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那场战争》 一、子夜出击 第一卷 气贯长虹 一、子夜出击 子夜时分,吴江龙蜷缩在战壕里,全身披挂着所有能协带的武器装备。胸前子弹带内『插』着三支装满实弹的弹匣,身后背着四颗和一个装满水的水壶。五六式就放在身体右侧,伸手能够抓到的位置上。他使劲撑着上下打架的一双干涩眼睛,左右看了看,然后把目光停留在侧卧在自己身边,正在打鼾的刘岳身上。抬起穿着黄胶鞋的左脚,轻轻伸了过去。 这时,三颗绿『色』信号弹在身后的某一处拔地而起,在天空中划出三道优美的绿『色』弧线后,向山的一侧飞去。吴江龙趁机把脚加重了分量,狠狠地踹向刘岳,大声喊:“刘岳,进攻开始了。”说完后迅速回过身,扒住战壕沿就要往上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骂声:“那是谁,找死啊!给我趴下。”正要跟着他往上跳的刘岳一把把他拉了下来,“排长骂你呢!还不趴下。” 两人刚刚埋下身子,就见头顶上亮起一片火光,随后传来连珠般的炮击声。几百门130火箭炮、152加农炮、122炮和分不出来的火器,带着“嗖、嗖、嗖”吓人的吼叫声蹿了过去。看着这些火线整齐地飞过后,对面山坡上便炸声四起,一股股火舌踩着贝多芬交响乐般的曲子凑成一片火海。刹那间,命运之神吞食了全部寂静夜『色』,在炫目耀眼的红光中正式拉开了一场人类战争的序幕。 吴江龙悄悄探出脑袋,只见对面山坡的火光中,有人狼奔豕突扑打身上的火,偶尔也能听见别处响起的零星枪声。对于从没参加过真正战争,而且仅当兵半年的他,看到这个场面一下子呆住了。就在他发呆的一瞬间,不知是什么在他屁股上狠狠砸了一吓,疼的他还没有把“唉哟”喊出口来,就觉得身体一轻,被人结实地摔倒在壕沟里。他在地上打了个滚,刚想站起来发火,又被人踏上了一只脚。吴江龙刚想骂人,一抬眼,见排长李森正死死地盯着他,狠劲骂道:“你是不是想死,还没上战场就报销在这。”吴江龙刚要发作的劲头立时泄了气,乖乖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排长李森骂完他后,又转向发傻的刘岳,“还是个老兵呢!看见他这个熊样,怎么就不整他,简直是个死洋眼。”两人见排长发火,谁也不敢滋声,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一个蹲着,一个躺着。李森从吴江龙身上拿下脚,对刘岳说,“一会你给我看死他,他要是再『乱』动,就给我捆起来。要是出了问题拿你是问。” “是“刘岳答应。 李森说完,猫着腰向右侧的黑暗处钻去。 刘岳蹲着身子讥笑吴江龙道,“这可是排长说的,你要是不老实,我可真捆噢!” 吴江龙瞪着一双大眼睛,不知是吓傻了,还是不服气,使劲盯着刘岳不还口。刘岳被他看的有点发『毛』,说;“我还真没见过你这种新兵蛋子,上边打成这样,别人都吓的要『尿』裤子,你小子竟然还敢『露』头。”刘岳比吴江龙早当一年兵,所以敢叫他新兵蛋子。部队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新兵入伍后,为了表示对老兵的尊敬,一般情况下都称呼老兵为班长,不管是多一年还是多几年。谦虚点的老兵听到这个称呼后还能主动进行纠正,而有的老兵则不管那套了,你叫你的,我听我的,反正我不答应就是了,总之是新敬老的规矩不能变。吴江龙这回还真听话,不知是怕排长,还是怕老兵,反正是没人让他起来,他就一动不动地趴在那。 炮火准备半小时后,四周突然变的宁静起来。这时,从战壕的另一头传来“准备冲锋”的命令。吴江龙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抓过自己的又趴在了沟沿上。 当天空再次亮起两颗红『色』信号弹时,排长李森向全排下达了战斗命令。二排的中国军人们在排长李森带领下,迅速跳地跳出了战壕,悄无声息地向对面山头『摸』去。这时,整个战壕沿上站满了向前冲击的部队。连与连,排与排,班与班之间的界线被打『乱』。黑暗中开始有人喊,“班长,你在哪?”“老李,快过来。” 由于中国军队十几年没有打仗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士兵又没有经历过类似于这样大规模的军事演习。一上来就面对真枪实弹的敌人,没有被吓傻,还知道往前跑就已经是不错了。有的士兵惊慌失措,端着打开保险的枪往前冲,无意识地扣动板击,走火击中前边战友身体的例子时时发生。还有的士兵,听到『射』击口令后,勾住板击的食指一搂就搂了个彻底,枪口从地面转到天上,打成九十度角还不撒手,直到把弹匣里的30发子弹全部打干净为止。这是一种典型的战争恐惧和没有战争经验的结果。 负责这次攻击203高地的是某步兵师三营,担任主攻任务的是七连和八连,第一次进攻就投入四个排12个班,共有100多人。为了不把攻击队伍暴『露』在敌方火力之下,进攻时绝对不允许出现火光,对于参加夜战又没有夜视器材装备的现代军人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难题。这些『摸』着黑向前冲的军人们,还没有跑出四百米就『乱』了建制。七连的兵跑到八连,五班的兵蹿到了八班。有的排长找不到自己的兵,有的兵找不到了自己的班长。好在战前做了充分准备,对于找不到建制的士兵,可以就近加入兄弟连队的建制进行战斗,在条件允许情况下才可以归队。 当吴江龙所在的七连二排快接近山坡时,有两名背着手枪的军人将他们漫过来的队伍拦住。一名军人说道:“仔细看着前面的牌子,顺着排雷通道走。” 吴江龙抬头向前看,有两快标着箭头的牌子东西『插』着。两个牌子中间是一条宽有两米,深有一尺的沟。他想起来了,在炮火攻击时,有好几条成串的火龙在山坡下炸响,看来这就是排雷所挖成的排雷通道。 部队冲到了半山坡。突然,从山顶上的一块巨石后蹿出一道火苗,接着是“嗒、嗒、嗒”的机枪声,冲在前面的几个战士应声而倒,“卟、卟”有两个子弹打在了吴江龙脚下。一听声音就知道,这是我国自行研制生产的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高『射』机枪。它的『性』能即可以对低空飞机『射』击,还可以做为地面压制火力。由于他的『射』击距离远,『射』速快,体重轻,弹头大,对于山地作战非常有效,特别是封索山隘路口的火力要几倍于班用重机枪,真所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为了睦邻有好,它一出世,我国就把它白手送给了某国,帮助他们完成自卫战争。由于它的造价比较高,直到80年代后,中国部队才装备了这种机枪。 山坡上的攻击部队被这挺机枪压的抬不起头来。排长李森躲在一个低洼处,拳头砸地的骂道:“用我们的机枪打我们,这帮龟儿子的,等老子上去了,敢紧还给老子。”李森组织几次火力压制后都没有成功,急得搓着手想办法。 过了一会,从下面爬过来一名战士问,“连长问你,怎么不向上冲了” “老子冲不上去了。告诉连长,把“八二无”调上来。”李森愤愤地对那名战士说。李森是从一名班长直接提拔为排长的一名军人。虽然小学文化成度不高,但军事技术很过硬。当兵九年中,一直在广西某边防团服役,对类似于这里的地型地势很熟。 七九年时,中国陆军的一个甲种步兵师共有六个团,三个步兵团、一个炮团、一个坦克团和一个高炮团。一个步兵团分有四个营,三个步兵营和一个炮营。一个步兵营有三个步兵连、一个机枪连和一个炮连。和平时期各兵种按编制训练,投入战争后,则打破所有建制混合成加强连或加强营。所以,一个加强连都配有重机枪、轻机枪、八二无后座力炮、火箭筒等武器,压制火力足够大。