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鲜妻:重生年代娇娇包》 第1章 穿越 古道边的榕树上,知了声声。 李绵绵是被吵醒的。她烦躁的翻了一个身,仰面盯着房顶的钨丝灯泡发呆。 良久,重重叹了一口气。 三天前,她被雷劈到1985年,穿成和她同名同姓的姑娘。 她们长相不同,但一样标致的很。 丈夫本是原主的准姐夫,他们结婚头一天,大姐逃婚。 李家不想落人口舌,一合计,把男方骗过来灌醉,又算计原主和他躺一块儿,倒打一耙将所有过错推倒他头上,命他对原主负责。 她过来当晚,原主与男人起争执敲破他的头。 男人负气离家出走,至今未归。 孽缘! 李绵绵又是一叹,她爬起来,目光一掠。 室内墙壁斑驳,摆设简陋,茶杯生锈桌子掉漆。 尤其身下的床,稍微一动就发出咯吱声。 家徒四壁真的看一次糟心一次。 她再次一叹,下床站到窗口远眺。 青山绵延,烟村低矮,一片田园景象,令她心胸开阔了不少。 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不久后起风了,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乌云密布。 开始有人下楼收衣服。 她想起原主晒的床单,好几天了,还在外面晾着。 婚后。 原主跟着丈夫住汶水县县城他所在单位分配的集体宿舍,共三层,一层七户,夫妻俩在三楼左手边最后一间307室。 各家在楼道内做饭,杂物也全部堆放在门口,出行很不方便。 她一路小心避着障碍下楼往晾晒区走。 今天端午节,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粽子。 就着凉爽的天气,几个妇女从室内挪到屋檐,围在一起包粽子。 “嗳,你们看,萧远道那小媳妇居然会出门收床单。” “知道男人不会回来了,不自己收谁跟她收?”冯腊梅鄙夷的看了李绵绵一眼,添油加醋的宣扬夫妻俩吵架打架的事,末了,她评价道:“这种女人谁摊上谁倒霉啊,真可惜小萧那么好的一个小伙子了。” “好啥啊,天天研究死人。晦气又吓人,能娶到媳妇就不错了。” “人家那叫法医。”冯腊梅纠正。 “得了,就一尸检员,你非说得那么高大上。” “” 李绵绵抱住被单,注意有人看她。 她有了印象,对方是原主的邻居叫冯腊梅,比她大不了几岁,是个年轻的俏寡妇。 原主没见过什么世面,更不通人情世故。被大几岁的冯腊梅耍的团团转,十次有九次和男人吵架都是受冯腊梅的蛊惑。 懒馋,泼辣,这些标签,也少不了有冯腊梅宣传的功劳。 李绵绵不想被人一直背后议论,决定改变别人对她的看法。 她在福利院长大,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大学毕业后又被社会狠狠鞭笞过。 知道该怎么说话。 她此时迎上冯腊梅的视线,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嫂子们包粽子呐,快下雨了,我下来收被单子,你们都收好了吗?” 冯腊梅稀奇了。 平日里李绵绵眼高于顶,都是别人先朝她打招呼,她才会冷冷的应一声,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她佯装打趣道:“我们早收好了,可不如你享福,有男人帮你干。” 这话表面听着是恭维。 实际上。 把李绵绵的懒,又一次剖与人前。 好心机啊。 李绵绵沉住气,云淡风轻的顺着冯腊梅的话:“嘿嘿,我家男人总说,绵绵啊,娶你回来是享福的,不是干活的,有我在,你歇着就好啦。” 冯腊梅心中疑惑,按照李绵绵的性子,不该扬着下巴回,你们命不好才会被男人当牛使唤,然后得罪她们所有人吗? 什么时候学会说好话了? 冯腊梅皮笑肉不笑道:“是吗?我怎么记得你们几天前才吵架?” “冯大姐,你可别乱说哦。我和萧……远道只是拌嘴而已。”李绵绵不疾不徐的为自己正名。 冯腊梅撇撇嘴,李绵绵的家事,她们可是了若指掌。 “我家里还有事,有空聊哈。”李绵绵柔声细语的告别,抱着单子上楼。 留下冯腊梅和众人面面相觑。 今天李绵绵,有点奇怪啊。 李绵绵回到家,把屋子里扔得乱七八糟的衣服鞋子整理好。 端起门口墙边招上苍蝇,散发着异味的锅碗瓢盆拿到走廊另一头的水池边清理干净,回来摆到室内简易的碗架上。 这时,耳边传来一道如流水过川的声音:“李绵绵,你还知道做家务啊?” 李绵绵抬头,只见男子20出头的年纪,眉眼生的清隽,轮廓分明犹如工笔细细雕琢,皮肤白净,头发乌黑浓密。 穿着非常简单。 上身一件白色短袖,搭配洗得发白的黑色长裤,半新不旧的白球鞋,因为下雨,鞋边沾了泥浆,但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清爽利落。 身姿提拔仿若雪松般清冷。 目测185左右。 他环住双臂,慵懒的倚在门框上。 陋室中,他是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 哇哦! 李绵绵的眼睛直了,老山坳里,居然有这种极品帅哥,还有点面熟呢。 帅哥如此近,她下意识后退一步保持距离,有些羞涩道:“我一直很勤快呀,请问你找我的吗?” 青年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心,她怎么回事?她勤快? 还在他面前害羞,没吃错药? 他进屋后,双手抱胸,端着架子:“不找你找谁?天天闹腾,折磨得老子快疯了。老子想通了,反正我们也没领证,不耽误你二嫁。拿上你的东西滚蛋!” 李绵绵心里犯咯噔,难怪她会觉得眼熟。 他是原主丈夫啊。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往哪儿去呢? 只能回原主娘家,一个为偏心、自私自利不顾小孩感受,设计她和准姐夫躺倒一块儿的人家,会接纳被丈夫赶出家门的女人吗? 她才不回去自取其辱。 她酝酿措辞准备道个歉,好好哄一哄他,让她暂时住着,等她找到工作在搬离。 “愣着干嘛?说话你听见没有?!”萧远道眸色湛然,语气又冷了几分,他环顾四周。 床铺整洁,地面干净,床尾衣架上的衣服,颜色从深到浅挂在衣架上。 以为勤快一次他就不会撵她滚了? 他粗暴的把架子上属于她的衣服扯下来扔到床上。 李绵绵看着青年的动作,慌了。 原主和他闹过太多回,他还是第一次如此反应,看来是铁了心赶她走,她真倒霉! 刚来就要被扫地出门。 她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软声细语的哀求:“之前是我太任性妄为,对不起,希望你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第2章 柔弱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萧远道一把推开她。 力道太大,李绵绵踉跄了两步,一咬牙,抱住青年后背,为防止他甩开她,她双手交缠在一起:“我没地方去,你别赶我走,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萧远道身体一僵,偏头垂眸看她,鼻尖红红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前几天还跟个泼妇一样,对他要打要杀,这会儿怎么像个小绵羊? 总算知道怕了啊。 但他已经冷心冷情了。 “你别想耍花招?我数三声,三、二”他冷漠报数。 男人声音洪亮,回声在胸腔内震动,李绵绵能感受到他的怒意。 他被原主家暴过好多次,额头现在还能隐血看到一块淤青。 她若再惹毛他,他会不会反手打她啊? 她快速松开他,攥着衣摆让自己冷静下来,而后泪眼盈盈道:“我没想耍花招,是真心悔过,你如果不信,可以观察我几天。” 萧远道嗤笑,语气嘲讽:“观察你几天?你以为审犯人呢?还弄个观察期?!” 李绵绵轻咬着唇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 萧远道见状眸色沉了沉,装可怜也没用! 他提起她的行李包,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了,一颗一颗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那双白皙的小手,紧紧握成拳,抬到腰际,一脸委屈。仿佛他对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不知怎么的,他心软了,决定看她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松口答应给她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李绵绵破涕为笑。 说住在这里一天,就会给他做一天饭,洗一天衣服。 萧远道怎么听感觉怎么不对劲,不住这里,就不给他做饭,不洗衣服了? 李绵绵看了下桌子上的闹钟,又看天气,刚才雷阵雨,这会儿已经雨过天晴,她擦干眼泪说:“雨停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到地里摘些菜回来做饭。” 李绵绵把衣服放回去,拎起菜篮子出门。 萧远道坐到书桌边,看着敞亮整洁的房间,想着那个服软的小女人,心情好了不少。 耳旁传来两道叩门声。 房门没关,他偏头看到隔壁的冯腊梅。 “小萧回来了啊,我包的粽子给你拿了几个。”冯腊梅手里托着一个青花碟子,径直往室内走,看着男人俊美的脸庞,她心口小鹿乱撞。 萧远道跨了两大步,赶忙拦住她:“多谢嫂子了,不需要。” 冯腊梅拎起粽子,期待道:“很好吃的,你尝尝。” 萧远道冷了脸色,冯腊梅才悻悻的收回手,她左顾右盼掩饰尴尬:“怎么没见绵绵啊?” “去菜地了。” 冯腊梅在家里看到萧远道回来了,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本以为两人会继续吵,听了半天,只有雨声,想过来瞧瞧热闹,又怕萧远道认为她过于八卦,待李绵绵外出她才来。 这会儿还不是下班时间,她便找话题聊:“你今天不忙啊。” 萧远道嗯了一声。“没什么事,我想休息了。” 冯腊梅也识趣,知道青年向她下逐客令,扭着小细腰走了。 菜地离宿舍楼需要过马路,李绵绵凭着记忆往自家菜地走,一边想着明天到外面找活干的事。 她要尽快攒上钱搬离才行。 省得男人以让她滚蛋为由拿捏她,还一口一个老子,很过分。 到菜地后。 李绵绵伸手移动木栅栏,低头瞥见草丛里有张粉红色的纸,沾了雨水却未湿透,捡起来发现是一块钱纸币。 原主留下的记忆中,猪肉才卖八毛五一斤。 一块钱可以买好多东西。 她天生倒霉体质。 从小到大,仿佛有霉运罩顶。 喝口凉水都塞牙缝,放个屁能砸到脚后跟。 一直以来,都是丢钱的命,今儿破天荒,居然捡到钱。 李绵绵四下张望,没有人,将钱利索的装进自己口袋。 摘了一把豆角和几根黄瓜,走出菜园子,刚把栅栏放好,不知道从哪儿蹿来一只兔子,撞到路边树桩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李绵绵吓得尖叫。 反应过来后,便是惊喜。 拿回家可以吃兔肉呢。 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好啊? 李绵绵上前提起兔耳朵,掂了掂重量,估计得有三四斤,正好炖豆角。 家属院门口有卖大饼的,一毛五一大块,她想了想男人的饭量,用刚捡的钱买了两块,又买了两只粽子。 到家后。 男人又是一诧:“哪来的兔子?你有钱买大饼粽子?”她一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带过来的压箱底买了一堆难看的衣服,一分钱都要找他要,竟然会主动买东西回来,真是稀奇。 李绵绵兴奋讲完,喜滋滋道:“我运气好?” 萧远道被她的笑容闪得有点眼花,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好,但这兔子自己撞死的,吃了估计得影响智商。” “我不怕影响,你不吃我吃。”穿来这几天没怎么吃,更不见荤腥,她都快馋死了。 萧远道:“” 很快,李绵绵犯愁了,她该如何处理这只兔子呢?她看向身边的男人,温温柔柔道:“远道,你去清理一下兔子好吗?” 萧远道当即就是一身鸡皮疙瘩。 倒不是讨厌,而是不适应她喊他的名字那种调调。 像钩子一样。 令人浑身发酥。 但她态度好,他也不会摆着一张粑粑脸,应声拿起菜刀,提着兔子走了。 回来时,李绵绵已经将豆角断成一小节放在竹筐里,并搭配好调料,还在炉子上生起了炉火。 萧远道心说,早知道她能勤快,他早该修理她,也不至于受她磋磨。 他剁好兔子肉,李绵绵架上锅,手法娴熟的烧菜。 不久后,香味弥漫开来。 李绵绵拿出碗筷,忍着饥饿夹了一块兔肉送到男人嘴边:“你尝尝。” 萧远道垂眸打量她,她收敛了一身戾气,眼神平和,眸子澄亮,毫无攻击性。 还挺顺眼。 他吹了吹冒着热气的兔肉,张嘴咬住,肉质细嫩,味道鲜美。 他朝她竖起大拇指:“不错。” 李绵绵龇牙:“你喜欢就好。”她夹出一大碗肉。 萧远道不解:“你干嘛?” “给刘婶送点,你看着锅啊。”原主人缘不好,三天两头和邻居们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 楼道管理员刘婶就是其中一位。 因为什么事,她已经忘了,但原主骂人家的脏话,她记忆犹新。 自那以后,社区发福利,刘婶就不统计她家了,她上门闹,人家轻飘飘一句忘了。 第3章 捡菌子 原主不服气,也只能吃哑巴亏。 其实刘婶人不错,热心肠,是院里的公认的好人。 李绵绵想要缓和邻里关系,重新树立个人形象挽回口碑,第一攻略对象非刘婶莫属。 刘婶住302,她提步过去。 萧远道扶着走廊外面的围栏看她,不知道她和刘婶说了什么,刘婶笑容满面,留下她送的肉,她端着空碗笑意盈盈的往回走。 对上他的视线,她还调皮的眨眨眼睛。 萧远道:“” 他待她走近,忍不住开口道:“你和刘婶说什么?” “我之前和她吵架,刚才向她道歉,她说原谅我,嘿嘿。” 李绵绵按下炉子的通风口,拿盘子盛出菜,又烧了一份黄瓜蛋花汤,帮他碗筷摆好:“我的改变你还满意?” 萧远道吃的满嘴油光:“就怕你明天变回原形。” 李绵绵倒是想原主能回来,她好回现代,没电视没手机的日子很难熬啊。 饭后李绵绵忙着收拾,回来的时候萧远道不在。 她做好自己的事,站到走廊吹风。 看着陌生的环境,还是感觉恍如隔梦。 李绵绵收回目光时瞥见萧远道在不远处的篮球场和人打球。 他个头高,身形却很灵活。 运球姿势特别帅。 冯腊梅不知何时凑到李绵绵旁边:“绵绵,我看你好像有心事啊。你们不会又吵架了?” 李绵绵偏头和冯腊梅对视一秒,这个女人还挺有眼力,竟然能看出她有心事。她否认吵架。 冯腊梅不信:“真没吵?你别瞒着我了。其实我也替你抱不平。你长得这么漂亮,完全可以嫁一个大款,跟着小萧这样的穷小子,一个月的工资连给你买件像样的衣裳都买不起,真委屈你了啊。” 李绵绵眼梢微扬,又想挑起她对萧远道的不满? 其实萧远道不差的,他是国家恢复统考后培养的第一批大学生,当年只有十五岁。 医科大就读,前途无量。 他和大姐的婚事,一直是大姐引以为傲的资本。 经常在原主跟前炫耀,令原主羡慕又嫉妒。 但萧远道大学毕业却被分配到偏远山区的小县城做尸检员,典型的高开低走,这让心高气傲的大姐无法接受。 大姐是中专生,村里学历最高的姑娘。 这个年代中专生也是稀有物种,一毕业就被分到老家县城当机关单位科室里的负责人。 工作非常体面,她认为落魄的萧远道配不上她,她应该嫁给大干部,不止一次透露悔婚的想法,但家里人反对。 她收回思绪,笑道:“我不识字的,哪个大款要啊?嫁给远道算我高攀了。” 冯腊梅心道,这小娘皮什么时候转性了?她不死心,笑道:“别谦虚了。”她朝左边望,见没有人,压低声音:“绵绵,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啊,如果我能长你这样,我一定要找一个像咱们楼下小玉男人那样有本事的,可以让自己成天穿金戴……啊。” 一坨鸟屎从天而降,砸到冯腊梅鼻子边,不等她擦就淌到嘴口。 她一摸,呆滞了两秒尖叫。 声音震得李绵绵双耳发聩。 李绵绵憋着笑,见冯腊梅冲进屋清洗,心说活该!看你还敢挑拨不? …… 山里昼夜温差大。 李绵绵洗漱后盖上薄被还觉得有点凉,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睡不着。 男人回来她还醒着。 一声门响,她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子被掀开,窝里多了一个人,随之一股子肥皂香侵入鼻尖。 李绵绵正想着他会不会对她做别的事,届时她该如何借口拒绝,良久不见动静,伸头看他,他睡着了,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欣赏他的颜。 不禁啧啧出声。 真好看。 刚刚看他打球,穿着背心,身材貌似很有料,不知道有没有腹肌啊。 她伸手摸了一把。 有耶。 她猥琐的干笑两声,并碎碎念:“你如果能把今天赶我走的话收回,并把工资上交,我就承认你是一个好丈夫。” 装睡的萧远道暗暗冷哼,他早猜到她的示好有目的,他看她能憋到什么时候和他提要求。 胆敢再作妖,她就算跪下来求他原谅,他也一定撵她滚蛋。 屋子南北通透,两边窗户开着,风进来李绵绵有点冷。 她往他身旁凑了凑,感受到男人的体温传来,心说要能当抱枕还挺好。 第二天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桌子上放着两个包子,一杯豆浆。 一看就是给她留的,算他有良心。 李绵绵起床梳洗,吃过早餐后锁上门外出找工作。 路过晾衣区,冯腊梅叫住她:“绵绵,待会儿一起到山上捡菌子不?街边饭店有收的,一斤六分呢。” “菌子?”李绵绵重复念了一遍。 “对啊,昨天下了一场雨,今天山里头肯定有很多菌子,我们几个都去。” 李绵绵犹豫了,盘算了一下利弊,她决定和冯腊梅上山捡菌子。 工作可以晚一天找。 她应道:“好啊,什么时候走?” “等我晾好衣裳。”冯腊梅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李绵绵回家找了一个蛇皮袋。 冯腊梅背着背篓,看着李绵绵大笑:“你还指望捡一麻袋呢。” 李绵绵心道:不是你说有很多?而且她家也没有背篓用。 临走前,李绵绵顺手拿起火炉旁边挂着的火钳。 冯腊梅道:“你拿这个干嘛?” “我怕遇到蛇。” “想不到你心思还挺细腻。”冯腊梅上下打量李绵绵。 李绵绵淡定的接受对方略带审视的目光。 到了楼下,看到刘婶,主动问好。 刘婶对于李绵绵的态度很欣慰,她开口问李绵绵家要不要订煤球,她儿子明儿会去煤球厂,李绵绵要订,她帮着带点。 李绵绵道谢,打听了价格后,说订两挑。“等远道回来,我把钱送给你。” “不急。”刘婶笑着说。 冯腊梅在旁边看着,若有所思。 院里有不少人约着一块儿上山捡菌子。 刚开始大家有说有笑走在一处,到了地点便分头行动了。 李绵绵捡了两个鸡枞,抬头发现冯腊梅不见了。 四下只有她一个人。 山中烟雾缭绕,她有点害怕,喊冯腊梅的名字。 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冯腊梅就躲在不远处看李绵绵,待李绵绵往相反的方向找她,距离越来越远,她扭头走了。 山里有野猪。 最好叫李绵绵遇上,被野猪吃了才好,萧远道成鳏夫,正好配她。 李绵绵迷路了。 从慌乱,害怕,淡定,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第4章 运气好 李绵绵耐下性子,往植物少的地方走,一段距离后,通过观察太阳光照分辨清方向,又有了心情捡菌子。 她认不出菌子有毒没毒,本来想着讨教冯腊梅。但冯腊梅不在,她只能把长势好的全部带回去。 很快装满半个蛇皮袋,她掂量了一下,背着下山。中途摔了一跤,磕到膝盖痛得她双眼冒泪。 她委屈哭了。 她以前也倒霉,但至少可以通过努力工作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现在是穷到吃的都要在外面捡,然后还倒霉,她太难了! 哭了一会儿,准备爬起来继续走,抬眼瞄到大树根下有三个红果子。 定睛一瞧,发现居然是人参。 结果实的人参,她第一次见呢,这算不算否极泰来? 她小心翼翼的用火钳子把边上的枯枝烂叶挑开,徒手将人参刨出来捧在手里。 有了这颗人参,她是不是可以搬出来住啦? 她浑身狼狈的下山,在往家属院走的时候,正面遇上步伐匆匆的萧远道。 走在男人旁边的,还有冯腊梅。 后者一看到李绵绵,眼光一闪,随后冲上前,满脸关切道:“绵绵,你去哪儿了啊,我一转头你不见了,可把我吓死了。赶紧折回来找小萧,你说你要是遇上野猪,可咋办啊。” “我没事。”李绵绵笑笑。 慢一步的萧远道赶紧接过李绵绵身上的蛇皮袋,看她一身汗,身上弄得脏兮兮,心道她为了达到目的真够拼的。 他说:“你能区分哪些有毒,哪些没毒的吗你就捡?” “分不清,但我认识鸡枞,捡不少勒。我还……”接下来的话,李绵绵垫脚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我们回家说。” 女孩呼出的热气蹭过耳际,传到鼻尖,味道清新又好闻。 萧远道一瞬间手脚发软,浑身发酥,邪门了。 他居然会对这个泼妇有想法,他端正心神,心道她如此懂事,回家不会是伸手要钱? 也该给生活费了,她如果开口就是十块二十,他肯定不会答应。 他先嗯一声。 冯腊梅却心虚了,小娘皮是不是想和男人说,自己故意丢下她的事啊。 她随着两人的步伐:“绵绵,今天真对不住啊。我一看你不见了,赶紧回来和小萧说了,我们正准备去找你呢。” 李绵绵不知道冯腊梅的坏心,都说七八十年代的人淳朴善良,她只当对方没了丈夫,心情抑郁所以才见不得旁人夫妻圆满因而从中挑拨。 这次去山里,她是感激对方的,捡了那么多鸡枞,够她卖不少钱呢。她笑容暖暖:“嫂子,我没怪你,你别放在心上哈。” 冯腊梅这才安心。 李绵绵和萧远道回到家。 她赶紧关上门,将外套口袋里拿出珍藏的人参,小声道:“远道,你看,发财啦。” 萧远道眼神一亮:“……你这运气也太好了,一出门就捡东西。”他怎么捡不到? “我也觉得奇怪啊。”她天生倒霉体质,不仅仅自己倒霉,和她挨得近的人也是如此。 尤其是想追她的男人,轻则磕掉门牙,重则摔断胳膊摔断腿。 原主虽然没她倒霉,但也是命运多舛,姐姐弟弟都有书读,她却要喂猪放牛,最后替姐出嫁。 想到这儿,李绵绵道:“你这两天身边有没有发生怪事?比如被狗咬啊,掉钱啊,工作时切到手啦……” 萧远道忙打断她:“啊呸!少胡说。” 李绵绵抿抿唇,看来他不喜欢她,那没事。她转移话题:“你看这颗人参值多少钱?” 萧远道说不清楚:“容我打听打听。” “那有劳你了。还有那些菌子,听隔壁的嫂子说,可以卖到饭店换钱,你不忙你找地方换可以吗?”李绵绵怕自己的外地口音会被人骗,而萧远道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他会说本地话,对这里也熟悉,做事比她方便得多。 萧远道等着她开口提要求,没想到是这样的要求。他应承下来。 李绵绵找了一块红布,将人参包起来放进铁盒里,藏到床底下,随后看向男人:“我想擦澡呢。” 萧远道提步出门,到门口倒出她捡的菌子。 居然都是可食用的。 他对兑水的李绵绵道:“你真的分不清有毒没毒?” “是啊,我第一次捡,也没经验,就捡我觉得好看的,我还看到一片红色的蘑菇,长得特别好,听说颜色越鲜艳越有毒,没敢摘。不过我听说吃毒蘑菇可以见到小精灵。真的吗?” 萧远道:“……”还真的吗!她傻不傻?“见阎王差不多。” 李绵绵:“……” 李绵绵准备好水,关上房门。 萧远道在外面挑蘑菇,准备将成色好的卖到饭馆。 冯腊梅上前说要帮忙。 身上浓重的香水味熏得萧远道皱眉头,他往旁边挪挪,保持距离,沉声道:“我自己来。” “反正我也没事,你在干活,绵绵躲屋里头干嘛呢?”冯腊梅望了一眼锁上的门。 言外之意,李绵绵很懒。 但萧远道并不回话。 冯腊梅也不好继续说道,她闭嘴帮他干活,想让对方觉得她勤快。 “嫂子,这点活不用你做,男女授受不清,被人看到你和我离得近,会有闲言碎语影响我的。”萧远道声音虽低,但言语直白。 冯腊梅有些下不来台,她一个妇道人都不怕闲言碎语,他怕? 她又气又羞,走了。 萧远道将菌子分拣好,敲了敲门:“绵绵,我把菌子拿出去卖了啊。” 李绵绵正在找衣服穿,闻言动作一滞,应了一声好。 男人走后不久,李绵绵也打开了门,墙边旧桌上放着一篮子被挑剩的菌子。 她先把换下的衣服洗了,晾好提着菜篮里的菌子到水池边继续清洗。 放回桌子上晾干外面的水分,用身上剩下的钱买猪肉兑菌子做蘑菇酱。 不久,酱香味在楼道口散开,冯腊梅午睡,闻着味儿醒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万万不敢相信从前的懒驴会变成勤劳的田螺姑娘。 “绵绵,你煮的什么啊。”她说。 李绵绵说:“香菇酱,我明天打算去找工作,你去不去?” “找工作?你肩不能杠手不能提的,能干啥?” “饭店服务员?洗碗工?”最差也就干这个。 “我可不去,做服务员多磕碜。”冯腊梅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她忽然灵光一闪。 李绵绵长得俊,做饭店服务员,少不了会见大款下馆子。 见惯大款,肯定更加嫌弃萧远道穷,到时候她闹着和男人离婚,男人不就是她的了吗? 她说:“你想干,我明天陪你找。” 第5章 可爱 李绵绵立马应下:“好啊,谢谢嫂子。”有熟人作伴,能少走弯路。 李绵绵熬好蘑菇酱,送冯腊梅品尝。 冯腊梅轻抿一口,神色陡然变得古怪。 这个酱……辣中稍微带甜,质地韧嫩,香干味浓。 看不出李绵绵还有这一手。 她很不想承认李绵绵这个懒货厨艺好,说了句还凑合,有点甜腻。 李绵绵和原主都是南方人,她喜欢在菜里加一些糖,估摸着冯腊梅不习惯,她笑了笑:“我们口味不一样,既然你不喜欢,我就不送你了。” 冯腊梅: 冯腊梅面上僵笑,心里无比郁闷。 为何不再多问一句呢? 不久后萧远道回来,一进门便瞧见一身碎花连衣裙的李绵绵在收拾屋子。 身形窈窕,风姿绰约。 她编了两条粗粗的麻花辫,之前头上留着厚厚的门帘。 现在全部用发卡固定到两边,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 五官的优势完全显现出来。 他有些惊艳,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亮了。 担心被她看出来,她会得意忘形。他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目光流转间,见碗碟架旁边玻璃罐子里的香菇酱。 两罐大的,一罐小的。 手背一碰,还有余温,随口问了句。 “是我做的酱啦,我打开给你尝尝。”李绵绵笑意盈盈地说。 萧远道避开她的目光,说不想吃,他不想让她看出他对她的厨艺有期待。他把菌子卖的九毛六交给她,她说:“刚好够付两挑煤球的钱。” 李绵绵拿着小瓶酱和钱,送到刘婶家。 刘婶嗔道:“这钱不急的,你还送东西,瞧你客气的。”话是如此说,东西却愉快的接下了。 “应该的。”李绵绵微笑着。 刘婶说,会叮嘱她儿子帮李绵绵挑上乘煤球。 李绵绵的目的达到了,准备回家。 刘婶叫住她:“绵绵啊,看你也是个单纯的丫头,离那个冯寡妇远点,她不是个好的。” 李绵绵惊诧:“刘婶,为什么这么说啊。” “我总看到她围着小萧转悠,你小心点,别动不动就跟小萧吵,夫妻之间,还是得和睦,家和才能万事兴。”刘婶苦口婆心的说。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她是不愿意把冯腊梅往这方面想的。 但别人善意提醒她,她得慎重。 走到冯腊梅家门口停住步伐。 冯腊梅正在屋子里涂口红,看到李绵绵,一笑:“好看吗?” “好看。”李绵绵说。 “花了三块九买的呢,可以让小萧给你也买一支。” 若是之前,李绵绵又会单纯认为冯腊梅只是想挑拨她和萧远道的关系,让他们婚姻不幸福。 经过刘婶提点,她理解不一样了。 她笑了笑:“为什么一定要他给我买啊,花男人的钱多没底气?以后我想要什么,会自己努力赚钱买。” “还没工作呢,就想着拿钱了啊。” 李绵绵傻笑:“早晚的事啦。” 萧远道在隔壁听得清楚,待李绵绵进门,他便问:“你要去工作?” “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赚钱补贴家用。你那有好地方介绍吗?我不怕苦不怕累。” 萧远道盯着她的脸看,她说话的时候神态极其认真,不像装的。他表示很欣慰,想了想道:“我们单位食堂有个阿姨儿媳妇坐月子回乡下了,正好缺人,但我怕你做不来。” 李绵绵一听,立马打听工资,上班具体时间,假期等等。 “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在萧远道的单位干活,肯定比外面自在。李绵绵又到隔壁和冯腊梅解释找工作的事。 冯腊梅有点不高兴:“你故意逗我玩呢,一会儿一个主意的。” “真不好意思,我也是考虑了一番才做的决定。等我发工资,我请你下馆子啊。”李绵绵为表歉意说。 冯腊梅嘁了一声。 她稀罕那一顿饭?她是在意萧远道。李绵绵现在和萧远道出双入对,她哪还有机会挑拨他们啊。 李绵绵不走,她怎么嫁萧远道? 冯腊梅烦躁不已,她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 冯腊梅甩上房门,嘭的一声,李绵绵吓一跳,摸着鼻子尴尬的回家。 萧远道坐在书桌前看书,她进门的时候,他用余光瞄她。 女孩鼓着腮帮子,一副无辜受气包的样子,特别可爱。 待李绵绵走近,他快速将注意力集中到书上。 下一秒,属于她身上清新的味道,环绕过来,他心头一跳。 “你看什么书呀?”李绵绵伸头,他快速合上。 李绵绵一愣,瞥见解剖学几个字,估摸着他怕吓到她。 还挺贴心。 萧远道也是一愣,他刚才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 真是奇了! 他压下心中的狐疑,慢条斯理的把书放回桌肚:“我想起来单位有点事,晚上不回来了。”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钱:“这个月工资还没发,这些你省着点用。” 李绵绵哦了一声,他走出门后,她想起来似的,抓起桌子上的一大罐蘑菇酱塞到他手里:“可以当下饭菜吃。” 萧远道垂眸看了看酱,又看了看她,她温柔贤惠的样子真是哪哪都顺眼啊。 李绵绵待他离开,才拿起桌子上的钱,数了数,五块六毛五。 节约着花,够他们俩用一个月呢。 她收好钱,锁上房门,准备四处溜达,熟悉熟悉周边的环境。 刚迈下楼梯,冯腊梅喊住她,叫她帮其带二斤猪肉。 李绵绵稍作迟疑,答应下来,又问:“买哪部分的肉啊?” “肥肉多一点的就行。买回来我给你钱啊。” 李绵绵:她最讨厌喊人买东西不先给钱的,如果不是自己现在的名声实在差劲,她真想拒绝。 哪怕冯腊梅会和她吵架! 冯腊梅说完这句话,就回屋关上了门。 李绵绵抿抿唇,下楼了。 在附近转悠一圈,有点饿了,看到不远处有家米粉铺子。 要了一份米粉。 粗糙的蓝边白瓷碗内,莹白的汤粉鲜味浓郁。 金黄色的花生,火红的辣椒油,翠绿的葱花。 一看就让人有胃口,尝了尝,润喉香纯。 她很满足。 结账的时候,她毫不吝啬夸老板的厨艺超群,到饭点的时候是不是忙的不可开交。 米粉店老板一笑,说差不多,又说她是开业以来,进店内消费的第888名顾客,免单。 李绵绵:“……”还有这种好事咩? 第6章 柠檬茶 李绵绵从米粉店出来,慢慢悠悠前往菜市场买肉。 她按照冯腊梅的要求称肥肉多的五花肉,付钱的时候,摊主忽然道:“今天晌午你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点眼熟,你男人是不是姓萧啊?外地分配来的尸检员。” 李绵绵点头:“是的,你认识啊?” “我怎么能不认识?他救过我小孩一命,是我老屠家的大恩人哩。”老板说着,就要退李绵绵钱。 李绵绵一边推拒一边说,自己是为别人带的肉,肉摊老板热情的要再重新切,她连连摆手:“真的不用,心意领了。” 最后,老板强制性送李绵绵一段猪大肠,一整块猪肝。 李绵绵提着东西回来的路上,她还有点晕乎。 她这两天什么运气啊。 出门不是捡钱,就是挖到宝,下个馆子还免单,不收人家给的东西就拦着不让走。 …… 李绵绵将猪肉交给冯腊梅,冯腊梅提肉时瞥见李绵绵手里拎的猪大肠和猪肝:“你买这么多东西呐?” 这小娘皮真不会过日子。 萧远道眼睛恐怕是瞎的,她勤俭持家,长得又好看,还会打扮,他为什么就看不到呢。 李绵绵不敢说猪肉摊老板送的,怕事情传出去,别人也要求老板送,为老板带去麻烦。她嗯了一声道:“猪肉一块七。” 冯腊梅这才掂量猪肉,秀气的眉头紧皱:“真有二斤吗?你带的猪肉也不太好啊,全是瘦肉。我还想着卤猪油呢,不太想要这块肉了,我还是自己去买。” 李绵绵面色一变,竟然怀疑她缺斤少两,这不是侮辱人吗吗?还嫌肉瘦,五花肉能有多瘦?成心耍她玩的? 她磨了磨后牙槽,抢过肉。“我下次不给你带东西了!”吃力不讨好。 冯腊梅:“这就生气了?真小气!” 李绵绵:“” 李绵绵暗暗翻了个白眼,提着猪肉回家将猪大肠和猪肝撒盐腌好,又跑一趟菜市场,买了一些作料。 再次返家后把五花肉切成条状烤成肉干,撒上孜然和胡椒粉,冷凉后用塑料袋包装密封。 准备给萧远道当零食。 傍晚睡觉的时候,刘婶来敲门,胳膊上挎着一篮子绿色的果子,说:“我今儿在山里摘的青枣,酸酸甜甜的,想着你们小姑娘家的应该爱吃,给你送了些过来。” 李绵绵忙迎对方进门,搬凳子请对方坐。 刘婶四下里张望,小屋整理的清清爽爽,还有股子淡淡的香味,小丫头勤快起来真不赖啊。她说:“小萧人呢?” “加班了。” 两人聊了会,刘婶临走的时候,李绵绵切一半猪肝交给刘婶。 这回刘婶没有接:“你们小两口出门在外也不容易,不用想着我的。” “拿着嘛,初来乍到,我还指着刘婶指点帮衬呢。” 刘婶笑了笑,看不出这小丫头还挺会做人,她没有继续推辞,客气了两句,接过李绵绵的东西走了。 李绵绵关上门,回到床上躺着,万籁俱静,偶有呦呵声从外面传来,她想着这两天的好运气,既高兴又忐忑。 天色大亮。 李绵绵起床,洗漱后到菜地摘辣椒,回来的时候遇到刘婶。 李绵绵嘴甜,猛夸刘婶送的青枣好吃。 刘婶指着她摘青枣的山头:“我就在那边摘的,你想吃,赶明儿我有空带你过去摘。” 李绵绵顺着刘婶所指的方向看,瞥见一颗柠檬树,上面挂着的果子泛黄了。家里没有茶叶,用柠檬片代替好像很不错呢。 她和刘婶寒暄了两句,拎着菜篮子往柠檬树所在的位置走。 野生的柠檬树,无专人修剪枝丫。 果子稍微有点小,但很丰硕,黄橙橙的果实坠满枝丫,触手可及。 她摘了一些回家。 放下菜篮子准备做大肠面。 清洗干净猪大肠,准备线椒,蒜片,姜片。 锅内热油,下蒜片姜片炒香,放大肠煸出油,依次放调味料翻炒均匀。 下一碗素面,把卤好大肠汤汁浇上去,加上几段卤制好大肠,撒上一撮细葱。 一碗热腾腾的大肠面就做好了。 才端到桌子上,萧远道回来了,眉宇间有些倦色,他朝李绵绵的看的时候,两人四目相对,她便问他吃早饭了没有。 他眼睛往她跟前的面碗上飘,给了否定的答案。 李绵绵会意一般:“我还没动,你工作累你先吃。” 萧远道闻言,眸色有了暖意,声音也较寻常柔和了几分:“算你有良心。”知道心疼他工作辛苦。 李绵绵:“” 要不是为了她能够顺利工作,攒到钱好搬走,她才不会讨好他呢。 萧远道不客气的坐下,握住沾有李绵绵体温的筷子,手仿佛被烫了一下似的。 他偷偷拿眼瞄她,她站在门口挨着墙的桌子旁边清理小葱。 明明很清晰的侧影,他却看到了朦胧的美感。 朴素的衣裙,自有一番风姿。 他喉咙莫名发干,想要移开视线,她在此时却扭过头冲他笑,她说:“一碗面怕不够你吃的,我再多煮一些,你下次若回来吃饭,尽量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好准备你的饭菜。” 萧远道看她被她抓个正着,佯装淡定道:“我回来还不是为了你工作的事?丑话说在前头,你到那不能干两天不干了,如果丢我的人,我还是要”他想说撵她混蛋,话到嘴边,他改口:“我非揍你不可!” 李绵绵乖巧的哦了一声。 暗地里,却是轻轻一叹,靠着男人生存,真难啊。 不是撵她滚,就是扬言打她。 她暗暗发誓,等她攒够了钱,一定立马消失在他面前。 萧远道目光晦暗不明的盯着她,小娘们儿这两天懂事的令人不安啊。 他低头吃面。 面条劲道,汤味浓郁,同时飘着细葱的清香。 肥肠肥而不腻,满口醇香。 一顿早饭,他吃得心满意足。 刚放下碗筷,一杯凉茶放到他跟前,一股淡淡的柠檬香入侵鼻尖。 萧远道握起茶喝了一口。 清新的柠檬味不仅冲淡嘴里的油腻,还好像扫去他一身疲惫。 他眸光流转,清了清嗓子,说好喝。“你怎么知道柠檬能泡茶?”这个果子酸酸涩涩,咬一口五官变形,泡茶倒别有一番味道。 李绵绵楞了,原主没有见识,老家也没有柠檬果,她拿来泡茶,的确不太合适。“我……就是知道啊。”她岔开话题:“这是在山脚摘的,听刘婶说那边还有青枣呢。” 她又呈上她一早便清洗干净的青枣,说起自己昨天吃饭免单,买东西人家送猪大肠和猪肝子的事。 第7章 纳闷 萧远道静静的听着她讲,不动声色的看她吃饭。 他之前从来没发现,她吃东西还挺好看,不紧不慢,特别秀气。 连说话也好听。 轻轻软软,神态文静。 李绵绵:“我运气是不是太好了?” 萧远道提前移开视线,垂着眸子:“嗯,一出门就有好事发生。” “嘿嘿……”李绵绵傻乐,可能因为她以前太倒霉了。 换个地方,磁场变了,时来运转。 饭后,李绵绵收拾好饭桌,拿出自己做的小零食交给他:“你上班饿的时候,可以拿出来吃。” 萧远道笑了一下,他上班的时候怎么吃东西? 李绵绵莫名其妙,她讨好他,他不领情就算了,还笑她。哪怕她在好的脾气,也要生气:“不要算了。” 她作势拿回袋子,男人已经先一步拿走了,他长睫微抬,沉声道:“难得能看到你关心我,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李绵绵:“”这什么人嘛! 真臭屁! 萧远道尝了猪肉干,咸中微甜,芳香浓郁。 眉眼清冷的神色又暖了几分:“味道很不错。” 李绵绵呵呵笑,只是不错?这男人没良心。她依旧是甜软的声音,不过表情没有先前热络了。“你喜欢就好,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等你醒了,再带我到你们单位食堂还是怎么的?” 萧远道:“你去哪儿?” “刚不是说了,摘柠檬吗?”李绵绵提起菜篮子。 萧远道想跟着一起去,昨儿有一起案子,公安抓嫌疑人的时候,那人闻风跑了,就在这附近的山上。 她万一遇上可怎么好? 下一刻,萧远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即使他改变了对她的一些看法,也不该这么在乎她? 再说各个岔路口有专人守着,根本无需他担心。 他停住脚步,转身上床睡觉。 呼吸间全是女人身上清新的香味,他偏头看到她枕头上有一根发丝。 竟鬼使神差捏起来放到鼻子上嗅,仿佛残留了她头上洗发水的味道。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 追上已经到门禁处的李绵绵,淡定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李绵绵惊讶回头:“咦,你不是休息吗?” 说话间,他已经走到她旁边,并且距离很近。 他的短袖边,蹭到了她。 她望向他,颇为冷峻的面庞,没有丝毫表情,眉眼低垂,好像是看她,又好像不是。 她不着痕迹往边上挪一步,前晚她虽然偷偷摸了他的腹肌,但那是他睡着的时候。 这会儿她不太好意思和他挨近。 萧远道:“我担心树太高了,你腿短够不着,爬上去再摔着,我还得伺候你。”对,肯定是这样。他只是怕她伤了需要他伺候。 一句话,打破了李绵绵对他瞬间生出的好感。 她瞪他一眼,加快步子甩开他,她担心自己多停留一秒,会像原主一样家暴他。 萧远道几步便与她并齐,纳闷:“你生气了?我说错了什么?” 李绵绵:“”直男附身? 她攥紧了手里的菜篮子,装作疑惑:“生气?你为什么这么问啊?” 萧远道:“” 柠檬树下。 萧远道伸手摘高处比较大的果子。 李绵绵仰起头,看着他眼珠子一转。“还是长得高有优势啊。” 萧远道:“那是。” 李绵绵专等着他自恋,她又道:“不过可惜,最大的果子在最高处,你依然够不着。” 萧远道看了眼幸灾乐祸似的李绵绵,而后目光朝向最高处,果子确实比较大。“我如果能够着了你怎么说?” “我喊你爹。” “我呸!”萧远道骂了句娘,他怎么能是她爹?“傻不傻?” 李绵绵不理解,她以前听闺蜜说,男人都喜欢女朋友喊他爸爸,看来这话水分很大。 萧远道就不喜欢。 此时的萧远道爬上树,他身形高大,但很灵活,一眨眼的功夫,踩在树腰处一根细细的树干上,李绵绵的心提到嗓子眼,轻轻柔柔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远道,你小心点啊。” 萧远道见她神色紧张,故意晃动树干,慌说要掉下去了。 她惊呼着让他镇定些,慢慢下来。 他哈哈大笑。 她这样真可爱。 他摘了果子准备从树上跳下来,瞄到对面山上有一缕青烟飘出,联想到案子的嫌疑人,他神色一暗:“我要去捉泥鳅了,你自己回家。” “捉泥鳅?”李绵绵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要去捉泥鳅。 萧远道嗯了一声,从树上跳下来,稳稳落地。 李绵绵更惊了,他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没事。 萧远道匆匆离开。 李绵绵拎着菜篮子往回走,上楼时,遇到抱着一盆衣服下楼晾晒的冯腊梅。 李绵绵本想低着头就这么过去。 冯腊梅主动开口:“绵绵,你摘的这些酸果子干嘛呢?” “泡茶喝。”李绵绵回了一嘴,往楼上跑。 冯腊梅盯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李绵绵变了。 变小气了,以前她批评对方,对方会虚心接受,昨儿她不过说了句猪肉瘦,便生气了。 至于吗? 她晾好衣服,一上楼就看到李绵绵背对着楼梯,站在墙角的桌子前切酸果子。 她走进后道:“这个泡茶不酸吗?” 李绵绵头也不抬:“酸味在水里会稀释。” 冯腊梅:“是吗?” “嗯。” 冯腊梅在旁边看了片刻,说:“小萧一晚上没回来啊?” 李绵绵不信冯腊梅早上没听到萧远道的说话声。 对方既然装作一无所知,她便陪对方演:“回来了,很累的样子,我感觉他外面有人了。”说到最后,她叹了口气。 冯腊梅趁机说:“那你还跟他过啊?我要是你啊,我就离了,你年纪还小,长得又俊,什么样的好男人找不到呀?” 李绵绵沉默。 冯腊梅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只要李绵绵再和萧远道闹一次,他们铁定离婚,到时候她出现在萧远道面前关心他,他没理由拒绝她的。她左右张望后继续道:“有件事,其实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小萧以前说中意” “绵绵,煤球来了——” 楼下传来刘婶的嚷嚷声,打断冯腊梅的话。 李绵绵应声,放下菜刀,下楼帮着搬煤球。 冯腊梅气恼不已,差一点点,她就能让李绵绵气急败坏了。 这个刘婶真会坏事儿。 两挑煤球,都是刘婶儿子挑上来的,刘婶的儿子叫石头,李绵绵道谢,倒一大杯柠檬茶招待他。 他连连推拒。 李绵绵料想对方可能不好意思,毕竟这年头男女大防。 她没再客气,说等她烘干柠檬片,给他们家送点。 对方走后。 李绵绵继续切柠檬片。 冯腊梅酝酿好词儿,准备说她未说完的话。 关键时刻,李绵绵抱住肚子:“嫂子,你有话等会说,我肚子疼。”她冲回屋拿了纸,跑向厕所,连门都没来得及关。 第8章 傻不傻? 冯腊梅一而再受阻,相当恼火,但这气,偏偏无处撒。 她暗唾一口准备回屋,转身时看到大门口的萧远道。 身材挺拔,步伐洒脱,令人挪不开眼。 她走到李绵绵方才站的位置,拿起菜刀切柠檬,心里祈祷李绵绵掉进茅坑才好。 不知过了过久,男人清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切的柠檬是我家的?” 冯腊梅缓缓偏过头,露出自认为十分美丽的笑容,温柔道:“绵绵肚子疼,让我帮着弄一下。” 萧远道:“麻烦你了,你放下。” 冯腊梅:“没关系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顿了顿:“绵绵这丫头,哪都好,就是性子太执拗了,不听劝。今儿跟我讲,怀疑你在外面有人,想离婚呢。” 冯腊梅小声说,她本来打算继续挑拨,但她耳尖听到远处李绵绵和刘婶的说话声,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你俩该心平气和坐下来谈一谈。” 萧远道的脸色多云转阴,幽深的目光盯着她,一言不发。 冯腊梅猝不及防对上男人锋利的视线,有点心虚,她寻了个借口离开。 李绵绵和刘婶说了两句,提步往家走。上下打量萧远道,身上干干净净。 她进屋看了一下水桶,什么都没有。她咦了一声:“你不是捉泥鳅了?泥鳅呢?没有泥鳅,起码弄条鱼回来啊。” 萧远道看着李绵绵的行为,听她的碎碎念,幽深的眼底有了笑意。 真以为他捉的是泥鳅? 傻不傻? 他说:“没捉到,你想吃鱼,我下次带你去钓。” 李绵绵举双手赞成这个提议,没有娱乐生活,捉鱼摸虾,也是一项消遣。 萧远道进屋休息。 李绵绵想问他刚刚和冯腊梅站在门口说了什么。 看他已经躺下了,继续弄柠檬片。 她动作小心,生怕搞出动静打扰他休息,他起来骂人。 花大半天时间把柠檬片烘好。 冷凉后装袋封存。 做完这一切,目光落在仰面睡觉的萧远道身上,他睡了近四个小时,她要不要做饭喊他起来吃啊? 犹豫间,坐到书桌边,托腮看他。 真好看啊。 如松风水月,如仙露明珠。 如果和他生小孩,小孩肯定好看。 想到这儿,她脸红了。 这时,腹中饥饿感来袭,还是得吃饭啊。 她抬腿出屋子淘米蒸米饭,并炒了一盘青椒猪肝,摘的黄瓜还剩一根,拿来配鸡蛋煮了两人份的汤。 饭菜刚上桌。 男人醒了,睁开眼坐起来,见李绵绵手里拿着一个空碗,正往里面夹菜。 只听她说:“我正准备把你的菜挑出来,留着你睡醒吃呢。”她怀疑这家伙早就醒了,故意等她做好饭才起来。 萧远道说出去洗漱,回来时,李绵绵还维持着他走时的姿势,她面前的饭菜并未动过。他眉梢微抬:“你怎么不吃?” 李绵绵:“当然是等你啊。” 萧远道眸光微垂,神色莫测。 他落座后拿起筷子,李绵绵才有所动作,依旧是不紧不慢,哪怕她很饿。 她也尽量保持着仪态。 其实她特别想大口吃大口喝,但面对一个大帅哥,她真的很不好意思向对方展现自己狂放的一面。 李绵绵还记着冯腊梅的事,插嘴多问了一句。 因为她怕冯腊梅趁她不在,在萧远道面前搬弄是非。 如果确有其事,她得第一时间和他解释清楚。 免得他憋在心里添堵给她穿小鞋。 萧远道直接把原话告诉她,同时观察她的反应。 李绵绵很生气,立刻表忠心:“我现在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你可千万别信她离婚的鬼话。” 萧远道也确实未相信冯腊梅,如果她想离婚,根本不用向他示弱,求饶。 而冯腊梅的言行举止,令人生厌。 他一早告过她,冯腊梅居心不良,不要与之来往,她非但不听,反而倒过来骂他多管闲事。 他懒得说了。 但他现在莫名被她牵动着情绪,他控制不住想再提醒她一次。 如果她不领情,他一定修理她!让她乖乖听话。 万万料不到,她会如此说。 他感到有些高兴,因为她那句,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萧远道:“如此最好不过。” …… 饭后。 萧远道带李绵绵前往他所在单位。 踏入门禁,便听一道粗旷的嗓音唤小萧,两人同时循着声音来源望去。 男人30多岁的样子,五官周正,皮肤黝黑,中等身材。 他走近后拍萧远道的肩膀:“你小子行啊,一大早给我们来了个惊喜。”下一秒,他注意到李绵绵:“这谁啊?别告诉我是你媳妇。” 萧远道:“就是我媳妇儿。” 李绵绵心道,我才不是。 “看着好小,17?18?肯定没有20。” 萧远道并未接对方的话,因为李绵绵确实只有18。 他介绍李绵绵认识对方,男人叫周援朝,李绵绵落落大方向对方问好,随后安静的站在萧远道旁边听两人寒暄。 从他们的对话中,李绵绵了解,萧远道上午捉了一个嫌疑人。 她这时才明白,萧远道口中泥鳅的意思,指狡猾的嫌疑人。 “不说了,我和我女人还有事。” 李绵绵:“”谁是他女人? 李绵绵很想反驳,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随着萧远道进食堂。 说是食堂,其实和马路边的小饭馆面积差不多大,一边两张长桌,各边摆一条长凳。 中间有个过道,往里走便是后厨。 “我们单位上上下下不足二十个人,你只需要做中午一顿饭,每天去门卫陈大爷那儿看上班登记名单,来了几个人,你就做几个人的饭。这活能干吗?”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随后问:“菜是不是我买?我不会加班吗?如果加班有没有加班费?过节福利和你们一样不?你可以完全做主还是要找人说清楚?” 萧远道震惊于李绵绵缜密的思维,意味深长道:“你懂得还挺多。” 李绵绵抿抿唇,不敢再多言。 萧远道作为原主的枕边人,即使对其了解不多,但也不是一无所知,她解释的话,怕越描越黑,加重他对她的疑心。 萧远道别有深意的看了一李绵绵一眼,因为他提前和负责人打过招呼,又拍着胸口保证她能把事情做好。 负责人便安排了李绵绵的工作,月工资15,双休。 而李绵绵提出的问题,他也清楚明白的说了。 最后,萧远道又带李绵绵见负责人高主任,混个脸熟。 对方的反应和周援朝一样,说李绵绵看起来很小,大骂萧远道禽兽。 第9章 机敏 萧远道笑哈哈,放在以前,旁人若评价他禽兽,他肯定生气。 天知道他有多恨李家栽赃陷害逼他娶一个比他小5岁,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字的李绵绵。 现在却觉得,这门荒唐的亲事好像很不错。 掠了眼身边乖巧安静的女孩,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有的笑意。 从高主任办公室出来。 萧远道领着李绵绵熟悉环境。 红砖瓦房,围墙深深。 挨着门口的墙角有一片菜地。 院子正中央有个升旗台,高高的旗杆上,旗帜飞扬。 溜达了一圈,两人并肩回家。 李绵绵发愁记账的事,因为食堂的采买,需要记录详细的支出。 她可以为萧远道做饭洗衣,因为这些事,原主在娘家经常做。 但写字,她真不行。 她求助萧远道:“远道,到时候你帮我记账。” 萧远道目光深沉:“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教你识字。” 李绵绵立马应了一声好。 “你听得懂?” “啊?”李绵绵略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你不是说教我认字?” 李绵绵将问题又抛回去,想试探她套她的话,门儿都没有。 不过他也变相提醒了她,以后行事得更加小心谨慎才行。 万一他发现她不是原主,捉她解剖研究,她不死定了? 萧远道:“”她是机敏,还是天真? 萧远道读大学的时候为扫盲班上过课,自认为很会教,回家后,他找出信纸笔,在上面写了三个字,告诉李绵绵这是她的名字。 李绵绵一看,字迹工整,苍劲有力。 好字! 她煞有介事的说:“我的名字真复杂啊,这么多笔画呢。” 萧远道:“拆开看其实很简单,一个木一个子,是你的姓”他将笔画拆分讲解完说:“你照着写试试。” 李绵绵露怯,她一动笔,被他发现她识字怎么办?“我我再观察观察——” 笔画两个字还未脱口,萧远道已经把钢笔塞到她手里,同时握住她的手帮她调整握笔姿势。 男人的手,指节修长如竹,指甲修剪的整齐好看,皮肤带着令人燥热的温度贴在她手背上,令她颇为不自在。 李绵绵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挨近她,他和原主结婚小半年,两人即使同盖一床棉被,也互相不理睬,她与他相处的这两天,他也不曾有过亲近,是什么让他改变了态度? 难道他到了发晴期? 她快速抽回手,保持着平时的语速:“我已经学会握笔了,但我不好意思当你面写,你能不能先出去呀?” 萧远道淡定的留下一句写好了喊我看,而后走到门口站着。 李绵绵背对他,刻意将字写得歪歪扭扭。“好了。” 萧远道上前看了她的字大笑:“像毛毛虫。” 李绵绵咬唇不语,低眉顺眼的样子实在讨人喜欢。他立马收敛的笑容,给予鼓励:“多练练就好了。” 这时有人来喊萧远道,他让李绵绵把名字练好,他回来检查。 屋子里只有李绵绵一个人,她不用担心被人发现她的小秘密。 照着萧远道的留下的字写,稍加练习,便能写到七八分相似。 但她的字迹缺少力道。 只有形,没有神。 不过没关系,糊弄他一段时间,等他帮她把人参卖了,拿到钱她就走。 李绵绵放下笔,伸了一个懒腰,移步至门口的走廊远眺。 清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 她最喜欢这个阳台,站在这儿,此地风景尽收眼底。 冯腊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绵绵,找好工作了啊?” 李绵绵:“是的。” 冯腊梅:“要我说,你一年轻的小媳妇跑那儿烧什么饭啊?还不如到附近的饭店当营业员呢,下馆子的一般都是有钱人,你也能跟着开开眼界。” 李绵绵笑了。 室外明亮的光线下,她肌肤莹澈剔透,乌发红唇,娇美可人。 冯腊梅盯着她的脸,很是嫉妒。她眼底闪过一道暗光,继续打听:“多少钱一个月?” 李绵绵选择回答:“15。” 冯腊梅不屑:“才15啊,给人做饭很累的,小萧单位那个小食堂肯定没有油水捞,起码给你20。” 李绵绵以前上班996,一周难得休息一天,还要应付上司随时脑抽布置的任务,对此厌倦不已。 因而屡次备考公务员,笔试都很顺利,但每到面试,她就开始倒霉。 第一次:乘坐出租车半路抛锚,错过时间。 第二次:拉肚子。 第三次: 最后一次,她规避了所有可能会有的风险,结果出门遭遇几十年难见的大暴雨,半小时就把城市中心淹了。 她被困在商场直到第二天水位退去才重获自由。 面试单位考虑到突发情况,为她重新调配面试时间,但当天出门,她摔了一跤,胳膊脱臼,疼痛难忍,不得已只能先去医院,再一次错过。 她觉得老天不让她考公务员,天命不可违,索性不折腾了。 如今她水逆退散,成功进入公家单位,虽然是个烧饭的,但她已经很满意了。她浅浅一笑:“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想体验一把双休。” 冯腊梅:“” 李绵绵刀枪不入,油盐不进,冯腊梅不甘心也没法子,只得先闭嘴。 天色暗下来。 萧远道从外面回来。 李绵绵立马拿出新买的大饼,拧开蘑菇酱盖子:“今天我在家练字没做晚饭,你吃这个。” 萧远道没有意见。 他一边啃着饼,一边看李绵绵写的字。 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 萧远道:“进步神速啊,你要是读书,说不定也能考个文凭。” 李绵绵不搭腔。 记忆中,针对读书这件事,原主闹过好几次,但每次都会换来父母的辱骂毒打。 她不理解。 如果说父母重男轻女,但为什么姐姐可以读书? 原主和她一样的名字,听着没什么问题。但对比起姐姐和弟弟,这名字就显得特别了。 姐姐叫铃铃,弟弟叫铁铮,一个比一个硬。 绵绵是不是显得又软又好拿捏? 原主情绪爆发的时候,甚至向父母提出质疑自己是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听一次打她一次,她后来就不敢说了。 或许老二就这样。 夹在中间,爹不疼娘不爱。 第10章 设想 李绵绵思绪百转,便听萧远道又说:“现在学也不迟。” 她轻轻应声。 接下来两人之间便是安静。 萧远道吃完饼,拍了拍手,在李绵绵名字旁边又加了三个字,然后说:“这是我的名字,照着练练。” 李绵绵不想在他跟前练:“我明天抽空练,今天有点累。”一大早起来忙个不停,这会儿只想睡觉。 萧远道没再说旁的,他吃饱喝足留下一句,明天早上回来吃饭就走了。 李绵绵乐得清净,烧水洗好澡,坐在床头看她捡的人参。 设想待食堂原先的阿姨回来,萧远道还未帮她卖出人参,她就用工资买票回老家。 江南自古便是繁华之地,去市里补品应该很好脱手。 若可以卖上几百块钱,她就拿着钱去帝都当北漂,她认为凭她的能力,在那儿找个像样的工作并扎根很容易。 李绵绵躺到床上,依然在盘算着以后的事情。 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早晨起来拉开窗帘,抬眼便见男人背对她站阳台的护栏边远眺,她唰的一下又把窗帘拉上,下意识拿起书桌上的镜子,看自己没有眼屎,还好还好。 放下镜子,李绵绵有点郁闷,她又不喜欢他,干嘛总在意形象? 嘟哝了两句,然后用木梳梳头发,扎好辫子才开门。 李绵绵:“远道,早啊。” 萧远道在她拉窗帘的时就知道她起来了,听她说话,他才转头,墨色瞳孔倒映她明媚的笑容,他眸光闪了闪,应声早。 李绵绵拿起洗漱用品到走廊另一头洗漱。 回来后为两人做早餐,依旧煮的大肠面。 萧远道很捧场,每次吃完,汤碗干干净净,李绵绵收拾好碗筷,和萧远道一块儿去单位,刚走到楼梯口,迎面遇上冯腊梅。 冯腊梅看着出双入对的两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只差一点点,这两人就散了,忽然就好起来,真真活见鬼了。 冯腊梅:“一大早你们去哪儿呢?” 萧远道不语。 李绵绵也不想搭理,正要抬腿径直走过,眼尖瞥到二楼扶着楼梯扶手往上走的柳艳红。 柳艳红与他们同住一层,在刘婶家左边301室。是家属院出了名的长舌妇,她若此时和冯腊梅闹不愉快,因着她烂掉的名声,柳艳红指不定又得在背后议论她。 再加上冯腊梅的添油加醋,那后果想想她都怕。 她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回道:“昨天和你提过的,去远道单位干活呀。” 柳艳红人没到,声音先到:“啥?你去小萧那干活?干得啥活计啊。” 李绵绵依然不疾不徐:“我们家远道介绍的啦,在他单位的食堂烧饭。” 萧远道心头一动,我们家远道这几个字,他很受用。 柳艳红还以为什么稀罕的活,原来是个做饭的。 也是了,萧远道不过是名普通的验尸员,能给李绵绵找什么好活? 她心中瞧不起,面上却笑着说:“不错不错,有个活做总比在家里待着强。” 李绵绵呵呵笑:“可不是嘛,有空再聊哦。” 柳艳红:“哎。” 柳艳红看着两人的背影,啧啧出声,待二人走远,说:“萧远道和李绵绵长得真登对,就是萧远道的工作不好,李绵绵人品差劲。李绵绵但凡勤快利索点,也不能嫁萧远道了。” 冯腊梅:“话不能这么说,我认为绵绵占便宜了。人小萧再怎么也端着铁饭碗的,又是大学生,指不定哪天就调到大城市里呢。”这话她听她家死鬼说过,要不然她也不能一直盯着他,想要跟他搞对象。 一旦萧远道调走了,她可就是真正的城里人了。 可现在……想想她就不甘心,这事没完。 冯腊梅和柳艳红八卦,直到看见刘婶时,两人才住嘴。 …… 李绵绵昨天已经熟悉了鉴定中心的环境。 今天到那儿,先在门卫大爷处看登记表。 说是看,其实就是按列表行数数,毕竟她“不识字”。 她故意数的很大声,知道今天来上班的有18个人。 随后拿上单位分给食堂的钱,提着菜篮子到附近买菜。 福利院是她成长的地方,哪怕上了大学,周末也会回去做义工。最喜欢呆在后厨,知道如何做大锅饭。 李绵绵赶早市买了一些猪肉和茄子往回走。 一位弯着腰的老大爷肩膀上挑着一两大筐鹌鹑蛋大小的土豆,在菜市场门口守着,每每路过一个人,他便拦着人家问买不买他的土豆。 李绵绵路过,老大爷上前,说他的土豆只需两毛钱,送货上门。 李绵绵步伐一顿,小土豆品相很不错呢,可以做麻辣,酱香的,椒盐的。 老大爷见状道:“我在这卖一早上了,地贫,这些地蛋儿长得太小了,姑娘,好心买了。” 旁边的人骂老头想坑人小姑娘:“这么小白送我都不要,还得花上两毛钱?丫头,你可千万别买。” 老大爷忙着解释,赌咒发誓说他种的土豆虽然小,但如何如何好吃。 随后唉声叹气,扯到家里有一个病人,他还得尽快回家照看病患。 李绵绵很干脆的说买。 老大爷连声道谢,挑着两担土豆随李绵绵到鉴定中心。 付钱后对老大爷说:“大爷,你可以每天挑这么多土豆来,但品相一定要好,我收。” 老大爷一听,又是道谢,夸李绵绵人美心善,保证自己会挑好的过来。 李绵绵笑呵呵。 老大爷那着钱走后,门卫陈大爷上前:“小萧媳妇,这东西还天天要呐?”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不可以吗?”土豆不好吃吗?但他们十几个人,一天的伙食费只有三块钱。 她想买大鱼大肉也不够啊。 就刚才,她割三斤猪肉就花了两块五毛五。 茄子两毛五,这就两块八,又花二毛钱买土豆,一分钱不剩了呀。 陈大爷:“……” 陈大爷没吭声,帮着她把土豆弄到食堂,随后去萧远道的办公室说李绵绵买了一堆鹌鹑蛋大小的土豆,还要让人天天送。 明显就是被人当冤大头骗了啊,那么哪用花两毛钱?一毛都贵了。 萧远道:“我知道了,我会和她说的。” 打发走陈大爷。 周援朝从外面进来八卦:“看门的老陈找你干嘛的?” 萧远道:“没干嘛。” 周援朝:“这会没事,你不去看看你那小媳妇啊?” 萧远道想又不想:“天天见,有什么好看的?” 第11章 土豆 “你不看有旁人看,我刚瞧见楼下的小孟围着——”她。 周援朝音未落,萧远道就跑了,惊的他目瞪口呆。 萧远道在离食堂没几步路时调整好呼吸,随后淡定踏进,果然见到了孟庆伟,此时男青年站在后厨的洗手池边,低头弯腰好像帮忙洗菜,隔着齐腰高的木板萧远道视线受阻看不清。 李绵绵半蹲捡散落一地的土豆。 “绵绵。” 萧远道清润的声音传来,她抬起头,吃惊道:“远道,你怎么来了?” “随便逛逛。”萧远道口是心非的说。 他抬腿往食堂内走,捡起脚边的土豆放进李绵绵跟前的瓷盆没。 孟庆伟听到动静,已经从洗手池那直起腰板面朝外。 他手里攥着帕子,捂住鼻子,另一只手关掉水龙头。 用带着鼻音的声调儿说:“萧哥,你怎么逛到这了?”他看向李绵绵,不会也因为她? “我来看我媳妇儿,你又怎么在这?”萧远道对上孟庆伟,眼底透着一抹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敌意。 孟庆伟的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他知道萧远道结婚了,但不知道萧远道媳妇来食堂做饭。他还以为她是食堂赵阿姨家的亲戚,看她长得漂亮又老实,所以才上前大献殷勤。 本来准备帮她洗土豆,谁能知道他好端端的居然能来个平地摔,撞到桌子侧身要爬起时,她放在台面上的土豆盆又翻了。 土豆滚一地,他的鼻子也被盆砸流血了。 差点没把他砸昏过去,他今天真是倒霉。 “我我”孟庆伟哪敢说我看上你媳妇,来混个脸熟的,但当着李绵绵的面他又不好意思撒谎。 李绵绵料想对方不太想说摔跤的事,找了个台阶让他下:“孟大哥,这里不用你帮忙。你去做自己的事。” 孟庆伟灰头土脸的应声。 李绵绵见人走了,才向萧远道描述经过:“人家一片好心,早知道我该阻止他的。”她说话的时候神色带着几分歉意。 萧远道不解,别的男人摔倒,她怎么这个表情?心疼了?臭小子,怎么没摔死呢?!他说:“那小子平时就毛手毛脚,摔倒也不亏。”稍稍停顿后,他又说:“你现在是我媳妇,不能喊别的男人大哥。” 李绵绵:“哦。”⊙?⊙!管得真宽。 萧远道:“你怎么买这么多小土豆啊?这种土豆不值钱,几分钱就能买一大筐。”他暗示她别被人骗了。 李绵绵:“一个老爷爷着急卖,看起来挺可怜的,也不贵,我就买了。你不忙吗?” 萧远道:“……”不贵?嗯,大手大脚惯了,两毛钱肯定不放在眼里。 他们之间的关系才缓和,且他现在也不想和她吵。他移开话题,说自己很忙,他过来是叮嘱她,单位十一点半准时开饭,别磨磨蹭蹭耽误了他们宝贵的时间。 李绵绵抿了抿唇,看来她自作多情了,她以为他不放心她,来看她呢。 萧远道说完,姿态高冷的走了。 李绵绵朝他背影呸了一口。然后有条不紊的在食堂内忙碌,有不知道她身份的小伙子看到她,会过来提出帮忙,她冷冷的说不用。 小伙子见她不易接近也就止步了。 李绵绵在规定时间做好饭,不久后,三三两两的人过来吃饭。 有男有女。 她此时带上了口罩,但那双黑白分明,犹如翦水的眸子,以及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肤,依然吸引别人的目光,哪怕大家此时已经知道她和萧远道是夫妻关系。 不过看她的青年,不是托不住手里的餐盘,就是被热汤烫到,一时间食堂内抽气声此起彼伏。 有女青年不齿的说:“看人家小媳妇看得连饭都端不稳啊?” 一句话,大家立马低头扒饭。 萧远道开始后悔,她现在又乖又可爱,他真不应该介绍她来做饭让别人白看。 李绵绵暗暗观察,谁倒霉,她以后就远离谁。 她本以为平行时空,围绕她霉运的磁场已经改变了,现在看,并没有。 但凡对她有好感的人,多多少少还会受她霉运的影响。 她的视线落在萧远道身上,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有点失落。 他不喜欢她,她其实该高兴的,毕竟她是个会为别人带去厄运的不祥人。 哎呀!她攒到钱就会离开他,想这些干嘛呢? 李绵绵将萧远道从脑子里挥走,垂下眼睫毛,打了一份自己的饭,左右纠结犹豫后,还是坐到萧远道旁边。 他说:“饭菜味道不错,他们都说好吃。” 李绵绵笑笑:“那就好,我还怕做的不合大家口味给你丢脸。” 萧远道旁边的高主任也是赞不绝口:“比赵阿姨做的好吃,尤其这个酱香土豆,我家婆娘只会乱炖。” 李绵绵:“高主任想吃,我可以把步骤写下来给你。” 萧远道眉梢一挑,写下来? 高主任摆手:“不用费事,就在食堂吃就行了。” 有胆子大的同事说高主任是个耙耳朵,怕家里的婆娘,根本不敢指挥婆娘做事。 高主任虎着脸呵斥:“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 …… 李绵绵在饭后收拾干净食堂准备离开,打算去萧远道的办公室和他打声招呼。 刚到办公区,便见萧远道神色匆匆的出来了。 手里提着工具箱,身边还跟着人。 她猜他要出去公务,她以前看过法证先锋,里面的法医就是这样的装备出动勘察现场的。 区别就是他们得神色都没有电视剧拍的那样紧张严肃,手里的箱子也有点旧。 正如她的猜测一般,萧远道说有事出去一趟,让她先回家。 李绵绵捎带上没做完的土豆,准备回家做成椒盐的当零食吃。 …… 李绵绵提着一小袋土豆回家属院,毫无疑问被冯腊梅嘲笑了:“你干了半天活就得了个这儿啊?我听说在饭店当厨子,人家都大鱼大肉往家带。” 李绵绵淡淡一瞥:“我没人家的本事。” 李绵绵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没用,冯腊梅一时不知道怎么发挥,噎在当场。 李绵绵自顾自的回屋,干了大半天的活,她得睡一觉才行。 两小时后,她醒了,发了一会儿呆开始练字。 冯腊梅过来说,明天要去集市买个筐子,问李绵绵去不去。 李绵绵家里缺个果篮,但她不想和冯腊梅一起去,推脱自己有事。 冯腊梅突然呀了一声,一惊一乍吓得李绵绵一个激灵。 冯腊梅:“你学写字呐?!” 李绵绵:“嗯。”她眼珠子狡狯的转了转,然后指着本子上的字:“远道说这是我的名儿,这是他的名,还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呢,因为有句诗,有提到我们的名字,那句诗叫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 第12章 崇拜 李绵绵的意思不言而喻,含蓄的提醒冯腊梅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 有时间不如去找个活干,踏踏实实攒点钱,光靠每个月领男人的抚恤金过日子真不是个事儿。 冯腊梅哪晓得李绵绵的示意,她只觉得对方信口胡诌。 还绵绵思远道?不知羞耻! 她眼底盛满鄙夷,却捂住嘴笑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丫头厚脸皮啊,绵绵思远道?哈哈亏你说得出来,这要是传出去,别人指不定怎么笑话你。” 李绵绵暗暗翻白眼,文盲! 冯腊梅笑够了:“明儿过晌你还是陪我一起到街上买筐子,反正你也有空,就这么说定了啊。” 冯腊梅不给李绵绵拒绝的机会,以要去菜地除草为由,走了。 李绵绵无语。 下一秒,她听到外面冯腊梅羞答答的说:“小萧回来了啊?” 萧远道淡淡应道:“嗯。” 李绵绵心里咯噔一声,他几时回来的啊?有没有听见她和冯腊梅对话呀? 想到这儿,她心烦气躁,又不得不起身迎接:“你的事情这么快处理完了啊?” 萧远道眸底情绪涌动,他沉声反问:“听你的意思,不希望我早点回家?” 李绵绵噎了噎,选择终止追问并予以否认:“怎么可能呢?我希望你晚上住这里啊。”她说得实话,来这里好几天了,他住下的那晚她睡得特别安稳,毕竟她初来乍到,一个人的夜真的很难熬啊。 萧远道闻言,神色缓和。 李绵绵拿起自己练的字给他看,萧远道夸她写得好,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经常写字。 说者状似无心,但听者有意。 李绵绵有点慌,她不自觉握住拳头,镇定道:“我也是练了很久。” 萧远道几不可见的挑眉,半天很久吗?他没有拆穿她,因为他也搞不懂她为什么会写字,却装作一窍不通。 他放下本子,说饿了。 李绵绵立刻淘米蒸饭,随后到菜园子摘了两把豆角,炒一盘干煸豆角,一盘青椒鸡蛋,土豆做成椒盐的,摆上碗筷、柠檬茶。 简单的一顿晚饭便做好了。 两人挨着坐,李绵绵伸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脚,她赶紧缩回,往边上挪挪。 萧远道墨黑的眸子微动,前两天晚上她偷偷摸他的腰腹,这会儿又对他避之不及,跟他玩欲情故纵? “今天谁吃后谁洗碗抹桌子。”李绵绵放下筷子走了。 萧远道:“” 李绵绵出门闲逛。 太阳散尽最后一丝余晖滑落山间,大地笼罩在一片灰暗中。 她往家走,路过家属院简易的篮球场时,发现萧远道混在队伍里打球。 他身姿矫健,动作灵活,跳起来灌篮时简直帅呆了。 李绵绵情不自禁驻足观看,腿站麻了,她身子一歪,双手环胸靠着树干,下一秒,肩上一痛,紧跟着听到吱的一声,一只分不清品种的小小鸟,跌进臂弯。 她受惊楞了好几秒才有反应,小鸟身体只比她的手指头粗一点点,身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应该刚出壳没多久。 她仰头看向树梢,不甚明亮的光线下,她清晰的看见一条黑白相间的蛇,有大拇指粗细,缠着树枝悬挂而下,冲她吐芯子。 她控制不住尖叫。 啊!! 李绵绵捏着小鸟跑向已经望过来的萧远道,扑到他怀里急促的大叫:“有蛇有蛇!” 萧远道怔住了。 他听到她惊叫,正要问怎么回事呢,她居然投怀送抱,娇软的身体抖个不停,看来吓得不轻。他平静的黑眸泛起阵阵涟漪,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蛇在哪儿呢?带我看看。” 李绵绵十分抗拒:“不行不行,万一有毒呢。”她读大学的时候军训在山里演习,进山前教官专门针对山里的突发状况对他们进行训练。 其中就有讲到蛇的种类,她刚刚看到的那条,好像叫银环蛇。 剧毒无比。 萧远道:“我先看看。” 咳咳! “大庭广众,你俩干嘛呢?” 李绵绵这才察觉到她情急之下,熊抱住了萧远道,她小脸滚烫,立刻松开他。为掩饰羞窘,她低头检查掌心的小鸟,还好还好,没有被她捏伤。 萧远道暗暗瞪向刚才说话的人,真扫兴! 他走到树下,蛇还在,是银环蛇,有剧毒。 他四下观望,看到篮球场西面一排瓦房的第一家门口有个铁锨,喊人去拿,随后将蛇挑进路边的草丛放生。 李绵绵不明所以:“怎么不打死啊?万一咬着人怎么办呢?” 萧远道:“山里蛇虫鼠蚁本就多,哪打得过来?何况你不招惹它,它也不会主动咬你。” 李绵绵:“”看不出来他还是性情中人呢。 李绵绵:“这小鸟怎么办呢?我听树上有它爹妈在叫唤,我回家拿个手电筒,你看看能不能把这只小鸟送进窝里。” 萧远道想说,扔了算求。 但她一脸期待的看着他,说话声音轻轻软软,让人不忍拒绝。 他提溜着那只比花生大不了多少的小鸟,三两下爬到树上,将小鸟放回窝内,纵身一跃,稳稳落地。 李绵绵满眼崇拜:“你好厉害啊,你肯定会武术?” 听李铃铃说萧远道的志愿是当兵,他报的也是军校,但那会子学医和教书的补贴最高,他家里人斟酌一番,背着他偷偷篡改了他的志愿。 他不得已才去读的医科大。 但如果他真的去读军校,也就没原主的事了。 萧远道颇感好笑。 这就厉害了? 村子里的小孩,七八岁爬高上低,十几岁到处上树掏鸟蛋,他小时候也摸到过蛇。 看她一副没见识的样子,这些说出来,她估计得对他心生爱慕。 思及此,他开始说他小时候的事。 譬如徒手捉泥鳅,捅马蜂窝,跳水库游泳,八九岁时领着小伙伴捉偷生产队鸭子的贼 李绵绵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哇一声。 萧远道的队友们面面相觑,这些事稀奇吗?除了捉贼,其他的事他们小时候也常干啊。居然能拿出来充当英雄事迹讲给媳妇听,更关键的是这小媳妇还在一旁发出哇,哦的赞叹声,也是绝了! 萧远道再无心打球,这样娇憨的李绵绵太吸引他了。 他想立刻回家和她深入交谈,同队友们告别后领她回家,催她洗漱睡觉。 李绵绵也想着早点睡。 打算明儿天一亮就去赶早市,那会子的肉最好,菜也最新鲜。 卖菜的地方没有遮阳棚,太阳一出来菜都蔫了,她今天买的茄子,品相就不是太好。 李绵绵洗漱的时候,萧远道跑到楼下的男澡堂冲澡,等他回来,李绵绵已经睡着了。 他喊她,她哼哼唧唧,听不清她嘟哝什么,但声音软软娇娇,他不忍心再打扰。 关灯后,走到外面从窗户处伸手把门反锁上,钥匙扔到她的床头。 路过冯腊梅家门口,被冯腊梅叫住:“是小萧啊,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夜黑风高,走廊安静。 萧远道毫无顾忌,撂下一句,关你屁事径直走了。 第13章 石化 冯腊梅在风中凌乱,回过神后,对于萧远道的言行恼羞成怒。 亏她中意他。 他竟然这样不识好歹。 冯腊梅啐了一地,扭头回屋,闭眼想起萧远道不识抬举的嚣张样子,简直叫她抓心挠肝,一整夜没睡着。 李绵绵睡得香甜,元气满满的起床收拾。 到菜地现摘了一个嫩葫芦,拿回家切成丝拌上面和鸡蛋。 架锅刷油煎葫芦丝鸡蛋饼。 煮上两人份的小米汤,耐心等待萧远道回家吃饭。 六点半左右,男人一身密汗出现在门口。 上身白色背心,下身黑色大裤衩,露出的半截双腿修长笔直,脚上依旧是白球鞋,他的鞋子好像都是白色,她从来没见他刷过,居然不脏。 她的目光从而下,又从下而上。 最后落到他胳膊上,肱二头肌鼓鼓的,肯定很有力气,一只手估计便能将她轻松抱起。 萧远道:“你看什么?” 李绵绵被逮个正着,慌忙移开眼:“我在看你,没看风景。”她尴尬的低下头,用指甲抠桌边的木头。 天哪,她在想什么啊。 下一秒耳边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她立马意识到,好像说错话了,她闹了个大红脸:“啊呸!我在看风景,没看你。”末了,她又加了一句:“坐在这里可以看日出哦。” 萧远道挑了挑眉梢,不置可否。 他走到脸盆架前洗手,拿起毛巾擦汗,然后坐到她旁边。 两人距离不算近,但也不算远。 李绵绵能感受到他身上传过来的热量,她略感不自在,缓缓往旁边挪了一下,怕他发现她刻意躲他,会说旁的话揶揄她,她顺手夹起一块饼送到他跟前。 萧远道歪着头,直接咬住,还故意嘬她的筷子。 李绵绵石化,垂眸,一秒后抬眼,先看看筷子,又看看他。 暗怪自己多事。 这下好了,筷子她用不用呢? 用了算间接性接吻?不用他又该多心了。 她平复心情,改用手拿,并问他鸡蛋饼好不好吃。 “外酥里嫩,不错。”萧远道夸她厨艺进步大。 李绵绵笑笑:“你喜欢吃就好。对了那个人参,你打听好了吗?” 萧远道:“你很着急?” “我想家里不宽裕,如果能卖一笔钱,也好把这间屋子好好收拾一下,添置两样像样的家具,布置的温馨些让你住。”李绵绵话里话外,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 萧远道乐意听她说这些,他笑了笑:“不着急,下周我会去外地出差,到时候顺手把人参卖掉,我打听了,结了果的人参,品相好的话,五六百应该值。” 李绵绵眼睛亮了。 五六百,岂不是发财了吗? 她这两天也没闲着,出去晃悠的时候,会四处看小告示,县城内好的地段房租一个月三块钱左右。 就算大城市翻倍,肯定也不会超过十块。 拿到那笔钱,可以维持她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 想到这儿,心花怒放,眉开眼笑。 “哇!发财了呀。” 萧远道见她财迷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浓厚了几分:“是。”但钱,他不会全部给她,谁知道她哪天会现原形?万一又受隔壁冯腊梅的蛊惑乱买一通糟蹋钱怎么办? 李绵绵兴奋的不行,她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用那笔钱在这个世界大展拳脚,当第一批富裕起来的人了。“辛苦你了,又要工作,又要惦记人参的事。” 李绵绵握住筷子喂他吃鸡蛋饼。 萧远道享受着她的服务,咽下嘴里的饼,意味深长的对她说:“你今晚等我一起睡。” 李绵绵纳闷,心说我哪天没等你?是你自己不要住在这里的好吗? 到头来好像她怠慢他了一样。 无语! 李绵绵赶早市买菜,而后便在食堂忙碌。 掐着点将饭菜做好。 等待时,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踏出食堂,瞧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大门口的地上拍大腿痛哭。 从对方断断续续的哭声中得知。 老太太是来领自家女儿尸体的,但单位却说,那尸体不是她的女儿。 因此老太太的情绪非常激动,扒拉着铁门试图硬闯。 陈大爷凶神恶煞的呵斥对方。 李绵绵有些看不下去,但路过的居民,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萧远道来的时候,她委婉的说:“那个阿婆真可怜,你们是不是欺负人啊?” 萧远道伸出食指,在李绵绵跟前晃悠:“非也。”他解释两个月前有群众进山挖笋发现一具高度腐烂的女尸,报警后他们到现场勘查,因为无法辨认面容,便贴出告示寻主,这个老太太找上门说那是她失踪好几个月的女儿。 但据民警调查,老太太的女儿有40来岁了,而山里抬回来的,经过他们鉴定检测,还不到30,年龄不符。 可老太太说女人身上穿得衣服和她女儿一样,吵着闹着要领回去,隔三差五来哭一场,令人不胜其烦。 李绵绵随口来了一句,摸不准想弄回家卖给村里的光棍配婚呢。 萧远道黑眸湛湛,裹挟着几分赞许的目光,他如何也没往这方面想过,听了她的分析,他感觉这事八九不离十。 毕竟山区里头,还挺信这些。 因老太太在外面闹腾的很,李绵绵向高主任提出送些饭菜给老太太,大热天的别回头在单位门口中暑赖上他们。 高主任应允后。 李绵绵便盛了些饭和菜端过去。 老太太也骂累了,看到有白米饭,还有肉汤丸子,口舌生津,接过饭碗后猛的往嘴里扒。 李绵绵很担心她噎着,在旁边一直喊她慢点,老太太仿若未闻,一口气吃完,又喝了一碗清汤,砸两下嘴说:“你们这些人天天还有大米饭和肉吃,这些都是我们老百姓上交的啊。我们养活你们,你们却一件好事不干,天杀的啊。” 李绵绵:“”好家伙!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她不吭声,端着饭碗回去了。 李绵绵从单位离开时,老太太还没有走,看到她出来,老太太便想着从门缝处挤进去,陈大爷比老太太年轻些,耳聪目明,眼疾手快,三两下又将门锁上。 气的老太太直骂。 陈大爷不甘示弱,回骂得老太太跺脚。 李绵绵很八卦,她歪头看,老太太连她一起骂。 李绵绵嘟嘴生气:“早知道不该给你饭吃。”她走了。 老太太指着她后背吼,说他们吃得粮食本就是她上交的,没有她,他们这帮瘪三早饿死了。 第14章 反噬 老太太越说越来劲,气不过抄起墙根半截转头就要往李绵绵投去。 吓得躲在值班室的陈大爷冲李绵绵嚷嚷。 但还不等老太太把砖头扔出去,她手里的半截砖头便又裂了一半。 掉下砸到她三寸金莲,疼得她哇哇大叫。 李绵绵疑惑回头,想起刚刚陈大爷的提醒,她一下子明白了。 老太太想教训她呢,但没想到自食其果。 李绵绵虽然倒霉,但别人若欺负她也是不行的,坏主意打到她身上十个有九个会不同程度反噬。 譬如,她的同事嫉妒她能力出色,故意打翻她桌子上的笔记本,让她电脑死机,可一转身,对方电脑的硬盘就坏了,里面的资料全部消失。 比她还崩溃。 看着抱脚痛呼的老太太,李绵绵勾勾唇:“阿婆,我劝你善良,坏事做多了会遭报应哦。” 老太太再次摸起转头扔向李绵绵。 这次李绵绵有所防备,一闪身便避开了。 老太太愈挫愈勇,拾起第二块碎砖再扔,三寸金莲不稳,自己摔了,捂住腰喊痛。 李绵绵未搭理,径直走了。 还是陈大爷扶起老太太,老太太找到替罪羔羊,一把抓着陈大爷的手不放,反口说是他撞到的,要他带其到医院检查。陈大爷气炸了,单位更是直接报警,当时刚好有目击证人,扯了一通皮后老太太也没讹成,灰溜溜的走了。 李绵绵一回到家。 冯腊梅便央她一道前往市集买筐子。 李绵绵左右推脱,冯腊梅干脆强行拽她,嘴里喊着好妹妹,加上柳艳红也来凑热闹,李绵绵盛情难却,三人结伴往市集走。 路上冯腊梅和柳艳红聊起家属院的八卦。 这家儿媳妇勤快,那家儿媳妇懒。 见到她们不打招呼的,她们说人家难相处。与她们打招呼,她们说人家精的跟猴样,想从她们这里得好处。 穿得洋气的,她们说人家只会花钱不会过日子。不打扮,又说人家邋遢不利索。 两人闲言碎语,乐此不疲。 李绵绵安静如鸡。 良久,冯腊梅才想起李绵绵:“你怎么也不说话?” 李绵绵茫然:“你想要我说什么啊?”她可不会像原主一样和她们东家长西家短,最后自己也成为她们嘴里的谈资。 冯腊梅:“” 柳艳红看了看李绵绵,压低声音:“绵绵,问你个隐私的问题啊。” 李绵绵:“都隐私了,我不回哦。” 柳艳红依旧自顾自的说:“你和小萧,你们一次多久啊?” 李绵绵不明白:“什么意思?多久什么?” 柳艳红凑过来说,冯腊梅竖起耳朵听。 李绵绵脸红了,这件事就算原主也不知道啊。她没有男朋友,更不知道了。她选择闭口不言,柳艳红锲而不舍的追问:“大家都是女人,你也不是新媳妇了,害什么羞啊。” 李绵绵不耐烦:“这种事怎么能随便说?” 柳艳红便和冯腊梅讨论,猜测萧远道的时长,李绵绵有点恶心,想要一走了之,又怕柳艳红这个长舌妇回去说她的不是,她低下头。 冯腊梅此时打圆场,她指着供销社门口卖荔枝的:“绵绵,你帮我买二斤荔枝。”她给了李绵绵三毛钱。 李绵绵这才得以脱身。 她挑了两份荔枝,准备走时,却被街上的小混混拦住了。 几人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对她笑。 “小娘皮真漂亮啊,白白嫩嫩的。” “你家哪里的?我们送你回家?” 李绵绵眉头微皱:“不需要,请让开。” 小混混们闻言,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因为她说得是普通话,外地来的,那就更好了,占了便宜她也不敢声张。 小混混们喊李绵绵进不远处的影院聊聊。 李绵绵不愿意,几人便要强拉,男青年的手快握住她手腕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大马蜂,盯着几个混混嗡嗡一通猛攻,刹那间,混混们抱头鼠窜。 李绵绵趁乱跑开。 四处张望没见冯腊梅和柳艳红,她直接回家了。 好久后,她才平复下来。 心道下次再也不去那条街上逛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冯腊梅一瘸一拐的来找她,很生气道:“没想到你真的在家,我说你这个人真是的,不等我们你就走啊?害我找你的时候失足掉沟里去了,你看我的腿磕的。” 冯腊梅撸起裤脚。 李绵绵心里苦,混混的事情如果她说出来,冯腊梅估计又是一通宣扬。 她低头看冯腊梅的腿,伤口红肿,磕得不轻啊。“嫂子,真不好意思,我这里有药膏,消肿特别快,送你用。” 李绵绵找出药膏交给冯腊梅。 冯腊梅认得这个药膏,是萧远道单位发的,她接过药膏神色缓和了几分:“下次可不能不打招呼就走啊。”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又是一番道歉。 将买来的荔枝叫给冯腊梅,并送走对方。 安静下来后,李绵绵想想总感觉那里不对劲,那条街上是有一条疏通城内积水的排水沟,但冯腊梅找她,应该往供销社去,怎么能掉沟里? 她百思不得其解。 只有冯腊梅,知道事情有多邪门。 她故意引李绵绵买荔枝,因为她清楚那条街上有几个二流子整天在那闲逛,她想着李绵绵被二流子注意到欺负了去。再利用柳艳红爱四处宣传的特性,散播关于李绵绵的事。 到时萧远道获悉,肯定得嫌弃李绵绵不干净,两人因此闹离婚,萧远道就成了二婚的,她不信他还有底气拒绝她。 但还不等她喊柳艳红看李绵绵被混混拦住的情形,那些混混便跑了。 之后李绵绵也不见了。 这个时候,她还站在马路边,正要去找李绵绵。 不知道哪个瘪犊子在路边扔的西瓜皮,她不注意踩上去脚底一滑摔进沟里。 不过她这一跤也没白摔,拿到了萧远道的药膏。 还有柳艳红,因为李绵绵不辞而别,对方肯定得四处说一番李绵绵的不是。 冯腊梅正自鸣得意,柳艳红火急火燎的上门了,嘴巴肿的像两根香肠,她叫冯腊梅陪她去外面小诊所看医生。 冯腊梅撸起自己的腿,她说:“艳红啊,你看,我这没办法走了。你喊绵绵,她闲的很。” 李绵绵在隔壁听得明明白白,气的后仰。 她不能闲着吗? 她闲着招谁了? 柳艳红来的时候,李绵绵正准备关门。 前者含糊不清的请李绵绵和她一道前往诊所。 李绵绵一看人都上门了,她再拒绝,传出去不太好。毕竟远近不如近邻呢,邻里之间,应该相互帮助的,她锁上房门,与之前往诊所。 柳艳红嘴巴痒,忍不住想挠,结果越挠越肿,还越疼。 李绵绵摘了路边的野生薄荷给她:“嫂子,这个薄荷抹在身上很清凉,我以前身上痒痒都擦这个,你试试。” 柳艳红一擦,果然好了不少。 到诊所医生详细问询一番,最后下结论,柳艳红过敏了。 打了一针,又拿了三顿药,两人离开。 柳艳红为表感谢,路过菜园子,摘了一个大南瓜送给李绵绵。 李绵绵摆手表示不要。 柳艳红道:“我家园子里多呢。今天多亏你弄得薄荷叶,不然我的嘴就裂开了。” 李绵绵憋着笑,她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不过白得一个南瓜,也算不虚此行。 第15章 啰嗦 李绵绵经过冯腊梅家门口,见房门敞着,她无意回头朝里望,对上冯腊梅怨愤的目光很纳闷,正要询问,这时冯腊梅大步上前猛得把门关上。 嘭一声! 李绵绵无辜的眨眨眼,感到莫名其妙。 自己又哪里得罪这娘们啦? 又往前走了几步,从自家窗口看到萧远道的身影,才知道他回来了。 手里正拿着她送冯腊梅的药膏摆弄。 李绵绵一进门,萧远道便沉声命令:“以后不许把我给你的东西送人。” 李绵绵上山捡菌子的时候摔了一跤磕伤膝盖,萧远道拿药膏让她涂,在她看来,她对药膏已经有处置权,她送出去的东西,他竟然又要回来,难怪冯腊梅生气了。 她心中腹诽但还是乖乖的应声:“哦。”举起手里的南瓜说:“柳艳红送我的。” 李绵绵把事情复述一遍给他听。 萧远道:“柳艳红出了名的小气,只有她占别人便宜,没听说别人能占到她的好处,稀奇了。” 李绵绵:“如果不是我摘薄荷叶缓解她嘴巴的肿胀,她嘴唇估计得涨破,送我一个南瓜感谢也是应该的呀。晚饭做南瓜锅贴饺子好不好?” 萧远道:“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李绵绵满目怀疑:“真的吗?我炒蚂蚱,炸虫子你也吃?” 萧远道:“你敢弄我就敢吃。” 李绵绵:“”好,她还真不敢弄。 李绵绵将南瓜剁碎,挤出水分,打两个鸡蛋放调料调味。 她让萧远道和面,面越劲道越好。 和好的面团放进塑料袋中静置一个小时,擀成一张薄薄的面皮,切成方形放馅料,两边对折捏在一起,饺子锅贴就包好了。 把包好的锅贴放进油锅小火煎之底部焦黄时倒入少许清水,盖上锅盖闷煮至表皮变得透明。 金灿灿,热腾腾的锅贴便做好了。 萧远道一口气吃了十个,并朝她竖起大拇指:“好吃。” 李绵绵笑笑,心道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时光,我走后,你就吃不到了。 到时候别想我,你想我也没用。 李绵绵做个两锅锅贴,她只吃了三个,喝了一碗汤。其余的全部进萧远道的肚子里。 饱暖思。 萧远道看向了李绵绵,她刚从外面洗好碗筷回来,站在碗架前,用白色的纱布擦拭碗里的水。 她今天穿了一条蓝色带白边的旧运动裤。 看款式,应该是她姐的校服,脚上是凉拖,圆滚滚的脚丫子露在外面,颜色粉粉的。 上身一件圆领的杏色棉麻短袖,简单朴素,却自有一番风姿。 那双白玉似的小手以前做惯了粗活,刚嫁给他时满手口子。这小半年没做过粗活,倒是养得又白又嫩,握着青花蓝边的碗,显得清润好看。 她擦好碗,又擦桌子。 再然后,整理房间,自打她打破他的头之后,他再见她,她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温柔又贤惠。 说话腔调甜甜软软。 一叫他名字,他身子能酥半边。 他打量着李绵绵,李绵绵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扭头看他,他飞快垂下眼睫,目光回到面前摆着的书上。 李绵绵疑惑不已,不是他看她啊。 她整理好房间,坐到床沿边:“远道,我听柳艳红说,好多人晚上会去山里抓蝎子卖呢,一只一毛五,她还问我去不去抓,我没答应,要不我俩去,你负责抓,我负责给你打手电。” 萧远道:“”财迷心窍啊,蝎子都想抓来卖钱。“那有毒的,万一我被蛰了怎么办?你想成寡妇啊?” 李绵绵下意识嘟哝:“我们不是没领证吗?” 声音很轻,萧远道依然听到了,他当初很庆幸她不够年龄,不用领证,所以他那天回来撵她滚蛋毫无心理压力。 现在听这个话,哪哪都不舒服,没有那一纸证明,所以他死了她不是寡妇?他咬咬牙:“那也是夫妻了,今晚就同房成真夫妻。” 萧远道顺水推舟的说。 李绵绵:“” 萧远道催她洗漱。 李绵绵不太愿意,有点想跑,一摸兜,又放弃了。她扭扭捏捏,说害怕。 萧远道眸光发暗,语气却淡淡的:“我只问你同不同意?” 李绵绵很为难,也不知道是不是过于紧张,她小肚子这个时候坠坠的疼,最后还是决定答应,反正他长得好看,她不亏:“容我先洗个澡。” 萧远道叫她动作快点。 李绵绵又纠结了,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远道,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我的运气一直不太好,我很害怕你沾上我会倒霉。” 她大二时被同校一位已经毕业的师哥追求,师哥开了一家公司,运营得很不错。 人长也帅,各方面条件很符合她找男朋友的标准,便同意交往了。 当晚他的公司就因为一个投资项目失败倒闭了。 她承诺陪他东山再起,结果他一天比一天倒霉。 穷到连房租都付不起时,她终于意识到她害了他,提出分手还被师哥骂拜金女,嫌贫爱富。 不过分手后不久,他的运气就回来了,没两年事业更上一层楼。 甚至还带新女友到她面前显摆。 她为此伤心了好几天。 萧远道皱眉,她什么意思?不同意就不同意,何必咒他?不过她不同意也得同意!“少啰嗦,赶紧的。” 李绵绵:“” 李绵绵关上门,退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来大姨妈了。 心中窃喜。 真及时! 她不反感和他发生关系,但如果可以避开,还是避开的好。 否则倒霉是他。 她四处找卫生棉,不得已只能喊萧远道去买。 萧远道正幻想接下来的事情,闻言只想骂娘:槽! 萧远道买来卫生棉,心中怨气值百分百,他直接将东西扔给她,语气不善:“下次提前准备,让我一个大男人给你买这个,我丢不丢人?” 李绵绵略怔,她咬着唇,心说,我都还没适应这里的生活,哪儿能想得周到?但她还是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 萧远道见状心中更加烦躁,瞧她委屈的,好像他怎么她似的。 李绵绵拿着东西去厕所,返回时萧远道已经睡下了。 她轻手轻脚上床,睡到最里面。 肚子痛得她睡不着,她翻了两次身后,男人贴过来,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后颈:“是不是肚子疼?” 李绵绵脖子一缩:“嗯。” 萧远道:“我用手给你捂捂。” 李绵绵:“”你捂就捂,有点不好? 第16章 笑点高 次日,李绵绵腹痛缓和,但依然有些无精打采。 萧远道劝她休息一天,他会帮她请假。 李绵绵不同意,少上一天班,就少领一天工资,她必须去。 下班后回家睡了一觉,舒服多了。 这时柳艳红来找她,再次聊到捉蝎子的事情。“绵绵,要不要一起去啊?听说石头捉了一晚上卖三块钱呢。” 李绵绵拒绝,萧远道已经明确表示不愿意,她一个人才不去呢。 柳艳红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说自己缺个伴儿,要不她们俩一块儿,卖的钱均分。 李绵绵还记得上次和冯腊梅一块儿进山捡菌子,差点儿迷路的事。 说什么也不想同除了萧远道以外的人进山,还是捉蝎子这种危险的活儿。 柳艳红说服不了李绵绵,便借口自家有事离开了。 一分钟不到,李绵绵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尖叫。 跑出去一看,柳艳红不知道怎么回事摔下楼梯,磕得头破血流。 同住一层的邻居们,听到动静也纷纷从家里走出,挨着柳艳红近的,便上前扶起她。 刘婶道:“艳红啊,你这两天是不是沾上脏东西了?昨儿过敏,今儿跌下楼。倒霉事全挤一块儿去了,怪邪乎的。” 柳艳红一听,后背汗毛倒竖:“婶子,你别吓我。” 刘婶:“我就那么一说,信不信由你。” 柳艳红被人送到诊所包扎,听说缝了五针,回来时又歪了脚,单腿跳着去找楼下跳大神的钱婆婆,请对方到家里跳大神。 李绵绵是听到外面传来的喧闹声,过去凑热闹才知道详细情况的。 她回来后笑嘻嘻的同萧远道讲跳大神的事。 萧远道:“人家倒霉,你好像很高兴啊。” 李绵绵严肃脸:“你别胡说哦,我才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呢,我是笑跳大神的。”想到跳大神,她表情绷不住又笑起来:“你刚才真该去听的,可好玩了。”和她以前刷短视频上的唱的一模一样,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上了锁闩 萧远道无语。 李绵绵觉得无趣,这么好笑,他居然不会笑。 她剥荔枝吃。 萧远道就这么看着她把白亮通透的荔枝肉,送到那张花瓣似的嘴里。 他眸光深了几分:“我也想吃。” 李绵绵:“想吃你自己剥呗,还想让我给你剥啊。” 萧远道清了清嗓子:“我今天尸检了,手上沾了味道,你给我剥。” 李绵绵疑惑,她为什么没闻到?是不是专程想使唤她?“你们工作不带手套?” 萧远道:“”她还知道他工作带手套?“没带。” 李绵绵:“我不信。”她在电视上看过的,法医都带手套。 萧远道呵呵笑。 李绵绵还是帮他剥了荔枝,毕竟他赚钱给她花了,剥好的果肉送到他嘴边,他张嘴咬住她的手指,她受惊手抽出,食指从他牙齿上滑过,她感觉有点疼,忙低头检查,娇嗔道:“哎呀,你咬红我了,我用不用打狂犬疫苗啊?” 萧远道:“我去你的!”他又不是狗,他又让她剥。 李绵绵不干,觉得他故意想占她便宜。 萧远道和李绵绵未刻意压低声音说话,而房门开着通风,隔壁的冯腊梅可以清楚的听见他们之间的说话内容,在她看来,这两人在打情骂俏。 她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握住茶杯喝水,呛得她差点不能自理。 冯腊梅缓过气后,觉得自己也有必要请钱婆婆上门跳跳大神了,她这几天也是够倒霉的。 出门鸟屎临头,蹲坑起来时纸掉坑里了,烧饭炉子裂了,吃饭时碗打了好几个,手指被碎片割破好几回。 想到这儿,她也是脊背一凉。 她下楼去找钱婆婆。 李绵绵快睡着了,听到外面又传来跳大神的歌声,她说:“远道,声音好像是我们隔壁传来的啊。” 萧远道:“嗯。” 李绵绵:“我们去看看?”她想知道冯腊梅为什么也要跳大神? 萧远道不想去,放着白白软软的媳妇不搂去看老娘们跳大神,他有病啊? 李绵绵强行拽萧远道起来凑热闹。 萧远道:“……” 李绵绵从头看到尾,听凑热闹的人说了冯腊梅的倒霉事迹。 李绵绵有预感,这冯腊梅想对她使坏,结果霉运占自己身上了。 柳艳红不会也是如此? 李绵绵默默思忖。 萧远道出言提醒:“人家跳完了,你还不回家啊?”连跳大神都稀罕,他以后要带她多见见世面才行。 李绵绵回到自家小屋,说起跳大神还是笑得前仰后合。 萧远道静静地看着她,想到一个词语,花枝乱颤。 大概就是她这样。 李绵绵笑够了,看向面无表情的萧远道:“你笑点真高,你说钱婆婆灵不灵?钱婆婆要是灵验,我下次倒霉的时候,也喊她来跳。” 萧远道凝她半晌,迸出一句:“新时代了,旁人我不管,你不许迷信。” 李绵绵不以为然:“有时候有些事,很玄乎的。”她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顿了一下:“你怎么没倒霉啊?”但凡占她便宜的都倒霉了,他却还好好的。 萧远道不信邪,但不代表他不忌讳:“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一身正气倒什么霉?” 李绵绵心说,难道他不会受她影响吗? 李绵绵最后总结,他对她做的事只是出于关心她,他对她没有不轨之心霉运自然找不到他。 也不对啊,他要同房来着。 …… 冯腊梅和柳艳红请钱婆婆婆跳完大神,钱婆婆告诫她们这两天要安稳在家里呆着,最好不要出门。 李绵绵少了冯腊梅不时的纠缠,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她从单位回来,刘婶喊她到山里摘枣子。 李绵绵对刘婶很信任,拎着菜篮子就跟着去了。 刘婶问李绵绵送什么给柳艳红。 李绵绵本来打算送二斤羊角蜜,一想到对方可能因为害自己,才会如此。 她说还没定,反问刘婶送了什么。 刘婶说鸡蛋。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刘婶不大讲院里人的八卦,她讲她自家的事情。 提到自家婆婆,以前总帮着小儿子带孩子,现在老了不能动,又来她家叫她伺候。 李绵绵不予置评。 刘婶:“丫头,你婆家弟兄几个啊?” 李绵绵:“有个小叔子,才九岁。” 刘婶:“那你以后这情况,估计跟我也差不多。” 李绵绵对公婆印象不深,但能肯定的是,公婆不喜欢她。 毕竟他们订的是李铃铃,临时换成原主,萧远道奶奶更是直接被气进医院。 以至于她新婚第二天便和萧远道来了离家千里的汶水县城。 …… 第17章 严谨 刘婶和李绵绵聊着家常。 待菜篮子摘满了,才提着一块儿往家走。 从小道抄上大道,听到有贩子收蝎子的呦呵声。 李绵绵思绪一动:“艳红嫂子昨儿叫我和她一块上山捉蝎子,捉到卖钱平分呢。” 刘婶呵呵凉笑:“你信她的鬼话!去年她撺掇我一起去捉,结果进山后她光站旁边动嘴指挥。我被蛰了一口,毒针扎进肉里挤不出来,到医院处理花了五毛钱。蝎子卖两块钱,说回来和我分,最后一摸兜,装模做样的说掉了一块,就分我五毛。我白费事不说,手还伤了。那婆娘精的跟鬼一样,千万不要跟她共事。” 李绵绵后怕,她很庆幸自己没有财迷心窍,跟着对方一块儿进山。 回到家属院,李绵绵将青枣清洗干净放在护栏上,底下坐着一个盆接水。 快到做晚饭时才想起家里的油快没有了,去米面粮油店买油顺带买了些糯米粉,准备加青枣炸糯米糕。见有卖大饼的,买了两大饼。 往家走时,远远看着自家门口围一圈人,上楼听到哭声,拨开人群,冯腊梅满脸泪痕,一把抓住她的手,叫她评理。 李绵绵一头雾水,细问之下,冯腊梅说自己不小心撞了萧远道一下,被他反手一耳光。 李绵绵可不像原主那么好糊弄,听风就是雨,她得问清楚。 众人此时纷纷附和冯腊梅,说萧远道心胸狭隘,再如何也不能打女人? 李绵绵朝自家望,门窗紧闭,萧远道心虚躲在里头吗? 她掠了一眼替冯腊梅说话的人,都是以前和原主吵过架,或者动过手的。 此时聚在门口无非想看她的笑话。 这件事她一定得处理好,万万不能让人轻看。 她沉住气,镇定的问大家萧远道的去向,才知道他刚才被人叫走了。 李绵绵明白了,冯腊梅这是趁着萧远道不在有意煽风点火抹黑他。 等他办完事回来,他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这冯腊梅真坏,得不到想毁掉? 她放下手里的油和糯米粉,先对萧远道打人的行为,向冯腊梅表示歉意,下一秒话锋一转:“但是,我不信我们家远道只是被你不小心撞了一下就动手打人。” 冯腊梅不悦:“可不就撞了一下,我还能故意冤枉他不成?” “就是。” “这件事你家男人的错处跑不了。” 李绵绵见大家声援冯腊梅,她愈发冷静:“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没弄明白,你怎么会不小心撞到他呢?从前面迎面撞上?还是从后面你撞?” 冯腊梅:“” 李绵绵接着说:“难道?是你从家门口出来,他经过时,你撞了上去?” 李绵绵说话温柔,却句句问在点子上,犀利的言辞让冯腊梅招架不住。 而边上凑热闹的,也品出点暧昧的味儿来了,一个寡妇,朝男人身上撞?想干嘛? 冯腊梅见围观的人看她的眼神变了,忙道:“就是他经过,我” 李绵绵不给她接着往下说的机会:“嫂子,你这是承认远道经过的时候你主动撞上去吗?” 冯腊梅气得仰倒:“我什么时候承认了?我当时低着头,没注意到跟前有人。” 李绵绵:“好,就当你低着头没注意。那我还有一个疑问,你说清楚,等远道回来我才好让他登门赔不是,你说对不对?” 冯腊梅便把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李绵绵:“你很确定他二话不说,反手给你一巴掌是吗?” 冯腊梅:“我肯定!” 李绵绵忽然笑了,她脸颊娇美,粉嫩鲜润,像一朵盛开的粉樱。 说话轻轻柔柔似暖风拂面,很难让人把她和以前那个泼妇联系在一起。 冯腊梅神色一沉,眼底幽暗,这李绵绵想干嘛?她佯装抹泪:“绵绵,你这个时候笑,会不会太过分了?” 大家也好奇,李绵绵笑什么。 李绵绵慢条斯理道:“看你的脸,肿的是左边,但你很肯定的说你碰到他,他二话不说反手就甩了你一个耳光。他经过你家门口的时候,应该是右胳膊面对你,胳膊抬起来习惯使然应该扇到你右边脸才对。” 李绵绵就近拉过离她最近的韩小霞,让她站在冯腊梅家门口,而李绵绵就学萧远道路过,在萧远道的位置试图打人,无论如何路过,确实只能打到冯腊梅的右脸,如果想打冯腊梅左脸,还得把胳膊抡起来。 可如此,结果就和冯腊梅嘴里描述的经过不一样了。 大家看冯腊梅的眼神变了又变。 冯腊梅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但仍然坚持说,萧远道对她动了手。 李绵绵:“哦?” 即使萧远道打人这一点无法推翻,但为什么打人? 据她对萧远道的了解,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冯腊梅年纪轻轻没了丈夫,大家同情她,但不能利用大家的同情,引导舆论伤害别人?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风言风语传到萧远道的上司那,不得耽误他的大好前程吗? 李绵绵有些生气,看着冯腊梅,满眼嘲讽,她淡淡道:“你可别告诉我你记不清了。不过是非曲直,我想大家听到这里心里也有数了。都散了。” 李绵绵回家。 凑热闹的没戏看,自然也都走了。 而对于萧远道打人的事,却还没有完。 大家伙本来以为是男人的错,但冯腊梅的表现很可疑。 没有工作的妇女们,日常爱闲言碎语,她们回家后讲冯腊梅想勾引萧远道,结果没勾搭成,反被他打了。 她们还想象,萧远道肯定骂冯腊梅不要脸,冯腊梅气不过想造谣他。 而家属院里住着的独身男人,一个个觉得冯腊梅不甘寂寞,想着哪天也去勾搭一下。 冯腊梅本想冤枉萧远道,报复他不解风情对她恶语相向,哪晓得最后反惹上一身腥。 萧远道处理完事情回来,李绵绵正在炸年糕。他拿起来就往嘴里塞,尝过后毫不吝啬的夸她厨艺堪比饭店大厨。 李绵绵回头,与他对视一秒又移开:“好吃你就吃呗。”没必要拍她的马屁。 萧远道目光灼灼:“我听石头说你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李绵绵眉梢一挑,他已经知道啦?她叫他复述经过。 原来,萧远道下班回家见冯腊梅准备把她放在走廊护栏的台子上枣子推下去。 他阻止后上前理论,冯腊梅改口说拿着吃。 但他分明看到对方想把东西弄下去,如果砸破别人的头,人家肯定不会放过李绵绵。 若没砸到别人,那么李绵绵下去拿盆和筐子,别人也会指责她在走廊护栏的台子上乱放东西。 左右都是李绵绵的问题。 他越想越来气,抬手赏了冯腊梅一巴掌。 还不等他处理好,同事来喊他,他只能先去办事。 萧远道:“想不到你的逻辑还挺严谨的,居然知道模拟现场还我清白。” 李绵绵装糊涂,眨巴眨巴眼睛:“什么叫模拟现场? 第18章 端详 李绵绵满眼疑惑,神情透着几许无知,看不出任何纰漏。 萧远道盯着她端详,随后耐心的解释模拟现场的意思。 李绵绵装作恍然大悟,甜甜一笑:“原来如此。那我岂不是很聪明?” 萧远道:“所以你以前怎么回事?”又蠢又奸,还坏,后面的话,他不想拿出来评价现在的她。 李绵绵噎住了,这话让她怎么接?说多了不得露馅?她岔开话题:“你别吃太多青枣糯米糕,不好消化,我买了大饼,你蘸酱吃。” 萧远道:“你吃了吗?” 李绵绵:“吃了。” 经过冯腊梅的一事,萧远道对李绵绵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他低声问她大姨妈什么时候走,他下周三出差,还能不能赶上同房。 李绵绵面红耳赤,心道他以前不这样啊。 怎么变了? 难不成她穿来的那天晚上,他也被人穿了吗? 李绵绵:“你不是学医的吗?你不知道女孩子生理周期啊。” 萧远道默默一算,她那玩意下周三差不多才能干净。 真麻烦! 周六休息。 天还未亮,萧远道喊醒李绵绵:“我昨晚在乡下水田附近的河沟里下了两个地笼,你要不要和我一块儿取。” 李绵绵正迷糊,闻言倏地睁开眼:“要要要。” 李绵绵忙不迭爬起来找衣服穿。 萧远道忍俊不禁,一个姑娘家听说钓鱼摸虾竟然激动成这样。 早晨气温低,李绵绵在短袖上加了一件外套。 换鞋的时候,萧远道让她穿胶鞋。 两人装扮好,萧远道骑车载着李绵绵前往附近农田的排水沟。 萧远道负责起网,李绵绵负责捡。 小鱼小虾好捡,大鱼并不老实,总甩尾巴溅她一脸的水,她会闭着眼睛大叫。 萧远道每每看见就忍不住想笑,一惊一乍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没见过世面似的。 萧远道起了两网,有小龙虾,泥鳅,黄鳝,鲫鱼。 装满两大桶,收获颇丰。 李绵绵叫他骑自行车先把鱼虾弄回家,然后再来接她。 萧远道不放心,大山最缺的就是女人,荒郊野外,她又美又温顺,若被人骗去怎么办?“我推着走一样。” 李绵绵:“哎呀,推着多慢?鱼不得缺氧?你先回去把鱼放进水里嘛。” 李绵绵一再催促,萧远道这才跨上自行车。 李绵绵独自一人走在乡间绵延的小路上。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觉得有幸住在这里也是一种享受了。 大城市生活节奏快,慌慌张张图那几两碎银,到头来不过一场空。 她勤勤恳恳工作买的小公寓不就是?才装修好没住上一个月。 正走着,迎面遇上一个庄稼汉,三十岁左右的样子,光着膀子,中等身材,五官粗犷,胡子拉渣,手里拿着一瓶二锅头,走路左摇右晃。 擦肩而过时,李绵绵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她加快步伐远离,对方忽然拦住她去路。 男人眯缝着眼,醉醺醺道:“哪里来的小妖精?长得真俊巴,让老子亲一口。” 说着就噘起了那张大嘴。 李绵绵吓得后退,脚底险险踩空掉进身后的水塘。 她赶紧闪身。 那壮汉扑过来,来不及刹住,直挺挺栽进去。 水塘是干旱的时候用来蓄水的,挖得很深,六月雨水多,塘子里水位和地面几乎齐平,那醉汉掉进去喝了好几口水,开始扑腾。 李绵绵想置之不理,迈开两步,又回头,这人虽说有错,但她知道他落水却袖手旁观,真的做不到,不过她也不会游泳,她边往前边跑边喊人。 萧远道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内。 她隐去被调戏的事,快速将情况告诉他。 萧远道蹬飞了自行车,脱衣跳下水将人从塘子里捞出来,低头准备人工呼吸。 李绵绵嘴巴比脑子快:“亲过他以后别亲我。” 萧远道看过来,李绵绵小脸唰的红了,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她改口:“你还是帮他呼吸。” 萧远道执拗:“我偏不。”他使劲按压男人的腹腔。 听到呛水声,站起来。 李绵绵这才道:“他刚才调戏我。” 萧远道:“” 他气的胸口剧烈起伏:“那你让我救?我要弄死这个流氓!” 庄稼汉这时候已经睁开了眼,还不等他爬起来,萧远道一脚又把人送进了塘子。 嘭! 水花四溅。 庄稼汉前一次落水,是因为他刹不住扑进去的,正落进水塘中央。 这一回被踹,受力不同,庄稼汉掉进池塘边,求生的本能,让他迸发出无穷的力气,他死死扒住岸边的石头。 等他爬上岸,缓过来时。 萧远道和李绵绵已经走了,看着空旷的农田,幽深的小道,他以为自己撞见鬼了。 “鬼啊!” 一声惊天大吼,鞋子都跑掉了。 萧远道就李绵绵的事,唠叨了一路:“下次遇到这种事,直接走就行了。” 李绵绵半天来了一句:“你补的一脚,他不会死?我担心他有事你会被抓起来。” 萧远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不是你烂好心害的?死了好,省的活着糟蹋别的小姑娘。” 李绵绵又内疚了,她咬咬唇:“我没想那么多呀。怎么办呢?远道,我下次不敢了。” 萧远道听她念叨,莫名觉得可爱:“他肯定能爬上来,但会不会再脚滑掉进去,我就不清楚了。” …… 李绵绵回到家,将鱼虾分类放好开始做早饭。 她煎了两条鲫鱼,两面金黄后用勺子碾碎鱼肉,加入清水,熬至汤汁奶白,用细网漏勺将鱼刺捞出,放挂面进去煮。 前儿她自己买了绿豆发豆芽,这会儿刚好能把豆芽放进汤里。 待面条煮软,烫一把小青菜,撒上葱花,将事先煎好的鸡蛋卧在面条上。 一碗汤面便做好了。 她站在楼上喊跑去打球的萧远道吃饭。 萧远道一回来,尝了面条夸她贤惠。随便两样食材,便能做出美味。 李绵绵温和的笑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饭后,李绵绵挑出两条个头较大的鲫鱼送到刘婶家。 刘婶很不好意思:“一直收你的东西,怪难为情的。” “我家多呢。”李绵绵提及和萧远道摸鱼的事。 聊了一会儿才回家。 清洗小龙虾时,她回想着原主和谁发生过争执。 原主挑头找事和人争吵的,她便给人送鲜味为自己以前的言行道歉。 人家笑哈哈的说自己没当回事,不过东西却接下了。 李绵绵还从她们嘴里听说了冯腊梅的情况,冯腊梅今天早上从床上掉下来,摔伤了胳膊。去医院到这会儿还没回来。可能很严重。 李绵绵唏嘘不已,难怪今天冯腊梅家门窗紧闭。 老老实实做人不好吗?非使坏,这下遭报应了? 第19章 卖酸梅汁 太阳渐渐升起,室外温度增高,萧远道呆在家里看书。 李绵绵百无聊赖,她想起萧远道桌子里有一本武侠小说,绝代双骄。 但她不敢堂而皇之拿出来看,因为她“不识字”。 她准备零钱到市集逛,还不等她迈出门槛,萧远道说话了:“去哪儿?” 李绵绵:“街上溜达溜达,到了饭点我会回来的。”她走了。 萧远道打算跟着,想想还是算了,他一个大男人,当女人跟屁虫像什么样子?被人看到不得笑话他?但他还是忍不住唠叨,喊了一句:“注意安全,别信陌生人说的话,要你帮忙也别插手。” 李绵绵回应:“知道啦。”真啰嗦! 他以前不这样的啊。 李绵绵出门禁时遇到冯腊梅,对方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绷带挂在脖子上,坠与胸前,看来摔断了胳膊。 冯腊梅的眼睛像猝了毒一样盯着李绵绵,这个小浪货只用一天时间,就把她苦心经营的形象毁了,偏偏她还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痛骂。 李绵绵知道冯腊梅恨她,但她认为冯腊梅咎由自取。 她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习惯被欺负时无人为她撑腰,所以她一向谨慎做人。 即便吃亏,只要她认为自己能够承受,都会选择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来解决问题。 而冯腊梅的恶毒心思触碰了她的底线,她没有动手已顾及邻里间体面了! 两人就这么擦身而过。 天气热,街道没什么人。 但电影院门口却围的水泄不通,卖瓜子冰棍的生意特别好。 李绵绵晃悠一圈,发现商机。 好些人从影院出来开口便问卖冰棍的有没有水喝,然而卖冰棍的回答矿泉水太贵了卖不动没进货。 她上次捡菌子,见山里头野生的青梅挂果,满树都是,摘下品尝直接吐掉了,太酸,但若用来煮酸梅汁卖,倒是个好主意呢。 梅子不要钱,她只需要买点糖和蜂蜜,既节约成本又能赚钱。 说干就干。 她跑回家拉上萧远道上山摘青梅。 萧远道:“那个能酸掉牙,你想吃水果我给你买甜的。” 李绵绵简明扼要的说自己要去卖酸梅汤。 萧远道发出朗笑声:“财迷!动不动就要赚钱,我缺着你花了,还少你穿了啊。” 李绵绵面上平淡无波:“我可没说你,我只是想自己赚钱,你难道不想让我自力更生吗?” 萧远道当然想,她多出去和人接触长点见识,他们之间会有话题聊天,但不用去摆地摊? 夏日炎炎,多晒人?他舍不得她风吹日晒。 李绵绵长得白,萧远道便从这个方向突破:“你不怕晒黑啊。” 李绵绵:“我可以带帽子,做一个防晒口罩,只要我捂的紧,太阳就晒不到我。” 萧远道还想劝,李绵绵:“我已经决定,你不用再说了。” 高处的青梅,需要上树摘。 这活,萧远道当仁不让。 李绵绵撩起衣服拉成一个兜,让萧远道看准扔,别摔地上了。 萧远道扔了两个站在树上不动了,李绵绵:“远道,你发什么呆啊?” 萧远道:“我看你身后不远处,好像躺着一个女人。” 李绵绵回头张望:“没有啊。” 山里乱石灌木多,她视野受阻,萧远道却看得清。 他从树上下来往前走,李绵绵跟在他后面,大约走了十几步,便看到地上的人了。 长发敷面,上身穿着花衬衣,下身灰色长裤,双腿弯曲。 李绵绵喊了好几声大姐,对方毫无回应,她心中忐忑:“不会死的?” 萧远道黑眸一瞥:“你别继续往前走了,我先上前看看情况。” 李绵绵乖巧应道:“哦。” 萧远道靠近后不久,便让李绵绵通知派出所,另外喊孟庆伟拎着他的勘察箱来。 李绵绵应声便往山下跑,心道自己是不是有柯蓝体质,怎么摘个梅子,也能遇到死人。 她很快把人员通知到位,警察封锁现场。 李绵绵退到警戎线外张望。 萧远道工作很认真,他带着手套从工具箱中拿出温度计,使用前,朝李绵绵望,她不怕吗? 工作人员立刻会意,赶走了她。 李绵绵:“……”不看就不看!稀罕看? 李绵绵提着半篮子青梅回家,下山时采了两把野薄荷,到家便开始熬酸梅汁。 刘婶过来串门,看着她往锅里又是倒冰糖薄荷,又倒蜂蜜,好奇道:“绵绵,你干嘛呢?煮糖水?喝得完吗?” 李绵绵:“熬酸梅汁卖。” 刘婶:“能卖出去吗?” “应该。”李绵绵不太确定,他们老家一到夏天便会喝酸梅汁解暑,不晓得这边的人爱不爱喝呢。 中小火持续熬了近一个小时,冷凉后用过滤网将杂质过滤掉。 她借刘婶家的碗用,拎起装有酸梅汁的水桶,绑到自行车上,拖着去电影院门口。 这个时候电影开场了,外面零零散散的路人,偶有人来问她卖的什么,她说酸梅汁,清凉解暑。 她一开始有点不好意思吆喝,卖了两杯,渐渐地放开,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了。 电影结束,一大群人涌出,她大声推销,卖酸梅汁喽,自带水杯5分一杯,用她的碗1毛。 李绵绵衣着朴素整洁,笑容纯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总是浅浅弯着。 即便吆喝,也是温温柔柔的,悦耳动听。 大家都来买她的酸梅汁,喝完觉得好喝还有续杯的,不到十分钟,一大桶酸梅汁便卖完了。 李绵绵打道回府,先把借刘婶家的碗洗干净送回去,然后再整理自家的工具。 一切忙完关上门数钱,去掉本钱,她居然赚了8毛8。 好吉利的数字。 这时萧远道回来了,她赶紧把钱圈到一起准备藏起来。 萧远道:“我都看到了,别告诉我这是你卖酸梅汁赚的。” 李绵绵:“就是我赚的啊,首先申明,这是我的私房钱哦,不会拿出来补贴家用。” 萧远道:“……”他像会花女人钱的男人吗?还私房钱。他表示不会惦记,又说:“有没有饭吃?饿了。” 李绵绵:“我马上做。” 李绵绵做了一大锅蒜蓉小龙虾,并塞了一块大饼给他。 萧远道闭着眼睛猛吸一口气:“这种腥气的东西你居然也能做得这么香。”去头剥开虾尾,尝一口虾肉,口感柔嫩,蒜香入味。他又是一顿夸:“好吃,你是不是被田螺姑娘附身了啊。” 随口一句话,却让李绵绵微微变了脸:“什么田螺姑娘附身啊,赶紧吃你的!” 第20章 看你美 萧远道剥了一只肉多的虾尾送到李绵绵嘴边。 李绵绵避开:“我自己剥。” 萧远道双眸沉静:“你是不是嫌弃我?” 李绵绵竟然听出些许委屈意思,很快心领神会。对于他的职业,她更多的是尊重。 为免他多猜忌,她凑近咬住虾肉嚼了两口,含糊道:“这下可以?” 萧远道轻哼一声,不置可否。 李绵绵:“……”什么德性?她忽然想起来问:“对了,今天那个女人是被谋杀的吗?” 萧远道本不想过多透露与案子有关的情况,对上她一双求知的眼眸,沉思片刻:“你答应不乱说,我告诉你。” 李绵绵无语,电视剧上的法医,会大方的和家人讨论案情,他怎么藏着掖着的? 她举手起誓不会让第三者知晓。 萧远道:“通过现场留有的证据勘察分析,初步判断她采药时不慎从高处滚下,头部磕到石头导致颅内出血而死亡。” 李绵绵面露崇拜:“你措辞好专业啊。”和电视剧大差不离。 萧远道得意:“那是,论专业,我是拔尖的。” 李绵绵:“拔尖你怎么跑老山坳里来了?建设山区?” 萧远道脸色倏然一沉。 李绵绵:“嗐,我就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山里挺好,风景如画,尤其是日出,美轮美奂。你也很伟大,吃得了别人吃不了的苦,我很敬佩你哦。” 萧远道对于她的吹捧,喜疑参半,喜的是她说他伟大,敬佩他。 疑的是她一文盲知道用风景如画,美轮美奂修饰景色。 她不该非常直观的说好看吗? 而且她还会背诗,那两句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总不能是李铃铃教她的。 李绵绵低头剥虾,并未注意萧远道探究的目光。 待她再次抬头,他已经垂下眼帘,她说:“远道,你明天空的话,陪我去影院卖酸梅汁好不好?我一个人很不方便啊。” 萧远道答应了,只要她不觉得摆摊丢人,他会支持。 李绵绵:“你喜欢喝酒吗?爱喝的话,我明儿买两瓶二锅头泡青梅,加上冰糖封存个大半年就可以喝了。” 萧远道凝着她,女孩五官很精致,姿容上乘,声音甜软,怎么听怎么好听。他心头微动,幽黑的眸子泛起波澜。“你好贤惠,我真有福气。” 他主动靠近,凳子发出噔一声。 李绵绵身子往后仰,夸她她接受,可他行为……“干,干嘛?” 萧远道见她躲避,目光从放肆到收敛,不过一秒钟:“我能干嘛?要干也是干饭啊。”他坐正身子继续吃。 李绵绵脸红,她以为他要亲她呢,她怎么总想那些啊? 次日。 萧远道拎麻袋陪李绵绵上山摘青梅。 昨夜下了一场雨,空气清新,鸟语花香。 青梅树下,萧远道让她先摘够得着的,他再到昨天的现场看看。 李绵绵:“不是都勘察过了吗?再说刚下过雨,就算有痕迹也冲刷干净了?” 萧远道很固执,他坚持重返现场:“既然来了就再检查一遍。” 李绵绵只能原地等待。 山里的菌子经过雨水的洗礼又冒出一片。 李绵绵以青梅树为中心捡菌子。 这时萧远道唤她。 李绵绵放下菌子小跑过去,萧远道接过她手里的麻袋铺到地上:“绵绵,你躺在这儿一小会行不行?” 李绵绵有点膈应,犹豫后还是答应了。 萧远道的目光由山坡和李绵绵之间徘徊,想象着女人从上面坠下滚落的情形。 李绵绵侧头,偷看萧远道笔直的大长腿,余光一瞥,被距离他身后三米左右的一道耀眼闪光吸引住了。 李绵绵坐起来走发光处走,定睛一瞧,她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原来是颗暗色的金属扣。 萧远道也跟过来了,赞赏道:“你挺有眼力见。” 李绵绵:“嘿嘿,貌似在哪里见过这扣子。”她稍稍一想,就想起来了:“石头好像就有一套这种扣子的服装,我当时为了和他打好关系问他哪买的,还挺好看,他说这是他们罐头厂的工作服,会不会和死者有关?” 萧远道胸口情愫涌动,眸中的灼热渐深:“绵绵,你让我刮目相看。”心思缜密,观察入微。“但是——你为什么要和石头打好关系?别忘了你是我的媳妇儿。” 李绵绵:“……”吃醋吗? 萧远道掏出手帕,捡起扣子。“这个扣子颜色和地面差不多,又落在草丛缝里,昨儿被取证人员遗漏了,多亏你。我得带到单位,忙完再回来帮你干活。” 李绵绵:“……” 萧远道拿着扣子补充调查去了,李绵绵一个人在山里摘青梅。 少了萧远道的帮忙,她的办事效率低一半。 摘的青梅个头也小,她够不着摇晃树枝,一只大青虫掉到她头上,她最怕蠕动的生物,摸到后吓得她连蹦带跳,提着麻袋飞快跑下山。 回到家忙碌着煮酸梅汁,萧远道回来的时候,她正在用过滤网过滤杂质。 李绵绵:“事情办好啦?扣子和案件有关吗?” 萧远道点头:“死者丈夫的。” 李绵绵瞪大眼睛:“啊?难道是谋杀?” 萧远道:“死者确系意外身故,但扣子又确实是死者丈夫的,所以我也很迷惑。” 李绵绵分析:“会不会是这样,女人采药,男人跟踪,等她爬到高处喊她,导致她分神失足坠下来?男人见女人的惨状,慌张离开时落下扣子。” 萧远道:“男人动机呢?” 李绵绵:“动机多呢,许是女人知道男人不可告人的秘密,男人想灭口。又或者男人有了新欢,想辞旧迎新因而出此下策。亦或者女人太过泼辣凶悍,男人受不了不痛下杀手。” 两人就此事展开讨论,李绵绵逻辑充分,条理清晰,列举一大堆可能。 空气忽然安静,李绵绵下意识朝男人望过去,他那双深邃墨黑的眼眸,定定的瞧着自己。 李绵绵心头一跳,她清清嗓子,故作镇定:“看什么呀?我说得不对吗?” 萧远道目光灼灼:“看你美。” 粉腮明眸,娇柔动人,他光看她一张一合的唇了。 罕见的桃花色,唇形饱满,大小适中。 不知道吃起来是不是甜的。 李绵绵的小脸羞红了:“你不正经!” 萧远道:“我看别人媳妇才叫不正经,看你不算。” 李绵绵:“……咳咳,你赶紧帮我干活!”花言巧语,休想动摇她离开的决心。 第21章 为她打算 正午的阳光洒一地碎金。 冯腊梅伤到胳膊卧床休息,大夏天闷热,敞着门窗通风,隐隐约约听见隔壁的萧远道夸李绵绵美,嫉恨不已。 论样貌,身段,她哪一点比李绵绵差?人品她更是没话说,温柔贤惠,善解人意。 李绵绵有什么?又懒又馋又蠢。 眼瞎的男人! 李绵绵封装好酸梅汁,萧远道提捅下楼,车后座绑着捅和碗,李绵绵坐在自行车前面的杆子上,双手扶着车头。 萧远道一低头便能碰到她的发顶。 鼻尖萦绕女孩头发上若有若无的洗发水香气。 令人心猿意马。 萧远道:“绵绵,卖完青梅汁,接下来你想做什么?” 李绵绵:“买二锅头给你泡酒啊。” 萧远道:“我不是指今天。” 李绵绵有些迷茫,树上的梅子这两天就得被她撸完,想继续卖酸梅汁还得找梅子树。 买私人的,她的卖价太低不划算。 定价贵又怕卖不出去,进山寻找新的梅子树,万一遇上野猪,她不敢往下想。“不知道呀,到时候再说,可能卖别的,也可能待在家里。” 萧远道:“我托人给你买了些书,这两天就能到,你收到了多看看,有不认识的字,我不在的话你可以问单位的田大姐,姑娘家还是得读书。摆摊不是长久之计。等你有了一定的知识储备我送你去夜校学会计,学成托人为你安排一份稳定的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李绵绵没想到他竟然会为她以后做打算,心间划过一道暖流,轻轻地应声好。 周末电影院门口人多,夫妻俩支好摊不久便有人来买酸梅汁。 李绵绵动作利索的打汁,萧远道负责收钱找钱,二人合作默契,很快把两大桶酸梅汁卖完。 回家经过小卖部,李绵绵买了两瓶二锅头。 萧远道并不喜欢饮酒,但他爱看她为他忙碌。 结账时,李绵绵问小卖部老板有没有针线盒卖,得到肯定回复,买了一盒针线。 到家后,李绵绵开始数钱,昨天一桶去掉本钱赚了8毛8,今天两桶怎么也得一块七啊,居然只有一块五。 少了两毛多。 她数了两遍,看向萧远道。 萧远道不可置信:“你不会以为我私藏了?” 李绵绵当即否认:“我只是怕你一次没掏干净。”她亲自动手摸他口袋。 女孩柔软的小手在他身上一通游走,他的心也跟着痒痒。 李绵绵嘀咕:“真没有呀,不会掉了?” 萧远道怔住,半天才反应过来。 李绵绵没找到,转身准备将赚来的钱收好。 刚把钞票握在手里,手腕被男人钳住:“你是不是故意撩我?嗯?” 李绵绵一愣:“啊?” 萧远道按她的头,示意她往下看,李绵绵视线一低,脑子里轰的一声,小脸红透,眼神飘忽不定:“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冷静一点。” 萧远道:“我不管,你得负责。” 李绵绵懵逼:“我,我怎么负责啊?我大姨妈还在。” 萧远道:“你不是还有手?”但他说话的时候却盯着她的嘴看。 李绵绵:“……” 就在李绵绵窘迫之际,有人上门找萧远道。 萧远道:“马上来。” 他看向李绵绵,李绵绵尴尬不敢与他对视。 良久,萧远道离开,李绵绵才长舒一口气,看来跑路得提上日程了。 李绵绵准备自己卖人参换钱,她找到附近诊所的于大夫打听,李绵绵上次陪柳艳红来过这儿,和于大夫有一面之缘。 于大夫态度和善,听了李绵绵的描述说要看成品。 李绵绵折回家拿,于大夫见到实物眼前一亮,这是上品人参啊。 但他并未表现出任何欣喜之情,摸着下巴琢磨半晌,在李绵绵期待的目光中伸手比划一个五。 李绵绵:“500?”和萧远道预估的价格差不多,她能接受。 于大夫故作深沉:“啥金贵的东西能卖500啊?是50。” 李绵绵脸色变了,拿起盒子走人。 于大夫起身拦她:“小姑娘,你这是干嘛呢?嫌价格低的话我可以再添两块的。” 李绵绵最最讨厌和不诚实的人打交道,亏她还以为他是好人,居然想糊弄她。 李绵绵语气生硬:“我不想卖了。” 于大夫生气道:“你耍我啊?” 李绵绵恼火,到底谁耍谁?她脾气上来了。“我就是不卖。”她转身准备走。 于大夫软了语气:“有话好说。” 李绵绵拒绝沟通,执意要走。 于大夫软的不行,拦下她来硬的。 适逢此时诊所没有病人,方便他下手,他彻底撕下伪善的面孔:“今天你不卖也得卖!” 男女力气悬殊,李绵绵手里的盒子被男人抢走。 他却在转身时,腰撞到桌角,疼得躬起身子。 李绵绵趁机从他手里夺回盒子破门而出。 待于大夫缓过劲,李绵绵已经不见踪影。 李绵绵跑到家,心跳还未平复,冷静下来,只觉得气愤无比。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强买! 李绵绵要报警讨公道,去派出所的路上正面遇上萧远道。 李绵绵很委屈,在对方问她去哪儿时,绷不住情绪,哭腔:“远道,我被人欺负了。” 萧远道火气一下子窜上来:“是哪个流氓?看我不劈了他!” 李绵绵一下子清醒了,也结巴了:“我,我……” 萧远道:“嗯?” 李绵绵:“我准备把人参卖了……” 李绵绵小小声把经过一说,同时小心翼翼观察萧远道的神色。 萧远道表情如常,他暗暗松口气,还好不是他理解的那种欺负。 关于李绵绵卖人参的行为,萧远道未多想也未指责。 他安抚好李绵绵的情绪,回头又叫上派出所的一位同志。 三人浩浩荡荡前往诊所,大门紧闭,一问才知道,于和民吃枣子卡住喉咙被送医了。 李绵绵:“……” 李绵绵没有讨到一个道歉,略显失望。 萧远道说明天上班经过这里,他再找对方算账。 李绵绵:“他也算受到了处罚,我不计较了。”她语气一转:“你为什么一直没倒霉?” 萧远道眸光一冷:“……你好像很想让我倒霉啊。”太过分了! 李绵绵连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这两天小心点啊。” 萧远道捏了捏拳头,她还来劲了,他冷静后松开手,又笑了:“其实我觉得我的运气很好啊,因为我阴差阳错娶到你这么贤惠的媳妇儿。” 李绵绵:“……” 第22章 小鱼锅贴 萧远道说着主动拉李绵绵的手,嫩白如葱,触感绵软滑腻,他握在掌心轻轻揉捏。 李绵绵下意识往回缩,却被他紧紧扣住,他沉沉缓缓道:“绵绵,下个月底奶奶70大寿,家里来信让我和你一块儿回去。” 李绵绵很为难,去见他奶奶,不就意味着融入他的家庭? 萧远道应该是第一个挨着她不倒霉的人,长得又好看,她是要财富,自由还是要他啊? 李绵绵难以取舍,迟迟无法做出决定。 萧远道久久等不到回复:“不想回去?嗯?” 李绵绵借口:“长辈们中意的是大姐,我怕哪里做得不够好被针对。” 她约摸还能记得原主嫁过去时的情形,萧远道父母的脸拉得老长,虽然没有指名道姓骂人,但第二天连媳妇茶都没喝,就去医院照顾他奶奶了。 萧远道笃定:“我父母肯定会喜欢你。”他很庆幸当初办完酒席带她离开,否则以她从前的状态,针对都是轻的。想到这儿,他加了一句:“我也喜欢。” 李绵绵:“……”前几天是谁要撵她滚的?这会儿居然表白,想哄她回去的?她先答应下来。等拿到卖人参的钱再另做打算。 …… 回到小屋。 李绵绵忙着泡青梅酒,萧远道下楼收衣服。 这时冯腊梅从室内走出,唤了一声李绵绵。 李绵绵回眸,眉梢一挑:“有事?” 冯腊梅酝酿片刻,态度诚恳的为自己先前所为向李绵绵道歉:“绵绵,前儿我一时鬼迷心窍了,你会原谅我的?” 李绵绵当然不会原谅,不过她没有直面抨击冯腊梅,钝刀割肉,报复得慢慢来才痛快。 她浅浅一笑,毫不在意的说:“大家都是邻居,嫂子说这话就显得见外了啊,除非你真的看上我们家远道了,觉得对不起而道歉。” 冯腊梅俏脸黑了。“绵绵,你可别瞎说抹黑我的名声。” 李绵绵眨眨眼:“抹黑?我哪一句抹黑呢?” 冯腊梅:“……” 李绵绵三言两语打发走反应迟钝又理亏的冯腊梅,抱住密封好的青梅酒踏进屋门,放到床底储存。 刚站直身子,萧远道收衣服回来:“绵绵,没有其他吩咐我到外面打球去了啊。” 李绵绵无语,她吩咐他干嘛啦?“嗯,没你的事了。” 萧远道走后,李绵绵也没闲着,用火钳换下火炉内烧尽的煤球,放进铁皮盒内熨烫衣服,熨好后挂到床尾的晾衣架上。 倒掉煤渣,又取下被她放进衣通架最里侧的一件灰色男士外套。 衣服的胸口处划了一道口子,她第一次整理房间内衣物时便看到了,缝补一下还能继续穿。 李绵绵穿针引线,在破损处锈了一朵暗色的五角星,剪下线头,将衣服挂回原处。 看了一下时间,接近五点钟,该做晚饭了。 拿出提前腌制好的昂针鱼,用水清洗干净。准备两碗面,放入一勺盐,加适量的水搅拌均匀。 鱼身裹上面粉,起锅烧油,煎至两面金黄,捞出备用。 葱姜蒜爆一下倒入调味料,放适量的清水,煮沸后再倒入煎好的昂针鱼,中小火闷半小时,将活好的稀面倒入锅边,快速手动抹平,待成型时浇上汤汁盖上锅盖。 站到护栏边面向篮球场准备喊萧远道,看了一圈不见人。 视线回转,人已经到了楼下。 一分钟后,李绵绵在走廊看见他。 李绵绵:“我正准备喊你吃饭,你来的真巧。” 萧远道:“老远闻到饭的香味,我就回来了。” 李绵绵噗嗤一笑:“你好夸张,隔那么远,你怎么知道是我做饭啊。” 萧远道猜的:“就是知道,你做了什么饭啊。” 李绵绵:“小鱼锅贴。” 萧远道品尝后,竖起大拇指:“好吃,嘴巴被你养刁了,出差怕是会不习惯。” 李绵绵指了指蘑菇酱:“那瓶蘑菇酱你带上,另外我抽出空再给你准备些零食。” 女孩声音很轻,娇甜软糯,拂过耳际,令人心旷神怡。 萧远道那双深邃的眼眸,涌动着暗流,她肯定爱上他了,所以事事为他考虑,他目光火热起来:“绵绵,你对我真好。” 李绵绵心道,不好你不得撵我走?她温柔一笑:“你是我丈夫啊,不对你好对谁好?” 随口一句话又把萧远道哄得五迷三道。 饭后破天荒主动要求洗碗刷锅,他愿意分担家务,李绵绵非常乐意。 走廊另一头的盥洗池。 萧远道吹着口哨洗碗,刘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萧啊,什么事这么高兴?” 萧远道偏头,礼貌的打招呼:“刘婶好。” 刘婶笑着点头:“好好,今天怎么是你洗碗啊?绵绵呢。” 萧远道:“收拾屋子。” 刘婶欣慰,小两口这下才像过日子的嘛,她说:“你回家问问绵绵明天下午有没有事,我闺女回乡下了,后天才能回来,我想请她来家里帮我裁一下布料。” 萧远道应下。 回家便和李绵绵提,李绵绵纠结不已,裁布料连原主都不会,她哪会啊? 她心里怪萧远道多事,也不问问她的意见,就答应人家。 她硬着头皮先同意,待到了明儿再说。 天色暗下来,李绵绵打开灯,没有控制好力道,灯绳应声而落。 萧远道骂了一句笨蛋。 他搬来凳子准备接灯绳,先是凳子腿断裂,他险险摔倒在地。 刚把灯绳接上,一拉一拽,只听一声呲,室内一下子暗下来。 李绵绵心慌,脱口而出:“完了,你要开始倒霉了。” 萧远道:“……”她不咒到他倒霉,皮痒是不是?他阴森森道:“你再胡说,我封住你的嘴。” 李绵绵:“……” 李绵绵暗暗酝酿着如何与他和平分手还能拿到一笔安置费。 这时,灯又亮了,眼前恢复光明。 萧远道:“只是电路接触不良而已。”他话锋一转:“请你和我好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总咒我倒霉?” 李绵绵回过神:“我,我……”她闪烁着目光胡诌:“我前两天遇到一个算命的,她说我是天煞孤星转世,克夫命,嫁给谁,谁就会倒霉没前途。” 萧远道扶额:“早跟你说不要迷信,你居然背着我算命!敢说你克夫,我没前途,谁帮你算的?看我不砸了他的招牌。” 李绵绵:“……” 李绵绵杜撰的事,上哪找人?她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担心你。” 萧远道听着她温言软语的说话,瞬间就不想和她一般见识了。 他说:“你该相信自己,并相信你男人的能力,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23章 不反感 李绵绵对此并不完全认同,因为这句话放在她身上不合适,但也未反驳。 她说困了,备水洗漱,泼洗脚水返回时,萧远道端正坐于桌前,双臂搭在台面上,微微垂首。 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钢笔在信纸上书写。 静谧的室内,只有笔尖摩擦信纸的沙沙声。 李绵绵放下盆子,走近后才知道他往家里写信。 萧远道:“绵绵,有没有话和长辈们说?” 李绵绵想了想:“你代我向长辈们问好。” 萧远道似笑非笑:“你不来看看?” 李绵绵心头犯咯噔,面上依旧不显山露水,平静道:“看什么啊?我又不认识字。” 萧远道凝视她,不置可否。 李绵绵自动忽略身上那道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视线。 她掀开被子爬上床,忙忙碌碌了一天,她几乎倒头就睡。 萧远道放下笔不久,室内想起轻微的呼噜声。他只觉得好笑,她居然会打呼噜,好在不似打雷般。 他上前触摸她的脸,肤若凝脂,吹弹可破,令人爱不释手。 正要缩回时被她打开,只听她懒懒地呓语:“元宝,别闹。” 她声音甜软,此时更是带着一丝慵懒娇媚,像撒娇。 萧远道胸口仿佛有一团火焰直充大脑。 下一秒,李绵绵整个人被拽起来。 从睡眼惺忪到精神抖擞,只因一道阴森冷沉地质问声:“谁是元宝?” 李绵绵还有点懵:“我家狗啊。”她醒盹了,重新强调:“我十岁时养的狗,刚做梦它舔我的脸。你不会以为我念叨男人?” 萧远道瞬间被捋顺了毛,他有点尴尬,死不承认自己因为嫉妒吃醋而失去风度理智,他清咳两声:“我有点事,你先睡。” 萧远道遁了,待房门被关上,李绵绵气恼的扔他枕头砸门,王八蛋,家里如果有马桶,她一定拿他的牙刷去刷马桶! …… 第二天早晨,李绵绵只做了自己的饭,吃完锁门上班。 统计单位吃饭人数时,她也没看到萧远道签到的名字。 李绵绵有些好奇,他去哪儿了,若提前出差,为何不带行李呢? 不帮她卖人参了吗? 李绵绵心里不是滋味,她有种被戏耍的感觉,心气不顺,她一上午心不在焉。 吃饭时候,有女同志说今天的菜太咸了。 不等李绵绵核实,男同志们替李绵绵说话。 “我觉得味道刚刚好啊。” “众口难调,大家理解一下。” “是啊,有得吃就不错了,挑啥呢?” 众口铄金,女同志闭上嘴。 李绵绵尝过菜,盐味确实重,可能她把盐当糖放多了。但此时她若为质疑她的女同志说话,她就会得罪声援她的男同志。 只能默不作声,咬着牙把盘子里的咸菜吃了。 还好只有一样菜放错调味料,否则她的厨艺,今儿得彻底翻车。 都赖萧远道,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分心。 李绵绵忽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到,她怎么能因为萧远道分心啊? 之前她觉得他为人不错,有过留下的念头。可昨儿竟因为她一句梦话,就把熟睡中的她捞起来盘问,脾气暴躁程度可想而知。 记忆中原主再如何作妖,他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现在呢,他疑神疑鬼的,还总强调她的身份。 他肯定是被别人穿越了。 她必须尽快走! 李绵绵回家后翻箱倒柜,找了一圈还真让她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萧远道的存折就夹在桌肚内放着的解剖书里。 一千多块,他竟然跟他哭穷说没有钱。 李绵绵拿了存折,开始收拾行李。 人参就留给他,当作补偿。她背上行囊,开门时和萧远道打了个照面。 “你你你!”李绵绵吓得后退三步,强迫自己镇定后,笑着说:“你回来啦远道。” 萧远道微微眯眼,透着一丝危险的光芒,他大步朝她迈进,审问似的:“背着包去哪儿?” 李绵绵左看看,右看看,两眼飘忽:“奶奶过寿嘛,我准备提前回去帮帮忙,尽一下孝心。” 萧远道沉声:“单位工作不干了?酸梅汁不卖了?” 李绵绵:“……” 李绵绵被青年逼到墙根站着,青年的掌心对着墙,将她困在他跟前。 李绵绵无所适从,小手软软的抵上他坚硬的胸膛,结巴道:“你,你干嘛呢?” 萧远道:“这话该我问你啊。” 李绵绵:“我解释了……唔。” 李绵绵唇瓣上一软,只觉得匪夷所思,他居然亲她,像强吻又不像。 因为她不反感,因而她也没挣扎。 良久后,萧远道才放开她。 女孩双睫微垂,两腮粉红,整个人透着娇软。 萧远道心头一荡:“你那个东西干净没有?” 李绵绵一怔,随后摇头。 萧远道忽得发狂捶墙:“老子迟早得被你折磨死。”比起以前的歇斯底里,作天作地,她这样更磨人。 李绵绵吓哭了,他的拳头,会不会挥向她? 她瑟瑟发抖。 萧远道懵了,他又没怎么她,哭什么? 他开始哄。 李绵绵哭得更凶,她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每天让自己忙碌充实,籍此来避免胡思乱想,最后还要被男人欺负。 