糊想睡的三丫，就回了屋。 苏家男人们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苏大丫若无其事的坐在正屋，饶有兴致的看着曹氏指着西屋破口大骂，而苏大丫垂着头扫地，明明那地已经扫了好几遍，十分干净。 苏明礼一凛，进到正屋给曹氏倒了杯温茶水，放到她面前哄道，“娘！渴了？您先喝杯茶消消气。” 曹氏正骂的嗓子火烧火燎的，看到小儿子递上来的水二话不说接过来就喝了下去，心道，总归来说这个家里还是小儿子最会来事啊！ 她在这里叫骂了半天，大孙女吓得跟个鹌鹑似的，只会在那里扫地，小孙女坐在那里旁若无人的看笑话。每次她骂累了想住口，小孙女都会投过来一个嘲弄的眼神，惹得她心火更大接着骂。 曹氏心里，之前以为苏二丫因为她而暴打孙大壮的那种得意，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她现在算是相信了苏二丫的话，痛揍孙大壮真的只是因为苏家的面子，因为她是苏家人而已。 喝完了水，曹氏就不说话了。 这时，苏老爷子走到屋里沉声说道，“今个孙大壮召集那些人来家里作甚？老二呢？他们见着老二没有？” 曹氏张了张嘴，刚想把一肚子的委屈说出来，就听苏老爷子看向苏二丫，沉声说道，“二丫，你来说！” 苏二丫看着曹氏瞪目结舌的神情，乐了。轻咳两声说道，“我过来的时候，恰好就看到孙大壮想对我奶动手，这我可不能忍，就从院子里找了根麻绳把他抽了一顿…” 苏老爷子皱着眉头，似是在沉思苏二丫说的话。 “哦！对了，我最近力气比较大，可能是因为灵液的原因。还有，也可能是因为我爹快回来了，所以孙大壮不敢对我这个小丫头还手，所以他被我抽了一顿。至于之前发生了啥事，这我就不知道了。”苏二丫说着，还无辜的眨了眨眼。 曹氏：…… 苏大丫：…… 闻声而来的李氏：……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老爷子沉声问道。 李氏抬脚跨进正屋，看了一眼沉默着在一旁的自家男人，对公公说道，“爹，我来说！今个，孙大壮带着人……”说着，李氏就开口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听得苏家男人们都眉头紧皱。 苏明礼沉声说道，“二丫打得好！这孙大壮真是好胆！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挑衅我苏家，活该他挨揍！”旁人不清楚二丫的能力，他是清清楚楚的。有灵力在身，谁也别想伤害他的小侄女一分一毫！ “真是欺人太甚！”苏老四说道。 “要不，我们想个法子收拾收拾他？”苏老五提议道。 李氏敛眉，在心里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今天，我也是听二丫说才知道，灵液她交给了小叔，一直用在家里的饭菜和水里…往年三丫每到春天都会咳嗽，今年几乎没怎么咳嗽，身体也好多了…” 听李氏说完，苏老爷子眉头渐渐松开看了小儿子一眼没有说话。其实这件事他隐约猜到了。因为六郎单独给他端过好几次茶，每次喝完整个人都是精神一振的感觉，他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之所以，他也没有挑明那就是因为，家里毕竟人多嘴杂，又有二房那两个不省心的。老二有点缺心眼，赵氏又是个心狠又贪的，他怎敢轻易开口，若是再惹出事来怎么办？ 再者就是，三郎的信马上就要传回来了，到时候是不是榜上有名就知道了！ 好在这一阵子虽然家里人心里都有着小心思，但总归是没人闹到他跟前来要个说法。一来或许是因为知道他爱名声，六儿和二丫为了名声才拿出来的，他们也无话可说。二来大概也是因为京里马上就要放榜，总不好这个时候跟三房过不去？ 其实，苏家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数，自己身体的变化旁人不清楚，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苏二丫将苏家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都是一家人总得要先顾念自家人。至于其他的，不过也是和小叔商量之后，觉得不忍心有人因此而死，听说有的村子里死了好几十人。” 这个年代，一场风寒都能要人命，加上雪灾四格十几人几十人真的算不上什么。更何况有些年老体弱的，每年冬天都会扛不住，熬不过年去。这是每个村里每年几乎都会出现的事情，很平常。 “咱家有你也是福气啊！”苏老爷子笑着叹道，“现在只等着你爹回来，或者消息送回来。咱苏家以后什么样，能不能再进一步就全看你们三房了。” “爷爷言重了，也得看全家人是否齐心协力，心在一处劲往一处使。”说着，苏二丫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又从西厢房出来，缩着脖子站在正屋门口，却不敢进屋的苏老二身上。 苏老爷子顺着苏二丫的目光看出去，冷不丁的沉了脸喝道，“老二！你给我进来！” 几个兄弟全都噤了声，没人去看苏老二这会儿是个什么表情。 苏老四苏老五苏老六三个人像是商量好一样，齐齐转过头去，跟曹氏说话的说话，跟李氏问事的问事，关心苏二丫的关心苏二丫，就是没人去看苏老二，更没人替他说话。 第210章 偷听墙角 第210章偷听墙角 苏老二不敢违抗老爷子的话，轻手轻脚的进了屋。今天这事他也心知自己不管找什么理由都说不过去，就只有一点，那就是为了顾全苏家的面子，他才不得已而为之。 “爹……”苏老二开口唤道，刚想说话就被苏老爷子摆手止住了。 “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苏老爷子脸色难看，转头又对苏明礼说道，“六郎，要不你先送二丫回去？” 苏二丫眉眼一闪，知道苏老爷子这是不想让她听见他跟苏老二说什么，心中轻笑，这是顾念面子呢？还是防着三房呢？但不管怎么样，她也根本就对这些没有兴趣！ 苏老二是死是活，她根本就半点不关心。只要在关键时候被拖她后腿，别连累三房跟着受连累就行！其他的，她真的是一点都不关心。比起二房，她还不如关心一下大房。 最起码以后生意做大了，大房一家在镇子上也可以互相照应，也能帮她做一些事。 “不用了！爷爷我自己回去就行，正好我娘在家我还不放心，小叔就在家里忙，不用送了。”苏二丫笑笑，对着苏家各位摆了摆手就往外走，既看不出生气也看不出不生气，反正一张脸上平静无波。 “六儿，你跟着看看。二丫…毕竟是个孩子，别让有心人…去！”苏老爷子嘱咐道。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让孙女在场，只是他还想再问问今个发生的事。而这个事，他不止不想让苏二丫听到，也不想让小儿子听到。 这会儿，老二在，就正好趁着老二的由头，也许两人还不会多想。 苏老爷子把苏老二训斥了几句，又问道，“今个你在屋里的时候，都听到什么动静？孙大壮惨叫的声音大不大？” “很大！”苏老二连忙说道，“杀猪似的，鬼哭狼嚎的喊！” 李氏垂头，她好像有些明白公公为什么把小叔子和二丫都打发走了，原来竟是因为这个！是啊，那等好东西，又有几个人会不动心？老爷子上了年纪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知道了这等好东西，怎么会不想法设法的拿到自己手里？ “哦，老四家的，孙大壮被打成那个样就一次都没有还手吗？”苏老爷子问道。 “没！”李氏据实回答，“他一直在地上打滚，喊了几声叫声挺大。” 李氏不愿意多形容当时的情景，当时她也是目瞪口呆的，被那一幕给吓住了。试想一下，这件事无论说给谁听都不会相信的。一个五岁的小丫头，拿着麻绳充当鞭子，就把一个成年男人打的鬼哭狼嚎？ 这可是神话故事里才有的事！ 但她今个却是亲眼见到了，对方还是她苏家的人。李氏心里很矛盾复杂，惴惴不安。她生怕这个所谓的灵液，把家里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给打断了。 她这辈子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想一心一意好好跟苏老四过日子，多生几个孩子，不，多生几个儿子！这样，她在苏家才能挺直腰杆。 苏老爷子听了李氏的回答没有说话，而是眼神一转看向老妻。 曹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没有立刻说话。早的时候她想说他不听，现在怎么又来问了？ “孩儿他娘，你来说说！”苏老爷子叹道，说着又对众人道，“都回屋！没啥事，大丫做饭去。” “是！爷爷。”苏大丫应着，把西屋的门关上就去了灶间。 刚刚她去屋子里给赵氏喂了水，看着亲娘嘴角嘲弄的笑意，苏大丫只觉得心里很是恼怒。赵氏一句话都没说，但是眼神中的意思她却明明白白的知道。还不就是说父亲多么自私？能看着她们被人为难，也不出面？ 苏家小辈们都出去了，苏老爷子这才又对曹氏说道，“说！” 曹氏冷哼一声刚想说两句话刺刺老头子，再一看老头子的神色终究还是忍住了，开口道，“那二丫真是个狠的！把孙大壮抽的满地打滚，毫无还手之力！我看着都头皮发麻！” 曹氏其实想说，自己都被吓住了！ 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这样说没面子，便临时改了口。 “毫无还手之力？”苏老爷子皱着眉头，慢慢咀嚼这句话。这句话的形容，有点超出他的想象之外。三房的孙女有手段一向是个聪慧的，但是能厉害到这样，还是有些…… 猛然间，苏老爷子又想起了那个小贼被打的事情，现在他心里肯定了，一定是二丫下的手。 “对！那孙大壮那个心性，被打成了那个样子岂有不还手的道理？但是他爬不起来，我和大丫还有老四家的，亲眼看着的，被二丫抽的啊，啧啧……”曹氏说着又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带着慢慢的恶意。 “怪不得我也觉得最近六儿的力气比从前大了很多……”苏老爷子喃喃说道。其实，他想说的是，那次他在外面听到有人议论，孙大壮带着人上门逼粮的那天，被老六胖揍一顿，说老六的力气如何如何，当时他还以为是人家夸张，现在想来……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哎！这两孩子做事都有些锋芒毕露，若是得罪了人，算了，反正三儿就快回来了。”苏老爷子倒是没提灵液的事，他一向有分寸不会惹人不喜，心知这时不管是问二丫要，还是问老六要都不大合适。 并且那两个孩子做事，还真的很有可能把手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 “怎么不是好事？有好东西还不是好事？”曹氏鄙视的看了老头子一眼，“就你这个性子总也这样不成，谁能永远不得罪人？不瞒你说，我今个看着小丫头抽孙大壮那个混球，我这心里别提多么痛快了！” “也是！也是他们的造化，先就这样。一切都等三郎回来再说。”苏老爷子叹道。 曹氏眼珠子转了转，她就想问小儿子要那个灵液，凡事总得试试不是？她也不相信六儿会真的把灵液都用完了。 老宅屋后，苏明礼驮着苏二丫两人靠在窗外，从头到尾听了个明明白白。 第212章 心生妄想 第212章心生妄想 孙大壮一连病了好几天，都在炕上爬不起来。孙大壮的妻子恨他不成器，同时心里也有些怀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能把自家这个混不吝的男人吓成这个熊样。 虽说心里烦气膈应，但终究还是自家男人总也不好不管不顾，孙大壮妻子还是照顾了孙大壮几天，直到他慢慢好了起来。孙大壮整整瘦了一圈，不管妻子再怎么问，都不再提那天的事情，人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孙大壮转了个性子，不再像以前那么嚣张跋扈，也不再挑事张罗着这那的，村里不少人都有些纳闷。后来知道了那日苏家之事，也有人猜测孙大壮被苏家给收拾了。 因为苏家就算是再好脾气，也不可能让人如此欺负到头上去。 更何况，村里之前不知真假的传言中的锁柱，跟孙大壮可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时之间，不管交好的还是不交好的，就连那日跟着孙大壮一块去苏家的几人，都慢慢疏远了孙大壮，以前见面能聊几句的人现在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以前见面打个招呼的人现在装作没看见，以前好到能在一起喝酒的，聊个一两句打了招呼就跑…… 孙大壮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一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但是那日的情景他又不好跟任何人说，并且就算是说，也没有人会相信的。因为他身上一丝伤痕都没有，并且对方还是一个五岁的丫头！这时，孙大壮终于体会到了当时锁柱的心情。 然而，后悔已经晚了。 正如苏二丫所说，他现在看到苏家人就绕着走，不敢靠前一步。 此时，村子里还有另外一家人，得知孙大壮这会儿的情形，心里也泛起了嘀咕。那就是侯三两口子。原本，自打苏家拿出灵液救治村民开始，侯三两口子就生出了这种想法，但是却又有些害怕便一直拖着。 但是家中的日子每况愈下，家里少了杏儿帮衬，很多事情都做的不好。就连种菜两口子都能把发了霉和孬种一块种了下去，没别的原因，挑种子太麻烦，以前这种事情都是侯杏儿在家做的。 他们觉得就算是不挑种子又能有多大事，反正这坉不行下坉长，总不能所有菜都不出苗都不长？然而，他们却想差了。等到出苗之后两人才发现，那一垄菜长得就跟狗啃的似的。 “孩儿他爹，你说我们真的不去三房那边找找杏儿了？”邹氏满脸心疼的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们，开口问道。 “这还怎么去？你没听说孙大壮的事？”侯三满脸阴沉，淡声道，“有人说，那孙大壮被打是三房那个小丫头干的！我虽然不太相信，但是也总觉得三房并不是那么好惹的。” “艾！晚了啊！早叫你去你不去！现在眼看着苏家老三就快回来了，若是真……他们走的时候把杏儿一块带走了怎么办？”邹氏说着说着就急眼了！这要是三房真的离开了孙家村，带走了侯杏儿，那他们的盘算可真的就全部落空了！ 现在想想，苏家也并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心慈手软，乐善好施。 当初，说是杏儿腿会有残疾，怎么样怎么样的，现在不还是都好了？邹氏一直最生气的就是这件事！总觉得是王大夫和苏家人串通好了糊弄他们两口子的！不然，哪有人会平白无故的把钱拿出来给人治伤？ “当家的，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他们算计好的？”邹氏说着满脸恨意，“从一开始，那何氏救杏儿，就是他们设计的！就是为了买了咱的丫头当丫鬟！是这样的，一定就是这样的！” 听到邹氏这么说，侯三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因为他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但是又想起何氏的腿伤和她的身孕，便又打消了这个心思。 “应该不会，何氏不会拿着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再说她不是有孕了？”侯三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连声说道，“还有，里正两口子不是那么喜欢算计的人，应该不会。” 邹氏沉默了，过了半天又气哼哼道，“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办？现在杏儿倒好了，在三房那里天天跟着吃一样的饭菜，大鱼大肉的，你再瞧瞧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这个臭丫头，没想到还有这个命！” 说到底，邹氏就是有些嫉妒侯杏儿，竟然能在苏家三房过好日子。而他们呢，身为父母却还不如一个丫头！这让她怎么平衡？ “行了，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用？你还是消停点，这件事暂时就这样。我可不敢去苏家三房，你没看到那孙大壮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成了闷葫芦一句话都不敢说。”侯三说着，面带讥诮。 “呵！其实你也是不敢去？”邹氏笑道。 “这有什么敢去不敢去的？我去看看自己的女儿怎么了？谁还能拦着我不成？”侯三底气有些不足的说着，瞪了邹氏一眼，反问，“你敢你去？有本事你去，在这激我作甚？” “好！我去就我去，你当我跟你一样是缩头乌龟，不敢啊！”邹氏大刺刺的就答应了下来。她之所以这么有底气，那是因为前几日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看到了侯杏儿，她上前说话，侯杏儿一开始没说话，后来还是乖乖的叫了一声娘。 她想着，再怎么她终究还是杏儿的娘，跟那丫头哭两声再说一下家里的困难，那丫头难道还能不拿点银子出来意思意思？ 她就不信了！就算是卖了当丫鬟，那总也不能不认爹娘了？要是苏家三房真的拦着他们不让见孩子，她就更有理由闹一闹了！苏家不是最要名声吗？到时候，就让村里的大家都来评评理！ 到时候，总能得点好处？ 她去镇上的时候打听过了，大户人家的丫鬟那都是有月银的，凭啥她家的杏儿没有？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此时此刻，邹氏早就把当初卖女儿时签的文书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第213章 要银子 第213章要银子 当天，邹氏就开始了行动。 她拿了几件脏衣服端着木盆就去了三房门口的河边洗衣服，为的就是能看见侯杏儿，好搭上话。 一直到天擦黑，邹氏也没等到侯杏儿出门。 来洗衣服的人前前后后换了好几波，好多人都看着邹氏憋笑。但凡是个有眼睛的谁猜不到，邹氏特意绕远跑到村口这边来洗衣服，是为了什么？只是，恐怕这些盘算都要落空。 苏家仁义，但并不代表好欺负。 特别是前几日孙大壮的事，也被当作谈资议论了好久。 “邹氏，你家门口没有河吗？”有妇人笑嘻嘻的笑着挤兑，话里话外都是在嘲弄邹氏。 “我家门口的河不够宽行吗？我就愿意到这里来洗行吗？”邹氏强横的回了两句，然后把手里都快搓破了的衣服敲的很响，凶狠的瞪着几个看笑话的妇人。 开口的妇人刚要再说什么，就被旁边的人拉了拉衣袖，大家垂了眉眼不再去看邹氏，窃窃私语着就走了。邹氏更是气得冒烟，但却也无可奈何。有人说闲话她可以怼回去，但是人家什么也不说她就不好开口了。 很快，那群人洗完衣服又走了，河边就只剩下邹氏一个人。 邹氏有些失望，扭干了漂洗完的衣服扔在木盆里，盯着河面上的水在发呆。其实，她心里也是没有底的，不知道现在的侯杏儿会不会挂念着家里。毕竟有文书在，她能不能要来银子，只看侯杏儿的心思。 就在邹氏站起身准备要走的时候，侯杏儿不知何时站到了邹氏身后，脸色难看的开口，“你又到这里来做什么？” “杏儿！娘这不是想你，想来看看你吗？”邹氏有些气短。 对于卖了女儿这件事，她毕竟还是有些心虚的。特别是现在侯杏儿在苏家三房跟着过了好日子以后，邹氏的心境也发生了莫名的变化。 “没事你不要过来了，被人看见影响不好。”侯杏儿抿着唇，斟酌着开口，“还有，三婶现在肚子大了受不得气，你们别来闹腾。” 本来心里还有些发虚的邹氏听到这话，立马就怒了，恨声道，“肚子大了就受不得气？那我就受得了气？杏儿我可是你娘啊，做人可不能忘本！” 侯杏儿脸色难看，又不好直接把人赶走于是继续问道，“你到底过来是想做什么？有话快说，没事我就回去了！” “杏儿，你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心里是不是还恨爹娘把你给卖了？你想想当时要是不这么做，咱家还有粮食熬下去吗？你的弟弟们都要饿死啊！那可是你的亲弟弟，你想想，你忍心让他们都饿死？” 侯杏儿蓦然红了眼眶。几个弟弟都是她亲手照顾着长大的，都说长姐如母，她对弟弟们自然是有感情的。听到这，实在是有些忍不住红了眼！ “还有，你现在不是在过好日子吗？你想想要是爹娘不把你送到苏家，你去哪里过这样的好日子？你能这么体面，过现在的好日子？我听说，苏家的肉一直都没断过，一顿饭还要吃好几个菜是？” 说着，邹氏的眼睛就亮了，嘴里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分泌唾液，心里恨不得在苏家当丫鬟的那个人是自己。 侯杏儿失望的看着邹氏，心里一片悲凉。 这就是她的亲娘，从来都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明明是为了自己和弟弟们，却总能说是为了自己好！真当她没有听见吗？若不是…他爹就要把她卖去当小妾，甚至给二丫的爷爷都在所不惜！ 这样的父母，她如何能不为自己打算？ “杏儿，你倒是说句话啊！”邹氏看着侯杏儿的脸色有些心虚，忍不住开口说道。 “我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说着，侯杏儿转身就想往回走，被邹氏一把拉住了胳膊。“杏儿，你先别走，娘有事跟你说。家里的日子什么样你也知道，前几天你小弟又得了风寒，你看你手里有没有银子，贴补一下家里？” 见侯杏儿呆呆的看着她，邹氏立马挤出两滴眼泪，委屈的说道，“我知道爹娘对不起你，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一家人总要让大多数人活下去…我也不要很多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有个一两半两的银子就行……” 侯杏儿呆滞的神色僵住了，瞪大了眼睛看向邹氏，连连摇头，“娘！不可能的！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心思！我出来见你就不对了，更不可能给你银子！你清楚我在苏家是什么身份，当初爹也已经签了文书，我们没有关系了！” “还有，我是一个丫鬟，是被你们卖掉的丫鬟！我哪里来的银子，你难道不知道签的那个文书就相当于死契？你们当初也是答应了跟我断绝关系！” 邹氏面色难看，拽住侯杏儿猛摇，“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狠心呢？