一些担任主攻连还配有喷火器等杀伤『性』极强的武器,或者还能得到配属坦克和八二迫击炮的协助。 过了一会,在李森身后出现了两个扛着“八二”无后坐力炮和背着炮弹的战士。他们低身匍匐前进到李森跟前,扛炮的战士问:“排长,打哪个。” 李森指着山坡上的机枪火苗说,“看见没,就是那个龟儿子不让我上去,你给我把他轰掉了。” 扛炮的战士答应一声后,便和背弹的战士消失在夜『色』中。李森转头看看走远的两人,向全排大喊一声,“给我火力压制。” 一挺轻机枪,一挺重机枪和所有一起朝着对方火力点『射』击。在猛烈的的『射』击下,十二点七高『射』机枪不响了。稍稍停顿后,十二点七高『射』机枪雨点般的子弹又扑了过来。密集的子弹打的地面火星四浅。有一名趴着的战士,屁股被『射』过来的子弹擦出了两道沟。另一名战士被子弹打中了肩膀,生生地把人立了起来,随后机枪子弹又打中了他的前胸,这个战士一声不吭地摔倒在地上。二排的火力一时间又弱了下来。就在这时,从旁边不远处喷出一道两米多长的火苗,随后又听见山坡上“轰”的一声巨响。只见从隐藏在石头后的山洞中飞出一挺炸碎了的机枪,接着是人的惨叫声。 李森抓住这个机会,带着全排战士吼叫着冲向了山洞口。 2009年8月26日(开篇) 二、抢占高地 二、抢占高地 夜『色』渐渐消散,山头上被炮弹炸过的痕迹越来越明显。在微光下,几乎要连在一起的弹坑一个个被拎了出来。仅有几小片,没有被炮弹覆盖过的土地还留有焦灼的黑,保持住了地面的原有模样。 吴江龙第一个冲到山洞口,刚一停住脚,便冒失的伸头往里钻。从后面赶上来的四班长肖勇一把把他拉住,然后摆摆手,示意先别进去。 “缴枪不杀”肖勇用越南话向里喊了一声。话音刚落,一串五六式子弹从里边『射』了出来。吴江龙一吐舌头,吓出一身冷汗,感激地看了眼肖勇,心想,“我的妈呀,要不是班长拉住他,这会早就成了人家的活靶子,不打成筛子眼才怪!” 肖勇二话不说,从身上摘下一颗木柄,拧开盖,一拉环就丢了进去。没成想扔进去的又被洞里的敌人扔了回来。经洞口处的石头一挡,滚落到了肖勇脚下,打着圈地滋滋向外冒着青烟。肖勇一见大势不好,喊声,“卧倒”便迅速趴在地上。 这时,吴江龙不怕死的勇敢精神又冒了出来。他从洞口的另一侧,用三步跳的最后一跳,躲过里边可能『射』出的子弹,蹦到肖勇跟前,迅迅速拾起冒烟的,在仅剩最后一秒钟就要爆炸的时间里,把重新扔回洞内。在飞回洞里的半空中炸响。从理论上讲,在空中爆炸,杀伤半径能达到七米左右。如果在地面爆炸仅能在三米范围内有效。因此,从空中落下的弹片『射』向了各个角落,地上趴着的人几乎都属于弹着点。随着一声炸响,山洞里喷出一股浓烟,然后是出奇的静。 肖勇站起身,对吴江龙伸出了大拇指,然后再次向洞里喊话:“缴枪不杀。”喊了三四声后,里边一点回音没有,估计着里边的敌人都报销了。这时,李森带着刘岳等人也上来了。 “怎么,里边还有活人?”李森提着一把问。 “是,刚丢颗馒头进去,估计没活的了。”肖勇回答。 李森一摆手枪,“进去搜。” 不等李森部署,吴江龙端枪就往里钻。李森把他喊住,“等等。”目光转向身边其他人,“再跟上两个。”刘岳和另一名战士说声“我去。”便靠向吴江龙。 “好,你们仨进去后,别忘了要领,一定要互相掩护。”李森不放心地嘱咐。 刘岳抢到吴江龙身前,“哎,新兵蛋子,呆在我身后。” 吴江龙瞪了刘岳一眼,一句话不说,猫着腰第一个钻了进去。 “咳,这小子。”刘岳见吴江龙不听他的,只好跟在身后进了洞。三人紧贴洞壁,一点点地向里挪。 这是一个被人加工后的天然洞『穴』。宽不到两米,洞顶到地面有一米六左右。这是为长期生存在这里的人量身定做的。因为他们终年生活在山岳、丛林,身高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大用处,关键是机智、灵巧。所以这里的人个个长的精瘦、干练。但对于从北方过来的人则就显得太低了,压抑不说,连头也抬不起来,时间长了肯定个个都是颈椎炎。吴江龙有一米八的个头,进到这种洞里,其难受成度是可想而知了。 如果一个人,呆在狭小的空间里,长时间四肢不能伸展,很快,他的恐惧、烦躁、惊慌便纷纷而来。我曾经在某处见过一个紧闭室。上下左右全都在一米范围空间内。四周是水泥墙。人进去后,站不能直腰,坐不能伸腿,只能是蹲着,或者是两手抱膝贴地而坐。别说是几天了,呆上一夜的感觉,就会让你一辈子都记住这里,再也不想犯错了。当然了,这个紧闭室因为严重违犯规定,没用多久就被上级撤掉了。 吴江龙和刘岳三人慢慢向洞内搜索。离洞口五米左右躺着几具尸体。旁边横七竖八地丢着一些炸坏了的枪枝。再往里走,拐了一个弯,山洞竟然宽敞起来。吴江龙和刘岳急忙缩回头,躲在拐角处向里喊话。喊了半天也没有响动。他们试着向黑暗处又丢了颗。硝烟过后,里边依然沉寂。这时,李森带着几个人也进了洞。在确定里面再没有敌人后。李森命令一个战士打开了手电筒。手电光『射』向洞内,依稀能看见里边堆砌着的很多物品。众人走过去,看清了里边是些麻袋装着的大米和成箱的弹『药』,上面均清楚地标有“中国制造”字样。地面上到处是撒落的米饭团和被人随意扔掉的饼干。中国军人们看到这些,一时间呆住了。 想想七九年的中国,在经历十年动『乱』后,人们刚刚安定下来的生活还没稳固,温饱问题尚未得到解决,贫穷落后遍及整个国家。最突出的问题就是尽快满足肚子的需要。别说是能吃上大米饭了,有的地区如果每天能有一顿纯粮食的饭食,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当时,供应最好的部队,战士们每人每天也只能吃到百分之三十的“细粮”(大米、白面),每天只有一顿是馒头或米饭,其余的就用高粮米或玉米面来补充。而我们的这个好兄弟,十几年中即不生产,也不劳动,一门心思地琢磨打仗。打跑了美国佬,总算让国家独立了,这个时候,还不赶紧着把自己『乱』糟糟的国家治理好,好好的让人民过几天消停日了。他们不,竟然拿着那些打美国佬没用完,剩下的武器装备和军用物资,再凭着那点保家卫国取得的一丝战争经验,在世界上挺着肚子充起了世界第三强国。喊就喊!自己的嘴,没人管你。可是没过几天,就觉得光喊不过瘾,不如抡胳膊踢腿来两下子痛快。找谁为目标呢!当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于是轮开拳头三下五除二就打趴下一个小兄弟。这时,还觉得不过瘾,因为力气没用完,于是就把脚踹向了天天供养他成长的大哥。看着洞里的这些物资,这不是吗!吃着大哥的,用着大哥的,一句感谢话没有不说,竟然还要把大哥的地盘抢走。这样的兄弟能不算是狼子野心吗? 根据洞内贮备情况分析,这个山洞是203高地的一个军用仓库,而且,我们的邻居已经完全做好了长期占据203高地的打算。如果我们这次不进攻夺回来的话,可能在百年以后,203高地也会像北方的一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那样,永远变成了别国的领土。 李森命令通信兵用886步兵电台向连长汇报。连长明确指示,把所有的东西封好,留给后勤部队运回去。随后,他带着战士们退出了山洞,在洞口做了存有物资的标记。 这时,天已完全放亮。远处,浓雾散进后的山野依然保持着清新颜『色』,那些没有被硝烟沾染上的空气缓缓地向203高地飘来。野草味、硝烟味和几个士兵点着的香烟味混合在一起,拼出一道独有战争才能生产出来的气味大餐。 吴江龙狠狠地吸了一口空气,感到心里无比轻松,似乎他很久前就想闻到这种气味,因此表现出了奇异的兴奋。他回过头看了眼203高地的最高峰,突然发力地向上跑去。一口气跑上山顶,放眼望向远方。一道道山梁绵绵不绝,葱绿的山恋层层叠起,坡下植物密密匝匝地遮住了山体。微风一过,就产生出一种气势,海一样的波涛迎面扑来。吴江龙脱口喊道:“我的妈呀!这的山有这么多。” 吴江龙生长在平原地区,方圆百里内没有山。