她太难了! 萧远道好话说尽,她还哭,哭到打哭嗝。 他终于受不住了,低吼:“再哭老子还亲你。” 李绵绵:“……” 萧远道扣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起头:“偷我存折,是不是想远走高飞?” 他今天去找于和民算账,一番软硬兼施后,对方道歉了,保证下次再不会坑人。 对方还告诉他,李绵绵卖人参之前和定居在本地的一位京城知青聊过。 甚至向知青打听京城的房租,消费水平。 李绵绵走过最远的地方,大概就是被他从老家带到这儿,她打听京城做什么? 他越想越可疑,回单位,人家又到他面前说她今天烧得菜能齁死人。 他们是不是吵架了,她才这样魂不守舍,他便回来看看。 结果,他却看到她偷他的存折,收拾包袱。 前儿撵都不走的人,今天又想走。 结合于和民的话,他得出结论,她这是要跑,还是跑到他找不到的那种。 虽然他还不清楚具体原因。 但她绝对不能跑。 李绵绵心慌,他居然看到了,瞧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她真怕挨打,她着急为自己开脱。“我,我……”她我了半天:“你的钱不就是我的吗?我也不算偷。” 她委委屈屈的看他一眼。 萧远道哂笑:“行,当你拿,当你回老家。但我给你介绍的工作,你是不是不干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对我有影响?我先前怎么跟你说的?” 李绵绵又一次磕巴了。 她既然要跑,哪还考虑这些? 第24章 发带 待李绵绵情绪缓和,渐渐止住哭泣后。 萧远道以为,想要避免她把他的话当作耳旁风,必须再给她上一上眼药。 他刚刚略微温和的态度再次生硬起来,俊美的脸庞满是阴鸷:“你若不想干了,必须等赵阿姨回来,把单位的事情交接好,知道吗?!” 李绵绵一哆嗦,眼泪又不争气的争相涌出,哭腔:“知,知道了。”你凶什么凶? 萧远道苦恼,她的眼泪怎么跟不要钱一样? 以前她可不会哭,她会大声吼叫并骂脏话:萧远道我x你一户口本。 他看着她,女孩那双湛湛水眸蒙了一层水雾,莹白的脸颊挂着泪滴。 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也教人怦然心动,他抬手擦掉她的眼泪,情不自禁再次品尝女孩甜软的唇瓣。 李绵绵:“……” 冯腊梅听到隔壁传来的轻轻的抽泣声,以及男人的呵斥。 她以为李绵绵两口子吵架,心头暗爽,悄悄过来凑热闹,准备看李绵绵的笑话,就见萧远道把人抵在墙上,举止放浪形骸。 冯腊梅满脸通红,心跳如鼓,想继续看又不敢看。 萧远道占够便宜才放过李绵绵,低哑着嗓音:“我出差你老实待家里,嗯?” 李绵绵已双腿发软,脑子几乎失去思考能力,机械点头。 萧远道补充:“敢一走了之,我翻破天也要找到你,不要以为人海茫茫难找人,不管去哪个城市,只要你办暂住证,我到派出所一查就知道了。” 李绵绵:“……”他如何得知她要进城的? 萧远道:“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想法?” 李绵绵目光躲闪,这家伙,会读心术吗? 她真倒霉!遇上难缠的人了。 更可怕的是她竟然不讨厌他占她的便宜,甚至隐隐期待下一步。 她完蛋了! 李绵绵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她低声呵斥他:“你不要脸,流氓!” 萧远道听着像娇嗔,他眼里带着几分笑意:“对你不算。限你三分钟之内交出存折,衣服放回原处。否则我会做点别的。” 李绵绵又气又羞,他难道不知道只要她不同意,婚内也算耍流氓吗? 她心中腹诽,动作却不含糊,双手奉上存折,行李物品也依次放回原处。 这时刘婶上门,找李绵绵裁布料。 李绵绵委婉的表示自己手生。 刘婶笑着道:“没事,我用粉笔打好了标记,你照着上面画的线剪裁就行。” 李绵绵:“那没问题,我这就去。” 刘婶先走一步,李绵绵厚着脸皮问萧远道有没有时间摘青梅。 萧远道:“你亲我一下,我一摘一麻袋。” 李绵绵扭头就走。 李绵绵一离开,萧远道便把存折放回原来的书里。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她下回再打存折的主意,拆了房子估计也不会想到存折还在书里。 …… 刘婶家地上铺着草席,一块大红色色布料铺展开。 粉笔线部分的形状像裤子,草席最边上,还有一卷同色布料。 李绵绵:“刘婶,你做裤子啊?全家每人一条同款?” 刘婶笑着解释自己在西街口裁缝铺子接的手工活。 一条六毛八,加班加点干,一天能做四条。 李绵绵:“收入很可观啊。”比卖酸梅汁强。 她按照刘婶的要求剪裁好布料,站到一旁看刘婶踩缝纫机。 刘婶:“都是辛苦钱,你做不做?想做我介绍你做。” 李绵绵说自己不会。 刘婶不信:“我瞧你干活挺麻利的,怎么可能不会做衣裳啊。” 李绵绵喜欢bjg娃娃,但娃娃每换一套衣服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为此她专门买了一个小的电动缝纫机学做手工活儿。 但她只会做娃娃穿的衣裳,有别于成人服饰。 而原主农活都干不过来,哪有空跟人学做衣裳呢。 衣裳破了,李铃铃不帮她补,她就一直穿着破衣服,被父母看到,还要骂她蠢笨,姑娘家连个针线活也不会。 想到这儿,李绵绵有些心疼,淡淡道:“我家里条件不太好,农活又多,没什么空学。” …… 两人聊天的功夫,地上多了一堆边角料。 李绵绵:“这些都是要扔掉的啊。” 刘婶:“留着除了占空,没什么用。你看我家里,到处堆着杂物。乱糟糟的,这两天老太太回乡下了还好,她在这儿更乱。” 一阵风吹过。 李绵绵额角多了几缕碎发,她伸手刮上去,灵光一动,心道可以用裁衣服的边角料做发带卖啊。 不比街上地摊那种俗气的大花朵好看吗? 李绵绵:“刘婶,这些边角料卖给我。” 刘婶:“想要你拿走啊,说什么卖呢。多见外。” 李绵绵提着做裤子的边脚料回家,见门口多了一个麻袋。 上前一查,是青梅。 青年清润的声音传至耳边:“树上梅子都摘完了。” 李绵绵眨眨眼:“谢谢哈。” 萧远道语气暧昧:“光嘴上说有什么用?你来点实际的啊。” 他说话的时候,隔空么一口。 李绵绵:“……”他疯了!她真想问他是不是穿越者,知不知道周杰伦。 但她不敢,万一他真是穿越的,他不承认,而她的身份却会暴露。 李绵绵选择沉默,清洗酸梅煮酸梅汁。 萧远道当她害羞。 六点半左右,李绵绵同萧远道一块儿拖着三大桶酸梅汁去电影院卖,一场电影结束后,不到半个小时酸梅汁便卖完了。 今天赚的多些,去掉成本有两块六毛六。 李绵绵放好钱,想着卖完酸梅汁接下来卖发带。 既然走不成,就让自己富起来。 …… 第二天下班后,便在家缝发带,缝好后熨烫。 她将头发散下来,扎了两个高马尾辫成麻花,团起来用发带固定。 萧远道回来的时候,看到她笑得直不起腰。 李绵绵皱眉,他笑什么啊:“我这样很丑吗?” 萧远道憋着笑:“不是丑,是滑稽。” 李绵绵照了照镜子,哪吒头,明明很好看啊。 原主才18,满脸胶原蛋白,扎这个发型很合适。 就是衣服有点土。 她走到衣架前,挑来挑去,最后拿了一条宽松的碎花裙。 她将萧远道关在门外,换上裙子,觉得很满意。 萧远道扫了一眼:“更滑稽了。” 李绵绵有些生气,嫌她滑稽,又不让她走,男人!“我又不是穿给你看的,我自己穿着高兴就行。” 萧远道只觉得她的话分外刺耳,命令道:“换了。” 李绵绵拒绝得很干脆,她什么都可以听他的,但穿着打扮不会,这是她的原则:“不换,如果你以不帮我卖酸梅汁威胁,我亦不会妥协。” 第25章 圈套 李绵绵撂下话,自顾自煮酸梅汁。 萧远道继续嘲笑李绵绵的审美水平低,见她脸色越来越沉,才识趣的选择闭嘴。 短暂沉默后。 萧远道又主动套近乎:“山上发现的女尸案,想不想知道结果?” 李绵绵终于来了兴趣,板起的面孔缓和少许:“怎样?和她丈夫有关吗?” 萧远道:“据调查,事发前一周夫妻俩到那附近挖过药,扣子那个时候已经遗落。” 李绵绵凉声道:“真巧啊,妻子就死在丈夫遗落的扣子附近。” 萧远道挑眉:“你质疑调查结果?” 李绵绵否认:“我不了解详情,哪有资格质疑?更何况有你们专业人士把关调查结果。我这会儿更想知道,男人会为女人守多久的寡。” 萧远道:“八卦!你管人家守多久?还有,女人才叫守寡,男人该叫鳏夫。” 李绵绵无语,不一个意思吗? 吃过晚饭,酸梅汁也放凉了,小夫妻俩合作将桶绑到车上前往电影院。刚支好摊,有位姑娘来问她头上的发带在哪儿买的,价格多少。 李绵绵微笑着:“成本加手工一毛五一对哦。”她从包里拿出新的发带:“小姐姐,你看这布料,走线、做工,很精致的,能用好久呢。” “一根卖吗?卖我就买。” “卖啊。”李绵立刻抽出一根新的发带送到对方手上,并提出帮对方绑。 “不用。” 李绵绵收了钱,心情愉悦,转头对上萧远道不可置信的眼神,他说:“你也太会做生意了,你赚钱是不是想寄回娘家给你小弟娶媳妇?” 李绵绵:“才不是。”原主痛恨那对自私自利的父母,结婚小半年,从未主动联系过,她才不会招惹。 萧远道:“那你存钱为什么?” 李绵绵自然是为他撵她滚的时候,她真滚。她一笑:“我买衣服鞋子啦。” 萧远道提出带她进商铺买衣服鞋子。 李绵绵拒绝,虽说她花萧远道的钱天经地义,但她不想将来和他争吵的时候,他端着架子高高在上的说,你吃我的喝我的,有什么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她受不了那个侮辱。 自己赚的钱,花起来才更有尊严。 萧远道心里不太舒服,这样的李绵绵,让他把控不住。他若有所思后说:“绵绵,我把存折交给你保管,你想买什么,自己取钱买,没必要辛苦,你这几天摆摊,院里有人见了甚至说我苛待你。” 李绵绵歪头:“我记得你说,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 萧远道:“”他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时间仓促,李绵绵只做了五根发带,随着酸梅汁卖完,发带也全部销售出去了,她用赚来的钱,到附近的杂货铺扯了两米长橡皮筋。 原主在冯腊梅的忽悠下买了许多花里胡哨的衣裳,她实在看不上,是以她一直穿婚前的旧衣。 不过那些花到离谱的衣裳布料做发带,发箍,发卡倒是合适。 萧远道见状,心情愈发沉闷,清隽的脸庞染上淡淡的惆怅。微吸一口气:“绵绵,我托人给你买的书明天肯定能到,你还小,对你而言,读书才最重要的,不要顾着眼前的利益浪费了宝贵的时间,目光放长远点,嗯?” 李绵绵心头微暖,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把她的事放心里惦记并反复提醒。她笑着答应他会努力读书,手工只在空闲时间做一做,待他出差回来,她再同他一块儿摆摊卖。 萧远道这才顺下气,他再次提及存折。 李绵绵:“既然你求我,我就收着。” 她声音轻软温柔,模样乖巧。 萧远道却觉得自己貌似中了她的圈套,回家后故意不提存折的事,李绵绵相当沉得住气,睡觉时,萧远道:“你怎么不问我要存折?” 李绵绵:“那你给我。” 萧远道:“” 李绵绵不费吹灰之力,拿到萧远道的存折,对于他把存折放回原处的行为,心中惊诧,她猜他大概学过心理学。 所以懂得揣摩人心。 她先把存折放到席子下,次日又放回他的解剖书里。 这本书他不常看,只要他不看,他就找不到他的存折,嘿嘿,他会把存折放回原处,她也会。 萧远道于次日下午走,回来收拾行李时发现,他的行李包塞得满满当当。 李绵绵:“我见你久久不回家,便替你收拾了,你看看,有没有遗漏。” 萧远道打开包,衣服裤子成卷筒状,贴身衣裤和袜子,则分开装在塑料袋里,洗漱用品一应俱全。行李包旁边还有个布袋子,里面装着蘑菇酱,牛肉酱,南瓜糯米饼,蜜饯。 萧远道一百个满意:“我现在终于知道男人为什么要娶媳妇儿。” 有了贤内助,穿衣吃饭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李绵绵扬唇微微一笑:“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她是个闲不住的人,不做事心里总不踏实。 李绵绵送萧远道出门,后者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空出的手抠住李绵绵下巴,对着她的唇瓣低下头。 冯腊梅倒泔水桶回家,就看到这一幕。 她清清嗓子。 李绵绵一个激灵,退后一步,并嗔他,都怪他,被人看到了? 萧远道睨了隔壁一眼,咳嗽个屁?碍着她事了?他摸摸唇,上面仿佛还沾有李绵绵的体温。不舍得说:“绵绵,我走了啊。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李绵绵冷哼一声,关上门。 嘭! 萧远道:“” 萧远道离开后,李绵绵重新打开房门通风。 “绵绵,做针线呢?”冯腊梅踏进屋,萧远道出差了,正好方便她忽悠李绵绵,她就不信少了萧远道一旁指手画脚,李绵绵能精得起来。 李绵绵抬了一下眼皮:“嗯。” 冯腊梅:“我刚看到小萧背着包走了,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啊。” 李绵绵:“我不想跟。” 冯腊梅暗嗤,你想跟着男人也不一定带你?“我看你这几天下午会煮酸梅汁,今天怎么没煮啊?” 李绵绵直言没有梅子了。 冯腊梅告诉李绵绵,山里哪个位置有,她可以陪其去摘。 李绵绵果断拒绝:“连着忙活好几天,想休息休息。” 冯腊梅的注意力,被床上随意扔着的衣裳吸引:“你要换衣裳出门啊?这身好看。” 冯腊梅故意挑一件红牡丹花绿叶底衬衫,举到李绵绵面前。 李绵绵好整以暇的看着冯腊梅:“你真觉得好看?” 冯腊梅:“是啊,瞧这颜色,多鲜亮好看啊?布料还是绸缎的。” 李绵绵:“嫂子想要,我半价让给你。” 第26章 算计 冯腊梅嘴角的笑容微微凝住了,噎了一下说:“我哪能占你便宜啊,再说我皮肤没你白,衬不起来这件衣裳的颜色。” 李绵绵呵呵笑,从冯腊梅手里拿回衣服,用剪刀剪开。 冯腊梅愣住了:“绵绵,你这是” 李绵绵沉默,她怕再和冯腊梅讨论下去,会按捺不住脾气与冯腊梅吵架。 冯腊梅围着李绵绵左晃右晃,说了一些有的没的。 得不到李绵绵的回应,自讨没趣提出离开,临走之前,趁李绵绵不注意,往李绵绵床上放了一根针。 回家等待李绵绵痛叫。 冯腊梅守着隔壁,从天黑,李绵绵家亮起灯再到关灯,一点动静没有。 次日她忍不住过去查看,昨儿明明插的针,今儿却不见了。 冯腊梅的行为,引起了李绵绵的好奇:“嫂子,你干嘛呢?”一进屋就往她床边走,简直防不胜防。 冯腊梅假意掸掸床单:“刚看到床单上有个虫子。” 李绵绵自然是不信的,她家里很干净,进门处点着蚊香,那可能有虫子?她没有杠:“嫂子,你坐啊,一直站着干嘛呢?” 冯腊梅笑笑,拍拍床单坐下,屁股刺痛。 嗷一声跳起来。 吓得李绵绵一颤扎到手,唔,好痛哇。 李绵绵嘬伤口,冯腊梅倒打一耙质问李绵绵是不是在床上藏了针,扎到她肉里了。 李绵绵穿越前23,和萧远道一般的年纪,不能说阅人无数,但她自有一套审核人的标准。 冯腊梅小心思暴露后,对方就被她划分为卑鄙小人。 她一下子想到,是不是冯腊梅想害她,结果自己吃了亏? 冯腊梅此时拔出针,摊开手掌一脸正色的等着李绵绵解释。 李绵绵清冷冷道:“你在我家,想说我故意扎你吗?这话传出去,谁信?嫂子,我不想跟你吵,闹到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请你离开,否则我今天一定让你在院里抬不起头来。” 冯腊梅想狡辩。 对上李绵绵杀气腾腾的目光,分外心虚,但她不甘心就此放过李绵绵,然而一时又想不到好办法整治,气呼呼走了。 李绵绵重新检查了一遍床铺,确认没有针头,才松一口气。 心里盘算着,得找个机会给冯腊梅一个深刻的教训,看她还敢不敢对自己使坏。 室内归于平静。 李绵绵专注做手里的活儿,她原本想借刘婶家缝纫机一用,但刘婶的缝纫机鲜少有停下来的时候,她不好意思开口耽误人家干活,只能手工缝制,因而速度很慢。 一下午光景,才做十来根发圈。 太阳快落山时,她想起来自己晚饭还没吃,提着菜篮子,关好门,前往菜地摘菜。 茄子涨势喜人,考虑到萧远道不在家,她一个人也吃不完,摘了打算提到单位食堂。 准备回家时,瞥见冯腊梅一瘸一拐的同一个长相还算斯文的男人并肩走在马路另一边的小道上。 李绵绵马上虾腰,躲到黄瓜架子旁观察。 冯腊梅与男人举止状似亲昵,但又不甚亲密,李绵绵瞧不出两人之间有何不妥,索性从菜园子内走出。 这可把冯腊梅吓坏了,她略显局促。“你你你” 李绵绵一脸莫名:“我怎么了?” 冯腊梅调整好呼吸:“你摘菜啊。” 李绵绵:“不然呢?”她走了。 冯腊梅镇定下来后,控制音量,叫了身旁男人一声大哥,并递眼色,自作聪明道:“天色不早了,就送你到这里,我先回去了。” 男人微微颔首,声音有些沙哑:“行。” 走在前面的李绵绵把两人简单的对话听在耳里,很纳闷,冯腊梅从小道上送什么人? 这时,冯腊梅撵上来,旁敲侧击的问李绵绵看到了什么。 李绵绵本来没有怀疑冯腊梅,对方一而再的追问,倒是让她起了疑心,但冯腊梅的事情,她不感兴趣。“我摘菜没注意你们,我应该看到什么吗?” 冯腊梅:“” 冯腊梅夜里失眠了,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李绵绵看到她和男人从高粱地里走出来的情形。 一夜无眠,第二天起床感到头重脚轻,浑身无力,准备去诊所看看。 下楼时险险踏空,赶巧遇到李绵绵下来,她唤了一声:“绵绵啊,我不舒服,你能不能找个人送我去医院啊。” 这个点,有工作的都上工去了。 李绵绵之所以没走,是因为昨晚做手工忘记上闹钟的发条,睡过头了。“我快迟到了,你自己喊人。”别怪她不近人情,要怪就怪冯腊梅不懂感恩,三番两次不顾邻里情分算计她。 活该! 冯腊梅盯着李绵绵匆忙的背影,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小贱人。 李绵绵今天收到了萧远道托人为她置办的书,午饭后坐于食堂内翻看。 鉴定中心环境安静,很适合读书。 书籍内容不带拼音,对初初认字的人很不友好,好在这些书里,还有一本新华字典,寄书的人可能考虑到看书的人不识字,也不会查字典,竟然另外画了两张查字典步骤清晰的插图。 不得不说,萧远道做事的周全性。 李绵绵聚精会神的看书,高主任来了,手里提着一网兜螃蟹。“幸好你没走,请你帮我做道菜。” “高主任好,你太客气了。”李绵绵放下书,看了螃蟹后道:“红烧,还是清蒸?” “怎么好吃怎么来。”高主任对李绵绵的厨艺,十分信任。 厨房只有葱姜蒜。 她准备做家常的姜葱炒蟹,清理螃蟹的时候,高主任走到她刚才坐的位置弯下腰:“看书呐?” 李绵绵:“嗯。” 高主任:“姑娘家还是少读书得好,书读多了,脑子容易坏掉,看我们单位那些个女同志,动不动高喊男女平等,却又常常把女士优先挂在嘴边,死不讲理。” 李绵绵:“”这不是说我吗? 她想反驳高主任,又想到对方是萧远道的上司,保持沉默,埋头用刷子清理螃蟹。 六月份的螃蟹个头小,但肉质鲜嫩饱满,不过腥味很重,放料酒腌制了一会儿去腥。 一段时间后,重新刷干净,对半切开。蟹的切面用沾一层面粉裹住,防止抄的时候蟹黄掉出来影响口感。 准备好调料,生火倒油。 先把螃蟹煎好,盛出来备用。 锅里剩下的底油用来爆葱姜蒜,炒香后把螃蟹重新下锅,翻炒几下,淋一圈料酒增香,倒入调味料盖上盖子闷两分钟装盘。 高主任看了很满意,道谢后掏了些零钱给李绵绵当辛苦费。 李绵绵快速塞回去:“我不要的。” 高主任:“拿着嘛,也不多。” 李绵绵:“不是多不多的事,我不要。” 高主任叹了句,这别扭的个性,和小萧一个样。 李绵绵:“”喂喂喂,说清楚,谁跟他一个样? 第27章 恶气 李绵绵收拾好食堂,抱起书本往家走。 路过西街的百货商店,抬腿而入,逛一圈,买下二十个黑色的发箍,三十个不锈钢色发卡。走到大门口与一男青年擦肩而过,她一眼认出对方是昨儿和冯腊梅一块儿抄小道并肩而行的男人。 李绵绵打量他,他手里提着一挂牛肉。外表斯斯文文的,和冯腊梅倒也般配。 青年看过来的一瞬,李绵绵连忙回转目光快步离开。 回到小屋,放下书休息片刻,拿出针线筐做手工。 一晃眼天色暗下来,李绵绵提桶外出打水准备做晚饭,回来时,冯腊梅从自家屋内走出。 李绵绵冷不丁撞见,受惊捂住胸口,等她缓过神。冯腊梅笑着解释:“你可算回来了,我正找你呢。针头的事情,我鲁莽了,应该是你不小心落下的。我不该怀疑你故意。绵绵啊,咱俩和好,远亲不如近邻,谁家能没个突发状况呢。我呀,往后还得指望你照应着,今儿我炖了西红柿牛肉,你去我家吃。” 李绵绵记起百货商场见的那个男人,牛肉不会是他送给冯腊梅的? 但不管怎样,都和她无关。 她很干脆的拒绝:“心意领了。”她正色道:“针不是我放的。嫂子,你别怪我说话难听,你不应该随意进出我家,万一丢了东西,你说我要不要找你问个明白呢?” 冯腊梅脸色晴转多云:“瞧你说的我像个小偷似的。” 李绵绵:“我可没说你是小偷哦。” 李绵绵径直进屋开灯,一眼扫过去,手工一样没少,针线盒内的针,也未曾动过,待打发了冯腊梅,她又拿出藏有存折的解剖书,财物还在,这才放心。 她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就算离家一步,也要把门锁上。 冯腊梅最初的目的是赔礼道歉,笼络人心。见人不在,生出歹心,回家拿了一根缝衣针返回,偷偷放李绵绵床上。 上次刺不到李绵绵,她不信这次还刺不中。 但她守到半夜,也未听见李绵绵的尖叫声,经不住困意沉沉睡去,不久后做噩梦,一位看不清面容的高大男人抗着一根巨型缝衣针追她,她一路跑到悬崖边,失足掉落,惊醒后翻身发现自己睡在床沿边,下一秒,噗通摔下床,她那条受伤未痊愈的胳膊,垫于身下。 剧痛袭来忍不住大叫,吵醒周围的邻居们,有人敲门询问。 得知冯腊梅摔下床。 一边安慰,一边暗想冯腊梅是不是做梦梦到男人,翻身搂了个空才掉下床的。 冯腊梅伤处疼痛难忍,请人送她去诊所。 于大夫说冯腊梅的胳膊受到了二次伤害,以后怕得落下病根。 冯腊梅瘫倒:“于大夫,你可得想办法治好我啊。” 于大夫:“我已经尽力了,或者你到医院看看有没有好法子。” 次日。 李绵绵下班后挑了两对做好的发带送刘婶女儿大妮,才从刘婶口中得知冯腊梅摔伤胳膊的事。 刘婶怜悯道:“冯腊梅也是不容易啊,合该找个男人,知冷知热,生病也有人伺候。” 李绵绵不赞同刘婶的观念,男人能随便找吗? 不提旁人,就说她自己。 她以前的生活多逍遥自在? 而今每天为男人洗衣做饭,照顾他的情绪。 他高兴了:绵绵,你真贤惠,娶到你是我的福气。 他生气了:老子快被你折磨疯了! 冯腊梅如今的生活状态,她多少有点羡慕。 不用为生计发愁,可能还有情人。物质和精神都照顾到了,为什么要找男人?是男人的衣裳没洗够,还是家务没干够?伺候?男人不叫女人伺候就好勒。 刘婶不是爱嚼舌根的人,顺嘴一提后,便不再议论冯腊梅,她问李绵绵还卖不卖酸梅汁:“我家石头和我说,离咱们这儿不远的后山就有青梅树,你要摘,我让石头带路。” “不卖啦。”李绵绵把准备卖发带的事告诉刘婶。 刘婶:“有人买吗?”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当然有,前两天我还卖了。” 刘婶一听,便说以后做裤子的边角料留下给她做发带卖。 李绵绵弯着眼睛笑:“那我先谢谢你。” 刘婶也跟着笑:“瞧你客气的。” 临近黄昏,李绵绵下楼收被子床单。 卷被里时,发现藏着的缝衣针,拔下针捏在手里,想到昨儿清数过针线盒,里面的缝衣针数量是对的,这针是哪来的呢?她不禁想到冯腊梅趁她不在进过她家,后背冒出一层冷汗来。 她恨不得立即当面质问冯腊梅,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她没有证据,冯腊梅肯定不会承认,到了那也是扯皮,闹到最后不了了之。决定将计就计。 晚上睡觉的时候,故意痛叫一声。 冯腊梅清晰的听见了,露出得逞的笑容,要不是家里没针了,她真想多放几根,扎死这个小婊子。 忽然一阵尿意,她起床上茅房。 外面黑乎乎的,料想距离不远,便没有拿手电筒,哪晓得从茅厕出来时同闹肚子的柳艳红撞到一块儿,只听咔嚓一声儿。 同时伴随着冯腊梅的尖叫。 柳艳红分辨出冯腊梅的声音,意识到自己闯祸了,趁着乌漆墨黑的环境掩饰,她逃回家里,轻轻关上门。 待冯腊梅缓过劲,好几户已经亮灯开门。 冯腊梅气急败坏大吼谁撞到她。 大家一脸懵。 柳艳红忍着腹痛,装腔作势:“腊梅啊,咋滴了?” 冯腊梅咬牙复述经过,再一次质问,众人纷纷撇清关系。 冯腊梅无奈,加之伤处疼痛难忍,请人送她就医,走到楼梯口,李绵绵出门了,纳闷道:“嫂子,你怎么了啊?” 冯腊梅一看到李绵绵就心气不顺。 刘婶替冯腊梅说,她上茅房被人撞到,碰着受伤的胳膊了。 李绵绵暗暗畅快,总算出了一口恶气!面露同情道:“那还是赶紧去医院,不过嫂子也是的,黑灯瞎火,怎么不带个手电筒啊。” 这话落在冯腊梅耳里,落井下石意味十足,她愤怒握拳,牵动痛处,嘶了一声。等她好了,她一定叫李绵绵好看。 冯腊梅胳膊旧伤未愈添新伤,医生建议她留院观察。 院里不少人拎着营养品前往探望。 刘婶约李绵绵一块儿,李绵绵以自己有事,暂时抽不出空为由拒绝。 冯腊梅要害她,现世报活该,有那个钱她不如买些好的自己吃呢。 第28章 嫉妒 冯腊梅住了近一周院,回来后依旧有不少人上门探望。 可见其人缘。 李绵绵庆幸自己未因缝衣针的事冲动而找冯腊梅对峙,否则拿不出证据的她不仅讨不到好处,刚刚树立起的良好形象估计也得毁于一旦。 反倒中冯腊梅下怀了。 这一天晚饭后,李绵绵围着家属院溜达消食,返回时在路边发现一只看似刚出生的狸猫。 小猫咪眼睛还未睁开,但叫声非常干脆洪亮,爪子好像比寻常的猫大些,走路颤颤巍巍的特别可爱,李绵绵左顾右盼后,未见附近有其他猫,便将其带回家。 考虑到小猫咪应该刚出生不久吃不了粗粮,她煮了米粥,撇浓稠的米汤喂它。 利用布料的边角料缝了一个垫子供猫咪睡觉。 次日醒来,小猫咪居然不见了。 找了一圈没找到,打算放弃时,听到床底传来洪亮的猫叫,她半蹲下朝床底望,发现它躲在角落里。 李绵绵尝试着唤它。 良久后,它才迈着四驱左摇右晃的走向她。 李绵绵买来豆浆喂它,直至它吃不下后才作罢,剩下的豆浆,倒进醋碟放到小猫咪窝前,随后锁上门上班。 上完工立刻奔回家。 开门便见干净的地面多了一坨便便,小猫咪则趴在垫子上睡觉。 李绵绵铲来煤球渣掩盖并清理猫咪粪便。 这时,冯腊梅上门,她的手臂一而再受伤,医生交代,一定要小心将养,否则会落下残疾。是以她出院后一直老实待在房里,连饭都是平日里看着刻薄,但关键时刻挡事儿的柳艳红上门帮她做的。 偏生李绵绵弄了一只野猫回来,她这几天睡眠本就差,现在一闭眼听到喵叫,更是惊得她抓心挠肝。 从昨晚到现在,她被吵醒三次,实在无法忍受了。 她强烈要求李绵绵将猫送走。 李绵绵无语至极,院里那么多人养猫养狗,为何单叫她把猫咪送走呢?看她好欺负啊?她直接回绝。 冯腊梅扬言找邻居们评理。 李绵绵:“只要邻居们把家里养的阿猫阿狗送走,我立刻遗弃这只小猫。” 冯腊梅噎住了。 李绵绵冷哼,随即下逐客令。 冯腊梅不甘心就这么走了,离开前故意用完好的那只手掀翻挨着门口的碗架。 架子上的铁钉生锈松动,李绵绵找不到铁锤,便想着等萧远道回来固定。此时经冯腊梅一拉一扯,铁钉脱落,瓷碗咣当碎一地。 李绵绵惊恐倒抽一口气,而冯腊梅却是尖叫。 邻居们听动静纷纷围到李绵绵家门口问怎么回事。 冯腊梅抬起自己鲜血淋漓的手掌,抢先解释,不小心碰到李绵绵家的碗架,手被碗架上暴露的钉子划伤了,她大度的说。“绵绵啊,我就不要你给营养费了,碗我也不赔你了啊。” 李绵绵气得发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碗架离门框有一段距离的,我想问你,你是怎么不小心撞上去?钉子尖朝墙,又怎么能划到你的掌心?” 李绵绵就差明着说冯腊梅颠倒黑白,但她若挑明,冯腊梅定会反咬一口。 因而她含蓄且隐晦的示意,如此冯腊梅便无从下口解释。因为李绵绵并未点名她有意为之,她过多的解释强调反而给人心虚的感觉。 大家一看,也是啊。再怎么样不长眼,也不能碰倒碗架啊。但大家也不会想到,冯腊梅会故意。 冯腊梅在李绵绵手里吃过一次亏,所以她这回,不敢详细描述经过,就怕李绵绵找到她话里的漏洞,她含糊其辞:“反正我走到门口就碰到了啊。” 刘婶:“腊梅啊,你不会被脏东西缠上干扰神志了?自打钱婆婆到你家跳过大神,你似乎更倒霉了。” 冯腊梅迷信,她也觉得自己最近时运不济,经刘婶提醒后,冷汗涔涔,她决定再找钱婆婆看看。 李绵绵对冯腊梅狡辩的行为恼恨不已,此时又想笑。她认为和冯腊梅继续争执也不是个头,不如顺水推舟。“既然如此,嫂子,你打烂我家的碗,该不该给我买新的啊。” 刘婶附和:“是啊腊梅,这些碗不少钱了,小萧和绵绵人家外地来的,也不容易,传出去,别让人家觉得咱们本地人欺负外地的。” 众人也议论,认为冯腊梅应该拿碗钱。 冯腊梅:“” 李绵绵因为卖酸梅汁,买了不少碗,如今不卖了,多出来的碗放在架子上,她还要天天擦,眼下有冯腊梅买单,也算变相帮了她。 李绵绵拿到碗钱,把破碎的碗片装在簸箕里,走到冯腊梅家门口:“嫂子,你给了我钱,碗理应是你的,看你不方便,我帮你提下去扔了啊。” 冯腊梅岔气,心里直骂李绵绵得了便宜还卖乖。 李绵绵扔了碎片,回来时说:“那钉子生锈了,你不去医院打破伤风啊?你最近这么倒霉呢。” 冯腊梅神经一紧,一番思想斗争后,在柳艳红的陪护下,前往医院打了一针破伤风。 接下来,就是钱婆婆到冯腊梅家跳大神,李绵绵好整以暇观完全程回家睡觉。 大约十点钟左右,萧远道出差回来,一进门便发现了家里养的小动物,他看了看说:“你哪儿捡的豹猫?” 李绵绵捂嘴打哈欠:“豹猫?”保护动物? 萧远道:“嗯。” 李绵绵提及捡猫经过。 萧远道不同意养:“律法禁止圈养野生动物。” 李绵绵:“去派出所报备不行吗?等它能够捕食再放生不迟啊。这么小,在外面会饿死的。”见男人不吭声,她抓着他的胳膊:“远道,求你了。” 萧远道抵抗不住她撒娇,稍加犹豫后同意她的提议。 他为李绵绵买了两身衣裳,两双鞋,迫不及待拿出来让李绵绵看。 款式简单,颜色清淡。 李绵绵很满意。 试穿后,故意大声:“谢谢你远道,衣服我很喜欢啊。” 隔壁的冯腊梅手疼失眠,听着李绵绵充满欣喜的声音,刺挠难受,她一只胳膊受伤,一只手受伤,她用脚后跟踹墙。 哐哐两声。 萧远道眯了眯眼:“瞧那臭娘们儿嫉妒的。” 李绵绵扑哧一笑。 冯腊梅气得一个后仰,该死的,他哪只眼睛看到她嫉妒了?不久后,她便听到隔壁床梆子咯吱响,时不时还有李绵绵的惊呼,她似乎还听到李绵绵喊轻点。 偷窥心理上来,她悄悄开了门。 往李绵绵家窗边走了两步,发现萧远道拿着锤固定碗架,咯吱声是李绵绵倚门制造出来的。 冯腊梅一靠近,李绵绵便发现了,她一笑:“嫂子啊,真不好意思,吵醒你啦。” 第29章 安分 灯光下的女孩亭亭玉立,笑容温婉恬静,充满关怀。 冯腊梅却听出讥讽嘲笑的意味,她脸一黑,语气不善:“既然知道会吵醒别人,不知道小点动静吗?” 李绵绵再次抱歉道:“对不住啊,我不同意远道固定架子的,他说明儿一早得到单位写报告没空。三两下的就弄好了,非这会儿修,我一直提醒他轻点,别惊扰邻居们。”说完,她面向萧远道:“远道,还是明天弄,厨具可以先放桌子上。” 萧远道神色透着阴郁:“我在自家干活碍你事了啊?你听不得噪音关我什么事?跑过来要求我媳妇这那的,我还在这儿你就瞎嘚瑟,我不在你不得骑到她头上?” 冯腊梅受惊呼吸一屏,气焰登时少了一半,咬着唇委屈的说:“我没有啊。”明明都是她吃亏。 萧远道冷呵。 一句没有就完了? 李绵绵替冯腊梅说话:“远道,你别这样,嫂子对我挺好的,不小心碰坏碗架,连本带利赔偿我呢。” 李绵绵说到这儿,冲冯腊梅笑笑。 萧远道微微眯起眼,他媳妇单纯好骗,他可不好糊弄。碗架离门口那么远,闭着眼前往上撞的吗?肯定居心不良。“稀罕她那点钱!下次还有谁弄散我们的东西,不要收钱,等着我回来处理。” 冯腊梅脸色难看。 李绵绵暗戳戳利用萧远道敲打一番冯腊梅,心满意足,打圆场道:“我们家远道心直口快,嫂子别介意哦。”她晃动萧远道的胳膊:“你别说了好不好?” 她声音轻软,模样乖顺。 萧远道眼风扫向冯腊梅,目光越发凌厉阴森,冯腊梅有些心慌,躲避他的注视,以天色太晚为由,灰溜溜走了。 萧远道回来,冯腊梅彻底安分了。 为避免再一次发生磕碰伤及手臂,她几乎足不出户,但她会留意李绵绵的动向。 最近李绵绵貌似很爱在头上搞花样,每天更换不同的发型配不同的发带,也不知道打扮给谁看的。 今天,李绵绵在耳朵上方别了一朵小蓝花,浓密乌黑的长发又顺又直,披散在后背,上身一件宽大的白色短袖,她是穿了萧远道的衣裳吗?下身蓝色牛仔裤竟然是紧腿的。 崭新的白色运动球鞋青春动人,活力满满。 这身打扮比自己以前撺掇她买的那些还要扎眼。 小浪蹄子! 冯腊梅清清嗓子,叫住李绵绵:“绵绵啊,谁给你买的衣裳啊?” 李绵绵笑容清透:“除了远道还能有谁啊?他说大城市的姑娘都这样穿哦。”但山里很少见,她担心被人非议,穿了萧远道的短袖,肥大到可以盖住她的屁股才敢出门。 冯腊梅:“你头上别的是发卡?你自己做的啊?” 李绵绵:“是啊,你早前不是看到我在做发圈吗?这些都是我顺带做的,好看不?” 冯腊梅:“太花哨了。” 李绵绵心道,不比你忽悠原主买的衣裳素净吗?“好,不聊啦,等下吃完中午饭,我还要到电影院那边摆地摊呢,这个发卡我卖的话,要两毛钱一对。原本我打算送你几个的,你嫌花,那就算了。” 冯腊梅:“” 李绵绵到菜地摘了些豆角,和面做豆角焖面。 先准备好面团,擀成一张薄薄的皮儿,折窄后切成细条。 五花肉切成片,豆角切成断。架上油锅,待油冒烟放大料花椒炒出香味,等花椒微微发黑,倒五花肉炒焦,依次放调味料翻炒,加入豆角后添一碗清水没过。 汤汁翻滚时再放面条小火焖。 食物的香气,勾得冯腊梅口舌生津,她忍不住探出头来:“绵绵,你做的什么饭啊,也来帮我做一份,我家米面齐全。”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前几天还嫌我媳妇吵,今儿就使唤她办事,哪来的脸?” 冯腊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我”她结巴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灰头土脸返回家中。 隔着一堵墙,只听萧远道说:“你穿我的衣裳?还挺好看。” 接着李绵绵又羞又急:“唔你不要这样。” “哪样啊?说具体点,我才能答应你。” “我不理你了!” 冯腊梅面红耳赤,大白天打情骂俏,真不要脸。 萧远道占了便宜,嘴角翘着放不下来。 吃饭的时候,还在拿眼端详李绵绵。 青丝绰约,明媚娇软。 两颊泛着桃花粉,像匀了胭脂,娇羞的神态,温顺柔雅,她真的好乖啊。 李绵绵感觉自己像一头饿狼的猎物,随时会被吃掉,这么想着,身上燥热,走到床边拿蒲扇扇风。坐下时,若无其事的来了一句:“说好今天摆摊,不会又食言?” 大前儿她独自上街,遇到流氓收保护费。 张口三块。 不交要她陪着他们进电影院看电影。 她想走,人家拦住她。 还好有便衣经过,上前教训了那群二流子。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萧远道,但萧远道当晚便知道了,他不允许她单独上街摆摊,昨儿说陪她,结果有事。 萧远道:“说不准,反正我有事你得收摊。” 李绵绵看着一大包头饰暗暗叹气。 她还指着小饰品发财呢。 她本不缺钱,野人参被萧远道卖了600块,可他没交给她,美其名曰放到他存折上保存,用时在取。但是,当她拿着存折进邮局以为可以取到钱,工作人员告诉她,不能代取,需要本人亲自前往,还得带身份证。 所以萧远道给她的存折,几乎等于是个摆设。 早知道如此,不如50块卖给于大夫呢。 饭后。 夫妻俩带着头饰上街摆地摊。 刚把摊子支好,就有姑娘被漂亮精致的头饰吸引上前围观。 李绵绵热情的接待,她拉住萧远道的手,在他腕上示范如何系出漂亮的结。 有对两人关系的好奇的,问她萧远道的身份。 李绵绵:“是我哥哥。” 萧远道的脸一下子黑了,他怎么成她哥哥了? 李绵绵递眼色给他,他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她今天要是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不能饶了她。 “你哥哥有对象吗?” 李绵绵:“你买发带,我告诉你。” 姑娘买了发带,李绵绵回答没有,伸手掩嘴并小声道:“小姐姐,你有机会哦。” 姑娘心花怒放,害羞的看了萧远道一眼,拿着发带低头走了。 卖发带的两个小时,萧远道旁观李绵绵利用他诓骗无数姑娘,收摊子往回走,无人的地方,他停住车:“李绵绵,你搞什么名堂?” 第30章 忽悠 李绵绵会意:“你指我向别人介绍你是哥哥的事?能买我头饰的姑娘,和我年纪都差不多,爱美善妒,你这么帅,如果说你是我对象,她们肯定不买我的头饰啊。” 萧远道面色沉沉,别以为夸他,他就没意见了。她为了钱,是不是能卖了他? 他把车子骑得飞快。 李绵绵尖叫,坐在后面害怕被甩下来,死死搂住他的腰,紧张的声音发颤,喊他慢点。 萧远道充耳不闻。 骑行至目的地,李绵绵长发凌乱,从车后座下来,脚步虚浮,看也不看男人一眼,提步上楼。 萧远道发泄完情绪,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又感到后悔,他深吸口气,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经过冯腊梅家门口。 柳艳红陪着冯腊梅说话,抬眼一扫:“这两人不会闹脾气了?平时并肩走的。” 冯腊梅酸溜溜:“恩爱着呢。” 晌午还亲亲我我,秀恩爱,死得快! 李绵绵进屋后反锁房门,萧远道先从窗户处看她,而她眼含怒意瞪他,她生气也可爱,他敲门:“绵绵,我进去了啊。” 李绵绵低下头,一言不发。 只听啪嗒一声。 门栓开了,萧远道大摇大摆进来。 李绵绵目瞪口呆:“你,我分明反锁了啊。” 萧远道:“溜门撬锁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李绵绵:“”流氓啊。她停顿一下:“你很过分,我想要回家。”她今天卖头饰赚了八块钱多,加上原来攒的,有十多块,一个人省吃俭用,够生活一段时间。 萧远道审视她,目光锐利而沉静。 又要回家? 想跑? 她这会儿手里没有20块也有18,依照她现在头脑,跑到大城市落脚,很快就能钱生钱,在外头过上滋润的日子了。 他怎么办? 他走到她身旁坐下,抬手扶住她肩膀两侧:“生气了啊?我错了。” 李绵绵身子一扭,一句错了,可以弥补她心灵受到的伤害? 她不能同意。 她稍作犹豫:“听说再过半个月赵阿姨就会回来,那时可以让我先回家?” 萧远道答应了:“听你的。” 李绵绵心道,半个月一晃而过,她再忍忍。 下一秒。 属于男人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团团围住。 李绵绵来不及挣扎,便被搂个满怀,她想出声制止,又怕惊动隔壁的冯腊梅,她轻轻推他,他纹丝不动,他的力气真的好大啊。那他以前为什么打不过原主? 冷不丁的,她嘴上一痛。 她嘶了一声,他的技术真烂。 一次两次,不是啃就是咬。 但他却好像沉溺其中,偏她又挣脱不开,好气! 她报复性的回应他。 心说,老兄,仔细瞧着,这才叫吻! 男人胸口轰的一下炸开,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如鱼得水,这次换李绵绵跟不上节奏了。 他放开她时,她气喘吁吁,气恼不已,低声呵斥道:“你也不怕被人看到。” 萧远道收敛住渴望,不在意的说:“我在自己家,怕什么?” 李绵绵无言以为。 萧远道起身关门,李绵绵心脏咚咚跳个不停:“你疯啦?大白天我不同意。” 萧远道:“你想屁呢,我是见你脸红,有人过来发现你会不好意思才关门。” 李绵绵:“”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萧哥,来活了。” 李绵绵:“”来得真及时! 萧远道应声后,对李绵绵道:“我晚上应该不回来,不用准备我的饭了。” 李绵绵哦了一声。 萧远道走后,李绵绵还在回忆刚刚的吻,不禁脸红耳热,腿软筋酥。她真是鬼迷心窍了,居然回应他。 他会不会怀疑她有经验啊? 管他呢。 怀疑了正好,她可以脱身。 李绵绵胡思乱想,靠在床边睡着了,她是被喵咪的叫声吵醒的,睁开眼,屋内漆黑一片。 窗外月光明亮。 她起来随便做了一顿晚饭凑合,喂饱小猫咪,简单的洗漱后贴着黄瓜面膜,靠在床头看书,猫咪趴在她的肚皮上,她时不时顺一下它的毛。 冯腊梅起夜的时候,见隔壁亮着灯,走到窗边往屋里看,女孩微微低头,脖颈修长,一只手举着书,脸上贴着薄薄的黄瓜片,朴素的衣着,挡不住出众的气质。 小妖精! 怪不得皮肤白呢,原来贴了黄瓜。 她暗唾一口,转身时头顶挂着的葫芦瓢掉下来,砸到她的头。 冯腊梅痛呼。 猫咪对着门口米娅米娅叫唤。 李绵绵放下书:“谁?嫂子吗?” 冯腊梅换上温和的面孔:“是我,出来上茅厕呢。” 李绵绵出门查看,冯腊梅拿着葫芦瓢往墙上挂。 李绵绵疑惑,被葫芦瓢砸啦?“这么晚不睡啊?” 冯腊梅:“你不也没睡吗?”停顿一下:“你皮肤好,是不是贴黄瓜贴的啊?” 李绵绵:“当然不是,我从小就白。” 冯腊梅翻白眼,藏着掖着的不想让自己知道,是怕自己也贴皮肤比她好? 好心机! 冯腊梅发出邀请:“睡不着上我家说会儿话,我也睡不着。”总心绪不宁。 李绵绵摆手:“不了,我这就睡,晚安啊。”她揭下黄瓜片扔进泔水桶,回屋关上门,走到脸盆架前鞠水洗了一把脸,关灯睡觉。 第二天,李绵绵路过冯腊梅家门口,发现冯腊梅也在贴黄瓜面膜。 不禁觉得好笑。 她摘的黄瓜放两天不太新鲜了,直接扔掉浪费,所以拿来贴脸,冯腊梅竟然认为她皮肤白是因为贴了黄瓜,有样学样。 赶巧柳艳红上门,也看到了冯腊梅的黄瓜面膜。 离开后四处宣扬冯腊梅不会过日子,居然拿黄瓜贴脸。 冯腊梅长得俏丽,守寡后隔三差五就有人上门帮其介绍对象,如今霉运缠身,胳膊可能会留下残疾,吓退不少想要跟她二婚的大龄青年。 而今又听说她不会过日子,热闹的门庭,渐渐冷落。 她百思不得其解,经常照镜子自我怀疑,是不是变丑了媒婆才不上门。 李绵绵的日子倒是过得惬意平静,除开萧远道不时占她便宜,却不知为什么不进行下一步之外。 她毫无烦恼。 不用做饭的时候,就待在家里做发饰,一周卖一次,一次收入稳定在八块左右,加上单位发的工资,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攒下近50块私房钱。她找了个机会,和萧远道提及回老家的事。 萧远道神色微顿:“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啊,离月底也没多长时间了,干脆等我一块儿回去好了。” 李绵绵当下便不满道:“说好了呀,又变卦。” 萧远道不疾不徐的说:“我这哪是变卦?我明明是关心你啊。火车上扒手多,还有人贩子,你一个弱女子,万一你中招,我去哪儿找你?钱被偷了是小,被人卖了怎么办?我前些天就办了一个案子,女的被拐来的,男人天天打,女人受不住喝药了。” 李绵绵:“” 记忆中,原主和萧远道坐绿皮火车来的,还是卧铺,车厢内好几个青年说丢了钱。 她孤身一人,确实不太安全啊。 萧远道见她神色松动,又是一番语言恐吓,李绵绵决定再忍忍,到了大城市,治安就好多了。“听你一说,我心里直发毛,我等你一块儿。” 萧远道眸中含笑,她还真听劝。 其实他不算忽悠她,真的有姑娘坐火车被骗。 第31章 臆想 傍晚,萧远道带回一个包裹。“托人为你捎的书,有不懂的直接问我。” 李绵绵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拆开包裹。 会计专业类书籍,他早前提过,久久未再提及,她以为不了了之,原来一直记着。 其实她对这门学科并不感兴趣,但眼下她没有更好的平台来发挥自己原有的特长。 会计是个不错的选择。 看封皮陈旧度应该是借来的。 果然,封面后面写着名字。 靳云月,一看就是姑娘家的名字。 李绵绵多嘴一问:“你同学的书啊?” 萧远道笑了笑:“同学妹妹的,吃醋了?” 李绵绵笑容暖暖:“没有啦,谢谢你远道。”抛开他阴晴不定的脾气,他为人真不错。她指向外面:“锅里留了你的饭。” 萧远道上前掀开锅盖,大半碗红烧肉,一大碗满满当当的米饭。 他以前不管上交多少生活费,一个月也不见两次荤腥,不是吃咸菜馍馍就是喝稀粥,大多还得他亲自动手。而今家里不仅收拾得紧紧有条,隔三差五就有肉吃。“我给你的生活费够家用么?” 李绵绵视线从书上挪开,抬头道:“够啊,怎么了?” 萧远道:“没事。” 李绵绵呶呶嘴,莫名其妙的。 她继续整理书籍,发现底部有一本封面崭新的小说,书名叫做追缉犯罪现场,作者吾归矣,随手翻看,第一章就吸引住了她。 她孜孜不倦阅读。 萧远道什么时候吃完饭,她也不知道。 直至手里的书被抽走,她才回过神,难免慌张道:“我,我随便看看,没想到还挺好看,一时入迷了。” 萧远道失笑:“有那么好看?”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是啊,离奇古怪的案件,神奇诡谲的验尸方法,内容丰富,见解精湛。感觉像专业人士写的,写书的人肯定是个拥有超凡智慧的高人,这个作者很有名?” 肯定名利双收! 室内安静。 李绵绵仰起头,男人半垂眼睫,黑眸湛湛,正定定的瞧着她。 她点评总结的用词,根本不像初初识字人的水平。 李绵绵咳嗽两声:“看什么嘛?!” 萧远道嘴角一勾:“没想到我在你心里是个有超凡智慧的高人啊。” 李绵绵清亮的眸子瞬间被诧异填满:“啊?你?你写的?真假?” 李绵绵连续性质疑,萧远道的脸黑了:“还能有假?” 李绵绵眼珠子转了转:“你出书了,应该有很多稿费?”所以,他肯定还有其他的存折! 萧远道不齿:“三句话离不开钱。” 李绵绵嘻嘻笑:“我穷怕了呀,你嫌弃我吗?那我走?” 萧远道沉默,就这么凝着她。 李绵绵被他盯的发毛,呵呵笑着转移话题:“我说着玩的啦,你家里人知道你写书吗?李铃铃呢?” 萧远道目光清幽:“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李绵绵受宠若惊,同时也在想,如果李铃铃知道萧远道不是只有皮囊的平庸之辈,而是一个才华横溢,专业极强,语言塑造能力高超的大才子,会不会后悔呢? 她真心为他高兴:“你很厉害啊,我没想到身边竟然有个写作的,这本书卖得好吗?” 萧远道扶额,财迷!“你过来亲我一口,我告诉你。” 李绵绵娇嗔的瞪他:“我不理你了。” 她放下书收拾餐桌。 萧远道并未久留,稍作休息便离开了。 赵阿姨返回岗位,李绵绵的任务完成,工资也结清了,不用再去单位,所有的时间基本上用来看会计专业方面书籍。 放松休息时,便看那本探案的追缉犯罪现场。 从头读到尾,仍意犹未尽。 她想问问萧远道,什么时候再写一本,她还看。但他仿佛消失一般,好几天不见人影。 换洗衣物,日用品一样未拿,应该不是出差,她终于忍不住到他单位打听他的去向。 高主任支支吾吾,回答提问牛头不对马嘴。 李绵绵绷不住了:“高主任,请你有话直说,我问东,你答西。萧远道不会出事了?” 高主任否认:“具体的我不好透露,希望你理解。” 得!说了等于没说。 李绵绵失望而归,夜里梦到萧远道满身血,惊醒过来,满头大汗,起床喝了一杯凉茶,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她重新躺回被窝,脑子里全都是萧远道的身影。 她的前男友只牵了她的手,公司破产,房东催债,险险沦落街头。 萧远道不仅牵她的手,还吻了她。之前没出事,可能因为契机没到,这一回会不会插翅难逃啊? 隔壁传来嘭一声。 打断李绵绵的臆想,她摈弃杂念,调整睡姿,闭眼努力入睡,耳边却回响奇怪的声响。 有点像野兽低吼,她目光一转,对上猫窝小团子那双冒着亮光的眼睛,野兽在这儿呢,冯腊梅家总不能也养了一只野生动物。 她竖起耳朵听,那声音又没有了。 她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李绵绵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她做好早饭喊小喵咪:小团子,小团子…… 连个影子也不见。 李绵绵挨家挨户问了一圈,都说没见到她家的猫。 李绵绵叹气,男人了无音讯,好不容易才养大些的猫也跑了。 他自怨自艾往家走,远远地看到小团子叼着一个比它体型大出许多的灰色东西。 老鼠吗? 近看,才知是一只灰色的小野兔。 小猫咪放下猎物,朝李绵绵叫唤,并咬她的裤腿。 李绵绵:“兔子给我捉的啊?” “米娅~” 李绵绵:“”真疼她啊。她指着饭桌上的面条:“那才是我的饭。” 猫咪又叫唤一声,伸直着前爪伸懒腰,随后叼起兔子回窝边躺着,露出圆鼓鼓的肚皮。 李绵绵心道,吃饱了回来的啊。还带了她的份。 动物比人懂得感恩。 收拾碗筷时,冯腊梅上门,对方安分守己后,她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不少。 冯腊梅胳膊上的石膏和绷带已经拆了,但比健康的那一条细一些,不仔细瞧不出来。 冯腊梅:“吃早饭呐?” 李绵绵:“嗯,嫂子吃了吗?” 冯腊梅:“好一阵没见小萧,又出差了啊。” 李绵绵依旧回答嗯。 冯腊梅寒暄了两句,旁敲侧击的问李绵绵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李绵绵一下子便想到那声野兽的低吼。但她没有说,而是反问:“什么动静啊?我太困了,没注意。” 第32章 狡辩 冯腊梅确定李绵绵一无所知,暗舒一口气,她说:“我也讲不出,反正有点声响,还把我吵醒了。” 李绵绵可以肯定噪音是冯腊梅家制造的,对方却有意撇清。 她留了个心眼,敷衍道:“可能是外面的动静,我睡的沉没有注意。” 冯腊梅笑笑,扯了别的话题聊。一双眼睛四处打量,最后停留在书桌上:“那么大一摞书呐?小萧要考学啊?” 李绵绵:“我看的,远道叫我多读点书。” “他是不是嫌弃你文化低丢他的面子啊?”冯腊梅可算找到机会重新挑拨离间,她上前翻看,有的字连她都不认识,更别说理解了。李绵绵一个文盲,能看懂吗? 李绵绵几不可见的蹙眉:“如果他嫌弃我丢面子,根本不用带我来这儿,还让我去他的单位上班。” 冯腊梅又噎住了。 李绵绵以外出为由打发她。 是夜,李绵绵肚子疼,醒了。 刚下床,隔壁房门咯吱一响,紧跟着是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李绵绵心里犯嘀咕,就算半夜找冯腊梅说话也不用窃窃私语? 她心中腹诽,耳朵贴着墙根想听个究竟。 腹部剧痛,来不及思考,她开灯拿纸冲向厕所。 路过冯腊梅家的时候有意扫了一眼,黑灯瞎火,门窗紧闭,不像有人来。 李绵绵纳闷,她明明听到说话声的啊。 待她浑身轻松走出厕所,只见她家走廊附近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她赶紧后退躲避,瞄着人影步伐匆匆的走向楼梯。 李绵绵震惊,看身形好像是个男人,她走到阳台,矮着身子往外看。 明亮的月光下,男人径直跑向家属院围墙,就着墙边的树翻过墙头。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 会不会是冯腊梅家出来的啊? 李绵绵一路思考,回家刚刚躺下,冯腊梅敲门了。 冯腊梅:“绵绵,还没睡啊?” 李绵绵本来不确定,此时见冯腊梅,料想对方偷人怕她瞧见,专程来找她打听情况的。 李绵绵:“刚才肚子疼,找我有事吗?” 冯腊梅:“没事啊,我起夜看你屋里灯亮着,过来问问。” 李绵绵挑眉,真的吗?“我要睡了,明儿见哈。” 李绵绵关灯后,冯腊梅才转身离开。 李绵绵神态平静,应该没撞见那个人,但她依然忐忑。 寻思着得消停几天,不曾想第二天晚上男人又来了。 冯腊梅撵他走,男人说昨晚没尽兴,拥着冯腊梅进屋。 冯腊梅一开始拒绝,后来就拒绝不了了。 两人正沉迷,房门砰砰砰。 冯腊梅紧张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儿,身子一缩,男人发出一声低低的嗯哼。 冯腊梅又是一哆嗦,她屏住呼吸,尽量保持平静的语调:“大晚上谁啊?” “是我,艳红。”柳艳红几乎趴在窗子上,隔着玻璃和窗帘,她看不到屋内,她说:“大夏天你睡觉关着窗户干啥?” “我怕有蚊子。”冯腊梅推了推男人,又道:“半夜三更的什么事啊?” 柳艳红:“我来月事了,想起认识的人里只有你用卫生巾,过来借两个用用。” 冯腊梅:“没有。” 柳艳红不高兴:“我前儿明明看到你有,小气的,明天我买了还给你不行吗?你赶紧的。” 柳艳红一副借不到东西不罢休的姿态。 冯腊梅害怕吵醒太多人,男人会走不掉,她让男人躲床底,男人摆手示意不行。 屋内摆设简单,外人进屋,一眼望尽床底。 冯腊梅急得团团转转,柳艳红赖在门口不走,她怎么办啊?她灵机一动。 指着左边:“隔壁的小媳妇家男人不在,她睡的沉,窗子又开着,你去她家正合适,动作快点儿。” 男人也怕被人撞见,他快速套上裤一走到后窗口。 每一层的楼顶衔接处露出一掌宽楼板,正好可以当做台阶,只要抓牢窗户就能爬到隔壁去。 男人动作也快,三两下攀到隔壁,蹑手蹑脚准备钻进屋内。一声凌厉的猫叫划破夜的寂静。 小团子面对比它巨大的入侵者做出攻击的姿势,发出嘶吼,仿佛在警告对方尽快离开。 李绵绵惊醒看到窗口的人影惊声尖叫。 她不是没遇到过变态,但这种趁她睡觉从窗口偷窥,她第一次遇到。 她家可是三楼啊,她连滚带跳下床就要开门。 男人试图阻止,情急之下透过窗户爬进来。 李绵绵则跑了出去,顺手打开门口的灯。 非常陌生的男人面孔,五官粗狂长得不好看,光着膀子,身形壮实。 李绵绵联想到了冯腊梅。 这个人肯定是从冯腊梅那儿攀过来的。 喧闹声立刻引来围观。 柳艳红嘴长,张口就喊着李绵绵屋子里有个野男人。 柳艳红先入为主:“小萧长得那么好,哪点不如这个黑汉子哦,天老爷哎!” 男人想跑,被围观的男同志们架住,质问他怎么进来的。 李绵绵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她镇定下来,眼神清正,声音娇软但干脆响亮,甚至盖过了周围噪音:“你少胡嚷嚷!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 冯腊梅比李绵绵更慌,就怕男人供出她,她拼命向其使眼色,希望男人顺势把事情扣在李绵绵的头上。 男人被邻居们按着后脖子,但他歪脸还是能看到冯腊梅的示意,他懂了。他也想保护冯腊梅,至于李绵绵会如何,不在他考虑范围。 他朝李绵绵看过来:“是她放我进屋的。” 李绵绵捏着小拳头,气到爆粗口:“放屁!我根本不认识你。” 柳艳红:“你就狡辩,不认识咋从你屋里出来?” 李绵绵把推理一说。 有人就笑了。 冯腊梅慌个半死:“绵绵,你自己做错事,干啥拉我下水?” 大家也觉得李绵绵的理由很牵强,年长的说,把李绵绵和男人分开关起来。 等着萧远道回来处置。 柳艳红:“还等小萧回来?我看打一顿赶走,也给小萧留点颜面。” 冯腊梅:“打人不行?” 柳艳红:“有啥不行?这要是放在以前偷人得浸猪笼,打一顿都便宜了。” 说着,就喊冯腊梅和她一块儿制住李绵绵。 李绵绵大呼冤枉,扬言要报警处理。 冯腊梅怕报警,更怕李绵绵乱说话,帮着柳艳红一块儿拽住李绵绵:“报警?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呢。” 李绵绵是光着脚跑出来的,挣扎的时候踩到门口放着的杂物,戳破脚掌,钻心的疼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她又怒又急:“冯腊梅你放开我。” 刘婶扒开人群挤进来,呵斥柳艳红和冯腊梅收手,她一直在家踩缝纫机。 听到动静以为吵架呢,不稀罕看没出门。 石头跑回来一说,她才知道竟然出了这种事。 就算是以前的李绵绵,她也不相信李绵绵会偷人。 何况现在改正错误,又乖又懂礼的李绵绵。 刘婶强行弄拉开冯腊梅的手:“你们有什么资格钳制人?” 李绵绵脱离桎梏,终于又有了机会正视听:“刘婶,我没有偷人,是冯腊梅偷人,我要报警让派出所的来调查还我清白。” 她记得萧远道说过,派出所也管老百姓之间的纠纷,夫妻吵架警察甚至会帮着调解。 第33章 硬汉气质 冯腊梅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炸毛:“李绵绵,你血口喷人!男人从你房里出来,我和艳红可是亲眼看到的。” 柳艳红附和点头,眼神鄙夷的看着李绵绵。 李绵绵:“明明从你屋里爬过来的,你非赖我。人在做天在看,你……” 被邻居们押着的男人瓮声瓮气的打断李绵绵的话:“绵绵,你和他们求求情,把我放开。” “贼小子老实点!” 李绵绵气得一个后仰:“王八蛋,我根本不认识你。”居然叫她绵绵,该死的冯腊梅故意直呼她全名,好让男人了解她。 冯腊梅暗暗勾唇,接着道:“事到临头,你还死不承认吗?” 李绵绵咬牙切齿,大吼一声:“你们合伙陷害我!我没偷人!” 双方僵持不下,刘婶做主叫石头到门口的通讯室打电话报警。 冯腊梅内心慌得一比,随后又觉得就算警察来了又能怎样?人从李绵绵屋里出来,这个事实无法改变,再说男人已经指认和李绵绵在一块儿。 闹到最后扯一通皮,李绵绵不仅得背下偷人的罪名,还会身败名裂,连带萧远道都跟着丢脸。 想到这儿,她又镇定下来,底气十足。 李绵绵脚心疼,想要回家处理伤口穿上双鞋子,再披件衣裳。她匆忙跑出来,穿的还是萧远道的短袖。还好够长,颜色够深,否则她得走光。 冯腊梅拦住她的去路:“干啥呢?” 李绵绵:“我回家换件衣服要你管?” 冯腊梅:“不行,事情处理没处理好你不能进屋。” “你算老几?”李绵绵自顾自绕过冯腊梅就要往屋里走。 冯腊梅拼命阻拦,撕扯她的衣服。 撕拉一声,猝不及防的,衣服从下摆处裂了一道口子。 如果挨着近,甚至能看到李绵绵的贴身里裤。 男人们闻声转过头,刘婶上前挡住,批评冯腊梅过分的话还未脱口。 有人说萧远道回来了。 紧接着人群骚动。 李绵绵循声望去,男人已到跟前,胡子拉碴的形象,比以前多了几分硬汉气质,依旧很帅。 李绵绵忽然就委屈哭了,咬住微微颤抖的唇瓣:“远道,你去哪里了,你怎么才回来?” 萧远道已经和石头碰面,大概了解了情况。他的凉眸扫过大家,落到被人制伏的男人身上,神色莫测,只一秒便收回目光,拥住李绵绵防止她走光,大步进屋。 冯腊梅压抑着心慌:“小萧,你不问清楚就放过她啊?” 萧远道回眸,面色幽冷,眼底闪过一道狠厉:“难不成让她大庭广众之下光着腿?” 冯腊梅一顿:“我跟你说,她偷……” 萧远道:“我不需要你说,我会听我媳妇说。” 萧远道关门拉上窗帘,李绵绵也顾不上他还在,找裤子换。 刚把运动裤提到腰上。 萧远道拉住她:“你的脚受伤了?” 李绵绵:“在冯腊梅家窗户那可能踩到了碎碗片。” 萧远道端来清水,半蹲着,握住她的小脚丫,白白嫩嫩的,指甲透着粉。 他眸子暗了暗。 先自我冷静下来,用毛巾把她脚底的灰尘擦干净,再用紫荣水清洗伤口消毒。 动作温柔,李绵绵竟不觉得有多痛。 她说:“远道,我是被冤枉的,我在家里睡得好好的,忽然小团子就叫起来,我一睁眼冷不丁看到那个男人竟然在后窗口,吓得鞋子都来不及穿就跑出去了。你要相信我啊。” 萧远道冰冷的面容缓和少许:“嗯。” 李绵绵补充:“偷人的是冯腊梅!” 围观的人都还在,自萧远道和李绵绵进屋,大家默契的没有说话,竖着耳朵听室内的情况,他们想知道,萧远道会如何质问李绵绵。 等了半天,人家一句重话没有说。 反而发现李绵绵的脚受伤了。 冯腊梅内心煎熬,一听李绵绵的话,又叫开了:“李绵绵,明明是你偷人,男人自己都承认了,你干啥非把脏水泼我身上,看我守寡好欺负吗?大建呐,你走的时候咋不带上我哟?留我在这儿受人欺负” 冯腊梅悲悲戚戚的哭,众人听得有几分动容。 李绵绵气愤至极,莹白的小脸微微发红,因为哭过,眼睫毛湿漉漉的,我见犹怜。她发狠回怼:“冯腊梅你颠倒黑白不要脸!” 萧远道扑哧一笑,她凶人好像家里养的小野猫,没少嚎叫,但攻击力却约等于零。 李绵绵含怒瞪他,她被人冤枉,他竟然笑得出来。 萧远道清理好李绵绵的伤口并包上纱布。 随后打手电往窗外照,李绵绵爱干净,窗户擦的一尘不染,但楼层衔接口处不好打扫,有被人趟过的印子,他叫她在屋里等着他妥善解决此事。 刘婶和大妮进来陪她。 萧远道先向众人打听事情的详细经过。 大家说先听到一声女人尖叫,随后柳艳红就喊李绵绵偷人。 他们出来见到男人便按住他。 萧远道看了看柳艳红:“你为什么会和冯腊梅一起?” 柳艳红说找冯腊梅借东西。 萧远道:“借什么?” 柳艳红不好意思说。 萧远道质问她是不是陷害人心虚了。 柳艳红连忙否认,并说自己来找冯腊梅借卫生巾。 萧远道微微颔首,他喊上两个还在读高中的小青年,径直进入冯腊梅家。 冯腊梅来不及拦,跟在后面:“小萧,你干嘛呢?” 萧远道面无表情,语气十分冷静:“按我媳妇说的,男人从你家这边爬过去,应该会留下痕迹,你家没有痕迹,说明她真偷人。但她如果被冤枉栽赃,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冯腊梅脸色发白,她偷偷瞄向门口的男人,男人被人摁着头,自身难保。 她暗暗祈祷男人别留下证据才好。 但外面的台阶长年积灰,手电筒一照,脚踩的印迹无所遁形,长久不擦拭的窗户上也有手扒的印子,萧远道指给旁边的两位小青年看。 “是腊梅嫂子偷人。”他们说。 冯腊梅破口大骂:“你们两个没脑子的小瘪三,萧远道说啥就是啥了?” “嫂子,你这确实有印子啊,你看这四个手指印,一看就是人从外面扒门框留下的,叫野男人来对比一下就知道了。”小青年对着外面喊:“立国哥,你们把人弄进来呢,看看是不是他的手。” 男人被拖进来掰开手与窗户上的印子做对比,大小一样。 男人说他和李绵绵的事,别牵扯其他人。这印子是他从李绵绵屋子里过来时留下的。音未落便被萧远道一拳倒在肚子上,痛的哼哼着说不出话来。 第34章 奖励 冯腊梅顺着男人的话尖着嗓子喊:“小萧!你能不能清醒点,我们知道你不敢相信这事,但他自己都认了啊!” 萧远道冷笑,那笑透着嘲讽轻蔑。 “你有病?谁不清醒?我清醒的很。野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萧远道说:“我只相信证据。你们咬定我媳妇偷人,但这件事太过牵强,她若真偷人何必闹出动静让你们看笑话? 她又不傻! 若不出我所料,事情应该是这样。 你偷人,艳红嫂子跑你这儿借卫生巾,你不借她不走,你怕被艳红嫂子发现你屋子里藏了男人。 因着我不在家,你就让那个野男人跑我媳妇那儿藏着,但他惊动了我家的猫,吵醒了我媳妇,而我媳妇看到有男人,吓得跑出屋子。” 萧远道将他获知的所有情况拼凑捋顺,外加他的推理,说出这番话来。 冯腊梅心脏快要蹦出嗓子眼,他就像亲眼看到了似的。 但她依然坚持是李绵绵偷人,她拍大腿叫唤撒泼:“你怎么非扯我啊?我的亲娘哎!大建呐……” 萧远道睨她一眼,冷哼一声选择无视,他喊身边的小青年上他家找一双手套来。 他这就告诉冯腊梅怪叫撒泼打滚都没用,事实就是事实,叫她心服口服! 房门大敞,李绵绵可以清楚的听到隔壁萧远道的声音。 她马上找出手套交给上门的青年。 萧远道不紧不慢的戴上白手套,扯着手套口又道:“更深露重,男人不可能光着个膀子来,他的衣服肯定还在这间房里。” 萧远道目光如炬,巡视四周,冯腊梅屋子不算乱,衣服叠放整齐,没有动过的痕迹。有几样颜色深的衣服搭在床尾,他拿起来看,都是女式的。 他的视线最后落在床上。 冯腊梅的心又一次提起来,不!不可能发现?她冲上前作势阻止。 萧远道一把推开她,猛的掀开床上的席子,男人的灰色外套曝光于人前。 冯腊梅彻底瘫了。 外面炸锅了。 大家都想不明白,冯腊梅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她想要重新成家,没有人会说她不是,包括她婆家人,也支持她再嫁。毕竟她才二十出头啊。长得又好,平日里待人也和善。 真是看不出来啊。 萧远道:“你还有何话讲?” 冯腊梅浑身发抖,心慌意乱,结结巴巴说不出一个字。 萧远道:“你身上肯定还留有男人留下的证据,鉴定中心一验便知,给你点面子,我就不调查了。大家懂的都懂。” 冯腊梅小脸火辣辣,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妇女们偷笑,这小萧,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事情调查清楚了。 但还未结束,李绵绵受的委屈,他得讨回来,他先回家安抚好李绵绵的情绪,随后和邻居们押男人去派出所。 男人叫王大刚,是个光棍,住离家属院不远的乡下。 萧远道对工作人员说王大刚私闯民房,意图不轨,还栽赃陷害,并呈上证据。 王大刚被拘。 至于冯腊梅,萧远道通知她的父母公婆。 次日天还未亮,冯腊梅的婆家人就打上了门,还好有邻居们及时阻拦,否则她一顿皮肉痛少不了。 李绵绵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准备起床凑热闹。 腰上多出一条手臂,她挪开他的胳膊:“让我出去瞅瞅嘛,我要看冯腊梅凄惨的模样。” 萧远道无语,他声音有刚醒时的慵懒:“不行!万一被误伤怎么办?允许你站窗户边看。” 李绵绵:“好!” 冯腊梅家已经乱作一团,大门被踹坏,上面的合页掉了,只剩下面的连着门。 一大家子指着冯腊梅的鼻子骂她不知廉耻,不守妇道,勒令她搬离他们家儿的房子,交出抚恤金。 冯腊梅埋头痛哭。 都怪李绵绵,如果李绵绵肯认下这件事,她不会到这个地步。 还有那个柳艳红,个挨千刀的,大半夜找她借那劳什子! 冯腊梅夫家指责一通,撂下狠话后便离开了。 李绵绵打开门,洗漱做早饭。 萧远道问她脚疼不疼。 李绵绵:“有点,不耽误干活,你在外面忙了好几天,你多休息,做好饭在叫你。” 萧远道心间涌起几分暖意,有媳妇真好。他重新躺下,随后又坐起来,把胡子刮了。 李绵绵提水回来,瞥见男人干干净净的脸。一下子就从稳重大叔变成了小青年。“其实你有胡子看起来很男人。” 萧远道:“没胡子我就不男人了?!” 李绵绵:“”她呵呵笑:“都是啦,咱们吃炸酱面好吗。”家里没什么菜,菜地有点远,脚伤不方便走。 萧远道若有所思:“跟谁学的炸酱面?” “呃?”李绵绵很快想到理由:“篮球场所在的那个院子,住着一位女知青,她是北方人,她说他们北方最好吃的东西就是炸酱面,我问了她,她给讲怎么做,你不在家的时候我试着做过一次,还挺好吃。” 李绵绵的话毫无漏洞,是以萧远道便没有继续追问。 李绵绵准备好面团,放进塑料袋里醒。 静置十分钟左右拿出来揉,如此反复三次,才开始擀面皮。擀至手指厚度,切成两指宽度,在案板上依次将棱角搓平。 放进盘子里刷上油,拉成长条,放进锅里煮熟,捞出装盘加入酱料拌匀。 再撒上细葱,炸酱面就做好了, 李绵绵:“远道,起来。” 萧远道一直偷偷看她忙碌,她喊他时,他才闭上眼睛,此时坐起来,衣裤都是她提前放在他床头的,他说:“你好贤惠。” 李绵绵:“所以呢?”是不是该上交财政大权啊。 萧远道一笑:“娶到你是我福气。” 李绵绵暗嘁,她不需要口头上的夸奖好嘛!她喜欢实实在在的奖励。 两人正吃着饭,冯腊梅父母登门。 冯母恨铁不成钢,骂她缺了男人是不是过不下去日子。 冯父要打要杀。 冯腊梅又是一通痛哭。 李绵绵:“冯腊梅有点可怜啊。”又可恨! 萧远道:“活该!她不可怜最后就是你可怜,如果我没有及时回来,你这会儿的下场,不比她好多少。”旁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李绵绵:“你不回来还有警察,石头正要报警呢。” 萧远道:“等警察来了,那都什么时候了?万一冯腊梅有心销毁证据,偷人得帽子你摘得掉吗?” 李绵绵抬杠:“她想的起来吗?我都没想起来哪有证据呢。” 萧远道哂笑:“你吓傻了,想不起来不代表人家想不起来。在懒惰的人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都会仔细打扫犯罪现场。” 李绵绵:“……” 第35章 单纯 萧远道教育李绵绵,遇事不要慌。 比如那个王大刚,她的心理素质若足够强大,摸起床头桌子上的书本朝其砸过去,他的结局有两种。 一,原路返回。 二,坠楼摔断腿。 李绵绵:“倘若摔死了呢?” 萧远道:“摔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属于正当防卫。且以你当时的心理状态,也无法预知他有坠楼风险,就算他家人闹腾,最后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李绵绵受教。 萧远道又举了几个正当防卫的例子。 李绵绵满眼崇拜:“你一个验尸员竟然懂法律相关,你好厉害啊。” 萧远道挑眉,盯着她。 女孩眉眼浓丽,唇瓣似绯樱,惑人采撷。 她真好看! 李绵绵察觉后,有些害羞,缓缓低头,捏了捏小拳头,轻声道:“你一会儿有空吗?我想让你陪我上街,为奶奶挑一件像样的寿礼。” 萧远道:“有空,但不需要买礼物,奶奶她很节俭,你花钱她会不乐意的。” 李绵绵:“空着手回家不好?” 萧远道:“待回老家之后,顺道在街上买几斤瓜果即可。” 李绵绵:“哦。” 走廊另一头的水池边。 李绵绵微微弯腰冲洗碗筷。 刘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绵绵洗碗呐。” 李绵绵回眸一笑:“刘婶早。” 刘婶:“我那攒了不少边角料,你还要吗?” 李绵绵说要,她先前一直忙着看会计书,后来萧远道不着家,她心里不踏实,没有心思做手工,如今他回来了。 而家里还有黑色的发卡发圈,趁着有空正好处理掉,多少能赚点儿。 …… 李绵绵端着锅碗回家,拿了一个袋子到刘婶家拿布料。 刘婶笑道:“我都装好了,你直接提走。” 李绵绵道谢,拎着布料回家。 冯腊梅的父母已经走了,二楼一位平时和冯腊梅交好的女人叫胡继霞,她陪着冯腊梅说话。 李绵绵路过时,听到对方安慰冯腊梅,叫其想开点。 凭借她的样貌,就算背着坏名声再找一个男人也容易。 自己娘家的表弟,一表人才,比冯腊梅大四岁。 如果冯腊梅不嫌弃,自己愿意当中间人撮合他们认识。 李绵绵步履轻轻靠近坐于书桌前的萧远道,指着隔壁,小手挡住嘴超小声:“诶,远道,你听见她们说话没有?你说胡继霞是不是疯了啊。冯腊梅偷人呢,她居然要把人介绍给自己一表人才的表弟。这不是害自家亲戚吗?” 萧远道单手托腮,偏头看她,眼神清澈又懵懂,说她不谙世事,某些方面又很精明,比如对钱,她好像一心只想搞钱,看她手里的袋子又要做手工了。 说她人情世故,但她的表现又过于单纯。 他语气戏谑:“胡继霞的话也只有你信,我听院里人说冯腊梅24,比冯腊梅大四岁,那就是28。你见过附近哪个一表人才的青年28岁还没结婚的?” 李绵绵:“人家晚婚不行吗?” 萧远道:“行,但你也看看实际情况。若生在繁华都市,父母一辈思想开明,不过多约束晚辈的婚姻,30岁结婚也不奇怪。 乡村不一样,以我为例,与我同龄的家里小孩都能打酱油了。这个地方比我们老家更闭塞,28岁深山青年一表人才不结婚,要么穷,要么身体有缺陷。 再说胡继霞,她长得黑不溜秋,晚上不开灯都不知道人在哪儿,她表弟能人才到哪儿去?何况,据我了解,她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冯腊梅真信了她的鬼话,日子估计比现在更惨。当然我很乐意见到。” 李绵绵惶恐:“好可怕呀,这样的媒人不是坑人吗?” 萧远道轻笑:“我见过更坑的。” 李绵绵马上对号入座,没来由感到尴尬。不过他们的婚事,原主也是受害者啊。 只听萧远道说:“单位同事八卦,有户人家的嫂子把小姑子介绍给一个身患重病的男人,结婚不到半年,男人走了。女方怀孕,孩子一生下来没爹。” 李绵绵挠头,不是说她呀。她评论说:“令人匪夷所思啊。” 她让萧远道多讲些类似的事情给她听。 萧远道挑眉坏笑:“你过来坐我腿上,我慢慢讲。” 李绵绵嗔道:“你不正经!我不理你了。” …… 李绵绵解开袋子,整理出能用的布料做手工。 萧远道亦不再逗她,注意力回到书上,正午的骄阳透过窗户,落进室内。 李绵绵觉得晒,拖着小板凳换了一个位置。 萧远道:“晚上带你看电影,嗯?” 李绵绵:“好呀。”她老早暗示他自己想看电影,他各种借口理由,她觉得他不想买那一毛五的票。 如今主动提及,真难得。 她说:“你写的书拍成电影,肯定好看。” 萧远道:“有人联系,不过我没同意。” 李绵绵吃惊:“为什么不同意啊?多好的赚钱机会。”她又接着道:“你什么时候再写书?我一定要买一本珍藏。” 萧远道意味深长道:“我有手稿你不要珍藏,非买印刷的。” 李绵绵有些激动:“可以吗?你之前的手稿可以送我吗?”待他有朝一日名扬海外,她把他的手稿卖了,肯定能狠狠地赚一笔,想到这儿,她不禁两眼放光。 萧远道一看李绵绵的状态,就知道她又在想钱的事,他觉得好笑又可爱。“手稿在老家,到时候找给你。” 李绵绵:“”她准备下火车玩消失来着? 他的话,令她很为难啊。 她沉默了一息,终究忍不住问他:“你的书畅销吗?”如果畅销,手稿值得收藏。 萧远道:“出版社说已经卖了上百万册。” 嘶! 李绵绵沉吸一口气,好庞大的数量啊。 八十年代销量上百万册的书,他肯定很有钱! 但他好低调啊。住破房子,工作勤勤恳恳,为了工作能天不着家,这样务实的好青年不多了呀。 她真的跑了,上哪儿去找长得帅气有才,还有钱,和她在一起又不倒霉的男人呢? 她纠结啊。 萧远道微微嘴角上扬,又承诺下次创作,手稿还送给她。 李绵绵不确定似的问:“真的啊。” 萧远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以后我所有的手稿都是你的,包括我这个人。” 这句话仿佛一剂强心针。 李绵绵立刻决定留下,并把他拿下,她冲他娇羞一笑:“甜言蜜语,谁知道你是不是哄我呀。” 萧远道上前拉着她的手叫她摸他的心跳,说撒谎的人心跳会加快,但他很平稳。 李绵绵只觉得他的皮肤烫手,不过他真的好会撩啊。 第36章 抠门 李绵绵作势缩回手。 被萧远道紧紧按住,他目光灼灼:“好好感受一下。” 李绵绵:“” 两人之间距离相近,青年灼热的呼吸喷到她脸上,带起一种难以言说的炙烫感。她轻抿抿唇:“大白天的,让人看见不知道会怎样议论你我哦。” 音刚落。 外面胡继霞打趣:“你们小两口干嘛呢?” 李绵绵转动手腕,挣脱开。随后淡定的笑着说:“他让我给他挠痒痒,嫂子进来坐坐啊。” 本来只是一句寻常的客套话。 胡继霞却应声走了进来,四处打量着。 滴溜溜的眼神让李绵绵想起了冯腊梅,令人不喜。上门即是客,她不好撵人,只得起身倒茶水。 萧远道一言不发,行至书桌前坐下。 胡继霞看了他一眼,心道一个晦气的验尸员瞎嘚瑟啥呢? 目光一撇,落在四方桌面摆着的头饰上:“又要出去摆摊啊?小萧一个大学生工资应该挺高?竟然还需要你做手工补贴他。看来有学问一样养不起媳妇。” 李绵绵闻言,脸色渐渐变了。 瞧不起谁呢! 倒好的水,送到自己嘴边。 萧远道眸光略过李绵绵,小丫头性子软绵,虽不会任由别人欺负,但无声的反抗,也相当于给别人得寸进尺的机会。 他决定给她上一课,嘴角噙着一抹不羁的笑。“养不起也没让你养啊。我媳妇摆摊是因为她闲不住,又没什么兴趣爱好,只能做些手工活打发时间。她不像你,男人到处欠债,你还有心思与人闲话。是不是想伺机踩点,看谁家有好东西能让你顺回去卖了,帮你男人多还几个钢镚?” 李绵绵暗暗朝萧远道竖起大拇指。 高啊。 短短几句话,不仅仅夸她,还暴露胡继霞家的基本信息,狠狠打击胡继霞的自尊心。 胡继霞脸上挂不住:“瞎说啥?我顺谁家东西了?” 萧远道:“要不要我找人当面证明?” 胡继霞坐不住,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李绵绵跟着到门口,暗呸了一声。回头笑意盈盈的对萧远道说:“你好厉害,一下子就拿捏住了她。” 萧远道:“学着点儿。你跟她客气,她跟你可不客气。” 李绵绵嘟囔:“早知道她狗眼看人低,我也不请她进来。” 萧远道:“现在知道了么?” 李绵绵乖乖地应道:“嗯。” 隔不久,李绵绵听到外面有男人的说话声,出门一看,是胡继霞男人为冯腊梅修大门。 男人时不时找话题和冯腊梅聊,还和冯腊梅说,再难过的坎早晚都会迈过去。 待冯腊梅脸上有些许笑容时,门也修好了,他从里面关门,趁机占冯腊梅的便宜。 冯腊梅想大叫,被他捂上嘴,并言语威胁:“招来人,我就说你勾引我。” 冯腊梅怕了,小声说隔壁夫妻俩都在。 胡继霞男人这才清醒,不敢继续乱来,手上占了些便宜快速离开。 天色渐暗。 萧远道提前载李绵绵来到电影院。 李绵绵一指零食摊:“买点瓜子吃,一场电影要看好久,会无聊的。” 萧远道:“看电影怎么会无聊?不买。” 李绵绵:“”这家伙真抠! 他不买,她自己买。 正要上前叫老板称一些,萧远道拉住她,低声道:“我刚才看到摊主朝摊子上打过喷嚏,一个喷嚏带有四万多个细菌,你一口就吃几百个。” 李绵绵干哕,煞风景! 两人来到售票口排队。 萧远道说看铁道游击队,李绵绵不同意,她指着片名叫那个吻有毒的目录说:“我要看那个。” 铁道游击队她看过。 萧远道不怀好意的笑:“你是不是想在电影院昏暗的气氛衬托下和我”他隔空朝她挤眉弄眼么了一个。 李绵绵翻白眼,神经病!“我看上面介绍惊悚,悬疑,好奇而已。要不你看你的,我看我的。” 萧远道哪放心让她一个人看电影?万一遇到流氓,她不得吃亏么? 萧远道买了票,进入放映厅。 两人找了一个靠前的位置。 落座后,萧远道动作自然的揽住李绵绵的肩膀。 李绵绵垂眸,他的手白皙且骨节分明,十分好看。 最关键这手搂着她。 她突然就羞涩起来,心跳也跟着加快,咬咬唇,视线转向屏幕。 本以为是俊男美女组合的唯美悲壮爱情悬疑片,没想到男主角相貌比路人还不如,一出生身上就带着剧毒,他妈亲他一下当场中毒身亡。 他爹用嘴试奶瓶温度,也毒发了。 下河洗澡,鱼全部翻白。 和女朋友接吻,结果可想而知,后来他跑到山上,被雷劈死了。 还不如和萧远道一块儿重温红色经典呢。 电影散场。 萧远道笑话她:“想不到你喜欢看这种类型的电影。” 李绵绵:“”她也没想到啊。“下面还有两场呢,要不重新买铁道游击队看?” 萧远道说明天得上班,下次再带她来。 两人回到家。 睡觉的时候,隔壁的冯腊梅时不时便踹一下墙。 李绵绵睡得沉。 萧远道不行,稍有动静就醒了。 第三次,他下床拎起小团子屯在走廊的老鼠。 惹得小团子不满,米娅~ 萧远道将老鼠从冯腊梅家窗口扔进她房里。 冯腊梅吓得够呛,她猜测萧远道干的坏事,因他家有猫。但她并未亲眼看到,便指桑骂槐谩骂攻击。心想明天非上街买老鼠药药死那只狸猫不可。 邻居们听了,只觉得厌烦。 大晚上不睡觉,闹腾啥? 李绵绵被吵醒,睡眼朦胧道:“谁又怎么她了啊。” 萧远道:“可能受刺激,脑子出问题了。” 李绵绵打了个哈欠,提及摘菜时见到的斯文男人:“那个人和冯腊梅其实挺般配的,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和王大刚搞在一起。” 萧远道:“估计斯文的满足不了她,王大刚能。” 李绵绵:“……” …… 因冯腊梅吵闹,影响李绵绵下半夜的睡眠质量。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小方桌上放着两个肉包子,已经凉了,她拿到外面的炉子上生火烤。 就见胡继霞和冯腊梅并排站走廊的护栏边说话。 冯腊梅听开门声扭头,斜了李绵绵一眼,对胡继霞说:“嫂子,我答应看看你表弟。” 冯腊梅因为昨天男人的事,本不打算和胡继霞往来,更不想同意相看胡继霞的表弟,但她想让李绵绵知道,她名声差了,依然多的是男人要她。 如果换李绵绵,能做到吗? 胡继霞高兴极了,表示要尽快安排他们见面。 两人就此话题又聊了几句。 李绵绵安静的听着,烤好肉包子转身进屋。 第37章 腹黑 李绵绵吃完包子,继续做手工。 小团子捕猎归来,跳上她面前的桌子睡觉,一人一猫相当和谐。 阳光照进室内,周围的温度渐渐升高。 李绵绵嫌热,脱了外套。 这时,隔壁响起刀剁案板声。 李绵绵偏过头,只见冯腊梅手握菜刀,面目狰狞的剁排骨,她忽然想起萧远道昨晚说的话,冯腊梅受了刺激,可能疯了。 她胆子小,三步并作两步,反锁住大门才放心。 冯腊梅为了吸引李绵绵养的狸猫,故意买新鲜的排骨回来剁。 血腥味她闻着都难受,可半天过去了,猫的影子都没见。 只能先回房。 待李绵绵出门,她从窗口扔了一块沾有老鼠药的排骨进屋。 小猫抬头瞥了一眼,姿态慵懒的眯了眯眼。 冯腊梅朝小猫发出噗呲噗呲声,两只手有节奏对着猫咪的摆动:“吃啊,吃啊。” 小猫纹丝不动。 “你做什么?”萧远道幽灵一样出现在冯腊梅身后,阴森森道。 冯腊梅惊呼,捂住胸口轻拍:“吓死我了,你走路没声儿的啊。我没见绵绵喂过猫,以为它饿了,给它喂点吃的。” 萧远道冷眸湛湛,拿人都难吃到的肉喂猫?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冷哼一声:“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他越过冯腊梅径直回屋。 李绵绵上完厕所回家,见萧远道在:“咦,你下班啦?” 萧远道:“今天没什么事。” 李绵绵瞥见簸箕里的一小节排骨:“小团子,你叼回来的吗?” 萧远道简单复述。 李绵绵分外担忧,她抚摸小猫咪的头,叮嘱:“小团子,过阵子我和你爹要回老家哦,你留下,千万不要吃已经死掉的老鼠,更不要吃别人喂你的东西,可能会有毒,知道吗?” 小团子:米娅~ 萧远道蹙眉,谁是这畜生的爹?“它已经能够捕猎养活自己,该放生了。” 李绵绵:“我也没锁它呀。” 萧远道:“我的意思是,不让它住了。” 李绵绵不答应:“它还小呢,需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再说它现在也不要我们喂,还会帮我看门儿。” 萧远道:“不能养野生动物。” 李绵绵:“我没养啊,只是保护它免受天敌的伤害。我不管啦,你不能不让它住,除非它自己离开。” 李绵绵抱起小猫咪。 小猫咪往她臂弯里钻,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眯着眼睛看萧远道。 萧远道:“” 次日下午,李绵绵做完所有头饰,拉萧远道上街摆地摊。 生意出奇的好,摊子刚支好不到半小时,只剩最后一只大红色蝴蝶结发夹了。 李绵绵决定留下自己用。 喊萧远道收摊时。 一道粗矿的声音制止他。 “卖东西的,等一下。” 李绵绵寻声望去,顿时惊讶不已。 男人身边站着的女人,竟然是冯腊梅。她暗暗打量男人,长得比王大刚稍微耐看些,中等身材,不胖不瘦。但一双三角眼像贼,一看就不是好人。 冯腊梅就不能挑挑吗? 萧远道:“不卖了。”他最烦人家喊他卖东西的,不是觉得丢脸,而是感到不被尊重。 而冯腊梅,认为萧远道此举是不想卖东西给她,她拉了一下身旁的男人。 男人叫胡人杰,正是胡继霞的表弟,他为了在冯腊梅跟前表现,指着萧远道恶哏哏道:“你不是摆摊呢吗?说不卖就不卖啊?你今天不卖也得卖,识相的,把东西送到我手上!” 萧远道神情冷漠,对胡人杰的威胁并未放在眼里,他自顾自的收摊。 胡人杰见他无视自己,握住拳头就要朝萧远道抡过去。 李绵绵及时阻止:“这位大哥,有话好说,别冲动。”她一边圆场,一边拉着萧远道往后退,并暗暗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有生意不做,傻吗? 萧远道:“……” 胡人杰这才发现,萧远道旁边的李绵绵。 明眸善睐,娇花清月。 如果不是身边跟着冯腊梅,他肯定细细打量她。 他正色道:“还是小姑娘你说话中听些。” 李绵绵笑笑,拿出发夹,交给胡人杰。 胡人杰:“多少钱?” 李绵绵依旧眉眼弯弯:“六毛八哦。” 胡人杰顿吸一口凉气,六毛八?他扛一天麻包,最多才挣八毛。 早知道不问了。 冯腊梅暗瞪李绵绵,小贱蹄子,成心的?旁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这些全是刘婶做衣裳剪下来的下脚料。 哪值什么钱? 刘婶自己估计都想不到,不要的破布被李绵绵一番倒腾,竟然比自己正经的手工活赚的都多。 待她回去就告诉刘婶。 萧远道不耐烦:“你到底买不买?不买我要收了。” 胡人杰又要生气,李绵绵挽住萧远道胳膊,并偷偷掐他胳膊内的肉:“远道,你不要这样。” 萧远道轻轻嘶了一声。 死丫头,为了赚几毛钱,居然掐他,还挺疼! 胡人杰为了显摆男人本色,再不舍得,面上也假装大方,利索的掏钱就要买下,冯腊梅说不用破费。 胡人杰心知女人大多口是心非,越是喊不要,那就是要,他买下了发夹。 李绵绵收到钱,待人走远,得意洋洋:“那个家伙,真是人傻钱多。六毛八的发夹居然也买。” 萧远道失笑,她还挺腹黑。 冯腊梅返回家属院后,便去找了刘婶,一五一十将李绵绵利用边角料赚大钱的事告诉她。 刘婶并不眼红。 那些布料扔也是扔,李绵绵有本事二次利用,和她没关系。 刘婶打发她:“我忙得很,就不招待你了。” 冯腊梅:“” 冯腊梅走后,大妮主意满满:“妈,我们自己也可以用边角料做头饰啊。” 刘婶:“你能豁出脸摆摊,布料就不给绵绵了。” 大妮说自己不好意思,除非刘婶和她一块儿。 刘婶摆手:“你别扯上我。” 母女俩意见不统一,事情不了了之。 傍晚李绵绵做了红豆酥,送到刘婶家。 大妮顺嘴提她卖头饰的事。 李绵绵也没瞒着,言简意赅的说了一下自己卖头饰的情况:“生意好得很呢,你们有缝纫机,如果做肯定比我赚的多。” 大妮开玩笑似的说:“这样一来,你的生意不是被我们抢了吗?” 李绵绵:“过几天我要回老家,再回来就不摆摊了。远道让我学会计,我得准备考核拿证书。” 刘婶稀奇:“你这会儿还能看进去书啊?” 李绵绵笑笑:“远道一直监督我呢。”他对她的事真的很上心。 第38章 琢磨 李绵绵从刘婶家出来。 远远瞧见自家门口附近有一滩深色的污渍,及近才知道是油,位置挨着冯腊梅门旁放炉灶的地方,她心思一动,经过时故意娇呼一声。 萧远道关心道:“怎么回事?” 李绵绵秀眉紧皱:“门口怎么有油啊,差点摔一跤。” 冯腊梅透过窗户说:“不好意思啊,刚才烧饭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油壶。没来得及收拾。” 萧远道冷冷的瞪过去:“不小心?我看你是故意的。” 冯腊梅一下子又炸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故意的了?油多金贵?我咋能故意弄到地上?” 吵闹声引来邻居们探头围观。 李绵绵:“算了远道,我也没滑倒。” 冯腊梅根本有恃无恐,反正她在这里也住不上几天了,剩下的时间,她要让萧远道和李绵绵一刻也不得安宁。 李绵绵拉着脸色阴沉的萧远道进屋。 萧远道质问:“为何拦我?” 李绵绵:“一个大男人,吵架赢了女人也不光彩,输了更丢人。冯腊梅会骂脏话的,你难道要跟上骂?多掉价?你是文化人,不能有辱斯文。” 萧远道:“”她居然要他和泼妇讲斯文? 桌子上的红豆酥凉了,李绵绵找塑料袋装起来,接着切牛肉做牛肉干,忙到晚上近十点,才把回老家路上要吃的零食准备好。 萧远道催她睡觉。 李绵绵不着急。 她今天卤了不少猪油,已经冷凉变成了乳白色,挖出两大勺,见四下无人,放到冯腊梅门口那滩未清理的油渍上。 萧远道无语,整治冯腊梅,甩她两巴掌多简单干脆,至于浪费两大勺猪油么? 李绵绵办好事,才洗漱睡觉。 萧远道腾了一个位置,略微不满道:“人家都是女人给男人捂被窝,到我这里反过来了。” 李绵绵:“你这个话有歧义,女人属阴,男人属阳,我自己都捂不热被窝,怎么好捂你的?再说我也没让你捂,你自愿的。” 萧远道:“”嘴巴还怪会说。 李绵绵刚躺下,外面传来哎呦一声。 听调调儿,冯腊梅无疑。 李绵绵嘿嘿笑:“摔了耶。” 萧远道心道,幼稚。 冯腊梅扭伤了脚脖子,坐在原地喊救命,邻居们无人应答。 白日里一闹,大家都知道她家油壶倒了,滑倒人还气势咄咄。大半夜嗷嗷叫又说自己摔了,大概踩到自家门口的油,摔的? 活该! 冯腊梅见无人搭理她,自己瘸着腿下楼喊胡继霞。 胡继霞烦躁不已,她本来准备明儿一大早哄冯腊梅去她表弟家,让两人把事情办了,伤了腿还怎么走?但她又不能表现出不满来,耐着性子将其送往诊所。 大夫诊断后表示不严重,但这两天能不走路就不要走,并开了止疼药,叫冯腊梅每天热敷几次。 冯腊梅崴脚,总算安分了。 这一回换胡继霞做饭给她吃。 二人道家属院各家闲话,竟也不控制音量,不知道怎么就扯到萧远道。冯腊梅指桑骂槐,大意是他过于晦气,否则和李绵绵结婚小半年,李绵绵的肚子为什么还是平的? 这让李绵绵很不爽。 萧远道矜矜业业,辅助刑侦队屡破大案,惩治坏人,还社会安宁,凭什么置喙他? 她今天一定给冯腊梅点颜色瞧瞧。 她一琢磨,很快有了注意,端盆到走廊的另一头洗被单。想着找个机会和住在附近的柳艳红说上话,没等她勾搭,柳艳红主动上前,张口为冤枉她的行为道歉。 李绵绵表现得很大度:“那种情况下,换成我作为旁观者,也会误会的。嫂子不用放在心上。” 柳艳红笑着夸李绵绵通情达理。 李绵绵谦虚道:“比起嫂子,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学习呢。” 李绵绵一通彩虹屁,柳艳红十分受用,她忽然低声道:“你知道胡继霞去冯腊梅干嘛的吗?” 李绵绵唇瓣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柳艳红最爱八卦,和冯腊梅闹掰了,不知道冯腊梅的情况,憋坏了?她简单的复述冯腊梅的境况,然后无意似的叹气:“其实我也不怪腊梅嫂子,因为她之前对我真的不错。就自打你从楼梯上摔下来磕破头之后,她也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太讲理了。 再有这次伤风败俗的事情,我不理解,平日院里的大娘、婆婆们,给她介绍的对象,哪个不比野男人强啊?她偏偏和人乱来。” 听李绵绵一分析,柳艳红也觉得玄乎:“莫不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李绵绵:“这话可不好讲,毕竟是没影儿的事。” “大神都跳过两次了,还没影儿?听说钱婆婆在她家跳过大神,窜稀拉了好几天,人差点没了。”柳艳红说到这儿,后背一凉,她感觉自己那阵子倒霉,大概也是被冯腊梅影响了。 李绵绵佯装吃惊:“真的吗?没听说啊。”钱婆婆拉肚子,她早就听刘婶说了,不过她没放在心上。她加了一句:“总不能沾了腊梅嫂子身上的晦气?” 冯腊梅评价的萧远道的话,李绵绵原封不动还给她。 柳艳红:“多半是了,你就挨着冯腊梅住,要小心啊。” 李绵绵:“嗯,谢谢嫂子提醒,我会注意的。” 李绵绵搓揉好被单,和柳艳红告别离开。 柳艳红嘴巴长,仅仅一下午的时间,院里就传冯腊梅被东西缠上了,谁挨着她,谁晦气倒霉。 而胡继霞,先是娘家来人通知老父亲醉酒中风,需要她回娘家照顾。 还不等她喘口气,男人赌博出老千被人发现掰断手。 她一下子想到自己和冯腊梅这两天形影不离,很害怕冯腊梅给自己娘家带去灾祸,遂打消撮合冯腊梅和自家那个不成气候的表弟胡人杰。 但她听胡人杰说为冯腊梅买了一个六毛八的发夹,她得找机会拿回来,叫表弟胡人杰退了。 傍晚,她再次为冯腊梅烧饭时,趁对方不注意拿走了发夹。 不久后,冯腊梅发现发夹丢了。 不用想,她也知道是谁。 她想去找胡继霞,问问对方什么意思。站起来时,脚脖子一痛,想起大夫的交待,又坐回了回去,明儿胡继霞来的时候,她再盘问不迟。 但第二天她左等右等,也不见胡继霞的影子。 忍着脚脖子疼意打算亲自登门问个明白。 出门便见隔壁的萧远道和李绵绵拎着大包小包,看样子要出远门。她还没让他们吃上亏,他们咋能走了呢。 第39章 满意 冯腊梅忍不住道:“你们去哪儿?” 夫妻俩没人搭理她。 她暗暗骂了句娘,待人走远,拿起手边蒸竹筒饭用的竹片投掷趴护栏台阶上睡觉的狸猫。 小团子反应很快,竹片打过来时马上弹开,并冲冯腊梅龇牙咧嘴,发出呜呜声。 冯腊梅正要骂娘,下面传来嗷的一声。 冯腊梅下意识走到护栏边伸头,原来是楼下的老马被她扔的竹片砸到头。 老马正仰着脖子往上看,瞅到冯腊梅,气冲冲就上来了。 叫冯腊梅给个说法。 最后冯腊梅赔了三块钱,这件事才算完。 而发夹,她也没能要回来,因为胡继霞一口咬定没见过。 冯腊梅气的不轻,便说不和胡继霞表弟处了,正合胡继霞的心意,她打算明儿回娘家的时候,就和胡人杰说明白,另外叫其去退发夹。 夜幕降临,李绵绵和萧远道终于登上火车。 李绵绵想住下铺,萧远道不同意,理由是担心她遭遇咸猪手:“而我睡下面,更方便保护你。” “车厢里也没什么人啊。”李绵绵言外之意,不需要你保护。 萧远道:“我们是长途的,中间肯定会有很多人上车。” 李绵绵找不出反驳的话,爬上铺看书。 萧远道抬眼,窗口玻璃倒映女孩的影子,眉眼低垂,神态文静,格外迷人。 他不由自主唤她:“绵绵。” 李绵绵视线一转:“嗯?有事吗?” 萧远道:“没有。” 李绵绵暗暗白眼,无聊。九点半关灯,她放下书看窗外的风景。 夏夜的丛林中,萤光点点。 李绵绵:“远道,看!有萤火虫。” 萧远道:“萤火虫有什么好看的?我不比萤火虫好看吗?” 李绵绵无语,自恋的家伙! 漫漫长途,火车终于到达终点站,海市。 但回老家还需要转一趟车。 他们买的那一趟列车,广播通知晚点两小时,李绵绵提议出去转转,看能不能为长辈们捎点礼物。 空手而归,她总觉得不太合适。 萧远道拗不过她,答应陪她逛附近的天桥。 李绵绵为小叔子买了一个书包和文具盒,为公公买了一个烟斗,婆婆挑了一条丝巾,奶奶则是花衬衣,考虑到奶奶年纪大了,她还贴心的买了一副老花眼镜,并细心的询问萧远道老人应该带多少度才合适。 萧远道只觉得她周到,夸她孝顺。 李绵绵笑笑:“我没你说得那么好。”她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几样东西总共九块五。 萧远道要替她付,她拒绝了:“我自己有,用你的钱,你爹妈估计会说,还不是我儿子的?如果真是这样,你得帮我解释。好吗?” 萧远道失笑:“我付也可以说是你买的。” 李绵绵为在他面前表现自己正值的一面:“我不喜欢撒谎哦。” 李绵绵将所买的东西放进书包,背在肩上。和萧远道一块儿进车站。 正好赶上检票。 半个小时候后,火车到达鹭江县城,又转了一辆大巴,下车走了近半个小时才到家。 老家正是水稻收获的季节,公婆连同十岁的小叔子也下田了。 只有奶奶在家,老人看不清,以为萧远道是隔壁的邻居,喊了一声金根儿。 李绵绵差点笑出声,这是什么名字啊? 金根儿? 萧远道很无奈:“是我啊,奶奶,远道。” 老太太盯着他端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远道啊,我这眼神,越来越不好使了,李家那二丫头呢?我可听村里人说,她泼辣得要命,除了她爹妈,谁也制不住。你没吃亏?” 李绵绵正要拿出她买的老花眼镜送给老太太,就听老太太提到自己,忙问候道:“奶奶好,我不泼辣哦。” 老太太看过来,一双浑浊的眼睛,透着些许精明。 萧远道拿过李绵绵手里的眼镜,架到老太太鼻梁上:“奶奶,带上看得清楚点。” 老太太果然觉得自己眼前亮堂了许多。 女孩原本朦胧模糊的身影,此刻清晰可见,长得唇红齿白,一双眼睛又大又圆,一看就是个安分守己的姑娘。她这段时间也想通了,人已经娶进门了,再不满意也不能退了。 这会儿看到孙媳妇乖乖巧巧,和传言并不符,心里欢喜的不行。 “好看。”她说:“就是有点瘦。” 李绵绵本来以为老太太会嘲讽她,不曾想,老人家竟然夸她。 老太太叫萧远道上街打些肉回来。 随后拉着李绵绵说话,问这段时间在外面的情况。 李绵绵一一作答。 她成年后,因为感恩福利院的照顾培养,她一有空就会回去做义工,知道如何逗老人家开心。 三言两语,便把老太太哄得咯咯笑。 萧远道躲在门旁听了好一会儿才放心离开。 老家比汶水县热,坐在室内片刻的功夫,李绵绵出了一身汗,她拿扇子扇风,问老太太热不热。 老太太却说正好。 李绵绵看了一下日头:“奶奶,时候也不早了,你饿不饿?我去做晚饭了啊。” 老太太本来不觉得饿,经李绵绵一说,有点想吃东西,应了一声。 李绵绵进厨房忙碌,土灶她还是第一次见,好在原主用惯了的。 而室内的老太太,独自小坐片刻,拄着拐杖步伐缓缓的往厨房走。 老太太:“绵绵,我帮你烧火?” 李绵绵:“不用,你回去歇着,这点活我应付得来。” 老太太看着李绵绵忙碌。 手脚勤快,干活利索。 长得又俊俏,真真是越看越满意。 就是出去小半年,肚子没个动静,回头她得问问孙儿,怎么回事。 正想着,萧远道就回来了。 不仅提了猪肉,还有不少瓜果。 放下东西,便进厨房看李绵绵。 女孩满头大汗,后背湿了一半,瞬间就心疼了。他倒了一杯凉茶给她,李绵绵一口气喝完,抬胳膊擦嘴:“好热啊。” 放在几十年后,这种天气估计得热死人。 这年头的人身体,挺抗造。 萧远道买的后腿肉,李绵绵用来炖土豆,又炒了两个菜,烧了一锅汤。 李绵绵做了两锅饭,一锅干的,一锅稍微偏烂的。 素菜是一盘丝瓜鸡蛋,一盘南瓜焖豆角。 挑出来一些叫萧远道给老太太端过去。 老太太:“你爹妈回来了啊?” 萧远道:“没有,你先吃,不够喊我再帮你盛。” 老太太应声,她带了老花镜,因此能够看清碗里的饭菜。 小丫头蒸的米饭不错,不像儿媳妇,太硬嚼着费劲。 菜的味道咸淡,柔软度也适中,很合她胃口。 吃着李绵绵做的饭菜各种褒奖,弄得李绵绵怪不好意思。 第40章 见面 不多时,一家三口从田里回来。 瞧见院内的李绵绵楞了一下。 小叔子萧远智率先有反应,激动的喊大哥,抬腿朝堂屋跑。 李绵绵礼貌问候公婆,萧福明和韩淑静神色略怔,二人对视一眼,互相不理解,儿媳妇进门时并不安生,他们被她娘家爹妈坑惨了还未发表意见,她反倒先甩脸给坐席的亲戚们看,再就是打砸。 差点把老太太当场气走。 小半年不见,看起来咋这么乖? 韩淑静回过神,态度不冷不淡,面色平静:“回来了啊,坐车累不累?我闻着一股子饭香,你做饭了啊?” 这个时候萧远道扶老太太出来,他身后跟着萧远智,他已经拿到了新书包,神情忐忑,怯生生的喊李绵绵一声大嫂,并感谢她送他的礼物。 李绵绵有些好笑,他什么表情啊。 她弯着眼睛冲他善意一笑。 萧远道问父母地里还有多少活。 萧福明说水稻差不多收割完了,但紧跟着要翻地插秧,还得忙活几天,并道:“你回来得正好。”随后又问老太太哪来的眼镜戴。 老太太说孙媳妇给买的,还送了她一件花衬衫。 萧福明眼风略过一旁低眉顺眼的李绵绵,又问老太太:“你吃饭了吗?” 老太太:“吃了,刚吃饱。”接着,夸李绵绵厨艺好。 做得饭菜很合她的胃口,连肉,她也能嚼得动。 韩淑静犯嘀咕,老太太就几颗牙,能嚼动的肉,那得多烂? 她最不耐烦吃煮得稀烂的饭菜了。 但面上没说什么,洗了手,进厨房一看。 米饭看着软硬适中,素菜不烂,都是些好咀嚼的,红烧的肉炖土豆,颜色特别好看。 光闻香味儿,她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笑着说:“都是你做的啊?” 李绵绵轻轻点头回应。 婆媳两人一起端菜进堂屋。 一家人落座,萧远智捧着碗狼吞虎咽,含糊着说:“大嫂,你做饭比我妈做得好吃。你快点吃啊,慢一点肉就没了。” 韩淑静瞪了他一眼:“吃也堵不上你的嘴!”她视线一转,看向李绵绵,小丫头笑意盈盈,握着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她小儿萧远智碗里,并柔柔的说:“你正长身体,喜欢吃多吃点。” 韩淑静越发纳闷。 李家老二凶名在外,她是亲眼见过的,和李铃铃吵架,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对方呢。 饭后,李绵绵独自进厨房忙碌,萧远道被韩淑静拉着说话,她有点不可置信的说:“李家老二咋这么乖啊,你不会揍人家姑娘了?”打服了,可不就乖吗? 萧远道:“没有。” 都是他挨打好么? 他无数次有过掐死对方的冲动,但最后都克制住了。 现在回想,如果当初他按捺不住脾气对她动手,如今的李绵绵应该不会搭理他。 韩淑静:“那就好,打女人的男人最没出息。” 萧远道不赞成,但也未有异议,他拿出李绵绵为父母买的礼物。 萧福明很中意,他原来的旱烟杆断了,修复不了,儿媳妇的礼物,相当于雪中送炭。 韩淑静不太喜欢丝巾,感觉太花哨了。 但儿媳妇的一份心意,她不好说旁的,违心道:“还挺好看。” 李绵绵抹干净餐桌,收拾好厨房,准备烧水洗漱休息。 萧远道过来说:“待会儿我要和爹妈一块儿下田将稻子拖到打谷场。” 李绵绵:“需要我帮忙吗?” 萧远道哪舍得李绵绵干农活?“我来交代你,你和小智在家看门,别让他乱走,天气热,他喜欢往河边去。” 李绵绵干脆回答:“好。” 她也不想干农活。 记忆里,农忙时节,原主一天到晚穿越田间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下工累得一动也不想动,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准备一大家的饭菜。 饭菜不合胃口,还要被骂。 那种刻在灵魂里的累与委屈,她能够感同身受。 …… 李绵绵洗澡的时候,才有空打量自己的新房,墙壁粉刷的雪白,摆设虽然简单,但全部是新的。 她挺满意。 擦身子时,院子里传来一阵突突的轰鸣,她撩开卧室的窗帘,原来是院子里拖拉机启动的声音。 李绵绵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洗了换下的衣服,回房正要躺下,外面传来敲门声。“大嫂,你睡觉了吗?” 李绵绵嗯了一声。 又是叩叩两下响。 萧远智:“大嫂,我刚才也洗澡了,能不能进你屋跟你一起睡,我爹妈屋子里一股子馊味儿,在那我实在睡不着。” 李绵绵:“”不是有点怕她?而且十岁的小孩应该懂得挺多?她不能同意,委婉的拒绝:“身边多一个人,我怕睡不着。” 萧远智:“那我大哥呢?” 李绵绵:“我和你大哥是夫妻,不一样哦。” 萧远智:“好,那我和刘二贵去水库游泳。” 李绵绵眉心一跳,她打开了房门:“我想了想,你还是进来睡。”萧远道特意交代她看住萧远智,跑到水库万一出了差错,公婆不得骂她丧门星吗? 小孩子脚上有水渍,凉席上赫然出现几只脚印。 李绵绵很嫌弃,找到毛巾让他擦干净。他小声说:“你真是我大嫂吗?你和以前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 李绵绵:“哪里不一样?” 萧远智说不清,挨着枕头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李绵绵失笑,就这精神头还想到水库游泳? 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这小子,故意套路她想进她房间睡觉的? 她仔细端详他,和萧远道长得还挺像,尤其下巴,几乎一模一样。 一看就是亲兄弟。 李绵绵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适逢双抢,整个村子处在农忙中,喧嚣不已。看了一眼熟睡的萧远智,轻手轻脚下床。 老太太屋子里的灯开着,李绵绵走进去,与之闲聊。 从老太太口中得知公婆大概十一二点才会回家。 李绵绵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九点钟,他们干完农活回来肯定会饿。 她进厨房晃悠了一圈,决定掐着点为他们每人做一份凉面。 时间还早,她陪老太太聊天。 不动声色的从老太太口中套一些关于萧家的消息。 比如萧福明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他是老三,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四兄弟已经分家了,因为萧福明条件最好,且愿意赡养老人,她就跟着他住了。其余兄弟则住在村东头。姐姐嫁到了县里,妹妹嫁到了镇上。 萧远道有六个堂兄弟,三个已经成家了,又各自生了小孩,光侄子就有五个。 还有四个堂妹,一个表姐,三个表弟,两个表妹。 李绵绵默默心算萧家人口,不由惊叹,老爷子老太太是真能造,两个人繁衍出一个庞大的家族。 第41章 大姐 接近十点,老太太熬不住了。 打哈欠说困。 李绵绵烧了一锅洗澡水,放好的时候,老太太叫李绵绵出去,她自己可以洗。 李绵绵考虑到老太太的年纪:“那我站到门口,需要帮忙你喊我哦。” 老太太:“你不嫌我脏啊。” 李绵绵不明所以:“为什么要嫌啊?”不过洗一下澡而已。拎屎尿桶的话,她应该会稍作犹豫。 老太太笑了笑,眉眼慈善,这小丫头越看越喜欢。 倒不是她多贤惠懂事,而是她身上的亲和力,让人想接近。 老太太冲洗过后,穿好衣裳,才喊李绵绵。 李绵绵端着澡盆泼完水,又顺手把老太太的衣服洗了。 这时已经接近十点,李绵绵问老太太要不要吃夜宵,得到否定的回答,她进厨房着手做公婆和萧远道的夜宵。 准备好瓷盆,舀上两大碗面粉,加三个鸡蛋和盐和面揉成团,静置在盆中醒半小时。 豆角切断,葱切丝,黄瓜切丝。 准备蒜末,辣椒面,倒入热油做成调味料。 又炒了一盘干花生,才开始擀面皮煮面条,刚把凉面拌好,干活的人也回来了。 一到家就有东西吃。 公婆自然喜上眉梢,品尝面条后,陈赞她的厨艺。 李绵绵神色淡淡:“我随便做的啦,还怕你们不爱吃呢。” 韩淑静毫不掩饰的喜欢:“比我厨艺好太多了。不服不行。往后你在家,就你做饭了。” 李绵绵笑容一僵。 萧远道清了清嗓子:“闲得时候做做就成了。” 韩淑静调侃:“呦,心疼啊。” 萧远道不应声,李绵绵接过话:“我做啊,反正也没事。” 韩淑静闻言,身体上的疲惫瞬间清扫不少,儿媳妇能干懂事,比粮食丰收还叫人高兴。 一家人吃过饭,各自梳洗回屋。 萧远道要把睡在床中间的萧远智弄走。 李绵绵:“我小时候睡觉,醒来经常换地方,一整天都会害怕。今天让他住下。” 萧远道很不想妥协,但这会儿把萧远智送回父母那,他醒了肯定闹腾,又会打扰到父母休息。他说:“明天不许他进我们屋。” 李绵绵:“行。” 萧远道要把孩子弄到床边,自己睡中间。 李绵绵阻止,这年头的床不铺席梦思,打得很高,要是掉下去,可摔得不轻。“反正我们也不做别的,就让他睡中间好了。” 萧远道:“可以吗?” 李绵绵:“”在汶水县的时候,就他们两,那么多的机会,她也从未反抗,但他只耍嘴皮子,并未做到最后一步,回老家反而又提要求,而且屋子里还有个半大的孩子。 她顿了顿:“你精力过剩的话,就到打谷场给稻谷脱粒。” 萧远道:“” 水稻抢收抢种,萧远道回老家的前三天,除了吃饭和睡觉,不是插秧,就是为稻谷脱粒。 李绵绵负责照顾老人,为一家人洗衣做饭。 日子忙碌,却也充实。 第四天,韩淑静说:“农活终于都干完了,绵绵你这几天辛苦。” 李绵绵一笑:“比起你们,我很轻松了。” 这几天连萧远智都会下田插秧,唯独她可以呆在家里,她很知足。 韩淑静越发满意。 大儿子最近的一封信,提到过儿媳妇,夸她文静,知书达理,本以为逗自己玩的,这几天她暗地里观察,确实如此。 很好! 农忙过后。 韩淑静张罗着为老太太过寿的事。 李绵绵娘家所在的村子小旺庄,有个厨子,专程忙活村里的红白喜事。 韩淑静打算请对方来家里,因着萧福明到村东头兄弟家帮忙干农活,她叫萧远道陪她一块儿前往,途中竟遇到了李铃铃。 除了萧远道,两人皆是一怔。 萧远道用胳膊抵了抵韩淑静,意思是让她别看了,直接走。 韩淑静回神,理解成了打招呼,呵呵一笑:“铃铃啊,真巧,去哪儿?” 李铃铃心惊肉跳,她万万没想到会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和萧远道碰面:“我,我回婆家去。”言外之意,她已经嫁人了,萧远道还是别肖想她了。 韩淑静是知道李铃铃婚嫁消息的,就在她儿子带着被逼无奈娶进门的儿媳妇离开的第二个月,嫁给同单位的一位男青年。家住县城,城里户口。除了相貌,其他条件都是儿子比不上的。 她每每想起来就气的胸口发疼,这会子和儿媳妇短暂相处,便也释然了。 她朝萧远道望了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彻底放下心来。 她笑着说:“我上你们村找严海荣。” 母子俩即刻准备挪步走人。 李铃铃道:“婶子,既然远道回来了,那我妹妹,应该也回来了?” 韩淑静步伐一顿,微微颔首道:“回来了,她原本打算跟着我回娘家一趟的,我们家老太太非拉着她,叫她陪着说些话。” 韩淑静担心李铃铃对李绵绵有话说,编了个关于李绵绵不回娘家的理由。 李铃铃心道,李绵绵想回来,早就回来了。应该是生她和父母的气?她说:“那麻烦婶子你回家跟她说,我妈收稻子,从拖拉机后车箱摔下来,伤了腰,务必让她明天来家里看看。” 萧远道几不可见的眯了一下眼睛,怕是喊李绵绵回家伺候的? 她以前泼辣尚且被娘家压得抬不起头,现在软绵的像小白兔,他可不敢让她单独送上门被人欺负。 有些话,他不方便说,他又抵了抵韩淑静。 韩淑静:“行,回头我传达。” 萧远道:“” 韩淑静所答非他所愿,他加了一句:“我会陪她一起回。” 李铃铃又是一愣,萧远道也会陪人?她以前叫他陪自己,他可从来没答应过! 他是不是故意做给她看的?想叫她知道,他对李绵绵有多呵护? 她没吭声,打算明天抽空找他谈一谈,既然娶了她妹妹,就应该全心全意对她妹妹,不要在她面前做幼稚的事情吸引她的关注。 伤害她的妹妹。 韩淑静和萧远道联系好小旺庄的严海荣,返回家中,把遇到李铃铃,以及李母摔伤的事情告诉她。 李绵绵内心毫无波澜,又不是她亲妈,何况对原主像恶毒后母一样,摔死拉倒。 她此时甚至有种报复的痛快感。 但当着婆婆和萧远道的面,她不能落井下石,但实在装不出心疼,不咸不淡的说:“是吗?那我明儿一早就回家看看。” 韩淑静便叫萧远道上街买一些营养品,李家再如何过错也是亲家,不能失礼了。 第42章 寒酸 李绵绵静静思考明天回娘家的事。 很明显,李铃铃喊她回去,是为了伺候母亲娄春花。 还有,娄春花治疗腰伤花销,估计也得找她要。 她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留下伺候,也不出钱。 次日,李绵绵起了一个大早,换上李铃铃淘汰下来的校服裤,领口磨损严重的短袖衫。 萧远道:“我给你买的衣服,你为什么不穿?非穿旧衣?” 李绵绵眼底微闪,而后低头一看,恍然笑道:“我没注意呢,干净整洁不就好了吗?” 吃完早饭,收拾妥当。 萧远道骑自行车载着李绵绵赶集,秤了一挂猪肉,一篮子鸡蛋,二斤白糖。 李绵绵默默看在眼里,半晌说了一句:“其实不必买这么多东西的。” 萧远道:“难得回去一趟,总不能太寒酸。” 李绵绵嘴角浅浅扯了一下,没有做声,如果不是临行前婆婆特意交代,她真是一点东西也不想往娘家拿。 不久后,李绵绵和萧远道进入小旺庄的范围,脑子里关于原主的一切,渐渐清晰。 因她凶悍,泼辣,又经常独来独往的,她并没有几个知心朋友。 是以,也未同村里的叔伯婶娘们打招呼。 而那些叔伯婶娘们,也不乐意见到她,因为他们大多都和李绵绵吵过架。 在他们心目中,李绵绵就是个不懂礼貌,没素质的黄毛丫头。 而萧远道常年在外读书,年关才会象征性的来李家送个节礼,对乡邻们并不熟悉,便也不用问候长辈们套近乎。 李家门口。 李绵绵跳下后车座,嘟哝着抱怨:“总算到了,屁股都快颠散架了。” 萧远道很小声:“回家我给你揉揉。” 李绵绵:“” 李铃铃听到动静,从笑眯眯的迎上前:“远道,绵绵,来了啊。还带了东西呐。” 她客套的时候,上下打量李绵绵,穿的衣服裤子是自己不要的,磨损严重看起来十分寒酸。 她对着萧远道嗔怪道:“我小妹嫁到你们家,你们也不知道给她买身新衣裳。” 萧远道只觉得刺耳。 你娘家有血缘关系都不给她买,有什么资格指责婆家? 同时,李绵绵也在观察李铃铃。 长得顶多算清秀,留着四边齐的发型,比较土气。皮肤不黑不白,个头也不高,目测155到158。 和萧远道令人惊艳的身高和长相并不登对。 可就是这样的人,竟然仅仅因为萧远道工作不体面而逃婚了。 孤芳自赏,自命清高,用来形容李铃铃很合适。 李绵绵笑着圆场:“远道有为我买新衣裳,我想着回家反正要做事的,一天下来,新衣服弄脏就不好了,索性没有穿。” 李绵绵这话是说给萧远道听的,她在隐晦的告诉他,此处会有干不完的活,他明白她的意思后,若舍不得她在娘家受累,自然会借口带她回婆家。 若认为她应该的,她还有法子溜。 李绵绵在这里默默盘算着。 李铃铃见鬼一样看着李绵绵。 眼前人说话时的神态、语气,和印象中的小妹,为什么天差地别? 只听李绵绵又道:“没见小弟啊。” 李铃铃思绪一回,陪着笑:“和爹一起下田干活呢。” 三人迈进卧室。 娄春花躺在床上,精神尚可,她扫了一眼李绵绵就偏过头,不算亲切的说:“回来了啊,我腰疼,你给我捏捏。” 李绵绵暗暗冷笑,她的屁股还没挨着凳子,就开始使唤她做事了。 而且对她的态度也令人迷惑,一看到她,眼神躲闪,如果是因为对她的婚姻感到愧疚,好像也说不通,因为她印象里,父母一直如此。 李绵绵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挨着床边坐下,不轻不重的为娄春花捏腰。 这时,李铃铃以做晌饭,酱油用完了为由叫萧远道前往小卖部买酱油。 支走他后,也跟着他一块儿离开。 萧远道推着车,心道这李家连酱油都要叫他去买,想占便宜占疯了? 还未跨上自行车坐,李铃铃拦住他:“远道,之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对,但你现在娶了我妹妹,应该要全心全意对她,不要想着我了。” 萧远道以为自己幻听了,他用小手指钻了钻耳朵,确认自己耳朵没有堵塞,他吹了口气:“想你?你想多了。我愿意跟你结婚,只是因为你我的爷爷在世时订下的婚约不好作废。 如果我当时知道你逃婚了,我肯定买卦鞭回家放。谁能想到,你家人会用绵绵代替你,还以那般不体面的方式。” 他生李绵绵的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以为这件事是李绵绵干的。 后来被她揍了几次,才确定她也是被坑的一个。 所以,他开始尽量满足她的要求,但她太能作了,而且蛮不讲理。他被她打破头那次,他下定决心和她离婚,被她哭了一通,他心软了。 不过如今,他庆幸自己当时心软,更感谢岳父母耍诡计让李绵绵代嫁。 李铃铃太阳穴气得突突跳:“远道,我知道你是故意拿话气我。可是,我们” 萧远道打断她的话:“你行了,别我们,你是你,我是我。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儿,上个中专天天美得不行,尾巴都快撅天上去了,真以为自个儿是稀世珍宝啊?你要不知道自己模样,回头我自掏腰包买个镜子送给你,好好照一照。” 萧远道说完,跨上自行车一溜烟不见了。 李铃铃风中凌乱,萧远道的言辞,令她不敢置信,冷静下来后,她认为萧远道只不过想在她面前,保留一份男人的尊严。 想通后,回到室内。 娄春花被李绵绵按舒服了,喟叹:“你这次回来,就留下伺候我。” 李绵绵看似为难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公公婆婆让我跟着远道照顾他的日常起居。我现在嫁到他们家,要回去和他们商量商量。” 娄春花嫌弃道:“养闺女一点用没有,嫁人了只有婆家,自动和娘家撇清关系。” 李绵绵真想说,大姐有没有跟你撇清关系啊? 娄春花又问李绵绵,萧远道能拿多少钱一个月。 李绵绵故意叫对方看到她的旧裤子和旧鞋,然后胡乱报一个数字:“不到20。” 娄春花惊得一跳:“啥?这么少啊?你大姐以前上中专的时候,每个月还有25的津贴呢。” “远道上学的时候津贴是多,但现在工作了,不知道为什么,变少了。”李绵绵又强调:“我一没文化,二没技术,想帮衬家里也帮衬不上。公婆还要供小叔子读书,自然不会管我们的小家庭,我和远道的日子,过得还挺捉襟见肘的。” 李铃铃本来还准备和李绵绵说,这次娄春花治腰的钱,她们两姐妹一人出一半的。可瞧李绵绵的寒酸相,一开口就哭穷,拿一半的钱估计能要她的命。 第43章 偏心 李绵绵手按酸了,停下动作。 娄春花因为李绵绵拒绝留下伺候她这个伤员,又哭穷婚后日子过得不好。 她来了火气,骂李绵绵没吃饭,捏个腰也捏不好。 李绵绵自我告诫,不和病人一般见识,不曾想,娄春花没完没了。 李铃铃也未阻止,旁观李绵绵低眉顺眼,被迫接受娄春花的批评。 直到外面传来说话声,她才对娄春花道:“妈,还是我来给你捏。” 娄春花脸色有所缓和:“还是你孝顺。” 李绵绵:“”她捏了好半天,一句好话没有,李铃铃才刚上手,就是孝顺了。 偏心偏到太平洋了? 弟弟李铁铮从田里回来了,见到李绵绵,十分惊喜:“二姐来了啊,你出嫁之后,我一直很担心你,这小半年你一切都好?” 李绵绵轻轻点头,李铁铮大概是这个冰冷的家里给予原主温暖最多的人,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暖意:“好久不见,高考顺利吗?” 李铁铮失落道:“我落榜了,只差两分,准备复读呢。” 李绵绵正要安慰并鼓励。 “要不是因为你的事,干扰了你弟考试发挥,他咋能考不上大学?丧门星!”娄春花一想到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的儿子高考竟然落榜,就有气,她把这一切归咎到李绵绵的头上,加上刚刚积压的怒气没发泄完,对其破口大骂。 李绵绵火热的心,像被一盆冷水淋了个透。 她神色淡淡道:“既然你说我是丧门星,我走就是,免得克到你。” 娄春花又是一通臭骂。 李铃铃眉头紧皱:“小妹,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呢?赶紧给妈道个歉,我会替你多说两句好话,叫妈原谅你的不敬。” 李绵绵:“???”她何错之有? 李铁铮:“妈,二姐难得回来一趟,你就少两句。” 娄春花不依不饶,一会儿骂李绵绵不孝顺,白养了她。一会儿又说给她找了个好婆家,她不懂感恩。 “妈,二姐明明不是自愿的。”李铁铮说了句良心话。 娄春花:“咋叫自愿?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做主。” 李铃铃附和:“是啊,小妹,远道是大学生,家庭条件在村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你不亏。懂点事儿,妈伤了腰脾气不好,你赶快给她道了歉。” 李铃铃小声劝着,并作势拉李绵绵,她接触到的皮肤细腻光滑,动作不由一顿。 看向李绵绵的手,这才发现,原本长满老茧的粗糙虎口,此时粉粉嫩嫩,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才能养出来的娇嫩肌肤。 他们家家务活难不成都是萧远道做的吗? 李铃铃下意识搓自己的手,她嫁人后,皮肤反而粗糙了不少。 心里忽然就不大舒服了。 李绵绵脸色沉了沉,合着她还捡了个大便宜呢?原主对萧远道不了解,家里人又都说他晦气,原主大字不识两个,又不懂道理,肯定怕啊。 他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照顾原主的情绪也就罢了,还在一旁端着架子瞎比划,搞阴谋诡计。 可以想象,原主从小到大,受到了多少压迫。 不知道怎么的,她有点心疼,也为原主感到不值。 她冷声道:“大姐,我知道你想做一个孝顺的女儿。但请你考虑一下我感受好吗?! 换做你被亲生母亲骂作丧门星,你能够像没事人一样?还给我找了个好婆家,萧家好你为什么不嫁?你搞清楚,是你先和人家订婚的! 小弟考不上大学,那是他自己的问题,跟我有什么关系?分明是妈看我不痛快,千方百计找理由骂我。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送到她跟前,拿自己的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李绵绵字字珠玑,转身就要离开,正面遇上父亲一脸阴沉的李怀德。 一时受惊惊呆。 李铃铃噎住了,同时也感到震惊,小妹没文化,说话颠三倒四,就算有理,到最后也会不占理,这会儿说话竟然有条有理的。 娄春花又有话了,她说自己生了李绵绵,李绵绵就是该的。 李绵绵浑身发冷,所以,为人子女,就活该一辈子被父母剥削?既然不能给孩子足够的爱和尊重,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 为什么又要丢掉?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不禁悲从中来,眼眶蓦然一红。 李怀德:“说你两句,你还委屈上来了,你大姐把好亲事让给你,你应该感激。” 李绵绵气的一个踉跄。 好!她的亲事好,人家萧远道可不这么认为。 清清白白的小伙子,一夜之间成了流氓,幸好萧家家族庞大,除了老爷子老太太的直系大家族。 村里还有老爷子的堂兄弟。 否则萧远道一辈子就毁了。 这件事,他们完全可以和萧家解释清楚。 萧家即便生气估计也不会追究,毕竟新时代了,不讲究包办婚姻。 但他们偏偏反其道而行,到最后还来了好姻缘。 欺人太甚! 李绵绵爆发了:“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感激你们!” 李怀德扬言打死她,并朝李绵绵竖起巴掌,李绵绵可不是原主,原地等着李怀德打。 她跑了。 李怀德跟在后面追,还顺手从门口抄了根棍子。 李绵绵回头,余光瞥见差点吓尿,心道萧远道人呢? 英雄救美的关键时刻,他居然掉链子。 她拿出跑八百米的劲头冲刺。 李怀德追不上她,朝李绵绵扔棍子。 李绵绵被砸到后肩,巨大的冲击力一下子便打破了她步伐的平衡,踉跄了几步摔倒,手心膝盖火辣辣的疼。 肩膀更是疼痛无比。 李怀德满脸阴鸷,他慢了步伐边走边骂:“死丫头,你跑啊?” 后面跟上来的李铁铮抱住李怀德的大腿,叫李绵绵赶紧跑回婆家。 萧远道买了一袋酱油,还买了李绵绵爱吃的红豆冰棍,才上大路,就见李绵绵被棍子撂倒了。 扔下手里的东西,跨上自行车飞奔而来。 片刻的功夫,到了李绵绵跟前。 李绵绵一看撑腰的来了,委屈一下子决堤,哭哭啼啼说李怀德要打她。 萧远道轻轻拍着她后背安抚:“有我在,谁也不能动你。” 李绵绵吸着鼻子:“你要打回去吗?别人会议论你的,咱们回家。” 萧远道唇瓣掀起淡笑:“不用动手。”他小心翼翼的扶着李绵绵。 后赶来的李铃铃见到这一幕只觉得不可思议。 萧远道可从来没有这么对过她,难不成萧远道刚才和她说的那些话是真的?还有,他和自己的妹妹,提前勾搭了? 所以,她折腾了一遭,反倒成全了他们? 有了这个想法,李铃铃一发不可收拾。但此时,还不是争论萧远道和李绵绵提前勾搭的事。 她又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说话:“小妹啊,你发什么疯?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竟然和长辈们犟嘴。传出去,人家不得戳你脊梁骨骂你不孝啊?” 一句话,又给李绵绵安了个罪名。 第44章 房倒屋塌 李绵绵目光凉凉的审视李铃铃,原主崇拜且羡慕的大姐,在她看来,十足虚伪做派,道貌岸然! 但若比虚伪,她也会,她泫然欲泣:“我没有啊。” 她声音软糯,辩白显得十分无力。 李怀德骂她不要装傻装楞,滚过来给他道歉认错,他会考虑既往不咎。 萧远道炸了,他带媳妇是回来探亲的,不是送给他们欺负的。 他懒得问原因,单看这家人的架势就想马上替媳妇做主。 他清凌凌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绵绵现在是我们萧家媳妇,是萧家人。她做错事,自有我们萧家收拾教导。要不要我叫萧家的长辈们过来跟你一起讨论讨论如何追究她的过错?” 李怀德一听就怂了,当初他灌醉萧远道的事,已经得罪了萧家,惹得他们怨气满满,因为萧远道拿不出十足的证据证明自己没耍流氓,是以只能娶李绵绵。 而这会儿他打李绵绵的原因还是那件事,被萧家人知道他们肯定炸毛。 他语气一转:“看在远道的面子上,饶了你。” 萧远道:“我自认为没那么大的面子,你别看我的面子。” 李怀德被萧远道当场拆台,周围还有听动静围拢过来凑热闹的邻居,让他感到很没面子。呵斥:“你知不知道你跟谁说话?赶紧家去,丢人现眼的。” 萧远道一动不动:“我可不敢再去你家,省的你给我灌酒,再整点幺蛾子出来。”他今天都没敢买酒! 李怀德:“……臭小子!信不信我抽你?” 萧远道神色淡定,在李怀德看来十分欠扁,他拿起棍子。 周围人见状赶紧拦着,他顺着台阶下来,扔了棍子背手走人。 李铃铃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小妹,你太叫我失望了。” 李绵绵气得后肩都不疼了,换作原主,又得大叫,有理变没理。 她此时柔柔弱弱:“大姐,爹说我可以,你怎么能说我呢。你忘了,当年你读书的时候,你得活全是我替你做的啊。就连婚嫁,也是代替你。” 她轻轻抽泣,梨花带雨的样子,令人心生怜悯。 围观群众对于萧远道一个大学生娶了文盲的事情,多少有点怀疑。 眼下被萧远道和李绵绵一提,几乎印证他们心中的猜测。 看李铃铃的眼神,充满了玩味。 李铃铃这才反应过来,被李绵绵不动声色的阴了一把。 她后背冷汗直冒,这个李绵绵,真的是她那个蠢货小妹吗? 她跺跺脚,跟着进屋。 李铁铮上前安慰:“二姐,爹就那个脾气,你不要在意,待会儿我进去好好劝他,你和二姐夫先回去。” 李绵绵:“嗯。” 告别李铁铮,行了一段路后,李绵绵:“我没有家了。” 萧远道不悦:“我家不是你家?” 李绵绵:“儿媳妇是外人。” 回不去的娘家,融不进的婆家。她做的再好,公婆也不会像对待萧远道一般对她。 她有自知之明。 萧远道又生气又心疼:“我家就是你家!我爹肯定也不会像你爹这样动手打你。” 李绵绵:“嗯。” 李绵绵肩膀疼,萧远道带她去了县里的医院。 简单的处理手掌和膝盖处破损的皮肤,拍了片子确认肩骨没事,才放下心来。 …… 李家。 李铁铮送人后返回。 李铃铃不满道:“小弟,小妹现在变了,她顶撞爹妈,还想叫爹妈认错,你怎么不生气?竟然还送她。” 李铁铮:“我认为二姐的言行没有不妥,要不是妈一直骂她,你又和爹在一一旁添油加醋,她也不会发脾气。” 李铃铃:“再怎么样,也不能顶撞长辈啊。” 李铁铮皱眉:“你没顶撞过?这件事起因难道不是你?你和二姐夫先订的婚,却叫二姐嫁,对她竟然还毫无愧疚之心,有你这样当大姐的吗?” 李铃铃噎了噎。 李铁铮又道:“二姐和我真的是龙凤胎?” 屋内的娄春花变了脸色。 李怀德从娄春花身旁冲出门大喝:“你个死小子,是不是也想找揍?”他拿起了门旁的铁锹。 李铁铮有点害怕,跑到过道自己的房间。 还没进屋,堂屋居然塌了。 他呆滞良久,直到李铃铃凄厉的喊爹妈,他才反应过来。 李怀德从废墟中爬出,满身土灰。 李铁铮踉跄着跑上前,一边着急的喊娄春花,一边徒手扒土。 李怀德也懵了,他只不过把铁锹往墙边一扔,墙头竟然倒了,少了墙体支持,房梁也掉下来,整个屋子全塌了。 左邻右舍见状也来帮忙,很快救出被房梁砸到腿昏迷的娄春花。 李怀德准备叫村里的拖拉机送人去医院,被绊一跤,摔得鼻青脸肿。 李铃铃一直站外面,虽然没有被土房子砸到,但她受了惊,肚子一抽一抽的疼,紧跟着,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出来,她低头一看,血沁出裤子布料。 她一下子就慌了,什么时候怀上的啊。 她已经掉了一个小孩,又掉,婆家肯定会有说法。 她担心受怕,加上肚子疼,冒着冷汗晕过去。 家里乱成一团。 邻居提议喊李绵绵回来处理。 李怀德一听李绵绵就有来气:“她能处理个屁!” “闺女没本事管,女婿总能?” 李怀德神色有所松动,为了保险起见,他叫李铁铮去喊人。 李铁铮也顾不上李绵绵才和家里人发生过矛盾,骑着自行车就往萧家跑。 速度太快,转弯时四岔路口突然有老人经过,他一紧张,强行转弯,连人带车摔到沟里,人事不知。 被好心人送进附近的卫生所,大夫一到检查,除了自行车散架,衣服染了污泥,小伙子竟然毫发无伤。 命真大! 来卫生所看病的村民认出李铁铮是小旺庄的。 卫生所托人前往小旺庄通知他的父母,一打听,才知道他家出事了。 便留他呆在所里,他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想起自己未完成的事,随即就要离开。 卫生所的说他家人都在县医院,他说他要去喊他二姐。 医药费他空下来,自会送还,然后就走了。 大夫追着他身后说,他不用给医药费。 李绵绵胳膊疼的抬不起来,韩淑静心疼的直抹眼泪,这么乖的小孩咋舍得打哦。 也幸好只打到肩膀,抡到头,那还怎么得了? 萧福明扬言明天带人去李家要个说法,儿子儿媳妇回去探亲,怎么还探出错来了。 正讨论着。 李铁铮就来了。 他骑车闯进沟里,染一身狼狈,韩淑静准备好的质问,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李,李三啊,你怎么搞成这样子?” 李铁铮:“我二姐呢?” 第45章 倒霉透顶 一提到李绵绵,韩淑静才又有所反应,但不等她张口。 萧远道从室内走出,一身冷厉:“找她什么事?!接她回去的话免谈。” 李铁铮解释:“二姐夫,我找你。”他把家里的情况一说。 萧家一大家子目瞪口呆。 房子塌了?人全进了医院? 李铁铮:“二姐夫,我家里现在乱做一锅粥,我想请你去我家主持修房子的事儿。” 萧远道不同情,缺德事儿干多了现世报?他痛快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回去帮忙?他不落井下石已经算大仁大义了。 他直接拒绝:“我奶奶这两天准备过寿,我忙得很,你找你大姐夫。” 李铁铮:“大姐夫那边我这就去叫他,但家里这会儿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人……” 萧远道拍拍李铁铮的肩膀:“你18岁了,不读书可能已经成家,不是小孩子,该做个男子汉的样子拿主意。” 李铁铮磨破嘴皮子,萧远道依然没有松口的迹象。 他心里有些着急,朝屋里唤道:“二姐,你听着吗?” 李绵绵这才出门:“我在的,小弟,你还是回去。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有心无力,我后肩疼得连带着胳膊也抬不起来,还需要别人照顾。” 她健康的那只手,撩起短袖边儿向上扒,白皙的皮肤一大片青紫,触目惊心。 李铁铮久久说不出话,二姐伤得也不轻啊。他真的没脸要求他们了。“那你好好养着,我去大姐夫家。” 李绵绵送他出院子,叮嘱他路上注意安全。 …… 李铁铮到了大姐夫吕兵家,大姐夫一家都不在。 他找不到人,只得先去医院。 娄春花还在昏迷中,一双小腿粉碎性骨折,就算接上,养好以后也是个瘸子。 李怀德只有一些皮外伤,他双手抱头低着,面色阴沉的听医生向他交代病患的情况。 听到李铁铮喊爹,他才抬起头,质问道:“那死丫头和远道呢?” 李铁铮:“二姐被你打的那一棍子伤得不轻,二姐夫不愿意来。” 李怀德骂李铁铮没用,一点小事做不好。 李铁铮不吭声。 李怀德又开始骂李绵绵丧门星,回家克他们。 她不回来,房子也不会塌。 李铁铮只觉得不可理喻,今儿一大早大姐来家里,说二姐回来了。 可能都回来好几天了,一家人数落她的不是,说她回老家不知道来家里看看。 人家来了,又是错。 其实堂屋的那堵墙,他早就和父母说有点歪,需要加固,但家里没一个人当回事。 塌了就赖二姐。 他不想听李怀德骂娘,抬腿走出病房。 却无意中在另一间病房外听到,李铃铃居然流了两个孩子。 依照他们和医生之间的谈话内容,李铃铃流产时间竟是萧远道和李绵绵结婚之前,也就是说,李铃铃早就和吕兵好上了。 他一直尊敬的大姐,真的是一而再刷新他的认知。 李铁铮忽然有种无力感,短短一天的时间。 他家房子塌了,母亲伤上加伤,大姐流了两次产。 连环打击,叫他浑身发抖,就这么颓然的瘫坐在地。 咚的一声。 吕兵出来一看,见是小舅子,忙打招呼扶起他。 李铃铃心惊肉跳,小弟在外面听多久了啊? …… 这边李怀德骂完后,打算亲自去萧家找李绵绵,一进村子,就犯怂了。 萧家在村西头,他从村口进去,必须路过村东头,那几排十来户人家全是姓萧一辈还没出五服的亲戚。 真闹起来,他根本干不过。 他悄悄的来,又灰溜溜的走了。 天黑能见度低,转弯时踩到一块木板,他拿木板出气,抬腿一踢,结果踏空掉进茅坑,咕咚一声。 恶臭味令人作呕,他爬上来发出呛哕声。 附近住户听到动静,以为是贼,开灯一看,一个人浑身沾满污浊之物,臭气熏天。 众人自动离他三米远。 “谁啊这是?咋能掉茅坑了?” 李怀德心里骂着,今儿真他娘的邪门了!忍着恶心:“我是远道岳丈,麻烦你们打点水给我冲冲。” 不自报家门还好说话,得知是李怀德,萧家人火大的很。 他们远道可是大学生呢,十里八村有名的俊后生,多少姑娘想嫁给他? 李铃铃又矮又难看,他们老萧家没嫌弃她,她反而嫌弃他们。 这也就算了,硬塞了一个文盲给他们家,结婚当天弄得他们萧家成了村里的笑话。 “活该!” 大家骂骂咧咧一通做鸟兽散。 李怀德又气又怒,愤恨的往小河边走,下河冲洗。 站到矮坝上,脚脖子一疼,天黑他也看不清,心道坏了,被蛇咬了。 他也顾不上身上臭,跑回医院。一路上遇到他的人,无不敬他三尺。 医生捂着鼻子看伤口说没毒,有毒他也走不了这么远的路。 李怀德才放心,一身屎尿味不宜待在医院,他只得先回家清洗。 娄春花醒了,发现自己两条腿都打了石膏,发疯一般。 骂李绵绵克得他们。 李铁铮喊她冷静点,她消停后又开始骂,脏话简直不堪入耳。 李铁铮只觉得心力交瘁,躲出去清净。 瞧见从家里返回医院的李怀德,他也没说话。 李怀德拿眼斜他:“你明天一早回家,请你叔伯们给咱清理一下房子,咱们家屋塌了,你大姐二姐肯定得出点钱给咱们盖,你问你二姐能拿多少。另外叫她做点饭菜送来。” 李铁铮极不愿意再去找李绵绵,但面对父亲给的压力,只能答应。 他在走廊上呆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去李绵绵家。 双眼发青,神色憔悴。 李绵绵吓了一跳,一想就明白了:“昨晚呆在医院没睡好?吃饭了吗?” 李铁铮:“还没有。” 李绵绵一听:“你等着,我给你端点饭啊。” 还不等她迈进厨房。 韩淑静:“绵绵啊,你伤了胳膊,歇着,我来。” 她端了一盘韭菜盒子放到李铁铮跟前:“你爹妈还在医院啊,情况怎么样了?” 李铁铮饿了三顿,顾不上回答,一边含糊回答一边猛吃。 李绵绵递上柠檬茶。 李铁铮喝了一口:“这水味道怪怪的。” 李绵绵晒的柠檬片带了回来,婆婆特别爱喝,每天都要泡。 她解释是山里那一片特有的果子烘干泡的茶。 李绵绵:“你喜欢喝,我送你一些。” 李绵绵起身就要去拿。 李铁铮:“二姐,不用麻烦了。你在山里住得习惯吗?”昨儿他有问不完的话想问她,可一句都没说,就被父母破坏了。 李绵绵:“很习惯啊,山上有捡不完的蘑菇,小河里的鱼虾多得不得了,远道还带我去抓过鱼呢。” 李铁铮:“我们这里山上也有蘑菇。” 李绵绵一笑:“我们这里的山对比汶水县的,就是一个小土坡。” 第46章 翅膀硬了 姐弟俩闲话家常。 韩淑静识趣的离开,背着李绵绵同萧福明议论李铁铮此行目的。 李铁铮吃饱喝足,想起正事,可一瞥到她手掌心结的一层软痂,张开的嘴又闭上了。顿了顿:“二姐,二姐夫呢?你和二姐夫相处的好不好?” 李绵绵懂得察言观色,知道李铁铮这一回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早被他堂哥喊走了,相处自然是好的。小弟,你有事直接说,不用拐弯抹角。” 李铁铮捏着衣角,有些尴尬,他又挠挠头:“家里的房子塌了,只剩过道旁边的两间,爹说起新的,想,想叫你……拿一点。” 他说完脸色涨红,有几分手足无措。“都是我没用,如果我能考上大学,拿到学校的奖金,起房的事情就不用愁了。” 李绵绵先鼓励他的学业,后直接说她没有钱,更不会把手伸向婆家。 李铁铮来的时候就已经料到这个结果,但李绵绵的干脆拒绝,还是让他稍微楞了一下。他顿了顿,把娄春花和李铃铃的情况说明,隐去李铃铃以前流产的事。 “二姐,妈现在离不开人,大姐又要坐小月子,妈以后的三餐,你可以负责吗?”李铁铮小心翼翼的征求李绵绵的意见。 他有些忐忑,毕竟她才刚被父亲打过,怕不会答应。 但李绵绵很爽快的应下了。 她和娄春花为母女关系,若拒绝照顾,七大姑八大姨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此事由不得她不愿意的。且她凶名在外,也是时候扭转局面了。 她场面话说得很漂亮:“这事不用你提,我也有此打算。” 李铁铮:“那你是不是就不能和二姐夫一起回外地了?” 李绵绵:“照顾妈要紧。” 李铁铮心里的石头落地了。他不再说旁的:“二姐,我先回去了啊。” “好。” 李绵绵送他到门口,目视他离开。 随后找到公婆,并告诉他们,她要为娄春花准备一日三餐,会经常往县城跑。 萧福明叫李绵绵自己做主就好。 韩淑静心疼李绵绵,回娘家挨了一棍子,娘家出事,竟然还要她操心。 李怀德夫妻,可真不是个东西! 韩淑静:“这个事好说的,总之每天都要烧饭,不过多一个人的份量,就远道回汶水县,你是不是不跟着了?” 李绵绵:“不一起,远道帮我报名参加会计考试,我得回去看书,等着李铃铃出了小月子我就走。”照顾娄春花,不是她一个人的义务。 韩淑静挑话中的重点:“你说什么?你考会计?” 李绵绵:“不,不可以吗?远道教我识字,我现在可以自己看书的。”她抿着唇瓣,轻轻的说。 韩淑静满脸堆笑:“可以可以!”难怪言行举止不似从前那般粗鄙。 原来读书识字了。 好,好啊! 她又问:“有信心考上吗?” 李绵绵轻轻点头。 韩淑静笑得合不拢嘴:“考不上也没关系,明天可以再考,慢慢来。” 李绵绵弯着眉眼跟上一起笑。 晌午的时候,韩淑静准备好娄春花的饭菜,因萧远道未回,她亲自送李绵绵到马路边坐中巴车去县城,等车的功夫再三确认她能找到医院,交待她送完饭别回来,晚上让萧远道去接她。 李绵绵根据李铁铮给的地址找到县医院,一番打听,踏进娄春花的病房。 李绵绵一出现,娄春花集中火力开骂。 李绵绵把饭放到床头,安静的听着,她想,原主的那些脏话,应该和娄春花学的。 待对方消停,她云淡风轻的来了一句:“骂够了吗?该我书说了?我不是来听你骂我的,仅此一次,若不改正态度,小弟就算跪着去我家里求我,我也不会来看你一眼。” 娄春花气的,指着她手都哆嗦了:“你你你小杂种!我看你翅膀是硬了。” 李绵绵:“这要谢谢你们,设计我嫁给萧远道啊。是他让我有的底气。另外,你骂我小杂种,你是什么?你和哪个杂种生的我?” “你你你”娄春花险险从床上跳起来。 李绵绵:“吃饭,你看你饿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 娄春花:“” 娄春花确实饿了,她咬牙切齿的叫李绵绵扶她坐起来。 李绵绵说自己胳膊疼,抬不起来,她喊来护士帮忙,待娄春花吃上饭,她坐在凳子上看着。 娄春花颐指气使的说:“明天记得早点来!” “嗯。”不该逞口舌的时候,李绵绵绝不浪费口水。 “你大姐住附近病房,回头你过去看看。”娄春花又说。 李绵绵依旧一声嗯。 她淡定的表现,再次惹得娄春花不满:“看来你已经知道你大姐掉了小孩,你咋空着手来呢?” 李绵绵:“我没有第三只手。” 娄春花好一会儿才明白李绵绵的意思,一只手伤了,一只手提饭盒,没有手拿营养品。她又说:“远道怎么不跟你一起。” 李绵绵:“他姓萧。” 言外之意,萧远道没有责任和义务来医院探望。 娄春花气的够呛,饭碗吃干净,她拿起来就要砸。 李绵绵淡定:“婆家没有多余的碗,砸了你没得吃。” 娄春花:“” 娄春花吃饱了,有精力了,正要骂,对上李绵绵冰冷的眼神,她改为编排,唉声叹气的说李绵绵变冷血了,没以前听话。 李绵绵任她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利索的收拾好碗筷,又安静的坐回凳子上。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娄春花:“谁啊。” “是我,小兵。” 娄春花换上衣服笑脸:“是小兵啊,进来。” 吕兵推门而入。 第一眼就瞧见了李绵绵,女孩皮肤白皙,微微低头,脖颈修长,扎着马尾辫,穿着宽松的白色短袖,黑色长裤,白色球鞋,显得身形窈窕,青春靓丽。他不禁眼前一亮。“妈,这是谁啊?” 娄春花:“我们家老二,绵绵。”她喊了一声李绵绵:“这是你大姐夫,叫人啊。”一点礼数不懂。 李绵绵扫了一眼,相貌很路人,李铃铃有萧远道这样的前男友,竟然能看上平平无奇的吕兵,图工作也不带这样图的?脑子坏掉了。她面无表情:“大姐夫。” 吕兵听李铃铃提过有个小妹,和小弟是龙凤胎,少不更事同男人瞎勾搭被家里人发现,所以早早嫁人了,男人跑到外地打工,她也跟着去了,距离鹭江县千里之遥,赶不上喝他们的喜酒。 长得真好看啊,怪不得会勾搭人。 他收回打量她的目光:“小妹好。”环顾四周后又说:“一个人来的啊。” 李绵绵:“嗯。” 吕兵:“晚上还回去啊?” 