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你日子过的好了就不管我们了？你咋就这么狠心呢？” 侯杏儿疯了一般的甩开邹氏，低吼道，“到底是谁狠心？我叫你一声娘是看在你生我的份上！并不是一定要叫你！你们把我卖了文书也都签了，是你们答应以后跟我没有关系的，当初狠得下心为什么现在又要出尔反尔？” 邹氏被吼住了，愣愣的看着从前一向柔顺听话的侯杏儿，对着她大吼一声，一个没忍住狠狠甩了她一个巴掌。 侯杏儿捂着脸，愤怒的看着邹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当我不知道吗？你们那天晚上要把我扔到大街上冻死，就是为了省下点口粮给弟弟们吃！天下怎么会有你们这么狠心的父母？我只恨自己生在侯家，现在好不容易跳出了火坑，你还要继续欺压我吗？” 面对侯杏儿的控诉，邹氏又心虚又愤怒。 以前，不管她说什么，杏儿都会乖乖的应下。这才去了苏家三房多久，就敢这么跟她说话了？这苏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家？丫鬟还敢顶嘴的？邹氏心中暗恨，却不敢说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毕竟这里离着苏家太近！ 第214章 真是丧气 第214章真是丧气 “你看你这孩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女儿是娘的小棉袄，是娘的心头肉，娘做什么还不是为了你好？”邹氏到底是大人，知道什么样的法子对孩子最管用，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哗的掉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 “你不知道把你送来娘这里心里有多少难受，要把你扔了那也是你爹的主意，娘可从来没那么说过啊！”邹氏含泪说道，“娘从来没有那么狠心…后来这也不是劝你爹改了主意吗？” 侯杏儿听到这话果然有些心软，但是想到刚才她娘毫不犹豫的甩了她那一巴掌，侯杏儿心里又伤心又愤怒，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她娘嘴上说的都是软话，但是侯杏儿也不是不知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还有，这么多年在家邹氏又是如何对她的，到底有没有把她当女儿看，侯杏儿心里是清清楚楚的。 但是，她毕竟是个半大孩子，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反驳邹氏。 就在侯杏儿又委屈又愤怒，不知道该转身回去还是继续跟她这个亲娘掰扯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幽幽的声音，“邹氏，你今日来是为何？” 邹氏一见苏二丫，打心底有些发憷。 若是来的是苏秦氏还好点，最起码她知道苏秦氏绵软是个好说话的，不像三房这个丫头，看着长得跟个瓷娃娃似的，实际上厉害的狠。孙大壮在她手里吃亏的事，村里有好几个说法，但是她哪个也不怎么相信。 不管是哪种说法都绝不是空穴来风，孙大壮最近那么恹恹，总不会是毫无理由？ “那个，我就是有点想杏儿了。就想着，就想着借着洗衣服的功夫，来看这丫头一眼，没有别的意思。”邹氏赔着笑脸，小心翼翼的跟苏二丫说道。 苏二丫冷笑，刚刚她在上面听着，这个邹氏可不是这么说的。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专挑绵软的欺负啊。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是说年纪小好糊弄？ 侯杏儿心里这会儿也很是心冷，娘对她的说辞和跟二丫的说辞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这还真是……侯杏儿刚刚软下来的心，又变得非常冷硬。她该想明白的，来了苏家她和侯家就没有关系了，文书都已经签了，就该守规矩！ “你若是这么想那就好了！”苏二丫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邹氏，对侯杏儿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去吃饭了。” 侯杏儿是做好了饭出来的，其实，邹氏刚来的时候她在院子里就瞧见了。但是却没有出来，一是觉得出来私下见邹氏不好，二是觉得也许过一会儿没看见她，邹氏就会回去的。 但是没想到，她却一直在这里靠着。 邹氏丝毫不清楚，侯杏儿已经在心里把她从娘变成了邹氏，又是不甘又是心急的看着侯杏儿，很希望她拒绝苏二丫的话，再留下来跟她说几句话。就算暂时不给银子，多说几句话那也能拉近关系，那也是好的。 但是侯杏儿却不看她，冲着苏二丫点点头应了一声好，就转身往回走了。 走了几步见苏二丫还站在原地，侯杏儿又停下了脚步，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苏二丫，见苏二丫对她点了点头，示意她先回去。“杏儿姐姐先回去，我跟邹氏说两句话这就回。你跟娘说收拾饭，我很快的。” “好！”侯杏儿松了一口气，应了之后就毫不留恋的走了。 不用面对邹氏，她心里莫名的有种轻松。 人都是有感情的，她也有心不是木头不是石头，谁真正对她好关心她，侯杏儿是能感觉到的。虽然在苏家三房是丫鬟的名分，但是不管是苏二丫还是三婶，都从来没有把她当丫鬟看。 她得知足，更得感恩！ 好不容易有了好日子，总不能不惜福。 “不知……”邹氏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试探着想问苏二丫。 “杏儿不在我如今也不用给你留什么脸面了。”苏二丫笑笑，淡声说道，“当初你们用杏儿换粮的时候已经说好了断绝关系，并且也签了文书。这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所以我希望你以后别来找杏儿了。” 邹氏脸色难看，嗫嚅着道，“可是，可…杏儿她终究是我的女儿啊！这哪有女儿不跟娘说话的，哪有娘不想女儿的？” “呵！”苏二丫冷笑，“邹氏，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到底是想银子想好处，还是想女儿。别拿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糊弄我，没用的。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当初就是因为怕你们侯家翻脸，所以才签的文书，难道你不清楚吗？” “有那个文书在手，别说要银子，就是不让你们和杏儿说话，那都是理所当然的明白么？”苏二丫似笑非笑的看着邹氏，“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们真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当初你们是想把杏儿送去做小妾的？我听说，像五六十岁那种都行？” 邹氏面色一僵，答不上话来。 “还有，以后杏儿一定会有更好的日子。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对她也是一种拖累，我希望她将来能过得更好，嫁个好人家。所以，用你的话说都是为了杏儿好，既然如此，那就更要为她着想对？” 邹氏面沉如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呐呐的看着苏二丫不知该如何应对。到现在她才体会到这个三房的小丫头片子，是有多么难对付。怪不得孙大壮被搞成了那个鬼样子！ “就算是签了文书，那也不能那么没有人情味？”邹氏说了一句话就不敢再说什么过分的，端起木盆落荒而逃。 苏二丫冷笑，看着邹氏的背影心中不屑。 这种吃自己孩子肉和自己孩子血的人，最是让她不齿！ “邹氏，我刚才说的话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别想再欺辱杏儿，更别想占我苏家的便宜！有些事你真的是想多了！”苏二丫在后面喊道。邹氏听了脚下不稳被绊了一脚差点摔倒，赶紧急步走了。 边往回走，邹氏心里暗骂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丧气！ 第215章 榜上有名 第215章榜上有名 没过几天，便到了放榜的日子。 一大早，苏明远何中砚两人就早早的收拾利索，去贡院外面等着放榜。两人站在贡院门口侧面的一棵树下，不停有人上来打招呼。 每年下场之前，各大客栈酒铺都会弄一个赌局，用来预测今年的学子排名，除了一甲前三名状元探花榜眼之外，二甲前几名也是下注很火热的。特别是二甲第一名，仅仅在前三名之下，以后入了翰林院那也是前途无量，也有许多人争相巴结。 苏明远尽量站在一个不怎么显眼的位置，历来放榜都有被捉女婿的。不是他过于自信，而是真的不想招惹麻烦。本朝民风还算开放，放榜前两人都收到了不少世家小姐的请柬，约赏花约喝茶约游湖的，全都是京中一家二流世家的旁支，或者是庶出等等。 两人等了足有半个时辰，就听到锣声响起，然后在一堆人的簇拥下，四名身着官服之人走到贡院门口，开始张贴皇榜。 人群激动起来，除了焦急等待的学子，便还有各大世家的小厮书童下人，也都等着看了皇榜好回去禀告。各家掌握了第一时间的消息，也好做出应对，该拉拢的拉拢，该结交的结交。 苏明远心中也很是激动，跟何中砚两人挤上前去寻找自己的名字。 当看到二甲第一名那里，正是苏明远三个字时，苏明远心中的石头落了地。挺好，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何中砚看到自己在二甲第三十二名的位置，激动不已的大叫了两声。 人群中激动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中了！我中了！” “真的中了！今年真的中了！” “走走走！云鹤楼喝一杯去，今个不醉不归！” 有交好之人，互相道着恭喜去庆祝的，也有打发人赶紧回去报信的，也有把皇榜看了几遍，仍然没找到自己的名字的，不免就是垂头丧气面色灰败的离开，等来年再战！也有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的，更有成群去借酒浇愁的。 总之，这场决定多年寒窗苦读结果和命运的竞争，就此落下帷幕。 “苏兄，我也中了！三十二！二甲三十二！”何中砚激动不已，本来他以为自己能在二甲排上名号，即使是最后一名也心满意足了！没想到，居然得了个二甲三十二的名次，他心中欣喜若狂。 相比起来，苏明远二甲第一名的成绩就有些不是那么…因为何中砚自感能在二甲有排名就不错，他都能考了三十二，照此，苏明远就算拿不了状元，那也应该一甲及第才是！ “恭喜！恭喜！”苏明远笑着道喜，脸上并没有看出任何不快。 “苏兄，恭喜！我是真的没想到，会是三十二！哈哈哈！”何中砚高兴的手舞足蹈，一把抱起比他还高半个头的苏明远，转了一圈才放了下来。 “走，一会儿报喜的该到客栈了。”苏明远含笑，无奈的看着想要撒欢的何中砚。 “对！走走！赶紧回去。”何中砚如梦初醒，拉着苏明远就挤出了人群。 两人一路小跑很快就回了客栈，果然见店小二正满脸喜色的跟众人说着皇榜前的盛况，看到两人回来忙跑上前来说道，“恭喜二位客官进士及第！位居二甲！” 其他相熟的学子也纷纷道喜，客栈掌柜的也连忙上前抱拳拱手，吉祥话随口就来，“小店今年居然出了个二甲进士榜首，真是蓬荜生辉深感荣幸！小二，来，给两位客官准备一桌上等的酒菜，就当是咱们给两位客官道喜了！” “好嘞！”小二欢快的应了就去准备。 “掌柜的真是客气，这银两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怎能让掌柜的破费。”苏明远笑着说道。 “正是！今个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更得散财！”何中砚也连忙说道。 掌柜推辞了一下，亲自引着二人上了楼又说了几句话，这才转身下楼去张罗去了。自家客栈里中了进士，一会报喜的官兵就到，怎么也得好好准备一下。 两人进了屋，何中砚关上门之后斟酌了一下说道，“苏兄，我都在三十二名，按照苏兄的才学应该……” “休要胡说！”苏明远摆手示意何中砚住口，又道，“各人运气不同，没有什么好怨愤的。小心隔墙有耳！” 何中砚无奈，压低了声音又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话以后莫要再提。”苏明远沉了脸，轻声说道，“那可是皇榜，明白吗？便是你觉得我才学滔天，那又如何？况且，现在这个结果对我来说是最好的。” 何中砚呆在当场，这一瞬间他在心里猜测了很多。 自己之所以能在三十二是为什么，他心中一清二楚，若不是考前苏明远指点他经义和时论他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有这个成绩的。刚才听苏兄弟的意思…可是一个人最有机会改变命运的时候，他怎么可以藏拙？ 何中砚有些想不通，目光灼灼的盯着苏明远沉声道，“你为谁让了路？你答应了谁？” 苏明远无奈，只好解释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为别人让路的人吗？若是一甲及第，你说会如何？” 何中砚陷入了沉思，一甲前三名，状元榜眼探花若无意外皆都留京，要么直接出仕，要么就是入翰林院做事。而本朝近两年二甲则是外放的较多，是因为圣上听取谏言，让有用之人更有用。 外放之人也许才学上不如一甲精湛，但可用实干历练来填补。 苏兄这是在争取外放的机会！他是为了当年走失的孩子！何中砚这么想着再看向苏明远的目光变得钦佩而复杂，一个人的心性竟可做到如此！拳拳慈父之心让人动容！ “小弟愚昧！十分钦佩苏兄！”何中砚抱拳躬身说道。 “何兄客气，日后你若入了翰林院，前途远大。需要帮衬的地方，我不会客气的。”苏明远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苏兄有事尽管吩咐。”何中砚认真说道。 第217章 挑拨 第217章挑拨 赵氏的腿养了半个多月总算是能下地了，但走起路来总是一瘸一拐的伤处也隐隐作痛。按理说是该再多养几天，但是不管是苏老二还是曹氏都不会再让她就那么在炕上躺着，当个闲人。 但总归还是有苏大丫照料着，平时有什么活也都是苏大丫帮忙做了，赵氏做的也都是轻快的，根本累不着。 这日一大早，李氏和苏大丫就被曹氏打发去菜地浇菜去了，过了年四岁的三丫也跟着在地头玩，倒是也不碍事。苏家的男丁们也都下地的下地，去河滩的河滩，各自忙活去了。 自打那日的事情过后，苏老爷子就不让苏老二窝在家里，而是跟着一起上山砍木头了，毕竟山上人少就是遇上了说不几句话就走了，比起河滩上人多是非多，显然山上更适合苏老二。 去河滩上的人变成了苏家的老四老五，两人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只管闷头干活，这几天捡到的石头也好了很多。苏家村的村民很多都到河里去翻找，两侧河边都已经翻乱了。 但这时水还是有些冷的，所以每天下河的时间有限。 江瑞买的那块河滩地倒是出产一直平稳，他们都是寸寸推进的，所以和村民们的差别很大。不过，因为一直都有人守着，倒是没人敢打那片河滩的主意。 苏大丫和李氏两人刚走没多久，赵氏刷完了碗就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发呆。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话越来越少，但每回说出来的话都能把人气个半死。特别是守着几个孩子，总会说一些刺心难听的话。 曹氏从后院回来，一进厨房就见赵氏那呆滞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喝道，“发什么呆？装什么死人？赶紧干活！把那些菜叶子剁剁拌到鸡食里，拿到后院去喂鸡！” 赵氏点点头算是应了，闷不做声的站起身就去干活，冷不丁就被曹氏打了后脑勺两巴掌，“我和你说话你不会说话？跟我这装什么死人？赵小花，我当初真是瞎了眼让你进门！” 曹氏一直都不能理解，赵氏都这个鬼样子了，为什么老二还是不肯休妻，而是选择就这么一直耗着？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不管怎么看休妻都是最好的选择了，为什么老二就是不答应呢？ 她当然不能理解，苏老二那畸形的心理。 苏老二觉得，只要不休妻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就没有什么说服力！如今他们苏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既不缺银子又不缺地位的。就算是老三不中，苏家现在在村里那也是很有声望的。 就算那些人再怎么乱嚼舌根，只要他不休妻那就不丢面子！谁也想不到他知道了这件事，还能忍着不休妻！他越是不休妻，他们就会觉得这事是假的，当不得真的。 毕竟男子汉大丈夫，谁能忍得了这口气？ 所以，苏老二才一直都有纳妾的想法。他最清楚，他纳妾比休妻另娶更能让赵小花难受！还有，他就是想看着赵氏被老娘折磨，磋磨的越是厉害他越高兴，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拦着护着了。 面对曹氏的谩骂，赵氏就是不出声。只要曹氏自顾骂痛快了，就不会伸手打她。至于那些难听的话，她就全部当做没听到，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好了。 “你是哑巴了？”曹氏骂的越来越凶狠，“你这个贱人，是不是想赖在我苏家不走？啊？你给老二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个骚蹄子，是不是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你这辈子就为了根活着？” 这话又露骨又难听，就算是皮糙肉厚的赵氏也羞得满脸通红。 曹氏见这种话能让赵氏难受，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怎么？现在知道害臊了？你早干什么去了？被人骑着爽快的时候干什么去了？你这个贱人！！我看着你就觉得恶心，你怎么不去死？” “你但凡有点骨气，你就早早去死了，一了百了！”曹氏破口大骂，看着赵氏难受的样子，心里一阵痛快。 赵氏眼眶通红，但就是一滴泪都没有掉。 她明白婆婆的心思，自己越是难受，她就骂的越上瘾。所以，她得忍着，一直忍耐着！知道苏老二不休自己，她就总能在这个家里呆下去。等到曹氏躺在炕上不能动弹的那一天，她就把这些全部都还回去！ “呦！真难得，婊子也会害臊啊？怎么，你做得别人说不得？你这该死的贱人，你为什么不去死？啊？你为什么不去死？”曹氏抓住赵氏的头发，照着脸啪啪甩了两个耳光。 有血迹顺着赵氏的嘴角溜下来，她轻轻擦掉突然轻笑掉，“娘，你现在这么磋磨我，你可知道最痛苦的人是谁吗？那就是你最疼的两个孙子，守成和守祖啊！” 曹氏一窒，恶狠狠的又甩了一巴掌，骂道，“你是想为自己开脱吗？你做了那种下贱的事，你还想着苏家怎么对待你？我告诉你，老二没休你你就该感恩戴德！” “娘，老二不休我我感恩戴德，那你知道你这么折磨我，最痛快的人是谁吗？”赵氏嘻嘻笑着，“我是无所谓反正就破罐子破摔了，早死晚死都是死，死了不碍苏家人的眼！” “可是有人啊，这会儿有福享着，有银子花着，有丫鬟伺候着…”赵氏说到这，又是吃吃一笑，反问曹氏，“可是娘啊，你有什么呢？你有丫鬟吗？你有银子吗？你不是还得干活？” 曹氏一听几乎就要疯了！ 这话从谁嘴里说出来，都不如此刻从赵氏嘴里说出来让她难受。本来，秦雪菊身边有个丫鬟伺候着的事，就让她心里非常非常的不舒服，现在竟然又被赵氏说了出来，曹氏只觉得自己的脸面瞬间掉在了地上，被人按着踩！ 这赵氏真是好胆，她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管好你自己！赶紧给我干活！”曹氏恶狠狠的说道，“还想耍花样，你真当我是个傻的？” 第219章 试探 第219章试探 那天二丫痛揍孙大壮的事情，苏老二只是在家里听着，赵氏更是只听到家里人这么说，她内心里其实是有些不信的。一个五岁的丫头，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本事？说到底，还不是苏家这些人巴结三房，给那个小丫头片子长脸？ 赵氏挑拨了曹氏之后，心里想的更多的是找机会试试，苏二丫到底有没有那等本事！就那个灵液会有那么神奇？能让一个五岁的孩子，把一个壮劳力揍得满地打滚？ 不管怎么想，这件事都有很大的水分，赵氏这样认为。 但是她想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是她现在被困在苏家哪里也去不了，而是二丫也并不是时常到老宅这边来。除非有事，或者隔上个几天，才会来老宅这边溜达溜达。 赵氏憋着劲任凭曹氏打骂，在她耳边挑拨了几天，果然曹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每天都阴沉着脸，很显然在想象着苏明远回来之后的情形。想来想去，秦雪菊的事情令他如鲠在喉，难以安眠。 这一日，在赵氏好说歹说之下，曹氏终于同意了赵氏去后院外面的那块菜地。苏家的菜地有两块，一块在西侧，一块在后院，后院的那块菜地连着后院的小门，进出最是方便。 也是赶巧，这天二丫到老宅找苏明礼，见家里没人便也到后院找，听到外面菜地有说话声，便也找了过来。 “奶，我小叔又上山了吗？啥时候回。”苏二丫问道。 这两天，约摸着日子差不多了，她想下次去镇上送菜的时候打听一下京里的消息，不管父亲有没有中，都差不多该回来了。而在这之前，若是中了的话衙门就会有喜报送上门。 “是，上山去了。”曹氏不冷不热的答了，瞅了苏二丫两眼又低下头干活。 就算她心里有再多的不满，那也不敢对着苏二丫怎么样。那天，小丫头把孙大壮抽的死去活来的情景，令曹氏印象很是深刻。但是这一点，她却从来没有对赵氏说过。 而赵氏恨苏二丫入骨，只要想着现在三房的好日子，她心里就抓肝挠肺的难受。苏二丫哦了一声就想回去，老宅这边只有两个她讨厌的人在家，她留在这里干什么？ “走了！”这一声，苏二丫连奶也没叫，转过身就走。 曹氏气得干瞪眼，忍不住开口，“等会儿！” 苏二丫回头，皱眉看向曾经狼狈为奸，这会儿不知为何又一块在菜地干活的婆媳俩，幽幽开口，“奶你今个怎么让赵氏出来了，就不怕爷回来生气？