入伍后,部队进行山地训练也都是在那些阳面是石头,阴面长着些不高松树的山峦里钻来钻去,何曾见过这些植物密集的群山。所以,一看到这种景『色』,他惊诧了,要不是现在在打仗,真想放开喉咙大喊几声。他转过头,再看与203遥遥相望的204、205高地。被炮火烧燋的山坡上,也站着些和他一样的中国军人。这些都是从子夜鏖战到现在,终于从敌人手里又夺回山头的战士。他们欣慰,他们高兴,因为他们庆幸自己听到了战争的炮声,看到了那些消灭敌人的战火,实现了一名战士保家卫国的使命。 肖勇一边朝吴江龙方向跑,一边大声喊,“吴江龙,你给我下来,小心炮火。” 似乎是肖勇给暗藏着的敌人提了醒。他的话音还没落,一发六零带着哨音从山背后的某一处飞了过来。吴江龙听到声音感觉不对,急忙抱住头,向前一滚,滚下了他刚才还站着的山脊。 “轰”的一声,从山脊处冒起一股浓烟,接着是石头、土块,草根纷纷砸向吴江龙。 三、危险数字 三、危险数字 这是一发冷炮,绝对是朝着吴江龙这个个体目标进行的发『射』。因为炸过吴江龙后,再也没有第二发炮弹飞过来。在山坡上的其他军人亲眼目睹了吴江龙被炸实况。当那发炮弹呼啸着飞向吴江龙时,排长李森心一紧,脱口而出,“这小子完了。”当硝烟散尽,发现吴江龙没事,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还满不在乎地摘下军帽,抽打身上的尘土。李森笑了。 李森一看吴江东龙没被炸死,强压着内心激动,朝着快接近吴江龙的肖勇喊,“四班长,把这小子弄下来。” 别看吴江龙经常给李森惹祸,但李森还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他。从身高、长像、『性』格上看,吴江龙绝对有标准军人所具备的所有优点。一米七五的个头不胖不瘦,国字脸方方正正,各个零部件安在他脸上显得十分均衡。棱角分明的豁达,实实在在地显示出了军人的刚毅和果敢。那双不算大的眼睛,在清澈透明中还若隐若现地藏着另类人物的强悍。再配上当时最时髦的草绿『色』军装,任谁看了,都要说他是一个绝对匀称、威武、正点的军人。如果在大街上转上一圈,不凝固成群少女的眼球才怪。而且,吴江龙的军事素质还特别地好,『射』击、越野、投弹,各个科目在新兵连排行处处是第一。 李森在担任新兵连连长时就盯上了他。所以新兵下连时,他用了一下小特权,把他分到了自己排。就连军务股的人来给团长挑警卫员,李森都没舍得把他报上去。他说,“这是棵好苗子,不能在端茶倒水中浪费掉。” 当李森看到那发炮弹砸向吴江龙时,他真的傻了,心想这小子完了。凭着他对吴江龙的偏心,要是在跟前的话,他肯定会毫不毫不犹豫地扑在吴江龙身上。宁可自己完蛋,也要把这棵刚刚发牙的军人苗子留下。 肖勇把吴江龙连推带搡地从山顶上弄了下来。 “你竟给老子惹祸。要不是那发炮弹来的晚一点,你小子可就报销了。”肖勇带着山东味训斥吴江龙。 别人吓傻了,可吴江龙却没觉得怎么样,“班长,我听出声音了。它来了,咱躲开不就行了吗!” “还躲开,那能躲的开吗?” 肖勇说的没错,对于从没经历过战争的新兵来说,见到这种情况,百分之百地都会不知所措。腿都哆嗦了,还能跑哪去!可吴江龙却与别人不同,他天生就有这种敏捷功夫,不但胆子大,而且还能把学过的军事要领地地道道地发挥出来,显示出与所有参战新兵不同的另类特点。 吴江龙灰头土脸地来到李森近前。李森瞪着发红的眼睛抬腿照着吴江龙前胸就是一脚。吴江龙倒退了好几步,“哐当”一声坐在地上。屁股似乎刚刚着地,他又麻利地站了起来,规规矩矩地向前走了两步,挺胸抬头地又站到了李森跟前。这就是一种方式,一种军人独有的教育方式。别看李森踹了吴江龙一脚,但这里边含着一种军官对士兵的爱,一种战场上生死与共的兄弟情谊。听清了,这可不是打骂士兵噢! “老子平时怎么教你的。要你们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告诉你们多少遍,小心残敌打冷枪。可你小子到好,一上来,就跑到山顶臭显摆。我问你,仗打完了吗?老子下令了吗?让你解散了吗?你这是典型的无组织无纪律。从昨天到现在,你违犯几次了,”李森一股脑地训斥着吴江龙,突然,又把头转向肖勇, “四班长,把他这些事都给我记着。等回去再好好收拾他。鉴于目前情况,从现在开始,不放吴江龙的哨,把他列入危险人物。” 一听排长不放他的哨,又把他列入危险人物,吴江龙这才急了。他知道,排长的安排就等于和平时期关他的紧闭。关了紧闭还打什么仗,不打仗来这干嘛!吴江龙脑袋瓜子转的贼快,突然有了主意,只见他更加挺直了腰板,在别人都想不到的情况下,突然高声道:“排长,我错了。” 声音之大,实出众人之外。 李森转过头看着他,半天才说:“你这么大声,是不是想把炮弹也引到我这,想来个谋杀,炸死我?” “不是。”吴江龙生硬地说,“请排长给我一次重新做人机会。” 旁边的人都笑了。肖勇捂着嘴,笑着把头转向一边,没让笑声喷出口。 李森斜视着吴江龙:“怎么听你这话,这么别扭呢!好像是一个罪犯说的话。别忘了,你可是革命军人。” “是,我错了。我改。”吴江龙继续绷着脸说。 “行了,行了。我刚才说的,是先记在帐上,现在,不是还没捆你的腿嘛!该干嘛干嘛去。但是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了,无论如何,小命不能丢。” “是,不能丢,我妈还等着我回家,给我娶媳『妇』呢!” 李森哭笑不得。他清楚吴江龙是在跟他贫嘴。但在战场上,一个新兵没有被枪炮声吓破胆,看见那些倒地的死尸不怵头,与那些惊魂未定,见了死尸哇哇吐的新兵比起来,他能有这样的胆量,应该说是十分可贵了。况且,他的这种不怕死劲头,虽然危险,但从另一个角度讲,也能唤发出全排人员的斗志,这就是勇敢。 “肖勇,吴江龙是你班的兵,你处理!”李森觉得没法再跟他说下去了,把吴江龙推给了肖勇。 这时,电台兵跑过来对李森说:“排长,连长让你汇报战况。” 李森低头想了想:“毙敌5人,阵亡2人,受伤4人,没有重伤号。缴获枪枝嘛…”想不起来似的问一边的肖勇,“四班长,多少?” “三支,还有一挺炸坏的127高『射』机枪。” “对,还有若干物资。”李森接上肖勇话茬。 根据一线部队汇报上来的情况分析。我军伤亡小,敌人死亡人数也小。而且一场战役下来,抓到的俘虏编号零散,有很大部分人员是地方部队,不属于某国的正规军。虽然所有即定目标全都被我军攻下,但不能不排除敌方是有计划撤退的可能。如果不能消灭敌人有生力量,那么“狠狠给敌人一个教训”的目标就不能实现。动用这么多兵力,弄出这么大动静,只打死了几个高地的少量敌人。其结果,很可能就是用铁锤砸弹簧——反弹。 一个小小的二排当然看不到这些问题。战士们为拿下高地欢呼,为生命没受到一点威胁高兴。这时,一个更大的进攻部署在兄弟部队中展开了。 203高地与204高地之间是条峡谷,谷低有一条简易公路。两国睦邻友好期间,中国就是通过这条路,源源不短地把物资送进了某国。 突然,从山谷里传来了隆隆马达声,坦克履带碾轧的山体可着劲颤抖。接着,有十几架歼五战斗机从空中划过,一种撕裂空气的刺耳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地上是一股铁流,天上是列阵出击的雄鹰,凝聚成气贯长虹之势直指某国。 看到这一切,站在几个高地上的中国军人们,心跳速度加剧,全身热血沸腾,许多人激动地流出了眼泪。中国,终于伸出了保家卫国的铁拳。 翻一翻历史画卷,央央大国含满了屈辱。鸦片战争,英国人把炮火打到了我们家门口;八国联军长驱直入北京城;沙皇俄国从清『政府』手里抢走了相当于几个欧洲国家的土地;小小日本国竟然占据台湾五十年、东北十四年,沦陷大面积中国内地八年。在这一百年中,我们始终处在被动挨打的地位。今天,面对邻国的再一次蚕食,中国不能忍了,实在是不能忍了,如果再这样忍下去,将有何面目面对未来的子孙。