李绵绵还是一声嗯,她站了起来,神色无波澜:“你们聊,我先去洗饭盒了。” 第47章 牙尖嘴利 娄春花此时也不需要李绵绵了,挥手示意她走。 李绵绵离开后,娄春花和吕兵套近乎,提及自家房子的事情,吕兵表现得很为难,说自己刚参加工作不久,赚的钱都用在结婚上了。 父母年纪也大了,他张不开口。 娄春花虽然很失望,但并未接着往下说,毕竟大闺女的难处,她是看在眼里的。 修房子的钱,还得老二拿。 李绵绵简单的冲洗了一下碗筷,放入饭盒内,拎着往回走,她并未再回病房,而外面太阳又大,她沿着走廊转悠一圈寻一处长椅坐下。 瞧见路过的保洁阿姨咯吱窝夹着一叠报纸,温温软软道:“你好阿姨,你的报纸能不能卖给我一份?”一个人很无聊啊。 她声音轻轻柔柔,眼神诚恳,神态文静。 阿姨和善一笑:“这是我从坐诊大夫那拿来的废报纸,你想看,喏,你自己挑挑。” 阿姨直接把报纸塞给她。 李绵绵受宠若惊,她随便拿了两份,其余的还给保洁:“够看了,谢谢阿姨。” 阿姨笑眯眯打量:“小丫头真有礼貌,多大了?还是学生?” 李绵绵点头,说18。 穿越赚了5年青春。 阿姨一听说她是学生,便没有继续聊,提着打扫工具走了。 李绵绵独自坐长椅上看报纸。 她长相出挑,气质出众,教人难以忽略。 时不时便有路过的男青年过来以问路为名搭讪,李绵绵不懂旁人的心思,很耐心的告诉别人她所知道的。 那些人走着看她,一步三回头,不是撞到墙,就是碰的人,更严重一位撞上医生,打翻对方手里拖着的器皿盘,里面的手术刀掉落扎伤脚背。 李绵绵这才揣摩,他们可能对她有想法才会如此。她拿着报纸和饭盒准备回病房,叫娄春花多骂几句,看看娄春花会有多倒霉。 还未进门,就听见娄春花的惨叫和护士不停的道歉声。 凑近才知道,新来的护士帮娄春花扎针挂盐水,扎了五六次都没有扎对血管。 娄春花面对医护不敢发脾气,有气无力的说:“大夫啊,你能不能换一个人给我扎?” 护士连忙应是,去请了护士长,才帮娄春花扎对血管,娄春花松了口气,看到李绵绵就是一句:“你死哪儿去了?” 李绵绵:“还能死哪儿去呢?洗碗呀。” 娄春花:“洗碗需要这么久吗?我看你是不想陪我。” 李绵绵心道,原主生病的时候你陪过几次,她还记得有一次,人都烧迷糊了,他们也不带她去看大夫。 还是李铁铮偷了家里的钱背着她去的医院。 那次差点死掉了。 往事历历在目,她心在滴血,脸色又冷了几分。 娄春花拿余光瞄李绵绵,见她甩脸给自己看,当下又控制不住脾气了,伸手指李绵绵,手背一痛,刚刚顺畅的吊瓶,又不滴水了,再看手,回血了。 娄春花慌了,叫李绵绵喊大夫。 四下无人,李绵绵也没顾忌,嗤道:“瞧你那怕死的样儿。” 娄春花:“”这天杀的玩意! 李绵绵不紧不慢的喊来医生,重新为娄春花扎针,医生叮嘱:“你可别再动了,再动得扎脑袋。” 娄春花被唬住,彻底老实了。 李绵绵哼着歌。 娄春花:“”这小贱种!早晚她得收拾她。 李绵绵哼够了,拿出报纸来看。 娄春花:“还看报纸呢,识字吗就看?” 李绵绵:“不识字,但看报纸上的字写的整齐,觉得好看。” 娄春花说要小解,李绵绵嫌弃,用脚踢尿盆。 娄春花磨着后牙槽,想骂,又怕李绵绵真的不伺候她,她打亲情牌:“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你给我端个尿盆能咋滴?” 李绵绵:“所以我没喂你吃屎喝尿已经大仁大义了。” 娄春花气的嘴唇子发抖,这个逼崽子,嫁给萧远道之后变得是牙尖嘴利。 …… 日落时分,李铃铃来了。 穿戴整齐,看似要出院回家休养。 她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瞧见气色红润的李绵绵心里头万分不痛快。 要不是李绵绵一通闹,她弟也不会惹毛爹,爹更不会拿铁锹放倒了墙。 吕兵刚回去还跟她说,没想到你妹妹长得那么好看啊。 一个文盲而已,光好看有卵用? 她身边跟着吕兵,是以她也没表现出对李绵绵的不满来,亲切的打招呼:“小妹来了啊,我要出院了。” 李绵绵平视道:“早就来了。出院好,回家住着舒服些。大姐注意身体,我听远道说,第一胎意外流产,很可能会造成习惯性流产。” 其实萧远道并未说过。 李绵绵之所以懂,是她陪公司的同事去产检,无意中从其他医生那儿听来的。 李铃铃脸色当即变了。 吕兵心里也发毛,之前意外有了一个,但他们没结婚,如果东窗事发,他的名声前途就完了,便和李铃铃商量着打了。 反正他们年轻,想要小孩还不容易吗? 但现在,他有点担心李铃铃会不会已经得了习惯性流产的病。 娄春花:“呸呸呸!死丫头,你胡说啥呢?” 李铃铃忍着脾气,做出大度的样子:“妈,小妹年纪小不懂事儿,又没什么文化,你就别和她计较了。” 明里暗里贬低李绵绵没文化,素质低。 娄春花冷哼了哼:“她要有你一半明理,我就知足了。” 李绵绵冷漠的看着母女二人一唱一和。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李铃铃告别娄春花,和吕兵一同离开。 他们在门口,遇到了一个人。 李铃铃不确定似的:“远道?” 萧远道拿下鼻梁上的蛤蟆镜:“我媳妇在哪儿?” 李铃铃上下打量他,一件宽松的灰色短袖配花到离谱的大裤衩,露出修长的半截双腿。 脚上一双白色的球鞋。 长短适中的头发三七分开,刀削般英俊的面庞,高大挺拔的身材。 惹得路人频频侧目。 李铃铃忽然就后悔把萧远道让给李绵绵了。 她以前和萧远道走在一起,人家看她哪个不是露出羡慕的目光? 和相貌普通的吕兵在一起,可没有人朝她行注目礼。 她抿抿唇,向萧远道介绍吕兵,故意提及吕兵的好工作。 心道她男人长相虽不如萧远道,但工作比得过,好看不能当饭吃,而工作能。 萧远道根本没兴趣听。 他同吕兵打了声招呼,再次问李绵绵在哪儿。 李铃铃报上病房号。 萧远道径直走了。 吕兵:“你小妹的眼光真不怎么样,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像个痞子似的。” 第48章 瞎嘚瑟 李铃铃痛心道:“当初我们都劝我妹妹,别与之来往,但我妹妹不听,早知道,我死活要拦着她的。” 吕兵:“不是你的错。” 萧远道天生听觉敏锐,即使隔得很远,他也能够清晰的听到李铃铃和吕兵的谈话内容,虽然信息不多,但他大致也能猜到,李铃铃背后道他的是非。 若不是急着找李绵绵,他非跟李铃铃好好捋一捋。她什么意思?怎么搞得他还跟哄骗李绵绵一样。 萧远道按照李铃铃提供的病房号来到病房,正要推门进去,便听娄春花粗着嗓门道:“老二,你不打算给我吃晚饭啦?你说远道下午会过来,你看看外面的日头,都快落下去了。” 李绵绵:“别急嘛,人不吃不喝,也要三天才能死,你才一顿而已。” 娄春花太阳穴直突突:“死丫头片子!你是不是看你大姐他们都不在,成心气我呢?” 李绵绵不疾不徐,仍然是轻轻软软的声调:“知道就好,因必有果,你以前怎么对我,我现在就怎么对你。”她笑了一下:“你可千万别骂我哦,我之前说得话,是认真的。” 娄春花又气又急,她嚎着:“作孽啊,我咋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李绵绵不为所动:“你如果想把周围人引来看我的笑话,我警告你千万别干这种事,惹毛了我,没你的好处!” 最后一句,掷地有声。 震慑的娄春花好半天才回过神,憋了一句:“你,回头我告诉你爹!” 李绵绵:“你告诉天王老子都没用。” 娄春花:“” 萧远道避在门旁偷笑。这大概是用最软的声音,说最硬的话。 他还担心她会受欺负,火急火燎的赶过来,完全没想到娄春花被她唬得一愣一愣。 待室内安静片刻,他才敲门。 李绵绵拉开病房的门,看到萧远道并不意外:“我一猜就是你。”她接过萧远道手里的袋子,咦了一声:“你哪来的这种裤子穿?我记得你早上穿的是浅色的长裤。” 她之前把原主买得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剪了做成头饰,他还笑话她。 不过他穿得花也不难看,反而有种复古港风古惑仔的感觉,很帅。 萧远道解释:“一早和二堂哥上街不小心弄脏了,他恶作剧从路边摊给我买了一条短裤换,一路上人家都看我,还和身旁的同伴说我可能是痞子。” 李绵绵扑哧一笑,真有点像。 夫妻俩旁若无人的说话。 娄春花清嗓子,萧远道才把饭菜放到床头桌子上。 她吃完饭,青年上前收拾。 娄春花惊掉下巴,待青年离开病房后,她开始往自己脸上贴金:“看我和你爹给你找的男人多好,碗都舍不得让你洗。” 李绵绵举起自己蹭破皮的手掌:“我都这样了,还怎么干活?” 娄春花:“我嫁给你爹的时候,大冬天手冻得流脓,还要为你爹洗衣做饭呐。” 李绵绵:“你自愿的你赖谁呢?” 娄春花:“” 娄春花扭过头不言语,再接下去,她真的要气死了。 白养了这么个东西,早知道该直接丢掉。 萧远道回来。 娄春花视线追着他看,对上他的视线,撇嘴说:“一个大男人穿得花里胡哨。” 萧远道不吭声。 李绵绵看了娄春花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凑到萧远道耳边小声说她后肩膀疼,他能不能帮她捏捏。 萧远道自然很乐意,轻轻揉着她后肩膀,还贴心的说,他力道重了,她吱一声。 捏完肩膀,他又帮她揉小腿。 一旁的娄春花:“你俩能不能出去?” 李绵绵:“哦。”她甜甜的唤萧远道的名字,萧远道屁颠的跟着出去了。 娄春花:“” 李绵绵出门前还回头朝病床上的娄春花做了一个鬼脸。 娄春花:“……”瞎嘚瑟的! 走廊上,两人并肩走着。 萧远道:“你妈吃完饭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李绵绵:“等爹来的。” 李绵绵实在不愿意称呼李怀德爹,还不如喊公公爹来的顺口,因此十分别扭。 萧远道:“七点钟他还不来,我就带你回家。” 李绵绵:“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提到回汶水县的事,李绵绵把打算告诉他。他没意见。 李绵绵问他,他的手稿什么时候送她?房间被她翻了个遍,她并未看到他的手稿。 她又不好一直提醒他,显得自己在意那份手稿。 萧远道:“手稿就在我们房间衣柜最上面一层隔板后头。” 李绵绵嗔道:“你骗人,那一层全放着棉被。” 萧远道:“最左边的棉被后面有个大的透明塑料袋,手稿就放在那。你还翻屋子了啊?” 李绵绵:“”她连忙否认:“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不过你说了送给我的,难道想反悔?” 萧远道说没有。 夫妻俩又聊了半个小时,直到天色暗下来,才往病房走。 李怀德已经在了。 他一张嘴便说有事和萧远道谈谈。 萧远道让他有话直说。 他问萧远道,他家房子塌了,萧远道能拿所少钱,吕兵给一千。 萧远道一分不拿。 房子塌了关他屁事? 李怀德阴沉着脸:“我闺女嫁给你,你拿钱出来是应该的。” 萧远道:“我没给彩礼吗?” 娶李绵绵之前,他们家已经把彩礼给了李铃铃,还买了几大箱礼,又花好几百。 但娶的是李绵绵,陪嫁却只有两床被子,一个装被子的红箱子,箱子底放着50块钱。 他爹妈气的锤墙,奶奶进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 他家成了村里的笑话,直到今天他的堂哥们还笑他,家里有母老虎的感觉怎样?就别说别人了。 而修房子,李家不用任何人出钱都修的起,只不过好的想留给儿子,舍不得拿出来,千方百计搜刮闺女的。 再说到李铃铃,就今天看到的那个男人,以他阅人无数的眼光看,那货能拿出一千块钱,他把自己的头拧下来。 李怀德:“一分不出?是没有还是不想给?” 萧远道:“没有!” 李怀德算账,说他十五岁上大学,距离现在八年了,一个月30块津贴,怎么也能攒上万块。 萧远道:“???”这账怎么算的? 李绵绵笑出声。 萧远道确定她懂数儿。 李怀德:“死丫头你笑什么?我难道说错了?” 李绵绵咬唇,一脸无辜:“我就是觉得爹的话有点好笑啊,远道的津贴多,难道不需要花,他家房子谁盖的呢?” 萧远道家有三间敞亮的大瓦房,单独的厨房,外带一个大院子。 家里还有一台手扶拖拉机,这些钱总不能都是萧远道的父母种地攒的? 李怀德只看人家进账,不看人家花销,令人无语! 第49章 脑子里有个声音 李怀德可不管,他认为同为女婿,萧远道应该和吕兵拿一样多。 李绵绵轻轻拉萧远道的衣摆,并朝外看,示意他不要与之废话直接离开便是。 但萧远道的表现令她大跌眼镜,只听他叹了口气:“行,大姐夫住哪儿?我过几天就会回汶水县,明儿抽空找他商量一下这钱什么时候拿出来比较合适。” 娄春花跳出来阻止:“有啥好商量的?你出你的,他出他的。” 两人若碰面,万一萧远道这小子胡说八道,小兵知道了铃铃和萧远道订过婚,那还得了? 李怀德也有这个顾虑,他叫萧远道直接把钱给他。 萧远道不同意,他说一千块不是小数目,必须亲眼看到吕兵拿出来,他才会拿。 事情谈不拢,萧远道才带着李绵绵走,出病房前,李怀德理所应当的命令李绵绵明天饭点准时送饭菜来。 夜色掩饰下。 李绵绵若有所思。 娄春花和李怀德方才貌似很担心萧远道和吕兵碰面,她不理解。 他们作为连襟,见面的机会虽然不多,但逢年过节,总归有一次? 他们怕什么呢? 萧远道忽然道:“你知道你大姐夫家哪里的吗?” 李绵绵就连李铃铃结婚的事,还是从婆婆哪儿听说的。 回娘家那天,也没有人明明白白的告诉她李铃铃结婚的事情,仿佛一致默认她知道。 她回转思绪后道:“不清楚,婆婆不是说,他和大姐一个单位?你想找他直接去他的单位不就好了?” 萧远道一笑:“你心思还挺细腻。” 李绵绵:“”故意套路她? 她不吭声了。 萧远道唇瓣勾了勾,他感觉现在的李绵绵和之前的不是一个。 不仅仅是性格的变化,还有为人处世,也大不相同。 寂静的公路上,蛙声、虫鸣不断。 偶尔有一阵风吹过,带来一丝丝的凉意。 李绵绵:“远道,你说,那个大姐夫,知道你和大姐订过婚吗?” 萧远道眸底再次有了笑意,她好聪明,一下子就猜出岳父母阻止他和吕兵单独见面的目的了。“我估计不知道。” 其实这门亲事,即便他有错遭女方退亲,李铃铃也不好再说亲事。 因为村里的老人们迷信,认为退过亲的女人不祥。 是以,他们家人才想不通李铃铃为何逃婚。待对方于次月嫁人,父母便怀疑李铃铃是早有预谋。 但他和李绵绵已经结婚了,如果父母跑到李铃铃酒席上闹事。李家说不准会反咬一口,泼萧家脏水。而他们家又没把握赢,搞不好又丢一次人。 老太太身体可经不起刺激了,所以萧家选择息事宁人。 李绵绵有个大胆的想法,李铃铃和吕兵早就好上了,搞不好还曾弄大过肚子,要不她在病房里说李铃铃可能会习惯性流产,吕兵的神色为什么一下子慌了呢? 萧远道输的真憋屈,论身材,样貌,甩吕兵十八条街啊。 难不成另一方面不大行? 要不然每次怎么只亲她呢? 她可比李铃铃俊多了。 她突然想逗逗他:“远道,我们结婚好久了呀,要不生个小孩来玩啊!” 萧远道急刹车,李绵绵的脸撞到他坚硬如铁的背后,精致的五官疼得扭作一团。 下一秒,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说话声:“你真的这么想?” 李绵绵害羞低头:“嗯。” 萧远道拉住她的手,环上自己的腰:“抓紧了啊。” 李绵绵惊叫,骑得也太快了:“路上这么黑,你小心点啊。” 萧远道:“放心,我夜视能力好的很,前面300米没问题。” 李绵绵暗暗撇嘴,吹牛逼的。 没有路灯,哪可能瞧那么远?她正常视力,感觉能见度只有50米左右,更远就开始模糊了。 他千里眼啊? 嘴上还是说:“你好厉害。” 萧远道:“我还有更厉害的,等一下就让你瞧瞧。” 李绵绵忽然就污了,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 本来大半个小时的车程,萧远道15分钟就到家了。 刚下车,萧远道便催促开始李绵绵洗澡,他自己跑到院子里冲。 李绵绵有点打退堂鼓,来真的啊? 玩大发了啊。 萧远道:“还楞着干什么?” 李绵绵指着院子里成堆的桌子板凳:“这是为在院子里摆喜宴准备的吗?” 萧远道:“嗯,土灶里有热水,你赶紧去洗。” 李绵绵:“” 李绵绵只能硬着头皮上,兑水的时候,婆婆过来找她,后天老太太过寿,叫李绵绵换李铁铮送饭,她可以提前准备好,李铁铮来拿就好了。 李绵绵应下,送走婆婆,她打开衣柜里挑来挑去,她的衣服很单一,只有短袖长裤。 裙子倒是有一条,但不适合睡觉时候穿。 小手停留在萧远道的白衬衫上,应该可以调动一下情趣? 她拿下来放在床上,准备洗过澡换上。 萧远道收拾得快,他已经敲门了:“绵绵,洗好了吗?” 李绵绵无语:“我刚洗。” 过了一会儿,他又敲门:“绵绵,五分钟了,好了没有?” 李绵绵:“我才刚洗好头。” 萧远道扶额,五分钟她居然就洗了个头,槽!等了近十分钟,再次敲门:“绵绵,你” 这次不等李绵绵回应,韩淑静从房内走出:“你干嘛呢?一会好了没有,好了没有?” 萧远道:“我搬了一天的桌椅,有点累,好困,想早点睡,她磨磨蹭蹭的。” 韩淑静:“再坚持一会儿能困死你咋滴?” 萧远道:“” 李绵绵擦干了头发,才开门。 萧远道直接扑上来,抬脚关门。 李绵绵吓得半死:“门没锁。” 萧远道:“不会有人进来。” 李绵绵挣扎,萧远道只得反锁上门,推着她到了床边,李绵绵紧闭双眼,两只手紧握成拳放在胸前。 不等她胡思乱想,听到萧远道说:“还是睡觉。” 李绵绵懵了,睁开眼:“啊?为什么?” 萧远道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每次想进行下一步,脑子里总有个他的声音,文绉绉的说:时机未到,切莫急迫。 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幻听了,但那声音如绕梁般,一次次提醒。 他亲身经历过许多离奇的事,因而不得不重视,反过来认为应该等她先提及同房。 她今天提了,但没想到那声音又出现了。 他很快想到了借口,把过错推给她:“看你一脸的不情愿,我就没兴致了。” 李绵绵:“”黑灯瞎火的,他怎么看到她脸上不情愿了? 再说她只是紧张的闭上了眼睛而已。 这家伙不行,反而倒打一耙。 什么人嘛? 她真想揭穿他,又怕他的男性尊严遭到打击,发疯了打她。 她心里有点不舒服,想了想,不行就不行,她也不是非要不可。 她拉开灯:“那你能帮我把洗澡水倒了?” 第50章 戏耍 萧远道立马应声。 李绵绵拿眼睛的余光扫他,一秒移开,看起来很行啊,怎么回事呢? 难道有心理障碍? 不过这也说明,他和李铃铃之间是清白的。 心里莫名窃喜怎么回事? …… 萧远道跑出去冲了一个冷水澡,回来时李绵绵已经睡着了,并换下了他的白衬衫,穿上自己的衣服,只能看不能动,长夜真难挨。 萧远道入睡后,做了一个梦。 雨如薄烟,细密而下。 湖边杨柳依依,湖中央一艘官家游船正往岸边行驶,穿着玄衣广袖的贵气公子,站在船头,身旁侍从举着伞。 萧远道定情一瞧,公子不就是他的模样吗? 他循着贵气公子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岸边着粉衣,打小红伞的少女,长相特别出挑,皮肤白皙,轮廓眉眼,像工笔精心描绘一般。 不过她一脸愁容。 她身后跟着一个扎了两个小揪的姑娘,上前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又笑起了起来,从走开始小跑。 游船靠岸,她一手撑伞,一手提裙摆要跑上来,但被贵公子的侍从举剑拦住了。 她吓得连连后退。 这时贵气公子喝退左右,开口问她去哪儿。 她迟疑后缓缓见礼,低着头说急着搭船回家,他注视她,半晌领着侍从们下船,将地方让给她。 其实那不是普通的游船。 萧远道作为旁观者,本意是要跟着贵公子,但鬼使神差的,他跟上了那位粉衣少女,她上岸后抄小道,被从船上尾随的侍从打晕掳走了。 他本想看个究竟,忽然醒过来。 正对上李绵绵熟睡的眉眼,惊觉她和梦里的少女,神态相同,尤其受惊后慌张的可怜样。 从小到大,他亲生经历过的诡异之事不胜枚举,光怪陆离的梦也没少做,甚至梦见自己是驰骋沙场,所向披靡的大将军。 所以他并没有把刚才的梦当回事。 …… 第二天。 萧远道送李绵绵到医院后,准备上街为李绵绵买身像样的衣裳明天穿。 返回时正面遇到吕兵,身边跟着一位相貌还算秀气的女人,并非李铃铃。 二人并肩走着,有说有笑,吕兵一抬头发现萧远道,一下子愣住了,但很快有所反应,笑了笑:“是二妹夫啊,真巧,你来这儿干嘛呢?” 萧远道:“大姐夫好,给我媳妇买衣裳呢。” 吕兵旁边的女人盯着萧远道打量,闻言捂嘴笑:“一个大男人会买什么衣服啊?肯定不会好看。” 萧远道:“不要你穿你管好不好看?”他媳妇披块破布都好看! 女人:“……” 吕兵:“一会儿要去医院啊?” 萧远道:“嗯,大姐夫有空么?昨晚我着急找媳妇,没来得及跟你多聊几句,我这会儿有点事问你,方便私下谈么?” 吕兵听着对方一口一个大姐夫,好像很崇拜自己的样子。 虚荣心得到满足,说可以,他打发走身边的女人。 两人就近找了一家茶馆,萧远道开门见山的问吕兵岳父母家堂屋塌了,他打算出多少,自己打算出500。 吕兵脑子嗡嗡的,心说你有钱你出呗,拉上我干嘛? 但他不好意思说自己没有钱,顾左右而言他。 萧远道一听就知道他没有钱,因为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吕兵出得比他多,心里优越感也会比他足,肯定会说出一个数目。 他勾唇一笑,重新扯了一个话题:“我媳妇是我花了大半年才哄到的,逢年过节我跑她家送礼,没见过你一次啊。” 吕兵也笑了,萧远道虽然长得好,但论魅力,还是他高一筹,他得意道:“前年毕业刚参加工作李铃铃就主动示好了,送礼也是她送,我才拉不下面子哄女人。” 萧远道暗暗思忖,李铃铃向别人示好,那是他去汶水县工作不久的事啊。 其实也不能怪李铃铃,他的职业他父母一开始都不能接受。 但李铃铃错就错在,她不应该背后耍阴谋,毁他和李绵绵的名声。 他上次去小旺庄,还有人议论他流氓,看上了未婚妻妹妹,用下作手段。 清者自清,他无所谓。 但李绵绵不行,他家五服内的长辈们,现在还有人说李绵绵是狐媚子,主动勾搭他。 李绵绵结婚当天打砸,一边发疯一边说自己没有。 没有什么? 他记得她以前说话喜欢一半,大概是说自己没有勾搭人。 那天可能有人说她了,被她听见挑起了敏感神经。 他也是这两天,才把事情想明白。 他收回思绪,谦虚的问吕兵怎样才能占主动地位。 吕兵看着高大俊美的萧远道,一副谦卑的样子,心里就嘚瑟,他小声说起了隐私。 萧远道觉得自己够不要脸了,对比上吕兵,他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 至少不会把女人的私事当作炫耀的资本。 这个吕兵真恶心。 萧远道从心底鄙夷这个人,但他还是笑着,吊儿郎当的说:“长见识了长见识了。” 吕兵:“对了,你在哪里打工啊?厂里拧螺丝吗?”看他一身细皮嫩肉不像工地搬砖的。 萧远道:“我在刑侦部门做尸检。” 吕兵:“尸检?中专毕业?” 萧远道一笑:“燕京医科大。法医学专业。”当初父母偷改他的志愿,因为文化程度低,以为法医学毕业就是做医生的,他年轻气盛,出于报复心理没告诉他们。 后来他们果然后悔,他妈天天在家哭说害了他的前程。 那一刻,他也后悔了,不应该为赌气不顾他们。哄了好几天,并承诺会回到城市工作,父母才缓过劲儿。 吕兵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但他还是有点不敢置信,眼前像痞子的青年读过大学。他有幸去过京城,便考萧远道地方名盛,街边小吃。 萧远道开始发挥自己的文化特长,侃侃而谈。 吕兵震惊不已:“李铃铃说她妹妹不识字啊,你家人不反对吗?” 萧远道有意说:“她们姐妹不和的,我媳妇天天在家骂她大姐,我不止一次说她这样不对,她死活不听。我媳妇是没什么文化,不过我父母很喜欢她的。说没文化心思单纯好骗,知识分子一肚子的心眼诡计。” 吕兵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萧远道见差不多了:“我得找我那傻媳妇去了,再会啊。” 吕兵看了看时间,他也要上班了,说了句再见,匆匆走了。 吕兵熬到下班,赶回家问李铃铃为什么骗他。 姐妹不和,却天天装一副好姐姐的样儿,贬低自己妹妹。 人家妹妹表里如一,在丈夫面前毫不掩饰厌恶大姐,对比起来,他的媳妇真的好虚伪啊。 第51章 真相 李铃铃白天被婆婆阴阳怪气的一通数落,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想着等吕兵下班了,找他诉苦求安慰,不曾想他一开口便叫她惊慌失措。 她不知道吕兵了解多少。 更顾不上让吕兵哄她,心中分外忐忑,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想着待会儿吕兵发难,她该怎样应对才好。 吕兵开始还有些怀疑,毕竟李铃铃和他一起共事近两年,他认为自己多少有些了解她,现在看来,她在他面前都是装的! 他来了火气:“还有!你说你二妹夫是个流氓,人家明明是大学生。”害得他在萧远道面前丢人现眼,他一直认为对方没文化,在对方面前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 哪晓得人家文化水平比他这个大专毕业的高多了。 李铃铃听这话,手都在抖。 因为萧远道远工作的地方远,一年不见得能回来两次。 而李绵绵又蠢又笨,连话都说不明白,就算有心使坏,她也有法子教对方讨不到好处,所以她根本没把李绵绵放在眼里,便大胆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想不到吕兵竟然知道了,她强镇定道:“你到底听谁说的这些啊?” 吕兵:“我倒想问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李铃铃脸色再次骤变。 吕兵心一沉,看来还真有事儿,冷冷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铃铃怕了,抽抽搭搭的坦言她和萧远道定亲的事。 吕兵只觉得五雷轰顶,李铃铃居然和萧远道订过婚。 他踉跄了好几步,后背抵到墙上。 李铃铃见状不顾身体虚弱,跳下床扶他,祈求吕兵听她解释。 吕兵压着火气:“好,你说!”他看她能说出什么好来! 李铃铃:“我和他的亲事是萧远道爷爷托人来家里提的,当时我还小,什么也不懂,就由着父母张罗了,直到后来遇到你,我才知道什么是心动,呜呜……” 她抱着吕兵,说自己有多喜欢他,为了证明她所言非虚,她凑上去亲他。 吕兵虽然生气,但他更喜欢听好听的话,尤其了解到一个女人为了他竟然不顾自己已有未婚夫。 而且萧远道的学历比他高,长相出挑到他一个男人都觉得好看。 只可惜,魅力方面,他甩萧远道远远的。 他忽然就消气了,不打算继续追究,而且经李铃铃一折腾,他这会儿也有点想法,考虑到李铃铃的身体,他用手把李铃铃的头往下压。 但李铃铃没有说的事实是她单纯嫌弃萧远道的工作,认为萧远道一个验尸员,不会有前途。再者村里人都觉得很晦气,父母有这样的准女婿,脸上也很没面子。 因而她提了退亲的事,父母当时没有同意,毕竟萧远道再不济也是一名大学生,有稳定的工作。 他们便说,除非她能找到比萧远道条件更好的。 后来她就遇到了吕兵,打听到对方有城里户口,父母还有养老金,便开始献殷勤。 但她并未和萧远道坦白,因为她想给萧远道一个机会,如果他能从老山区调到城市,她愿意将就他,可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萧远道还在原地踏步。 她等不及了。 而促成她和吕兵的婚事,还有一个外部条件。 就是她和萧远道婚期前两个月,家里发生了一些怪事,先是家里的猪不吃食,请防疫站的兽医来看,竟然生了疫病,连带着辛苦喂养一年的鸡鸭也全部跟着一起处理掉了。 没等上几天,一场大雨淹了过道囤积的粮食。 更离奇的是,父亲梦到爷爷奶奶喊冷,到坟地一看,上面两个大洞,动铲子跑出两只黄鼠狼。 她们家人就存了个心眼。 另找一位合八字的先生,合了她和萧远道的八字,他俩相冲。 家里发生的怪事,就是预警。 父母吓得半死,可实在舍不得这门亲事,就算了他和李绵绵的八字,没想到李绵绵同他天作之合,父母便商量着让李绵绵嫁,李绵绵死活不同意,一个劲的说怕萧远道。 父母可不管她怕不怕,结婚头一天骗萧远道来家里喝酒,萧远道没有防备,喝醉被扶进她的房间,而李绵绵吃了母亲端去的肉晕了,醒来以为萧远道耍流氓,大吼大叫,萧远道一脸懵加气愤。 而李绵绵闹着要去死,弄得左邻右舍都知道了,萧远道不娶都不行。 医院病房内。 李绵绵和李怀德交班时说:“明儿婆奶奶过寿,就由小弟送饭了,你回去和他讲一声,叫他一早去我婆家拿饭就好了。” 李怀德并未接李绵绵的话,而是说:“修房子的事情,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你们要是不拿钱,明天我就去你奶奶寿宴上要。” 萧远道拳头一紧:“你试试?” 李怀德:“咋地?你还想打我啊?” 李绵绵生怕萧远道动手,李怀德再不要脸,身份摆在那里,萧远道若动手,他再得理,也得被人指出错处。权宜之计,先应下:“一千不是小数目,我和远道商量,等婆奶奶过完寿,几家分了份子钱,补齐一千再给你。” 李怀德脸色这才缓和,但下一秒,他就要求萧远道立字据。 李绵绵说可以,原主年纪小,没到法定的结婚年龄,因此未与萧远道领证,严格来说不是他法定上的妻子,她以萧远道妻子的身份立的字据,本身并不合理。 李怀德拿了字据也是没有用的。 何况她在旁人眼里不识字,李怀德即使拿出字据,旁人也得以为他找人代写的,可能还会骂他不要脸,只知道搜刮她。 他若执意闹得大家面上无光,她还有办法。 萧远道不解,分份子钱?她疯啦?亏她说得出来!他不出钱,也不会立! 李绵绵软软道:“远道,你去拿纸笔好吗?”她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萧远道:“哦。”立就立,又不多。 萧远道出病房找医生借纸笔,还不等他写。 李绵绵抽出他手中的纸笔:“我来立。” 李怀德:“你会写字?” 娄春花也不信。 李绵绵:“是远道教我的啊,小时候我一直想上学,你们却不允许。如果你们让我读书,我不会比大姐差。” 娄春花撇嘴:“嘁!就你那脑袋瓜,话都说不全乎,还读书?你不要写得跟狗啃的似的。” 第52章 自恋 李绵绵深感无奈,看!这对父母有多失败,偏心、打击自信。 却要求被搜刮的那个孩子尽孝心。 多说无益,她趴到凳子上立字据。 李怀德:“你还真会写字?”写得竟然还不赖,比老大写得都好。 李绵绵按上红印泥:“这下可以了?” 李怀德拿到字据,满意了,不再追问李绵绵识字的事。“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俩回去了。路上小心点。”他难得出言关心。 李绵绵半分表情没有,与萧远道踏出病房。 萧远道想质问她什么意思,话一出口却是:“你是不是想在我面前显摆你写字进步了?” 李绵绵一笑:“哪有啊?对了,那个字据,你不承认就好了,我不认为是我写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萧远道:“不承认他会闹啊,我奶奶可经不起闹了。” 李绵绵:“他要闹,我也有法子的,寿宴后,你安心工作就是。总归我不会在当冤大头。” 萧远道好奇问她有什么主意,李绵绵故作神秘,因为手段有些卑劣,她不想让他知道。 今天回家比较昨日早,进村时天色才刚刚暗下来。 远远便见家门口人来人往。 李绵绵:“现在就开始了吗?” 萧远道:“是婶娘们提前来帮忙。” 李绵绵哦了一声。 萧远道叫她不要害怕,这一回没人敢说她的不是。 李绵绵忽然就想起来,原主进门遭人非议而发狂的事,她以为萧远道不知道,没想到他知道,当时却不解释,她心里很不舒服,垂着眉眼不语。 萧远道也没多想,进了院子,介绍她认识一众长辈,李绵绵礼貌问好,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里却没有。 她言语规范,举止得体。 乖乖巧巧的样子,让亲戚们俱是一惊。 韩淑静:“绵绵回来了啊,锅里给你留了饭,还有你爱吃的鸡腿。” 亲戚集体歪头,视线统一看向韩淑静,都不理解。 她不是最嫌弃这个儿媳妇的吗?还不止一次说自己作孽,自作聪明改了儿子的志愿,不然也不能教他娶了那样的姑娘回家,每次哭得稀里哗啦。 是以她们明知道萧远道回来了,也不敢来串门,就怕她说她们来看她笑话的,又哭天抹泪。 李绵绵这才从心底笑,萧远道可恶,但婆婆对她真的很不错,轻轻软软应声,不忘礼貌的同婶娘们打招呼,然后才往厨房走。 萧远道跟着进去,他扭头往外看:“妈,我怎么没有鸡腿啊?” 韩淑静:“总共两只,你弟和绵绵年纪最小。” 萧远道竟然无言以对。 李绵绵龇牙笑,朝他挑了挑漂亮的眉梢:“看来我在妈的心里,地位比你高耶。” 萧远道伸手刮她的鼻子,语气宠溺:“瞧你得意的样儿。”他快速拿起鸡腿咬了一口:“一人一半。” 李绵绵:“……” 吃完饭,李绵绵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厨房,便坐到韩淑静旁边帮她干活。 韩淑静:“你去歇着,有你婶娘们在呢,不需要你。” 李绵绵:“还早,我也睡不着。” 大伯母史巧兰最喜欢打听别人的家事,她问李绵绵的母亲娄春花身体怎么样,在医院要住多少天?她们娘家房子塌了,她做闺女的出不出一份力。 韩淑静咳嗽了几次,示意史巧兰少打听。 李绵绵挑能说的说,而修房子,她愿意出一份力,但家里此刻也不宽裕,拿不出多余的钱,等她有能力了,弥补娘家也不迟。 韩淑静很满意李绵绵的回答,为两边都留了体面。 史巧兰又道:“和远道结婚有小半年了?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你公婆都还年轻着,可以跟你一起带,你能轻松点。” 李绵绵心说萧远道不行啊。 韩淑静:“孩子还小呢。” 史巧兰:“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小孩都能走了。绵绵又不做事,不生孩子干啥?” 韩淑静想说李绵绵准备考会计,小孩的事情暂时顾不上,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万一李绵绵考不上,这一众妯娌不得笑话她吗? 李绵绵岔开话题:“大伯母,听远道说大堂哥和大堂嫂都在城里工作,待遇是不是很好?” 说道自己儿子儿媳妇,史巧兰开始显摆。 一会儿夸她儿子长得好,萧远道都得避让。 一会儿说自家孙子俊俏,孙女因为像她妈黑不溜秋的,比较难看。 大儿媳妇每次回老家,都睡到中午才起床,也不管孩子。 她又要带孩子,还要做饭给儿媳妇吃,并说自己结婚的时候,成天伺候婆婆,下田干活,忙到饭都吃不起。 老太太听着,不是个滋味,忙到吃不上饭你怎么没饿死? 当着大家的面,她也没吭声,给史巧兰留了面子,她悄悄对李绵绵说,我手脚利索的时候一天都带七八个孩子。 李绵绵一想到家里确实有那么多堂兄堂弟,年岁相差都不大,她认为老太太说得是真话。 而史巧兰开了个头,大家都开始数落自己儿媳妇的不是,这也是李绵绵没想到的,默默看向韩淑静。 韩淑静直摆手,意思是她没说过李绵绵。她当时是不满意李绵绵,但也只自责因为自己贪图多几块钱津贴改了儿子的志愿,害了他。 李绵绵觉得好笑,心想以前说了就说了,反正也不是说她,现在说她可不行的。 一群妇女叽叽喳喳,家里的男人坐不住了,就连萧远智,都烦跑了。 待婶娘们离开,院子才恢复安静。 李绵绵洗好澡,靠在床头一边扇扇子一边翻看萧远道的手稿,十多万字,字迹从头到尾保持一致的工整。 她想起自己写字每次开始认真,越写越马虎,两相比较,萧远道的耐心好足。 萧远道回来,手里提了一串葡萄。 李绵绵:“哪来的啊?” 萧远道:“小叔家摘的,很甜,我放井里冰半个小时,拿出来更好吃。” 半小时后,李绵绵吃上了葡萄,继续翻着手稿,和出版的情节有些地方不同,因为出版社对他的小说进行过一定的删减,而手稿更为详细。 她越往下看,越佩服萧远道的专业能力,下意识道:“你最佩服的人是不是宋朝的宋慈?” 萧远道:“你还知道宋慈?” 李绵绵:“呃?听小孟讲过啦。” 萧远道不信,但也未揭穿,他说:“我佩服我自己!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李绵绵:“……”好臭屁⊙?⊙! 第53章 老太太的偏爱 晨光熹微,院子内的喧闹吵醒了李绵绵,习惯性往身边摸,手势落空才睁开眼,室内只有她一个人。 她下床走到窗边,用手拨窗帘,从缝隙处往外看,厨子已经架好锅,正在为寿宴做准备。 李绵绵视线搜索萧远道,并未发现他。 目光一掠,瞥见屋檐下的婆婆和婶娘们坐一处挑白米中的沙粒。 这时,身后传来敲门声,不等她应声,房门便被从外推开了。 萧远智:“大嫂,你可算起来了,奶奶喊你过去。”通知完跑了。 李绵绵打开衣柜,映入眼帘的是萧远道昨天为她买的裙子。 喜庆的大红色,款式在李绵绵看来有些复古,但不土气。 萧远道好像很热衷为她买衣服,而且眼光不错,昨晚睡觉的时候他还特别叮嘱她今天穿,不过她觉得红色太扎眼了,她的名声还未洗白,还是低调点儿好,免得被人议论。 她换上来时带的那条素色过膝连衣裙,长发编成两根麻花,用浅色发带系上,这才踏出房门。 同婆婆和一众婶娘们打过招呼,走到水井边洗漱。 史巧兰凑到韩淑静耳旁小声:“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睡到现在才起,你就没点意见啊。” 韩淑静:“也没打扮?总不能不穿衣裳啊。家里也不缺人干活,喊她起来干嘛?” 史巧兰:“头发上系带子不叫打扮?要我说就剪成我儿媳妇那种四边齐就行了,洗头还省洗发水。她早些起来帮你做做饭也好的呀。” 韩淑静:“我缺你吃饭了啊?” 史巧兰噎住,低头继续挑拣。 韩淑静接着又道:“头发剪了多可惜?她想剪,我还要说她呢。” 史巧兰顿了顿,把话题又扯回去:“换成我,我肯定不能教她睡这么晚的,今天老太太过寿,不是平时。” 韩淑静头也不抬:“那你先把我换成你啊。” 史巧兰自讨没趣,闭上了嘴。 李绵绵洗漱好拿着牙杯毛巾返回。冲韩淑静笑笑:“妈,待会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韩淑静:“刚才小智不是说你奶奶叫你,你去陪你奶奶就好了,这里不用你帮忙。” 李绵绵应声后,快步回屋,放下洗漱用品拐进老太太房里。 老太太叫李绵绵关门。 李绵绵:“哦。”转过身说:“奶奶,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 老太太悄默默拿出一只颜色鲜亮的翡翠玉镯:“我们萧家祖传给儿媳妇的玉镯,你太奶奶亲手交到我手上。现在传给你,你以后交给你儿媳妇。” 李绵绵一怔,连忙推拒:“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老太太:“你拿着,我昨晚收拾屋子的时候才想起来家里有这么个物件,你婆子妈年轻的时候,我曾给过她,她怎么也戴不上,就说不要了,我叫她收着,她又说家里妯娌太多怕引起矛盾。远道不一样,他是大学生,咱们家学历最高的,作为奖励,这镯子传给你很合适。” 李绵绵:“我真的不能收。” 婆婆都知道会引发家庭矛盾,她自然也懂。 收了老太太的镯子,老太太那些孙媳妇儿,不得在背后骂老人家偏心吗? 老太太拉住李绵绵的手,一下子就把玉镯套上去了:“你怎么跟你妈一样,这不收那不收,最后都便宜被人了。” 带着丝丝凉意的玉石接触皮肤的瞬间,李绵绵只觉得遍体生寒,胸口隐隐有绵延的痛意,她几乎下意识就将玉镯往下拔,卡在手中间如何也脱不下去。 “你长得白,戴着真好看。我年轻时候,也跟你似的,白白净净,你太奶奶一眼看我喜欢的很”老太太陷入回忆般,絮絮叨叨。 李绵绵很无奈,好在刚刚的不适很快消失,她静静的听老太太说话,小手抚弄镯子,细腻通透,颜色鲜艳纯正,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和萧远道在一起,心里头总犹豫不定。 这会儿拿到了他家家传的东西,态度若再左右摇摆,好像不地道啊。 玉镯一时半刻脱不下去,她只能道谢,脸上笑盈盈的:“谢谢奶奶的偏爱,我很开心,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这么疼我。等我发财了,我一定好好孝敬你。” 老太太也笑,露出仅剩的几颗牙:“你真会哄人,想孝敬给我生两个重孙儿。” 李绵绵心里又道,你孙子不行叫我怎么办呢?面上还是承诺:“我努力。” 李绵绵陪老太太正说话,听外面韩淑静喊她,说李铁铮来了,饭菜在厨房锅里温着,叫她直接拿给李铁铮。 李绵绵:“奶奶,我先出去了啊。” 老太太挥挥手:“去去。” 李绵绵戴着镯子一出门,就被史巧兰看到了。 史巧兰一眼认出是老太太的,她刚嫁进萧家的时候,瞧见老太太戴着,那时候玉镯是一对的,有一次老太太干活不小心碰碎一只,就把另一个只收了起来,从此再没戴过。 她一直以为老太太偷偷地把玉镯给了韩淑静,不止一次向韩淑静打听,韩淑静一问三不知,她还觉得是韩淑静装傻充愣,不曾想今天竟然给了李绵绵。 凭啥呢? 李绵绵一没名声,二没文化的。 看着跟前的活计,瞬间就不想干了,借口肚子疼离开位置,准备找男人说道说道此事。 韩淑静也认出了李绵绵的镯子,她目送史巧兰,心说老太太真是,想送绵绵镯子,不用趁今天啊。 李绵绵进厨房,把韩淑静准备好的饭菜交给李铁铮,又偷偷塞了两块钱给他,叫他中午和晚上在外面买饭给娄春花吃,路程太远来回不方便。 李铁铮:“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李绵绵:“用不完下次接着用。” 李绵绵送李铁铮路过院内厨子的灶台,看到对方正在炸鸡腿,叫李铁铮稍等,回屋找了两张信纸,包了两个鸡腿交给李铁铮。 李铁铮心里五味杂陈,二姐以前在家,可不像现在这般自由。别说拿鸡腿送人,就是自己吃,被父母发现也少不了挨一顿毒打。“二姐,我终于相信你在婆家过的很好了。” 李绵绵莫名:“啊?”她反应过来后一笑,刻意压低声音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看这个镯子,是我婆奶奶送我的传家宝呢。”她扬了扬手腕。 粉白的臂弯,碧绿的翡翠镯子,晃得李铁铮有点眼花。他跟上笑着说:“那就好。二姐,我走了啊。” 李绵绵:“嗯,注意安全。” 第54章 生日快乐歌 李绵绵送走李铁铮,返回时听到身后有人议论她。 “三婶真倒霉,娶了儿媳妇,跟娶儿媳妇全家似的。一大早还要为儿媳妇兄弟做饭,三哥也不管管。” 李绵绵抬眼瞧过去,凭对方的样貌猜测是萧远道五叔家的大女儿萧婷。 另一个女人二十六七的样子,黑不溜秋,李绵绵想到大伯母形容自己的大儿媳许小颖,细细回想原主的记忆,结婚当天,这个女人好像是和大伯母坐一桌的。 李绵绵有数了,她装作没听见,客气的向两人打招呼。 萧婷翻了个白眼走了,许小颖冲她笑笑:“绵绵,早啊。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李绵绵:“好些天了。” 许小颖:“这镯子哪儿买的啊?” 李绵绵抬手握住,回头她一定要脱下来,免得别人追问,她依旧言笑晏晏:“不清楚呢,远道给的。” 许小颖:“远道真大方,这镯子得好几百?” 李绵绵表示自己不懂玉石,无法预估价格,应该没那么贵。 两人聊着踏入院子。 许小颖同韩淑静等人寒暄几句,径直进屋找老太太。 李绵绵端一盆水回房间,并反锁住房门,用肥皂脱镯子,行不通套上塑料袋往下捋,手都泡白了也没把玉镯脱下来,只得喊韩淑静。 韩淑静也认为今天不宜配戴,她帮着折腾了半天,看着李绵绵发红的皮肤有些心疼:“怎么戴上去的啊?” 李绵绵:“奶奶一套就上去了。” 韩淑静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稀奇了,我以前是死也戴不上,到你这儿如何也脱不下来。脱不下来算了,就这样。别人问起来,你千万不要说老太太给你的,你说远道给的。” 李绵绵:“嗯。”她也的确如此说:“奶奶那儿呢。” 韩淑静:“老太太精着呢。” 李绵绵放心了,她也不希望因为一个镯子,引发各家矛盾。 待亲朋好友们差不多聚齐了。 李绵绵被安排和萧远道的堂兄弟媳妇和表妹们一桌,不过没人搭理她,她安静的听别人讲。 同时偷偷观察萧家的男人,成年男子个头都很高,最矮的估计也有175以上。 五官在普通人里算比较出挑的,两位姑姑非常漂亮,穿着打扮洋气,大姑姑甚至花着淡妆,在一众村妇中十分亮眼。 因为她坐在最外面,许小颖不方便出来,叫李绵绵帮她倒杯水。 李绵绵答应后起身,走到厨房倒好水刚要探出厨房。 萧远道堵上门,撇到她洁白手腕上的镯子,心头一跳,他从记事起便发现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要看过的东西,连细节能够记得清清楚楚。 他媳妇手腕上的镯子,不就是他梦里那个粉衣少女腕上带的吗? 他一把握住,想问哪来的?很快又打消询问的念头,母亲是没有的。而除了奶奶,谁会送李绵绵贵重物品? 恰在此时,史巧兰从身后经过,李绵绵朝她看。 萧远道跟着她的视线回眸:“大伯母怎么没坐席?” 史巧兰找到萧福山诉苦,在他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正憋着一股劲儿没处发泄,萧远道就成了她出气对象。“咋地?坐席还要你安排啊?” 萧远道:“” 李绵绵笑笑:“大伯母,远道不是那个意思啦。”她让萧远道回屋等她,她有事和他说,随后把水送到许小颖那儿。 李绵绵回屋关上门,主动交待玉镯的来路,并在他面前示范脱下它。 萧远道眸色发沉:“为什么想脱下来?” 李绵绵:“戴上它不觉得热了,甚至偶尔有股子阴森森的凉意,感觉吸我阳气呢。” 萧远道嗤笑:“你真会胡扯!” 李绵绵抿抿唇,认真的说:“我没有乱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加了一句:“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萧远道眼眸一闪:“我不信。你别告诉我,你记得自己的前世?”他笑话她异想天开。 李绵绵不知道自己之前过的23年算不算前世,但她又能记得原主的所有事,包括对方从前的喜怒哀乐,但她们,却又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人,她有些迷茫。 “别胡思乱想了,咱们去吃席。”萧远道拥着她出门。 李绵绵回到原位置。 萧婷发牢骚:“别人都开始吃了,我们一桌子人却等你。” 李绵绵从容淡定的表示抱歉:“让你们久等,不好意思。” 许小颖笑笑:“没关系的。” 开吃后。 李绵绵一个菜也夹不到,她指望吃后面的热菜,但当送菜的盘子一放下,大家马上围上来夹,筷子和筷子发出的碰撞声惊得她目瞪口呆。 许小颖夹了一块猪肉给她:“绵绵,你怎么不吃啊,赶紧吃啊。” 李绵绵:“”我抢不到啊怎么吃?舔盘子吗? 寿宴到一半。 长辈们组织小辈说祝福语。 萧家大多都是读过书的,同她一般大的最低也是初中毕业,这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 李绵绵大字不识,好些人等着看她笑话。 轮到李绵绵,她不好显摆自己的文化水平,和老太太说自己不太会说祝福语,但会唱祝福歌。 老太太和蔼的笑道:“什么歌啊?” 李绵绵说生日快乐歌,然后就开始唱了:“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老太太:“没啦?” 李绵绵:“昂。” 老太太哈哈笑:“还挺好听。” 萧婷鄙夷:“颠过来倒过去就四句,还是重复的,就这也上得了台面?!奶奶还夸好,真偏心!” 萧婷音未落,便被五叔呵斥:“就你能!” 萧婷缩着脖子不敢吭声,暗暗给了李绵绵一记刀眼。 老太太也没计较:“老五,算了。” 萧福永这才没说什么。 送完祝福,宴席得以继续。萧远道时不时拿眼瞟李绵绵。 生日快乐歌? 他上学的时候听室友唱过。 在村子里,头一次听到,他感觉不大可能是李铃铃教的。 宴席结束后。 亲朋好友们陆续离去,留下一桌子狼藉,由着韩淑静和几位妯娌们收拾。 萧福永的媳妇路凤霞:“他大伯家的人呢?” 韩淑静心里有数,肯定是因为她儿媳妇手腕上的镯子。 史巧兰从前不止一次向她打听老太太玉镯的事。 她当时不明白,后来老太太私下里给她,她才知道史巧兰念叨的镯子。 不过她没有接,因为担心史巧兰生气怨婆婆偏心,闹得一大家子在一起扯皮。 现在不一样,分家了,老太太一直是他们照顾,镯子交给她的儿媳妇,她认为是应该的。 她思绪一收:“不清楚,厨房还有些菜,她不在,正好少个人分呢。” 大家很乐意。 但史巧兰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她等着大家事情做得差不多了,慢慢悠悠的出现在大门口,说自己吃坏了肚子,刚从茅坑出来并主动提及厨房堆积的菜。 第55章 赞赏 韩淑静好整以暇反问道:“大嫂,你不是吃坏肚子了吗?” 其他两人抿嘴笑。 一大家子就数老三的媳妇最敢讲。 史巧兰脸上无光,她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就拿点小青菜。” 韩淑静未阻止,眼睛却盯着史巧兰的方向。 史巧兰万分后悔,她昨儿已经干了大半天的活计,只拿菜太亏了!她背着人把手放到肉上。 韩淑静:“大嫂,拿好了吗?” 史巧兰吓得缩回手,磨了磨后牙槽:“欸。”她提着菜走了。 韩淑静唤萧远道等人把院子里借来的桌椅全部送还。 妯娌三人分完肉,随后坐树荫底下闲话家常,等着自家男人分完份子钱再走。 李绵绵洗了一个西瓜,切成瓣送到堂屋的餐桌上给叔伯们吃,准备送两块给老太太,走到门口见对方睡着了。 她返回厨房,将剩下的送到婆婆和婶娘们跟前,几人说西瓜甜,又提及今天的饭菜。 韩淑静:“没有我儿媳妇厨艺好。” “真的啊?绵绵,你妈夸你厨艺好的很,什么时候给我们露一手?” 说话的是萧远道的四婶路凤霞,听韩淑静说,人还不错,是以李绵绵也很客气:“只要四婶有空,我什么时候都可以。” 路凤霞笑道:“远道他平时上班,你一个人在家干嘛呢?闲不闲得慌?” 李绵绵:“闲着的话做手工活拿到市集上卖。” 韩淑静眼底一诧,儿子读书的时候李铃铃作为她未来儿媳妇,常来家里小坐,有一次她随口夸李绵绵长得俊,李铃铃暗示她李绵绵的脑子有点。 平日在家没少闯祸,身为姑娘至今连简单的针线活也不行。 衣服破了全靠李铃铃给补,李铃铃若不补,李绵绵就得穿破了的衣裳。 如今回味那些话,李铃铃真不简单啊。幸好儿子没娶上。 一旁的五婶赵彩枝更惊讶,但她不似韩淑静那般对李绵绵感到意外,而是不屑的说:“卖东西?那不成了投机倒把的吗?你也不怕丢远道的脸啊。”果然没文化的媳妇,是登不上台面的。 她闺女没说错,凭啥遭一顿呵斥? 李绵绵不认同:“五婶错了哦,投机倒把是指是以买空卖空、囤积居奇、套购转卖等手段获取利润。而我自己做手工拿去卖,需要本钱,赚的都是自己应得的。就像你种田,除却自家消耗的粮食,多出的部分你卖不卖?你要不要赚一点?” 赵彩枝噎了噎。 韩淑静投来赞赏的目光,小丫头真不错,说话有点水平! 李绵绵又道:“远道一点也不觉得我丢脸,恰恰相反,他夸我独立。” 路凤霞来了兴致:“你做得什么手工啊?” 李绵绵小手指着辫子上的发带:“就像这种发带,或者头箍,发夹之类的。” 路凤霞摸着李绵绵的辫子打量发带:“我以为头绳是你买的呢,你手工活不错啊,挺细致的,一个月下来能挣多少?” 李绵绵未明说,大家都穷着的时候千万不能露富,否则招人嫉妒。闷声发大财是自古不变的道理。越有钱,就得越低调。她傻乐:“没多少啦,勉强糊口而已。” 赵彩枝:“糊口?说得跟远道需要你养一样,话可不是这样讲的,多跟你妈学学。”文盲! 李绵绵委屈咬唇。 韩淑静心疼了,她为李绵绵鸣不平:“农村妇女说话还需要严谨啊?主要是我儿没本事,他有本事哪用得着媳妇做手工补贴家用?” 李绵绵暗道,幸好萧远道不在,若亲耳听到,得生气? 不过这话她听着高兴。 赵彩枝端着长辈的架子批评李绵绵没有讨个好,反而惹一身腥气,借口家里有点事,提着分得肉先走了。 路凤霞追着她的背影小声议论:“老五家里的最瞧不起人,我看她家孩儿以后能有多出息了。” 韩淑静不发表任何意见,随便敷衍路凤霞几句,以犯困为由回家。 李绵绵和路凤霞不熟,自然不可能与之闲聊:“四婶,我也有点困了,就不陪你了,你随便啊。” 路凤霞:“诶。” 李绵绵回房后不久,院子里传来说话声。 一听竟然是李怀德。 她打了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赶紧穿上鞋子往外面走。 韩淑静接待他。 李绵绵不明白李怀德此番用意,叔伯们都还在,他要跟上一起分钱?若真如此,别说公婆丢尽脸面,她在这个村子,也会成为特别的存在。 李怀德说有事和李绵绵商量,他来到李绵绵的房间,提醒李绵绵,今晚把钱送回娘家,否则他明天一早会将字据送到她公婆面前,然后就走了。 李绵绵心沉了沉。 韩淑静刚倒好茶水,见人走了,追出去:“亲家公,这就走了啊?” 李怀德:“嗯。” 李怀德一走,李绵绵也走了,竟然敢上门威胁她,她也不是好惹的!她这两天就叫李怀德夫妻不得安生。 韩淑静以为李绵绵上茅房,是以并未留意。 待萧远道送完桌椅回家问起来,韩淑静才发现好一阵儿没见李绵绵了。“不会跟着她爹回娘家了?” 萧远道眸光一敛:“李怀德来过?” 韩淑静纠正:“那是你岳父。” 萧远道:“嗯?”不一个意思吗? 韩淑静:“他进屋和绵绵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就走了,连口水都没喝。打那后你媳妇也不见了。” 萧远道分析,以李绵绵的性格,跑出去串门的可能性不大,跟着李怀德回娘家的几率更小。 她大概去县城了。 去县城找李铁铮?娄春花?李铃铃?吕兵? 萧远道思量一番,留下一句留饭给他和李绵绵,推起墙角的自行车跑了。 韩淑静:“这小子!……说走就走!” 李绵绵搭车到县城才三点半,她本来打算去李铃铃婆家,但李铃铃从未邀请过她上门,她也没打听过,所以不知道具体位置,只能先去李铃铃单位。 路上买了一顶遮阳帽,看到有卖墨镜的,买了一副架到鼻梁上,到吕兵单位门口之前,解开发带,将头发弄顺。 编过的头发被压过,像烫了小卷一样。 一番打扮,进单位打听吕兵。 漂亮的女孩无论到那儿都是人群的焦点,吕兵身旁的同事立刻凑过来就打听李绵绵的情况。 吕兵一头雾水,记忆中,他并不认识这样漂亮时髦的姑娘啊。 走神的时间,李绵绵已经到了吕兵跟前,抬手将眼镜往下压:“大姐夫。” 吕兵这才认出李绵绵:“你,你找我啊?” 李绵绵一笑:“不然呢?你有空单独聊吗?” 第56章 挑拨 吕兵好奇李绵绵找他的目的,打发围在身边的同事,和李绵绵来到附近茶馆:“什么事啊。” 单独约他见面,难道喜欢他?他立刻坐直身子,挺起胸膛。 李绵绵双臂绷直放到膝盖上点,小脸有几分羞涩。吕兵越发肯定,小丫头对他有意思。 只听李绵绵道:“大姐夫,我想问你,知不知道我姐之前和……”她做出难为情的样子。 吕兵:“……”他愣了一下会意:“你说的是你姐和远道订婚的事?” 李绵绵惊讶:“你都知道啦?”表现的好平静啊。 看来吕兵人不错,不像村里那些男的,认为女的订过婚就不干净了,穷讲究! 吕兵有些失望,这丫头不是表明心迹啊?“你专程跑来跟我说这个?不想叫我跟你姐好了吗?”说到这儿,他又觉得李绵绵是暗示他。 又开始心猿意马。 抬眼望向李绵绵,双颊像桃花一般带着天然的粉。 眉眼精致,她真漂亮啊,难怪萧远道会死缠烂打。 真的比李铃铃好看太多太多了。 李绵绵抿唇,顿了顿叙述道:“因为他们订过亲,后来又没结成,我婆家人认为是我破坏了他们,我婆婆今天在我面前说,我姐姐有多好,经常买东西孝敬她,婶子长婶子短的,而我太家子气嘴巴又太笨,还没文化,我气昏头了冲动之下跑来找你……大姐夫,你就当我没说过。” 吕兵不淡定了,李铃铃可是跟他说她和萧远道没有一点感情,怎么还去人家里送礼了? 他当下心里就有些不悦,碍于面子,他压下不高兴的情绪。“你婆婆做的不对,远道没帮着你啊?”不是说哄了她大半年? 李绵绵好像才18?结婚都快半年了,萧远道又纠缠人家大半年,算起来她当时只有十六七啊。 萧远道够禽兽的啊,还大学生呢,没素质! 李绵绵:“他不在家。” 吕兵低头看手表:“时候也不早了,去我家吃饭。” “我就不打扰了,毕竟大姐被我抢了男人,她看到我会不高兴的,其实这件事真的不能怪我,但大姐不听我的解释。不过大姐现在能嫁给大姐夫这样的好男人,也算守得云开。”李绵绵故意模拟两可,惹人遐想。 吕兵的火气起来了,听李绵绵的意思,李铃铃是找他当接头的了? 李绵绵挑拨了一通,告辞了!躲在暗处等吕兵下班,悄悄跟上去。 吕兵家住单位附近的弄堂,离县医院骑自行车的话用不了十分钟。 李绵绵心想,父母不叫李铃铃说服吕兵送饭,却让她一个住农村,交通不方便的送。 他们是怕李铃铃被婆家人看轻? 他们怎么就不怕萧家看不起她呢? 李绵绵踏进弄堂口的小卖部借买东西的名义同店主套近乎。 熟络后打听到吕兵家的具体位置。 耐心等待他父母出门,天色渐渐暗下来,她有点焦急了。 六点半的末班车,这会儿不走的话今晚就得在县城住,但是公婆和萧远道那儿怎么通知呢? 正当她打算回家,却发现吕兵的父母从弄堂里走了出来。 李绵绵尾随了一段路,酝酿好情绪和措辞后,立马冲上去拦住他们,冲他们大叫:“李铃铃呢?那个贱人勾引我男人!叫她出来看我不撕了她!” 吕兵父母被唬了一个激灵。 李绵绵说话像机关枪,完全没有之前的轻软,她见吕兵妈没反应,伸手去揪吕兵妈的衣领。 吕兵爹反射弧也有点长,他缓过来脱鞋要打李绵绵,李绵绵掉头就跑,险险被后面扔过来的鞋砸到。 吕兵妈受惊捂住胸口直喘粗气,因为李绵绵带着帽子墨镜,加上天黑,她眼神又不好,也没看清样子,就知道对方皮肤挺白。 她问吕兵爹,吕兵爹也不知道,因为李绵绵跳出来的太突然,像个神经病一样骂骂咧咧,他完全愣住了。 老两口心脏突突的,返回家中正好听到吕兵质问李铃铃和萧远道的事,两人联系到刚才发生的情形。 愤怒无比! 他们本以为李铃铃是个好姑娘,没想到品行不端。 竟然勾引别人的丈夫。 两口子的出现,让吕兵一惊,他有意挑父母出去散步的时间问李铃铃萧远道的事情,没想到他们竟然又回来了。 李铃铃这边还没哄好吕兵,那边公婆又闹开了。 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加上身体虚弱,急得两眼翻白,直接晕了过去。 吕家乱成一团。 …… 李绵绵虽然错过了最后一班回家的中巴,但一想到自己搅得李铃铃不得安宁,而吕家明天若找上门,李怀德也得头大,她走路都带风,得意的哼着小曲儿。 忽然听到有人唤她,回头一见,发现居然是萧远道,小曲儿卡住。 萧远道:“你干嘛去了?” 李绵绵:“……”她眨眨眼睛:“你怎么找到我的?”在她身上装定位了吗? 萧远道料到李绵绵会去找吕兵,她和吕兵出单位的时候,他就见到她了。 带着蛤蟆镜,像个女流氓! 和吕兵谈话内容,他避在暗处也听得清清楚楚,包括刚才发神经一样和吕兵父母纠缠。 有一瞬间,他以为她被以前的李绵绵上身了。 萧远道思绪一敛:“我要去报警人口失踪找你啊?你大晚上跑到县城瞎逛什么?还带着帽子眼镜,给我拿下来!” 萧远道伸手去除令他碍眼的配饰。 李绵绵心道,他们好有默契啊,她正想着去派出所请里面的工作人员打电话到她们村大队通知萧远道来接她呢。 萧远道:“头发也扎起来,披头散发像鬼一样。” 李绵绵:“哦。” 李绵绵用手顺好头发,扎了一个独辫,随后坐上萧远道的自行车。 两人一道回家。 萧远道:“你会不会吵架?” “呃?”李绵绵不知道怎么说,原主很会吵啊,骂人能骂一个小时不重复。 她不行,就刚刚那一段,她在心里打了好久的草稿呢。“看情况,我觉得吵架是不好的,以和为贵嘛,不到万不得已,我不太愿意和人翻脸,你怎么忽然这么问?” 萧远道:我确认一下你还是不是我媳妇。 李绵绵没等到他接话,自顾自说:“你打算哪天回汶水县?” 萧远道:“舍不得我?” 李绵绵:“……” 萧远道:“后天走,你爹找你麻烦,你告诉我爹妈,他们会帮你做主。” 李绵绵:“好!”音落她咦了一声:“远道,你停一下。” 萧远道长腿一伸,单脚落地,停住车子。 李绵绵从后边位置上跳下来,往回小跑几步,捡起草丛中的笔记本。 萧远道:“你眼睛真尖啊。”观察力比他还好呢。他在前面竟然没看见。 第57章 农学笔记 李绵绵也奇怪,笔记本外皮是黑色的,天色又暗,位置又偏,她竟然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呢。 她回到萧远道身旁,借着明亮的月光,随手翻开扉页,手写的西瓜栽培记录几个字映入眼帘。 李绵绵:“可能是哪个农业方面的专家不小心掉的,明天你送我的时候交到派出所。” 萧远道不同意:“专家?专家掉东西就掉一个本子啊?说不准包被人偷了,贼见本子没用扔一边。咱们一上交不得惹上麻烦?直接扔掉算了。” 李绵绵:“”心眼儿真多!能惹什么麻烦啊?她看他是懒得跑一趟。 萧远道伸手作势抽本子。 李绵绵抱住笔记本后退:“我想留着,农学笔记耶。咱们这里的气候正好适合种植西瓜,拿回家交给爹妈研究西瓜种植技术,说不准能带领村子发家致富呢。” 萧远道觉得她的想法不好实施,大家粮食种的好好的,谁会改种西瓜? 再说父母又不懂,他们肯定不愿意搞。 但他舍不得打击她,而是说:“看不出你这小脑袋瓜子还挺活络。” 李绵绵顺着他的话说:“我本来就聪明呀,我其实最会做生意,你如果愿意给我本钱,我赚了咱俩五五分账,你看呢。” 萧远道不愉,还跟他分你我?他本来想给,这会儿也不愿意。“我不看,不要拉上我瞎折腾!” 李绵绵耸鼻子,暗暗朝他翻白眼,小气鬼! 萧远道沉默片刻加了一句:“除非你给我生个儿子。” 李绵绵小声嘟囔,你不行叫我怎么生? 萧远道头一次没听清她的说话内容:“你嘀嘀咕咕什么?是不是不同意?” 李绵绵:“我一直同意的啊,可你倒是来啊。” 萧远道:“……”她是不是鄙夷他?他决定今晚再试一试,让她哭着求饶! 回到家。 李绵绵喊韩淑静一起分享她捡的笔记本,上面的西瓜种植记录记载的十分详细,育苗,嫁接,包括对土壤的要求。 韩淑静笑眯眯:“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家里有块高地不存水,一年到头总旱。种出的粮食收成太差,明年打算荒在那儿,如果用来种西瓜的话倒很合适。” 萧福明也觉得能成,但去哪儿买西瓜种子是个问题。 李绵绵指着笔记本上的内容:“喏,我刚发现笔记本后面有出处,丽阳农作物培植基地,丽阳离咱们也不是很远,搭车两三个小时就能到。” 韩淑静夸她:“你真细心,但买个西瓜种子跑那么远的路,不值当啊。” 李绵绵:“妈,眼光放长远了看嘛,明年咱们种一块地,如果收成比粮食好,次年就再多种几块地,村里人见我们赚了,一定会跟风?他们如果也想种,大家可以平摊路费。” 韩淑静连连陈赞:“小脑袋瓜转的挺快啊。” 李绵绵呵呵笑。 韩淑静表示会考虑,因为即使有了种植方法,但他们谁也没有经验,万一失败了,白辛苦几个月不合算。 李绵绵:“你都去培植基地了为什么不在那边学学啊?我在汶水县的时候,县里有一家大的罐头厂,听说附近供应的水果园普通人登记就可进出参观。好些本地的果农也会进去,请教里面的工作人员如何修剪枝丫。培植基地应该也可以。” 韩淑静:“你懂得还挺多!”看不出来小丫头有这么多想法呢。 李绵绵笑笑。 韩淑静要拿本子的时候,李绵绵阻止,笔记本是捡的,上面记录的种植方式,亦是别人辛苦研究成果。 她感觉失主肯定会找,她准备把内容抄下来,原本交到派出所,若不然她不能心安。 萧远道说人家既然能记录,就应该能重新默写。对此李绵绵并不认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样的脑子。” 李绵绵回房找本子抄。 萧远道凑上前:“要我帮你抄么?” 李绵绵刚想说好,只听他又道:“你亲我一下。” 李绵绵不搭理,她绝对不会为一点蝇头小利出卖自己,这些内容最多抄两个小时。 可事实对于她这种天天用电脑打字的人来说,持续不断的手写两小时,是个挑战。她扭头:“你帮我写完了,我们可以早些休息啊。到时候咱们在那样,你说呢。” 萧远道挑着眉梢,故意道:“咱们哪样啊?” 李绵绵:“”这个坏人。 她哼一声,咬牙写。 萧远道到院子里冲凉,回来的时候接过李绵绵手里的笔,催促她洗澡。 李绵绵先把水兑好,示意他出去。 萧远道无奈,他看看能怎么着?他拿着本子出去抄。 韩淑静围观,上半部分和下半部分的字迹区别明显,她说:“前面是绵绵写的字啊?还挺不错的。要不是知道她没读过书,我真不敢相信她能写出这么工整秀气的字。” 萧远道:“比我差远了。” 韩淑静一声嘁:“自夸自没意思。” 萧远道:“” 李绵绵洗好澡,穿衣服的时候发现肚子有点不舒服,她发现自己来大姨妈了。她打算等萧远道抄完了笔记再告诉他。 她先拿换下的衣服到院子里洗,晾好坐到萧远道身边擦头发。 萧远道嗅着她身上香味,加快了笔头。 李绵绵预测两个小时能够抄完的内容,他不到一个小时就抄完了。 李绵绵便想着说自己来了大姨妈的事,但他不给她机会,催促她进屋也不容她解释。 关上门便扑倒她,这一回耳边未在回响那句文绉绉的提醒。 他激动不已,但李绵绵说话了:“我来了大姨妈肚子疼。” 萧远道伸手摸到厚厚的一层,脸直接黑了:“你是不是故意耍我?你让我看看。” 李绵绵声音发颤:“你,我没有骗你,刚才来的。” 萧远道勾着她裤腰松紧带的大手松开,烦躁的搓头发:“你真麻烦!” 李绵绵咬唇,垂着眉眼羞涩道:“只要你不介意,我也是愿意的。” “那怎么行?”她不懂事,他不能不懂事。 萧远道泄气般躺到一边:“时候也不早了,赶紧睡。” 李绵绵:“嗯。” 夜里萧远道做了一个梦,他身处古代大宅子的房间里,发了狂似的压着游船上看到的粉衣少女反复纠缠,第二天她哭着跑到庭院花园里的人工湖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他一下子惊醒,对上李绵绵熟睡的小脸,长舒一口气。 他情不自禁伸手触摸她的脸,皮肤光滑细腻叫他爱不释手,两人明明不同的样貌,但他却感觉那个少女就是眼前的人。 他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第58章 运气 李绵绵睡得很安稳,早早起了,身旁的萧远道却还在睡,她轻轻唤他一声,没有反应,下床换衣服的时候不放心回头,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支起一条缝。 李绵绵羞怒,朝他脸上扔衣服:“臭流氓!”醒了居然装睡。 萧远道握着衣服坐起来,嬉皮笑脸:“我又不是看别人,再说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小时候胖的那会儿,侧着睡显得都比你现在的大。” 李绵绵不服气低头确认,她也不小啊。反应过来后双臂交叉挡在胸口:“你不要脸!”二流子! 萧远道哈哈笑,真不经逗! 夫妻俩收拾妥当,一块儿上县城。 刚进病房放下碗筷,娄春花便骂开了,理由是李绵绵今天穿了一条大红色的裙子。为了搭配裙子,她扎了一个高马尾编起来,一只同色蝴蝶结发夹做装饰。 黑色的单皮鞋,纯白的短丝袜。 整个人看起来洋气又喜庆。 娄春花:“你个死丫头,克断我的腿,克得你大姐滑胎,你很高兴是?”死东西!居然有闲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李怀德也是一脸阴沉,他昨天叫她把钱送到家里,他足足等了她好几个小时也不见人。 摸黑到医院,竟然见到了铃铃,她在婆家晕倒了。 而亲家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教女无方,他闺女勾引人。 平日里态度恭顺的女婿也对他横眉冷对,他家鸡犬不宁,死丫头的日子却越过越好了! 他越想越气,骂李绵绵带走了他们家的好运。 萧远道为李绵绵抱不平:“她带走你们家的好运?不是你缺德事干多了现世报吗?” 李怀德气得跳起来,抡起胳膊就要打萧远道。 半空中便被萧远道握住,使劲甩了下去:“你还不配打我!” 李怀德双眼怒睁:“死小子,我把闺女嫁给你,我就能管你。” 萧远道:“我理你?!” 李怀德被驳了面子:“信不信我能叫老二跟你离了。” 李绵绵心说,我可不听你的。 萧远道很淡定:“户口都在我家了,你叫她怎么离?” 李绵绵目露疑惑,他们都没领证,她户口怎么能在萧家呢?迁户口不需要经过本人? 李怀德怒容更胜,就在半个月前,萧福明夫妻拎着礼品来家里,说迁李绵绵的户口。因为李绵绵没有土地,留着她的户口还要多交一份公粮,他们不主动上门,他也要主动提。 是以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还陪着他们去大队开了证明。 前天他听村里人的说这两天可能要重新分地。 正后悔着,被萧远道一说,恼得拳头握起来又要打:“你们姓萧的是不是早就知道分地的事了?”要是再晚几天,他还能多分两亩地! 萧远道闪身避开:“听不懂你说什么!”他发现自己对李绵绵动心后,便想着迁她户口的事了,后面她偷他的存折想跑,他等不及写信提醒父母务必在收到信后三天内办好李绵绵户口的事。 李怀德如今没有任何筹码威胁李绵绵,他缓和了语气,提及抚养之恩:“丫头,你看看你这个男人,就是这么对养了你十几年的父亲的。” 李绵绵原本就对父亲没有概念。 更何况总对原主使用暴力手段的李怀德。 记忆中,原主第一次挨打,也是一个夏天,也是农忙过后。 娄春花卖了粮食为李铁铮买一双白色球鞋,她那会子没有鞋穿,叫李铁铮把鞋给她穿一天,被李怀德发现后,抬脚踹她飞两米多远,摔到地上蹭破身上好多处皮肤。 五六岁的小孩,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她不理解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因为一双鞋子打她,但从此后,她再也不敢穿李铁铮的鞋了。 想到这儿,她心肠冷硬如刀:“是你一言不合想打人,你若客客气气的远道也不会顶撞你。” 李怀德眼神阴冷:“你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昨天我叫你送钱,你怎么不送?” 李绵绵无语了,怎么又扯到钱了?她瞄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萧远道,说:“我问公婆要了啊,他们叫我滚。你让我怎么办啊?总不能让远道去他爹妈手上抢?” 萧远道差点笑了,她说起谎来,还怪顺当。 吃饱了的娄春花打起了别的主意:“你手上那个镯子,应该能卖不少钱。” 李绵绵本来打算用手帕系住手腕的,因为她昨晚见吕兵的父母,就系了手帕遮盖玉镯。但她来见娄春花,遮遮掩掩反而会引起娄春花的怀疑,因此她便没有挡。 大大方方的举起来:“远道在火车站附近两块钱买的假货,不值钱。” 娄春花不懂玉石,见李绵绵坦坦荡荡,就信了她的话:“两块钱买了一个假镯子,咱们家这么困难,你有钱却大手大脚的,哎,咋摊上你这么个闺女啊。” 李绵绵眉眼低垂不应声。 娄春花最见不得李绵绵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她松口说:“1000拿不出,500总能?瞧你穿的这么好,远道肯定没少赚钱。” 李绵绵心说,他就算有再多的钱,和你们也没关系啊。 李铃铃读中专毕业早,工龄比萧远道还要长,你们为什么不找李铃铃要呢?我从懂事起,家务,喂猪放羊,干不完的活,可嫁人只有50块压箱底,陪嫁两床被子,一个装被子的红箱子。 全村还能找到我这样寒酸的陪嫁吗? 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靠着男人养活的新媳妇,你们凭什么以为我能拿500出来? 为人父母,体恤那个什么也不缺的闺女,对我这个一无所有的人,诸多要求。 想到这儿,李绵绵又开始怀疑她不是亲生的。 实在太偏心了! 娄春花又说:“你总不能一分不出?” 李绵绵一言不发,娄春花又问萧远道,萧远道一毛不拔。 李怀德打不过萧远道,又动不了李绵绵,心烦气躁撵他们滚蛋。 李绵绵默默上前收拾碗筷,趁娄春花不注意,捏起娄春花枕边的头发,萧远道看了一眼,待和李绵绵走到外面。 李绵绵说:“远道,你能不能用头发证明我和母亲的亲子关系呢?”她其实不愿意在萧远道面前提这个。 但她的父母从来不会在萧远道面前顾忌她的面子,一次又一次叫她难堪。 而他们对待吕兵,却很客气。 说到底,他们看不起她,看不起萧远道,所以态度才这样肆无忌惮的。 第59章 黑心小绵羊 萧远道从前以为李绵绵性子泼辣、蛮不讲理,所以才不得父母喜欢,但通过几次接触,他发现李怀德和娄春花同样面目可憎。 别家父母偏心,至少懂得掩饰,而他们正大光明,仿佛习惯了。 所以他对李绵绵此时的想法并不意外,但对她的行为,诧异费解,她怎么会知道通过头发可以证明亲子关系? 这项技术在全世界范围内,应用也不成熟。 他有所迟疑:“其实偏心的父母不在少数,你非个例。” 李绵绵下定了决心要验,也算圆原主的一个心愿:“验不出来吗?还是要许多钱才可以?” 萧远道:“验的出,不过可能需要一两个月才会出结果。”汶水县设备落后,他需要把样品寄到京城托同学化验。 李绵绵等得起,18年都过了,不差两个月。 李绵绵先到盥洗池冲洗碗筷。 随后和萧远道并肩往外走,快出医院门口,遇见送饭来的吕兵,黑眼圈特别明显,估计因为李铃铃的事情,一夜没合眼。 李绵绵惊讶,主动打招呼:“大姐夫,你怎么来这儿了?” 吕兵强装笑颜,简单的复述李铃铃昨晚晕倒的事。 李绵绵这才明白娄春花为何莫名冲她发火,重提李铃铃流产的事。 原来李铃铃又住院了,她连忙出言关心李铃铃的情况。 吕兵:“没什么大碍,观察一两天就能出院了。” 李绵绵暗暗扫了一眼萧远道,内心纠结,但如果她不在吕兵的面前表现一下,吕兵会起疑心的。 她稍作迟疑,眼神诚恳的道歉:“真对不起大姐夫,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早知道昨天我说什么也不会去你那道大姐不是,毕竟那些都是陈年旧事,咱们也已各自成家。远道为此还骂我不懂事。” 萧远道:“”他哪有? 女孩明媚娇软,声音甜糯。 吕兵哪忍心斥责?非要说出一个错误来,就是李铃铃不诚实。他安慰她:“不关你的事。” 李绵绵又说自己想去见李铃铃,但怕对方看自己生气,等李铃铃的身体养好了,她一定提着礼品登门拜访,顿了顿,轻轻的问吕兵家住哪儿。 吕兵经过一夜缓和,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如今李绵绵问他家在哪儿,他熄灭的怒火蹭又起来了。 李铃铃口口声声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但为什么连婆家在哪儿都不告诉自家妹妹?还不是做贼心虚怕李绵绵上门乱说话? 他强压怒意,同李绵绵和萧远道客套几句,随后提饭盒离开。 萧远道简直为李绵绵的表现拍案叫绝。 外表单纯、看着就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不动声色就摆了人家一道,心眼真黑啊。 可他更有兴趣了! 李绵绵目送走了吕兵,偏头对上萧远道打量自己的眼神,心一咯噔:“看,看什么啊?”幸好他不知道昨天的事,不然他指不定怎么想她呢。 她琢磨了一下,向萧远道强调昨晚诓他的话:“我因为没找到大姐家,就找到大姐夫同他抱怨了大姐几句。大姐夫可能为我做主了,大姐这才又住院了。”她自顾自猜测。 萧远道一声哦。 心说,你的措辞漏洞百出啊。 都能找到人家抱怨,不知道打听人家住哪儿?还不是想着把问题留住用来整李铃铃? 黑心小绵羊! 萧远道回了一个字,李绵绵反而不知道如何接话,弯着眼睛冲他灿笑,要多单纯有多单纯。 她又软软的说:“对了,远道。我的户口怎么迁到你家了呢?我的身份证不得重新照吗?” 萧远道:“这就带你去照,正好把笔记本交到派出所。” 李绵绵:“可我没带之前的身份证啊。”老的要作废? 萧远道:“我带了。” 李绵绵:“”原来他一早就准备好今天带她找身份证了吗?她感觉自己像被他套牢了似的。 到了派出所。 李绵绵重新拍了身份证,捡来的农学笔记本也上交了。 令李绵绵吃惊的是,事情如萧远道预料的一样,笔记本的主人来报过案,说自己的包被人偷了,包里有一本笔记对他来说很重要。 哪怕别的东西都找不到,笔记本一定要找到。 工作人员叫李绵绵和萧远道配合调查,两人先做了一份笔录,又带工作人员到捡本子的地方。离笔记本不远的沟里,还有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些个人物品,但值钱的东西已经被洗劫一空了。 小夫妻俩接受一番询问后才被允许离开。 李绵绵满眼崇拜:“你真是料事如神呐。” 萧远道:“不过是经验之谈,本来打算带你逛街的,都快中午了,还去给你妈送饭么?” 李绵绵不太想送,但不送的话,又得招来更多的谩骂。 搞不好李怀德还会上门抹黑她弃母亲不顾,被村里人知道,村里人可不管她们母女之间有多少矛盾过节。 大是大非面前,那些长辈们只会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她即便揣着大道理,也得背上不孝的骂名被人戳脊梁骨。 两人进餐馆吃过面,带一份准备送到病房,还未踏进,便听见里面的惨叫声。 打听才知道,娄春花想吃苹果,挪动身体的时候推翻床头柜,人也跟着栽下来,头朝下,腿朝上,牵扯到双腿疼的。 医生检查后说,幸好接上的骨头没有发生错位。 娄春花哼哼唧唧,她觉得自己是被李绵绵给克的,自打李绵绵回娘家,她身上的伤一次比一次严重。 大闺女不是滑胎就是和婆家不和。 这个沾了男人晦气扫把星! 李绵绵放下面条。 娄春花伸手打翻。 隔壁的病床刚刚住下一位接近六十的阿婆,对方见状频频摇头,小姑娘长得乖巧,当妈的却像见了仇人似的。 李绵绵碍于外人在,她也没说话。 娄春花闹着叫李绵绵滚蛋,李怀德陪了一晚上,早上骂走了李绵绵,娄春花没人陪护,他便留了下来,去上趟茅房的功夫,娄春花竟然就从床上掉下来了。 他被折腾的身心俱疲。 还得安抚娄春花的情绪,真不要李绵绵伺候他怎么忙得过来啊? 娄春花折腾累了,又说饿。 李绵绵只得拜托萧远道重新买一份面条,收拾地面的时候,看着散落的面条和肉心疼不已。 婆家的条件在村里算很不错的,如此,面也不是天天吃。他们家今天早上还喝的稀粥呢,娄春花竟然把饭说打翻就打翻了。 第60章 心机 李绵绵默默收拾干净地面。 安静的坐于一旁,娄春花依旧骂着她,但声音明显小了许多,如果不是伤处疼,估计会跳起来打死李绵绵。 哎哟! 娄春花又叫唤着,李怀德:“老二,你妈身上疼,你辛苦一点了。” 李绵绵微微颔首,心里却不屑,看有人在才说了一句人话?装模作样!呸! 不久后,萧远道重新买了饭回来。 他这一次换了塑料碗,买的米饭和菜,防止娄春花再拿饭碗出气,弄得一地湿漉漉的难收拾。 娄春花腿疼,吃得不多。 剩下的,她叫李绵绵吃了。 李绵绵恶心的不轻:“我不饿,吃不完就放一边。”下一顿还是你的。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来。 萧远道和李绵绵说要回一趟家,他其实是不放心走的,但他在,他感觉会影响李绵绵的发挥。 李绵绵巴不得萧远道赶紧走,立刻起身相送。 萧远道:“”他真想留下来看她使坏啊。 李绵绵送走萧远道,回到病房。 娄春花不久后睡着了。 隔壁床的阿婆说:“你妈这脾气也太大了点。” 李绵绵唇瓣荡起浅浅的弧度,语气坚强:“没关系的,她双腿粉碎性骨折,太疼了。” 阿婆叹气,她要是有这么乖的小孩儿,就是让她疼死,也不能把气朝孩子撒啊。 她打听李绵绵家住何处,李绵绵说了村子的名字。 阿婆又夸萧远道长得好,她也俊俏的很。 李绵绵有些不好意思,她感谢阿婆的赞美并表示阿婆过誉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虽然双方刻意压低声音,但娄春花还是醒了,她骂李绵绵打扰她休息。 李绵绵朝阿婆歉意一笑,而后闭上嘴。 娄春花继续睡觉,李绵绵提步到医院门口买了小束鲜花,捧着到李铃铃的病房。 李绵绵见吕兵在,想到今天是周末,她抬手轻轻敲门。 “进来。”吕兵说。 李铃铃一脸菜色,反观李绵绵,皮肤粉嫩,脸色红润。捧着花束,比花还要娇艳。两相对比之下,李铃铃十足像个黄脸婆,吕兵有些嫌弃。 李铃铃心中烦闷,瞧着李绵绵一身大红装,气不打一处来。 小婊子,故意来给她添堵的。 她把脸拉的老长。 李绵绵柔柔的说:“大姐,你身子好些了吗?我本来打算改日再看望你的,但我看花店的花实在开得好,特意买来送给你,希望你早日康复。” 李铃铃冷声:“家里房子塌了,你不知道管管,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倒是大方。” 李绵绵一时间手足无措:“我,我就是看花好看,闻着又香,买来想着能驱散你的病气。” 李铃铃显然不接受李绵绵的一套说辞,她拿李绵绵的镯子说事。 李铃铃一眼就看上这个镯子了,碧绿碧绿的,色泽鲜亮的很。 李绵绵一个捡来杂种,哪里配戴? 吕兵旁观李铃铃的言行,只觉得她刻薄无比。 妹妹好心好意送花,她一句好话没有,开口便指责人家乱花钱。 李绵绵抬起手腕,继续无辜的说:“这个不是买的哦,是我婆奶奶过寿那天送给我的,我本不想要,她非给我。” 李铃铃恼了。萧远道还在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就定亲了,这么多年,她逢年过节就去萧家送礼,屁也没捞到一个。 李绵绵刚嫁过去,听说喜宴当天李绵绵还砸了喜桌,老太太受惊住了一个多星期的院,险险就去了。 李绵绵被萧远道带走避风头,刚回老家,就得老太太一个镯子。 叫她心里一万个不平衡! 她说:“那家里的房子,你打算怎么办?” 李绵绵面向吕兵:“大姐夫,你给多少啊?” 吕兵心说我一分都不想出:“我之前听远道说你们给了两千,怎么,没给啊?” 李绵绵嗤道:“你信他吹牛!” 吕兵发笑,心道果然,他就说萧远道出不起那么多钱。他想了想:“我和你大姐刚结婚,也挺困难的,一时半会拿不出多少钱,回头和她商量商量,怎么也要出个200意思一下。” 李绵绵:“那我也和远道商量出200。其实我想多出点,但我婆子妈说,远道结婚的时候,她已经给了我们家500块的彩礼了,又买了好几大箱的彩礼,以为我会有很多陪”嫁字还未脱口。 李铃铃忽然喊不舒服,该死的李绵绵,什么都往外说。 她回头一定要叫她爹好好教训这个死丫头。 李绵绵嘴角冷冷一勾,眼神意味深长。 说起来也是讽刺,李铃铃嫁人的那些陪嫁,有一大部分都是萧家买的。 但当时李怀德夫妻一口咬定萧远道耍流氓,没把他扭送派出所已经很客气了,并说送来的礼,就当是对李铃铃的补偿。 李铃铃就这样心安理得的拿着萧家的聘礼、彩礼,嫁给了吕兵。 吕兵不胜其烦。 看起来比李绵绵还壮实的人,一天到晚不是头疼就是腚疼。 他没有耐心哄李铃铃了。随便敷衍了她几句。 待李铃铃消停后,李绵绵说:“大姐,既然你不舒服,我就走了哦,你好好休息,等你出院了,我再去你家看你。” 李铃铃:“”还要去她家里?她现在得罪了公婆,李绵绵过去大嘴巴子一漏,她不得完蛋了? 李绵绵变了,变得很鸡贼,很心机。 她一定要想个法子,好好收拾一顿。 李铃铃躺了一上午,起身上厕所,同吕兵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返回时路过娄春花的病房,提步迈入。 李绵绵正在为娄春花按摩腰侧。 她冷冷的睨了一眼,同娄春花说话:“妈,我估计我明天晚上就能啊!” 李铃铃踩到刚才面条洒落的地方,脚下一滑劈叉,疼得大呼小叫。 阿婆一瞅:报应啊,自己打翻的东西,让闺女遭了罪。 这还不算完,病床是个铁架子,李铃铃爬起来的时候,因为挨着床边,她用力过猛,后腰抵到了床膀子,撞的哐当一声,疼的眼冒金星。 李绵绵唬一跳。 她看着表情痛苦的李铃铃,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娄春花都已经猜到她克她们,这李铃铃咋还不知道消停呢?想跑来在娄春花面前道她坏话吗? 看看,遭反噬了! 李铃铃闹出的动静,惊动医生。 得知她是产科病房那边的,埋怨她乱跑。 李绵绵喊来吕兵,吕兵心头又是一阵怒意。 不是去上厕所的吗?怎么上到她妈那里了? 第61章 默契 李铃铃一句完整的话未说出口,便惹了一身狼狈,简直倒霉到家。 吕兵搀扶着她回病房,刚进屋,他就抽回手,并一改方才温和的态度,凉声质问李铃铃是不是不想好了。 怎么一刻也不安生? 李铃铃腰疼腿丫子疼,吕兵不安慰她,反而训斥,她也来了火气,往日的温柔不复存在。“我去看看我妈也不行吗?换成你妈受伤,你难道不过去看一眼?” 吕兵皱眉,像看一个陌生人。“我什么时候不让你看你妈了?不是你说你去上厕所的?李铃铃,你变了,变得爱胡搅蛮缠了!” 他总算知道萧远道为什么宁愿背着勾未婚妻妹妹的骂名也要和李铃铃退婚了。 贪图李绵绵美色是一方面,最大的问题估计是发现李铃铃根本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好相处! 老话果真是没有错的,遭人退过婚的女人,自身肯定有问题! 吕兵越想越觉得自己亏了,凭他的相貌、文凭、能力、魅力,完全可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他却听信了李铃铃的花言巧语。 他开始数落李铃铃的不是,指责李铃铃骗了他。 李铃铃气愤不已,如果他不爱听奉承话,能上当吗? 两人在病房内大吵,引过路的,附近病房的凑过来围观。 吕兵觉得丢人现眼,气呼呼走了。 围观的人见没热闹凑,三三两两散去。 李铃铃冷静下来,又开始后悔,她刚刚为什么就不能忍忍? 她和公公婆婆有了矛盾,男人再离她而去,她手里没个依仗,日子怎么过啊。 都怪李绵绵,要不是她瞎搅和,她和吕兵也不会吵架。 她咽不下那口气,想着非得收拾李绵绵一顿不可,她再次返回娄春花的病房。 李绵绵并不在,她对娄春花说李绵绵买花,以及婆奶奶送镯子的事儿。 娄春花直呼上当,大骂李绵绵满口谎言,还跟她说镯子是两块钱买的假货,有钱买花没钱帮衬娘家。 直到两片嘴皮子发干才消停,她摸起水喝,差点呛死过去。 隔壁床阿婆:作孽啊,这个闺女明显没有刚刚那个和善,这个当妈的年岁也不大,好糊涂哟! 李铃铃发泄了一通,心情也好上不少。 她轻轻拍着娄春花的后背,提及建房子的事情,说李绵绵只打算出200。 娄春花又抱怨李绵绵小气。 白养了她! 阿婆实在忍不住插嘴:“200还少啊。你这个当妈的也太贪心了。”还有这个做姐姐,一回两回过来说自家妹妹的不是,当妈的居然不管,还跟上说!也是罕见。 娄春花:“我想骂就骂,你管的着吗?没人服侍的死老太婆!” 阿婆皱眉头:“嘿,你这个人好没素质的,咋骂人呢?” 娄春花:“你才没有素质!我骂我自己闺女,管你屁事?你不搭腔,我会骂你吗?”娄春花噼里啪啦一顿输出。 阿婆脸色涨红。 这个时候李绵绵回来了,只听了几句,便向阿婆道歉。 刚刚娄春花闹着要吃杨梅,她出去买回来一些,到盥洗区冲洗干净还未进门,便听见娄春花的骂声了。 她放下杨梅:“你消停一点好不好?弄得左右病房都议论咱们,你觉得脸上有光吗?” 娄春花:“你大姐说你只出200,家里房子盖起来可是好几千的事情,你区区200怎么够?我不骂你骂谁?” 李绵绵很震惊,200差不多需要普通工人干一年的活,且要不吃不喝才能攒下来。 娄春花未免说得也太轻松了! 她心中不悦,但语气依旧不疾不徐:“我和大姐夫已经说好了啊,我们两家各拿200,我婆婆也说,当初给了大姐500彩礼,那些钱我结婚的时候你也没有给我带回去,就当是我出的。加上200,也有700了呀?” 李绵绵话音未落。 娄春花又骂开了:“账是你这么算的吗?” 她骂李绵绵瞎扯淡,那钱明明是萧远道对李铃铃做出的补偿。 李绵绵静静地听着娄春花脸不红气不喘的颠倒黑白,等娄春花说完了,她才打算开口。 没想到外面冲进一对夫妻,薅住李铃铃的头发开始怒吼。 “我儿还袒护你说是误会!这是误会吗?这是误会吗?” “不要脸!狐狸精!勾了我儿,又勾别人,还和自己妹妹的男人订过婚,今天要不是我们亲耳听到,我们就要信了儿子说你的好话!” 二人比起娄春花,比较有素质,骂人颠过来倒过去,都是狐狸精不要脸几个字。 李绵绵认出他们是吕兵父母,大吃一惊的同时,又感到暗爽。 真是天助她也! 李铃铃完全懵了。 娄春花也歇火了,她回过神后,叫李绵绵拉开他们。 李绵绵昨天见吕兵父母,乔装了一番,按萧远道的说辞,像个女流氓。 而这会儿一眼看着就是乖乖女。 所以,他们如何也不会把李绵绵和昨晚那个疯女人联系到一起。 此刻,李绵绵一旁温温软软的劝着架。 但两口子哪顾得上?他们气愤的扯着李铃铃到走廊上,直到医生上前阻止才停下手。 吕兵父母扬言离婚! 李铃铃慌得一比,哭着叫他们听她解释。 李绵绵歪着头在一旁看,等捋清情况才说话:“伯伯,伯母,你们千万不要让大姐夫和我姐姐离婚,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吕兵父母这才注意到李绵绵。 乖巧温雅,卓越多姿。 两人目光投向李绵绵打量。 李绵绵忙做自我介绍,李铃铃怕了李绵绵的那张嘴,担心她再一通乱说把事情再次推向无法挽回的境地。 大声呵斥道:“这里有你什么事?妈,叫她走!” 娄春花当即呵退李绵绵,不过在吕家父母面前,她稍微收起刻薄的姿态。 “这里没你的事!饭点再过来。” 李绵绵暗道,正合她意呢。 吕家父母跑到医院来,说明他们是个多疑的人。 吕兵早上跟她说李铃铃因为身体忽然不适,她当时就猜实际情况没那么简单。但她又想不到具体原因,此刻通过两口子,可算明白了。 不过事情发展到现在,并不完全是自己推波助澜,要怪李铃铃自己作孽。 如果李铃铃不跑到娄春花的病房说自己的坏话。 娄春花也不只顾着数落自己,数落萧远道的不是,吕家父母也不会在暗地里听个明白冒出来讨公道了。 而这件事也会不了了之。 李铃铃的信用,也不会经这么折腾破产! 第62章 作弄 李绵绵想到这儿,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闹,乱,越乱越好! 最好叫李铃铃被吕兵抛弃。 她跑到附近的书店看书,差不多快五点的时候,才往医院走。 到了那,赶巧遇上送饭的萧远道。 她欢悦地朝他奔过去,笑逐颜开:“远道,你来啦。”她低头查看他带来的饭盒,果然还是中午那些,不过加了点肉。 他们俩真有默契,她什么也没交代他,他居然能够按照她心里的意思把事情做了。 而且对于她的事,极少掺和,尤其尊重她。这样的男人,她好心动呀! 萧远道跟上笑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李绵绵压着上翘的嘴角,提及李铃铃和吕家父母的事情。 萧远道来了八卦的兴趣:“后来怎么样了?” 李绵绵:“母亲不让我围观,我就走了呗。”主要因为附近没地方躲,除非进隔壁的病房听。 但她丢不起那个人,不如离开。 萧远道凤眸含笑,黑心小绵羊!她真坏啊。 李绵绵又提起出钱修房子的事:“大姐夫说给200,不知道他的话可信度高不高,不过他出钱的话,我不出就不合适了,你说呢?” 萧远道表示照做。 李绵绵忽然有些扭捏:“那个,我在家里也需要一些花销的,零花钱会给的哦?” 萧远道:“给。明儿陪你单独弄个户头,把卖人参的钱存上去,但你不能乱花,嗯?” 李绵绵很高兴,如此深得她意。她这几天在县城四处晃悠,发现了不少商机。 移动的摊贩卖什么的都有,譬如溜溜球,雪花膏,衣服,烟酒,小吃等。 只要有胆子上街摆摊,豁出面子吆喝,不愁不赚钱。 家里有缝纫机,她打算回汶水县之前,继续做头饰并说服婆婆一块儿摆地摊。 两人边聊边往住院部走。 李铃铃和婆家人已经离开了娄春花的病房。 娄春花身边没有人,独自躺在病床上,孤零零显得很可怜。 只有李绵绵知道她有多可恨! 她瞥见李绵绵,拉起老驴脸:“你可算回来了,你大姐可是被你给害苦了。” 隔壁阿婆又忍不住要说公道话:“这丫头先前一出口就要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你咋能怪到她头上?你今天要是再敢骂她,我就喊左右病房的人来评评理。” 娄春花:“……有你啥事?” 萧远道:“怎么回事?” 娄春花的视线对上面色冷沉的萧远道,终究没继续说道李绵绵,她鼻子了哼了哼:“老二,我想擦个澡。” 李绵绵很爽快:“好啊。” 娄春花吃完饭,李绵绵也兑好了水,她往手上套塑料袋。 娄春花:“嫌我脏啊。” 李绵绵:“手上的伤还未痊愈啊。” 她掌心的伤口早就不疼了,痂也硬实了。 虽然可以碰水,但不能长久浸泡,她昨儿洗衣服也是套的塑料袋。 她开始脱娄春花的衣服。 娄春花很快光溜溜,因为她的腿不能动,李绵绵将她摆成什么样,她只能保持。 娄春花感到羞耻:“该死的老二,你起码帮我盖一下!这样被人看到,我还怎么见人?” 李绵绵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心说就你这黑瘦干巴的身材,裸奔估计都没人看! 面上,她无奈的叹口气:“擦澡呢,怎么盖啊?” 隔壁的阿婆很同情李绵绵,作为子女,手受伤了,依然尽心照顾母亲,可当母亲的,却变着法子道小孩不是。 那个不服侍,还一肚子坏水的,反倒得偏爱。 就离谱! 幸好那坏胚子有公婆收拾! 李绵绵伺候的很尽心,用肥皂慢慢打,轻轻揉,包括娄春花的隐私,她也准备下手。 但娄春花却无法突破自己的心理屏障。这个扫把星,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会儿让她想起村里烧水杀猪的架势,是不是作弄她呢? 她再也不能忍受李绵绵胡来:“行了行了,赶紧给我穿上衣裳。” 李绵绵:“可是还没洗干净呢。”她还没玩够呢。 娄春花:“可以了可以了。” 李绵绵:“好。” 隔壁阿婆:“好孩子!你要是没结婚啊,我一定叫我孙儿去提亲。” 真乖啊。 李绵绵笑笑,正要回话。 娄春花:“我闺女是谁想要娶就能娶的吗?” 阿婆:“我们家城里户口,我孙儿大学生!长得也是高高大大。” 娄春花一听说对方城里户口,态度立马比先前好了不少。“你孙在哪里上大学啊?” 阿婆:“燕京师范大学哩。” 娄春花没觉得多牛,师范大学比起医科大学,应该差不少档次。 她说自己女婿是省状元,燕京医科大毕业的。 李绵绵暗暗白眼,一边嫌弃人家,又一边拿人家充门面,好恶心! 阿婆:“医生呐?” 娄春花含糊的应声。 李绵绵说:“不算哦,我丈夫读的是法医学,在刑侦部门验尸。” 阿婆面露古怪,好好的大学生,咋干这种事呢? 娄春花恨不得掐死这个多嘴多舌的扫把星。 阿婆:“你怕不怕?” 李绵绵:“有什么好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何况我丈夫的工作是帮助警察抓杀人凶手,为死者讨公道。多有意义?” 阿婆再一次对李绵绵另眼相看,她夸萧远道有福气,能娶到她这样通情达理的媳妇。 李绵绵礼貌微笑。 娄春花对李绵绵的回答,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死丫头以前明明也很嫌弃萧远道。 这会儿全剩下夸赞了。想到两人可能是感情好,所以看对方都是优点了。 她便也没有探究,继续打听阿婆的孙儿,问对方毕业,工作。说自己有个侄女,和老二一样大,长得可俊。 品行端正的很,要介绍给阿婆的孙儿。 阿婆:“你嘴里说好,那肯定像你家大姑娘那样,我家庙小容不下。” 娄春花很没面子,她暗暗唾了一口,她还瞧不上呢! 李绵绵这边,已经利索的为娄春花穿上衣服,并解下了手里的塑料袋。 她到盥洗池好一番冲洗,萧远道查看她的手掌。“这么一大片伤口,痂掉了肯定有疤痕。” 李绵绵:“应该不会。”她记得原主小时候没少受伤,但身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萧远道:“回头我给你寄去疤膏,你好好涂涂。” 李绵绵:“好。” 两人等着李怀德换班,七点半,李怀德还未出现。 李绵绵准备走,萧远道说,等到八点钟。 两人正商量着,李铁铮来了。 原来,李怀德被村里一个醉汉给打伤了,到卫生所看,虽然皮外伤,但这会儿也没办法过来,正在家躺着呢。 娄春花又絮絮叨叨的说李绵绵克得他们。 李铁铮:“妈,二姐怎么没有克到我啊?你别总乱扯!”他叫李绵绵赶紧回家休息。 李绵绵心头暖暖的,李铁铮送他们出门。 第63章 倒霉原因 住院部门口。 李铁铮:“二姐,以后饭由我送。你就不要来了。”父母成天找各种理由编排她,他的心里真不是个滋味。 李绵绵是巴不得的,但李怀德会愿意?家里正落实修房子的事情,李铁铮并不清闲。“你忙得过来吗?还是我送,最多再送个十来天,大姐那边应该可以替换我了。” 李铁铮并不认为大姐会代替二姐照顾母亲。因为大姐明明就住县城,真有心的话,完全何以托大姐夫跑腿。可他们就是要折腾二姐。“我自己可以。” 李绵绵想了想:“要不这样,我在家做好饭,你过去拿,省得你做。” 李铁铮坚持自己:“二姐,就这么说定了。” “好。”李绵绵回去的路上,叹道:“家里只有小弟对我最好。” 萧远道不服气:“你怎么能漏掉我?” 李绵绵呵呵。 李铁铮不管她什么样,都认她做姐姐,想要尽力保护她。 而萧远道态度的改变,从她收敛一身戾气,勤快能干开始,明显到她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如果我还像以前那样,你会对我好吗?” 萧远道不想对她玩虚的。“已然再见。” 李绵绵真想跳下车,但萧远道骑车很猛,她不敢,回应道:“所以你是因为我比较勤快好说话,才对我好的对不对?”那他还有脸说他好? 萧远道:废话! 像以前那样疯疯癫癫,动不动对他喊打喊杀,大呼小叫,歇斯底里、骂他全家,要日他一户口本,他能对她好?他有受虐症吗? 他没有收拾她,已经很克制了。 他说:“你保持现在这样,我欲罢不能。” 李绵绵嗤之以鼻,哪天他腻了她,估计又会说她这样的无趣了?男人!我信了你的邪! 她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萧远道:“你是不是不信?我真想把心剖出来给你看。” 李绵绵:“你剖啊。” 萧远道:“” 李绵绵哂笑:“花言巧语,你是不是跟很多人说过哦?” 萧远道不承认,发誓只对她一个说过,就连初吻也是给她。 李绵绵小脸一热,想到自己引导他如何接吻,心跳一瞬间失去了原有的节奏,捏着他腰间衣服的手下意识用力。 萧远道嘶了一声:“干嘛掐我?我句句属实。”反观她,好像比他懂一些,但他并不想计较,她的未来属于他就行了。 李绵绵松手的瞬间身子往后飞,她赶紧双手搂住他的细腰:“你,你慢点。” 下一秒,他果真放慢了速度,而且因为她忽然贴过来挨近他,他高兴的勾起嘴角。 …… 回到家才八点多了,没有电视,手机,又不用干农活,家里人早早歇下。 李绵绵在外一天,也困了,洗漱后沾床便睡。 萧远道却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到了后半夜,又做梦。 这次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新房,他依旧作为旁观者。 与他相貌相同的青年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乌发高束。伸手掀开身旁新娘子的红盖头,是那名粉衣少女,此刻凤冠霞帔,美不胜收。 但她似乎并不高兴,摆弄手腕上的翡翠镯子,微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丫鬟呈上交杯酒,两人喝下后,下人们鱼贯而出。 喜房大门关上的刹那,萧远道也醒了。 窗外静静的月光洒进室内,他看向身旁熟睡的李绵绵,握起她的手,仔细打量玉镯。 没有错的,连着两次,梦里那位少女都带着这只镯子,是想告诉他,她们是同一个人? …… 夏季的清晨,带着热意。 李绵绵早早醒了,起来为萧远道收拾行李,整理完毕,没看到他的钱。 他昨晚说的话,会不会不算数?她摇醒萧远道。 青年睁开眼,声音沙哑:“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 李绵绵:“睡十来个小时了,还没睡够啊?”真懒! 萧远道无言以对。 他起床从柜子里拿出一只铁盒,李绵绵瞄到一沓钱。 这个破盒子她每天开柜子的时候都能看到,但从未想过打开。 他可真会藏东西! 萧远道自己拿了两张。剩下的交给李绵绵:“不要乱花,如果买一堆没用的东西被我发现,下次生活费就少了,嗯?” 李绵绵很无语,忍不住说:“我不花钱你怎么能有动力赚钱呢?你赚钱不给我花,想给谁花啊?” 萧远道噎住了,也对,他赚钱不让她花,留着有个什么意思? 他琢磨了下:“省着点养小孩。” 李绵绵真想甩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老兄!你都不行,哪来的孩子?但为保住他的尊严,她表示他说得都对。 待萧远道出门洗脸刷牙,她数了数钱,给她留了九百多。 她身上原本剩四十多,加起来有一千多块了。 发财喽! 这会儿要是跑路,能在大城市里租好样的房子了,她兴奋的跳起来,落地扭到脚,疼的她直抽抽。 她揉了揉脚脖子,准备出门吃饭。 进厨房差点被门槛绊倒,唬了韩淑静一跳。“绵绵啊,你慢点。” 李绵绵尴尬:“碍。” 她拿碗盛粥,锅上的热气烫得她叫起来,李绵绵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韩淑静:“你这小孩,今天怎么冒冒失失的?” 李绵绵不知所措。 韩淑静不忍心继续说她:“你先把筷子拿到堂屋去。” “好。”李绵绵握住筷子出厨房。 萧远智一声大嫂小心,她还没反应过来,后脑勺一痛。 身子因为惯性往前倾,脚步踉跄差点摔倒,站稳后揉着痛处回头,就见萧远智一脸惊慌的在她身后。 萧远道呵斥萧远智:“你一大早皮痒啊,在院子里踢什么球?” 萧远智:“大嫂,我不是故意的。” 李绵绵说没关系。 萧远道上前检查李绵绵的头,外表看不出什么。他说:“疼不疼?” 李绵绵:“不怎么疼。” 萧远道又训斥了一番萧远智,韩淑静也凶他。 萧远智委屈哭了。 李绵绵表示自己没有受伤,哄着他好一会儿,他才渐渐停止哭声。 …… 李绵绵和萧远道一起前往县城,出门不久,本来大晴天,瞬间乌云密布。 李绵绵面色大变,她以前就是逢出门必下雨,一带伞便晴天。 萧远道:“天气不好了,你回家。等晴天的时候你自己带着证件去邮局。” 李绵绵:“好。”也只能这样了。 李绵绵调头走了一段路,天又放晴了。 她反省自己干了什么事儿,才开始倒霉的。好像是从早上她设想带钱跑路那时候。 她以前也经常想怎么没倒霉?瞄到手腕上的镯子。 这个镯子套上去就拿不下来了,不会是萧家老祖宗惩罚她? 她连忙在心里说自己不会离开,下一秒就踩到一坨狗屎。 难道得大声说出来才有诚意? 第64章 教训 李绵绵环顾左右,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她朝天吼:“我不走啦,留下当萧远道的媳妇,我会给他生八胞胎,都是儿子!” 身后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 李绵绵扭头,就见萧远道笑盈盈的看她,她小脸爆红。“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的妈呀。 社死! 萧远道:“我看天气又好了,回来带你去开户啊。”老家治安不好,时常有偷窃抢劫的传言,父母不知道她有钱,她嘴巴又严实,估计不会喊他们陪她,他实在不放心她独自到邮局开户,越想越不踏实,索性跑回来。 远远听到她发神经。 她也不嫌害臊。 不过他爱听,他微微弯腰,靠近她耳边:“要给我生八胞胎?那你也不用宣扬啊,跟我说就行了。” 李绵绵:“……”我又不是猪! 也不是说给你听的啊。 萧远道笑了笑,不逗她了,带着她往中巴停靠点走。 这一回天色毫无变化。 李绵绵心说,真灵啊。 她问萧远道,知不知道这镯子是谁的,开过光的? 萧远道:“我哪知道?我第一次见,是在你的手腕上。” 李绵绵决定晚上问问婆奶奶。 到了县城,萧远道带她开户,存上钱后,目睹她上返回的中巴才放心去车站。 李绵绵回到家,看到李怀德,下意识伸手摸向运动裤口袋里的存折。当着萧家父母的面,李怀德瓮声瓮气的问,今天为什么不送饭。 李绵绵:“小弟说他送。” 李怀德:“你小弟哪有空?今天就算了,明天还是你送。” 李绵绵一早预料到李铁铮的话作不了数,毕竟他不当家。“嗯。” 李怀德:“老二,我单独有几句话要跟你说。”他朝韩淑静和萧福明看过去,两口子识趣的退出堂屋,到厨房议论李怀德的目的。 堂屋只剩两人。 李绵绵:“如果是盖房子要钱的事,你再等等。”她要确定吕兵拿了钱,她才肯拿。 李怀德脸色冷了冷:“你个死丫头!我白养了你十几年,叫你拿点钱,跟要了你的命似的!白纸黑字,你不拿,我喊你公婆过来看。” 他掏出字据拍到李绵绵跟前。 李绵绵只扫一眼。 李怀德得不到有效回应,加上这阵子时运不济,天天倒霉,他心里憋着一股火,此刻仿佛被李绵绵点燃了。 他一巴掌打得李绵绵措手不及,惊呼一声从矮凳上摔下来,捂住脸半天没回过神。 韩淑静和萧福明听到声响,赶到堂屋。 瞧见李绵绵狼狈的趴在地上,前者当即上前扶起她。 粉白的小脸高高肿起。 韩淑静心疼了,怪李怀德手重:“亲家公,你有话不能好好说?!” 李怀德怒气冲冲:“我要打死她这个没用的东西!” 萧福明一把揪起李怀德,给了他一拳:“你个怂包,有本事跟我说道说道,打小孩算什么本事?” “我打自家小孩关你屁事!” 李怀德抬脚踢萧福明。 萧福明轻松躲过,今天老太太被老四家接走,他没有顾忌,想到自家小孩结婚是被设计的,面子丢到不知道去哪儿找,搞得几乎是人财两空,他也爆发了。 握紧拳头朝李怀德脸上身上招呼。 李怀德被打掉了两颗牙,满嘴血污,挣脱后跑进厨房拿菜刀砍人。 李绵绵和韩淑静哪见过这种情形,受惊惊呼,大声叫让李怀德有事好商量,别冲动。 李怀德听不进去,朝萧福明冲过去。 萧福明不慌不忙,淡定拿起门口的铁锹,瞬间打落李怀德手里的菜刀,扔了铁锹把对方按到地上拳头伺候。 左邻右舍听动静凑热闹,但大家都不敢上前拉架,只嘴上喊住手。萧福明充耳不闻,直到李怀德求饶,萧福明才放过他。 起身时用脚辗对方刚刚拿菜刀的手:“想砍我?下次做这种事的时候想清楚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李怀德恶狠狠的瞪着萧福明。 李绵绵痛快的同时,也升出一抹忧心,她害怕李怀德报复萧家,这老东西连自己闺女都能下狠手,别说外人了。 萧福明一身冷厉:“再瞪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李怀德咬牙切齿:“你等着瞧!” 萧福明呵呵冷笑:“我现在正瞧着!” 李怀德撂狠话:“等我杀你全家!” 萧福明:“还敢威胁?”他拎起李怀德又是一顿收拾。 旁观的李绵绵忽然很庆幸,萧家男人不打女人。 要不然就原主不时的家暴萧远道,他想计较原主早被打服了。 李怀德再次告饶。 萧福明:“我家里的人,包括儿媳妇,少根头发丝,我都要找你算账!” 李怀德来一趟没捞到好处,反而被揍了一顿,一瘸一拐的走了。 萧福明三言两语打发走凑热闹的邻居们,关上大门。 韩淑静捡起地上的字据:“你写的啊?” 李绵绵很不好意思:“当时奶奶过寿,他说上门闹,我怕出事,写了这张字据。我想着他要的时候我不给,他也是没法子的。” 韩淑静:“字写得真不错。”她喊萧福明一起看李绵绵写的字。 萧福明也觉得好:“很像大学生写的。” 李绵绵震惊,他们居然不怨她乱立字据?她抿抿唇:“父亲那个人不讲理,现在我们撕破脸了,我心里很不踏实。” 她想到在汶水县时,单位田大姐给她讲的一件事。 有个村子两家人闹矛盾,有一家怀恨在心,把另一家小孩掐死扔到粪坑里。她真担心李怀德也走极端,对萧远智下手。 萧福明丝毫不慌:“你不要怕,在我们家,没人敢欺负你。” 韩淑静回房拿来药膏,帮李绵绵涂抹,李绵绵疼的倒抽一口气。 韩淑静:“我轻点哈。你爹下手真狠。”她家两个男孩子皮实的很,她都没舍得打过。一个乖巧的小丫头,真狠啊。 李绵绵尴尬,这还是轻的,以前没有婆家做依仗的时候,打的更严重。虽然李怀德不是慈父,但三姐弟中,她被打最惨。经常肿着脸,或瘸着腿。 这笔账,她等着萧远道的亲子鉴定结果。 韩淑静:“你还送饭吗?” 这丫头是个软包子,换成她,她去他们的!饿死都不关她的事。不过这样的孩子做儿媳妇好,软绵好拿捏。 李绵绵摇摇头,上次李怀德打得她后肩膀疼了好几天,手上的伤也还没全好。这回脸又扇肿了,她还送个屁。 韩淑静:“早知道让你和远道一块儿走了。” 李绵绵也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 第65章 说服 傍晚萧福明接回老太太。 李绵绵借着帮她兑洗澡水的时间向她打听镯子的事情。“奶奶,你知道这个镯子一开始是谁的吗?” 老太太笑道:“我哪能清楚?听你太奶奶说,她的婆太奶奶,就有这个镯子了。” 李绵绵心算,婆奶奶的婆婆的太奶奶,到她这里,是第七代了。 这镯子真是有些年头了啊。“奶奶,你戴这个镯子,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呢?” 老太太脸色忽然就变了:“你咋知道?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啊?” 李绵绵摇头,她不是做噩梦,而是她一想到走,霉运就来了。 老太太:“之前镯子是一对的,叫我不小心摔了一个,我连着做了好几宿的噩梦。”印象深刻到她几十年都没忘记。 李绵绵:“”这么邪性的东西,你交给我?真是我亲奶奶! 老太太从箱子底拿出一个陈旧的木盒子打开,里面是摔成两截的镯子。“都送给你。”她上次就想过一起送,又怕坏了的镯子,小孩不喜欢。 今天既然提了,那一并给她。 李绵绵拿起来端详,放玉器店金镶玉的话还可以继续戴。但她有点不敢戴阿,先收着。“谢谢奶奶了。” 李绵绵从老太太房里出来,见韩淑静坐于餐桌前,整理面前的几本书。 李绵绵上前:“妈,你看书呐?” 韩淑静:“家里招老鼠把族谱啃坏了,你爹叫我把坏的数一数,明儿去买新纸修补破损严重的地方。你奶奶又给了你什么好东西呢?” 李绵绵打开盒子:“是碎掉的玉镯。改明儿有空拿到好的玉器店修复一下。” 韩淑静笑笑,心道老太太还真喜欢这个丫头。 李绵绵随手拿起跟前一本坏的最严重的翻开,眸子忽的一缩,心口一跳:“妈,你看,有个祖宗的名字居然和远道的一样耶。” 韩淑静伸头:“哪呢?” 李绵绵小手一指:“喏,这儿。你们取名不看族谱的吗?” 韩淑静:“那会子族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前些年分家要修族谱的时候才找到。” 李绵绵:“这儿还有生平呢。第七世孙,名远道,字钧清。官至大司马骠骑将军,封定远侯。好厉害的样子。” 韩淑静打眼一瞧:“还真是,但再厉害我们也沾不上光啊。”她有些后悔的说:“我们家远道以前心心念念的读军校,要不是我自作聪明偷偷地改他志愿,说不定他也能混出名堂。” “现在挺好啊。”李绵绵往下看,都是一些生平所立功勋,最后一段文字吸引了她的注意,是关于他配偶的。 娶李氏女为妻,无所出。 李氏女? 她往后翻,是别人的生平,那些人底下都有后代的名字。 单单这两人没有。 老祖宗萧远道娶了一位姓李的姑娘为妻。 现在家里有个萧远道,那方面生理有点问题,她又姓李? 这是巧合吗? 李绵绵又指给韩淑静看,韩淑静笑道:“说明你当萧家媳妇是天注定的。” 李绵绵一笑,她放下族谱,陪韩淑静又说了会话。 而后回房间把所见所闻写信准备寄给萧远道。 又觉得还是算了,告诉他,他大概和韩淑静一样的说辞:瞧!我俩天生一对。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李绵绵便起床陪着韩淑静赶早市了。 才六点多钟,镇上的市集已经人头攒头。 韩淑静买好修族谱的纸。李绵绵也挑好了布料,韩淑静以为她要做衣裳:“你眼光还挺好,这两块布颜色鲜亮,很适合你穿。” 李绵绵:“不是做衣服,用来做头饰的。咱们这儿比山里繁华,我考察了,如果摆摊的话肯定能赚到钱。不过这条街上没见那种刚出厂未经过装饰的发夹,明儿去一趟县城小商品市场看看,那边应该有卖的。” 韩淑静:“远道对你是不是很抠门?”她儿工资也不低啊,咋儿媳妇穷的总想方设法赚钱呢? 韩淑静的话放早两天,李绵绵都会附和着说萧远道抠门。但他昨天不仅把买人参的钱给她了,还额外多给了她几百。 他很大方了。 “不抠啊,他舍得给我花钱,我的衣服都是他买的哦。” 韩淑静上下打量李绵绵,非常简单的素色长裙,衬得女孩美丽又大方。“这也是他买的啊?臭小子眼光真不赖,怎么就不想着给我买两件?” 李绵绵:“不是哦,这件是我自己买的。”也是原主唯一能看得上的衣服了。“妈,摆摊的事情,到时候你可以和我一起吗?卖的钱咱们平分。” 韩淑静诧异:“我啊?”她有点抹不开面子呢,而且儿媳妇赚的钱,不应该全给她吗?自己还要留一半? 吃她的,喝她的,还要跟她明算账啊? 李绵绵看出韩淑静迟疑的原因:“不用你吆喝,你陪着我,帮我收钱找零就行。” 韩淑静:“这些事我干了,你干嘛?” 李绵绵表示需要向买家示范如何戴发夹最好看。 韩淑静:“我考虑考虑。” 李绵绵:“等你考虑好,我也该回汶水县了。趁着现在清闲,一起嘛,咱们俩挣的钱,可以用作私房钱啊,缺钱的时候不用问爹要了。” 韩淑静:“你爹赚钱主动上交,我如果缺钱,你爹也没有啊。” 李绵绵:“”有好榜样,萧远道为什么不觉悟呢?她继续游说:“赚到钱可以为家里添置家电,电视,洗衣机,电冰箱这些。”她逛县城的时候,看到有卖的,不过价格不便宜就是了。 韩淑静有些心动,史巧兰家就有电视机。一开全村都去看,她也去过几次,史巧兰那鼻孔都要竖到天上了。 当初如果不是为了迎接新媳妇盖新房掏空了家底,电视她家也买得起。 韩淑静:“光靠卖头饰,得卖多久啊?” 李绵绵:“不知道,但你跑出去串门和人说一些没营养的八卦,也是浪费时间。” 韩淑静:“”嘿!小丫头竟然敢调侃长辈! 李绵绵听到有卖冰棍的,跑过去买了两根冰棍,和韩淑静一人一根:“妈,可以吗?说个话呀,你冰棍都吃了。” 韩淑静乐了,她以为儿媳妇好拿捏呢,看来不过外表软和。“行,我陪你去。让你一个人跑到县城摆摊,我也不放心的。” 李绵绵得到肯定的答复,挽着她的臂弯喜滋滋道:“妈,你真好。” 韩淑静低头看她的小手,眼睛跟着弯了一下。 第66章 小孩子不会说谎 李绵绵先把布料放回家,而后准备乘车去县城。 萧远智吵着要一块儿:“妈,前头你说的,期末考试我考两门100分,你带我去县城看电影,结果呢?你总说忙,今天说什么我也要和大嫂一起去县城看电影!” 韩淑静:“你哥在的时候,你怎么不叫他带你?” 萧远智:“我叫过,他说滚!” 李绵绵哈哈笑:“我带你去。” 韩淑静:“不行,他很调皮的。” 李绵绵:“没关系,我能看好他。” 而萧远智,也再三保证会听李绵绵的话,磨了韩淑静好一会儿,她才松口并叮嘱他不能乱跑。 萧远智连连应下。 叔嫂两个搭车前往县城,李绵绵先到小商品市场买好自己想要的发夹,随后带小孩到电影院买了两张地道战电影票。 小孩嘴馋要吃瓜子花生,李绵绵买了两大包,一次让他吃个够。 担心他吃多了咸的口渴,又买了一瓶矿泉水。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李绵绵想上厕所,交待小孩不要乱跑,且一定要看好她的包。 萧远智拍着胸口打包票,扬起下巴傲娇道:“大嫂,你尽管放心!” 李绵绵上完厕所返回,在走道口撞见吕兵与一女青年面对面说话,两人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不过脸上的灿烂笑容,李绵绵总感觉怪异。 吕兵并未看到她,因而她放弃与之打招呼。 电影结束,她牵着萧远智离开,在电影院门口又遇到了吕兵两人,两人此时坐不远处的油布伞下喝茶。 这一回吕兵也看到她了,愣怔一秒,收敛嘴角的笑意,语气坦然:“来看电影啊。” 李绵绵扯动嘴角喊了一声大姐夫。 吕兵的视线从李绵绵移至萧远智:“你小叔子?” 李绵绵点头。 吕兵:“同远道长得真像。” “亲兄弟嘛,有血缘关系的,肯定有相似的地方啊。”李绵绵话里有话。 吕兵有些心不在焉,他刚才就貌似看到李绵绵,抬头的时候又没见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但此时她从电影院出来,说明先前那个女孩就是李绵绵。 她会不会到她爹妈那儿乱说啊。 李铃铃现在被父母揭穿了伪善的面目,破罐子破摔。又仗着他工作上升期不敢贸然离婚,有恃无恐,我行我素。 他心里烦闷,只能找外面的女人聊一聊,纾解心情。可此事若被李铃铃一家知道,闹上单位的话对他影响不好。 顿了顿,他说:“你待会儿还去医院吗?” 李绵绵望向他身边的姑娘。 吕兵会意,支开对方。 李绵绵轻轻一叹:“我现在不送饭了啊。不怕大姐夫你笑话,我昨天才被父亲打了一顿,还是盖房子的事情。他非叫我拿1000,我哪有?大姐夫,你200给了啊?” 吕兵不敢相信李怀德因为钱的事情动手打李绵绵,但李绵绵手心的黑痂是事实,仔细看,那粉嫩的脸蛋,隐隐约约还有些红印子。 吕兵放心了,李绵绵这会儿和父母闹矛盾,根本没空理他们。但有些不明白:“我结婚的时候给了你大姐888的彩礼,你大姐进门时并未把钱带上,明明白白的说那些钱留给你小弟娶媳妇,我想着人家养大一个闺女也不容易。彩礼就当他们养老金了。 你大姐也说,从读中专到工作,每个月给家里15块,这么多年了,你爹妈又没有不良嗜好,应该攒下不少钱?其实不用我们两家支援,他应该也拿得起。” 终于弄清吕兵和李绵绵关系的萧远智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抢了我原大嫂的人,我哥也给了原大嫂500彩礼,还买了好多唔。” 李绵绵捂住了萧远智的嘴,慌张的和吕兵说:“大姐夫,你别听小孩子乱说哦。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李绵绵拉着萧远智落荒而逃,乖乖,这小子真会来事啊。 李铃铃又得倒霉! 哈哈! 萧家真是她的福地,萧远道同她在一起不倒霉,她还总被他们保护着。 就连小孩子都加她的事儿! 不过她现在总算明白,父母为什么会偏袒李铃铃了,李铃铃能说会道,又是家里的摇钱树。父母能不爱吗? 吕兵炸了。 小孩子不会说谎,那么所有大人都说谎了,萧远道一开始就是要娶李铃铃,否则为什么给彩礼呢? 李铃铃见他给888,萧远道只给500,而自己家城市户口,萧远道农村户口。 对比起职业,未来前景,所以,她选择了自己。 而李家,并不想退还彩礼,估计才把李绵绵嫁了过去! 他越想越气。 回单位请了假,只身前往小旺庄打听。 村里人说萧远道是个二流子,和李铃铃结婚头一天对李绵绵耍流氓,李家这才将李绵绵嫁了过去。 吕兵不信了。 平时不非礼,结婚头一天非礼?萧远道是傻子吗? 不过他也是真佩服萧远道,吃了个大闷亏还能和李绵绵安生的过日子,不过这也说明,李绵绵的人品确实要比李铃铃好上百倍,否则萧远道也不能这么快就释怀了,甚至还主动承认自己勾搭了李绵绵。 是为了保护她不被婆家人非议? 吕兵想通了所有事情,后悔不迭,他当初太信任李铃铃了。 如果他能来村里打听打听。 他绝对不会娶李铃铃。 这件事他要好好盘算盘算,让李铃铃付出代价的同时,他能够置身事外。 这一边。 萧远智不解:“大嫂,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啊?我又没说谎。” 李绵绵弯腰捏他的两个腮帮子,他和萧远道长得像,是以李绵绵觉得自己在欺负萧远道,不禁笑起来。 她也想让萧远智说完。 但如此,他那段话的效果将大打折扣。 吕家父母多疑,想必吕兵也是,萧远智把话说一半,吕兵会认为李铃铃还有其他事瞒着他,从而暗中调查。 她收回思绪:“我怕那个人打你啊。毕竟你原大嫂,现在是他媳妇,你说人家媳妇的是非,人家会不会生气?你换个位置想一想,如果你刚才说的是我,被你大哥给听见了,你大哥会不会揍你呢?” 萧远智似懂非懂。既然是事实,怎么能叫是非呢? 不过他若不尊重大嫂,大哥确实会揍他。相通这一点,他笑起来:“也是。” 李绵绵又笑,还是小孩子好忽悠。 路过百货商场,萧远智小声问李绵绵能不能送他呲水枪,李绵绵很爽快的答应了。 萧远智拿到水枪十分高兴,表示下次还要和李绵绵一块儿来县城。 第67章 目瞪口呆 一到家,韩淑静便嗔怪李绵绵惯小孩。 “难得出去一次嘛,是小智?”李绵绵冲他眨眨眼。 萧远智附和:“是啊。大嫂最好,妈对我太小气太严厉。而且说话太不算话。” 小孩一连三个太,表达自己不满。 韩淑静被编排,扬手作势要打,萧远智抱着玩具一溜烟跑了。 “臭小子!有本事别回来!”韩淑静吼了两句,转身捏起桌子上的单色发卡,一改严厉的态度:“这样也能戴啊,贴一层布不是多此一举么?” 李绵绵解释:“不是简单的贴一层布,我之前做的那些好看的卖出去了。留着自己戴的有好些又都留在汶水县。唔……等着我做出来你就知道了。” 晚上吃过饭,一家人出去纳凉,李绵绵呆在卧室画图。 第二天韩淑静看到了,惊讶的说:“你还会画画啊?” 李绵绵:“闲着的时候自己琢磨的。”她之前的工作是珠宝设计师,画图是专业能力之一,这种小的设计稿对她来说很简单。 韩淑静:“看起来挺复杂,能做出来吗?” 李绵绵笑了笑:“当然可以啊,不然我画它干嘛?” 李绵绵只看过刘婶踩缝纫机,未曾亲身试验过,她裁好布料,虚心请教韩淑静。 韩淑静很有耐心,示范一遍后李绵绵照做,她很快便掌握了技巧。 韩淑静夸她聪明:“我刚学的时候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熟练,你一上来就会了。” 李绵绵说在汶水县的时候,经常看别人踩。 有了缝纫机。 李绵绵工作效率有了质的提升,不大一会儿,便缝制好了一堆蝴蝶结,她叫韩淑静用胶水把蝴蝶结沾到发夹上。 韩淑静:“好看是好看,但我们这儿我没见有人戴过。那些小姑娘戴的都是那种颜色很鲜艳的花,或者那种金色、银色的蝴蝶结发夹,跑起来头上的蝴蝶会飞。” 李绵绵知道那种头饰,逛街经常能看到,她小时候也戴过。当时觉得超级漂亮,后来长大回过头看照片,真土。 婆媳俩忙活两天,做完全部布料。 李绵绵收拾整理好货物放进行李箱里,准备带到县城摆摊。 她计划着卖完就近在小商品市场买材料,她前儿看到好几种颜色漂亮的布料,都很适合做头饰,但当时她牵着萧远智不方便抱布料,所以没有买,这回和婆婆一块儿,她要多进点货。 萧福明提出送她们,万一遇到收保护费的,他能护着她们。 韩淑静认为没必要,大白天的,哪那么多街溜子? 她拒绝了萧福明的好意,叫他在家顾好老太太,带好小孩,随后同李绵绵一块儿搭车前往县城。 只路费两人就花了七毛。 韩淑静有些心疼的说:“咱们一天也不知道能赚多少,来回一趟路费就要一块四。” 李绵绵很自信:“肯定能把路费赚回来的,到时候我给你买身新衣裳。” 韩淑静:“你总共也不知道能赚多少钱,还要给我买衣裳?你还是自己留着。”她可不像李怀德夫妻,明知道小孩困难,还要一个劲儿的为难。 李绵绵选了一个人流比较多的地方摆摊,进入之前给了守在路口的大爷两毛钱,请他帮忙望风,如果有收保护费的通知一声。 韩淑静朝她竖起大拇指:“没想到你这丫头还挺懂人情世故的。” 李绵绵笑而不语,随便找了个空旷的地方支起摊,她做的头饰颜色简单不花哨,很快便吸引了女青年的注意。 李绵绵散开头发,当模特带发箍发卡。 大家觉得好看,纷纷掏钱购买。 韩淑静收钱,找钱,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一会儿忙的不亦乐乎。 不多时,货便卖出大半。 只听门口大爷喊了一声收保护费的来了。 韩淑静慌的不行:“完了,还真遇上流氓了,早知道让你爹跟着啊。你爹打架行的很。” 李绵绵不慌不忙,将布料一搂,塞进行李箱,提着就走了。 韩淑静目瞪口呆:“绵绵啊,你收东西这么熟练,以前经常遇到?” 李绵绵:“遇到过一次,但没收成。” 韩淑静:“咱们下回还是别来摆摊了,我挺怕的。”被人收点钱倒还好,就怕小混混起坏心占小孩便宜。 李绵绵笑道:“有人望风怕什么啊,竖着耳朵听到动静跑就是了。” 两人来到路边的茶馆,叫了一壶茶水。 韩淑静见她坐姿端正,饮茶时动作清雅,一时有些呆了,她儿媳妇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丫头,此时一举一动竟好比电影上的大家闺秀。 李绵绵要是知道韩淑静的想法,肯定笑弯腰。 她无父无母,打小自卑,年少时与人交流从不敢直视别人的双眼,走路也是含胸驼背的。 她大学期间找到一个兼职模特的活儿,可总因为仪态问题被摄影师批评嘲笑。为了拥有好的形象,她花了一学期的奖学金报班培训。 学了几个月,她总结了,姑娘家只要抬头挺胸、昂首阔步,就是最美的。 歇了会儿,重新回到刚才摆摊的地方,继续卖剩下的货。 不到半个小时卖完。李绵绵拉着韩淑静到市场上逛,重新购入单色头饰和布料。 李绵绵说话算话,要为韩淑静买衣裳。 韩淑静嫌店里的衣裳卖得太贵,稍微上眼的,都要十几二十。她选了一块做衣裳的布料。 婆媳两个这才乘车回家。 刚进门,韩淑静便反锁上,跑到堂屋数钱,去掉本钱净赚二十块六毛五。 她激动的说:“绵绵啊,照这样下去,一个月摆上十天,就是200多块啊。比正经工人工资还高呢,照这样下去,地也不用种了。” 李绵绵双手赞成,双抢的那几天她只在家做饭,就能感觉到农忙的紧张。 收了稻子,紧跟着要翻地插秧,日后还需要除草,施肥,除虫。收割到家晾晒,晴天还好,遇上连绵阴雨,粮食会发霉出芽。 大半年的辛苦,就白费了。 婆媳俩赚了钱,晚饭吃得也丰盛。 韩淑慧说,等攒够了钱就买台电视机。 萧福明不同意:“像大哥家那样,一到晚上吵的屋顶都要掀了,人一走满地的痰,瓜子壳儿,你埋怨他们,村里人说你有点钱支楞了看不起他们。你不吭声,天天在家打扫卫生。” 第68章 无情 老太太也说,人多吵闹,打扰她休息。 李绵绵提议买收音机。 萧福明:“废电池。” 李绵绵又建议买洗衣机,冬天的被单子,棉衣,可以放进洗衣机里面洗。 他又说洗衣机没有眼,脏的地方看不到、洗不到,笑得她肚子疼。 他佯装凶狠的说:“不能没大没小的。” 李绵绵讪讪的,但她还是很想笑啊。 老太太和韩淑静都认同李绵绵的观点,不买电视就买洗衣机,冬天洗衣裳方便。 萧福明:“那也得有钱啊,洗衣机多贵了?” 韩淑静:“我今儿看了,洗衣机比电视机便宜不少,只要200出头,我和绵绵摆上一个月地摊就能买上。” 萧福明:“绵绵又不能天天跟着你一块儿摆摊,她过几天回汶水县,你一个人我可不放心。” 韩淑静迟疑了,她没绵绵那么利索的反应能力,万一遇到收保护费的,那她惨了。 李绵绵:“可以盘下一间店铺,找村里人做,付她们加工费。我们只管卖就好了。” 韩淑静:“主意不错,但先不说需要多少本钱,你叫旁人干活始终不如自己仔细,且村里大家互相认识,各家又沾亲带故的,做工不合格你也不好说人家,你一提人家会说你看不起她了。” 李绵绵不太明白亲戚之间的弯弯绕绕,但她觉得很有道理,想着以后有空多出去逛一逛,找一找进货的门路。 开店铺这件事,暂且搁置。 次日李绵绵呆在家里做手工。 听到门口有人喊她,有些惊讶,起身相迎:“小弟,今天怎么有空来啊?” 李铁铮从李怀德满身伤回家,骂骂咧咧指责萧福明出手狠辣。他便来想问问具体原因,但萧福明不解释,也不让他进屋,并撂话,敢打扰李绵绵就揍死他,他不敢造次。 而这一回,他另有事,刚刚眼瞧着萧福明夫妻离开家,才敢上门。“爹昨晚喝醉了酒,在家门口旁边的巷子里小解时摔倒跌进阴沟,磕破了头,我发现时他不知道在那躺了多久,送到医院后这会儿还未醒。你,能不能去照顾一下啊?” 李绵绵不愿意,李怀德如果不针对她,根本不会出这种事。“小弟,你不要为难我。从小到大我被爹打了多少次都数不清了。没嫁人之前就罢,嫁人他还能打到我婆家,我丢人丢的连邻居家门都不敢串” 李绵绵把前几天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复述给李铁铮听。“小弟,请你站在我角度看待问题,你觉得我可能有心情去照顾他吗?你可以找大姐啊。” 李铁铮找过李铃铃,一进门,她便开始抱怨自身处境困难,且她确实也未出月子。思来想去,还是厚着脸皮找到二姐。 没想到前几天二姐又被打了。 李铁铮不再勉强,关心了李绵绵几句,转身欲走。 李绵绵出声叫住他:“小弟,如果父亲醒了,请你一定转告他,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他越是想教训我就会越倒霉。” 李铁铮以为李绵绵诅咒李怀德,内心苦笑。 他其实也搞不明白,二姐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父母如此讨厌。 他不止一次问过他们,二姐是不是捡来的,不是换来他们的呵斥,便是打骂。他觉得他们心虚了,但因为他和二姐是龙凤胎,村里人看到他总会说他妈当初怀他们姐弟俩的时候肚子有多大多大。 他忍不住道:“二姐,你哪天气消了,还是去医院看看。爹妈再如何不对,你也是他们的小孩啊。” 李绵绵心道你是被偏爱的那个你当然那么说!换作你有我的经历,你未必有我大度。 李铁铮得不到回应,神色复杂,他并不怪二姐无情。 如果父母能够公平一些,她也不会寒心。 李铁铮走后,李绵绵回屋继续做针线活。 过了十来分钟,隔壁的邻居过来串门。 这一家是萧远道的远房表亲,几年前从外地搬来投亲。 萧远道称呼对方三表婶,为人奸滑爱道人是非,韩淑静不喜与之往来,平日里鲜少串门。 她笑着说:“绵绵裁布做衣裳呐?” 李绵绵:“做头饰,三表婶好,吃过了吗?” 三表婶:“吃了。”她拿起桌子上的发夹:“你做的啊?” 李绵绵:“是呀!” 三表婶夸李绵绵针线活细致,说起自己儿媳妇,笨手笨脚,又懒又馋,怀孕就在家躺着什么也不干。 李绵绵听韩淑静提过三表婶的家事。 三表婶的儿子性格木讷,身材矮小。二十出头时和同村的一位姑娘处对象,听说人很勤快。但三表婶嫌弃人家姑娘长得歪配不上自家宝贝儿子,不愿意结亲,还在村子里四处说人家姑娘的闲话。 姑娘家人不干了,好好的亲事就这么吹了。 而这一耽误,导致三表婶的儿子三十好几也没娶上媳妇。后来经人介绍和脑子少根筋的邻村姑娘结了亲,怀第一胎的时候,这个媳妇成天长蹿下跳,小孩掉了。 第二胎,家里人怕保不住,把她捆起来。 但到了三表婶嘴里,就成了懒着什么也不干。 想到这儿,李绵绵:“我没怀孕也挺懒的,吃饭都是婆婆做好了喊我。” 三表婶:“瞎讲,你婆婆整天夸你勤快呢,做饭又好吃。” 李绵绵笑笑:“只是农忙那几天做饭而已,好一阵没做了。” 三表婶说教:“你当媳妇的该主动做,叫你婆婆干活啊,传出去,人家该说你懒的。” 李绵绵不喜听,默默回怼:“婆婆不说,谁知道呢?” 三表婶对号入座,噎了噎,心说这丫头真没礼貌!韩淑静还夸得个美宝似的,如果当初听她的叫萧远道和她家小闺女定亲,萧家也不能沦为全村人的笑柄。 现在好了,中专生没娶上,弄个文盲进门,还得天天当祖宗伺候着,死要面子夸人家勤快能干。 她有些畅快的笑了笑,移开话题:“就你一个人在家啊?” 李绵绵:“嗯。” “你婆奶奶呢?”三表婶朝室内张望。 李绵绵:“去村东头串门了。”老太太喜欢玩儿,农忙过后,经常拄着拐杖,村东头走到村西头,韩淑静叫她大夏天别乱跑,万一晒中暑了,那可不得了。 但老太太不听,一大早吃过饭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三表婶的话题又回到李绵绵的手工活上:“你做这么多头箍干啥?” 李绵绵:“戴啊,一天戴一个。” 三表婶:“重样儿你戴在头上谁知道?” 李绵绵:“我自己知道呢。” 第69章 逢人便夸 三表婶撇撇嘴,这孩子不诚实!肯定是为别人做的手工活儿? 怕自己抢了她的活计,才在这里给她打马虎眼儿? 心眼真多! 三表婶嘴里叨叨咕咕的走了。 李绵绵起身关上大门,等韩淑静叫门她才开。 萧福明一身泥浆,手里拎着一个大铁桶,里面装着满满当当的鱼虾。 萧远智跟在旁边,手里提着一根杆子,上面捆着一只大龙虾,四处甩。 韩淑静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 李绵绵:“咦,你们早上不是说帮五婶家拉墙头?” 韩淑静:“是这样的没错,到那儿你爹发现他家砖头像豆腐渣,一捏就碎了,根本不能用来盖院墙,正好你四叔喊你爹摸鱼,咱们就跟着过去了。” 李绵绵:“买的时候没有发现吗?” 韩淑静:“有一方是正常的,后边的没仔细检查,你小叔去找他们了。” 李绵绵打水帮着清理鱼虾。 韩淑静说鱼清蒸,虾水煮。 李绵绵一听,主动要求下厨,韩淑静乐的清闲,满村子晃悠夸家里儿媳妇有多勤快,有儿媳妇的日子有多好过。 正巧遇上三表婶,她听不下去插嘴道:“你儿媳妇说都是你伺候她呢。” 韩淑静较真,不管旁人笑话,拉着三表婶上门看。 三表婶也想知道,韩淑静的话有几分真假。 李绵绵此时在厨房做杂鱼锅贴,她边上坐着萧远智,吃着蒜蓉小龙虾沾了满嘴油。 院子里飘着食物的香味,勾得三表婶馋虫都出来了。她半真半假的笑李绵绵诓人:“小丫头没一句真话啊,还跟我说你妈伺候你。” 李绵绵挑挑眉:“一直要长辈伺候我也不好意思呀,今天刚接手。”主要是她不想吃清蒸的鱼和水煮的虾。 李绵绵客气的请三表婶留下吃饭。 三表婶不想见韩淑静那张极为得意的脸,寻了个借口走了。 天色暗下来。 屋子里亮着灯,一家人围坐于桌前吃饭。 老太太的面前的鱼,鱼刺被李绵绵挑过,味道对她来说也是出奇的好。 锅贴嚼着劲道,但她却能咬动。“绵绵手艺真不错,比你妈好。”也比儿媳妇会照顾人。 儿媳妇每次做饭每次都只顾自己的口味,不如孙媳妇体贴。 李绵绵笑笑:“你喜欢我空的时候天天给你做。” 老太太满脸慈祥:“好。” 这时萧福永又来请萧福明明儿去修院墙。 韩淑静:“这次砖头不会有问题了。” 萧福永:“嗯。” 他说之前的豆腐砖头的事情也查清楚了,原来砖厂把原本用来武术表演的道具,当成修院墙的砖给了他们。 一家人哈哈大笑。 萧福明问用了真道具的演员怎么办? 又过了两天,李绵绵再次和韩淑静出摊。 这一回韩淑静的反应速度比上次敏锐了不少,一听望风的大爷喊收保护费的二流子来了,三两下收好摊。同李绵绵走到附近的茶馆要了一壶茶,边喝边小声讨论今天的生意。 支好摊子才半个小时,货便卖出去了一半,如果省去做的过程,她们发财了。 李绵绵:“之前你说,不能找村里人做,我想了想,找一家加工厂,咱们提供样式,他们负责生产。” 韩淑静摆手:“不行不行,万一他们把咱们的样式,卖给别人,咱们岂不是没有了优势?” 李绵绵:“可以签合同啊。” “合同?” 李绵绵为韩淑静科普,韩淑静认为李绵绵想法过于理想化:“你太高估别人的素质了,一纸合约,只能用来规范那些守规矩的人。不守规矩你用什么法子他们也不会遵守。偷偷违背了你还能真告人家呀?弄在一起扯皮费时费力,最后还不一定能成事呢。” 李绵绵轻叹一声,好,都说这个年代的人质朴,其实她们现代人素质才最高,尤其是年轻一代,教育提升了整体国民的素质。 李绵绵决定多存些钱,到时候自己办厂做手工。 婆媳俩等着风声过去,重新找了个地方卖完剩下的货,而后一道坐车回家。 路过县医院停车,李绵绵看到了李铁铮,四目相对。 李铁铮很高兴,以为李绵绵是来医院看父母的,但她坐着不动,他知道自己想多了。“二姐,你来县里办事吗?” 李绵绵实话实说。 韩淑静一旁叹气,小孩儿也太实诚了,告诉李铁铮做买卖的事,不是给了李怀德纠缠的机会? 李铁铮本来以为二姐在婆家过好日子,不曾想,还需要出来摆地摊赚钱。 如果父母不逼她嫁人,她也不会受苦。 恰好今天李绵绵穿了以前李铃铃的旧衣,在李铁铮眼里,多少有些寒酸,当着韩淑静的面,有些话他不好说,他叮嘱她注意身体,别太操劳。 李绵绵笑了笑:“这话你应该对你自己说。” 李铁铮垂下眉眼。 李绵绵迟疑一息:“父亲母亲怎么样了?” 李铁铮:“妈恢复的不错,爹今天一早醒了,不过情况不容乐观,他高烧四十度,医生说他呼吸进脏水感染。有可能还会昏迷。” 李绵绵爱莫能助,如果李怀德不喝酒,哪会摔到沟里?她沉默不语。 李铁铮认为她不想听,便未继续说,下了中巴车,双方便分道扬镳了。 韩淑静告诫李绵绵:“你小弟和你感情最好,但你也不能什么事都告诉他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剩下的话,韩淑静未言明,但她相信李绵绵能懂。 李绵绵信任李铁铮,他绝对不会乱说话她才告诉他,但面对韩淑静的好意她轻轻应下。 一晃眼又过了一星期。 韩淑静已经喜欢上出摊的感觉,摊子一支,四面八方的人都来买她们的头饰,这些天没少挣钱。 家里的生活水平,相比较以前,有了明显的进步。 以至于她逢人便夸李绵绵是她家的福星。 左邻右舍耳朵听得长茧,有人喊她没事带李绵绵出来转转,认认门,拉拉家常。 韩淑静:“儿媳妇不喜欢串门。” 大家各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哪怕韩淑静昭告天下,细数李绵绵的各样好,她们也会打个问号。 毕竟李绵绵当初可是勾搭了大姐的未婚夫。 而李绵绵肯定自知名声不好,才不愿意出来? “你家隔壁的张桂花说她在家给人做手工活儿,在哪里的接的活,一天能干多少?” 第70章 买毛线 韩淑静和李绵绵出摊的时候,为了赶早,天一亮就出门了。 那会儿整条大路上都没有人,等她们卖完货回来,又正值中午,三伏天连空气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路上行人寥寥。 而韩淑静并不想告诉别人她们摆摊的事。每回打哈哈随便敷衍几句便移开了话题,这一回也是一样。 倒不是觉得丢脸,而是怕别人知道她们赚钱了,找她借钱。 尤其是那几个妯娌,见她家修了房子,现在各个想修,暗地里都找过她借钱。 再有那个史巧兰,三年前借她五块钱现在也不还,她一开口要,对方就说你差我那五块钱买米下锅? 听着就恼火! 有钱买几百块的电视机,五块钱还她不起! 天色渐渐暗下来,妇女们散去,韩淑静也往家走,路过大队被人叫住。 原来是萧远道寄了信回来。 韩淑静不用拆也知道他的用意,百分百催儿媳妇回汶水县。 李绵绵看了信,萧远道通知她会计考试的时间,在下个月中,但她并不想走。 南方的繁荣是汶水县不能比的,且交通便利,她目前已经打听清楚,小商品市场很多货都是从海市进的,她还拿到了进货地址。 正准备到那边考察考察,趁着如今站在风口上,想要比较一下具体干些什么事业,好乘着东风做第一批富裕起来的人呢。 怎么能一个考试放弃计划? 她要搞钱啊。等她赚到钱,当上富婆,她要买车买房。至于男人嘛,他如果不乖,她阿嚏! 李绵绵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后背汗毛陡然一竖,那种不祥的预感也随之而来,令她心慌不已。 她赶紧默默念叨:男人还是原配的好!萧远道人品贵重,自律自尊,当她老公非常非常合适。 她喜欢喜欢非常喜欢。 就此心头的那股子不适才消散。 李绵绵暗暗捏了一把汗,真是邪门啊! 她给萧远道回了一封,同他说,会计考试前两周会回。 韩淑静劝她:“绵绵啊,摆摊不是长久之计,你还有不到一个月考试,得提前准备准备,你还是走。” 李绵绵不着急,总归考那几本书,她有信心过。 但韩淑慧却不允许她留下来,催着她离开,过了几天,竟然托人帮她买好了回程车票。 韩淑静把车票交给李绵绵:“后天的车,到时候我让你爹送你。” 李绵绵拗不过她:“好,其实真的不着急,我能考过的。” 韩淑静:“行了啊,这话要是远道说,我还相信。” 李绵绵真想为自己辩驳两句,她读书不赖的。 …… 次日婆媳俩照旧摆摊,这一回,有些不顺利,支了好几处,都遇到小混混来干扰。 娘俩躲了几次,干脆收摊,提着行李箱逛商场。 行至一处卖毛线的柜台。 韩淑静拉了一把李绵绵:“瞧那小姑娘头上戴着的,就是咱们俩做的发夹呢。” 李绵绵早就看到了,这附近的小姑娘戴的发夹,有一半出自她手。 但她此时的注意力放在毛线上,再过个把月,就要立秋了,汶水县那边肯定早早就冷了。 她的厚衣服基本上都是旧的,寒风轻易便能吹透,每年一到冬天,冻得瑟瑟发抖,只有不停的干活,才能保证身体温度。 往事过于心酸不堪回首。 李绵绵挥去不开心的事,上前询问毛线价格,感觉合适买了三斤毛线。如果用不完的话剩下的用来为萧远道织围巾。 韩淑静:“织毛衣可是个细活儿,一时半刻可织不完,你要考试得看书,我给你织,我在家时间多。” 李绵绵受宠若惊:“啊?我自己来就好了。” 韩淑静:“你好好学习,争取一次就考到证书。”她也好出去炫耀两把,她拿过李绵绵手上放毛线的袋子,跨到自己胳膊上。 过晌后两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地儿卖完头饰。 等车的时候,李绵绵看到有卖兔子的,一毛五一只,便宜又可爱,她利索掏钱买了两只。 