这若是被人瞅见赵氏的断腿，村里人该怎么议论？” 曹氏气得不轻，但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给赵氏使了个眼神。 “二丫你还懂不懂长幼尊卑，你管我叫什么？赵氏？”赵氏恨声说道。她只当她的事，这么点的小孩子能知道个什么？就算这小丫头再聪慧，难道还能这么早就明白人事了不成？ 苏二丫讥笑，先是似笑非笑的看了曹氏一眼，然后对赵氏说道，“赵氏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若是想让守成守祖被村里人戳脊梁骨，让村里笑话他们有那样一个娘，你就尽管蹦跶！” 两句话就把赵氏吓得不敢吱声了，苏二丫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同时，她心中肯定，曹氏这几天肯定又被赵氏给挑拨了！不知道赵氏在背后说了些什么，让曹氏又开始想要作妖！但不管她怎么想，自己一定会保护好娘，不会让她们得逞。 这两个蠢女人，真是不犯蠢都难受啊！ “二丫，你注意分寸。这里毕竟是在外面。”曹氏看到赵氏那个熊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挑拨的时候那些本事都去哪里了？现在被一个小丫头两句话给唬住了！ “怎么，奶你觉得我该任由赵氏胡说八道，就那么听着？”苏二丫阴晴不定的眼神看向曹氏，反问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看着二丫锐利的眼神，曹氏莫名其妙的就软了下来，丝毫不记得刚才在心里是多么怨恨，恨不得把面前的小丫头片子给吃了。 苏二丫没说话，冷冷看了两人一眼缓缓说道，“别以为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们给我娘泼脏水那个事，我心里可一直都记得呢！还有啊，这三月很快就过完了，我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说完，苏二丫看也没看两人一眼，慢悠悠走了。 曹氏简直快要气炸了，一腔邪火冲着赵氏而去，“你说你招惹她做什么？你真当她是个小丫头？” 对于苏二丫绝对不像个五岁的小丫头这件事，最近曹氏可是深有体会。她也跟苏老爷子说过这件事，但是苏老爷子却不以为然，他苏家都能出问鼎金殿的读书人，再出一个早慧的孩子怎么了？ 难道这不是好事？ 曹氏当然是哑口无言，不敢再在苏老爷子面前说苏二丫的不是。毕竟，现在这个家里，除了赵氏跟她一样看着三房母女俩不顺眼，其他人都是上赶着巴着顺着，哪有什么别的心思。 “我这不是就想试探一下吗？娘，这二丫真的就有那么厉害，她那天真的把孙大壮给揍了一顿？”赵氏低眉顺眼的问道，不敢跟曹氏犟嘴。 曹氏看着赵氏的这个样子，突然就计上心来！她知道那个小丫头有什么本事，可是赵氏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被关在家里，又没人跟她说那天的事情，她只是听了几句话，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不如，就让她……这样既解决了这个贱妇，又解决了三房的事，真是一箭双雕两全其美啊！曹氏越想越觉得这是个法子！并且要尽快在老三回来之前解决。而最好的时机便是…… 只要苏二丫不在家，那么秦雪菊又有什么难对付的？不过是个怀了身子的妇人，有什么手段对付不了？曹氏为自己这个绝妙的主意欣喜，就差哈哈大笑了！ 赵氏盯着曹氏阴狠的表情，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第222章 提前得到消息 第222章提前得到消息 这件事苏老爷子再也没有提起过，就当是不知道一样这么糊弄了过去。苏二丫感到失望的同时，也很有几分无语。以前她从没想到，苏老爷子竟然还会用这么自欺欺人的方式解决问题。 苏二丫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苏明礼，害怕因此伤了小叔的心，更不敢把这件事告诉秦雪菊，若是被气得动了胎气那可就不好了。她跟苏明远一样，打算就这么把这件事放在心里记着，到时候一块算账。 日子就这么平顺的过去了几天，每人就这么按部就班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这一日，一匹快马以极快的速度冲进了苏家村，停在江瑞住的那个院子门前。骑马之人一身利落的短打，把缰绳摔到闻声出来的小厮手里，就急步进了门。 “公子！”来人问过小厮之后直接来到江瑞门外，敲了敲门轻声叫道。 “进来！”江瑞回了一声，来人打开门进去将怀里的信件递上，等到江瑞接过之后又压低声音说道，“苏家三郎刚到邻县，就被那伙山贼给绑了上山，现在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倒是好胆子！呵！”江瑞恨道，“苏明远在京中的时候可是得罪了左相一脉？” “公子英明！中了进士之后方家曾经派人拉拢过苏三郎，据说下了三次请帖…这苏三郎也是个硬气的，一直都没有回应，等到江城实缺的旨意真的出了之后就离京……” “方家倒是好手段，假借山贼之名消除异己，这几年那伙山贼恐怕也上交了不少银两给方家。邻县的县令就是方家的旁支？”江瑞问道。 “是！那伙山贼此番估计也是想狮子大开口，既拿了赎金又完成了方家交代的事，不需弄出人命只需弄残苏三郎，那江城这个实缺就……” 本朝历来都没有让有残之人入仕的，所以，一旦苏明远真的被弄废了手脚，那还真是从此之后只能跟官场无缘了！ “那，这个消息还有谁知道？”江瑞又问。 “知道的应该不多，就是不知邻县县令得知这个消息会如何…此番估计也能要到不少赎金？放榜之前，苏家三郎和何家那个，两人在京中……”来人说着，又把苏明远何中砚两人揪送锁柱去衙门的事情说了一遍。 江瑞好半响都没有说话，只觉得这也太过……有道是无巧不成书，现在来看还真是如此！ 朝廷放榜的消息是先一步派送到各地，算起来要比学子回乡还要快一些。所以，苏家到时候应是先收喜报，然后再是苏明远被山贼绑了的消息。这样的话，若是真的耽误了，到时候就算是人救出来那也晚了。 “这样，你去镇上想法子拦一拦送喜报的人，若是拦不住…你就乔装一番把这个消息送到苏家，另外…你再把这个消息透漏给苏家知道……”江瑞说着，示意来人凑上前来，他耳语了几句。 来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家公子，“可，江家不是帮了苏三郎一把吗？江城的这个实缺还是老爷亲自跟二公子说的……” “我不是害他。相信越早得到这个消息，苏家会越快想出法子救人的。至于这个消息，正好帮他分辨一下这个家里谁跟他是真正的亲人，也好让他分得清远近，斩断不该有的牵连。”江瑞笑道。 来人这才明白了过来，躬身退了出去。 江瑞这才拆开手里的信，慢慢看了起来。里面多是父亲的一些安排，和朝中最新局势的消息，以及军中的一些消息。江瑞看完之后叹了口气，对于父亲这个安排他并不奇怪，只是惊叹于苏明远竟然能做出如此选择。 当初，京中有多少人看好他必然问鼎一甲？ 不过，他也是个聪明的人。知道若是真的排名一甲，必然逃不过左相一派的纠缠，眼下来看这个二甲第一名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只是不知那个小丫头得知这些消息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他这次算是暗中帮了小丫头一个忙，想到苏家老宅那一窝子的龌蹉事，江瑞又忍不住摇头叹息，苏家幺子和小丫头应该会想出法子来救苏三郎？ 江瑞想了半天对外喊了一声又叫来了铁刀。 “这几日你替我多留意一下苏家，若是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江瑞说道。 铁刀躬身应了，还没说话只听江瑞再次吩咐道，“过几天若是苏家有人要去邻县，你暗中跟着一路护送。务必保证三房那个小丫头和苏家老幺的安全。” 铁刀有些不解，纳闷的看着自家公子，“苏家为何要去邻县？那里不是有山贼吗？” 江瑞无奈的看着自家这个不聪明的铁疙瘩，叹道，“你若是问题这么多，那就换成铁剑去做这件事。” “不不！属下明白。”铁刀立马急了，比起外出任务，呆在苏家村简直闷死了！ “行，那你去！”江瑞挥挥手，示意铁刀退下。 与此同时，两县边界交接的地方，两个鼠头鼠脑的人打的不可开交，为谁去送信谁在镇上留守而争吵。两人正是邻县那伙山贼派下山来报信的，至于谁去苏家，领头之人倒是没说。只是吩咐他们，要留一人在镇上等待消息。 “就按照高矮，我去苏家。”个子高的山贼一拍桌子怒道。 “可老大也没说就让个子高的去啊，你笨嘴拙舌的何必非要出这个风头呢？这样，我回山上之前请你吃顿酒怎么样？”个子矮的说道。 “成！”个子高的答应了下来，“只是你为何非要紧赶慢赶，和朝廷的喜报一起到苏家？” “没事儿，你也知道我胆小，怕被打吗。难道你不知道苏家村那里民风彪悍？”个子矮的笑着答道。 高个子山贼不屑的看了矮个子山贼一眼，不说话了。其实不去苏家也好，在镇上找家酒楼，要上两个菜一壶烧酒等消息，自是再惬意不过了。谁知道这个傻缺为什么总想干这出力不讨好的事，自己不过假意跟他争吵几句，他便上当了。真是蠢啊！ 第223章 福祸双临门 第223章福祸双临门 翌日，辰时末，前来报喜的报子就到了苏家门口，去的是老宅。 苏家男丁除了苏老爷子之外，全都出去干活去了。今个苏老爷子没有出门，也是因为昨天曹氏和赵氏作妖那事，苏老爷子担心这两人再犯蠢，所以就在家里看着这两人。 报子还未到村口的时候，铜锣声就一阵一阵的响了起来，到了村口报子便开始长唱到，“苏家村苏明远中二甲进士第一名！苏家村苏明远中二甲进士第一名！” 听到的村民都激动不已，大家一传十十传百，簇拥着四个前来报喜的报子往村里走，还有人急急的跑来跟苏家报信。 有人敲门的时候，苏老爷子的眼皮子就是一跳，刚刚他隐约听到铜锣响，想来应该是……等到开门之后看到村人急切的指着村口，苏老爷子心里就基本有了数。 “苏老爷子！报子来啦！恭喜恭喜啊！三郎中了二甲第一名！二甲第一名啊！” 苏老爷子手开始哆嗦，虽然心中早就盼着，但是真正等到这一刻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激动坏了。 这时，人群簇拥着报子已经来到苏家门前，看到来人的穿着打扮，苏老爷子更加激动，未等开口只听对方问道，“请问这是苏家村苏明远家里吗？” “是是！我是他爹！”苏老爷子忙不迭的说道。 “那我来对了！在这先恭喜老爷子一声！苏明远中了进士，二甲第一名。县令老爷特派我等上门报喜！恭喜恭喜！……” “几位官爷快请进，快请进！”苏老爷子把手在身后蹭了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连忙又道，“寒舍简陋，几位进来喝杯粗茶再走。” “稍等！”另一位手拿铜锣的报子站定，又往后退了两步，就站在苏家老宅的大门口，敲响了铜锣念道，“苏家村苏明远中…二甲进士第一名！苏家村苏明远中…二甲进士第一名！苏家村苏明远中…二甲进士第一名！” 报子一连唱了三遍才停，这是曹氏苏大丫和苏李氏抱着孩子都从院子中跑了出来，苏老爷子激动的不成样子，但是还不忘嘱咐曹氏，“快！老婆子，快把准备好的糖和铜钱拿出来扬了！” 曹氏如梦初醒，连忙就进屋去拿东西。 苏老爷子引着几位报子进了屋，让到圆桌前坐定，亲自重新泡了茶给几位斟了茶，这才激动万分的坐下，“几位官爷将就着用！农家粗茶淡饭还望不要嫌弃。” 为首之人将手里刚才念的信报递到了老爷子手中，再次说道，“恭喜了，老爷子！咱们来报信也是跟着沾光，还望以后苏大人多多关照。听闻二甲都是外放…说不得以后苏大人就是我们这儿的青天老爷…” 他这也算是隐晦的提醒了，就是不知道苏家老爷子听得懂不？ 听闻二甲都是外放实缺，难保不会放到这州城来！恰好在位的县令马上就要满三年，也该调任了。到时候若真如此，这苏三郎就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跟苏家交好总不会有错。 “哪里哪里，还是要多谢你们！”头一回被这么奉承，苏老爷子只觉得红光满脸，里子面子都赚足了。 “老爷子客气了！” “您老有福气啊，近些年咱们州城还是第一次出了个二甲第一名！说出去咱们脸上也有光！” “哪里哪里，你们辛苦了！”苏老爷子说着又站起身进了里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荷包递到为首之人手里，说道，“这是一点心意，请几位官爷小酌两杯！” 为首之人推辞道，“老爷子不用这么客气，我等报信都是分内之事。” “这可不行！就算我再愚钝也知道这都是规矩，来，拿着。”苏老爷子把荷包塞到那人手里，又重新坐下跟几人客套。 门外，曹氏面露得意的把手里的糖和铜板都扬了，被一群村民围住了道贺，心中不免也有些飘飘然。一直盼望着的事就这么成真了，她一时之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也有热心的村民早就帮忙跑去叫苏家男丁们回来，更有跑去三房报信的。 正屋，报信之人和苏老爷子客套了几句之后便问道，“听闻苏大人已经成亲多年，不知苏夫人……” 苏老爷子如梦初醒，一拍大腿说道，“我这就派人去叫，三郎是成亲了，还有一女，住的不远。” 说着，苏老爷子站起身就往外走，走了两步觉得不妥，又叫来苏李氏招呼她去三房找苏二丫母女。得知门口已经有人去报信，苏老爷子这才又重新坐下，跟报子说话。 没一会儿，秦雪菊苏二丫还有侯杏儿都来了，得知苏明远真的中了，并且是二甲第一名，秦雪菊瞬间红了眼眶落下泪来。这些年，三郎付出的努力最清楚之人莫过她了。 “多谢几位官爷，辛苦了！”秦雪菊福了福身，为首之人见状连忙侧身避开，拱手说道，“苏夫人客气，都是我等分内之事。苏大人双喜临门，夫人真是好福气！恭喜恭喜！” 说着，几人又看向秦雪菊已经显怀的肚子，心中了然。看这身形用不了多久就要生了，看来是赶考之前怀上的。这真是双喜临门啊！ 秦雪菊笑笑，从侯杏儿手中拿过早就准备好的荷包，给这四人一人分了一个，几人推辞一番便接了下来。上门报喜就是有这等好处，那便是能收中第之人家中的喜银，所以这是人人争抢的好差事。 遇上那大方的人家，甚至能得不少银子。 苏二丫此时也满脸喜色，真好！她的便宜爹可太争气了，以后她们母女俩定然不会再受气。 “苏老爷子！苏老爷子！”大门外有人喊道，“又来了报信的了！这回只有一个人！” 在座之人面面相觑，又有报信的？这是什么情况？ 苏老爷子往院子走了几步，就看到村民簇拥着一个贼眉鼠眼，打扮的古里古怪之人进了院子。此人身材短小，但是一双眼睛却十分灵活，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 “这是苏老三家里？”那人开口问道。 苏老爷子点头，“正是！不知你是……” 那人不等苏老爷子说完，就扔了一块羊皮过来，“且看完再说！吾乃邻县落仙崖山贼！” 第225章 祸害！扫把星！ 第225章祸害！扫把星！ “好！”苏明礼毫不迟疑的应了下来。为了救三哥，别说一百两就是让他凑再多的银两他都愿意！就算是手里没有那么多，让他出面去借去求人，他也没有二话。因为那可是他最亲最亲的三哥啊！ 曹氏有些不乐意，但是看到苏老爷子难看的脸色，终究还是撇了撇嘴没敢说话。 苏老二等着苏明礼说完，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爹！你不是说让我以后都留在村里哪也别去吗？这老三的光我也沾不上了，为什么还要我出银子？” 说实话，苏老二心里是很不乐意的。 他手里总共就攒了那么点银子，还打算娶妾，还有两个儿子以后要说亲，不管怎么样手里总得有点？ “混账！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老三不是你兄弟？你在家里就不沾老三的光了？这话你说的亏心不亏心？你还是个人吗？就叫你拿二十两你都不乐意？”苏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刚刚他才经历了大喜大悲，这心里怎叫一个难受了得？ 偏生这种时候，老二还在这计较这点儿银子？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苏老爷子越想越气不过，捂着心口坐了下来。 曹氏很有眼色的扶住了苏老爷子，替他顺着背，苏老爷子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脸色缓了缓语重心长的说道，“就你手里攒的那点银子，还不是捡石头换的？若没有三房，这银子你从哪儿来？” “可是您也说了，以后我只能在苏家村哪也去不了。你们都去跟着享福沾光，只有我守着老家，凭什么我还要拿银子？再说了，这银子拿出去人就一定能救回来吗？若是一定能救回来我就拿！可若是打了水漂呢？那可是五百两啊！还有，人救了若是残了废了呢？那官还能当吗？” 苏老二说着瞪大了眼睛，满脸不舍。 曹氏听了这话心中也有些犹疑，但看到苏老爷子的神情没有出声。 “混账！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些有的没的？”苏老爷子刚才在脑子里也想过这些问题，但是却不敢深想。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不能不管老三。只要有一线希望那就得救！ 这点银子算什么？没了还可以再赚！ 但是苏家多少代没有出过当官的了？他做梦都盼着的事啊，只差一步了又怎能甘心就此算了？ 苏老二还欲张嘴，只听苏二丫说道，“不用了。二房的我们三房不要，这二十两我有。” 苏老爷子无奈，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苏老二一眼。心道，真是个蠢的啊！现在换成三房不用二房凑银子了，你还真当省了这点银子是好事呢？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但这种时候，他也无心再替二房说什么好话了，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一时之间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秦雪菊不时的抽泣声响起。 苏家人皆是经历了大喜大悲，众人心头都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曹氏更是心中郁结，盯着秦雪菊怒道，“别哭了！就只知道哭哭哭！丧气！” 秦雪菊一窒，心里也担心再哭不吉利，硬生生的忍住了心里悲伤的情绪，只是红肿的眼睛看着让人很是难受。苏二丫冷冷扫了曹氏一眼，温声安慰道，“娘，要不你先和杏儿回家去，一切都有我呢！莫怕！” “对！三嫂，你想哭就哭出来，哭总比不哭好些…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三嫂肚子里的孩子…”苏明礼更是没有给自家老娘面子，还看了看侯杏儿示意她照顾好秦雪菊。 曹氏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狠狠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衣襟。 苏老爷子顾不上这些，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把三儿子给救回来，想了好几个法子都觉得不妥，便又开口问道，“老六，你还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在这个家里，主意最多的还是苏明礼。所以，苏老爷子有事的时候很喜欢问问这个小儿子，就连苏家其他男丁的眼神也都落在了苏明礼身上，等着他想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 苏明礼皱眉，思忖了片刻才道，“爹，我这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不过，不管怎么样三哥的安危都是最重要的。就算是山贼要再多的银子，我们也要想法子去凑……这样，我先去镇上跟大哥说一声，他做牙人又在镇上，消息总是要比我们在家里灵通许多的……” “对对对！去镇上，找你大哥去。”苏老爷子连忙说道，“你去，马上就去！” “我也去！”“我也去！”苏老四苏老五也都站了起来，三哥出事他们义不容辞。 想了想苏老爷子又道，“我跟你一块去，赶着牛车，咱们马上就走！” 苏明礼本想劝苏老爷子在家，但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老爷子在家肯定会更担心，还不如一起去来得更好。 “这样！我们现在就把银子都拿上，不管在镇上有没有打听到有用的消息，都要去邻县落仙崖走一趟。银子揣在身上，也省了来回的时间。”苏明礼说着征询的看着众人。 “好！我这就回去拿，明礼拜托你了！”秦雪菊站起身来，说着就给苏明礼福了福身道谢。 “三嫂真是折煞我了！那也是我三哥啊！三嫂莫急，我这就去门口驾好牛车你坐车回去。”苏明礼说道。 苏老爷子暗暗点头，遇到事情还是这个小儿子做事周全。老三家的此时不能急走，更何况刚才还哭了一场，这会儿再急急走回去，怕是不妥。 “小叔，我跟你一起去镇上。”苏二丫说道。 苏老爷子一听便点了头，“好！二丫跟着，还有老四老五也一起去，多个人打探消息也总是好的。省得到时候人不够用！” “好！”走到院子里的老四苏老五连忙应了，这两人正准备回房拿银子，听到老爷子的安排马上应道。 曹氏面色难看，心里怎么看怎么觉得秦雪菊就是个灾星！刚才老头子不让她开口，这会儿老头子进屋去找银子去了，她再也忍不住轻声嘀咕道，“祸害！扫把星！” 第226章 照顾好二丫 第226章照顾好二丫 秦雪菊哭得头晕耳鸣，并没有听到这句话。在侯杏儿的搀扶下慢慢往外走去，但是走在后面的苏二丫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回头冷冷扫了曹氏一眼，邪魅一笑说道，“你可以再大点声。” 曹氏吓了一跳，连忙垂下头不敢再说话了。 苏老爷子从屋里探出头来，恨恨的瞪了曹氏一眼继续找银子。苏二丫眯着眼看了曹氏片刻，然后转身走了。现在正是紧要时候，她可没有功夫在这里跟曹氏耍什么嘴皮子功夫。 一切，都等着便宜爹救出来再说！ 她不相信，有她灵力在还收拾不了那些山贼！就算是苏明远真的被那些人给弄伤弄残了，她也有办法帮他恢复如初！就算是还有一口气在，她都有把握能治好！大不了拼了自己一身灵力罢了！ 她不想让苏明远和秦雪菊任何一个人出事。 