我们的『政府』不是清『政府』,我们的官员不是李鸿章,我们的民族不是软弱可欺的民族,我们的士兵更是不怕死的士兵。来!虽然我们还很贫穷,但在人民当家作主的时代,中国正在日新月异的向前发展,我们现在有能力保卫我们的领海,保卫我们的领空,保卫我们的领土不受侵犯,想从中国人手里拿走一寸土地,简直就是痴心忘想。现在的中国,有能力,有魄力,有实力打一场现代化的人民战争。 七九年战争开始时,中国的常规武器装备已有了很大发展。虽然在十年动『乱』中,武斗、文斗席卷了整个中国,但是我们的军队磐石没有动摇,军功企业发展没有停滞。当时,我们已经有了先进的“t六二、t七二”主战坦克,有了歼五、歼六歼击机和120远程轰炸机。152加农炮的『射』程远远超过了山地炮,野战炮。再有122炮、130火箭炮近程配合,完全能实现战场上的全面覆盖。而且步兵的运输能力大大增强,每个步兵团都有了汽车连,靠人抬、人背,骡马运输物资的历史渐渐退出舞台,全军初步形成了机械化作战规模。 由于缺少战争经验,战争一开始,在步坦协同、地空协同、兵种联合作战上出现了很大漏洞。 四、支援坦克兵 四、支援坦克兵 铁甲洪流穿过山垭口,以野马奔腾之势一路狂奔。滚滚烟尘在沟底腾起,几乎要隔断山头上观望士兵们的视线。战士们摘下帽子,向坦克挥手,表示了最大的敬意。身体立在炮塔上的坦克兵们,也以无比的自豪,挥手向山顶上的人给予回应。山上、山下形成了同仇敌忾,大有烈火燎原之势。 在坦克开过之后很久,步兵才缓慢接近山垭口。看的出,这些部队也是在急行军,但两条腿的速度与坦克履带比起来则有如蜗牛般地向前爬行。望着坦克与步兵之间出现的相当大的空隙,人们意识到似乎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时,从坦方向传来连续炮击声,还夹杂着坦克航向机枪的点『射』声。 “轰,轰,轰” “哒哒、哒哒” 随后是一缕缕浓烟冉冉升起。 李森大叫一声“不好,坦克受到攻击。” 203高地的士兵们大惊失『色』。猜想着可敬可爱的坦克兵受到攻击的可怕窘境。 按当时的消费水准,一辆坦克的造价至少在60万元以上。而普通人员一月工资只有三十几元。毁掉一辆坦克,其损失程度则相当于一个步兵团的几个月经费。钱不钱的无所谓,最主要的是坦克里边的乘员。一辆t62坦克,配有乘员4人。车长1人、驾驶员1人、炮长1人,装弹手1人。坦克前壁有30毫米厚的钢板,能经受住40火箭筒的攻击,但侧壁和尾部的钢板仅有20或15毫米左右的厚度。在几十米的距离上,40火箭筒有绝对把握击穿坦克。火箭筒击穿坦克不是靠,靠的时瞬间在坦克内产生的高温金属『射』流。这种金属流一般温度都在一千度以上,凭借着在坦克内形成的高温,引爆里面的,或灼伤里边的乘员。所以,被火箭筒或82无后座力炮击中的坦克,百分之百是浓烟从里边升起,车毁人亡,死了的人多数是烧焦后的尸体。 李森大声喊来电台兵,命令道:“立刻向连长报告,坦克受到攻击,我们前去支援。”布置完后,也不等待上级命令边向全排下达了战斗指令: “弟兄们,坦克遭到伏击,跟我去救人。” 二十多个士兵跟在李森身后,翻过山顶向山的另一头冲去。 军人们凭借着一股血『性』,哪管飞来的冷枪、冷炮,早已忘了脚下可能埋着的。在荒草中跳跃,在树木间穿行。 “轰” 有人踩响了防步兵。一名战士左腿被炸断,倒在血泊中。 这是一种防步兵,死亡率极小。踩上后,只在腿部造成伤害,其目的是要毁掉人的肢体,但不会一次殒命。 这是按着一种作战理论设计的。战争的最大副作用是增大经济负担,消耗人力、财力。当战场上出现一名伤兵,则会有两名身体完好的人去照顾。如此的话,一颗雷炸伤一人,则会有三名战斗减员。而且炸伤后形成的恐惧,要比炸死一人后的愤怒效果更佳。再者说,一名伤残人员在战后带给国家的负担,要比死了一个士兵的抚恤金高了许多。如果有大批伤残人员留给敌国,从宏观上讲其战争目的是可想而知。 因此,在战场上,我军可能经过的地方,敌方部署了大量防步兵和反坦克。树上、草窠里、石头下,水沟旁,反正是能有人涉足的地方都安上了,目的就要是让进攻的我军寸步难行,迟滞攻击部队速度。 某国军队是在战后不久,有的是对付美军的作战经验。稍稍地把美军丢弃的拾起来,不用花太大的代价,就能在他们熟悉的任何地区,迅速部署成固若金汤的雷场。 冲击的战士们停住了,有的救伤员,有的则等待着李森拿出躲过雷区的有效办法。 李森一边抢救伤员,一边通过步话兵,要求连长把排雷兵派上来。 吴江龙连蹦带蹿地跳到李森跟前建议说:“排长,不能等,那样时间太长了。等我们到了,坦克早就完蛋了。” “你说怎么办?这么大雷场不内用腿趟过去!”李森心有余悸地说。 “排雷。”吴江龙肯定地说。 “我们又没探雷器,怎么排?”李森紧皱眉头。 “看我的,只要你们离我远点就行。”吴江龙一脸轻松。 “你,不会是去趟雷!”李森惊呀地看着吴江龙。 “不可能,还没活够呢!怎么会去找死。”吴江龙哂笑了一声,“你们,看我的就行。” “那,你去!”李森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让吴江龙试一把了。 吴江龙用刺刀砍下一根四米长的树,把枝繁叶茂的树头铺在地上,然后匍匐下身体推动着树向前移动。 这种一般都是浅浅地埋在地下,或者是浮撂在地面,用杂草盖住。然后将撞针拔到击发位置,再用一根人眼很难发现的细线连起来,通过人可能经过的地方,结实地拴在过道的另一头,在中间形成一根绊线,只要有人过来碰到这根线,瞬间就会炸响。因为这片山地,地势开阔,草多树少,敌人使用了很多埋雷。 那棵树在吴江龙的推动下缓缓前行,散开的树枝像一把大扫帚一样,清除掉了过道上所有一米以下的障碍物。随着这棵树的前进,不时响起,“轰”“轰”的爆炸声。 吴江龙一连换了四棵树,总算使部队通过了这片树木和荒草掩盖着的雷区,渐渐接近了前边的一个不大山头。 他们冲出雷区后,遥遥看见被阻在山谷里的十几辆坦克。 山头上,正有十几名敌人,向山下的坦克『射』击。步枪手追撵着逃出坦克的我军人员,像是在靶场上进行实弹『射』击一样打的轻松。眼看着几名穿着坦克制服的军人应声倒地。一发发地飞向坦克,中间还夹杂着八二迫击炮轰炸起的烟尘。 跑在最前面的吴江龙看见,山顶上再一次闪出火光,随即在山谷里的一辆坦克就冒起了浓烟。看着被炸毁的坦克,这两名刚刚『射』击完的火箭手便肆无忌惮地从地上跳起来欢呼,叽哩哇啦地叫着,根本就没把山下的坦克兵放在眼里。 由于坦克部队遭到突然袭击,前后挤在一起,火炮不能发挥用。坦克兵没了步兵掩护,乘员们的手枪又够更不到目标。航向机枪因仰角不够,受到限制,根本没法对敌人形成火力打击。这几辆坦克有如鲸鱼晾在沙滩上,动不得,跑不得,没有一点还手之力,眼睁睁地等人来救。 山上的敌人看不见坦克救兵,自己又缕缕得手后,变得更加狂妄,大有全歼这支孤军深入的坦克部队之势。 山上,那名火箭筒『射』手再次抬起了装填好的炮弹,半跪着向山下坦克瞄准。 吴江龙一见,惊呼不好,如果让他们再次发『射』的话,不定山下哪辆坦克又会成了倒霉蛋。于是,正在向前冲的他突然卧倒、出枪、瞄准、扣动枪机,一气合成地朝着那名火箭筒『射』手来了个超距离点『射』。 “嗖、嗖”两发子弹『射』了过去。 那名火箭筒『射』手中弹后,还是勾动了板击,身后蹿出一股长长的火苗后,斜着从一辆坦克塔顶穿过,飞向对面山坡。随后,这名『射』手才丢下火箭筒,倒在地上。 趴在地上的装弹手,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倒在他身旁的同伴,见他不动,便上前拨弄,这才看清,他已经被侧面飞来的子弹打死了。这名敌人疑『惑』地把头转向吴江龙方向。当他发现了吴江龙后,便呜哩哇啦地喊开了。接着,他扛起火箭筒,瞄向吴江龙。吴江龙一见他在向自己瞄准,知道火箭筒的威力不好惹,于是迅速来了个前滚翻,跳开了。