韩淑静忍不住道:“你买那个干嘛啊?味道大的很,你走了指望我给你养啊?还有,这玩意儿不放在笼子里,附近的猫一准给你叼走。” 李绵绵震惊:“那怎么办呀?我都买了。” 韩淑静:“只能喊你爹给你钉个笼子了。” 李绵绵:“妈,你帮我喊好吗?”公公有些严肃,她不太敢向他提要求。 韩淑静不应声。 李绵绵撒娇:“妈妈,妈妈,好妈妈,好不好?嗯?” 韩淑静两手交叉搓肩膀:“你真是肉麻死了。”朝她儿子撒娇是不是这样啊? 她有点好奇大儿的表情。 李绵绵露出小白牙。 …… 李绵绵提着行李,韩淑静拎着两只兔子。 一进门韩淑静被萧福明劈头盖脸好一通数落:“买这个玩意干嘛?之前我要养鸡,你嫌臭烘烘的,拎兔子回来你不嫌臭了?你真强势,真自私!” 韩淑静:“儿媳妇买的。” 萧福明哑然,不声不响的开始订笼子。 韩淑静撇嘴,儿媳妇养就可以,她养不行? 萧远智揪门口的狗尾巴草喂兔子。 两只兔子统一动作嚼狗尾巴草。 李绵绵看着感觉很解压,想要带到汶水县每天看着它们吃草。 她记得她和萧远道回来的时候,见到月台上有人把羊牵上了火车。 她说了想法。 萧福明:“这里管的严,行不通,还是放家里养着,让你弟喂。” 李绵绵有些失望,不能带啊。 萧远智:“大嫂,我肯定帮你喂好,等你下次回家,你可要奖励我玩具啊。” 李绵绵笑着摸他的头:“那好,辛苦你哦。” …… 李绵绵第二天下午的火车,一大早便收拾好行囊,随时准备离开。 这阵子两人摆摊,钱全部放在韩淑静那儿,这一会,韩淑静拿了账本过来划一半交给李绵绵。 李绵绵没有接。 婆婆托人花了硬座三倍的价格,帮她买了软卧的火车票。她若是再要他们的钱,和李怀德有何区别? “你们不是给我买了车票吗?剩下的我就不拿了。” 韩淑静:“车票钱你男人寄回来的。” 李绵绵:“” 过晌后,萧福明送李绵绵到火车站坐火车。 中巴车经过医院的时候,李绵绵又一次看到了李铁铮。 这一次他不是搭车,而是拉架。 吕兵和李铃铃在医院的门口大打出手,周围聚集了不少凑热闹的。 李铁铮拦着吕兵,李铃铃却得寸进尺,一副泼妇的架势,哪还有昔日的温柔? 李绵绵很想下去打听一番,但她若拖延时间,怕是会赶不上火车。 她下意识朝坐在她后面的萧福明看,萧福明低着头,闭目养神,李绵绵松了口气,没看到最好,真丢人! 其实萧福明看到了,他担心儿媳妇要求下车,耽误坐火车。 第71章 搭讪 萧福明目睹李绵绵上车,他才放心离去。 李绵绵独自到海市换乘,傍晚时分搭上开往汶水县的火车。 软卧车厢内环境干净,乘客稀少。 李绵绵找到自己所在的铺位,移门而入。 她对面的铺位,坐着一位相貌十分端正的男人,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身黑色的西装,身材修长,气质稳重,清贵儒雅。 她到这边很少见到穿西装的,有也是那种长得不好看的,这个真帅啊,她偷偷打量他。 下一秒,眼神瞬间与他对上,她像受惊的兔子,匆匆撇开。 李绵绵放下行李后,依然能够感受到对方投过来的视线。 她有些不自在,良久后,她有些害怕了。 不会遇到衣冠禽兽了? 虽然打她主意的人会倒霉,但这不代表她可以疏于防范,毕竟她自己也经常倒霉。 她伸手,移开了门,并翻出从家里带来的武侠小说,挡住脸,也方便随时当做武器攻击。 火车启动,耳边回响着哐当哐当声。 对方开口是在半个小时后。 声音干净好听,温温润润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去哪儿?” 李绵绵垂着眉眼不作声。 男人又说:“你长得和我姐姐很像。” 李绵绵眉头微蹙,像他姐姐?这年头的人搭讪方式挺别致,先晾着她,然后再说她像他姐? 她不回应,男人也沉默了。 李绵绵听到一阵细细梭梭的声音,她以为男人脱衣服,偷偷望他,他正在翻包,她无声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汗颜。 男人看过来时,她再次低头。 忽然听到噗通一声。 李绵绵虎躯一震,发现男人一只手捂住心口摔倒在地,姿势有些狼狈。 李绵绵吓坏了,这个人是对她有不轨之心吗? 他抖着手指向包,目光求救似的看向李绵绵。 李绵绵不想管,但又心有不忍,毕竟他什么也没做啊。 她两步跨到门口左右张望,并未看到列车员。只能转身回去翻他的包,看到一只白色的药瓶,上面的英文,是速效救心丸。 他真的有病发病了啊。 她赶紧倒出一颗塞到他嘴里,桌子上便是他的茶杯,她拧开盖子,将杯口对准他的嘴,喂他喝了水,又扶他坐到铺位上。 他靠在被子上,好一会儿才缓过劲道谢,不过脸色很苍白。 他表示他刚刚在翻钱包找照片,想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真的很像他大姐年轻的时候,所以她一进来的时候他呆住了。 他心脏不太好,一激动病发了。 李绵绵好奇那得有多像,他才会目不转睛?激动到心口不适? 这时列车到站了。 列车员吹着口哨催促到站的旅客下车,男人掏出一张卡片,交给李绵绵:“你救了我,如果以后有需要,可以打上面的电话联系。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李绵绵并未接卡片。 来时公公婆婆特意交代,火车上骗子最多,有一些甚至会伪装成大老板行骗,但她看这个人不太像骗子,因为他谈吐实在文雅。她最终告诉了他的名字。“我叫李绵绵。” 催促声再次响起,男人微笑着说了一声很巧,把卡片塞到她手里,提着简单的行李包,步履优雅的下车离去。 李绵绵低头看卡片,李氏珠宝公司李文景。 他们居然一个姓,而且他开的公司主营业务刚好是她的特长,也太巧合了点。 但公司地址在燕京,过于遥远了啊。 李绵绵收起名片,打算考完会计证书,寻到机会去燕京查一查,如果真的是一家正规公司,她就试着联系他,看能不能得到一个工作机会。 旅途漫漫,两夜一天的奔波,终于在第三天早上,到了汶水县的车站。 萧远道早早来到出站口等着她。 他们分开不过二十来天,李绵绵却有种隔了很久的感觉,她高高兴兴的上前:“远道,我回来啦。” 萧远道似笑非笑。 他若不催她,她肯定不会过来。 母亲告诉他,她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成天做手工,做好就拿出去卖,生意好得不得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啊,赚钱比自己男人还重要。 “我买了两只兔子,本来打算带过来的,但不方便拿。现在想想,即使能带过来,家里也没处放。对了,团子还在家吗?”李绵绵挂念她的宠物。 萧远道:“白天不知道跑哪儿溜达了,晚上才回来。” 李绵绵:“冯腊梅搬走没有?” 萧远道:“还在,那娘们脸皮厚的很,她前婆家人来闹几次了,她死活赖在那儿,谁要是撵她,她就要和谁拼命。” 李绵绵叹气:“跟那种女人住在一起,真的很糟心。我想起来了,她不是和胡继霞的表弟处对象吗?没成?” “一早吹了,院里传冯腊梅传的很邪乎,大家这会儿怕她,都不敢跟她来往。”萧远道说。 李绵绵笑了,这个问题她会啊,只要冯腊梅不招惹她,就不会走霉运。她移开话题,提及在火车上遇到的男子。 萧远道开玩笑说:“你跟他姐长得很像?不会是你亲舅舅?” 李绵绵心思一动:“鉴定结果有消息了吗?” 萧远道:“还早。” 这件事他思来想去,总结了,媳妇应该是李怀德亲生的,如果她是捡来的,李家没必要向外人称是龙凤胎。 直接以抚养的恩情拿捏她,可以一直吸她的血。 再说他媳妇,嫁进萧家后虽然懒,但她婚前在娘家的时候很勤快。 性子虽泼辣,但也听父母的话。和李铁铮又是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 李怀德完全可以当儿媳妇养,知根知底的,还能省去一笔彩礼。 李怀德夫妻那么会算计,不可能算计不到这点。 李绵绵一声喟叹,不管了,就算是亲生的,她也不会满足他们无理要求。 李绵绵跟着萧远道返回家属院,经过冯腊梅家门口,刻意朝屋内瞟,短短二十来天不见,冯腊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死气沉沉的,难怪人家会传她沾了脏东西。 李绵绵打量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而萧远道稍作交待,也上班去了。 李绵绵一个人呆在屋子里,房间和走之前毫无变化,但她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仔细观察一周,发现床腿加固了。 这会儿坐上去,不会发出咯吱声。 刘婶听说她回来,提了一筐李子给她,亲切的说:“好一闷子没见了,感觉你胖了点啊。” 李绵绵笑容有了一丝裂纹,她紧张的低头打量自己:“没有?” 刘婶:“脸貌似变大了,姑娘家脸大点好,脸大的旺夫。” 李绵绵:“” 第72章 她什么都会 刘婶一走,李绵绵摸起镜子左右照,她为什么瞧不出任何变化? 家里没有电子秤,她也不知道自己多少斤。 看她的手腕粗细,她感觉自己体重应该不过百。 李绵绵烧上水,想着刘婶的话。左右胖不太好看啊,还是得减肥。 她锁门跑到篮球场又跑回来,反复两圈,出了一身大汗回屋兑水洗澡,收拾干净自己,关上门睡觉。 刚睡着,被一声咣吵醒。 下一秒,一道矫健的身影,从窗口跃入。 揉着眼睛,李绵绵看到了团子,它又长大不少,一身黑灰白相间的毛色十分光亮,双眼犀利,透着危险,它轻松跳上床,用身子蹭她。 李绵绵感受到它对她的喜欢,高兴的抱到怀里抚摸,掉她一身的毛,她找来篦子帮它梳理。 而外面的冯腊梅骂骂咧咧,大意是猫偷了她的鱼。 李绵绵很生气,明显就是想打她的团子,怪不得萧远道说它晚上才会回来住,肯定是因为白天冯腊梅总驱逐它。 敢欺负她的猫咪,她琢磨找机会给冯腊梅一个教训。 李绵绵睡了一觉,醒的时候已经正午,她洗了一盘李子,坐书桌前边看书边吃。 团子慵懒的躺在桌台上,敞开肚皮随时欢迎李绵绵抚摸。 李绵绵看了大半个小时书,托腮朝外远眺,瞥见冯腊梅在门旁行为鬼祟,开门查看,对方已经回房了。 李绵绵盯着冯腊梅做饭的小炉子和切菜的台子看,上面放着成段的鱼,泔水桶旁边,扔着鱼的内脏。 李绵绵目光落向团子,它姿态慵懒的舔自己的脚丫,肚皮鼓鼓的。她走回原位坐下,轻声叮嘱它千万不要吃别人家的东西,捕不到猎物,她会喂它。“听懂了吗?” 米娅~ 李绵绵弯着眼睛笑,是听懂了? 不久后,外面传来炸鱼的声音,冯腊梅时不时朝屋内看,她还就不信了,猫会有不偷腥的。 就算生鱼不吃,熟的应该吃? 她非弄死这只猫不可! 但团子始终待在李绵绵身边,冯腊梅也无计可施。 中午的时候萧远道回来了,手里提着一饭盒馄饨。 李绵绵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没做饭啊?” 萧远道笑笑:“就是知道了。” 李绵绵坐下吃馄饨。 “你让这东西上床了啊?掉我一枕头的毛!”萧远道目光一扫,头皮发麻,他抬脚便要踹猫,猫已经躲到李绵绵腿下。 李绵绵不疾不徐:“一时没注意,等一下帮你换新枕套。” “我不能容忍猫睡我床,还掉一地的毛。”萧远道瞥到书桌上有个袋子,里面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靠!你居然还把它的毛收集起来了。” 李绵绵:“是啊,攒多了可以用纺锤纺成线织手套戴。” “你还会用纺锤纺线?”萧远道只感觉不可思议,她是仙女吗?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她会得东西多呢,她买了房子后,装修预算有限,家里的很多装饰,都是她利用空余时间做的。 萧远道:“这点毛也不够?” “慢慢攒呗,就算不织手套,东西放在那总归能用上。”李绵绵说。 萧远道回到书桌前,拿出他创作用的本子,装模作样的写。 自打梦到那个女孩开始,他就经常会梦到她。 梦里她也喜欢养小动物,喂猫喂狗比对他有耐心,院子内的水缸里还养了一只大乌龟,有一天不吃东西她认为生病了,求着他带乌龟去看病,他嫉妒的发狂,随口敷衍她,转头便叫人把乌龟扔了。 等她缠着他要乌龟的时候,他才叫下属寻。 哪还找得到? 他遣人买了一只差不多的送她,她说不是她的那一个,她的乌龟肯定被他丢了,她哭着用粉拳锤打他,骂他是个坏人。 萧远道微敛眸光,神色莫测,他想确认一下,她是不是那个女孩,他时不时找她说话。 终于引起了李绵绵的注意,她端着饭盒上前:“咦,你又开始创作啦?” 萧远道:“嗯,我灵感多得很,要不是工作没时间我一天能写大半本。” 李绵绵:“”你不吹牛能怎么滴? 李绵绵吃完饭,萧远道主动要求洗饭盒。 李绵绵自然乐意,心道这男人越来越上道了! 她留下翻看男人的手稿,字迹工整,笔锋有力,从头到尾保持刚开始时的书写状态。但稿子只有十来张,她很快就看完了,意犹未尽。 随手往后翻,被一张手绘画像,扰乱心神。 纸上描摹的人物,穿着一身古代的装扮,打着一把油纸伞。 她轻声喃喃道:“我的天哪!这不就是我吗?” 虽然寥寥几笔,但她五官的神韵在,就连她眉毛上方的小痣都点上了。 萧远道画的吗?要不是知道萧远道不可能认识以前的她,她真的以为自己拍汉服写真,被他给看到速写下来了。 她等不及要问问萧远道,哪里看到的这个女孩! 萧远道冲完饭盒就跑回来了,一直避在外面观察她,没有错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包括她说的话。 他梦里的女孩子,果然就是她。 发生了什么变故,她变成了如今的李绵绵? 他适时进屋,李绵绵这才抬头,她镇定下情绪,不动声色道:“你回来了啊?这画是你画的吗?” 萧远道:“我自己的本子,除了我还能有谁?” 李绵绵:“这个女孩子,哪里看到的呀?为什么要画人家?” 萧远道目光灼灼:“梦里梦见的,觉得好看就画下来了。” 李绵绵:“???”骗人也不带这么骗的?她做梦梦到陌生人,从来记不住样子,他居然能画下来。 还觉得人家好看,虽然这个人是她原来的样子,但听着很不太舒服啊。 用一个词概括她,吃醋了。她眼一翻:“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萧远道:“不信拉倒!我经常做梦梦到这个女孩子,可能是上辈子的心上人。”他语气忽然暧昧起来。“不过我这辈子只喜欢你。” 他撕下那张速写。 李绵绵瞪大眼睛:“好好的撕了干嘛啊。”画的还挺好看的啊,而且就是她的样子,她舍不得揉成团扔掉。 一瞬间,她忽然想起在族谱上看到的,稍作犹豫,告诉他。 萧远道眼底一诧,他从来没见过家里的族谱,说是不知道放哪儿了。后来找出来修订过一次,但他那会不在家。 他以前经常梦见自己在一个古代的大院子里练武,带着千军万马驰骋沙场所向无敌。 说不准他梦到真的就是族谱上那个萧远道,而李氏女,除了李绵绵还会有谁? 第73章 警告 萧远道想到这儿,笑了笑说:“你我有前世今生的缘分。” 萧远道像开一句似是而非的玩笑,但李绵绵听进去了,说不准她上辈子一直倒霉的根源也就出在萧家。 要么为何遇到萧远道之后转运了呢? 但她不想顺着萧远道的话说:“谁跟你前世今生啊?你不用上班的吗?” 萧远道眸子一闪:“下午闲了。” 李绵绵叹道:“你这工作真好,没活还能翘班。” 他们996,007,变态的甚至连蹲坑都有时间限制。“你那还招人吗?你也夸我仔细,你看我适不适合做初级技术员?” 萧远道:“你不怕啊。” “我又不是做你那个活,我在”李绵绵噤声,在他的认知里,她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工作划分。 她如果说了,他肯定会追问? 她要说是小孟告诉她的,万一他哪天向小孟求证,她的谎言不得被揭穿了吗? 萧远道眸底含笑:“说啊。” 李绵绵清嗓子:“咳咳,说什么呀。”她随便找了个话题:“我听村里人说,如果准备要小孩的夫妻,提前调理身体的话,小孩生下来会很聪明呢。” 萧远道笑了:“你很着急想生八胞胎?等我有空去带你去做个检查。” 李绵绵:“”她明明是想叫他去检查! 她又扯别的:“我不太想住这里,做饭、出行,都不太方便,我们好换住处吗?”楼道里各种杂物,各家炉子又都在门口,他们还住三楼,安全隐患很大。 萧远道:“等你拿到会计证,我们再搬。” 李绵绵以为申请新住房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想说可以租,又觉得找一个合适的房子并不容易,既然有的住何必折腾钱包。 两人说了会话,外面有人来喊萧远道,他便跟着走了。 天气炎热。 李绵绵准备晚上做凉皮吃开开胃,赶早和面揉面团,揉好后的面团放入水中静置醒面。 这段时间,她重新捧起了书。 半个小时后洗面,洗到面筋松散的时候过滤出渣,换盆继续洗,一直洗到面团内没有面疙瘩为止,然后将第二盆水过滤到第一盆里面,盖上纱布静置。 面筋放到干净的盆里,用水没过继续醒。 半小时后煮面筋,她弯着腰用筷子在锅里翻面筋,防止底部粘锅。 出锅后,端进室内切。 柳艳红的笑声出现在耳边:“回来啦?哎呦,你们那里的水土真养人,一闷子不见,你皮肤更水灵了。” 李绵绵抬头,对着窗口的柳艳红一笑:“这里的水土一样养人啊。” 柳艳红:“你这是干嘛呢?弄的什么啊?” 李绵绵:“拌凉皮的面筋,进来坐啊。” 柳艳红边进屋边说:“凉皮面筋?”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因为地域差异且交通不便,山里的人并不了解南北饮食差异有多大,他们以为外地人和他们吃的东西都差不多。 而这里以米为主食,面粉少而很珍贵且吃得人并不多。 她解释了一遍做法。 柳艳红:“这么麻烦啊?好像有点浪费面粉啊,好吃吗?” 李绵绵客气的说:“等一下做好了你尝尝。” 柳艳红:“那哪好意思?”她表示坐坐就走。 柳艳红虽然爱讨人便宜,爱说东道西,但进屋不会像冯腊梅和胡继霞那样左右乱看,她关上门,说起了冯腊梅的是非。 “你隔壁那女人疯啦,成天自言自语的,我有一回下楼,看到她拿个菜刀对着你家的大门念念有词,你出门当心点啊。” 李绵绵应承。 其实柳艳红不提醒她,她也会堤防冯腊梅,不过她觉得冯腊梅还不至于疯了,刻意装疯卖傻赖在前夫的房子里才是冯腊梅的目的? 柳艳红声音更小:“你回来仔细看她没有?一脸的倒霉相。我前儿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感觉阴风梭梭的,你离她这么近,你小心点啊。” 李绵绵险险笑出声,阴风梭梭?有那么夸张吗?“好,谢谢嫂子提醒了。” 柳艳红讲了一会儿冯腊梅的不是站起来要走:“你自己慢慢忙啊。” 李绵绵送对方出门,笑着目送对方走远,回身时赶巧对上冯腊梅瞪过来的眼睛,她立马瞪了回去。 冯腊梅冷哼一声,回屋把门关上。 李绵绵也冷哼,谁怕谁?打架单挑的话,她还不一定输呢! 日落时分。 李绵绵撇去盆中沉淀后的水,用罗罗蒸面皮。 身后又是哐当一声。 回眸,是冯腊梅扔盆子,她闹出的动静,引起她隔壁的住户注意,对着冯腊梅的方向嘀咕着叹气摇头。 冯腊梅质问对方是不是说自己的坏话,对方连连摆手,随后匆忙进屋。 李绵绵事不关己,继续蒸面皮,脚边温顺的团子忽然叫起来。 紧跟着又是一声嗙啷!但随之便是冯腊梅的惊呼声,以及萧远道的呵斥:“想借着打猫的名义用瓶子打我媳妇?你个死三八是不是想被收拾?” 李绵绵这才发现,地上碎了一个盐水瓶,一股怒火从胸口涌出。 冯腊梅大呼冤枉:“是误会,是误会,我没打你媳妇,你们家猫偷了我的鱼。” 李绵绵叉腰,凶巴巴道:“喂!你别胡说哦!我们家团子今儿一天没离开屋子,怎么能偷你的鱼?” 冯腊梅:“不是它偷的,我的鱼怎么能少了?” 李绵绵:“谁知道你啊。” 萧远道薅着冯腊梅的头发逼她清理干净地上的碎渣子。 冯腊梅想反抗,但男人力气出奇的大,她挣脱不开,只能照做。 李绵绵看得很爽,但也愈发后怕。 萧远道要是打她,一巴掌估计能把她扇到墙上抠不下来。 李绵绵拌好了凉皮,萧远道也回了屋,进门之前警告冯腊梅:“我再看到你找我媳妇麻烦,一把掌把你呼到墙上抠不下来!” 李绵绵:“……” 萧远道径直走到脸盆架前打肥皂搓手,视线落在小餐桌上:“你做的凉皮?” 李绵绵:“嗯,赶紧过来尝尝。” 萧远道冲洗了两遍手,才坐到桌子前,红红的辣椒油裹满了凉皮,黄瓜丝和绿豆芽的味道十分清新。嫩绿的葱花吊坠点缀着,一看就有食欲。 他尝了一口:“好吃!还有你不会做的吗?” 李绵绵:“有啊。”美食的种类那么多,她哪全会啊?不过看了,尝了味道,自己琢磨着就能做出来。 凉皮是疫情的待在家里的时候看短视频学的。 第74章 较劲 外面断断续续有冯腊梅的哭声。 李绵绵忧心:“远道,你刚刚那样对她,会不会有麻烦啊?其实她伤不了我的。”她最多疼一下,而冯腊梅后果肯定比她严重。 萧远道无所谓:“我能有什么麻烦?”如果不是怕自己的手段吓到他的媳妇,冯腊梅今天一顿肉疼少不了。 他神色淡然自若。 李绵绵放心不少:“那就好,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影响到自己的名声。” 萧远道眉梢微挑:“关心我?在意我?” 李绵绵微垂眼睫轻轻一声:“嗯。”一起相处这么久了,他一家都待她好,她和他还有特别的缘分,她能不在意他吗? 萧远道忽然就笑了:“今天坐车累不累?” 李绵绵莫名:“不累啊。”睡了一觉,累什么?对上他虎视眈眈的眸子,她想歪了,她羞怯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低头。 他行不行啊? 萧远道莞尔,胳膊伸到她跟前,大掌包裹住她细嫩的手背摩挲。 李绵绵只觉得他皮肤温度烫的吓人,当即缩回手:“牵手做什么?先吃饭啊。” “你懂的。”萧远道意味深长。 李绵绵:…… 萧远道三两下扒完碗里的凉皮,催促她动作快点。 李绵绵不紧不慢,吃完凉皮拿出奶奶赠的另一只玉镯。 中午的时候,她就准备给萧远道看了。 但还不等她提,他有事离开。 李绵绵打开盒子:“你有认识的玉器店吗?或者你知道哪家玉器店的名声好,我想把这只镯子拿过去修复。” 萧远道微微一怔,他就说怎么只有一个镯子。早前在家的时候他想问奶奶,又怕奶奶说他贪心想要的更多。 没想到另一只碎了。 他接过镯子细看,他一个不懂玉石鉴赏的人,都知道是上等的好玉,真可惜。 如果梦里的少女知道自己的镯子碎了,指不定又要多生气。 萧远道思绪婉转:“认识,我有个同学家里就是开玉器店的。”他放下玉镯,合上盖子,重新交到她手上:“你先收着。” 李绵绵应下,这才开始收拾餐桌,整理碗筷。 从盥洗池回来时萧远道自己已经梳洗好了,并帮她兑好了洗澡水。李绵绵心道,这么急别到时候又不行。 李绵绵洗完澡站在走廊上擦头发,萧远道时不时催促一声。 李绵绵烦躁不已:“你着什么急嘛。” 小团子外出打猎回归,嘴里叼着一只肥大的老鼠蹿在她跟前,放下老鼠,老鼠居然还能跑。 李绵绵下意识后退。 小团子一爪子勾起老鼠。 李绵绵这才发现,小猫爪子弯出的倒钩竟然如此锋利。 小团子玩死了老鼠,躲到放案板的桌子下面吃,嘴里发出呜呜声。 李绵绵:“我又不吃你的,你呜呜什么呀?” 萧远道等够了,直接把李绵绵拽进屋,反锁房门时,不忘拉上窗帘。 李绵绵说不安全,“窗子得关上。” 萧远道:“不会有人来。” 李绵绵:“可是有声音啊,被人听到我还要不要脸啊?” “你还知道有声音?”萧远道有些不高兴,审问似的眼神看着她。 李绵绵咬住下唇,这让她怎么说?没吃过猪肉,能没见过猪跑吗?她很快有了理由:“我,我小时候放牛的时候见过村里人的。” 这不是谎言,原主真就碰见过,但她不懂,还以为那两人打架。 四处嚷嚷,本来无人知晓的事,弄得人尽皆知。 以至于十来年了,那两人还对她恨之入骨。 萧远道觉得有些好笑,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她在成为李绵绵之前,和别人亲密无间过。她完全属于他,他很高兴。 这一会儿抱着她,垂眸端详,青丝垂落双肩,两颊绯红,明媚而娇羞。他觉得自己的血液已经沸腾了。 就在他要为所欲为。 门口有人狂拍门板。 “萧哥在家吗?我小孟。” 萧远道血液凝固了,他没好气:“我不在!” “你大白天关什么门啊?还拉着窗帘。”孟庆伟从外抬手掀窗帘。 只见李绵绵坐于书桌前,萧远道坐于床沿,两人人手一本书。 孟庆伟大笑:“你俩躲屋子里看书干嘛拉窗帘?” 萧远道:“你管老子?!” 孟庆伟憨笑:“赶紧的啊,有事干了。”他走了。 李绵绵有点不上不下的,总感觉身上哪里少了什么,她用手指戳他的胳膊:“你不赶紧跟着吗?” 萧远道要等一等,待心静下来,身体冷却才开门离开。 晚上李绵绵失眠了,闭上眼睛总想入非非,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迷迷糊糊,听到隔壁有人敲墙,声音越来越响。 这个冯腊梅被萧远道教训的还不够吗? 李绵绵找了根擀面杖也跟上敲,半个小时后,冯腊梅消停了,李绵绵再次捶,而隔壁像较劲一般咚咚咚。 李绵绵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片刻,李绵绵听到开门声,放下手里的擀面杖。 冯腊梅请了楼下妇联的人来,恶人先告状,指认李绵绵一直敲墙,扰得她无法安眠。 李绵绵简直被冯腊梅的厚颜无耻惊住了。“庄大姐,你可不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事实上是她敲墙打扰我睡觉。” “李绵绵,你别血口喷人了,明明是你打扰我休息。”冯腊梅哭哭啼啼,配上她那瘦脱的脸,好不可怜。 李绵绵只觉得可恨,她自问对冯腊梅真的不薄。原主本来有50块的压箱底,萧远道每个月还上供一些,被对方哄骗买了一堆丑衣服。 她剪了衣裳做发饰,但因为这边消费水平低,丑衣服用完了本钱也未收回来。 她未说过对方一句错,对方却咄咄相逼,一而再陷害。 每次都奔着让她身败名裂。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啊。 庄玉霞偏向于李绵绵,毕竟冯腊梅之前冤枉人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今天傍晚,她甚至听说萧远道和冯腊梅动手了。 她就更觉得冯腊梅有问题。 加上大半夜被人叫醒,她心情有些不愉快。 “冯腊梅,你就不能消停一点?” 冯腊梅委屈极了:“庄大姐,你不能因为我做错过事情,就觉得李绵绵都对啊。”她要求妇联的人检查李绵绵家的墙。 李绵绵当即拉着庄玉霞,请进对方仔细查看。 冯腊梅背着人不注意,把一包粉末撒到碗架下面的水桶里,这一动作没有瞒过李绵绵的眼睛,她转身立刻质问冯腊梅往水桶里撒了什么。 第75章 解决 冯腊梅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没想到刚实施就被李绵绵抓了个正着,十分慌张。 她很快镇定,装聋作哑,表示听不懂李绵绵的意思。 李绵绵紧紧扣住冯腊梅的手,盯着冯腊梅手上沾着的红色粉末:“这是什么?” 冯腊梅此时恰好穿一件大红色的开衫毛衣,她立刻说毛衣脱色。 李绵绵怒了,谎话说得可真溜啊。有这个反应能力,干点啥事不好?非得害人?“脱色?你当我傻?庄大姐,你看仔细了,这是什么东西?” 庄玉霞仔细一打量,凑上去闻了闻,约莫有种刚收的稻谷的味道,面色大变。“老鼠药?冯腊梅你把老鼠药往人家水桶里放,你想干嘛?” 李绵绵顺着话说:“还能干嘛?毒死我和萧远道呗。” 毒药没有刺鼻味,但有警示色,而她家的水桶是深蓝色,而水瓢,是红色塑料的。 萧远道每次从外面回来,会直接喝桶里的水。 冯腊梅此番操作,如果她没有发现的话,她简直不敢往下想。 双方争执也惊醒了附近的邻居,从而被围观。 大家没有娱乐项目,谁家有个风吹草动,都会来凑热闹。 有人提议把冯腊梅扭送派出所,此等行为和杀人有何区别? 冯腊梅还想狡辩。 李绵绵不容她辩解,请邻居们出手,将其送过去当着警察叔叔的面解释不迟。 之前因为冯腊梅陷害李绵绵,大家上了一回当,这一次大家统一站了李绵绵,主要也是这阵子被冯腊梅阴气沉沉的样子吓得够呛。 都想她赶紧搬走,但她死活不肯。 住她家附近,他们每天过得战战兢兢,无时无刻不希望她离开。 眼下是个好机会。 夜里凉,李绵绵套了件外套。 锁上门把家里的水桶一并带上去了派出所。 路上冯腊梅还撒泼说大家合起伙欺负她,被人踹了几脚。 李绵绵阻止,冯腊梅即使有错也不用他们来制裁,等着警察叔叔调查。 到了派出所,冯腊梅虽然抵死不承认,但有了证人证言,她依然被强制扣了下来调查。 李绵绵回到家属院,上楼时,萧远道靠在门框上:“听说你扭送冯腊梅去了派出所,早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去那儿接你。” 李绵绵:“我不是回来了吗?你消息挺灵通的啊,这么快就知道了。这屋子里的东西,明天我都要拿到水池那清洗一遍,还有,你以后喝水,只能喝我给你泡的茶,不能喝桶里的生水了哦。” 她一直叫他喝白开水,他却说生水里面有的微量元素对身体好。 萧远道浅浅勾唇,她现在好像很关心他啊。“好,我想问你,你怎么发现冯腊梅往我们家桶里撒药的?” 李绵绵:“她那么坏,我吃了好几次亏,肯定不能再含糊了啊。是以,打她进屋开始,我就留了个心眼注意她。当场捉住她的把柄。真是可恶,一开始就想从我手里把你夺走,不成功屡次作妖,甚至害人。” 萧远道大笑:“从你手里夺走我?”他就算不跟以前的李绵绵过了,他也不会看上冯腊梅那个俗气的女人。 他附上李绵绵耳际,低声询问她要不要继续先前的事情,李绵绵以困为由委婉拒绝了。 主要是她怕他做不到最后,吊着她有点难受。 冯腊梅被关的第二天,随着化验结果摆到她跟前,她心理防线破了,交待了事实。 原因无他,出于嫉妒心理投毒。 她觉得李绵绵方方面面不如她,却过得比她好,凭什么? 冯腊梅投毒的事情传到她前婆家人耳里,来人将她屋子里的东西清到走廊上,而后换了一把锁。 这可苦了李绵绵,她出行必须经过冯腊梅家的门口,冯腊梅的东西堆在走廊上,严重影响到她。 她还不能扔,东西若少了,冯腊梅哪天回来认为她偷拿又得一通扯皮。 不过这件事,很快便得到了解决。 两天后,社区来人把冯腊梅的东西抬走了。 大约过了一星期,隔壁新搬来一对夫妻。 男人自称袁大,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个头有些矮,眼睛小嘴尖下巴尖,看起来贼眉鼠眼的。 女人叫王香料,160以上的个头,圆脸型,白白净净,长发烫成时下流行的小卷,长得还挺漂亮。 王香料除非买菜,否则基本上不出门。说话嗲嗲的,穿着讲究,李绵绵每次做饭,她都会上前询问一番,比如你这个菜怎么烧的,作料放多少合适。 袁大早出晚归,鲜少与人交流,也不知道干什么工作。 这一天晚上,平静的家属院忽然骚动起来,原来刘婶晚上送货到附近的一家裁缝铺子,结了70多块的手工费回来时遇到抢包的了。 她心疼的一个劲捶胸口。 大妮和石头自责没有陪着刘婶一块儿送货。 柳艳红:“人没事就好了,钱还能再挣,婶子,石头,你们想开点。” 话是如此说,但这件事搁谁身上,谁也不能一下子就想开了。 李绵绵痛恨那个贼,既然能抢东西,说明好手好脚,为什么不能找个活计干,非得选择不劳而获呢? 她提出去报警。 刘婶抹着眼泪:“还追得回来吗?” 李绵绵肯定的说:“一定可以,我听远道说,警察都有警犬的,钱沾了你身上的气味,狗肯定能闻出来,顺着事发地的气味搜,应该会有线索的。” 李绵绵叫她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形,到警察局和警察说明情况。听了李绵绵一番话,刘婶的情绪这才恢复一些。 一家人商量着立刻动身前往派出所报案。 李绵绵回家经过王香料家门口,她主动打听李绵绵关于刘婶的情况,李绵绵讲了个大概,有感而发:“刘婶真倒霉。”那个抢劫的,太该死。 王香料目光婉转晦涩,附和了李绵绵几句,转身回屋。 李绵绵在刘婶那一耽误,没来得及做饭,而萧远道也未回家,她煮了一碗面条吃。 八点钟准时上床睡觉,刚躺下,萧远道下班了。 李绵绵坐起来:“晚饭吃了吗?” 萧远道:“嗯。” “刘婶今天遇到抢劫的了”李绵绵复述所知情况:“你说刘婶的钱还能追回来吗?” 萧远道:“都穷到抢了,肯定转头就花了,上哪追?钱不是贵重物品,如果是贵重物品,提供购买收据,是可以追回来的。” 第76章 发现 李绵绵惋惜,刘婶如果知道了,指不定得多伤心。 只听萧远道又说:“除非在对方把钱花出去之前抓到他,如此刘婶的损失就能追回了,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太大。” 李绵绵:“说了等于没说!” 萧远道简单的梳洗后,钻进被窝:“今天可以了?我确认自己不会再被人叫走。”圆个房太难了,每次都会有阻碍。 李绵绵郁闷:“大姨妈来了。” 萧远道:“你那个东西真麻烦,我记得刚来不久似的。” 李绵绵:“这次忽然提前了几天。” 萧远道:“……” 他捏了捏拳头,心道早晚是我的,不着急。他说:“下周要考试了,你的知识点有没有不懂的地方,提出来,我教你。” 李绵绵借口死记硬背下来,并不需要他的帮助。 主要是他们在一起探讨的时候他总趁机占她的便宜,手不老实也罢,嘴巴令人防不胜防,他一折腾,弄得她一点学习的心思都没有,满脑子的黄颜色。 萧远道又说,过些天他要去燕京出差,她有没有兴趣跟随。 李绵绵双眼发亮:“带上我?可以吗?我想去呢。”之前在火车上,那位叫李文景的帅大叔给了她一张名片,她还保存着,借此机会可以考察一番。 萧远道:“那你给我点甜头。” 李绵绵嗤道:“我给你拳头要不要?” 萧远道:“” 李绵绵不搭理他,他自己来,偷香成功后,低声细语:“你真甜,你是不是吃了泡泡糖?” 李绵绵的脸轰的红了,她将被子往头上拉:“什么泡泡糖?小西瓜那个?嚼着像吃纸,不好吃。好困,我要睡了。不要再打搅我。”她移开他放在她腰上的手,情侣抱虾的姿势,她会失眠。 …… 次日,李绵绵吃过早饭,趁着气温低,带上草帽,拎着水壶和小锄头,前往菜地除草。 锁门时隐隐约约听见隔壁有意压低的对话,因为隔壁的夫妻平时很神秘,她好奇他们,忍不住屏主呼吸支棱起耳朵。 袁大:“我不想干那种事了,收手在这里安生过日子。” 王香料:“你不干了?咱们喝西北风吗?一楼有个叫小玉的,穿金戴银。她男人是大款,有钱的很,你想个法子弄她。” “太危险了,如果被人发现……” “绵绵,下田呐?”柳艳红远远朝李绵绵打招呼。 女人的大嗓门子一吼,屋子里噤声了。 李绵绵心惊肉跳,短短的两句对话信息量大的由不得她不去胡思乱想。 昨晚刘婶的事情,估计也和王香料有关。 当时,大家都去安慰刘婶。王香料却待在家中,她起先并未多想,此刻再回忆,王香料的行为略微有些反常,既然不喜欢凑热闹,为什么又要向她打听刘婶的事情呢? 她淡定的放下门锁笑着应道:“是啊。嫂子去哪儿?” 柳艳红说跟人打牌。 这时,王香料打开了门,依旧嗲嗲的强调:“这么早出门啊,你家菜地在哪里?” 李绵绵面容平静,浅浅微笑着抬起小手一指,与之客气几句,便离开了。 李绵绵走到门禁处,余光瞄向家的方向,王香料站在走廊的护栏处朝这边望。 李绵绵犹豫先去菜地,还是报官。 最后决定到菜地除草,因为柳艳红那一嗓门子,王香料夫妻肯定会以为她听到什么。她得装作一无所知,他们才会放松警惕。 事情如李绵绵料想的差不多。 王香料见李绵绵去了菜地,确定她没有听见他们说话,她回房继续说服袁大作案。 李绵绵清整好菜地,回到家,耐心的等待萧远道下班。 她不找他的时候,最迟十二点钟,他就回来了。 她找他,两点钟还不见人影,时针指向三点半,男人才姗姗来迟,说自己中午饭还没吃。 李绵绵煮了一碗清水面,煎了一个荷包蛋,放上酱料撒上葱花,端到他跟前。 萧远道大爷一样坐着:“你真能干。” 李绵绵:“你自己动手,会比夸我令我高兴。” 萧远道埋头吃面,李绵绵坐到书桌前,言简意赅的把听到的写在纸上,递到萧远道面前。 萧远道出一身冷汗。 她真是大胆,知道别人危险,还铤而走险。 他凑到她耳边,咬她耳朵一口,李绵绵惊呼,抬手摸到一嘴油水:“你这个人,真邋遢!”团子身上干干净净,他嫌它脏,不让它上床。 他自己呢,吃饭咬她的耳朵。 他低着嗓音:“惩罚你不乖。” 李绵绵震惊不能自己,她还不乖?她从小到大一直是阿姨们口口相传的乖乖女,不乏有人想收养她,但办手续的时候,要么不合规矩,要么缺少证明。 总归会因为各种问题而搁置。 后来她大了才没有人要。 李绵绵找卫生纸擦了一把,嫌弃的扔到垃圾桶:“不许咬我,否则我咬你。啊呜~”她凶狠的露出洁白的牙齿。 萧远道只觉得可爱极了:“你来啊。” 李绵绵:“” 傍晚袁大夫妻就被带走了。 大院一下子炸开了,大家万万料不到,他们夫妻会抢劫。 不过第二天晚上,王香料就被放了出来。 她大意了,以为李绵绵一无所知。 没想到对方心思深沉缜密,竟然把她骗过了。 还好袁大承认了一切。 她得以恢复自由。 她本来打算找李绵绵算账,但李绵绵家门紧锁,只有一只与寻常狸猫稍有不同的猫懒洋洋的睡在窗台上。 她找人打听李绵绵的去向。 大家说李绵绵一大早出门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李绵绵今天考试,考完被萧远道接到单位。 她一下午都待在他办公室里,他有一排书架的书,除专业外,还有文学作品,正合李绵绵的意。 晚上他下班了,才带着李绵绵一块儿回家。 有萧远道在,王香料并不敢轻举妄动。 而李绵绵对于王香料被放出来事感到气愤:“我明明都听到了,她还是主使,怎么还被放了呢?” 萧远道:“扣人需要证据充足,凭你一面之词,不足以拘她。” 李绵绵恍然:“所以你今天带我去你的单位?保护我吗?” 萧远道唇角微扬:“不笨嘛。” 李绵绵并不怕王香料,她感叹道:“隔壁刚烤走了一个毒妇冯腊梅,又来一对鸳鸯大盗。隔壁房子可能真的不干净,怎么这么容易招阴暗的东西入住啊?” 第77章 面如银盘 萧远道哧哧笑,看她时目光一凝:“你是不是提醒我搬走?” 李绵绵眼睫轻弯,他好懂她啊。“我都考完试了,住房的事情,应该不远了哦?” 萧远道:“嗯,不远了。” 李绵绵很高兴,她也不需要多大的房子,烧饭、出行方便即可。 这边的王香料,心中恼悔不已。她那天早上就应该把李绵绵绑了,不然哪还有后面的事情? 她计划给李绵绵点颜色瞧瞧,出一口恶气,但因为萧远道在,她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这一天李绵绵独自在家。 她藏着剪刀打算上门找麻烦。 但刘婶先她一步上门,路过她门口时还朝她呸了一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和那个冯腊梅一样,长得漂亮但心如蛇蝎。 王香料冷了脸色,但她未吭声,多了一个人她不好办事,默默回了屋子。 刘婶损失的钱,在袁大被抓后拿了回来,她认为自己的钱失而复得有李绵绵的一份功劳。专程邀请李绵绵去家里吃饭。 李绵绵惊讶:“你怎么知道有我的功劳?”她举报的事情,除了袁大夫妻俩对号入座,应该没有人知道? 刘婶:“通知我拿钱的同志说的。” 李绵绵豁然,她拒绝吃饭:“不用了。” 人不是她逮的,损失也不是她追回的,吃饭的事情还轮不到她。 刘婶:“你别客气了,晚上喊小萧一块儿来啊,知道你们爱吃面食,我专程买了面,包肉饺子招待你们。” 李绵绵盛情难却,答应下来。 刘婶话题又饶了回去:“也赖我鲜少串门,对刚搬来的生人不熟悉,现在回想,那天晚上打我,夺我包的人,和袁大的身形真有点像。你咋发现的啊。” 最后一句,刘婶掩住嘴,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李绵绵现在也不怕打草惊蛇,毕竟蛇进去了一条,剩下的这个,她还不放在眼里,她重复了一遍自己听到的话。 两人正聊着,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派出所的人又来了,堵在王香料的房门口,冷酷的说袁大在里面指认了她,且他们还有别的证据,命令其同他们走一趟。 王香料还算配合,默默跟着派出所的人走了,下楼时朝凑热闹的李绵绵冷冷的睨了一眼。 李绵绵对其翻白眼,教唆他人干非法的勾当还有理了? 待萧远道下班回来,她才知道自己过于自信且轻敌,这两人在外地,背了人命逃窜到这边的。 李绵绵:“那么吓人啊,我们居然和这种人做了小半个月邻居,幸好没有把罪恶之手伸向我。” 萧远道:“一般情况下,他们也不敢随意犯案,毕竟贸然去针对你,他们也不能在这里呆了。” 李绵绵:“话虽如此,但身边住了这样的人,心里难免发毛。对了,刘婶白天的时候,喊我们去她家吃饭呢。” 萧远道:“我说你怎么不做饭,那走!” 李绵绵失笑,他真是一点也不客气,起码等别人来叫?就这样直接去人家家里啊? 刘婶笑盈盈的迎两人进屋;“有点乱,你们别嫌弃啊,坐。” 李绵绵与之客气。 落座后,刘婶问萧远道,袁大和王香料的情况,萧远道表示自己与办案人员不属于同一个部门,不了解具体的情况。 刘婶包的饺子,里面的菜比肉多,味道偏咸,李绵绵挑嘴,吃得不多。 大妮:“绵绵,你吃这么少,脸上的肉怎么养那么多啊?” 李绵绵:“” 萧远道:“这是胶原蛋白,有了脸部才会显得饱满好看,你不懂。” 大妮:“明明是肉多,不过你大脸确实好看些,像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学的一个词,面如银舟。” 萧远道纠正:“那是面如银盘!也不知道你怎么学的。”直接给他媳妇的脸夸大了的几十倍不止。 刘婶笑哈哈:“丫头,你少说两句,再说小萧得跳起来。” 李绵绵有些不好意思,萧远道干嘛和人家姑娘这么较真啊。 从刘婶家出来,李绵绵说要跑步,把刚才吃晚饭积累的脂肪消耗掉。 萧远道:“这么在意别人对你评价?其实你一点也不胖,太瘦了不好看。” 李绵绵强调:“我锻炼身体。” 萧远道跑去打球,李绵绵围着篮球场附近饶了两圈出一身汗,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同萧远道打了一声招呼回家,看到桌子上摆着的黄瓜,洗来走到护栏边吃。 天色暗,她看不清萧远道,托腮朝着他的方向观望,试考完了,接下来要做什么才好? 摆摊卖头饰的话,她用过了缝纫机后,再也不想纯手工,费时费力,赚的却不多。卖小吃的话早起晚睡太劳累。 还是得有份正经的工作,想到萧远道下周就会出差,她准备画一些设计稿备用。 家里的本子都有线。 她打算明天上街买些白纸回来自己裁。 李绵绵在心里默默的计划着,但第二天下雨了,她没去成。 次日刘婶约她一块儿捡菌子,她又决定推迟一天,陪着刘婶一块儿进山,因为李绵绵不常往山上走,刘婶担心她走丢了。 时不时喊她一声。 李绵绵不由得想起了冯腊梅,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冯腊梅可能有意把她丢山里,事后还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真是坏透了! 刘婶耐心的教她识别哪些是有毒哪些无毒,包括有毒的如何清除毒素,上次她看到红蘑菇,居然可以食用,但有轻微的毒素,需要煮熟才行,所以她没有捡。 这一趟,李绵绵满载而归。 她将捡来的菌子简单清洗晾去表面水粉,从楼下一位卖草席的爷爷那买了两张草席,铺上白色纱布晒菌子。 打算等自然风干后,带回老家让公婆尝尝。 萧远道得知她的行为,笑道:“你为了晒这个,还买了两张草席啊?” 李绵绵歪头:“嗯?怎么了?不可以吗?”草席又不贵,一大张才三毛。” 萧远道:“可以。” 李绵绵:“我想打听一件事,冯腊梅如今怎么样了?” 萧远道:“判了三年。” 李绵绵震惊:“这么快?这么短?她投毒耶,是想要我们的命啊。” 萧远道:“未遂不是么?情节不算严重。” 李绵绵不明白,投毒还不严重呢?不过受处罚就好:“希望她出来后,能够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第78章 发掘 萧远道嘴角有了笑意,她总把别人想的那么好,实际上类似冯腊梅思想走极端的人,有几个人改造后会重新做人的? 该坏还是坏! 误入歧途的属于少数。 随后,萧远道移开了话题,他告诉李绵绵,明天下班会请同事来家里吃晚饭,连他在内总共四个人。 李绵绵爽快的答应了,做饭她最拿手。 天气晴朗,碧空如洗。 李绵绵赶早去菜市场买了一只鸡,一条肥美的鲫鱼,一段二斤重的五花肉。 提着回了家。 休息片刻,出门买白纸。 下楼时和刘婶打照面,后者拉着一张脸,看起来怒气冲冲的,她看到李绵绵后,表情阴转晴,笑着道:“我刚才见你提了好多东西,家里有客人吗?这又是去哪儿?”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上街买些白纸,你同谁生气呢?” 刘婶像打开了话匣子,发牢骚:“还不是我家石头闹的。楼下的小玉给他介绍了个对象,他去看之后,转头花30块钱跟给人买了块手表。我就问,人家姑娘同意和你处对象了吗?他说没有。我说那你给人家买什么手表?他说那姑娘要的。你说那傻小子,敢情人家要什么就要给买什么?要他命他给不给啊。” 李绵绵也认为石头此举欠考虑。 初次见面,请吃饭、看电影差不多了,为什么要听女方的要求买表? 而且才认识便索要贵重礼物的姑娘也不正常? 换成她,她是来不了这个口。 但李绵绵未附和刘婶批评石头和那位姑娘。她说:“已经买过了你生气也没用,照你说的石头中意那位姑娘,要不然也不会舍得给她买手表,要我说,你想了解人家姑娘的真实想法,不如请到家里吃顿便饭。近距离观察观察,也好帮石头做参考。” 刘婶不赞成道:“请到家里?如果两人不成的话,那不得被人笑话吗?” 李绵绵不觉得好笑。“你们互相不沟通,怎么能知道各自的心思呢?”婚前双方不了解,婚后差不多就是萧远道和原主那样,吵不完的架,动不完的手。 刘婶:“话是这么说不错,但也要人家姑娘愿意啊。” 李绵绵:“这还不简单,你请小玉嫂子传话,姑娘不愿意来,就是没看上石头,那你们把表要回来,一拍两散。” 刘婶一听,也不失为好主意,就这么办。 她和李绵绵打了一声招呼,匆匆上楼了。 李绵绵买到白纸回来剪裁装订成册,尝试画了一款戒指,自感专业能力还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李文景的公司混个首席当。 团子从外面回来,李绵绵抱着它为它顺毛,这一阵子攒了一大袋猫毛,但她上街,并未见哪里有纺锤卖,向别人打听,大家说没见过。 她决定请楼下的木工做一个,赶巧木工师傅在家,她递上图纸后,木工叫她半个小时后来拿。 李绵绵等着到了和师傅约定好的时间登门。 木工师傅按承诺交上做好的纺锤。 李绵绵:“多少钱?” “这么点东西哪好收钱?直接拿走。” 李绵绵回家,送回一瓶自制蘑菇酱,木工师傅直言李绵绵太客气,高高兴兴的接下了。 李绵绵拿到纺锤,回家清洗猫毛,晾到后窗台上。 一上午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 萧远道中午回来,彼时的李绵绵正在午睡,房门紧闭,他从外撩开窗帘往里看,凝视她好一会儿才走。 李绵绵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半,窗台上猫毛风干了,她用刷子刷蓬松后拿纺锤纺线,不一会儿弄出一大团毛线球,目测能织一副手套。 看了一时间,该做饭了。 一个人忙活近两个小时,才把饭菜端上桌。 一大份小鸡屯蘑菇、一盘红烧鲫鱼,一盘梅干菜扣五花肉,一份清炒青菜,一份干煸豆角,一盘五香花生和一盘油炸蚕豆。 外加一大锅紫菜蛋花汤,还有满满一盆的米饭,应该够吃? 李绵绵看着一桌子的菜,感觉好像少点什么。 想了想,拿出床底珍藏的青梅酒,才泡三个月,看青梅的颜色估计不太入味,但如果现在去买的话,好像又来不及。 就这样! 五点钟不到,她听到外面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她伸头朝外看,萧远道左侧的人,她不认识,长得还挺周正。其余两位分别是孟庆伟和周援朝。她面向几人笑笑,在萧远道走近后说:“回来了啊。你们好,请进。” 萧远道向李绵绵介绍身边的青年:“我新同事,赵耀。” 李绵绵大方的打招呼:“你好,赵耀,欢迎光临寒舍。” 赵耀腼腆的笑了笑。 几人进屋打量。 床铺和床尾挂衣服的架子,被李绵绵用床单盖了起来,连床底的鞋子也被遮掩了。 屋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连窗户玻璃,也是纤尘不染。 周援朝开口夸李绵绵勤快,吐槽自家婆娘邋遢,屋子里乱的像狗窝。 李绵绵笑着表示自己今天刚收拾,平时也乱。 周援朝心理这才平衡点。 室内飘散着食物的香气,几人闻着都有些饿了,方桌只有四个边,又小,萧远道往边上坐,留个位置给李绵绵。 赵耀来了一句,在他们老家,女的不能上桌。 李绵绵有些尴尬,是不是嫌她碍事啊。 萧远道:“你们老家的人估计还活在封建社会,吃饭。” 李绵绵随便吃了点,便寻了个借口走了。 萧远道不满的说:“我媳妇脸皮本来就薄,你一句话可好,她不好意思呆了。” 赵耀是个愣头青,他发誓自己说的实话。 周援朝:“赶紧吃饭了,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他对萧远道说:“你媳妇手艺真不赖,什么时候还喊她回单位啊,高主任几次说,要把赵阿姨撵回家养老,让你媳妇继续给我们做饭。” 萧远道:“我媳妇未来是要坐办公室的!给你们做饭多屈才?” 周援朝:“会计确定考得过?” 萧远道对李绵绵很有信心:“她得第二,没人得第一。” 小孟大笑:“不是你自己说她大字不识一个?看门的陈大爷也说她每次点名,都是数行数,她能考第一,那下面的人不得不识数吗?你不会从哪里弄了答案让她背下来了?” 萧远道一脸严肃:“胡说八道!我有那个本事我还坐这儿?我媳妇现在识字了。”据他了解,李绵绵的文化程度肯定不低的。 至于会有多高,还有待他慢慢的去发掘。 第79章 醉酒 李绵绵来了刘婶家,全家都在批评石头过于冒失。 尤其是刘婶的婆婆,尖着嗓子刻薄的骂石头是个蠢蛋,废柴。 李绵绵转身欲走,刘婶叫住她:“绵绵,进来坐啊。” 李绵绵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磨磨蹭蹭的进了屋。 屁股挨着凳子。 刘婶唉声叹气,埋怨石头做事不经大脑,30块钱不是个小数目。 李绵绵忍不住为青年辩驳:“其实也不能全怪石头。”但她也没有说女方有过错,万一人家最后和石头成为一家人,她日后就得有多尴尬。“你找小玉嫂子提请姑娘来家里吃饭的事了吗?” 刘婶:“我就是因为这件事生气,那盛小玉原话,我只负责帮你们牵线,可不负责帮你们当传话筒。” 李绵绵觉得这样很好啊,比有些媒婆为了那点媒婆礼,将对方吹得像神仙一样。 她就陪同事相过一次非常奇葩的相亲,媒婆说男方家里有17套房。 180几的大高个儿。 留过学,在大厂年薪上百万。 听得她都跟着激动,条件如此优质,而她同事,出身普通,家庭普通,相貌稍微好点,中等偏上。 遇到这种男人,简直等于捡到宝了啊。 当即表示要看。 见面那天,同事专程做了一个造型,但那个男人,又矮又胖,长相也是是一言难尽。 发际线离家出走,五官各有的想法。 而且迷之自信,刚见面,就和她同事说,以后结婚做家庭主妇,每个月生活费两千,把她同事气的够呛,不愿意继续相处。 媒婆还怪同事太挑。 扯远了。 她收回思绪说:“既然如此,叫石头自己约姑娘来家里好了。其实这件事好办的,姑娘家嘛,比男人在乎颜面。收了你们的东西,再不同意亲事,如果你们闹起来,她们多丢人?我感觉她应该是看上石头才要他买东西。” 石头附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她为啥不找旁的男人要,非找我要?” 刘婶捶胸口。 李绵绵偷乐,不是取笑,而是想起了大猩猩拍胸口的样子。 刘婶沉默片刻说:“像绵绵说的,你亲自把人姑娘请到家里来,可以?” 石头应下,说明天就带人来。 老太太:“那也不能叫她收咱30块的东西啊,我进门的时候,彩礼没多要,反而带了好些的嫁妆呢。” 李绵绵心说,你没人要得倒贴,人家姑娘可有人要! 李绵绵在刘婶家坐了一会儿才回家。 萧远道喝得迷迷瞪瞪,桌子上杯盘狼藉。 周援朝见李绵绵来了,一身酒气招呼其他两人离开。 李绵绵:“你们下楼小心点啊。” 孟庆伟:“我们又没喝醉,怕什么?你回去照顾萧哥,酒大多是他喝的。” 李绵绵:“” 李绵绵目送几人下楼,回来泼了萧远道一脸凉水,他甩了甩头,看似清醒了几分。 李绵绵沉声:“都上过一次当了,还敢喝成这样?” 萧远道有点大舌头:“在,在自己家,谁会害我?你要害我?啊?” 李绵绵不想和醉鬼说话,踢他的腿,叫他别在桌子边碍事。 萧远道贱兮兮的说,他去床上等着她宠幸。 李绵绵白了他一眼,收拾桌子和餐盘碗筷,随后打扫地面,朝地上喷了一点花露水,屋子里还是有些酒气。 李绵绵兑了一些水,沾湿毛巾,拧干后帮青年擦脸。 洁白的手腕被青年一被握住,他拿着她的手往脸上蹭,喟叹道:“好嫩,好滑。” 李绵绵使劲往回抽,挣脱不开,低声呵斥:“你松手啊。” 萧远道一双幽黑的眸子注视她,她的样子,和梦里的姑娘,此刻是重叠的,虽然样貌不同了。 但举手投足的神态一样。 所以她无论变成谁,他都能一眼认出。 李绵绵:“看什么看啊?整天看,还不够吗?” 萧远道:“嗯,不够。好渴啊。” 李绵绵令其松手,他搓了一下她手腕上的柔嫩皮肤,才松开。 李绵绵端来凉白开,萧远道坐起来一口气喝完。“酒真不能喝,头昏昏沉沉的。” 李绵绵:“那你还喝?” “你泡的酒,酸酸甜甜的,挺好喝,我不想落入别人口里。”他说。 李绵绵无语,因为这,把自己喝醉了?“不过你酒量还不错啊,一两斤白酒下肚你还有意识。你结婚头一天,怎么醉得不省人事了?” 萧远道忽然就骂开了:“那狗东西除了下药,他还能有别的手段吗?” 李绵绵:“” 萧远道确实醉了,不过还算老实。 李绵绵扶他坐好,端上洗脚水,他双手撑着床沿,歪头说自己有幸娶了一个好媳妇,身子不适多亏有她伺候。 李绵绵打量他,眼神迷离的样子,照样帅气不凡,她说:“你有多少钱?” 萧远道愣了一下:“好多,以后都是你的。” 李绵绵乐了:“真的吗?那你给我啊,我帮你收着。” 萧远道忽然清醒一般:“存起来了,等你生八胞胎我再拿出来。” 李绵绵:“”我去你八胞胎! 李绵绵泼了洗脚水,回来时萧远道睡着了。 李绵绵费力抽开他身下的床单,推着他睡到床里侧,自己兑水洗澡。 几次看他,他都是睡着的状态,这才敢脱衣服。 因为害怕他突然醒来,她草草洗了一遍,赶快擦干套上睡裙,关上门将前后窗的窗帘全部拉开通风,这才躺到床上。 再次睁开眼,天已经亮了,身边并没有人。 起床到护栏边远眺,发现他隔壁的篮球场上打球,他精力真旺盛,昨晚喝醉酒,睡一觉居然就好了。 她以前也喝醉过,第二天醒了依旧一动也不想动。 萧远道从篮球场瞄到李绵绵,抱着球朝她挥手。 李绵绵跟着挥手示意,随后刷牙洗脸,准备早餐。 她煮了白米粥。 出锅后,再次朝篮球场挥手,萧远道看到后扔下球跑回来。 李绵绵:“你昨晚喝酒了,又吃了那么多油腻的东西,今天早上就清淡点,不做别的了。” 萧远道:“你做什么我都行,今天休息,晚上带你去看电影?” 李绵绵:“好呀。”他在家,她也不好画专业方面的设计稿。 萧远道:“你昨晚是不是找我要钱?你生活费花完了吗?”她的衣服,都是他买的,她也不逛街,不乱买东西,应该有钱才对。 李绵绵不承认,她可不能让他知道,她贪他的钱。“没有,你记错了。” 萧远道:“你要是看上什么东西告诉我,我会帮你买。” 第80章 你好烦 李绵绵求之不得,她当即表示想买一辆女式的自行车,上街来回方便。 萧远道:“暂时还不行,你耐心等一等。” 李绵绵认为他敷衍她而找借口,她有些不悦,但也未抱怨发牢骚,笑了笑说好。 舍不得买就算了,她自己慢慢攒钱一样买。 吃完早饭,李绵绵抱着团子为它梳理毛发,萧远道潜意识看向书桌台面上放着的一团黑灰色毛线球:“你不要告诉这是那猫身上掉的毛弄的?” 李绵绵:“是呀。”她指着针线筐里的纺锤:“用那个纺锤很快便能把毛纺织成线了,来的时候忘了和家里交代帮我把兔子落的毛也收集起来,我买的是白色的兔子,织成的毛线肯定比团子身上的颜色好看。” 萧远道拿起纺锤端详:“这玩意儿怎么用?” 李绵绵讲解并示范。 萧远道再次夸她贤惠:“我们家祖坟肯定冒青烟了,我才娶到你。” 李绵绵呵呵笑,她一点都不喜欢听这些。夸人贤惠,其实算骂人,因为你贤惠,你干的活也最多,你就是干活的劳碌命。 两人不说话的时候各自捧着本书。 太阳渐渐升高,室内的温度也随之增加。 李绵绵热了,脱下外套,两条白玉似的胳膊晃得萧远道眼红,他握拳凑到嘴边干咳两声:“绵绵,你那个过去了?”他数着日子,有一星期了。 李绵绵娇羞:“你想干嘛?”又456啦?她加了一句:“大白天我不能同意哦。” 今天周末休息,大家都在家清洗收拾家务,外面走廊人来人往,虽说他们住在走廊的尽头,但保不齐会有人来。 萧远道被拒绝,略微失落,很快他又笑了:“晚上可以?” 李绵绵:“不是要看电影?” 萧远道追着问:“之后呢?” 李绵绵不做声了。 萧远道当她默认,得意的吹起了口哨,李绵绵提醒:“被人听到的话,又该骂是哪个杂皮吹流氓哨了。” 萧远道:“” 午休时间。 李绵绵躺在床上睡觉,萧远道总在一旁捣乱。 她干脆去刘婶家串门。 石头并没有成功把姑娘约到家里来,反而发现那姑娘今天又去相亲了。 刘婶气得浑身难受。 一晌午没碰过缝纫机,她喊石头把手表要回来,石头说,他相亲的时候,也是挑来捡去,人家姑娘想挑挑,属于人之常情。 如果最后姑娘没有选他,他再索回手表。 李绵绵也呆了,石头是真石头吗? 老太太又在一旁骂,甚至斥责刘婶没用,连个小孩都管不好。 李绵绵心里为刘婶抱不平,石头是个成年人了,不是三岁小孩,需要父母管教。成年人有一定分辨是非的能力了,他应该处理好自己感情的事情,而不是教父母跟在一旁操心。 不过别人的家事,她听着就行。 刘婶是有点忌惮老太太的,她忍着没做声。 大妮说,要不她和刘婶一块儿到女方家里,把手表要回来了。 刘婶不愿意去。 李绵绵这个时候也建议,不用操之过急,沉住气等一等,手表的事情,收据在石头手里,亲事不成的话,她赖不掉的。 刘婶心里再次踏实了几分。 傍晚时分,萧远道骑车载李绵绵去影院看电影。 是时下最火的功夫片。 萧远道对演员的动作指指点点,一会儿说这招不规范,一会儿说那招太花哨。 李绵绵忍不住,掏帕子塞住他的嘴:“有完没完啦?你会,你怎么不演?”搞得自己像专业武术指导似的。 萧远道拿下手帕:“你好香。” 李绵绵:“你好烦!” 萧远道哈哈大笑,引得四周人投过鄙夷的目光,李绵绵目视前方,心里默念我不认识他。 电影结束。 萧远道要牵李绵绵的手,她不同意他强行拉住:“生什么气啊,莫名其妙的。附近有家面馆,味道很不错,我带你去吃。” 李绵绵:“” 到了面馆,两人点了一份面。 旁边的一桌五个人。其中一个大声笑话萧远道穷逼,娶了个漂亮媳妇却养不起,不如给他们养养。 李绵缓缓抬头看萧远道,他沉着脸色,默默吃面。 她却是吃不下,本来她也不太饿。 她进来的时候,看到一碗牛肉面的份量很足,便要求萧远道只买一份,不曾想竟有人拿一碗面嘲讽他。 很过分啊。 但是,这些人看起来不太好惹的样子,萧远道就算能单挑一个,也打不过人家一伙。 惹不起,躲得起。 她用口型说:“远道,赶紧吃完走。” 萧远道点点头,加快了吃面的速度,旁边的人喝酒上头开始侃大山,吹嘘自己在这一片无人敢惹,谁叫他不自在,他就弄死谁。 末了还朝李绵绵吹口哨,噘嘴发出嘬的一声。 李绵绵又羞又气,臭流氓! 萧远道这个时候也吃完了最后一口面,面无表情的放下筷子,冷漠问老板多少钱。 老板伸出六个手指头。 萧远道付完钱,刚才吹口哨的男人也站了起来,朝李绵绵嬉皮笑脸:“小媳妇,看你男人那个没用的样子,考不考虑换一嗷!!” 萧远道摸起了桌子上的酒瓶,往男人头上猛得一砸,酒瓶应声而碎。 男人在一瞬间头破血流。 下一秒,萧远道揪起对方的衣领猛扇对方的脸,巴掌声震耳。 他感觉还不解气,改用拳头砸嘴。 敢调戏他的女人,真是活腻了! 男人满嘴血,疼得嗷嗷叫。 另外四个同伙愣住了,回过神纷纷站起来帮忙。 萧远道拎起板凳,一甩一个。 打得几人抱头鼠窜,在他们求饶声中拥着傻掉的李绵绵扬长而去。 李绵绵走了一段路,才从萧远道的一挑五的神勇中缓过神:“你好厉害,你打人比电影精彩。不过吓死我了,你也不怕把人打出问题。” 萧远道:“忘了我学什么的么?” 李绵绵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则新闻,一个女护士,男友背叛了她,她情绪失控捅渣男十几刀,最后医院鉴定结果为轻伤。 “你不会打我?”李绵绵有些忐忑的说。 萧远道伸手刮她的鼻子:“我怎么舍得伤害你啊?我疼你还来不及。” 李绵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油嘴滑舌的,你还对谁说过啊?” 萧远道:“除了你还能有谁?!” 李绵绵心里甜丝丝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在他低头的时候凑到他脸颊边亲了一下。 第81章 偷笑 萧远道只觉得胸口仿佛有某种东西轰得一下炸开,浑身酥软。 她居然会主动亲他,他迫切的说:“咱们赶紧回家,快!” 李绵绵:“” 家属院离电影院距离并不远,骑车大概五分钟,他两分钟不要便载着李绵绵回到了家属院的楼下。 扔下自行车拉着李绵绵跑上楼,被下楼的孟庆伟拦下。 萧远道气的不轻:“你怎么每次都要阻挠我好事?”他上辈子是不是扒了周家的祖坟? 李绵绵捂嘴偷笑。 孟庆伟一头雾水:“我怎么你了啊?刚才一个妇女报案说,她家包谷地里发现了一个死人,高主任叫我通知你赶紧过去勘察。” 李绵绵:“远道,工作要紧。你赶快跟小孟一起走。” 萧远道不舍的松开李绵绵的手,交代了她几句,同孟庆伟一道离开。 凌晨时分萧远道才回来,身上的凉气冻得李绵绵瑟缩一下醒了。 她打了个哈欠懒懒道:“你刚下班吗?你辛苦了。” 一句问候驱散萧远道一身疲累,他凑到她脸上么了一口。 李绵绵抬手一摸,她对他查案的事情很感兴趣:“找到凶手了没有?” 萧远道:“哪那么快?” 李绵绵便问那个人怎么死的。 萧远道见她兴致勃勃,认真回答:“颈部机械性窒息死亡,身上只盖了一件衣服……” 李绵绵:“听你说了这么多,有线索吗?” 萧远道:“现场除了那件衣裳,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信息。死者年纪看着不大,但皮肤黝黑,手掌粗糙,应该是庄稼户。等着派出所发布寻人启事确认死者身份再另行调查。” 李绵绵:“你过几天出差的事情,是不是要被耽搁了?” 萧远道说计划照旧。 然而间隔没几天,又发生了一起命案,被害的还是女子,如同上次相同的作案手法,距家属院只有二里地。 一时间人心惶惶,天一黑,路上就没人了。 萧远道出差前一天,李绵绵在家收拾两人的行李,柳艳红上门,向李绵绵打听:“绵绵,外面传的案子,坏人抓到了没有啊?我这几天都不敢出门了。” 李绵绵笑了笑:“你问我啊?我哪知道?不敢出门在家待着呗。” 柳艳红天天和一群男的打麻将,孩子也不管,再这么下去,李绵绵真担心她步冯腊梅的后尘。 据说和冯腊梅相好的那个光棍,就是打麻将认识的。 柳艳红:“那多无聊啊。小萧应该了解?你就没问他?” 李绵绵摇了摇头。 柳艳红:“你问问呢,哎,算了,等他回来,我亲自问他。”说完走了。 “嫂子慢走啊。” “哎。” 李绵绵收拾好行李,开始刷清洗过的猫毛,蓬松用纺锤纺线。 随后将纺锤上的线团缠到之前做好的线球上,缠好后放到团子旁边比较,居然和团子的身体一样粗。 米娅~ 李绵绵翘起嘴角,摸着团子头:“你是不是说,这些是你的东西啊?” 团子又是一声米娅~ 李绵绵:“团子,我和你爸爸明天要出差喽,你在家好好的。嗯?” 米娅~ 一道稍显不满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谁是它爸爸?你也不是它妈,别整天胡说八道。” 李绵绵眼睛一亮:“你回来啦,那么小气做什么?是团子?” 团子眯起双眼。 李绵绵哈哈大笑:“它好像在说,本喵根本不想当你小孩。” 萧远道:“我小孩只能是人!” 李绵绵撇撇嘴,不去接他的话,而是交待团子,明儿他们要出差了,到时候房门紧闭,它无法进屋,但她会在外面的走廊用雨布挡好它的窝,防止被雨水淋到。 萧远道听着李绵绵碎碎念,无语极了,一只猫而已,等他们搬去燕京,又不能带上它。 两人正说着话,柳艳红登门。 萧远道得知来意,说:“凶手还没有抓到,你那个麻将少打得好。” 柳艳红:“在家没事,不打麻将干嘛?” 萧远道沉默。 柳艳红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便说要走,心里想着:“吃着他们老百姓供的粮食,竟然连个凶手也抓不到,没用的东西!”扭头撞上门窗上的玻璃,疼得她龇牙咧嘴。 李绵绵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门口,关心道:“嫂子,你没事?”山里湿气重,她不喜欢关窗户,闷着屋子里一股子味道。 是以白天晚上都开着窗户,而窗户是朝外看的。 柳艳红也是不长眼,这么大的东西堵在跟前,也能撞上去。 柳艳红捂住脑门,面目扭曲的说不碍事,提步离开。 李绵绵转身回屋。 萧远道拿着毛线球把玩:“绵绵,给我织条围巾。” 李绵绵:“我来的时候买了毛线,妈说等织好我的毛衣,剩下的给你织围巾。团子的毛线够织一副手套,到了燕京,我待在招待所没事的时候给你织,你想要什么样的手套?” 萧远道郁闷,他妈不应该为他织毛衣,剩下的为李绵绵织围巾吗? 怎么好像他是外面倒插门来的? 偏心也有个先来后到啊。 “你织什么我戴什么。” 李绵绵应下。 萧远道翻看行李,检查有没有遗漏,瞥见包里的灰色外套,胸口绣了一只五角星,忽然想起李绵绵早前买针线的事。 确认似的问:“你绣的啊?”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早前整理衣服的时候,见这件外套破了,扔了可惜,直接缝补又太难看,所以在上面刺绣了,不喜欢啊?” 萧远道满眼含笑:“喜欢,我上辈子肯定做了不少好事,这辈子才能再次遇上你。” 李绵绵挑重点:“再次?”她记得自己的上辈子可没有遇见他。 萧远道:“嗯?不是你说,家里的族谱有我们?” 李绵绵扶额,她还以为他会说自己能记得上辈子的事,而且见过她。 差点吓到她啊。 李绵绵转移话题:“我前几天不是跟你说石头相亲的事吗?那个姑娘不和石头好,居然私吞他的手表呢。刘婶叫他把手表要回来,他抹不开面子,说算了,家里人不同意。正闹别扭,你说那姑娘也是,不和人家好,还要人家买手表。” 萧远道心说,对比起李铃铃,简直小巫见大巫。但他附和着李绵绵说:“女的不对,该叫石头追着那个女人索回手表。” 第82章 抱孩子的女人 青山如黛,暮色四合。 李绵绵因为最近凶徒的传言,把跑步改为跳绳,她拿绳子准备下楼时,萧远道拉着她到隔壁的篮球场看他打球。 天色完全暗下来,两人才并肩往家走。 拐上大路,一个矮小的男人忽然从旁边的暗巷里蹿出来,手里挥舞着尖刀,恶狠狠的威胁两人交出钱包。 李绵绵直接就傻了,明目张胆的抢劫,长这么大她头一次亲生经历。 萧远道见怪不怪,抬脚踢向男人的手肘,速度快得令人来不及反应,男人只觉胳膊一麻,作案工具应声而落。 他自知对面的青年不是好惹的,转身便跑,萧远道三两步追上,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将人撂倒在地,然后拎起对方的后衣领,将其制得服服帖帖,直接扭送进了派出所。 做过笔录,小夫妻俩才回家,李绵绵说:“远道,你是不是会功夫啊?” 萧远道:“你才看出来?” 李绵绵平时观察他打球,认为他的身体比较普通人敏捷,反应速度快,所以才能在与人打架方面占上风。 但她刚刚见他那一招,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他和公公的蛮力不一样,他有真本事。这样厉害的人是她老公耶,她有点窃喜。压着笑意平静的说:“你跟谁学的啊?能不能教我几招防身?” 萧远道吊儿郎当:“教你可以,你喊声哥哥来听。” 李绵鼓起腮帮子:“那我不学了。” 萧远道立刻改口,答应教。 李绵绵:“这才差不多!” 回到家后,萧远道向李绵绵示范防身招式,手把手教学。 李绵绵平时灵活的手脚此刻仿佛不是自己的,面对萧远道的攻击,她一样也应付不来。 萧远道被她慌里慌张的动作逗得大笑。 李绵绵握拳捶他胸口:“你不许笑我!” “好好,我不笑你。”萧远道收敛笑容,握住她作乱的手:“困不困?休息。明天还得坐车。” “嗯。” 上午九点钟的火车票。 李绵绵和萧远道准时来到车站的候车室,不久后检票上车。 萧远道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牵着李绵绵。 他买的硬卧,两人进入车厢找到所在位置。 车上人不多,但他们下铺的位置已经被一个带小婴儿的女乘客占了。两人并未着急将人驱逐,放下行李后,坐到走道旁边的凳子上看书。 边上的小孩哭闹不止,李绵绵偏头望去,孩子哭了,女人竟然只管抱着抖,不应该喂母乳吗? 家属院的宝妈,孩子一哭闹,会立马看尿布有没有脏。 如果干净的,她们会掀起衣服喂小孩,小孩得到安抚,情绪很快就会控制住了。 这个人倒好,一直抖,小孩不晕也会被抖晕。 她忍不住小声向萧远道吐槽。 萧远道一早就注意到了,女人三十左右,长得黑黢黢,身材干瘦,穿着朴素,上衣口袋处甚至有两个补丁,小孩却白白胖胖,薄薄的包被上面还刺用绣花线绣了字,非常将就。 不排除大人舍不得吃穿,省下钱置备小孩衣物,不让其受委屈。 但孩子哭闹,当妈的反应过于不寻常。 还有一点,这个女人的身材一点也不像在哺乳期,身边只有一个敞开的袋子,里面也没有奶粉,甚至看不见任何孩子的用品。 孩子闹腾了好一会儿才睡。 妇女将其放下到铺位上,朝萧远道和李绵绵看过来,对两人笑了笑:“小孩太难带了。你们两个人长的真俊巴,像神仙一样,要去哪儿啊?” 萧远道:“京城,你家孩子啊?男孩女孩。” 李绵绵觉得奇怪,上次他们一起乘火车回老家,中途铺位对面来了一个顶漂亮的小姑娘找他说话,他都懒得理一句。 这一回,他居然会和一个陌生人闲聊。 女人应是,得意的说是个带把儿的。 这辆列车的首发站不是汶水县,萧远道便问她家哪里的,目的地是哪儿。 女人一一告知。 畅谈之间,女人叹气,说她身上的钱,在上车不久后被扒手扒了。 并语气诚恳道:“你们两个好心的小年轻,能不能借我二十块钱啊。” 李绵绵心生同情,哪怕她自己并不富裕,也准备掏20,帮人应应急。 但还不等她回应,萧远道也卖惨,他说李绵绵肚子里有了,他们刚结婚不久,没有底子,出行路费还是借的。 这是拒绝借钱了。 李绵绵纳闷,他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女人一听萧远道不能提供帮助,便收回了热情的态度。 这个时候小孩又哭了。 女人依旧抱起来抖。 李绵绵忍不住道:“大姐,他可能饿了。” 女人说自己奶水不足,身上钱又被偷了,没办法喂。 李绵绵很不可思议,你上车之前,孩子谁奶的呢?她实在不忍心看着孩子哭,起身去餐厅花5毛钱买了一杯牛奶回来喂小孩。 女人千恩万谢的,直夸李绵绵人美心善。 李绵绵不应声,她实在不理解,一个当妈的为什么能理所当然的说没有吃的来喂小孩,你养不起,你生他干什么? 她心情复杂的帮着女人喂完小孩,提醒女人小孩可能拉了,因为她闻到了一股臭味。 女人说没关系,小孩子,脏点排实。 李绵绵再一次被刷新了三观。 她准备找萧远道吐槽,转头才发现他人不见了。 李绵绵:“大姐,你有没有看到我丈夫啊。” 女人说没注意。 正问着,萧远道回来了,身边带着两名乘警。 女人见乘警有些慌张,抱住孩子的两只胳膊,在包被上慢慢收紧:“你们,警察同志,我没干坏事啊。” 小孩被女人抱得太紧不舒服,再次闹腾起来。 乘警询问孩子的基本信息,比如家哪里的,在哪个医院生的,几个月了,女人回答的还算流畅。 家在平台,小孩也是在平台县医院生的,五个月了。 萧远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女人一愣,结巴了一下:“旺,旺福。” 萧远道:“真的叫旺福?”他指了指包被一角,上面绣着刁瞻。“我觉得这才是孩子的名字,小孩是你偷的?我真没见过哪个当妈的,出远门不准备孩子的生活用品,换洗衣物,你很可疑!” 他们村里有个小孩的妈脑子有点问题,都知道给孩子准备吃的,何况是个正常人。 第83章 必须 女人情绪激动,指责萧远道胡扯八绉,孩子就是她的。 但乘警不听她废话,强行分开她和孩子。 女人大吼大叫,说警察抢孩子,但无论如何挣扎,女人最终被带走了。 萧远道抱着小孩跟随其后,他交待李绵绵不要乱走。 李绵绵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难怪女人的行为不符合常理,幸好小孩遇上萧远道,不然一辈子就完了! 萧远道不久后抱着孩子又回来了,说女人已经招认,孩子不是她的。 因为列车上一时找不到人照顾,列车到达下一站期间,小孩由他暂管,他说小孩可能拉了,问李绵绵怎么办。 李绵绵:“还能怎么办啊,当然帮他清理啊。” 她打开捆小孩的包被,一股上头的味道扑面而来。 萧远道跑出隔间。 李绵绵无语:“就这还要我生八胞胎?” 萧远道:“我自己的小孩,我闻着肯定是香的,但眼前这个是真臭。” 李绵绵:“你上手术台上的时候怎么不嫌弃?”那个比伺候孩子恐怖? 萧远道说氛围不一样,而且他带了手套,有时候还穿防护衣服。 李绵绵无言以对。 她休息天回福利院做义工,经常照顾小孩,所以动作驾轻就熟。 她使唤萧远道到别的车厢找带孩子的大人买身衣裳过来。 随后扔掉小孩脏掉的尿布,脱掉小衣服,帮其擦洗身体。 车厢内的有小孩的好心人,主动送了衣服过来。 李绵绵为小孩换衣服。 萧远道别有深意的说,她照顾孩子很熟练。 李绵绵:“村里人不都这么照顾小孩吗?”她拿起小孩换下的衣服,到盥洗区冲洗,随后挂到窗口吹。 走到萧远道身边看小孩,小孩吃饱了,身上清爽,朝李绵绵咧嘴笑。 但未发出声音。 萧远道说:“这孩子肯定不到3个月,那女人还说五个月了。” 李绵绵:“你怎么知道?” 萧远道:“我知道的多呢。三个月左右的小孩能笑出声音,这孩子看起来不痴不傻,如果满3个月应该会咯咯的笑。” 李绵绵涨姿势了,福利院那么多小孩,她从未注意过孩子的成长问题,萧远道竟然知道。 快到站时,放在窗户口的衣服也干了。 李绵绵把孩子的衣服收了,放进塑料袋,随后交给乘警。 …… 隔间内只剩两个人,李绵绵心里有些空空落落的:“不知道那个小孩,什么时候能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 萧远道:“我留了联系方式,等孩子送回亲生父母那,这边会通知到我。” 李绵绵高兴了:“那还好,多亏你,解救了一个家庭。这个小孩养的白白胖胖的,衣服穿得都是好的,家里人肯定待他如珠如宝,那女人是怎么弄过来的呢?” 李绵绵才想起来问。 萧远道:“据说到人家当保姆,趁着雇主不注意偷的。” 李绵绵唏嘘,好恐怖啊,这个年代验证身份的手段不多,也没有摄像头,如果保姆有心使坏,那雇主真是防不胜防! 乘了两天的火车终于到达目的地。 马路,街道,人流穿梭往来,好不热闹。 虽然是八十年代,但李绵绵依然能从路人匆忙的步伐中,感受到城市快节奏的生活,她真想留在这里打拼。 她看了眼萧远道,嘟囔着:你要是能在这里工作就好了。 萧远道回眸。 李绵绵跟上来一笑:“我好喜欢这座城市,你有空可以带我逛逛你们的学校吗?” 萧远道应下,带着她坐上电车,七弯八拐,最后停在一座四合院门口。 萧远道掏出钥匙开门。 李绵绵:“住你朋友家啊?你朋友真讲义气,连大门钥匙都给你了。” 萧远道勾唇:“傻不傻?别人家的钥匙,给我我也不能要啊。万一少了什么东西,说不清道不明多影响感情?” 李绵绵漂亮的眼睛瞬间睁大:“你自己的?” 萧远道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了,扬扬眉梢:“不然呢?” 门锁落下,李绵绵跟着他一道进门,抱着双臂不悦:“你在燕京居然有座房子,还不告诉我。” 萧远道:“你问过我么?” 李绵绵来不及和他计较,发出哇的一声! 第一道门后面还有一个院子,她越过他往里走,总共三道门。 一道门目测就有400多个平方。 房子陈旧,地砖缝里长满杂草,墙角遍布蜘蛛网。 她四处打量一通回到青年身边:“这儿杂草丛生,蚊虫肯定多,搞不好有蛇呢,怎么住人啊?” 萧远道:“主屋有干净的房间,不过大半年没人住了,但这边天气干燥应该不会有霉味。” 李绵绵拉着他:“是你买的吗?你稿费买的?” 萧远道又是一句:“不然呢?” 李绵绵:“房产证加我名吗?不加可不能给你生八胞胎哦。” 萧远道爽朗一笑:“必须加!” 李绵绵龇牙笑:“你买宅子父母知道吗?他们有没有要过来一起住?以后养老是不是要来这里?你哪来的钱买的?你的稿费买的?你怎么想到要买房子?” 她围着萧远道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萧远道一一解答。 父母不知道他买房,父母还年轻,养老的问题暂时谈不上,钱是他自己写稿子赚的。 至于为什么买,他没有细说。 这处宅子是他和朋友闲逛时,无意中发现房主贴的卖房宣传单。 上面附带房子的格局,他感觉主院门口的空地和梦里他练武的场地有五六分相似,所以生出了买下的想法。 三斤三出的大宅子,买下后不久他就后悔了。 有钱买点什么不好?非买房子? 眼下看,他当初决定是对的,可以用来藏娇。 李绵绵继续追问:“这座宅子要多少钱?” 萧远道用手比划了一个三。 “三万?”李绵绵激动了,她要搞钱,她要买大院子!买好几座! 萧远道:“少个零。” 李绵绵:“” 人家23岁全款搞一座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她23岁熬夜加班,拼死拼活,还是贷款买的房,房贷没清,人就来了这边。 她没有父母,一心工作,空余的时间也基本上用来做义工了,身边朋友寥寥,也不知道有没有人为她收尸。 萧远道明显感觉到李绵绵的情绪有些低落,他不太理解,她如果怪他隐瞒刚刚就应该生气耍小性子才对,反射弧是不是太长了? 他唤她的名字。“绵绵。” 第84章 低调 李绵绵迷茫的啊了一声?回神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房间门口,她笑起来:“我们住这间吗?” 萧远道:“你怎么心不在焉的?不想住这间?” 李绵绵:“我都可以。”总比在汶水县的那间破房子要好。 她偷偷瞄他,他有钱,有颜,住得下掉墙皮的破房子,工作认真努力,加班从无怨言,这样低调又谦虚的上进青年哪里找? 她想起同公司的一位男同事,家里有几套房子恨不得昭告天下。 对待女人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好像自身有点底子,女人就随他挑了似的。 萧远道开锁后推门而入,长久不住人,屋子里有股子淡淡的怪味。 李绵绵勉强能够接受,环顾四周,国风风格的家具摆设,虽然老旧,但并不破。 床上没有任何被褥。 萧远道放下行李:“你先歇会,我到院子里打些水来擦家具。” 李绵绵应声,打开衣橱,被褥枕头用塑料膜封起存放在衣橱里,衣橱内的隔板上叠放着一些厚衣服,看颜色应该都是萧远道。 放久味道不好闻,她准备拿出来重新清洗晾晒。 小手接触到衣服的折叠缝,摸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似乎还带着温度,她下意识拿出来看,是一只刚出生的小老鼠,全身粉粉的,当即发出一声尖叫。 萧远道刚提上水,听到动静扔了水桶往屋子里跑。 一道倩影扑倒他怀里,随即腰上一紧,女孩的双腿缠上来:“有老鼠!有老鼠!我的妈呀!我好怕。” 萧远道托着她,好气又好笑,一只老鼠吓成这样?她不是天天看团子吃? 不过他真感谢老鼠。 他的手开始不老实。 李绵绵一下子冷静了,从他身上跳开,小脸因为羞涩通红,娇嗔道:“你,你太坏了。” 萧远道哈哈大笑,无赖似的说:“我还有更坏的。”这个屋子清净,且不会有人来找,方便他办事,他默默的想着,望着她的眼神有了几分热切。 萧远道捡起老鼠扔进垃圾桶的时候说,如果团子在,它就得意了,一口一个。 李绵绵无语。 萧远道打来水,两人合作擦拭室内的家具,打扫干净地面,晾风的时间,戴上手套拔院内的杂草。 门旁邻居见大门开了过来串门。 听夫妻俩说话口音不像本地人,问萧远道多少钱租的这座宅子。 萧远道说亲戚家的。 李绵绵暗道,真低调啊。 换成她,她肯定会骄傲的说,是我自己的哦! 两人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把所住的一进院落收拾干净。 又回屋铺床,全部修整好,天已经暗了。 萧远道带她去了附近的饭馆,只点了一份酸菜鱼。 李绵绵:“会不会不够吃?” 萧远道:“你吃不完。” “别那么小气嘛。”李绵绵又加了一份猪肉炖粉条。 萧远道不做声。 饭菜上桌,李绵绵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装酸菜鱼的汤碗,比南方足足大一个号,猪肉炖粉丝用盆。 就连饭碗,也比她常用的大两倍。 李绵绵咬唇,不太好意思的说:“吃不完咱们打包明天继续吃。” 萧远道:“打包?”他笑笑说可以,他在这边生活了几年,第一次听说有人要把饭菜打包回家。 她真会过日子。 吃完饭,拎着剩菜剩饭回家。 厨房的碗筷都是上一任护主留下来的,样式还挺精致,白天只来得及打扫院子,未收拾厨房。 萧远道烧水煮了一次碗筷,她将剩菜连袋子坐进汤碗内。 担心厨房招老鼠,端进房间。 月明星稀。 李绵绵认床,翻来覆去睡不着。 萧远道的手伸过来:“我也睡不着。” 李绵绵拍下他的狼爪:“你明天一早不是要开会?还是早点休息。” 萧远道:“那你别乱动。” “我又没碰到你,要么重新拿床被子,我们各盖各的。”李绵绵提议道。 萧远道不同意。 李绵绵仰面盯着天花板:“你在这边上学,还买了房子,户口为什么不迁呢?”李铃铃就迁了,城市户口每年有粮食领。 每次李铃铃带米面回来,家里人都把她捧得高高的。 说她能干,骂原主没用。 萧远道:“老家的土地有我一份,我上学的时候有一阵子村里传要重新分地,我妈怕我人不在家,没有我的地。” 李绵绵不理解:“没有地你有粮啊。你还不用交粮,你补贴他们一些不就行了?还省的他们辛苦呢。” 萧远道笑了笑:“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不了解父母心里的忧虑。以前的粮食不是光有钱就能买到。少了我的那份地,万一哪年收成不好,只勉强够交公。一家人再买不到粮食吃,光靠我一个人补贴的那点粮食,一家人日子怎么过?” 李绵绵忽然觉得自己的23年,过的很幸福。 虽然一出生就被遗弃了,但从未为吃穿发过愁。义务教育后,有个神秘的好心人继续资助她读书,她考上大学对方每个月准时给她打生活费。 后来她做兼职赚了钱,主动告之对方自己不需要资助,对方才停止供她。 她顿了一下,又说:“李铃铃要是知道你在燕京有一座大宅子,她会不会后悔死?” 萧远道双手放于后脑勺下枕着:“她死不死关我屁事!” “好歹你们也订过婚,有点感情基础,你好狠心,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李绵绵调侃他。 萧远道郑重道:“我跟她可没有什么感情基础,一切不过是按照规矩来。”当时爷爷订下这门亲事的时候他还小。 等他懂事的时候,爷爷已经去世了,他向来守诺,做不倒悔亲的事,想着娶就娶了。 谁能想到李铃铃那么不安生。 丑人作怪,说得就是她。 李绵绵:“好。”顿了顿她又说:“我在老家的时候,看到吕兵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感觉很亲密。回汶水县的那天经过医院,又见到吕兵和李铃铃在医院门口打架,不知道是不是吕兵和那个女人有事被李铃铃撞见了,然后两人才在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 萧远道痛快的说:“打死也不亏!” 李绵绵听出几分恨意,不过她也理解萧远道,作为被甩的一方,哪怕面上表现得再无所谓,心理总归有一点不平衡。 第85章 故意 静谧的晨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 李绵绵睁开眼,瞥见床头柜上放着的字条。 伸手摸过来看: 早饭在锅里温着,家里卫生等我回来一起打扫。 李绵绵心头再次涌上甜蜜,是不是怕她太辛苦? 她放下字条,坐起来伸了个懒腰。 元气满满的起床刷牙洗脸,然后进厨房觅食。 饭菜是昨晚剩下的,但此时剩得不多了,不过够她吃。 她吃饱后将厨房仔仔细细的打扫了一遍,去前院除草。 居然在杂草丛中发现了好几颗南瓜藤,每根藤上都结了果,个头还不小。 有两个南瓜表皮泛黄,剩下的都是青的。 她摘下小的老南瓜,大的准备留作种子,青的慢慢吃。 李绵绵清理完院内的杂草和院墙拐角的蜘蛛网,露出院内原有的样貌,青石砖墙,绿树嘉荫,是个好地方。 如果萧远道能留在这边工作话就好了,这么大的宅子住着多舒服啊。 太阳往西偏,李绵绵回屋看钟表,居然已经两点半了,想起自己中午饭还没吃,顿时感觉饿得不行。 拿上零钱出门在附近找了家面馆吃了一碗炸酱面,回来时买了些面粉,她本来说称二斤,老板说五斤起卖。 这几天就吃面食了。 进入巷口,远远见自家大门开着。 不由自主加快脚步,跨进门槛,听见嚓嚓声。 是萧远道回来了,他正用铁锹往独轮车上锄杂草。 李绵绵:“你忙完啦?” 萧远道对上她的视线,眼眸微微一闪,她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她还真不是娄春花生的。 如此一来,李怀德和娄春花的行为就令他迷惑了。 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可能。 那两夫妻盘算着,如果李铁铮没出息,就告诉李绵绵他们不是亲姐弟,正好做自家儿媳妇,继续使唤。 但李铁铮上了高中,成绩还不错。 加上李铃铃逃婚了,他们家舍不得他的彩礼,只能用李绵绵来顶替。 他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结果。想了想没有说。嗯了一声道:“我早上走的时候不是留了字条,让你等我一起打扫卫生吗?” 这一个院子清理下来,够她干大半天了。 李绵绵:“反正我在家也没事。”主要是她见不得她住的环境像荒郊,尤其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显得院落荒凉阴森。 幸好是白天,如果是晚上,身处此地,她连门都不敢出。 清理干净前院,两人合作把后院清理完了。 天黑时,李绵绵切南瓜,萧远道和面揉面团。 头顶的灯光静静照着两人。 屋子里只有菜刀碰撞案板的声音。 萧远道看了看她,想着那份亲子鉴定,还是决定说出来,他斟酌了片刻措辞,告诉她结果。 李绵绵对于此答案。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她哦了一声,轻抿着唇瓣继续调馅料。 萧远道:“你想不想回老家问问你亲生父母的事?你上次说在火车上遇到一个男” 李绵绵直接打断他:“那个人不可能跟我有关系的,我也不想追究自己是怎么来的。” 那个男人仪表非凡,还有一家公司。 虽然她没有考察真假,但看他的言行举止,他的出身不是书香门第,也该是大富大贵。 那样的一户人家,他姐姐生了孩子他会不知道?真的生了孩子会送人? 原主大概和自己一样,是被父母遗弃掉的。 但原主比她还倒霉,遇到了一对不拿她当人看的养父母,毁了一辈子。 萧远道有些后悔告诉她结果,她现在肯定很难过。 李绵绵倒没有多难过。 只是不理解,既然不想担负起做父母的责任,为什么要生呢? 静置好面团,李绵绵擀面皮包锅贴,萧远道烧火,两人合作很默契,不过都未在开口说话。 吃过晚饭时间才七点半。 萧远道提出带李绵绵看电影,转移一下注意力,她的心情应该会变好些。 李绵绵马上应下,这边的电影院肯定大,相对的,可选择也多。 燕京的夜生活比较小地方,十分丰富。 城市中心灯红酒绿,好不热闹。 天桥下摆地摊的颇多,李绵绵一路逛过去,卖什么的都有,因她之前卖头饰,她特意关注了卖饰品的地摊。 质量、做工都没有她的好。 价格却贵上近一倍。 一晚上忙活下来,她感觉能稳赚30块。 她有些心痒,但萧远道不在这边工作,她摆摊也摆不了几天。 李绵绵遇到卖糖葫芦的。 糖葫芦放在玻璃罩里,看起去干净又卫生,她和萧远道说想买一串。 萧远道悄悄说,他看到卖糖葫芦的大爷抠鼻屎。 李绵绵作出嫌弃的表情,这个家伙,故意倒她胃口的? 萧远道:“往前面走有一家卖板栗的铺子,老板年轻,做事带着手套,看起来很讲卫生,那儿有卖糖炒山楂,味道比糖葫芦好,我带你去吃。” 李绵绵暗道,这才差不多! 板栗铺子门口,萧远道买了一纸袋栗子和一纸袋糖炒山楂。 山楂还带着温度,上面包裹的糖霜白白的,凑近仿佛能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 李绵绵尝了一口,味道果然很不错。“好吃。”她拿出一个喂他。 酸酸甜甜,萧远道也觉得味道好:“吃完我再给你买。”今天她想做什么他都会满足她。 到电影院后,萧远道买了两张高山下的花环。 李绵绵被剧情感动哭了。 未来的太平盛世,离不开先辈们的无私奉新。 萧远道以为李绵绵借着电影抒发自己的感情,分外心疼。他想安慰她,又担心一句话讲不好,她会想不开。 他忽然又暗笑,想不到自己也有患得患失的一天。 默默递上手帕,李绵绵擦了两把,把头往他肩上靠。 萧远道倏地坐直身子,大掌扣住她的肩膀,看着单薄小巧,但摸着肉乎乎的,软软的,好一个软玉温香! 她今天如果心情好,他估计会立即带她回家按着欺负一通。 李绵绵情绪缓和,电影也结束了。 手牵手往外走,人多,经过门口时被人碰了一下肩膀。 李绵绵看向对方。 灯光下,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相貌清秀。穿着时尚的蓝色长款风衣,白色高龄毛衣的脖颈处,搭配了一条深色的宝石项链,黑色阔腿裤,高跟皮鞋。 长发烫成泡面卷,画着蓝色的亮晶晶眼影,吐着大红嘴唇。 脸抹得刷白。 第86章 有点面熟 李绵绵脑海里浮现出一行字,葬爱家族杀马特。 也不对,比杀马特稍微正常点。 姑娘见李绵绵穿着简单,下身一条浅紫色的运动裤,白色的外套宽宽大大,一眼看不出牌子,白色球鞋一看就是几块钱的地摊货。 嫌弃的直皱眉头,叱责:“乡下人!真没规矩。” 她弹了弹和李绵绵相碰的地方。 李绵绵微怔,随后便是恼怒,乡下人惹着谁了?她也弹了弹自己被对方碰过的地方,因为她做过模特,接受过仪态训练。 虽说穿着朴素,但她动作上的优雅是姑娘比不上的。 周围喧闹,李绵绵弹完肩膀,再次看向面容愤怒的姑娘。 想着自己身边有萧远道,男友力百分百,她不用畏首畏尾,怕这怕那。 她加大分贝:“喂,请你搞清楚!是你先碰到我,我没有叫你道歉,你反而怪我。你有没有是非观念?哦,一看你就没有,因为你没素质,你没家教。” “你你你!”姑娘气结巴了。 李绵绵:“我什么我?你个五行缺怼系列,做人可不能忘本,刚刚看电影了吗?就是你口中的乡下人打下了这片江山。要不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苟且偷生!” “你你你!”姑娘直跺脚,拉了一把身边的男人:“哥,你看她!欺负我!” 李绵绵这才注意到,姑娘身边还有个男青年,长得非常端正,凤眼浓眉,微须白面,一身休闲装扮,玉树临风。 妹妹相貌却跑偏了,放在人群中,如果不是这身装扮,直接泯然众人。 男青年一直盯着李绵绵看。 这让李绵绵感到不太妙,她挽住萧远道的胳膊:“看什么看?!跟谁没有帮手似的,单挑还是双抗?来啊,一起上,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萧远道微微勾着嘴角,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墨色的眸子也染上了笑意。 目光落在女孩愤懑不满的脸上,明净如雪,娇美秾丽。 她年纪小,大声时声音还带着几分稚气。 真的太可爱了。 姑娘也看到了萧远道,眼底闪过一道惊艳,她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才不跟你们打。” 姑娘身边的男青年说话了,对他妹妹的行为表示歉意。 他问李绵绵和萧远道的姓名,如果不介意的话,他请他们去咖啡馆喝一杯。 李绵绵不接受,打一巴掌给颗枣吃? 她冷哼,面对萧远道又恢复温柔的状态,笑意盈盈:“我大度不和他们计较,我们走。” 李绵绵变脸速度实在是快,叫萧远道以为,她的温柔只属于他。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一直盯着李绵绵看的男青年,和李绵绵一起离开。 青年和姑娘都追着两人的背影看。 前者视线微凝:“你觉得那个女孩像咱们家的谁?” 姑娘不解,随后一惊:“我说怎么有点面熟,好像咱妈啊。”下一刻,她就有点不高兴了,一个陌生人长得像她妈,她怎么就不像? 像她爸爸也好啊。 她有点嫉妒李绵绵,一个穷鬼,却能拥有一副好样貌,身边还有个相貌不输她大哥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兄长,还是对象。 回家的路上。 萧远道明显感觉到了李绵绵的情绪好转了,他用手挠她的手心:“今天可以?” 李绵绵很不耐烦,隔三差五问一遍。 她很想说,你只要保证能够做到最后一步,我都同意。 每次吊着她。 她太难受了! 对上男人询问的目光,她忍住脾气点了一下头。 萧远道又是一阵兴奋。 回家便锁上大门,跑到厨房烧水。 李绵绵整理床铺,听到衣橱里咯吱咯吱的声音,惊觉还有老鼠。 人住的房间尚且有老鼠,何况其屋子。她觉得需要养只猫来捉老鼠,又考虑到他们不常住在这儿,决定明天去买点老鼠药。 待萧远道烧好水,她告诉他屋子里有老鼠。 可能躲在衣柜里。 萧远道叫她去洗澡,他来处理。 等李绵绵梳洗干净回来,门口多了两只拳头大的死老鼠,后腿被绳子扣住,吊在窗户下面。 李绵绵惊道:“远道,你这是干嘛?” 萧远道:“警告外面的老鼠,入者死!” 李绵绵笑死,老鼠要是能懂,也不会来家里了。 萧远道说完就跑了,回来时李绵绵还在擦头发,他催促她。 李绵绵隐晦的说:“我要是你,我会祈祷别有人来找我。” “不会有人来,我给你擦,你太慢了。”萧远道一把抓过李绵绵手里毛巾,她的头发又密又顺,长至腰处。 他特别喜欢她的头发,现在觉得好麻烦。 还是男人好,头发不到一指长,很快就干了。 萧远道花了半个小时才把她头发绞干梳顺。 李绵绵又说,不关灯不行,窗户也要关上。 萧远道无语至极,这么大的宅院,只有他们两个人,谁会来啊? 但她要求了,他也只能照做。 ………………………………………………………………… 第二天李绵绵的生物钟乱了。 平时最迟七点钟就能醒,这次她睡到十点钟,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一个人。 准备坐起来,起一半又跌回去。 身上实在不舒服,哪哪都痛。尤其两条腿,被掰的又酸又疼。 她一直以为萧远道不行,经过实践才发现,是她不行。 想到昨夜的荒唐,她还是忍不住脸红心跳。 她又躺了两个小时,直到肚子咕咕叫,才不得不起床。 她原本还打算,今天去李文景的公司探查探查,然后再去买点老鼠药,一样也行不通了。 填饱肚子,她睡不着又闲不住。 从包里拿出带来的毛线团,为萧远道织手套。 萧远道傍晚才回来,进屋就跑到她跟前,盯着她痴笑。 李绵绵很害羞,一直低头,屋子里静悄悄的,她良久后抬头再一次撞入他眼眸中,又飞快低头。 “你怎么不敢看我了?” 萧远道戏谑,他的大手挑她下巴,被她躲开:“我现在忙着织手套。” 萧远道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拿出那副破碎的镯子,如今已经被修补好了,有一边断边被接上了,另一边金镶玉。 李绵绵惊喜的接过玉镯,举起来端详:“我都瞧不出先前断了哪边,这只镯子修补的真好。” 萧远道:“我同学他爹亲自修的,他说这是罕见的好玉,如果不是摔坏了,凑成对价值无法估计。” 李绵绵窃喜,她还成了隐形富婆呢。“奶奶要是知道这么值钱,估计不会送我了。” 萧远道:“不送你送谁?”何况他认为,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 只是她不会像他一样,总做关于古代的梦。 这个镯子,自梦里的他初见粉衣少女起,就一直戴在她的手腕上。 第87章 心思 李绵绵眉眼喜色明显,她将修补好的那只玉镯套到左手腕上。这一回,没有第一次带玉镯时心头没来由生出的那股子隐隐痛意了。 晶莹剔透的翡翠,配上白玉似的晧腕,显得主人娇艳欲滴。 萧远道又看痴了。 李绵绵察觉后推他胸口:“你能不能别色眯眯的瞧着我啊。”像个痴汉,有点吓人。 萧远道:“你是我媳妇不瞧你瞧谁?这对镯子很符合你的气质。”他以前也没仔细瞧过原来的李绵绵,她太凶,死不讲理,但也怕他,她怕的时候就会骂人。 各种脏话连篇,他更嫌弃,一眼也懒得看,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气质。 但现在的李绵绵,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古典韵味。 李绵绵伸长手臂端详,主要是她皮肤白,一白遮三丑嘛。她放下胳膊,同萧远道提及第一次带玉镯时心头的那股子不适。“我当时还想,镯子是不是你们家长辈在死人坟里挖的呢。” 萧远道朗声笑,摸她的头顶:“傻不傻?”心底却也觉得怪异,难不成镯子上沾了那少女的怨气? 梦里的她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所以总闷闷不乐,经常坐在院子里托腮发呆,多愁善感的。 但他偏偏就爱她那一套,总负手站在楼阁上盯着她看。 “你才傻!” 李绵绵的说话声,拉回萧远道飘远的思绪,他宠溺的说:“好,我傻。” 李绵绵在屋子里呆了一天,萧远道拉她到外面散步,她腿软不肯走,最后两人坐到院内的石桌前闲聊。 李绵绵说到会计考试的事情。“我的会计考试不知道过没过,你这方面有认识的人吗?提前为我打听打听呢?” 萧远道:“你对自己没信心?”他对她很有信心。 “马马虎虎,其实我不太想做会计这一行,稳定是稳定,但年轻人不能局限于安逸,趁着年轻,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比如饰品,我就很兴趣。”李绵绵把话题渐渐引到正事上来。 她想了。 这处宅子,萧远道明确表示不会租出去。 可放在这儿长久不住会坏的。 所以,她决定留下来看房子,正好找份工作,如果找不到,她就去天桥摆地摊,一个月挣个四五百,积累一下创业资金。 萧远道:“你不会去过天桥之后,觉得找到了发财的门路,想留在这里摆地摊?” 李绵绵懵了,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她矢口否认:“才不是勒,你哪里听出来的?” 萧远道心说,我脚指头都听出来了,他不同意:“我不放心。”她之前可是想跑被他截住的。 他不在,谁知道她会不会又起跑的心思。 他去哪儿,她必须跟到哪儿。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还能跑了不成,我们都那样了啊。”李绵绵害羞了,微微垂下头。 萧远道暗暗冷呵,终于承认了! 早前他脑子里如果不回荡着那句文绉绉的提示,她早就是他的了。 她也从来不拒绝他的要求,但还不是照样收拾行李?估计这种事在她心里即使不能随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儿,胸口无端升起一抹怒意。 他面无表情,好整以暇:“哪样啊。” 李绵绵:“”这家伙!故意的,她咬着唇默默不语。 萧远道目光凝着她,半晌,才自我调整好心态。“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李绵绵诧异抬头,他这是松口了吗? 只听他说:“等我工作调过来的时候,你自然跟着一块儿过来了。” 李绵绵泄气,他才在汶水县工作不到两年,坐火箭也不能在短期内调到燕京?不成就不成,谁叫她拿不住话语权呢?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是隔壁的邻居,身边跟着一位送报的小伙子,问他们要不要订报纸。 萧远道委婉回绝:“我们只是在此暂住,过几天就会离开。” 小伙子期待的眸子变暗。 李绵绵试探道:“订四天可以吗?” 萧远道的工作量只有六天,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他们会很快离开,订多了浪费。 小伙子立即说可以,今天的报纸,她要不要? “要。”李绵绵问了价格,直接给了钱。 萧远道被惊住了,她真大方啊,也不怕人家收了钱不送。 李绵绵拿到今日份的报纸,坐回原处了解燕京的实事要点。 萧远道抽了一张走。 李绵绵斜他一眼,嘴巴说不订,看得时候倒是比谁都麻溜。 喘几口气的功夫,萧远道说:“绵绵你看,这边治安也不太好,天桥那边几天前出现过摩托飞贼。你说你独自留在这儿,我怎么能放心?”他口口声声为她着想。 李绵绵拿眼一瞧,还真是,团伙骑摩托合伙作案。 家属院小玉的老公就有摩托车,听说四千多块买。 能买的起四千多的摩托车,为什么还要当贼抢啊? 她想起上回和萧远道一块儿遇到的抢劫凶徒:“要是爹妈来这边就好了,我和妈一起摆摊,爹保护我们。” 萧远道:“……”这个财迷!他接着她的话道:“想得美,家里那几亩地是他们的命根子,他们不可能过来。” 李绵绵:“可以接小智过来上学啊。在燕京读书,应该很容易考上燕京的大学?” “有天赋在哪里读都一样。况且他来读了,高考依然得回老家,除非把房子过户给爹,一家老小的户口全部迁过来,小智才能在这里考试。 但爹妈一没文化,二没技术,只会种地。正经工作找不到,光靠城市户口领的那点口粮,难以维持生计。 再者父母一来,亲戚们肯定就知道我们在这边落根了,指不定认为我多有本事,一有困难全来找我,我倒不是怕麻烦,就怕万一招待不周,亲戚们回老家一通乱说,我做了事还不讨好。 尤其我大娘,一直和我们家面和心不和,我们家修房子,她没少指桑骂槐,认为奶奶私下里给了我们很多钱,我们才修的起。事实并没有,奶奶唯一值钱的,应该就是送你的手镯了。”萧远道说了一大段。 李绵绵:“……”她不过是想赚钱,想有个帮手,他至于哗啦倒一桶的话吗? 连和亲戚之间的矛盾,都拿出来说了。这是叫她无法反驳他啊,她轻叹:“好,我跟你一块儿,你加油工作啊。” 萧远道承诺,会尽快实现目标。 第88章 又做梦了 李绵绵笑着说好,心里却是没抱太大希望,工作调动哪能那么快呢? 不过他有心,她已经很满足。 至少有个盼头。 看完报纸,天色也不早了,坐在院子里,可以听到外面行人来来往往的说话声。李绵绵使唤萧远道去菜市场买些猪肉和大葱回来剁馅包馄饨吃。 萧远道回来时,李绵绵已经活好面团。 他提着成捆的大葱,一大挂猪肉。 李绵绵愣了半晌:“我的天哪!我们就两个人,也住不了几天,你买这么多葱,怎么吃得完啊?” 萧远道:“几根谁卖啊,猪肉少了人家也不卖。” 李绵绵在南方长大,南方上大学,也在南方工作。来过北方,不过是跟团旅行,她对北方的了解,都是片面的。 对于生活习惯,更是不了解。 难怪昨天她买面粉,少了人家不卖,她还以为老板听她外地口音,故意刁难。 她说:“还是老家好,一根葱,一颗土豆都卖,老板还帮削皮。” 萧远道:“你在这里买一颗土豆,老板能削你。” 李绵绵:“” 李绵绵指挥萧远道剁肉馅。 她负责搭配调料,擀面皮。 忙活近一个小时,才把晚饭做好。 萧远道吃饱喝足,又盯着李绵绵。 朱唇粉面,玉软花娇。 教他怎么也看不够。 他清清嗓子:“绵绵,赶紧吃啊,天黑了,得早点休息。” 李绵绵会意,小脸又红了红。 她委婉的说:“我今天腰酸背痛,休息休息,改天好吗?” 她声音轻轻软软,带着请求。 萧远道拒绝不了。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他一身古装,和那位粉衣少女纠缠不清,完事后他躺在一张千工拔步床上睡觉。 女孩换了一身嫩绿的衣裳。 系着丝带的腰身不堪盈盈一握,裙边绣着大片的芍药,如玉生香,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她犹豫良久,拿起厅中圆桌上的刀子,一脸决绝的朝榻上的他轻轻走去。 到了近前,闭着眼睛猛朝他刺去。 就当她以为他必死无疑,她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手里的刀亦甩出她的可控范围。 他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清清冷冷道:“想杀我?” 她受惊瞪他,在他蹲下时,昏了过去。 大夫来诊断,说是怀孕了。 不久后就是她大着肚子的样子。 他立下战功,皇帝为他设庆功宴,她不想去,他用一副毋庸置疑的姿态训斥她,她怀孕后再不做出格的事。对他不能说言听计从,但也从不顶撞。 她梳妆打扮后跟着他一起进宫。宫宴开始时,宫里头有个小皇子跑到她跟前,她喜欢小孩,拉着小孩说话。 问他读什么书。 这时候宫人呈上莲子汤,说是给小皇子的,她就用汤勺帮着试温度,吃了一口说肚子说疼,接着就是大口大口的吐血。 他顿时方寸大乱。 宫宴也在此时乱做一团,他抱着她进内室,她那双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吐出的血浸透他的衣衫,烫的他似万箭穿心。 他压下心头嗜血情绪,安抚她,她会好的,因为御医很快就会来了。 她漂亮的眼睛闪着泪光,轻轻的叮嘱他不要为了她追查这件事,随后闭上眼睛。他怎么叫也叫不醒。 他心痛的不能呼吸,她对谁都好,连最后的交待,也是为别人,唯独漏掉他。 萧远道醒后睁开眼对上李绵绵一双清澈又好奇的眸子,她满眼不解:“你睡觉一直叫着阿绵,是喊我吗?” 供她读书的人,也喊她阿绵,出于感激,她很想见一见对方当面道谢,但对方一直不同意,只愿意在网上短信联络,连语音都不发,相当神秘。 萧远道揽住她的后背,把她往怀里带,感受到女孩的体温和心跳,他才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我做了个噩梦。”他说。 李绵绵抬头,拧着秀气的眉峰:“所以呢?”到底是不是喊她? 萧远道把她的头按在胸口,低哑的嗯了一声:“梦里你不是这样,是我画的那样。” 李绵绵诧异,难道她和萧远道,真的有前世,在古代?他可以梦到?她为什么不能?是不是诓她玩啊? 她顺着他的话说:“我和你画上的人长的又不一样,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呢?” 萧远道不吭声了。 李绵绵哼了哼:“你说实话哦,阿绵是谁?不会是你学校的初恋?你当我是她的替身?” 萧远道本来还因为梦里的事情过于真实而心有余悸,此刻也不由得笑了:“乱七八糟什么啊,真有初恋,我会履行和李铃铃的婚约?” 李绵绵挠鼻尖,尴尬自己的质问站不住脚,不过,既然他梦里是她原来的样子,她就不追究了。 李绵绵休息了一夜,身上的不适才缓解。 卧室内依旧只有她一个人,床头柜上放着今早的报纸,她拿过来翻阅,发现一则招手模的广告,一经录用,可获2000块报酬。 她整个人心花怒放,正缺钱呢,就有人送。 她的手长得不错。 虽然不像萧远道那样,手指修长剔透,但也是玉指纤纤。 她比较有信心被选上。 李绵绵浏览到地址那一样,视线一顿。 跳下床翻出李文景给她的名片,对比着看,就是一个地方。 她决定去试一试。 利索的套上衣服刷牙洗脸,吃完早餐,带上她的设计稿,搭车前往李文景的公司。 写字楼有11层,对应着公司名称的巨大牌子。 李绵绵站在公司门口,觉得李文景很靠谱。 她进入大厅,把名片交到前台手上,直接说:“我找你们李总,是他叫我过来找他的。” 前台的打量李绵绵,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 “你不信吗?你跟他说,我叫李绵绵,他绝对会来见我。” 前台听李绵绵这么说,加上他们一个姓氏,想着可能是亲戚,一改刚才疏离的态度,客气的叫李绵绵稍等,随后拨通公司内部电话,不久后得到肯定答案,更是热情了几分。 前台指引李绵绵往李文景办公室走。 李文景的办公室在最上层,李绵绵爬的腿软,想着他心脏不好,居然还天天爬楼梯,他也不怕发病时倒在楼梯处无人发现。 到了李文景办公室门口,前台敲了敲门,声音不大不小的说李绵绵来了。 音落,室内传出一声温润的请进。 第89章 调查 前台离开后。 李绵绵推门而入,暗暗观察四周,办公室墙壁雪白,空间宽敞。 左边墙红色实木书架和办公桌,很有年代气息。 李文景就坐在办公桌前的皮椅上,一身银灰色的西装,气质温润儒雅。 萧远道还说摸不准是她舅舅,这么有实力的舅舅,她怎么能落到李怀德家? 李绵绵挥去脑海中萧远道那不切实际的可笑推测,微笑走上前:“你好李总。” 李文景也跟上笑:“你不用喊我李总。” 李绵绵默道,那喊什么?直呼其名不太好?他看着温和,但能在这个年代领导一家大公司,心思肯定不是她能玩得过的。 今天可以允许你喊李大哥,明天就能叫你喊爹,还是叫尊称较好。 李文景:“你遇到什么困难需要我帮忙?” 李绵绵拿出自己的设计图,她之前也不懂李氏公司具体做什么珠宝首饰,就把她会的都画上。 有戒指,项链,手链。 她说明来意:“请问你们招不招设计师,这是我的设计稿。” 李文景垂眸,嘴角有了笑意,她这个本子,粗制滥造的,竟然好意思送到他面前。 不过设计图挺不错。 创意,美感,适配性,可加工性,给他的感觉都不错,尤其是她的画功,线条匀称分明,简洁却又不失大方。 他抬眸看她,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就已经有如此才华,可以说是老天爷喂饭吃了。 他确认似的问:“这些都是你画的?”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不知道符不符合你们公司对设计的要求。” 李文景:“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李绵绵答不上来了,这个世界和她所在的世界不大一样,城市,地域,略有差别,她如果糊弄他,她真的留下来工作,他早晚会发现她的谎言。 到时候,她就会失去他的信任。 失去老板信任的员工不会有好下场。 她斟酌了一番利弊,说了实话:“我我没有念过书,自己乱画的。”说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在她看来,姑娘家可以长得不漂亮,可以不会打扮,但不能没文化。 文化是一个人的底蕴。 没有了底蕴,纵然生得一副好皮囊,腹内也是草莽。 李文景不相信,他看完她的设计稿,合上本子看她,她生的纤弱娇美,笑的时候和他长姐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想到家里的那个外甥女。 长得和谁都不像。 他以前看着就觉得不太对劲,长姐姐夫相貌不俗,女儿就算随了两人的缺点,也不至于跑偏成那样。 那孩子顶多算清秀。 带出去,也不乏有人议论,是不是医院里弄错了。 这个时候长姐就会辩称孩子一生下来便一直睡在她旁边,不可能有错。 当然不排除孩子不像父母的情况,但性格也是差一大截。 那个外甥女天生喜欢捉弄人,小时候把她外婆的降压药换成安乃近,险险出事。因为她爷爷严厉,往她爷爷茶杯里吐唾沫抠鼻屎。 撕她哥哥的作业本,捣毁他最心爱的玩具。 人见人够,狗见狗嫌。 因为是长姐用半条命换的孩子,长姐疼的很,一家人都得忍着她的坏脾气,现在越发惯得不成样子了。 他沉吟道:“你老家哪里的?” 李绵绵这回乖乖回答:“江陵的鹭江县知道吗?县城下面的一个小村子。” 李文景眸光微顿,早年他们一家为了生意移居海外,长姐嫁姐夫,所以留在国内,但清算时因为他们的身份,长姐受到了牵累,被安排到鹭江县干活,到了那儿发现怀孕了,生下外甥女后在姐夫的努力下,他们一家得以洗脱嫌疑,长姐才带着小孩回到城市。 想到这儿,他又暗暗观察李绵绵,真的太像了。他心思一动,唤助理拿入职表,叫李绵绵待会儿填,并说:“明天就可以来上班。” 李绵绵只觉得突然:“啊?明天啊,多少钱工资你还没跟我说呢。”最关键是她得和萧远道一块儿回汶水县。 她此次来只是想试一试,她的设计图能不能入他的眼。 没想到就要上班了。 她倒是想上班,但萧远道那边怎么办? 她真恨不得自己有分身术。 一个哄男人,一个搞钱。 李文景:“试用期工资160,正式入职210,每月有全勤奖励,年终有奖金。上六休一。” 李绵绵觉得工资不错,比照在汶水县拿15一个月,她非常非常满意了。而且老板在提到钱的时候也没给她洗脑。 她大学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因为她能力突出,第二个月就要求涨工资,和老板谈的时候,老板叫她别只想着钱,格局要大,眼光要往长远了看。 她上班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那几两碎银吗? 老板居然叫她不要想着钱。 简直有病! 她第二天就辞职了。 次月发工资,她竟然没有收到钱。催老板,他说给,但就是拖着不发,她要了好几回,他后来直接把她拉黑了,她打电话到报社,记者帮她把被拖欠薪水的事登在报纸上。 老板才主动联系她,还气冲冲的问她为什么为了几千块搞这么大的动静。 她气的不轻。 几千块也是她辛辛苦苦赚的,她还不能要吗? 她拿到钱的第二天,公司也倒闭了。 李绵绵收回思绪:“加班吗?加班多少钱一个小时?” 李文景一笑,她还挺直爽。“暂时不加班,公司是对外业务,平时不算忙,不过事情也不算少。” 李绵绵哦了一声,她正要说,她暂时还不能来工作。 助理拿来了入职登记表。 李绵绵握住李文景送到跟前的笔,鼓起勇气道:“李总,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明白,我暂时无法入职,因为我还没有说服家人让我出来工作,我需要一点时间和家人沟通。” 李文景示意她填写资料。“你救过我,是我的救命恩人,你随时可以来上班。” 李文景话还没说完,李绵绵已经开始奋笔疾书,生怕他反悔似的。 她的行为惹得李文景暗笑。 入职登记表和几十年后的没有太大区别,姓名,身份证号,出生年月,民族,婚姻状况,家庭住址,一寸照。 李绵绵认为自己和萧远道没有领证,所以填了未婚。 而且她太年轻,如果填已婚,公司估计会考虑她要生孩子,坐月子,她担心自己会不受待见。 李绵绵很快填好表格:“我没有照片,回头我去拍照相馆拍,过几天拿来可以吗?” 李文景好脾气的说行。 他不动声色的拿到了李绵绵的基础信息,越发心惊,年龄,出生年月,竟然都对上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他要亲自去一趟她的老家调查这件事。 看她只是巧合长得像他长姐,还是当年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孩子被人为掉包了。 如果事实和他猜测一样,他一定要叫对方付出沉重的代价! 第90章 双重惊讶 李文景示意李绵绵可以走了。 李绵绵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他耐心的询问:“你还有什么要求?” 李绵绵酝酿好话,轻轻软软道:“是有个不情之请,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招手模,想让你和摄影师打声招呼,给我一个机会展示我的手。” 他亲自介绍她认识摄影师,这样她被选上的几率才大。 虽然如此要求有些厚脸皮,但她若不争取,工作机会可能就会与她错过。 李文景一愣,既然笑起来,她这个性格,他竟然感觉有一点像他,他也喜欢用温和的语气,对别人提过分要求。 顿了顿,他说:“你家里人要靠你养?” 又是工作,又是兼职外快。 李绵绵摇摇头:“是我自己想赚钱。”她想买自行车,萧远道却叫她等,她偏不等。她一拿到钱,回去就买辆自行车让他瞧瞧。 让他知道独立女性的底气有多足! 李文景考虑时,李绵绵对着他展开手掌:“你看,我的手长得还是不错的,若难看也不会向你提这个要求,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李文景扫了一眼,便带她过去了。 见到摄影师,她立刻上前做自我介绍,因为有李文景跟着,摄影师倒是很客气,叫李绵绵戴上公司的产品做展示。 李绵绵在镜头前相当有经验,她知道怎样摆姿势,才能更加凸显出产品的美感。 李文景见她言行举止温雅,虽然她明确表示自己没读过书,但字写的真不错。 而且细皮嫩肉的不像吃过苦,虽身在农村,但她的父母待她应如珠如宝。 如此看来应该是抱错了,若恶意调换,肯定非打即骂,人在受尽不公平对待的时候很容易厌世走极端。 她被养得极好,彬彬有礼,温和谦逊。 但即使如此,是他家的小孩,他就不能允许她认别人做爸妈,必须回归家庭。 这时,李文景的助理来喊过他去开会,他推迟一个小时,因为他想再观察观察她。 摄影师觉得李绵绵表现的很不错,手部条件也达到了他的要求,而李文景因为她推掉工作,他以为李文景看上了李绵绵,为做人情,便说就她了。 所以,李绵绵成功的入选为手模,换了公司提供的服装拍了一大堆手部特写照片,拍完已经下午三点半了,摄影师开了单据,叫她拿着去财务那结账。 李绵绵很快拿到报酬,找到李文景办公室当面道谢。 李文景开玩笑似的说:“感谢?不来点实际的?比如请我吃顿饭?” 李绵绵哪好拒绝,微笑道:“当然可以啊。不过我刚来这座城市,并不熟悉,你知道哪家的饭馆便宜好吃嘛?”说完她羞涩低头,请人吃饭,其实不应该计较这些,但他们生活水平不在一个层次,她得考虑自己能不能负担得起花销。 李文景带她去了一家饭店,但他没点菜,他叫李绵绵点。 李绵绵把饭菜的价格控制在15元以内,不会显得自己太寒酸,叫人看了笑话。 李文景瞄李绵绵的菜单,惊讶的发现,她的口味和长姐也差不多,都喜欢微辣,且爱吃甜点。 李绵绵察觉到李文景的视线,但她抬头看向他时,他又是低着头的,她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吃过饭,她又为萧远道打包了一份饭菜。 李文景问她和谁住,李绵绵在入职登记表填的未婚,她不敢说和丈夫,便说一位朋友。 在饭店门口,她和李文景告别。随后搭车回家,下车时天已经暗了。 萧远道在巷子口转来转去,远远瞧见李绵绵的身影,大步跑向她,语气带着恼意:“你跑哪儿去了?我三点钟回家,一直等你到现在,外面最近很不安全,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嗯?” 李绵绵抿着嘴笑,被人牵挂的感觉真好。她不疾不徐道:“我这不回来了吗?我还给你带了晚饭。”她举起手里的塑料袋轻轻晃了晃,随后主动牵他的手:“跟我来,给你看样好东西。” 萧远道空出的手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另一只感受着她光滑细腻的皮肤,心里什么气也没有了。 跟着她进屋子。 李绵绵先让他吃饭,随后迫不及待的拿出今天赚的钱。 萧远道半天没回神,嘴里的饭菜都忘了咀嚼。 李绵绵阐述经过,但暂先隐去工作的事。 萧远道:“你胆子真大,一个人就敢去陌生的地方,你也不怕被人骗了。” 李绵绵嘿嘿笑。 她知道自己容易轻信别人,但信任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相处之道啊,你总带着防备心,别人又怎么会对你敞开心扉呢? 萧远道:“傻不傻?”好在傻人有傻福。 萧远道掂沉甸甸的信封:“这钱,不能拿去买自行车,本来我不想告诉你调职的事情,因为调令还没给到我,但你总想着添置物件,到时候真调走东西多了不好带。” 李绵绵双重惊讶,第一,他怎么总能轻易看透她的心思?第二,他居然真的要来京城工作了,那么她上班的事情就有着落了呀。 她正愁着如何告诉他,她要去李文景公司上班的事情呢。 眼下,正是好时机。 她措辞讲究的说:“李文景公司是做珠宝首饰的,他知道我对做饰品有兴趣,邀请我加入他们公司呢。” 萧远道哂笑,她以为他不知道她包里那个烂本子上头画了什么吗?还在他面前装模作样,人家邀请她加入?她自己要去的? 与其让她做会计,或是摆地摊风吹日晒,不如到写字楼坐办公室。 但他还是不能放心,他得托人调查调查李文景的人品如何,她这么美,李文景要是大色狼怎么办? 还有那家公司干不干净。 萧远道心里盘算着,嘴上说随便,她高兴就好。 就是证书白考了! 李绵绵雀跃不已:“远道,你真好,证书也没白考,拿着证书总归有用的啊。” 萧远道吃完饭,问她身体好些了没有。 李绵绵羞答答的:“好了。” 萧远道闻言,立刻开始收拾准备搂媳妇睡觉。 又是一夜的风流。 李绵绵醒的时候碰到身后一片光滑的皮肤。 转头对上男人灼热的目光,她瞬间脸红,身子往前挪,身后的人也跟着往前靠,嘴里还说一些令她羞涩不已的虎狼之词。 她咬唇缩到被子里不敢见人:“你还不起?今天不用工作?” “调到下午了,今天工作内容少,晚上还有同学聚会,我想带你。”萧远道说。 李绵绵不大想见人,他的同学都是高学历,他带上她,别人若问起来,她说自己是文盲,他们不得笑死他? 只听萧远道追问:“不想去,嗯?是不是怕自己的学历给我丢人?我都不觉得丢人,你有什么好在意的?” “好。”他说得也对。 第91章 戏弄 李绵绵赚到钱,在萧远道离家工作后,也锁门走了。 先去照相馆拍了一寸照,加钱让对方明天洗出来。 考虑到晚上要和见他的朋友,前往百货商场,准没买一身像样的衣裳。 时令进入秋季,天气渐渐变冷,尤其是北方,比照南方低好几度,她带的衣服稍微有些薄,身上总觉得冷。 而萧远道外套里面还穿着短袖,他不觉得冷,就不会觉得她冷,还整天说她穿衣服多。 她怕冷是身上阴气肯定重,他以后每天给她充点阳气,她就不会冷了。 孟浪之词教她羞臊不已。 服装区在二楼,她踩着楼梯上去,晃悠半圈没相中自己的衣服,却相中了一件男款风衣,萧远道穿肯定帅。 她询问价格,营业员报价200多,她正要摸料子看值不值。 手还没碰到衣服,手背被人打了一下,一道跋扈的女声传进耳中。 “就你这穷鬼,要是碰坏了你配得起吗?” 李绵绵转头对上女孩满是不屑的脸,认出对方是大前天晚上在电影院门口遇到的姑娘,气不打一处来:“要你管?你家东西啊?” “就是我家的,我舅舅的!”姑娘傲娇自豪的说。 李绵绵磨后牙槽:“你不吹牛逼能死!” 姑娘大喘气,指着李绵绵:“嘿!你个小婊子,啊!” 李绵绵上手就是一巴掌:“婊子骂谁?” “婊子骂你!” 李绵绵一笑。 随即就是姑娘的尖叫:“你你你!你竟然敢戏弄我,你现在给我跪下来磕头,我还能原谅你。” 李绵绵冷呵,磕头道歉?以为自己是封建王朝的公主呢?她可不惯着! “有病!出门忘了吃药?”李绵绵转身欲走。 姑娘上前拉扯着她,两人纠缠在一起。 “娇娇,你又胡闹什么?” 一道稍显不耐的清隽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李绵绵听出是泼妇哥哥的声音,想到这个女人莫名其妙针对她,哥哥肯定不会有多好,大力挣扎准备挣脱开走为上计。 “温娇娇!” 男青年已经到了近前,对上李绵绵那张和他母亲极其相似的脸,对于温娇娇的行为更加不满且愤怒,她朝人家姑娘恶语相向的时候,是以什么心态? 难道不会想起母亲吗? 还是她对母亲多有不满,所以才把气撒到别人身上? 家里谁对不起她了? 他一把扯开温娇娇的手甩向一边,吼道:“滚!” 温娇娇愣住了,一直让着她的哥哥竟然为了一个贱女人这么对她,她哭嚷着威胁要回家告状。 青年眉头都没皱一下。 温娇娇走了。 李绵绵的耳根子也恢复了清净。 青年自我介绍叫温嘉意,刚才的女孩是他妹妹温娇娇,他对妹妹的行为感到抱歉:“让你见笑了。” 温嘉意的态度,缓和了李绵绵的愤怒,但他的话,瞬间让她火气更胜。 只听他说:“方便的话,请你告知姓名住址,我好领着妹妹亲自去你家找你道歉。” 李绵绵:“想打听我住的地方,给我找麻烦才是你的目的?” 温嘉意忙解释:“你误会了,我真心实意道歉。”他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而已,和母亲简直太像了。 李绵绵被兄妹俩气的,此时也没有了逛街的心情,尤其得知那个跋扈女说这里是他们家的,她一分钱都不想让他们家赚! 她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走人。 温嘉意:“……” 他上次回家和父母提起电影院遇到和母亲相似的女孩,他们说天下之大有相似的人不奇怪。 但这也太像了。 就像他像他爸,人家一看就说他们是父子。 他真的没办法忽视,决定去找舅舅说。 到了李氏公司一说,李文景若有所思:“是不是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说话轻轻的,软软的。” 温嘉意:“你早见过了?” 李文景点了一下头。 温嘉意每次见李绵绵,她都在和他妹妹吵架。 吵架的人能多温柔? 他忽然想起她和萧远道说话时候的样子,确实轻轻软软,笑意浅浅。 他说:“对。” 李文景叫助理去问摄影师,李绵绵昨天拍的照片洗好了没有,拿两张有脸的过来。随后李文景便慎重的和温嘉意提及自己的猜测,并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 温嘉意只觉得不可思议,但家里的妹妹,邻居们议论暂且不提,他的那些同学朋友,和他交情深的,只要见过娇娇,没有一个没开过类似你妹妹是捡回来的玩笑。 一两个人说他可以不在意,但周围的人都这么认为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照片到手,温嘉意语气肯定:“就是她!真实的她比照片还要灵动一些。按照舅舅的说法,她没有读过书却懂得设计,不就和外婆一样吗?” 李文景加了一句:“性格和我也有点像的。”他叮嘱温嘉意:“这件事你没确定之前你不要和任何人提,万一真的是我想错了呢。” 当年长姐无辜遭受冤屈,去农村干了近一年苦力。甚至在那生下孩子,因为条件差,月子里也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身体落下了病根,时常感到不适。 他和父母因此都觉得他们亏欠了长姐,所以对于她的女儿,也是分外疼爱容忍。 如果那个丫头知道他怀疑她,指不多闹腾,最后折腾的还是他姐姐。 温嘉意懂得分寸,保证不会透露出去。 这一边,李绵绵逛了一圈附近的小吃街,吃饱喝足心情也好了起来。 想到衣服还没买,但她又不想去百货商场,她去了天桥。 在那看中了一条稍厚的长袖裙,黑色有点赫本风,摸着布料也不错,她拿到身上比划一下。 摊主说她瘦,肯定穿得下,只要八块钱。 李绵绵果断掏钱买了,又买了两双白色的棉袜。 回家后换上新买的裙子,找出带来的黑色皮鞋穿上,随便散开头发梳顺。 四点半左右萧远道从外面回来,看到她的打扮眼前一亮。 黑色修身长裙,显得她腰肢纤细。 露出的一小截双腿,像白玉一般叫移不开目光。 萧远道:“你今天出去买衣服了?” 李绵绵:“嗯,好看吗?本来我打算去商场买的……” 她向他复述今天遇到的糟心事,末了道:“你说气不气人?” 萧远道附和:“确实气人,下次看到非削她一顿不可。” 李绵绵当真了,而且他打人是真的狠,那姑娘看起来很有钱,不是他们能惹的:“打人就不必要了,什么时候去同学聚会?” 萧远道:“这就走。”他就是回来接她的。 两人打电车到了目的地。 竟然是李文景请她吃饭的地方,这个地方饭菜价格不便宜啊,她很想问萧远道谁请客,还是大家aa。 第92章 他媳妇真棒! 进入饭店大厅。 门童盯着李绵绵看,这让萧远道不爽快,他清嗓子,对方才移开视线。 心道这小娘们儿真有两下子,三天换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俊,一个比一个年轻。 李绵绵和萧远道在营业员的指引下进入包厢,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有男有女,挨着近的交头接耳闲聊。 因为有人抽烟,室内乌烟瘴气。 萧远道向大家介绍李绵绵。 李绵绵淡定的接受大家的打量,落落大方的向大家问好,她也在观察萧远道的同学朋友,看起来比萧远道都要大上好几岁。 “怪不得萧远道在学校不理会女同学的示好,原来老家有个这么漂亮的妻子。”说话的叫符丽,拿眼把李绵绵从上瞧到下,从下又瞧到上。 天气冷了,正常人都穿衣服裤子,她竟然穿裙子,还光着个腿,也不怕得老寒腿。 披头散发,像书上描写的旧社会钩栏女。 不过男人肯定爱这一套。 作为女人她又是可怜可悲的,只会围着男人转圈圈。 李绵绵不喜对方投向自己的眼神,而看似玩笑的话,听着有点像diss萧远道好色。她歪头不解道:“大学校规不是不允许同学之间搞暧昧,谈恋爱吗?为什么她们还要主动向远道示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彰显性格?” 校内大学生不允许谈恋爱的事是萧远道刚才在路上告诉她的。 因为他说明天下午有空会带她去逛他的学校,她便问他学校里的情侣多不多,他有没有见过别人在学校里亲热。 他瞳孔地震。 和她说学校有直接规定,校园内搞暧昧、谈恋爱,一经发现,轻则通报批评,重则开除学籍,不知道她在哪里听的这些,幸好是问他,问别人,别人肯定会笑她无知。 符丽噎住了,她听出李绵绵的言外之意,暗指她们不守规矩。 李绵绵不动声色的给了对方一个下马威,心情甚好,乖乖的坐到萧远道旁边。 符丽不甘心输,就拿李绵绵的样子说事:“看你好像没多大啊,和萧远道走在一起,你像个小妹妹。” “我和远道同龄,许多人说我小,可能我比较耐老。”李绵绵回怼对方,不忘夸自己一把。 符丽眼底微暗,还挺会说。她端着姿态,笑盈盈的又问李绵绵哪个大学毕业的,专业是什么。 她就不信,李绵绵学历也能比在座的各位高。 长得漂亮的女孩子都不爱学习,她猜这个李绵绵估计顶多初中毕业。 李绵绵答:“家里蹲大学屋里系,专业刷锅洗碗摸桌子。” 一群人哈哈大笑,哪还有心思鄙夷李绵绵的学历,甚至觉得她真实而不做作。 符丽自以为一定能让李绵绵颜面尽失的心思,又落空了,终于安静下来。 李绵绵出尽风头,一时成为众人焦点。 好在这个时候,又有同学来,其中还有个外国女生,一头金黄色的头发,露出的白皮肤非常扎眼。 因为这个年代的外国人在国内像熊猫一样少见,她一出现,便引起所有人的关注。 李绵绵拉了一把萧远道:“你同学还有外国人啊?”萧远道的学校肯定不错,在这个年代,居然就能吸引外国学生来学习了。 萧远道:“不是同学,这次学术交流会上认识的,聊过几句。” 李绵绵明白了。 符丽热情的朝对方打招呼,用一口流利的英文与之交流,外国女生叫海伦,符丽向海伦介绍大家,还专程提到李绵绵,夸她是这里最漂亮的女人。 萧远道有些生气,这个姓符的,故意向海伦介绍他媳妇,明显想叫他媳妇当众下不来台。 海伦很友好,用英文和李绵绵打招呼,并伸出了手。 萧远道正要接过话。 李绵绵的英文不错,她所在的公司,经常会接到国外订单,和客户无障碍沟通是必备的技能之一。哪能听不懂英文呢?此时她很淡定。微笑着站起来伸手与之相握:“虽然听不懂你的话,但我知道你一定是向我打招呼。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李绵绵,是萧远道的妻子。” 海伦出国学术交流,提前做过一些准备,包括了解当地语言,但因为说惯了家长的母语,一时没该过来,她用不太熟练的国语向李绵绵道歉,表示自己疏忽她。 李绵绵笑眼弯弯:“没关系。” 萧远道认为,李绵绵一定听懂了,否则她不可能不向他求救。 因为她来的时候,还在担心会给他丢脸。 如今看,他真给他长脸。 无论对谁,她都能做到游刃有余。 他媳妇真棒! 吃饭的时候,符丽开始倒霉了。 先是自己碰洒了自己面前的汤碗,因为汤刚上,她烫的大叫。 大家纷纷关心她有没有被烫伤,她咬着牙说没关系。 吃过饭,有人提议去唱歌。 萧远道想回家听小媳妇在他被窝里唱,正要拒绝。 李绵绵:“远道,咱们也去见识一下?” 萧远道:“……行。”总不能阻止她长见识。 符丽走在李绵绵前面,此时大家走路都比较快,符丽踩到了前面的人脚背,刚好那个人又抬脚,两和人的腿撞一起。 符丽脚步节奏乱了,当着众人的面摔了大马趴。 姿势相当的狼狈。 有人就笑了,噗嗤一声后立马道歉,说对不起,实在没忍住。 哈哈哈… 然后大家就一起笑她。 符丽相当懊恼,路过自行车停放处,发现自己自行车连车带锁被人给偷了,当即不淡定了,四处问人,最后叫饭店给个说法。 饭店要符丽提供停放证明,因为停放的车子要收费,相对的,饭店会负责看管,但符丽为了省钱,没有交费,饭店以此为由,拒绝给她交待。 因为这个事,大家跟着饭店在一起扯皮,最终还是符丽理亏,自认倒霉。 她损失了一辆自行车,哪还有心思去唱歌,马上跑到附近派出所报案。 剩下的人因为符丽耽搁不少时间,到了歌厅,也唱不了多久。 明天还要工作,便说不玩了,各自回家。 萧远道领着李绵绵坐末班车到家已经十点半。 李绵绵喊困,他想做的事情自然做不成,越想越生气。大骂符丽那个倒霉蛋。 如果不是她耽误事,他没办法听媳妇在被窝里唱起码能听她在外面一展歌喉。 第93章 好帅好帅 李绵绵哭笑不得,催他赶紧休息,来日方长。 萧远道咬着字:“对,来日方长!” 李绵绵感觉好好的成语,只要经过他的嘴,多少得染上点色彩。 她躺下后不久,嚯然惊坐而起:“完了,之前我们没有任何措施,我会不会有小孩?”有了小孩她还怎么搞事业? 萧远道不悦,口口声声要给他生八胞胎,现在反悔啦?“你之前的话,是不是耍我玩的?” 李绵绵愕然,顿了顿傻笑:“没有啊。因为这里天气有点凉,万一感冒了,小孩也会感冒。我以后会记得多穿点,你呢,就不要再碰我了,免得伤到小孩。” 现在吃药也来不及了,真有的话她就生,等她30,小孩能上初中了。 以后去学校接孩子,那肯定是全校最靓的妈。 自我安慰后,她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下。 萧远道:“” 次日李绵绵带上自己做的猪肉酱,先搭车前往照相馆拿一寸照,随后坐车到李文景的公司,上交一寸照。 李文景收了李绵绵的入职单,从她填写的现有住址查到房主,是个颇有能力的青年才俊,她那天和他吃饭的时候说,同朋友一起暂住此地。 一想到她可能是和男人同居了,他这两天都没睡好觉。 他直觉她就是他的小外甥女,但他没有证据证明,更没有立场过问她的私事。 他无奈到暗暗叹气。 顿了顿道:“你拍手部照片的时候,怎么不叫照相的顺势帮你拍?” “我提了,但入职表格要求蓝色免冠照片,摄影师说没带蓝色背景。”李绵绵这时从手提袋里拿出两瓶辣酱:“对了李总,这个是我自己做的猪肉酱,感谢你给我工作机会,希望你不要嫌弃。” 李文景有点想笑,她带吃的来,故意说一番话,怕是想提醒他,把别忘了他说过,她随时可以来上班的承诺? 看似单纯,事实还挺有心机。 他收下了她送的礼。“冒昧问一下,你有几个兄弟姐妹?都跟你一般大么?也像你一样会画画?” 李绵绵:“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姐姐23了,小弟跟我一样大。他们不会画画。” 李文景神色一动:“龙凤胎?是不是长得一样?”他状似随口一问。 李绵绵:“不一样。”都龙凤胎了,属于异卵双胎,怎么可能一样?他是中学时期没学好生物课么?不过她不敢说。她笑笑:“李总,我不打扰你了,你忙啊。” 李文景点了一下头,喊助理送她。 助理以为是未来老板娘,相当热情,还问李绵绵她和李文景是怎么认识的,李绵绵说坐火车。 助理来了一句火车上的浪漫邂逅。 李绵绵:“”她微微扬起下巴:“你误会了,我和李总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明白,我明白。李小姐,这边走。” 李绵绵:“”真明白还是假明白啊,算了,他以后早晚会明白! 李绵绵坐公交返家时经过百货商场,想着好不容易来一次京城,这附近也只有这一家大商场,不能因为那个泼妇影响她逛街的心情啊。 公交车到了站点停车,她随乘客们一道下车逛百货商场。走到服装区,那件男式的风衣还在。 布料摸着很不错,衣服没有多余的线头,做工相当精细,看后颈处的号牌不符合萧远道的身材。 她报了一个号请营业员重新拿,检查无误后,买下衣服,跨着包装袋继续闲逛。 最后为自己买了一件粉底白色人字纹呢大衣,这才出商场搭车回家。 萧远道外出归来,李绵绵献宝似的拿出衣服叫他试。 他身材高大如雪松般,平时总穿浅颜色,笑的时候有点像痞子,显得不沉稳。此刻一身黑,面无表情的样子清雅以极,全无平日半分散漫姿态。 李绵绵看得眼直:“好帅好帅!”最关键他是她老公耶。 萧远道对着衣橱旁边的穿衣镜照,她眼光还不错,竟然很合身,挑挑眉:“你才知道啊。” 李绵绵翻白眼,真自恋! 萧远道:“衣服很贵?” 李绵绵:“可不嘛,看我对你多舍得喔。” 萧远道委屈了,他不就没同意她买自行车?他又不是不给她买,只是叫她等等。女人啊,天天对她好,她认为理所应当。 只要有一天不周到,时不时就要念叨一下。 这一点,怎么和他妈一个样儿?! 阳光正好的午后。 萧远道领着李绵绵回他曾经的母校。 和几十年后的大学除了基础配套设施外,没有太大的区别。 最一的区别,就是这时候的校门不设屏障,学生可自由出入,包括社会上的人。 李绵绵看着林荫大道来来往往的行人,基本上都抱着书本,不像她读大学的时候,好多同学沉迷游戏。 当然也不乏自控能力强的学生依然能够保持高中时期的学习状态。 所以有人四年读完,什么也不懂,踏出校园,就面临失业。 而有人,利用这段时间充实自我,拿到毕业证立刻拥有进入大厂工作的资格,年薪几十万上百万不等。 她也是后来才明白,考上大学不是放松,而是更严峻的开始。 大学四年是人生最重要的阶段,也是转折点。 她当初不该那么高傲,稍微有点赚钱能力便自我膨胀,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了。竟然拒绝那位神秘资助者的资助。 她该把全部的精力用在学习上,然后申请去国外读研究生。 虽然最后得到了自己心仪的工作,但她付出了多少艰辛,只有她自己知道。 可惜现在想这些没用了。 李绵绵挥去心头那丝淡淡的感伤,开开心心的同萧远道闲逛。 萧远道问她要不要去实验室看看。 李绵绵浑身写满拒绝,她可不要去看那些福尔马林浸泡的标本,免得晚上回去做噩梦。 萧远道哈哈笑。 两人最后踏入图书馆,在里面呆了近两个小时,走时,还以萧远道的名义借了两本侦探类书籍。 萧远道白日里工作,她就在家看书,等他结束了出差,借来的书也看完了。 第二天下午的火车,萧远道上午去还书,李绵绵在家收拾好了行李,晒被子。 院里的老南瓜本来打算留作种子,想了想还是带走,没有人照顾,待瓜藤衰败,在遇上下雨天南瓜会烂,里面的种子肯定不能成。 第96章 她要认回自己的女儿 李绵绵摘下南瓜放在手里掂量,份量不轻啊。 想着带在路上又不能解饿,一路拎着又够累赘的,但是扔掉她又心疼。 决定做成南瓜糯米芝麻团子,看了一下时间,不着急。 宅子附近有粮油店,她锁上门去买糯米粉,好说歹说,店主才答应卖一斤给她,她道谢后提着糯米粉回家。 踏进厨房便开始忙活。 南瓜洗干净去皮后对半分开,用勺子去嚷,切片上锅大火蒸。 蒸熟的南瓜倒入干净的面盆中,加入白糖捣成南瓜泥,少量多次加入糯米粉,揉成软硬适中的面团,静置片刻后揉成一个个小球,过一遍冷水,裹上一层白芝麻下锅小火油炸。 芝麻呈金黄色时捞出。 待放凉装进袋子里,又开始清理干净厨房。 看着还有余火的土灶,往灶内泼了两瓢水,确认没有火星子,才锁上厨房的门。 这个时候萧远道也回来了。 他嗅了嗅:“你身上一股子芝麻味,做了什么好吃的?” 李绵绵闻袖子确认,她怎么闻不出来?她得换身衣服才行,小手指桌子上的塑料袋:“南瓜糯米芝麻团,正好路上吃。” 萧远道捏起来尝了一个,外皮酥脆可口,内里软糯香甜,赞不绝口。“你怎么那么能干?” 李绵绵笑笑,不能干怎么办啊? 又没人做饭给她吃,总不能一直下馆子、点外卖。 她打开行李,拿出一身运动装,看向萧远道:“你能不能先出去一趟呀。” 萧远道:“你哪里我没看过?” 李绵绵板起小脸,他才识趣的转身出门。 李绵绵换好衣服,将换下的装进袋子里,放入行李中,问萧远道:“什么时候走?” 萧远道:“这就走呗,我这次买了软卧,我们可以” 李绵绵秒懂,打断道:“神经病!我才不跟你在火车站乱来。