最主要的是，她已经习惯了有秦雪菊这个娘疼她爱她，习惯了苏家三房的生活。心里更是明白，苏明远对秦雪菊来说意味着什么！ 到了门口，苏明礼已经以最快的速度架好了牛车，侯杏儿扶着秦雪菊坐了上去，苏明礼一把将苏二丫抱了上去，对着院子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就先赶着牛车往三房去。 村口的位置，有十几个壮劳力手里拿着镰刀斧头等在那里，看到苏明礼驾着牛车过来，齐刷刷的看了过来，里正苏明和领头说道，“你们是要去救三郎吗？我们都准备好了，走！” 苏明礼感动不已，连忙抱拳作揖，一双眼睛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秦雪菊更是一瞬间泣不成声，感激的看向里正刚要起身就被何氏给按住了，“老三家的别客气，都是同支同脉的，明和要是不去一辈子都难以心安的。” 苏明礼张张嘴刚要拒绝，就听苏二丫说道，“里正伯伯，这事一会儿再说，您先来一趟我家！” “你们是要凑银子对不对？”苏明和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说道，“这事我刚才让人凑得银子，就只有一百两你先拿着……各家拿的钱数我都让人记在账本上了，回头你们再还。” 苏明礼抹了一把眼角，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自家二哥为了二十两银子争执半天，村人却在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给凑了一百两！这天差地别的，让他心里如何能不感动？但他现在却不能耽搁功夫，只得在牛车上对着村人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各位相助之恩！苏家绝不敢忘！” 说完，又对里正苏明和说道，“五哥，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么多人…大家都有家有口的，还是别……” “我们都是自愿去的！” “六郎别说了，我们知道凶险，生死不计！” “怎么也要救三郎回来！”村人大声喊道。 “我们先跟五哥商量一下！”苏明礼无奈，只好按照刚才苏二丫的话，先请苏明和到苏家三房商量。 里正伸手制止了众人，跟在牛车后面往苏家三房走去，临走时还不忘叮嘱何氏一定要照顾好秦雪菊。 到了苏家三房，秦雪菊去拿银票。苏明礼和苏二丫还有苏明和站在院子中商量，要不要带着这些村民一块儿去救人。苏明礼和苏明和争执不下，苏明和觉得自己不去帮忙救人，一辈子都良心难安。苏明礼担心情况不明，人多了反而对三哥不利。 “小叔，五伯伯也是担心我爹，你不是学了最新的拳法吗？不如到门口给五伯伯展示一下？”苏二丫提议道。 苏明礼一听，就明白了苏二丫是什么意思。 苏明和也有些明白过来，之前就听说那次六郎大展拳脚，把上门逼粮的人给揍的落花流水，难不成真的有所小成？既然苏家如此说，他也不好再坚持只得随着苏明礼来到苏家三房门口。 三房左侧有一块水桶大小的石头，苏明礼选定之后就站在那里，回头看了苏二丫一眼。苏二丫明白，暗中把灵力附在苏明礼右臂上，只听苏明礼大喝一声，水桶大的拳头应声而裂，哗啦啦滚了一地。 苏明和呆滞的看着那四分五裂的石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急步赶来的苏家众人，也都惊呆了，愣愣的看着苏明礼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还是苏老爷子最先反应了过来，急步走上前握住苏明和的老泪纵横，“明和啊，你是个好的！我心里都知道，不过这次去救三郎，很是凶险！你和大家的心意我苏家领了，只是……” 苏老爷子有些为难，但意思却很明显。 “好！刚刚六郎的本事我也看过了，既然如此我也放心了，只盼着你们能早日就回三郎。官府的人也都知道了，那伙山贼不会得逞的。叔，这些银子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说着，苏明和把手里的荷包往苏老爷子手里一塞，也不废话，转身就往回走。这个时候，苏家人之间肯定会有更多的话要说。他在村里没别的事可做，一定会替三郎看好了秦氏，不让人欺负了去。 更不会让人趁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明和，叔谢谢你！”苏老爷子红着眼眶喊道。 这会儿的功夫，秦雪菊已经拿着银票出来，一股脑的递给了苏明礼，泣不成声的抓着他的袖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苏二丫安慰的抱了抱秦雪菊，哄她，“娘，你在家可一定要好好的！你要相信二丫，爹一定会没事的。” 这话说的隐晦，但是秦雪菊能听懂女儿是什么意思。她有心不让女儿去，因为这事太危险了，但是想到女儿身上的灵力，恐怕也只有她能救三郎了，秦雪菊便狠狠心点了点头。 至少，女儿自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明礼……”秦雪菊哀声唤道。 “三嫂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二丫的。不会有事的，三嫂你就在家安心等着三哥回来，一定要顾全肚子里的……”苏明礼不放心的叮嘱道。 秦雪菊哭着点头，缓缓松开了苏明礼的袖子。 第227章 保命要紧 第227章保命要紧 赶着牛车到了镇上，苏明礼比之前稍微镇定了一些。他跟秦雪菊想的一样，好歹小侄女有灵力，总归来说他们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爹，我们分开打听？”苏明礼说道，“分三路。我去找大哥，四哥五哥一起，爹你领着二丫。”事态紧急，苏明礼也来不及再跟苏老爷子商量就把事情都安排好了。苏老爷子心知小儿子比较有主意，便也没有什么疑义接着点了头。 兵分三路，苏明礼先去找苏明山，苏老爷子领着二丫去了迎客来，苏老四苏老五则是去了附近的一些酒馆客栈打听，苏家人开始了紧锣密鼓的行动。 此时天晌午，各处都是人比较多的时辰。 苏老爷子领着二丫到了迎客来，掌柜的正在招呼客人，苏老爷子赔了个罪就拉着人到了后院一个偏僻的地方。 “掌柜的，这两日可有什么外地人来这用饭？有没有留意到……”苏老爷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因为苏家一直供菜的关系，迎客来的掌柜对苏老爷子还算客气，就算是正忙着被打扰也没恼，只是疑惑的问道，“不知老爷子何出此问，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苏老爷子纠结要不要把事和盘托出的功夫，只听苏二丫开口说道，“掌柜的，我爹中了二甲进士第一名，回来的时候被邻县落仙崖的山贼绑了，要五百两赎金，我们前来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有用的消息。” 掌柜的一听脸色瞬间变了几变，同情的看向这一老一小。 中了进士本是大喜，奈何却又有了祸端，这真是…… “让我想想……”掌柜的说着又道，“昨个，昨个晚上，有一高一矮两个外乡人过来吃饭，要了不少菜肉下酒……难不成？” “矮个子可是长得五短身材，贼眉鼠眼，鼻梁处有些许蒙脸痧？”苏老爷子急声问道。 “对对对！就是此人！”掌柜的说着又道，“难道那两人真是便是山贼？打扮上倒是看着不像寻常人，只是这怎么看…早知如此，我昨日便报官好了。老爷子你打算怎么办？” “先凑赎金。”苏老爷子满脸苦涩。 他最担心的不是赎金的问题，只要三郎的官职能够保得住，别说五百两，就是八百两他也心甘情愿！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三郎的身子，若是真的废了那之前多年寒窗苦读的努力，和掏空了家底拿出来的银子，就全都打了水漂！ 这让他如何能够甘心？ “掌柜的，那两人吃过饭之后就走了吗？您仔细想想，可还有其他线索？”苏二丫轻声问道。 苏老爷子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复杂的看向苏二丫。若是寻常的丫头这会儿不早就吓得哇哇大哭了，偏生这个小孙女还跟着一块儿来了！非但如此，就连他都被掌柜的话给引着想了别的，这孩子还能想着关键问题！ 这心思…真是细腻啊！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是随了三郎，还是天生便有此造化。只是可惜了是个女娃子，若是个男娃该有多好？即使三郎这次…那他也有决心再给苏家培养出个进士及第的来！ 一时间，苏老爷子心中有愁有喜，心虚复杂。 “吃过饭两人就勾肩搭背的走了，倒是那矮个子看着比高个子要精明一些，好像是留了一手，并未喝的那么醉。”掌柜的说道。 “谁结的银子？”苏二丫又问。 “矮个子。”掌柜的回答着，不由得又看向苏二丫，他这会儿心里的感觉跟苏老爷子刚才一样，都觉得这么个小丫头竟然这般有胆色，真是聪慧过人。只可惜了是个女娃，不然将来…… 爷孙俩打探完消息就从迎客来出来了，苏老爷子牵着苏二丫的手两人走到了路边，苏老爷子瞅了瞅附近的客栈，分析道，“那高个子一定是在镇上等消息，还没走。” “嗯！”苏二丫应道，“爷，要不我们找一找？如果能抓到这个人，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打听出更多消息来！” 昨个，那矮个子山贼直接被几个报子抓走了，他们也来不及问更多有用的消息。眼下若是能抓到高个子，打听出更多消息来，那救苏三郎就有更多的把握！ “好！我们先打听一下再说。”苏老爷子应道。 说到底，他心底还是有些担心他们一老一小，不是那高个子山贼的对手。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找找看，找到了实在不行再喊人。苏老爷子在心里盘算着。 爷俩一家客栈一家客栈的问过去，只说亲戚家里出了事，特意出来找人的。问了两家都没得到有用的消息，就见苏明山和苏明礼两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爹！”苏明山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父亲，喊道。 “艾！老大，事情六儿都和你说了？你说怎么办？”苏老爷子说起在迎客来打听的情况。苏明山边点头边说道，“我们刚刚也去过迎客来……现在先找人，爹，找到那高个子山贼您打算怎么办？” “问一问山上的情况，然后六儿拿着赎金去救人！”苏老爷子毫不含糊的说道。 家里几个儿子，只有老六苏明礼是最聪明，懂得变通的。也只有他去，把老三救出来的可能性才最大。虽然老爷子心中也很不舍，担心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把老六也一块搭进去，可是眼下这样他也不得不忽略这种可能，毕竟，老三当官这个诱惑，对苏老爷子来说是无法拒绝的。 “那就找！到时候我和六郎一起去。”苏明山叹口气说道，“若是…若是，我会尽量让六郎跑下山，到时候爹就把守业守才带回去养，两个孩子…至少要有一个读书……” 他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但是那是他三弟，他岂能袖手旁观？ 苏老爷子满脸感激，大儿子能这么做既是意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好，你放心。爹省得！找人，不到十二万分…总之，保命要紧。银子都是身外之物。” 第228章 听信传言 第228章听信传言 “是！”听了苏老爷子的话，苏明山含泪点头。不管父子间有多少疙瘩，可是在家里出了事的时候，他们就还是一家人。这一刻，苏明山甚至有些愧疚自己这些年一直不回家，这样对老爷子是不是不孝？ “好了，先赶紧找人。”苏老爷子又叮嘱道，“记得，那可是山贼，找到了拿不住人，吆喝一声镇山的人也会帮忙。不要硬上！” 他们玲珑镇怎么说也算是比较重情义，如今对着外乡人，苏老爷子相信镇上总有人会出一把力的。再加上六儿如今神力惊人，拿下一个山贼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好！” “爹知道了！”苏名山和苏明礼应了，几人又开始一家一家的打听，最后总算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打听到了那个高个子山贼的消息。 听说那人是山贼之后，这家客栈的小伙计吓的脸都白了，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了，“是，是山贼？怎么可能？不是说跑山的参客吗？我啥也不知道…我，我……” “没说有你什么事，那人现在还在吗？退房没有？”苏明礼压低声音问道。 小二摇摇头，答道，“不曾退房。” 苏家爷几个对视一眼，相继上了楼。 然而，他们敲了半天门也没动静，苏明礼踹开房门一看，人早就走了。被窝里也都是凉的。 “是不是提前得知了什么消息？”苏明山疑惑道。 “不是没有可能。”苏明礼说道，“镇上人多嘴杂，也许咱们家的事已经传到了镇上，之前那几个报子又拿了另外一个山贼，从镇上走总会有人看到的。那高个子山贼留下来等消息，又岂会不留意这些？” “这倒是，如今看来咱们也先别打听了，还是快点去落仙崖救三弟要紧，六郎你说呢？”苏明山沉声说道，“此事越快越好，不能拖！” “好！事不宜迟！六儿，咱们先去你大哥家准备一下，你俩，总归要带点保命东西在身上，银子也要分开放。”苏老爷子想了想说道。 “对！一下子不能拿出五百两，这样，那些山贼还会狮子大开口的。这事我们回去再说。身上，也要放两把匕首才是。不，匕首太大，小刀，指头长短的小刀都有用，铁铺便有一会儿我们顺道去买，不过务必要藏好！” 苏明山到底是做牙人的，见多识广脑子也比较活，一瞬间想到了无数的可能性。也在心里暗暗想了不少的对策！ “行！先这么准备。”苏老爷子说着，苏明礼牵着二丫准备下楼往外走。 这时，突然苏老爷子听到山贼那个房间对面有说话声，虽然隔着一个回廊，但是还是隐约能听到有人提起苏家，三郎，山贼等字眼。 苏老爷子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对着回头的苏明礼摆了摆手，慢慢把刚迈下去一阶楼梯的脚拿了回来，往回廊那边的房间走去。苏老爷子大气也不敢出，慢慢的靠近了那些房间门口，矮下了身子偷听。 “艾！这苏家三郎倒是好才学！可惜了喽！”一个声音惋惜的叹道。 “此话怎讲？得罪了方家，他就算满腹才学又怎么样？如今京中可是…那位当道，谁让他看不清形势？世间事何时不是弱肉强食？谁拳头大谁得势谁说了算？”另一个声音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其实，听说以那苏三郎的才学，便是位居榜首都不无可能，如今只落了个二甲第一名。一方面是因为他不想被方家，被左…那位拉拢，二是因为他早年曾走丢一个儿子，据说还是长子…他这是一心外放实缺，想找孩子方便啊！” 之前惋惜的声音分析着，连连叹气。说着他又叹道，“放榜那日我正好在京中，可是听闻了不少事情…方家下了好几回请帖，最后就是连左…那位都下了请帖，可人家就是不去。” “这个我知道！”另一个声音说道，“不仅如此，本届状元可是那位的人，得知之后不免嫉恨……所以，这回被山贼掳去，未必没有京中的手笔…苏家算是完了！这苏三郎就算救回来，也未必会全胳膊全腿的了！” 听到这，苏老爷子只觉得眼冒金星，五雷轰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苏老爷子无助的往回看，只见苏明礼抱着苏二丫站在他身后两步远的位置，眉头紧皱脸色阴沉，显然也是听到了刚才的话。 苏明山站在楼梯口望风，留意着楼下进进出出的人群，倒是没有在意这边。 “爹，走！”苏明礼用口型说道。 苏老爷子摇摇头，费力的站了起来，既然里面的不是山贼，他有什么好怕的？ “不能…如此明目张胆？”之前惋惜那人说道，“我可是听说那苏三郎被派了江城县令的实缺，圣旨已经下了，这可是朝廷命官啊！那些山贼不要命了？如此一来，朝廷难道不会发兵清缴？也许，他们可能不知道苏三郎的身份？” “怎么可能？寻常人家山贼会要五百两的赎金？别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另外一人嗤笑道，“那伙人这些年一直盘踞落仙崖，邻县围剿了几次都没有结果，为何？若是没有当官的护着，一伙几十人的山贼而已，就横行多年？” “要知道，邻县那位，那可是方家的人…方家现任家主的门生…恐怕这些年那山贼截获南来的北往的…那些银两，有不少流进了方家的口袋……” 那人说着也是唏嘘不已，拍了拍惋惜之人的肩，又道，“人各有命天道如此，咱们啊还是先顾好自己！那苏家也不知道晓不晓得这些事，那赎金就算是送了去，恐怕也未必能保住苏三郎的命啊！” “要不，我们打发人给苏家送个信？”惋惜之人叹道。 “得了，咱们跑商的不日就要离开这玲珑镇，跟苏家村更是没有渊源，还是别管闲事了，免得惹祸上身。” “…好。”惋惜之人应了。 第229章 争吵 第229章争吵 听到这里，苏老爷子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就连苏明礼也是脸色难看不已，他也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么一个关于三哥的消息。这么说，那些山贼只是幌子？三哥这是被人给算计了？苏明礼脸色阴沉，心中已经思量着如何才能报仇！ 若真是如此，那山贼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真正是仇人是那些背后指使之人！若是三哥有个好歹，他苏明礼发誓，不管那些人是谁，身居何等高位他都不会放过，一定会替三哥报仇。 屋里再没了动静，只剩下倒茶水的声音，和拖动椅子的声音。 苏明礼一窒，上前扯住失了魂一般的苏老爷子，交到快步迎上来的大哥苏明山手里，抱着苏二丫当先下了楼。 一直到出了客栈，苏明山找到一个街角的位置暂时歇歇脚，苏老爷子的神色都还没有缓过来。 “爹！刚才那些话你别当真，都只是传言而已，说不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这么说的。”苏明礼低声安慰道，苏二丫倒是敛了眉眼，心中在想着这种可能性。还有苏老爷子听闻这个消息，到底会怎么做。 她比任何人都想知道，苏老爷子是选择救苏三郎，还是就此罢手全当没有这个儿子了？ 苏老爷子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苏明礼，很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倒是苏明山一听跟这话急了，连声问道，“六郎什么话？刚刚你和爹都听见什么了？他们说了可是关于三哥的事情？” 苏明礼微微点头，神色难看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苏明山的脸色也变得无比难看，不过说出来的话却完全都是关心苏明远的，“这样一来，我们更得抓紧时间，再耽搁下去三弟恐怕凶多吉少！” 苏明礼也是刚刚想到了这一点，忽的站起身来也不再去管苏老爷子是个什么意思，而是把二丫往那一放，按住苏明山的肩膀说道，“大哥，我自己去。你和二丫都留下，这样若是有什么危险，家里还有个照应。” 苏明礼想的是，既然如此危险当然不能让二丫去涉险。他答应过三哥，一定会照顾好三嫂和二丫，就绝对不能食言。还有，大嫂已经没了，若是大哥再有个不妥，大房的两个侄子岂不成了无父无母之人？ 有他在，断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说着，苏明礼就伸手去掏身上的银票，重新做了整理，又对着苏老爷子苏明山苏二丫三人伸出了手，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要银票，还有那些凑起来的碎银，他打算只身一人去山上救三哥。 苏老爷子阴沉的瞪了苏明礼一眼，沉声道，“匹夫之勇！” 苏明礼一窒什么也没说，只是倔强的伸着手没说话，也没有丝毫退缩。苏二丫眯着眼看了苏老爷子一眼，握紧了拳头。 山上的情况她猜不到，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肯定是要去的。即使苏明礼不去，她一人都会前往的。更何况，她相信苏明礼一定不会不去。倒是苏明山，艾…大房毕竟还有两个孩子，她总不能不考虑。 小叔说的对，不能让苏明山去了！ “爹！我觉得六郎虽然有些急了，但是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件事宜早不宜迟，若是去晚了三弟恐怕危险……”苏明山心中也是赞成苏明礼的做法的，这种事情就是要当机立断，再拖延下去事情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他们来镇上打听消息，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放心，对方没拿到银子，老三暂时不会有事的。”沉吟了半响，苏老爷子缓缓说道。 苏明礼皱起眉头，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果然，下一瞬就听苏老爷子说道，“我们先回村里，商量一下再决定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办。” “爹！”苏明礼叫道，“你也听见了那些人的话。现在已经不是对方要不要赎金，要多少赎金的事了！而是很有可能他们会提前下手，到时候三哥……不管怎么样，我是一定要去的。” 就算苏老爷子一分钱都不出，那他也是去定了的！ “老六！你不听爹的话了吗？我说回村就先回村！”苏老爷子眼皮一跳，沉声说道，“村里还有帮手，我们多找些人……” 对于父亲的这个托词，苏明礼显然是不相信的。 因为他们来的时候就拒绝了村民的帮助，现在又如何会返回去叫人？再说了，这种事并不是人多就有用，那些山贼想必都是身手不错的。村民去多了也只是拖累而已，说不得还是徒增伤亡。 苏明山此时也是意识到了苏老爷子的意图，不敢置信的看向苏老爷子，呐呐说道，“爹！那可是你最疼爱的老三啊！他中了进士，二甲第一名！” 若说当年父亲逼着他在亡妻刚病逝不久的时候就娶那个寡妇，苏明山心里是十分愤怒的话，现在听闻父亲要放弃去赎回三弟，苏明山整个人都有些绝望了！他不敢置信的往回退了两步。 苏老爷子别过脸去，一句话也不说。 