他刚一离身,一发带着哨音飞了过来,在他原来趴着的地方落下,炸起的石块四处飞溅。 这时,其他敌人也发现了吴江龙。他们迅速地把枪口转了过来,轻机枪、步枪子弹一起朝着他『射』击。 李森带着二排的战士赶到后,一齐朝着山上敌人开火。在强大火力『射』击下,山上敌人火力被压制住了。 吴江龙趁此机会弯腰、卧倒、匍匐,做着一连串的前进动作,很快就接近了敌人占据的山脚,在距山顶大约五六十米远的距离时,吴江龙逆着山势向上甩出两颗。 “轰、轰” 飞出的两枚在山顶炸响,随后山上不见了枪声。 李森大喊一声,“冲” 战士们纷纷从地上站起来向山顶冲去。 吴江龙不停地朝山上跳跃奔跑着,远远甩下了身后的人,第一个冲上了小山顶。 在另一侧的山坡上,一百米距离开外,有三个敌人护着一门60迫击炮向山下退却。吴江龙一见这门迫击炮,立时想起了早晨那发差点炸死自己的炮弹,心想,那发炮弹可能就是这几个小子放的,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吴江龙也不搞什么瞄准动作了,平端着就来了个端枪『射』击。正在向山下狂蹿的三个敌人丢下60炮,连滚带爬地地滚下了山底。 吴江龙见敌人没有被打死,便身体向后一仰,就想在山坡上来个大顺溜,滑下山去追击敌人。 李森赶了过来,大声喊: “吴江龙,你给我回来。” 吴江龙听到李森喊声后,这才收住下滑的身体,知道违抗命令的后果后,他再也不敢擅自行动了。 接着,李森又向纷纷跑上山顶的向战士们下达命令道:“全都卧倒。” 李森趴着,伸手指向山下的矮树林和那些高过半人高的荒草,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山下很可能还有零星敌人。没有我的命令都给我趴着,不准站起来。如果有人擅自行动,就当违命处理。” 李森说的没错。敌人采用的是小股,多股游击战术。只要有机可趁,他们就捞上一把,一看对方人多则能藏则藏,能躲就躲,完全彻底地把我军的“敌进我退、敌住我扰、敌退我进,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游击战术学到了家,而且完完全全地知道如何徒弟打师傅,兄弟打大哥。 由于吴江龙没有消灭掉那三个扛炮的敌人,他不甘心,还琢磨着如何下去,把那几个龟儿子灭掉。所以,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山下。 忽然,他发现有人从树林里出来了。一个,两个,三个…足足有四十多个敌人向小山『摸』来。 “敌人上来了。”吴江龙大声喊。 山顶上的人正把目光投向山下燃烧的坦克,痛心疾首地可怜那些身上着火的的坦克兵。要不是吴江龙发现的早,还真可能被敌人偷袭全歼。 听到喊声的敌人,知道没有偷袭的可能后,便放开胆子朝着吴江龙『射』击。 “哒哒哒。”十几发机枪子弹『射』向吴江龙。 五、坚守阵地(上) 五、坚守阵地(上) 吴江龙一边还击一边躲闪着『射』过来的子弹。 一时间,山上、山下枪声爆响,两下里打成一片。 刘岳觉得有几发了弹是从背后『射』过来的,感觉不对劲,跑过去一看,发现有敌人从山后偷袭。他一边开枪,一边大声喊: “排长,北面有敌人。” 李森头也不回地命令道:“五班长,带几人过去。” 五班长周军收回枪,对身边的几人说:“跟我走。”带着五班去了北侧。 李森转过头看周军等人趴在地上,大声问:“有多少。” “二十多个。” 李森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前后山两股敌人加起来有六七十人之多,而自己只有二十多人。而且部队被困在了只有五十多平方米的山包上。山上没有工事,没有依托物。这些人密匝匝地挤在一起,若是敌人用上炮火,那可就惨了。用不了多久,二十多人还不都的光荣。自己人都完了也不要紧,步兵嘛!死个个把人也属正常。但是山谷里的那些坦克就不同了,要是也让人家给报销了,那可就真成了第一大国际新闻,充分给他们自吹是第三世界军事强国的舌头上攒下了吐沫星子。人家吹的四处飞溅时,我们却无话可说。到那时,我们这些中国军人的脸往哪放!说真的,咱还真丢不起这个人。哪能在战争刚刚开始,仗还没打到两天头上,竟然有一支坦克部队被人家吃掉了。不行,决对不行,现在无论如何我们这些人也不能死,必须等到后续部队上来,等到把这些坦克救走后,我们再死也不迟。李森带着中国军人的这种豪气想了想,大声喊: “电台,电台。” 电台兵爬了过来:“排长?” “你想办法跟连长聊系上,让他们立即过来支援。”李森说着,又瞄了眼山下存活的坦克,“你再想办法,跟那些坦克聊系上,让他们进行炮火支援。” “森林,森林,我是河流,听到请回答。森林,森林,我是河流听到请回答。”电台兵张涛紧张地呼叫。 “用,用,给我把敌人砸下去。”李森在两侧阵地上来回观察战况,看着敌人越来越近,急切地命令道。 听到命令后,三四名战士慌张地从身上拿出,盖子都不拧,顺手就扔了出去。 十几颗扔下去后,竟然有近一半没响。这下李森可急了,朝着几个战士喊:“你们在干什么,扔石头吗?” 这些军人还是第一次真正见到拿枪的敌人距离自己这么近。几乎能够看清眉『毛』、眼睛。没有炸响,一方面是因为他们没有亲身参加实战经验。另一方面攻击的敌人也实在是太会打仗了。由于距离很近,他们之中有的又能听懂中国话。当李森一喊用。近处的敌人迅速趴下了。没响的就不用说了,就是爆炸了的也没有发挥到应有效果。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敌人,见滚落在身边的没响,冷汗退去后,大着胆子拾了起来,一看,手榴竟然没有揭盖,这几名敌人不由的大笑。一边呜哩哇啦欢呼,一边直起身子,猫着腰,旁若无人地向山上冲。他们猜到了这些中国军人都是新手。不是被枪声吓破了胆子,就是不会打仗。那他们还怕什么呢!敌人距离山顶越来越近。 这时,吴江龙又拧开了三颗的盖子,放在身边。右手抓着一颗拉着了火的,一、二、三地默数着,剩下最后三秒钟爆炸时间时,一抬手把扔了出去。随后又是第二颗、第三颗。三颗全都在空中爆炸,弹着点就在这几个敌人头上开花。出其不意的炸响后,这几个冲在最前边,最狂傲的敌人嚎叫开了。有的被炸的飞起来,有的连滚带爬地滚下山坡。 吴江龙随后又抓起,“哒哒,哒哒”向敌人『射』击。 有规则的『射』击声提醒了李森,放开喉咙对其他人大声说,“都给我像吴江龙那样,看准了打。” 几个与吴江龙同时入伍的新兵,见吴江龙打的有条不紊,慌张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准确率提高了很多。 从山上『射』下来的子弹已经没有了开始时的四处『乱』飞,定向目标扫扫『射』,给敌人很大压制。这时,敌人才意识到自己原先的判断失误——中国军人不是不会打仗,那是他们用的计谋,并且对自己轻敌造成的后果后悔不迭。之后,他们停止进攻,全部撤下了山。 李森见敌人撤了下去,估计敌人不会就此停止进攻,肯定还会发动新一轮的攻势。于是,李森开始命令战士们抓紧时间修筑工事。 好在战备锹都带了上来。不大一会,战士们就在山顶上挖成一道环绕敌人方向的壕沟。 李森看着这些壕沟,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也就是只能挡挡子弹,要是敌人用炮轰,那可就成了光头上下雹子,没遮拦。 电台兵张涛凑到李森跟前报告情况说,“连长他们受到敌人阻击,短时间内不能到达这里。” 李森原来打着注意。想等连长他们上来后,给这股敌人来个前后夹击,一次『性』消灭他们。一听是这种情况,原来的高涨热情瞬时间凉了许多。抱着小心,忐忑地问张涛:“坦克那边怎么样?” 张涛摇摇头:“我们用的是886步兵电台,他们是坦克专属电台。聊系不上。” 李森绝望了,心想,“这可怎么办,凭手头这点兵力根本就坚持不了多久。”