还走不走?不走我留下了哦?” 萧远道:“走走走!” 他把吃的放在背包里背上,提着行李,锁上大门,牵李绵绵搭车前往火车站。 进入候车厅时,竟然叫她看见了李文景。 她本来想打招呼,但她又瞥到李文景身边的青年。 她震惊的瞪大眼眸。 世界真小。 李文景身边的青年,居然就是两次针对她的泼妇的哥哥。 李文景视线往候车厅扫时。 李绵绵躲到萧远道身前,她不想让青年看到自己,万一在李文景面前乱说一通,李文景不要她上班了,她怎么办呢? 萧远道顺势搂住她,低头在她耳边低声说:“你是不是想了?” 李绵绵:“我想你个头!”下流! 广播里通知检票,萧远道簇拥着李绵绵往前走,随后两人便上了月台,李绵绵也终于松了口气。 ……… 李文景这边,他交接好工作,同温嘉意一块儿前往李绵绵的老家。 经过一晚上的颠簸,终于到了江陵的鹭江县。 修整一天后。 李文景利用人脉,见了医院的负责人,一番交涉,得以进档案室,查找妇产科18年前的档案。 李绵绵说自己有个龙凤胎弟弟,双生子稀少,这很好查。 根据她的出生日期,他很快就从一堆档案中锁定了李怀德夫妻。 发现他们所住的病房,竟然就在他大姐的隔壁。 他姐一个人来医院生的小孩,她自己口口声声说,孩子在她旁边睡着。 但产妇生产后身体虚弱,她自己睡着后,孩子如何,她还会知道? 李怀德有心,这个时候换小孩易如反掌。 李文景查看档案,找到李绵绵老家的具体地址,同温嘉意乔装一番,到村里打听李怀德为人。 因为舅甥两个面生,村民很警惕。 李文景掏出一叠钱。 村民眼睛放光,生怕自己说少了人家不给钱,把自己知道的,一字不漏告诉舅甥俩。 舅甥俩越听越心惊。 李怀德脾气暴躁,李绵绵从小到大三天两头遭父母打骂。 小时候连鞋都没得穿,经常拖着两串黄鼻涕割猪草喂猪放牛,大姐结婚头一天,姐夫对她耍流氓,为了保住名声她代替大姐嫁了过去。 而她的姐姐,考上了中专,在县城工作,李绵绵结婚后不久她也结婚了。 嫁到了县城一户好人家。 弟弟在高三复读,唯独她,没读过一天书。 李文景:“你这话都是真的吗?” 民村言之凿凿:“说谎我家孙子没屁眼!我老徐下辈子鳏寡孤独。” 李文景一笑,他信了,但也没全信,他问李绵绵长得像李家的谁。 “像谁?谁也不像!他们家三个孩子,都不像父母。绵绵那孩子长得最俊,十五六岁的时候就有人上门提亲了。但因为那时候她大姐还没嫁人,她就一直待在家里。” 李文景又问了李绵绵婆家的信息,随后掏出一叠温娇娇从小到大的照片叫村民看。 像不像李怀德一家人。 村民拿着照片眯缝着眼左右端详,摇摇头:“不像不像,咋滴回事?” 李文景叮嘱村民别把他们打听李家情况的事说出去便给了钱。 村民数钱的时候,李文景又提要求:“你去李家,把李绵绵父亲或母亲的头发丝拿几根过来,记住,别弄错了。事成之后,我再给你500,如果他家有他二人照片,拿过来另加500。” 村民哪有不想钱的道理,何况还是一千这么多,他们种地,一年到头也搞不到1000块。 他不再问李文景的目的,兴冲冲叫他们在此稍等,他去去就来。 人一走。 温嘉意愤怒再也抑制不住:“照他这么说,李绵绵才是我妹妹啊。要不然一母同胞的,她为什么不受待见?还不是因为不是亲生的?! 还有她嫁人的事,我见过她身边有个男青年,身材高大,相貌不俗,看着并不像流氓。难道她又跟别的男人跑了吗?”他的亲妹妹竟然遭遇了这么多事!太惨了! 家里那个假的,却仗着母亲的宠爱无法无天。 李文景心思一动:“你看到的青年,应该就是她的丈夫,因为她在燕京所住的房子的主人,姓萧,是个青年才俊。” 温嘉意闻言,心情这才好一点。 舅甥俩商量着,拿到李家父母的头发,再到萧家村里打听打听。 不久后,村民便拿来的头发。 说短的是李怀德的,长的是娄春花的,刚趁他们不注意薅下来。照片,他也拿来了,是他出十块钱买的。 那两口子贪财,竟然还想再卖几张。 不过买照片的话,他没有和李文景说。 李文景爽快的掏钱,“感谢你的帮助。” 村民忙道,是我感谢你才对。 不过说两句话,就赚了1500。 他发了啊。 李文景:“希望你能保守秘密,不要将事情告诉任何人。” 村民又是一通誓言:“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第94章 打听 舅甥俩看着村民拿来的照片。 夫妻俩长得和温娇娇并不像。 李文景手托下巴,手指轻轻的点着脸颊,须臾,问村民,照片上的女人走路有没有一点罗圈腿。 村民点头如捣蒜:“你怎么知道?是有点儿。她家老大走路也是,不过不仔细看不太出来,但绵绵就一点也不。”村民不笨,事情做到这儿,话说到这儿,他察觉到了两人的用意。 心里突突的跳,想到李绵绵从小到大不得父母疼爱,他面色变了变。 李文景阅人无数,岂能看不出村民神色的变化。他依旧不疾不徐道:“这位大哥,请你一定要对今天的事情守口如瓶。” 对方拍着胸口保证:“你们尽管放心,我收了你们的钱,肯定保密,肯定保密。” 舅甥俩离开小旺庄,到萧家所在的村子打听, 有个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男人,嘴快说萧远道是大学生,李绵绵主动勾搭他,勾搭这个词恰好被路过的萧福明听个正着,握起拳头就朝那男人抡去。 对方吓得话没说完就跑了。 萧福明对着对方的背影骂骂咧咧:“老小子,下次再让老子看到,老子打不死你!”随后,他一脸凶光审视舅甥俩。 两人装扮普通,但因为相貌端正,气质出众,萧福明一眼就觉得他们不是普通人,他拳头又握起来,警惕道:“你们两个打听我儿媳妇干嘛?啊?!” 李文景温润一笑:“大哥,别着急,别误会。是这样,我心脏方面先天不足,8月16那天,我在火车上发病了,是李绵绵救了我,我很感激,就打听她家哪儿的,这不,我恢复健康了,特意前来感谢。” 李文景的话说得滴水不漏,他神态语气很诚恳。 萧福明一开始听有些怀疑,但李文景说的日期,刚好是他送儿媳妇去车站的那天。 所以,话对上了。 他放松下来,同时,也为儿媳妇的行为感到骄傲。 他爽快一笑。“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一件小事,不足挂齿。不用谢了。但有一点我要更正,我儿媳妇可没勾搭我儿,是她的那对父母” 萧福明一提起李怀德夫妻,就恨得牙痒痒。 以前的事,他不想追究了。 但那老小子一出院,竟然跑到家里要医药费,说他们家的儿子娶了他家闺女,他应该给一份。 被他一拳头又送到了医院,他因此还被请到派出所喝了一天茶。 就此后,李家人才不敢再上门闹。 舅甥俩震惊无比。 他们几乎能肯定,李绵绵不是李怀德亲生的,而是从产妇身边偷的。 就差一份亲子鉴定了。 还有他们拿到的照片,需要拿回家让母亲看看,认不认识上面的人。 李文景要以报答李绵绵的名义给萧福明钱,萧福明拒收。 李文景见状改为同萧福明套近乎。 李文景谈吐不凡,气质儒雅,因为萧福明不收钱,他想在村里捐条路。 “修路?真假?” 李文景很认真:“对,修一条水泥路。”让他外甥女回家路好走点。 萧福明看他不像说假话,立马请二人到家里喝茶。 舅甥俩进了院子打量。 相比较别人家,这家家境很殷实,门前屋外没有养猪养鸭,非常干净。 院子里养了两只兔子,见有人来,在笼子里不安的走动。 韩淑静为两人呈上茶水,还有点懵,拉着萧福明到小厨房私语。 萧福明言简意赅的复述经过。 韩淑静这才了解,因为李文景要捐钱修路,萧福明叫韩淑静去请村长来。 随后进堂屋与李文景闲聊。 温嘉意插不上嘴,走出堂屋,顺手从屋檐的竹筐里拿了一把草喂院子里的兔子。 两只兔子各自叼着一根草吃,动作出气的一致,看起来很解压。 想着回家也买两只兔子养养。 村长来了以后,与李文景寒暄,随后聊到修路的事情。 李文景承诺他回燕京后,会叫人转寄十万块到村大队,双方之间谈话相当愉快。 舅甥俩留在萧家吃过饭才走。 萧福明存了个心眼,写信告诉萧远道今天发生的事情。 舅甥俩出村子。 温嘉意:“感觉这一家父母挺不错的,很务实,提起儿媳妇只有夸奖,早前为护着妹妹甚至与人动手。” 李文景一笑:“这就叫妹妹了啊。” 温嘉意认为八九不离十,李绵绵和母亲,相似到无法令人忽视,他比妹妹大六岁,父母说,他从会说话开始,就一直要妹妹。 因为他要,他们才生。 后来妹妹终于来了,但和他想得不一样。他觉得他的妹妹应该长得像洋娃娃,可母亲生的妹妹黑不溜秋,脾气还不好。 但她是他妹妹,只能忍着,没想到是假的。 18年终究是错付了! 他恨不得找到李绵绵,告诉她,她是他妹妹。 他透露心中想法。 李文景却说不着急:“先等着亲子鉴定结果。” 温嘉意:“明摆着啊,和妈多像?鉴定多此一举了。” 李文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只认回绵绵不行,李怀德夫妻偷换我们家孩子,没有十足的证据怎么能惩罚他们?” “照舅舅你的意思,李绵绵也该和爹妈做亲子鉴定了。”温嘉意说。 李文景道:“是这么个理,所以她送辣椒酱给我那天,掉了头发在桌子上被我不动声色收起来了。” 温嘉意:“”舅舅真是一只老狐狸啊。 从李绵绵送上门那天,就已经开始他的布局了。 难怪外公外婆总会说舅舅生性多疑狡猾。 李文景一回到燕京,便开始为双方做亲子鉴定。 而温嘉意,自从去了一趟李绵绵的老家,他再也无法用好态度面对温娇娇了。 他焦急的等耐着亲子鉴定。 在舅舅的安排下,仅仅一周时间,亲子鉴定结果便出来了。 结果同设想的一样。 他的亲妹妹,在破旧的乡村生活了18年,一天的书没有读过,日常割猪草放牛,动辄被父母打个半死,最后还替姐姐嫁了人。 而温娇娇在他们家,万千宠爱于一身。 是以,温娇娇来找他,带他去商场逛,他冷清拒绝。“我有事,别烦我!” 温娇娇以为温嘉意还在为她和李绵绵吵架的事情而生气。 大声质问:“你是不是看上电影院那个穷酸女人了?如果是,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不能接受她当我嫂子。” 温嘉意冷呵:“我看上谁需要你的认可?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能接受和我有什么关系?绵绵来咱们家又不是跟你过。” “绵绵?名字都知道了?”温娇娇情绪失控尖叫,她又跑到父母面前,说温嘉意看上了一个穷酸的女人。 李文秀立刻便赶来质问,并说门不当户不对的,她也不能接受。 温成焰便说随便孩子高兴,又问那家女孩,多大年纪,住哪儿,抽空带回家来坐坐。 温嘉意:“没有女朋友,温娇娇听风便是雨,生怕我带个女人回来跟她争家产似的。” 温娇娇自然怕,舅舅先天不足,他扬言这辈子都不会结婚,他以后的家产,不都是她和他哥的吗? 如果她哥娶一个她不了解的女人回来,以后不得撺掇她哥,不让她分家产? 尤其还是那个和母亲长相相似的女人。 光这么想着,就让她感到不安。 她绝不允许,别人损害她的利益。 李文秀蹙眉头:“嘉意,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做哥哥的多让着妹妹一些应该的,和她生气归生气,喊她全名多生疏?” 第95章 老狐狸 温嘉意沉默。 温娇娇摇着李文秀的胳膊:“妈~你看他。” 李文秀拍拍温娇娇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她冷着脸教训温嘉意,做哥哥就要有像哥哥的样子,怎么总和妹妹斤斤计较? 温嘉意:“难道连我找女朋友,也要经过妹妹同意?” 李文秀:“你妹妹的意见很重要,你妹妹喜欢,妈才喜欢。” 温嘉意:“”干脆让温娇娇娶一个得了! 李文秀又说:“你只有这一个妹妹,你做哥哥的都不疼她谁疼她呢?” 温嘉凉笑,见时机差不多了,从抽屉里拿出李怀德夫妻的照片,看似强行岔开话题说:“妈,你认不认识这两个人?” 李文秀视线一扫,刚想说不认识,准备继续教导儿子让着点妹妹。但一秒后,目光便落回照片上,惊讶道:“你怎么会有他们的照片?” 温嘉意:“舅舅给的,他让我问你认不认这两个人。” 李文秀:“何止认识,记忆还很深呢。当年我生你妹妹的时候去县医院,这对夫妻插我的队,我就说了一句乡下人没素质。这可不得了,那个女人对我满嘴的脏话,男人要打要杀。” 温娇娇凑上去看:“一对乡巴佬,竟然也敢在妈面前叫嚣。” 李文秀笑笑:“乡下人没素质,我不跟他们计较。” 温嘉意多看了温娇娇一眼,他又拿出李绵绵的照片:“妈,你看,这是他们的女儿,长这样。她还有弟弟,和她是龙凤胎。” 照片上的女孩笑颜如花,样子和她年轻的时候七八分的相似,尤其眉眼、笑容,简直一模一样。 李文秀的心口一阵子狂跳,只一瞬间,她直接手脚冰凉,全身如同坠入冰窖。“这,这怎么回事啊?” 温成焰被照片震得半天没回过神。 温娇娇脚步不稳,这对夫妻和妈有矛盾,他们的女儿像妈。她吓得连着后退了好几步:“这,这不可能!” 温嘉意冷笑:“不可能?”他从抽屉里再次拿出证据。 是那份亲子鉴定结果。 李文秀只觉得晴天霹雳,眼一翻昏了过去。 温成焰眼疾手快扶住她,朝愣住的温娇娇掠一眼,叮嘱温嘉意照看家里,然后抱起李文秀赶往医院。 温嘉意哪里坐得住? 他也要跟着去医院,但被温娇娇缠住,她愤怒的指着他:“你是不是想霸占家产,才编造出这种谎言?” 温嘉意俊脸彻底阴沉,他们家能有什么家产?父母拿死工资,他大学毕业后嫌坐办公室没前途,郁郁寡欢,舅舅见状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创业,他的公司刚稳定下来。 近来有了一点营收,算家产? 还是因为舅舅身体不好,没结婚没小孩,她便认为舅舅的家产是他们的了吗? 果然,基因这种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那对偷换妹妹人生的狠毒歹人,把妹妹当牛马使唤,嫁人还被设计一次。 简直到了敲骨吸髓的地步。 而他们的亲生女儿,又惦记着他舅舅的家业。 人神共愤! 温娇娇是他妹妹,他就算对她再不满,也尚且能够敷衍她,但她不是他妹妹,他还哪来的耐心? 他忍了她太久太久,此时拎起温娇娇的后衣领,将其提到门外,反锁住房门,拉开温成焰已经发动的车后门,快速坐了上去,扶住母亲。 温成焰一脚油门跑了。 温娇娇跟在后面追。 温父是燕京研究院的研究员,事业颇有成就。 一家四口住在单位分配的独栋小二楼里,今天周末,待在家里的人多,温娇娇的行为立刻引起邻居们的关注。 但此时谁也顾不上影响。 温成焰抬头望了一眼后视镜,心情前所未有的复杂,随后目视前方:“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前段时间说去出差,就是去调查这件事?” “是,事情源于舅舅没买到机票改搭火车开始,他在那儿巧遇了妹妹,妹妹像极了妈,令一向处变不惊的舅舅病发,他后来一直记挂这件事”温嘉意把李文景遇到李绵绵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温成焰。 温成焰:“等你妈醒了,你去接你舅舅来一趟。” 温嘉意:“嗯。” 温成焰:“她叫绵绵?” 温嘉意:“对!软绵绵的绵。她在那家有个姐姐叫铃铃,大金旁的铃,有个弟弟叫铁铮,名字一个比一个硬,全部是用来克制她的。” 温成焰大手紧紧的扣住方向盘:“这一家人,实属大恶!” 温嘉意:“何止,我和舅舅在他们村子”他把知道的情况全部告之父亲。 这些天,真的憋死他了。 他一直想说,舅舅左右叮嘱,一定要挑有家庭矛盾的时候说才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现在看,是惊吓。 母亲直接晕了。 早知道不该听舅舅的了。 李文秀住进医院不到一小时便醒了,她整个人像被抽去了精气神,脸色苍白得吓人。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养了18年的女儿是别人家的。 自己的亲女儿被歹人偷换了。 想到这儿,她眼睛里有了光,她四处观望:“嘉意呢?” 温成焰:“接他舅舅去了。” 音落,温嘉意便和李文景到了病房门口。 李文秀红着眼眶:“小弟,我错了啊。我害了我女儿,那孩子现在过得怎么样?” 李文景安慰道:“她很好,未来只会更好。” 李文秀捂住脸哭,恶意偷换,怎么可能过得好? 她太恨自己了,这些年不止一个人在她面前隐晦说小孩不像他们家人,但她从来没怀疑过,她更没想过有人会换孩子。 她忽地坐直,当年他们青年点的知青,在她生孩子次日去看她。 有人问她以后怎么带孩子上工,她几天前接到了温成焰的来信,便说自己不久后就能回城了。 这话大概率被那对夫妻听到了。他们肯定了解到她是城里的,想要自己闺女过好日子,所以趁她不注意换了她的小孩。 她小孩孩子生下来有点黑,换来的也有点黑,样子她看着是一样的啊。 她越想越心痛,眼泪治不住的流。 都怪她,大意了。 养了别人的女儿18年,还天天叫自家儿子让着人家。 她对不起自己的女儿,也对不起儿子。 她心里挂念她亲生的小孩,就说想去看看她。 温嘉意:“绵绵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咱们直接过去太唐突了,而且她不在鹭江县。” 李文秀茫然抬头:“那她在哪里?” 李文景接过话:“她已经嫁人了,她丈夫在汶水县工作,她和他丈夫在一起。” 李文秀又哭了,她女儿才18岁,竟然就嫁人了,她一次也没抱过,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伤心之余,目光坚定起来:“我不能放过那对害了我和女儿骨肉分离18年的夫妻!” 音未落,温娇娇就哭着跑进来:“妈,我才是你女儿啊。” 李文秀哪还有平日半分慈母的颜色给温娇娇,她疼温娇娇,是建立在一层血缘关系上,她已经知道没有血缘关系了,根本爱不动。 “你不是我得女儿,我的女儿被你亲生父母换走了!”念在18年的情分上,她唤温嘉意买一张回鹭江县的票,让温娇娇回自己的家。 她要认回她自己亲生的女儿! 温娇娇内心愤愤难平,凭什么要她回去?她在这里生活了18年!“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还懵懵懂懂的,我的父母不就是你们吗?呜呜……是不是我不乖,你们故意吓我?” “证据一样接一样,你还不明白?还在这里装?!我妹妹不是你,是你嘴里骂得那个穷酸女!她才是我妹妹!”温嘉意几乎是吼出来。 第97章 太狠心 “呜呜” 温娇娇一边哭,一边暗暗观察温成焰和李文秀的反应,两人一个眼神也未给她,一个钟头前妈妈还为了她教训哥哥,此刻冷酷的表情像个仇人。 他们怎么能这样啊? 说不认她就不认她了!也未免太狠心了。 都怪那个穷酸女,为什么要出现在哥哥面前? 先是夺走哥哥的关注,现在连她的爸爸妈妈都要夺走了! “爸爸,妈妈,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呜呜舅舅,你不是一直很疼我的吗?” 温成焰沉了沉脸色。他们疼她,谁疼他的亲生女儿? 她的父母,有给到他们女儿一丝疼爱吗? 李文秀到底养了温娇娇18年,她挂念自己的亲生女儿,但听着温娇娇的哭声,心里也不是个滋味,稚子无辜,错的是那对丧良心的父母。 但叫她像以前那样对待温娇娇,她真的做不倒,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亲生女儿。 而李文景态度冷漠又疏离:“我疼你是因为你妈。”如果她是他亲外甥女,作天作地他都认,一点血缘关系没有,还把他的亲外甥女害那么惨,他哪还疼得起? 一想到亲生的外甥女被人当牛马使唤了18年,他胸口就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他得先吃颗药缓缓,他伸手掏口袋里的药瓶,动作微微发颤。 温嘉意立刻意识到舅舅的状态不太对劲。 他利索的帮助李文景从口袋中拿出药瓶拧开,细心递上水杯,同时对温娇娇下逐客令。 温嘉意的小动作让李文景又想起了李绵绵,她也是这么慌里慌张,却有条不紊的为他找药,喂他喝水。 李文秀一惊,她弟弟先天的胎里不足,从小父母便精心养护着他,基本没怎么犯过病。现在为了她的事,他竟然需要吃药了。 她已经对不起自己的亲生女儿,怎么能让弟弟遭罪?她立刻指着房门,大喝一声:“你还不出去?!” 温娇娇愣住了,直到温嘉意满脸阴鸷的逼近,她才夺门而出。 病房内恢复安静。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 还是李文秀先开口,她再次提议去看李绵绵,她实在太想见小孩了,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男人的心性比女人稳。 温成焰说:“这件事急也急不来,你先养好身体。” 李文景附和:“姐夫说得对,身体要紧。” 李文秀表示自己身体没问题,唤温嘉意立刻买票看妹妹。 温嘉意:“这会儿买票肯定来不及,去汶水县的火车我打听过,每天只有一趟,还是下午四点钟,现在已经三点半了,赶不上。最快也得明天。” 李文秀十分无奈,只能如此了。 李文景公司还有事,见李文秀无大碍,便先离开了。 温嘉意随后,询问李文景是否与之一同前往见李绵绵。 李文景一开始着急相认,但自从去过鹭江县,了解原委他便不着急了。他也不赞成一家人在这个时候打扰她, 因为她早就过了需要父母疼爱的阶段。 他们一家突然出现,搞不好会引起她的反感。 但他又不忍心告诉长姐,小孩有可能不会认她。 他心思百转:“你们去,我留下也好向你外公外婆,你爷奶他们解释温娇娇的事情。” “也好。” 温嘉意买好前往汶水县的火车票,又顺手买了一张回鹭江县的。 但温娇娇被锁在门外,她并不在门口,而是跑到朋友家暂住。 想着过几天再回家向爸爸妈妈认错服软,说一些好听的话哄哄他们。他们肯定能接受她。毕竟养了她18年。 而且从小到大,无论她想要什么爸爸妈妈都会想尽办法满足,她不信他们真的会赶她走。 他们只是一时还无法接受她的身份而已。 等他们情绪稳定下来,肯定会找她的。 想到这儿,温娇娇的心理踏实了几分。 温嘉意踏进温娇娇的房间翻找电话本,温娇娇嫌贫爱富,她从不跟家里不装电话的人玩,找她其实很方便。 他一家一家打电话询问,最后在边关月家打听到她的行踪。 温嘉意找上门。 温娇娇高兴极了:“哥,你来接我回家的吗?” 温嘉意神色莫测,微微颔首示意。 温娇娇满心欢喜,她就知道,爸爸妈妈不可能不要她。 回到家。 温嘉意给温娇娇两条路走。 一,流落街头。 二,回自己老家。 他方才打电话的找她的时候,已经和所有人都打过招呼,没有人会再收留她。 温娇娇恼火不已:“你骗我?我爸爸妈妈呢?我要见他们。” 温嘉意抱着双臂,一副疏离的姿态:“给你买好了票,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们了。” 温娇娇跺脚:“我指这个家里的爸妈,我不信他们会这么对我!” 温嘉意:“在医院的时候妈已经讲的很明白,爸的态度也很明显,念在18年的情分,我们愿意送你回自己家,已经仁至义尽。总不能为了你个假货,把亲妹妹拒之门外?” 温娇娇又哭了,她说自己可以接受李绵绵出现在这个家。 温嘉意气笑了:“摆正你的位置行么?你是个假货!我亲妹妹还需要你接受才能回来?你真有意思。六点钟的车票,还有25分钟,从这里去车站就要15分钟,过了这个点,你就得睡大街。” 温娇娇确定温嘉意不像说谎话,她又气又急。 燕京的秋天晚上那么凉,会冻坏她的。 这个时候,温嘉意开始倒计时,他的声音冰冷的令人心慌意乱。她一副哭腔:“我根本不知道家在哪儿。” 温嘉意冷漠递上详细地址。 温娇娇只得接住,她还想回房拿几件衣服。 温嘉意没有阻止,温娇娇的东西,他妹妹也不会要!他站在门口看着她收拾,机械性提醒:只剩20分钟了。 温娇娇:“” 温娇娇走的第二天,一家三口便动身前往汶水县。 考虑到李绵绵对此事不知情,未免她一时接受不了,温嘉意建议先找妹夫说明真相,请妹夫从中调和开解。 温成焰觉得有道理。 而李文秀心中越发的内疚,都是她的错。 如果当年她忍着脾气,不指责那对插队的夫妻,更不炫耀自己将要回城的消息,小孩也不会被人换了。 第98章 妹夫,女婿 一家三口登上火车后,李文秀开始不安,时不时便问丈夫和儿子,小孩会不会恨她,会不会不认她。 两人都不了解李绵绵的性格,他们回答不上来。 温成焰安慰道:“她认不认,恨不恨,你都是她妈,这一点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温嘉意:“舅舅说妹妹待人温和,心地善良,她肯定不会怪你。”但他心里也没底,见了李绵绵两回,她每次都在和温娇娇吵架。 言辞犀利,态度强硬,她也不是好惹的。 一家三口期待又不安的赶到汶水县,并约见了萧远道,主动对其挑明关系。 萧远道看着眼前和李绵绵相似度极高的女人,也是愣了几秒。 还有李绵绵的大哥,居然就是电影院那个没素质的丑娘们儿的哥哥。 难怪一直盯着他媳妇看。 其实他早于三天前,收到了自家父亲的来信,父亲信中复述一位自称李文景的男子,三十五六的年纪,与其外甥到村里打听李绵绵。 说李绵绵是他的救命恩人,因为自己拒收他的钱财,他提议为村里修路。 他稍作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缘由。 李绵绵曾告诉过他,李文景说她像自家长姐的事。 李文景怕是怀疑到了什么,才到老家去查,能查到他们家,想必这之前已经去过了小旺庄,并得到了有效消息。 而这个李文景,因为李绵绵要去对方的公司工作,他特意托朋友打听,李文景在燕京颇有名望地位,且行事作风十分低调。 他打电话到村大队,想找父母问一问具体情况,但几次都没接通。 此刻,有一位和李绵绵相貌相似的女人送上门,其实不用多说,他也全都明白了。 一家三口除了温嘉意,各个打量萧远道。 确实是一表人才,学历又高,他们很满意,就是工作性质有点儿吓人。 温嘉意:“妹夫,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方便带我们去见妹妹吗?” 李文秀:“是啊,萧女婿,这会子方便么?” 她赶了两天多的车,她真是迫不及待想见一见小孩。 萧远道本来还有些怪他们,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弄丢了,干什么吃的?一句妹夫,一句女婿,他有点迷失自我。 但见他媳妇,他心里也没底。 以前的李绵绵,如果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找上门,估计立刻就跟着走了。但现在的绵绵不同了,她性子虽软,但独立自主,且能够记得从前的事,18年受的委屈,不是说说就能过去的。 面对一家三口期待的眼神,萧远道沉吟:“这会子肯定不行,我直接带你们回去太突然了,容我回家先试探试探。” 李文秀要求:“我想看看她,哪怕远远地看一眼也行,你看能不能安排安排?” 萧远道想了想:“可以,附近有处水果园,你们去那儿,我回家就带她过去。”他告诉他们地址。 李文秀很激动,太好了。“有劳你,这阵子,多亏你照顾她。” 适逢午休时间。 萧远道同上级请了下午的假,提着单位刚发的一篮橘子回家。 李绵绵尝一瓣酸到五官变形,一口吐掉:“酸死我了。” 她把吃剩的随手放到桌子上。 萧远道拿起来尝一瓣,眼底有了一丝裂纹,真酸! 他看着李绵绵精致的五官扭作一团,跑到水桶边舀水拼命漱口,很想笑,他想逗逗她。他说:“分明很甜啊。” 然后又往往嘴里塞了两瓣,嚼的津津有味。 李绵绵疑惑:“难道我的味觉出问题了吗?我刚吃明明很酸啊。” 萧远道:“你再尝尝,甜甜的,汁又多。” 李绵绵半信半疑,她又吃了一口,还是酸的,吐的时候,萧远道也吐了,他被酸的挤眉弄眼,李绵绵后知后觉,他戏弄她。 气的朝他扑过去:“萧远道!你太坏了!” 萧远道:“大白天你干嘛呢?正经点。” 李绵绵恼得不轻,小拳拳捶他胸口。 萧远道:“捶得还挺舒服,再使点劲。” 李绵绵:“不理你了!” 萧远道哈哈大笑,昨天李绵绵问他,知不知道哪里有桂花树,早晨,或者有风吹过,她总能闻到桂花的香味,但在四周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因为大半个月前的连环杀人案嫌疑人还未落网,她也不敢往离家太远的地方走。 他抓住她的手腕,收敛了几分笑意:“你不是想摘桂花?我知道哪里有,你还去么?” 李绵绵被成功转移注意力:“去啊,我买了蜂蜜,想做桂花蜂蜜酱。” 李绵绵坐上萧远道的后车座。 一手挎着篮子,一手抓住萧远道的衣服。 她是想环住他腰的,但上回萧远道带她去看电影,她这么干,被柳艳红看到了,一直笑话她。 后来每次出门,她便规规矩矩。 秋高气爽,微风拂面。 宽阔的大路,满地枯黄的树叶,远处一望无际的绵延大山,无一处景致不美。 萧远道就在此时,提到了李文景去老家的事。 李绵绵惊讶的同时,又迷惑:“我已经去过他们公司了啊,他当面感谢过我了,为什么又找到老家感谢呢。他是怎么找到的?你爸妈写信告诉你的吗?我那对父母,有没有提过分的要求啊?你爸妈有没有说?” 李绵绵一肚子疑问,当时填入职登记表,她只填了在燕京的住址啊。 她想起那天回汶水县时在火车站看到过李文景,他身边的青年,是李文景的谁? 萧远道发笑,她心思真单纯。“所以,感谢只是表面的,实则另有目的。因为你长得像他的姐姐,而他姐姐若是在鹭江生的小孩,家里有个跟你一般的外甥女,而恰好,他的外甥女,长得不像家里人,他动用关系查到你” 李绵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李文景对她的要求,十分的耐心呢。甚至还问她家里头有几个兄弟姐妹,原来他也早存了心眼调查。“远道,别说了。” 李绵绵轻轻打断他的话。 是她舅舅又能怎么样啊? 需要父母疼爱的那个女孩,已经不在了啊。 萧远道不解,她怎么还不愿意了?“李文景有钱有地位,有他当你的舅舅,你可以重新回到学校学习,甚至能出国读大学。” “又不是没读”李绵绵噤声,该死的男人这个时候还在套路她。 第99章 犹豫 萧远道嘴角勾了勾,意思是读过? 他就说她学历不低的。他笑笑:“好,你不爱听,我不说了。哎,换作我有个厉害的亲戚四处找我,我马上就跟他们相认。赶明儿等我回老家,我也问问爹妈,我是不是他们偷来的。请把我得身世告诉我。” 李绵绵正为原主惋惜,此时也不由得噗嗤一笑。她掐他腰侧的软肉:“你这个人站着说话不腰疼!” 萧远道疼的嘶一声。“拧我干嘛?这是喜事啊,按我的推测,李怀德夫妻是生了一对龙凤胎,但他们用里面的女孩换了你。”他又厚着脸皮提此事。 李绵绵呵呵:“自己孩子自己不认识吗?” 李绵绵接话了,萧远道的嘴角勾起来,他说:“小孩子刚生下来都长得差不多。”他分析道:“李文景作为资本,他的姐姐能在这边生孩子,大概率是因为他的身份受累被下放过来的。 你亲妈生孩子身边没有人。李怀德肯定是知道一些关于你的家世信息,趁着你妈身体虚弱的时候偷偷换的孩子。 你如果是个男孩,就是李铁铮去你家了。等有一天他们老了再找过去,告之身份,你说他们的孩子养不养他们?” 经温家人的讲述,结合他的推理,真相大差不离。 “你好像亲眼见到一样。”李绵绵不认同。 萧远道:“事实摆在眼前,那时候日子很不好过,爹妈说,他们每天干活尚且勉强解决温饱问题,养着我一个小孩都费劲,你们家还有三个。” 李绵绵:“那也不代表你对。又不是双胞胎,能有多像啊。”她始终觉得当妈的责任很大。 萧远道说晚点带她去县医院看一看生完孩子的女人有多虚弱。 李绵绵明确表示不愿意去。 萧远道闻言,未继续劝。 到了果园。 萧远道先找到果园看守,表示要摘桂花,果园看守的说5毛钱随便摘。 萧远道付了钱,走回李绵绵身边:“你看到的树都能摘。” “好。咦,你看,那里还有梨子、柚子,回头我也买一点,梨子拿回家熬梨膏。”李绵绵指挥萧远道摘高处开得好的桂花,自己则去摘梨子。 看果园的大爷给了她一个篮子和一个工具,让她暂用。 李绵绵道谢后拎着篮子和竹竿往梨树前走。 温家三口就在不远处瞧着。 李绵绵身材高挑,身形略显单薄,下身运动裤,上身薄毛衣,唇红齿白,粉腮明眸。 温成焰:“怪不得文景会起疑心,我看到了也要起疑心,和你真的太像了。” 李文秀已经泪流满面,她痛恨固执的自己。 身边有人提醒的时候,她就重视起来,回鹭江县调查与她同一天生孩子的人,小孩早就找回来了。 她想上去相认。 被温成焰和温嘉意拉住,轮流叫她冷静,等着萧远道的消息。 李文秀这才作罢。 三人争执闹出的动静引起李绵绵的注意,她朝他们望过来。 温嘉意和李文秀及时回过头避开。 因为是果树丰收的季节,附近时常有居民,或罐头厂的工人来采摘水果,李绵绵以为他们是来摘水果的,收回视线。 摘了两个梨子,身后传来一道醇厚的男人声音。 正是温成焰,李绵绵没见过他,她也不像他,是以他最容易接近。“小姑娘,请问你手里的工具哪里拿的。” 李绵绵小手往右一指:“进园子的大爷给的,他那还有,你去借。” 温成焰跑过去拿了工具和篮子,又回到李绵绵旁边,他问李绵绵知不知道哪个甜。 李绵绵笑笑:“这我哪知道啊?甜不甜得尝尝啊。听你说话,你好像是北方的人啊。你来这里工作?”她此刻打量对方,五十上下的年纪,文质彬彬,有点面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她仔细想了想,一时没想起来。 温成焰说来看孩子。 李绵绵恍然,她摘好了梨子,准备摘两个大柚子就回家。她提着篮子往前走。 温成焰跟她后面,也摘柚子,主动说起自己的家事。 李绵绵静静的听着,一转头竟然发现四下无人,她想起大半月前那两起妇女遇害案一直没抓到人,一时间紧张不已,提着菜篮子,拎起竹竿往外冲。 温成焰一脸懵。 李绵绵跑到萧远道跟前,才放下心来。 捂住胸口说:“吓死我了,刚认识一位五十上下的伯伯,长得文质彬彬,一身书卷气,但他一直同我套近乎,跟在我后面,让我想起了嫌疑犯。” 萧远道笑死,文质彬彬,一身书卷气,还朝她套近乎,又在果园里面,那不是她亲爹吗? 李绵绵:“你笑什么啊?我认真的,防人之心不可无。” 萧远道调侃:“你还会防人啊。” 李绵绵紧握粉拳要捶人。 萧远道轻飘飘一句:“疼的还是你的手。” 李绵绵:“” 桂花薅得差不多了。 萧远道付了梨子和柚子的钱,随后把水果放在车前面的筐子里。 将果园的篮子和摘梨工具还给看守果园的大爷,跨上自行车,朝果园的方向望了一眼,载李绵绵回家。 一进门,李绵绵便忙着熬桂花蜂蜜酱,再次拒绝萧远道提出去医院看小孩的事情。 萧远道缠着她:“那你信不信我说的?” 李绵绵感觉奇怪,他今天怎么追着她问这个问题啊。而且还是有关她的私事,他就不怕她生气吗? “信不信?”萧远道又问了一句。 李绵绵推开他:“哎呀,别在我面前绕嘛,我信你还不行吗?你现在什么意思嘛。” 萧远道忽然一噎,他计划带她去医院看一看女人生孩子有多痛苦,这样她好能体会为人母不容易,如此,他再提她父母来找她了,她应该比较能接受。 但她直接拒绝去医院。 他就要想个别的法子,他抬手摸下巴想点子。 李绵绵忽然道:“你是不是想叫我认他们,好助你的事业一臂之力?” 萧远道心说,你真会想。我会需要别人帮助我的事业?但一时间,他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而岳父母,还在等他消息。 他一脸期待:“可以么?大小姐。” 李绵绵:“” 李绵绵看了看破房子,想想燕京那座宽敞的大宅,她犹豫了,既然有资源,为什么不利用呢?“我给李总写封信试试。” 第100章 相见 萧远道趁机说:“不用写,你爸你妈来了,还有你大哥。你可以当面告诉他们的要求。” 李绵绵好半天才回神,难怪她觉得果园里的伯伯面熟,他和那位一直针对她的泼妇的哥哥,长得很像。 所以说,青年是李文景的外甥,泼妇嘴里的舅舅,也是李文景。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啊。 萧远道:“他们怕你不接受他们,不敢与你相认,你妈说远远看你一眼就行了,她自觉对不起你,眼睛都哭肿了。” 李绵绵心情复杂,对方若是知道自己真正的女儿早就不在了,不得哭死? 萧远道又继续道:“你妈说,她生你的时候,你缺氧皮肤有点黑,换去的那个正好也黑,抱回家也曾疑惑,家里人都挺白的,为什么小孩一直挺黑。但是如何也没想过有人会拿自己亲生的小孩换别人家的孩子,这在她的认知里是匪夷所思的事。” 正常人也做不来这种事,李怀德夫妻是丧良心了。 李绵绵沉默良久:“之前那个女孩呢?” 萧远道:“听你大哥说,你爸妈知道真相的当天便把她撵走了,他们只想疼自己的亲生女儿,别人家的一天也不想看到。至于李怀德夫妻,你舅舅已经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准备把他们都送进去。” 李绵绵只觉得大快人心,但她有些不放心李铁铮,她前几天收到他的信,他说自己已经回学校复读了,争取明年高中。 如果他的父母进去了,他会有心思读书吗?如果再落榜,会不会自此就一蹶不振了。 那个叫温娇娇的既然已经回老家,那么温家,是不是要开始起诉了呢? 原主恨死李怀德夫妻,也嫉妒李铃铃作为女孩却能够得到父母的偏爱。 但唯独李铁铮是例外,她记得他的所有好。 他经常替她挡李怀德的打,会偷肉给她吃,会偷家里的钱背她走几里地看大夫。 李绵绵想到这儿,有点急了。 李怀德夫妻该罚,但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 她说:“那你安排我们见面。” 李绵绵能想通,萧远道自然高兴:“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晚上,我这就安排下去。”他跑了。 丝毫不给李绵绵反悔的机会。 温家三口得知李绵绵同意见面。 心头俱是松了一口气。 李文秀可谓是喜极而泣,连日来的担忧,令她面色显得几分憔悴,她扑了些粉在脸上遮盖。 温成焰很心疼,他媳妇身体本来就不好,大老远折腾过来,又担心小孩不认,吃不好也睡不好,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他绝对不能轻饶了。 见面地点是萧远道选的,离招待所并不远,步行五分钟左右。 他带着李绵绵过去的时候,一家三口已经在那了。 李绵绵有些拘束。 温家三口比她更拘束。 尤其是温成焰和李文秀,想到自己对别人家孩子的爱多一分钟,亲生女儿就多受一分钟罪。 心中十分难受。 三人近距离打量她,神态文静,气质温雅,一眼看着就很乖。 李文秀更是又悔又恨,她大意了。 以前她疼温娇娇,对方做什么她都觉得可爱,现在想想,那丫头是嚣张跋扈,上蹿下跳。 哪有她亲闺女好啊。 温嘉意开口:“妹妹,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李绵绵愕然,他称呼妹妹还挺顺口。“所以呢。” 温嘉意:“我们会为你讨公道,绝不轻饶事件始作俑者。” 李绵绵直入正题:“这件事,可以等等吗?” 萧远道不解,下一秒便想明白了,是为了李铁铮,李绵绵对李家的谁都是一副冷淡的姿态,唯独对李铁铮,她是和颜悦色的。 温成焰和李文秀异口同声:“等等?为什么?”那一家人,可是害他们骨肉分离了18年。 让他们天天哄着仇人的女儿。 这几天,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找对方算账。 李绵绵:“想必你们也知道,他们家有个男孩子,我和他感情很好,他现在读高三,是很关键的时期,如果他父母出事,肯定会影响到他的学业,这不是我愿意见到的。” 李文秀:“绵绵,一码归一码,是他父母的错,他父母该的。总不能因为他,我们就不追究了?”她这几天身心体会的煎熬,比她当年被冤枉还要令人难受。 文景可是说了,她家小孩一天的书都没读过。 另外两个,倒是一直供着,他们但凡对她孩子稍微用点善心,她也不能这么恨。 温家三口轮流做她的思想工作。 但李绵绵始终惦记着她和李铁铮之间的姐弟感情,她一言不发。 李文秀还想说,温成焰摇了摇头示意,她才闭上嘴。 温成焰:“李家的事情暂且不提,你和我们回燕京好么?你哥哥说你没读过书,一直想要读书,回去爸爸就托人上门教你,你还小,都来得及。” 李绵绵摇摇头,她要读也是继续攻读本专业,回头读小孩子念的书不浪费时间吗? 但她有学识这件事,是万万不能透露出去的。 她柔柔的说:“不用了,已经不需要了。” 温成焰哑然,停顿一息后:“我们让你受苦了,什么年龄做什么事,这会儿读书,是迟了点。送你学门手艺,你觉得怎么样?”他们家养她也养得起,但总得有个能力防身。 温嘉意抵了一下温成焰,后者立刻会意,小孩会画画的,听说画得还很不错。 温成焰补充道:“你提什么要求,爸妈都答应你的。” 李文秀一旁附和。 李绵绵幽幽一句:“你们没答应。” 一家三口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说来说去,她就是要求暂且不起诉那对夫妻,让李铁铮安心考完试。 但他们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那对夫妻当年做这个事的事情,就应该想到会为后代带去麻烦! 可他们家孩子,却挂念着本不属于她的姐弟情。 萧远道适时开口:“就听绵绵的,18年都过来了,不急这一年,你们把他们弄进去,他们还乐得清净呢。” 温嘉意慢半拍反应过来,这个妹夫很腹黑啊,温娇娇18年来在温家过着要什么有什么的生活,她的生活档次可不是农村能够提供的。 那对父母满足不了,天天受亲生女儿的埋怨,何尝不算一种惩罚? 第101章 她是怎么来的 温成焰和李文秀最终答应李绵绵的要求,但有个条件,她得跟他们回一趟燕京,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正等着她。 李绵绵有些受宠若惊,忽然间多了这么多的亲人啊。 踟蹰片刻,轻轻点了一下头。 温家三口又是一喜,拉着她问东问西,譬如你在山里生活的习不习惯,多久回一次婆家,你有点瘦,是不是吃得不好? 萧远道在双方聊私话的时候识趣的离开,他们少了一重顾忌,问她身上的钱够不够花,女婿有没有亏待过她。 李绵绵一一回答。 很习惯,不久前才回去过一次。 吃得也好,有钱用,未亏她。 李文秀专程摸了李绵绵的手,嫩滑如羊脂,不像做过粗活。 听儿子从女儿村子里了解,她这些年过得很辛苦,农活家务活一样不落。 这手该是女婿养出来的了。 儿子还说,从亲家口中得知,因为李家嫌弃女婿的职业又是农村户口,还在山里工作,这才坑她女儿嫁,女儿倒是因祸得福了。 她盯着李绵绵端详,真的是越看越喜欢,漂亮温和,乖巧文静。 “绵绵,回去后我为你重新改个名儿,这个名不好。”李文秀说。 李绵绵拒绝了,她改过名字,以前叫李福气,就是你福气。也不知道谁取的,后来读高中,那个神秘的资助人帮她改叫绵绵,寓意福气绵绵。 而不是李家想她软绵绵。 李文秀还想劝。 温成焰:“听孩子的,名字不过是个称呼。意思如何也是看个人理解。他们家想牵制小孩,结果呢,牵制住了吗?事在人为。” 温嘉意附和:“爸说得对啊,事在人为。” 接着,一家人商量回燕京的时间。 他们连日奔波,也没好好休息,打算先住上两天,缓一缓。 李文秀又说,明天想到李绵绵住的地方看看。 李绵绵因为惊讶眼眸微睁:“去我的住的地方啊,我们家很小耶,远道在燕京有一座宅院,到时候去那儿看。” 他们那么恨李怀德夫妻,见了她的小蜗居。想着如果自家女儿不是被调换了,再差劲也不能住破屋。 恨意不得又涨起来? 李文秀:“我以前干活的地方,住得更小,没事的,我能习惯。” 李文秀这么说了,李绵绵也不好推辞,只能应下。 天色不早了。 一家人就近在附近的饭店吃饭。 李绵绵偏爱的饭菜口味,李文秀也喜欢,她又红了眼眶,她亲手养大的那个姑娘,口味和他们就不一样,每次做饭,她都要做两份。 现在想想,这么多的不同,她竟然不去重视。 弟弟和温娇娇相处时间那么少,才第一次见绵绵就怀疑了,她实在太愚蠢了! “我今天在果园的时候看到远道摘了大半篮子桂花,你摘那个做枕芯吗?”李文秀道。 李绵绵弯着眼睫:“不是啊,熬桂花蜂蜜酱吃。” 李文秀:“你舅舅之前拿了两瓶猪肉酱让我尝,味道很不错,问他在哪儿买的,他说别人送的,后来才听你哥哥说是你做的,你好能干啊。” 李绵绵:“我在家里闲着也没事嘛,就研究吃的。” 温嘉意看看李绵绵,又看看萧远道。“每天研究吃的,你们俩没胖。” 李绵绵脱口而出:“他脱衣有肉。” 音落一屋子人都愣住了。 李绵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小脸似火烧,微微低下头。 萧远道嘴角抽了抽,说她脸皮薄她有时候也会厚脸皮。说她脸皮厚,她又经常害羞,还脱衣有肉,这不是废话吗?说出来多暧昧? 谁脱衣没肉,那不成排骨架了? 还是温嘉意打岔:“这家饭店的饭菜味道不错。” 萧远道接过话:“这家饭店在当地颇有名气,他们的招牌糟辣脆皮鱼味道特别好。你们尝尝。” 李绵绵的尴尬,就此翻篇。 明月初升。 萧远道载着李绵绵返回家属院。 安静的大道上,青年的声音分外清晰:“你和你父母有没有商量回燕京的事。” 李绵绵:“嗯,应该是大后天走,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其实不太想跟他们走,刚见面也不熟悉,但和他们说话,又觉得亲切。” 她有些羡慕原主,并非被父母抛弃了。 她就没那么好运了,可能是她太倒霉,影响到父母的正常生活了。 从小到大,她真的是喝口凉水都塞牙,放个屁能砸到脚后跟。 来之前的一个月,她用年终奖新买了一辆车,刚开两天发动机漏油,和4s店扯皮。 上班依然只能搭公交,永远挤不过别人,落到最后公交车总刚好塞不下。 打滴滴,不是抛锚就是电车电池没电。 无奈之下买了一辆小电驴,才骑一天居然被人偷了。 一个月的通勤折磨的她要疯。 同事拉着她到庙里上香去晦气,路过寺庙山脚下的一处电线杆,忽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随后耳边轰得一声炸响。 她失去意识前留下的最后记忆,就是同事那张吓傻了的脸。 而她,再次睁眼变成了现在的李绵绵,浑身冰冷僵硬躺在地上,明显死去了。她缓了好久才能动,才有原主的记忆。 原主是和萧远道打架摔门板撒气时被门板反弹回来撞到头后仰倒地走的。 萧远道的说话声,将李绵绵飘走的思绪拉回现实:“这就是血缘关系的奇妙之处。你回了燕京之后,就别回来了,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过去找你。” 李绵绵:“现在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呢。” 萧远道:“哦,也对,独守空房几个月很难熬。” 李绵绵本来还感伤自己的身世,这会儿使劲捶他后背骂他不正经,自己的手也跟着疼了:“你个坏蛋,你身上好硬啊。” 萧远道:“明知道硬还打,傻不傻?” 李绵绵:“” 回到家属院。 刚上楼便听到一串哭闹声,李绵绵循着声音望过去,昏暗的走廊内,刘婶家门口围了三层。 李绵绵上前凑热闹,是刘婶的婆婆坐地上撒泼,大骂盛小玉不安好心。 没等她问,柳艳红便小声跟她说,石头今晚对象来家里吃饭,被刘婶发现怀孕了。 李绵绵从燕京回来后,刘婶和她家常的时候告诉她,盛小玉介绍的姑娘同意和石头处对象。 她当时便觉得有猫腻,一开始明明不搭理石头的啊,怎么忽然就愿意处对象了呢。 今天早上,她逛菜市场的时候遇到刘婶,刘婶买了不少好东西,喜气洋洋说石头把那姑娘领回家吃饭,如果顺利的话,争取下个月把人娶进门。 第102章 我怎么能是你爹? 李绵绵当时便想说,太匆忙了。 但见刘婶实在高兴,担心自己说多了扫别人的兴,附和着道了两声恭喜。 这边盛小玉觉得冤枉,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也不想闹僵:“马婆婆,我当初也是一片好心,哪里能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子?你们马家损失多少,我赔给你们。” 刘婶丈夫姓马。 老太太:“你以为我们看上你的几个臭钱了?我老马家的名声哦。全让你毁了,作孽啊” 柳艳红悄声说:“老太太这么一闹啊,以后谁敢给石头介绍对象喔。” 李绵绵持不同观点:“这件事非要怪一个人,确实怪盛小玉,她给人介绍对象,她有责任打听清楚女方的底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盛小玉反倒觉得马家胡搅蛮缠,提出赔偿,刘婶一家子都在赚钱,缺她赔的几个钱? 李绵绵觉得马老太太是对的。她又反驳柳艳红:“石头老实本分,还有一份正经的工作,怎么就难找对象了呢?” 柳艳红:“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越老实越找不到对象。咱们院里打光棍的,都老实。” 李绵绵斜着眼神看向柳艳红,放屁!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指婚前男人花言巧语对女人行骗,女人是上了当的。 若男人和女人刚接触便表现出坏来,傻子才搭理。 老太太一直指责盛小玉,刘婶劝不拢,旁人也拉不开。 李绵绵了解了事情又帮不上忙,转身回家。 从窗口瞧见萧远道坐于方桌前剥柚子,长腿弯曲放开,两只隔壁搭在桌子上,长腿长胳膊衬得桌子都小了。 他抬头时和李绵绵的视线撞到一块儿,沉声道:“过来吃柚子。” 李绵绵笑盈盈迈进室内:“给我剥的啊。” 萧远道:“不然给谁?热闹凑完了啊?” 李绵绵摸起柚子吃,酸酸甜甜的,汁水挺多,她含糊的应道:“没呢,还在吵。刘婶真倒霉,一门亲事弄得脸面全无。柳艳红说,经过此事,石头难找对象,还说越是老实的男人越难找到对象,你同意吗?” 萧远道:“我不同意,我就老实,但依旧有很多姑娘神魂颠倒。” 李绵绵被他的自恋惊住了,顿了一下:“李铃铃就不甩你!” 萧远道冷呵:“她不识货。” 李绵绵嘁了一声:“得了!你也不老实,石头那样的才叫老实,要么也不能叫人当接盘侠,幸好发现的及时,要不然几个月后该喜当爹了。” “喜当爹?”萧远道瞄李绵绵的肚子,他勤勤恳恳耕耘,她也没让他当上爹。 李绵绵以为他没听懂,特意解释了一遍喜当爹的意思。 萧远道目光一闪:“你还吃吗?吃完我们赶紧休息造一个,我想当爹。” 李绵绵又咬了一口柚子:“你想做爹,我现在就能让你做。” 萧远道不解:“现在?小孩呢?” 李绵绵:“爹~” 萧远道:“二百五,我怎么能是你爹?!” 李绵绵:“那爸爸?”村里人都喊爹,只有城里人才喊爸爸,他还洋气的不轻呢。 萧远道烦躁的搓头发,小娘们儿疯了! 次日。 太阳刚升起不久,温家三口便来了。 招待所距离此处并不远,步行也只要十多分钟。 天气晴好,彼时的李绵绵正在楼下晒被子,听到有人喊她,回头对上一家三口殷切的眼神,她立马走上前。 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称呼公婆爹妈是跟着萧远道一块儿,当时顺口就叫了。 而李怀德夫妻,她不叫也不行,毕竟原主会喊,不过也只叫了几回。 但喊原主的亲爸妈,感觉太别扭张不开口。 迟疑了一息:“你们来得真早,吃早饭了吗?” 三人各自应声。 吃了。 李绵绵引三人上楼,路上遇到柳艳红,眼睛盯着温嘉意瞧,温嘉意长得比萧远道还白,不过他的五官没有萧远道立体精致,但也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尤其比照紫外线强烈的山区,这里人普遍个矮,皮肤又黑,漂亮的也有,但不多。 所以温嘉意就显得特别打眼。 “绵绵,他们是谁啊?”柳艳红左右打量着。 李绵绵咬了咬唇:“是,是我爸妈和哥哥。”她结结巴巴把话绕出口。 温家三口喜不自禁,她终于肯叫他们了。 李文秀的眼睛又红了。 她女儿真的好乖,没有怪罪她的疏忽,甚至连一句质问都没有。唯一让她难受的,就是记着那户人家的弟弟。 弟弟再无辜,也不能抵消他父母犯的错啊。 何况她把那对夫妻的女儿,当亲生的养了18年,她和丈夫工作再忙,下班还不忘抽空陪那孩子读书,最后连个大专都没考上,今年也在复读,还请了个家教。 他们夫妻放在花在那孩子身上的精力和时间,比儿子要多太多。 如果当初没有偷换,他们这些年得省多少心? 想想就令人愤懑不平! 柳艳红惊诧:“你爸妈和你哥?”想不到李绵绵的亲人长得这么有气质。“你妈和你长得好像啊,像姐妹。” 她朝李文秀笑笑,发现对方眼有点红,以为对方害红眼病,心想可别过给我了。 不等李绵绵说话,她又道:“你们聊啊,我下去打牌了。” 李绵绵嗯了一声。 一家四口爬上楼,避着走廊上的障碍物,进李绵绵的房间。 屋内的摆设陈旧,但很干净,窗台上一点灰尘都没有。 李绵绵搬凳子让他们坐,她拧开桂花蜂蜜酱的盖子,舀酱汁泡茶招待。 三人看着她忙碌,她做事的时候神态娴静,动作不疾不徐,尤其文雅,真的很难想象她农村受了那么多苦。 反倒像从小便接受文化熏陶,请专人上门教了规矩和仪态似的。 李绵绵呈上茶水:“这是我昨天晚上刚熬的,你们尝尝。” 李文秀喝了一口,清香扑鼻,入口甘甜:“好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做什么都笨手笨脚的,这么多年难为你了。” 李绵绵毕业后才开始独立生活,学着做家务,以前在福利院,和住宿学校差不多,有生活老师统一管理。 她至今还很怀念那段日子,不愁吃不愁喝,无忧无虑。 大学毕业离院后,生活的挑战才真正的开始,因为她大学几年都用来兼职赚钱,疏忽了学业,她没有拿的出亮眼的毕业设计,因此没有受到大公司的青睐。 找工作四处碰壁,不是工资太低就是发展空间有限,但是她又不得不继续找。 因为没有后路,只能勇往直前。 李绵绵收回思绪,乐观的笑笑:“熬个酱又没技术含量。” “你们切菜在外面墙角的小桌子上?还有只猫跑到护栏台子上了,不会跳桌子?”李文秀看到狸猫跳上护栏晒太阳,起身准备驱逐。 第103章 嫁对人 李绵绵柔声唤团子。 狸猫当即站起来,调整姿势纵身一跃,稳稳落地走到李绵绵身边,用身子蹭她的腿,表现得十分亲热。 李绵绵下蹲,伸手摸猫咪头顶:“它是我养的,捉老鼠特别厉害。” 温嘉意一笑:“你还为它取了名字啊,团子,一点也不圆啊。” “小时候很圆,团子是我在路边草丛里捡的,养了一个多月就会捉老鼠了哦。有时候还叼野兔回来,平时也不需要投喂。”李绵绵想带团子一起去燕京,如果她和萧远道都离开了,它就得住山上,头无片瓦,她很担心。 温嘉意目光流转:“你婆家院子里的兔子,不会也是你养的?” 李绵绵讶异:“你见了啊?是我买的,本来打算带到这边,但火车上不允许带动物,只能留在家里,长得怎么样?” “长得很好。” 李绵绵放心多了,她一直担心公婆忙,小智又贪玩,忘记喂她的兔子呢。“我最喜欢看两只兔子同时吃草,动作一致,特别解压。我是不是有点无聊?嘿嘿。” 温嘉意又笑了,他们兄妹俩的爱好竟然出奇的一致。“我也喜欢看。” ……… 一家三口待到中午,李绵绵留他们吃饭。 “你们暂先坐坐,我去前面的菜地摘些菜马上回来。”李绵绵说。 李文秀要求一块儿。 母女俩一道下楼,遇到的人都说她们两长得像,这让李文秀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因为她想起别人说温娇娇不像她的事,一般女儿像父亲多一点,但温娇娇也不像丈夫。 她父母甚至说,这孩子太黑了,长得不丑但也不太俊。 温娇娇听后哭了两天,她便不允许父母再用孩子的皮肤,相貌来说事,就怕那些话伤害孩子的自尊心。 出门禁时,母女俩人迎面遇上胡继霞。 胡继霞和李绵绵闹过矛盾,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过话。 两人最近一次交集,是前几天李绵绵上街扯布料准备做被面,她看上一款布料,向老板尺寸打听价格时。 老板告诉她,胡继霞比她先问,她本打算不要了,可胡继霞却主动把布料让给她。 这个时候,卖布的老板动作特别利索,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直接就把布按照被套的尺寸裁了。 搞得她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后来还是买了。 今天又一次见面了,依然是胡继霞主动搭腔,内容和别人的无差别,打探李文秀的身份。 李绵绵觉得总不搭理人传出去人家会说她小肚鸡肠,便应声:“是我妈。”一回生,二回熟,她这会儿已经能顺溜的介绍李文秀了。 胡继霞看过来,李文秀礼貌的笑了笑:“你好。” 胡继霞应声,然后又和李绵绵说:“你妈真年轻,我先前在楼上看到,还有两个男的,一个你爹,一个你大哥啊?” 李绵绵嗯了一声:“我去摘菜,不聊了。” “欸。” 李绵绵告别胡继霞左拐直走。 到了菜园子,伸手拉李文秀的衣袖:“是这里。” 李文秀:“这就到了啊,这些菜是谁种的啊,打理得还挺好。” “远道种的,架子和栅栏也是他搭的,我只负责摘回家下锅。” 李文秀:“看来女婿对你真不错啊,我原以为他刚开始会对你不好,相处久了才慢慢改变态度。”毕竟一开始,小孩不是他要娶的人。 李绵绵:“一开始便很好。” 萧远道刚带原主来汶水县的时候天气冷,虽然他也看原主不顺眼,但他到底是个男子汉,度量还是有的。 怕她冷,家里备着碳火,装热水瓶放她被窝。他只有一个要求,她做顿晚饭给他吃。 但原主深信李怀德夫妻说的,他身上不干净。怕他靠近,不做饭给他吃,也不领他的情。 萧远道每次下班回来,她还总说他身上有一股子死人味。 树叶不是一天黄的,人心也不是一天凉的。 一次两次不止,萧远道再也忍受不了她无中生有,两人见面即吵架。 气得萧远道经常住单位,但他也不能天天住外面,毕竟分了他的住房。 他偶尔也要回来一次,因为同住一张床,盖一个被,难免会碰到对方,原主这个时候就会尖叫,大骂他臭流氓,要么就要x他一户口本。 萧远道会怼,你倒是x啊。 原主每每大怒,手上拿到什么使劲往他身上招呼,最后一次,敲破他的头,把自己也作死了,可怜,可悲。 如果原主不是被换了,接受好的家庭教育,拥有正确的是非观念,她最多被惯成像温娇娇那样跋扈的人,不会落得如此结局。 但造化就是这么弄人。 李绵绵摘了一篮子菜回家。 门口围着一个人,是胡继霞。 见李绵绵和李文秀,立刻走上前说明来意:“大姐,你儿子刚说自己没对象,我家有个亲戚长得比绵绵还俊,家庭条件很不错。今年19了,和你家孩子相当的般配。” 李绵绵目瞪口呆,难怪套近乎,原来有所图,她还是太单纯了。 李文秀借口不希望孩子娶远地方的姑娘为由拒绝相看。 胡继霞不死心:“大姐,看看嘛,我家亲戚很漂亮的,你肯定能看上。” 李文秀:“相貌倒是其次,是大学生吗?大学生的话,值得看一看。” 胡继霞:“你自己小女不也不识字?你女婿还大学生呢。按你的说法,你小女也得嫁个文盲,” 李文秀脸色一冷,她阅历深,冷着脸的时候,气场也大,胡继霞被她盯着有些底气不足,嘟囔道:“我说得也没错啊。” 李绵绵:“我识字的,而且我前段时间考到了会计证。” 胡继霞不信,她可是听冯腊梅那个浪蹄子说过,李绵绵大字不识一筐罗,扁担倒了不知道是个一,死蠢死蠢的。“小萧帮你弄的假证?” 李绵绵也冷了神色:“你别胡说啊,我是自己考到的。” 两个男人此时从室内走出。 人高马大,阴沉沉望着胡继霞。 胡继霞再不敢造次,灰溜溜走了。 李文秀拉着李绵绵,态度温柔,有些不可置信的说:“你还考到了会计证啊?那可不容易考。” 李绵绵:“也是看了很久的书,加上有远道从旁指点。” 一家三口欣慰的同时感到高兴,绵绵是嫁对人了。 李绵绵和李文秀合作做了一顿简单的家常饭。 吃完饭,李文秀说明天再过来。 李绵绵:“你在招待所休息,后天若回去的话,我正好收拾一下。” 李文秀:“也好。”她这几天一直没怎么睡,昨晚想着来看小孩的事情,兴奋了一夜。 正好休息休息,养足精气神,回燕京好带小孩应付亲戚们。 第104章 价值观 李绵绵送走一家三口,回屋午睡,醒得时候已经三点半了。 起床收拾时身后传来两道敲门声。 她回头见是刘婶,客气的请对方进门。“这儿怎么有空过来?石头的事情解决好了吗?” 刘婶叹气:“哪呀,我们家那个没出息的,在我们面前扬言认定的姑娘怀孕他也要,真是气死我了。你说婚前就大了肚子的女人,还是别人的种,且有意隐瞒,分明没安好心,这样的女人我们怎么敢要?我来找远道的,远道是大学生,懂得道理多,他应该能劝动石头。他什么时候下班?” 李绵绵心道,怀孕都要,恰恰说明姑娘优秀呀! 但这个话,她不敢说出口。“没个定性,等他回来我让他过去。” 刘婶:“那行。” 李绵绵没见过石头的相亲对象,她多问了一句:“姑娘是不是长得很漂亮啊?” 刘婶:“漂亮个屁,还没有我家大妮标致。” 李绵绵不解,既然长得不漂亮,石头为何着迷?姑娘风趣幽默?人格魅力大?总不能把石头pua了。 刘婶满面愁容,长吁短叹:“气得我一夜没合眼,让我家那口子拿个主意,他除了抽旱烟,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李绵绵安静的听着。 刘婶发了一会儿牢骚便走了。 萧远道第二天早上才回来,一进门便说,连环杀人犯的嫌疑人找到了,就是那天晚上拿刀想抢他们两的人。 这段时间没犯案,只是因为一直被关着。 李绵绵一阵后怕:“还好你们厉害,要是把他和杀人的嫌疑犯区分开,关他一阵子,他不得又出来作案啊?” 萧远道语气笃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做坏事就会有暴露的一天。” 李绵绵赞同的点头,她转移话题:“远道,我明天走了哦。” 萧远道:“是不是想叫我给你一次,虽然我昨晚没睡,但我满足你的精力还是有的。” “滚~~”李绵绵想摔门,想起这门板会反弹,轻轻关上门。 李绵绵上街买了一些日用品,本来想买些食材做零嘴,想想还是算了。 现在的父母认为她吃了很多苦,她做的事情越多,他们对她的愧疚便也越多。 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 她希望他们都开开心心的。 回家后萧远道还在睡,她轻手轻脚的放下物品,开始收拾行李,随后坐于书桌前看书。 刘婶又来了,李绵绵拿着书出门说话。 “回来了啊。”刘婶道。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告知刘婶前段时间连环杀人案的事。 刘婶:“那真是太好了,这阵子闹得人心惶惶。”她说到正事:“等远道醒了,你再叫他去我家,石头这两天也没心思上班,在家萎靡不振的。” 李绵绵应声。 刘婶叹着气离开。 萧远道下午才醒,睁眼便说饿。 李绵绵煮面的时候,把石头的事情同他一说,他翻白眼:“大学生又不是万事通,我哪知道怎么劝?都怀孕了,就是仙女下凡,也不能要啊。这种偏执的人我劝不来。” 李绵绵:“刘婶都来两趟了,你去一次嘛。” 李绵绵煮了一碗阳春面,萧远道吃完去石头家,三分钟不到便回来了。 李绵绵问他和人说了什么。 萧远道:“我说娶进门啊,家里太安静了。来一个婚前不检点的女人,弄得家里天天鸡飞狗跳热闹。” 李绵绵:“你这话我不认同啊,谁说婚前怀孕就不检点了?说不定人家姑娘遇人不淑呢,男人不负责,她又不敢把怀孕的事情告诉家里人,正好这个时候出现另外的男人献殷勤,她顺水推舟解决小孩的户口问题,还把对方的终生大事解决了,一举两得啊。” 萧远道大笑:“照你的意思,那女人还做了件好事呢。” 李绵绵挠鼻尖,笑嘛?她难道说得不对么?站在女人的角度,可不咋地?“是呢,买大赠小,赚了。” 萧远道嗤嗤笑:“我发现你有时候价值观是歪的。” 李绵绵鼓腮帮子:“你价值观才歪呢,我是站在女性的角度看待问题嘛。当然我也不赞成女人的行为。”对男方来说,太不地道了。她又问:“石头怎么说?” 萧远道:“我管他怎么说,我自己讲完就回来了。” 李绵绵:“” 第二天上午的车票。 萧远道送一家四口坐火车,月台前,李绵绵交待他一定要照看好她的团子。 萧远道不当回事,那只野猫已经有了独立生存的能力,根本不需要旁人照看也能过得很好,但他嘴上还是应承:“放心。” 李绵绵:“那我走了哦,你好好照顾自己。” 萧远道眉梢一挑:“是不是舍不得我?” 李绵绵转身走了。 萧远道傻笑。 一家三口也姨母笑等着李绵绵归队。 温嘉意买的软卧,正好在一个隔间里。 李绵绵和李文秀住下铺,男人们住上面,此时都坐下面说话。 聊了大半天,李文秀打哈欠,李绵绵关心她几句,催她休息。 随后拿侦探小说出来看。 温嘉意凑过来,刻意压低声音道:“我也喜欢看这些类型的书,等你看完了借我读读。” 李绵绵闻言,从包里翻出萧远道写的书:“这个给你。很好看。” 温嘉意一瞧封面,追击犯罪现场。“看过,这本书很有名,没想到你也看过了。”血缘关系真的神奇,哪怕他们没有见过,也保持着同一个爱好。 李绵绵准备透露书是萧远道写的,但很快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萧远道的父母都不知道,他信任她才告诉她,她得继续保守秘密,就算有一天所有人都知道他写书了,那也不应该是从她嘴里说出去的。 李绵绵打算回燕京后,再回一趟老家,亲自告诉公婆她找到了亲生父母的事。 念头刚起,李文秀便说:“这一趟回去还不少事呢,先见亲戚,随后回一趟鹭江县,拜访亲家,听你哥说,你公婆人很不错。” 李绵绵:“嗯,特别疼我,我手腕上的镯子,是我婆奶奶送的。” 天冷了,李绵绵穿着长袖,做饭的时候带着套袖,是以家里人也没看过她的镯子,此时撸起袖子,露出莹白纤细的手腕。 第105章 回家 碧绿鲜嫩的镯子,静静地套在那对白玉似的皓腕上。 李家虽然做着珠宝生意,但李文秀对珠宝首饰不感兴趣,并不懂玉石,只觉得小孩戴着合适又好看。 温嘉意经常跟随李文景左右,颇有些见识,他凑近观看:“这种纯净的绿很罕见,且工艺精湛,如果不是修补过,一对一起卖的话价格难以估量。你婆家以前肯定是个大世族。” 李绵绵介绍:“他们家族谱上记载,祖上曾出过将军,我和远道前段时间去燕京的时候到图书馆查过,一千多年前,历史上真的有这个人哦。”但史书上记载的生平不祥,而且一笔带过,因此并不出名。 但按照萧家族谱上记录的功勋,他该名留青史才对。 可能家族故意夸大了他的功勋,不过能在历史上留名的人,已经是不得了的存在了。 温嘉意笑道:“照你这样说,外公家族谱上记载,一千多前家族还是皇商呢。谁家祖上没几个能人异士的早就绝户了。” 温嘉意接着又道:“不过能够完好保存祖宗物品的后代不多,好些人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变卖家产。这对镯子很值钱,能送给你,说明他们家人相当重视你。” 李绵绵笑的有些得意,可不嘛! 她打了个哈欠,放下书本靠在枕头上睡觉。 她睡了,其他人也休息。 李文秀醒后,站李绵绵床头,垂眼看着,乌发红唇,雪肤花貌。满满的喜欢,她女儿真的好乖好漂亮。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疏忽,女儿不会遭罪。 温成焰也站了过来:“睡着的时候更像你。” 温嘉意从上铺伸头,他妹妹真可爱啊,他妹妹就该是这样的才对。 温娇娇那个跋扈女,母亲虽然娇惯她,但她爱惹事的性格,是天生的。 且没礼貌,进他房间从不敲门。 小时候破坏他心爱的玩具,长大偷看他日记,把他的糗事到处宣扬。 在学校经常犯错误,父母三天两头处理她惹出来的麻烦。 为此没少说教,但他们不打小孩,所以温娇娇从来都是当耳旁风。 哪像他妹妹,吃尽苦头,依然坚强乐观,谦虚有礼。 李绵绵睁开眼,对上床铺边的两张脸,还有一张脸悬在头顶,她受惊下意识豁然坐起。 三人尴尬一笑,夫妻俩后退坐到对面的床铺上,温嘉意从她上铺下来。“妹妹,醒了啊,饿不饿。” 李绵绵刚醒有些茫然,此刻也反应过来了,浅浅一笑:“你不说我不觉得,还真点饿。” 温嘉意:“我去餐厅买些饭来,你想吃什么。” 李绵绵:“怎样都好。”火车上的条件也由不得她挑剔。 温嘉意又问父母,他们也随意。他走后,开门的时候外面传来孩子的哭闹声。 李绵绵主动提及上回坐火车遇到一个保姆偷主家孩子的事情。 李文秀感同身受,咬牙切齿的跟上骂:“这些人也不怕遭天谴。” 温成焰安抚她的情绪,李绵绵感觉自己好像又说错了话,忙又补充:“远道收到办案人员的信件,小孩已经送回父母身边了。” 李文秀:“那真是皆大欢喜。”等她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她一定要去那对夫妻家看看,当面问问,偷她的孩子,虐待她的孩子,有没有想过真相大白的一天! 怕不怕遭报应! 两天时间很快过去。 一家人迈出车站,看着周围熟悉的街道,环境。与走时不同,温家三口的心情此刻格外轻松。 一家四口整整齐齐返家。 林荫大道,沿路遇到的邻居们看到李绵绵那张酷似和李文秀的脸,个个惊奇不已。 温娇娇哭着走的那天,左邻右舍前来打听情况。当时考虑到影响,一家三口统一口径,孩子和他们闹矛盾回乡下她爷奶那了。 此时李绵绵回归,温家人不说,旁人也能瞧出端倪,遇上的邻居,没有不打量,打听李绵绵的。 他们打听情况,温成焰:“就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才是我家孩子,娇娇是别人家的。我们家孩子叫绵绵,福寿绵绵的绵。” 温成焰介绍邻居们认识李绵绵。 李绵绵落落大方:“叔叔阿姨们好。” “诶,你好你好。” 温成焰打发邻居们回家。 李绵绵环顾四周,装修朴素,室内的装饰家具,统一暗红色,木质的沙发上面放了浅色坐垫,墙上挂着极具年代感的肖像。 客厅茶几旁边的高几上有一台电话机,下面垫着白色的蕾丝桌布。 楼梯下方摆着一架合上盖的钢琴,李绵绵的视线落在钢琴上。 温嘉意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解释道:“是李娇娇过十岁生日的时候舅舅送的,她琴艺差,一弹邻居们便会上门投诉,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弹了。改明儿我找人卖了。”他把温娇娇改成李娇娇。 李绵绵:“既然是舅舅的心意,卖了干嘛?也不是送给她的,留着呗。” 温嘉意连声附和,妹妹说的都对。 李绵绵不好意思了,她喊人舅舅还挺溜,第一次见面,她居然以为李文景是流氓,还臆测亲生父亲是嫌疑人。 她感到羞愧。 温嘉意又说:“李娇娇房间的视野和光线最好,从她楼上远眺,四周风景尽入眼底,你住她那间。这会儿你先住客房,等我请人把李娇娇的东西扔了,重新为你添置新的。” 李绵绵沉吟:“扔了啊,那多可惜?也很浪费精力,衣物不如捐赠给需要的人。其余的东西清理出去就可以了。” 她并不膈应温娇娇用过的东西。 真计较起来,是温娇娇抢了本该属于原主的一切,用了原主的东西。 温嘉意:“就听你的。”他提着她的行礼上楼,只有简单的一个包,对比温娇娇走时还拎着一个大皮箱,他的妹妹太令人心疼了。 李绵绵暂先住进客房。 温成焰和李文秀带着她熟悉房子的布局。 温嘉意则迫不及待的进温娇娇房间处理她的东西。 李绵绵不久后也踏进了温娇娇的房间,室内此时很凌乱。 床铺像狗窝,衣服鞋子丢得到处都是。 她不了解服装牌子和化妆品,但看衣服质量,还有梳妆台上包装还算别致的瓶瓶罐罐,都是好东西。 第106章 无情 李绵绵收回目光,动手与之一起清理,看似无意的来了一句:“她的东西还挺多呢,平时零花钱应该不少哦?” 温嘉意一愣,以为李绵绵要钱,立马道:“你以后比她多。” 李绵绵笑了笑:“你误会了啊,我随口问的,我自己有能力赚钱,不需要你们给零花钱。” 温嘉意心思一动。 温娇娇带着钱回了老家!他当时一心赶她走,又惦记着母亲,根本没想到钱的事。 舅舅,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奶奶,每逢过年没少给温娇娇红包。 一开始父母替她存,她满了18周岁后自己开了户,父母把她的红包一总都给了她。 她平时花销找父母拿,找他拿,自己存下的钱,没有五千肯定也有三千。 到时候一定让她全吐出来! 李绵绵暗暗观察温嘉意的神色由晴转阴,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勾起。 可不能便宜了那个叫娇娇的。 温娇娇的化妆品基本上被带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快用完的瓶子,温嘉意一总扔进垃圾桶。 温成焰把认回李绵绵的消息通知双方老人,两家长辈都立刻说要来一趟。 李文秀拒绝老人们登门,她计划明天带李绵绵逛商场买几身像样的衣服见客人,借口长途跋涉修整一天,让他们推迟一天来。 放下电话,夫妻二人进卧室,边整理房间边告诉李绵绵,双方老人上门的事。 “你爷奶和外公外婆要过来,不用怕他们啊,他们肯定会喜欢你。”李文秀说。 李绵绵弯着眼睛笑,她又不是小孩子,怕什么人啊。 就怕老人们见到她的样子,情绪激动伤害到自身身体,她轻轻应了一声嗯。“你们安排就好了。” 一家四口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把房子里属于温娇娇的物品整理出来。除了床铺衣柜被褥这些不易挪动的,剩下的全弄到了客厅。 温嘉意看着一堆东西,出门联系捐赠和收废品的。 门旁的邻居范佳虹是个爱凑热闹的人,下班听说温家来了个和李文秀形貌差不多的姑娘,此刻上门观望。“那孩子呢。” 李文秀接待:“小孩坐车累了,在房间里睡觉。” 范佳虹朝楼上望:“是不是怕人啊?从哪儿找回来的?你们可真有本事,确定是你们家的吗?” 李文秀皱眉:“不确定我们怎么能认?” 范佳虹心道,谁知道你个糊涂蛋会不会再弄错一次?她知道李文秀年轻的时候在南方一个小县城干过活。 到那发现怀孕了,孩子便在那边生了。 温家人嘴严,这不,她都问了,李文秀硬是不说,她猜测认回来的小孩就算不是农村的,也是小县城长大的,性格肯定不会有多大方,毕竟小地方来的人穷讲究,而且没素质。 温娇娇够骄纵了,新来的可能还不如温娇娇。 不过李文秀这个人,她家孩子再差她也当美宝,也不允许别人道一个字不是。之前那个温娇娇,自己随口一句长得不太俊巴。 李文秀就直接冲到她的单位,找她领导理论,说自己的言语打击到她孩儿自尊心了。 自己活了半辈子,最后给小孩子道歉。 气得两天没吃饭。 范佳虹想想就糟心,其实她也没坏心,就是嘴巴快了点。 她前儿听说温娇娇拎着行礼箱李家出走,还得意,是不是温娇娇又惹了事,今儿听说温家来了一位姑娘,她这才缓过劲。原来前几天温娇娇走,是被发现不是亲生的事了。 这温家人的心也是真狠,怎么说养了18年,得知不是亲生的,一下子就翻脸了。 简直是冷血无情! 她皮笑肉不笑道:“还上学吗?” 李文秀:“不上学,我们家小孩爱画画,她舅舅很看好,过阵子到那儿上班。” 范佳虹又想了,既然不上学,那18岁肯定已经结婚了。但今儿却没见女婿,估计是个大老粗,温家不好意思带着见人? 还跑到李文景那上班,是不是嫌弃现在的女婿条件不好,想在李文景公司找个青年才俊当女婿? 温家可真会盘算。 范佳虹暗暗撇嘴,和李文秀寒暄了几句,便转身回家了。 李绵绵一觉睡醒,天竟然黑了。 她到陌生的地方会认床,这一回居然没有,也真是稀奇。 开门听到楼下传来说话声。 李文秀:“绵绵醒了啊,厨房给你留了饭,我去端。” 李绵绵加快脚步:“我自己来就好。” 李绵绵走下楼梯,李文秀已经将她的饭菜摆上餐桌,她转身往卫生间走,说:“那我去漱漱口,洗把脸。” 吃完饭。 李绵绵开电视看,她只在商场见过电视机,萧远道大娘家有,但她名声不好,怕人议论她,取笑她,不爱出门溜达,便没有去瞧过。 眼下头一次近距离接触电视机,小手潜意识往屏幕壳子下方摸开关。 温嘉意看着她的动作,随后伸手点了一下屏幕周围下面的电视机壳:“开关在这里。” 李绵绵才发现右下角那儿有个按钮。她偏头朝他笑:“没注意。”好糗。 他也跟上笑。 电视收不到台,温嘉意用手拨顶上的天线,李绵绵跟在旁边拨弄。 有了台子兴奋的大叫:“哇,有了有了!咦,还很清楚呢。”就是黑白的颜色看着有些不适应。 温嘉意心疼了,他妹妹看个电视这么高兴,而温娇娇,已经想着换彩色的了。“回头我换个彩色的给你看。” 李绵绵诧异,他怎么知道她在想彩色的电视啊?她忙摆手:“不用的,这个看看就可以了。以后工作忙,也没空看电视。” 电视机里此刻放射雕英雄传,李绵绵端正坐在沙发椅上观看。 邻居范佳虹又来了,与她一道的,还有她的儿子,王海昌,后者一眼看到了规规矩矩坐在沙发椅上的李绵绵,黑色的修身长裤,宽松的白色圆领套头毛衣,长发随意扎于脑后,身形苗条,风姿翩翩。 光光一个侧脸,就能迷死人。 温家认回来的女孩真好看。 他眼睛亮起来。 在门口,便和温成焰和李文秀打起招呼:“叔叔阿姨好。” 李绵绵回眸,对上来人。 王海昌的心就此漏掉一拍,走路不觉顺拐,踏入门槛时险险被温娇娇的东西绊倒。 引来在座的哄笑。 第107章 团宠了 王海昌很不好意思挠挠后脑勺,不忘偷瞄李绵绵的反应。 李绵绵面无表情,她很不喜欢男青年投向她的眼神,有点猥琐似的,尤其他还倒霉了。 她想说上楼睡觉,但她刚醒不久又睡,父母得担心她是不是病了。 且这个时候避开,也不太礼貌。 在李文秀的介绍下,轻声细语的朝两人打招呼。 李绵绵的言行,令范佳虹微怔,比起一副清高姿态的温娇娇,眼前的姑娘娇娇软软,模样很是乖巧。 范佳虹作关心道:“刚来习惯吗?” 李绵绵觉得自己很适应,微微笑着回答习惯。 范佳虹:“你妈说你不读书了,结婚了么?” 李文秀心中不悦,结不结婚用得着你操心吗?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 王海昌很失望,已经结婚了啊。真可惜!要是没结婚,就算像他妈说的没读过书,他也愿意娶她当媳妇。 这边范佳虹又问:“你丈夫呢?” “他有工作,不能随意请假。”李绵绵说。 范佳虹又问对方多大了,具体做什么。 李绵绵一一回答。 范佳虹:“23就从医科大学毕业了啊?成绩是不是不好才会被分到山区做尸检员的啊?”这工作也太吓人了。她就说温家想换女婿,才不让对方来的。 李绵绵纠正范佳虹的错误认知:“我丈夫当年是我们江陵省的状元,被分到那边是因为成绩太好,去教学的。”后面的话是李绵绵胡诌的,萧远道也没说他为什么会被分到山区。 她猜测他在学校里可能犯了什么错误,被惩罚到那边的。 “他这么本事,咋娶你了?”范佳虹脱口而出。 这可惹恼了李文秀:“范佳虹,你什么意思啊?” 范佳虹:“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你家小孩没读过书,嫁给大学生很稀奇。没别的意思。”男人肯定是个丑男。 娶这丫头回家改变家族基因的? 李文秀胸口起伏:“这还是误会?没别的意思?你就是觉得我家小孩不读书配不上大学生呗。我家小孩聪明伶俐的很,别说嫁大学生,就是研究生也配得上。” 李绵绵暗暗窃喜,婆婆也是这样维护她的,她以后就有两个妈给她撑腰了。忽然就团宠了。上辈子做梦她都不敢想这种事呀。 有人撑腰,她底气也足,脊背比以前挺得更直了。 争吵,范佳虹不是李文秀的对手,两个回合下来,她灰溜溜的走了。 王海昌还留在这里。 李绵绵实在是美,可能因为被男人滋润过,她眉宇间有些许娇媚韵味,但因为年纪小,同时兼具少女的风姿。 纯纯的,欲欲的,看得人心动。 他代范佳虹向李绵绵道歉。 李文秀的怒意才平息:“就你说话中听点。” 王海昌笑笑。 茶几上摆着核桃,但没有夹子。 李绵绵用手掰,温嘉意接过来,利索的掰开递给她。 她小声一句:“谢谢哥哥。” 话是对着温嘉意说,王海昌听着骨头都酥了,他也拿起来掰,准备献殷勤,但那核桃缝像沾了胶水一样,怎么也弄不开。 放下,又感觉有损颜面,该用牙啃,咔嚓一声响。 下一秒响起青年含糊的哎哟叫唤:“我的下巴没知觉了,痛死我了。” 李绵绵:“”这家伙肯定想了不该想的,所以才倒霉。 温嘉意好笑道:“你怎么回事?吃个核桃下巴掉了?” 李文秀站在院子里喊范佳虹,范佳虹上门,带着王海昌去附近的诊所。 王海昌的下巴脱臼了,被医生合上后。 范佳虹骂骂咧咧:“吃个核桃你居然能吃掉下巴,你说你还能干成啥事儿?” 母子俩走到温家门口时。 李绵绵正好打开窗子,因为温嘉意送了她一个望远镜,说能观察星星,她便跑到楼上,拉开窗户举着望远镜朝天看。 北斗七星看得特别清楚。 “哇,好亮的星星啊。这个望远镜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温嘉意恨不得把所有稀奇的东西都给他妹妹搬来。 王海昌闻声抬头,又是一声咔嚓,捂着腰哎呀哎呀的叫。“妈呀,我腰闪了啊。” 范佳虹气的差点蹦起来。这死小子,还能有啥出息不? 李绵绵低头朝楼下看。 温嘉意笑死:“你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翻黄历?进门差点平地摔,吃个核桃下巴掉了,扭头能把腰闪着,我真服了你。” 王海昌也觉得邪了门,倒霉事一件接着一件找上他。 李绵绵却是冷脸,待母子俩走远。 她低声和温嘉意道:“我看那个男青年,好像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啊。” 温嘉意笑笑,小丫头还会看人啊。 温家和王家虽然是邻居,但相处并不算愉快,范阿姨嘴长,喜欢说东道西,母亲经常与之争吵。 而他和王海昌虽然差不多大,但他们因为各自母亲的关系来往并不多,妹妹的提醒,是多虑了,不过她关心他,他跟高兴。 次日。 李文秀拉着李绵绵逛商场。 李绵绵并不太想买衣服,她有衣服穿,她上回从燕京回到汶水县,萧远道为她买了两身厚的,婆婆织好的毛衣也寄了过来。 虽然不是大牌,但穿着很舒适。 她不太爱打扮,哪怕是做模特的时候,也是有活才化妆挑衣服,平时穿着以舒适为主。 但禁不住李文秀的热情,她还是答应了。 母女二人乘公交车去商场的路上,经过萧远道的宅子附近。 李绵绵咦了一声,小手指着路牌:“妈,看到凤吟路的牌子没有,远道买的宅子,就在那条路口进去的一个大巷子里哦。” 李文秀顺着李绵绵的指引看去:“这里离市中心不算远,交通也方便,周围店铺还多,远道真有眼光,本事也大,年纪轻轻,竟然能凭自己的能力买一座大宅子。”比她丈夫,儿子,都能耐。 “你哥哥要是能像远道这样,我做梦都要笑醒了。”她一直不太愿意儿子学做生意,安安分分的做个工作不好么? 李绵绵:“哥哥也很棒啊。” 做生意多有前景?自己够努力,还有一位厉害的舅舅帮衬,成功只是早晚问题。 今天他说开车送她们被李文秀拒绝了。 温嘉意重感情,因为家里的事情他已经好些天没去公司,很多事等着他处理。 第108章 离谱 李文秀温柔一笑,小丫头真的好乖啊,她以前怎么会觉得温娇娇可爱?那孩子可从来不会夸自家哥哥棒,都是谁谁的哥哥给妹妹多少零花钱。 谁谁为妹妹买了大牌子衣服,大牌子皮包。 谁谁又带妹妹去哪里旅游 如此不胜枚举。 但儿子依旧鲜少搭理温娇娇,为此没少挨她批评。 母女俩下车后步行至商场逛。 李绵绵只要了一件米色的羊绒大衣。 李文秀觉得少,拉着李绵绵还要逛,李绵绵道:“真不用了,我有衣服穿的,买多了穿不过来放在衣橱里也是占空。你自己买。” 李文秀:“我也有衣裳穿。” 逛到三楼的时候,李绵绵买了一提毛线,早前婆婆织的毛衣有些肥了,毛线并未剩下。萧远道幼稚的写信回去问韩淑静,是不是忘记有他这个儿子了。 正好她有空,织毛衣补偿他。 母女俩逛了一圈商场,一起往小吃街走。 行至一家糕点铺子门口停住脚步。“妈,你要吃糕点吗?” 李文秀指了指雪花酥和山楂锅盔:“我吃这个,你吃什么?” 李绵绵诧异抬眸,她也特别喜欢吃这个。 经同事安利后她经常网购。她和李文秀明明不是亲生母女,但口味竟然基本相同。 与温嘉意的爱好也有好多合拍,这些并不能用血缘关系来解释。 神奇! 李绵绵想到这儿,笑笑:“我也吃这个。” 她下意识掏钱包付钱,被李文秀拉住,养了别人的姑娘18年,轮到自己的姑娘,怎么能让她拿钱? 李文秀付账后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包装袋,送到李绵绵手上。 母女俩边吃边逛。 走过小吃街,李文秀问李绵绵还想去哪里玩。 李绵绵上次来并未出去玩过,她本来打算逛名胜古迹,但自从和萧远道破戒,因为晚上要应付他,白天根本打不起精神游玩。 等她休息好了准备出去玩,他又索求无度。 一想到他后来的那些花招总令她沉迷其中,李绵绵就觉得脸颊发烫,呼吸加快。 李文秀视线一转,只见女孩双颊绯红,惊慌了:“绵绵,你的脸怎么红了?是不是不舒服啊。哎呀,还有点儿烫,去医院看看。”她试了试李绵绵的头说。 李绵绵回过神,试了试,体温真的高了,但她没有病:“我我不去了,没有不舒服。”她是想入非非了。 李文秀:“家里有温度计,附近也有诊所,先回家量量体温。这几天坐车也累的。可能路上冻着了。” 李绵绵就这么被李文秀拉回了家,本来李绵绵打算领李文秀观赏那座三斤三出大院子的。 早晨出门的时候,客厅还有一大堆温娇娇的东西,此时已经被全部清理走了,显得客厅又大又宽敞。 李绵绵心道,温嘉意的动作真快。 就是不知道昨儿晚上登门的邻居会如何议论他。 思及此,她忽然慌起来。 她阻止他们控告李怀德夫妻,别人会觉得她和温娇娇是抱错了。如今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听温嘉意说温娇娇哭着走的,在别人看来,温娇娇并不想走,硬被温家撵走了。传出去多少有损父母的形象和名声。 而一年后追究,流言蜚语已经成型了,谁还会在乎真相如何? 若现在追究,父母的同事会很快知道真相,也就不存在被别人误解了。 一边是相处多年的弟弟,一边是亲生父母。 李绵绵很是纠结。 李文秀拿来体温计,李绵绵垂着看着对方关切的神色,心中万般滋味。 李文秀确定李绵绵没病,才放下心来。 …… 晚上,父母休息后。 李绵绵敲响了温嘉意的房门,并没有人开门,她趴在门上小声喊哥哥,以为他睡了,转身准备回屋。 楼下书房的门开了,温嘉意:“找我?” 李绵绵往楼下看,扶着楼梯动作轻缓的跑下楼:“嗯,屋里说。” 兄妹俩进入书房,李绵绵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看能不能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温嘉意笑笑,她居然才想明白,不过她能设身处地的为他们着想,他很欣慰。 “哪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啊,难道一家一家解释?一面之词谁信?这是二选一的选择题。”温嘉意意味深长的说。其实他有法子解决,但他并不想告诉李绵绵,他不想李绵绵和那个家的任何人再有牵扯。 李绵绵贪心的想要完美的解决方案,但她自己又不想不出来。 只听温嘉意道:“这件事你别管了,赶紧回去休息。” 李绵绵失望而归,心里藏着事情睡觉夜里醒来好几次。 饭桌上还在打哈欠,温嘉意看在眼里,只觉得妹妹太善良,别人对她一点点的好,她便铭记于心,她怎么不想想那家人是怎么对她的? 那对夫妻自己不替孩子积德,怪谁? 九点钟不到,双方老人前后登门。 李绵绵乖乖巧巧的上前打招呼。 老人们对比着着李文秀上下打量李绵绵。 女孩娇软明媚,仪态气质清雅,说话声音甜糯温柔,像个大家闺秀。 他们家的基因真强大。 不像温娇娇,舞蹈学了,钢琴也学了,乡土气息依旧浓厚。 穿衣打扮反正他们是看不惯。 尤其那个头发,像泡发的方便面挂在脑袋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每次见了他们都想给她捋直。 “难怪文景会调查,真像,这才是我们家孙女啊,那个娇娇,小时候就顽劣,不是往我水杯里抠鼻屎,就是放蚂蚁。我一早说那孩子脑子有点毛病,叫你们带去医院查查,你们就是不信。”温老爷子一开口便是翻旧账。 温成焰卑微应声:“大意了大意了。” “真好看啊。”两个老太太咧着嘴,笑出一脸褶子,拉着李绵绵的手左右端详她。 “比你妈年轻的时候还白,瞧着皮肤滑的,听你舅舅说,你结婚了,对象怎么没跟着来啊。长得什么样?” 李绵绵实诚回答:“帅的很。” 一家人哈哈大笑。 “情人眼里出西施。”李老太太说。 温嘉意:“妹夫确实玉树临风,身量比我还高一点。” 温老太太:“那不竖到天上去了,太高走路会晃。” 李绵绵接过话:“他走路不晃。”身形特别灵活矫健,一般高的人,行动不如矮子利索的,但萧远道却是个例外。 他还有身手,追问他跟谁学的,他说做梦练的。 就离谱! 第109章 大方的外公 下午的时候,李文景姗姗来迟,见面送李绵绵一支定制的金色钢笔。 做工精细,纹理精美,笔身刻有李绵绵的名字。 李绵绵很喜欢,软软地唤了一声舅舅,道谢收下。 李文景笑容满面,他庆幸自己多疑留了个心眼,否则哪有这么乖巧的外甥女? 温老爷子有意见了:“送定制的钢笔?不改姓了啊?” 李老爷子只有一对子女,儿子因为先天不足,迟迟不肯结婚。 他无可奈何,眼下小外孙女正好姓李,又有一层血缘,相当于跟着他们姓,也算他们李家有个后了,他们私心不想让孩子改姓温。 但他们的身份,不合适就此话题展开讨论,一旁默默的喝茶,等着女儿女婿说话。 温成焰:“孩子的户口已经到了婆家,改的话得等打完官司,把孩子的身份重新换回来,拿着判决书去当地改。” 温老爷子沉吟:“这样说,一时半会也急不来的。” 温成焰应是。 午饭温嘉意订的饭店,话题依旧围绕李绵绵,但大家并未提她在农村生活的事,而是问她对将来的打算,无可避免的讲到工作。 得知李绵绵要去李文景的公司,温老爷子极度不赞成。他的大孙子已经跟着舅舅学做生意了,他不希望小孙女也进她舅舅的公司。 传出去,人家会鄙夷他家后代没本事专啃舅舅,掉面儿。 小孙女看着聪明伶俐,儿子讲她没读过一天书竟也拿到了会计证,不如就托人进相关单位上班。 朝九晚五稳定,老了还有退休金,他把想法一说。 李绵绵很有主见,她立刻反驳温老爷子对她的盘算。“之前考会计证,只是因为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乃下下策。舅舅公司有我感兴趣的职位,同样朝九晚五,交养老保险。且还有舅舅照应,多好的差事啊。” 李文景投来一个你很有眼光的眼神。 温老爷子没想到李绵绵看起来柔柔弱弱态度还挺强硬,敢直接拒绝他的提议,他也不恼,笑眯眯的说:“傻丫头,爷爷也是为了你考虑。私人的东西,哪有搞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完蛋了,还是集体的保险。” 好了!一句话完蛋把李老爷子给得罪了。 他大着嗓门拍桌子吼:“谁说私人的搞不长?我老李家百年老店,祖上也是做生意的,都做到海外去了,家族庞大,族谱都有一摞。你呢?你家有族谱吗?往上数三代,不知道窝在哪犄角旮旯给地主种地呢。而我们,那会子就是地主大老爷了。” “所以你被斗下来了,我们越穷越光荣。”温老爷子一句话掐住李老爷子七寸。 李老爷子气的吹胡子:“你老小子啥意思?!说谁被斗下来了?我们这不是还好好在这呢吗?你还越穷越光荣?你怎么不继续穷?继续光荣?” 温老爷子:“你个老东西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两老头拍桌子吵架,吓的李绵绵眨眼睛,早知道她默默嗯一声,就当哄老人家开心了。 她做与不做,都是后面的事,爷爷总不能监视她的工作。 两个老太太在旁边拉架,子女一旁劝导。 最后还是李文景从中说和,两个老头才安生,但互相看对方,都是斜着眼睛。 接下来,李绵绵就不敢再随意发表自己的意见,两老头子无论说什么,她只管乖巧的答应。 聚餐终于结束。 两老头却又为李绵绵先去谁家做客吵起来。 最后李绵绵选择了李老爷子,因为她是李文景发现并促成父母找回来的,她的理由令人无法反驳,温老爷子便没争。 李绵绵跟着李文景一行回李家的路上,李老爷子喊不太舒服,就近去医院一查,高血压犯了。 李绵绵目瞪口呆。 她本来担心两家老人见了她会激动伤身,万万没想到,他们会为了争她先去谁家过气倒。 李老爷子吃了降压药,休息后对李绵绵说:“绵绵啊,以后可别改姓,就叫这个挺好,跟我一个姓。” 李绵绵忽然有点想笑,他什么意思啊?当她接班人? 她改不改性还得看父亲的意思呢,之前商量了不该名,没说姓氏也不改。最好是不改,一改她所有的身份信息都要改,还要适应别人对她的称呼。 她点点头:“我坚决不改。” 李老爷子:“乖!我跟你说,你爷爷那个人可不讲理,自认为读过几天书,大道理吹一大堆,实际上一点素质都没有。还说我们家搞不长,你说多气人?我们家以前也是个大家族,子女到这一代才凋零,但这也要赖你舅舅。他不争气。” 李文景清嗓子:“好端端的怎么又扯到我头上了?” 李老爷子批评他不结婚,不让他抱孙。 老太太也跟上抱怨。 李文景静静的听着。 李绵绵不敢说话。 李老爷子说讲了半天得不到回应,他骂了一句,随后和李绵绵说:“你舅舅是指望不上了,咱们家就靠你哥哥和你了,你去咱们家公司上班,一定要争气啊。” “我会的。”李绵绵说。 外祖孙俩聊着回家。 比较温家的二层小楼,李家的房子大了好几倍,院子像个花园,装修也很豪华,家具都是红木的,处处透着浓郁的豪的气息。 刚进门,老爷子便拉李绵绵看他的储藏室,四面博古架,上面摆着一些古玩字画。 李老爷子大手一挥:“你喜欢什么,随便拿。” 李绵绵:“真的吗?” 李老爷子瞪大眼睛:“还能有假?” 李绵绵龇牙笑,她对古董不了解,也不知道哪个好,哪个不好。四处观望一遭,看到一摞厚厚的书籍,她往前走。 李老爷子介绍:“这就是我们家的族谱,温家就没有。” 李老太太:“这有什么好比较的?人家只是没记录的习惯。” 李老爷子:“所以他家没根。” 李绵绵弯着眼睛笑,她外公真是老小孩。 抽出最上层的族谱翻阅,竟然有母亲的名字,她很稀奇:“女子也能上族谱吗?” 萧家的族谱上就没有女子的名字,妻子也只有一个姓,但都是描述在成功男性的生平里面,比如和萧远道同名的那位祖先,提了一下李氏女。 后代没有名气的,就只填男人及后代的名字,妻子是谁无从得知。 “这得看谁写,有的有,有的没有。我弄的,就把你妈写上了。”李老爷子说。 第110章 有才艺的外婆 李绵绵又随手翻了两页,才把册子放回原处。 下一秒,她神色微微一动,她忽然想起萧远道说梦里有她,他家族谱有李氏女。 那么这个李家会不会有阿绵? 她伸手把上面的册子移开,看最底下的族谱。 “别看这个了,你看上了什么好东西没有?”李老爷子拿下她手里的册子,拉着她看挑古董。 李绵绵:“我都不要。”东西在李老爷子这儿,他会请专人擦拭,放到她手里,她不懂如何维护,也是暴殄天物。 她惦记看族谱,想知道李家有没有阿绵,有的话她就相信自己和萧远道是前世今生的缘分。 她来这里,是命里注定。 “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也不要,那也不要。温娇娇什么都要,不过我一样也没舍得给,给你我就舍得。”李老爷子从进门口的架子上取了一个盒子:“我帮你选,这里面是一块青鱼石,祖传的,趋吉避凶。” 李绵绵打开盒子,手掌大小的玉石,明滢似琥珀蜜蜡,十分剔透。青鱼连自己的东西都守护不了,能保护她吗? 但老爷子一番心意,她不能推辞:“谢谢外公,我很喜欢,我能不能在这呆一会儿?” 李老爷子:“你还想要什么啊?” 李绵绵:“我只是想欣赏一下你的收藏。” “随你看。”李老爷子准备出去,又怕李绵绵乱摆弄,打烂他的收藏,她拿了他不心疼,打烂了他心疼。他就近坐到了博古架旁边的椅子上盯着,准备随时叮嘱她小心。 李绵绵左瞧瞧,右看看,最后回到了族谱跟前,翻动族谱。 李老爷子纳闷,她怎么又去翻那个东西?“你是不是想上族谱?” 他就一孙子和一外孙女,如果她要求的话,只要姓李,他便考虑把她名字加上去。 到时候写成孙女。 李老爷子暗暗盘算着。 李绵绵回眸,她一个外孙女上族谱可以吗?她说:“我只是怕以后生小孩和老祖宗重名字,远道的名字就和祖宗重了。” 李老爷子稀奇道:“你尽是瞎扯,每一辈的字不一样,他的名字怎么能和祖宗重了?你婆家给孩子取名的时候肯定没按照族谱来。” 李绵绵有种说谎被当场抓包的尴尬,勉强笑道:“婆婆有这么说过,因为取名的时候没找到族谱,就随心意了,他同辈的名字,也没按族谱起。” “那你下一代也不按就是了,现在不像以前那么讲究。你爷家没族谱,名字全是乱起的,你太爷爷不识字,给你爷爷取名叫榔头。你爷爷他弟,就是你二爷爷,叫棒槌,后来你爷爷自己识两字,给自己改叫温星辰。就是李白那句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星辰。” 李绵绵笑得花枝乱颤:“是真的吗?可是爷爷和二爷爷以前的名字你怎么会知道呢?”是不是黑人家? 李老爷子看她笑,也跟上哈哈。“他一朋友跟我说的。” 李家的族谱记录比较详细,尤其对于有点本事的后代,生平所为悉数记载在册,她还翻到有个后代进宫当上了皇妃。 李绵绵一下子看不完,李老爷子又盯着她,她总不能耗在这儿,只得放下册子说不看了,随后同李老爷子一道出了储藏室,准备找机会再看。 李老爷子家有两个保姆,负责照看老人的日常起居。 所以,李绵绵在李家很是轻松,只用陪老爷子老太太打发时间即可。 李老爷子爱看报纸,李绵绵早起的时候,就读报给他听。 李老爷子爱下棋,得知李绵绵不通棋艺,主动教她,李绵绵也愿意学,他讲了两遍规则,她便上手了。 但总输给他,她便不想继续下。 她不下,老爷子还不依,拉着她说让她两个子儿,但她依旧是输。 李绵绵苦恼:“外公,我真的不想下了,我实在赢不过你。” 李老爷子哈哈大笑:“瞅你笨的,都让你了你还输。” 老太太搭腔:“你外公也只能赢你了,他和你舅舅来,和你哥哥来,他们都会让你外公两个子儿,但你外公还总输,你外公就是故意想在你这里找存在感。” 这个时候李老爷子就瞪她:“要你多嘴。” 李老太太人很传统,他呵斥,她便不吭声了。 李绵绵终究还是放下棋子:“等远道来京再跟你切磋,他肯定能赢得过你。” 李老子见她实在没兴致,便未再勉强,说等着萧远道。 李绵绵陪李老太太说话,外祖孙俩聊到织毛衣。 李老太太说了很多花样,李绵绵听不明白。 家里有毛线,李老太太找出来打样给她看。 老太太编织出的花样精致又漂亮。 李绵绵叹为观止,她虚心请教,李老太太手把手教学。 一天时间,李绵绵便学会好几种编织法,想着有空的时候为父母各打一条围巾。 李老太太还会画画,她说外公做生意的时候,生产的首饰,好些都是她设计的,现在年纪大了手不稳,才彻底歇下来。 李绵绵朝她竖起大拇指,夸她有才华。 李老太太:“再有才华也老了,还是年轻好,你舅舅说你会画画,还给我看了你的手稿,我就觉得你挺有灵气,遗传到我了。可惜你在外面被耽误这么多年,要是从小学起,那肯定不得了。” 李绵绵只觉得惊异,她和李家人相似的地方真的很多啊。 她是不是阿绵?她是阿绵,上辈子如果是他们家的人。 她的一切喜好貌似能够牵强解释? 她这几天一直想再进储藏室,但总找不到机会,今晚也是如此,因为李文景一直楼下坐着看报纸。 她鬼鬼祟祟扒在门后,被李文景发现,他问道:“还不睡啊?” 李绵绵:“我想上厕所,你一直在那,我有点不好意思。” 李文景:“……” 李文景走了。 李绵绵得以下楼,走近才知道储藏室的门锁了。 白天还没锁来着。 进不去储藏室,她上完厕所回房睡觉,第二天温嘉意来接,李老爷子并不想让李绵绵离开,外孙女在的这几天家里很热闹。 她待老人有耐心,不嫌他们啰嗦难伺候。 每天早起读报纸给他听,拉着他围着院子散步,陪他一起练太极拳锻炼。 这一走,他多冷清? 李老爷子不悦道:“急着接她回家干什么?在我这里我还亏待她不成?” 温嘉意:“爷爷托人来催了,叫妹妹去他家过几天。” 李老爷子:“就你爷家那个条件,你小婶那刻薄相,你妹妹去那儿能有好日子过?他不得干活?” 温嘉意:“不会的。” 李老爷子:“你说不会就不会?你能保证啊?” 温嘉意保证。 李老爷子还是不同意李绵绵走。 李绵绵:“外公,我先去爷爷奶奶家认认门,见见小叔和小婶他们,抽出空再来陪你和外婆。” 第111章 织毛衣 李老爷子神色缓和了几分:“有空一定要来看我,嗯?” 李绵绵满口答应。 回去的路上。 李绵绵特意向温嘉意打听,外公为何一提到小婶便满脸凶相,似乎有极大的矛盾。 从温嘉意口中得知。 李老爷子和小婶,竟然动过手。 事情发生在去年,因为两位老人和小叔住,小婶江开凤便要求父母每月付生活费,年底那个月母亲忙着单位考核迟小半个月才送。 江开凤拿到钱发牢骚,越讲越生气,骂开了。 乡下人说话,不那么文明,脏话一出,母亲自然不让。小婶便讲母亲是资本家的小姐,从头到尾批判。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母亲口舌伶俐,依然没争论过不按套路出牌的小婶,对方揪住她的身份贬低,她气得跑回娘家。 外公听闻缘由火冒三丈,冲到乡下与小婶理论,一时没控制住脾气扇了小婶一巴掌,梁子就此结下。 所以双方见面吃认亲饭的那天,才未到场。 小叔原本打算来的,但他是个妻管严,不管家,不好意思空手登门。 李绵绵这才明白,外公那番话的意思。 温嘉意道:“你不用担心小婶会找你麻烦,爷爷肯定护着你。小婶和妈发生矛盾的时候,他跑出去玩了一天,回来才了解,他也没怪外公插手他的家事,反而把小婶骂了一顿。” 李绵绵不解:“既然小婶对赡养问题有意见,为何不分开赡养呢?或者接到家里来啊,又不是住不下。” 其实生活能够自理的老人很好照顾,只要说点好听的话,他们便能开心一整天。 当然心理变态的除外,她以前就遇到过一个。快八十的人了,腿脚都不太利索,可还有一颗少年心,她为他整理被褥的时候,他站在她身后想耍流氓。 但他年纪大了,动作迟缓。 她得以及时发现躲避,当即找来负责人,但老头年纪大了,送进去不现实,负责人只是骂他两句为老不尊便作罢。 不过挨着她的男人会倒霉,第二天老头就摔了个半身不遂。 温嘉意:“爷爷是从城里搬回乡下养老的,哪愿意回来?” 温嘉意的话,拉回李绵绵飘远的思绪,她说:“小叔和小婶是干什么的?” 温嘉意:“种地,小叔平时做木工,小婶主内。” 李绵绵眼神一亮:“木工啊,我找他打柜子,他会不会坑我?” 温嘉意一笑:“他坑谁也不能坑你啊,你想打什么样的柜子?” 李绵绵:“远道不是有一座宅子吗?厨房里的碗橱被老鼠啃过,且年代久远,腐朽了,底部发霉,我准备换个新的。” 温嘉意:“回头和小叔提一下,做多大的。” 李绵绵:“我想定个尺寸,但我钥匙放在家里了,进不去,没办法量尺寸。” 温嘉意:“等明天送你去爷奶家,顺路过去量。” 李绵绵同意。 温嘉意送她回到家便离开了。 父母也都各自上班,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李绵绵看了一会儿电视,拿出毛线织毛衣,燕京的气候比南方低好几个度,屋子里冷飕飕的,外面有太阳,她搬凳子坐到院子里织。 有路过的邻居看到她,会主动打招呼,她总笑盈盈的应声。 清甜娇软,明媚如春光。 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快到中午的时候,李绵绵迈进厨房做饭。 灶台上现成的猪肉、青菜和四季豆。 地上还放着几根藕。 想着父母单位应该供饭,哥哥不回来。她只管顾自己便好。 她下了一碗青菜鸡蛋面,吃面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道呼唤。 听声音是王海昌。 李绵绵放下筷子,往门口走。 透过通透的铁栏院门,看到了王海昌。“绵绵,你们家电话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最多两分钟,我付钱。” 李绵绵不打算开门:“你有钱去外面报亭打呗。”说完转身回屋。 “哎,别走啊。报亭那人多,你让我打一下,我马上就好。都是邻居,帮帮忙啊。”王海昌说得诚恳。 李绵绵盯着他看,他低下头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李绵绵这才开门。 男人踏进院子冲进客厅,李绵绵后脚跟着进去,坐到餐桌边小口吃面。 王海昌打完电话,往茶几上放下两块钱。 李绵绵扫了一眼没说话,电话费很贵,一分钟按块计算,且拨打和接听一样的钱,所以普通人选择写信,一般人不会借别人家电话用。 她低头吃面的时候,王海昌走近:“你中午只吃面啊。” 李绵绵嗯了一声。 “你家怎么就你一个人?”王海昌又问。 李绵绵:“因为我不用上班啊。” 王海昌:“不是说,去你舅舅那工作?” 李绵绵倒是想,但她还有一波亲戚要走,还得回一趟老家,父母也要忙着处理单位的工作。 但她不打算和王海昌聊私事,因而没吭声。 有个男人在,她吃面都不自在:“你还有事吗?” 王海昌:“没事了。” 李绵绵:“那我送你出去。” 王海昌这才识趣离开,李绵绵见他这一回从头到尾没倒霉,应该真的只是打个电话。 她心里的防备,稍稍松懈,送他离开后关上院子大门回屋继续吃面。 下午空着还是织毛衣。 入秋后白昼变短,太阳往西偏的时候,李绵绵回屋,看了一下时间,戴上围裙和套袖着手做晚饭。 先把馒头溜上。 猪肉的肥肉比较多,她准备做红烧肉。 猪肉切断后放入盐水中浸泡十分钟,捞出直接下肉翻炒至金黄色,多出来的油捞出放进碗里,接着放调味料,炒一份糖色淋上,加入啤酒的适量的清水没过肉,盖上锅盖小火炖。 趁着炖五花肉的时间,总方才猪油炒了一盘藕,一盘青菜,一盘干煸四季豆。 温成焰和李文秀下班,远远便闻见了肉香味,踏进院子才知道是自家传出来的。 李绵绵听动静关火,撒一把细葱在锅里,装盘盛出。 “爸妈,你们回来了啊。” “回来了啊。”李文秀上前,有些不可置信:“都是你做的吗?”上回在汶水县,她和小孩一起做的饭。 只一些素菜没觉得味道多好。 这会儿才发现,小孩的厨艺也是一流。 第112章 写信 温成焰:“你这不废话吗?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不做,谁帮她?” 李文秀呵呵笑,转而问李绵绵今天何时到的家。 李绵绵说上午,她进厨房又煮了一大汤碗的海带鸡蛋汤。 待饭菜全部上桌,温嘉意也下班了。 一回家便有可口的饭菜,全家不免又想到需要人伺候的温娇娇。 比起娇生惯养的温娇娇,他们家绵绵,懂事的让人心疼。 李文秀:“明儿去你爷奶家,也不用住宿,晚上你哥就去接你,我和你爸单位里还有些事情处理。后天咱们一家三口去你婆家。” 李绵绵:“哥哥不一起吗?” 温嘉意倒是想陪同,但他公司许多事情需要他做。“你可以接你公婆过来。” 李绵绵也是如此想的。 萧远道在燕京读了好几年的书,公婆从未来过。一心疼路费,二家里也离不开人。 而她在燕京和亲生父母相认,于情于理,他们该来拜访亲家,认认门。 红烧肉肥而不腻,瘦而不柴。一家人吃的津津有味,夸赞她的厨艺。 温嘉意:“妹妹这么贤惠,妹夫可真有福气。”难怪被人设计了婚姻,也不闹腾。换作他,媳妇长得漂亮,温柔又贤惠,他也会欣然接受。 李绵绵弯着眼睛笑:“我闲嘛,不做家务,总不能等着忙的人回来伺候我啊。” “你公公婆婆享福的哦。”李文秀心里泛酸,自家的姑娘这么勤快,在婆家肯定不少忙活。 李绵绵笑了笑:“我婆婆也闲着啊,所以基本上都是她做家务,我起迟了,她还会帮我洗衣服,在婆家我基本会睡到自然醒。” 李文秀放心了,原来是她女儿享福气。 一家人用过饭,李绵绵抢着收拾。 父母工作一天了,哥哥也忙,她想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 温成焰和李文秀看着,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懂事的小孩啊。 那对夫妻不仅抢了他们的小孩,还抢了他们养小孩的乐趣。她本来还打算再生一个的,孩子多家里热闹,但温娇娇过于调皮。 裹在襁褓里的时候也总哭闹,他们夫妻夜里轮流起来抱着哄。 白天四位老人轮班,全家弄那一个孩子。 等那孩子不闹了,她年纪也上来了,加上月子没坐好,时常感到腰酸背痛,也歇了再生一个的心思。 而自家亲生的小孩,跟着那对夫妻,他们还有个一般大的儿子,那女人能顾上他们小孩吗?他们小孩能安然成年,真的是祖宗保佑。 …… 李绵绵收拾完,坐到电视机前追剧。 这年头的电视剧不插播广告,也没有占剧情一半时间的前情提要。内容精彩节奏快,她现在已经追到郭靖和黄蓉及欧阳克等人流落荒岛了。 李文秀:“这个欧阳克烦得很,人家黄蓉不喜欢他,他还黏着人家,还想耍流氓。” 温嘉意:“我一直不理解黄蓉为什么中意郭靖,厌烦欧阳克,论相貌,家世,地位,他都要高过郭靖。” 李绵绵发表自己的见解:“你看过原着吗?原着里面欧阳克有三十五六了,虽然相貌俊美,风度翩翩,但黄蓉才十五六,欧阳克都能当她爹了。 女人喜欢年纪大的,要么因为权势,要么地位,或出于崇拜。但黄蓉都有啊,她爹地位比欧阳克叔叔都高,东邪西毒,东拍第一耶,家里又有钱。她只要顺从本心找一个喜欢的人就好了。况且郭靖也不差,他可是令公主都对他心生爱慕的人啊。” 温成焰朝李绵绵竖起大拇指:“大学生不如你没读过书的分析透彻。” 温嘉意尴尬。 李绵绵抿嘴笑,萧远道好多武侠小说,她闲着便拿来读了,加上电视剧她也看过,对于书中的故事人物自然非常了解。 李绵绵追完电视剧,收拾洗漱。 她依然住在客房。 温娇娇的房间布局虽然保持原样,但温嘉意说,把里面的梳妆台和柜子换一个好看的样式,原有的放到了另一间客房。 她拿着望远镜打开窗户看星空。 王海昌也住楼上,他扒在窗台处抽烟的时候,看到了李绵绵,头往外神,他知道自己不该想人家,但总忍不住关注,他挥去脑子里那些有得没得,唤了一声绵绵,还没睡啊。 李绵绵看过来,下一秒立马缩回身子把窗户关上。 王海昌摸了摸鼻子,她什么原因讨厌他? 李绵绵收好望远镜,上床睡觉。 天气冷了,一个人住一张床冷冷清清,不知道萧远道最近过的好不好。她爬起来披衣写了一封信,下楼投进离家不远的信箱内。 回来的时候和温嘉意遇上。“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李绵绵:“寄信给远道。”她以前从未觉得自己依赖他,但现在,独处的时候思维忍不住就会飞向他。 其实他的性格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喜欢温温润润的,就像李文景,温嘉意这种。 皎如玉树,谦谦君子。 而萧远道看起来阳光帅气,面无表情时沉稳正经,但他私下里下流迎荡的很,尤其他们两个人的时候,真的不要脸。 温嘉意笑道:“你是不是想叫他来看你?” 李绵绵否认:“只是日常问候。”她想他,但绝对不会黏着他,耽误他的工作。 兄妹俩聊了几句,便各自回房。 次日一早。 温嘉意送李绵绵回乡下,路过凤吟路的时候转进大巷子内,车子最后停在一座三斤三出的大宅子前。 李绵绵掏出钥匙开门,温嘉意左右观看:“这处宅子坐北朝南,位置好,光线也好,远道真有眼光。他哪来的钱买啊?” 李绵绵笑笑:“你亲自问问他呢。反正肯定是正途来的。”上次李文秀也这么问,她也是如此回答。母亲不是追根究底的人,便没有继续打听。 温嘉意也没想其他,他和舅舅调查过萧远道,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品学兼优,十四周岁便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学校里年年拿奖学金。 能力肯定也不是一般人比得过的,但他们也没查到下如此优秀的人为何被分去了山区。 他也不好问别人私事,他旁敲侧击过妹妹,她好像也不知情。 温嘉意跟着李绵绵来到厨房,他打趣厨房比家里客厅大。 第113章 香饽饽 李绵绵:“大有什么用啊,不方便,我在这边切菜,还得跑到另一边炒,特别麻烦。”她原本计划把厨房改造一下,但若真动起来,是一笔不菲的花销。 温嘉意:“这个房子只有你们两个人住,不觉得空么。我们在这里说话都有回音。” 李绵绵和萧远道聊过这个话题,他说生了八胞胎,房子就不会空。 温嘉意叮嘱道:“回头和小叔商量定柜子,可不能告诉他房子是买的,他一知道,小婶必然了解。小婶爱占人便宜,知道你有钱,会想方设法从你这里讨好处。你得说租来的。” 李绵绵:“我只告诉你和爸妈了哦。”他们连萧远道为什么买得起都没有问,只说女婿厉害。若换作李怀德夫妻,不止得闹着住进来,还会要她每个月给生活费。 “那就行。”温嘉意放心了。 量好尺寸,李绵绵锁紧房门,与温嘉意一道回乡下。 九点钟左右。 车子停在一处农舍门口,和萧远道老家的小院布局差不多,都是坐北朝南西边带厨房。因为温家的人口多,相应的多出了几间房。 门口用蓝色的网子网着鸡鸭,没有猪圈。 堂屋进门口的墙上挂着两串红辣椒和蒜头。 院子里有颗酸枣树。 车子刚熄火,温老爷子和温老太太便从院内走出来迎接。 李绵绵和温嘉意提着礼品。 温老爷子:“干嘛带东西过来啊。” 温嘉意:“爸妈准备的,今天晚上我就把绵绵接走了啊,明儿准备回她婆家。” 温老爷子明显不悦:“说好了住几天,咋这么着急?她在你外公家可住了不少天,轮到我家走个场子就回去了啊。”他想了想又说:“按道理应该是她公婆来咱们这儿的。闺女一家子先送上门去多少有点掉价,你爸妈这事情拿捏的不对。” 温嘉意:“爸妈想当面感谢他们一家对绵绵的照顾,另外还有那家人,妈想见一见。”母亲对此事耿耿于怀,想亲自质问一番。 江开凤走了出来:“孩子都换回来了,有啥好见的?”见面说什么?哭唧唧问别人为什么换自个孩子?说到底就是蠢,自己生的孩子自己都能认错。 咋不把自己也弄丢了? 李绵绵打量江开凤,长脸,高颧骨,薄嘴唇。 面相略显几分刻薄,眼神精明,一看就是个爱计较的。 温嘉意神色晦暗,他没接话。 江开凤伸手接过李绵绵手里的礼品:“你长得真像你妈,也不知道你妈怎么看的孩子,这明显和娇娇不一样啊。你妈也是个马大哈!” 江开凤不动声色的挑拨着。 李绵绵岂能听不出来?她曾经埋怨过,因为为原主感到惋惜。 但她自己说,她有资格。 别人没有。 通过和李文秀的短暂的相处,她已然了解对方作为母亲护短的性格,这件事发生了当妈的肯定比谁都痛苦。 非要怪谁,只能怪李怀德夫妻太狠心、贪心。 自作聪明觉得为女儿找了一户好人家,结果还不是事与愿违? 而且她不信母亲怀孕,不会写信告之婆家人。 父亲说,她当时为母亲的事情到处奔波,诸事缠身,脱不开身,她可以理解。 但公婆总能前往儿媳妇的身边陪伴? 虽然当年出远门需要证件,十分不便,但只要有心,再困难的事情,也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小叔小婶家的儿子和女儿,一个比她大两岁,一个和她同龄,当时老两口就近顾着小叔小婶家孩子了? 她轻轻道:“一个女人在医院生小孩,丈夫和公婆都不在身边,很难照顾周全。” 言外之意,你们都有责任。 但她仿佛不经意间说出口,在众人听来,她只是为李文秀说句公道话。 温老爷子和温老太太:“” 两老人被李绵绵一说,分外心虚。 他们不责怪儿媳妇疏忽,就是因为这件事真的计较起来,他们做长辈的也有错。 毕竟人家闺女嫁到他们家,娘家人又都不在身边,他们温家有义务照看。 温老爷子冷着脸,呵斥江开凤多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江开凤被公公一呵斥,顿时泄气,不敢再逞口舌。 这时小叔温成汉出来了,和温成焰的文质彬彬不同,他有点粗糙,可能因为做惯了重活,风吹日晒让他看起来没有温成焰年轻。 李绵绵向其问好。 温成汉微微颔首:“来了啊。” 李绵绵:“嗯。” 温嘉意递上烟,温成汉接过,动手捏着烟身。 温嘉意笑道:“小叔,里面不会有炮仗。” 温成汉讪笑。 李绵绵满脸不解。 温嘉意向她解释,以前温娇娇偷偷在他的烟里放了鞭炮,小叔点着险险被炸伤嘴,那一次,温娇娇被爷爷狠狠揍了一顿。 但后来小叔每次接自己的烟,都要捏捏烟身。 李绵绵:“温娇娇放烟的时候你多大?你就抽烟?” 温嘉意说十六,他不抽烟,随身装着递别人。 李绵绵哦了一声,她在长辈的指引下,见了堂哥和堂妹,二人相貌端正,眉宇间颇为相似。打了招呼,随后进温老爷子和温老太太房间。 干净整洁的小屋,温老太太拉着李绵绵说话。 话题离不开她在李老爷子家的这几天。“你外婆有没有送你什么好东西啊。” 李绵绵:“教我编织花样,讲了些她年轻时候工作的事情。”外婆是要送她首饰的,但她腕上已经有婆奶奶给的镯子了。 外婆见了说自己藏的那些东西,比较她手上的玉镯档次太差拿不出手。 当时把她给惊讶的,要知道李家就是做珠宝生意的啊。 以前的年代不兴钻石,玉器不该是他们的专长吗?但你外婆却说她的镯子最好。 温老太太宽心了,李老婆子那么富有都没送外孙女任何东西,她也不用送了。 就怕那婆子给外孙女一样好东西。 她若不拿,不好。 拿,她没有。 温嘉意小坐片刻,再次说晚上来接,起身告辞。 温老爷子不愿意李绵绵走,指着隔壁的房间说,一早为她整理好了床铺。 李绵绵受宠若惊,认了亲人,她已然成了香饽饽。 外公外婆舍不得她走,爷奶也要求她多住两天。 她感觉自己幸福的头昏。 温嘉意:“下次,我已经提前买好明天回绵绵老家的车票,而且爸妈的工作,也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临时改时间,他们还得重新安排。” 李绵绵也觉得该听哥哥的,她和父母相认后,萧远道往家里写了封信。 公婆现在肯定也知道了。但信里总不会把事情详细描述出来,他们估计有很多的话要问她,她得回去亲自解释一下。 第114章 爷奶的宠爱 温老爷子想挽留李绵绵,但他拎得清轻重,儿子儿媳既然已经安排好了工作,只能按照他们自己的计划来。 温嘉意走了。 一家人坐一起聊天的时候,李绵绵提到做柜子的事情,并把量好的尺寸交给温成汉。 温成汉立刻说没问题。 江开凤凑上前:“这柜子可不小啊。” 李绵绵:“该算多少钱就多少钱。” 江开凤这才有笑容:“你家不缺柜子?打柜子放哪儿?” 李绵绵便说自己的丈夫市里租了套房子,厨房缺柜子。 李绵绵提到丈夫,江开凤又有话了:“你爷奶说你丈夫在外地工作,又被分到燕京了啊?是你舅舅托的关系吗?像他们那种单位里头的,应该分房?你爹妈就是分的房,你们怎么还要租?” 李绵绵和李文景提过,帮助萧远道回燕京工作。 但被李文景直接拒绝了,他说不是他不愿意帮,而是关于萧远道的所有信息都比较隐晦,打听不到具体有用的信息没办法帮其来京。 他说萧远道大概率能自己回来。 她觉得李文景是想为自己考验萧远道的实力,所以才会找离谱的借口。 她思绪回转:“爸爸奋斗十几年才得了那套房。远道刚工作不久,单位分的房子肯定不会很大,又是集体住,不太方便。” 江开凤撇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爱折腾,嫌钱多烧的,既然是租的房子,你加个柜子进去,不相当于白送给人家了吗?” 温老太太:“有条件住的好点无可厚非,不租的时候,再挪走不得了?” 李绵绵笑笑,老太太还挺开明。 温老爷子和温老太太带她到离此不远的二爷爷家认门,寒暄了几句,便返回自己家。 李绵绵擅长和老年人相处,陪着老爷子老太太说了好一会儿话,时不时便逗得两人开怀大笑。 江开凤进厨房做饭的时候,教导女儿温立香:“学学你堂姐,你看人家,三两句把你爷奶逗得笑到停不下来,你呢,天天遭人呵斥。” 温立香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说到底,还是爷奶瞧不起我们,要是你们像大伯大娘那么有本事,爷奶看见我也会开心。” 江开凤像容嬷嬷附身一样,咬牙使劲拧温立香的胳膊:“我让你学你堂姐,你倒埋怨起我和你爸来了,你怎么不争气点,让我享福呢?你爷奶说,你这堂姐没读过一天书,人家考了个会计证,她舅舅哭着求着她进公司上班。你大堂哥,人家开大公司,再瞅瞅你和你哥,两个没用的东西。” 温立香吃痛,两眼泪汪汪,虽然满腹委屈,但还是不服气,嘟囔着:“大伯和大娘,人家有文化啊,遗传给自家大堂哥和堂姐了,你和爸,能让我和哥遗传什么啊?”是爸做的木工活儿,还是妈掐腰骂人打麻将? 江开凤气得太阳穴突突跳,因为老爷子和老太太就在院里,她也不敢使劲折腾小孩,用手指戳温立香脑门,反复点了两次,才稍微解气放过她。 吃饭的时候。 温立香小声问李绵绵的会计证是怎么考到的。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想试试。 堂哥温新伟说:“就你这脑袋瓜,小学都没毕业,能考上才怪。” “堂姐没读过书呢,我至少读过。”温立香小声为自己争辩。 李绵绵一听,小学没毕业啊,那肯定是个巨大的挑战。她开了外挂的,考不上才叫稀奇,但她还是鼓励温立香。 她主动提出送她专业方面的书籍。 温立香得到认可,很是高兴,以前的温娇娇总打击她,一度令她感到自卑,眼下有人夸,她往李绵绵碗里夹了一块鸡腿肉。 李绵绵又夹了回去:“你吃嘛,我不是很饿。” 江开凤阴阳怪气的说:“你堂姐吃好的吃惯了,哪瞧得上你给的这点东西啊。” 李绵绵抿唇,小婶真不是个好相处的,难怪能把母亲气得跑回娘家诉苦。 幸好不住一起,要不天天吵架。 温老爷子又发话:“吃饭也堵不上你的嘴!绵绵,是不是不合胃口?你小婶做饭水平一向不怎么样。” 江开凤:“” 李绵绵忍着笑:“主要我刚才在你们屋吃了两个大柿子,这一会儿真的不太饿。” 温老太太:“两柿子就饱了啊,难怪你瘦,你得多吃点。”老太太往李绵绵碗里夹肉。 李绵绵又夹到老爷子碗里:“我真的吃不下那么多啦。” 饭后老爷子散步,喊上李绵绵。 在村里晃悠了一圈,大家都夸他孙女长得俊,问有没有对象之类的,这个时候他便会挺起胸脯说:“有了,医科大毕业的高材生。做法医。” “不错不错。” 李绵绵弯着眼睛笑,他也不怕吓着人家。 老爷子最后在村口的小卖部落脚,洋槐树下围了一圈老头,地上摆着棋谱下棋。 待有人出局,老爷子挤上去。 李绵绵规规矩矩的站到他旁边看着,老爷子下得很慢,走一步能想上半天,旁人便催促他,他总大吼让别人等等。 李绵绵只知道马走日,象飞田,想帮忙也帮不上。 她进小卖部买泡泡堂吹,耐心的等着他。 村里不少路过的小青年看到她上前搭讪,不是撞柱子,就是被绊得踉跄,还有一个被狗追。 李绵绵非本村人,温老爷子担心她被狗咬,只得放弃下棋,和她回了家。 “嘿,你个老榔头,说不来就不来了。” “老子叫温星辰,啥老榔头!”温老爷子大吼着纠正道。 李绵绵差点笑了,还真叫榔头啊,外公居然不是黑人家。 温老爷子和李绵绵回家的路上,还在跟她强调,自己不叫榔头。 是李白的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的星辰。 李绵绵咬紧牙关忍住笑点头。克制住笑意:“很好听啊,很配爷爷你。” “那是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 温嘉意来接了,温老爷子和温老太太依依不舍,叮嘱李绵绵办完事,一定要来家里过几天,李绵绵乖巧应声。 上车不久,李绵绵便问温嘉意,能不能找都会计相关书籍,她把书的具体名称告诉他。 温嘉意:“你不是考过了么?” 第115章 回老家 李绵绵便提及温立香。 温嘉意:“她肯定考不上,爷爷很重视教育,尽力供爸和小叔读书,孙子孙女们自然也是如此。但小叔包括他家家的两个孩子不是读书的料。 小香当时成绩太差自己不读的,和你的情况不一样。”而妹妹聪明,只是没条件。 外婆说她学编织,一点就通,理解水平超高。而且妹妹认识很多字,堂妹的识字量和妹妹,根本不再一个级别。 李绵绵:“可是我已经答应堂妹了。我倒是有一套,但在汶水县,你不方便找的话,我让远道邮过来。” 温嘉意答应找一找,大老远的邮寄不方便。 不过温立香,肯定是考不上的。 他不想聊对方,转而问柜子的事情。 李绵绵:“小叔说,直接去我家里做,本来我是要给他钥匙的,他说最近接了不少需要赶工的活,我不急,就等一等。” 温嘉意:“也好。”他又道:“小婶有没有给你气受?” 李绵绵:“没有。”有她也不能说啊,她补充道:“有爷爷奶奶在,她也不敢造次。” 江开凤不怕小叔,但对温老爷子和温老太太很忌惮。 她猜测老爷子和老太太手里应该有点底子,像江开凤那样的性格,老人手里没钱,她不会有好脸色对他们。 看来年轻的时候,得多攒钱,穷的话,连子女都不想搭理你。 次日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温嘉意开车送一家三口前往车站坐车。经过一天多路途,一家人三口终于抵达目的地。 18年后重新踏上这片土地。 李文秀心里五味杂陈。 这个地方让她丢了女儿,她其实并不愿意来。但她又实在是想问一问当年那对夫妻,怎么忍心呢。 温娇娇也是他们的骨肉,他们就不怕,她带着他们的孩子吃苦吗? 毕竟未来有那么多不可知性。 她实在难以理解他们的行为。 李绵绵明显感觉到李文秀的情绪变化,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声的鼓励她。 李文秀笑笑,小孩真的好懂事啊。 这么懂事的小孩却受了那么的苦。 下火车后的路,李绵绵熟。 她领着父母回村。 萧家人大多住村口,一家三口踏入村子范围,正好和史巧兰迎了个对面。 李绵绵礼貌打招呼:“大娘好。” 史巧兰见鬼一样看着李绵绵和李文秀:“你,你们。” 李绵绵:“这才是我妈。这位是我爸爸。”她继续道:“爸妈,这是远道的亲大娘。” 温成焰和李文秀向其问好。 史巧兰半天才回过神:“你,你们好,这怎么回事啊?” 李绵绵抿了抿唇。 李文秀把情况大致一说。 史巧兰和韩淑静虽然不太对付,但属于内部矛盾,别人欺负到萧家头上那可是不行的。 她当即就骂开了。“李怀德那对夫妻真是丧良心了,竟然偷换人家小孩。哦,我想起来了,难怪前儿你大伯说,听别人传,李怀德家里来个姑娘,他还说,是不是给你小弟找的媳妇。不是一个村,我们也不知道情况。现在看来,那个姑娘是他们家真的老二。” 史巧兰暗暗地端详着,这两夫妻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像普通人家。 老三家里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明明娶了个泼妇疯女人,带走小半年回来脱胎换骨一样,温柔娴静,说话轻声细语的,还得了老太太的镯子。 韩淑静前些日子跑到她跟前说,儿媳妇考到了会计证,以后和萧远道,就是双职工。 本来他大儿和儿媳,一直是她炫耀的资本。现在萧远道夫妻也是了,她家就么那么稀罕了。 她的心里落差到现在还未弥补回来。 侄媳妇又忽然多了一对气质出众的父母,那就是多了一对有实力的亲家啊。 咋什么好事,都让老三一家遇上了呢? 史巧兰跟着一家三口到了萧家。 在门口,李绵绵便喊起了爹妈。 只有韩淑慧一个人在家,她正做一些手工活,听到李绵绵的声音,立马从屋子里走出来。 一见到李绵绵十分惊喜:“儿媳妇回来了啊。我” 有话要问几个字还未脱口,目光流转,和温成焰夫妻对上。她收到了儿子的来信,说儿媳妇是被李怀德夫妻用自己亲生女儿换来的,在家里和他们聊天的李文景,就是儿媳妇的亲舅舅,那个年轻的小伙子,是儿媳妇的亲哥哥。 老萧便去小旺庄打听,李家来了一位姑娘,李家人没有说是谁,老萧猜测那可能就是和儿媳妇调换的姑娘。 李怀德夫妻真是坏啊。 不过儿媳妇的亲妈,也太糊涂了。 小孩子生下来,是差不多不假,但儿媳妇一个人占一个肚子,那边两个人用一个肚子。 个头肯定不一样? 样子分不清,个头还分不清吗? 不过她不是当事人,一切只能凭自己主观臆测。 她连忙将人招待进屋。 史巧兰小声道:“他三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啊?” 韩淑静:“我也是前几天收到小孩的信才知道这件事的。” 史巧兰怨怪:“你咋不知会我们一声呢。” “我怎么知会啊,儿子儿媳妇都不在家,我说你也得信啊。”韩淑静到这会儿,还有点晕。 “你以后可发达了啊,这两夫妻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史巧兰又说。 韩淑静心道,人家不普通,我儿子受罪啊。 还是门当户对的好,不高攀,不娶低,双方各拿一半话语权。不过她儿媳妇不是胡搅蛮缠的姑娘,不至于拿捏她儿子。 韩淑静热情的泡茶招待他们,她请史巧兰到大队喊一声萧福明。 最近那便盖房子,萧福明跑去做瓦工了。 还有老太太,也不知道去哪里串门,现在天气凉快了,老太太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回家。平时想找到人可不易。 史巧兰走后。 韩淑静便问他们现在如何打算,要是想找李怀德夫妻报仇,等着她丈夫回来,领着家里的弟兄们上门要说法。 李文秀暗暗观察韩淑静,是个直爽的性子,看起来也容易接近,她笑笑说:“不用大张旗鼓。” 韩淑静:“李家弟兄不多,但堂叔伯多的,你们俩个过去肯定不行,你们是外乡人,很可能说法没要到,还会吃大亏,等着我们老萧家叫上人,声势搞大点,他们才怕。” 第116章 懵了 温成焰:“感谢,就这么办。”农村是这样的,谁家家族大,男丁多,谁家的腰板就硬气。 要么也不能有那么多人重男轻女。 说话的功夫,萧福明回来了。 身上脏兮兮,韩淑静赶忙出门帮他弹身上的灰尘。 李文秀望过去,男人高高大大,眉宇间气势凌厉,皮肤不黑也不白。 她凑到李绵绵耳边:“你公公怎么有点像街溜子,凶不凶啊?” 李绵绵捂嘴笑:“不凶我。” 李文秀安心了。 和温成焰站起来与之打招呼。 双方对话很客气。 互相握手后,温成焰掏出烟,萧福明正要接,被韩淑静瞪了一眼,他干咳嗽两声,说自己在戒烟。 村里有个人常年抽烟得了肺癌,媳妇知道后,把他的旱烟杆都扔了。 他已经戒烟半个月。 双方商量着先休息,养足精神再去找李怀德算账。 村落小,谁家有个风吹草东,半天时间便能从村头传到村尾。 有人听说了李绵绵的事情,前来围观。对李文秀弄错孩子需要婆家出面的事,有幸灾乐祸,有同情的,有凑热闹的。 这个时候老太太也回来了。她也是听说了家里的事赶回来的。 李绵绵见了老人,立马上前搀扶。 老太太心疼的说:“真是难为你了。”怪不得小孩不招父母待见,原来不是亲生的。 她就说呢,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绵绵乐观一笑:“都过去了啊。我离家这段日子,你好像胖了点。” 老太太乐呵呵:“夏天不想吃饭,天气凉了胃口好。”主要没有烦心事,她之前也是被孙儿婚事给愁的,又病了一场,这才瘦了。 但这些话,她不会说出来了。 祖孙俩聊了两句,老太太才顾上同亲家打招呼,她见二人相貌不凡,谦虚有礼,一打听,两人都有正式工作。 心里得意极了。 她如今庆幸当初孙儿娶了绵绵。 若娶李铃铃,绵绵被亲生父母认回去,李怀德夫妻摊上事,她孙儿也得跟上焦头烂额。 真是祖宗保佑啊。 大人们谈话,李绵绵插不上嘴,拿草喂院内的兔子,已经长得半大了,胖乎乎的很可爱。 下午萧远智放学,一见到李绵绵兴奋的冲到她跟前喊大嫂,拉着她朝笼子看。“大嫂,兔子都是我照看的。平时我一有空,就去外面为兔子找草,你看那筐子里的草,都是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去薅的。我的奖励呢。” 李绵绵哈哈笑:“少不了你的。” 她拉着他回屋拿玩具。 韩淑静喊他叫人。 萧远智这才发现堂屋多了两个人,礼貌的喊伯伯,大娘。 李文秀:“和远道长得真像。”尤其是脸型,区别在于大小。 韩淑静:“都说像,我看着就不太像。天色也不早了,我给你们准备晚饭。你们慢慢聊。” 韩淑静往外走,李文秀也跟了出去。 室内的李绵绵,拿出一个奥特曼,和一个冲锋号。 萧远智很喜欢冲锋号,学着电影上的调子便吹了起来。 李绵绵一下子就后悔了,她买什么不好,买冲锋号给小孩玩啊。 好吵啊。 萧福明正和温成焰聊的投机,被号角声打断,大吼:“小智,你搞什么名堂?” 萧远智吓得吐舌头:“这个得拿出去玩。这个小人是干嘛的?” 李绵绵:“这是奥特曼,正义的化身,会打怪兽,保护地球。” 李绵绵做了一遍奥特曼发功的动作。 萧远智这才说喜欢。 李绵绵又拿出一管类似药膏的东西,在萧远智面前挤出一些透明胶体,放到塑料管上,对嘴吹出一个气泡球。 萧远智觉得很新鲜:“这又是什么玩具啊。” 李绵绵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她逛街的时候看有小孩子玩,便买了两管。她为它取名叫气泡球。“这个可不能吃哦,用完只能扔掉。” 萧远智:“一股怪味,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吃?拿来。” 李绵绵:“” 萧远智揣着玩具跑出院子,韩淑静喊他别走远,等一下要吃饭,他满口答应。 李绵绵进老太太屋子,陪老太太说话。 话题从普通的家常,聊到了小孩。 老太太说:“是不是远道有什么毛病哦,你妈进门刚两个月就怀上了。” 李绵绵心说,有那么容易吗? 她和萧远道也没做过措施,她是不想要孩子的,但萧远道想,而她,在他面前表示想,总不能背着他偷偷吃药。 但她前阵子还来了大姨妈,并没有怀孕。 回燕京后,她得去检查一下,不是她的问题,那问题便在于萧远道。 晚上萧福明和温成焰喝了点酒,两人住在了一处。 家里房间有限,萧远智被安排到和老太太住。 两个妈则住到了李绵绵和萧远道的新房里。 两人年纪差不多,一见如故,话题从南聊到北。 李绵绵在两人的说话声中入眠。第二天一早,萧福明带着家里的弟兄们,与温成焰夫妻俩浩浩荡荡的去了李家。 一群人声势浩大的堵在李家门口。 萧福明来者不善的嚷嚷着:“李怀德,滚出来见你爷爷!” 李怀德夫妻当即就吓傻了。 温娇娇见到温成焰和李文秀,跑上前喊爸爸妈妈。 娄春花又惊又怒。 这个孩子突然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她是懵的。在孩子说自己被父母以不是亲生的为由撵出家门,他们才反应过来,事情败露了。 起先他们并未想到换孩子,但那女人和那些知青们说自己住燕京,娘家人都在国外,所以没人来照看她。 国外啊,一听就是个大有钱的。 而且那个女人天天劳作,依然细皮嫩肉,快临盆了,还漂漂亮亮的。 可惜生的是个女儿,要是儿子的话他们就把儿子弄到她家养着了。 他们当时想以后年纪大了,就去城里找亲生孩子享受晚年,毕竟他们为她谋了个好人家,她该养他们。 她回过神后,咬牙切齿:“你个死孩子,你喊谁爸妈?你爸妈搁这个呢。” 温娇娇不想认现在的父母,如果不是没地方去,她才不会呆在这个穷酸的鬼地方。 屋子里磕碜的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 她之前在燕京复读,和他们提出要去上学,他们也不愿意,说家里盖房子,他们之前又住院,拿不出钱,但李铁铮,还住校呢。 重男轻女! 她的爸爸妈妈就不,比较哥哥,他们更疼她。 第117章 颠倒黑白 温娇娇不管气急败坏的娄春花,满含期待的准备挽住李文秀的胳膊。 被李文秀无情避开,细心呵护了18年,说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但她心疼别人家的孩子,谁心疼她的亲生女儿? 她真的没办法继续面对温娇娇,看到对方,就会想起这对夫妻令人憎恨的嘴脸。 环顾四周,这家堂屋是新的,能在农村盖得起瓦房,条件肯定不错,因为她一路走过来,很多人家还是土坯。可即使如此条件,也没有送她女儿进过一天的学堂! 她却尽心尽力的去培养仇人女儿成才,想想她恨啊。 温娇娇的手停在半空中,心中失落不已,她不死心,转而看向温成焰,温成焰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她。 娄春花虽然出院了,但她的腿并不能自如活动,医生交代,还需养上几个月。若在此期间受伤,以后会成瘸子,所以她不敢乱动。 此时她坐院子里,目光在温成焰和李文秀之间流转。 那个丧门星真像极了这个女人,一看到这女人,她就想起她姿态高高,优越感十足的骂他们乡下人没素质。 可恨的很! 她厉声喊温娇娇。“老二,你给我过来!” 温娇娇依然巴巴的望着父母,希望爸爸妈妈能看看她,叫她跟着他们回燕京。 韩淑静心说,一家子心术不正,一个换人家孩子,一个想要人家父母。 绝了! 而李怀德,面对一群虎视眈眈的萧家人,撞着胆子装蒜:“你们干什么的?” 温成焰:“我们干什么的你应该很清楚,当年我媳妇一个人在医院生产,你们夫妻趁着她身边没人偷换孩子。这件事你不想认吗?” 李怀德喊冤,他说孩子回家了,他们才了解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想找绵绵问问她情况,但绵绵嫁人后忽然不跟他们不来往了,根本联系不上。 说到这儿,他还问:“绵绵呢。” 温成焰气笑了,绵绵倒成无情无义的不孝之辈了。 嘉意说绵绵三天两头挨打,他真的难以想象。 亲家又说,婚后女儿和女婿回门,女儿还挨了李怀德一棍子,胳膊疼的几天没抬起来,手心破了两大块皮。 就这,还要求女儿送饭去医院伺候人。 而绵绵,今天有要求来,但所有人都觉得不合适。 毕竟李怀德夫妻再可恨也养了她18年,她声讨养父母,就算有理也会被村里人戳脊梁骨,骂白眼狼。 是以她留在了家里。 温成焰想到这里,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难看道:“你的意思是两个刚生下来的孩子自己换的父母?” 左邻右舍凑热闹的大笑。 先前为李文景提供情报的村民,也在围观的人群里,他拿了人家的钱,对于此事一直守口如瓶。 后来李家来了个姑娘,就是他看过的照片上的姑娘。 虽然和李家人长得不像,但走路姿势,同李铃铃与娄春花相似,不过不仔细,看不太出来。 他还来李家打听过。 李家人对于此事讳莫如深,支支吾吾。 再说这个女孩子,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到村口小卖部买零嘴吃,一边嫌脏嫌难吃,还一边往嘴里塞。 问她叫什么,哪里来的,来李家干什么。 她说叫温娇娇,京城来的,走亲戚呢。 别人信以为真,他却心知肚明。 李怀德死不承认:“反正不是我们换的。” 娄春花附和李怀德,然后话锋一转:“是你们自己换的?绵绵小时候身体不好,可浪费了我们不少精力。” 李文秀被娄春花颠倒黑白,厚颜无耻的嘴脸气的胸口疼,她当年怀孕还要做工,妊娠反应很大,一整个孕期只要开饭,她虽然使劲吃,但经常这边吃过那边就吐了。 所以孩子生下来一点点大。 温娇娇因为是龙凤胎个头也小,一切就是这么巧合。 但她女儿身体绝对不差,生完后她记得医生说小孩很健康,就是个子小。 医院的病历也写了,小孩没问题。 反倒是娇娇,小时候经常生病,她以为是她怀孕的时候摄入不到营养导致的,现在看,分明是双胞胎体弱! 她咬牙切齿:“简直一派胡言!我一个人在医院生孩子,你们两个人,我怎么去换你们的孩子?” 娄春花白眼一翻,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谁知道你啊。” 萧福明:“这种人不讲理,懒得跟他们废话,锤一顿他们才会学乖。” 李怀德一想到萧福明拳头的滋味,害怕了。 娄春花也很紧张,但她嘴上却不遑多让:“你要是打伤了我们,医药费少不了得掏。你来啊。” 萧福明握住拳头就要上。 韩淑静拉住他,暗示他冷静。一个大老爷们,几十岁的人了,别人激两句就喊打喊杀像什么样子啊? 瞧瞧亲家,人家多稳重! 温成焰这个时候说:“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不管你们承不承认,你们都跑不掉。” 李怀德可不信证据。 他依旧一副无辜的神情,甚至要求萧家人离开。 萧家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自然不肯轻易走。 各个都说先揍李怀德一顿助助兴,大不了大家一起去喝茶。 温成焰阻止,他并不想大动干戈为亲家带去麻烦。 他带了亲子鉴定,还有当年接生医生手写的双方大人的病历,以及两人所在病房的房号。 光嘴上说没用,得有证据。 拿出住院证明,病历,孩子出生时间,大家自会判断。 他们一群人站在过道,过道左手边有个矮凳,他朝矮凳看,萧福明眼力头活跃,抬脚把凳子勾到温成焰跟前。 温成焰将一叠证据摊开放到凳子上。 村民们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以前的扫盲班上过,简单的字认识。 一时间大家看向李怀德的眼神,就变了,各个鄙夷的撇着嘴,对李怀德夫妻窃窃私语。 李怀德狡辩:“那就是医院搞出来的。” 萧福明:“我真懒得听你这个坏种废话。换人家孩子,还丝毫不知错,思想问题严重,进局子里再教育,改头换面好出来重新做人。” 萧福明说着,就像拎小鸡一样提起了李怀德。 一旁有人哄笑。 李怀德觉得丢人挣扎,面色阴沉的骂萧福明王八蛋,要杀他全家。 “又威胁我?”萧福明上手哐哐就是两耳光,打的李怀德脸颊发麻,晕头转向。 温成焰和李文秀都是斯文人,讲道理他们在行,与人动武,都没做过。 但见萧福明动手,心里也是痛快。 温娇娇哪见过这阵势,尖叫扑向李文秀求安慰。 被韩淑静挡住:“你妈在那呢。” 韩淑静指着娄春花对温娇娇说。 温娇娇气得不行,这个老女人怎么这么讨厌啊。 她眼泪掉下来,喊李文秀妈妈。 李文秀:“受不起你这一声妈妈,以后不要再叫了,我只有绵绵一个女孩儿。” 第118章 绝情 温娇娇只觉得心碎,痛哭流涕。 娄春花因为李怀德被打,对萧福明破口大骂。 又因为温娇娇贴着李文秀叫妈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死丫头,回来这么多天没喊过她一声妈。 