有苏二丫那双澄澈的眼睛在，他的打算还真的是有些说不出口。 “爷爷，你不想去救我爹了吗？”苏二丫的声音平平无奇，不悲不喜。就好像问出了普通的一句话一般，但越是这样苏明山苏明礼心里就越是难受，苏老爷子心里也一直在挣扎。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和打算，但是他还是无法痛快的就那么说出来。 苏老爷子不说话，但是苏明礼和苏明山却都明白了他的打算。苏二丫心中更是清楚，恐怕刚刚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苏老爷子就已经想好了要这么做。利益取舍，对他来说从来都是最重要的。 无利的时候，苏家的脸面最为重要。 有利的时候，当然是利益最为重要。 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苏老爷子怎么会舍得拿五百两银票去打水花呢？甚至，他不想让老大和老六任何一个人去，却又找不到法子说服两个儿子，尤其是最有出息的老六，苏明礼。 第230章 舍弃亲儿子 第230章舍弃亲儿子 “我知道了，爷爷。我会去救爹爹的，就算天塌下来都不会改变。”苏二丫轻笑，目光灼灼眉眼分明，一字一句的说道，“别说朝廷并无旨意定父亲什么罪，只是达官显贵暗中陷害。就是去劫法场，我也必去无疑！” 掷地有声的童音，即使苏二丫刻意说的凛然，也带着一股天生的软糯，但话里带着的豪气，却让苏明礼瞬间满腔热血，握紧了拳头。 “二丫说得对！那是我三哥，无论如何我都会去的。”苏明礼说着紧紧了肩上一直背着的包袱，把银票重新收好。 “老六，我陪你一起去。”苏明山说道。他是老大，救自己的三弟更是义不容辞，怎会有半点犹豫？ 苏老爷子看着两个儿子很是无奈，但他知道不用非常法子怕是拦不住人，便哭道，“老六！你非要爹跪下来求你吗？我失去了老三就痛不欲生，难道你让我连你也失去吗？” 苏二丫冷笑，苏老爷子这是要用孝道压人，逼小叔放弃上山。 当真是好手段，只是可惜用错了地方。 果然苏明礼一听脸色又挣扎了起来，他何尝不明白此去凶多吉少，但是却不能不救。更清楚，如今的苏家除却他之外，也就大哥还有几分本事，剩下的老二老四老五，恐怕都扛不起家来。 老二自私懒惰，老四沉默寡言，老五生性寡淡，凡事都要权衡利弊，这样的三个人，如何能当家？恐怕一旦老爷子走了，这个家也就真正散了，而苏家就再也没了起来的可能。 但那个人是三哥，他从小钦佩孺慕的人！ 看向小儿子面露苦色，苏老爷子心知自己赌对了，还待再说什么，便听苏二丫脆生生的问道，“爷，你现在就当我爹已经死了吗？” 苏老爷子暗恨，有些凌厉的看向苏二丫。但苏二丫却不惧，嘲讽的看了一眼苏老爷子。苏明礼回过神来，再看向苏老爷子的神情就已经变了，目光中又是失望又是疏远，甚至还多了一丝埋怨。 “爹！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救三哥我是一定要救的，如果银票你不想出了，那就拿回去好了。还有，那些人说是江城，江城可不是谁都能去的？” 其实，刚才他伸手的时候苏老爷子没有拿出来，苏明礼心中就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不好说破罢了。这就是为什么一直以来他一直维护着三房，就是因为心里清楚的知道，爹娘都是相当重利之人。 苏老爷子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看了看苏二丫无奈伸手去掏银票。然而掏了半天也拿出一张五十两，然后在身上摸来摸去也没再抠出一两银子来。 事已至此，苏二丫和苏明礼心中再明白不过。当初说好的一百两，如今因为这么一个莫须有的消息，不但缩水一半，便是连人都打算不救了。说到底，苏老爷子不就是怕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此刻，就算两人心中再厌烦，也没有功夫在这里耽搁，于是苏明礼问道，“二丫，你真的不回去吗？” “不，小叔，我跟你一起去。”苏二丫声音坚定。 “那好！大哥，我和二丫去山上，你把爹送回去，一会儿见到四哥五哥交给他们就好。”苏明礼说道。 “六郎，我和你去！你带着二丫，这怎么能行？”苏明山一听急了，苏二丫此时也不再瞒着，一下握住苏明山的手，暗中用灵力制住了苏明山。苏明山吓了一跳，先是脸色惨白然后接着面带喜色，连连点头示意两人快走。 苏明礼见此哪里还敢再耽搁，抱起苏二丫就走，没走几步就跑了起来，找到一家卖马的店，买了两匹马爽快的付了银子就骑马离开了。 其实苏明礼并没有骑过几次马，这还是以前去镇上书院看望三哥的时候，三哥带他学的。好在他学东西快，又胆子大虽然没学几次，倒也骑的像模像样。只是很久没骑难免有些生疏，不过此时也顾不上这些了，只要人不掉下来就没事。 更何况有二丫的灵力在，一会儿就安抚了马匹两人也适应了过来。苏明礼抱着二丫骑着一匹，另一匹牵着缰绳在一侧跟着跑，是为了路上换马才多买了一匹。以备不时之需。 看着小儿子远去的身影，苏老爷子面色如土的叹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做的不对？我也心疼三郎，可总得为全家着想。秦氏又有了身子，老三也算是有后了。” 苏明山知道父亲想用这些话来缓解气氛，更想用这话来打消他心里的埋怨和自己心里的愧疚，于是反问道，“父亲就能保证三弟妹怀的就是男丁？” 苏老爷子哑口无言，不说话了。 苏明山叹口气，缓缓说道，“其实父亲有没有想过，三弟敢得罪那些达官显贵，背后也是有依仗的呢？说不得还是最高的那位。就算是没有，我相信也会有其他世家的。六郎刚才说江城，是怎么回事？” 苏老爷子一震，呆呆的看着苏明山。 大儿子在镇上做牙人，知道的消息只会比他多，不会比他少。 于是，苏老爷子缓缓说道，“那些人说你三弟外放的地方是江城。” 苏明山听了面色就是一喜，“江城好地方啊！据说是户部尚书江平的老家，这些年也一直都是他的亲信到任。只是上一任任满之后，便由县尉代任至今…上次那买玛瑙的江公子，便是江尚书的长子。” 苏老爷子已经呆住了，这其中到底藏着怎样的利害关系？ 刚才自己只拿了五十两银票，是不是……苏明山看到老爷子面露晦涩，便说道，“爹怎么打算的我不知道，我相信三弟福大命大又有才学，绝不会是那短命之人。” 言下之意，便是说他相信苏明远能够好好的回来。到那时，就算苏明远再孝顺，对这件事心里也不可能没有芥蒂。至于这父子之间的关系，怕是能维护表面上和气就算不错了。 再加上之前三房的那些事，艾！ 苏明山在心里感叹道，说到底还是爹太重利啊！关键时候，自己亲儿子都能舍弃。 第232章 暗中相助 第232章暗中相助 苏老四点点头，苏老五去扶起苏老爷子说道，“爹！我和四哥陪你回家。大哥说会想办法……” 苏老五全当没看见大哥和父亲之间的暗流涌动，也全当不明白苏老四心里的愤怒，和苏老爷子心中的取舍。反正自小到大，他都习惯了这样，大多数时间去当一个隐形人。 这个家里，也许是因为从小看透了父亲母亲的性子，也许是因为重情重义的跟他也不怎么亲厚，苏老五无形之中就养成了这种揣着糊涂装明白，对什么也不在意的淡漠性格。 反正，他是家里随意都可以忽略掉的那一个。 苏老爷子顺势起来抹了一把泪，看向苏明山叮嘱道，“你在镇上认识的人多，能有法子使什么法子！该打点打点…该使银子的地方使银子…”停顿了片刻，苏老爷子终是下了决心一般，从怀里又掏出五十两银子递向苏明山。 这些银子，就算是打了水漂这会儿也得往外拿，不然几个儿子都寒了心以后这个家就真的散了，他这一家之主也没法当了。 苏明山并没接，看了一眼苏老爷子说道，“三弟出事我出银子是应当的，这些年也存了点家底，实在不行卖了房子我也会把三弟救出来的。” 一番话，臊的苏老爷子无话可说，默默把银子收了起来。 刚才苏明山还是给他留着脸面的，苏老爷子只拿了五十两银子的事情苏明山并没有明说。只说了苏老爷子决定不去救人的事，就已经让苏老四很是愤怒了。 此时，苏老四见此，只当大哥是不想让老爷子拿钱，便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爹不是已经拿了一百两了吗？家里总是要留点家用的，大哥你拿着我的，不管能不能用得上都先收着。” 这话说的苏明山心中一暖，抬眼看向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面色涨红，嗫嚅着什么话也不说。难道要他亲口告诉儿子，自己刚才不舍得银子，怕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人财两空所以只拿了五十两银子？这种话他如何说得出口？ 过了半天，苏老爷子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托词，便索性闭了嘴不说话了。苏明山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苏老爷子，又叮嘱了苏老四几句转身走了。时间紧迫，他可不能在这浪费功夫。 看着父亲和大哥之间诡异的气氛，苏老五陷入沉思，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父亲应该是只拿了五十两银子，不然刚才也不会又往外掏银子。真是……算了，他就当作不知道！ 也就四哥这个老实的，会以为父亲刚才已经拿了一百两。连人都不愿意去救了，还会愿意拿银子？苏老五自认自己早就看清了父亲母亲的性子，他觉得这事不可能的事。 恐怕就连五十两银子，父亲内心都挣扎了好半天才忍痛拿出来的？说不得还是六郎开口要的！ 哎，这可真是…… 不远处迎客来的顶楼窗边，铁刀站在江瑞身后看着苏家人走了，不由得开口，“公子，这苏家…苏老爷子是不是不想救人了？” 江瑞一把收起折扇，回头看向铁刀反问，“你觉得呢？若是你会救吗？” 铁刀毫不迟疑的答道，“当然要救啊！那可是亲儿子啊，难道眼睁睁看着他被山贼给杀了？” 江瑞轻笑，“若是这个儿子得罪了达官显贵，就算拿了这一大笔赎金也未必能救出来，很有可能会人才两空。甚至就算救出来，也有可能是残了废了当不了官了，你也会救吗？” “当然救啊！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救！总不一定就肯定会死？”铁刀看着江瑞，眼神中都是愤然。他现在也明白了公子为何会问这个话，也想清楚了为什么公子会安排人在那个客栈演那么一出戏。 之前他还纳闷呢，为什么公子会阻挠苏家人救苏三郎，原来竟是因为这个！他也没想到，那苏老爷子竟然这般狠心，竟能做到当断则断！恐怕京城里许多大户人家都没有他这么狠心，片刻间就能做出利益取舍！ 这也是一个人物啊！若非出身不好，这种人若是生在那种世家大族，怕是有不少施展拳脚的机会？铁刀只要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栗！像苏老爷子那种人，好像天生就是这种懂得取舍的。 可是太懂得取舍了，哪还有半点人情味？ “所以，公子你是为了帮苏三郎试一试苏家人？”铁刀感叹道，“果然是人心难测啊！”连他都没有想到，恐怕苏家人就更是想不到。 “让人把茶换了，等着！”江瑞开口吩咐道。 “是！”铁刀出去找了小二来，让人换了新茶，陪着江瑞在房间里继续等着。 但是他并不知道江瑞等的人是谁，自己在一旁沉思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惊叫道，“公子是在等苏明山吗？” “嗯！”江瑞回头，打开折扇缓缓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那公子是要让我陪他上山？”铁刀现在总算是领悟了江瑞的安排，还有前前后后这些事情其中的关联。若是公子不这样安排的话，到时候苏三郎去江城上任，一起去的恐怕就是苏家一大家子。 殊不知，从一开始了解到三房的处境开始，江瑞就不喜欢老宅的那些人，当然，除了苏明礼之外。任何算计小丫头，连带着算计秦氏的人他都不喜欢。这么做一来是替苏三郎看清人心，省得带着那一大家子去江城坏事，二是也免得苏家那些不长脑袋的坏事，那江城那边的江家有机可乘。 “你再挑几个护卫带着，准备好偷袭。最起码要护着苏家兄弟和小丫头好好的回来，我已经着人去江城调人，等你赶过去最多拖两个时辰人就会到。”江瑞又细细跟铁刀说了自己的安排。 之所以不去找邻县衙门的人帮忙，是因为江瑞觉得邻县的人是方家的，一是根本就不会配合他。二是，那些人跟山贼很有可能是蛇鼠一窝，到时先下手为强反而不美，若是苏三郎出了意外那后面的戏就没法唱了。 这次，他定然会让方家好好吃一个大亏！ 第233章 愧疚和不甘 第233章愧疚和不甘 苏明山找到江瑞被带到楼上房间的时候，心中还在思量着如何跟江瑞提这件事，可是一看到房间里的情形苏明山突然就明白了过来。江瑞恐怕比他早一步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而三弟既然能被安排到江城外放，那，是不是跟江家达成了什么协议？ “江公子好！”苏明山很是恭敬的说道。 “苏兄请坐。”江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来找我是为了令弟之事？”苏明山心道果然如此，忙应道，“江公子果然消息灵通，我确实是为此事而来，想求江公子帮忙。” “我已经安排好了，你随铁刀走。现在快马加鞭，也许还能赶得及…放心，你们上山之后…到时…落仙崖地势险峻，但如果…也未必不可图…如此这般一举剿灭…届时…这些我都安排了铁刀，随机应变！”江瑞说着，拍了一下苏明山的肩膀，叹道，“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把人救出来的！” “公子大恩！苏明山感激不尽！”苏明山双手抱拳，满脸感激的一揖到底，欣喜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所有的推测都是对的，总是三弟得罪了什么左相一派又如何？这不是暗中也有人相助吗？ 再者，三弟一向嫉恶如仇，想来那左相和方家绝对不是什么正派的路数！ 再三跟江瑞道过谢，江瑞跟在铁刀身后毫不迟疑的走了。后门，马匹早已备好，当苏明山看到几个身穿黑色短打，面戴黑巾的精壮男子时，心中豪气顿生。这一次，说不得不但能救出三弟，还能把盘踞多年的山贼剿灭，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江瑞站在楼上，看着苏明山铁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面带笑意。 与此同时，苏家爷们也回了村。在村口，苏老四驾着牛车远远的就看到村口站着两个人，走到跟前一看，竟然是元家的余管家和元宁，正站在那里不知在等谁。 等到了跟前，便听余管家抱拳说道，“老爷子可回来了，不知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这时候，爷三个才反应过来，两人站在这里是特意等着他们回来。想来是听说了之前的事，刻意为之。就是为了表示对苏家的关切。可元家如今的地位，又何须如此？ 算老爷子心中有些不自在，他在心里舍弃了老三。偏生这些村民和元家都这般态度，两相比较之下，显得他好像过于绝情。这若是让老三回来知道了，会怎么想他这个爹爹？ “老大老六已经想办法了，先把…赎金交上去再说。”苏老爷子叹口气，一脸的哀伤之色。 “三郎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那二丫那个丫头呢？”余管家状似无意的问道。苏家爷三个均摇头，苏老爷子也不怎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只说道，“那个丫头是个有主意的，非要跟着她小叔一块儿…” 至于一块去干了什么，苏老爷子却没有明说。 元宁脸色一变，身侧的拳头悄然握紧。 苏家真是混蛋，居然让二丫跟着上山去了！那么小的孩子，就算是再聪慧又怎样？面对那些不长眼的山贼，有时候聪慧并不一定管用的。那可是杀人都不眨眼的人啊！ 并且，他们一直怀疑那伙山贼盘踞邻县，就是一直在查访他们的下落，那群人中的老大，很可能就是方家安排的人。余管家此时也觉得苏家有些胡闹，那可是山贼啊，怎么能让一个小丫头跟着去了呢？！ 真是不成体统！ 那这些话却不能说，余管家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二丫可是福星，说不得很快就回来！他们父女都是那有骨气的，老爷子无需太过担心。若是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请老爷子尽管吩咐一声。” “余管家客气了，这可怎么敢当！”苏老爷子连忙抱拳回道，心里却越发不是滋味。 在他看来，元家这般姿态除了感激当初他们毫不犹豫卖了灵芝之外，应该还有听闻了老三中了二甲进士第一名的事情。越想到是因为这一点，苏老爷子心里也不痛快！越不是滋味！ 外人都当只要救回老三就万事大吉，他却是知道未必如此。若是那方家还有什么左相真的想要对付老三，恐怕后面会有层出不穷的计谋。虽然他并未曾亲眼见过，但是也知道在官场上想要对付一个人，阴死一个人有多容易，特别是那种位高权重之人。 再者，就算老三万事大吉的救回来了，也躲过那些什么方家，可他的决定也能让老三伤心，父子之间还能像从前那般吗？ 思及此，苏老爷子对山贼恨的是咬牙切齿！ 若是没有这些人，说不得现在老三已经高头大马身披红花到了家给他磕头呐！这还真是命啊！他辛辛苦苦供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就是这么个结果么？苏老爷子越想越不甘心，面色上就带出了几分阴郁。 余管家只当苏老爷子是伤心过度也没有多想，只有元宁看着苏老四苏老五两个兄弟的表情，感觉有些古怪。难道还出了什么别的事情？苏六郎没有一起回来，想来应该是上山了？ 这种事都是宜早不宜迟的。 只是为什么苏家只去了两个人和二丫？老四老五没有去，反倒是住在镇上从不回来的苏明山一起去了？难不成苏家发生过什么争吵？或者，有人不想救人？对！二房一直都是自私的性子，去镇上也没有苏老二跟着一块，想来应该就是他反对了？ “苏老爷子别客气，我说的可都是真话。真的，若是需要人手什么的，苏老爷子尽管招呼一声，别的没有，我元家几个身手不错的护院还是拿得出来的。”其实余管家想说的是，公子都想把自己的护卫暗卫借给你们！ 苏老爷子呆了呆，再三道了谢这才辞别了余管家和元宁两人，让苏老四赶着车回家了。他不知道的是，看着苏老爷子急匆匆回去的身影，元宁心里越发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苏老爷子的脸色不仅难看，眼神中还有明显的愧疚和不甘。 第242章 心生嫉妒 第242章心生嫉妒 苏老爷子见此，脸上的笑容便一下子释放开来，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他急急跑到村口来相迎，就是怕在家里老三不给他这个面子！而村口这么多人，大庭广众之下，老三总不好质问昨日之事？ 苏老爷子并没有想过苏明远会不知道这件事，若是只有老大和老六这件事还有可能瞒得住，但还有二丫那个小丫头在，就一定会告诉老三的。只是一路上说没说就不知道了…… 苏明远捏了捏秦雪菊的手，转过身慢慢走到苏老爷子面前跪下磕了三个头，伏在地上说道，“儿谢谢父亲的教养之恩！” 苏老爷子眼角隐有泪花，颤抖着双手扶起苏明远说道，“三郎啊！你有出息，我苏家光耀门楣拉！”想起这么多年的不易和隐忍，苏明远也瞬间红了眼眶。 里正上前帮忙扶住苏明远，道了贺两人寒暄几句众人便朝苏家老宅而去。因为苏老爷子都走着，苏明远便也没有再骑马，而是陪着苏老爷子一起往回走，里正苏明和帮忙牵着马。 苏明礼等着秦雪菊和侯杏儿慢慢走过来，这才跟在人群后面一块往老宅走。 看着女儿精神明显不如之前，秦雪菊心里咯噔一下握住苏二丫的手轻声问道，“二丫，你没事？” 说着，秦雪菊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苏明礼。 苏明礼不好隐瞒，便解释道，“我们上山发现三哥的时候，三哥饿的够呛…那些山贼给吃的少，多亏了二丫…”言下之意，若不是有二丫灵力的作用，恐怕这会儿苏明远也未必能够恢复过来，怎么也能将养几天。 秦雪菊身子一晃，有些承受不住的样子。 苏明礼心里暗暗后悔，自己高兴的忘了，怎么能跟三嫂说这些呢？ “三嫂，其实，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你看三哥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苏明礼连忙解释道。 “娘，没事的。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拉！”苏二丫说着，缓缓用灵气渡进秦雪菊身体，吓得秦雪菊一愣连忙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轻重？” 苏二丫收了灵力，笑嘻嘻的抱住秦雪菊说道，“娘，我有分寸的。” 等着娘俩分开，苏明礼二话不说抱起苏二丫，笑道，“二丫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可别累坏了小叔抱着…” 秦雪菊并没阻止，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就是孩子和夫君了。女儿为了救夫君而去了山贼那里，她已经满心愧疚，又为夫君耗尽灵力她更是心疼，但因为在外面，又是这么大喜的日子，所以她一直死死忍着掉泪的冲动。 一行人到了苏家老宅，仪仗进了院子站好，苏家众人把供桌抬到院子中央，苏明远洗手点了香插在香炉里，又和苏老爷子以及苏家众人一块儿拜了祖宗，苏老爷子给仪仗和报子发了赏钱，众人这才散去。 也有关系好的，比如里正和王大夫这样的，都留在苏家，等着晚上一起吃饭庆祝。苏家人忙的热火朝天，村里不但有很多主动前来帮忙的，而且还都拿着菜来给凑份子。 因为之前山贼的事情，苏老爷子并未准备这些东西。 好在今年苏家日子宽绰，家里也不是一点肉菜没有。 曹氏亲自下厨，苏大丫和苏李氏打下手，曹氏卯着劲儿做了二十六道菜，可谓是十分丰盛了。 这忙里忙外的功夫，也有人注意到赵氏没有出现。问起来，曹氏只说赵氏身体不适，在屋里修养。 后院，赵氏听着前面热闹的动静，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她落到如今这般下场，凭什么秦雪菊可以享受这般荣光？凭什么？不都是嫁到了苏家吗？为什么会是这般的天差地别？ 不行！她不甘心！ 赵氏越想越坐不住，拄着拐杖就想往前面去，却被苏老二一下给挡住了去路。 “赵小花，你想去前面捣乱？”