他焦急地望着远方,愁眉不展。 这时,吴江龙走过来说:“排长,咱们下去找他们。” 李森转头向山下看了看,这里距受阻坦克大约有一千米远的距离。山下肯定布满,很可能还有敌人守着。从这里冲到坦克那,得费很大功夫。眼下手里就这么点兵力,要是一分散,敌人攻上山头,那可就真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了。” 吴江龙看出了李森难处,继续说:“排长,我一个人去。其他人守在这。” “你,一个人,行吗?”李森不相信地问。 “行。”吴江龙说。 “那你注意安全。到那后,让坦克对我们进行炮火支援。” “是。”吴江龙答应一声转身就跑。 “注意。”李森向跑下山的吴江龙大声嘱咐。 藏在树林里的敌人,并没有立即对山顶的我军发动攻击,而是先进行了炮火准备。 “轰、轰,” 几枚在山顶炸响。 一发炮弹准确无误地炸在一名战士身上。这名战士被撕成了几大块。两只胳膊横飞着奔向了山下,一条腿后退着落到李森近前。接着又飞过来一发炮弹,呼啸着奔向刘岳。肖勇一把把刘岳按倒,两个人翻着身子滚开了,总算没让炮弹砸着。但炮弹掀起的碎石子,纷纷打在肖勇脸上、身上。他的脸上一片血迹。 肖勇从刘岳身上爬起来,拍拍刘岳的头:“咳,还活着吗?” 刘岳晃了晃盖满尘土的脑袋,用手扣了扣耳朵,大声问:“你说啥?” “聋了。”肖勇开玩笑说,“聋了就聋了把,总比死了好。” 刘岳像似听清了点什么问:“什么?排长死了。”一转头,发现李森排长在不远处坐着,吓的一吐舌头,“你说排长坏话。” “你们两个龟儿子,我在跟前还敢咒我,等我光荣了再叨念我!”李森说着,拿开那名战士的大腿,痛苦地对其他人说,“听着点炮弹,能躲就躲。” 山坡下,吴江龙向前飞跑。 有四个敌人发现吴江龙后,从另一侧抄了过来。吴江龙也不管脚下的了,发了风似地向前狂奔。后边敌人打过来的子弹在他身体四周横飞。 就算吴江龙的军事技术再好。但跟这些长期生活在山区,又有作战经验的敌人比起来,还真是小马过河,大有被鳄鱼吞食的危险。 只见四个追过来的敌人,一边跑还能一边『射』击,有如猴子般的轻巧、灵活。眼看着离吴江龙越来越近。这几个敌人边追边感到纳闷,前边的人光跑不还击,基本上没有了对他们的威胁,他手里拎的是枪吗!于是猜想着,这个人可能是被吓傻了,把枪当做了烧火棍,一紧张哪里还会放。有了这个想法后,四个敌人不再开枪,有两个竟然哈哈大笑,在跑动中互相打着手势,意思是要活捉吴江龙。他们喊着,跑着、追着,把吴江龙撵进了草丛。 这时的吴江龙早已不管不顾了。管你打枪,还是猛追。反正我是向前跑。只要你们打不死我,我能冲到坦克那里,就算结了。 五个人在半人高的荒草中追逐。 突然,跑在前边的吴江龙不见了。 四个敌人一下子失去了目标。面对马上就要到手的俘虏,他们哪肯罢手。于是便分散开在草丛中搜索。 这时,吴江龙把隐身在草丛中的枪抬了起来,一个点『射』撂倒了一个敌人。另外几个敌人发现后,全都朝着他存身方向『射』击。草叶被打的四处飞扬。 打了一会,不见有还击声。三个敌人估计着吴江龙可能是被打死了,便抱着可惜的太度,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来察看。到了近前,只有一大片被打落的荒草,根本就没有人。这下,三个敌人有点慌了。 正在他们东张西望时,吴江龙从另一个方向又是一个点『射』。枪声过后,又有一个敌人应声而倒。剩下的两个敌人害怕了,意识到这名中国军人是个兵油子,不好惹。于是便惊慌地趴在地上,也不管人在哪,只是胡『乱』地开枪。打完了枪里子弹后,枪声才停了下来。这时的两个敌人,干瞪着眼睛,张开耳朵寻找吴江龙,半天没人敢站起来。 吴江龙趁此机会,匍匐着身子,借着荒草掩护,悄悄爬出了草丛,然后越过沟坎,可着劲地向坦克方向跑。 山谷里,那些没有被炸毁的坦克,在二排战士与敌人战斗的这段时间里,已经调整好了部置。在谷底摆出了防御阵型,炮口均指向了小山坡。一方面准备抗击敌人,另一方面坚守阵地,等待后面步兵支援。 吴江龙从草丛内一现身,便纳入了坦克指挥员的视线内。他一直举着望远镜,静静地注视着。 这时,后面追赶的两个敌人也钻出了草丛。当他们看到吴江龙已经越过河沟,逐渐接近坦克时,知道活捉他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几乎同时,两个人举枪瞄向吴江龙。他们似乎是在哇啦着说,抓不着活的,就打个死的。反正是不能白追。何况还要为死了的两个同伴报仇呢! 就在他们准备扣动板击时,一辆坦克上的火炮先响了。一发炮弹从吴江龙头上飞过,落在了两个敌人近前。 六、坚守阵地(二) 六、坚守阵地(二) 坦克作战部队初战失力,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出了当时我军在坦克战中的经验不足和作战理论上的僵化。缺少灵动的作战思想和协同作战的指挥能力。 在二十世纪的三四十年代,最着名的坦克作战理论要数德国的闪电战和苏联的大纵深作战理论。二者强调的都是突破敌防御、『插』入纵深、分割包围、破坏敌方补给线或生产线。德国运用了坦克闪电战术在较短时间内占领了捷克。在几周时间内突破了法国的马其诺防线,占领了法国。古德里安的坦克部队在欧洲战场上纵横驰骋,所向披靡。苏军运用大纵深作战理论,以坦克兵团为前导,在空军、陆军立体协同下,长驱直入柏林,创造出了立体大协同作战理论,使坦克部队在战争中发挥了具大作用。 七十年代,由于我国受十年内『乱』的严重影响,我国的工业技术发展水平相当落后,军事技术革命受到很大制约,与世界先进国家的军事发展拉开了较大距离——武器装备仍然保持在原苏军的模式下(t-62、t-72,米格式战战斗机、苏式轰炸机和一些运输车,修理器械等)十几年都未改变。很多营房设施比照苏军建造,训练方法搬用苏军教材,作战理论仍然是我国与苏联断绝关系前的作战思想。 当时,由于我们不与世界接轨,不研究新时期作战理论,没有创新、发展的作战思想。在坦克训练上,仍然教条似的沿用苏军的坦克纵深理论。没有把坦克平原作战与在山地、丛林作战的差别进行系统研究。抱着那些不合适宜,战法单一的思想不放。因此,在战争初期,我军的坦克部队一投入战场,就出现了许多致命危险。 笔者军人出身。有一件发生在九十年代的部队革新理论不得不讲一讲,因为不相信这种方式,这种理论,会对部队新发展有什么推动作用。 “红剑-73”是一种有线制导的反坦克武器,它的有效飞行距离大约在三千米左右,飞行高度在四、五十米左右。就是这样一种武器,在部队大力倡导技术革新期间,竟能因一篇论文,没有通过实战检验,被作为有效打击空中力量武器,受到了部分军界领导的认可,获得了二级科技发明奖。一时间,用“八二”无后座力炮打飞机,用“八二”迫击炮打坦克等等新的作战理论研究在陆军中以科研论文的形式纷纷登场。我们知道,凭飞机的速度,坦克的厚度,这样用于地面的最小型炮火能实现这一远大理想吗?这又与闭门造车,夜郎自大,发着狂想症有什么不同?这种“大越进”式的不切合实际的做法,终究没有搞上几天,最终还是被新型的现代化作战思想所取代。但他从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军队在某些方面,某一层次上,还一直保留着标新立异的思想时弊。 吴江龙进入坦克阵地不久,就有两辆坦克开出了防御阵地,带着隆隆的响声向小山头前进。 坦克的正确使用,特别是对支援步兵作战时,如同顶着刚铁的碉堡,运动中的重型火炮。再加上其冲撞、履带碾压的功能,在战场上绝对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眼看着山坡上的敌人越来越多,攻击山顶的距离越来越近,敌人的嚎叫声带着可怕的恐惧影响了战士们的情绪。 竟然有两个新兵丢下枪枝,捂着耳朵瑟缩在壕沟里。 