喊外人倒是利索。 她尖声大叫:“我让你过来你听到没有,我才是你妈!” 温娇娇也尖叫:“你不是我妈!我爸爸妈妈斯文有礼,他们从不说脏话,你满嘴脏话,还有他。”她指着狼狈的李怀德:“动不动就用手指指着我要打我,我爸爸妈妈从来不会指我,更不会打我,你们不配做我的爸爸妈妈!” 温娇娇吼完哭着跑进堂屋,她真的不能理解,就算她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的女儿,但李绵绵又不是她换的,他们凭什么就不要她了? 真的太绝情了! 温娇娇的表现,令在场的人都瞠目结舌。 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摇头叹气说报应。 温成焰和李文秀也是暗暗叹气。 娄春花气得往后一仰,她若活动方便,她非打死这个不懂事的小蹄子!她把矛头指向温成焰夫妻,指责他们惯坏自己的女儿。 温成焰和李文秀气得够呛,来的时候他们是这么打算的,李怀德夫妻承认当年错误,并向他们诚恳道歉,他们便先不起诉。 等着那个老三考完试再说。 毕竟绵绵唯一的要求他们想做到。 但事情与他们设想的不一样,李怀德夫妻不见棺材不落泪。 甚至倒打一耙。 还赖他们没把孩子教育好,他们自问尽到了父母的责任,是温娇娇不服管教。 “你家种搁这儿呢,人家咋教?人家还没说你教坏他们孩子呢。绵绵以前可跟你一样会骂人,跟着我那好大儿才学好了。”韩淑静反怼娄春花,不忘夸自己儿子。 院子外,萧家人准备送李怀德进衙门。 李家族里的人可不依,就算李怀德要进去,也该警察来抓人。 拦着不让走。 双方互不相让,眼看就要打起来。 李铃铃休息回娘家,到村口的时候,平时热闹的小卖部空无一人,她还纳闷,村里人去哪儿了。 从四岔路口拐弯,才发现村里人都在自家门口围着。 凑近后,竟然看到亲爹被萧福明攥着衣领压着头,与他的堂伯堂叔们对峙,当即出声:“萧叔,你这是干嘛呢?” 萧福明:“你眼瞎啊?” 李铃铃:“……”她忙要冲上前帮李怀德脱困,李文秀神色冷然挡住她。 李铃铃吓了一跳,眼前的女人如果不是上了年纪,她真以为是李绵绵。“你,你是谁啊?”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这才是你妹妹的妈。” 李铃铃目光惊恐,随后投向李怀德,但李怀德被押着,无法与之对视,她跑进院子里问娄春花。 娄春花还在骂萧家一伙是土匪,仗着人多势众欺负他们。 又说李家没一个中用的东西。 要是有个能说得上话,他们也不至于被人骑到头上。 这句话可把李家一众堂叔伯们全得罪了。 他们不是人啊? 他们没来帮忙吗? 而且此事可是你家理亏在先! 他们豁出脸皮帮衬,一句好话没捞着,反倒还成了不中用的东西。 既然他们是不中用的东西,那这事他们不管了。 李家族里领头的手势一挥:“走!不管了。”人群轰得四散。 娄春花一听,又懵了。 他们走了,她家咋办? 娄春花叫李铃铃去喊人,根本没人理会。 李怀德就这么被扭送走了,李铃铃人单势薄,阻止不了。 外面彻底没了动静,娄春花慌啊。 她大骂族人不懂得帮衬,翻旧账说李怀德帮了他们谁谁谁,这群忘恩负义的杂碎,絮絮叨叨好一阵子。 又说这件事怪李铃铃,要是李铃铃嫁给萧远道,老二的亲生父母就算找上门,少了萧家人从旁协助,老二那对亲生父母上门也掀不起浪来。 李铃铃早就后悔了,吕兵外面有人了。对她各种不耐烦,公婆更是天天指桑骂槐,她想再怀个孩子,有孩子,吕兵肯定会收心。 公婆看在孩子的份上,态度再差也不会有现在差。 但吕兵现在根本不碰她。 要是嫁给萧远道,萧远道的性子虽然冷了点,工作也不好,但至少不会像吕兵那样去找别的女人。 这一点,她还是能够确保的。 再说萧家父母,她以前每回去,萧叔都会杀只鸡,婶子忙前忙后招待她。 如今一切都便宜了李绵绵。 但面对母亲的指责,她不接受,之前她要退亲,他们可是举双手赞成的。她虽有不满,但未表现出来,而是委屈的说:“不是你们请了合八字的说远道和我相克吗?” 娄春花磨了磨后牙槽:“真是便宜那女人生的贱货了。” 李铃铃垂眸看娄春花冷厉的神色,她以前一直对父母不拿正眼瞧李绵绵的事感到不解。 现在才算明白过来。 李绵绵像她的亲妈,他们心里有鬼才不敢看李绵绵。 派出所。 温成焰拿出各种证据,李怀德再如何狡辩,依然被暂时关了起来。 至于娄春花,等李怀德招了,她也跑不掉。 温成焰回去后把一切告诉李绵绵,李绵绵准备问李铁铮作何反应,张了张口,没问出来,她和李铁铮的姐弟情,其实在亲生父母找上门的时候,就不可能继续维护了。 她情绪难免低落,心里也不舒服。 按理说她不是原主,和李铁铮没感情,但原主的记忆在,记忆里的李铁铮让她无法忽视。 想了想,还是问了。 说话的是韩淑静:“今天过去没见他,暑假的时候你不是说他要复读吗?高三学习紧张,一个月不一定能回来一次,他应该在学校寄宿。” 李绵绵稍稍放心。 娄春花非常重视李铁铮的学习,等他从学校回家问起李怀德,娄春花随便找个借口便能打发他,但愿他能有个好前程。 李怀德的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了。 温成焰和李文秀便商量着回燕京。 他们邀请萧福明和韩淑静一块儿。 萧福明和韩淑静也有这个想法,即使亲家不开口,他们于情于理也是要登门拜访的,很爽快的便答应下来。 萧福明准备把老太太安置到他大哥家。 同老太太一提,老太太极其不愿意:“我从来没去过燕京,你们带着上我能咋滴?” 萧福明:“咱们一家子全住亲家,太过叨扰。” 李绵绵插嘴:“你们不用住我爹妈那儿。” 韩淑静:“带上妈,咱们住招待所就行了。”住人家里,确实不合适。 李绵绵迟疑一息,这才把萧远道在燕京买了一座大宅子的事情告诉公婆。 两口子不相信,互相望了一眼,哈哈大笑。 “诓人的,买宅子?他抢了邮局嘛。” 李绵绵一头黑线:“正途来的钱,真是他买的。”就是没看到他的房本,她问,他说等她生了八胞胎,会加她的名儿。 把她给气的。 她不过随口一句八胞胎,他竟然当真了时常念叨。 她愿意生,也得生得出来啊。 要是能用高科技,她真想搞八个儿子给他养,累死他丫的! 第119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事情商定好,温成焰便准备去火车站买票。 萧福明说跟着一块儿去,外乡人口音不一样,万一遇到不怀好意的人,有可能会吃亏。 温成焰倒不担心。 他虽然不爱与人动手,但旁人主动招惹,他也不能由着对方。 “还是一起。” 两个男人去买票。 韩淑静和李文秀坐在堂屋说话,老太太拉着李绵绵,问燕京什么样儿,她孙儿买的宅子,是不是有她娘家帮忙。 “我们家没有帮忙哦,真的是远道自己买的,你可不要告诉别人。”李绵绵强调。 老太太咧嘴一笑:“当我傻?” 其实亲弟兄几个都比较好说话,但他们女人的心,不是齐的。 她了解自己的儿媳妇们,看着是好的,其实各有各的盘算,心思。 让她们知道侄子发达了,不晓得背地会如何编排,若产生嫉妒心理,针对老三一家,有碍于家庭和谐。 李绵绵嘿嘿笑。 老太太抬手捶肩膀,李绵绵立刻站起来帮她捏。 老太太慈祥一笑:“你这孩子真有眼力见儿。你家里爷奶都还在的?多大年纪了。” 李绵绵:“在的,我爷奶比你大几岁,但他们身体比你硬朗。我外公外婆比你小一些。” 老太太又说:“你舅妈人怎样?” 李绵绵:“我舅舅没结婚。”她在外公外婆那住的几天,外婆说,以前舅舅是有对象的,一度到了要定亲的地步。 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分开了。 便一直单身。 老太太不可置信:“那小伙子长得不赖啊,不像找不到对象的人。” 李绵绵掩嘴笑,合着老太太以为没对象是因为长得丑? 李绵绵陪老太太聊了一会儿,同韩淑静和李文秀招呼准备到田间地头拔点狗尾巴草喂兔子。 以前家门口附近到处都是。 被萧远智薅秃了,她只能去更远的地方。 韩淑静:“地头的不能拔,万一有人打药,那完了。你出门一直往西边走,那边有条河,岸边的草很肥,不过要注意安全。” 李绵绵应声,拎起菜篮子离开。 到了地方不久,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是温娇娇。 她竟然敢来萧家村。 李绵绵双手环胸,好整以暇道:“你胆子够肥啊。”也不怕被萧家人发现挨揍。 温娇娇虎视眈眈的盯着李绵绵:“要不是你突然出现,我现在还是爸爸妈妈的小公主。” 李绵绵起一层鸡皮疙瘩,心说公主可不长你这样。“你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吗?无聊。” 李绵绵转过身,继续摘草。 温娇娇的目的当然不止简单的和李绵绵对话,她来是想亲自动手教训李绵绵出一口恶气的,但此时李绵绵身处河边,她起了旁的心思。 想着李绵绵若永远的走了,爸爸妈妈肯定会重新接受她。 她瞅准机会,举起双手,冲向李绵绵。 李绵绵丝毫未察觉到危险,她拔完了跟前的草,挪了个位置。 只听一声尖叫,和一声噗通。 温娇娇掉进了河里,她不会游泳,在河里拼命挣扎。 李绵绵受惊愣了好几秒,稍一细想便明白温娇娇是想推她,但冲进太大,她刚才挪开,对方控制不住身体,自己掉进了河里。 偷鸡不成蚀把米! 可恶! 是装作没看到,还是走? 下一秒,李绵绵便跑了,见死不救她做不到。 李绵绵很快找来一根枯树枝,离得岸边远远的,把树枝送到温娇娇跟前。 溺水的人本能的求生意识是非常强的,拽住树枝,像拽住了救命的稻草。 李绵绵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拉上岸。 等温娇娇缓过劲,李绵绵已经不见了。 南方气候宜人,但秋天的气温比不过夏天高,河水本就凉,风一吹,冻得她浑身打哆嗦,只能狼狈的往家走。 路上遇到了李铃铃。 李铃铃:“你怎么搞成这样?” 温娇娇:“要你管!”这个大姐也不是个好东西!看着温柔,实则一肚子的坏水,刚回来就旁敲侧击的问她身上有多少钱。 没养过她一天,还想着她的钱,笑话! 温娇娇走了。 李铃铃目光深沉,对着温娇娇的背影捏了捏拳头,进入萧家村。 她是来为父亲求情的,希望李绵绵的亲生父母能够看在他们家养了李绵绵18年的份上,放过她的父亲。 她仔细问了母亲,正正经经的告诉对方这件事的厉害关系。 李绵绵的亲生父母能找到她,家里绝对有门道。 父亲这次,少不了得进去,若真进去了。家里少了顶梁柱,母亲肯定要依附她生活,她自己的日子一地鸡毛,根本顾不上。 母亲良久,承认是偷换。 说当时迷了心智,一心想为孩子谋个好人家。 李铃铃想着,就到了萧家门口。 萧家隔壁的张桂花拎泔水喂猪,看到李铃铃幸灾乐祸的哟了一声。“这不铃铃吗?来找绵绵啊?我可听说了你们家的事情,你咋还好意思来找人呢。” 张桂花虽然瞧不上韩淑静天天瞎嘚瑟的样儿,但对于换人家孩子的李怀德夫妻,更是瞧不起。 她唾了一口,转身回家。 李铃铃气的跺脚。 这个女人,以前她来的时候,可是各种奉承。 屋内的人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探出头来。 韩淑静没有好脸色对待李铃铃:“你来干嘛?” 李铃铃有求于人,自然是客客气气。“我想找小妹的爹妈。” 李文秀出来了,冷脸道:“这里没有你的小妹!” 李铃铃抿了抿唇,表现出为父母的行为感到羞愧的模样。“对不起了婶子,我爹妈太糊涂,才犯了这个事,小妹在我们家,是受苦了,但我和小弟一直护着她。”没有了小弟,李绵绵早就死了,哪有今天李绵绵认父母的事? 李铃铃如是想。 李文秀呵呵,嘲讽道:“你们不是不承认吗?怎么又承认了?” 李铃铃双手攥着衣角摆弄,有些手足无措。 李绵绵心道,你真会装无辜!“我只认小弟护着我。”李铃铃根本没帮过她,从来都是暗中挑拨,比方说,原主在厨房干活的不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调料。 被娄春花看到,会打她。 其实她只要挨一下子,这件事就过去了。 但李铃铃非跳出来说:“妈,小妹又不是故意的,你打她干嘛啊?哎呀,小妹,你也真是,这么大个人了,笨手笨脚的。下次可不能了啊。” 语气温柔。 但娄春花一听,脾气就上来了,又是补两巴掌。一边打,一边骂:“败家的东西!不打她不会张记性。” 此类事情还有很多,她一晚上不睡觉也讲不过来。 李铃铃抬眼很伤心似的说:“小妹,你怎么能忘了我对你的好啊?” 第120章 回燕京 李铃铃继续道:“从小到大,我一直让着你,你都不记得了吗?” 李绵绵白眼。 真的是许仕林带胡媚娘私奔,不要碧莲了! 她调整心态,声音轻软甜糯,云淡风轻的说:“当然记得大姐的好啊。你总把不想要的衣服送给我穿,自己做新的。会在我衣服破的时候帮我缝缝补补又三年。让我洗碗,让我刷锅,让我喂猪放牛,还让我下田插秧。” 李绵绵细数李铃铃的‘好’。 李文秀听得心碎,不自觉红了眼眶。质问李铃铃:“这就是你嘴里的好?!这么‘让’着我女孩儿?” 韩淑静只知道儿媳妇的养父母偏心,想不到姐姐也欺负她。 真可怜啊。 李铃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哪有你说得那样夸张啊?你不能认了父母就把姐弟情也一并否认了啊。” 她有些痛心疾首的说。 张桂花从自家院子里走了出来,嗑着瓜子凑上前看热闹。 李文秀接过话:“你的意思是我家孩儿还对不起你们姐弟了?你爹妈若不偷换小孩,我们自家的兄妹情难道比不得你家?反倒是你,在不知道妹妹不是你父母亲生的之前,竟然对她如此刻薄,我真是开了眼了。”怎么会有这种姐姐? 过了半辈子,她这些天真是长了见识! 韩淑静:“赶紧走!等你萧叔回来,听到你这些话,你少不了得挨几个耳光。” 李铃铃可不信萧福明会打她,而且她这次来的目的还未达成,她哭哭啼啼道:“我自问真的对小妹不薄,而且如果不是我,她也不能嫁给远道啊。” 李铃铃的本意是,自己也算成就了李绵绵。 但李文秀再也控制不住体面了。“不是你父母,我也不能养错孩子!”这18年,她活成了笑话! 她抄起门口的铁锹要拍,李铃铃吓得掉头就跑,模样尤其狼狈。 李绵绵憋不住笑了。 李文秀这才放下手里的农具,她总算能理解农村妇女为何喜欢撒泼,因为骂人,与人争执发泄情绪真的很舒坦! 韩淑静:“这个丫头欠收拾的,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说风凉话给咱们听的吗?” 李文秀心思一动:“大概是来为她父亲说情的,她母亲该在她面前承认了偷换孩子的事。我丈夫这回去县城买票,会顺带打电话通知孩子舅舅,孩子舅舅在这边认识人,一旦李怀德招认很快就会被判。这个姑娘挺聪明的,但心术不正,而且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谁来也不行。” 韩淑静顺着李文秀的话一想,是有道理。“有文化真是不一样,见解就是比我们大老粗要通透。” 李文秀笑笑:“不过是我的猜测,事实如何只有那姑娘自己心里清楚。” 李铃铃事情没做成,反而把人给得罪了,郁闷的回了家。 刚进门便听到屋里的吵吵声,是温娇娇,质问母亲是不是拿了她的钱。 娄春花骂她遭雷劈的东西,对长辈说话竟然大呼小叫。 自己生了她,她的一切都该是自己的。 温娇娇气愤之余,扯着娄春花的衣领,让她乖乖的交出她的钱,娄春花挣扎,从椅子上摔下,双腿落地疼得她嗷叫。 家里乱成一团。 李铃铃头大,她上前推开温娇娇,扶住娄春花。 温娇娇发疯般扑过来撕扯。 娄春花再一次摔倒,不仅又碰到腿,后脑勺还磕到床梆子,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温娇娇这才消停。 李铃铃忙着出去叫人,温娇娇把家里翻的乱七八糟,最后从娄春花的箱子里拿到了钱,放回自己行李箱中。 并把自己房间的门锁住,钥匙攥在手里,这才有心思去看娄春花。 娄春花晕眩没多久便醒了,指着温娇娇你你你,又晕了过去。 又因为娄春花嘴贱得罪了李家的堂叔伯等长辈,李铃铃求爷爷告奶奶,才请了两个堂兄来家里。 手忙脚乱的把娄春花送去医院。 这一边。 温成焰买了票回来,便开始收拾行李。 李绵绵则为兔子准备足够的口粮。 萧福明去他大哥家与之说明情况并请对方帮他照看一下门。 老大欣然同意:“放心去,家里我会给你照看好的。” 史巧兰羡慕韩淑静可以去燕京,尤其是老太太,都一把年纪了,还能跟着一块儿长见识,她开玩笑似的说:“老三,什么时候我们能沾你的光,也去燕京玩玩啊。” 萧福明:“我可没钱请你们去。我们走亲家,也不是去玩的。” 史巧兰:“” 萧福明一走,史巧兰发牢骚:“你看你弟,发达了也不说带上我们。” 老大:“老三对咱们很不错了,养着妈从不抱怨,平日也没少帮衬我们。再说人家是沾了亲家的光。你想去燕京,你去问问侄媳妇她爹妈愿不愿意带你一起。” 史巧兰:“” 次日,两家人热热闹闹的坐车前往帝都。 因为韩淑静不放心把萧远智单独留在家里、托付给叔伯们她也不愿意,所以这一趟,他也跟着来了。 小孩第一次坐火车,特别兴奋,从车厢里这头跑到那头。 被萧福明削了一顿,抱住韩淑静委屈的哭个不停。 李绵绵盯着他瘪了的嘴看,萧远道哭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表情啊。 萧远智挤眼泪的时候,侧过脸对上李绵绵的目光:“大嫂!你不许看我!”说完把脸埋到韩淑静肩上。 韩淑静揶揄:“你还知道害羞啊。” 李绵绵也笑话他:“瞧你多大的个头了?妈坐着,你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再过几年就是大人了,该娶媳妇了,你好意思哭哦。” 萧远智擦了把眼泪:“我才不娶媳妇呢。娶媳妇,就得和媳妇睡,不能和妈一起睡了。” 噗。 一句话逗得众人大笑。 李文秀扬着嘴角:“你们该和孩子分床睡了,锻炼孩子的独立性。你们家厨屋旁边不还有个小房间吗?收拾一下让小孩睡那儿我看行。” 韩淑静也有点不好意思,他们试图分过,但小孩闹得太厉害。 李绵绵心道,萧远道和萧远智弟兄俩年龄差这么大,是不是因为他们都爱黏糊父母,耽误父母培养感情了啊。 李绵绵打听萧远道什么时候和他们分的房。 韩淑静窘了,比这个还大呢,不过他们老大是因为经常做噩梦。 他说和他爹一起,才能一觉到天亮。 并非因为离不开她。 李绵绵一看韩淑静的表情,就知道和她设想的一样,等她见了萧远道,她要调侃他。 李文秀哈哈笑:“不像样了啊,这个得赶紧分了。” 韩淑静点头:“是的。”的确该分开住。 第121章 讲故事 萧远智只乖了五分钟,便又活跃起来。 韩淑静骂他好了伤疤忘了疼。 萧福明准备继续收拾,给他一个更加深刻的教训。 温成焰拦着。 李绵绵牵着小孩的手:“小智,我给你讲个故事,我会讲好多好听的故事哦。” 萧远智可不信李绵绵会讲什么好听的故事,大哥和他说这个话他还信。 但他怕被爹揍,挨着大嫂,他爹不会冲过来打人。他说:“说来听听。” 李绵绵讲以前看过的动漫,故事的主角是个王室的王子,一出生便被鬼神夺去了身上的48个器官 萧远智正听得津津有味时,李绵绵不讲了。 萧远智催道:“大嫂,继续啊。” 李绵绵咳嗽了两声:“嗓子干,也有点累了,等下车再讲,但前提是你要乖,你乱跑的话,我就不给你讲。” 萧远智想听故事,于是收敛爱玩的天性。 韩淑静朝李绵绵竖起大拇指:“还是你有法子,哪像你爹那个大老粗,动不动拿拳头唬人。” 萧福明幽幽的来一句:“你能,你怎么不管?” 韩淑静:“小孩又不是跟我姓。” 萧福明:“……” 其余人一旁笑。 一天后达到目的地,双方出站便分道扬镳。 李绵绵同萧远智分别扶着老太太,韩淑静和萧福明拎行李,五人打出租车往家走。 李文秀看着远去的车子,心里空空落落:“才认回孩子,成别人家的了。” 温成焰笑道:“总不能叫她扔下没出过远门的婆家人跟咱们回家?过几天亲家回老家,她又不是不回来。” 李文秀:“我忍不住感慨一下,如果当年” 温成焰打断她的话:“都过去了,别总想当年,要往前看,小孩现在挺好的啊。她公婆你也短暂接触过,人都不错,你就算养在身边,也不一定能找到远道那样的女婿,小孩冥冥中注定有一劫。话再说回来,这一回若是没有萧家人的帮助,咱们得和那对夫妻好一通扯皮。” 李文秀点点头:“那倒是的。”顿了顿:“不知道那男人招了没有。” 温成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铁证如山他再抵赖也没用,咱们耐心等消息。” 李文秀:“嗯。” 位于凤吟路的宅子。 李绵绵开门后,一家人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不敢相信宅子是他们儿子的买的。 而且是他买的,他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呢? 一家子跟着李绵绵往前走,过第二道门后。 李绵绵走到主屋门口:“你们就住这儿。” 李绵绵打开门。 韩淑静进屋一看,现成的摆设,还有一张大床,床上用品整整齐齐。“你和远道住过的?我们住旁边的屋子就行了。” 李绵绵:“长辈该住主屋,我住旁边的厢房。”隔壁的房间她打扫过,里面也可以住人。 韩淑静不同意:“哪那么讲究啊?我们去住厢房。” 老太太也说不用太讲究,他们又不常住。 李绵绵这才没有继续推辞,打开了旁边的厢房门。 韩淑静进屋,房间干干净净,室内也没有霉味,应该通过风了。 李绵绵回房拿被子,韩淑静接过铺到床上。 李绵绵再次回屋,搬了两床被子到另一间,为老太太铺床。 厢房的床比较小。 韩淑静:“绵绵,这两天让小智跟你住。” 不等李绵绵答应,萧远智先应了一声好,还直言大嫂房里有股淡淡的香味,特别好闻,爹妈屋里就没有。 韩淑静拳头竖起来,佯装生气:“讨打是不是?” 萧远智嘿嘿笑,嘟囔:“本来就是嘛。”说完跑了。 韩淑静叮嘱他别跑出门。 李绵绵:“你们不忙的时候可以过来,到时候我把第一进大的房间打扫出来让你们住得舒服点。” 韩淑静和萧福明都表示除了来京照顾孙儿,轻易不会再过来。 因为家里有田地,有房子,还能串门,在外地人生地不熟,不习惯,就不要麻烦了。 萧远智又从外面跑进来,询问父母他寒暑假能不能过来。 韩淑静:“你来也得有人陪你啊,你大嫂总归要回你大哥那。” 萧远智很失望。 李绵绵想说,以后应该会常住在这边,但萧远道并未给她准信,她便未多嘴。她笑了笑:“等我过来住的时候,你又恰好放假,我就回老家接你。” 萧远智开心了,跑进室内,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摸出冲锋号吹。 李绵绵阻止:“太吵邻居会投诉我们的。” 萧远智无奈叹气:“城里真麻烦。” 李绵绵摸他的头:“你想玩,赶明儿我带你景区,那儿可以吹冲锋号,只要你不怕别人向你投来异样的目光。” 萧远智:“景区?那是什么地方?” “呃?”李绵绵想了想:“就是指能够满足游客参观游览,休闲度假的地方。这附近还有动物园,里面有猴子,老虎大象哦。” 萧远智很感兴趣,明确想去。 李绵绵:“明儿有空的话便带你去,但从现在开始,你要乖一点,最最重要的一点,千万不要相信陌生人说的话。” 萧远智:“陌生人是什么人啊。” 李绵绵暗暗扶额,村里的小孩好像对陌生人没什么概念,因为外村的人,除了收破烂的,一搬不会有生人去村子里。而本村的基本上都沾亲带故,不存在陌生人一说。 她想了想:“就是除了咱们几个人,谁的话也不能相信,因为外面的坏人很多,嗯?” 萧远智乖乖答应。 李绵绵安顿好几人,进厨房挎上菜篮子准备买菜。 韩淑静:“这间厨屋好大啊,怎么不在这里摆张桌子?做好饭正好开吃。” 李绵绵:“有专门吃饭的餐厅,就是在咱们进来时路过的一个大厅,远道说从前那儿有一张大餐桌,但收房的时候,发现桌子被原房主卖给了邻居。” 因为买卖合同上并未写明餐桌也卖,讨不回来了。 韩淑静:“原房主这事做的,不地道啊。” 正直下班时间,菜市场人头攒动。 立秋后的螃蟹肥美,个头好比成年男子的手掌。 李绵绵看中后询问价格。 六毛五一只惊到韩淑静,她轻轻扯了一下李绵绵的衣袖,小声道:“都是壳儿,还这么贵,别买了。” 第122章 魅力 李绵绵:“可是我想吃耶。” 她在汶水县为高主任做过螃蟹,馋得她呀,如果不是高主任一直在旁边守着,她非偷吃两只不可。 韩淑静立马换了态度:“多买点。” 李绵绵弯着眼睛笑。 婆婆真好啊。 不过螃蟹确实有点贵了。 李绵绵按人数买了五只,又称了些做肉蟹煲所需要的配菜。 买了一只鸭和些许蔬菜,路过粮油店,称了一些米和面粉,提着往家走。 韩淑静问李绵绵附近哪里有市集,想要买些礼品提着去她家。 李绵绵:“往前走二里地,有个十字路口,进去就是市集,那边有回我家的公交车,明儿我们去那边坐车的时候,直接在那买两样就好了。” 韩淑静:“也成。” 婆媳俩提着食材回到家。 李绵绵戴上手套,小心的用剪刀处理螃蟹。 韩淑静负责烧火煮米饭,煮鸡爪子,瞥见李绵绵的动作,目光一顿,疑惑道:“你怎么会弄这种东西啊?” 他们镇子上的菜场,她去过无数趟,从来没见过卖螃蟹,就算有,李怀德家也不可能买? 山区条件差,她觉得更不可能有。 儿媳妇来这边又住娘家,按照李文秀夫妻对儿媳妇的喜爱程度,会让她处理这种随时可能戳破她小嫩手的东西吗? 李绵绵淡定一笑:“我在舅舅家看他们家保姆弄过。” 韩淑静对于李文景家的保姆很感兴趣:“他们家的保姆,是不是像电视上演的旧社会一样,在宅子里四处打扫?” 李绵绵哈哈笑:“怎么可能啊。只用做个饭,照顾一下老人,其他的事情另外请人上门做的。” 韩淑静又问了一些关于燕京李家的事。 李绵绵把知道的都告诉她。 聊天的时间,李绵绵处理好了螃蟹。 切口沾上面粉油炸,捞出后用剩油爆姜蒜,重新将螃蟹放进锅内翻炒,加入调料,倒入啤酒没过螃蟹,再放入已经煮过一遍的鸡爪。 小火慢炖上半个小时,依次放年糕和嫩豆腐,大火收汁,装盘后撒上青葱。 又做了一份啤酒鸭,考虑到老太太的牙口,她把鸭肉炖得软烂,在锅边贴了一圈锅贴。 韩淑静:“不是有米饭吗?” 李绵绵:“没有做奶奶的份,锅贴老人家吃容易咬。”总共两口锅,刚刚都用了,这会儿重新煮老太太的那份米饭来不及。 韩淑静:“难怪你奶奶会喜欢你,你真细心。”她是没那耐心顾着老太太的牙口。 她有为老太太买过假牙,但老太太死活不愿意戴,还说是老大从死人嘴里割下来的,说得渗死人了。 饭菜上桌。 萧远智吃的满嘴油。 韩淑静嫌丢人:“你就不能斯文点啊。” 萧远智:“爹不是也这样?” 萧福明抬头傻笑。 韩淑静白了二人一眼,命令道:“明儿去绵绵家,可不能这样了。” 二人点头。 萧远智咬了一口蟹肉,含糊道:“以后我找媳妇,我就找大嫂这样的,屋子里香喷喷,烧饭比老妈你烧的好吃一百倍。” 韩淑静恼了:“下次别吃我做的饭!” 李绵绵抿嘴笑,想不到她还挺有魅力,连小孩子都喜欢她。 吃饱喝足,天色也不早了。 萧远智央李绵绵讲未完的故事。 李绵绵绘声绘色描述主角夺回自己器官的过程,小孩听完仍意犹未尽,问李绵绵还会讲什么。 李绵绵犯困,准备洗漱休息,拒绝为他讲。 萧远智便拿着奥特曼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自言自语。 李绵绵催他洗漱,他说不困。 她洗漱后进被窝看着他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后,察觉背后挨着个人。打开台灯。小孩仰面酣睡。他的脚露在外面,连袜子都没脱,手里还拿着玩具。 坐车的一天没有洗漱,今晚也没有,简直令人不能忍! 又不好喊醒他,心说要是萧远道,她非一脚踹他下去不可。 她坐起来帮他把袜子脱了,实在找不到多余的毛巾,她用萧远道的洗脸毛巾沾水帮小孩擦了一下脚,放进被子里。随后自己才进被窝。 醒后再入睡,不那么容易,她坐到床头看了一会儿书,困意来的时候,才重新躺下,早起感觉鼻子有点塞。 说话带着鼻音。 韩淑静关心她是不是感冒了。 李绵绵说可能。 韩淑静又质问萧远智,夜里是不是拉了李绵绵的面子。 李绵绵:“没有,小孩身上还挺暖和。有可能坐火车上的时候冻到了。”火车上的被子比较薄,她冻醒过一次,可能那时候,就已经感冒了。 韩淑静:“今天晚上叫小智和他奶奶睡。” 萧远智不愿意,奶奶会打呼噜,太吵了。他说:“大嫂生病了,我正好照顾她。” 李绵绵无语,连脚都不洗的人,会照顾她? 离家不远便有一家诊所。 李绵绵在韩淑静的陪伴下去看大夫,量了体温,是正常的,鉴于她鼻塞想流鼻涕,大夫诊断为普通感冒,用白色的纸袋帮她拿了三顿药,附带一颗安乃近,预备发高烧的时候吞服。 李绵绵拿到药,回家吃了一顿,自觉好上不少。 随后前往市集,买了两样体面的礼品,搭车前往李家。 进入家属院,萧远智兴奋了,一直拉着韩淑静说:“妈,你看,这里的楼一模一样呐。” 韩淑静脸红,真丢人。早知道应该放在老家啊。她板住脸:“我没瞎,倒是你,能不能冷静点啊,闭上你那张嘴行不行?” 萧远智不解,但话音还是明显小了。 李绵绵笑眯眯的牵着他。“小智,晚上我带你去看电影。” 萧远智自然求之不得。 李绵绵又说:“既然你想看,到了我家里,要听话哦。不可以大吼大叫,四处乱跑。嗯?”母亲说邻居是个长舌妇。 小孩不规矩的话,对方见了,难免不会出去与人议论公婆教导无方。 萧远智连忙答应。 萧福明还记得前天在车上,韩淑静骂他大老粗的话,他这会子找到了机会报仇:“你也瞧瞧,儿媳妇怎么教的小孩的,你只会喊人闭嘴。” 韩淑静:“” 李绵绵拐弯的时候,遇到好几个熟人,她大方的向他们介绍婆家人。 大家暗暗打量几人。 第123章 婆婆的自信 中年夫妻中男人秀目龙眉,身躯伟岸。 女人身形小巧,相貌标致。 小孩尤其会长,白白净净的,样子完全遗传了两人的优点。 之前范佳虹还在他们面前说,温家姑娘的男人是个丑八怪。如今父母小弟都在这儿,再丑应该也丑不到哪里去。 大家客气的与之打招呼,有的为了套近乎还想伸手摸萧远智的头,被萧远智躲开了。 “小孩有点怕人啊。” 李绵绵心说,明明是你唐突。小智都10岁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对陌生人摸自己的头,肯定会有防备。她笑着道:“不怕人,换我摸你的头,你也会躲。” 韩淑慧几不可见点头,对李绵绵的说法表示赞同。 对方讪笑,寒暄两句便走了。 刚踏进温家的院子。 温成焰和李文秀便迎上来,看到萧福明手里提到东西,忙说太客气。 夫妻俩将人请进屋,拿水果零食招待萧远智。 萧远智小声问李绵绵:“我可以吃,你可得带我看电影。” 李绵绵捂嘴笑:“可以,只要你不乱跑,不大叫。” 萧远智剥橘子,指着猕猴桃问:“大嫂,这是什么啊。” 李文秀接话:“是猕猴桃,剥了皮可以直接吃。我给你弄。” “我来就行了。”韩淑静说。 李绵绵为老太太剥了一个,老太太盯着猕猴桃的种子看:“城里人真能干,芝麻都能种到果子里。” 李绵绵差点被口水呛住,哪里像芝麻啊。她忍着笑,耐心的解释里面的黑色点点不是芝麻,是这种水果的种子,也并非城市里的人种的。 老太太笑着说长见识了。 萧远智一口气吃了三个,老太太也吃了俩。 李绵绵见祖孙俩都爱吃,说等他回老家的时候,买一些让他带上。 两家人聊得正欢,范佳虹来串门。“在家里就听见你们家的动静,这些位是” 李文秀:“小孩的婆奶奶,公婆和小叔子。进来坐!”进门便是客,亲家来了,她如何也得表现得热情好客一些。 平时,她心情好才理会范佳虹两句,不好直接不搭理人,但她也不会撵人。 而对方见她爱答不理,说两句便走了。 范佳虹被邀请坐下,笑了笑说:“绵绵对象弟弟真小啊。那小伙子怎么又没来啊。” 李绵绵:“他工作忙。” 范佳虹心说,不是丑八怪,也是身体残疾?反正肯定是不能见人的,若不然为何一直不拜访岳父母? 不合理。 想到这儿,她对李绵绵说:“你公婆人才不错啊,你丈夫肯定长得俊。”若是不尽人意,她下回正好嘲笑一下清高的李文秀,找回的女儿乖巧漂亮又咋滴?还不是找了个不如意的男人? 韩淑静:“那还用说啊,我儿一表人才,貌比潘安。” 李绵绵正喝水,差点喷出来,婆婆真敢讲!直接一表人才足以形容啊。 还潘安,古代四大美男子耶! 好怕到时候萧远道回来,范佳虹见了说:“就这?” 李文秀补充了一句:“女婿像绵绵小叔子。” 范佳虹打眼一瞧,小孩模样确实出挑的。眉眼轮廓,均是一等一的精致。 这孩子可真会长。 但一个成年人,怎么能像小孩?而且又不是双胞胎,能有多像?她不以为然,心里默默记下貌比潘安四个字。 她又问韩淑静夫妻的工作。 韩淑静直说:“老家务农。” 范佳虹:“那你们以后养老,就要靠着孩子了啊,绵绵以后得辛苦了。” 韩淑静听着了点意思,这是说他们是小孩累赘呢。 小孩读了一年大学后,忽然和他们说,他县城有个同学的爹是工厂负责人,他要把她和他爹的名儿挂靠到对方的厂里。 然后自费交职工养老保险。 小孩说钱不多,到老却能每个月像工人一样拿退休金。 他上次回家,她还问他保险金的事,他叫她不用管,都是小钱,他交得上,并叮嘱他们别说出去。 这时,一向默默不语的温成焰出声:“又不要你养,你操什么心呢?” 范佳虹无辜道:“我随口问一下,闲聊无非就是说这些。瞧你激动的。” 韩淑静笑了笑:“肯定比不得你们有正式工作的。我看你年纪,你家小孩应该也不小了?做什么工作呢?” 李文秀咧着嘴笑,亲家母真的不是个吃亏的主儿。 人家说她没有退休保障,她开始比较儿子。 能和女婿比较的人,还真没几个。 反正她觉得自家儿子不如人家的安生。 范佳虹绞尽脑汁准备夸两句王海昌,王海昌就来了。 中等的个头,略显普通的相貌,进门就往李绵绵瞟。 韩淑静笑眯眯,就这?比不过她儿子一根手指头!她搜查刮肚,才想到一句夸人的话:“小伙子很精神嘛。” 范佳虹一听,自家儿子这样,对方竟然还说精神,看来温家闺女的丈夫,真的是差到离谱。“那是的。我家小孩现在在厂里上班,工资一个月110。你儿子在山区,工资应该不会多高?” 韩淑静摇头:“不清楚,反正读大学的时候,开始每个月给我20块钱,次年就30,后来40,工作后更多了些,给70,结婚后要养媳妇才没给,我用他给的钱加上我们自己攒的,起了三间大瓦房,附带厨屋和院子,还买了一台手扶拖拉机。” 这才花光了积蓄。 房子她本来不想起的,但新媳妇要进门了,让人家住土屋,她感觉太亏待人家。 幸好起了房子,还装修了一下,否则现在儿媳妇的父母看到女儿住土坯房里,该瞧不上他们了。 范佳虹:“” 王海昌光听着便觉得难以企及,人家读大学能往家里寄这么多的钱,他早早混社会平时花销还要伸手向父母要。 这份工作,还是前几天父母托人安排上的,否则他还是无业游民。 李文秀:“远道真是不错啊,我家嘉意大学虽然没问我们伸手要过钱,但也没给我们。不过小昌早早不读书了,应该攒了不少老婆本?” 王海昌的眼光很高,找媳妇要求漂亮还要白,但他自身条件又不出挑。 相亲不少次,不是嫌弃人家胖,就是个头矮。有漂亮的,他看上人家,人家又看不上他。 范佳虹不少着急,叫他趁着年龄还小,随便捡一个传宗接代,他就是不将就,要找真爱。 第124章 熊样 万海昌哑然,他用余光朝李绵绵瞄去。顿了两秒:“攒得不多,要是以后能找绵绵这样的就好了,阿姨有没有介绍的?” 李文秀愣住了。 李绵绵想发脾气,竟然在她公婆面前拿她做对比,有病啊。 萧福明和韩淑慧内心起了波澜,找他们家儿媳妇这样的? 这不就差明着说看上他们儿媳妇了吗? 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 萧远智嘴巴从进来就没停过,他吃着雪花酥,嘴巴周围沾着点点白絮,睁大眼睛看着王海昌,含糊的说:“你也不看看你那个熊样。” 萧福明和韩淑慧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小孩真上道儿! 王海昌:“” 范佳虹不乐意了:“你这孩子说话咋没礼貌呢?” 萧福明佯装板住脸:“小智,不能骂人的,和这位哥哥道个歉。” 萧远智:“哥哥对不起,你很帅,甩我大哥十里八乡。” 范佳虹这才稍微消气,她就说温家姑娘男人长得丑。 小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萧福明控制力道,一巴掌拍向小孩后脑勺:“小兔崽子,我叫你道歉,不是叫你扯谎!” 范佳虹:“” 室内一片寂静。 在座的长辈们憋着笑互相交流了一个眼神。 李绵绵心疼小孩的头。 萧远智嘴里还塞着食物,分外委屈:“爹,实话不行,谎话也不行,到底要我怎么样啊。” 李绵绵安慰小孩的情绪:“小智,说实话是对的哦,是爹对你要求太高。”随后道:“阿姨,他不过是个孩子,童言无忌,你一个大人怎么跟他一般见识呢。看着我们挨打,你心里舒坦,嗯?” 范佳虹:“” 李绵绵说完,面无表情的拉小孩回自己房间。 此事分明是王海昌说话不过脑。 小智的批评虽然过于直白,但说得也是事实嘛。 他要求找她这样的,也得看看自身条件啊。反正她现在长得这个样,可看不上他那类人。 她轻轻抚摸小孩后脑勺:“疼不疼啊。”公公脾气真暴躁。 萧远智笑嘻嘻道:“爹跟我玩呢,一点也不疼。” 李绵绵:“”好,看来她误会了,不过那一下子,看着很用力啊。 小孩还想吃点心。 李绵绵卧室没有。“不许吃了,等会儿该吃饭了。”她从衣柜里拿出温嘉意送她的布偶。 小孩说不喜欢,他喜欢水枪,上回她送的水枪,被刘二贵弄坏了。 刘二贵是他的好兄弟,他没要对方赔。 他小心翼翼的问李绵绵,能不能送他一个新的。 李绵绵答应了,但前提是不能玩物丧志,学习也得认真才行。 萧远智小脸一垮:“得多认真才行啊,我们老师讲课特别无聊,我只能保证自己上课不打扰别人,其他的对我来说太难了。” 李绵绵扶额:“妈说你考试每次都是双百,你是不是抄别人的啊。” 萧远智:“抄?我才不屑于作弊呢,那玩意也不用抄,简单的很。” 李绵绵:“好。”人家凭实力说话。 小孩待在屋里嫌无聊,李绵绵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本三国演义给他看。 小孩看过。 李绵绵又拿出一本武侠小说,他这才安分。 遇到不认识的字,问李绵绵有没有字典。 李绵绵:“这个字念擎,带着敬意,向上托举的意思。” 萧远智显然不信,但这字,手在下,敬在上,如此理解仿佛没有问题。 但他听村里人,他的大嫂是文盲,不认字:“你是不是胡诌啊。” 李绵绵:“我有没有骗过你?” 萧远智嘿嘿笑:“我信你了。” 李绵绵领着萧远智下楼时,范佳虹和王海昌已经走了。 不过多了一对夫妻。 李绵绵礼貌问候,客套了几句,便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长辈们聊天。 吃过午饭,温嘉意回来了。 他在院子里支起相机,为两家人拍合影。 两点半左右,萧福明一家离开温家。 李绵绵见时间还早,带他们逛了一圈古城,她拿着从温嘉意那儿借来的相机,为一家人拍了不少照片。 胶卷用完,她才停手。 李绵绵:“等我把照片冲洗好,给你们寄回去。” 韩淑静:“不用麻烦,有空回老家带回去就好了。” 李绵绵笑道:“迫不及待想让你们看到嘛,明天咱们再去动物园。” 萧远智举双手赞成。 李绵绵又问老太太:“奶奶,你身体吃得消。” 老太太爱玩,她心说吃不消我也想去,实在走不动,可以叫儿子背。她笑容慈爱:“难得出来一回,只要你不嫌我麻烦就好。” 李绵绵:“不麻烦不麻烦。”她只是怕累着老人家。 傍晚李绵绵带萧远智看电影,韩淑慧和萧福明不放心。 萧福明说他也跟着去,又觉得和儿媳妇一块儿带个孩子太别扭,他喊上韩淑静。 老太太咳嗽一声,她可不愿意一个待在那座荒宅里! 风一吹阴森森的。 李绵绵:“还是一起,我带小智看动画片,你们三个可以看别的。” 韩淑静:“也好。” 但买票的时候,大家意见不统一了。 动画片只有一部,没得挑。 其他的类型就多了。 萧福明要看外面传进来的武侠片。 韩淑静想看嫁不出去的姑娘,海报上的演员浓眉大眼,相貌端正,她想知道对方为什么嫁不出去。 老太太想看打仗的。 萧远智赶紧拉住李绵绵的手,生怕她也要看别的,强调道:“大嫂,你说好陪我的啊,我是小孩子,我可能丢的。” 李绵绵哭笑不得,反正他们也不要她买票。她留下一句你们慢慢商量,拉着萧远智到售票口,买了两张动画片的票,与意见不统一的三人打过招呼,转身进电影院。 出来时,买了两把瓜子,和小孩一人一把,蹲路旁吃。 小孩子边嗑边吃。 李绵绵喜欢把瓜子壳剥完再吃。小孩吃得快,吃完巴巴地望着李绵绵的手心。 “大嫂,你在我心里,比原来的大嫂好几千倍,你长得很好看,一双忽闪忽闪的眼睛又大又明亮,白白的皮肤像初冬的雪,嘴巴宛如月季花一样红。你还会做饭……” 李绵绵:“……”不就想吃她的瓜子吗?至于吗?不给他吃,都对不起他这一大段。 “给你吃。”李绵绵把剥好的瓜子塞到萧远智手上。 第125章 求情信 萧远智边吃边道:“你对我真好,你当我大嫂,是我大哥的福气。” 李绵绵被夸得都不好意思了,这个小孩的嘴真会说啊,比萧远道还会哄。 跟谁学的啊? 约半个小时后,公婆三人一会儿出来了。 李绵绵:“你们看了什么电影啊。” 老太太说打仗的:“我自己可以去,你爹妈不放心,最后迁就了我。” 李绵绵便和公婆说,电影明天也有,想看随时可以再来。 韩淑静:“那我明儿晚上再来,咱们娘俩看,叫小智在家陪他奶奶。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啊。” 萧远智嘀咕:“一点也不愉快!” 李绵绵:“小智,我明天回来买水枪给你。” 萧远智:“我非常乐意在家陪奶奶!” 一家人哈哈笑,回到家已经临近十点半。 这一回萧远智早早就上床了,小孩前一秒还叮嘱李绵绵要买绿颜色的水枪,后一秒便睡着了。 李绵绵撑着手臂看他。 怎么看和萧远道怎么像,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在干嘛,有没有想她啊? 李绵绵缩回被窝,关灯睡觉。 次日李绵绵领着婆家人逛了一天动物园,又去了一趟博物馆才回家。 晚饭后,李绵绵和韩淑静提看电影的事。 韩淑静摆手:“不看了,今儿太累了,想早点休息。你爹说明天回老家,稻子快到了收的时候,得回去看看情况。” 李绵绵:“总共出来也没几天啊,我在家的时候看稻子还有点儿发青呢。” 韩淑静:“庄稼一天一个样,真的得回家了。” 李绵绵见韩淑静已经决定了,便未继续劝,顿了顿:“你们还没买票?我明天去给你们买票。” 韩淑静:“你爹自己去就行了。” 李绵绵:“还是我去,正好我要出门,本来我还想着,明儿带你们去远道的大学里看看呢,让小智提前感受一下大学的氛围,好朝着目标前进。” 韩淑静一听,立刻改变了原有的计划,庄稼可没有孩子的教育重要。“那明天再留一天,后天走。老萧,行?也就推迟了一天。” 萧福明想了想,应下:“行。” 翌日,一家四口出现在校园内。 一向外放的萧远智,此刻内敛不少,李绵绵调侃他:“你今天好乖哦。” 萧远智说看到这么大哥哥,想到自己的大哥,悚的慌。 李绵绵捂嘴笑。“你哥能吃了你不成?” 萧远智拉着李绵绵,示意她弯腰,他凑到她耳边说,他哥比他爹还凶。 李绵绵不信,明明是公公更凶一点。 韩淑静问萧远智想不想读这所大学。 萧远智说以后要去读军校,守护国土。“大嫂,你能带我去那儿参观吗?” 韩淑静和萧福明互望一眼,小孩真有本事考上,这回他们可不敢改孩子的志愿了。 李绵绵夸他小小年纪有志向担当,但她不知道军校的位置,且那边的管理,肯定比这边严格,想自由出入,恐怕不容易。 但她许诺,会拍照片寄给他。 萧远智担心她忘记,要她拉钩。 李绵绵伸出小手指,与他约定好。 回去的路上,为小孩买了心心念念的水枪,到家后,他便在院子里疯玩起来。 萧福明出门买票,李绵绵在他走后不久,也出了门。 她提了一大箱猕猴桃回来,还买了萧远智爱吃的雪花酥,锅巴。 韩淑静:“买这么多东西啊?花不少钱?你出嫁了,你父母给你的钱,你还是不要接的好,花娘家的钱补贴婆家,传出去人家该指着我们议论远道没本事了。” 李绵绵笑容浅浅:“是远道给我的啦。” 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都有偷偷给她红包。 考虑到爷奶养老金低,她只接了外公外婆的,足足一千块。 再加上萧远道给的,还有她自己卖人参,摆摊存的,她有近三千块,算小富婆了。 买点吃的,不算什么。 萧福明回来时,身边跟着温成焰和李文秀。 李绵绵诧异:“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李文秀:“准备来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走,刚下车见到了你公公,他还说出去玩的,我们看他坐的公交路过火车站,跟着一起上了车。” 他才说是去买票的。 亲家走亲戚,他们怎么能让人家自己准备路费啊。 再说来的时候,他们一家子车票是他买的。 理应礼尚往来才对。 次日李绵绵蒸了一份米饭,炒了两个小菜放到保温盒里,交给老太太。老人家牙口不好,其他人吃的东西,她啃起来多少有点费劲。 来时没有准备,路上只喝了点粥。 到了她这里,她怎么也要伺候周到的。 老太太拉着李绵绵,依依不舍,叮嘱她常回家看看。 李绵绵满口答应。 她本来是要送他们的,韩淑静没有同意,来时路不熟,回去他们已经熟了。 公婆一家走后。 李绵绵开始晒被子,洗被单。睡过的被子床单,若不及时清理,回潮容易发霉。 温嘉意来接她时,她正晾晒被单。 “赶明儿给你买个洗衣机。” 李绵绵一笑:“不用你买,等远道来这边工作,我们自己买。”她停顿一秒:“对了,门口的信箱,有没有我的信呢。”她寄出去的信有好些天了。 温嘉意目光一闪:“没有。”其实有一封,是李铃铃的,对方应该是从温娇娇那得到的地址。 信里说,她的母亲又住院了,父亲被抓,情况不明。而李铁铮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萎靡不振,无心学习。 请求妹妹看在多年的情分上,劝亲生父母撤诉,饶过他们。 特别提到李铁铮经不起折腾。 李绵绵有些失望:“好。” 温嘉意又说:“是不是想着远道的回信?” 李绵绵不承认:“才没有。” 李绵绵收拾好房间,锁上大门与温嘉意离开,一段路后又开始担心天气。 万一晚上下雨,被单白洗不说,被子也完了。 温嘉意:“我昨晚听了天气预报,这几天天气都不错。你看现在的天色,也不可能有雨。” 李绵绵安心了。 温嘉意又道:“你晚上有没有其他安排。” 李绵绵茫然:“安排?没有啊。”她在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能有什么安排啊。 第126章 可爱 温嘉意说出目的:“我们同学聚会,你假扮我对象行不行?” 李绵绵眨眨眼,对象在她心里是唯一,神圣不可冒犯的,哪能假扮? 他不是哥哥,她会直接拒绝。她想了想:“有好处吗?”有好处她愿意。 温嘉意想说送她大牌衣服,又想到她不认识牌子,她对穿着打扮根本不感兴趣,不像温娇娇,天天在家里描眉画眼,眼皮搞得像妖怪。 上课的时候还涂口红,被老师请了无数次家长。 当着父母的面每次都答应会改。不到两天,老毛病又犯了。 送手表?她腕上有镯子,戴多了怕累着她的胳膊。 他思来想去:“你想要什么好处啊?” 李绵绵心里已有盘算:“你把外公家的族谱拿过来让我看看。” 温嘉意:“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啊,你之前在外公住了几天,怎么不看?” 李绵绵:“答应吗?” 温嘉意:“” 他答应了。 晚上和温嘉意赴约的时候,穿了李文秀给她买的浅蓝色羊绒大衣,内里配了一件白色的高龄毛衣,下身一条修身长裤。 因为她长得显小,她散开头发,又借李文秀的口红涂。 李文秀怎么看怎么碍眼:“你还是原来的唇色好看,这么一涂,有点不正经。” 李绵绵照镜子确认,还行啊。成熟又妩媚,显得和哥哥差不多年纪。 李文秀撕卫生纸强行把李绵绵嘴上的口红擦下来,又帮她扎好头发,才放李绵绵走。 李绵绵坐上车不久,又把头发散开。 温嘉意从后视镜瞥到她的动作,心说她还挺叛逆。 李绵绵抬头时和温嘉意的目光对上,微微扬起唇角:“我觉得这样显得我成熟一点,刚好和你配。” 温嘉意:“说我老?”他只比萧远道大了一岁而已。 具体应该是大两三个月。 他的生日在腊月,萧远道是次年二月底。 李绵绵忙争辩:“没绝对没有。” 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依旧是她之前来过的饭店。 下车后冷风吹过,李绵绵裹紧大衣,看着饭店的牌匾好奇不已。“舅舅,远道,还有你,都带我来这家饭店,这家店很出名吗?” 温嘉意:“听说老板的爷爷是宫廷里的御厨,价格也实惠。” 李绵绵恍然,原来如此,可老板爷爷做御厨,又不是老板本人,顾客能体会到当皇帝的感觉还是咋? 进门时。 依旧是那位门童。 因为李绵绵长得漂亮,他印象很深。 但她身边的男人,又换了一个。 这个不如前一个俊,但相貌也是一等一,一身大牌,路过身上还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味,肯定是个有品位的年轻人。 他真想拦着她问问,是怎么把这些优质男人搞到手的,他好叫他妹妹也傍一个。 李绵绵低眉顺眼的跟在温嘉意旁边,他介绍她认识他的朋友时,她落落大方的问好,大家都夸她漂亮。 李绵绵淡淡微笑,回一句过奖。 其中一位叫洪芳菲的,盯着李绵绵看了好半晌,一开口便是英文打招呼。 还不是简单的哈喽。 而是先和温嘉意来一句:longtitosee(好久不见)语境婉转,而后又和李绵绵说:nicetoetyou 李绵绵一愣,歪着头一脸好奇:“你是外国人吗?” 洪芳菲转换成国语:“不好意思,我在国外留了几年学,说习惯了,刚回国一时没改过来。” 李绵绵:“你不解释我以为你从小逃难去的国外,国泰民安又回了。叽哩哇啦一通在城里听着怪洋气,要是搁我们村,人家得以为你是哑巴。” 一屋子人爆笑。 问温嘉意在哪里找的对象,怎么还和村里扯上关系了。 洪芳菲气恼不已。 她当初为留学甩了温嘉意,兜兜转转三年过去了,她怎么也忘不掉他。听别人说他没有女朋友,才组织此次聚会,本意想与他重修旧好的,万万想不到他居然有女朋友,还是农村人。 她不在的这段日子,他的品味是越来越差了啊。 刚刚她用英文,也是想衬托自己比他的现女友优雅,有品味。 没想到反被嘲笑。 气死她了! 温嘉意:“哈哈,她一向都很可爱。” 洪芳菲只觉得恶心想吐,这叫可爱?他眼真是瞎了。 老同学难得聚会,话题离不开工作,生活。 洪芳菲本来是绝对的主角,被李绵绵一掺和,成为众人笑料,随后大家畅聊,她反倒被晾到一边。 直到服务员进来上热菜,氛围感才被打破。 她重新找了个话题:“绵绵是,你刚才说村子,你是哪个村的啊?” 李绵绵已经不再关注洪芳菲,但对方这话,一听就是想拿她出身农村做谈资,这可不行! 她曾问过萧远道,他们学校有没有出国留学的学生。 他说有。 名额极少极少,他有幸被安排到漂亮国学习一年。 这期间的所有费用,全部是国家出的。 这个女人既然是留学生,那么自然也是如此待遇,用国家的钱,回来说不习惯国语了,这不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吗? 她笑意不达眼底:“南方很小很小的一个村子,在座的肯定只有阿意知道。而你,连国语都不习惯了,又怎么会知道国内的一个小村子呢。” 三言两语,又把洪芳菲噎住了,大家本来羡慕洪芳菲能去留学,听李绵绵一说,感觉这人是有点忘恩负义了。一个个暗想以后得少同她往来。 而洪芳菲,想到反驳的话后。 抬眼便见李绵绵双手托腮,含情脉脉的对着温嘉意。 李绵绵也不是看温嘉意,她发现他头上有一根金头发,强迫症犯了,想薅下来,但人多,她不好下手,就一直盯着。 洪芳菲暗暗瞪了一眼李绵绵,不知羞耻的贱女人!当着这么多人面,还在和男人眉来眼去。 中途李绵绵起身上厕所。 洪芳菲也跟着出去了,卫生间的洗手台,比不得几十年后高档,只简易的搭了个台子,贴了白色瓷砖。 水龙头旁边放着肥皂盒,李绵绵抽肥皂洗手。 洪芳菲拿出镜子补妆,阴阳怪气道:“有些人啊,自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就能为所欲为了。男人可不是这么把握的。” 李绵绵心说,有姿色还不能为所欲为,那怎样才能为所欲为呢? 女人只要长得稍微漂亮点,再多读点书,有点脑子,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第127章 女大不中留 洪芳菲得不到李绵绵的回应,她收起镜子,端的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和嘉意做过两年的同学,我俩还处过一年对象。我了解他的脾气,他喜欢有内涵,有品位的女人。他不过是因为我不在找个人代替我而已。你识趣的应该离开他。” 李绵绵总算明白,温嘉意为什么要带她来聚会了。 专程气这个女人的。 想要一个人气一个人,那么说明他心里,还有这个人的位置。 她可不希望她未来的大嫂,是洪芳菲,自认为喝了两年洋墨水就不得了肤浅女人。 李绵绵上下打量对方,黑色的大衣,深色的牛仔裤子,黑色高跟皮鞋。“你很有品味吗?恐怕不尽然。你的穿衣打扮在我看来好奇怪,看起来是首尾呼应了。但有种城乡结合部的感觉。 你的嘴巴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其实并不太适合大红色的口红,因为涂过后像电影里会吃人的老妖怪。听说大学里不允许谈恋爱,你们怎么还顶风作案呢?是不是你瞎说的啊?” 李绵绵说完走了。 洪芳菲愣了两秒,她穿衣打扮奇怪?没品味?她爆了一句粗口:fuck! 李绵绵停住脚步:“don’tthkyoucanspeakenglishwell,canithat’sthebesordtodescribeyourself” (别以为会两句英文了不起,我也会,那个词形容你自己最合适。) 洪芳菲惊住了:“你你你” 李绵绵扬起下巴:“我怎么了?” “你也留过学?”洪芳菲不可置信。 李绵绵嘲讽:“听你的意思,没出过国不配说英文似的,真晦气!” 李绵绵狠狠地的挫了洪芳菲的锐气,大步走了。 洪芳菲像斗败的公鸡,跟在李绵绵后面进了包厢。 萧远道再次以出差的机会返回燕京,本来准备直接去找李绵绵,但他被上级拉着去了饭店。 正是李绵绵所在的地方。 进门时,门童使劲盯着他瞧。 萧远道心说,女人看他也就算了,男人居然也看他,恶心! 他往前走了两步,门童跑上来,压低声音道:“你好,我有件事跟你说,关于你之前带过来的一个女孩子。” 萧远道听到后面的一句,停住脚步。 他只单独带过一个女孩子,那就是他媳妇。 他也低声道:“什么事?” 门童便把李绵绵先后两次和不同男人出入这家饭店的事情,告诉萧远道。 萧远道询问他们在哪个包厢。 门童兴奋的以为有戏看了,他告诉萧远道李绵绵在走廊尽头往左边拐了,具体的他就不知道了,他是看门的,不能离开岗位。 他说:“你赶紧过去,再晚一会儿,人家该散场了。” 萧远道并不着急,这么晚了,能接近他媳妇的青年,除了她大哥,还能有谁? 她想乱跑她家人也不会同意。 他沉声道:“你为什么要关注人家姑娘?她跟谁来饭店,关你屁事!吃饱闲的。”说完大步流星的走了。 门童:“” 结果为什么和他想得不一样啊? 这个男人,不应该捏着拳头,一个包厢一个包厢的找过去,然后揍那水性杨花的女人吗? 温嘉意的聚会结束。 带着李绵绵出来了,两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很亲密,他只觉得纳闷,前面那个男的,到底报以何种心理看待这件事的? 眼看着李绵绵要上车离开,他忍不住跑上前:“姑娘,他是你的谁啊?” 因为洪芳菲就在附近,李绵绵说:“对象啊,你没机会了。” 洪芳菲听完这句话,神色阴沉的走了。 门童心道,你都几手女人了?我才瞧不上!他说他看到上次和她一块儿来此吃饭的年轻人,他以为李绵绵会惊慌失措。 不曾想,她竟然笑了。 “是远道回来了啊。我在这里等他。” 温嘉意哪放心留李绵绵在饭店,何况门童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 万一骗她的呢? 小丫头太容易轻信人了。 温嘉意和李绵绵返回饭店,坐到大厅供顾客休息的沙发上。 两人人手一份报纸打发时间。 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萧远道一群人才跟着出来。 他一踏入大厅范围便发现了李绵绵的存在,他叫住同行的人,朝李绵绵挥手,把她介绍给所有人。 李绵绵笑意盈盈的上前打招呼。 门童看得目瞪口呆,这个男人才是女人的正牌丈夫,那么边上坐着的,是谁啊。 温嘉意也走了过来。 萧远道:“差点忘了,这位是我大舅哥。”见到媳妇太激动了啊。 “你好,你好!” “……” 门童:“” 双方互相寒暄着跨出饭店,在门口又说了一会儿,才各自散开。 上车后,李绵绵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爹妈今天刚走。” 萧远道:“我已经尽力安排时间了。”他知道李绵绵回燕京后会回老家,父母作为婆家理应登门拜访。他便想着直接回京,不曾想还是慢了一步。 温嘉意:“远道,你今天住我家。” 萧远道不同意,他还没有正式登过门,第一次上门哪能两手空空?他委婉道:“时候也不早了,就不叨扰了,明天我再带绵绵回去。” 温嘉意:“也行。”这个点回去,确实也太晚了。 李绵绵:“明天不是休息天,爸妈总请假也不好,你跟他们说,我们等他们下班再过去。” 温嘉意暗道,你是想和萧远道鬼混? 女大不中留啊。 他应下来。 温嘉意先把两人送回宅子,随后开车离开。 李绵绵看着他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转身回家。 进了第二道门,李绵绵看到院子里拉起了晒衣绳,上面挂着的床单在夜色被风一吹乱抖。 她下意识抓住萧远道的胳膊。 萧远道立刻就明白了,她在害怕。 他忍俊不禁:“自己家,怕什么啊?” 李绵绵:“这宅子没有人气啊,奶奶那么大的年纪了都说一个人住,怕的紧呢。何况我小年轻。” 萧远道无语。 被子被李绵绵晒在屋檐下,只是有点凉,萧远道抱起被褥。 “我前几天给你写信,你收到了吗?你要是回来,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的,这样我就不用洗我们屋里的被单了。你不知道,那些被子多难晾上去。”李绵绵从衣橱里拿出新的被单准备铺,嘟嘟囔囔的说。 第128章 证实 萧远道先说一句辛苦,又提到信的事:“我没收到你的信。” 李绵绵:“” 萧远道又凑到她旁边,语气暧昧:“你给我写了什么?是不是说想我?嗯?” 青年呼出的热气喷到女孩脸上。 李绵绵缩了一下脖子:“没有那么肉麻。” 萧远道眉梢微挑:“写信就是代表想。我也想你了,我去烧水。嘿嘿……” 李绵绵只觉得他笑的好猥琐。 次日一早。 萧远道出门买礼品,骑着一辆女士的自行车回来。见自家门口停着辆车,他认出是温嘉意的。 萧远道上前:“这么早来接我们?不是说好了下午过去?恐怕这一会儿我们不能跟你走。” 温嘉意从后车厢抱出一摞书:“你误会了,我送绵绵要的东西。” 萧远道垂眸,李家的族谱。 他眼底暗流涌动,不动声色的应声:“这样啊。” 萧远道将温嘉意迎进屋,准备泡茶招待。 温嘉意以有事忙,不久坐为由离开,走前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别太折腾我妹妹啊。” 萧远道难得脸红。 他清清嗓子掩饰尴尬,但没说话。 温嘉意走了。 萧远道把大门一关,开始翻看李家的族谱。 李家族谱记载的后代很是详尽,即便身为女子,也有一席之地。 有来头的,甚至会细说。 他记得在图书馆时,和李绵绵一起找到了关于萧家祖先的记载。 他按照上面的朝代,推断出大致的年份。 开始翻找对应的记载,真的让他找了阿绵,她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十五岁嫁给了当朝最有天资的少年将军。 按照上面的年份,和萧家族谱上记录的祖先的生平,是完全吻合的。 他们真的有前世今生的。 但李绵绵为什么要查族谱呢? 是不是也做梦梦到了什么啊? 梦里她不是自愿嫁给他的,相处也不愉快,万一梦到他强迫她,那她会不会讨厌现在的他啊。 萧远道紧张了。 他就不应该和她提自己做梦的事。 他当时的本意是哄她,他们之间缘分天定。 哪曾想,李家也在。 相比较落魄的萧家,李家除了子嗣少,风光犹在。 李绵绵要是知道什么生气跑了,有个势力大的舅舅,他追回她得多难? 现在可不是旧社会,打晕弄到自己房里就行了。 他悄悄收起了这一册族谱。 但李家的族谱是五本合成一摞封装在特定纸盒内。 少一本很容易发现,他故意将所有的族谱打乱,搬到卧室内的桌子上摆着。 李绵绵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醒的时候,萧远道的脸,就悬在她的面前,她吓了一跳,伸手推开他:“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萧远道:“我吓你到你了吗?”什么胆子啊? 李绵绵:“废话!还是和别人的丈夫睡安稳,一晚上老老实实的。” 萧远道心口一跳,继而愤怒无比:“和谁?竟然敢绿我?我要砍死他!” 李绵绵:“还能有谁啊,你小弟啊。” 萧远道:“”你就不能说清楚点!“他也不小了,以后不许跟他一起住!” 李绵绵懒得搭理他,瞥到桌子上乱糟糟的一堆书,又不得不理。“我哥哥来过了吗?这怎么乱糟糟的?都在这儿了吗?” 萧远道:“嗯,送来的时候是好的,我搬进来的时候,不小心弄到了地上了。” 李绵绵怀疑,他不是冒失的人啊。 她也没多想。 萧远道佯装不解:“你看这个做什么?” 李绵绵:“我找阿绵啊,我怀疑你梦里的阿绵,是这个家里的。因为我,很多喜好和我妈和哥哥都好像。” 萧远道不知道说她单纯还是蠢。 不过正因为没有心眼,才越发让他着迷。他说:“你们有血缘关系,心意相通,有相似不稀奇。就像我和小智,一样过目不忘。” 李绵绵默道,我们情况不一样啊,你们是真正的兄弟,而我,意识是独立的个体。 萧远道:“我陪你一起找,可能有,因为我直觉你上辈子就是我的女人阿绵。”他已经不得不继续说这个话。 李绵绵:“找到我就信。” 李绵绵吃完早餐,慢慢翻。 萧远道心说,幸好她是个笨蛋,若她思维能够达到面面俱到的程度,她早就发现阿绵的存在了。 李绵绵花了一晌午的时间,也没有找到阿绵。 她多少有点失望,她不是阿绵啊。那萧远道怎么能梦到她原来的样子呢? 她思绪一动:“是不是少啊?”她开始往盒子套里面塞书。 萧远道在这个时候,趁她不注意,把悄悄把藏起来的书放了回去。 李绵绵:“咦,看来我没少看啊。完了!册子是按照年份排的,我现在弄得这么乱,送回去外公发现会骂人的。” 萧远道在她说年份时,眉心又是一跳,他淡然的说:“我来帮你整理,你去换身衣服,我们回你娘家。” 李绵绵还穿着睡衣。“也好,谢谢你,你真好。”她凑近啄了他的脸,然后就害羞的跑开了。 萧远道一边摸属于她唇瓣上的温度,一边暗骂小傻瓜。 就这脑子,让她发现族谱里真的有阿绵,就算她真的做梦,估计忽悠几句也就过去了。 毕竟心性不一样了。 梦里的女孩子一根筋,现在的没那么倔。 李绵绵穿好衣服,梳理好头发,萧远道已经把册子整理好了。 李绵绵:“怎么多册子不好带,等我们晚上回来的时候,再让我哥哥送回去。” 萧远道:“听你的。” 李绵绵一直待在主屋,快走到门口,发现了停在大门旁的自行车。 大叫着跑上前:“给我买的吗?” 萧远道:“不给你买给谁买?”她经常住在这边,出门有代步工具方便。 李绵绵又说:“我很喜欢,就是颜色我不喜欢,灰不拉几的,要是粉色的就好了。” 萧远道:“这还不容易?重新刷漆就好了。我有空帮你弄。” 李绵绵眉眼弯弯:“你真好!” 萧远道眼眸含笑:“我拿到了调令,下个月就能来这边了,这次跟我一起回汶水县。”没有她的日子真难熬啊。 李绵绵不太想回去:“你要说年底回去还差不多,你下个月过来,我回去干嘛啊。” 萧远道想了想:“我让你体验一把技术员?你去不去?” 李绵绵来了兴趣,改口同意和他一起回汶水县。 第129章 你敲好看 李绵绵和萧远道拎着礼品返回家属院。 林荫道上鲜少有人,偶尔遇到一两个,李绵绵总主动打招呼,并向对方介绍萧远道。 对方打量一番开口便是一通夸:“长得真好,比较你大哥也不遑多让。” 李绵绵笑道:“过誉啦。阿姨,我们先走喽,有空再聊哦。” “诶,好。” “……” 李绵绵拐进自家房子所在的那条路,远远瞥见带着口罩帽子,只露两只眼的王海昌。 太阳穴忽的一跳。 包成这样,若不是因为他那身工人服装,她根本认不出,这家伙是因为她而倒霉破相,还是得了传染病啊? 王海昌也看到了她,前几天他的那一番话,他事后想想,是不该的。 他把自己的心思暴露出来,以后温家父母该不让他上门玩了。 但他当时脑子一钝脱口而出,后来她生气牵着小孩走了,他才反应过来。 青年朗朗如皎月,五官是工笔都难以描摹出的精致,站在女孩身旁,令人难以忽略。 王海昌视线一顿:“这位是” 李绵绵:“我对象,你不觉得他和他小弟长得很像吗?”她向萧远道介绍王海昌,随后才问起王海昌为何如此形象。 王海昌暗暗的端详跟前的青年,相比较一脸稚气的小孩,青年已经蜕变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外人面前,萧远道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给人的感觉十分稳重。 王海昌心想,原来绵绵的对象长这样,也就那么回事。 他收回对萧远道探究的目光:“我出了水痘。” 音未落。 李绵绵利索的拉着萧远道退后三大步。水痘传染性极强,记忆中原主没出过,她得小心为上。“那你离我们远点儿。” 王海昌:“这个不传染。” “谁跟你说不会传染的啊?你这种情况,应该在家里休息的。”李绵绵上辈子得过,六岁的时候,因为护工阿姨家里有小孩子感染水痘,护工没有及时对自己的衣物消毒,作为媒介把她们都给染上了。 她脸上出的密密麻麻,院长阿姨一直叮嘱她们,千万不能抠,抠掉后脸上的坑能够放得下芝麻,一个坑放一粒,以后就在她们脸上种芝麻。 直接将她吓哭。 后期结痂快好的时候,痒得特别难受,她无数次想抠,可是不敢,怕院长阿姨在她脸上种芝麻。 与她同住一室的那些小朋友胆子都比她大,趁着护工不注意抠弄,结果留下满脸麻子,唯有她恢复如初。 是以,她一直认为听人劝吃饱饭。 王海昌则认为李绵绵关心他,只要他稳住心态,慢慢接近,他感觉李绵绵早晚会移情别恋爱上他,毕竟他是城里人,而她的丈夫是乡下人,比不过他。 他笑了笑:“我妈说的,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李绵绵:“”妈宝啊?自己没有判断能力吗?到医院打消炎水,医生应该也会告之? 得病还出来乱转,她要和家里人说,千万别让范佳虹上门把病毒带进来了。 李绵绵同王海昌分开后,与萧远道回家。 踏进自家院子。 李绵绵面向萧远道:“你有没有得过水痘?” 萧远道:“小时候得过,这种病基本上传染的都是小孩子,他一个青壮年居然也能得。” 李绵绵若有所思,王海昌只有第一次倒霉了,后面都是好好的,应该歇了不好心思,可对方如今得了小孩子容易得的传染病,她又得慎重起来才行。 偌大的房子,只有小夫妻俩在。 李绵绵开电视看,和萧远道商量,等其来帝都时买一台电视机。 如果他经济条件允许的话,她想买一台彩色的。 萧远道:“如你所愿。” 李绵绵眉梢微挑,他真爽快啊,看来底子很足。 萧远道四处望了一圈,语气神秘:“绵绵,有些话,我想在梦里和你说。” 李绵绵前一刻还是笑脸,此刻冷漠,小手往上一指:“我的房间在二楼,楼梯口顺拐第二间房。累了自己去睡!我不困。” 萧远道伸手敲她的额头:“一起呗。” 李绵绵脑袋一痛,一脸懵的揉着痛处:“你干嘛弹我脑门?” 萧远道:“你敲好看。” 李绵绵:“”他咋还湾湾腔了? 萧远道伸手拉她:“绵绵,你跟我一起休息,我让你看个祖传的宝贝。” 李绵绵秒懂,去他的祖传宝贝!她双手交叉环住胸口,一本正经道:“在这儿,我不允许你乱来哦,你自己想睡你自己睡!” 萧远道噗嗤一笑:“瞧你严肃的,我去休息了。”她进屋居然不带他回房,暗示也不带,怎么有这种女人啊。 李绵绵:“哦。” 萧远道:“” 萧远道上楼的时候,李绵绵看了他一眼,心说他真是去休息的啊,她还以为他想做坏事呢。她很想说,既然你已经开始虚了,以后就别折腾太久。 走亲戚睡觉,虽然她家没有人,但也很没礼貌啊。 萧远道进了李绵绵的房间,只觉得四处香喷喷的,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床头柜上放着一摞会计类的资料。 她已经通过了考试,怎么又看这些书? 李绵绵清净不到三分钟,萧远道便从楼上下来了。 李绵绵:“你不是休息吗?” 萧远道:“没有你睡不着。” 李绵绵:“我不在你身边,你也没困死啊。” 萧远道:“” ……… 萧远道落座后,说出自己的工作安排:“我在这里逗留一星期,明天下午有空,后天也是下午有空” 李绵绵闻言,也有了自己的计划,上回她先去了外公外婆家,这回和萧远道便先去爷奶家,直接在那住两天,然后再去见外公外婆。 她和萧远道一提。 萧远道:“我都可以。”他聊起她床头柜上的书。 李绵绵把堂妹要考会计证的事告诉他。 萧远道笑而不语,他之前让她考,是因为他发现她并非文盲,试探她而已。她还以为谁都能考上啊? 四点钟左右。 李绵绵进厨房做饭,萧远道在一旁打下手。 馒头刚溜好,院子的铁门响了。 李绵绵踏出屋子,透过栅栏,见温成焰正在开门,旁边跟着李文秀,她咦了一声:“你们今天下班好像早了会。” 温成焰:“你哥一大早说远道和你下午会过来,我们提前半小时做完工作。” 李绵绵一笑:“不用刻意啊,我们今晚又不走。” 第130章 小财迷 萧远道一旁腹诽,你可没跟我说今天会住在这里。 温成焰和李文秀进屋,后者瞥见萧远道的袖子捋着,小声嗔李绵绵:“你们还做饭呐,等着我回来做好了啊,女婿难得来一次,你还使唤人家跟你一起做饭,他下次该不想来了。” 李绵绵笑了笑:“怎么会?” “怎么不会?”李文秀说:“哪有走亲戚客人做饭的啊?” 李绵绵:“只洗个菜而已,不会为妻子分担家务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李文秀:“小心被你爸听到了。” 李绵绵嘿嘿笑,母女在厨房边聊天边忙碌。 李绵绵说到王海昌出水痘的事。 李文秀:“我们都出过,你呢?” 李绵绵:“我没有。” 李文秀紧张了,平日有人在家,院门都是敞开的,范佳虹最喜欢到她家显摆,买两毛钱的雪花膏,都要跟她说一声。 这会儿,王海昌得了水痘,可别传染给她家小孩了。 她往围裙上擦了两把手,小跑着反锁院门。 李绵绵从窗口看到她的动作,噗嗤一笑。 心里暖呼呼的,有妈妈疼真好。 李文秀返回时,温成焰:“大白天你锁什么门啊。” 李文秀:“绵绵说隔壁的王海昌出了水痘,绵绵没出过。” 温成焰闻言,起身把房屋大门也关了。“可别把我们绵绵给染上了,绵绵以后出门带个口罩,最近感冒的也特别多。” 李绵绵笑盈盈的应声。 母女俩合作炒了一份土豆丝,一份芹菜炒肉,青椒抱蛋,一盘红烧杂鱼,煮了一锅榨菜鸡蛋汤。 饭菜摆上桌,李文秀:“远道,你喝酒吗?” 萧远道摆手表示不喝,喝醉酒脑子反应会变迟钝,而他的媳妇会悄默默套话。 他上回也是喝多了,脑子几乎不能思考,但醒后记忆还在。小财迷问他有多少钱,幸好他对钱比较敏感,不然就暴露底子了。 他以后都不会再喝。 李文秀:“我们家也没人喝,这样我就不弄下酒菜了。” 萧远道:“嗯。” 温嘉意还未回来。 温成焰说不等他了。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 翁婿俩谈天说地,萧远道特别能聊,他也会哄人,三言两语,叫温成焰哈哈大笑。 范佳虹在自家院里,都能听到温成焰的大笑声。 她和家里人说:“这温家人在屋里数钱的吗?喜成这个样子。” 王海昌闷闷的来了一句:“绵绵对象今天来了。” 范佳虹:“长得什么样?比你如何?” 王海昌不觉得自己比萧远道差,尤其萧远道的家庭背景并不如他,他较为自信:“不如我,就是个头高一点。” 范佳虹:“我就说呢,李文秀还夸,比她大儿俊。”李文秀事事压她一头,这下子不能了?! 王海昌:“温嘉意俊吗?” 范佳虹反问:“不俊吗?”温成焰年轻的时候,是出了名的好相貌,温嘉意很像他。 王海昌:“我怎么不觉得?我一直认为我俩长得差不多啊。” 范佳虹开始怀疑她儿子刚才那番话的可信度。“那你觉得你爸长的好,还是你温叔叔长的好。” 王海昌:“老头不都长一样?” 范佳虹不说话了。 但温家大门从外到里都关着,她也不好去看。 天色暗下来。 温成焰问萧远道会不会打球,大院里有个篮球场,他经常过去打球。 萧远道:“那我俩爱好一样啊。” “真巧了。” 翁婿俩一道出门。 正好与倒垃圾的范佳虹遇上,范佳虹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了萧远道的样貌,他比较温嘉意也不差,甚至还要更胜一分。 范佳虹心里不是个滋味,李文秀年轻的时候抢了她中意的男人,咋没报应啊。 养错小孩,18年后弟弟还能帮着找回来,全家对其没一句重话,温成焰天天安慰着。她不仅多了一个乖巧的女儿还多了一个相貌出挑的女婿。 幸好是农村人,要是城里人,李文秀得多嘚瑟啊。怎么什么好事都让李文秀碰上了? 范佳虹忍下心头的不满,主动打招呼,温成焰却后退两步,应了一声,便匆匆走了。 范佳虹无语,起码介绍一下? 家里只剩母女俩。 大门关着,无人叨扰。 李文秀看新闻联播,李绵绵拿出毛衣织,先前因为回老家,返回又带公婆玩,一直抽不出空做手工编织。 李文秀看完新闻,问李绵绵明儿和萧远道去不去她爷奶家。 李绵绵应声:“是这样打算的,先到爷奶家那过两天,然后再去外公外婆家。有件事差点忘了跟你说,远道拿到了回京的调令,下个月就能来这边上班了。” 李文秀高兴不已,我这就给你外公外婆通个电话。 女婿在山里工作,父母问了她好几次,有没有法子把那孩子弄到这边,她和丈夫虽说有点人脉,但女婿跟他们不是一个类型的工作,他们根本找不到门路。 只能找弟弟,弟弟说父母一早念叨了。而他并不是所有事都能办到。 萧远道能不能来京得看他自己。 这件事便不了了之,眼下,小孩自己拿到了调令,这件大喜事,怎么也要通知他们,并庆祝一下。 她一边嗔怪李绵绵不早说,一边要打电话。 号码播出几个键,被李绵绵按了免提:“现在还不可以告诉外公外婆,远道虽说拿到了调令,等于板上钉钉的事情,但凡事无绝对。等远道来京工作告诉他们不迟。” 李绵绵夺下李文秀手里的电话,放回原处。 李文秀被小孩批评了一通,也未生气。“妈当年要是有你一半能沉得住气,你也不会被换了啊。” 李绵绵:“我不怪你。” 要怪,也是原主怪你啊。 李绵绵心里惋惜着,但世间没有绝对完美的事,如今再如何后悔遗憾,也回不到当初。 李文秀眼睛闪着泪光:“你真是妈妈的小棉袄啊。” 李绵绵抿嘴笑。 她看了一下时间,转移话题:“今天哥哥怎么还没回来呢?” 李文秀:“管他干什么呢,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不过你是姑娘,不能晚归的。” 李绵绵:“嗯。” 时间接近九点钟,萧远道和温成焰才回来,进门便夸萧远道篮球打得好,大院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他这下子在院里出名了。 李绵绵:“哥哥今天不在,他应该打得过。” 第131章 检查 萧远道心说,没良心的丫头,有了哥哥,开始长哥哥的志气,灭丈夫威风了啊。 手里的毛衣,是不是为自家哥哥织的? 他暗戳戳的想待会儿怎么收拾她才好! 李绵绵一直在打毛衣,李文秀洗漱时催促她早点休息,她应声后,提着装毛衣半成品的袋子上楼。 萧远道此时已经钻进了被窝,鼻尖到处充斥着女孩身上的香味,令他躁动不已。一听开门声,便开始催:“绵绵,不早了,赶紧过来睡觉啊。” 李绵绵:“我现在还不困,你先睡。” 萧远道神色微沉:“毛衣织给谁的啊?觉都不想睡了。” 李绵绵:“除了你还能给谁啊?” 萧远道心底的郁气立马消散无踪,凑到她旁边看着毛衣纹路:“比我妈织得好,你好能干。” 李绵绵笑:“我织得少,和妈不能比。等你来京上班的时候,毛衣也差不多能打好了。听说北方的冬天很冷,立冬后便会下雪了。到时候咱们在院里堆雪人玩。” 萧远道:“小孩子玩的东西,你也玩。” 提到小孩子,李绵绵:“我打算明天去医院查查身体,是不是有问题呢,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绵绵的本意是,暗示萧远道也去查查。 哪晓得他说:“那你去查,反正我没问题。” 李绵绵顺着他的话说:“你好自信啊!一般认为自己没问题的,十有八九都有问题。还是去查查,早发现早治疗。” 萧远道朗笑,他对着李绵绵耳语一番。 李绵绵睁大眼睛,随后小脸红透。 这个家伙,竟然检验过小蝌蚪的活性,那就是她有问题? 一想到自己可能有问题,李绵绵无心再织毛衣。 洗漱后准备休息,明天一早去医院检查一下,现在的医学发达,就算有毛病应该也很好治。 刚躺下,一条沉重的胳膊伸过来。 李绵绵使劲拧。 青年吃痛缩回手:“谋杀亲夫啊。” 李绵绵:“谋杀应该拿刀,我是提醒并警告你安分。” 萧远道:“” 次日。 李绵绵早早搭车去了医院。 一通检查做下来。 大夫看了检查单,说她身体各方面没问题。 既然她和萧远道都没有问题,为什么她没有小孩? 她鼓起勇气问。 大夫不解:“你一18岁的急这个干什么?” 李绵绵一噎,她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她都忘了自己现在不是23岁,她拿起单据准备走。 大夫开口了:“生小孩不是一蹴而就,你还年轻着,不应该有此压力,顺其自然就好。” 李绵绵道谢后离开。 踏出医院,搭车至商场,买了一些营养品。 准备下午前往爷奶家走亲戚,她提着营养品返回家中,在门禁处又一次遇到王海昌。 李绵绵手里除了礼品,还有医院标志的袋子。 王海昌:“你生病了啊。” 李绵绵今天出门带了口罩,王海昌和她说话,她下意识整理口罩:“只是例行体检,你出了水痘,还要上班吗?”现在也不是上班时间啊。 王海昌:“去对面的弄堂看牌,带你一起去玩玩?” 李绵绵拒绝,她才不会和不熟的男人去牌场。 她在汶水县的时候,家属院里不上班的女人,好些都在牌场厮混。 记忆中,原主和冯腊梅去过一次,乌烟瘴气。 萧远道知道后,与之狠狠地吵了一架。 原主虽然泼辣,但她自觉理亏的时候气焰不会太嚣张,加之萧远道撂话,她再去那种地方便将其送回娘家。 原主便再不敢去。 如今回想,幸好原主在某些方面恪守底线,否则得被冯腊梅带歪。 “那里很热闹,也有女的,你在家又没事,不如去玩玩,见识见识。”王海昌引诱道。 李绵绵:“我有事的,我得给我对象织毛衣,下午还要走亲戚。”说完走了。 王海昌眯着眼追着她的背影看,心道你早晚得跟我一块去看牌。毛衣也得给我织。 待李绵绵走远,他才提步过马路,走到马路中间,地面不平,他脚尖绊到坑沿摔了个大马趴,被骑车路过的人一顿臭骂。 “臭小子!没长眼啊。” 王海昌也是骂骂咧咧。 刚站起来走到弄堂口,有小孩从里面冲出来,再次将他撞倒在地,右边脸接触地面,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到牌场借女人镜子一照,水痘破了一片! 草! 他没有处理破损的水痘,而是寻了个位置打牌,把把输,急眼了赊账赌。 李绵绵回家后织了两个小时的毛衣,估摸着萧远道下班时间,和面准备做臊子面。 静置面团的时间,泡上干木耳和香菇。而后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块老豆腐和猪肉回来。 猪肉剁碎,豆腐切块。 先将豆腐块放入油锅煎至两面金黄,再炒肉馅,肉馅煸至微黄,加调味料翻炒。 锅中倒入适量的水,待煮开后,放泡发的木耳和香菇,最后再加入豆腐块,小火慢炖个五分钟左右关火。 这个时候再擀面皮,切成面条后。 待萧远道到家,她才开始煮面。 面条出锅后,舀上两勺事先准备好的配菜。 “好香。”他说。 李绵绵:“你若能做饭的话,我也夸你做的香。” 萧远道:“等你上班了我再做。” 李绵绵不悦:“你的意思是我不上班,就要一直做喽?” 萧远道:“你生小孩我也包家务。” 李绵绵拿出自己的检查单:“我正常哦。” 萧远道翻阅,也觉得纳闷。 他之前以为她有点问题,毕竟她在李家,吃不饱穿不暖。 他本来打算忙完这阵子,带她去医院检查。 但她比谁都积极,竟然自己去了医院。 他们都没有问题,为什么没孩子? 他想了想:“可能没到时候,面吃完了,还剩这么多配菜直接扔这儿?” 李绵绵:“现在天气凉,三两天能放。待会儿我留字条,说明一下情况,不过我妈应该知道怎么弄。” 吃完饭,李绵绵留了字条,带着温嘉意借来的书,又拿了两对自认为漂亮的发夹,和萧远道拎着礼品骑车去乡下爷奶家。 第132章 鼓励 两点钟左右到地方。 停下车子,李绵绵朝院里喊人。 “爷爷奶奶,我和远道来了。” 江开凤从堂屋探出身子。 见是李绵绵,立刻出门迎接。 萧远道:“小婶好。” 江开凤拿眼上下瞧,重复说长得可真好,又说李绵绵眼光好。 李绵绵微微扬着嘴角。 说两句话的功夫,温老太太也从她的房里出来了,见到李绵绵和萧远道,和前者打了声招呼,拉着萧远道的手端详。 “真不赖啊,我们绵绵赚了。” 萧远道露出春风般的微笑:“分明是我高攀了。” “不高攀不高攀。”老太太成了复读机。 李绵绵问起温老爷子和其他人。 “你爷串门去了,你小叔和你堂哥一早去别人家做木工活。你小妹我不知道。”温老太太说着朝江开凤看去。 江开凤:“我去找找你爷和你堂妹。” 李绵绵:“我正好有东西送她呢。” 江开凤:“啥好东西送你妹妹?” 李绵绵说会计书。 江开凤嘲讽的笑了笑:“就她那猪脑子,能考上才怪。” 李绵绵不理解,当妈的不该鼓励小孩吗? 不给予帮助便罢,为何贬低呢。 就算自己的孩子真的很笨,那也不能这么说? 温老太太:“你行了,远道在呢,给小孩留点面子。” 江开凤不以为然:“小丫头片子要什么面子啊。”说完走了。 江开凤走后,温老太太拉着萧远道和李绵绵进屋说话,话题离不开萧远道的工作和生活。 萧远道应付自如。 温老太太又和李绵绵说:“你小妹要是能找远道这样的对象就好了。” 李绵绵:“肯定能的。” 温老太太哈哈笑:“你真会哄人,去过你外婆家了吗?” 李绵绵:“没有呢,我打算先在这儿住两天,然后再去外婆家,不知道还有没有我的房间。” 温老太太心里舒坦了。 先来她家,再去那老婆子家,如此甚好。“当然有,一直给你准备着呢,但你俩可别乱来啊,我家屋子稍微有点动静就能听到。” 李绵绵:“!!!” 萧远道也是尴尬。 孙祖三人正说着话。 江开凤回来了。 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一个姑娘家成天到处乱跑像什么样子?就你这德性还要考会计证,也不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李绵绵从老太太房里出来,“爷爷呢?” 江开凤说没找到人。 李绵绵哦了一声,不冷不淡的朝温立香打招呼,并喊她进屋。 温立香小跑,摆脱江开凤的谩骂。 进门看到萧远道一愣,害羞的低下头。 温老太太:“你该叫堂姐夫。” 温立香这才又抬头:“堂姐夫好。” “嗯。” 李绵绵拿出一早准备的发夹:“立香,这个送你,我自己做的。” 温立香惊讶:“怎么做呢?这上面的铁片你咋弯成的?” 李绵绵笑起来:“你好有趣,当我打铁的啊?原材料都是小商品市场买没有经过装饰的发夹,回家后扯布做装饰品,再用胶水沾上去的。” 温立香:“那挺简单了,我也会做,不过这种胶水不好买?” 李绵绵:“市场里有的。”婆婆说,自己不在家的这段时间,她也会做发夹拿到县城卖,和公公一起还不用躲收保护费的。 知道他专治小混混,当初应该带着他一起摆摊,省的跑来跑去还给人望风费。 江开凤插嘴:“你可别想拿钱去买那些没用的东西来家里捯饬。” 温立香眸光暗淡。 李绵绵移开话题:“我帮你戴上。” 温立香小声道谢。 温立香扎着两个麻花辫,垂在胸口,李绵绵将其对折,发梢弯回发根,用皮筋固定,再带发夹。 从奶奶床头的桌子上拿镜子给她照:“很好看。” 温立香也觉得不错。 江开凤:“正好明儿带着这个去相亲。” 温立香有些不乐意,眉头皱的紧紧的,但她没吭声。 李绵绵:“相亲?太早了?” 江开凤:“她跟你同一年,你都结婚了,比你还晚了点的。” 李绵绵:“” 温老太太:“我不同意,立香和绵绵的情况不一样。绵绵亲生父母不在身边,你们可是立香亲爹妈。” 江开凤:“不读书不嫁人干嘛啊?等年纪大了,就不好挑了。” 温老太太:“孩子还小,再过两年不迟。立香你说呢。” 温立香点点头,她不喜欢舅妈介绍的那个青年。 江开凤黑了脸,死丫头,仗着有老太太撑腰,竟然敢忤逆她。 温老太太使唤江开凤杀只鸡。 江开凤很不乐意,总共养了十几只,孙女来一回杀一只,她一年要是来个十几趟,她不白忙活了? 但老太太的话她又不敢不听。 她把脾气撒在温立香身上,大着嗓门吩咐其烧水。 温立香:“堂姐,我先去忙了啊。” 李绵绵:“我跟你一起。反正我也闲着呢。” “奶奶这儿呢?”温立香说。 李绵绵:“有我对象陪。”说着朝萧远道眨眨眼。 萧远道跟上傻乐。 姐妹俩进了厨屋,温立香便问李绵绵萧远道多大年纪,他们怎么认识的。 李绵绵以为对方知道一些,没想到家里人并不懂,看来父母瞒得很紧。也是了,她和萧远道结婚的过程,并不光彩。 哪好大肆宣扬? 李绵绵便说是双方爷爷定的亲。 她曾问过萧远道,他爷爷为什么要订李铃铃,两个村子隔得远,萧家在那边也没亲戚,怎么就找上了李铃铃呢? 萧远道说不清。 但公婆肯定是清楚的,不过她的身份问这个话,不太合适。 温立香叹气:“我要是也像你一样找个大学生对象就好了。” 李绵绵:“估计不止。” 温立香的面相看着很富贵,前额饱满,宽圆适中。 耳朵大,有耳垂。 鼻头有肉,下巴丰满。 应该很旺夫。 她其实也不懂这些,但她上辈子会关注一些富豪公子娶妻的八卦,那些嫁入豪门的女子,都有相师分析她们的面相。 她有个同事甚至攒钱去弄鼻子和耳垂,希望嫁入豪门。 她当时觉得很离谱。 现在回头再想,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至少相师分析的女子面相,真的都嫁给了有钱人。 温立香一笑:“你比温娇娇好,温娇娇以前总打击我,我妈也是,只有你鼓励我。” 李绵绵露出小白牙:“小婶脾气就那样,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至于温娇娇嘛,她没你长得好看,嫉妒你才想打击你。” 温立香惊奇:“第一次有人夸我好看的。” 李绵绵同样吃惊:“真的吗?不过你确实很好看啊。你自信起来嘛,走路挺起胸脯,不要虾着腰。”她以前因为自卑也总是虾腰,回头看小时候的那些照片都好难看。 仪态不行脸长得再美也掉分。 第133章 我孙女赚了 温立香挺了一下胸脯,瞬间便又恢复原样,她略显难为情道:“这样好别扭。” 李绵绵明白了,总有女孩子发育后对自己的身体变化感到羞耻,家里若不及时开导,小孩出现此类心理问题。 温娇娇就不会,别看她长得不怎么样,但她走路却有种姐是女王的拽感。 “你那样才叫别扭呢。”李绵绵学温立香虾腰:“你就这是这样的,你应该像我这样抬头挺胸啊。” 温立香害羞一笑:“你的好大。” 李绵绵的身材不干瘪,但也不算有料,她笑嘻嘻:“当你夸我了。” 温立香又惊了,堂姐脸皮还挺厚,居然不会不好意思。 李绵绵回眸打量温立香,暗暗想着,对方可能没有穿小衣服,因为对方整体看起来比她圆润不少,没道理比她小。 但这种话题很隐私,并不好问。 这时外面又传来江开凤的呦呵:“立香,和你堂姐嘀嘀咕咕嘛呢?水烧好了没有?赶紧端过来!” 温立香立马应声:“这就好。” 温立香舀一盆水端出去,放下后。 李绵绵拉她进爷奶为她准备的小房间,拿出自己的贴身衣物:“立香,这个你试试,我家里还有好多,你穿着合适的话,下回我过来给你拿几件。” 温立香只扫了一眼,便不敢正视。 李绵绵:“你应该穿的,这是很正常的事。”原主以前也没有,冯腊梅想法设法哄她消费,因而才开始穿。“你试试啊?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温立香经不住李绵绵劝,换上了:“堂姐,好紧啊。” 李绵绵:“过两天我给你买大一号的。” “还是别破费了。”温立香说。 李绵绵:“等你以后嫁了一个比我对象还厉害的人再还给我,到时候我要你给我买进口的大牌。” 温立香眼睛一弯:“也只有你会哄我。” 李绵绵神态认真:“我没有哄你啊,你自信一点嘛。”母亲说,堂妹打小就听话,但小婶太凶了,她之前也不是自己蠢才不读书。 因为小婶重男轻女,她放学后还要做家务。 晚上写作业的话,要点煤油灯,小婶总骂她白天不写,非得挑晚上浪费灯油。她怕挨骂,索性作业就不写了,但到了学校,又要挨老师批评。 一来二去她产生厌学情绪,学习成绩也不好,这才辍学了。 对此李绵绵很同情。 温立香整理好衣服,拿出会计书翻看,很快便后悔折腾堂姐帮她借书,她根本看不懂。“堂姐,我不该脑子一热叫你借书的,我都看不明白。” 李绵绵好脾气道:“没关系,试过才知道不行嘛。” 温立香又说:“你这个发夹我也会做,你家里有材料的话,能不能借我点用?” 李绵绵:“没有,这些发夹是我在婆家的时候做的。” 温立香:“你做了多少啊,一下子就给我四个。” 李绵绵:“我还有很多,都是拿去摆摊卖钱,这些是我留着自用的,我想起你是长头发,给你拿过来。”她顿了顿:“你闲着的话,也可以去摆摊赚点私房钱,相中了什么东西,自己掏钱就买了,你没本钱的话,我先借你。” 燕京治安好,之前得摩的飞贼被抓后,管理力度比以前更大,即便晚上单独出门,也不用担心安全,且天桥附近有巡逻队,小混混不敢乱来。 很适合摆地摊。 她又加了一句:“你要是摆地摊可以住我家。” 温立香只觉得不可思议:“摆地摊啊?这事你可不能和爷奶说,他们肯定得批评你有辱斯文。” 李绵绵:“穷才有辱斯文。” 温立香不吭声了。 李绵绵听到外面传来温老爷子的说话声,开门走了出去,甜甜的唤爷爷。 温老爷子笑的眼角皱纹挤成一朵菊花,但他不是对着李绵绵,而是对萧远道。”哎呀,这就是孙女婿啊,长得真好啊。瞧这个头,这相貌,真有我当年的英姿。” 温老太太:“你可不如远道。” 温老爷子唬着脸:“胡说八道!你记性不行别在这里乱说。”他对上萧远道又是一阵打量:“我孙女赚了。” 李绵绵暗暗扶额,哪有这样说自己孙女的! 萧远道笑了笑:“没有没有,绵绵也好的很。” 温老爷子这才正视李绵绵:“我孙女有福气的。”孙女婿打眼一瞧,他便觉得气势不凡。工作肯定要强。“你在山里工作啊?” 萧远道:“嗯。” 温老爷子:“你以后肯定能调回来,山区压不住我孙女婿。” 萧远道心说,你很有眼光! 祖孙俩好一阵寒暄,因为还没到饭点,温老爷子拉着萧远道去村里转悠,逢人便介绍萧远道是他的孙女婿。 村里人自然是一通夸。说他的孙女和孙女婿郎才女貌似神仙。 温老爷子的心情愉悦到了极点,他再次去了小卖部下棋的地方。 抢到位置后依旧走一步想半天,萧远道看不下去,从旁边指点,温老爷子头一次赢了。“还是我孙女婿厉害啊。” 有人输,就有人替补。 温老爷子有了萧远道从旁出主意,气跑了好几个老头,有的不服输竟然要动手:“好你个老榔头,下不过我们弄个臭小子来。” 温老爷子:“老子叫温星辰!你有本事,喊你孙女婿来啊,来也没用,来也下不过我孙女婿!” 对方气的呼呼大喘气。 大家输得都不来了。 温老爷子说:“一个个输不起。”棋摊散了后,他又想去看牌。 萧远道最烦赌博的:“爷爷,回家,绵绵来的时候只吃了一碗面,她该饿了。” 温老爷子一听,这才打消了看牌的念头。 回去的路上,他叫萧远道常来玩。 萧远道答应有空便来。 温成汉和温新伟还未归,江开凤偷偷藏起半只鸡。 温老爷子气的吹胡子,但这会儿叫人把鸡肉端出来,太掉面子,他暗暗给了江开凤一个刀眼,叫大家吃饭。 李绵绵吃得不多。 因为江开凤的手艺实在不怎样,她吃了个半饱,临睡前便饿了,她拿出零嘴吃:“幸好我带了点心过来,要不然我晚上得睡不着觉,你吃不吃?” 李绵绵将点心送到萧远道嘴边。 萧远道一口咬住,顺带咬她手指。 温软湿润的唇瓣贴近手指,李绵绵当即心慌意乱,赶忙撤回手:“你干嘛呢?在别人家正经点!” 萧远道压低扬着眉梢笑,调侃道:“害什么羞啊。” 第134章 姐妹情 次日。 李绵绵一觉睡到自然醒,萧远道已经去上班了。她起床后拿着自带的茶杯出门洗漱。 江开凤:“绵绵睡到这会儿才醒,在婆家不会也这样。” 李绵绵弯着眼睛笑:“一样啊。” 江开凤:“你婆婆不说你啊?” 李绵绵:“有时候也说,让我早起吃完饭再睡。” 江开凤撇嘴,她可不信天底下有这么好的婆婆。“听说你家里还有个小叔子,才十岁。你公公婆婆以后得顾着你小叔子?” 李绵绵歪头:“那和我睡懒觉有什么关系呢?” 江开凤噎了噎:“你还是勤快点,经常睡懒觉,人家会烦的,我们村里的小媳妇,人家都可勤快。” 李绵绵自觉不懒,但小婶这句话没毛病,她乖乖的嗯了一声。 温立香从外面便大喊李绵绵:“堂姐,堂姐,快出来看” 还不等李绵绵应声,江开凤吼开了:“姑娘家成天大呼小叫的,有什么话不能进屋里说。瞧你堂姐,人家多稳重!” 李绵绵头一次觉得江开凤和娄春花是一类人。唯一的区别,温立香是亲生的。 在自己家里,连大声说话都不可以吗? 她也大声回应:“什么事啊,这么高兴!” 温立香提着两条肥美的草鱼迈进院子,她胆怯的朝江开凤看去,被江开凤刮了一眼。 她匆匆瞥开视线,解释道:“村尾的水库今天放闸,我哥一早过去捞的。” “好大的鱼啊,在水库捞鱼,不危险吗?”李绵绵说。 温立香把鱼放进水井边的盆里,边往里加水边说:“下游水慢不危险,好多人在那儿,一起看看去吗?” 李绵绵很喜欢捉鱼摸虾,萧远道带她去过一次,但因为遇到了一个醉鬼流氓,他后来再也不带她去了。 此时一听,玩心四起:“稍等我一下啊。” 温立香:“好。” 李绵绵洗了把脸,随便擦了一把面霜,揣着点心出门。 温老太太:“丫头,不吃早饭啊。” 李绵绵:“我刚醒还不饿。” 江开凤待人走远:“肯定是嫌弃咱们家饭磕碜。” 温老太太:“别胡说,孩子也是过过苦日子的。” 江开凤:“就因为过过,不想过了呗。” 温老太太和江开凤说不明白,索性回屋开收音机听。 李绵绵走远了掏出雪花酥,给了温立香一块。 温立香:“家里给你留了饭啊。” 李绵绵:“我睡过头起迟了,进厨房发现地瓜粥已经冷了,我就没喝。”吃凉地瓜胃里容易漾酸水,天气又冷,她怕吃坏肚子。 她生物钟本来是在早上七点半左右,自从和萧远道放纵过一次,她起床时间再也未准时过。 明天得早点起了,走亲戚睡懒觉不礼貌。 温立香:“堂姐,我昨晚想了好久,按你说的步骤,发夹我也会做,今天晚饭的时候,我想在饭桌上提一提做发夹卖,到时候家里人反对,你帮我说句好话行吗?” 李绵绵一笑:“你很有好想法嘛,不过你妈肯定不会同意。你要说跟我一起去汶水县玩玩,她可能会犹豫。你跟我去汶水县,我那儿有工具,你也应该多出去逛逛,开阔一下眼界。” 她在这里没有朋友。 温立香知根知底的,又有一层血缘关系,可以相处。 温立香:“那儿比燕京还好?” 李绵绵:“可不能和燕京比,汶水县地方偏僻,比较贫穷,但生活环境特别好,冬暖夏凉,雨天的时候,山上会长出好多蘑菇,你去的话,如果碰上下雨,我们可以一起去山里采蘑菇。” 温立香有些向往:“就怕我妈不同意我出远门。” 李绵绵:“回头我和爷奶说一声,保证把你安全带回来。他们应该会考虑。” 温立香担忧道:“堂姐夫呢,愿意带我吗?” 李绵绵:“你堂姐夫听我的。”就是住着不方便,到时候可以叫萧远道住单位宿舍。 到了水库边。 村里好多青壮年在下游拉网捕鱼,好不热闹。 温立香带回家的两条鱼与别人的比较起来,还是小的。 温立香找到温新伟,他又捞到三条,用草绳串起来扔在草丛里。 温立香力气大,一只手便能提起三条鱼,扔进铁桶内。 李绵绵也想下水,温立香拉着她:“堂姐,咱们还是岸上看看,你打湿了衣服,冻感冒就不合算了。” 李绵绵这才停住动作,安静的和温立香站到一边。 铁桶很快装满,李绵绵和温立香合作提着回家,如此反复三回,温新伟才跟着回来。 江开凤把鱼开膛破肚腌制起来。 老太太喊李绵绵回去的时候带上一些。 李绵绵应下。 江开凤一听,不乐意干,她辛辛苦苦弄出来的转头就给老大家带回去,老大家给她啥了? 李绵绵要是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肯定要反驳一回。母亲说,他们逢年过节年货不少送,每个月给爷奶生活费,上门从不空手。 这些东西,都是实实在在送到江开凤手里的。 吃他们家两条鱼都不行? 江开凤不肯干,温立香肯,她指着两条最大的鱼,目测有四五斤重:“堂姐,我杀好这两条给你带回去。” 江开凤的眼珠子快瞪出来,死丫头瞎大方! 温立香看到了江开凤的眼色,她虽然怕江开凤,但她想对李绵绵好点,因为对方是头一个看得起她的人。 下午萧远道回来了。 买了一堆李绵绵爱吃的零嘴。 李绵绵送了好些给温立香,姐妹俩感情激增。 吃完饭的时候,温立香提出想和李绵绵去汶水县玩。 江开凤头一个反对。 温老爷子和温老太太被李绵绵知会过,他们是赞成的,这会儿麦子种下去了,不用做农活,小孩在家除了干干家务,闲得满村子乱晃。万一被哪家小青年勾了,他得气死。 出去张张见识,看看她堂姐夫身边的优秀小青年,也能提高择偶标准,虽然不一定有绵绵那个好命能嫁大学生,但总比抱着随便凑合一个过日子的想法强。 江开凤:“那么远,出了事谁负责。” 李绵绵听出来了,这是要她担责呢。 温立香:“我能对自己负责。” 江开凤噎了又噎,当着萧远道和李绵绵的面,她也不好动手,她又拿眼使劲瞪。 温成汉:“立香不小了,分得清好赖,再说有侄女婿照看,是吗远道?” 萧远道淡淡道:“嗯,我住的单位分的房子,里面很安全。” 江开凤这才没什么好说的,她问什么时候走,路费怎么办? “还得等几天,路费你们不用管。”萧远道说。 江开凤一听说只管出个人,立马和颜悦色了几分。 第135章 长脸 李绵绵在温家住了两晚。 第三天一大早,温嘉意来接。 温老爷子极其不舍,最近两天带着孙女婿下象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村里提起他温星辰,那必然是你孙女婿象棋真厉害啊。 不愧是大学生! 简直太给他长脸了。 这几天的光荣是孙女婿给的。 他脸色一沉:“多住两天能咋滴?” 温嘉意:“外公听说远道来了,催着去他家呢。” 温老爷子不满:“绵绵之前可是在他家住了好几天,这会子才刚在我家住了两晚。他怎么又催?” 温嘉意:“之前那事要怪爸妈,他们没有安排好时间。” 温老爷子冷哼了哼:“臭小子,知道我不会怪你爸妈,故意拿这个话来搪塞我。” 温嘉意陪着笑:“哪敢搪塞你啊,以后我有空,会带绵绵过来。” 温老爷子加了一句:“远道也得跟着来。” 温嘉意笑容有了一丝裂缝,叫妹夫跟着,才是爷爷的目的? 李绵绵却不想此时走,萧远道上班了,她不说一声,他回来不得扑个空?她拉着温嘉意到一旁说话,让其下午再来接她。 温嘉意:“我在路上遇到了妹夫,跟他说过了,他下班后会直接去咱们家。” 李绵绵:“那好。” 她和温立香告别:“你在这里耐心等着我过几天来接你。” 温立香自打获得出远门的许可,心情便处于激动中。“好,堂姐,你千万别忘了我啊。” 李绵绵笑道:“肯定不能忘啊。” 回家的路上,温嘉意问她接温立香是什么意思? 李绵绵把情况一说。 温嘉意:“你不该多事的,小婶那个人很难讲话,你带好了立香,她不会感激,立香要是出个情况,她得赖上你。” 李绵绵:“我会谨慎的,再说我觉得立香挺听话,她不乱跑的话,不至于出状况。” 温嘉意不置可否。顿了一两秒:“下次不要自作主张,嗯?” 李绵绵只是想有个伴儿。 萧远道天天上班,她待在家里尤其无聊。温立香是她的堂妹,知根知底,父母也说她老实巴交,为人不错,她想着交个朋友嘛。 但对方有个强势的妈,对于哥哥的忠告,她也要听的。 她点了一下头说好。 …… 父母今天休息。 李绵绵到家的时候,李文秀问她这两天过得习不习惯,在她爷奶那有没有受委屈。 “很习惯,也没有委屈受。”李绵绵小手指着温嘉意手里的鱼:“堂哥在水库开闸时捞的,立香亲手杀的鱼,挑得最大个。” 李绵绵对温立香好一通夸,最后提及要带她去汶水县的事。 温成焰和李文秀并未像温嘉意那般说教她,而是在意温立香会不会影响她和萧远道的生活。 李绵绵心说,那肯定啊。 萧远道是不愿意温立香去的。 但萧远道想了想又说,冯腊梅的房子还空着,到时候租下来,让温立香住在那儿可行。 她一开始不同意,因为冯腊梅的房子不吉利。 萧远道说身正不怕影子歪。给她好好上了一通科学教育课,她已经被成功洗脑。 等到了那儿,就让温立香住冯腊梅以前的房子。 届时她把那间屋子从里到外打扫一通,再换一张新的床垫,买两床新被褥铺着,倒也不打紧。 一家人正说着话,隔壁传来范佳虹的嚎哭。 李绵绵竖着耳朵听:“怎么回事啊?家暴吗?” 李文秀:“是王海昌赌钱,输了好几百块,今儿一早被债主堵上们,你范阿姨时不时就要嚎一声,哭一哭自己命苦。” 李绵绵:“王海昌人呢?不安慰一下?” 李文秀:“谁知道跑哪儿去了。” 李绵绵犹豫片刻,把前几天遇到王海昌,对方喊她去看牌的事情同父母和哥哥一讲。 李文秀气的拍桌子:“我就说那臭小子没安好心,当着你公婆的面,就是要找你这样的媳妇,昨儿又往咱们家门口张张瞧瞧,我直接把院子门关了。” 温成焰也是气的不轻。“以后再不能让姓范的上门。”明知道他们家小孩已经结婚了,那姓王的还惦记,厚颜无耻! 温嘉意:“看我不去揍他!” 李绵绵阻止:“哥,别冲动,他也没对我做什么,你贸然冲到人家里,不明情况的,得说你莫名其妙了。” 温嘉意:“下次他再敢对你说看牌之类的,你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去找他怎么个看法。” “嗯,”李绵绵笑着应声,有下次她也不说了啊。 这回是提醒父母注意王海昌。 但听母亲的意思,已经防备了,这样她放心了。 王海昌的话题过去。 温嘉意也出门上班去了。 李文秀问李绵绵前儿臊子面的配菜怎么做的:“你爸特别爱吃,咱们家连着两顿都是吃面。我按照里面的配料做一回,味道不太对。” 李绵绵:“可能是火候的问题。”她以前做的时候也是尝试了好几种口味,最后把这一版的步骤详细记录下来。 按照上面做了好几次才铭记于心。她补充道:“中午我做给你看。” 李文秀:“行。” 提到做面,就得买材料。 家里其他配料都是现成的,但豆腐没有,得到菜市场买。 母女俩说着便拎菜篮子出门,一路聊着天到了菜市场,称了豆腐,李绵绵买了一筐萝卜,准备炖鱼,剩下的腌制成咸菜。 返回时好巧不巧的遇上从牌场出来的王海昌,他满脸痂,有些水痘已经破了,结的痂也是凹陷的,黑眼圈很重,神色十分憔悴。 李绵绵唬一跳,心说毁了毁了,本来人就张得不怎样,这下子满脸麻子,咋找对象哦。 王海昌:“阿姨和绵绵去买菜啊?” 李文秀此刻心里对王海昌的不满到了顶峰。她以前会朝其打招呼,毕竟是邻居,这一回她冷脸一言不发。 李绵绵:“你的脸色有点发青,得去医院看看是不是心脏出问题了。” 家里有医书,她实在无聊的时候会翻看,其中有关于心脏问题的描述,她觉得符合王海昌。 忍不住就提醒一下,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情。 李绵绵说完便和李文秀走了。 王海昌又以为李绵绵关心他,咧着嘴憨笑。往家走时,被人从楼上扔了个香蕉皮砸到脑门,抬头骂娘时,没注意落到脚下的香蕉皮,滑一个大劈叉,只觉得贝塔(β)没了知觉。 第136章 真的损 王海昌痛叫着站起来,他所处的位置只有前面一排房子从二楼后窗户扔东西才能砸到他,他便对着自认为的对的方向谩骂。 半晌无人应答,他越来越气,干脆指名道姓。 被骂的人从窗口探出头喊冤。 王海昌不信,叫嚣让对方走着瞧! 他忍疼一瘸一拐回家,他眼底本就因为睡眠不足而发青,又因为扯到隐私疼痛而脸色泛白,加上他微微扭曲的五官。 显得表情分外狰狞可怖。 范佳虹不满:“一回来你就给我摆脸色,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你看看的现在的鬼样子,你再看人家隔壁的温嘉意。” 王海昌不耐烦:“温嘉意好,你咋不叫温嘉意认你做妈?” 范佳虹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死小子,话是你这么说的吗?你一大早又跑哪鬼混了?给你找个班上,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这还想找个漂亮媳妇,找回家叫我跟你爸养啊。” 王海昌:“有媳妇我就有动力赚钱了。” 范佳虹气性更胜,整日游手好闲。一说他他说我没工作,你让我做什么?托人给他安排好工作,他还不是一样定不住性子? 她劈头盖脸又是一通臭骂。 王海昌反驳了两句,突然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王父因为王海昌赌博的事出门借钱了。 范佳虹一个人在家,王海昌晕倒后她慌里慌张的跑出门求助邻居。 左边邻居大门紧锁。 右边的温家院门关着,她喊了半天,温成焰才慢慢悠悠的踏出主屋,他是被女儿催出来的,小孩心肠好,听范佳虹喊得急,认定人家出了情况,关键时刻能帮一把是一把, 他隔着栅栏问范佳虹:“什么事啊。” 范佳虹说王海昌晕倒了。 温成焰未说旁的,合力与范佳虹一道,扶着王海昌前往外面的诊所。 到了诊所,王海昌醒了,脸色青白,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最终凑到大夫耳边耳语。 大夫一惊,随后两人进入诊所的休息室。 一分钟后,大夫神色凝重的出来,同范佳虹说明情况,让他们赶紧去大医院诊治,一会儿也耽误不得。 范佳虹得知原因差点晕过去,她还没抱上孙子呢,她儿绝对不能有事。 因为王海昌醒了,温成焰提步回家。 把情况和李文秀一说。 李文秀忍不住笑了,她捂住嘴解释:“我不想幸灾乐祸的,实在好笑啊,走个路能扯到”最后一个字她没好意思说。 李绵绵收了衣服上楼折叠,听到说话声移至走廊:“爸,隔壁的范阿姨怎么回事啊?” 温成焰生怕污了女儿的耳朵,斟酌措辞:“姓王的摔了一跤晕倒了。” 李绵绵噗嗤一笑:“他真倒霉啊。” 王海昌就一点也没察觉到他的倒霉和她有关吗? 以往见了她就倒霉的男人,反复几次后都会在她面前消失无踪。 温成焰丝毫不同情:“也是他活该!” 一家人就王海昌的遭遇聊了两句。 李文秀准备做午饭,喊李绵绵进厨房帮着看她的步骤有没有问题,李绵绵在旁观望:“醋刚刚煸肉的时候已经放过了,这会儿不应该放了。” 李文秀:“我想着多放点有味儿。” 李绵绵:“所以你煮的配菜味道才不太对。” 母女俩从最开始简单的配合煮配菜到交流煮饭方面经验。 李绵绵发现她和李文秀下厨的步骤惊人相似,除了煎鱼,都喜欢在油温低的时候开始炒菜,她们一致认为,油温在低的时候,油里的营养才不会被高温破坏。 味精总在关火的时候才放。 李文秀是北方人,却会在荤菜里放糖提味。 李文秀笑盈盈:“难怪人家说小孩是自己的传承,你跟我哪哪都相似。” 李绵绵微微弯起眼睫,心里想,怎么回事呢? 她作为独立的意识,竟然和李文秀相似的像亲母女一样。 李文秀和面的时候,便把李绵绵赶出了厨房。 李绵绵走到客厅,坐到椅子上陪温成焰看电视。 屁股刚挨着凳子,外面传来两声吆喝,是送信的邮差。 李绵绵距离门口近,立马上前去拿。 一看信封,竟然是李铃铃寄来的。 她撕信的时候,温成焰心说坏了,肯定是她以前的姐姐或者弟弟寄来的。 之前来过一封,被他们截下了。 竟然又来。 他佯装一无所知道:“绵绵,谁给你写的信啊。” 李绵绵并不打算把李铃铃写信给她的事情告诉父母,她把信揣进兜里,笑了笑:“一个朋友啦。” 李铃铃在信里说,李铁铮因为家里的事情不想读书了,已经辍学在家好几天,娄春花的腿再次受伤,以后出门得拄拐杖。 希望她向父母求情,饶过他们一家。 对于李铁铮辍学的事情,她表示怀疑。 基于她对李铁铮的了解,如果他知道了李怀德和娄春花的事情,应该会直接来找她。 温娇娇又知道住址,不会不告诉他。 说不定还会跟着一起来,看着父母和李铁铮对峙,她配合着在旁边哭诉,就算不能回到父母身边也能给父母添点堵。 18年的亲情,父母说断就断,她心里肯定有怨气,想报复。 至于娄春花再次住院的事情,应该是真的。 温成焰神色稍动,以为自己猜错了。既然不是鹭江李家的来信,甚好。 李文秀擀面条的时候,萧远道回来了。 与之一道的还有王海昌,他正坐在萧远道的自行车后头,由萧远道推着。 李绵绵诧异:“你们怎么会在一块?” 萧远道:“门口遇上的。”邻居真是厚脸皮啊,他跟他们又不熟,竟然好意思开口请他帮忙带人。 虽说几步路,但他并不愿意。 但直接拒绝,这家人难免会出去说那个温成焰的女婿,过于冷酷,不是个好相与的,不知道温家姑娘怎么看上的,是不是图他的脸? 真肤浅! 他可不希望人家说她媳妇肤浅。 温成焰走了出来,远远的说:“海昌啊,你那个扭转过来了啊。”他说着,朝王海昌腿那儿瞄。 萧远道秒懂:“原来你不是伤了脚脖子,是淡扯了啊。” 不得不说,萧远道是真的损。 第137章 绵绵思远道 一句话令王海昌尴尬不已。 李绵绵只觉得恶心。 范佳虹母子走后,温成焰想和萧远道说王海昌对绵绵心思不纯,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女婿可能会去揍王海昌。 把人打出个好歹来,他们还要赔礼赔医药费,毕竟这事情,全凭一张嘴,他们并没有证据。 如此便认定王海昌流氓,在旁人看来太武断,到时候王海昌没被惩罚,他们一家反遭人口舌。 萧远道在温家吃过晌饭,和李绵绵带上礼品,搭车前往燕京李家。 站在朱红色大门前。 萧远道小声:“你外公家好气派。” 白墙青瓦,一派闲逸。 他补充了一句:“以后我也要让你住这样的房子,请保姆伺候你。”就像梦里,成群的仆人围在她身边恭敬的喊少夫人。 这次她一定会开心。 李绵绵哈哈笑:“好呀,我等着哦。” 看大门的人认识李绵绵,忙将二人引进院子,带到李老爷子和李老太太跟前。 李老爷子:“一早盼着你们来了,这就是远道啊,长得真不赖。” 李老太太也附和着说长得好,一脸的正气。 萧远道向老两口问好,又被左右打量一番。 落座后,寒暄了两句。 李老爷子问他会不会下棋。 萧远道:“一般般。” 李老爷子笑道:“绵绵说你棋艺非凡,一准能赢我,咱们来两把?” 萧远道满眼含笑,她对他真有信心啊。 “恭敬不如从命了。”萧远道谦逊的说。 李老爷子险险赢了一把,摸着下巴说:“你棋艺不错,再来。” 萧远道:“嗯。” 接下来老爷子再也没赢过,人也越来越焦躁。“我就不信了,这把还能输。” 李老太太调侃:“远道第一把让着你的?” 李老爷子:“”他抬头质问。“臭小子,是不是真的?” 萧远道不承认:“第一把确实输了。” 李老爷子嘁了一声:“等文景回来,我让他跟你下,你要是能赢过他,那我真服了。” 萧远道几不可见的勾勾嘴角。 李老爷子又问:“你跟谁学的下棋?” 萧远道:“老师没有名气。”他会很多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东西,都是光怪陆离的梦境里获得的,包括棋艺。 他应该还会弹琴,昨晚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为阿绵弹琴,还挺好听,但她不太高兴,说不如思维。 他气得直接把琴摔成两半。 她笑得花枝乱颤。 他怒火攻心醒了,醒后沉思良久。 想起以前读过一首诗,渺渺孤舟逝,绵绵归思圩。 阿绵嘴里的思圩大概是个男人。 上辈子怎样他不计较,这辈子绵绵思远道就行。 正说着话,李文景回来了。 李文景:“远道来了啊, 李老爷子忙把萧远道赢了自己的事情告诉李文景,并让出自己的位置:“赶紧过来,帮我把场子找回来。” 李文景淡淡一笑:“你好胜心也太强了,远道是晚辈,我赢了他也不光彩啊。” 李绵绵:“还是舅舅格局大。” 李老爷子瞥眼不悦:“小丫头,你的意思是外公没格局?” 李绵绵小声:“这可是你说的哦。” 李老爷子:“嘿!你好大的胆子啊。” 李绵绵傻笑,跑到李老爷子身后,为他捏肩赔罪。 李老爷子:“这还差不多,手法不错,比你舅舅请的专业人士强。” 李绵绵得意,顿了顿:“那我有工资吗?” 李老爷子:“你想要多少?” 李绵绵开个玩笑,老爷子却真的想给,她忙说:“我闹着玩的啦。” 提到工资,李老爷子便说萧远道的工作不容易,工资不高,工作内容又吓人。如果不想干了,可以跟着李文景做生意。 萧远道是有点想法的,但他若辞职下海的话,先不说他的上级如何意见,他妈肯定会以为他因工作不如意,才会萌生退意,继而想到改他志愿的事,又得伤心自责一番。 何况他并不讨厌这份工作,反而乐在其中。“谢外公挂念,工作是我感兴趣的,并不觉得吓人。”至于做生意,有合适的契机他会下手。 李老爷子:“感兴趣好,你大舅子之前在单位,天天跑我这里喊工作太痛苦。自打给了他钱做生意,再也不见人影了。” 李绵绵听着这个话,既像欣慰,又像抱怨。 不过外公好开明,不会因为事业单位工资低而看不起人。 李文景被李老爷子强行拽到位置上与萧远道下棋。 几个回合下来。 李文景便处于下风了,他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你很不错。”绵绵阴差阳错找了个好对象,萧远道心思缜密,聪明过人。 不过反过来讲,外甥女婿城府深,外甥女会永远被压一头。 李绵绵在李家住了两晚,打电话喊温嘉意来接。 李老爷子和老太太非常不舍。 “这就走了啊?我感觉刚来似的。” 李绵绵:“以后有空我再来。”她得回家打扫一下卫生,把被单拿出来晾一晾,去去湿气。 和外公外婆分开后,温嘉意送两人回到凤吟路所在的宅子。 萧远道把族谱搬到温嘉意车上。“还得麻烦你跑一趟。” 温嘉意趁着李绵绵不在发牢骚:“妹妹总爱折腾,先是借会计书给温立香,又是弄族谱,一天到晚闲的。” 萧远道默默来了一句:“我得带温立香去汶水县。” 温嘉意发笑:“换我我才不带,那个堂妹,人是不错的,老实安分,但她妈不是个省油的灯,你们注意安全啊。” 萧远道点了一下头。 李绵绵这会儿也从屋内走出来,送别温嘉意。 第二天,萧远道早起上班。 李绵绵自己骑自行车去乡下接温立香。 到了那儿。 江开凤围着她的自行车转圈:“谁给你买的自行车啊,你爸妈?还是你舅?还挺小巧,正好适合你骑。” 李绵绵:“我对象买的。” 江开凤:“你对象工资不是不高吗?这自行车不便宜。” “他工作努力有奖金,用奖金买的。”李绵绵随口一说。 江开凤连夸不错,又说温立香能找个萧远道那样的她就满足了。 李绵绵:“那肯定的。” 一句话哄得江开凤眉开眼笑。 李绵绵补充:“前提是小婶不要乱点鸳鸯谱。” 江开凤:“” 第138章 好运气是不是被抢了? 恰好温成汉在家,李绵绵便向他说做柜子的事。 温成汉:“过两天可以帮你做,你家钥匙给我。” 李绵绵一早备份好了,她把大门和厨房的钥匙交给温成汉,和温成汉说厨房的具体位置。 温成汉:“知道了。”他又和李绵绵确认了一下碗橱的位置布局。 李绵绵:“小叔,多少钱?我这会儿就给你。” 温成汉报了个数字,李绵绵觉得便宜,温嘉意买的成品衣橱,一个就要二三百。她的碗橱可不小,温成汉居然才要80块,会不会亏本啊。她掏出钱包,多了给他三十,叫他吃点好的。 温成汉不收。 江开凤接了过去:“还是你有孝心。” 温成汉觉得不好意思,给自家侄女打柜子,他收个本钱可以了,这老娘们儿非要多拿。 他伸手准备夺回来。 江开凤已经把钱揣进了口袋。 温成汉冷了脸色,轻叱了两句,面对李绵绵有些窘迫:“瞧你小婶,总爱计较。” 李绵绵不介意的笑笑。“立香,还收拾啊?别拿太多的东西,我带不动。我那什么都有。” 温立香准备多拿两身衣裳。 江开凤一听李绵绵这话,进屋把温立香收拾的东西都放下来,小声道:“你就穿着一身,你堂姐舅舅不是有一家商场,叫你堂姐带你穿两身。” 温立香又把衣服塞回袋子里:“我舅舅家境也不错,没看他给我这个外甥女啥好处。” 江开凤气的伸手去掐。 温立香忍着,不服气的暗瞪。心道堂姐说她能嫁个有钱人,这句话要是真的,她嫁人就不回来了。 回来也是看看爷奶。 江开凤一看小孩跟她倔,伸手就要打。 李绵绵推门而入。 江开凤这才垂下胳膊。 李绵绵:“收拾好了吗?还带这么多厚衣裳啊?那边天气比这边暖和,不过早晚有点冷,你就带一件厚外套就好,里面的内搭和贴身的衣物多带两身。” 温立香这才把厚衣服放下。 听了李绵绵的意见从箱子里拿薄衣服。 收拾好后。 姐妹俩告别亲人,骑车回家。 李绵绵载了温立香一段路,累得气喘吁吁,单脚落地,停住车子:“你好重啊,我骑不动了。你会不会骑?” 温立香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她还不到一百斤。她从车后座下来。“我不会,堂姐,要么走走。” “只能如此了。”李绵绵推着车子,顿觉轻松不少。 但骑车回家,也要一个半小时。走路不知道要多久。 在爷奶家因为不到饭点她没吃饭,这会儿又累又饿。 温立香:“堂姐,你以前的家里让你学自行车啊?”看来那家人对堂姐还是不错的,她家也有自行车,她妈怕她把车子摔坏了,不让她学。 李绵绵嗤道:“我在那家当牛做马,连饭都吃不饱,哪有自行车骑?!”李怀德家的自行车,是李铃铃读一年中专后买的。 到家他们便让李铁铮学了,原主想学,李铁铮偷偷教她。 但被李铃铃看到了。 去那对父母跟前挑拨,幸好那会子暑假,李铁铮在家护着她,否则她一顿打少不了。 自那后,她再没有碰过自行车。 完了! 她今天骑自行车跑出来,萧远道估计也得问,只能说他不在这阵子,父母教她的。 温立香:“那我情况比你好多了。” 姐妹俩骑骑走走,又有话题聊,路途倒也不漫长。 到了市里,李绵绵请温立香吃面。 温立香要了一碗阳春面。 李绵绵:“还是吃点肉。”她自作主张要了两份牛肉面,一人一个煎蛋。 吃饱继续往家走。 李绵绵骑车次数不多,车技不熟练,人多的地方她自己骑还好,载人她不敢。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路过一家宠物店门口。 温立香弯腰捡起一只军绿色的皮夹,皮夹落在花坛边的绿植根部,可能因为颜色和绿植相似,因而没人注意,她环顾四周后,立马和李绵绵小声说。 李绵绵:“咦,你眼睛怪尖的啊。”话说,她的好运气是不是被温立香抢了?这种好事,她都遇到过几次了。 这次她咋错过了呢。 李绵绵打开钱包,里面有身份证,一张手抄的电话号码纸,还有一叠现金。 若只有几块钱,李绵绵会直接昧了。 数了数,有上百块。 金额太大。 过不去心里的坎。 她拿出身份证,是个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五官柔美。 靳云月,名字好熟悉。 她想起来了,不就是萧远道借的会计书的主人吗? 真巧啊。 李绵绵合上钱包:“你在这里守着,看失主会不会找回来,医院离这儿不远,我去买点备用药品,我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叫你跟她走,你都不要跟对方走,嗯?” 温立香:“我又不傻。” 李绵绵嘿嘿笑。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李绵绵拿着备用药回来。 温立香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男人侧脸非常出挑,鼻梁挺高,身材算不上十分高大,但也不矮,目测175左右,穿着一件灰色的风衣,一丝褶皱都没有。 黑色的裤子,黑色的皮鞋。 气质看起来非常干净。 温立香瞄到李绵绵,立马跑过去:“堂姐,这个人说是钱包主人的哥哥,我让他背身份证号,他居然背不出来。” 李绵绵:“你哥身份证号你知道吗?” 温立香愕然,她摇了摇头。 李绵绵对上男人的视线,正面长得还很帅,文质彬彬,毫无攻击力。 目测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份证念不出来,生日总能。” 青年一说。 和身份证上的年月是符合的。 李绵绵:“萧远道你认识吗?” 青年明显一愣:“你是” 李绵绵:“他对象。” 他笑着伸出手:“你好,真巧了,我叫靳图南。” 李绵绵没有伸手,她回了一句问候,并感谢他妹妹借她的书,又介绍温立香:“这是我堂妹,钱包也是她捡的。”李绵绵强调。 温立香抬眼,正好和男人的目光对上,两人匆匆撇开。 青年要请两人吃饭,李绵绵说自己不饿,她问温立香:“你饿了?你去吃饭。” 温立香心说堂姐,你不是请我吃过了吗?“我也不饿的。” 李绵绵真想提起温立香的耳朵,有个优质男在旁边,为什么不趁机套套近乎啊。看他仪表不凡,和萧远道还是同学,就算不能入他的眼,那也是个人脉啊。 青年:“那等有机会再请你们,多谢了。” 青年走了。 李绵绵恨铁不成钢:“你为什么不跟着去吃饭啊,你看他长得多好啊,说不准就是你的白马王子呢。” 温立香不懂什么是白马王子。 李绵绵耐心的解释了一遍。 温立香自嘲:“堂姐,你太抬举我了,人家一看就是有身份的,我一个村姑,得有自知之明啊。” 李绵绵不服气:“你是村花,不是村姑。” 温立香噗嗤一笑:“怪不得爷奶都喜欢你,你真的很会哄人啊。”一句话能让人高兴半天。 第139章 公道 凤吟路的宅子。 温立香左顾右盼,踏入第二道门时说:“只有你和堂姐夫住这儿吗?” 李绵绵:“嗯。” 温立香觉得不可思议:“你们租这么大的房子,得花多少钱啊。” 李绵绵笑了笑:“那你得问你堂姐夫了,我只管住。” 温立香自然不可能去问萧远道。 李绵绵领她进屋,泡茶给她喝。 温立香喝了两杯茶后:“堂姐,堂姐夫什么时候回来呀?咱们今天还赶得上走吗?” 李绵绵看了一下时间,平时这个点萧远道该回来了。她不能保证:“票已经买了,赶不上只能退掉买明天的。你不用太着急。” 李绵绵拿出一本知音让其打发时间:“看完我那还有好多。” 温立香:“我看过这种书,我们家邻居是老师,她说这个书很贵,要五块钱一本,她都是跟人合买。你居然好几本,都是堂姐夫给你买的吗?” 李绵绵:“我妈的。” 温立香这才没继续问。 李绵绵拿出毛衣织,姐妹俩各做各的事。 三点钟半左右,萧远道才回来,手里抱着李绵绵晾在外面的被褥枕头。 李绵绵:“可算见着你了,这就走?” 萧远道:“不急,好饿,有没有吃的。” 李绵绵指了指包:“我买了点心。” 萧远道:“我想吃手擀面。” 李绵绵瞪大眼眸:“我们要赶路,你竟然挑三拣四。”厨房剩了一些面,还有两瓶猪肉酱,她密封好后放进了米缸里用盖子盖住防老鼠。 吃面倒是可以,她稍作犹豫:“你去厨房和面,擀好面皮,我去煮。” 萧远道:“行!” 李绵绵加了一句:“多和点面,我们三个人。” 萧远道回眸:“你刚才还嫌我。” 李绵绵:“已经动手了,干脆多做两份啊。”她也确实有点饿了。 萧远道擀面皮的时候,李绵绵前往厨房烧火,温立香自然不好一个人呆在房里等吃,她也跟着李绵绵进了厨房。 说了一句厨房好大。 然后坐到土灶边:“堂姐,我来生火。” 李绵绵:“那我煎荷包蛋。” 三人合作煮好面,吃完收拾好已经快五点了。 幸好行李是一早整理的,萧远道拉掉电闸锁紧门窗后。 三人一行提着行李搭车去车站,到那儿已经开始检票。 李绵绵:“好险,都是你要吃东西。” 萧远道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笑意,他还不是想让她吃点暖胃的?总吃糕点哪行? 三人进入硬卧车厢找到自己的位置。 李绵绵拿出毛衣织,两天的路途,差不多能打完毛衣的身体部分。 萧远道时不时喊她一声,不是问她喝不喝水,便是饿不饿。 李绵绵无奈,她才刚吃饱喝足啊。 偏偏他关心她,她又不能发脾气,她索性收起毛衣睡觉。 萧远道这才留意温立香:“我要休息了,不要乱跑。万一走失了,除了乘务人员,谁的话也不要信,嗯?” 温立香:“我不会乱跑。” 人生地不熟的她也不敢。 不过车站真的好乱,他们一进候车室,便有人来套近乎,不搭理那些人便一直跟在你旁边。 如果她一个人出远门,说不定真的会停下脚步听那些人说话。 他们休息,她也睡觉。 迷迷糊糊感觉有人摸她的脚。 她睁开眼见是一个陌生的男人,惊呼一声。 那个男人撤回手,装作若无其事,一屁股坐到她旁边。 李绵绵睁开眼:“立香,怎么回事?” 温立香不好意思说,低着头不吭声,但眼睛却在瞪男人,以示自己的不满。 现在的绿皮车只有下铺也中铺。 她住的下铺,上面是堂姐,本来这位置是堂姐的,堂姐说自己做惯火车,而她第一次坐,住下铺方便些,便将位置让给她。 而她对面的上铺住着堂姐夫,但他这会儿并不在。 男人应该是她对面铺位的。 李绵绵直觉不对劲:“你干嘛坐我妹妹旁边?对面没人你不能坐吗?” 男人抬头,之前李绵绵背对着他,又盖着被子,他只知道是个女人,此时见其长相,只觉眼前的世界亮了,估摸着是两个独自出远门的小姑娘,他胆子也大:“我刚上来,太累了,休息一下不行啊?” 李绵绵不依:“你休息非坐我妹妹的铺位?立香,你下来。” 温立香这才反应过来,跳下铺连鞋子都没穿。 李绵绵也跟着下来了。 她盯着男人审视,三十出头的年纪,黑黢黢的,一双老鼠似的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温立香这个时候已经穿好鞋子。 李绵绵拉着她坐到外面走廊的座椅上。 男人还坐在温立香的铺位上。 李绵绵被温立香尖叫声吓醒,预料对方肯定吃亏受惊才喊的。 这年头的姑娘保守,遇到咸猪手多数都保持沉默,但这一行为,却又助长了始作俑者的嚣张气焰。 她和温立香两个人,肯定打得过这个流氓。 但这过程中,万一伤到自己得不偿失。 李绵绵依旧拉着温立香的手,静静的等待萧远道。 男人以为两个女孩怕了,但她们在走廊上,他不敢如何,心想她们晚上总得回来睡觉,到时候他再沾便宜不迟。 不久后,萧远道出现在走廊。 李绵绵忙迎上去,把位置被人占的事情一说,故意隐去了温立香可能吃亏的事情。 李绵绵不说,萧远道却懂了。 男人占姑娘的位置,明显想讨便宜嘛! 竟然敢打他媳妇妹妹的主意,不想好了啊。他冲进室内,一言不发拎起还坐在温立香位置上的男人,往其腹部哐哐就是两拳头,打得男人脸色苍白,痛苦嚎叫。 李绵绵看得好爽。 温立香躲到李绵绵身后,这才小声说,脚被摸了。 萧远道听力敏锐,温立香话一出口,他便知道了。瞧着对方猥琐的样子他怒气更盛,直接卸了男人的胳膊,男人痛得满头大汗,直喊着饶命。 车厢内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他们被动静闹了过来。 但萧远道已经松开男人跳上自己的铺位,李绵绵和温立香坐到属于自己的下铺,男人被揍得直不起腰,老实的蹲在他的自己的铺位上哎呦哎呦的叫,看到有人,用完好的手,指着萧远道,说对方打了他。 让大家帮他讨公道。 萧远道一脸的莫名其妙:“你少胡扯,我根本没碰到你。” 男人:“” 第140章 甜笑 李绵绵和温立香互相交换眼神。 男人指着自己的肚子,说被萧远道打伤了,他的胳膊也被萧远道给卸了下来,疼痛难忍。 萧远道并不承认,直言压根没碰到对方:“你们不信问那两女的。” 李绵绵和温立香异口同声:“没见人打架。” 李绵绵生的乖巧,温立香一看就老实,大家自然选择相信她们。 男人郁闷至极:“那我胳膊是自己卸的吗?” 萧远道脸色沉沉:“我看你是想碰瓷。” 男人气愤不已:“你敢发誓吗?” 萧远道不耐烦:“你别胡搅蛮缠啊,我叫乘警去。” 一听说叫乘警,男人泄气了。 篓子捅大后,他占人姑娘便宜的事情也得被揭发。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围观群众一散,萧远道跳下来,卸掉男人的下巴又赏了其两拳头,不等男人反应,又把男人的下巴合上。 男人疼的直抽抽。 一旦有人经过,萧远道便语言威胁对方,若胆敢再喊人诉冤,他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男人怕了。 萧远道就这么来来回回的玩。 男人受不住向温立香下跪,骂自己是个坏种,流氓,不该摸她的脚,他该死。 温立香得到男人一句对不起后,委屈的哭了。 李绵绵:“立香,别哭啊,你堂姐夫不是替你讨回公道了吗,你不解气打他两巴掌。” 男人赶紧附和:“你打我,你打我。” 温立香杀鸡杀鱼都在行,但她没打过人。 李绵绵:“我妹妹老实,她不敢,我来。” 萧远道:“别打疼了你的手,还是我来。” 啪啪两个耳光下去,男人只觉得两边脸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作响。 萧远道:“看你在这里碍眼的很,我们没下去之前,你就坐到走廊上,关灯后我也看着你,你要是敢瞄我媳妇和妹妹,我还收拾你。” 男人哪里还敢,事到如今他只有后悔的份。 一路相安无事。 三人下车时,萧远道留话:“这次你运气好,遇到我这样善良又友好的青年,要是换个暴脾气的,人家能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男人:“”你还善良?你脾气还好?他直到现在,胳膊和下巴,都是疼的。 到了家属院。 路过冯腊梅的家,房门大敞,里面空空如也。 李绵绵放下行李,叫温立香坐着休息,她到隔壁去看看,走近发现床也换了。 李绵绵转头,对后面跟着进来的萧远道说:“你提前弄的啊?” 萧远道:“不然呢。”人家千里迢迢的来,他作为东道主,总得招待周全。 李绵绵笑了笑:“你真好。” 萧远道把脸往她旁边伸:“你亲我一下,比夸我好强。” 李绵绵朝门外看:“小心被人看到了。” 萧远道:“这会儿没人。” 李绵绵犹豫后凑过去踮起脚啄了一下,随后低着头含羞甜笑。 窗外细碎的阳光穿过玻璃落到她身上,整个人仿若透明一般。 红润的脸颊,娇艳欲滴。 萧远道看的心里发痒,要不是隔壁还有个女人,他真想拉她回家好好亲热一宿。眼下他还要给另外一个娘们儿弄被子去。 他只能压下心中的躁动,交待了李绵绵几句后离开。 李绵绵回家和温立香说明情况:“我们家有点小,我和你堂姐夫商量了一下,你住隔壁,可以?” 温立香:“我都可以。” 房间再小,也好比她在家里天天挨她妈贬低和谩骂强。 李绵绵:“你堂姐夫去拿单位拿被子了,回头铺上,你就过去。” 温立香:“好。” 李绵绵把自己床上的被单揭下来换上干净的。 脏的拿到盥洗池洗,温立香帮着收拾。 两人抬着盆下楼晾被单。 胡继霞看到李绵绵带了个姑娘回来,身量高挑,脸盘白净圆润。 凑上前打听两人之间的关系。 又问温立香多大了,还读书吗? 李绵绵因着上回胡继霞上门要为她哥哥说亲的事,对其厌烦到了极点。“你不会又想当媒婆?” 胡继霞倒是想,但她家里没有适合的未婚青年,只有表弟胡人杰还光棍着,但她要是说出来,李绵绵估计能拿水泼她。“就是好奇问问,你堂妹跟你长得还挺像。” 李绵绵呵呵笑,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堂妹要在这里住多久啊?”胡继霞找话讲。 李绵绵:“半个月左右。”等着萧远道交接好工作,他们一起再回帝都。 胡继霞又道:“你家住得下吗?” 李绵绵:“远道把冯腊梅的房子租下来了。” 胡继霞:“难怪我前两天见有人出入你隔壁那间屋子,那屋子不干净,你也敢让你妹子住啊。” 李绵绵:“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妹妹堂堂正正,怕什么?”按照萧远道的说法,冯腊梅自己不守妇道,鸳鸯大盗又想不劳而获。 温立香和他们都不一样。 胡继霞心道,说的好听,你怎么不进去住呢? 她暗暗瞥了两下嘴,提步走了。 温立香初来乍到听不懂胡继霞的方言,但她能听懂李绵绵的话。 她只觉得堂姐人好,言语间全是对她的高看,不像温娇娇那般惹人嫌。 …… 姐妹俩上楼,合作清理好冯腊梅的屋子,地面被清扫过,脏的是窗户和窗帘,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李绵绵带着口罩用鸡毛掸子拍了几下窗帘,撒了些水在地上,把窗户和床梆子擦干净后,又将地面重新打扫了一遍。 等着晾干后。 萧远道也回来了,铺上新的被子床单后,李绵绵把家里养的几盆盆栽搬到隔壁的窗台上。 生意盎然的绿色,为空旷的室内平添了几分颜色。 李绵绵:“要是再有个书桌就好了,加上几本书,才有生活气息呢。” 温立香:“这样挺好了。” 赶了一路也累了,又忙活了一阵。 温立香关上门睡觉。 李绵绵兑水洗头,她站在走廊上,弯腰背对着萧远道,等她扶着头发站起来转身往室内走,正好对上萧远道幽深的目光。 李绵绵心头一跳,既然小脸通红:“你看什么呀?” 萧远道:“你说呢?” 李绵绵噎住了,嗔他一眼:“流氓!” 萧远道:“对你妹妹的话,那属实流氓,你例外。” 李绵绵说不过他,绞干头发后睡觉。 萧远道凑了过来。 李绵绵越发小声:“立香住隔壁,你别这样。” 萧远道:“你不出声就行了。” 李绵绵:“……” 第141章 方便 温立香睡醒后已经下午三点了,她起身出门。 隔壁的房门关得严实,窗户倒是开了,可窗帘拉着,她想掀开看看,又怕萧远道在屋子里。 未免尴尬,她回自己屋子看知音。 翻完大半本,房门被敲响。 她抬起头,来人年纪和母亲一般。 她嘴巴笨,不会像堂姐自来熟似的见谁都是叔、婶子、大姐,她憋了半天,唤了声阿姨。 刘婶做自我介绍:“我今天走亲戚了,刚回来听说绵绵带一位漂亮姑娘来住在她隔壁,过来瞧瞧,你是绵绵的姐姐还是妹妹啊?” 两人看着差不多大,刘婶区别不出。 温立香茫然:“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刘婶笑笑,自言自语:“瞧我这记性,忘记你是外地人了。”她学着天气预报里的腔调和温立香说话。 虽然蹩脚,但温立香勉强能够听懂。“绵绵是我堂姐。” 刘婶:“哦,李姑娘啊,你们姊妹长得可真好看,白白净净的。你堂姐家世应该很不错?她爹妈上回来过,气质很不一般,不知道是做什么工作的。”细皮嫩肉的,肯定不会种地。 温立香本来准备纠正自己姓温,张了张嘴,还是觉得沉默为好,误会就误会,省她解释了,再者她也不想把堂姐的事情到处说。她笑笑:“过奖。” 刘婶:“打算在这儿住多久啊?” 温立香:“得看堂姐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两人说几句话的时间,李绵绵上门,她先朝刘婶打了声招呼,又问温立香饿不饿。 温立香:“不饿,我睡觉之前堂姐夫给了我一包点心,我刚吃了不少。” 李绵绵微怔,看来那个家伙一早就想干坏事了,居然连温立香的伙食都考虑到了。 温立香饱了,她还饿着。 她得去趟菜园子看看有什么菜,再决定是做饼还是蒸米饭。“我要去趟菜园子,一起吗?” 温立香:“好。” 刘婶:“你们要做饭,我就不打扰了。” 李绵绵:“慢走啊。” 李绵绵跟着刘婶的步子往门口走。 刘婶:“诶,不用送了。” 李绵绵大窘,她回家拿菜篮子啊。 她笑了笑,驻足在门口,等着刘婶又走了几步才去拿菜篮子。温立香跟在后面锁门。她的窗户和李绵绵的窗户挨得近,此时李绵绵的窗帘已经拉开了,她朝里望了一眼:“堂姐夫呢?” 李绵绵小手一指篮球场:“那打球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居然也不累。 温立香顺着李绵绵指得方向看过去,看到萧远道的身影后很快又收回视线,跟在李绵绵的身旁下楼。 地里的红萝卜成熟了。 李绵绵拔了一筐回家,准备煎面卷吃,剩下的打算腌制。 温立香咦了一声:“路旁的这是野薄荷吗,怎么没人摘回家炒鸡蛋啊。” 李绵绵:“山里吃得东西多呢,这些没人看得上。”大山里穷是穷了点,但水果蔬菜是不缺的。 姐妹俩聊着天回家。 李绵绵抓一把先前晒的干香菇浸泡,随后洗萝卜切丝,剁香菇调馅料。 温立香负责和面擀面皮。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 萧远道靠近后便听见李绵绵姐俩的说话声,心里不太舒服,她跟他在一起,为什么没这么能聊? 进门后李绵绵招呼他吃面卷。 萧远道垂眸,面卷一层一层包裹着馅料,底部放在油锅里煎过,他咬了一口,表皮香脆,萝卜和香菇搭配的馅料微辣,很开胃:“味道不错。” 李绵绵:“今天是我和立香做的饭哦。”有了帮手还是好。 温立香很有眼力,做饭的时候不用她开口,对方便能找到事情做。 萧远道顺便夸温立香勤快。 温立香:“很平常的活儿。” 李绵绵又指了指外面阳台上的晾晒的萝卜段:“我晒的萝卜干,之前在家里做了一份,刚晒不能吃,这个过阵子就能吃了。” 萧远道扫了一眼铺在席子上的萝卜条。“你买的席子还挺有用处。” 李绵绵:“那是自然。香菇干这么多,明儿我去邮局寄回去给爹妈尝尝,煮汤炒菜,味道都很鲜。” 萧远道:“我们自己吃好了。” 李绵绵还是要寄:“我刚才听广播里的天气预报了,未来三天有雨,到时候山里肯定有,我和立香去捡点回来继续晒。” 饭后,李绵绵拿出自己做手工剩下的胶水布料,零星的几个发夹送到隔壁:“明天如果不下雨的话,我们去街上买些材料。等你堂姐夫有空的时候再一起去摆摊,发不了财,但手头会宽裕点。我在燕京观察了,天桥那摆摊最合适。你以后想摆摊,可以住我们家,你堂姐夫租的房子大,我俩有个伴。” 李绵绵又把心里的想法说了一遍。 温立香领了心意,她并不打算住堂姐夫家。 她短暂住个十天半天月,已经很勉强了,天天住像什么样子? 她若真的能赚到钱,可以托堂姐夫帮她找一个便宜点小房子自己单住。 温立香有自己的想法,和李绵绵一说。 李绵绵:“你住我家多好啊。到时候我去我舅舅那上班,你还能给我做个饭什么的。” 李绵绵一小心暴露自己的心思,立马捂住嘴。 温立香笑哈哈:“我是愿意做饭的,就怕不合你们胃口。”她的厨艺比较堂姐差远了。但住一起还是不太好。 堂姐把她当自己人,但她得自觉,毕竟和堂姐夫同一个屋檐多有不便,避一下嫌为好。 李绵绵从温立香的房间出来,感慨一句:“要是立香能永远跟我住一起就好了。”但温立香好像有顾忌。 是不是因为萧远道啊? 她朝萧远道看去,他从未表现出讨厌对方的行为来啊。 萧远道端着洗脚水出门,闻言险险一个趔趄。他泼完水回来劝李绵绵打消此念头。“等回了燕京,你可别招她了,我们造小人的时候不方便。” 李绵绵嗤道:“流氓!”她掀被子的时候,动作一顿:“你之前是怎么忍住的呢?”原主不允许他接近,可她一直同意的啊。 他有一阵子猴急猴急的,但最后又各种借口。 这件事她早有疑问,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问。 萧远道心思一动,朝她耳旁吹了口气。 青年温热的气息烤得李绵绵浑身不自在,双腿没来由的发软。 她赶紧捂住耳朵,使劲搓,驱散那一抹热意。 第147章 恭维 李绵绵在刘婶家小坐了会,返回家中。 路过温立香门口,却发现她的房门锁了,家里的菜篮子也不见了。 买菜了吗? 自己还没跟她说今天请人吃饭的事情呢。 李绵绵准备去找她,锁住房门下楼往菜市场走,快到地方的时,见温立香提着菜篮子往自己这个方向走。 李绵绵:“你还真来了菜市场啊。” 靠近后李绵绵看到温立香的菜篮子里有鱼有肉,还有一只粗碗口一般大的甲鱼。 温立香说听到李绵绵和萧远道的谈话了,知道他们要回京。 她一直在这边享福,想付出一些。 李绵绵有些无奈的说:“你干嘛这么客气啊。” 温立香弯着眼睛笑,她和堂姐住的小半个月是她自懂事后最开心的日子。 耳根子彻底清净不说,每天对方问得最多的是你饿不饿,饭菜和胃口吗?昨晚冷不冷?睡得好不好?你出去不要陌生人讲话。 她在家的时候,母亲每天不是拉她耳朵,就是骂她没用。 两相对比,她再也不想回那个家。 思及此:“堂姐,我有点事想找你麻烦堂姐夫。” 李绵绵:“什么事你直接和他说呗。” 温立香微微低头,鼓起勇气道:“还是得请你说,我想叫堂姐夫帮我找个小的房子住。” 李绵绵:“你租我们家那里的好了,我们房子大,还有厨房给你用,你出去住,不一定有做饭的地方。” 温立香不吭声了。 李绵绵轻轻叹气:“行,你不和我们住也好的,不耽误我和你堂姐夫恩爱了。” 温立香绷不住表情了,笑道:“你也不嫌害臊。” 李绵绵嬉笑:“你是没和我们院里的女人来往,有些开玩笑尺度比我大多了。”尤其生了孩子的,聊天内容小姑娘不能听。 到家后。 两人合作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到了点,刘婶和大妮来了,柳艳红带着她男人后面到。 李绵绵无语。 萧远道却觉得柳艳红带得好,否则就他一个男的,他简直不想在家吃饭。 柳艳红的男人不善言辞。 萧远道会找话与对方讲,比如在厂里做什么类型的工作,工时多久,加班吗? 对方回答后,便会问萧远道工资,工作的时候有没有害怕的情绪。 萧远道对于自己的工资讳莫如深,说没多少,至于害不害怕,他坦言没什么好怕的。 “你胆子真大。” 萧远道自觉胆子不大。 他小时候经常会被噩梦惊醒。 尤其十岁以后,梦里的自己身影单薄,大概也只有十岁的样子,穿着铠甲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第一次砍人时握着兵器的手抖个不停,醒了浑身是汗。 闭上眼便是横尸遍野的景象,根本睡不着。 他只能依偎父亲,以致于村里人总嘲笑他十来岁了还和父母住。 真正分开是弟弟出生后。 奶奶说,远道啊,你马上都要娶媳妇的年纪了,总不能叫你弟一个人睡,你跟你爹妈一起住? 他那时候才反应过来,是时候做个男子汉了。 因此才分房。 他小时候不平凡的经历,加之他工作的特殊性,才让他面对任何场景,都能够淡然处之。 李绵绵的说话声,拉回萧远道的思绪。 “今天高兴,喝一杯,远道,我祝你前程似锦。”李绵绵端起酒盅。 温立香跟上:“堂姐夫,我也祝你前程似锦。” 