苏老二笑笑，把赵氏按着坐了下来，在她耳边说道，“呵呵，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非要跑到前面去丢人？你好好的，还有好日子过！你要是非要不想好，那我只能堵你的嘴了！” 说着，苏老二晃了晃手里的破布，得瑟又带着恨意的说道，“这都是你自找的！” 赵氏脸色变了又变，求饶道，“老二，我知道我错了，我不恨你打断我的腿，都是我不好！老二，我求求你给我个机会，我们以后好好过日子？就算看在孩子的份儿上，行吗？” 苏老二脸上露出快意，一把掐住赵氏的下巴，恨声说道，“你现在知道我的好了？早干什么去了？你跟别人在炕上滚的时候想过我吗？你这个贱妇！！荡妇！” 苏老二骂的难听，赵氏垂着头脸色扭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她心中也清楚，出了这样的事，苏老二不可能再待她一如从前的。 后悔吗？当然是后悔的。但是后悔什么，赵氏自己心里也想不清楚。不过，只要一想到秦雪菊这会儿在众人的簇拥下，享受着羡慕的目光，赵氏心里便只后悔没有把秦雪菊给弄的身败名裂！ “说话呀？你怎么不说了？今个这么高兴的日子，说不定今天娘一高兴还能给你个鸡腿吃！赵小花我劝你消停点！”苏老二掐着赵氏下巴的手，越发的收紧眼神也更加狠戾。 在西厢房睡了这么多天，苏老二早就憋坏了！无数个夜里，他又气又恨的想着赵小花，但他却又嫌弃赵氏脏了，自打出事之后就一直都没有碰过她！这会儿看着赵小花，心里是既冲动又嫌弃很是复杂。 赵氏没有挣扎，反而嘲讽一笑挑衅的看了苏老二一眼，嘴里还说道，“老二你想了是不是？我给你，我给你……” ‘啪！’一个耳光狠狠甩在赵氏脸色，苏老二恶狠狠骂道，“你个贱妇，一天天只想着是不是？你就想着有人骑是不是？贱妇！贱妇！我偏不如你的愿，你别做梦了……” 第243章 权衡利弊 第243章权衡利弊 苏老二担心赵氏闹腾，最终还是把她绑了起来。这样，他既不用守在跟前盯着，又不用担心赵氏跑到前面去，把苏家的脸面都给丢尽了。 晚上的宴请名单是苏老爷子和苏明远商量着定的，苏老爷子说的话，苏明远一律都点头同意，没有丝毫的反对。这个态度，让苏老爷子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并且他心里隐隐觉得，也许老三还不知道那件事。 但是想归想，看着家里一团喜气在忙着准备晚饭，苏老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思来想去，他决定先跟老三解释一下这件事，当然不是原原本本的把事情说出来，而是变着法子解释一下当时的情景。 然而，未等他开口，却见苏明远拉住苏老爷子说道，“爹！有件事我想说一下。” 苏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苏明远拉着进了里屋。屋里没有别人，只有爷俩。其他人全都在外面忙活着，看到爷俩进屋心知爷俩有话要说，没有跟进去打扰的。 “三郎，我……”苏老爷子试图主动开口。 “爹！三郎不孝！”苏明远噗通一下跪了下来，痛哭流涕的说道，“爹三郎不孝，害您担心了！”说着，苏明远就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递给了苏老爷子，痛声说道，“爹！这是五百两银票，您先拿着花用。” 苏老爷子心里直突突，看着手里的银票有些发懵，更有种不好的感觉。 “老三啊，你这是什么意思？”苏老爷子急声问道。 “爹！三郎执拗，意气用事，在京里得罪了左相一派的方家，此番前去江城上任，还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险，这只是在路上就遇到了山贼，爹，这次我可是死里逃生啊，害二老忧心三郎心里愧疚……”苏明远说着，眼眶红红的看向苏老爷子。 苏老爷子心中一震，眉头皱了起来。 这会儿，他心里也猜不出自己这个三儿子是知道了那件事故意为之，还是真的因为京中的事，心有愧疚。但是京中的事情显然是真的，不然三郎好好的岂会被山贼抓了去？ 更何况，客栈里那些话他可是亲耳听到的！ 捏着手里的银票，苏老爷子先把苏明远扶了起来，叹道，“三郎你先起来，这事啊咱们稍后再说。你，你和爹说说，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爹！三郎也不知道，这个官……哎！”苏明远说着脸色灰败的叹了一口气，伤感道，“爹，我真害怕我没命保住这顶官帽啊！你不知道那些山贼有多么可怕，而他们有些手段，比山贼还要……” 苏明远说着有些说不下去，总之，人前有多么风光，这会儿的他便有多么惊惧！苏老爷子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本来他还在想老三这么快就被救出来了，难不成那山贼之事只是做戏？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老三不可能因为不想带着全家上任，而联合那么多人演这么一出戏！就算是那些报子能配合他，但那些山贼却绝对不会。 刚才坐在正屋的时候，村里很多人问起山贼的事情，苏家兄弟都一一作答了，特别是苏明礼说的不少。苏老爷子在一旁听了，也知道这事是绝对不可能作假的。如此说来，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此番被山贼绑去的这一遭，把一向稳重有主意的老三给吓破了胆。 这也难怪啊！哎，苏老爷子在心里叹道，寻常人谁会不怕山贼，自己的两个儿子能为此上山救出老三，这可算是一段佳话啊！ “三儿，你再和爹说说京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苏老爷子把银票放在炕上，拉着苏明远的手再次问道。 心知苏老爷子还是没有打消一起跟去上任的事情，苏明远就把京中的事细细说了，包括那次在街上碰到了锁柱的事情，苏明远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他怎么敢？”苏老爷子一听就瞪起了眼睛。 “爹，他倒是不是冲我去的，而是冲着何中砚，何家……”苏明远说着，又把何家的事情简单说了几句。何中砚已经直接入读翰林院，他这次回来受何中砚委托，还要去何家一趟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苏老爷子听了唏嘘不已，叹道，“这大户人家也不安生啊！多的是人觊觎着家产家业，三郎啊，你日后还有更多风浪要经历，一定要想清楚，三思而后行！” “是！爹，我知道了。”苏明远乖乖应下，心里对老爷子的打算已经有了数。 “这会儿正是快到收麦子的时候了，所以，这趟爹娘不跟着你去任上了，你带着五郎六郎走，到仲秋让他们回来一趟。到时候我和你娘……再看。”苏老爷子的意思很明显，让苏明远先带着五郎六郎去任上，看看苏明远这个江城县令能做到什么程度，再决定去不去。 虽说早就猜到了老爷子的打算，但苏明远听到这里还是有些失落。他的父亲，永远都是在权衡利弊，永远都不会将他们放在第一位。 “好的，我知道了爹！银子您收好，若是不够花的，再托人捎信。”苏明远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声嘱咐道，“好在江城离得近，就在邻县，若是爹有什么事可托人捎信，镇上迎客来的掌柜认识不少行商，算起来不比驿站的快马慢……” “好！爹清楚了，放心！”苏老爷子拿起银票看了看，想了想终于还是忍痛拿出二百两银票递给苏明远，劝道，“这些你拿着，新官上任需要打点的地方多，手里没有银子可不成。” “是！”苏明远没有推辞，折了两下就放入了怀中。 这些银票都是在路上苏明礼塞给他的，里面除了秦雪菊给的，便是苏明礼攒的，还有几个兄弟拿的那六十两，以及苏老爷子给的五十两。至于村人凑的那些钱，还是要还回去的。 一到家，苏明山就找到里正苏明和，张罗着把这些钱已经都退了回去。 第244章 乐融融 第244章乐融融 其实，苏老爷子心里也有数，知道为了救老三秦氏已经把所有家底都拿了出来，而他拿了五十两却还回来三百两，说到底赚了不少。而他让苏明远把要说亲的五郎六郎带走，也等于没了负担。 家里只剩下二房四房，二房的事暂时先拖着，最后若是苏老二愿意另娶也好，怎么也罢，都好说！至于大房就不归他操心了，老大在镇上做牙人那么久，应该也攒了不少银子。 并且这些钱留着，若是到秋天要去江城的话，手里有这些银子揣着腰杆也更硬一些，总比没有好！苏老爷子还有一点心思就是，若是日后老三知道了当初的事，心里有了芥蒂，好歹他还赚了这么些银子在手，总不至于人财两空。 足足准备了一下午，晚上的时候，苏家老宅院子里做了满满的三桌。除了苏老爷子和苏明远，以及里正族长等人在的这一桌，还有何氏秦雪菊苏李氏以及来帮忙的邻居等挤了满满一桌，再还有一小桌在炕上，是苏大丫领着这些孩子们。 苏守业苏守才虽然已经可以坐在大人那一桌了，但是今个人多便也分在了这边。 苏老爷子红光满面，一遍遍的张罗着众人喝酒，更是被族长里正，以及小一辈们轮番敬酒，酒过三巡人就已经有些醉醺醺的了，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老天有眼啊！三郎出息了，三郎终于出息了！”苏老爷子拍着桌子，有些得意忘形。 “是啊！宏图啊，你这名字起得好！三郎的名字也起的好！”族长端起酒杯，又拿起苏老爷子的酒杯碰了一下，递到他手里，劝道，“今个不醉不归，三郎有出息，我这族长脸上也有光啊！” “是啊是啊，咱们苏家村走出去，以后谁不得多夸两句？……”里正苏明和也拿起酒杯，敬了苏明远一杯，说道，“三郎，五哥祝你步步高升，平步青云！” “谢谢五哥！我干了！”苏明远也有些微醺，但是这酒不得不喝。 秦雪菊在一旁的桌子上，几次担忧的眼神看过来，都被何氏给劝住了。吃的差不多了她就有些坐不住，只感觉整个身子都疲乏的狠。苏二丫早就吃饱了，看到娘这个样子就知道她累了，跑过去说道，“娘，二丫好累，娘陪二丫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秦雪菊露出为难之色，这席还未散她先走开好吗？ “再让你娘坐一刻钟，咱们这边也差不多该撤了。”何氏压低声音说道，“我也感觉有些累了，这有了身子的人啊就是容易疲乏……” 这话一说，又迎来一些羡慕嫉妒的恭维。 有人看向秦雪菊感叹道，“这老三家的就是好命，这次不但老三中了，还又怀了孩子，这可是双喜临门！” “你羡慕吗？这可羡慕不来，人家雪菊妹妹可是识文断字的，光是认识字这一点，咱们拍马也赶不上。我听说啊，当初三郎可就是因为知道人家识字，这才认准了这门亲事……” “是不是啊？雪菊妹妹？” 秦雪菊被闹了个大红脸，握着苏二丫的手不说话。 苏二丫看着众人哈哈笑成一团，故意佯装微恼的样子，叉着腰气哼哼的说道，“我跟你们说，谁也不准欺负我娘！我不让！” “哈哈哈！”“哈哈！这孩子！” “我们可没有欺负你娘，我们这是打趣她呢！你看，你娘不是也没恼？”有人故意逗苏二丫，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那也不行，打趣也不行！”苏二丫蛮横的说道，“你们只见我娘这会儿风光，可知她吃了多少苦？那会儿我家遭贼了我娘愁的都睡不着…还有那次动了胎气……你们要是也吃了这样的苦，再来打趣……” 苏明远喝得微醺，听到这话立马看了过来，见小丫头一脸义愤填膺护着妻子的样子，苏明远不免心中感动，站起身走过来问道，“二丫，什么动了胎气？你娘什么时候动了胎气？” 苏老爷子面色一沉，转头看向曹氏。 曹氏恶狠狠的剜了一眼逗苏二丫的妇人，心里一阵阵发苦。早知道，刚才她就制止她们，现在转到这个话题上来了，可如何是好？若是被老三知道了当时河滩上的事，会不会闹起来？ 果然，苏二丫嘴一张就要说话，苏老爷子轻咳了两声，说道，“二丫，可吃饱了？到爷爷这里来，爷爷给你鸡腿。” 然而，苏二丫岂是一个鸡腿就能够打发的？ 她刚才正愁找不到机会说起这事，没想到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她可不就顺势把有些事说一说吗？不然…她娘那些委屈什么时候说给便宜爹听？ 苏二丫没有搭理苏老爷子，而是抿了唇看了苏老爷子一眼，弱弱的问道，“娘动胎气那回事，能说么？” 这一番神情，看在众人眼里又是什么想法？只会当做是三房母女面上风光，背地里还是受了老宅不少气。不然，二丫何必连说句话都要问一问他的意见？苏老爷子只觉得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烤，浑身不自在。 苏明远的脸色倏然变了，已经隐隐有些动怒。 苏老爷子气怒不已，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又不好发作，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二丫，这会儿可是坐席，这么多外人在。一会儿让小叔把这事告诉你爹。” 苏明礼眉头紧皱，张了张嘴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就在众人都以为苏二丫要开口的时候，苏二丫突然笑笑，说道，“好。” 苏明远心神不定的看向熟悉又陌生的小女儿，没有再继续追问。他总觉得，二丫突然改变主意，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昨夜在山上，小女儿沉稳无比的眼神，时不时在他眼前浮现。 一个连山贼都不怕的丫头，会因为老爷子一句话就不敢说了吗？ 当然不会。苏明远知道，女儿一定是因为那句话，而改变了什么主意。不过不要紧，他回去就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他们母女俩受了多少委屈，他都一定会为他们讨回公道的。 第245章 惹人不耻 第245章惹人不耻 最后，还是娘俩先回了三房，苏明远被苏老爷子留下说话。半年多未见，苏家兄弟们也都有话想问苏明远，以及离家后的一些事情。 娘俩回到家，侯杏儿帮着打来洗脸水洗脚水，照顾着秦雪菊洗了脸洗了脚便先去西屋睡了。这段时间秦雪菊肚子大了，因为怕不小心碰到踢到肚子，晚上侯杏儿都是在西屋睡。 娘俩靠在炕头上说话。 “二丫，这次去山上你爹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遭罪……”秦雪菊一直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苏老爷子昨个回家之后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心里不踏实。 还有老四老五的反应也不对，起初她以为是担心三郎，后来才发现老四老五几乎都不怎么跟老爷子说话，秦雪菊心里就觉得有些古怪。虽然两人都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是总也不至于老爷子说三句应一句。 所以，秦雪菊一直怀疑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娘，你不是看见了，爹好好的吗？”苏二丫笑嘻嘻的说道。至于山上的事情，她并不想说出来让秦雪菊担心。反正人都已经救回来了，还说那些干嘛？她相信便宜爹也不会告诉秦雪菊这些事情的，毕竟双身子的人情绪不宜有太大波动。 “那你们去镇上可有什么事发生？”秦雪菊再次问道。 “娘为何会这么问？”苏二丫不答反问，认真的盯着秦雪菊的眼睛。 “我总觉得你爷爷和你四叔五叔他们有些奇怪……”秦雪菊说着，就把自己发现的事情说了，还列举了以前的一些事情作比较。 苏二丫：…… 好，这件事她本来不打算这么早就告诉娘的，现在看来让她自己在那猜来猜去反而更费心神，还不如说了算了。就算生气这会儿人也救回来了，总不至于气坏了身子。 “娘，其实，昨个去镇上的时候，我们听到了一些话。打听到一家客栈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客人说道……”苏二丫说着，就把当时的情景复述了一遍，包括苏老爷子的表情和反应，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秦雪菊。 果然，听到苏老爷子变了神色出来之后，秦雪菊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你爷爷是不是不想去救人了？” “娘猜对了！是我和小叔坚持，后来……”苏二丫说着又道，“就这，小叔伸手要了银子，他才掏了五十两……”苏明礼尽数把手里凑的银子都给了苏明远的事情，苏二丫心里是知道的，这会儿也都一股脑的告诉了秦雪菊。 “那可是他亲儿子啊！你爷他…怎么就能狠得下心呢？”秦雪菊眼眶发红，又气愤又替苏明远难过。苏老爷子对苏明远不好，比秦雪菊自己受委屈还让她难过。这老爷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熬了这么久本以为马上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亲爹居然在背后做出这样的事情，三郎心里该是何等的难受？秦雪菊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在心里把苏老爷子骂的不轻，甚至一向温厚的她，对苏老爷子颇为痛恨！ “娘，咱不生气啊！”苏二丫伸出小手替秦雪菊抚着后背顺着气，安慰道，“娘，其实这也是好事。这么一来，他们就不会跟着咱们去任上了，这样不就省心很多？” 秦雪菊一愣也反应过来，脸上的愁容散去了不少，轻声问道，“真的？你爹他…未必能同意？”其实，秦雪菊是担心丈夫被人非议，毕竟苏家供养了苏明远读书这么多年。 “娘别担心，爹有法子的。我看到小叔把所有的银票都给了爹……听我爹的意思，是要给爷爷。用银子补偿他们……”苏二丫说着，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大致说给了秦雪菊听。 秦雪菊听的连连点头，但还是有一些担心，忍不住又问，“可是，你爷爷和二房他们，怎么会同意呢？” “这就是我爹的事情了。要我说，也没那么难，反正都有山贼绑人的事情了，我爹只要把到任上的风险说的再严重一些，按照我爷爷那个性子，最起码这次是不会去的…至于以后，恐怕他想去都未必能去得了了！” 秦雪菊听着苏二丫的分析，看着女儿狡黠又灵动的眼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个孩子像三郎！所以才会这般聪慧！在她这里愁的整夜难眠的事情，到父女俩手里，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二丫真聪慧！”秦雪菊感叹道。 “还是娘生的好！不过这次爹爹脱险，多亏了江公子，我准备拿出一块玛瑙送给他。可是留下的那几块，每块都很喜欢怎么办？”苏二丫说着，苦恼不已的叹了口气。 秦雪菊看着女儿财迷的样子，笑道，“你去看看那些玛瑙一共是几块？” 苏二丫连忙跳下炕，到柜子里扒拉了两下，找出放玛瑙的盒子打开数了数，里面赫然多了两块，惊奇的问道，“娘，怎么多了两块？什么时候捡的？” “昨个我心气不顺，傍晚的时候我和杏儿到河边，我瞅见这两块很漂亮就捡了回来，想着应该是品相不错的，你看看……” “是呢！”苏二丫说着转过头来压低了声音，“灵气很充足呢！” “那你挑一块送给江公子是不是就不会心疼了？”秦雪菊打趣道。 “恩！我找一块能拿得出手，还不是最喜欢的……”苏二丫也是费尽了心思，留下的这几块玛瑙她都非常喜欢，准备一直带在身边的。 “那你慢慢挑，我去门口迎迎你爹。”秦雪菊说着就从炕上下来。 苏二丫心知秦雪菊想早点见到便宜爹，便没有阻拦。今个父亲衣锦还乡，家门口两边乡亲们帮忙挂了大红灯笼，所以不会看不清路，娘愿意出去等着便等着，她还是好好挑玛瑙。 苏二丫挑完玛瑙，又去看了看最近这几天一直精神不济的小橙子，见侯杏儿睡熟也没有打扰她，又重新回了东屋。今晚爹娘相聚，她总不好打扰，一会儿也是要到西屋来睡的。 第246章 盼郎归 第246章盼郎归 秦雪菊在门口的大红灯笼下站了一会儿，便感觉到有些累了。她想回去休息又不甘心没有等到想见的人，便拿了个椅子搬到门口坐在那里等着。心里一会儿想着她的三郎终于回来了，一会儿又想到苏老爷子那般绝情，心里替苏明远愤愤不平。 苏明远是被苏明礼和苏明山兄弟俩送回来的，远远的看到秦雪菊坐在院门外等着，苏明远心里就是一酸。 “三哥，快回。三嫂等着你！”苏明礼松了手，拍了拍苏明远转身往回走了。 “和弟妹好好说话，我也先回去了。”苏明山喝得也不少，被绊了一下脚步有些踉跄，苏明礼及时扶住了大哥，两人勾肩搭背的往回走。苏明远看着两个兄弟的背影，摇头笑笑走向秦雪菊。 “雪菊，我回来了。”苏明远急步走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中，抱到的那一瞬间又意识到秦雪菊这会儿有了身孕，便又刻意的卸了力，温柔的揽住她。 “三郎，你喝多了？”秦雪菊身量只到苏明义的肩膀处，被揽住之后关切的问道。 “没有。我有分寸！不过是装样子给他们看。”苏明远笑道。 其实，刚刚他在老宅那边已经发作了一通，说起三房那次遭贼的事。起初，苏老爷子还以为是苏明礼写信说的，但是苏明远却说早在京城就跟江瑞一起吃过饭，许多事情都是听他说起，苏老爷子才明白过来。 一直以来，苏老爷子也有种感觉，总觉得江瑞似乎有些偏袒三房。从前，他以为是因为秦氏和二丫发现了玛瑙，卖给了江瑞，让他发现了苏家村的河滩，后来苏老爷子又觉得不是。 收玛瑙石头的时候，那些人也没对三房或者苏家的玛瑙有什么区别对待，一直都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态度。苏老爷子把当时的事情都推到了二房身上，苏老二脸色难看，但也什么都没说。 苏明远问了他对赵氏的打算，苏老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苏明远便就不问了。反正，除了五郎和六郎他谁都不会带，至于这些人怎么样也不用他操心了。敲打了苏老二几句，让他们别做出犯众怒和没有分寸的事，苏明远就回来了。 “老爷子他……有没有说什么？”秦雪菊试着问道。 苏明远挽起秦雪菊的手，“夜深了风凉，先回家我慢慢说给你听。”说着，苏明远拴好院门，抱起秦雪菊就往屋里走。 “你…三郎，你放我下来，让孩子看见不好……”秦雪菊又羞又窘，惊叫之后捶打着苏明远的肩膀，要求下来走。 “娘子累了。”苏明远霸总上身，丝毫不理妻子的控诉，直接抱着人进了东屋。如他所料，二丫早就到西屋去睡了，根本就不在屋里。 见女儿不在，秦雪菊这才松了一口气。 苏明远替妻子脱掉鞋，把秦雪菊的脑袋按在怀中抱了一会儿，叹道，“害娘子受累了，是三郎的不是。