肖勇气的大骂:“刘岳,把那两个怕死的给我怜上来。” 刘岳爬到两个新兵跟前,一人踹了一脚,两个新兵在地上打了个滚就是不肯起来。 “刘岳,你过来。”李森让刘岳添补上自己的『射』击位置,飞身纵到两个新兵跟前。 李森上去一掌打掉新兵捂着耳朵的手,问:“知道什么是战场纪律吗?” “知道。”一个新兵回答。 在战场上,对于临阵脱逃,畏敌不前者。战场指挥员有绝对权力执行枪毙。不仅是为了维护战场纪律,而且是一种严格的激励机制。所以上战场的人没有不懂得这项纪律,在战前都作为一项重要内容进行了重点宣传。 “那好,知道就给我起来。不消灭敌人,你早晚都得死。”李森阴沉地说出这句话后,跳出壕沟。因为时间太紧张了,战斗太激烈了,在这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他那里有时间向他们做什么思想工作。 那个新兵听到李森提到了战场纪律,再一想李森那威严的面孔。刚才那种慌张、畏惧、逃避的恐惧心理瞬间得到了调整。胆气逐渐壮了起来。这个新兵抬手狠劲拍了下另外一个新兵,“咳,怕死鬼,上去打仗。”说完便跳上壕沟。 李森看了看重新加入战斗的两个战士,脸上『露』出了笑容。心想,“在我的排里,决不允许出现孬兵。宁可战死也要挺直了身子,做个大丈夫。” 人,一旦觉悟了,都会对自己曾经做过的丑事后悔不已。都会抱着那种决战或拼死的劲头做出个样子,好让别人重新认识自己。这两个新兵也一样。他们一参加战斗,就抱上了必死决心。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不敢呢!所以,这两个新兵风了一样的『射』击、投弹,在山坡上突然增加了一股强大火力。 在前进的坦克上,吴江龙钻出炮塔,向炮手指示目标。两辆坦克边行进,边开炮。 “轰、轰”坦克炮火先向攻击山顶的敌军轰击。 经过炮火支援的战场,转眼间局势发生了很大变化。那些向上冲的敌人不在狂望地叫嚣,而是被炮火撵的抱头鼠蹿。 敌人不愧是久经战阵的打仗高手。当他们发现坦克攻击后,便迅速调来两名火箭手向坦克瞄准。 吴江龙眼尖手快,迅速指示目标。但炮塔转向的速度还是慢了些。有一发飞了过来,直直地打在坦克的前甲板上。由于坦克是正面前进,敌人只能攻击前甲板。而坦克的前甲板30毫米的厚度足能抗住的攻击。 坦克有惊无险。但『露』在炮塔外的吴江龙可就惨了。虽然没有被炸着,但爆炸后的的浓烟竟然把他变成了从烟筒里钻出来的黑人。 吴江龙在脸上抹了一把,将就着能看清目标了,立即把估算好的距离传进坦克里。 “轰”从坦克炮塔上飞出的炮弹,把两个40火箭手炸上了天。紧接着,坦克上的航行机枪响了。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航向机枪带着音乐般的旋律,撒向山坡上的敌人。那些正在向上冲的敌人如同割麦子样地被放倒一大片。一时间攻势大为减弱。 吴江龙在炮塔上高叫:“好,好就恁么打。” 坦克冲过沟坎,深入草丛。在坦克履带的碾轧下,一颗颗防步兵,轰轰地炸响。 吴江龙听着这时起时落的爆炸声,赶紧缩回了头,暗自为来时没有碰响这些庆兴。 一名标准的战士不仅要有保家卫国的赤胆忠心,而且更要有强建的体魄和勇于做战的勇敢精神。集中到一点,就是在战场上即不怕死,还要机智灵活。 部队训练,基本上都是对士兵进行的后天培养,目的是增强体魄,学会作战技术。但对于改变一个人的天赋其作用不是很大。有很多东西是从小造就了的,或者说,一出娘胎天生就是颗优秀战士的苗子。他们往往是在小时候调皮捣蛋,做些相当出格的事情,往往让大人们对他意见不小,说他是不听话的的子,长大了也没出息。 吴江龙就是一个从小不守规矩的人。他出身于一个干部家庭。在我国经济非常贫困时期竟然每天有『奶』喝,有鸡蛋吃。大量营养的补充让他比同年龄的孩子强壮了许多。也可能是营养过剩的原故,他天生就有着好动『性』格。在那个只讲阶级斗争,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年代。学龄时期的学生只上半天课,剩下的半天多数都是放任自流。这时期,有许多悠手好闲的青少年便组成了一个个小团体。 吴江龙也不例外,他把干部大院的孩子组织起来,自己当上了司令。在与比他们年龄大的一个团伙打架时,这个司令冲在前,打在前,在“下属”面前赢得了绝对威信。几场战役过后,这个吴司令的名声竟然在县城内叫响了。 他父亲吴镝眼看着吴江龙越来越不成样子,便托了一名老战友的关系,把他送进部队参了军。 没成想,吴江龙参军刚过半年,我国便与某国在边境上发生战争。由于吴江龙所在部队离这个边境近。他父亲害怕这个独生子被送上战场,再次托关系准备把他调走。 调令下了,可硬是让吴江龙给撕了。他对他父亲说:“我是军人,你调我走,不是让我当逃兵吗?” 七、 孤军深入 七、 孤军深入 吴江龙血『液』里存贮着忠诚、勇敢和顽强,天生有着孤胆英雄的豪气和霸气,一上战场就显示出了他的与众不同。 坦克突进敌阵,吴江龙竟然大胆地从炮塔内钻了出来,『露』出大半个身体,端起向着身前身后的敌人不停『射』击。远的用枪扫,近的投掷,一个人,一枝枪,一鼓作气之下竟然干掉了十多个敌人。 坦克在近距离作战,只能前视,因此在左右侧和后方基本上形成了看不见的死角。如果有敌人从这三个方向接近坦克,坦克就与睁眼的瞎子没什么区别,干等着人家随便在身上『插』刀。 现在,有吴江龙这个战神在上边,坦克也就无所顾及了。吴江龙在炮塔上来回转着身体,只要发现敌人靠近,他便端枪『射』击,让那些想炸坦克的敌人始终到不了近前。 正在进攻的敌人被突如其来的坦克打懵了、打傻了、打怕了。哪里还顾得上向山上攻击。就是那些攻到半山腰的敌人,看见这辆坦克冲过来,由于害怕被分割包围,便『潮』水般地从上面退下来。 在钢铁与肉体的拚博中,坦克就像一台隆隆爆响着的杀人机器,占据着绝对优势。通过扫『射』与碾压,几乎让这片山坡下的敌人殒灭怠尽。 冲向北面山坡的那辆坦克,刚一接近山坡,就被冲过来的几个敌人阻住了。敌人不停地向它投掷。在没有步兵的保护下,这辆坦克不敢冒然前行,于是退到视野开阔处,用火炮、航向机枪对远处的敌人进行火力打击。它的威力,已远远低于南山坡下的101号坦克了。 某国在几十年的战争中,一直采用游击战术。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每个作战分队一般不超过一百人,按照大队、中队、小队的序列组成各个做战单位。就是用这种山地游击的作战方式,他们打得法军不得不在1954年7月,签署了关于恢复印度支那和平的日内瓦协定。1973年1月,与美国在巴黎签订关于在某国结束战争、恢复和平的协定,美军开始从某国撤走。 目前的这股敌人,是一支被我军突破防线后,后撤到这里的不够建制的一个中队。他们在这里设好伏击圈,专等哪支不走运的中国军队到这里后,来他个伏击战。 当他们发现第一个走进伏击圈的,竟然是没有步兵掩护的坦克部队。对于如何与这样的坦克部队作战,他们太有经验了。因此,他们万分地想着给坦克部队来个瓮中捉鳖式的歼灭战,然后,再像中了头彩般地去国人面前和在国际上炫耀一番。 但他们绝对没有想到二排来的这么快。而且一占领高地后就再也不下来,让他们失去了歼灭坦克部队的有利地形。因此,他们发风了了,恼怒了,决定要以压倒『性』的优势把二排和坦克部队全歼。 因为敌人迟迟不能拿下高地,又受到这辆坦克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他们知道打不赢了,就采取了打不过就走的办法,借着半人高荒草的掩护,纷纷逃进树林。 坦克朝着逃向树林的敌人开了两炮后,便打算调头返回。万万没有想到,坦克里还有一个甩不掉的粘糕。 吴江龙见坦克不动了,低下身大声地朝着坦克里的人喊:“为什么不追了?” 