萧远道:“你们喝醉了我不管啊。” 李绵绵醉了最好,他好趁她脑子迟钝的哄她对他做点他一直肖想的事情。 温立香醉了,他只能把她锁到屋子里防止她发酒疯乱跑。 温立香小口抿了点。“我只喝一点点。” 李绵绵喝了一口,辣的喉咙似火烧,好难喝啊,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爱喝。 柳艳红也赶紧捧起酒杯,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 而她的男人,自打别人开始吃菜喝酒,他的筷子就没停下来,她一直暗示对方和萧远道套套近乎,他愣是看不见似的,自顾自的吃喝,无奈只好她自己来。 萧远道不冷不淡的道了声谢。 刘婶和大妮没有拍马屁,就说常回来看看。 萧远道客套的敷衍了几句。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李绵绵送走了客人,同温立香收拾残局,那杯酒后劲十足,她忽然间头晕不太舒服,跑到床上休息。 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的老板变成了萧远道,他批评她的设计不出彩,罚她去厂里头拧螺丝。 那螺丝好大一个。 她拧着拧着忽然出油了,她慌得不行。 因为萧远道说,她如果连螺丝都拧不好,就把送回李怀德家。 她一想到自己以后要喂猪放牛,她拼命了的拧。 忽然,手背一阵钝痛。 她立马惊醒了,睁开眼对上萧远道黑沉沉的脸。“你搞什么鬼?” 萧远道拍下她的手。 李绵绵一瞬间脸红到脖子根,结结巴巴:“我,我干嘛呢。” 萧远道语气阴森森:“很明显啊。” 他本来对她图谋不轨,但她酒劲一上来,人事不省,他只能睡觉了。 半夜还以为自己在做旖旎的梦。 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要不是醒的及时,他废了。 李绵绵:“” 萧远道压低嗓音,朝她脸上吹气:“你得补偿我。” 李绵绵喊头晕不舒服,捂住嘴干呕了两声。“恐怕不行啊。” 萧远道这才没说什么。 次日李绵绵本来想参加萧远道与他同事的饭局,但她忽然来大姨妈了,肚子隐隐作痛没有去成。 温立香也因此留在家里陪她。 第二天,萧远道开始把被褥打包提前邮寄走。 剩下的东西,多数都给了刘婶。 等柳艳红跑来问她要炉子的时候,她家里已经空了,只有床和桌子。 剩下的是他们的行李。 李绵绵:“桌子要吗?” “不要了,我家有。那姓刘的速度真快啊。她家那么小,咋放得下那么多东西呢。”柳艳红说。 李绵绵:“这我就不清楚了。” 柳艳红:“你妹子窗台上的花盆让我搬走。” 李绵绵:“你喜欢拿去。”她这次想带走团子,一早跑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们走后,它再也没有家了。 中午的时候,团子回来了,嘴里含着一只老鼠,在门口转悠了一圈,跑进室内,躲到床底下吃完才出来。 李绵绵抱起它:“爸爸妈妈要去外地了,你想跟着一起吗?想的话,你就喵两声,不想的喊,你就不喵。” 团子喵了两声。 第148章 大胆 李绵绵又道:“你想的话,你就不喵,不想的话,你就喵两声。” 团子伸头往李绵绵身上蹭。 李绵绵:“你到了那儿,可能没有太多的野味给你吃,不过我会买猫粮喂你哦,你应该会喜欢吃猫粮的,还有小鱼干,也会有哦。你愿意吗?愿意你就喵一声。” 米娅~ 李绵绵认为它听明白了,但萧远道不会允许她带着猫回燕京。 她抱着团子站护栏边朝外望,等萧远道的身影出现在家属院门口,她摸着团子的头说:“团子,妈妈带你去大城市里哦,要坐两天的火车,这两天,你都要待在我的书包里,做得到吗?” 米娅~ 李绵绵将团子放进背包,留了一处通气的地方。 萧远道已经的所有能邮寄的东西全部邮寄了,行李寥寥。 他一回来,便看到李绵绵背上的背包,她的行李,从来都是放着让他拿,今天她居然把包背到背上,据他所知那包里没什么东西? 萧远道不用多想,便猜到了:“你是不是把那只猫捎上了。” 李绵绵否认。 萧远道上前准备证实。 李绵绵请求道:“远道,让我带上团子嘛。” 萧远道:“它有生活能力,根本不用管。” 李绵绵:“那我不走了。” 萧远道:“你不走拉倒,我和你妹走。” 李绵绵:“” 李绵绵气哭,她真的不舍得和团子永远分开啊。而且猫的寿命是有限的,它老了会需要她。 萧远道心疼了,他想起梦里阿绵养得乌龟,被他吩咐人扔了。 她伤心好久。 这次不答应她,她估计又得难受好几天。他低头:“看你表现。”然后撅起嘴。 李绵绵:“” 她朝外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凑近贴上他的唇。 挺软的,没什么味道。 温立香上完厕所,回来径直去了李绵绵屋。“堂” 姐字没说完,跑回自己屋。 我的天哪。 她堂姐真的好大胆啊,难道这就是堂姐夫喜欢堂姐的原因? 李绵绵疯了,她抬腿踢萧远道,要不是他索吻,温立香根本不可能看到她豪放的一面,而且她明明一直很矜持的来着,现在形象全毁了。 萧远道后退躲她。 李绵绵咬牙切齿:“你耳朵不是很好使的吗?你故意的。” 萧远道颇觉愿冤枉:“这个时候我哪听得见?”他要是能从她温柔乡里出来,上辈子也不会栽她手里。 “你狡辩!” 萧远道:“我没有。” 李绵绵抓头发:“怎么办?我的淑女形象全被你毁了。” 萧远道:“立香肯定不会乱说,你怕的话,和她说强调一声。” 李绵绵:“我去你的!”该死的流氓,把她带坏了。 这边李绵绵纠结不已,那边温立香同样煎熬,她上完厕所不在自己屋里呆着,跑人家那干嘛呢? 萧远道脸皮厚,从窗口说:“立香,你把门锁了,钥匙放窗户上,去楼下等我们。” “好。”温立香如蒙大赦,依照萧远道的话,锁门放下钥匙跑下楼。 萧远道对李绵绵做了好一番思想工作,她才有好脸色,并说:“总之我下次再也不会答应你的无理要求了。” 萧远道心说,到底谁的要求无理啊。 温立香等在楼下。 柳艳红打牌归来:“这就要走了啊。你堂姐和姐夫呢?” 温立香目光一转,看到了楼梯处的李绵绵和萧远道。“喏,来了。” 柳艳红迎上去套几句近乎,便上楼了。 三人一行往外走。 萧远道去了隔壁的大院,把自家的钥匙及隔壁的要是交到高主任手上。 高主任一副老大哥的样子拍着他的肩膀交待他。 萧远道静静地听着。从高家出来,带着两个女人去车站坐火车。 上火车后,李绵绵把团子抱出来透气。 萧远道:“你小心它跳下火车。” 温立香赶紧把窗户关住。 李绵绵并不担心:“团子通人性,我抱着它的时候,它不会乱走的。正好家里有老鼠,它过去能帮着抓一抓。” 萧远道:“安全到了燕京再说。” 李绵绵瞪了他一眼:“团子跑了,我就找你。” 萧远道:“……”不讲理! 他真是庆幸老家的火车不允许动物上车,否则那两只兔子,已经在院子里养着了。 兔子繁衍是最厉害的,隔一段时间串一窝,也幸好家里的那两只是公的,否则明年他家能成兔场。 萧远道才想到兔子,李绵绵便提了:“不知道老家的兔子长得怎样了。什么时候咱们有车的话,自己开车回家可以把兔子带过来。” 萧远道:“” 温立香:“堂姐,兔子很臭的,我以前养过,比养猪味道还大。” 李绵绵不可置信:“不会,我婆家帮我养了两只,我回去的时候,院子里没味道。” 温立香:“估计他们打扫的勤快。” 李绵绵下意识朝萧远道看了一眼,有种自己一直在麻烦别人的羞愧感。 温立香:“养着也好,等养大点可以直接杀了吃,麻辣兔头味道还是不错的。” 李绵绵:“自己养的兔子怎么能杀呢?” “我家养得鸡鸭一直是我们自己吃,你不是也吃了吗?”温立香说:“那些东西本来就是给我们吃的啊。” 李绵绵噎住了。 萧远道嘴角有了一丝笑意,“过年正好杀了那两只兔子。” 李绵绵不吭声了,她多想说兔兔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兔。 但温立香刚才那句,自家养得鸡也杀给她吃了,她如何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她暗暗给了萧远道一记刀眼。 他发现后立马改口说开玩笑的。 车子经过沿途的站点,李绵绵立刻将团子放回书包内。 从手提袋里拿出毛衣绣。 温立香瞄了一眼,凑到她耳边说:“堂姐,我发现你真的好会哄人啊。绵绵思远道,这句话读着还挺顺口的。” 李绵绵:“这其实是一首诗。” 温立香不信:“什么诗会有你们的名字啊,你是不是哄我呢。” 李绵绵:“真的是一首诗。前面一句是青青河畔草。你连起来读试试。” 温立香轻声读了一遍:“的确朗朗上口,你看我的名字后面关于男人的诗吗?” 李绵绵想了想:“应该没有。”她也就知道绵绵思远道,哪知道未来丈夫竟然就叫远道。 “” 第150章 新朋友 姐妹俩窃窃私语,靳云月竖起耳朵听,耳畔只有呼呼的风声。 她低头看手里的发夹。 做工精细。 颜色虽单一,样式也简单,但别在两个女孩子头上,就是显得分外好看。 因为陆陆续续有客人来,她不好打扰,等着她们收摊的时候,她才问:“这些发夹你们在哪里批发的啊?我经常逛街,头一次见到颜色这么素净的头饰。” 李绵绵:“都是我妹妹做的。” 靳云月诧异,对着温立香道:“你好能干啊。” 温立香略显害羞的笑道:“堂姐教的款式。” 靳云月又夸李绵绵。 李绵绵笑哈哈:“她谦虚了。”温立香在做手工方面有点天赋,她虽然不懂搭配,但选的颜色,靓丽不显突兀,素雅又不失单调。 反正她觉得好。 两人动作麻溜的收好摊。 三人往路口旁边的停车处走。 李绵绵问靳云月:“你一个人逛街啊?” 靳云月:“开始和一位朋友,她临时有事,落下我自己,我随便逛逛,看你们卖得头饰不错,准备买两个戴,想不到你认识我,还是萧远道的对象。对了,你的会计考过了吗?” 李绵绵笑眯眯:“嗯,过了。你们在这儿稍等我一会儿,我去推车。” 靳云月和温立香站到路边驻足。 前者道:“你堂姐看着没多大啊,居然结婚了,显小?20有吗?”萧远道的年纪她知道,他哥说对方是他们班年纪最小,却最优秀的。 温立香:“没有。” 靳云月:“你多大了?你像十七八似的,你堂姐也像。” 温立香见对方仍旧打听年纪,不准备告知,因为这个女的身份证上年龄是22,若知道堂姐才18便结婚了,会不会笑话人?她岔开话题:“我们去哪儿吃?” 靳云月:“” 这个时候李绵绵推着车返回两人身边。 靳云月说带她们去饭店。 李绵绵以下午要走亲戚为由委婉的拒绝:“我知道附近有一家炸酱面味道不错,我们去哪儿。” 靳云月:“本来想请你们吃顿好的,你们又有事,行。” 李绵绵同靳云月交流时,摸清了对方的底细。 靳家是做生意的。 靳云月在家排老三,靳图南是她二哥,她还有个大哥,叫靳培风。 靳培风也是学医的,在市中心的医院做外科医生,她二哥医科大毕业后刚参加工作,家里出了点情况,辞职改行和父亲学做生意了。 母亲家庭主妇。 她的爷爷奶奶尚在。 靳云月这边交待了这么多,李绵绵自然也暴露了不少,比如她父母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几口人,她年芳18。 靳云月开玩笑道:“怪不得我找不到对象,出挑的男青年都被你们年龄小的占了。” 李绵绵哭笑不得。 三人聊得投机,进面馆吃完面,分开时还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李绵绵载温立香回凤吟路的宅子,并在附近买了些礼品。 到家后,两人数了一下钱,175块6毛九。 温立香激动的不行,照这个速度赚下去,年底她能攒下上千块不止。“今天回来也没买材料,堂姐,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买材料啊。” 李绵绵:“你不回家啦?你长时间不回家,你爸妈肯定会去我家找的,你还是回去先安顿好他们。” 温立香应声:“嗯,得回家。” 李绵绵又道:“这些钱,待会儿去邮局存起来,你拿上身份证开个户。” 温立香担心道:“存邮局啊?安全吗?不会少?” 李绵绵忍俊不禁:“谁告诉你存邮局会少啊,你不支取不会少。”她觉得现在的账户比几十年后要安全。 温立香:“我们村里人说的。” 李绵绵:“哈哈,他们不懂瞎说的。你相信我,存到邮局才安全。” 温立香点点头。 李绵绵在桌子上留了字条,带上礼品,随后载温立香进邮局办个人开户。 温立香拿到存折,看着上面显示的200多元眼睛笑成弯月。“我发财了。” 李绵绵:“以后还会更多哦。” 温立香:“等我嫁人的时候,我可以为自己置办一副像样的嫁妆了。” 李绵绵想起自己的嫁妆,寒酸不已,当时两边的村子都嘲笑她。如今想来,依然令人心酸,嫁妆是出嫁女子的体面,她却体面全无。 好在公婆明事理,并未就此给她脸色瞧过。 上回她收到了李铃铃的信,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再寄,送温立香回乡下后她还得回娘家一趟打听打听。 李绵绵载着温立香出了一身汗,她下来推着走。 温立香握住车把:“堂姐,我来推。等我再卖一次货,我也买辆你这样的自行车学着骑。不用麻烦你来回带我了。” 李绵绵掏手帕擦额头上的细汗,笑笑说:“到时候你推辆自行车回家,怎么和父母解释?” 温立香:“我就说你送我的。” 李绵绵:“自行车太贵了,他们肯定不会信。给你个忠告哦,你赚钱的事情,一定不要对父母和盘托出,爷奶那也是。除非他们发现你瞒不住了。要不然你的存折,就不是你的了。” 小叔勤快肯干。 但小婶败家,娘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乱七八糟的亲戚经常找她借钱。 她对婆家人小气,对娘家人总装大款,尤其大方,每个月都要往娘家送米面粮油。 自家不时一顿窝窝头。 爷爷骂了又骂,小婶怕归怕,但对于补贴娘家的事,依旧改不了。 听母亲讲,去年堂哥相亲到谈彩礼的地步,他们一分钱也拿不出来。 爷奶便问小叔赚的钱都哪里去了? 小婶结结巴巴,才说借给了娘家的兄弟。 一时半会要不回来,小婶的意思是叫大哥大嫂拿。 但小婶又妯娌不和,平时来往,全靠温嘉意,她怎么能从大哥大嫂手里拿到钱? 爷奶棺材本总不可能拿出来的。 后来,大堂哥的婚事最后没成,为此小婶一提到堂哥的婚事,就会说家里的公婆、大哥大嫂冷酷绝情不帮衬兄弟,才导致她儿子说不上媳妇。 现在温立香有钱了,如果被小婶知道,估计得全部拿去为堂哥娶媳妇。 温立香不蠢,她自然想到了,她摸摸身上的存折:“堂姐,要不你帮我收着。等我用的时候你给我。”她带回家,母亲肯定翻她的包,她藏得一时藏不了多时。 李绵绵:“你自己收,藏得隐蔽点。”她想收萧远道的存折。 第154章 令人羡慕 “不敢了不敢了!”两姊妹慌里慌张的保证着。 李绵绵震在当场,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啊? “还不快滚!”保镖勒令二人消失在他眼前。 李铃铃和温娇娇准备跑。 李绵绵拦住李铃铃的去处:“有件事我要告诉你,萧远道调回燕京了,还升了职,虽然依旧做尸检,但性质不一样了。他如今是鉴定中心最高级别,相当于古代的提刑官。宋朝的宋慈,你该知道的哦?” 李铃铃并不知道。 但她听到了最高级别几个字。 燕京的最高级别不管是何工作,这个名衔摆出去,足够令所有人羡慕。 这一消息叫李铃铃睚眦欲裂。 李绵绵继续说:“远道在这边呢还有房,大学的时候便买了。他很会赚钱哦,他没告诉你?其实我本不想说给外人听,但你除外。 还有他家祖传的镯子,是非常昂贵的玉石。当初如果你嫁给他,萧远道的一切都是你的。 但命运就是如此,一步走错,步步走错,你自以为捡了大西瓜,其实你捡的是芝麻,真正的西瓜被你丢掉啦。” 李绵绵忽然更小声:“远道长得多好看啊,高高大大,站在身边就有安全感,他还会武艺,保护我的时候,比这位保镖大哥还英武嘞。 他也不会像吕兵那样,要你拍马屁哄着,都是他夸我美丽贤惠,温柔能干。我之前其实挺凶的,嗷呜要吃人,在他的赞美声中,我渐渐的变成了一个优雅的淑女,嘻嘻~” 李绵绵炫耀了一通。 李铃铃险险气晕过去。 如果不是一旁站着一位虎视眈眈的保镖,她一定要撕破李绵绵这张得意的脸! 李绵绵唔一声:“后悔了。” 李铃铃肠子悔青了,但她并不想李绵绵面前低头:“反正是我不要的。”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李绵绵挑衅的挑挑眉梢,而后转身离开,保镖跟在身后。 李铃铃受惊,她惊讶于李绵绵会文言文,她以前就觉得李绵绵不对劲,尤其萧家村里传李绵绵拿了会计证,那么难考的证书,李绵绵能考上? 这个人肯定不是李绵绵!她要怎么告诉萧远道? 温娇娇立刻道:“她骂你。” 李铃铃没好气道:“我听出来了!不用你解释。” 保镖送李绵绵进大院。 李绵绵下车的时候说:“这会儿雪好大啊,你要不要来我家坐坐,等雪小了再走?” 保镖:“我可以慢点开,等路上的雪结冰了,更不好走。” 李绵绵:“那你注意安全,谢谢你啊。” 保镖说应该的。 保镖走后,李绵绵进院子,准备锁院门的时候,王海昌从隔壁摔了出来,呲出一米多远。 对上李绵绵好奇的目光,他感到尴尬,他半个多月没见李绵绵了,听到李绵绵的说话声,才从家里跑出来的,但门口太滑了,他又穿着拖鞋,以至于落得如此境地。 李绵绵决定提醒提醒,因为王海昌总这样接近她,邻居们看到影响也差,她说:“王海昌,你不觉得自己每次遇到我都会倒霉吗?” 王海昌站起来拍身上的雪,忽地动作一顿。 对的。 他每次只要肖想接近她,他就会一直倒霉一直倒霉。 他惊吓后回神找李绵绵对峙。 但李绵绵已经进了主屋,并关住了房门。 室内的暖气开着,室内温暖如春,李绵绵脱了外套开电视看。 王海昌对着门喊了两声,得不到回应上楼喊。 李绵绵到二楼拉开窗户:“你喊什么?” 王海昌:“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会什么见不得人的把式?” 李绵绵冷呵,她有把式会被人欺负吗?“你离我远点什么事都不会有!” 李绵绵说完关上窗子,她看了会电视。 李绵绵饿了,才想起来自己买的猫粮还在自行车车筐里。 不晓得萧远道下班,那家宠物店的门还开不开。 开的话再买一包,不开只能委屈团子了。 她煮了一碗面吃,随后上楼睡觉。 醒后外面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李绵绵感觉自己今晚得住在这儿了,她开始挂念团子,在南方的时候团子很容易便能抓到食物,现在天冷了,老鼠躲在洞里不出来,她若不喂它,它只能饿肚子。 傍晚雪停了。 温成焰和李文秀下班见李绵绵在。 又惊又喜:“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还弄个火锅啊。” 李绵绵嗯了一声:“昨天就回来了,我看厨房有肉,冰箱里有材料,就准备点了。” 李文秀:“远道没跟着吗?” 李绵绵:“他还没下班,等他一起吃可以?” 温成燕笑道:“那肯定得等。” 萧远道和温嘉意一前一后进门。 温嘉意:“只要妹妹一回来,咱们一下班就有热饭吃。” 李绵绵嘿嘿笑:“我最闲嘛。” 大家落座后,李绵绵提到李铃铃和温娇娇。 一家人都十分诧异。 一个个都说,从未见过温娇娇。 “可能是刚来的,之前写了几封信了。”李文秀本不打算告诉女儿,李铃铃写信给她的事情。 但女儿已经见到了李铃铃,对方肯定会提及信件。 她便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只看女儿如何态度面对。 李绵绵闻言,又把经过以她们二人面对面发生争执,并跑去告诉舅舅,以及保镖把人弄走的事情一说。 李文秀感到欣慰。 同时也未那两姊妹的行径感到气愤。“看我不打电话到李铃铃的单位投诉她!” 李文秀说这个话的时候,观察李绵绵的神色。 见小孩表情如常,便打算明儿做这件事。 李铃铃这边吃了大亏,和温娇娇回到招待所后扑在床上嚎啕大哭。 她的命太苦了。 萧远道故意的,他如果早早跟她说,他读大学便在燕京买了房,他再若承诺她,能够回到大城市,她一定不会逃婚。 哪怕她和他八字不合,她也会争取跟他在一起。 温娇娇翘着二郎腿,在一旁说风凉话:“现在哭有什么用?你如果当初把握住那个男人,那女人根本没机会被认回去。那女人就是跟着那男人来了燕京被我以前的哥哥看到了,他当时就问我,有没有觉得对方像谁,那张脸和母亲像极了。肯定是我以前的哥哥看我们差不多大怀疑了去查的这件事。” 温娇娇想想,还有点不甘心。 都怪李铃铃这个没皮没脸的臭女人,放着一个帅气的未婚夫不要,和那个叫吕兵的乱来,还主动勾搭对方,弄大肚子。她之所以知道这些事,就是李铃铃现在的公婆听说李怀德偷欢孩子的事情被抓了闹着要离婚,跑到村里一通乱说,她的脸都被他们一家给丢尽了! 撺掇她来燕京找李绵绵那个骚狐狸的不自在,害得她挨了别人两个大耳刮子! 温娇娇越想越气,阴阳怪气道:“也是你自己不自尊不自爱,到了这个地步自作自受。” 李铃铃本来就有气,温娇娇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她失去理智了,跳起来和温娇娇打架。 互相撕扯拽头发闹得不可开交。 第155章 无理取闹 白雪皑皑,覆盖着大地。 饭后李绵绵坐客厅看电视。 温嘉意拿出一封信:“你婆家寄来的。” “什么时候收到的啊。”李绵绵接过信件,目光垂在信封上,笔迹稚嫩,一看便是小孩写的。 温嘉意:“有一个星期了。” 李绵绵撕开信封,拿出信纸,开头一句问候大嫂好: 你寄得照片我们收到了。 爹妈都说拍得很好看。 我拿着逛动物园的照片给我的朋友们看,朋友们都想来燕京,但我不会带他们去,因为需要我请客。 快放寒假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回老家接我去燕京? 我想在燕京过新年。 另外,感谢你舅舅,在村里修了一条宽大的石子路一直通向沥青马路,以后下雨天,我们的鞋子再也不怕灌泥浆了,羡慕死外村人了。 另外,路的名字叫绵绵路。 李绵绵看完信,默默咬唇捂脸。 以她之名命名的路,好奇怪啊。 萧远道:“信里说什么了你这个反应。” 李绵绵笑吟吟的把信中内容一说。 李文秀:“你舅舅有心了。” 李绵绵嗯了一声:“抽空我会和远道当面感谢他。” 她合上信件,回屋回了一封,告知萧远智,他考满分后联系她,她会回老家接他。 李绵绵拿着写好的信投进外面的信箱。 外面的雪没过脚脖子。 李绵绵问萧远道回家的事,他说路上有人清理积雪,可以回家。 温成焰:“天暗了,你们注意安全啊。” 萧远道应声。 李绵绵借温嘉意的相机用,她裹了一层大衣,包的严严实实坐到萧远道车后座。 路上萧远道时不时便问李绵绵冷不冷。 李绵绵:“不冷啊,说好几遍了。就是穿太多,动作不利索。远道,我今天把你有房子的事情告诉李铃铃了呢。” 萧远道:“嗯。” 李绵绵:“她一直瞪我,然后跟我说你是她不要的,你说气不气人?” “她也不看看她自己的样儿,品性差,人还不好看,挂门口能辟邪!”萧远道磨了磨后牙槽,他无所谓李铃铃如何诋毁他,但在他媳妇面前说这个话属实欠揍。 李绵绵捂嘴笑:“我猜她在招待所哭。” 萧远道不以为意,李铃铃爱哭哭去,与他无关。 顶着寒风回到家,萧远道眼睫毛尖尖上凝了一排白色的冰晶。 他下车后抬手便擦。 李绵绵阻止:“好好看啊,你这样像精灵,你让我拍一张。” 萧远道:“”神经病!还精灵,那不是鬼吗? 且等下化了滴到眼睛里多难受。 他一把擦了。 李绵绵刚把相机找出来,抬头不见了眼睫毛上的水珠,尥蹶子不理人。 萧远道:“无理取闹!” 李绵绵恼道:“你向我提要求,我每次都满足你,我只提一次,你都不满足,你好自私,我不理你了。”她跑到屋檐下,先把相机放到窗柩上,拎着大衣使劲抖了抖。 随后拿起相机回室内。 团子迎上前。 李绵绵蹲下摸猫咪的头:“抱歉团子,妈妈今天给你买了猫粮,忘记拿回来,想重新买,那家店又关门了。”她在城里只见过那一家宠物店,兽医店她倒是看到过两个。 米娅~ 团子用头蹭李绵绵的手心,随后躺下让她看自己的肚皮,圆鼓鼓的。 李绵绵:“你捉的老鼠?还是去别人家偷东西吃啦?” 团子眯眼睛。 李绵绵:“你不屑于偷?” 米娅~ 李绵绵抱起来用脸蹭它:“真是好孩子!但你只能吃活的老鼠哦,死掉的,或者别人扔得食物有可能有毒。你吃了就会躺下,不能动了。” 李绵绵说完,往地上一趟,伸出舌头。 米娅~ 一人一猫对话。 萧远道扶额,和猫讲话居然比和他讲得多。 他使劲放了一下水杯。 咚得一声。 李绵绵扭头,诧异的眨眨眼睛:“你发什么疯啊。” 萧远道:“以后跟我说话多一点。” 李绵绵鼻子里冷哼:“我说了,不理你的。”她抱着猫出门去厨房烧水。 萧远道追上去,答应明天眼睫毛上有冰晶让她拍一下。 李绵绵:“我这会儿不想拍了呢。” 萧远道:“你真善变。” 李绵绵:“我就善变,咋滴?” 萧远道:“” 萧远道跟着李绵绵一起进厨房,她往锅里添水的时候,他便蹲在灶口的矮凳上引火。 厨房没有暖气。 两人堵在锅边烤火。 土灶内的火势小,两人一起往灶口边凑。 李绵绵故意挤他。 萧远道让着:“还生气啊?” 李绵绵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平静了。 她不做声。 萧远道厚着脸皮找她说话,火势忽然一下子蹿上来,扑出灶口。 萧远道一把拎住李绵绵的后衣领,将她往后拽。 人的反应速度哪能有火快? 即使已经第一时间往后避,李绵绵头发还是被撩了几根,她闻到了糊味,伸手一摸,拽下两根头发,双眼睁大:“啊?我是不是秃了?” 萧远道心说,谁叫你往前凑,没把你眉毛睫毛一起燎糊万幸了。他认真的说:“没有,只有你手里的两根掉了。” 李绵绵又摸摸眉毛,触感并不怪异,放下心来。 她不敢往前凑了,往后退一段距离。 团子在屋子里跳上跳下,这里嗅嗅,那里闻闻。 李绵绵唤它,抱到怀里取暖。 待水烧热后。 提着暖瓶进卫生间洗漱,特意照了照镜子,还好,躲避的及时。 睡觉的时候,李绵绵想着李铃铃的事情,对方的事情没有完成,轻易不会走。 李铃铃应该还会找她一次。 她真想带上萧远道,秀恩爱呕死对方。 她睡不着坐床头看故事会。 刚翻了两页,萧远道进屋,三两步到床边,脱了外衣进被窝往她身边凑,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他说:“你看这个书,不如听我讲真实的故事。” 李绵绵来了兴致:“好啊。” 萧远道:“一对情侣跑到小树林里幽会,发现” 李绵绵白眼,打断他:“正经点好吗?” 萧远道:“我无比正经,你往下听啊,你这个人思想不健康。那两人正准备幕天席地,突然发现草丛里不太对劲,伸手一摸,竟然是只血手,立马报警,派出所的赶到一看,是一具无头尸体” 李绵绵起先忍下插嘴的冲动接着听,他竟然真的是在讲案件,办案过程抽丝剥茧相当精彩。 当她听到凶手被抓住了,打了个哈欠。“你说话有催眠的效果,好适合哄小孩睡觉哦。” 第156章 无事献殷勤 萧远道:“等你生下八胞胎,我让他们排排坐,给他们讲。” 李绵绵含糊:“那你可能要找别的女人了。”她一个都怀不上啊。 大夫说她年纪小,叫她别急,但她怎么能不急嘛!两个人身体都好好的,也并未做任何措施。她真担心他们基因不合。 萧远道准备呵斥,低头一看,她睡着了。 他也关灯睡觉,夜里做了一个梦。 他身处一片浓雾中。 耳边有小孩打闹的声音,音调稚嫩可爱。 他被吸引着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三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娃娃飘到他跟前,两男娃一女娃,长相不同,女娃眉眼像他。 一个看起来调皮机灵的男娃长得像阿绵。 另一个谁也不像,三个娃娃肉墩墩的特别可爱,围着喊他爹爹。 还说等了他好久,他瞥见三人膝盖以下是一道虚影,惊问他们怎么回事。 他们说上一世伤了身体这会儿还没有养好,因为感应到娘亲念叨他们,特意现身来见,却只见到他。 随后便是其中两孩子争老大。 女娃说她以前就是老大,这次还要做老大。 像阿绵的娃说上辈子让她做了姐,是她自己没把握住机会,这辈子他要当大哥。 另一个不争不抢,看起来非常老道沉稳。 萧远道觉得这个性格最像自己,他哄小女娃:“做妹妹好,妹妹有哥哥们保护。” 女娃说做长姐才威风,长姐如母,一声号令,小弟们必须听从。 萧远道看得满心欢喜,周围浓雾渐渐消散,三小孩向他告别,留言不久后他们会相见。 之后萧远道便醒了。 回想梦中的场景,他觉得他们就是他的小孩,这辈子又来了。 三胞胎很不错啊。 他媳妇太厉害了啊,他捧着她的脸一阵狼吻。 李绵绵睡得迷迷糊糊,伸手来回拍,萧远道担心吵醒她,她起床气犯了他还要哄,压抑着激动的心,搂着她睡觉。 次日李绵绵醒的时候,萧远道坐圆桌边,歪着头,单手托侧脸,定定的看着床上的她。 李绵绵有些害羞:“你看什么呀!” 萧远道:“你好看。” 李绵绵嘁了一声,嗅了嗅,室内一股饭香味儿。 她掀开被子上前,圆桌上放着豆浆油条小笼包,一份肉夹馍,里面的肉鼓得随时会掉下来,还有两只酱猪蹄。 李绵绵纳闷:“今天早饭好丰盛啊。”她停顿一下道:“你跑了两家铺子买的吗?” “是啊,这个猪蹄味道特别好,你尝尝。”萧远道双眸含笑,夹着猪蹄往她嘴边塞。 李绵绵捂嘴后退:“我还没刷牙呢,我先去洗漱。” 李绵绵快速穿好衣服到卫生间梳洗,随后坐到桌子边吃早餐。 萧远道这才开始动筷子,一边吃一看她。 李绵绵几不可见的眯了一下眼睛,无事献殷勤啊。“你是不是弄坏了我的东西?赶走了团子吗?团子呢?团子!” 米娅~ 团子从外面扒门。 门弄不开跳窗,它可以打开窗子。 李绵绵这个时候已经开了门,团子从窗户边跳下,进入室内,一边走一边蹭李绵绵的腿。 萧远道:“我只是想对你好点,你看看你对我成见多大,我是容不下一只猫的人嘛?你有什么宝贝容易坏的?” 李绵绵想想也是,她最贵重的物品一直套在手腕上,还有一块青鱼石,那个轻易不会坏。她有些窘,嘿嘿一笑,转移话锋:“那颗大灵芝你什么时候拿去卖啊。” 萧远道:“等周末休息。” 李绵绵应声:“卖钱给立香一点吗?见着有份呐。” 萧远道:“你自己分配好。” 萧远道去上班后,李绵绵围上围巾锁门离开,她先乘车到李文景的公司取自行车。 到了那儿后向前台打听李文景是否有空,得到肯定答案,她上楼感谢他捐钱修路的事。“原本今天远道也该来的,但他刚调到这边工作,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下次有空我再带他来。还有我们村里人,以我的名字命名了那条路呢。其实应该用你的才合理。” 李文景浅浅一笑:“你们村子联系过我命名的事,用你的名我是知道的,这样挺好。” 李绵绵又提及上班的事。 李文景:“你明年再来,今年多陪陪家里人。你外公外婆经常问我,你什么时候有空来,你们房子冷不冷?可以搬到我家里住。” 李绵绵无所谓住哪里。 他们住凤吟路,离萧远道上班的地方不远,如果住到外公外婆家,他通勤会不方便。 她委婉的说:“我家里有供暖,有空再去你家。”她又说:“我交了一个好朋友,是我堂妹。和我特别合得来,改天能不能带去你家玩啊?” 李文景笑笑:“随便你。” 李绵绵也跟着笑:“那我不打扰你工作了,先走了哦。” 李文景喊助理送她。 李绵绵说不用,骑着自行车走了。 她本来想回家属院,但她只有一个人,李铃铃和温娇娇若因为昨天被打的事情记仇,俩一起上,她肯定得吃亏。 考虑后,她调转车头去乡下。 这边温立香想到了如何脱身的说辞,她骗父母,李绵绵在城里的服装厂为她找了一份工作,包吃包住,55一个月。 温成汉没意见。 温新伟觉得挺好,妹妹能赚钱补贴家用,家里可以宽裕些。 但江开凤不太满意:“才55啊?村口的翠芬人家在棉纺厂一个月八九十块呢。” 温立香:“人家熟练工,我是新手,能一样吗?”她昨儿专程到翠芬家问了翠芬,对方说自个刚进厂才35,去年涨了一些,今年涨得最多。 自己说55,已经很多了。 江开凤一噎:“你个死丫头,我多问一句,你就跟上顶,跟着你堂姐半个来月,整个学坏了。” 温老太太清嗓子。“既然和绵绵会学坏,那绵绵给找的工作也不要干。” 江开凤小心扫了一眼老太太赔笑:“我随口开的玩笑。”她对温立香道:“拿了工资不能乱花,交给我帮你攒嫁妆,嗯?” 温老爷子本来想出去串门,听温立香说要去打工,他便留在里家里,此时闻言:“小孩不小了,过两年得嫁人了,丫头,你自己攒着以后当嫁妆。谁也不要给。” 江开凤还想说。 温老爷子:“都散了。” 江开凤:“” 温立香回屋。 江开凤追进来:“你的工资必须给我,要不然我找到你厂里去要。” 温立香了解母亲,这事母亲干得出来,她想了想:“我自己平时日常用品也是要花钱的。” 江开凤:“5块肯定够了,剩下的50交给我,我给你攒嫁妆。” 温立香为难的点了一下头,主要是心寒,她赚55,只配分5块吗? 江开凤的脸色这才缓和:“你赶紧收拾东西找你堂姐。” 第157章 豁然开朗 温立香刚准备提着行李出门。 李绵绵来了。 江开凤立即迎上去,感谢她为温立香找的服装厂工作。 李绵绵懵了懵,她很快便想明白温立香的用意了,以打工为借口离开家,主意还挺多呢。她笑笑:“我和立香是姐妹嘛,应该的。” 江开凤:“厂子在哪里啊。” 温立香十分紧张,完了!前头应该和堂姐串通好才对。 李绵绵:“”夭寿哦,她哪里知道啊。 她朝温立香看去,温立香摇头,她当即会意,神色一动,反问:“立香没告诉你吗?” 江开凤斜了一眼身后的温立香:“这个死丫头一棍子敲不出个屁来,今天才和我说去打工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工作地址。” 温立香倒是想早说,但她也得打听打听厂里的工资啊。要说少了,母亲肯定不会同意她去。 说多了,她又要多出钱。 李绵绵根本不知道哪里有服装厂。 她本来想借口李文景介绍的工作,但母亲和江开凤有矛盾,李文景才不会管母亲妯娌的孩子呢。 她只能用萧远道做挡箭牌。 笑了笑道:“是远道介绍的,他之前同我说了个名字,但我记不清了,等我回家问问。” 江开凤不疑有他,客气的冲茶招待李绵绵。 李绵绵留下吃午饭,而后骑车载温立香回自己家。 不出她所料。 李铃铃和温娇娇又出现了。 两人带着围巾包住嘴,露出眼睛以上部分。 李绵绵眼尖看到她们露出的皮肤有抓痕,昨儿保镖教训她们,她只看出他们的脸红了,并未留下伤痕啊。 难道两姊妹打架? 李铃铃硬得不行,又来软的,低声下气道:“小妹,算大姐求你了,爹的事情,你不能不管的,他是家里的顶梁柱,真的进去了,我们家怎么办啊。” 李绵绵不为所动:“你给我跪下,我都不会替你爹求情!他是自作自受。我从小被他打到大,三天两头鼻青脸你们谁可怜过我?你吗?你总在一旁人装好人,实则煽风点火叫我被他们打得更惨!李铃铃,你最没资格求我!” 李铃铃暗暗咬牙,面上依旧一副唯唯诺诺,快哭的样子:“我是没资格,我现在也后悔啊。但小弟对你没话讲?” 李绵绵神色有所动容。 温立香此时才认出只露眼睛的温娇娇,又听李绵绵和李铃铃的对话,她明白了。 这就是换走堂姐那一家人的老大。 温立香插嘴:“你们现在既然各回各家,就不要互相打扰了。你父母做错了事情,应当受到惩罚。你小弟明事理更应该懂这一点,不该为难堂姐。” 李铃铃看了温立香一眼,顺着她的话道:“所以小弟不愿意来燕京,但他也无心上学了,小妹,你真忍心他下半生当个农民吗?” 李铃铃左右强调李铁铮知道这件事无心上学,李绵绵疑惑不已。 以她对李铁铮的了解,李铁铮如果真知道这件事,想救出他爹,应该和李铃铃一块来见她,和她说对不起才对啊,但他没来。 他如果不是被蒙在鼓里,就是对父母失望,想奋发图强考上大学逃离那个家,然后再来见她,跟她道歉。 想到这儿,李绵绵忽然豁然开朗,她冷冷道:“就算小弟知道了,应该也会认为自己的父母罪有应得。你别再想拿小弟说服我。 李铃铃,你根本不是为了你爹来这儿,你是为了你自己。 你怕你爹一进去,家庭的担子会压到你身上,你不想顾着你家的事,不想照顾你妈,所以你盯着我,叫我向父母求情,放了你爹。从小到大,你都好自私。好处你去占,错事推给我。” 李铃铃解释:“不是这样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一直……” 李绵绵:“够了!你不要装了,恶心。我刚刚打电话去你单位,把你的事情一说,你上级让我转告你三天内回到工作岗位,否则便处罚你。” 李铃铃愣住。 李绵绵骑车进入门禁,温立香也跟着进去了。 李铃铃反应过来,心说完了完了。 李绵绵够狠! 她要是丢了工作,她一定不能饶了李绵绵这个贱胚子! 李绵绵并未打电话,不过吓唬李铃铃。 李文秀真的打了。 和李绵绵表述的意思差不多。 但等李文秀交接好工作,按照昨天李绵绵说得时间点回来时,在大院门口转了几圈也未见李铃铃的人影。 她顺便回趟家。 院子的门反锁着,里面的大门却开着。 她看到了院内的小自行车,她朝室内喊绵绵。 李绵绵手握拖把探出头。 随后上前开门。 李文秀:“专程跑回来给我做家务啊?不用你做的。” 李绵绵:“已经打扫好了,除了你们和哥哥的房间。” 李文秀温柔一笑,她女儿真乖,会注意隐私,不像那家人的小孩,进别人屋从来不敲门。她说:“下次别做了。吃饭了吗?” 李绵绵:“在立香家吃了。” 两人进门。 李文秀看到温立香拿着抹布从楼上下来:“立香来了啊,快过来歇着。” 温立香:“诶。” 李文秀开电视叫温立香看,随后拉李绵绵进屋。“今天回来有看到那对姐妹吗?” 李绵绵说见过。 李文秀:“我回来的时候没见。” 李绵绵:“可能走了。” 李文秀:“下次再见到她们,你去单位找我。” 李绵绵:“好。” 她猜测李铃铃这回会走的,对方可以不在意李怀德,但绝对不会不在意工作。 温娇娇不一定离开,因为对方的户口还在温家。 父母说迁出户口需要一些手续,其中就包括对李怀德的判决书。 李文景又说这事还在走程序,所以温娇娇如今依然可以在这边上学。 李绵绵把对温娇娇的猜测一说。 李文秀:“我只针对李怀德夫妻。”对于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李文秀做不到赶尽杀绝。 温娇娇如果想上学,她不会阻挠。 但她也不会提供任何帮助,等李怀德的判决书一下来,她会立刻把对方的户口迁出温家。 李绵绵没说旁的,母女俩聊了一会儿,李文秀回单位上班。 李绵绵锁住房门,带温立香到小商品市场采购。 一段路后,听到有人唤绵绵。 李绵绵回头,目光搜索后,笑着朝对方招招手。 第159章 吃了猫粮 李绵绵刚把米下锅。 萧远道步伐闲散的来了,手里捏着一个个黑色的豆子往嘴里填。 李绵绵觉得奇怪,家里好像没这种零嘴啊。她忽然瞪大眼睛:“萧远道,你吃团子的猫粮干嘛?” 萧远道愣了两秒:“啊呸!我刚想问这个东西闻着是鸡肉味,吃着怎么有点腥气。” 李绵绵笑得前仰后合。 萧远道狂漱口。 温立香也跟上笑。“堂姐夫这样不会吃坏肚子?” 李绵绵忍着笑意:“卫生肯定能保证。”听说这家宠物店是对岸的人过来开的,卫生检疫肯定极其严格。 萧远道:“吃坏了肚子你照顾我。” 李绵绵仍旧笑:“嗯,我照顾你。” 李绵绵择菠菜,桌子上放着一颗白菜,盘子里还有一小块猪肉和冻豆腐,以及粉丝若干。 萧远道:“晚饭就吃这个啊。” 李绵绵:“不然呢。” 萧远道:“我去买些排骨来炖,让你补补。”她这么单薄,以后怀上小孩,还一下子三个,哪吃得消啊? 起码胖到120斤,这样怀孕才好。 李绵绵:“现在去买排骨啊?不一定有。”而且这边的肉都好贵。在汶水县时他们有菜地,基本不用买蔬菜,现在连蔬菜都要买。 如果还像以前那样隔三差五大鱼大肉,开销会一下子涨好多。 她有点舍不得吃。 “那我买鱼。”萧远道说。 李绵绵:“处理起来麻烦,我不想弄。今天就这样呗,明天我再给你做好吃的。”之前他可什么都吃啊,如今嘴巴被她养叼了,她要是这会儿跑,他吃饭是不是不适应了? 呸呸呸!不跑不跑。 李绵绵害怕倒霉,忙在心里保证。 萧远道心说我想让你吃得营养点,嘴上却道:“行。” 明月初升。 李绵绵询问温立香,要不要一块儿去看电影,可以让萧远道载她。 温立香说留在家里看门。 叫堂姐夫带着她,堂姐自己骑自行车,她可干不来这事。 明儿天好的话,她打算自己学骑自行车,以后就不用麻烦堂姐了。 李绵绵:“你也别干太晚了,早点休息。” 温立香应声。 到了电影院门口,李绵绵看着节目单,婆婆想看的那部名叫嫁不出去的姑娘电影还在。 她指着片名对萧远道说想看。 萧远道想看武打片,为了迁就李绵绵,他陪着她看,跟着进入放映厅。 故事讲述女主自恃貌美,太过挑剔先后婚事告吹,最终由于索要高价彩礼成了一个没人敢娶的姑娘。 李绵绵一边看,一边掏小本本记。 萧远道目瞪口呆:“第一次见看电影做笔记的。” 李绵绵:“之前婆婆想看,没看成,我把主要剧情写下来,回家讲给婆婆听。” 萧远道笑了笑:“你是不是健忘啊,可以让我讲。” 李绵绵白眼:“我才不健忘,做笔记是为了内容讲解更丰富。我已经记好了,你不是想看武打片?咱们现在去看看?” 萧远道:“你困不困?” 李绵绵说不困。 两人买了票,又换了另一部片子看,看完才一块儿回家。 厨房温着一锅热水,应该是温立香烧的,李绵绵梳洗进房间休息。 躺下不久,萧远道来了,贴上她的后背说:“我给你买了件新衣服。” 李绵绵抬头往后看,与他对上视线:“哪呢?拿出来瞧瞧。” 萧远道:“皇后的新衣,我现在帮你穿上。” 李绵绵愣一下,下一秒感觉腰上多出一只手,她一把拍落,含羞道:“你好坏呀。” 国王的新衣?皇后的新衣? 流氓啊! 第二天一早。 萧远道和李绵绵一块儿出门。 萧远道先把灵芝拿到药材铺子,营业员看到这么大个的灵芝,赶紧把负责人叫出来。 对方拿着灵芝左右端详,眼神越来越亮。 李绵绵从中读出了兴奋。 对方伸出两个手指头。 李绵绵心道,两千这么多?可以接受! 萧远道:“两万啊?我不想卖。” 李绵绵:“!!!” 老板改口说多出一千,灵芝可遇而不可求,这一株野生的紫灵芝非常的罕见,他活了大辈子,头一次见这么大一颗的。 萧远道:“你是不是欺负我不懂?”他一把夺过灵芝,准备走人。 老板忙拦住他赔礼道歉,一通好话说下来。 萧远道才又落座,他化验过这株灵芝,一般的野生灵芝是有毒的,这株极具药用价值。 如果不是家里人用不上,他才不会卖。 老板重新比划了一个五:“这数字吉利?” 萧远道:“再加一。” 老板神色为难。 萧远道又要走。 老板咬咬牙:“六就六。” 李绵绵从药材铺出来,心脏还咚咚得跳个不停。 她万万想不到,一颗灵芝卖了六万块。 萧远道转头把钱存到李绵绵户头上。 李绵绵看着存折上的一连串数字:“我发财了耶,分立香多少合适呢?” 萧远道:“你觉得多少合适,就给她多少。” 李绵绵:“你卖的,我发现的,她拿小头,给她两千?会不会不地道?” 萧远道:“换我自己留着。”温立香算白得了钱,拿多少都应该高兴。 一没发现,二没销售。 也就他媳妇实诚,肯分这么多。 李绵绵:“还是给她三千。”她转身又把钱取出来。 萧远道买了礼品,登门拜访。 李老爷子一见他来,忙上前拉着他:“可算把你们盼来了,还买了东西啊?太客气了。” 李绵绵:“舅舅在吗?” 李老爷子:“一大早出去了。” 李绵绵:“他好忙呀。” 李老爷子:“他忙才好,在家看着碍眼的很。”三十好几岁了,还是孤身一人,一点也不考虑父母的心情。 萧远道被李老爷子拉着下棋。 萧远道不想来,实在是老爷子棋艺太差,但他又不好拒绝,忍着不耐和老爷子切磋。 李绵绵一旁插不上话,陪着李老太太到院子里晒太阳。 李老太太会讲一些她年轻时候的事情给李绵绵听,李绵绵很感兴趣,时不时问一句。 李老太太说她们当姑娘那会子太闲了,时常会办晚会。 李绵绵:“晚会你们是不是都穿旗袍?” 李老太太:“看什么样的晚会了,有得不用穿,我家里有旗袍,我拿给你穿。” 李绵绵:“这么冷的天,不穿了。” 李老太太:“有厚的,还有皮草披风,保暖着呢。” 第160章 情敌出现 老太太拉着李绵绵回房,卧室又大又宽敞。 老太太打开箱子,一样样把她的收藏拿出来放到床铺上。 李绵绵开了眼界。 李老太太指着淡粉色的旗袍说:“这一件是我跟你外公定亲的时候穿的,那会我比你现在还小两岁,你穿着试试。” 李绵绵拿起长袖的旗袍,触手丝滑,因为是几十年前的衣服,光泽略显暗淡,不过不影响观感,布料上的花朵刺绣很精致。 衣服里面夹了一层薄薄的棉,摸着还很软和。 她走到穿衣镜前放在身前比较。 老太太:“去卫生间穿。” 李绵绵应声,按照老太太指的方向进卫生间换上衣裳。 出来的时候,李绵绵说:“居然还挺合身呢。”她对着镜子照,还不错。 老太太慈爱的笑笑:“你比我年轻的时候稍微胖点,我那会儿细条,穿这件衣裳还有些松。” 李绵绵嘿嘿笑,她散下头发,梳理了一下,用发卡把鬓边的头发别住。“我出去让远道瞧瞧我的衣裳。” 老太太点头。 李绵绵跑到客厅,见客厅多了一个人,正是她上次在李文景公司大厅遇到的青年。 他正和萧远道对望。 李绵绵放慢脚步,先引起了萧远道的注意,他偏头望过来,那位青年也跟着望过来。 一眼便注意到她手腕上的镯子。 眼眸倏然间一缩。 这个时候李绵绵朝他微微点头,算打招呼。 然后向萧远道这边走,到了跟前小声说:“外婆年轻时候的衣裳,我穿着还挺合身的呢。” 萧远道:“好看。”他压低嗓音:“但这衣裳,有些显身材啊。那个男的一直看你,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还是赶紧换回去。” 这个人一进来,就瞪他,好像有世仇一般。 李文景介绍对方叫孟思圩。 在他梦里,阿绵提过思圩,还说他不如思圩。 而孟思圩见绵绵的反应,令他有种直觉,这个孟思圩,可能和他一样了解上辈子的事。 但这辈子的绵绵,和上辈子是不一样的。 这个人还能认出来么? 他不动声色的顺着对方的视线打量着,孟思圩的目光,竟然在李绵绵的镯子上,他心里有点数了。 李绵绵回眸,青年已经收回视线。 李老太太:“思圩来了啊,远道认识过了吗?” 孟思圩掐着手指,保持冷静:“认识了。” 李老太太:“这是我外孙女,叫绵绵,之前被歹人换走了,刚认回来。绵绵啊,这是你远房的表哥,姓孟,叫思圩。” 李绵绵笑盈盈:“表哥好。” 孟思圩惊了又惊,他之前见她,还以为是神态相似的人,刚刚又见她手腕上的镯子,他有七八分确定她是阿绵。 此时老太太说她的名字,他肯定她是阿绵,他和萧远道没有变,她的样子为什么变了! 他更加想不明白,祭祀的时候,他明明在祭坛内动了手脚,改了萧远道的命,萧远道这辈子都不应该遇到绵绵才对。 他心口忽的一跳。 萧远道肯定留了后手! 他被利用了。 这个该死的萧远道死了都在算计! 他压下心中的悸动,闷闷的应了一声。 李绵绵回屋准备换下衣裳,老太太拿了一件白色的披风。 李绵绵穿上很合身。她站镜子前扭腰,觉得自己像名媛,要是有相机就好了。 她家房子是老式的,穿这个拍照正好。 “外婆,衣裳能不能借我两天啊。我想拍照穿。” 李老太太:“送给你。” 李绵绵:“这是你定亲时候穿的,意义非凡啊,我不能要。” 李老太太:“意义非凡也是压箱底,这几件颜色嫩,我都给你装起来。”她指着床上的几件旗袍说。 李绵绵捧着李老太太的脸亲了两口。 李老太太有些脸红,嗔怪道:“咋学得像外国人,有失体统!以后不许这样。” 李绵绵嘿嘿笑,从房间出来时,萧远道和孟思圩下棋。 两人你来我往。 李老爷子在旁边看着,调侃道:“远道,遇到对手了?” 萧远道淡淡道:“这才开始,输赢未定。” 李老爷子骄傲的说:“思圩是绵绵舅公家的孙子,你也该喊声表哥的,他打小天赋过人,聪慧至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看你能赢他了?!” 萧远道闻言更确信对方有前世的记忆,而且比他更全面,否则不至于一见面用那种眼神对他。 李绵绵凑上前。 孟思圩的余光朝李绵绵瞥一眼,再看棋局,竟然快跟不上萧远道的节奏。 看对方见他时的反应,应该不记得前尘往事。 怎么还这么强?! 他赶紧把李绵绵以及前世的事情从脑子里挥开,专注和萧远道下棋。 上辈子他就输,他不信这辈子还会输。 他这次不仅要对方的赢棋,还要把绵绵抢回来! 两人下了两个小时,平局两次。 最后一次萧远道险胜。 李绵绵递上水:“还是你棋高一招啊。” 萧远道喝了两口:“随便玩玩而已,也没想争个输赢。” 孟思圩暗嗤。 争强好胜,不一直是你是专长?虚伪! 萧远道因为再次赢了,李老爷子缠着他要拜师。 弄得李文景很无语。 正午的太阳最好,李绵绵又坐到院子里和老太太晒太阳,老太太说去趟卫生间。 片刻后,李绵绵听到一道清润的声音。 是孟思圩。 他坐到她对面,问她的镯子在哪里买,看起来很贵。 李绵绵:“是表哥啊,我婆奶奶送的。” 孟思圩不吭声了,极品翡翠玉石是他偶然获得,制成镯子送阿绵做定情信物,根本不是萧家之物。 他思绪一转:“你婆家哪里的?” 李绵绵:“南方一个小村子,说了你也不知道。” 孟思圩捏了捏拳头。“萧远道是做什么的?” 李绵绵有问必答:“法医啦,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呢?” 孟思维:“进出口。” 李绵绵哦一声,她也没话讲了,感觉和一个男人单独坐这儿聊天别扭,虽然这个人是她的表哥,但不是很亲啊。 她道一声失陪回客厅。 踏进门槛便听到李老爷子追着问萧远道下步棋如何走。 萧远道对此颇感无奈。 他的情敌跑出去找他媳妇了,他哪有心情下棋啊。 听到李绵绵的说话声,他又才定住性子。 李绵绵:“外公,你还下啊,我都饿了。” 李老爷子这才喊保姆备菜。 圆桌围了一圈人,李老爷子说:“今天难得热闹,绵绵,在这住两天。” 李绵绵:“堂妹在我家里,扔下她不太好啊。” 第161章 物是人非 李老爷子:“我记得不错,那姑娘和你差不多大?你弄到家里,远道方便吗?” 李绵绵:“外公,什么意思?有什么不方便吗?” 李老爷子恨铁不成钢:“你心真大!不怕……咳咳,不怕她对远道有意思啊,远道这么优秀。” 李绵绵一口饭差点喷出来。 温立香对萧远道有意思,那不是对她有恶意吗? 对她带恶意的人一般没有好结果。 而温立香从来不倒霉。 且她要介绍对方认识靳图南,人家压根没那个意思。 这么脚踏实地又正经的好姑娘哪可能觊觎姐姐的男人嘛。 她忍不住夸一句:“我堂妹很好的,再说远道行的正坐的直,女人主动也没用,是远道?” 萧远道应是。 李老爷子:“你嘴里谁都好。远道啊,还是赶紧把那女的人送走的好。” 李绵绵接过话:“她是要走的,一时没找到好地方搬。” “远道帮着找找,赶紧搬走了好,那女的她妈差劲的很,养的闺女能好哪里去?绵绵啊,你别拿我的话当耳旁风,你得防着点。”李老爷子苦口婆心的劝说。 李绵绵从来不会拒绝长辈对自己好意,她满口答应。 萧远道一个劲往李绵绵碗里夹菜,她吃不下又夹回去。 孟思圩:“你是自己想吃才往绵绵碗里夹的?” 一桌人笑。 萧远道不疾不徐:“是准备要小孩,怕她太瘦带不动孩子。” 状似随意的一句话,震得孟思圩半天没过回神。 “那该多吃点。”李老爷子和李老太太也往李绵绵碗里夹菜。 李绵绵头大:“我真的吃不下啦。” 吃过晌饭李绵绵又在李家呆了一会儿,提出回家。 老两口送小夫妻俩至门口。 返回时孟思圩道:“萧远道的家庭条件不怎么样,绵绵跟着他会不会吃苦?” 李文景一笑:“远道很不错,脾性,品行,才华,俱是一等一,条件并不差,最关键是绵绵乐意。” 孟思圩沉默不语。 前世绵绵嫁萧远道,是李家想要攀附权贵。 萧远道权势滔天,风头正盛,那些所谓的父母亲人不顾她感受,把她嫁给一个胁迫过她的人。 这一回萧远道明显落魄,李家反而应允。就连待人苛刻的小叔,对其也是赞不绝口。 真是物是人非。 这一边。 萧远道向李绵绵打听孟思圩:“我看你那个表哥,跟在你后头出了门,跟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问我镯子在哪儿买的。你是做什么工作。”李绵绵事无巨细。 萧远道:“你怎么回?” 李绵绵笑笑:“据实回喽。” 萧远道又问:“你有没有觉得他面熟?” 李绵绵摇头:“不觉得,前儿下雪的时候去舅舅那见过一次,当时不知道他是亲戚呢。你见过啊?” 萧远道放心了,他媳妇什么都不知道。“没见过。” “那你问我面不面熟?”李绵绵想回娘家一趟,因为长住凤吟路,她想拿几件衣裳。 萧远道:“带不完了。这样,我先把你送回娘家去,晚点再去接你。” 李绵绵说好。 萧远道把她放在家属院门口便离开了。 李绵绵提步回家,见院子里多了一辆自行车,疑惑。 家里来亲戚了吗? 往院内走了两步,听到一串笑声。 莫名觉得耳熟。 李绵绵推门迈进门槛,发现洪芳菲竟然坐客厅里。 正逗李文秀笑呢。 洪芳菲此时已经知道李绵绵是温嘉意的妹妹了。 她进大院的时候,留了个心眼。 向看大门的大爷先询问,李绵绵家住哪儿。 看大门的说,你问的是温家刚认回来的闺女? 她这才明白。 温嘉意找了妹妹充当对象。 看来温嘉意是对自己有感情的,否则不会找李绵绵气自己。 她为那天的行为感到后悔。 不该为了逞能说英文,把李绵绵给得罪了。 不过李绵绵只是个小角色,又不是父母养大的,肯定不得宠,她哄好李绵绵的父母才是正经事。 李绵绵面无表情进门换鞋。“爸爸呢?” 李文秀:“绵绵回来了啊,你爸回乡下看你爷奶了。这是你哥的高中同学,叫洪芳菲,说是在国外留学回来的呢。”长得漂亮,还有文化,和她儿子很配啊。 李绵绵不屑:“国外留学有什么稀罕的?远道也去过,但他从不拿出来炫耀,和同胞说话,更不会张嘴一串叽哩哇啦的瞎显摆。” 李文秀纳闷,闺女今天咋的啦?阴阳怪气的。 她朝洪芳菲尴尬的笑笑:“我女儿见识比较多。” 洪芳菲心说,一个村姑能有多少见识?会说那几句英文,是嘉意教的还是她嘴里的远道? 洪芳菲面上附和,又说:“绵绵英文还不错的,之前和我也说过。” 李文秀诧异,小孩会说英文吗? 看来是女婿教的。 李文秀对李绵绵道:“绵绵啊,你去买条鱼回来,我陪芳菲聊会。” 李绵绵有气无力:“我不太舒服啊,头晕的很,恐怕不能去买菜。” 李文秀紧张了:“头晕啊,那我带你去看看。芳菲啊,真对不住,你先回家,改日我在招待你。”儿子的女同学又不是儿媳妇,可没她女儿重要。 洪芳菲:“” 李文秀说着,便要锁门了。 洪芳菲也不能赖着不走,不情不愿的起身。 待洪芳菲离开,李绵绵又说:“妈,我的头好像又不晕了,我去买鱼。” 李文秀:“不晕就好,那咱们一起去买鱼。” 李绵绵挽着李文秀的胳膊,斟酌了一番措辞,把洪芳菲的来路,告知李文秀。 李文秀听得火气直冒。 她当初只知道儿子因为写信给女同学因此被吊销留学名额,具体是谁,儿子一言不发。 不曾想那个告密的女人,竟然上门了,还有脸说和她家的嘉意相处不错,她还以为他们处对象呢。 她气呼呼的说:“早知道,我该把那女人扫地出门。” 李绵绵:“你不得被邻居们笑话吗?” 李文秀又笑了:“还是你聪明啊,等你哥出差回来我要和他说一声。” 李绵绵:“告诉他干嘛啊,还不够糟心呢。” 李文秀想想也对,万一儿子知道这女人又上门,起了念头咋办? 这种女人居心不良,万万不能做她的儿媳妇。 李绵绵陪着李文秀买了鱼,母女俩坐一起坐电视机前。 正看的起劲,大门响了。 第164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第二天,午后阳光正好。 李绵绵骑车载温立香看房。 根据萧远道的描述,李绵绵花半小时找到房子。 院门坏得合不上。 院子十分破旧,主屋房顶凹陷,好在房梁是好的,房屋外墙也没有裂痕。 屋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四面黑乎乎的墙,没有窗子,站在屋内阴风阵阵。 温立香惊呆了:“听我妈说,我们家乡下房子盖的时候花了近四千块。我本来还觉得城里这处房子居然比乡下还便宜,赚到了啊。想不到这么破,家里什么都没有呀,买下来还得重新修整装潢。堂姐,不合算的。” 李绵绵:“我觉得很合算,出门走个两百步左右就有公交站,集市,菜市场都有。房子小是小了点,但该有的有的。你看哈,三间屋子,到时候隔一间做厨卫,一间当客餐厅,另一间休息。房子小暖气也足。小院子不种菜可以种花,立香,你听我的,买下来,我让你堂姐夫谈谈价格。” 温立香慎重考虑了一番,想着自己本来便一无所有,自打跟着堂姐日子比以前好过不知道多少倍,对方的劝告肯定没错的。她点了一下头:“我听你的。” 李绵绵笑笑:“你以后绝对会感谢我。” 温立香跟上笑:“现在也一样感谢啊。”她白得了三千块,加几百买一处房子,虽然很破,但也算赚到了。 …… 待萧远道下班,李绵绵告诉对方看房的事情:“立香同意买,就是价格能便宜点吗?毕竟她只有三千多。一下子出手咋租房呢。” 萧远道:“周末休息的时候先会会房东。” 李绵绵:“辛苦你了。” 萧远道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你晚上好好谢我。” 李绵绵小脸羞红:“不理你了。” 萧远道叹气:“哎!那房子我本来是想自己买的,为了你妹妹才让出来,让你感谢一下也不行。” 李绵绵转移话题:“我还想问你,你为什么要买那座小房子呢。”他这个时候就懂得投资了吗?她之前一直以为他是被人穿越的,后来又觉得不像,因为他虽然放荡不羁,但某些方面非常的古板传统。 那么只能说明他拥有超前的眼光,真的很厉害! 萧远道:“等我爹妈老了,过来养老。” 李绵绵暗笑,原来理由这么简单啊。她又脑补过度了。“和我们住不行吗?”她愿意和公婆住。 她觉得婆媳不和的事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因为公婆懂得心疼她,迁就她。 比方她养得那两只兔子,公公一开始以为婆婆买的,开口便是一通输出,得知自己买的,立刻便帮着做笼子了。 来燕京住了几天,走之前公公还将厨房的水缸里添了一大缸水,细心对她像对亲女儿。 萧远道:“我们家孩子多,住不下那么多人。” 李绵绵:“”他为什么那么笃定,家里会有很多孩子呢?她加了一句:“我只生一次哦。” 萧远道:“是啊,八胞胎嘛,你说的。”想想以后有三小孩,一下子儿女双全。一个个长得那么可爱漂亮,他就浑身干劲。 李绵绵呕血,八胞胎的梗能不能翻篇啊,她又不是猪! 就是猪,也有可能独生子女啊。 她又把话题绕回去:“不和父母住,我们可以买一处大的房子给他们住,那座屋子太小了,爹妈在老家住的房子宽敞,院子又大,门口还有一片空地,他们搬到那会不适应的。” 萧远道:“还是你有孝心。” 李绵绵挑眉:“那当然。”感情是相互的,公婆真心待她,她自然也要真心对他们。 第二天温立香去摆摊,依旧是李绵绵载着她。 李绵绵:“你再学两天应该可以自己出门了,到时候我就不载你了啊。”她准备去李文景的公司,看看他们的设计流行方向,给自己定定位。 温立香:“好。”这次地摊摆完,看有多少钱,分给堂姐后剩的多她也买一辆小自行车。 到天桥后,两人随便找了一个位置支起小摊。 忙活了大概半个小时。 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视线范围。 是靳云月。 李绵绵大方的朝其打招呼:“你今天来得正是时候,这会儿没多少人,货还很多哦,这些都是我妹妹做的,你看这些,都很好看。” 李绵绵拿着自认为漂亮的发夹递给靳云月。 热情的帮其带上,并举着镜子让她照。 靳云月扫了一眼,确实不错。随后她盯着李绵绵的头发看:“你在哪里烫的头发啊,卷得真自然。” 李绵绵:“昨天晚上编成麻花,今天早上拆,就会有这种效果。” 靳云月笑道:“我以为你烫的呢。” 李绵绵也跟上笑:“没有啦。” 靳云月选了两样发夹,两样发箍。 准备付钱。 温立香:“送你了。” 靳云月:“又送我啊。” 温立香点点头。 堂姐的朋友,她哪好意思收钱呢。 靳云月:“上次我就没给钱,这回一定要给。” 温立香朝李绵绵看,李绵绵微微点头。 温立香只要了本钱。 靳云月付过钱,对李绵绵说:“上次请你们吃饭,你们说有事,吃得太随意了,这次我重新请你们,我家附近新开了一家火锅店,赏脸不?” 李绵绵:“都说赏脸了,那肯定要去,不过得等我们卖完货。” 靳云月默默等在一旁,偶尔还帮顾客递发夹。 快收摊的时,洪芳菲出现了,眼风略过靳云月,心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这个李绵绵再说是小地方来的,就算认了城市里的父母,也改不了农村人爱投机倒把的习性,到哪儿都是登不上台面。 靳云月跟着对方,早晚得毁。 她笑了笑说:“云月,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靳云月没好脸色,她最讨厌说谎话的,这女人之前和她说,同萧远道有一段。 她回家她问了二哥。 她二哥差点把头笑掉。 原来萧远道的父母,在他还未成年的时候便给他订了亲,和女同学从来都是保持一段距离。 且萧远道和洪芳菲两人根本没可能有交集。 但洪芳菲和李绵绵看似有过节是真的。 两人还提到了什么聚会。 她猜测大概率是洪芳菲自恃从外面回来,高人一等得罪了李绵绵。 靳云月不搭理人,洪芳菲的笑容略显僵硬,莫名其妙啊。 总不能听李绵绵说了自己的坏话? 她相信留学那件事,温嘉意不会乱说的。 她忍着嫌恶讨好李绵绵,打算重新拉近与温嘉意之间的距离,便夸发夹好看,要买两样。 她指的发夹。李绵绵不是说一块五就是两块。 洪芳菲心道,抢钱啊。 李绵绵催促:“洪女士,你买不买呀?是不是没带钱啊,不买我收了啊。” 第166章 圆满 温立香不敢想,靳图南那样的人她是能接受的。但人家大学生,肯定瞧不上她。 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想的好,省得自寻烦恼。 她还是琢磨做什么样的发夹赚钱。 温立香回家数钱,这次因为学车,她耽误了不少时间,比上回少赚了近50块。 但也不少了,毕竟才做了三天,能赚到120多块,她以前是想也不敢想。 多亏了堂姐。 她拿出三分之一交给李绵绵。 李绵绵拒绝接受:“你自己拿着呗,买房,租房,处处都要花钱。” 温立香:“那我不客气了,回头我多买点好吃的给你。” 李绵绵笑了笑,趁机说:“你下次摆摊回来,顺路从南街糕点铺子买些雪花酥和驴打滚给我吃。” 温立香爽快的应下:“没问题。” 接下来的一天。 李绵绵到李文景所在的公司,她和李文景说想进设计部坐坐。 李文景安排助理带她。 李绵绵认为此举过于高调。 李文景:“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你的身份,等你以后入职,没有人敢给你穿小鞋。” 李绵绵:“那别人会说我走后门来的呢。” 李文景:“走后门又怎样?你是我外甥女,不让你走后门,让无关紧要的人走吗?” 李绵绵龇牙笑。 她跟着助理进了设计部。晃悠了一圈,大致了解李文景公司的产品种类。 她上次拍的产品,竟然还只是一小部分。 不过她的设计稿,拿出来还是很出彩的。 先不说设计如何,她的画功远远超过了这些人,也难怪李文景不怕人说她走后门。 因为她的实力根本不需要走后门啊。 李绵绵待够了,准备和李文景打声招呼离开。 推开他办公室的门:“舅舅,我走了啊,表哥也在啊。不打扰你们了。” 李绵绵话说到一半。 发现李文景办公室有人,正是她的远房表哥孟思圩。 眼若明星,面如冠玉。 形貌俱佳。 令人难以忽略。 得到李文景的回应后,她轻轻关上门离开。 骑车至半路,一辆黑色的车子,与她并行:“阿绵。” 李绵绵捏住刹车单脚落地,微微弯腰,歪头朝车内看:“表哥啊,你怎么不和别人一样喊我绵绵?”阿绵,再次让她想起萧远道做梦时嘴里喊的名字。 孟思圩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他很想说,她前世便叫阿绵。 但话一出口,她估计会当他疯子。“我随便喊的,不行么?” 李绵绵:“当然行啦。” 孟思圩:“骑车冷不冷?” 李绵绵:“不冷,我都有点热了。” 孟思圩:“不知道大姑在不在家,回来一直想登门拜访,没抽出时间,这会儿忙完了想过去一趟,但我听说大姑搬家了,小叔倒是告诉了地址,但我对国内不太了解,不知道路。” 李绵绵松开握住车把儿的手,脱下手套从口袋里掏出手表。三点半了,这会儿回娘家,有点等不及为萧远道准备晚饭。 看了看孟思圩。 想着温立香在家,肯定会做饭。 李绵绵:“我带你去。” 孟思圩:“你把车子放后备箱,我载你。” 李绵绵:“放不下。” 孟思圩说可以,她下车后,他先把后备箱里的礼品放到后车座,提着车子放入后备箱。 李绵绵:“竟然真能放进去。” 孟思圩笑笑。 李绵绵觉得他笑起来很好看。 “你坐前面。”他说。 李绵绵:“我还是坐后面。”她把礼品往一起堆,坐到后面。 孟思圩抿抿唇,表妹就是这样,被萧远道毁掉清白认为配不上他,就不理他了。 他说不介意也不行。 婚后甚至把镯子还给他,他闹着要去死,她信以为真改口说会继续佩戴。 他知道她不会戴了。 萧远道可能以为镯子是阿绵最喜欢的物件,所以留了下来。 后来他再次得知阿绵的消息,是她进宫因为宫里的女人内斗当替罪羊,一尸两命。 是萧远道害死了她。 他无数次想报仇,根本没有机会。 他后来取得了萧远道的信任,以为在祭祀上动了手脚,便能改变萧远道的命运。 而他这辈子就可以先娶到绵绵,但他带着记忆重新成为孟家人,等着李家的女儿,李家竟然没有阿绵了。 这几年他也歇了心思。 毕竟小叔就是这会儿有孩子,那也要等很多年后,到时候他已经年老。 谁能想到,阿绵早就被萧远道娶到手了。 想到这儿他喉咙有些发堵。 艰难的说了句:“你和你丈夫住哪儿?” 李绵绵:“凤吟路133号,远道周末休息,你有空可以去我们家做客。” 孟思圩沉默片刻:“有空会拜访。” 李绵绵:“前面的路口右拐直走。” 孟思圩嗯一声。 到了家属院后。 父母还未下班,李绵绵开门领他进屋,忙着冲茶给他喝:“这是我自己烘的茶叶,你尝尝。” 孟思圩惊讶,她竟然还会烘茶。 萧远道说,会让阿绵来世富贵一生。 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坑了阿绵一次又一次。他沉思后:“听说你设计稿画得不错,有没有想继续读这方面的学校?” 李绵绵当然想过。 但她现在的学历不行,想要继续进入高等学府深造,缺乏基本门槛。 舅舅说等国际举行赛事的时候帮她报名,她得到名次之后,以此名头申请入学也可。 “舅舅帮我规划过了。”李绵绵开电视给他看。 孟思圩说自己不爱看电视。 李绵绵想了想,让其稍等,上楼拿萧远道写的书:“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书,可好看了,你看看。我先准备烧饭,失陪啊。” 孟思圩应声后接过书。 李绵绵进厨房围上围裙,他偷偷瞄过去,有种她为他洗手做羹汤的错觉。 沉郁的心情没来由舒缓了几分。 他翻开手里的书,只看两页便放到一边。 她说萧远道是法医,这本书便和法医相关。她这辈子心里有萧远道。 萧远道害死了阿绵,这辈子却圆满了。 想想便令人不甘心。 他起身走到厨房门口。 热油和菜发出的声音影响了李绵绵听力,她并不知道身后有人。 找盘子盛菜的时候,她才发现孟思圩的存在。 孟思圩赶紧说,茶喝完了。 李绵绵:“你这就帮你续。” 李绵绵拎着暖瓶重新往他杯子里蓄水。 第170章 高下立见 李绵绵安静的听着。 对于堂哥,她不好批评。 不过堂妹话是不错的,吃不了学习的苦以后就吃生活的苦。 十年寒窗,不是说说的,像萧远道过目不忘之流还是少数。 多数都是她们这些资质平平,需要靠自身不断努力进步的平凡人。 李绵绵从温立香房间出来。 便瞧见萧远道往她车上刷粉色油漆,浅浅的颜色,正合她心意:“咦,你咋知道我会喜欢这种清淡的颜色呢?” 萧远道嘴角勾了勾。梦里的阿绵穿的粉衣,就是这个颜色。 同一个人,不会有两种审美。 萧远道把车身刷成粉色,车轱辘上面的铁条,刷成白色。 他说:“这个油漆干的很快,晾一晚上,明天就能骑了。” 李绵绵:“立香说明天搬家,正好可以骑新车。” 次日李绵绵帮温立香搬家,温立香的东西不多,来回两趟便齐活了。 两人合力把房子打扫干净。 铺好床铺。 看着整齐干净的家,温立香心情极好,就是租的房子少了重归属感。 李绵绵拍了拍手:“这里好安静,立香啊,你有空,还是要拾起书本的,你会计书看不懂,可以报个夜校,补修别的课程。学门手艺才行,摆摊不是长久之计。” 温立香:“不知道我能学什么样的手艺。” 李绵绵:“你自己抽空去看看呗。” 温立香笑笑:“我听你的。我出去买点菜,中午我做饭给你吃。” 李绵绵:“我不吃了,待会儿我想逛狗市,你堂姐夫喊我买两条狗栓到院子里看门。” 温立香想了想,她一个人住,养只狗貌似安全些:“那我也跟着去买一只。” 李绵绵:“好。” 两人到狗市逛了一圈。 温立香买的尖耳朵狼狗。 李绵绵买了一条白色毛狮狗,一条毛色发亮的黄色土狗。 温立香:“堂姐,你买的狗,守你的院子怕是不行。” 李绵绵:“我觉的很好啊,小狗灵活。” 温立香笑笑:“小贼来了一脚一个。” 李绵绵不信。 两人各自回家。 萧远道下班看到那两条短腿狗,大跌眼镜:“这能看门?” 李绵绵:“怎么不能啊?对着你汪汪的不是挺起劲吗?” 萧远道跺了一下脚,两条狗夹着尾巴扭头便跑,嘴里发出急促的惊恐声。 李绵绵:“” 萧远道唤了一声团子,团子迈着稳健的步伐出现了,身姿矫健野性十足。 两厢对比,高下立见。 萧远道:“这两玩意儿还不如团子,周末我自己去买。” 李绵绵:“团子和我们熟嘛,这两只刚来,不熟呀。” 萧远道:“这是熟不熟的问题吗?我叫你买看门的,你买这两东西,胆小如鼠,腿节短得迈台阶都费劲,我都想炖了。” 李绵绵:“我不许你炖,我想都留着。” 萧远道说他要买看门的大狗,品种不同会互相撕咬,这两只必须送走。 李绵绵以前养过一条博美,很乖巧。牵出去溜的时候,遇到别的狗的确会互相撕咬。 是以,她便听了萧远道的建议。 萧远道第二天便把两条狗带走了,但他只送出去那条白色的毛狮。 土狗没人要。 扔到半路,它跟着他后面跑回家。 萧远道准备遗弃。 李绵绵此时从二道门提泔水出来,看到了小黄狗:“咦,是不是送不掉?远道,留下,等它大点,我栓在厨房那边。” 女孩一脸期待的表情。 萧远道不忍心拒绝:“养着就养着。” 待萧远道休息天,与之一道重逛狗市。 萧远道左挑右挑,买了一只刚满月的小狗,丑丑的,一身杂毛。 李绵绵忍不住吐槽:“你还说我呢,自己买的狗不是更小?” 萧远道:“这只是藏獒,世界上唯一敢和野兽搏斗的犬,异常凶猛,但对主子极其忠诚,买他准没错。” 李绵绵打眼看了看:“这是藏獒吗?”为什么和记忆中的不太像? “纯正藏獒。”萧远道笃定的说。 李绵绵估摸自己看到的是串。 这一天晚上,萧远道下班带回两支药剂。 分别为小狗注射。 李绵绵:“你给他们打得除虫药剂吗?” 萧远道:“狂犬疫苗,但如果你被咬了,还是得第一时间去打针。” 李绵绵:“嗯,我平时喂他们,一直有注意的。” 萧远道为狗打完针,将针头和药瓶扔出去。 返回家中时,李绵绵已经将饭菜端进了室内。 一份清炒萝卜,一份凉拌木耳,一份糖醋里脊,还有一汤碗萝卜汤。 萧远道:“最近怎么总吃萝卜,你做的伙食也越来越简单了啊。” 李绵绵:“萝卜便宜,这也不差嘛,有荤有素的还不够你吃啊?” “够。”萧远道说:“我担心你吃得没营养,饿瘦你,你父母该批评我了。” 李绵绵一笑:“吃得很好了啊。明儿我就回外公外婆家住了哦。” 萧远道:“嗯,别住太久。” 李绵绵说中午会回来喂猫喂狗。 萧远道:“早晚喂一次可以了。” 李绵绵觉得也行。 次日天色阴沉沉的,但时不时还有太阳。 萧远道:“昨天听天气预报有雨夹雪。”他建议她晴天再回李家。 李绵绵认为雨雪下不来:“我带把伞。” 待萧远道上班后,她拿了两身换洗的衣裳,骑车回李家。 半路下起毛毛细雨,找伞时才想起出门忘记带伞了。 她带上棉衣上的帽子,加快速度往李家骑。 到那冻得浑身冰冷,嘴唇发紫。 老爷子和老太太心疼不已,责怪她出门不看天气预报。 后者吩咐保姆熬姜茶。 李绵绵泡了个热水澡,换一身干爽的棉衣,又喝下一大盅姜茶,身子才暖过来。 李老爷见她面色恢复红润,喊她下棋。 李绵绵:“我又下不过你。” 李老爷子:“远道不是会么,你怎么不跟他多学学?” 李绵绵没兴趣,她揶揄道:“我学了远道棋艺,你会成为我的手下败将?” 李老爷子板气面孔:“没大没小。” 李绵绵嘿嘿笑,她耐住性子陪李老爷子下棋。 雨停后,又陪他进院子打太极拳,连打了两个喷嚏,鼻子一下子就不通气了。“完了,我肯定是感冒了。” 第171章 太不要脸了 李老爷子:“那你赶紧回屋暖暖。” 李绵绵回到室内,先问老太太找感冒药吃,吃完坐客厅看电视,不自觉打起盹来,想上楼休息,又觉得家里只有外公外婆和两个保姆,也没什么好避讳的,闭上眼睡了。 醒的时候电视还开着,身上盖着毯子,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四下里的灯开着,没有人。 她坐起来伸懒腰。 瞥到茶几上有字条。 厨房温着晚饭。 李绵绵抬头一扫,厨房的灯还亮着,她的饭坐在电饭锅里保着温,还有两样小菜。透过窗户处看到外面下雪了,院子里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她端着饭碗坐在餐厅小口吃饭。 一道轻轻的呼唤从楼上响起。 “阿绵。” 李绵绵偏过头,孟思圩站在楼上的走廊上,她因为惊讶微微睁大眼睛。“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孟思圩:“下雪了,爷爷留我。” 李绵绵:“你下班不回家怎么到这儿了?” 孟思圩未正视李绵绵的问话,边下楼边岔开话题:“你不欢迎我?” 李绵绵:“欢迎啊。” “你在客厅睡一下午,腰疼不疼?”他真想把她带上楼。 但长辈们都在,他没机会下手,其实也是不敢。 担心唐突她,她会生气。 李绵绵:“不疼。” 孟思圩进厨房倒了杯水,李绵绵手边没有汤碗,以为他帮她倒的,想说不要了,但人家一片好意,拒绝不太好似的:“表哥啊,谢谢你了,帮我放点蜂蜜进去。” 孟思圩忍俊不禁,她还真不客气。 他帮她弄好蜂蜜水,自己又倒了一杯。 李绵绵接到水觉得太烫了,放到一旁等着温度降下来。 孟思圩坐到客厅打开电视,调至最小声。 时不时瞄她,电视内播放到自行车的画面,他找到了话题:“外面停着的是你新买的自行车么?” 李绵绵回眸:“是远道帮我之前的车子重新刷一遍油漆啦。” 孟思圩不吱声。 李绵绵吃完饭,蜂蜜水也凉了,她喝光后进厨房洗碗刷锅。 转身时客厅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关灯回房睡觉。 一大早便被李老爷子敲门叫醒:“绵绵啊,陪我锻炼身体。” 李绵绵应声好。 坐着癔症片刻,起床洗脸刷牙,鼻子还是有点不通气,但她这次没吃感冒药,请阿姨帮她煮了一盅姜茶。 陪李老爷子锻炼完身体,回来喝了一盅姜茶。 出一身汗,舒服多了。 李老爷子:“你在这儿,我和你外婆每天热闹的紧,一想到你说住到下周就走,心里空空落落的。” 李绵绵笑嘻嘻:“周末我得陪我对象了,等他上班我再过来。” 李老爷子:“那好,昨儿你睡觉,你舅舅回来说,你之前在那户人家的男的,事情落定了,被判了15年。那男的把事情全揽到自己身上,女的算知情不报,又是受伤还在养伤阶段,因此未被抓,便宜他们了。” 李绵绵也觉得如此。 原主不在了。 李怀德就是牢底坐穿,也是活该的。 李老太太:“和孩子说这些干嘛?”到底是人家养大的,小孩心里肯定也不是个滋味。 李老爷子:“绵绵有知情权。” 李绵绵浅浅扬一下唇:“外婆,我没关系啦。辛苦舅舅忙活了。” 那天和萧远道来,专程为了感谢舅舅。 结果话没说上几句,萧远道全程被老爷子拽着下棋。 两位老人午休时,李绵绵上楼给公婆写了一封家常信。 里面还放了些钱,快冬至了,得送些礼。 还有父母那,她抽空还得回去一趟。 哥哥为她重新装了温娇娇的那间房,她还没住过,萧远道如今调过来,她也只能过年的时候回去住两天,明年工作,陪在父母身边的时间会更少,思及此,她忽然间特别地想回家。 尤其温嘉意,出差好些天了。 来不及寄信,她敲响了李老爷子的门,提出回娘家一趟,明天再来。 李老爷子的声音在三秒后响起:“才来就走啊。” 李绵绵:“我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特别想我哥,我想回家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李老爷子失笑:“多大的人了还想哥哥啊。” 李绵绵:“外公,我真的想回去。” 李老爷子再三叮嘱:“明儿一定要来啊。” 李绵绵:“我的包在这儿呢,肯定回来。” 李老爷子:“注意安全。” 李绵绵:“诶。” 路上下雨又结冰。 李绵绵骑车小心翼翼。 好在萧远道买的车轮胎大又防滑,一路上她看到好几个人滑倒,她依然稳如泰山。 到家后。 院子里停着一辆陌生的自行车。 李绵绵凑近后大惊,这不是洪芳菲的吗? 哥哥的车也在。 可不能让洪芳菲纠缠她哥哥,她赶紧推门。 客厅竟然没有人。 哥哥的车和洪芳菲的车在门口,人不可能不在家。 到了温嘉意门口,她犹豫后按下门把,推门而入。 就见她哥哥仰面躺在床边,洪芳菲正脱他衣服。 她脑子里一根弦轰得断了,愣了两秒大叫。 洪芳菲也吓了一跳。 她刚把温嘉意挪到楼上房间,这女人怎么回来了。 她一不做二不休,想着干脆把李绵绵也搞晕。 目光冷静的拿着帕子朝李绵绵走过来。 李绵绵立刻明白,对方是想迷晕她。 这个女人好可怕啊,竟然把她哥哥迷晕了。 怪不得她忽然会心神不定,想找哥哥。 看来他们兄妹之间有点心灵感应。 但她此时拿不准洪芳菲力气有多大。 她往楼下跑。 打算先把洪芳菲赶出门,其他的事情再说。 洪芳菲跟在后面追,跑了两步猛的一脚踏空,滚下楼梯。 人在摔倒的时候,会下意识用手撑着地面。 洪芳菲在滚落时,竟意外把自己给迷晕了。 李绵绵立刻打电话到萧远道的单位。 接通后,找到萧远道,三言两语复述事情的经过。 萧远道心里是同情温嘉意的,但他忍不住笑了。 温嘉意一个大男人,竟然会被一个女人迷晕。 李绵绵娇嗔:“你个坏人,落井下石吗?还不赶快来,万一洪芳菲醒了,跑了,怎么取证?对了,昨晚雨夹雪,路上滑,你注意安全。” 萧远道:“知道了。” 不久后。 萧远道带着警所的人来了。 洪芳菲还晕着,但温嘉意醒了,头昏昏沉沉。 李绵绵端水给他喝。 李绵绵:“哥,你还能想起什么事吗?” 温嘉意只记得洪芳菲不请自来,对方要解释当年的事情,他便听着,想知道她能狡辩到何种境地。 忽然间闻到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这之后的事情,就不晓得了。 醒来身边坐着李绵绵。 温嘉意做完笔录,便是李绵绵,她详细自己所看到的事情,重复了一遍。 记录的男青年憋着笑。 温嘉意只觉得窘迫不已,同时也很震愤。 他是万万没想到,洪芳菲竟然如此大胆,迷晕他,是想叫他对其负责? 无耻! 幸好妹妹来得及时。 洪芳菲因为吸得量大,冷水泼脸泼不醒被送去医院。 醒的时候身边站着两个警察,让其把今天干得事情交待出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洪芳菲脑子还有点迷。 话说到一半,思维才恢复清明,她立刻推翻了之前的话。 这让工作人员十分无奈。 因为耍流氓没有女对男这一项,她也只是被批评了一顿,便放行了。 北风呼啸,天寒地冻。 四面的黑暗,笼罩在温家房顶。 温成焰和李文秀下班后听说了洪芳菲的事,两人气的直拍桌子。 洪芳菲的自行车被李文秀推倒家属院大门口扔到雪地中。 李绵绵跟着她一块儿出来,将之靠在墙上:“直接扔到地上,万一有人绊倒就不好了。” 李文秀气的胸闷:“那个女人,也太不要脸了!” 李绵绵心道,估计被洋鬼子附身过,要不咋这么开放呢。她说:“目前还是要关注哥哥的心理啊,不会得恐女症?” 李文秀惊慌不已。 她可不情愿她小孩和小弟一样,扬言一辈子不娶媳妇。 她得回家安慰小孩才行。 温嘉意气愤到想去洪家理论,但事情传出去太丢人。 李绵绵:“我有个好法子,可以帮哥哥出口气。” 温嘉意:“什么法子?” 李绵绵:“这件事做起来可能会有一点麻烦。” 第177章 才华横溢 李绵绵和萧远道回家,温立香也跟着回去了。 打算趁着周末,把前两天做的手工拿出去卖掉。 李绵绵考虑到她的胳膊不方便,准备陪她。 温立香拒绝:“我自己能行,堂姐夫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陪陪他。” 李绵绵心道天天见,有什么好陪的? 抬头对上萧远道微垂着的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着目光,不知道想什么,他这个样子,好像有点可怜啊。 回顾自己昨天对他的冷淡,夜里还把他吵醒,害得他半宿没睡。她又想陪他了。她叮嘱温立香注意安全,和萧远道一块儿回家。 路过日用品铺子。 李绵绵:“远道,你停下车子呢,我想买点私人用品。” 萧远道眼眸微缩:“你那玩意来了啊。” 李绵绵:“没有,好像也快了。” 萧远道:“”他守了近一周的寡,还要再守一周? 李绵绵进店买一大包卫生纸和两包卫生棉,同萧远道返回,刚进屋放下物品打算看看今天的报纸,萧远道拥着她疯狂暗示。 李绵绵小脸红透,大白天耶。 萧远道:“我算了日子,今天适合同房,保准你能生八胞胎。” 李绵绵:“”骗人的?她可是有文凭的。 次日萧远道上班,李绵绵准备骑车前往外公家。 温立香登门,因为伤到手腕无法做手工,一个人呆在家里又无所事事,想着来找李绵绵玩。 李绵绵:“正好我要去外公家,带你一块儿。” 温立香小脸一垮:“你外公外婆应该不会欢迎我。” 李绵绵确实有些疑虑,毕竟之前外公叫她离温立香远点,但外公不了解温立香的为人,说不定接触后会减少成见呢。“肯定欢迎,走。” 李绵绵锁上大门,同温立香外出。 后者主动提及昨日摆摊的事:“我昨天遇到了靳云月她二哥,我绑在后车座的垫子掉了,他在后面看到了帮我捡起来,知道我要去摆摊,还夸我独立。这算不算对我有好感?” 李绵绵:“后来呢?你有没有和人家套近乎?” 温立香:“我走了啊,摆摊赚钱要紧啊。” 噗! 李绵绵吐血:“你回家的时候,不还早呢吗?怎么不和他多寒暄几句?吃饭了吗?去哪儿?” 温立香:“没想到那么多啊,他倒是问我了。” 李绵绵一听,好像有戏啊。 像萧远道,她以前听过冯腊梅热情的问他,小萧去哪儿呢? 萧远道杀手脸:“告诉你你替我去?” 一句话整得冯腊梅都不会了。 靳图南对温立香的态度不错。“下次见了,你和人家多说几句嘛,反正你也不亏啊。” 温立香:“但我觉得抱着目的接近不太好啊。” 李绵绵:“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正大光明的接近,算哪门子的目的?你又不是非他不可。”像洪芳菲之流才叫有目的,毕竟哥哥已经明确拒绝了。 温立香:“你脸皮好厚。” 李绵绵:“这叫争取!”在不损害别人利益的前提下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何不可? 姊妹俩一路说着话到目的地。 李绵绵和温立香迈进门槛,转过壁影往前走。 温立香:“你外公家好大啊,比堂姐夫那座院子还要大。” 李绵绵:“我测量过,没有的。”还是萧远道买的那座院子大,听说那家房子祖上还是当官的,摊上不孝子孙把老宅都卖了。 两人走了几十步到主屋。 远远便听到室内传来欢笑声。 李绵绵挨着门朝室内张望,除开外公外婆,还有两位老人,六七十岁的年纪,男的一看就很精明,女的没有外婆面善,但也不算凌厉。 李老爷子瞥见李绵绵:“丫头,来!这就是你舅公舅婆。” 李绵绵明白了,原来这是表哥的爷爷奶奶,她上前乖巧应声:“舅公舅婆好。” 孟老爷子和孟老太太打量着。 明眸润唇,亭亭玉立。 “和你们家老大好像,仪态也好,养在外面应该没吃什么苦?” 李老爷子轻嗤:“才怪!不是亲生的哪可能不吃苦?活下来已经算奇迹了。她仪态好那是我家遗传基因好。”儿子说,孩子在那家三天两头挨打,吃不饱也穿不暖,现在的状态都是嫁人后婆家养出来的。 这也是他们满意亲家的原因。 孟老爷子暗暗撇撇嘴,一开口便是自家基因好。那是你李家的基因吗?人姓温,和你李家有何关系? 以后偌大家业,怕都全落到温家头上了? 不赶紧想办法劝自家孩子留个后,还在这儿自鸣得意。 面上却恭维着:“你们家人才多啊,这丫头长得真出挑,命也好的,还能找回来。” 李绵绵拉着温立香进门:“外公外婆,我带堂妹来了,舅公舅婆你们慢聊啊,我俩回房了。” 李老爷子斜了眼缩头缩脑的温立香,一股小家子气。“去。” 李绵绵拉着温立香上楼。 进房间后,温立香:“你舅公舅婆是你家什么亲戚啊?” 李绵绵:“听我妈说,好像是外太公收养的一位亲戚家的孩子,就是那位舅公。” 温立香哦了一声,她转移话题:“你以后就住这儿了吗?堂姐夫愿意?” 李绵绵:“肯定不愿意啊,我暂住两天。” 下周她还要回老家一趟。 父母决定把温娇娇的户口迁走,需要她回老家开一份身份证明交上去。 温嘉意说陪着她,被她拒绝了,家里没地方住。 温立香:“好羡慕你,想住哪儿住哪儿,还都是好去处。” 李绵绵:“有什么好羡慕的啊?只是因为他们刚找到我,正亲热着,所以才欢迎我,你天天住家里的时候爷爷奶奶对你态度怎么样?现在回家又对你如何?” 温立香笑道:“仔细想想,确实不一样,我前儿一回家,我奶拉着我,对我嘘寒问暖。以前总说我呆头呆脑。” 李绵绵扑哧一笑。远香近臭,距离产生美。 两人在楼上呆到饭点才下去。 吃饭的时候。 孟老爷子:“你外公说你图纸画得不错,怎么不去上班?” 李绵绵:“舅舅让我多陪陪亲人,明年开工再去上班。” 孟老爷子:“工作还是要趁早,你对象干什么来着?” 李绵绵:“尸检员。”她想说法医,怕他们听不懂。 孟老太太一句我的天爷! 孟老爷子:“幸好是新社会,旧社会这可不是啥好活,太吓人了。” 李老爷子:“有啥好吓人的?怎么不是好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外孙女婿才华横溢,在帝都的单位属于最高级别,放旧社会,起码得大理寺少卿之流。咱们做生意,放旧社会连读书都不允许。” 孟老爷子:“我家祖上当官的,到我才做生意,我们思圩放旧社会,也得是状元之才。” 李老爷子:“我孙女婿不当状元,你家休想当。” 孟老爷子拍桌子:“你什么意思?!看不起谁?” 李老爷子:“你孙儿下棋输给我孙女婿了,我孙女婿当年考大学,是他们那个省的第一名,不是看不起你,是比起我孙女婿,你孙儿差了点火候。” 孟老爷子难以置信:“胡扯,我孙子会输?” “你自己回家问问。”李老爷子趾高气昂的说。 孟老爷子忽然就吃不下饭了,想立刻向自己的孙子求证。 第179章 桃花很足 李绵绵送走李老爷子和李老太太返回病房,往住院部走的时候迎面遇上温娇娇。 温娇娇自那前天在乡下摔一跤后锁骨处便没舒坦过,她担心二次创伤,请了假来医院做检查。 温娇娇:“怎么哪儿都能遇上你?” 李绵绵:“你还有脸说!” 温娇娇立刻想到被送医的老太太。“奶奶在哪个病房?” 李绵绵冷哼:“你想去看啊?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 温娇娇脸色沉了沉:“你什么意思?” 李绵绵没有回应,她往公厕走,温娇娇追上她:“是不是我户口的事情?我不信爸爸妈妈会毁掉我的前途。” 李绵绵眉梢微挑:“爸爸妈妈?自你跑到乡下挑拨离间,他们对你最后的情分便被你消磨殆尽了。”父母其实是疼温娇娇的,母亲说迁户口的时候,声音打颤。 可见多么不忍心。 但在亲生女儿和养女之间,母亲别无选择,只能怪温娇娇不争气。 温娇娇开始怕了。 如果她的户口被迁出去,她必须回鹭江县读书。 那对父母是不可能让她读书的。 除非她把自己的存款交出来。 她只剩那些钱了。 绝对不能上交。 她面对李绵绵还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迁走就迁走,反正我享受了18年,还有高中的文化,而你得做一辈子文盲。” 李绵绵:“那又如何?同样18岁,我有个又高又帅,拥有大学学历的对象,我对象现在正攻读研究生呢,你能找到这样的对象吗?以前的身份能,现在恐怕难。” 李绵绵为保暖,头发是披散的,此时双手把头发往后一撩,迈着愉快的步伐离开。 温娇娇真想冲上去拽住李绵绵的头发,将其拉倒按在地上踩两脚! 抢了李铃铃的男人,还如此得意嚣张,简直不要脸! 她要想个法子,叫李绵绵背上抢大姐未婚夫的罪名,让两个人身败名裂。 温娇娇正琢磨着,忽然脚下一拌,她又摔了一跤。 一阵剧痛传来,她吐了一口血,伴着一颗牙。 上回她是摔破了嘴里的皮,这会儿摔掉牙。 过路的急忙将其扶起。 “小姑娘没事?脚底下有台阶,你看着点啊。哎呀,这么大个人,走路都走不好。” 温娇娇呜呜的哭着。 本来准备看锁骨的,只能先看牙。 她的门牙掉了,修复不了。 医生建议她补一个,这会儿就有瓷牙了,但价格昂贵,且她没有戴太多的钱,只能先缺着。 她又去看锁骨,之前的伤处略有错位,医生帮其重新接好,并叮嘱她,千万不能再受伤。 温娇娇离开时,适逢李绵绵和温立香换班。 温娇娇再次与李绵绵相遇。 想到自己每次见李绵绵都莫名倒霉,她是又气又恨,放话道:“你给我等着!” 李绵绵瞥见她的嘴,大吃一惊:“你左边门牙是掉了吗?” 温娇娇赶紧捂住嘴,睁大瞪她,一阵狂风吹来。 卷起地上的尘土直飞温娇娇眼睛,她大叫一声闭住眼。 李绵绵笑得上下不接下气,看着别人恨她又干不掉她,真的好爽。 温娇娇:“完了完了,我眼睛里有东西迷得睁不开,李绵绵你还在吗?你帮我弄一下。” 李绵绵:“我才不帮你弄呢。” 温娇娇不想着如何害她,不可能出这事。 李绵绵悠哉的走了,回家路过萧远道的单位,忽然想见见他。对面街上有一家她常吃的糕点铺,她买了一些,重新回到萧远道单位的门口,停下车子报出姓名以及要找的人。 门卫神色复杂的拿出表格让其登记,李绵绵不解,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啊。 她填好信息,得以进入门禁。 找到萧远道所在部门,声音不大不小的问:“请问萧远道在吗?” “他在工作室,你要见他得等等,你是谁啊?” 李绵绵略显害羞的自报身份:“他对象。” 有女同事就说:“瞎讲的?不时就有女的来说是他对象,跟你一样买了吃的,最后都被撵走了,你还是赶快走,免得到时候丢人。” 李绵绵忽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想走,又觉得应该要等萧远道回来,起码证明自己没说谎,她尴尬的站到一旁。 眼风暗暗一扫,大家都在交头接耳,是不是议论她啊? 她一时间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发烫。 该死的男人! 桃花很足啊。 难怪门卫用那种眼神看她,估计在想,怎么又是来找萧远道的? 李绵绵等了大半个钟头,期间不时有人在她面前来来回回走动。 有好几个男的不是手里的文件滑落就是接热水被烫到。 有个青年大胆,甚至过来小声说:“你叫什么名字?你咋长得这么好看?你觉得我怎么样?虽然没有老萧有魅力,但也是不错的,你当我对象,我赚的工资给你保存。” 李绵绵懵了,怎么忽然来了个表白的,还给她工资。 不过她只想要萧远道的钱。 这时萧远道从外面进来了,一身白大褂,身形挺秀,玉树临风。 李绵绵唤了一声:“远道。” 萧远道墨色的眸子一亮,大步朝她走过来。 大家猜测萧远道是不是要撵李绵绵滚蛋,就见他接过李绵绵手里的东西:“你怎么来了?给我买的啊?”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 她本来是买给他的同事们,促进一下他和同事们之间的感情,但这些人并不领情。 她多嘴一问:“平时有很多女的来找你吗?” 萧远道视线朝周围一掠。 大家低头。 萧远道接着说:“谁在胡说八道?绝对没有。你来多久了?” 李绵绵:“刚到。” “老萧,这姑娘你对象啊?” 萧远道:“废话!没见我俩这么登对么?” 大家:“” 刚刚表白的那个,暗暗抹了一把汗,他往自己座位走,眼睛却在看萧远道和李绵绵的背影,没注意撞到桌角正好磕到腿心,疼得他蹲地痛呼。 …… 萧远道拉着李绵绵进他办公室。 李绵绵打开包装纸袋:“吉祥店铺新出的糕点,甜而不腻,你尝尝。” 萧远道:“我手不干净。” 李绵绵:“看着干净啊。” 萧远道:“洗手是忘记用专门的消毒液了。” 李绵绵:“我喂你吃。” 萧远道嘴角几不可见的勾了一下:“好。” 李绵绵拿着糕点喂他,有人推门进来,她赶紧把整个点心一掌拍到萧远道嘴里,坐回原处。 萧远道:“”想噎死他啊。 他嘴里被李绵绵塞得满满当当,只能慢慢嚼慢慢咽。 来人放下一叠资料。 向萧远道汇报情况,李绵绵自觉占着位置不妥,站起来,走萧远道旁边站着。 萧远道把位置让她给,他吃完了那口糕点,才和对方讨论案情。 第187章 姐弟见面 翌日。 李绵绵拿着准备好的钱,陪同韩淑静进医院探望病人。 一路上,韩淑静都在数落祝瑞君婆家冷血。 李绵绵:“咱们能帮的话,多帮帮。” 韩淑静:“说得容易,病人是需要伺候的。” 李绵绵:“三嫂有小孩?”这年头的人结婚早,她记得那位三嫂虽然才三十出头,但大女儿已经12了,小闺女也有5岁。 大女儿应该能挡点事。 韩淑静:“小孩伺候不会太周到,她家大孩也可怜的,既要照顾妈,又要照顾两个妹妹。” 祝瑞君的病房住三个人,她睡中间的病床,脸色苍白,脸颊瘦得凹陷,精神略显萎靡。 三个女儿守在病床前,穿得破破烂烂,老二鞋子脚尖上还有个洞,露出的脚趾冻得通红。 李绵绵想起了原主的小时候,也是这般,她心头不是个滋味。 祝瑞君瞥见韩淑静和李绵绵,嘴角有一丝笑容。“三婶,绵绵来了啊。还带了东西,瞧你们客气的,这里也没地方坐,委屈你们了。” 韩淑静:“没关系的,身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祝瑞君忽然流泪满面。 韩淑静安慰着:“有事你说,都是亲戚,能帮得上我一定帮。” 祝瑞君大骂萧老三不是个东西,控诉对方把她丢在医院里,甚至要离婚。 李绵绵乍听感觉像骂公公,萧家的亲戚太多了,只说在家排行不说名字她甚至分不清谁和谁。 等着祝瑞君发完牢骚,韩淑静帮着一起骂完。 李绵绵道:“三嫂,你们领结婚证了吗?” 祝瑞君楞了一下。 李绵绵一看她的反应,就知道他们连证的没有。 农村结婚不流行扯证,尤其还是十来年前,办个酒席婚姻便存在了。“没有证,你们的婚姻不受律法保护,三哥把你的东西一扔,你连鸣冤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像三哥这等绝情之人不要也罢。等你养好身体,带着三个小侄女回娘家去过。娘家房子还在?” 祝瑞君又是一通哭。 她娘家的房子早被村里人占了。而她的身体要到海市才能做手术。 手术费要一千多。 她哪拿得出钱? 李绵绵为其松口气,能做手术,那说明有救。 韩淑静便问她身上有多少。 因着有人旁在,祝瑞君也不好详细说,暗暗像韩淑静比划了一个2。 韩淑静心理有数了。 祝瑞君这会儿有200,绵绵要拿500,剩下的同族亲戚再凑一凑,做个手术不难。 韩淑静宽慰她:“做手术的事情,回头我让你三叔去村长那问问,商量商量看怎么把你转过去做,康复你公婆应该能允许你回家了?” 祝瑞君哭诉自己肚子里长了一个瘤子,需要开刀。 开刀后她就不能生育了。 她生了三个闺女,婆家嫌弃她生不出儿子,因此才不要她。 李绵绵无比怜悯。 祝瑞君继续说,真能把治好病便带着三个孩子离开萧家村。捡破烂,要饭也不会再回去。 这时候医生进门查房。 韩淑静跟着出去,询问医生祝瑞君开刀有没有危险。 医生说只要是动刀子,危险肯定存在,祝瑞君的瘤子是良性的,开刀割掉就好了。 开刀并没有人们想象那么可怕,叫他们做家属的,不必过于恐慌。 韩淑静回来后,陪坐病床边。 李绵绵带三个孩子出去买新棉鞋。 老大说自己鞋子保暖,让老二和老三穿新的就好。 李绵绵心情稍显沉重:“你好懂事,还是买双新的。” 李绵绵为三小孩买了鞋子,又带她们去买衣服。 她身上的钱,除去要拿出的500,剩下的还要用作和萧远智回京的路费,全部用来接济别人的话,走的时候还得张嘴问公婆要,她只给最小的老三买了件棉衣。 又请她们到面馆吃面,随后为韩淑静和祝瑞君各带了一份。 回到病房后。 祝瑞君自是一番感激。 患难见真情啊。 李绵绵本想拿出钱,又犹豫了,钱得给能办事的。 三嫂如今的状态,她担心对方护不住钱。 婆媳俩在病房内待到下午才离开。 到家后,韩淑静和萧福明说了祝瑞君的情况:“他们一家还说重病治不好呢。我今儿问大夫,大夫也说做手术能好,就是以后不能生育了。 这里是绵绵出的500,祝瑞君自己身上有200多,应该是村长凑给她的,剩下的治疗费用和村长一说,他应该会再开会叫大家凑凑。毕竟是咱们萧家村的人。她婆家虽然不管了,娘家也没有人当事,但村里肯定不会不管。” 萧福明拿钱便走了。 村长送了一次钱过去,便打算让祝瑞君自生自灭。 毕竟谁家都不富裕,她的手术费太吓人,一家出个一两块还行,多了人家哪愿意? 但有李绵绵给的500,剩下的一些钱,咬牙再凑凑肯定能够。 村长又开会,鼓动各家捐点,对于祝瑞君,大家都很同情,听说还差一点手术费,都表示可以再帮帮。 因此村长很快便安排好祝瑞君转院的事情。 萧福明和韩淑静跟着院长去医院送祝瑞君转院的这一天。 李绵绵到李铁铮的学校找他。 午休放学,校门大开。 李绵绵溜进学校,到饭堂门口等着李铁铮。 在来来往往的学生中搜索李铁铮。 饭堂门口快便没人了,李铁铮才缓缓出现,他一眼便认出了包裹严实的李绵绵,大步跑上前,但又有些不敢置信,试探道:“二姐,是你吗?” 李绵绵拉下围巾:“是我啊,你赶紧去拿饭呀。” 李铁铮进饭堂拿饭盒,李绵绵一看,只有两个窝窝头。 李绵绵:“你中午就吃这个啊。” 李铁铮:“家里困难了,妈和大姐都想让我辍学,二姐,你觉得我应该辍学么?” 李绵绵自然不赞成,她就是通过读书改变命运的例子。这个年代不内卷,李铁铮只要再加把劲,就会有一个好的前途。“千万不要辍学啊,读书是穷人脱贫,改变认知圈子的唯一捷径。” 李铁铮:“我会好好读书。” 李绵绵掏出身上的钱:“这个给你,等我回帝都我再给你寄些生活费,你要稳住心态,全力以赴啊。” 第188章 悬赏金 李铁铮哪好意思收?他神色还算平静:“我现在知道,你不是我亲姐。” 他早有怀疑,二姐长得好看,和家里人谁也不像,但父母硬说是,他无法理解,他们哪来的底气?“我们家对不起你,你的亲生父母,怎么会找到这里?” 他一向尊敬的大姐,说二姐自己私下调查,加上有二姐夫的帮忙才找到父母。故意带亲生父母报复家里。 他不信。 那段时间他很想去找她当面问事情的原委。 李绵绵把详细情况一说。 李铁铮相信李绵绵说的,他沉默良久:“索性你被找到了,爹他咎由自取。” 李绵绵:“先不提这事了。钱你先拿着,有困难的话你给我写信,我的新住址,你知道?” 李铁铮点点头。看着手里的钱。“等我考上大学还你。” 李绵绵:“不急。” 李铁铮小心翼翼收起钱:“燕京什么样?” 李绵绵聊起燕京各式各样的好,勾起李铁铮的无限向往。 李绵绵:“我在那等着你,你要加油啊。” 李铁铮答应会全力争取。 李绵绵看看时间:“快上课了,你准备一下,我走了,等你高考的时候,如果有时间,我会回来看你。” 李铁铮应声好。 李绵绵离开学校,翻看钱包里仅剩的15块5毛钱。 完了! 她的钱全给出去了。 陪着婆婆卖发夹的话,钱也不会到她口袋,毕竟发夹大多都是婆婆做的,她现在跟上干,属于帮忙,除非她开口问他们要钱。 村大队的电话十次有九次打不通,指望萧远道寄,不晓得要等猴年马月。 她得想个办法尽快挣到回京的路费。 李绵绵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各处观察商机。 在转弯处巷子里跑出来的人撞了一下。 她恼对方行为莽撞,但等她回过神,人已经跑远了。 路过一处电线杆,看到上面贴着公安的悬赏令。 大致内容为嫌疑犯因个人恩怨,杀害邻居家两口人,还有一位老人重伤。 提供有效线索的群众奖励50块。 李绵绵的视线定格到下面的黑白照片上。 好眼熟啊。 这不就是刚才撞到她的那个人吗? 她回眸,那嫌疑人背对着她,依然往前走。 无论能不能拿到奖金,她应该出一份力。 李绵绵一番思想斗争后跟了上去,对方拐弯进了一条巷口,随后迈入一处民房。 李绵绵暗中记下路线,赶紧跑到派出所举报。 工作人员记录后。 李绵绵得以离开。 萧福明和韩淑静已经回家了。 后者道:“你去哪儿溜达呢?” 李绵绵:“村里随便逛了逛。” 韩淑静:“你三嫂已经搭上前往海市的车,估计过阵子就能康复出院,今儿好些人去你三哥家劝,叫他们跟着到那边照顾,你三伯母厉害的呀,说谁想治你三嫂,谁就去照顾,人,他们家不会要了,你说多凉薄?” 李绵绵:“绝情才对。换作我是三嫂,等我治好病,我就在外面不回来了。反正和男人也没领证不算结婚,随时能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重新开始,或许能遇上一位不要求她生儿子,会疼她三个女儿的男人呢?” 韩淑静:“想得美!一个女人带三个孩子哪那么容易啊?哪个男人傻?替别人养孩子?而你三嫂除了没有一纸证明,在我们村我们都知道她结婚了,认可她是萧家的媳妇。” 李绵绵:“村里人认可有什么用啊?三伯三伯母那么凶?三嫂勤快,听隔壁三表婶说,她家的活基本上都是她干,三哥整日游手好闲,这样的男人有等于没有,还不如不要。自己单过多自在,以后等女儿大了尽享福。” 韩淑静:“你想法不对,她在这儿再不济至少有公婆帮衬一把,孩子也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啊。” 李绵绵不打算和婆婆继续讨论,她担心她们吵起来,影响感情。 她敷衍了几句,走到院子里喂兔子。 萧福明回房,悄悄拿出纸笔,写信给萧远道。 叮嘱他等儿媳妇到了领证的年龄赶紧领证。 她太有想法了。 女人有主见会作妖,她年纪小,又涉世未深,到了大城市难免会被繁华都市晃花眼,平时一定要盯紧点。 萧福明洋洋洒洒写了两大张纸,塞进信封,贴上邮票,拿到邮局投递。 逢集这一天。 韩淑静拉着李绵绵赶集,镇上买卖做得好的还是供销社。 路边摆摊的除了卖些小吃,或者布鞋,要么就是编箩筐,卖农具草席这些,她都干不来。 李绵绵觉得自己在镇上找不到发财的路。 那天在县城晃悠了半天,除了做手工也没有别的好商机。 电影门口卖烤地瓜的生意倒是不错,一天五六块能赚。 但她没有工具,没办法干。 她琢磨着等到走的那天,还是厚着脸皮问公婆借路费。 这么想着返回家中。 远远瞧见自家门口围了一群人。 靠近竟然看到了警察。 萧福明正与之交谈,他看到李绵绵之后,说了句:“她就是李绵绵。” 两个警察立刻上前。 李绵绵腿肚子发抖,紧张:“两位大哥,我,我没犯事啊。” 一群人哄笑。 对方解释,她前几天提供的嫌疑人线索,让他们成功实施抓捕,他们是来送奖励的。 说着,掏出信封交到李绵绵手上。 对方笑着说:“50块,要不要拿出来点点?” 李绵绵晕乎乎,正愁着路费的事情呢,有了50块,她就不用向公婆张嘴了。 两位工作人员让李绵绵在领奖的文件上签字后离开。 左邻右舍围着李绵绵询问事情。 李绵绵平静的把情况一说。 大家纷纷道她运气太好。 李绵绵:“运气确实挺好的。” 韩淑静心道,应该是好人有好报,500块钱,小孩说拿便拿了。 还为祝瑞君家三闺女买了吃的穿的。 心地善良,自然有上天眷顾。 大家走后。 萧福明:“你什么时候跑到县城去了?” 韩淑静后知后觉:“对啊,你一个人跑县城干嘛?” 李绵绵不好再隐瞒:“我去小弟的学校看他,怕你们指责我乱跑,没敢讲。” 韩淑静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和你爹才舍不得指责你,你小弟怎么样?” 李绵绵:“挺好,上回模拟考试进了学校前十。”她感觉李铁铮正常发挥的话,上大学是没问题的,不晓得上次他怎么搞的,原主印象中,李铁铮的成绩一直很不错。 韩淑静:“上了大学,他家也能有个奔头。” 萧福明等到两人话语停顿,将话题绕回:“下次别干这种危险的事情,知道吗?” 韩淑静后知后觉,奖金拿得危险,附和了一句。“安全最重要。” 第189章 护短 李绵绵心里分外温暖。 她拿到悬赏金,家里人除了高兴更多的是担心。 她感到自己有被重视。 乖乖答应:“哦。” 萧福明交待两句走了。 李绵绵回屋数奖金,崭新的5张大团结,令她喜不自禁。 李绵绵收好钱,出门陪韩淑静裁布料做衣裳。 裁好布料,韩淑静往布上铺棉花。 张桂花上门玩,踏进门槛便道:“听说绵绵举报有功得50块奖金啊,运气也太好了。” 韩淑静:“事后想想也吓人的,毕竟对方是犯罪份子啊。” 张桂花:“有什么好吓人的?旁人想碰见还碰不见呢。再说大白天,又是街上,有什么危险?”她话题转到祝瑞君那,问其情况。 韩淑静未明说,关上门和自家人再如何讨论,到外面也该为祝瑞君留些体面。她只道跟着村里人到医院送行。 张桂花:“三小孩都跟着了啊。” 韩淑静:“老大跟着了,老二和老三在村长家。” 张桂花:“村长好人啊。” 韩淑静认同。 正说着话,老太太回来了。 李绵绵说这是为她扯布做的棉衣。 老太太看了下颜色,很鲜亮,她较为满意:“你眼光比你妈强。” 韩淑静默默道,我买的才合适你的年纪啊。 韩淑静花了两个晚上,为老太太缝好棉衣让其试穿。 老太太:“比我之前的暖和。”她穿着出去串门炫耀,这可是儿媳孙媳一起做的。 萧福明搭西瓜大棚。 韩淑静帮其抬棍子当支柱,李绵绵负责拿竹杆。 李铃铃不请自来。 她回娘家探望母亲,听同族的一位小婶说,李绵绵来过村里。 父亲蹲了班房,母亲生活不能自理,李绵绵作为养女,条件殷实,应当负责娄春华的生活费才对。 毕竟父亲已经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 该李绵绵报答18年的养育之恩了。 尤其想到萧远道早在燕京有房,工作也在那边,她就嫉妒的想发疯。 这些明明属于她。 李绵绵从小就不如她,配个庄稼汉已经占便宜了,哪配得上有房工作也出色了的萧远道? 韩淑静:“你来干什么?” 李铃铃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韩淑静欺负她。她委委屈屈的说:“我来找小妹。”她对李绵绵道:“小妹,母亲现在一直念叨你,想叫你回家看看。” 她这次来也是得到村里人的支持。 李家养了李绵绵18年,萧家才养多久? 李绵绵的舅舅竟然为萧家村修了一条平整的大道一直延续至马路口,他们村什么都没有,路应该为他们村修才对! 萧福明准备赶李铃铃走。 张桂花从院子里走出来,向着李铃铃说话:“绵绵啊,养你的妈,也的确不容易的,听说伤了腿几个月也没养好,于情于理,你该回去看看。” 韩淑静护短:“他三表婶,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换你孩子被人偷了,你觉得孩子应该经常回去看苛待她的养父母?” 张桂花一噎。 韩淑静呵斥李铃铃:“赶紧走,要不然我得揍你。” 李铃铃没有动弹的意思。 萧福明掰手指,指节咔咔响,一脸冷沉,步伐稳健的靠近李铃铃。 李铃铃害怕了:“叔,你,你真要打我啊。” 萧福明:“你可以站着不动试试。” 李铃铃在他距离自己两步的远的时候调头便跑。 萧福明吓走李铃铃,转而看向张桂花,眼神冷冷。 张桂花灰溜溜的进了自家院子,嘴里嘟囔着萧福明没有男人风度,却瞧见自家傻儿媳妇舀水缸里的凉水喝,她忙上前:“我的祖宗哎,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 李铃铃跑出村子,回头朝萧家方向望,步伐未停,路线偏了,猛得撞到路旁的大树,往后反弹了一步摔倒在地。 小腹没来由一阵疼。 自感一股热流往下冲,她当即吓得魂飞魄散,不会怀孕了? 她紧赶慢赶到附近的卫生所。 对方是个老中医转西医,出于职业习惯,安慰她别紧张。 一番询问检查。 诊断她怀孕了,摔一跤虽然见红,但并未流产。 拿了两副中药,让其回家煎服安胎。 李铃铃心头窃喜,从卫生所出来,身体的不适消退不少。 她等不及回娄春花那说明情况,搭车前往县城,迫不及待想告诉公婆这个好消息。 有了小孩,她的在吕家的地位,便能够恢复到从前了。 李绵绵真是个丧门星! 每次见到对方,她都会倒霉。 李绵绵因为李铃铃的出现,分外闹心。虽然她未费口舌,人便被公婆赶走了,但她干活总也提不起劲,李铃铃太下作了。 她待在家里,对方竟然也能上门给她添堵。 这口气她怎么也咽不下去。 她有心事,烧菜误把糖当盐多放了一次。 一直思考收拾李铃铃的事,吃饭的时候也没觉得齁,一家人见状,也不好意思提,硬是把有点咸的菜吃完了。 还夸好吃,但明天不用做了。 李绵绵哦一声。 睡觉的时候口渴,她进厨房倒水,茶壶里没有一滴水。 掀开炉子,正在烧。 她坐炉边等着水开,还在想着李铃铃的事,准备明儿到吕兵家搞点事情。 但第二天萧远智休息见她出门,偷偷跟上她:“大嫂,你去哪儿呢?带我一起呗。” 李绵绵:“你不和你的小伙伴们一起玩啊。” 萧远智:“他们要到河边溜冰,我爹昨儿和我说,敢跟着他们下河就要打算我的腿。我留在家里好无聊啊。” 李绵绵眼珠子转了转:“你帮我办件事,我请你看电影,吹泡泡堂,吃唐僧肉。” 萧远智:“什么事?” 李绵绵:“等到了地方我再跟你说。” 李绵绵为小孩买帽子乔装。 她看上了毛线帽。 小孩看中大帽檐式的帽子,有点像光头强那种款式,风大还可以把两边的毛边放下来系上保暖。 李绵绵:“买这个啊,好像有点土。” 萧远智:“你眼光不行,这帽子多威风?解放军叔叔就带,你给我挑的像女的戴得。” 李绵绵扶额,好,她土! 她帮他买了他钟爱的帽子。 又让他戴上口罩,跑到吕兵家敲门,等着吕兵的母亲开门后,他按照李绵绵的指示,变了个声调说:“叫你儿媳妇别去缠着我大嫂了,我大哥才瞧不上她。” 说完跑了。 吕兵的母亲回过神,萧远智已经不见了。 吕母昨儿还为儿媳妇怀孕的事感到高兴,此时被萧远智一句话搅得内心波澜又起。 李铃铃长得不怎样。 心眼却多得不得了。儿子之前还扬言要离婚,不知道怎么的又被哄好了。 想和李铃铃把日子重新过下去,他们虽然不满,但也只能接受。 现在李铃铃,又不知道和哪个男人纠缠不清,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那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儿子的。 今天一早,李铃铃便和儿子去医院体检了,等他们回来,她非问个明白不可! 第195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口子 李绵绵很快煮好面。 萧远道自己拿碗筷盛,刚坐到她旁边开吃,萧远智的鬼叫声穿透寒风传进耳内。 他大声应道:“在厨房。” 片刻后,萧远智出现:“一睡醒屋子里就我一个,吓死我了。” 萧远道:“男子汉大丈夫,胆子那么小,不嫌丢人。” 萧远智:“我还是小孩,你不也跟着爹妈睡到我出生。” 萧远道:“……” 他偷偷瞄李绵绵,她正笑,他恨不得锤小孩一顿。 萧远智蹿到萧远道旁边,朝李绵绵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大哥,你把大嫂让我给,我喜欢她。” 噗! 萧远道一口面喷萧远智一脸。 后者闭起眼睛。 睁开对上萧远道冷厉森然的双眸,耳边回荡对方魔鬼般的问候:“你喜欢谁?” 萧远智抹了两下脸,立马改口:“我喜欢我妈。” 萧远道这才又低头吃面。 李绵绵:“远道,你干嘛呢?你欺负人!小智,你过来,我帮你擦脸。” 萧远智刚抬腿,又对上萧远道警告的眼神,他用袖子胡乱一摸:“不用。” 萧远道再次低头吃面。 三人出厨房时,萧远智踟蹰:“大哥,等我娶媳妇,我也可以把衣服让给你,你把大嫂……” 萧远道手指捏到咔咔响。 步伐缓缓迈向萧远智,他吓得抬腿狂奔,萧远道跟在后面追。 李绵绵:“你俩干嘛呢?小智,你慢点啊,小心摔着。” 萧远智:“你喊大哥别追我。” 李绵绵:“远道,你不是要去洗澡吗?赶紧收拾一下啊。天色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萧远道听出了催促的意思,十来天不见了,她肯定也想他,他有些心猿意马,回主屋收拾衣服。 李绵绵指着主屋旁边的厢房:“小智,你的行李我给你放到这边了。” 萧远智:“大嫂,我今晚就住这儿啊?我有点怕。” 李绵绵:“晚点我给你讲故事,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好?” 萧远智答应。 李绵绵找了个袋子装小孩的贴身衣物。 萧远道已经收拾好了。 兄弟俩锁好门去澡堂。 萧远智跟在后面,确定自家大哥不再生气,他提到了孟思圩:“今天我和大嫂坐电车的时候,遇到大嫂的表哥,长得比女人还漂亮。” 萧远道目光如钩,李绵绵的表哥,长得俊,除了孟思圩还会有谁?“他送你们回来的?” 萧远智:“嗯,我还跟他打了羽毛球,他厉害的很啊,我打不过他。” 萧远道:“你会打吗?” 萧远智:“我和爹都能打平手呢,回家我俩来一次?” 萧远道:“不来。”他有媳妇不搂,大晚上和弟弟打羽毛球?他有病啊。“他在这里呆多久走的?” 萧远智:“雪小的时候。” 萧远道又问李绵绵在家时,李家人有没有去找她。 萧远智复述李铃铃绊李绵绵的事,提到李铁铮和李绵绵的谈话内容。末了多问了一句:“大哥,什么叫滑胎?我问爹,他让我滚。” 萧远道黑渗渗的眸子微动:“我也让你滚!” 萧远智:“” 兄弟俩洗好澡回家。 萧远道本以为可以和李绵绵温存,萧远智却在缠着她将故事。 李绵绵跟着他进厢房。 萧远道等了又等,他忍不住推开厢房的门。 李绵绵已经睡着了,萧远智还醒着:“她说哄我睡觉,结果竟然自己先睡了。” 萧远道:“” 萧远道抱走李绵绵。 萧远智:“大哥,我怎么办啊,我认床,你家院子是古时候的,我有点害怕。” 萧远道:“你自己睡,明天我休息带你溜冰。” 萧远智闻言立马答应。 李绵绵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主屋,院子里时不时有几声铲雪的声音,李绵绵下床推开窗。 白茫茫一片,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兄弟俩正清理院内的积雪。 李绵绵:“你们俩起得真早。” 萧远智:“大嫂,大哥今天要带我去溜冰,一起不?” 李绵绵:“我不会,也不想去,你们去。” 李绵绵关上窗户,穿衣洗漱出门。“小智,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买。” 萧远智:“豆浆油条肉包子。” 李绵绵:“远道,你呢。” 萧远道说随便。 李绵绵拿上零钱,买了早餐回来,在门口遇到送报的,对方说该结月钱了。 李绵绵问其多少,随后回家拿出账本核对,确认无误后拿着零钱结账。 吃完早饭。 兄弟俩去溜冰,李绵绵带上证明,先去逛街,为萧远智从头到脚买了两套新衣裳,想着温立香离此不远,骑着车上门。 敲了两声门。 传来的是男人的回应声,莫名耳熟,想了想。“靳图南?” 李绵绵音落不到两息,房门被打开。 温立香系着围裙,她旁边站着靳图南,穿着深色的毛衣,灰色裤子,之前放在门口的拖鞋,在他脚上。 李绵绵:“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口子呢。” 靳图南的脸红到脖子根。 温立香:“堂姐,别胡说,靳二哥是替我搬布料上来的,我正好要做饭,邀请他一起吃。” 李绵绵:“都十点半了,你吃的早饭啊?早起运货,你多少吃点啊。” 温立香:“一大早起来喝了碗粥不挡饿。” 李绵绵落座后,温立香:“你给我买这么多东西啊。” 李绵绵尴尬:“不是啦,我小叔子来了,我给他买的。” 温立香哑然,她干嘛自作多情?她嘴真欠。她硬着头皮往下说:“颜色好亮,还有红色的。” 李绵绵:“他是个十岁的小孩。” 温立香:“我还以为你小叔子至少跟你一般大。” 李绵绵笑了笑。 温立香:“你吃过了吗?我多加一副碗筷。” 李绵绵:“我不饿,我想起我家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靳图南对温立香肯定也有点意思。 她得给他们留点相处的空间。 李绵绵朝靳图南打了声招呼,拎袋子下楼。 温立香和靳图南送她。 李绵绵:“你们不要送了。” 温立香从楼上往下看。 靳图南:“你堂姐经常看来你?” 温立香:“嗯,最近有一阵子没来,她之前说回婆家,可能刚从婆家回来。”堂姐好不容易来一趟,她们也没说上话。她打算明天去找对方。 李绵绵骑车准备回娘家送证明。 行至大路,一道娇喝声回响在耳畔。 李绵绵回眸,只见洪芳菲怒气冲冲的冲向她。 李绵绵赶紧踩脚踏。 洪芳菲:“姓李的,有本事你停下来。” 李绵绵一边骑一边回嘴:“你让我停我就停啊?那我多没面子?” 洪芳菲跟在后面追。 温嘉意害得她丢了工作,辜负了他对她的情谊。 他给了她不自在,她也不会叫他好过。 找不到温嘉意,进不了他家的门,她就报复李绵绵。 她追不上李绵绵的车,再次捡起石头,对准了李绵绵扔出去。 李绵绵前面有车,她拐弯超车,洪芳菲的石头,便砸到了本来在李绵绵前面的男人头上。 车道上积了雪,本就滑,男人因为外力失去平衡,摔下自行车。 他扭头时,正好对上洪芳菲恼恨的脸。 他认定对方扔了石头。 幸好冬天带着帽子,他并不觉得有多疼,但摔了一跤,他的自行车链子掉了,腕上的手表抵到地面,也坏了。 他拉着洪芳菲讨说法。 洪芳菲:“……” 第199章 没礼貌 李绵绵下意识偏头,一张略显清秀的脸庞映入眼帘。 温娇娇低低道:“你怎么在这儿?” 李绵绵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 温娇娇暗嗤,你看得懂吗?她视线一转,落到对面的萧远智身上。 十岁左右的少年,着毛衣的身形略显孤瘦,两道淡淡的眉毛微微上挑,瞳仁灵动。 正好奇打量她。 她楞了一下,随后想起来了,是萧远道的弟弟。 竟然看成年人的书籍,装模作样!“你们一个文盲,一个小学生,跑到这里占”位子两个字还未脱口。 萧远智见过温娇娇,知道对方的身份,此时听对方呱躁分外不耐烦,低声打断道:“进来时门口贴的告示你应该看到了没有?图书馆内禁止交流。” 李绵绵掩嘴偷笑,小孩骂人真有一套,拐着弯子怼对方不守规矩。 温娇娇一噎,一息后说:“你们这个位置是我的。” 李绵绵:“图书馆不是公家的吗?位置应该也是大家共享?怎么成你的私有物了?难不成你租的房子,久了也是成你的?” 温娇娇气结:“你,你欺负人!” 李绵绵疑惑,到底谁欺负人?“你要坐就坐,不坐就走,别影响我们,小心我喊管理员把你轰出去。” 温娇娇怂了,变得规规矩矩。 李绵绵抬眼一瞅,放在温娇娇面前的是平时考试的试卷,上面还有批改的分数,她瞄到一张90分。 数学总分一百,能考90分,温娇娇的成绩还不错啊。 看来留级还是有效果的。 温娇娇甚是得意:“我这次期末考了我们班前十,明年的大学,我上定了。” 萧远智:“你再放屁我要告诉管理员了。” 温娇娇咬牙,死小孩,真没礼貌! 时间接近十二点。 李绵绵伸手拉萧远智的袖子,用口型道:“小智,饿不饿?” 萧远智:“有点,大嫂,下午还来吗?” 李绵绵:“你想来便来。” 萧远智:“那等吃饱再来。”还是大城市好,不仅提供阅读,还有一个良好的环境。 他两下套上棉衣,等着李绵绵磨磨蹭蹭穿衣戴围巾。 温娇娇:“你们要走啊。” 李绵绵抿唇不语。 温娇娇:“真羡慕你们这些不用为学业努力的人,我还得看书。” 李绵绵:“”自己不吃饭,没必要阴阳怪气的贬低他人不努力? 萧远智:“所以你渴望我成为我大嫂?”他停顿后道:“你没机会了,我大哥宝贝大嫂的很。” 温娇娇:“” 叔嫂俩出图书馆后。 李绵绵憋不住狂笑,她抬手捏小孩的脸:“你咋那么可爱呢。” 萧远智拍下她的手:“疼。” 李绵绵笑弯眼睛,带他吃火锅。 两人点的菜,基本都到了小孩肚子里。 李绵绵:“你这么能吃,没见你胖啊。” 萧远智:“我好动嘛,都消耗了。” 从火锅店出来。 李绵绵准备带萧远智回图书馆,本来走得好好的,路过卖小人书的地摊,他停了下来:“大嫂,这本银河飞超人和你送我的玩具一样。” 李绵绵:“咦,还真是。”为什么不叫奥特曼?“你想要吗?” 萧远智:“看起来不错。” 李绵绵问摊主价格,只要五毛六。薄薄的一册,小孩觉得贵,蹲在地摊前翻阅。 摊主:“买不买?不买别耽误我做生意。” 萧远智放下漫画:“不买。” 摊主骂骂咧咧。 叔嫂俩充耳不闻,走了一段路后,李绵绵:“为什么不买?” 萧远智:“感觉浪费,还不如去图书馆看书。” 李绵绵:“你真会过日子啊。” 两人在图书馆呆了一天,傍晚才赶回家,路上萧远智问她糖葫芦何时做。 李绵绵:“回家做,你帮我打下手。” 萧远智:“没问题。” 回到家。 宅门大敞,壁影处先前堆了雪,此刻被清理干净了。 萧远智:“肯定是大哥回来了。” 他往主院跑喊萧远道。 萧远道:“怎么一惊一乍的?又去哪儿玩了啊。” “大嫂带我去图书馆,还借了好多书给我看,你瞧。”萧远智举起手里的书。 萧远道夸了他两句。 萧远智美滋滋。 李绵绵跟在后面关紧大门,见萧远道后:“你今天回来的真早。” 萧远道:“今天的确早些,我明天要出差,你回娘家住。”小弟到底是个孩子,养的狗又还小,这么大的宅子万一有贼进来,他不敢想。 李绵绵:“年前能回来吗?” 萧远道肯定的回答:“回来。” 李绵绵没有接着问。 她进厨房做糖葫芦。先清洗山楂,将苹果切成块,香蕉去皮,用竹签先把苹果和香蕉串好。 萧远智:“不是做糖葫芦么?用苹果和香蕉做?” 李绵绵:“是啊,橘子瓣和草莓也可以。”可惜这个季节还没有草莓和橘子。 待山楂上水汽蒸发,李绵绵使唤兄弟俩将山楂往竹签上串,她则以一比一的比例往锅内加冰糖和水。 生火等冰糖融化转至小火,糖浆颜色由白变黄,用勺子舀糖浆淋在串号的苹果块和香蕉上,随后放进碟子内。 山楂串同样如此操作。 萧远智看着一大排糖葫芦惊叹:“哇,大嫂,你好能干啊。” 李绵绵:“糖分太多,你少吃点啊。” 萧远智:“待会儿我多刷两遍牙不就行了吗?” 李绵绵吃了两串苹果块和两串香蕉,有些饱了:“还剩这么多怎么办?对了,拿着送些给邻居蔡阿姨。” 萧远智不同意。“起码等我吃腻了啊。” 李绵绵:“你吃不完的。” 李绵绵拿着一大把糖葫芦敲开邻居的大门。 蔡阿姨很客气,接下糖葫芦后,回送李绵绵一大把糖果。 李绵绵道谢。 阿姨提及巷口的事情。 李绵绵眸光微闪:“一早听说了,有点吓人啊。” 两人就此事聊了几句,李绵绵返家后,同萧远道提了一遍巷口的事情。“那个死了的是不是归你们化验。” 萧远道早就猜到了结果,他面色十分平静:“没收到通知。” 李绵绵估摸着证据确凿的不需要法医化验。 一轮明月挂在夜空,李绵绵为萧远道收拾行李,又用塑料袋装了一大把糖葫芦和苹果块。等着萧远道从萧远智的房内出来,她说:“远道,你看看还缺什么。” 萧远道检查,大到毛衣,小到袜子一样不缺。 有媳妇真好! 第200章 又见面了 萧远道出差当天。 李绵绵便带着萧远智搬回娘家,猫狗留在宅内,打算早晚回去喂一次。 工作日家里没有人。 李绵绵开电视给小孩看,小孩却提不起兴致:“我想把借来的书看完。” 李绵绵领他进书房:“这间屋子安静,你在这儿看书,不过不可以动书架上的东西哦。” 萧远智:“知道了。”他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不是他的东西,他才不会乱翻。 李绵绵打扫了一遍家里的卫生。 提着垃圾袋往垃圾停放点走,返回时遇见王海昌,对方见她像见鬼一样撒腿便跑。 李绵绵抿着嘴笑。 午休的时候,温嘉意回来了。他惊讶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李绵绵说明原因。 温嘉意:“这么说远道弟弟在啊,我准备下午去滑雪,表弟也去,一起么?” 李绵绵不想去,但萧远智肯定感兴趣,她上楼喊萧远智。 萧远智立刻放下书,表示愿意和温嘉意一同前往。 温嘉意回房拿上滑雪装备:“走。” 萧远智十分惊奇:“你还自己准备东西啊。” 温嘉意笑了笑:“经常玩,索性自己准备了。” 李绵绵:“哥,你要看好他啊。小智,你要听我哥哥的话哦。” 萧远智:“我不会乱跑,也会注意安全。” 李绵绵放心不少。 温嘉意和萧远智走后,李绵绵在家坐了一会儿,准备骑车去找温立香玩。 路过宠物店,想起自家的猫粮快吃完了,进去买了两袋。 往前走了一段路,正前方围着一群人,她爱凑热闹的心理上来挤上去。 发现地上坐着竟然是她舅婆。 她连忙挤进人群:“舅婆,你怎么回事啊?” 孟老太太一把抓住李绵绵的胳膊:“是绵绵啊,我过马路摔了一跤,想要联系家里,忽然大脑一片空白,忘记自家电话了。” 李绵绵感到不可思议,她赶紧将人扶起。 孟老太太说脚疼。 李绵绵的手,改为扶住她肩膀,两人走到路边。 李绵绵:“舅婆,你先想想,你和谁出来的?” 孟老太太扶额,说一下子记不住了,貌似是自己出来的。 李绵绵不信,孟家雇了司机,梦老太太应该不会单独出门。 她想找个地方打电话,孟老太太紧紧拽着她。 李绵绵想骑自行车载对方,孟老太太说坐不住,她只好将自行车就近锁到路边的电线杆上,打出租送孟老太太进医院。 孟老太太扭伤脚,后脑勺着地,医生说她轻微的脑震荡,可能短暂性失去部分记忆。 李绵绵吓坏了,忙不迭询问医生:“什么时候恢复啊。” 医生无法给出肯定答案,表示需要留院观察两天看情况。 李绵绵先办理住院手续,随后打电话到孟家。 孟老爷子接的电话,一听李绵绵复述,立马挂电话赶往医院,见了李绵绵表示感激。 随后,李绵绵也从孟家司机那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带孟老太太出来逛街,只上个厕所的功夫,老人家不见了,他找了一圈没找到便赶回家和孟老爷子报备,刚向孟老爷子说明情况,李绵绵的电话打来了。 而孟老太太见到孟老爷子,也想起来了。 司机上厕所,她不想等对方,便自顾自逛,忽然有个人在她旁边甩了两下手帕,紧跟着她头昏脑涨,等她缓过劲发现手提包不见了。 而甩帕子的那个人,则到了马路对面,她便跟着过去准备喊路人帮忙,没想到不小心摔跤磕到头。 李绵绵听得心惊动魄。 孟老爷子:“包丢了,你跟过去,还能抢回来啊?幸好绵绵路过。” 李绵绵这会儿想到了自己的自行车和猫粮。 她告别他们坐车回去。 自行车还在,但车子旁边站了一个穿制服的交通管理人员,车内的猫粮没了。 李绵绵顾不上找猫粮,掏钥匙开锁。 青年见到李绵绵,本来想批评,看清她的脸,他没有说重话。“车是你的啊?你怎么能把车锁路边?影响交通不说,可能还会招贼。” 李绵绵解释:“我迫不得已,家里亲戚病了,她坐不了自行车,但她又需要我,我只能把车子锁路边,要交罚款吗?” 对方闻言,不再为难,口头教育了两句。 李绵绵弱弱道:“请问,你有看到我车筐里的猫粮吗?” “没见过,估计被人偷了,下次不要这样了啊。” “嗯。”李绵绵得到对方允许后骑车离开。 回到家,天色大暗。 父母因为家里的卫生被打扫过,客房还有李绵绵的包,正焦急的等着她。 李文秀:“我以为你只是把东西放这儿,原来真要住下的,是不是又去立香那儿了?” “不是。”李绵绵详细复述遇到孟老太太的事情。 两人震惊不已。 李文秀:“我抽空去医院看看。” 温成焰:“等你抽出空,估计人家都出院了,周末买点礼品登门。” 李文秀:“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不知道就算了,知道总得过问。 李文秀拨通了孟家的电话。 保姆接听,主人家都不在:“等他们回来,我转告。” 李文秀:“麻烦你了。” “不麻烦。” 李绵绵:“我哥还没回家吗?” 李文秀:“没有。” 李绵绵:“我小叔子跟他一块儿呢,小孩子得早点休息的。”忘了交待大哥,和小孩早点回来了。 李文秀:“你哥该有分寸。” 正聊着,温嘉意的车停在门口。 萧远智从车内出来,兴冲冲跑到李绵绵跟前,表示今天玩的很开心:“那位长得很漂亮的大哥也跟我们一起,没想到他也很会滑雪,和我大哥水平有得比。” 李绵绵:“好。” 萧远智兴高采烈的说完,才想起来同温成焰和李文秀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李文秀:“好像长高了点。” 萧远智:“阿姨好眼力,我比上次来长高了15厘米,我这会儿有143了,很快就能赶上大嫂。” 李绵绵:“还早呢。”20来公分,可不是轻易能追上的。 李文秀:“男孩子长得快,我记得你大哥十来岁也这么高,上初中后,个头一下子冒上来。” 一家人说了会话。 萧远智靠近温嘉意,问其何时再带他去滑雪。 温嘉意笑笑,他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周末。” 萧远智:“一言为定啊。” 温嘉意:“自然。” 第210章 有点像腹黑反派 李绵绵转移话题,说转户口的事情。 萧远道:“不急。” 严冬的清晨,玻璃窗上结满厚厚的冰花。 李绵绵早早醒了,贪恋被窝的温度迟迟不肯起,默默忍受身边青年的咸猪手。 直到大伯母和婶娘们的说话声从院内传进耳畔,她才惊坐而起:“大伯母她们怎么来了?” 心猿意马的萧远道压低声音:“吓我一激灵!” 李绵绵弯腰拿起床尾的毛衣往身上套:“死人都不怕,怕活人?”她顺手帮其拿衣服:“赶紧起!一会儿大伯母她们估计得说我勾着你睡懒觉了。” 萧远道:“管她们干什么?” 李绵绵不愿意被人议论,穿上衣服出门同大伯母和婶娘们打招呼,寒暄中得知,她们来做豆腐。 李绵绵刷牙洗脸后,简单的吃了顿早饭,上前帮忙推磨磨豆子。 几个中年妇女凑在一块儿东家长西家短。 话题忽然移到李绵绵身上。 大伯母史巧兰:“绵绵,在燕京的工作怎么样?多少钱一个月啊。” 李绵绵记得不错,大伯母的儿媳妇许小颖工资一个月65,她说高了,大伯母该不高兴了。她笑容干净:“50块啦。” 史巧兰闻言,心理平衡了。 难怪韩淑静说不知道家里孩子的工资,原来是太少了,不好意思说啊。 她面上道:“50块也不少了,毕竟你没什么文化。” 韩淑静不乐意了,说她儿媳妇工资少,非要在加一句没文化? 没文化吃你家大米了? 她插嘴道:“素质才最重要。” 史巧兰附和:“是的,远道多少啊。” 李绵绵笑笑:“100来块这样。” 韩淑静不信,她虽然不清楚小孩的具体工资,但绝对不止百十块块,因为她家老萧在县城木材厂找的活,一个月都有七八十,何况一个大学生,但她没接话。 史巧兰:“我家老大中专毕业的都有90多了。”大学生才拿百十块,也不嫌丢人。 李绵绵:“大哥厉害啊。” 史巧兰骄傲的挺起胸脯。“你大哥一直省心的。你舅舅不是开大公司的吗?远道工资低,你怎么不让他到你舅舅那干?” “我舅舅的又不是我的,我才不开那个口呢。”李绵绵硬气的说。 韩淑静赞同的颔首,靠谁也不如靠自己。 赵彩枝:“该求还是得求的。对了,绵绵,你小妹不读书了,你舅舅那有什么工作适合她做吗?” 李绵绵:“婷婷吗?她过了这个年才16?为什么不读了啊。”家里又不是供不起。 赵彩枝:“嗯,16了。她说一听老师讲课就头疼,过年不打算念了。” 李绵绵:“18岁以下属于未成年,公司不会接收。你还是劝她回学校继续读,考上大学以后找对象挑着找,不读书的话,得别人挑她了。” 这句话刚巧被萧婷从门口听到了,气冲冲跑进来指着李绵绵:“你少放屁!我在学校里不知道多受男同学欢迎呢,我挑他们差不多。” 李绵绵:“” 赵彩枝呵斥:“怎么说话呢?你三嫂说得有道理啊。你读初中,只能找初中的,文化高才有得挑。” 萧婷:“有啥道理?她不一样没读书?还嫁了个大学生呢,我至少读到初三,以后我找博士生。” 赵彩枝:“一边去,讨人嫌。” 韩淑静沉了沉脸色,显然对赵彩枝的批评不满意,这就完了?换成她闺女,她铁定拿棍子伺候!不识好歹!“绵绵啊,这里不要你帮忙,你去玩。” 李绵绵确实也不想呆了,回屋翻看故事会。 坐了一会儿感觉冷,脱了外面的裤子钻进被窝,靠在床头看。 一本书翻完打哈欠,又脱掉棉衣和毛衣准备睡一觉,刚躺下,房门被敲响了。 李绵绵:“谁啊?” “我。”萧远道说。 李绵绵:“门没锁。” 萧远道推门走进来,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 清秀挺拔的身躯,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唇边带着一抹笑意,步伐不急不徐,自有一种轻松惬意的闲适。 他往女孩床边走,到近前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用瘦长的指节推了推眼镜。“我这样斯文不?我妈说我戴眼镜,一看就是文化人。” 李绵绵抬眼打量:“很帅!有点像腹黑反派。” 萧远道琢磨她的意思,反派?电影里的坏人?竟然骂他。他坐下来,脸凑到她面前一拳的距离。 李绵绵心脏一阵狂跳:“你,你忽然离我这么近干嘛?大白天的你别乱来哦。” 萧远道目光灼灼:“你嘴好红,喘气香喷喷的。” 李绵绵:“” 萧远道凑上前轻啄,李绵绵惊恐,她的手缩在被子里,想伸出来推,他伸手把她两边的被子一压,她动弹不得。 李绵绵挣扎了两下后顺从,正回应着。 “绵绵啊,我熬了豆浆,你喝”韩淑静话没说完,房门啪的被关上。 “你个流氓!我没法见人了!” 李绵绵只觉得无地自容,她抬腿踢开萧远道,用被子捂住脸。 萧远道坐旁边哄,李绵绵不搭理。他恶狠狠的说:“我这就喊我妈向你道歉,竟然不敲门就推门!” 萧远道故意跺脚制造脚步声。 李绵绵赶紧从被子里探出头:“别!我要喝豆浆。”她睡意全无,三两下套上衣服鞋子,走到萧远道旁边不忘踹他,他轻松躲过。 李绵绵进厨房,韩淑静望过来,两人对视,前者赶紧移开目光。 “远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不知道你们”韩淑静小声解释着,随后干笑两声。 李绵绵很想说,你儿子说你夸他戴眼镜斯文,你忘啦? 韩淑静指着桌子上的碗:“给你留的,其他的放了石膏封进缸里,晚点可以吃豆脑。” 李绵绵哦一声。 她喝豆浆的时候,萧远道站到门口:“我的豆浆呢?没有吗?” 韩淑静:“你有屁!” 萧远道:“” 李绵绵心中埋怨萧远道害她丢脸,此时却也忍不住扑哧一笑:“你想喝给你。” 萧远道接过喝了两口:“还是媳妇好。” 韩淑静暗瞪他。 李绵绵喝完剩下的,准备冲洗碗,韩淑静:“绵绵,放那。” 第217章 贴心 张桂花诶了一声。 李绵绵半路遇到步伐匆匆的李铁铮,他说:“二姐,我正找你呢。” 李绵绵:“我也赶巧遇到你,你原地等我一下。” 李铁铮拉住他:“我有话告诉你。” 李绵绵:“不急,我回家给你拿点生活费,省的以后寄。” 李铁铮:“之前你给的我还没花,够我用,我有急事,温娇娇竟然来了家里,还说要状告你父母。” 李绵绵不明所以,疑惑:“告我父母干嘛?” 李铁铮:“她说,你父母强行把她的户口迁出来,是不负责任的行为,相当于断她前途。”他放假在家第二天,温娇娇拖着行李进门,很不客气的将出嫁的大姐东西扔出房间,自己住进去。 随后便扬言告养父母。 对此母亲很赞同。 昨儿他便想来,适逢年关家里事情多,他找不到机会。 今天邻居之间串门拜年,他一直忙到现在。 李绵绵心惊,爸妈如果知道温娇娇的做法,不知道会有多心寒啊。 温娇娇简直不是人! 她正色道:“温娇娇怎么不说自己闹腾,害得我亲奶奶差点中风住院的事儿?”她的目光落在李铁铮身上,他比较以前瘦了不少,没吃好? 李绵绵执意回家。“这件事待会儿再说,你先这里等我一下。” 李绵绵跑回家拿了一百块。 李铁铮推脱不收。 李绵绵塞给他:“你拿着,上学吃得好一点。再有温娇娇的事情,你不用管的,她掀不起风浪。因为她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如果我猜的不错,她只是想在这边找个学校上而已,你家里人不同意她读。” 李铁铮抿嘴:“妈说姑娘家有高中文凭已经不错了,没必要读。” 李绵绵了然:“所以她扯一些有的没的,无非是想叫你母亲同意她继续上学。”娄春花肯定威胁过温娇娇,如果去上学,便到她学校里闹让她学不成。 温娇娇这才打起歪主意,和养父母为敌。以此讨好娄春花,娄春花喜闻乐见,自然不会再管温娇娇上学的事。 因为管了,温娇娇就会说自己只认养父母。 李铁铮经李绵绵提醒,犹如醍醐灌顶,一瞬间手足无措。他反还李绵绵给的钱,抬腿便要跑。 李绵绵提前预判,伸手拽住他:“这件事你权当不知情,你一闹腾,温娇娇的书念不下去,你也别想好过。她想读书让她读。现在2月份,再过五个月就考试了,不要节外生枝。” 李铁铮内心挣扎,沉默良久:“不仅对你不公平,对你父母更不公平。” 李绵绵笑容浅浅:“如果你觉得亏欠,更应该努力考大学。我不需要一个乡下的弟弟,你只有进城读大学,我俩以后才能做到经常联络。”感情是需要维系的,即使亲密如夫妻,长时间不交流,也会互相猜忌。 这句话令李铁铮神色有了转变。他捏了捏拳头,承诺会拼尽全力考大学。 李绵绵:“这才对!”她把钱塞回李铁铮的口袋:“好好照顾自己。我得去找我婆奶奶了,你也赶紧走。被人撞见,总归不太好。”尤其村里的长舌妇,不晓得会如何宣传她和李铁铮见面的事。 她想叮嘱他别再来村里找自己,随后又打消念头,她并非常住村里,和李铁铮见面次数也不多,大可不必多此一举。 李铁铮心中温暖,他本来还想问她何时回燕京,他送送她。被她催着,也来不及问,转身离开。 李绵绵到了四奶奶家。 长辈们调侃说稀客。 “就嫁进门的时候,还有你亲爹妈找上门那次见过你,平时也不见你出来玩,待在家里不嫌闷得慌么?” 李绵绵大方的与长辈们客套:“不闷啊,我比较宅。” “宅?” 李绵绵解释自己不爱出来逛:“四奶奶,叔婶,我和奶奶回去了啊,有空再来玩儿。” “在这吃饭呗?” 李绵绵:“不用,我妈做好了。” 李绵绵带着老太太回家。 韩淑静已经等候片刻:“这一顿还是吃素馅饺子,就咱们三个人。” 李绵绵:“妈,下午我想逛庙会。” 韩淑静:“到镇上距离可不近,你的脚行吗?” 李绵绵:“待会儿我去小卖部喊远道骑车带我。” 韩淑静:“那可以。” 李绵绵找到萧远道,萧远智得知两人要去庙会,缠着一块儿。 李绵绵经不住对方软磨硬泡,同意他跟着。 萧远道骑车让萧远智侧着坐于前面挡风,李绵绵躲在萧远道身后,两手插兜。 “大嫂,我想吃糖,到街上你给我买糖吃。” 李绵绵从兜里摸出一把糖果,由萧远道腋下送到萧远智跟前,包装十分精致。 萧远智惊奇:“大嫂,哪来的?” 李绵绵:“别人送的。”先前在燕京,她送隔壁邻居蔡阿姨糖葫芦时,对方回赠她糖果,今天准备拿来招待上门的小孩。但各家孩子太多,糖果样式不一样,她怕分配不公小孩们闹腾。 是以一直收着没拿出来。 萧远智剥开一块黑色的糖果,举着问李绵绵是什么糖。 李绵绵:“酒心巧克力。” 萧远智塞进嘴里,甜甜的,带着酒味。“好甜,真的有一股酒味,我是小孩子,还能吃吗?” 李绵绵:“度数应该不会高,可以吃。” 萧远智:“好吃,你会不会做?” 李绵绵:“买不到材料。” 萧远智又吃了两颗别的:“剩下的我给妈留着。” 李绵绵笑道:“你还挺孝顺。” 萧远智:“那是。” 两人隔着萧远道聊了一路,到庙会会,先把车子交给专人看管,随后三人随人群往里走。 庙会人潮涌动,小吃摊前的人特别多,有人宁愿站着也要吃。 李绵绵挤过去才知道是卖豆花的。 萧远智嚷嚷着想吃。 萧远道低斥:“让你回家吃饭你不吃?跑出来吃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绵绵买了两份:“你们中午没回家吃,给你们的。” 萧远道换上一副笑脸:“你真贴心。” 萧远智在一旁默默委屈,他为什么不是老大啊?如果他做大哥,他也要让现在的大哥知道他的厉害! 萧远道仿佛知道萧远智心中所想,瞪得后者缩脖子,既而温声细语的对李绵绵道:“绵绵,你也尝尝。” 第218章 你好威武 李绵绵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但她吃饱了,不想再吃。 等着萧远道和萧远智吃完,三人往前走,路过书摊。 李绵绵停住脚步,书都是旧的,估计是从废品站收来的,她挑挑拣拣,选了两本杂志,萧远智拿起一摞小人书,被萧远道扔回去,前者满脸幽怨。 李绵绵捡起两本小人书:“小智,这些书没营养,买两本可以了。” 萧远智这才高兴:“还是大嫂好。” 李绵绵宠溺的一笑。 路过农具卖家具的地方,家具做工颇为精细,桌子腿甚至雕刻了花纹。李绵绵被一个圆形的凹槽模具吸引住目光,上前观望,凹槽反面还有花纹。“这是什么啊?” “放镜子用的。” 李绵绵很喜欢:“多少钱?” “一块五。” 李绵绵觉得很值,并未讲价,立刻掏钱包付钱。 萧远道暗道,一块五买个镜框!败家媳妇,不知道对半砍么?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李绵绵买了两排做桂花糕的模具,回老家时,她带上之前在汶水县做的桂花蜂蜜酱,家里又有现成的糯米粉和米粉,单单缺模具。 此行不虚! 逛完庙会,李绵绵脚心隐隐发痛:“远道,我想回家。” 萧远道:“脚疼了?” 李绵绵:“你真了解我。” 萧远道唇角微微一勾,毕竟上辈子做过夫妻,他一眼便能看穿她:“从这里抄近道走,能绕回去。” 李绵绵:“听你的。” 才进入小道,围上来一伙人,凶神恶煞的要求李绵绵交出钱包,他们一早便留意到几人了。 单看穿着虽然普通,但身上的衣服没有一点褶皱,放在人群中十分打眼。 尤其刚刚女的掏出了钱包。 还是皮的。 对比起用手绢包钱的大姑娘小媳妇,这个丫头肯定有钱,还长得这么漂亮。 这地方人少,正好方便他们占便宜。 萧远道脸色沉沉:“我要喊人了。” 几人并不担心,拿出刀具威胁:“你敢喊试试,乖乖把钱包交出来。” 李绵绵捂紧口袋:“我劝你们赶紧跑哦,我对象这么大块头,待会儿一掌拍一个,打得你们落花流水。” 一群人哈哈笑,根本不把萧远道放在眼里。 他们也怕引注意,有意控制着声音,威胁了几句,发现不抵用,冲上前明抢。 萧远道一脚踹一个。 有两人吃亏后,剩下的也跑得无影无踪。 李绵绵星星眼对萧远道:“你好威武啊。” 萧远道嘚瑟:“那当然!”前世更厉害,冷兵器一甩,收割好几个。 李绵绵回到家后,忙着做桂花糕,萧远智挂念着吃,难得没有跑出去玩,跟在她身边,帮她打下手。 先清洗模具晾干。 取一碗大米粉放瓷盆中,加入一半的糯米粉,倒入适量白糖,用棍子搅拌均匀,随后加水搅拌搓揉成颗粒状,静置十分钟过筛,筛好的粉倒入模具,用竹片刮平,再将模具放入开水锅蒸20分钟。 