菊儿，你受委屈了我知道……” 一句话，秦雪菊瞬间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的慢慢溢了出来，湿了苏明远的衣襟。这些委屈他都知道！秦雪菊很窝心，却又感到有些委屈，于是小声埋怨道，“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会被山贼绑了去？有没有事，身上有没有受伤？” 苏明远眉眼一闪，摇头说，“没有，我这不是好好的，你不要担心。” 秦雪菊小声哭了出来，“我怎么能不担心？我知道，定然是二丫灵力的原因，你…那可是山贼啊，听说像蛮族一般凶残……” 苏明远无奈，只得小声解释道，“我真没受伤，不信脱了衣服你检查。只是有些饿，饿的没力气。他们怕我逃跑每天只给一碗水半个…不过也都熬过来了…娘子别哭啊，这不是好好的吗？” 苏明远连忙用衣袖替秦雪菊擦拭那不停掉下来的眼泪，哄她，“好了别哭了，不然肚子里的宝宝该说了，娘是个哭包…” ‘噗嗤’秦雪菊破涕为笑，埋怨的瞪了苏明远一眼。 苏明远也坐在了炕沿上，拥住秦雪菊继续说话，“以后呢，咱们一家三口，啊不，现在是一家四口就一直生活在一块了，再不会有不顺心的人和事折腾你……” “真的？”虽然已经听女儿分析过，但是现在亲耳听到苏明远说出这句话，秦雪菊还是感到很惊喜。太好了！终于可以彻彻底底的脱离老宅那帮人，不必再被他们膈应到了！ “当然，爹已经说了，让我带着五郎六郎走……”苏明远说着，就把当时跟苏老爷子说的话说了一遍，听的秦雪菊连连摇头，“这是害怕被拖累…三郎，你别难受。” “没有，我不难受。”苏明远勉强一笑，“其实我早就知道爹娘的性子，不然大哥也不会去镇上做牙人。” “对了，大伯自己带着两个孩子在镇上也不容易，要不……”秦雪菊提议道。 其实，对于苏家人，除了公婆和二房是自私的性子外，秦雪菊对苏家其他人并没有什么意见。四房和五郎虽说跟他们不如大房还有六郎亲近，但是相比较起来那也是不错的，至少没有背后使绊子害她。 “我问过大哥了，大哥没有同意。他想让守业守才先在镇上读书，毕竟换了环境也未必合适。以后再说，能帮到守业守才的我一定会尽力。”苏明远解释道。 “这样也好！”秦雪菊想了想，“那五郎去了就要开始说亲了？老爷子这意思是把五郎六郎都托付给你了？”说着，秦雪菊眼皮子又抽了抽，公公还真是会省心！这样一来，这些事都不用他们操心了。 “嗯！没事，这件事还是要麻烦你给张罗，娘子受累了！”苏明远叹道，“不过也不急在一时，你毕竟还大着肚子，先过去安稳下来再说。五郎虽说话少但不傻，他都懂得的。” “嗯！都听你的。”秦雪菊应道。 她这会儿已经七个多月的身孕，远行虽然会有些辛苦，但坐着马车也不是熬不住，好在江城只是邻县，想来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第247章 回娘家 第247章回娘家 翌日一早，侯杏儿早早就起来做饭了。与往日不同，今个可是苏明远回来的第一顿饭，侯杏儿内心有些忐忑。昨日，苏明远看到侯杏儿跟在秦雪菊身边就有些奇怪，后来回家路上听苏明礼说了事情经过，便明白了。 秦雪菊这两日提心吊胆，加上大悲大喜身子格外疲乏，一直睡到辰时还没有醒。侯杏儿小心翼翼的做着活计，生怕弄出一丁点动静把秦雪菊吵醒。苏明远给苏二丫读了一会儿书，苏二丫便拎着鸟笼子到院子里，打开鸟笼让小橙子透透气。 连日来一直恹恹没有精神的小橙子，今个终于精神了一些，打开鸟笼子围着院子扑棱了几圈，就飞走了。侯杏儿和二丫相视一笑，她们都很高兴小橙子终于不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了。 苏明远不知何时来到院子里，见侯杏儿看到他明显有些拘谨，便开口问道，“过几天我便要带着你三婶和二丫去任上，你可愿去？” 侯杏儿一愣，继而明白过来苏明远的意思，连忙点头，“我愿意。” “好！那你这两日找个时间回家一趟，这一走一时半会回不来。”苏明远说道。侯杏儿一下子红了眼眶，点了点头无声落泪。他何德何能竟然被三房这般对待，侯杏儿满心感激，给苏明远鞠了一躬便跑进屋里去了。 “爹！再过几日出发？”苏二丫问道。看着苏明远的眼睛，苏二丫毫不费力的喊出了这一声爹。 “三日。三日后我们就走，明日我到镇上买辆马车。”苏明远说道，“二丫，爹爹不在家，辛苦你了。”这是父女俩第一次单独说话，苏明远怜惜的摸摸苏二丫的脑袋，感叹道。 “不辛苦！这都是二丫应该做的。”苏二丫想了想又问道，“爹跟娘商量过了吗？谁跟着我们去任上？” 苏二丫最关切的就是这个问题，别人她不管，小叔是一定要带走的。还有家里种的这些菜，得托付给四叔才放心。其他人她信不过。 “你五叔六叔跟我们去，其他人…等到仲秋的时候再说。”苏明远回答。他知道这些事情女儿都能听得懂，一路回来的时候，从大哥和六弟嘴里听说过不少关于二丫的事，苏明远知道女儿这半年来变化极大。 “父亲，仲秋的时候还要回来吗？”苏二丫又问。 “你五叔六叔可能要回来，我们…到时候再说。”苏明远想了想回答道。 “嗯！”苏二丫应着，没有再问什么。家里的这些事爹娘都会安排好的，不用她操什么心。 辰时中，秦雪菊醒了。一家人吃过饭，侯杏儿就回侯家了，除了拎了一篮子鸡蛋和吃食，秦雪菊还给了二两银子让侯杏儿带回去。侯杏儿哭得泣不成声，当初已经签了文书，没想到三婶竟然还愿意给她爹娘银子。 不过侯杏儿也在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若是侯三和邹氏好好说话，这银子她就拿出来，若是不的话她就先攒着，将来留作给几个弟弟说亲用。 侯杏儿回家之后，苏明远也收拾了些东西，准备陪着秦雪菊一起回娘家。苏明礼刚去镇上送苏明山回来，驾好车便跟着一块儿去了秦家。 东西并不需要买，昨个从镇上回来苏明山就帮着不少，还有乡亲们送的一些，尽管很多留在了老宅，但是三房这边也有不少东西。昨个，元家也派余管家过来送了礼，还有铁刀代表江瑞也送了不少东西，可谓是替苏明礼赚足了面子。 半个多时辰之后，他们就到了秦家。 昨个，刘氏就听说女婿中了二甲进士第一名，然后又被山贼掳去的事情，本来打算今个一早就去苏家村看看，昨个她凑了些银子，又跟邻居借了二十两，一共一百两银子，正打算拿着去苏家。 谁知一开院门，就见三房一家正站在门口，还有苏明礼正跳下牛车对着刘氏笑，“婶子，我来了！” “这…这…三郎，你没事？”刘氏看着苏明远好好的站在自家门前，又惊又喜的问道。 “岳母，我没事。”苏明远笑得温和，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苏明礼拎着，双手抱拳躬身揖礼，“害岳母担心了，是三郎的不是。” “你这孩子，怎地这般多礼？快快进屋快快进屋，没事就好，没事我就放心了！”刘氏说着就红了眼眶，抹了一把眼角把苏明远让进屋里，秦林秦恒也都走了过来，两人本来在后院套车，听到动静到前院来看见苏明远都是又惊又喜的神情。 刘氏扶住已经哭成了泪人的秦雪菊，嗔怪道，“菊儿，可不能哭了，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二丫，来，姥姥牵着。”说着，刘氏一手扶住秦雪菊，一手牵了苏二丫进屋。 苏二丫回头，对着独自一人搬东西的苏明礼吐了吐舌头，便见秦秀儿秦王氏和秦林都跑出来帮忙。苏二丫无语，二房两口子都围着父亲说话，这种活儿自然是看不见了。 “姥姥，你刚才开门是要出去吗？”在炕沿上坐了，苏二丫脆生生的问道。 刘氏应道，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叹道，“我昨个听说了山贼的事，这不是凑了些银两打算今天一早去苏家，交给亲家好救人…没想到三郎福大命大，这就回来了！好啊！这是好事！” 刘氏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她是真的担心苏明远万一出点什么事，留下秦雪菊娘三个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苏家二老又不是个软和的，万一…刘氏甚至打算好了实在不行就把女儿娘三个接回来。 苏明远感动不已，亲爹为了利益权衡得失，最后竟然放弃了他，而岳母却连夜凑了银子准备送去，这一反一正如何能让他不动容？苏明远窝心不已，站起身又对着刘氏行礼，叹道，“小婿多谢岳母挂念！” “你这孩子…哎，我不盼着别的，只希望你对菊儿好一点就行。你们啊…好好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刘氏说着，双眼看向苏明远，有心提一提那件事却又不好开口。 第248章 刘氏的担忧 第248章刘氏的担忧 苏明远看着刘氏的眼神，心中一震明白了过来。他连考虑都没有考虑，正了神色说道，“岳母放心，我此生绝不纳妾，除了雪菊不会再有其他人。” 刘氏大喜，心里一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她心知女婿是个说一不二的人，有了这句话便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来，说了不会纳妾便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秦家众人面色各异，管氏是又嫉妒又羡慕，王氏很替秦雪菊高兴。秦林秦恒兄弟俩更是欣慰不已，连连赞叹秦雪菊嫁对了人。秦雪菊更是羞红了脸，嗔怪的看了母亲一眼，没有说话。 苏明远以为她不信，便又保证道，“雪菊，我说话算话，若是你不信，我…我发誓…” “好了！让人笑话。我哪里有不相信你，不管你说什么话我都会相信的。”秦雪菊笑道。苏明远这才扯着嘴角笑笑，不说话了。其实他心里知道秦雪菊是放心的，只是这话却是说给秦家人听的。 秦雪菊相信他，不代表秦家人都相信他，他总要给颗定心丸。 众人寒暄了一会，便照旧是女人去做饭，男人们留在屋里说话。今个，刘氏亲自下厨做炸肉丸，肉丸虽然麻烦但好在费时不是太久，这会儿开始忙活，到午时也能吃饭了，况且还有这么多人帮忙。 因为刘氏亲自下厨，管氏便留在了屋里照看两个孩子。 秦雪菊在屋里坐不住，便也跟着到了厨房。大嫂王氏正在剁肉馅，刘氏在准备别的菜，秦秀儿帮着剥葱剥蒜摘韭菜，做力所能及的活计，苏二丫也拿着小杌子坐在秦秀儿旁边帮忙。 “这三郎啊是个好的，菊儿啊你以后可要好好跟三郎过日子，就算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你也别跟三郎争，夫妻两个总要有商有量的…以后不比从前，三郎要操心的事会有很多，家里你可要替他管好了……”刘氏干着活又忍不住叮嘱女儿，秦雪菊听的连连点头。 “我知道了，娘你放心……”秦雪菊连声说道，“家里的事我来管，外头的事情都让三郎拿主意…”苏二丫和秦秀儿在一旁听了，忍不住窃笑。刘氏瞪了两个小丫头一眼，又继续干活。 一个时辰之后，家宴总算是准备好了。因为时间有些紧张，刘氏和大房娘俩一共准备了十二道菜，除了自家做的菜，秦林还从相邻的大秦家集上去买了烧鸡，卤肉，又从饭馆买了肘子和红烧鱼两道菜，加起来一共是十六道，也算是十分丰盛了。 吃饭又免不了喝酒，苏明远不好推辞但也心中有数，且还有苏明礼帮着挡酒，最后和秦林秦恒两兄弟都喝了个七八分，这才在秦家东屋歇下了。歇一会儿还要回家，准备到任的琐事。 西屋，管氏哄着两个儿子睡了，推了推喝得七荤八素的秦恒，问道，“一会儿我要去娘屋里，你说咱们给三姐添多少合适？” 苏明远高中进士，又是外放实缺，按照常理这种事都是要添份子的。加上秦雪菊过年的时候又给大房二房都打了银饰，拿少了更是不合适。这不光是掉份儿丢面子的事，更是会让人说道，影响了亲戚关系。 “你说…多少合适？”秦恒眯着眼，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主意，但就是还想听听管氏的打算。 “少了恐怕不好看，过年的时候三姐打银锁银饰可是花了不少银子…但太多了我们又拿不出，总不至于…把家底都掏出去？要我看，要不给二十两？” “咱娘把之前凑得银子还回来了吗？”秦恒又问。 “还回来了，做饭之前就给了。”管氏明白，婆婆这么做就是想让他们自己决定添多少份子，毕竟这不是救人，给多给少都要看心意的。 之前因为山贼的事，刘氏帮忙凑银子，所以秦家二房两口子是拿了二十五两出来的，也差不多掏了大半的家底。说起来，秦恒还是有些肉疼的。他跟苏老爷子是一个想法，就怕这钱拿出去打了水漂，人救不回来到时候就人财两空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姐夫不但有惊无险，还马上就要去江城上任…两个儿子如今才多大，等到孩子长成的时候，说不定到时候姐夫的官职还要再升一升，所以这笔投资无论怎么算，那都是值得的。 “还是二十五两，你一会儿送过去。”其实，秦恒有心再拿五两添上，凑成三十两，但是落在老娘眼里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救人凑银子的时候都没有拿出那么多，现在看到人家好好回来了又上赶着巴结，怎么也不是那么回事。 “成！”管氏倒是没有反对，反正就算这五两拿回来也是给出去了二十五两，相差不大。 因为秦雪菊一家三口在东屋歇着，刘氏便在东厢房大房这边的屋子里说话，管氏过来的时候，刘氏和大儿媳妇也正在说这凑银子的事，并且摊在炕沿上的荷包还没有收起来。 “弟妹你来了。”王氏笑着打招呼。 “嗯！”管氏点点头，对刘氏说道，“娘，我和秦恒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拿二十五两银子。喏！”说着，管氏就把手绢里包着的碎银递了过去。 “好！”刘氏笑着接了过来，“那就还按照原来的，老大家的是三十两，老二家的是二十五两，我呢，再添三十五两，凑成九十两给三丫头！” 起先，刘氏是自己拿了四十五两，可算是把自己这么多年存的老本都拿了出来，现在既然人没事，她总要留点银子在身边应急。 “这也行！”管氏点头说道，“三姐姐夫他们刚到任，里里外外都需要打点，需要银钱的地方多得是，做准备一些总是好的。人家不都说嘛，有备无患！” “是这么个理！你们啊都有心了，这个情分三丫头会领的。”刘氏笑着拍了拍两个儿媳的手。一家人其乐融融互相关照，这日子还有过不好的吗？三女婿是个知恩的，以后有了出息定然不会忘记拉拔自家这两个儿子，还有孙子辈的孩子们。 第261章 未可知 第261章未可知 吃过晚饭又等了一会儿，苏二丫也没找到机会出去。苏明山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了，苏五郎吃过饭之后又整理了一下东西，便等着秦雪菊她们先去睡，然后再回房。 苏二丫找不到机会，无奈只得先陪着秦雪菊去睡了。 侯杏儿也有些担心白天的事，但是见苏二丫什么也没说只好按捺住心里的担忧，假装没事人一样也去睡了。秦雪菊倒是没看出什么来，她这两天疲乏的厉害，身子有些不爽利，所以躺下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苏二丫见秦雪菊睡熟了，便跳下床悄悄溜了出去。 刚走到院子里，便听到自己脚边不远处传来一声轻响，一颗小石子以极快的速度落入旁边的草丛里。苏二丫心中一紧，看向一片漆黑的院墙，轻喝道，“是谁？” 四处并没有什么动静，就在苏二丫失去耐心的时候，一只手突然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嘴，苏二丫瞬间寒毛直竖吓了一跳，但就在她刚要运用灵力的时候只听对方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二丫妹妹，是我。” 苏二丫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见来人正是元宁，没好气的说道，“怎么是你？元宁你怎么来了？” 元宁笑笑，“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苏二丫很快反应过来，说道，“你的消息还是挺灵通的嘛。走，找个地方说话，你来了正好我有件事需要帮忙。” 说着，苏二丫就拉着元宁找了间屋子，进去关好门点燃了蜡烛。 苏二丫回头，只见元宁坐在桌子旁正对着她笑，然后伸手从怀里夹出一张纸，说道，“你想让我帮的忙，是不是就是这个？” 苏二丫心中一动，大概已经猜测到元宁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了，便问道，“方世生是你杀的？” 元宁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笑了笑把那张纸放在了桌子上，示意苏二丫看一看。苏二丫走过去拿起那张纸看了看，果然看到那张卖身契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曹氏把三房苏二丫卖了的事实。 呵！老虔婆真是好胆量！ 苏二丫原本以为，在见到孙大壮被自己揍成那个样子之后，曹氏应该会有所收敛，最起码很多事情不至于做的太绝。秦雪菊有孕在身，苏明远又回来了，她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惹出不愉快，反正在苏家除了那几个对她好的之外，其他的都无关紧要，所以才一直都没有收拾曹氏。 没想到，这个关头曹氏居然跳了出来，还卖了她！ 苏二丫一直隐忍着的情绪，算是爆发了，这一刻对曹氏厌恶到了极点。 元宁点头，“这家伙想买你？冲着这一点他就该死！方家所有人都该死！”元宁说的咬牙切齿，苏二丫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无尽的恨意，明白了过来，“当初这个方家也有份？” “嗯！”元宁神色一变，微微点头。 对于这些事他并没有打算瞒着苏二丫，相识这么久以来，不知不觉中他也说了不少这方面的事情。如今告诉她方家的底细，也算是让二丫心中有数，免得以后再吃什么亏。 这么想着，元宁就把方家一些事捡着能说的都告诉了苏二丫，苏二丫听得眉头紧皱，这般猖狂嚣张，方家就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方家正是要查探你的下落？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就危险了吗？”苏二丫听到最后面色勃然大变，她没想到元宁会冒着暴露的风险，替她杀了方世生。早知道还不如她自己动手，至少外表看不出什么痕迹来。 “没事的，我没留下线索。”看着苏二丫这么紧张自己，元宁感到很窝心。 “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好……”苏二丫本来打算和元宁一起回苏家村的，这会儿又有些迟疑起来。 “二丫妹妹刚才说的帮忙，可是这件事？若不是的话，二丫妹妹尽管开口就好，只要我能做到必定……” 元宁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二丫给打断了，“谢谢你，元宁。我就是担心连累你。” “无碍的，你该不会是想回苏家村一趟？”元宁从苏二丫犹疑的神色中，已经猜到了苏二丫的打算，不由开口问道。 苏二丫讪笑，“这都被你猜对了，我是打算回去一趟。” “那正好，坐我的马车一起回去，回来的时候让元一送你就好。”元宁笑道。 “你确定不会有事吗？”苏二丫试探着问道，她还是觉得元宁这次杀掉方世生有些冒险。有时候，不让人死反而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确定，你就放心。那方世生在方家也不是个什么重要角色，旁支的一个庶子而已。不过就是听从方家的，查探消息。并且我怀疑他这次来州城未必…只是打探我的消息。” 苏二丫瞬间反应了过来，接道，“还有落仙崖那伙山贼的事是不是？” 元宁点头，“我觉得很有可能。并且，那伙山贼就算不是方家的，跟方家也必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邻县…这次江家出手救人，也不是没有理由……” 这些事，元宁也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只是根据种种迹象推测出来的。总之，苏三郎能去江城上任，又毫发无损的从山贼手里逃出来，江家必然是居功至伟的。不过也好，江家一直居中这么多年，这次终于看不下去，站到那位的对立面去了吗？ 多行不义必自毙，有多少人死在那一派的人手中？也是时候，肃清正气了！ 苏二丫眸光微闪，只觉得元宁对这些事还是很敏锐的。 “那好，那我就跟你一起回苏家村，最多一个时辰就回。”苏二丫说着，拿起了桌子上的卖身契，笑得天真。就是不知道曹氏看到这张卖身契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呵呵，肯定很有意思？ 这一回，她可不再打算轻易饶过曹氏了！甚至，根据这张卖身契，她能猜想到曹氏的心思，若是她真的出事了，第一个受不了的必然是已经有了身孕的秦雪菊！到时候孩子能不能保住不说，就是秦雪菊伤心之下会发生什么事都未可知！ 第274章 话别离 第274章话别离 两人商量好，江瑞便准备离开。 苏明远想了想去后院叫来了苏二丫，给这兄妹两人留出了足够的空间，陪秦雪菊说话去了。 “这就要回去了吗？”苏二丫问道。 江瑞含笑点头，捏了捏苏二丫的小脸说道，“你要照顾好自己，你知情的事我已经跟苏明远说了，他和你提的要求一样。” 苏二丫神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便宜爹清楚这件事也没什么，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只不过，这件事打乱了她最初的计划，以后可能真的会离开秦雪菊不短的时间，这么一想心里还真是有些舍不得呢！ “你…要直接回京吗？还是先回镇上？”苏二丫不免关心江瑞的动向，离着秦雪菊生产还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江瑞不可能一直都呆在江城，甚至是玲珑镇的。自己的事固然重要，但江瑞也不是什么事都不做的闲散公子。 江瑞不回答，伸手捏了捏苏二丫的小鼻子，逗她，“小丫头，到现在还不叫大哥吗？” 苏二丫迟疑一下，马上开口唤道，“大哥！” “艾！乖孩子！”江瑞满满的成就感，顺势又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说道，“你这是担心大哥么？嗯？” 苏二丫眨眨眼，继续点头。江瑞满足的笑了，从怀里掏出刚刚给苏明远看过的玉佩，说道，“你自己的那个上面是雅字？一直贴身戴着？” 苏二丫摸了摸上面的瑞字，再次点头，“嗯。” 江瑞之前并没有给她看玉佩，更没有提起过玉佩的事情。这次应该是跟苏明远确定了一些线索，笃定她就是江家丢失的那个孩子了，所以才给自己看玉佩？这倒是蛮慎重的。 “贴身收好，那是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江瑞说着又道，“若是在江城出了什么大事，凭着你的玉佩去找这边旁系的家主，他应该会帮你解决问题。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最好还是别暴露自己的身份。” “等到秦氏生产之后，我会再来江城接你回去。之后，你什么时候想回来看看，或者小住都可以…江家如今还未参与派系之争，这次让苏兄调任江城也是妨碍了一些人的利益…这些你不用去管只大致知道即可…” “最重要的是，我想接你回京看一下母亲，她……”江瑞说着，又把江夫人的情况说了一遍，听的苏二丫也面露不忍。 虽然，她对这个亲生母亲并没有半点感情，但是听江瑞说起思女成疾这些病症，想来应该跟秦雪菊是一样的，是无比怜爱孩子的那种人，这种人应该内心十分柔软善良的？ “母亲她还好…”苏二丫有些动容，听到江夫人的情形她也跟着难受，眼眶不自觉的就有些发红。江瑞看到这情形心中欣慰，怎么说也是母女连心，二丫一向又是个心疼人的好孩子，即使强忍着不掉泪，想必心里也在为母亲心疼？ “这几年一直这样，我相信等你回去了母亲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二丫，大哥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好自己。”江瑞不放心的再次叮嘱道，“我把铁刀留下，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他便是。” 江瑞本来就把铁刀借给了苏明远用，自从知道二丫的身世他就打算把铁刀留在二丫的身边，正好也锻炼一下他。这家伙不是之前一直都看不上小丫头吗？现在好了，小丫头的身份已经证明了，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表情？ “大哥不用牵挂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反倒是大哥在路上这来来回回的，危险总是要多几分的…”苏二丫说道。 有灵力在身，苏二丫相信自己一定可以保护好自己。反倒是江瑞，苏二丫其实是真的有些担心的，之前发生了山贼和方世生的事情，说明左相一派已经肆无忌惮到了一定的地步。 这次，江城的实缺被苏明远得了，那边难保不会再整什么幺蛾子！ 苏明远就在江城，若真有什么事她还有去救的机会，但江瑞可不一定了，若是真在路上出了危险，她连什么时候知道都还不一定！ “傻丫头，这是说的什么话？”江瑞站起身笑道，“大哥在外行走多年，怎么会没有一点自保的本事？放心！反倒是你，小丫头一个，初来乍到江城以后要遇到的事情还会很多。” “大宅院里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你可千万莫被人算计了去。这样，我这两天就捎信回京，让父亲找一个规矩好的教养嬷嬷来，陪在你身边。很多事情，也能帮到秦氏。” “还有护卫的事，我接下来要去办件要紧的事可能暂时不能多给你安排人了，等到教养嬷嬷来的时候，我会让父亲再安排几个护卫，到时一起从京中赶来…” “苏明远现在已是官身，以后会有不少人巴结讨好…但一定要记住，一定也会有人用些不寻常的手段来算计，你要保护好自己。”江瑞郑重其事的叮嘱道。 苏二丫点头，她明白江瑞话里的意思，更诧异江瑞竟然能跟自己说这些，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大人看待了。就算不是大人，那也定然不是一个五岁的小丫头，还是说，京里的那些大家闺秀，从小就接触了这些后院的阴私事？ 不过，这个大哥是真的很关心自己就是了，她能感受得到。 “谢谢大哥，二丫知道了。”苏二丫乖巧的应着，心里盘算着江瑞有没有对自己的智力起疑，或者说跟她有关的那些事在江瑞眼里，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 不过，事到如今这些都不重要了，有这份血缘关系在，苏二丫相信江瑞应该不会害自己的。 “那大哥就走了，有事就让人捎信，我最近可能一直都在玲珑镇。”江瑞说着又道，“有事跟苏明远说，好好的等大哥回来。” 江瑞一边叮嘱着，一边看着苏二丫很有几分不舍。小丫头玉雪可爱，懂事乖巧，他很有些放心不下。都说长兄如父，这一刻江瑞算是深刻体会到这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了。 第276章 轻轻揉捏 第276章轻轻揉捏 半个时辰之后，秦雪菊也醒了过来。 她扶着腰出了门，一下子就闻到了一股韭菜的香味。这时候，厨娘和侯杏儿还有那个粗使婆子已经包了一大半饺子了，韭菜馅那个香味老远就能闻到，秦雪菊使劲嗅了嗅，笑着走了过来。 几人看到秦雪菊过来连忙起身，“夫人，您醒了？” 秦雪菊脸色一红，“哪里就是什么夫人了，你们忙你们的就成了不用起来……”说实在的，她对这个称呼还是有些不习惯的，不自觉的就红了脸。从在镇上的时候，江瑞的人就这般称呼她秦雪菊还是很不习惯。 “夫人说笑了，在这院子里您就是夫人！”厨娘笑着说道。 粗使婆子连连称是，几人坐下继续包饺子。侯杏儿是个话不多的，倒是没有说话。 “娘，您醒了？歇息过来了吗？”苏二丫甜甜笑着问道。 秦雪菊刚要说话，两个丫鬟就急匆匆从回廊走了过来，还没走到秦雪菊面前老远就福身行礼，说道，“夫人醒了？可有什么吩咐？” 秦雪菊笑着道，“没什么事，一起包饺子。” 她刚才一出来就看到厨娘和婆子还有侯杏儿在这忙活，倒是不见两个丫鬟的身影，她不知道这些人的具体分工是怎么样，只是觉得厨娘和婆子干活，两个丫鬟不见人，不像那么回事。 也许，这只是农家的看法，不是豪门大宅里的规矩，但是秦雪菊就是觉得有些看不惯。她心里也明白，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是没办法她就那么觉得。 两个丫鬟面色一变，其中一个丫鬟刚想说话被另一个拽了一个衣袖，便低头不语了，只是手里捏着衣袖很不自在。 苏二丫淡笑，脆生生道，“你们，不会包饺子吗？” 捏衣角的丫鬟一愣，还没说话，便听厨娘连忙站起身福身笑道，“夫人，这两位是贴身伺候您的丫鬟，按理说是不用做这些粗活的。” 秦雪菊笑笑，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了。没事，那她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说着，秦雪菊竟然拿来旁边的一个杌子扶着腰坐了下来，要开始包饺子。 厨娘吓了一跳，连忙去夺秦雪菊手里的饺子皮，诚惶诚恐的说道，“夫人，您这是……这等活计奴婢来做就好，岂能让您亲自动手？” 说着，厨娘看了一眼侯杏儿，见侯杏儿面色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特意针对她们，那就好！不过，大概是因为这两个丫头刚刚…不过，这也说不上是对是错，在大户人家，一等贴身丫鬟确实是不用做这些粗活的。 若是动手帮忙，但也是看处的关系，看情分。就算是不动手帮忙，那也是情理之中，没有人能说出个什么来。只是，这新大人的夫人是庄户出身，想来是看不惯这等娇滴滴的丫鬟，所以才…… 厨娘心中一清二楚，粗使婆子心里也再明白不过。 但是两个丫鬟心中却很是难受，这新夫人初来乍到，这就要给她们立威吗？ 之前捏衣角的丫鬟愤愤说道，“夫人何必如此作践奴婢？既然是夫人的吩咐，那奴婢们包就是了，岂能违背夫人的意思？” 旁边的那个丫鬟伸手去拽她的衣袖，然而话已出口为时已晚，便只好缩回了手，等着秦雪菊表态。 “作践你们？”秦雪菊皱眉，声音也冷了几分，“这都是我在家做惯了的活计，我没觉得有什么做不得的。也对，你们是县衙里一等的大丫鬟？做这些确实是委屈了你们。” 苏二丫眸光眯起，冷冷的看向捏着衣角的丫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们跟我娘说话，行了礼连名字都不用报的吗？” 秦雪菊是不懂这些规矩，但是苏二丫却从电视电影看到不少这样的画面，丫鬟见到新主子，难道不应该先自报家门吗？还自诩一等丫鬟，就是这种规矩？并且这两位的长相，看起来可不像是普通丫鬟。 难道，前任留下的这两个丫鬟，本来就是做那等用途的？ 两个丫鬟面色一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答道，“奴婢春梅。”“奴婢秋月。” 秦雪菊看了看之前拉住春梅衣袖的秋月，这个倒是个有分寸的，便温声说道，“秋月，你会包饺子吗？” 秋月诚惶诚恐的答道，“回夫人的话，奴婢会。” “那就动手！”秦雪菊淡淡说着，又道，“这些活计让你们做，我觉得也没什么，一来可以加快速度省点功夫，二来也可以增进大家的感情。至于作践不作践的，呵！” 秦雪菊冷笑一声又继续说道，“若是瞧不上我这个村里出来的夫人，可以另谋生路，我绝不阻拦。至于你们是活契还是死契，回头我会跟大人说清楚的。” 两个丫鬟面色剧变，连忙跪伏在地求饶，“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她们确实存了轻视之心，觉得一个村子里出来的夫人能有多大见识，又懂得多少规矩？所以，两人存着试探的心思，既没有自报家门，也没有多有规矩。娘俩进门的时候，她们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迎接，娘俩进了屋子就再没出来，这两人也识趣的没有进屋。 等到现在新夫人醒了，她们过来拜见也没觉得有多大的事，但是没想到不但新夫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庄户人家出身，这新小姐竟然也这般有威严，一下子就点出了她们的问题。 这让两人顿时收敛了心思，不敢再有半点轻视之心。 “行了，娘也是说笑的。没什么大事，是不会发卖了你们的…”苏二丫笑着，嘴里就把赶出去变成了发卖，然后又笑嘻嘻的问道，“你们进县衙有多久了？” 秋月恭敬的回答，“回小姐的话，奴婢进县衙一年有余…春梅姐姐比我早半年。” “起来。”秦雪菊淡声道，“若是会包饺子那便一块儿，若是不会那便该忙什么便忙什么去！” 两个丫鬟赶紧应了，抢着跑到厨娘这边忙活起来，倒是侯杏儿站起身让开了位置，走到秦雪菊身后给她轻轻揉捏起来。 第334章 徐徐图之 第334章 徐徐图之 苏家老宅的事江城这边一无所知，很快三天过去，这天便是苏守杰洗三的日子。苏明远并没有邀请很多人，江瑞不在江城，他便只邀请了县尉和捕快们，这些也都算是他的下属。 秦雪菊更是没邀请别人，之前举办宴会的那些夫人小姐一个都没邀请。她并不想见郝氏，但江家在江城又是那样的地位，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简单办一下算了。反正，不管是苏家还是秦家都来不了。 好在有苏五郎和苏六郎在，这可是苏守杰嫡亲的叔叔，比起其他人更要亲厚几分。这么算，倒也不是完全没有亲人在。不过就是女眷很少便是了。 替苏守杰主持洗三仪式的是宋婆婆，秦雪菊并没有找收生姥姥或者产婆，直接便让宋婆婆主事，宋婆婆很是开心。 宋婆婆带过不少孩子，对洗三的事自然也是耳熟能详，她提前一天便和丫鬟们备好了挑脐簪子、围盆布、小米、金银锞子、锁头、秤砣、小镜子、青茶叶…胭脂粉、新梳子、铜茶盘、大葱姜片艾叶球儿等等。 “一洗洗掉污秽，消灾免难…二洗祈祥求福，岁岁安康…三洗耳聪目明，福泽绵长…”宋婆婆一边给苏守杰洗着，一边念叨着吉祥话，很快洗三仪式就完成了。 秦雪菊从宋婆婆手里接过孩子抱着，让丫鬟送上赏银，开口道谢，“多谢宋婆婆。” 宋婆婆微微摇头，欠身道，“夫人无需如此客气！” 苏明远进得屋来，见秦雪菊已经包好孩子，便抱了过去说道，“我抱到前面去给他们看看。” “恩！”秦雪菊点头，应道，“记得一会儿抱回来喂奶。” “知道，放心。”苏明远说着抱着孩子就去了前院，洗三是个大日子，总要让宾客看看孩子。 苏二丫见苏明远往外走去连忙跟了上去，边跑边回头说道，“娘，我也去前院看看！”秦雪菊刚想说什么，苏二丫就一溜烟的跟在苏明远身后跑远了，秦雪菊摇头失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小孩子都爱热闹，夫人无需担心。”宋婆婆见秦雪菊有些不放心，连忙劝慰道。 秦雪菊点头，心道，其实她觉得是小丫头不太放心，所以才跟去前面。不过这些话却不好跟宋婆婆明说，秦雪菊想了想说道，“婆婆要不您也去前面看看，一会儿把孩子抱回来。” “是！”宋婆婆颔首，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儿，秋月和明夏就拿着一摞礼单进来，递给秦雪菊说道，“夫人，这是前面宾客的礼单，大人让我们拿过来给你看看。” “恩！”秦雪菊接过，一一打开看了起来。 江瑞虽然不在江城，但是也让人备了厚礼送了过来。江家亦是，郝氏在人情世故上还是滴水不露的，虽然苏家并没有邀请江家来参加洗三，但是江家却是把东西送到了，也算是一种示好。 其余几家，上次参加过苏府宴会的也基本都送了礼，包括马家老夫人，也让人送了东西过来。秦雪菊看过礼单之后，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问道，“可安排了回礼？” “已经安排了，大人也都让各家下人带回去了。”秋月回答。 秦雪菊这才放了心，思量片刻又道，“你们都帮我记着，今个可千万别拉了什么事。” “是！夫人。”秋月和明夏应了，又自顾去忙了。前院今天招待宾客，自然少不了人帮忙。除了侯杏儿之外，其他的丫鬟基本都在前面帮忙。就连张老头也临时充当小厮，跟着忙前忙后的跑腿。 “恭喜大人！小公子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一看便是福相！将来必是人中龙凤！”县尉看了孩子之后，抱拳恭贺道。 “多谢吉言！”苏明远但笑不语，为人父母者这种好听的话自然是听不够的。 “县尉大人所言甚是，小公子精神头很足，星眉剑目，将来必是伟岸好男儿！”一个捕头也赞叹道。 “你们说的都对！很对！”苏二丫眯着眼，努力扮演着一个聪慧的五岁小丫头。 “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笑作一团，小丫头也太可爱了！ “大人儿女双全，都是人中龙凤啊！小小姐将来也必定巾帼不让须眉，定然是才女贵女！” “多谢吉言！你们今天是一个比一个能说，一个比一个会说…”苏明远笑呵呵的说道，“大家的好意苏某心领了，一会儿多喝几杯，莫要客气。” “大人说的是！” “我们都不客气！”一群捕快嘻嘻哈哈的说道。 “对，今个大家都放开了吃喝，一会儿我来陪县尉大人喝两杯。”苏明礼安排人把各家送来的东西放置好，一会儿听到这话连忙接话道。 “哈哈哈！好！我便等着六郎！”县尉爽朗大笑。 县尉姓高，名一鸣，是个性格挺爽朗之人，苏明礼没来之前，他暂代县令之职就得到过江瑞的接见，明白江家的打算，所以对苏明远并无敌意。甚至有些庆幸江瑞没有扶他上位。 他是土生土长的江城人，一家老小各路亲戚都在这里，若是真把江城江家得罪狠了，也很难熬。说不得哪个亲人就会出点什么事，所以，高县尉一直都是跟各家保持距离，是个很有分寸的人。 苏明礼到任以来也有些时日，他对苏家兄弟印象不错，尤其是对苏明礼很是欣赏。小小年纪就独挡一面，身上还有那么一股子侠义，和他很对脾气。其实，高县尉也有些私心，他家有个妹子，今年年方十五，跟苏明礼倒是一般大的年纪…… 只是，如今苏家正在给苏五郎说亲，所以这事不好提，也不能提。只能等着苏五郎的亲事有了着落之后，高县尉便想着提一提这件事，所以这之前…他跟苏明礼尽量处好关系便是。 苏明远给众人看完儿子，便抱着儿子又往后院走。宋婆婆就在厅后，见苏明远抱着孩子过来便把苏守杰接了过去，抱回后院。 第342章 偷听秘密 第342章 偷听秘密 中午的宴席很是丰盛，不止苏老二眼花缭乱，就连苏老爷子都是唏嘘不已。江城的生活是他们不敢想象的。即使之前知道肯定会比老家要好很多，但是却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大的差距，他们从没有见识过这样的日子。 吃过宴席，苏老爷子和老大老二都被安排去歇息了一会儿。 今个苏明远比较忙，苏老爷子也未曾开口跟他提什么，苏老二虽然有心但也不敢冒然开口。 苏二丫睡了一小会儿便起床了，宋婆婆刚伺候着秦雪菊和孩子睡下，出来见苏二丫自己一个人在回廊下，便快步走了过来。 “婆婆！”苏二丫一抬头就看见了宋婆婆，便开口唤道。 “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再睡会了吗？”宋婆婆爱怜的看着苏二丫，轻声问道。 “不了，婆婆去睡会，今天婆婆也累坏了？”苏二丫站起身，微仰着头说道。今天这满月酒确实是忙坏了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宋婆婆自然也是出力不少的。 “婆婆不累，小姐去屋里再躺会还是在这儿玩？”宋婆婆说着，四下打量了一眼，又道，“若是小姐想在这儿，那婆婆便陪着小姐。” “那婆婆陪二丫坐一会儿。”苏二丫笑道。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郁结想跟宋婆婆说说，本来以为自己会很洒脱的去往京城。但是临到头来，苏二丫才发现她恨不舍得秦雪菊。 虽然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五岁小丫头，但是和秦雪菊之间也产生了一种既像母女，又像朋友的感情。她知道，秦雪菊也很依赖她，母女俩渡过那么久相依为命的日子，此时她毫无心理负担说走就走，苏二丫还是有些做不到的。 “小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宋婆婆在苏二丫身旁坐下，轻笑着问道。 “嗯！婆婆，我…”苏二丫有些不知该如何启齿，她不知道宋婆婆会不会理解她的这些小心思。 宋婆婆笑道，“小姐是不是有些担心…夫人？小姐放心，那件事不需要小姐亲自开口的。我知道小姐肯定会不舍得，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一日是早晚的事…” “我知道，婆婆。”苏二丫敛眉，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可是我真的担心娘会受不了这个消息…” 苏二丫清楚，苏明远会自己跟秦雪菊说这件事的。越是这样，她越不敢想象秦雪菊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到头来却发现是别人家的孩子，那种痛苦应该会很难受？ 苏二丫有些无能为力，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会让秦雪菊变得好受一些。若是可以选择，她宁愿不离开江城。可是京城那位，也是身患顽疾，等着女儿去救命…… “长痛不如短痛，再说又不是不回来了…小姐是个聪慧的孩子，当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现在小公子正是最需要照料的时候，等到……”宋婆婆没有把话说下去，但是意思却已经不言而喻。 苏二丫其实心中也明白这一点，现在刚出了月子，秦雪菊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孩子还小最需要人照顾，会分走娘大部分的注意力。若是再拖下去，有丫鬟婆子帮忙照顾，秦雪菊总会有些空闲时间去伤神…… 哎！ 见苏二丫神情落寞，宋婆婆伸手揽住小丫头怜惜的说道，“婆婆知道小姐心里不舒坦，这都是人之常情都会过去的…” 苏二丫自小被秦氏带大，这会儿心里知道要离开娘了，肯定会有依赖会有不舍，这是每个孩子都会有的情绪。宋婆婆一清二楚，但是却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怜惜的劝慰两句。 她相信小姐是个聪慧的孩子，会自己整理好心情的。 “我知道了婆婆，让你操心了……”苏二丫感受到宋婆婆的怜惜和善意，闷声说道。是的，她心里确实什么都清楚，但就是有些不舒坦控制不住这种失落的心情。 宋婆婆都懂，所以这般劝慰她。 一大一小两个身子靠在一起，丝毫没有注意到，回廊尽头不远处的墙角，有个人影正长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什么长痛不如短痛？什么不是不回来了？这两人到底在说什么？难不成，这小丫头片子要离开县衙？苏老二无法理解，这二丫到底有什么事情，要离开江城？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并且她们好像还在担心秦氏…知道？担心她受不了？苏老二抓着头发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 那边，宋婆婆还在说着，“放心！我这几天也叮嘱了秋月很多，如何伺候夫人，涨奶堵奶怎么处理，怎么给夫人缓一缓心气…小姐若实在不放心，那婆婆便留下来继续照顾夫人…” 宋婆婆狠了狠心，这般说道。 苏二丫摇头，宋婆婆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有什么可矫情的？她相信苏明远也会有办法把秦雪菊给哄好的。还有小叔会跟着自己一起，秦雪菊应该也不会太过于担心？ 只是，苏明远打算找什么时机开口就不知道了，但苏二丫明白，总不会是在今天，更不会是在苏老爷子和苏老二没走的时候。哎，能拖一天是一天！她现在都有些不敢面对秦雪菊，就怕露了端倪。 “婆婆多虑了，二丫都明白的。我只是希望娘能坚强一点…反正我还是会回来的…有小叔陪着我，娘应该也不至于太过担心……”苏二丫叹道。 “是，小姐去了京城夫人肯定会习惯的，夫人还等着小姐呢！”宋婆婆说道，前面的夫人指的是秦雪菊，后面的是江夫人…苏二丫自然听的明白。 苏老二倏然捂住了嘴巴！有小叔陪着？难不成这小丫头也要去京城？ 只是，她去京城干什么？那宋婆婆好像就是江瑞从京城找来的？苏老二觉得自己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一时之间却又弄不清楚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秘密，他总觉得有那么关键的一点连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呢？小丫头去京城能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