控出模具内的糕点后,加桂花蜂蜜酱。 萧远智拿着桂花糕边吃边进屋找萧远道。 敲了半天房门,从窗户处看,室内空无一人。 他跑回厨房:“大嫂,大哥不在家。” 李绵绵:“咦,那他去哪儿了?你见他出门啦?” 萧远智:“没见。” 李绵绵:“你少吃点啊,这种东西不好消化。” 萧远智应声。 李绵绵打算出门找萧远道,刚走到门口,他推着自行车与她面对面,她后退两步:“你去哪儿了啊?” 萧远道:“去一趟卫生所,拿了些紫荣水,晚些时候帮你脚底的伤口消消毒。” 李绵绵:“家里不是有吗?而且结痂,不用消毒?” 萧远道眼底光芒微闪:“那瓶不知道被我放哪儿了。” 李绵绵对他的说辞表示怀疑,他不是自诩过目不忘吗? 萧远道推着车子进门,其实他去了一趟镇上的派出所,为之前小道上遇到的几个痞子画像,在那边做了备案,怕吓到她,才扯慌搪塞。 李绵绵:“我做的桂花糕,给你拿。” 她进厨房拿桂花糕,直接送到他嘴边。口感蓬松,软糯香甜。 “味道不错。”他说。 李绵绵:“我做了好多呢,好吃你多吃点。” 萧远智的声音从他的房内传出,他大呼李绵绵偏心:“交待我少吃,却让大哥多吃。” 萧远道:“她是我媳妇,肯定要多疼我点,你识相的应该有自知之明。” 萧远智:“她还是我大嫂呢,你的大嫂在大伯母家,你应该去找她。” 萧远道:“” 李绵绵哭笑不得,解释道:“你是小孩子嘛,消化没有大人好,明天我给你做蛋糕吃,那个容易消化。” 萧远智:“这还差不多!” 老太太串门回来,一口气吃了三个桂花糕,晚饭只吃了小半碗,萧福明受惊,问其是否身体不舒服。 老太太说吃了桂花糕,不太饿。 年初二大姑和小姑带着对象孩子登门。 李绵绵一旁冲茶接待。 谈话内容离不开工作,工资,什么时候生孩子等话题。 李绵绵低头不语。 韩淑静以为她害羞,打岔扯别的话题,聊得正火热,赵彩枝带萧婷来了,主要任务还是来和李绵绵套近乎。 李绵绵有意避着对方,呆在老太太身边,谁叫也不走。 赵彩枝不好说其他,和萧婷无功而返。 萧婷:“我怀疑三嫂故意的,就是不想我挨着她,还说要寄书给我,当时想在三伯母面前表现的?” 赵彩枝:“不能这样讲,你当时咋不答应要?如果答应了,她肯定寄。” 萧婷不吭声。 她心里想要,但嘴上哪好意思说啊?作为嫂子,李绵绵应该主动点才对。 就像大嫂那样,送她东西,都是强制性的。 非叫她拿,她才会拿。 李绵绵只说了一遍,她便立刻应下,旁人还以为,她图对方什么呢。 大姑和小姑过晌才离开。 随后,萧远道便和萧福明去县城看房子,傍晚回来说房子位置不错,出门走百八十步便能坐上公交车。屋子面积也大。价格一万五。 李绵绵:“好贵啊?立香买的才三千多,还是在帝都。” 萧远道:“她那屁大点地,我们看的这家房子上下楼加院子,算起来得有五百多个平方,特别宽敞。” 李绵绵:“那很值啊,定了吗?” 萧远道:“明儿一早我找同学,让其帮忙调查调查房主情况。然后再下定论。” 第221章 故意 李绵绵喊萧远智吃枣夹核桃仁。 萧远智做错了事情心虚躲着她,说不喜欢吃大枣和核桃。 李绵绵:“我的蛋糕和蛋黄酥怎么不见了呢?我问问爹妈是不是他们吃了。” 萧远智犹豫后,走到李绵绵跟前承认自己吃的。 李绵绵神情变得严肃:“平时缺着你吃了吗?” “没有,大嫂我错了。”萧远智求她别告诉他爹。 李绵绵:“这次可以偷吃,下次不得拿钱?你想吃起码告诉我一声啊?我又不是不给。念在你初犯,我原谅你,下次再让我发现,我肯定要告诉爹,把你吊到门口的树上用鞭子抽!或者把你的小手指剁两根下来。” 萧远智打一激灵,吓得半死,两只手插兜里,眼眶微微泛红,保证不会再犯此错误。 李绵绵这才缓和态度,抓了一把枣夹核桃给他。 不久后,韩淑静从外面进门,李绵绵喊她品尝。 韩淑静稀奇:“你懂得真多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会。好吃。” 李绵绵留一半给她。 韩淑静:“你拿着路上吃。我刚才被你五婶叫住了,软磨硬泡的叫我说服你们带婷婷一块儿去燕京,我说做不了孩子们的主,那丫头听到了,哭哭啼啼,反问我是不是你不同意,远道才不答应,被我骂了一顿。生气朝我叫嚣,叫我以后别去他们家。被你奶奶用拐杖打了两下,正别扭着呢。” 李绵绵不敢想象,朝长辈叫嚣,也太没礼貌了。 奶奶打也不亏。 萧远道同萧福明运回泥土,看了看时间,提行李同李绵绵离开。 一家三口送两人到村口,等着两人走远才转身返回。 路上,李绵绵说萧婷的事情。 萧远道:“怪不得不见奶奶送我。”平时奶奶也不会送他,但大过年的,她又喜欢绵绵,没理由他们走的时候,她不交代两句。“那个死丫头早晚吃亏。” 李绵绵回燕京后。 先回娘家拜访父母,随后是外公外婆,然后才到爷爷奶奶。 这一回,江开凤待她十二分热情。 弄得李绵绵莫名其妙。 很快,她便从奶奶那儿弄清原因。 原来,年初三的时候,温立香把靳图南带到家里,向家里人介绍他。 江开凤打听到靳图南是大学生,家里开厂子,当即便接受了对方。 但温立香的舅妈也在当天带来了要为温立香介绍的对象,得知靳图南是温立香的对象,当场和江开凤撕扯到一起,头都打破了。 温立香觉得丢人,当天便和靳图南跑了,直至现在也没回来。 家里人遍寻不着,找到温成焰和李文秀,两人对此一问三不知。 温老太太:“绵绵啊,你和立香住到一块儿,立香有没有回去过?她对象住哪儿你知道吗?” 李绵绵摇头,她才不会透露温立香的行踪。她好奇,靳图南和温立香,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年前,温立香还说和靳图南没有任何进展。 温老太太担忧道:“我就怕立香被那个小伙子骗了。到时候弄大肚子回来,丢死人了。你小婶那个贪财的,知道人家条件好,闺女跑了跟个没事人一样。” 李绵绵认为不可能,温立香年纪小不懂事,靳图南比她大那么多,应该分得清轻重。 尤其他也知道温立香是自己堂妹,除非他不想和萧远道交好了。 温立香大概率在出租房里踩缝纫机。 李绵绵想着待会儿去看看对方。她安慰道:“立香是成年人,肯定有分寸。” 温老太太:“有啥分寸?我是过来人,年轻人干柴烈火啊一点就燃。忍不住的。” 李绵绵:“” 温老太太:“立香要是找你的话,你跟她说一声,千万不要和那个小伙子乱来。弄大了肚子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李绵绵:“见到了我会转达。” 李绵绵从爷奶房里出来。 江开凤迎上来:“绵绵啊,立香不在你那住了?我去过一次没见到人,靳图南家在哪你知道不?” 李绵绵:“不知道。” 江开凤:“那靳图南说家里开厂子,你了解吗?是不是真的?” “了解一些,是真的,不过做生意的最怕穷亲戚,我舅舅从来不跟穷亲戚往来,怕麻烦。我估计立香进不了靳家大门,靳图南是大学生,立香小学生,学历不匹配这点不提,立香还要赚钱养家,哪个婆家看得起?” 李绵绵一通难听的话下来,气得江开凤火冒三丈。 想要开骂,老太太从屋内走出:“绵绵说得没错,你要想着从立香身上薅点什么,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免得叫闺女让人家看不起。” 江开凤:“我养的闺女,总不能白给人家。” 温老太太:“你想卖啊?” 江开凤想着靳图南家里有厂子,已经开始计划狠狠要上一笔彩礼,用来给儿子娶城里的有正式工作的媳妇,剩下的当她养老钱。 江开凤本来想留李绵绵吃顿饭,这会儿只想对方赶紧走。 李绵绵并不想离开,故意和温老太太说想喝老母鸡汤。 温老太太使唤江开凤杀鸡炖鸡汤给李绵绵喝。 江开凤自打把温老太太气得住一次院,她便不太敢忤逆对方,万一再病了,老大一家把人接走,她就没生活费捞了。她骂骂咧咧拿着刀去捉鸡,开春了,母鸡抱窝。 江开凤被母鸡啄得四处跑。 李绵绵偷笑:“算了小婶,我不吃了。” 她和温老太太说回家。 温老太太:“你不喝鸡汤了啊,你小婶做做也快的。” 李绵绵:“不了。”她拿出钱包,给老太太留些钱。 老太太:“你爹妈一直给着,我自己也有退休金,用不着你的,你有空多回来看看我,我最高兴。” 李绵绵答应一有空便会来。 李绵绵离开温家去找温立香。 到对方家门口,敲两声门。 温立香是声音便从室内传出:“谁啊。” 李绵绵:“是我。” 温立香惊喜开门:“堂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李绵绵:“初五,我刚从你家过来,听奶奶说,你把靳图南带家里去了,你们什么时候处得对象啊?” 温立香脸红了,结结巴巴的说刚处的。 李绵绵:“不错嘛。” 温立香:“你有没有告诉家里人,我的住处啊。” 李绵绵:“没有。奶奶挺担心你,怕你被男人骗大肚子,你不打算回家啦?” 温立香连忙道:“我们连手都没牵过呢,怎么可能大肚子?回家嘛,我不想回。”她年前就说了,要带对象回家,舅妈竟然还带男人来,很明显,她妈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还和舅妈撕打在一块,让她在靳图南面前丢尽了面子,她跑回来后也没脸见靳图南,除了买菜扔垃圾,门都不敢出,就怕遇到他。 要不是怕死,她真想从楼上跳下去。 李绵绵语气暧昧:“你懂得还挺多嘛。”不过这年头谈对象保守的是真保守,开放的也是真开放,就像汶水县石头相亲的那个对象,没结婚肚子都大了。 温立香害羞低头,她又不是小孩子,多少懂一点啊。 第223章 她只能爱慕他一个 李绵绵往凤吟路的方向骑行,车胎碾到东西,车子失去平衡,她赶紧放下脚稳住。 “绵绵。” 身后有人喊她,听声音是萧远道的。 李绵绵回头,青年外套上罩着一件宽松的白大褂,带同色口罩站她身后不远处。 她调转车头蹬回去,讶异不已:“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绵绵下意识往巷子内瞥,看到一群白大褂抬着担架,往旁边的面包车上送。“这里有人命案?” 萧远道:“嗯。” 李绵绵:“入室抢劫杀人?” 萧远道挑眉:“你又知道了?” 李绵绵笑着摸后颈:“我猜的啦。”正说着话,她肚子再次咕咕叫。 萧远道:“正好我也没吃,你到我们单位,我带你吃食堂。” 李绵绵说好。 面包车驶出巷口,萧远道跟上车。 李绵绵骑车在后面追。 萧远道盯着窗外看。 “老萧,就这么让你的漂亮媳妇在冷风里骑车啊。” 萧远道:“那怎么办?” “你应该帮她骑车,让她坐上来才对。” 萧远道凉声:“就怕她上来,你得倒霉。” 对方不明所以,追着萧远道询问。 萧远道拿起身旁助理的笔记翻,对方这才不说话,眼睛却在看李绵绵,虽然带着围巾挡住了半张脸,穿得鼓鼓囊囊,但还挡不住她的美。 真好看啊。 这个时候担架上的人腿突然从上面掉下来,碰到他的脚,他差点吓尿。 拍着胸口顺气:“我的妈呀,这要是晚上非吓死不可。” 萧远道冷冷睨了对方一眼:“还不把人家的腿放好?” “……” …… 李绵绵到萧远道的单位门口,他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接过李绵绵手里的车推着,放车棚下带李绵绵进食堂吃饭。 落座后,等待萧远道打饭的时间,耳边哐当声没停过。 不是有人打翻饭盒,就是有人撞到桌角。 萧远道端着饭回来:“下回不带你来了,好多人看你。” 李绵绵:“你也有好多人看啊。”只不过看他的人不会倒霉。 食堂的伙食很清单,白菜粉丝,韭黄鸡蛋,还有一份紫菜汤,他每天就吃这个吗? 李绵绵不爱吃白菜,又不好意思扔,挑到他碗里。 萧远道见状,侃侃而谈:“白菜含有丰富的粗纤维,不但能起到润肠、促进排毒的作用,且能刺激肠胃蠕动,帮助消化,对预防肠癌有良好作用。秋冬季节空气干燥,寒风对人的皮肤伤害极大。白菜中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维生素e,多吃白菜,可以起到很好的护肤和养颜效果。” 李绵绵闻言,立刻把菜又捞回来。“这个味道不好,我替你吃,你吃我得鸡蛋。” 萧远道忍俊不禁。 李绵绵吃完饭,萧远道将其安排到他的办公室,自己则去了工作室。 她觉得无聊,在他桌子上留字条后离开。 回到凤吟路的宅子,提起菜篮子逛菜市场。 买了五斤牛肉回来,准备做成牛肉干让萧远道带着补充营养。 从菜市场回来,直奔厨房。 清洗牛肉,沥干表面的水分切成段,顺着牛肉纹理切条,放入瓷盆内,加入姜片,葱段,香菜根和料酒去腥。 再淋入生抽,撒适量的盐的五香粉,少许辣椒,搅拌均匀,盖上纱布腌制。 天傍晚,她才把纱布揭开,倒入冷水锅中大火煮半个小时,捞出后挑出配料,晾干水分, 起锅热油后,放入牛肉干中火慢炸,焦后捞出沥干油渍,撒下熟的白色芝麻后,分别撒梅子粉,细辣椒粉和孜然装瓶。 接着开始做晚饭。 蒸了两人份的米饭,炒了一份家常豆腐,一份干锅土豆片,两人份的紫菜汤。 六点半萧远道还未下班,李绵绵等不及先吃,才把饭碗捧起来,厨房门响了一下,紧跟着青年秀挺的身影映入眼帘。她说:“终于回来了啊。” 萧远道:“好香,好饿。” 李绵绵:“给你留的饭菜在锅里,自己拿。” 萧远道应声,瞥到切菜台上的三大罐牛肉干,她的小桌前也有一盘。“你做的牛肉干?准备送给谁?” 李绵绵:“给你啊。你们食堂吃的素嘛,专程买牛肉给你做的,平时饿的时候,不用等食堂开饭也不会空肚子。” 萧远道走到她跟前,徒手捏起一根往嘴里塞,外酥里嫩,肉香浓郁。“好吃,比肉脯铺子卖得味道还好。你都是跟谁学的?”他不动声色的套话。 李绵绵:“你管我?” 萧远道从锅内拿出饭菜,坐到她旁边:“我想管。” 李绵绵傲娇:“就不告诉你。” 李绵绵吃得不多,很快放下碗筷,向他打听今天的案子。“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入室抢劫?” 萧远道:“不是,附近的一个女的,长得还不错,在一个光棍的出租屋里遇害,初步判定为男的把女的骗进出租房实施犯罪,女的拼死反抗,结果被闷死了,嫌疑人畏罪潜逃。” 李绵绵:“正常人会跟着光棍进出租屋?” 萧远道:“花言巧语骗啊,姑娘信以为真,所以说,出门在外不能相信任何人。不对,连亲戚也不能信。我前几天听同事八卦,说是同村的姑娘被自家嫂子骗给娘家村里的一个精神病患者。” 李绵绵愤怒了:“毫无人性啊。” 萧远道:“利益面前,人性不值一提。” 李绵绵忽然想到温立香:“我小婶,也是见钱眼开的。”她把温立香和靳图南的事情一说,还把今天靳图南昏倒的事情告诉他,不过隐去靳图南推她的事。 萧远道:“装昏的?真的昏了一碗凉水可泼不醒。他可能想叫立香帮他做人工呼吸。” 李绵绵:“真的吗?” 萧远道笃定:“百分百!不对啊,他什么时候和温立香搞到一块儿?” 李绵绵不爱听搞这个字。 现在的年代,搞,是指男女关系混乱,她说还可以,因为她们那搞字代表多重含义。但萧远道不行:“不许你这样说,他们正常处对象,不过立香想分了,说配不上。” 萧远道:“欲擒故纵而已,立香能找到他赚翻了。过了这村没这店。” 李绵绵:“我也不许你说我妹妹欲擒故纵!立香勤快又能干,就算没男人,她也能过得不错。”她又补充道:“其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抛弃爱情,做什么都能成功。” 萧远道不置可否,女人有时候确实麻烦。但他嘴上说:“我心甘情愿栽你手里。” 李绵绵暗暗冷呵,谁栽谁手里?她一辈子只能爱慕他一个,也只能有他一个男人,生二心就会倒霉。 想到这儿,她试图拔手镯,牢牢扣在她手上。 另一个破了的能够轻松拿下来。 如果这个也磕破的话,肯定是可以拿下来的。 第224章 又掉进了他的套路中 李绵绵的念头刚起,板凳腿断了,她摔个四仰八叉,屁股痛的她倒抽一口凉气。 萧远道:“我就说你小叔做的这个板凳不结实,你非不信,看!” 李绵绵:“” 饭后,萧远道留下收拾。 李绵绵一瘸一拐的走出厨房,打算整整萧远道,凭什么她总倒霉呢? 她进卫生间简单洗漱后,早早进被窝等他。 待他躺倒她旁边,她说:“你以后会不会找别的女人?” 随后侧着脸,贴近他胸口听他心跳声。 扑通扑通飞快,沉稳有力。 李绵绵抬眼与之对视,说:“你心跳很快啊?是不是心虚?” 萧远道:“胡说八道。” 李绵绵哼了一声,给他一个背:“我不理你了!坏蛋!” 萧远道:“” 李绵绵关灯,萧远道却急着解释,她不打算听。 萧远道沉默几许,开口道:“你要是主动理我怎么说?嗯?” 李绵绵不说话。 萧远道就一直嗯?嗯? 李绵绵禁不住他追问:“我喊你” 萧远道:“我不要你喊我爹!爸爸也不行!哥哥更不需要。” 李绵绵:“我叫你亲爱的。” 萧远道:“记住你的话!” 李绵绵第二天要到公司报道,她闭上眼努力片刻,沉沉睡去。 萧远道掀开被子起床,将她的护肤品瓶子全部拧死,担心她拧开,他还用她护手的哈利油,在护肤品盖子上抹了一遍。 随后把油收起来。 李绵绵早起时,萧远道也起来,两人全程无交流。 她洁面后拧不开护肤品盖子,手还一直打滑,但瓶子又是干净的,她下意识喊萧远道帮忙。 萧远道:“不是说不会主动理我?” 李绵绵:“” 萧远道:“愿赌服输啊。” 李绵绵垂眸,递上瓶子,羞答答道:“亲爱的,帮我拧一下。” 萧远道掏耳朵:“今天耳朵好像不太灵光,有点听不见。” 李绵绵磨牙,大吼:“亲爱的!帮我拧盖子,这下听见了?!” 萧远道:“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想喊我亲爱的直说,非闹个别扭故意输给我再喊。”他轻易拧开盖子:“多好拧?装模作样的。” 李绵绵:“” 李绵绵抬脚踹萧远道,他先一步闪开,说:“给你买早饭,想吃什么?” 李绵绵:“灌汤包!” 萧远道很快买了早餐返回,李绵绵吃饱后,系上围巾,戴手套推自行车。 萧远道跟在后面提醒:“你不应该跟我打个招呼再走?” 李绵绵机械性道:“亲爱的,我去上班了。” 萧远道:“这还差不多。” 李绵绵感觉自己又掉进了他的套路中。不甘心也没办法。 她提前十分钟到公司,在前台做了入职登记后,领了开门红包,被引着进入部门办公区。 之前她便由李文景的助理带着来过一次。亲自介绍她的名字,大家当时就猜测她和老板的关系,加上她长相出挑,印象深刻。 得知她正式入职,围拢她套近乎。 “你运气真好,第一天来上班,就有红包领。” “你桌子上有点空啊,附近有花市,午休的时候可以到那买些盆栽。” 李绵绵:“我家里有盆栽,明天拿两盆过来就好了。” “你家在那儿?你和老板什么关系啊?” 李绵绵未做隐瞒,因为李文景当时便说了不需要低调。“是我舅舅。” “亲的吗?” 李绵绵:“亲的,和我妈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你随母姓?”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她昨儿回乡下,奶奶再一次提到她改姓的事情,她说婆家因为她用这个姓相安无事,怕改后运气不好,不同意改。 奶奶当时没吭声,良久后,说她婆家考虑得也有点道理。 看奶奶的反应,改姓这件事,应该会告一段落。 众人一听,心里打起小九九。 尤其是男的,有意无意接近她,无一例外开始倒霉。 因为第一天上班需要打扫除,室内扬起的灰尘,不是令他们接二连三的打喷嚏,就是提来的水桶把儿坏了,被水溅湿裤脚,更夸张的是有个人从楼梯滚下去。 好在没摔到要害。 李绵绵偷偷丢纸条引他们捡。 她以相熟同事的口吻,告诫他们不要对新来的人有非分之想,否则便会一直倒霉。 有不信邪的,相继又倒几次霉后,彻底安分。 收拾干净办公区域,李绵绵落座。 不久便收到上级分发的主题任务。 临近午休时,李文景亲自到她的办公区找她,问她习不习惯公司的环境,还看了她进行的一半的手稿,原来以为她几个月不画会生疏,看来他多虑了。 他心里头高兴,面上却不冷不淡的说:“你还有得努力。” 李绵绵应是。 一天的工作很快过去,她收好稿子,锁进抽屉里,下楼推车准备回家。 同事茅霜说:“这辆车是你的啊?你怎么不和李总一起回啊?” 李绵绵:“不顺路。” 茅霜:“我以为你和李总家一起呢。” 李绵绵:“不一起,我家在凤吟路附近。” 茅霜直呼远:“我们顺一段路啊。一起。” 李绵绵说好。 茅霜:“凤吟路附近的房子,好像都有些年头了,你父母单位在那附近吗?所以在那一片分了房?” 李绵绵:“嗯,我们家的屋子就是百八十年的老宅子。我父母住东街口附近。我对象住凤吟路附近。” 茅霜又是一惊,“你有对象了啊?结婚还是正处着?”她得到答案后继续打听关于李绵绵的事,譬如她多大,父母做什么的,对象做什么的。 李绵绵基本上有问必答,对于自己对象尸检员的身份,也是大大方方告知。 茅霜:“想不到李总还挺开明,竟然能接受外甥女婿的职业。” 李绵绵反问:“不应该是我父母开明?”就算没有恶意偷换,李文景作为舅舅,也会识趣的,不对外甥女的婚姻指手画脚。 茅霜笑着说都开明。 李绵绵觉得茅霜马屁拍的很明显,她不太喜欢和溜须拍马的人相处。她之前兼职模特的时候遇到一个。 天天对上级拍马屁,同样的工作量。 她不拍马屁,每次都比人少拿几百钞票,她找到领导讨说法,领导挑了她一堆毛病,不是她没有展示好产品,便是她在台上笑容不够甜,更奇葩的一次是汉服走秀,说她长得不够古典美,把品牌衣服都衬得难看了。 她没有古典美,他们为什么选她当模特? 后来她干脆不干了。 第231章 十个月的皇后 萧远道眉梢微挑:“哦?” 李绵绵白眼:“哦什么哦啊?我想休息了。” 萧远道一听,立刻准备洗漱的水。 李绵绵感叹:“怀上小孩待遇就是不一样。不会让我坐十个月的皇后,一辈子的奴隶?” 萧远道:“我怎么舍得奴役你?我应该会奴役我妈,带孙儿的工作她逃不掉。” 李绵绵更惊恐了,但愿她能生个女儿,生儿子以后若遇上萧远道这样的不孝子要求她带孙儿、伺候媳妇,有点崩溃啊。 李绵绵因为孟思圩的事,关灯后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她努力闭上眼睛,只听萧远道说:“是不是不舒服?” 李绵绵:“不是。” 萧远道眸色深沉如夜:“我刚才把书抱到的书房整理,发现数量还不少,孟思圩真不错,懂得关心远房表妹的学习。” 李绵绵翻身面对青年,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 但他这话,阴阳怪气。 放以前她听着肯定会不舒服,反驳并骂他小心眼。 现在她觉得他好能忍。 而且他在隐晦的提醒他,离孟思圩远一点。 这样懂得分寸、忍让的人,不可能像孟思圩说得那样无耻。 但孟思圩也没道理冤枉萧远道。 这其中肯定有误会。 李绵绵顺着他的话道:“我家亲戚都不错。你是不是吃醋呀?我以后离他远点。不过我是已婚人士,而他又是我表哥,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萧远道不认为自己想多了。 孟思圩活得太久,心心念念的人近在眼前。换成他,他多的是阴暗诡计对付情敌。 他得防着点。 而此时,他得到李绵绵的承诺,心头窃喜,唇角微微上扬。但他还是嘴硬道。“我可没吃醋,你明天还要上班,赶紧休息。” 李绵绵:“嗯。” 第二天李绵绵带了两盆绿植去公司,一盆紫罗兰和一盆白色满天星。 抱着进大厅时茅霜从身后拍她肩膀。 李绵绵回眸一笑:“早啊。” 茅霜:“早,你去过花市吗?人家这会儿就开门了?” 李绵绵:“我自己种的。” 茅霜夸她能干:“我帮你搬。” 李绵绵道谢,将紫罗兰送到她手中。 两人一起爬楼梯,茅霜忽然凑到她耳边,说部门的楚洁和郭雄两人处对象,昨天下班的时候,被人发现在厕所亲嘴。 李绵绵不觉得有什么。 别的部门可能会规定同事之间不允许谈恋爱,但他们部门应该不会,除开团队合作,平时大家手里的任务是不同的,没有利益冲突。“接吻而已,瞧你稀罕的,你眼馋啊。” “我去你的!”茅霜嗔道:“再如何也不能在厕所里头,影响多不好啊。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被开除?” 李绵绵不作评价:“不清楚呢。” 茅霜:“待会儿上班的时候,他们估计得请你去向李总说情。” 李绵绵:“应该轮不上我。”除了李文景外甥女这一重身份,她在公司里属于基层,人员去留的她插不上手。 而且这个行业设计师难求。 公司应该不会开除他们,顶多口头教育几句。 事情和李绵绵预想的一向,楚洁和郭雄两人并未来找她。 但她未料到的是,楚洁竟然辞职了。 她不理解。 楚洁收拾东西离开时,没有同事送其出门,郭雄只在原位张望她。 李绵绵送的她,下楼梯时,李绵绵忍不住道:“楚洁,你为什么辞职啊?上级给你压力了吗?你不用交接工作啊?” 换作别人,楚洁会认为对方嘲笑自己,但李绵绵除外,因为她的身份,平时规矩的行为举止,她没必要嘲笑人。“我的任务昨天做好了。上级也没给压力,我是害怕同事们议论我,而且郭雄也和我商量了,反正我和他结婚都要在家生小孩的,不如提前适应以后的生活。” 李绵绵震惊,恋爱脑啊! 男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这一行收入的确不低,但一个人两百多的工资在燕京要想养一家三口也费劲?伸手问别人要钱的日子她最有发言权。萧远道之前就是,明明那么有钱,还生怕她花多了,给她生活费的时候总叮嘱她,别乱买东西。 要是自己赚的钱,就算乱买了,男人也没资格说。 但她没有以过来的身份教导楚洁,因为她就算说了,楚洁这会儿肯定也听不进去。她说:“同事们爱议论议论好了,时间一长,大家就会忘了。你现在反悔的话,我可以找我舅舅,让他和人事部说一声,撤销你的离职申请。” 楚洁去意已决,她实在忍不了别人看扁她的眼神。她笑了笑:“谢谢你啊。茅霜说你结婚了,男人还是燕京最高鉴定中心的法医。我要是你啊,我就不来上班了,有个有钱的舅舅,有能力的丈夫,肯定不会为生活发愁,在家多好?早晨那么冷,上赶着出门被风吹,你是体验生活么?” 李绵绵顺势道:“我家人全部都上班,包括我妈,在家是好,但如果一直在家,会和社会脱节的,尤其和对象,彼此会渐渐失去共同话题。两个人没话讲,很可怕啊。” 楚洁:“我和郭雄肯定不会。” 李绵绵劝不拢,彻底闭上嘴,送对方到大门口才转身返回。 办公室内,大家讨论楚洁辞职的事。 甚至有人问郭雄,什么时候喝他们的喜酒。 郭雄说两人已经吹了。 这句话刚好被李绵绵听到。 李绵绵愤怒了,楚洁还在幻想着两人结婚的事,结果郭雄说两人吹了。 她为女方感到不值,自以为是的全部,不过是别人随口的几句敷衍。 她要是有手机,非把这渣男的嘴脸录下来发给楚洁不可。 她坐到位置上。 茅霜:“绵绵,楚洁走了啊。” 李绵绵:“嗯。” 下班后,她路过萧远道的单位没见他,停住车子向值班的保安打听。 对方告诉她,萧远道早就下班了。 李绵绵道谢后离开。 回到家,进门发现壁影处的落叶被处理过,一路走回主院,地面全部打扫得干干净净,心说男人还挺勤快,怕她被落叶绊倒吗? 她心头升起一抹甜蜜。 刚把包放下。 院子里传来韩淑静的声音:“绵绵下班了啊。” 李绵绵吃惊转头:“妈,你来了啊,速度好快。”她还以为要等几天。 韩淑静:“不止我,你奶奶也来了。” 李绵绵朝韩淑静的身后看,韩淑静说老太太在厨房,饭也做好了。 李绵绵受宠若惊,不用这么伺候她。 她跟着韩淑静往厨房走。 韩淑静又问李绵绵,她的父母知不知道她怀孕的事。 李绵绵:“我提过,但当时没查出来,家里人便也没当回事,这几天我一直忙着上班,周末的时候回娘家告诉再他们不迟。” 韩淑静:“工作累不累?” 李绵绵:“不累。” 韩淑静:“那就好。” 两人一路聊着进厨房,李绵绵向老太太问好,老太太打量后说:“也没胖啊。” 韩淑静:“还没到胖的时候呢。” 李绵绵不愿意因为怀孕变胖,等危险期过了,她会健身保持身形。 李绵绵:“远道呢?” 韩淑静:“邻居喊他帮忙抬东西,不用等他,你先吃。” 说曹操曹操到。 萧远道推门进来,笑盈盈的走到李绵绵身旁坐下,并告诉她,下周去医院检查胎心。 他迫不及待想要她知道,她怀了三胞胎。 如此一来,他也光明正大的说三小孩。 李绵绵:“可以啊。” 萧远道落座后,往李绵绵碗里夹菠菜。 李绵绵:“我最不喜欢吃菠菜,你还给我这么多。” 萧远道:“菠菜含有丰富的维他命a、维他命c及矿物质。可补血止血,利五脏,通肠胃,调中气” 李绵绵:“我吃还不行吗?”有个学过医的对象,没机会挑食啊,大白菜在他眼里,都有营养。 韩淑静和老太太在旁边姨母笑。 李绵绵放下筷子,说起公司里楚洁和郭雄的八卦。 韩淑静:“小伙子膈应人啊,那姑娘也是,既然有胆子做,就不应该怕人议论。这种小伙子不值得托付。” 老太太接了一句:“你没告诉那姑娘,小伙子说的话啊?” 李绵绵:“姑娘走远了追不上。”主要是她觉得自己说了,楚洁也不会信。 恋爱脑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不撞南墙搞得头破血流是不会回头的。 老太太:“少不了得被小伙子坑了。以后咱们家若生了姑娘,可要教好了,男人说得话最不能信。也不能像婷婷那样,整个一倔驴。自以为是,分不清好赖。” 李绵绵哈哈笑:“奶奶,你懂得好多啊。” 老太太:“我是过来人,你们经历过的事情,我都经历过。嫁给你爷爷,我悔啊。生了那么多孩子,都是我自己带” 韩淑静清嗓子,别把绵绵吓着了。 老太太也反应过来:“远道这里你尽管放心,孩子肯定得他带,我受过的苦,不舍得你妈和你再受,远道和你小弟不懂事那会,基本上都是你爹带,不信你问你妈。” 韩淑静附和。 李绵绵龇牙笑,他的稿费在她这里,他不带她可以请保姆嘛。 第263章 生了 韩淑静:“不困,我有点兴奋,瞧这里的人,长得奇奇怪怪,这要是晚上出现在我们村,大家得以为见鬼了。你看看那个人黑得,晚上出来偷东西倒好使。” 李绵绵笑的肚子疼。 过境安检时,她故意吸着肚子,对方未打量便放她过去了。 婆媳俩在出口处,与前来接应的人会和。 李绵绵口语流利的与对方沟通。 韩淑静听得目瞪口呆,她原本以为儿媳妇会说外地话,是像她一样,因为她从南方老家到北方大城市,无比别扭的学着当地人的腔调与人交流。 哪晓得,完全就是另一种语言啊。 她忽然感到很骄傲。 这么优秀的姑娘,是她儿媳妇呢。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 车子停在一栋洋房前。 韩淑静左顾右盼,进屋和李文景安排的保姆打过招呼,送她们的人便离开了。 韩淑静小声夸着房子外观,装修。“比咱们家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要不是外面的人长得奇奇怪怪,我真想一辈子呆在这儿。” “待久了你就会知道还是老家好。” 李绵绵将行李中的衣服整理好放进衣柜,睡了一觉,和韩淑静外出溜达熟悉当地环境。 韩淑静对周围的一切充满新鲜感,路上行人不多,四处静悄悄的。 韩淑静怀疑这些屋子都没有人住。 李绵绵:“大部分应该有人的,只是上班去了。像我们燕京老家附近,白天也没什么人啊。” 韩淑静:“我们那儿至少马路上人是多的,这边人也太少了。” 婆媳俩晃荡一圈回家。 因李绵绵还不到入学的日子,只能继续留在家中,早晚出门散步,白日里待书房看专业书籍。 韩淑静和保姆熟悉后,把对方祖上三代问的明明白白。 她把保姆逃难到这儿,并定居的事情告诉李绵绵。李绵绵反过来叮嘱她别随意打听别人的隐私,如果遇到讲究的人,对方可能会翻脸。 韩淑静满口应着,李绵绵也不知道她听没听进去。 日子过得飞快,她顺利入学后,一晃眼就到了10月中旬。 这期间她和萧远道一直保持书信联系,与他分享胎动规律,生活点滴。 孟思圩来看过她两次,每次也只小坐片刻。 因为到孕后期,身体出现水肿,肢体协调性也变差了,甚至影响她的日常生活。 孟思圩建议她请长假,万一在学校肚子疼,指望同学帮忙出岔子谁也担待不起。 韩淑静也劝。 李绵绵才请了长假在家待产,随着预产期越来越近,她的睡眠也跟着越来越浅,不知道是不是受孟思圩以前跟她讲得那些事情影响,她这两天竟然开始做梦。 古代的梦境,她和孟思圩青梅竹马互相爱慕。 萧远道横插一杠子,娶她回家却仿若高岭之花,见到她端的是高高在上。白天对待她不是瞪眼便是呵斥,她记得最清楚的一句话就是:“不守妇德!” 然后一甩袖子走了。 气得她哭到不能自己。 但天一黑,他总准时回房,热情的令人害怕,欺负的她直哭,他还嫌弃她不中用。 她每每气愤到惊醒,摸着一身的汗水,心头还带着几分燥动。 作为正常人,她也有需求,那个梦简直折磨人。 因为做梦她睡眠不足,吃饭也不香了,短时间瘦了三斤。 这天晚上她靠在床上睡觉,又开始做梦,梦里萧远道回来了,陪她进医院生产。 醒后耳旁回响萧远道的说话声。 她喃喃自语:“梦里有梦?” 直到房门被敲响,青年的声音再次传来,她才知道他真回来了。 高高兴兴打开门。 肚子先顶到他。 萧远道满眼心疼,她并没有变胖,瘦瘦小小的,但肚子却很大,可以想象到,她的日常生活有多不便,刚想说一句辛苦,她皱着眉头说肚子不舒服下腹有股热流。 萧远道往下一看,水滴到地板上。 她眼眸紧缩,关上门帮她检查,确定是羊水破了。 赶紧叫上韩淑静,一道送李绵绵前往医院。 马路空旷,萧远道的车速飚得飞快。 李绵绵感觉自己的肚子随着车子左右摇摆,坠坠的疼,阵痛比较开始也更强烈。“救命啊,好痛。” 萧远道:“再忍忍,马上到了。” 韩淑静一边安抚李绵绵,一边盯着路线,李绵绵每次产检,她都跟这一块,对于方向烂熟于心。“你别走错道了啊。” 萧远道:“嗯。” 李绵绵写给他的信中告诉过他,她体检过的医院名字,他回来时,特别留意了医院的路线。 知道怎么走。 到目的地,李绵绵被萧远道抱进医院,随后被安排进产房。 她生前两个都挺顺利,第三个迟迟生不出,累的想要闭上眼睛,被萧远道晃醒:“这个时候不能睡,赶紧使劲。” “我真的生不动了。”李绵绵有气无力的说。 萧远道攥着她的手,湿滑无比,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头发一束一束的贴着皮肤,他又心疼,又着急。 他也觉得奇怪,他做梦的时候,女孩子明明要当老大,但老大和老二都是男孩。 他脑子里灵光一闪,难不成小孩没做成老大生气的不想出来么? 他开始哄小孩:“姗姗,赶紧出来,再不出来你妈该有危险了,你妈出点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绵绵无语了,小孩知道什么啊。 但接下来,阵痛了,身上仿佛有了力气,根据助产士的指示,没两分钟便把孩子生了下来。 李绵绵看了一眼小孩,前面两个白白净净,这个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哭起来五官挤在一起,要多丑有多丑,但总算平安。 她的任务完成,心里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无限的疲累,她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第二天醒的时候睁开没看到孩子,身边只有萧远道。 她一摸肚子,瘪瘪的。 身上的衣服换了干净的,头发丝丝顺滑,萧远道应该帮她清洗过,她下意识道:“孩子们呢?妈呢?” 萧远道:“育婴房,妈在那儿盯着,生怕别人偷换了。” 李绵绵笑道:“根本不是一个种族啊,哪用得着看。” 萧远道:“我也这么说,她又说怕人家虐待她孙儿。” 李绵绵:“什么时候送回来?我想抱抱。” 萧远道:“等体检过后。” 李绵绵这才有心思问他:“你怎么来了?距离预产期,其实还有十天。” 萧远道:“想你了。”事实上他前两天做了一个梦,梦到小孩。 他第一次梦到他们,是李绵绵一直念叨是不是基因冲突才不会有小孩,第二次梦到她就怀了,这一次,他预感到她可能要生了,当即便请假。 如果他不回来,她一定会打电话给孟思圩。到时候陪她生孩子的,就是孟思圩。 李绵绵低头笑,想得准时。 下午。 一家人带着孩子出院。 韩淑静怀里抱着两个,李绵绵抱着一个。 萧远道负责开车。 两个哥哥过了一晚上,变得更好看了,老二竟然有点像她之前的样子。 老大谁也不像,不过长得很标致。 韩淑静说老三像萧远道,李绵绵看不出。她怀里的小孩这个时候哭了,韩淑静让她喂。 李绵绵不好意思。 韩淑静催促:“怕什么啊?都是自家人,待会儿把这两个吵醒了,我怎么办?” 李绵绵这才掀开衣服,小孩一张嘴,她简直怀疑人生。 嘶~ 太痛了! 她现在总算理解使出吃奶劲的意思了。 刚喂饱一个,另一个又哭了。真的是手忙脚乱。 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停在家门口。 萧远道下车后抱过李绵绵怀里熟睡的丫头。 李绵绵接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老二继续喂。 小孩吃饱睡觉。 李绵绵陷入沉思,幸好执意边上学边生。 如果推迟入学,她绝对抽不出时间做自己的事,因为三个小孩轮流喂一遍最快也得一个多小时。 韩淑静要求她月子期间带帽子,穿厚衣服厚裤子,包严实才好。 萧远道说没必要。 韩淑静:“这你得听我的,我就是当时贪图凉快,月子过后总感觉有点后遗症。” 李绵绵:“我不觉得热,就这么穿,不想戴帽子,我也不出门,吹不到风。” 傍晚的时候孟思圩经顺便看望。 进门呆住了,客厅放着婴儿用品,楼上还有孩子的哭声,不过几天没见,阿绵把孩子生下来了么? 萧远道也在。 孟思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萧远道眉梢几不可见的一挑,正色道:“昨天晚上。母子平安,你过来看看我家小孩,特别可爱。” 孟思圩:“” 萧远道领着孟思圩上楼,抱起老三:“这个丫头像我?” 孟思圩:“”是不是故意显摆? 他垂下眼睫,眉眼确实很像。他才不会说像,他说:“有点黑。” 孩子仿佛听懂了,哭闹起来。 萧远道忙哄:“你白,你最白,长得也是最俊的,比你妈还俊,我最喜欢你。” 小孩真的就不哭了。 孟思圩从旁看着,估摸着孩子可能拥有前世的记忆,虽然他们当时没有机会见世面,但前世的萧远道总有法子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世。 他心中不免五味杂陈。 这边李绵绵一整天除了喂孩子还是喂孩子,她觉得人已经快被吸干了。 因为婆婆担心孩子哭闹影响到她的睡眠,将三个孩子安排在她隔壁的房间,饿了才会饱过来,她此时抱着被她哄睡的小孩回婴儿房。 房门敞着。 她看到孟思圩:“表哥,你来啦。” 孟思圩不着痕迹打量着她,不过一天,她竟快速的恢复了之前纤细的身形,抱着小孩完全不像当妈的人。 他嗯了一声:“远道回来得还挺及时。”老天都在帮萧远道。 李绵绵:“幸好他回来了,不然我得麻烦你。” 萧远道听着,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不来,孟思圩就会送她,陪着她。 女人生小孩心理脆弱。 听父亲说,母亲生自己的时候,他因为外出没赶上,一个月子,母亲都没有搭理过他。 以后得好长一段时间,都念叨着嫁错人了。 绵绵心思敏感,容易钻牛角尖,这个时候孟思圩最容易趁虚而入,一旦她心里有了比较,自己丈夫的形象就不完美了。他还有学业未完成,看过孩子始终要回学校的。 而孟思圩天天过来嘘寒问暖,后果他甚至不敢继续往下想。 第264章 醋味 萧远道接上话:“绵绵,表哥家电话多少?需不需要亲口通知你舅舅和舅妈你生孩子的事情?” 李绵绵一拍脑门:“差点忘了!幸好有你提醒。是郑重向他们报喜才合礼数。书房有请柬,你写字好看,你去写一张。” 孟思圩表面微笑,心底却发堵,该死的萧远道考虑的真周全。 他已经打算了,好这次回家什么也不说,等着李家小叔得到阿绵生产的消息赶过来。届时小叔来看过孩子,还会到他家里拜访他的父母,这个时候小叔提及阿绵生孩子的事情。 以父母的性格,会以一无所知为由编排萧家不会办事。 生了孩子竟然不向长辈报喜,显然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小叔脸上挂不住,肯定会因为萧远道办事不周全而产生意见。 但现在,他得回家亲口告诉父母,带他们过来看看。 他看向萧远道。“不用那么正式,我回家会说。” 李绵绵:“还是写一张请柬的好。” 萧远道走前给朝孟思圩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 孟思圩垂下眼眸,目光落向李绵绵怀中酣睡的小孩,竟然有几分像阿绵。他想抱抱,便如此要求。 李绵绵十分大方:“当然可以啊。” 她向孟思圩示范抱孩子的姿势。 孟思圩抱住小孩,软乎乎的,小小的一只,心底没来由软一下。 李绵绵:“你这样姿势不太对,这只手要托住小孩的腰部和臀部。” 孟思圩按她说的调整抱法。 李绵绵:“对,就是这样。” 孟思圩又道:“这个排老几?叫什么?” 李绵绵:“老二,来迟。” 孟思圩:“我以为来迟会让老大叫。” 李绵绵一笑:“我俩想一块儿去了。但远道说,老二夹在中间,应该用中间的名字才对。” 萧远道敲门清嗓子,他们竟然聊起来了!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一家三口呢!他将请柬交放进孟思圩裤子口袋内,对李绵绵道:“趁小孩睡觉,你也赶紧回房休息。” 李绵绵的确困了,但她满心满眼的孩子,听不出萧远道语气中的醋味,她走之前抬步至婴儿床前看老大,三个孩子中,他长得最好看。 一眼就记住了。 不知当年的母亲为何出岔子。 如今她没有怪罪对方的意思,但心里,还是会为原主的遭遇感到惋惜。 她用手指戳戳小孩脸上的皮肤。 软软嫩嫩,可爱极了。 她对萧远道和孟思圩道:“你们聊啊,不过小声点。” 李绵绵走后,室内归于平静。 孟思圩抱着小孩左看右看。 萧远道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手抖摔着孩子。 外面的天色变暗。 萧远道:“你不回家啊?” 孟思圩知道对方下逐客令了,他轻轻将小孩放下:“叨扰了。” “不叨扰,多亏你在这里照应他们母子,我送你。”萧远道送他下楼。 孟思圩沉默,走到楼梯平台处,他说:“不用送。” 萧远道坚持送他至门口,看着对方离开,眼底沉了沉。他转身回屋,搬凳子坐在小孩床前,检查老二有没有被勒到,没发现问题,才放心。 韩淑静整理好小孩的物品查房,看到萧远道:“你不去歇着啊?” 萧远道:“我不累。” 韩淑静:“你大老远的跑来,会不会耽误学习?什么时候走?” 萧远道:“等绵绵出了小月子再走不迟。”前面十来天是她身体最虚弱的时候,他得尽好丈夫、父亲的责任。 待她身体恢复,适应母亲的身份。 到时,孟思圩对她再好也撼不动他在她心里的位置。 韩淑静:“这里有我,你有事的话可以先忙。” 萧远道:“我不忙。” 韩淑静:“那好,你看孩子。以后白天我带,晚上你带。我现在去睡一觉。” 萧远道:“”晚上他带?一点不知道心疼他啊。 本地时间接近凌晨。国内则是早上。 萧远道往李文景的公司打电话报喜。 李文景知道李绵绵生了很高兴,说话的语气带着藏不住的喜意。“我正准备抽空过去看看,想不到已经生了,绵绵怎么样?” 萧远道回应略显迟疑,孩子生下来后,她需要喂它们,刚入睡就要被喊醒,他已经感到她的情绪即将失控。他报喜不报忧:“安好,你们放心。” 李文景:“那就行。” 萧远道刚把电话放下,听到楼上有开门声。 抬头见是李绵绵,神色焦躁不安。 萧远道:“怎么还不睡?” 李绵绵此时胸口涨疼,头也昏昏沉沉的,她起床没见萧远道,此时看到他,告诉他:“我感觉自己发烧了,胸前好像有肿块,好痛。” 萧远道震惊,生下孩子还不到两天,她竟然有了炎症。“家里的备用药箱在哪儿?” 李绵绵:“在我房里。” 萧远道跟李绵绵后面进入房间,拿到药箱翻找后,捡出退烧药和治疗炎症的药让她服下。 李绵绵担忧:“吃了我还能喂小孩么?” 萧远道:“淤积的那只不能喂。” 李绵绵可惜道:“好不容易攒的。” 萧远道坏笑:“我可以帮你。” 李绵绵脸红,不正经。“滚~” 萧远道收敛吊儿郎当的态度,交待她睡觉时手放至两边,不要挨着胸口,防止挤压造成淤积堵塞发炎。 李绵绵表示会注意。 但她即便再小心,也还堵了。 三天堵两遍,母乳量骤减,三个小孩嗷嗷待哺,夜里又睡不好,李绵绵只觉得心力憔悴,再一次淤积后,她趴床上哭说自己没用。“为什么总这样,呜呜” 韩淑静追着她进屋,心疼道:“绵绵啊,要不直接喂奶粉。” 李绵绵含着眼泪,鼻尖红红的:“可是我听说母乳喂养抵抗力好。” 韩淑静举例子:“你大伯母家的小孙女也是喝奶粉长大的,照样壮实。我生你小弟的时候和你三表婶吵了一架,气得回去,我们当时也不知道什么奶粉,你小弟每天就喝一点米汤,也长这么大,还很聪明。不要道听途说。” 李绵绵并不认为这是道听途说。 但她现在的状况,无法满足三个小孩的日常需要。 真是急死人了! 韩淑静想了想:“要么你以后只喂老三,另外两个吃奶粉怎样?” 李绵绵咬着唇哭。 这个时候萧远道推门进入。 他出去采买,一回来便听保姆说绵绵情绪失控的事,赶紧上楼探望,从韩淑静口中得知原因,他一早考虑过小孩喂养的问题,做过关于奶粉的调查。 家里买的那款备用奶粉口碑就不错。 此时对李绵绵细数奶粉喂养的好处。 李绵绵:“哄我的?”后期加工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原产的好? 萧远道:“哄你干嘛?”他提议按照韩淑静出的主意,只喂养一个。 萧远道慢慢的劝着,李绵绵最终答应,不答应也不行啊,她产不出量来。 第265章 机灵 这一天。 孟思圩和父母提着礼品上门。 李绵绵正在楼下为老大和老二兑奶粉,见状忙迎接对方进门,介绍韩淑静认识。 打过招呼过,宋韵雅视线落在奶瓶上:“没有喂母乳啊。” 李绵绵碍于孟舅舅和孟思圩的面,羞于回答。 韩淑静:“只够一个小孩吃。” 宋韵雅:“我们家思圩也是吃奶粉,他那会子喂他母乳,不知怎么的他嘴巴闭得特别紧,一口不吃。” 孟思圩清嗓子,莫名脸红:“提这个做什么?” 宋韵雅:“事实啊。” 韩淑静对李绵绵道:“看,吃奶粉一样聪明健康。” 李绵绵得到安慰了,原来表哥也是吃奶粉长大的。 正在卧室睡觉的萧远道竖起了耳朵,心说他一老头他好意思吗?换成自己一出生拥有前世的记忆,他也下不去嘴。 双方互相寒暄后落座。 孟母宋韵雅道:“家里只有你们婆媳两个和阿姨啊?” 韩淑静:“还有我儿子。” 宋韵雅:“人呢?之前听绵绵提过,优秀得不得了,很想见识一下。” 李绵绵:“他晚上值夜照顾小孩,这会儿睡觉呢。” 宋韵雅:“一个大男人会哄孩子吗?你们三胞胎,他不会搞混?” 韩淑静:“长得不一样怎么可能搞混?我带你们看看孩子去。” 一行人往楼上走。 老大老二等着李绵绵的奶粉,正盯着天花板不哭不闹。 听到人的声音,循着声音的来源偏头,老大睡外面,瞥到了李绵绵,欢喜的动起小手小脚。 李绵绵将奶瓶塞到孩子嘴里,并帮他们用手扶住。 宋韵雅惊道:“你心好大,不怕他们拿不住磕到头啊。” 李绵绵:“远道说打小得锻炼他们手脚的协调能力。” 宋韵雅:“真苛刻。” 奶瓶上有手把,老二喝完甩到一旁,眼一闭,睡了。 出生那天用尽他生平所有力气,此时身体无比虚弱,如果不是饥饿令人无法忍受,他绝对不要醒。 老大转动眼珠子打量围观的人。 宋韵雅对着一秒熟睡的老二稀奇:“这个孩子好省事,跟我们家思圩小时候似的,吃饱了就睡,从来不闹腾。” 韩淑静不悦,怎么能像你家孩?明明像我的乖儿!念在你们第一次上门,我忍。 宋韵雅指着老三:“这个怎么有点黑啊,不像绵绵,是不是像她爸?”她听思圩说,绵绵生了二男一女。 小孩穿着粉色的衣裳,应该是女孩,女儿随爹,而绵绵的婆婆,相貌也只能说标致,不比大美人。儿子随妈,那小伙子相貌肯定不会太出挑。以致于小孩也不太俊。 不过才学肯定是有的,那张请柬写得不错,用词相当的考究,字迹尤其优美。 小孩本来在睡觉,一听到黑,哇的一声哭出来。 李绵绵忙抱起来哄:“舅妈,你不能说她黑,她听得懂,会伤心。” 宋韵雅笑道:“这么点的小孩知道什么啊?” 李绵绵没空回话,她只想安抚好哭泣的孩子。 韩淑静强调:“孩子确实懂。” 宋韵雅挑挑眉梢,她可不信。 这个时候时候萧远道出现在门口。 宋韵雅看去。青年一身随意的家居服,眉眼间带着几分摄人的阴鸷,气势逼人。皮肤确实不白,但也不黑,五官是工笔也难以描摹的精致。 比较起她家思圩的温润。 这位青年风格张扬,有点桀骜不驯的意思。 但他开口,却是很客气,随着绵绵称呼他们舅舅,舅妈。 他从李绵绵手里接过小孩,夸得像天仙。 小孩真的就不哭了。 靠在他怀里很快安睡。 孟父孟淮一打趣:“这丫头真机灵,才多大点,竟然能听懂大人们说话。” 萧远道:“像我,我小时候也就机灵。”他将孩子放回婴儿床。 梦里的女娃并不黑,肉滚滚的,又白又可爱,大概率在肚子里憋的时间太长,皮肤才会暗,过一段时间肯定能恢复。 李绵绵为萧远道感到羞耻,哪有当着长辈的面夸自己机灵的?不能谦虚点么? 一行人下楼后,萧远道也跟着下去。 宋韵雅落座,整理了一下衣摆:“远道打算在这边陪绵绵多久啊?” 萧远道:“小孩满12天。” 宋韵雅:“缺近半个月的课,不会掉队么?” 萧远道:“掉不了。”如果不是为了待在这边抄底赚钱,他会在这个学期末申请提前结业。 宋韵雅笑了笑:“听绵绵说你的专业是解剖学,你心理素质还挺强的。” 萧远道:“一般。” 萧远道谈吐大方,学识,见解,在宋韵雅看来,都非普通人能及,不由刮目相看,诚心夸赞韩淑静:“你儿子好优秀。” 韩淑静:“过奖,你家小孩也不错。温和敦厚又热心。” 萧远道心说,孟思圩分明是看上你儿媳妇了,你还夸人热心! 换个角度,母亲活了半辈子,都看不出孟思圩的用心,可想而知对方隐藏的多深。 宋韵雅:“亲戚嘛,应该的。” 韩淑静留一家人吃饭,亲自下厨招待。 孟淮一和宋韵雅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 韩淑静弯着眼睛笑:“你们有空常来玩。” 次日韩淑静替孩子换尿布,拉着李绵绵说:“有没有发现老三忽然变白了,昨儿还有点黑,同两兄弟比起来像个小黑妹,这会儿水灵灵的。” 李绵绵低垂眉眼,有些失落的道:“所以喂母乳最好。” 韩淑静恨不得打自己的嘴,她说什么不好?非提这个。她顿了一息:“我觉得是遗传了你的皮肤,你白。黑就是像远道,全家他最丑。” 李绵绵笑起来。 她每次稍微有点不开心,婆婆总能想办法驱散她的不愉。 此时小孩醒了,李绵绵喂饱他们后。 拿出相机,帮他们凹造型拍照片。 韩淑静看着被李绵绵包裹严实的孩子:“这样他们不舒服?” 李绵绵:“小孩身体很软的,没事。”她见过别人也这么拍。 帮孩子们照过相后,她又说:“等远道醒了,咱们抱小孩再拍。” 韩淑静:“行。”难得儿媳妇有兴致。 下午的时候,萧远道醒了,一家人人手一个孩子,以客厅为背景,请阿姨帮忙拍照。 阿姨拍一张后。 萧远道接过韩淑静手里的老大:“妈,你到边上,我们一家五口来一张。” 韩淑静:“”个兔崽子!怎么说话呢?她斜了萧远道一眼,搬走凳子。 李绵绵嗔道:“你目无尊长。” 萧远道:“哪有?” 他和李绵绵抱着孩子照了一张,又站着照了一张,这才作罢。 第266章 死皮赖脸 李绵绵刚收好相机。 听阿姨称呼一声先生,萧远道喊了声舅舅。 李绵绵走出房间,只见李文景站于厅中,兴冲冲道:“舅舅,我没做梦?”她朝其跑去。 李文景:“当妈了不应该冒失。” 李绵绵:“好不容易见到熟人,太兴奋了啊。你怎么有空过来?” 李文景:“你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探望?” 阿姨准备泡茶招待。 李绵绵叫住对方,搬出一套茶具:“我给你泡。” 李文景微微勾唇。 李绵绵一边泡茶一边向李文景打听国内亲人的消息。 李文景说都好。 李绵绵将茶水放到李文景跟前。 李文景喝了两口。“茶艺不错,好喝。”休息片刻,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大摞红包。“这是你爸妈的,你哥,你外公外婆,最厚的这个是我的,看清啊。”他掂量了一下放到桌子上继续道:“还有你爷奶的,薄是薄了点,心意在。这是你堂妹的,她还挺关心你,专程跑到我那儿去,这是她请我转交给你的信,另外你舅公舅婆” 李绵绵一边接红包一边笑着说:“你们都太客气了。” 李绵绵摸着温立香的信,很厚实。有那么多话跟她说吗? 韩淑静也附和着说客气。 李文景:“一份心意。”他又道:“你生孩子有没有告诉你孟舅舅、舅妈?” 李绵绵:“说了,前两天表哥带他们过来作客,临走前也封了一个大红包。还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回学校。” 李文景:“读书的事情不急,出月子再去。” 李绵绵:“嗯。” 李文景面向萧远道:“远道后边如何打算?” 萧远道:“下周三走。” 李文景默默一算,正好绵绵出小月子了。 几人聊了好一会儿。 李文景回房休息。 李绵绵和萧远道进婴儿房守小孩。 小孩们酣睡,她坐一旁的床边拆红包。 舅舅和父母给的最多。 父母的收入在国内高,但出了国还不如餐馆刷盘子的。 这些钱够他们不吃不喝攒好久? 最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温立香写给她的信中竟然有两页是李铁铮的亲笔。 他告诉她,他已经顺利进入大学读书,靳家还提供了一份兼职给他。 李绵绵立马提笔回信,劝他不要做无用的兼职,想办法学习专业知识,掌握吃饭的本钱才最重要。 他如果有经济上的困难,尽管告诉她。 萧远道悄无声息的凑近:“你对你小弟真不错,就不怕他翅膀硬了找你麻烦?” “我从来没想过他会找我的麻烦。”李绵绵将信折好放进信封,交到萧远道手上:“我不好出门,麻烦你跑一趟腿。” 萧远道:“行。” 萧远道麻利的寄完信返回,李绵绵正抱着老三喂。 萧远道来了一句:“真羡慕她。” 李绵绵看他一眼:“你小时候没吃过吗?” 萧远道:“” 李绵绵朝门口看,而后小声道:“我听说喂过小孩胸部会下垂,想问你有没有方法可以恢复如初。” “你亲我一口,我告诉你。”萧远道死皮赖脸的正面靠近她。 李绵绵:“……” 李绵绵低头看怀里的小孩,正闭着眼睛吸吮。又看床上的两个,他们还在睡。 李绵绵噘嘴凑过去,触碰到青年的唇瓣,他的大手猛然扣住她后脑勺。 李绵绵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小孩怎么不吃了?她推开青年,低头对上小孩黑葡萄似的大眼,虎躯一震,捂住小孩的眼睛,用胳膊肘抵开他,连忙摆正身体。 萧远道看了看小孩,她真扫兴!他得到了想要的,回答李绵绵的问题:“运动、按摩,多吃补充胶原蛋白的食物,比如鸡爪子,猪蹄,银耳。长期坚持会有效果。” 李绵绵准备出了月子开始锻炼。 她喂饱小孩后,萧远道接过去放进婴儿床,然后伸手掀开老二身上尿布,发现脏了立刻换上干净的,小孩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李绵绵笑道:“他也知道讲卫生。” 萧远道:“他只是小,又不傻。” 两天后李文景离开,萧远道送其去机场。 不久后孟思圩登门,李绵绵抱孩子坐客厅,老三不像老大和老二那般嗜睡,她很精神,白天基本不怎么睡,又躺不住,韩淑静和李绵绵只能轮流抱。 孟思圩进门后,母女俩一同看向他。李绵绵:“表哥来了啊,坐。” 孟思圩:“小丫头变白了许多,也胖了。” 李绵绵:“让你抱抱?” 孟思圩喜欢老二,那个最像阿绵。 而眼前丫头眉眼像极萧远道,他不太愿意接近。对上李绵绵的视线,他说好。 李绵绵把孩子交到他手里。 透着一层单薄的衣衫,孩子的体温传过来,软软糯糯,温温暖暖,将他心中对萧远道的怨气冲淡了几分。凑近仔细看,也不是那么讨厌,他忍不住伸手戳小孩的脸。 小孩一把抓住他的手指,睁着一双天真水润的眼睛打量他。 孟思圩准备缩回手。 小孩拉得很紧,他顺势轻轻挠她痒痒。 小孩受惊立刻松开他,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一秒后抬手打他挠她的那只手,力道轻的可以忽略。 李绵绵:“她生你气了。” 孟思圩确定眼前的小孩拥有独立意识,那么另外两个,应该也一样。 他们都记得前世的事,只有阿绵不记得。如果他当时不动祭坛内的东西,她和萧远道这辈子,可能还不会如此和谐。 想到自己阴差阳错成全了他们,心又乱了。 他强行镇定哄小孩:“叔叔给你玩的。”顿了顿加一句:“喜欢你才逗你。” 小孩这才眉眼舒展。 过了一会儿,孟思圩把孩子交给李绵绵,说:“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点私事处理,先走了。” 李绵绵:“哦。好。你忙。” 韩淑静送孟思圩出门。 孟思圩克制情绪,依然客气:“不用送。” 韩淑静笑笑:“还是送送你。”待对方走后,她对李绵绵道:“你表哥人真不错,脾气好又喜欢小孩,长得还俊,怎么也不找个对象啊。” 李绵绵:“才20出头找什么对象啊。晚婚才好。”她原本以为生完小孩,就可以轻松点了。 事实相反。 孩子出生后,即便有婆婆和丈夫的帮衬,她依然感觉很累。 遥想自己没怀孕之前的日子,是多么的逍遥快活啊。 韩淑静:“远道也20出头,像他多好?有工作,有孩子。” 李绵绵:“然后他让他妈跟你一样带孙儿么?” 韩淑静愣住,发现自己竟是个冤大头,好不容易把大儿拖到大,又带小儿,小儿不用管了,来三个孙。即使请了人在家帮忙,她依然忙的团团转,甚至为融入异乡,一把年纪还要天天学abc,否则独自出门连饭都找不到吃,她后知后觉:“还是晚点结婚好啊。” 李绵绵笑道:“是。” 第267章 下套 李绵绵哄老三睡觉时,萧远道从外面回来,手里捧着一大束鲜花。“送你。” 李绵绵不解:“今天什么日子吗?送走舅舅庆祝?” 萧远道:“你真会开玩笑。” 李绵绵笑眼弯弯,从床上坐直,抱着捧花闻,沁人心脾的香味仿佛能够消除身上的疲累,她顿觉神清气爽。 萧远道:“听我妈说你表哥来过。” 李绵绵挑眉:“他不能来?你不会还吃表哥的醋?”她以前觉得表哥那番暗示,是对她有意思,现在感觉自己想多了。 萧远道找不到孟思圩的坏话讲,对李绵绵的说辞进行否认,随后提及再请一位照顾阿姨。 李绵绵:“忘了和舅舅提,让他办了。我对这边不熟悉,怕找到心思不纯的人。” 萧远道在李文景面前提过,但对方让他找孟思圩,说孟家开家政公司。 还是等他走后,绵绵向对方提。 姓孟的虽然会耍心机,但至少不会伤害她。 思考一番后,转移话题:“寒假咱们带小孩回国怎么样?” 李绵绵:“可以啊。正好赶得上在家里为小孩摆百日宴。” 萧远道原以为她会以老家太冷,孩子小不适应为由不同意回去,想不到她答应的如此干脆。 团聚的日子总那么短暂。 很快到了萧远道离开的日子,他拎包与小孩们道别,小孩们哭闹不止。 一家人耐心安抚好久,室内才归于平静。 李绵绵想送他登机,被他拒绝。他说:“外头冷,不用送了。” 李绵绵:“可以多穿点,没关系。” 萧远道:“我自己走。” 李绵绵不再勉强,站二楼的窗户目送,待青年消失在视线内,回到婴儿床前陪小孩,这两天老大和老二不再像以前那般嗜睡,醒的时间变长,她开始读寓言故事给他们听。 韩淑静端着为李绵绵熬的莲子羹进门,笑道:“他们听得懂外国话么?” 李绵绵:“慢慢的应该会懂?”她指着莲子羹向孩子们介绍,先用y文,再用国语,喝的时候也不忘记教,放下碗依旧如此。 老二左顾右盼,转脸调腚。另外两个听得津津有味,一看就是学霸的料。 因萧远道离开。 李绵绵又在坐月子,韩淑静和阿姨商量值夜的时间。 阿姨觉得太累不同意。 韩淑静有了意见,想要撵走,但人不是她请的,她不好出声,私下向李绵绵发牢骚。 李绵绵:“阿姨已经很不错了,每天准时准备饭菜,洗衣打扫家务,再让她夜里起来照顾孩子她确实吃不消。这样,晚上你来,白天我照顾。” 韩淑静不同意,孩子如今的作息和大人差不多。晚上很好带,夜里起来喂他们两遍,换换尿布或者衣服就好了。 而白天,大人需要陪玩,老三还非要抱,儿媳妇未出月子肯定不能让儿媳妇一直围着孩子转。她叹气:“你还是好好休息,我自己来。” 李绵绵体谅韩淑静辛苦,她打算通过孟思圩再请一位阿姨。 傍晚,她拨通孟家的电话。 待对方接听后,她说:“表哥,是我。” 孟思圩并不意外,他预料到她会找她。原因无他,萧远道若一走,照料三胞胎人手不够。阿绵肯定因为请人的事情需要他帮忙。他想到这儿,低声道:“什么事?” 李绵绵:“远道今天走了,三胞胎缺人照顾,我想通过你请一位有经验的阿姨帮忙,工资不是问题。” 孟思圩:“我来安排。” 李绵绵道谢,承诺出了月子请他吃饭。 孟思圩:“不用客气。” 李绵绵说了一句晚安放下电话。 三天后,孟思圩联系李绵绵,告诉她,他找了三位身家清白的阿姨。 李绵绵:“在哪里?我这就去。” 孟思圩:“我接你。” 李绵绵:“不用,家里有车,我自己会开。” 孟思圩:“跟谁学的?” 李绵绵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学校报的班。” 孟思圩疑惑,怀孕能学驾照?他告诉她家政公司的地址。 韩淑静知道她要出门,拦住她:“还没出月子,外面又冷,我去,我晓得路。” 李绵绵认为自己已经恢复,何况她半个月没离开屋子,也想外出走走。“你语言不同,还是我去,穿厚一点没事。” 韩淑静仍然不放心,但她拗不过李绵绵,让李绵绵带上帽子手套。 包裹得严严实实。 李绵绵来到和孟思圩约定的地点,看了孟思圩递的资料,对比真人,选了一位看起来最和善的阿姨,姓秦,四十出头的样子,穿着得体,五官端正。 李绵绵和对方说明工作范畴及时间,对方没有意见,她将家里的地址告知。“明天九点半准时来上班哦。” 秦阿姨顺从的应声。 李绵绵完成任务,准备逛商场为孩子买些两套衣裳。 小孩子长得快,刚出生时穿的衣裳这会儿已经短了。其他的又有些大,不太合身。 她和孟思圩一起踏出家政公司。 才走到大路上,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络腮胡大叔拿刀子扯着李绵绵便想要当人质。 孟思圩眼疾手快拽回她,等她反应过来,络腮胡已经被孟思圩打倒在地,但他的胳膊也受伤了,血流不止,浸湿手臂,她连声喊表哥,言语中透着浓浓的担忧:“你怎么样?” 孟思圩也是一阵后怕,差一点她就会受伤。 看着伤口,他忽然有了个主意。 先和李绵绵说自己没事,只是皮外伤,又说:“你回家,我自己处理。” 李绵绵蹙着眉:“还在流血啊,我怎么能走?我陪你去医院。” 孟思圩:“不用。” 李绵绵掏出手帕让他捂紧伤口,并坚持陪他进医院包扎。 她开车的时候,他默默的看着,她一点也不像新手,她肯定不是在学校学的,还有她的y文,他问过李家小叔,小叔说她跟着萧远道学的,但她婆婆在聊天中透露,她是在公司里学的。 她为什么撒谎? 想隐藏什么? 到医院后,医生为孟思圩清理伤口,刀口锋利比较深,需要缝合。 李绵绵不敢看,走到外面。 孟思圩压低嗓音:“外面的是我女朋友,她闹着分手,我替她挡了一刀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可以请你在她面前帮我夸大伤势么?” 医生一听便应下了。待孟思圩缝合好伤口,打开医务室的。 李绵绵连忙问怎么样。 医生说了一大堆专业术语,李绵绵一句也听不懂,但从对方其他的描述来看,孟思圩伤到筋,以后可能会落下残疾。 李绵绵的心提到嗓子眼,她向医生道谢后,和孟思圩往外走,到医院外红着眼眶看他,自责道:“表哥,都是因为我。” 孟思圩:“不怪你。只是这段时间不能回家住而已。” 李绵绵:“你去我那住。” 孟思圩:“有地方住。你不用担心。” 李绵绵更内疚了,她宁愿那一刀子划到的是她。 第268章 深信不疑 李绵绵打算送孟思圩回家,然后打出租回原地开车。 “医生夸大其词,不用信。”孟思圩说了实话,李绵绵反而当他安慰她。 最后两人一同回原地,随后分开。 李绵绵到家后本想告诉韩淑静,刚才遇到了麻烦。 下一秒打消念头。 婆婆阻止她出门,她非不听劝,后果完全是她自找的。而婆婆知道后除了担心,估计还得会生她的气。 索性闭口不谈。 只说已经找到一位愿意照顾三胞胎的阿姨。 韩淑静:“麻烦你表哥了,他什么时候有空啊?请他来家里坐一坐。” 李绵绵应好,随后回房找出之前从国内带的祛疤药,准备找机会送孟思圩用。 第二天秦阿姨上班。 李绵绵再一次交待对方的工作范畴:“你只需要按时喂饱老大和老二,为他们三个换一换衣服尿片就好了。别的事情不用你做。” 秦阿姨看着一排小孩:“诶。这些真是你生的啊。” 李绵绵颇高好笑:“不然呢?” 秦阿姨:“我伺候的那些产妇,生完小孩身形不像你这样单薄。” 李绵绵笑了笑:“可能我恢复得比较快。” 原本松垮的肚皮,虽然没有恢复如初,但也日渐紧致,被小孩撑出的妊娠纹也渐渐变淡。 秦阿姨接着打听她的年纪。 李绵绵:“24了。” 韩淑静心道,说实话能咋地? 秦阿姨:“我说呢,年纪小恢复就快。” 这时电话响了。李绵绵接听,是萧远道打来的,两人围绕着孩子聊。 李绵绵等着韩淑静领秦阿姨熟悉环境,她小声和萧远道说起孟思圩手腕受伤的事。“医生跟我讲,表哥伤到筋,可能会落下残疾,我害惨他了。” 萧远道眉峰几不可见的拧了一下,重复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他伤到筋缝合包扎了一下?” 李绵绵:“不然呢?” 萧远道:“按我的了解,真到了那个程度,不打上石膏他出不了医院?” 李绵绵强调:“医生亲口说的,而且表哥的胳膊伤口的确很深啊。你怀疑表哥装的么?你怎么能这样?” 萧远道空出的手托下巴摩挲若有所思,孟思圩去的医院,肯定是极好的,医生会平庸?八成是孟思圩搞鬼让医生撒谎,糊弄绵绵门外汉。 目的不言而喻,想让绵绵内疚,心生同情,好主动往他那跑。 萧远道看穿对方的动机,有了主意:“随口一说,没别的意思。回头我托人给你寄点药膏,你送给他涂,可以让筋复原,不留任何后遗症。” 李绵绵深信不疑,心情立刻有阴转晴:“那太好了!” 李绵绵放下电话,拨通孟思圩的,响了一声又挂断,这个点他应该忙着工作,还是晚些时候再联系。 她转身到婴儿房。 进门便听秦阿姨夸孩子聪明乖巧,她带过很多月子里的小孩,不分昼夜的闹腾。 李绵绵笑着插嘴:“因为他们爸爸很聪明,我比较乖巧。” 韩淑静嗔她一眼,两句话夸了五个人,也不嫌害臊。 李绵绵白日里暗暗观察秦阿姨,手脚利索,对待孩子也有耐心,应该是个不错的阿姨。 秦阿姨下班后,李绵绵才联系孟思圩,关心他的伤势。 孟思圩:“好多了。” 李绵绵:“明天你休息?我家里有祛疤膏想送你。” 孟思圩:“是么?等我有空自己去拿。” 李绵绵:“也好,远道听说你的伤势准备托同学寄养筋的药膏过来,他说药到病除,你的胳膊不会有问题。高兴?” 孟思圩:“”姓萧的真会见招拆招,他抿抿唇说高兴。 李绵绵接着道:“不知道那个歹徒怎么样了?” 孟思圩:“捉起来了。”他后来甚至想如果当时不还手,直接让歹徒杀掉更好,一了百了,省的看他们一家五口痛苦。 李绵绵:“这里危险份子好多,真想赶紧毕业带孩子们回国。你以后出门也要小心点啊。” 孟思圩嗯了一声。 李绵绵放下电话,回房休息。 夜里小孩哭闹。 李绵绵将老三抱回自己的房间,侧着身子边喂边睡。 小孩吃饱了,伸手扯她的衣服往下拉。 李绵绵一下子惊醒,第一时间看小孩,小孩睁着眼睛,小手正攥着她的衣服,她轻轻掰开孩子的手,低头对小孩笑,柔柔道:“拉我衣服,是想吃另一边么?” 李绵绵抱起她,换一边。 小孩扭头。 李绵绵不解:“不是没吃饱?”她放下衣服,轻声哄小孩睡觉,小孩很精神,小手小脚乱动。 李绵绵只得陪玩。 韩淑静下楼清洗小孩奶瓶时看到李绵绵房间透着光亮:“绵绵,没睡啊。” “嗯,小丫头忽然有了精神。”李绵绵打开门:“另外两个睡了吗?” 韩淑静:“睡了。三兄妹属小丫头最难搞。待会儿我把奶瓶洗了,你交给我带。” 李绵绵:“没关系,我这会儿也醒盹了。” 李绵绵抱着孩子下楼晃悠一圈,小孩才闭上眼睛睡觉,她把孩子放回婴儿床。 韩淑静催促她回房睡觉。 李绵绵睡不着,翻来覆去凌晨两点钟才犯困。 第二天起来已经九点半,吃过饭陪小孩玩一会儿,再抬眼就过了晌,有小孩后,时间一天一天过得特别快。 孟思圩拆线后才上门。 李绵绵拿出祛疤药膏,因为对韩淑静隐瞒那天的事,待孟思圩进婴儿房,她要求看他的伤口。 孟思圩一笑:“不用了。” 李绵绵:“看看啊。” 婴儿房的窗帘有两层,一层厚的,一层白色薄纱。 白天外面亮,小孩总往亮处看,李绵绵担心他们睡偏头,除经常帮他们调整睡姿外,平时第二层窗帘也一直拉着遮挡光线。 因此屋子里有些暗,孟思圩走到窗口撸起袖子。 李绵绵跟过去。 伤口有五六公分长,上面还带着线孔。 李绵绵很内疚:“让你受苦了,我昨天还打电话问远道,他说药膏已经寄了,估计再过个十天半个月能到。” 孟思圩:“到时候筋也差不多好了。” 李绵绵有些不好意思,路途遥远关卡又多,这个邮递的速度已经算快了。 孟思圩:“我看看孩子。”他转身往婴儿床旁边走。 李绵绵紧随,抬脚时却被窗帘下面的流苏穗子绊住脚,身体失去平衡,惊呼后扑向旁边的孟思圩。 孟思圩潜意识还有男女授受不亲的传统观念,条件反射伸手推开她。 李绵绵猝不及防,手脖子弯朝内跌倒在地,当即疼得使不上劲。 刚好韩淑静进门,从她的角度,是李绵绵投怀送抱被孟思圩推开,她惊得握不住手里的奶瓶,哐当掉地上。 老二瞄到自己的粮食掉了,哇的大哭。 老大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睛,好吵。 如果开口不是哇哇地大哭声,他真想和娘亲说,不愿意和老二睡。 第276章 回国 晚上夫妻两独处时,李绵绵悄悄问萧远道的存款。 萧远道:“存款勉强够我们一家开支,其余的全部拿出去炒股了。” 李绵绵惊到捂嘴:“你也不多留点!万一亏掉怎么办?赶紧抛了。我想把那些钱拿出来开一家珠宝店,或者入股哥哥的公司,为两儿子将来结婚买车买房做准备,还有女儿的嫁妆,也得开始攒才行。” 萧远道:“我不理解,养儿防老,我们不找他们要钱,还要包他们下半生?你说攒女儿的嫁妆,我还能认同。” 李绵绵:“我们多付出点,小孩轻松啊。看看咱们身边比较成功的人,舅舅,表哥,我哥哥,还有靳图南,他们都有上一辈积累的资源可用,我们总得留点底子给他们。” 萧远道据理力争:“父母提供便利自然好,留些底子也无可厚非,但你说买婚房,婚车,太夸张。以后我的孩子们,我不会包办到底。女儿嘛,该她的会给她。” 李绵绵:“我非要包办。” 两人意见不统一,差点吵起来,最后李绵绵也没有争过萧远道,她干脆不搭理他,拿起床头的时尚类杂志翻阅,转移被青年挑起的火气。 萧远道靠近,对页面内的模特品头论足:“瘦得跟竹竿似的,脸颊凹进去,一点也不好看。” 李绵绵又是一个白眼:“你懂个锤子,这种叫高级美,眼神冷漠,气场强大,你信不信她站你旁边,会把你衬托得像土鳖。” 萧远道不屑:“把眼睛上那一圈黑线擦掉试试?”他的手,慢慢贴近她:“我喜欢你这样的,清汤挂面,含蓄又文静的美。” 李绵绵收起笑容,放下杂志,拿开他的手:“别以为你夸我,我就会跟你一起那样。” 萧远道故意道:“哪样啊?” “睡觉了!明天一早我得回学校报到,不能迟到。”李绵绵关掉灯。 “我后天也走了,不能满足我一次?”他朝她脸上吹气。 李绵绵鸡皮疙瘩一起,缩了缩脖子,但她依然冷冷的拒绝。 随着李绵绵开学,萧远道也走了。 热热闹闹的家,归于平静。 李绵绵补齐生小孩所缺的课。第二学期课业较为轻松,一有空便会回来带孩子,他们睡觉,或者不闹腾的时候,她便利用时间看书写论文。 这一天回家路过医院,她看到了秦阿姨,秦阿姨的心情貌似不错,拄拐仗站路边等车还吹泡泡糖。李绵绵停车主动打招呼:“秦阿姨,你去哪儿?我送你?” 秦阿姨笑道:“绵绵啊,我今天出院,准备回家。” 李绵绵:“可是你脚上的石膏并未拆除,回家有人照顾你吗?” 秦阿姨:“没事儿,生活能自理。上次我托你问的事情,你问了吗?” 李绵绵经过婆婆的劝阻,当时打消帮助秦阿姨的想法。但后来还是决定为对方出一份力,毕竟帮她带了两个多月的小孩。有点交情。 所以小孩一百天时,她请孟舅舅一家吃饭,孟思圩来了,她暗地里向他提及此事,他给了她一张名片,叫她交给秦阿姨,让秦阿姨直接找他。 “问了。”李绵绵掏出钱包拿出名片:“这是我表哥的” 秦阿姨打断她的话:“我本意是如果没问的话,就不问了。不过谢谢你,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 李绵绵:“不客气。你丈夫同意签协议了吗?” 秦阿姨:“没有。” 李绵绵:“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秦阿姨,你不要犯傻原谅他啊。” 秦阿姨笑笑没有说话。 李绵绵也不好劝,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一晃眼到小年。 李绵绵提前请好假,买好机票,等待萧远道过来接他们祖孙五个回国过春节。 韩淑静离家大半年。 思乡心切,一大早便开始收拾。 李绵绵叮嘱对方不要带太多的东西,大包小包不好拿。 过晌后,萧远道出现,一家人出发回国。 孩子们第一次坐飞机非常兴奋,靠在父母和奶奶怀里,目不转睛的盯向窗外。 老二时不时发出一声哇~ 韩淑静笃定的说,老二以后一定是最聪明,最有本事的。 萧远道不认同,一瓶不响半瓶哐当。 不声不响的那个才厉害,他看好老大。 次日上午一行人到达海市,转长途车回老家,又在县城坐中巴,下午才从中巴车上下来。 萧远道一手提行李箱,一手抱孩子。 李绵绵和韩淑静只抱着小孩。 韩淑静说:“绵绵啊,过完年后,你能不能自己去上学?搭车太折腾人了,小孩跟上受罪。” 李绵绵舍不得,她微微搂紧怀里的老二。 萧远道:“他们还小,正是和父母建立信任和感情的时候,怎么能因为路远而放老家?你不想折腾,那你留在家里。” 韩淑静嘟囔:“我也是为孩子考虑,大老远怕他们吃不消。” 萧远道:“你问问他们愿意跟你待在老家,还是愿意和他们的妈妈待在一起。” 李绵绵小声附和:“他们愿意的话,我同意。” 韩淑静便问小孩愿不愿意跟着她待在老家生活。 小孩们看看周围的环境,乡间小道,两旁的树光秃秃的,远处可见炊烟和泥土房。想想之前生活的地方,干净的街道,漂亮的大房子,统一把小手指向李绵绵。 萧远道:“看。” 韩淑静这下没话讲。 天气冷,她将包被盖到小孩脸上。 李绵绵和萧远道照做。 终于走到村口。 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史巧兰。 萧远道和李绵绵主动喊大伯母。 史巧兰楞了好一会儿,哎呀一声:“怀里的孩子,不会是绵绵生的?” 韩淑静:“不是她生的,难道是我捡的?” 史巧兰凑近,掀开包被看小孩,小孩此时睡着了,闭着眼睛,个个相貌不同,粉雕玉琢的好看,三个孩子统一穿着大红色棉衣棉鞋。 史巧兰感叹:“绵绵真厉害啊。人家一胎一个,你一胎一窝。” 李绵绵:“”所以她是猪,对? 韩淑静:“所以绵绵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第287章 看三胞胎 史巧兰:“还是你不会带,人家绵绵怎么带得好?” 李绵绵笑道:“我是有远道帮忙,要不然三个我哪忙的过来?白天小孩们跟着爷爷奶奶的时间比较多。” 许小颖:“估计是玩累了,这样晚上好睡觉,我们家那会儿是白天睡晚上闹,你大哥只顾自己睡觉。” 史巧兰:“人家带三个,你带一个,还要男人帮忙干啥?” 许小颖脸一黑,一个孩儿比人家三个还能闹又怎么说? 李绵绵这才反应过来,被卷进别人家婆媳的明争暗斗中?忙找借口离开是非之地。准备到四婶路凤霞家拿些黄豆杆喂兔子。 走了一段路后,远远看见村口走来四个人,靠近才认出祝瑞君母女四个。 三人穿着整齐,有说有笑。 祝瑞君脸上的肉涨回来了,气色红润,皮肤白净,像换了个人一样。 三个小孩抽高不少,老大只比祝瑞君矮一点,亭亭玉立的。 李绵绵惊讶:“三嫂,你的变化好大,老大长成大姑娘了。” 三小孩亲切的喊李绵绵婶婶。 祝瑞君拉着她:“我估摸着你会回来过年,提前两天来的,昨儿去看了村长,今天过来准备看看你家孩儿。” 李绵绵受宠若惊,立刻道:“走呗。”她从口袋里拿出红包,送三个小孩。 三小孩看向祝瑞君。 祝瑞君:“你婶婶不是外人,能收。” 三小孩这才接过红包道谢。 李绵绵笑笑,转而问起祝瑞君在海市的生活。 祝瑞君:“一切都好,年底的时候我买了一座带小院的房子,虽然简陋,但一家人总算不用租房子住了。” 李绵绵为祝瑞君感到高兴。 往回走的时候,好巧不巧的,迎面遇上萧志启。他手指夹着拿着烟,吞云吐雾。 祝瑞君的神色有一丝紧张。 李绵绵察觉后,小声安慰道:“三嫂,你不用怕他。你们已经离婚了,我们村都是你的娘家人,他敢乱来一村人都不能答应。” 祝瑞君抿了抿唇,轻轻点头。 萧志启一直盯着祝瑞君看,只觉得眼熟,再看身边的孩子,一下子认出她们。他心花怒放的:“瑞君啊,真是你?回来看我的吗?”他就说这女人早晚还得回来赖着他。 这会儿看着光彩照人,他能接受。 老大握着拳头:“我妈回来看婶婶家的三胞胎,你别自作多情。” 萧志启:“死丫头,大人说话小孩插什么嘴?!眼里还没有我这个爹?”他指着李绵绵对祝瑞君道:“他们一家可把我弟给害苦了,你少跟她来往。” 祝瑞君平复心情:“你们家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你家人。” “这次回来,把孩子们给我留下,她们姓萧。”萧志启认为祝瑞君的生活水平一定很好,三个丫头被养的白白胖胖,他把孩子们留在这儿,好叫她出生活费。 祝瑞君:“凭什么?三个孩子是你们家不要的,我那儿还有你写的凭证按的手印。” 萧志启:“那也是我的种!我说留必须留。” 祝瑞君被对方的无赖言辞气的七窍生烟,想走被男人紧紧拽住。 李绵绵让萧志启放手。 萧志启不放,并警告她:“趁我没发火前离我远点,否则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拉拉扯扯,引起路人围观。 大家都认出祝瑞君,纷纷稀罕,和萧志启离婚后简直脱胎换骨一般。 李绵绵退出人群对祝瑞君的小女儿附耳。 小女儿闻言跑开。 李绵绵怂恿大家伙儿一起发话,勒令萧志启撒开拉住祝瑞君的手。 萧志启:“她是我媳妇,我为什么要撒开?” “谁是你媳妇?!”说话的是萧志启新娶的女人,她被祝瑞君的小女儿请过来,此时上上下下打量祝瑞君,这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穿戴整齐,对比自己邋里邋遢,她怕男人与前妻旧情复燃,生出一股子恐慌,上前拉扯萧志启,要他给个说法。 萧志启的手被迫从祝瑞君袖子上移开。 祝瑞君赶忙走人。 身后的萧志启和新媳妇打起来,场面混乱。 祝瑞君说:“我当时如果有这个女人一半泼辣,也不会遭罪。” 李绵绵:“这个女的确实不好惹,嗓门大的能从村头传到村尾,骂人也厉害,一开口就问候萧家各路祖宗。三伯和三伯母根本不是对手。” 祝瑞君感到痛快。 李绵绵:“回头你们走的时候,我让远道送你们。” 祝瑞君点了一下头:“不用,不碍事的。刚才幸好你机灵,让三丫头去找他女人。” 李绵绵笑了笑,恶人还需恶人磨啊,像他们这种喜欢讲道理的,哪对付得了? 到了萧家。 韩淑静刚要问李绵绵带得谁,猛然又认出:“瑞君啊,你比上次回来还俊了,差点没敢认你,看来你在海市过得很好。” 祝瑞君笑盈盈的应声,看着三胞胎,直夸韩淑静好福气,家里一次性多了三口人。“你们家平时一定很热闹。” 韩淑静:“那是的,如果早一年生就好了,能多给我分点地。” 祝瑞君打趣:“也不能什么好事全被你占了啊。” 韩淑静笑呵呵。 祝瑞君拿出红包交给三胞胎。 韩淑静连忙推拒:“你一个人带三个孩子不容易,你自己留着点,不用破费的。” 祝瑞君:“我的一点心意。” 韩淑静留祝瑞君住下。 祝瑞君:“不叨扰你们了,我在村长家住。” 韩淑静:“那也成。” 祝瑞君坐下不久,萧三财夫妻俩登门,说要看三个孙女。 三个丫头却不想见爷奶,她们还记着当初被扫地出门的情形。她们直往祝瑞君身后躲。 李绵绵朝老大使眼色,示意她们躲萧福明或者萧远道身后。 老大会意,拉着两个妹妹跑到萧远道后面。 萧远道怀里抱着老三,她的视线跟着三姐妹晃悠。 萧三财夫妇大骂祝瑞君没家教,不会教孩子,孩子连爷奶都不认了,他们说,这次不允许她再带走孩子。 祝瑞君提到字据,以及三个小孩户口被迁出来的事。 萧三财一家不认。 李绵绵小声对萧远道说:“真不要脸啊。现在看瑞君嫂生活条件好了,眼红想捞钱,竟然用三个孩子要挟。” 第288章 走亲戚 院子里闹哄哄。 萧三财见威胁不成,暴脾气一下子上来,在众人面前冲进厨房拿菜刀,威胁祝瑞君的孩子们跟他们回家,否则当场砍死她们,就当没生过。 周围人惊恐四散的同时,劝萧三财冷静点。 萧三财哪听得进去,挥动手里的刀逼近三个孙女。 三个丫头害怕又心寒。 事情发生在萧家院子里,萧福明无法坐视不理,拿起手边的铁锹一把打落萧三财手里的菜刀。 三胞胎哇哦一声。 李绵绵对萧远道小声道:“他们也知道自己的爷爷很厉害啊。” 萧远道:“早知道我该表现。” 李绵绵哭笑不得。 萧三财骂萧福明插手他们的家事。 萧福明:“瑞君是我们家的客人,在我家里,我肯定得护着。三个孩子是你们不要的,在场的都可以作证。你这会儿不是耍流氓么?” 韩淑静:“就是!不知羞耻。” 萧三财的媳妇说:“要说不知羞耻,那还得是婷婷,勾引我儿子,害了我儿子” 赵彩枝万万未料到,话题忽然会转到她家孩子身上,她冲上去啪啪赏了对方两个耳光:“明明是你儿子耍流氓,你竟然倒打一耙。” 两人扭作一团,很快又被人拉开。 赵彩枝维护着萧婷还在骂。 旁边的萧婷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她抱住赵彩枝呜呜的哭。 赵彩枝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一群人合伙把萧三财夫妻赶走,围观的人渐渐散开,串门的也走了,院子里恢复宁静。 祝瑞君自责:“都是我招来的人。” 韩淑静和李绵绵轮番安慰。 祝瑞君情绪恢复后打听萧婷和萧三财一家的过节。 萧婷和萧志国私奔的事,出门一打听谁都知道。 与其听别人胡言乱语,不如自家人说。 韩淑静隐去萧婷和萧志国私奔的一段,只说萧志国对萧婷耍流氓被家里人撞破逮了起来。 祝瑞君恨恨的说:“当初我也是被萧志启给蒙骗的,但我没有婷婷幸运,她有父母撑腰。而我父母都不在了。” 韩淑静:“都过去了,往前看。” 祝瑞君:“诶。” 为了防止萧三财一家来捣乱,萧福明找到村长把事情一说。 村长到萧三财家协调,后者扬言一定会把三个孙女要回来。村长便拿萧三财家的地说事,一通软威胁后,萧三财一家才答应不会找祝瑞君以及三个孙女的麻烦。 但有个条件,他们也养了三个孩子十来年,祝瑞君得给他们一笔补偿,否则他们不能善罢甘休。 村长暗笑,他就知道他们一家奔着钱来的,他很干脆:“可以,你们要多少?” 萧志启想了想,伸出1个手指头。 村长:“一千?你们真敢要啊。” 萧志启:“三个小孩这么多年吃喝拉撒,一千不多。” 村长想了想:“也行,但祝瑞君嫁到你们家十来年,忙前忙后的我们都瞧着,你也得给算钱。总不能人家白给你们干活,还为你家生三个孩子?听说找保姆挺贵的,就当她是个保姆,一个月给20块。十来年我也取个整数,算十年,她给你们一千,你们给她一千二,一来一回的,你找200就行。” 萧三财一家面面相觑后大怒。 但对方是村长,他们也不敢与之抗衡。 村长说:“钱拿来啊?” 一家人沉默。 村长扫了几人一眼,站起来背着手走了。 人走远后,萧三财的媳妇大骂祝瑞君狐狸精,是不是暗着把村长勾搭了。 萧志启赶紧关上门:“妈,你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那可真是不得了的事。” “没勾搭,咋对祝瑞君这样好?” “” 村长径直前往萧福明家,将情况一说。 祝瑞君感动不已,她承诺将来出人头地一定造福乡里。 村长也没当回事,一个女人做什么能出人头地?他笑着移开话题,和萧福明寒暄了一阵儿。 还关心了李绵绵几句,顺口又来了句:“我们村地多人多,不知道你舅舅有没有兴趣来这里建厂房,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李绵绵楞了一下,村长还挺会为村民谋福利的。她笑道:“等我回了燕京问他。” “好。” 因为祝瑞君和孩子们住村长家,走的时候,她带着三个丫头和村长一块儿离开。 一家人送几人到门口。 祝瑞君:“绵绵,你以后有空可以去海市找我。” 李绵绵:“等孩子大点儿我就去。” 祝瑞君:“成。” 次日萧福明先把老太太送到史巧兰家,随后一家人开手扶拖拉机到萧远道外婆家走亲戚。 三胞胎搭上车,颠簸中韩淑静身子歪倒在车厢壁旁,李绵绵怀里的老二看着她狼狈姿势笑的前仰后合。 声音混合着突突的声。 韩淑静感到莫名其妙,也跟上笑:“小崽子,笑什么呢。” 李绵绵:“估计觉得你刚才出丑的样子好笑。” 韩淑静又好气又好笑:“以后不能笑话长辈,嗯?” 老二收敛笑意。 李绵绵用包被将他的头罩起来,防止他吹到冷风。 到了外婆家,一行人下车。 李绵绵四处打量。 堂屋和院墙是红砖建造的,过道是土夯房,两旁放满了农具。 婆婆的大哥韩建设和大嫂卢高兰在供销社,一个做主任,一个是售货员。 两人自视甚高,因为萧福明没有正式工作,婆婆每次回老家都会被卢高兰冷嘲热讽。 原本萧远道为两人扳回一局,又因为毕业后工作的事再次被嘲弄。 因而很少走动。 李绵绵也只是在结婚的时候见过婆婆的娘家人一次。萧远道的外公外婆知道原主没有文化,嫌弃的表情她记忆深刻,即使后来认了亲,萧远道的外公外婆也没有个音儿。 去年过年,她和萧远道提过来此走动,但他说没什么好走动的。 李绵绵便猜,可能因为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老人家眼里算资本家的小姐,因而依然不待见她。这次之所以回来,是婆婆年前去娘家送礼,告诉老两口她生了三胞胎。 老人家稀罕想看,邀请他们年初二过来,萧远道才同意来。 进了院子,李绵绵主动朝外公外婆打招呼。 他们只是淡淡的点了头,视线便放到孩子身上。 老太太先看到老大老二,心理直打鼓,怎么不像远道? 再看到老三,眼睛才亮,这个像。 对于另外两个也才开始热情。“长得真不赖,瞧着脸蛋白的。” 第303章 会喊爸爸 回到凤吟路133号。 李绵绵领着李铁铮往主院走。 半道迎面遇见萧婷,她奇怪的看向李绵绵,不理解对方为何还和小旺庄的那家人来往,但她没吭声。 李绵绵:“婷婷去哪儿?” 萧婷看了李铁铮一眼,面对李绵绵回答:“我到外面转转。” 李绵绵:“别走太远了啊。” 萧婷:“诶。” 姐弟俩靠近主院,远远便听见萧远道爽朗的大笑声。 迈进门槛石,李绵绵便道:“你笑什么啊这么高兴。” 萧远道咧嘴回头。 还不等他解释,韩淑静便道:“来迟会喊爸爸了。” 李绵绵眼眸大睁,跑上前:“有没有喊妈妈啊。” 萧远道得意无比:“只喊了我。”他朝李铁铮打了声招呼。 李铁铮忙应下,并向韩淑静和萧远道问好。 李绵绵教老二喊他妈妈。 老二张着嘴。 在李绵绵期待的目光中,又喊了一声爸爸,吐字清晰。 李绵绵失望又嫉妒。“怎么偏偏学会喊爸爸呢,明明我陪在他身边的时间比你多。” 萧远道:“我不知道喊了他多少声爸爸,他这才喊我几声?” 李绵绵笑得花枝乱颤。 韩淑静:“估计爸爸这个词好学。” 老二点头附和,他的舌头不受控制,他也没办法。 李铁铮开始以为自己幻听,现在又觉得眼花了:“他是在点头吗?” 李绵绵:“是的,你没看错。” 李绵绵介绍小孩们认识李铁铮,随后拿出李铁铮送的礼物。 韩淑静说李铁铮太客气,用不着破费送礼。 李铁铮:“一份心意。”他也算小孩的舅舅啊,他愿意给他们最好的。 老三一看是金子,两眼放光,身子前倾伸长胳膊,啊啊叫着,示意李绵绵帮她戴上。 言行举止令人啼笑皆非。 李绵绵帮老三戴上红绳,她使劲晃了晃胳膊,抖动上面的花生。 李绵绵对李铁铮道:“小孩很喜欢。” 李铁铮也没想到三胞胎这么机灵:“他们喜欢就好,看来他们都像二姐夫一样聪明,才几个月想法这么多,甚至会说话。” 萧远道毫不谦虚:“那肯定的。” 李绵绵:“五六个月的小孩会喊爸爸妈妈正常啊。老二不过提前了个把月儿子,也不算太聪明。我劝你们也少夸,他们一直沉浸在大家的吹捧中,很容易失去自我判断力。” 萧远道不以为然,但并未争辩。 李绵绵留李铁铮吃完饭。 随后同韩淑静一道进了厨房。 院子里冷风阵阵。 韩淑静关上门,择菜时提李铁铮,夸他忠厚。“竟然还惦记着我们家的孩子,这是我没想到的。就是他妈知道他送咱们孩子礼,估计得上门讨要。” 李绵绵:“谁告诉他妈?” 韩淑静笑了笑:“倒也是。他过年一直没回去吗?怎么的也该回家看一看的。” 李绵绵:“没有。但他和我说,他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生活费。保证他妈日常开销。” 韩淑静:“给钱也行。他有没有提过他爹的事情?去看过吗?” 李绵绵:“他去看过也不会在我跟前提啊。”肯定看过的,那是他亲爹,哪怕十恶不赦,血缘关系断不了。 韩淑静又是一笑:“也是。” 李铁铮的话题一过,韩淑静又说萧婷,在这儿什么也不做,专等她伺候着,说又说不得,骂也骂不得。她忍不住吐槽:“你说她这样没眼力劲儿,以后上班能上好吗?” 李绵绵:“流水线应该不需要太活跃的眼力见儿。” 韩淑静:“那还好,就怕她做不好事情,人家碍着远道的面,也不好批评她,然后心里怪远道介绍的人不行。”他们一家吃力不讨好,这几天相处下来,她觉得萧婷就是个烫手山芋,如果不是有一层亲戚关系,她一准儿把人送走。 李绵绵:“不至于,在我看来厂里打工比较简单,她又识字,能胜任。” “” 吃饭的时候。 韩淑静对李铁铮说萧婷会在他们厂里上班,请他多关照。 李铁铮:“男女工是分开的,我估计见不到她。”言外之意,他想关照也关照不到。 李绵绵:“你们厂里还有这个规定啊。” 李铁铮:“之前没有,后来有人处对象,女的怀孕,女方家长闹进来,老板为此还赔了一笔钱,后面才开始实施男女分红。而且在厂里如果谈恋爱被人举报,一经核实立刻开除。” 韩淑静认为这项规定好,如此一来他们便不用担心萧婷会被男人诓骗。 李绵绵:“你们老板好冤,孩子又不是他的,他为什么要承担责任啊。” 李铁铮:“女方一家在厂门口举牌子闹得太难看,老板为了息事宁人不得不妥协。老板说那种姑娘,以后别想在燕京找到工作。” 李绵绵:“孩子爸呢?娶了姑娘不行吗?” 李铁铮:“家里有媳妇呢,出事后他躲起来不敢见人,被开除了,年前的时候竟然厚颜无耻来厂里请求继续工作,要么就补发他的工资。赖皮的很。但我们老板还是把他的工资给结了。” 李绵绵想不到靳图南这么厚道。“那种人以后也难在燕京立足。” 李铁铮:“嗯,前儿上街我还看到他,他问我能不能帮他介绍上班的地方。我又不是老板,哪有那个本事。” 一直插不上嘴的萧婷开口:“女工做的活累不累?” 李铁铮:“做活哪有不累的?” 萧婷抿抿嘴:“记账的活肯定很轻松。我想做记账的,三哥,你帮我说好啊。” 萧远道一愣。 他不是老板,他说了能算吗?他只能保证她的活不是体力活。 李铁铮:“记账也需要细心,如果换算错误造成损失被上头领导发现,轻则扣工资重则开除。” 萧婷胆怯了。 李绵绵:“婷婷啊,做事认真负责就行了,我小弟只是说不认真工作的后果,你不用怕的。” 萧婷:“诶。” 饭后,李绵绵送李铁铮离开。 到大门口,李铁铮道:“二姐,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 李绵绵:“路上注意安全啊。” 李铁铮:“嗯,放心。” …… 李绵绵回到主院,听着萧远道不厌其烦的让老二喊爸爸。 老二不搭理。 李绵绵:“他学话肯定很累,你听两遍还不满意啊。” 萧远道:“这哪有听腻的?” 李绵绵:“可我看你爹一听你小弟喊他,他就不耐烦啊。” 第304章 遇险 萧远道一噎。 李绵绵催促他兑水,她要为孩子们洗澡。 明天启程,今天得早点睡才行。 次日早上。 萧远道带萧婷见靳图南。 靳图南直接找了负责车间生产的管理带她。 萧远道安心了,叮嘱她几句才走。 回家后,韩淑静打听萧婷的情况。 萧远道:“做质检,比一般的活都轻松,希望她能好好做。” 韩淑静:“我给你五婶写封信。” 萧远道:“也好。” 韩淑静寄完信,温嘉意来接李绵绵几人去机场,主动询问萧婷:“今天怎么没看见你们家的亲戚,已经安排好工作了么?” 李绵绵:“嗯,安排好了。”她把萧婷的地址告诉温嘉意:“你和妈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她,她第一次出远门,一家人都不大放心她。” 温嘉意答应。 到机场约摸十分钟,广播里便通知安检了,李绵绵同温嘉意作别:“哥哥,再见啊。” 温嘉意:“保重。” 李绵绵嗯了一声。 萧远道把孩子送到目的后地于次日也离开了。 李绵绵休整两天返校,转眼过去半个月。 这一天放学经过商场门口,想到小孩的奶粉不多了,准备进去买两箱屯起来,另外再采购一些日用品。 拿钱包时发现里面没钱了,打算到附近的银行取点。 轮到她办理手续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 业务大厅顿时陷入混乱。 暂短的慌乱后,李绵绵镇定下来。 通过业务厅内的对话才知道自己遇到抢银行的了,她趁乱躲到角落,和周围的人一样抱头蹲地。 本以为对方拿了钱就会走。 想不到他们还要众人身上的贵重物品。 李绵绵全身上下最贵重的就是手腕上的玉镯。 金镶玉的那只好拿,另一只取不下来,他们会不会剁她的手啊。 片刻后,土匪走到她跟前停下。 李绵绵心脏狂跳个不停,正要乖乖交出那只金镶玉的镯子,这时外面响起警笛声。 她胳膊一痛,等她反应过来,对方的枪已经抵上了她的脖子。 她当即泪流满面,告诉对方她有三个孩子,希望他能放过她。 男人不耐烦的爆粗口,并命令她闭嘴。 一群亡命之徒在与警方一阵紧张对峙中,挟持好几个人质上车,其中就包括李绵绵。 路上有两个人质情绪失控尖叫被解决。 李绵绵抖着身子蜷缩一旁,想着如果自己能够逃过一劫,她一定告诉萧远道她的来历,让他知道她是另一个李绵绵,而非他娶的那位。 与此同时。 电视上也在报道这起事故。 韩淑静从现场转播的画面中看到了李绵绵的身影,心脏跳出嗓子眼。 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匆忙唤阿姨过来辨认,证实她看到的情形。“阿姨,你过来看看,上面的姑娘是不是绵绵。” 此时换面一转,李绵绵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阿姨:“你是不是看错了。” 韩淑静笃定自己没有看错,她的儿媳妇她还能认不出?“肯定是我儿媳妇。” 她想联系萧远道,但一直是他单线联系她们,并没有固定的电话。 一时焦急不已。 阿姨提醒她:“打电话给孟先生,请他帮忙。” 韩淑静:“对对对!我怎么忘了他。” 韩淑静拿起电话又放下,她根本不知道孟思圩的电话是多少。 她想起李绵绵有个电话本。 三步并作两步李绵绵的房间,四处找她的本子。 最后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写满亲友联系号码的本子。 第三行便是孟思圩的电话。 她按照上面的号码拨过去,打通后却不是孟思圩接的电话,而且对方是用当地的语言,她只能结结巴巴的向对方描述经过。 对方劝她冷静点,慢慢说。 韩淑静重新组织了一遍语言,把情况告知。 接电话的人连估带猜弄懂韩淑静的意思,表示会再联系她,随后便挂了电话。 韩淑静急得跺脚:“她都不问我的电话,等一下怎么打给我?” 阿姨:“孟先生肯定知道,耐心等等,这会儿急也急不来。” 韩淑静:“我儿媳妇被人劫持了,我哪有耐心啊。”真要出了点事,三个小孩怎么办?她的儿子怎么办? 她怎么和亲家交待? 这次如果平安渡过危险,她得劝孩子回国,国外太乱了。 楼上婴儿房传来小孩的哭声,韩淑静只能先顾着小的,让阿姨看着电话。 哭得是老二。 小手指着自己的肚子。 韩淑静会意,他这是饿了。她安抚好老二的情绪,下楼冲奶粉。 刚把奶粉晃匀。 电话响起,她立刻接住。听出是孟思圩的声音,她先让阿姨把奶瓶给孩子们送去,她则重复了一遍在电视上看到的内容。 孟思圩:“我托人打听事情的进展,你别慌。” 韩淑静:“哎,我等着你啊。” 孟思圩通过关系,了解到李绵绵的大概位置,立刻安排人协助施救。 李绵绵这边。 匪徒们摆脱追兵后,人质们因为失去利用价值被相继解决,这让李绵绵的神经受到巨大刺激,整个人浑浑噩噩。 拎着她的那个劫匪见她长得好,起了别的心思。和众人一说,在大家的口哨声中,拖着她进路边的树林。 李绵绵看到对方脱衣服,意识瞬间回笼,爬起来就往丛林身处跑。 那个人在后面慢慢地追。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听到身后一声惊叫,下意识回头不见男人的身影。 一秒后,听到呼救声。 她也顾不上其他,一直拼命的往前跑,直到听不见男人的求救,她才找一处隐秘的地方躲起来休息。 她思考刚才那个男人,怎么忽然就不见了。 大约过半个钟头。 男人的队友们找来,四处搜索。 李绵绵在暗处观望,生怕被他们发现,连大气也不敢喘。 最后,队友们在一处深坑把男人救上来,原来他一脚踏空,掉进猎人布置的陷进摔伤了腿。 救下男人,对方开始找李绵绵。 李绵绵吓得不轻,四处观望后爬进身边树根底下的一处洞中。 隐约中摸到冰凉的东西,那样东西还动了一下,激得她头皮直发麻。 是蛇! 还好现在天气冷,蛇在冬眠,没有攻击力。 她忍着恐惧,静静匍匐原地。 第361章 你可以给爸爸惊喜 老二凑到孟思圩耳边,悄悄的说:“表舅,我本不愿。” 孟思圩目光一动,垂眸盯着他的小脸看,白里透红的肌肤附着一层细细的绒毛,在阳光下仿佛透明,粉粉嫩嫩,粉雕玉琢。 和阿绵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与之不同的是,阿绵很乖。 而眼前的小孩,遗传了萧远道的性格。表面一套,背后又一套。 孟思圩同样压低声音:“小孩子不应该说谎。” 老二:“我不小。” 孟思圩:“你多大?”他很好奇孩子的经历,他在祭祀时遭累击后仿佛睡了很久,醒来能听见外面的声音,随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的肚子里。 不知三胞胎和他的经历是否相同。 老二伸出两个手指头。 孟思圩:“两岁?” 老二点头。妈妈说了,他虚岁算两岁。 李绵绵:“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老二正色道:“秘密。” 李绵绵:“什么秘密,可以告诉妈妈吗?” 老二摇摇头,告诉妈妈他不想学习的话,妈妈会不喜欢他。 李绵绵:“不说拉倒。我看看你表舅买的礼物。”她坐下拆开包装,是一副猫和老鼠的拼图。 老二见状立刻说要拼。 老三觉得孟思圩不喜欢她,看他在,端着架子说:“有什么好玩的?”没见过世面! 李绵绵稀奇,老三平时最喜欢和哥哥们争玩的,今天居然不争了。 老二:“你不玩正好,我和大哥玩。” 老三:“……” 老大和老二挨着小矮桌的一边坐,按照包装盒内的画满慢慢拼。 老三忍着想玩的冲动,强行转移注意力。“妈妈,你讲故事给我听。” 李绵绵:“现在啊?”她还想和表哥聊几句呢。 但老三难得不和哥哥们争,她得满足小孩的要求。 李绵绵见萧福明和孟思圩聊上,她小声讲美人鱼的故事给小孩听。 老三一边听一边瞄孟思圩,他怎么还不走啊。 李绵绵讲完故事,提问:“美人鱼的故事告诉了我们什么?” 老三茫然,她一直观察哥哥们拼图,根本没注意妈妈说了什么啊。“介个那个” 李绵绵:“你还小,让你总结好像很为难啊。听听就好了。妈妈告诉你答案,做事情三思而不行,不可以义无反顾不顾后果。” 老三顺嘴说:“妈妈,你一说,我理解了。” 孟思圩这个时候提出走。 李绵绵将孩子交给韩淑静,她送孟思圩出门。 孟思圩刚踏出主院,老三便在韩淑静怀里活跃起来:“奶奶,快!我也要玩。” 韩淑静:“你不是不玩吗?” 老三比划着说不想让表舅觉得她像老大和老二一样没见过世面。 韩淑静和萧福明不理解小孩的想法但又觉得她的行为好笑。 对她好一阵调侃。“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叫世面啊?” 老三不想废话,示意韩淑静将她送到拼图跟前,或者放下她,她自己爬过去。 萧福将老大和老二往边上挪一挪,加了一张小椅子在桌边。 韩淑静走过去放下老三。 老三落座说:“你们玩好久,该我寄几玩。” 老二不惯老三的臭毛病:“留你位置,不错了。”明明自己说不要玩的,等表舅走了又要玩,还扯上世面。 刚才肯定觉得表舅买的东西不好玩才会那样说。 而现在又看他和大哥在一起拼得不亦乐乎,自己又想凑上来。 不讲理! 幸好没当上大姐,否则他和大哥惨了。 老三:“你!走着瞧。”等她会走路她非揍他不可。 老二冷哼:“以为我,吓大的?”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打得什么主意,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韩淑静和萧福明被两人吵架的样子逗得大笑不止。 李绵绵送走孟思圩,远远听到院子里的笑声,她走上前,两位长辈还在笑。 李绵绵:“你们笑什么呢?” 韩淑静把情况一说。 李绵绵笑后开始批评老三:“姗姗,是你不玩的,想玩的时候哥哥们也同意你玩,你却想据为己有威胁哥哥,有点过分啊。” 老二:“很过分!” 老三:“你过分,我是姐姐。” 老二白眼,想做姐姐想疯啦? 韩淑静:“你是妹妹。” 老三:“想当姐姐。” 韩淑静笑着说:“除非叫你妈再生一个。” 老三一脸期待:“妈妈,你给我,生个弟弟。” 李绵绵拒绝:“我才不要生。”三个儿子,以后就有三个儿媳,几个孩子都差不多大,结婚生子差不多时间,她要带那么多的孙子孙女,想想她就觉得恐怖。 老三:“我想要呀。”她真的很想当姐姐啊。 老三缠着李绵绵要当她生个弟弟,妹妹也行。 她有个妹妹,正好可以和现在的老大老二抗衡。 李绵绵被缠的没法子,借口道:“我一个人也不能生啊,你还得问你爸爸的意思。” 老三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问爸爸?”为什么要问爸爸?需要经过爸爸的同意吗?她有了主意:“你可以给,爸爸惊喜。” 韩淑静差点被口水呛住,这事可不兴给惊喜。 李绵绵笑死。 被萧远道知道,他的脸估计得黑。 小孩完不成拼图不想午睡,直到萧远道下班回来,三小只还在拼。 萧远道:“哪来的这个?”他逛商场怎么没见过? 老二:“表舅送的。”表舅家里还有他私藏的玩具,不知道表舅什么时候来接他去玩。 萧远道:“喜欢你表舅?” “喜欢。” “不喜欢。” 老大和老二说喜欢,老三表示不喜欢。 萧远道心说,闺女果然是贴心的小棉袄啊,和她一样讨厌孟思圩。 两儿子不行啊,和他没有默契。 萧远道询问老三不喜欢孟思圩的原因。 老三委屈巴巴:“他可能,不喜欢我。”一进门只抱着老二,两人还说悄悄话,有时候也会看老大,就她,他一个眼神也不会给。 她不懂他为什么区别对待他们。 萧远道:“他要是喜欢你呢?” 老三干脆的说:“那我也,喜欢。” 萧远道真想说你别喜欢他,父亲在,他不好教小孩,他说:“赶明儿我也给你买拼图。” 老三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和萧远道善良:“爸爸,我当姐姐。” 萧远道:“想要个妹妹啊?” 老三郑重点头,做梦都想。 萧远道:“要多了养不起。” 老三暗道你真没用。爷爷说他兄弟姐妹有六个呢。他们才三个,你居然说养不起,还是太爷爷太奶奶有本事。“我不管,要妹妹。” 萧远道提及李绵绵生她时的凶险。 老三的记忆被唤醒,想到妈妈生他们的时候疼得大叫,哥哥们使劲往外,她却任性的躲起来,差点害了妈妈。“我不要啦。” 第362章 抓周 萧远道嘴角勾了勾:“这才乖。” 老三:“养义妹。” 萧远道:“不养。”亲生的都顾不过来,还领养别人的。他闲的? 老太太从外面回来,她耳聪目明,听到老三要义妹。她说:“养别人家的孩子不如自己生的亲。” 他们村里就有养别人孩子养成仇人的。 老太太讲她旁支的一位同辈老大哥家,因为大嫂身体不好,两人一直没孩子。大嫂娘家邻居的孩子多,大哥在公社工作。他们觉得大哥家庭条件好,便送了一个三岁的男孩给他们养。 大哥大嫂和善,很疼那个养子,孩子经常想家,他们便经常带着孩子和原来的家庭走动,两家人相处的很和睦。 后来大哥大嫂年纪大了,原本以为养子会养他们老,结果和媳妇将他们老两口赶了出来。村里基本上都是亲戚,当然不允许他们这么干。 不过也是废了好大的劲,才把老大哥老嫂子的房子要回来。 但之前的付出也都打了水瞟。 绵绵进门的前一年,那两位才过世,还是家族帮他们操办的后事。 老三听完说:“忘恩负义?” 老太太:“对,总结的正确。” 老二插嘴:“亲妹妹好。” “是的,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姐妹基本上不同心。”其实就是亲兄弟姐妹,长大也是各顾各的,但下面的话老太太没有说。 天黑后。 李绵绵帮孩子们洗完澡,自己进卫生间洗漱。 萧远道叮嘱小孩别往床边爬,随后出门。 老三从床上退下来,四处翻找。 老二:“你找什么?” 老三还在生老二忤逆她的气:“不告诉你。” 老三翻箱倒柜,看到透明包装袋里的圆环,掏出来拿到眼前端详。“来迟。” 老二:“叫二哥。” 老三白眼:“不叫。”为了气老二,她叫老大:“大哥这系什么?”她说得太快,稳不住因调。 老大看了半天,实在想不到。 老二忍不住说像没有气的气球。 老大很赞同,但有一点他想不通,气球的口为什么这么大? 老三爬回床边,让老大和老二拖她上去。 老二纹丝不动:“喊哥哥。”否则别想他帮忙。 老三想上床,不情愿的喊了一声二哥。 两兄弟让她拉出床头柜的抽屉。待她踩着抽屉帮时,两人合力将她拖上床。 老三对着圆孔吹气。 老二一旁加油。 萧远道回来,看清老三手里的东西一愣,缓过劲连忙上前夺过老三手里的东西,并呵斥她:“你从哪里拿的?” 老三第一次面对阴沉着脸的萧远道,吓得哆嗦:“我,我,呜呜你凶我。” 萧远道惊觉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忙抱起她哄。 李绵绵出来的时候,老大和老二已经睡着了,老三趴在萧远道的肩膀上抽抽搭搭。 李绵绵:“怎么回事啊?你二哥欺负你吗?”只有他俩经常闹矛盾。 老三不说话。 萧远道:“没人欺负她,她自己爱哭。” 老三暗道,你骗人,明明是你凶我。怪不得前世的娘亲总骂你骗子。她如今深有体会。 李绵绵出去晾贴身衣物。 老三道:“爸爸,你为什么,生气?”她弄不明白,今天觉都睡不香。 萧远道认为不该过于对孩子隐瞒,她懂事早,应该了解。斟酌措辞解释:“防止你有弟弟妹妹。” 老三:“怎么防止?” 萧远道:“这个,不好详细说明,等你长大会懂。爸爸得叮嘱你一件事,不能让别人看你的裙底。” 老三:“爷爷,奶奶,你,妈妈,小叔叔,天天看啊。” 萧远道一噎:“我们是为你提裤子,你自己会提的时候我们就不看了。” 老三眼珠子赚来转去:“男女瘦瘦不清?” 萧远道:“对,是这样没错。男的看女的裙底是耍流氓。” 老三说明白了,扫了一眼放着气球的抽屉,她还是想要弟弟妹妹啊。她当初任性,妹妹应该不会像她。她决定明天在上面用针戳一些洞洞,这样,爸爸就不能防止她有弟弟妹妹了。 但第二天。 萧远道把物品转移了。 接下来的一周老三都在找东西,终于让她在李绵绵梳妆台抽屉中的盒子内找到她想要的东西,她偷了韩淑静的针将东西一一戳破放回原处。 就这样到了周岁宴。 李绵绵为小孩子们穿上喜庆的衣服,带他们去饭店。 一路上,老三都在看李绵绵的肚子,差不多有妹妹了? 老三过于直接的目光引起李绵绵的注意。 李绵绵:“姗姗,你看什么呢?” 老三:“妈妈,你肚子里,有妹妹吗?” 李绵绵浅笑:“怎么又想妹妹的事情啊?你不是不要了吗?” 老三:“别人有。” 李绵绵:“妈妈肚子里没有妹妹哦。”她正来着大姨妈呢。 老三很失望,她明明扎了洞,为什么没有妹妹呢?“你有,告诉我。” 李绵绵笑道:“好。” 到了饭店。 李绵绵和萧远道将孩子交给长辈们,两人忙着迎客。 人差不多到齐后。 温嘉意安排小孩抓周。 有笔墨纸砚、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铲子、剪子、尺子。 萧远智加了一把玩具的仿真枪。 老大拿了钱,算盘和账册。 李文景一家特别高兴,李文景说:“看来以后想做生意啊。” 老大毫不掩饰:“对。”妈妈上周带他去舅爷爷的公司参观,他长了见识,已经立志长大后买下舅爷爷的公司,这样妈妈就不用辛苦工作了。 老二和老三抢那把枪。 李绵绵:“姗姗,不喜欢花吗?” 老三干脆的说:“我当将军。”她陪爷爷在家看了很多电影,有这种配枪的都算个人物。 “姑娘家文静点,你不选铲子剪刀,选毛笔也行啊。当将军舞刀弄棒会嫁不出去的。”老太太说。 萧远道却觉得小孩选得好。 姑娘家就得强悍,像绵绵似的,碰到硬茬想动粗的,除了调头跑,没别的主意了。 老三不想听,谁都不能阻止她当将军。“你让我,我喊二哥。” 老二不让。喊他大哥,他也要这把枪。 李绵绵:“你俩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拿枪。” 老二和老三不同意。象征前途的事怎么能赌? 长辈们轮流利诱规劝,双方依然僵持不下。 温嘉意出门又去买了一把玩具枪,这才化解兄妹俩的矛盾。 第363章 偏心 大厅内,客人们落座后开席。 陆如梅因为要喂孩子,没办法减少饭量,坐桌后便开始吃,在婆家可没这么多好吃的。 温新伟觉得她丢人,伸手抵她:“你注意点影响,八辈子没吃过饭啊。” 江开凤也是瞪朝陆如梅,拿不上台面的娘们! 大庭广众,陆如梅抿抿唇,放下筷子。 恰好这个时候怀里的孩子哭了,她抱着孩子找李绵绵:“绵绵,哪儿有空房间啊?我想进去喂孩子。” 李绵绵当即便说:“我带你去。” 李绵绵起身时,爱八卦的老二闹着要跟她一起。 公婆如何劝也没用。 韩淑静说:“我带你过去。” “还是我来。”李绵绵抱着老二,引陆如梅母女进包厢。 陆如梅喂上小孩后开始发牢骚,细数婆家对她的不公。“绵绵,说真的,我好羡慕你,你家三小孩去哪儿你公婆跟着去哪儿。根本不需要你劳心劳力。也是我肚子不争气,要是生个儿子多好啊。” 李绵绵:“儿子女儿一样好,你不要总觉得自己生女儿低人一等。生女儿享福的日子在后头呢,你看看立香就知道了。你生儿子的话,说出去是挺有面子,但自己苦自己知道。” 陆如梅这一瞬间豁然开朗:“也对。”小姑子的确嫁的好,还能帮衬着家里,而温新伟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却懒惰又不上进。 小姑子请他去照看铺子,一个月开他350工资,他干了两天,嫌工作繁琐跑回家,说宁愿做木工,也不做那费脑的事儿。 她叫江开凤帮她带孩子,她去店铺工作赚工资。 350就算单位里上班也比不上,但江开凤不同意,理由是带孩子妨碍其打麻将,并对小姑子说有钱该直接给她。 小姑子以钱不归她管,才摆脱江开凤的牵制。 不过也被江开凤骂得够呛。 陆如梅说起家事像打开了话匣子。 李绵绵想出去吃饭,但插不上嘴找理由,只能静静的听着,对于陆如梅的家事她未予置评。 待陆如梅停顿后,她又准备开口说出去吃饭。 陆如梅接着说:“我没生小孩之前90斤,现在大概125。男人给我起外号叫我陆大胖子。你当时怎么瘦的?我问小姑子,她说不知不觉恢复了。” 李绵绵:“120也不算胖。顶多算圆润,堂哥太过分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媳妇为了生他的后代身材走形,他不心疼就算了竟然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陆如梅是真倒霉。 遇上江开凤够遭罪的,还摊上这种奇葩丈夫。 难怪对方一见到她就想发牢骚,换成她,她也得四处发牢骚,要不真能憋死。 她心平气和的说:“我当时也是不知不觉就恢复了。你瘦不下去的话,等小孩可以吃饭的时候,你每顿吃个五分饱,坚持一阵子,我感觉会有明显的效果。”她之前做过模特,同事减肥都是饿。 老二说,他有办法瘦。 李绵绵惊讶:“你有什么法子啊?” 老二:“吃大蒜。这样,别人不敢,靠近。离远了,人小了,就瘦了。” 李绵绵:“”这算什么法子?近大远小? 陆如梅笑着说:“你说话真好玩儿,谁教你这些话?” 老二:“我寄几。” 陆如梅仍旧有笑意:“自己教自己啊?” 老二:“嗯。” 李绵绵:“好啦,别吹牛了。堂嫂,我先出去吃饭了啊,有空聊。” 陆如梅:“诶。” 回到家,萧福明和韩淑静督促小孩学走路。 老大很艰难的迈开第一步,在大人们的鼓励下快速迈出第二步,从萧福明跟前一口气走到对面韩淑静怀里。 李绵绵和萧远道又惊又喜。 前者夸道:“你好厉害,能不能到妈妈这里?” 老大稍作犹豫,点了一下头,他两周前便想着走几步,一直攒劲,终于等到今天,正好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 他正要走的时候,李绵绵叫停:“妈妈拿个录影机来。” 李绵绵跑回房间拿出录影机,再次走到小孩离小孩两米远的地方。 李绵绵调好镜头:“小意,可以了。” 老大两只手握成小拳头,卯足劲一路奔向李绵绵。 韩淑静看得心惊动魄:“绵绵啊,你赶紧接着他。一直拍,小心把他摔了。” “嗯。”李绵绵在小孩靠近她的前一秒移开镜头,抱住老大。 老大说:“妈妈,我信你。” 李绵绵弯着眼睛笑:“也不能百分百的信任,万一我把你摔了呢。” 老大贴心的说:“妈妈,我不怪你。” 李绵绵用脸蹭小孩的,滑滑的,嫩嫩的。“有你真好。”她到底积了多少德啊,竟然拥有这么温暖的小孩。 老大扬起嘴角笑。 老三嚷嚷要像老大一样走路,站在地上好一会儿,也不敢迈开步伐。 萧远道利诱她:“你能走到爸爸跟前,明天休息我带你出去钓鱼。” 老三:“只带我吗?” 萧远道:“可以。” 老二撇嘴:“偏心!” 萧远道:“我怎么偏心了?你走,我也带你去。” 老二不敢,自他摔过那一跤后,现在没有人扶着他,他根本迈不开步子,他语塞,憋了几秒幽怨道:“都是你,摔我。” 萧远道自然懂老二指的什么,他说:“我当时不是扶住你了么?” 老二冷哼,那也是怪爸爸,如果不是他让自己走,自己也不会急于在妈妈面前表现,激动到控制不住身体平衡。 李绵绵:“来迟啊,摔倒其实没什么好怕的,最多疼一下而已。” 老二仍旧不敢走。 这边老三迟迟迈不开步子。 萧福明决定做学步车让孩子们推。 萧远道认为走路的事情不必操之过急:“让他们慢慢学。” 韩淑静也说让孩子慢慢学。 老太太道:“老大不亏是老大,说会走就会走了。” 老三一听,很不服气,妈妈说,她出生可是比哥哥们重一两呢,她就不信她今天学不会走路。老三让萧福明扶住她,她要重新走到奶奶跟前。 李绵绵拿着录影机随时准备拍。 老三酝酿许久,勇敢迈开小短腿往韩淑静跟前走。 一家人为她鼓掌。 老三很得意,对老二说:“我以后,打你,然后跑。”抓不到她。 老二:“” 老三的话惹得大家捧腹。 李绵绵忍住笑意:“姗姗,不可以这样哦,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和哥哥这会儿差不多大。能够欺负他,但等他长得像你爸爸那样高,他打你不得像拎小鸡一样吗?” 老三:“他长,我也长。” 李绵绵:“不一定哟,你看妈妈,奶奶,太奶奶,哪个有你爸爸和爷爷高?” 老三:“小叔叔。”小叔叔是家里,除了他们兄妹三个外最矮的人。 第436章 我陪你(大结局) 睡觉前,李绵绵护肤,拉开抽屉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似的道:“婷婷婚期也快到了,你说我送她什么好呢。” 萧远道:“送她个屁。” 李绵绵:“” 萧远道懒得提萧婷,他催促李绵绵休息,好不容易和孩子们分了房,他要好好抱抱她。 李绵绵磨磨蹭蹭,拿出他之前送她的粉珍珠。 “这个做成手链给她怎样?”做项链好像有点紧。 萧远道:“不行,这是我送给你的。” 李绵绵:“本来就是我钓的。”她今年又去钓,但景区不允许了。 萧远道:“那也不行。” 李绵绵翻了翻梳妆台,找到自己逛街买的项链,她只当时试戴过,买回来再也没戴,倒是能送人。 她挑好要送的礼物才往床边走。 刚落座,萧远道便作势扑过来,李绵绵此刻站起身:“我去倒杯水喝。” 萧远道无奈只能继续等她。 返回时老二站在房间门口喊她:“妈妈,我忽然有点失眠,你可不可以过来陪我一会儿?” 李绵绵干脆的答应。 小孩子刚和他们分开两周,缺乏安全感,她得照顾他们的情绪才行。 李绵绵陪在小孩身边,直到他睡着了她才关灯,离开时轻轻带上房门。 卧室内的萧远道也睡着了,看到她睁开眼睛又闭上,翻身给了她一个背。 左等右等,兴致都等没了。 李绵绵用眼刀他的背影,她什么也没做,他竟然来气了,什么人嘛! 有本事明天还不理她! 第二天闹铃一响,身边的人便喊她起床。 李绵绵:“不是不理我?” 萧远道眼眸一闪:“昨晚只是太困。” 李绵绵才不信。 夫妻俩的日子在小打小闹中,迎来了萧婷的婚礼。 老家的亲戚们,除了萧婷的父母,其余人都没有来。 萧三财一家倒是来了,想要搞破坏。被萧远道及时发现找人打发。 李绵绵把事情看在眼里,打趣他一直骂人家,心里又在意。 萧远道:“我只是担心她嫁不出去愁坏奶奶。” 李绵绵无法反驳这个理由。 本以为萧三财一家不闹事,婚宴会顺利进行。 想不到仲旭的前妻马小雪又来了,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说是仲旭的。 惊得萧福永和赵彩枝半天没回过神。 仲家父母气得险险背过去。 李绵绵一听就认为有假。 孩子是仲旭的怎么不早说? 看孩子穿着打扮,是个女孩子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仲旭,她仔细审视后觉得和仲旭的前妻确实又有点像。 李绵绵心里动摇了:“孩子好像她妈啊,不会真是仲旭的。” 萧远道和萧远智坐一处,他说:“那你觉得小智和我呢。” 李绵绵:“”也对,长相这种事说不清的,不是妹妹也许是侄女呢。而且女孩子多像爸。 仲旭这边很快稳住了阵脚,他们叫马小雪拿出证据。 马小雪气势咄咄:“谁会为了自己的名声开玩笑?仲旭,你要是个爷们就担起你的责任。” 仲旭想说我跟你根本没有发展到那一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和马小雪领过结婚证,也办了婚礼,只不过婚没有结成。 他就算说和对方没关系,别人也不相信。 说不定萧婷的父母还会以为他身体哪里有问题。他忍不住骂了一句:“神经病!”他的视线回到不知所措的萧婷的身上:“婷婷,你信不信我?” 萧婷:“啊?”她反应过来后点点头。 这个节骨眼,她不信也不行。 仲旭闻言,心里有了底气。“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萧婷哦了一声。 赵彩枝心道人家都找上门来了,你还信?她想要冲到萧婷跟前,把对方带走,被韩淑静拉住:“再看看,我觉得这个女人是来找茬的。”真的怀了男人的孩子,在确定男人没病的时候就应该说孩子的存在,正好复婚,干嘛等到现在? 赵彩枝的心口仍旧砰砰跳,仲旭二婚她是知情的,但没说有孩子啊。有孩子她绝对不能同意闺女嫁。她愁眉苦脸道:“孩子和女人的确像。” 韩淑静:“像的人多了,还能都是亲母女吗?这孩子算算日子,应该有大半岁,但这样子明显得有快一岁了。我照顾三胞胎对这方面最有话语权。”韩淑静将仲旭头婚的大概日子,告诉给赵彩枝。 赵彩枝:“再看看。” 仲旭:“我们家隔壁邻居是法医,你敢不敢把你孩子的头发取两根来跟我的拿去化验?” 马小雪不明所以:“化验什么?化验就化验。” 仲旭:“化验基因,如果我和孩子有血缘关系,就能化验出来。没有的话你就是诬陷。” 马小雪底气明显不足,但她又觉得只要自己一口咬定孩子是仲旭的,仲旭也拿她没办法,他拿不出证据反驳的话他这个婚就结不成了。 到时候仲旭二婚一离,不接受自己他就得打光棍。 仲旭走到萧远道跟前说出诉求。 萧远道:“做鉴定要等,但你这里不等人。你可以直接报警有人骚扰。你确定孩子不是你的,等警察来了自动会查明白你前妻手里抱的是谁的孩子。” 仲旭忽然貌似顿开,他冲马小雪呵斥:“这孩子是不是你哥家的?”他叫父母报警。 蔡阿姨不解气,又叫上亲戚,将马小雪和孩子控制起来。 马小雪这才开始慌,大喊大叫,惊的孩子喊妈妈。 李绵绵跟过来凑热闹,不嫌事大的说:“小孩喊妈妈,怎么不是面对你?”她家三胞胎如果找妈妈,也是四处乱看寻她的身影。 仲父说:“报过警了。” 马小雪方寸大乱:“我是孩子的姑姑,我不是他妈。放我走放我走……” 大喜的日子。 仲家也不想节外生枝,便把人放了。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婚宴得以顺利进行。 萧福永和赵彩枝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还好老三一家嘴都严实,如果是其他亲戚,回村后他们家孩子又要成为村里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宴席散后。 李绵绵陪着新娘子到晚上才回来,萧远道已经哄睡了孩子们,他拉着李绵绵在他耳边说:”今晚我也想做新郎。” 李绵绵白眼:“你做新郎的次数还少吗?” 萧远道强调今天:“以前的不算。” 李绵绵:“不来,明天早上我还要给同事们开会,我得打点草稿。” 萧远道:“你吹牛还要打草稿啊?” 李绵绵瞪他。 萧远道加了一句:“我陪你一起打草稿。” 李绵绵:“哼!” 月上柳梢,室内昏黄的灯光驱散周围的黑暗,书桌前的两人相互挨着说说笑笑,一派岁月静好。 (正文完) 第437章 孟思圩番外一 (接女主现代) 叩叩! “先生,医院来电话,李小姐刚才醒了。” 孟家大宅。 孟思圩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远眺,感受清风浮动。他闻言回眸,眼底有一丝波动,语气确实淡淡的:“身体怎么样?她精神状态好不好?”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精神也好的很,但她醒来就闹着要出院,医院问你的意思。” 孟思圩:“我又不是医生。”他顿了顿:“再住两天。” “是。”助理领吩咐走了。 两天后。 李绵绵电话喊好朋友姚倩帮忙办理出院手续。 姚倩下班才来,办完手续拿着收据进门。“你的命够大的啊,被雷劈了竟然毫发无伤。我很好奇,你昏迷的这一个月是什么感觉?像睡着一样还是有意识?我刚把你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说你可能变成植物人。大前天我来,还见你昏迷着。” 李绵绵只感觉睡了很久很久,耳边经常会出现男人的声音,轻轻地喊她阿绵。 可能太想有个男朋友而产生的错觉,她长长叹了口气:“少赚好多钱。”缺勤一个月,老板会不会炒她的鱿鱼?她的存款不多,如果失业的话怎么还房贷车贷? 想起这些她恨不得立刻回到公司报道。 思及此,她斩钉截铁道:“我得回公司!” 姚倩:“这时候还想着赚钱啊?财迷!你这么爱钱不如找个有钱人嫁。” 李绵绵不听还好,听了止不住的难过。 她天生霉运罩顶,喜欢她的男人没一个好下场。 轻则倒霉,重则破产。 她想找,也得有人敢接近她。“你不如想想怎么自己嫁有钱人,等你发达了,接济一下我。” 姚倩牙痒痒:“你以为我不想?我要是长你这样,我分分钟找到有钱人嫁。” 李绵绵:“有钱人又不是傻子,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人家更在意你是否们创造价值?现实点好不好?” 姚倩:“” 两人迈出医院。 李绵绵上了姚倩的车,想想自己新买的车,上路没开几天就因为故障搁置了,她决定再去一趟寺庙,上香祈福。 她把想法和姚倩一说。 姚倩死活不同意,如果上香灵验的话李绵绵也不会在寺庙外就被雷劈了。 李绵绵无奈,她打开放在腿上的包,看到收据,上面的金额吓得她魂飞魄散,她这两天脑子乱糟糟的,甚至没来得及想住院的费用。“姚倩啊,这些钱,你通融我一下,等我赚到了会立刻还给你的。” 姚倩一脸懵逼:“你说什么啊?账单不是你自己结的吗?”也没人找她要钱,她只是签了个字,当时也奇怪呢,以为李绵绵提前交过了。 李绵绵愕然,难道是资助她上学的好心人知道她的情况帮她的吗? 姚倩:“你脑子不会出问题了?我就说今天不能出院的。” 李绵绵:“” 李绵绵刚醒的时候找手机,医生提着装手机的透明塑料袋说,手机已经糊得不能用了。通知姚倩还是借医生的手机。她此时借姚倩的手机用,编辑短信发送她熟记于心的号码。 “是你帮我出的医药费吗?” 短信刚发出去,对方便回嗯。 李绵绵连忙表示感谢,再一次要求见一见对方,她想当面感激。 对方回了一个好。 李绵绵欢呼,她终于要见到恩人了呢。 为表诚意,她选了一家平时舍不得去的餐厅,并约定好时间地点。 得到对方的回应后,她删除短信将手机还给姚倩。 姚倩:“神神秘秘,和谁发信息啊?竟然删除记录,还怕我看吗。” 李绵绵否认并解释:“是我资助我上学的好心人,问他是不是他帮我付的住院费。” 姚倩:“所以是吗?” 李绵绵:“嗯。” 姚倩暧昧一笑:“我怀疑是暗恋你的人。” 李绵绵无奈:“你真会想,资助我的人不是大妈就是大叔。人家小孩说不准跟我差不多大!” 姚倩:“那肯定是大叔,养成系。” 李绵绵:“呸!别侮辱我心中恩人的形象。” 姚倩夸张的笑。 李绵绵无语。 姚倩先带李绵绵吃了顿饭。 从饭馆出来已经天黑了。 姚倩道:“我们蹦迪去,庆祝你重获新生。我跟你说,你的霉运肯定已经被雷公劈走了。到了那儿,说不定能遇到你的白马王子呢。” 李绵绵哂笑,谁家白马王子会去蹦迪?“还是回家。” “你看你这个样子,成天说没男朋友,又成天窝在家里,你总不能叫男朋友私闯民宅?你得出来走动才有机会遇到啊。”姚倩喋喋不休。 李绵绵被叨得没办法,跟着她一起来到酒。 眼花缭乱,过分吵闹的氛围,令李绵绵很不适应。 她喝两大杯果汁来了尿意,到卫生间一看居然需要排队。 等不及了。 她想到楼上同样的位置肯定还有卫生间,抬腿上了楼。 顺着走廊走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跟踪自己,看到厕所的指示牌,她头也不抬的冲了进去,外面传来脚步声,她趴下看,又看不到人,想到以前看得恐怖片一瞬间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赶紧上完厕所提上裤子开门走。 走到门口撞见一个男人。 淡雅如雾,玉树临风。长得特别好看,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盯着她发愣。 李绵绵下意识说:“我刚看到好像有变态跟进来了,你还是别上这里的厕所。” “这是男厕所。”男人回过神,语速缓缓的说。 李绵绵环顾四周,小脸爆红。头也不抬的跑了。 回到原处,她心脏还噗通跳个不停。 她出丑了啊。 还说有变态,在对方看来,可能她是个变态。 姚倩顾及李绵绵刚出院,收住心十点钟准时送李绵绵回家。 姚倩:“今天有没有遇到像样的帅哥啊。” 李绵绵:“没有。”今天确实和平时一样,平时她随便往那一站,就会有人搭讪要微信,但今天在酒那种场合却没有。 姚倩:“你诓我的。” 李绵绵:“真的。”没有还好呢,清净。反正她这个人也只能看帅哥,接近对方相当于害人。 姚倩:“要不我把我弟哥介绍给你?我弟研究生毕业,长得还不错,今年考编上岸了,工资虽然不高,但我家里人帮他买了车和房。” 第438章 孟思圩番外二 李绵绵:“还是别了。” 姚倩:“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弟啊。” 李绵绵:“才没有,只是怕自己倒霉影响到你弟。你要是不信邪找个时间约你弟出来,我俩见见。真不是我吓唬你,我前男友以前开公司,业务做的很好,还被我们学校请回去开讲座,结果跟我谈了一天恋爱就破产了,分手后才缓过劲。” 她从不拒绝相亲。 公司里很多人都为她张罗过对象。 但没有一个不倒霉的,渐渐的没人敢介绍了。 姚倩才来公司半年又不爱八卦。对她的情况了解的太少,只知道她平时很倒霉,却不知道跟她在一起的男人倒霉才厉害。 姚倩:“” 十点半。 李绵绵回到自己的小家。 开灯后,屋子里空空的,因为长久无人居住,家具落了一层灰。 阳台上养得绿植,只剩盆了。 她先把地拖了一遍,整理了一下卧室,从衣柜里挑出换洗的衣服拿着进卫生间,泡了一个舒服的澡,将卫生间打扫好吹干头发睡觉。 早起匆匆忙忙去上班。 见了老板开口便是道歉,她预料的炒鱿鱼情形并未出现,对方很客气,问了她关于身体的情况,甚至给她放了三天假叫她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再来上班不迟。 李绵绵:“我现在精神就很好。” “还是回家休息休息,工作的事情往后排排。” 李绵绵:“我还是上班。”她每个月还有房贷,车贷要还。 “都说了让你先休息。”老板强行勒令她回家休息,她拗不过,搭车回家。 临走前老板叫住她:“你的车我帮你协调好了。在公司地下车库放着,这是钥匙。” 李绵绵受宠若惊,她的车出了问题,她直接请拖车拖回了4s店,她正愁着怎么维权,想不到老板已经帮她处理好了。 她千恩万谢的拿着钥匙。 对方看着她欲言又止。 李绵绵:“是不是要钱啊,多少?” “没事没事,不要钱。” 李绵绵这才放心,拿着车钥匙高高兴兴的走了。 回到家戴上手套打扫卫生,彻底把房子清理了一遍。 看了一下时间,下午三点半了。 她得去买一部新手机,然后再和恩人见面。 李绵绵拉开衣柜选衣服。 她的衣服不算多,有一部分还是工作之前做模特商家赞助的。 她选了一套较为得体的衣裳换上,在镜子前转了两圈,确保万无一失,拎包换上鞋子走了。 先到手机店花一千多买手机。 随后来到约定的地方,落座后要了一杯果汁连接无线刷手机打发时间。 她和对方约定好七点半见面。 但七点二十五了她也没有收到信息提示。 她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时对面坐了一个男人。 穿着很正式,西装外套搭在椅子扶手上,皮肤白净,眉眼温润,看起来风度翩翩。 她认出是昨天在酒遇到的男人。 她有些惊讶:“是你啊?” 男人视线望过来,顿了顿正要说话。 李绵绵又道:“好巧,不过你不能坐这里哦。这是我的位置,我约了人。” “我也是被人约来的。” 李绵绵心口一跳,资助她的人,难道是他?不可能!“冒昧问一下,谁约你来的?” “李绵绵。” 李绵绵震惊之余又欣喜,资助她的人原来是个帅哥,她伸出手:“我就是李绵绵啊,你好,我早就来了,刚才去了趟卫生间。” 男人伸手握住她的,她的手看起来瘦瘦的,摸着却有肉,很软很滑,碰一下就不想分开。“孟思圩。” 李绵绵:“孟先生你好,谢谢你资助我上学。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 孟思圩垂下眼睫。 李绵绵有些尴尬的笑了一下,人家要是图报答早就露身份了,不至于等到现在。她拿过餐桌边的菜单递到他手上:“你点。” “我都可以。”孟思圩说。 李绵绵:“那我不客气了。”她点了两样她爱吃的菜,又点了两样招牌。“先这样,不够的话再加。” 孟思圩:“嗯。” 李绵绵想问他住哪里,又觉得不合适。他不说话,她感到莫名的拘束。她绞紧脑汁,想到了话题:“我昨天在酒,真的感觉有人跟踪我,吓得我没看清牌子冲进男厕所,我不是变态哦。” 孟思圩嗯了一声,昨天其实是他跟着她。 他太想接近她。 第一世,萧远道硬生生拆散他们。 第二世,萧远道又先一步认识她,并跟她结了婚,他本来盘算着把她抢回来,但她喜欢萧远道,他只能做些小动作给萧远道添堵。 街上游荡的老人说他活不过30岁,他便收起了对她的心思。 30岁生日的时候,他乘坐的飞机坠海,想着这辈子虽然又没有得到阿绵,但知道她生活的不错也足够了。 令他没想到的事,再次醒来,他又变成了刚出生的小孩。 父母为他起了同样的名字。 他便想着,是不是因为他动了祭坛内的东西,所以要等一世才能圆满。 他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十岁的时候,他把所有叫李绵绵的查了一遍,但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是在一次慈善活动中发现她的,她不叫李绵绵叫李福气。 他给她改的名。 又查了她的身世,原来她生下来不久就被父母遗弃了,原因是她的父母说她克亲克己。 他本来想叫自己的父母收养她。又担心她成为父母的养女会被联姻,就这么暗地里资助她。 她每次上学看着别人有父母接送都会偷偷的哭。 因此他没少物色富足的家庭制造机会让他们领养她,但那些人挨着她就会倒霉,平地摔,打喷嚏断肋骨的境地。 渐渐地她也大了,他便歇了让人收养的念头。 他估摸着根源还是在萧远道,贸贸然的他也不太敢接近,直到她倒霉到被雷劈了后,他才坐不住去医院看她,几番接近下来他不仅没倒霉,还谈了几单大生意。 他才确定他是免疫的,可能是第一世他也把自己献祭的缘故他才不倒霉。 他兴奋极了,觉得两辈子等待都值得。 “孟先生,你多大年纪啊。”李绵绵实在找不到话说,干巴巴的问了一句。 李绵绵的话,拉回他的思绪。 孟思圩目光流转:“25。” 李绵绵笑道:“我看你也像20几岁的样子,我23。”说完又觉得自己废话,他资助她肯定了解这些。 孟思圩:“你之前说不知道怎么报答我,你真心想报答?” 李绵绵非常认真:“当然是真心的啊,要不是你的帮助,我现在可能在厂里打螺丝呢。”哪能拥有体面的工作? 孟思圩压低声音:“以身相许。” 李绵绵一口水差点喷出来,她呛得直咳嗽,抽餐巾纸擦了两下嘴,眼睛四处乱瞄,别人都在看她,好尴尬啊。 孟思圩一本正经道:“我不是开玩笑。” 李绵绵:“我,我这个人很倒霉的。” 孟思圩:“会有多倒霉?” 第446章 孟思圩番外十 孟思圩正式介绍。 李绵绵乖巧的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孟家父母上下打量她,芙蓉如面,光润玉颜。 眉梢眼角藏着秀气,声音笑貌温柔轻软。 最关键的是她没有化妆,脸上也看不出人造的痕迹,是个纯天然美女。 不过和老二在一起好几个月了,竟然没混到一身像样的衣服,好像有点没用啊。 能镇住一向我行我素的老二吗? 孟母笑了笑:“你长得真好看,眼睛好大。” 李绵绵害羞的垂眼:“阿姨过奖了。” 简单的寒暄后,几人来到一间安静的咖啡馆,面对面坐下。 李绵绵被孟家父母瞧得不自在,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半垂着眼睫毛。 孟母打听李绵绵的工作地点。 李绵绵如实说。 孟母微微点头:“那家公司是近两年刚起来的,做的饰品挺不错,你在里面能拿多少钱一个月?” 李绵绵依旧轻声细语:“两万多点。” 孟母:“不错。家哪里的,家里” 孟思圩清嗓子:“问这么多做什么?” 孟母心说,做我儿媳妇我总得了解一下? 李绵绵:“城东的满庭芳,位置有点偏。” 孟母:“父母做什么的?” 李绵绵朝孟思圩看过去,他没有和他父母说她的事吗?那他上次还说见家长?她在此捏了捏拳头想捶人。 孟思圩抢答:“阿绵在福利院长大。” 孟母:“”不早说!“抱歉啊丫头,我不是故意的。” 李绵绵:“没关系,本就是如此。” 孟母邀请她去家里坐坐。 李绵绵不太想去,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跟着去了孟家。 到了那,李绵绵才知道孟思圩比她想象的还要有钱,房子在一个很大的庄园里, 有点像电视剧里的超级豪门。 他竟然天天往她小房子里跑, 不嫌弃吗? 进了室内。 李绵绵暗暗打量四周,屋子里金碧辉煌, 客厅大到可以在里面打篮球,她换鞋后脱下围巾和外套坐到沙发上。 孟母招待她喝果汁。 李绵绵捧着杯子喝了两口,和她平时喝的果汁味道也没什么区别嘛。 孟母:“我忘了问你多大了。之前问老二,他也不跟我说, 还叫我别管他的事。” 李绵绵:“”原来他在家这么叛逆啊。“过完年24了。” 孟母:“本命年不小了啊, 该考虑一下婚姻大事了。” 李绵绵:“嗯。” 孟母忽然哎呀一声。 李绵绵吓的一个激灵。 孟母:“绵绵,你脖子旁边怎么红一块?” 李绵绵伸手一摸:“有个红疙瘩痒我挠几下就这样了。” 孟父一看,觉得像是人为吸的,他朝孟思圩瞄。 李绵绵先前戴着围巾, 孟思圩此时才看到她的脖子:“我去拿药膏你抹一下。” 李绵绵:“好啊。” 孟思圩拿药膏。 孟父掏出手机, 随后,李绵绵便听到他手机放有人在脖子上种草莓,被吸到大动脉死亡的新闻。 反应过来的李绵绵:“”她的脖子和孟思圩真的没关系啊。 即便他们两个人独处, 他也不会动手动脚,谈了几个月恋爱,他们只牵过几次手。 孟父悄悄抬起眼皮观察李绵绵的反应,见她低着头,觉得自己的宣传到位了,及时关掉手机。 孟思圩拿着药膏回到李绵绵身边。 李绵绵挤了一点到手上往红痕处涂抹。 孟思圩:“没抹到。”他上手帮她。 李绵绵左看看孟父,右看看孟母。 两人姨母笑,借口走了。 李绵绵垂眸:“我可以自己来的。” 孟思圩:“涂好了。”他将药膏送她, 而后拉着她上楼。 李绵绵:“去你房间吗?” 孟思圩眉梢微挑, 反问:“你想去我房间?” 李绵绵:“才没有。” 孟思圩带她去书房,拿出他为她画的画像。 李绵绵翻看后捂嘴:“我的天, 还有小时候的, 居然连古装都有。画得好像。”看来他真的很喜欢她。她指着一张画像上的服侍:“这套衣服还在,等春天的时候穿出去逛公园回头率百分百。” 孟思圩:“你可以在家穿给我看。” 李绵绵笑着说可以。她翻到最后, 竟然是两人站在一起的婚服照。 他的古风喜服装扮比现在的样子还好看, 乌发高束, 公子如玉的感觉。 下面还有一段话。 以你之名, 冠我之姓。吾之爱汝,唯愿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字迹工整漂亮,堪称打印版。 李绵绵又一次感动了, 厚厚的一本他得花多少时间画?她提要求:“画册可不可以送我?”她现在相信他是从小就一见钟情了。 孟思圩:“当然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尽量满足。”画册他上辈子也画过,她看过,但她不信他说的话。 李绵绵放下画册,扑倒他怀里。“你对我真好。” 孟思圩伸手环住她,她身形很单薄,搂的时候感觉胳膊空出不少。第一世她小的时候他经常抱她,背着她。 她长成大姑娘,他便再也没有抱过, 此时不免感到心花怒放,努力这么久, 她终于有了回应,他伸手摸她的头发,特别顺, 带着若有若无的香味。 李绵绵感受他的心跳声,冷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她松开他, 走到书架边找了本书,坐回椅子上看,余光瞄孟思圩,他正对着她笑。 李绵绵赶紧低下头,默默的看书,他也不再说话,屋子里很安静。 李绵绵喜欢这样的氛围。看了一会儿书犯困趴着,不知不觉睡着,醒得时候发现身上盖着薄毯,室内只有她一个人,她起身将毯子折好,从内打开门往外走。 一声二嫂从楼下传来。 李绵绵扶着走廊扶手往下看,是孟延清,她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孟延清旁边还坐着一个姑娘,十八九岁的样子, 长得秀气,妆容精致, 眉眼和孟父颇为相似,她猜对方是孟思圩提到过的妹妹。 对方也在看她。 李绵绵到了楼下,孟延清介绍她认识。“我妹妹孟诗茗。” 还不等李绵绵打招呼,孟诗茗便开口:“未来二嫂你好。” 李绵绵险险磕巴,他们改口也太快了。“你好。” 孟诗茗:“你用的什么粉底这么服帖?” 李绵绵:“我没有用粉底。”她比较懒,怕麻烦很少化妆。 孟诗茗:“不可能。”她上手搓。 李绵绵猝不及防,脸被对方搓个正着,她后退了一步,孟诗茗震撼道:“果然没用粉底啊,脸上连个痣都没有,我以为你化的心机妆。你的皮肤也太好了点。”而且是冷白皮,简直白到发光。她又盯着李绵绵看半天:“你好面熟啊,你是不是做过汉服模特?” 李绵绵点了一下头:“读大学的时候做过两年。” 孟诗茗:“我说呢,我高中的时候还用过你的照片做头像,当时见了你的照片惊为天人。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精致。还拿给我二哥看过,我二哥说丑呢。没想到他现在找你做女朋友,口是心非啊。那时候的你好像有点胖,两边脸鼓鼓的,现在鼓得没那么厉害差点没认出来,不过依然美,我算你的粉丝哦。” 李绵绵消化着孟诗茗的话,对于她最后一句,有些受宠若惊:“我以为自己是个小透明,想不到会有人关注。” 孟诗茗:“我一直关注,偶尔还会想那个漂亮的姐姐去哪里了。” “” 孟诗茗围着李绵绵问东问西,直到孟思圩从外面进来,她才住嘴。 李绵绵留在孟家吃晚饭,她要回去的时候外面下雪了。 她只得留宿。 孟思圩安排她住进客房,临睡前孟母送了杯牛奶过来。 李绵绵道谢。 孟母催促她喝下。 李绵绵依言,端起牛一口气喝干净,准备拿下去清洗。 孟母接过杯子:“我来就好。”她没有走,放下托盘坐下:“绵绵啊,阿姨多句嘴,想过什么时候和我们家老二结婚么?” 李绵绵一愣,旋即点头。“过两年。” 孟母眼珠子一动:“还要过个两年啊?其实按你们的年龄,现在就可以结婚。” 李绵绵:“”催婚?“是思圩托你来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