有人回答说:“不行,前面地势不明、敌情不明,我们不能冒然前进。” “一共还有十来个敌人,过去把他们消灭了。”吴江龙劝说着。 “不行,我们离大部队太远了。没有命令,不能前进。” “呆子。”吴江龙火了,“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 等了一会,见没人理会他。 吴江龙咆哮了,大声说:“我知道,你们不敢追的原因,是怕死。” 还是没人理他,坦克在缓缓地转身。 吴江龙接着大声喊:“停,你们要是想死在这,现在就掉头!” 车长发话了,愤愤地说,“你小子要是再狂,我就把你丢在这。” “你抬头看看,树林里的敌人走了吗?”吴江龙说,“如果你调了头,一发过来,坦克就得报销。别看你们是坦克部队,要我看,你们只会缩在这里装。你们走!”说完后,钻出炮塔,跳下坦克,一个人持枪向树林里冲。 吴江龙这句话明显地是连损带挖苦。缩头是什么,缩在坦克里不敢出来,那不是乌龟王八蛋又是什么? 车长被吴江龙激怒了,“这小子咋这么狂?是哪个部队的?甭理他,走咱的。”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把头探出车外,向吴江龙方向张望。 树林里的情况还真是让吴江龙说对了。那十几个敌人一进树林就埋伏下了,专等后边的人来追,便于打个伏击。 这时,敌人的一名『射』手已经在右肩上扛起了,死死地盯着这辆坦克,专等着坦克转身发『射』。 当他看见有一个中国军人从车上跳下来,而且直直地朝他跑来。这名火箭手慌了,不等命令,便扣动了板击。把准备『射』击坦克的那发转向了吴江龙。吴江龙一看到树林里有火苗窜起,便知不好,迅速卧倒。从头上飞过,在不远处爆炸。 正在坦克里观察的车长,看到这一情况后,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想到,“若不是吴江龙冲过去,可能现在倒下的就是这辆坦克。” 车长带着愤怒的声音命令炮手,“给我瞄准树林,轰他个龟儿子。” 坦克炮管转向火箭筒发『射』方向,“轰、轰”地开炮。 就在坦克牵住敌人注意力时,吴江龙突然从地上跃起,翻滚着进了树林。 车长一见吴江龙没死,高兴地命令道:“快、快,追上他。这小没死。”出于革命军人情义,车长又怎么能丢下他不管呢! 树林里的敌人见坦克冲过来,集中所有火力一齐向坦克开火。 凭着他们跟法军、美军的作战经验,那个火箭手知道在正前方无法轰开坦克前装甲。于是便悄悄地向侧翼迂回。绕到一个合适位置后他慌不忙地装填弹『药』,蹲下身,向坦克瞄准。 突然,吴江左从他身边跳起,用一把匕首在他脖子上一抹。这个火箭手就拱手让出了。 101坦克冲进了树林,航向机枪“哒哒”地不停响着。敌人被打的只能躲在大树后、石头后进行抵抗。 吴江龙扛起那支没有来得急发『射』的火箭筒,朝着躲在大树后的一个敌人扣动板击。随着“轰”的一声,那名敌人被炸了出来。然后他丢下打空了的火箭筒,继续向前追。 这时,一个坦克兵钻出炮塔,大声喊:“喂,快上来。” 吴江龙钻进了坦克。 车长这时也意识到,这股敌人不会跟坦克善罢干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不消灭这几个敌人,坦克只要一退,他们说不定又会从什么方向冒出来。不如就像吴江龙说的那样,上去把这股敌人消灭掉。想到这,他把头转向吴江龙:“小子,上去看着点,咱们来个全歼。” 吴江龙笑了:“好”钻出炮塔,瞄着敌人逃跑方向,指挥坦克追击。 坦克在树林里穿行,有成片的树木被坦克撞倒。 吴江龙依靠在坦克盖子上,乐不可吱地竟然和车里的人开起了玩笑:“还是坦克舒服,这要比我走着轻松多了!” 向前奔跑的敌人一边躲闪着航向机枪扫『射』,一边后退着向坦克开枪还击,形成了猎人追赶猎物的景观。 这时的坦克就像是一只急了眼的一头大黑熊,以“噼噼啪啪”,不断折裂树干的方式,发泄着追不到猎物的愤怒。 当坦克经过一片密密的草丛时,竟然失去了目标,直到冲出树林后,也没有发现敌人。 距离树林不远处有一条宽阔的河流,河流依山而行,“哗、哗”的流水声在寂静的山野间格处响亮。 吴江龙从坦克内跳出来,以一个侦察兵的姿势,在四周侦察了一遍,确定没有敌人后,向坦克里的人打了个手势。 坦克兵们,每人提着一把手枪,钻出坦克,警惕地环视四周。 “放心!敌人全跑了。”吴江龙大咧咧地坐在地上。 车长对其中一个坦克兵说:“安远,去弄点水来。” 安远从车里拿出一只水桶,向河水处走去。 车长走向吴江龙,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陈锋。” “我叫吴江龙。”吴江龙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向陈锋敬了个礼,然后又伸出手握向陈锋。 吴江龙知道,这里随便把哪一个人拉出来都要比自己资力深。他一个新兵蛋子,在老兵面前若不敬礼,那是绝对的没有礼『性』。 “当兵几年了。”陈锋从衣兜内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吴江龙。 吴江龙把黑糊糊的手在衣服上一抹,边接烟边说:“半年。” “半年?”陈锋惊异地把伸过去的烟停住,不相信似地望着吴江龙,“我怎么看你像个老兵油子啊!” 吴江龙嘿嘿傻笑。 突然,从河对岸『射』过来一串子弹,全都打向了安远提水的方向。 八、坦克兵的鲜血 八、坦克兵的鲜血 安远来到河边,蹲在河旁,掬起一捧水痛快地喝足了,然后,再次将手伸到水中,掀起水花,撩到脸上,享受着清凉河水带给自己的无比畅快。 在这幽静、恬淡的河水旁,安远忘记了刚才的残酷战斗,竟然像孩子般地戏水,忘记了身边的安危。 安远提起灌满水的铁桶,低头向前走着。刚走出几步,就觉得对岸有双眼睛紧紧地盯视着他。安远不由自主地转头向对岸望去。这才看见,在对岸山坡下,站着两名持枪的某国军人。安远意识到了危险,突然加快脚步向前跑。 两名某国军人不知安远从何而来,但从安远的服装上知道他是中国军人。 由于101坦克被缓坡挡住,所以没有被发现。他们认为安远是孤身一人,于是便产生了嬉戏后的『射』杀想法。 在开战前,由于号称自己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所以从没把中国军人放在眼里,就连一些地方部队也是如此。因此,他们见到安远后,一点也不紧张,如同见到河里的野鸭般气定神闲,不慌不忙地一枪一枪朝安远『射』击。 他们曾几何时,就是用这种变态般的心理,经常把子弹打在我国边民近旁,看着边民惊慌失措,因害怕而狂奔,然后把子弹当作棍子般地敲打在边民身后,一直追着撵着那些赤手空拳的人。当他们看厌后,再一枪『射』杀。通过这种方式,一场场地制造着恐怖,让那些居住在边境的中国人民有家不能回,有地不能种。同时,他们通过在我国巡逻通道上埋设的方法,袭击中国边防军人。由于我军一忍再忍,致使某国军人无比狂妄,认为我们是怕了他们,不敢惹他们,打也打不过他们。所以,每见到我国军人时,他们都敢公然挑衅。何况在这清幽、隐蔽的山谷里。 “嗖、嗖”有许多子弹在安远身前身后落地。安远被子弹追赶的不停地向前奔跑。 这时,吴江龙和陈锋一前一后跑了过来,远远看见安远被子弹追逐。 “快趴下。”吴江龙边跑,边大声提醒安远。 安远今年刚满十八岁,当兵一年半,在这辆坦克中他是唯一的最新坦克手。虽然有了一段军人经历,但毕竟没有实战经验,更何况是面对久经战阵的敌人。现在,他面对眼前飞过来的子弹无所适从,只想着一直向前跑,根本想不起还有其他的自我保护措施。 这时,对岸的敌人也发现了跑过来的吴江龙和陈锋。他们唯恐丢掉安远这个到手的干货,因此,决定改变方法,先干掉安远,再解决跑过来的两人,这才真正地把子弹移到安远身上。 “噗、噗”两声,两发子弹把安远击倒。 “安远。”陈锋看见安远倒地,风了般地冲了过去。 对面的人见安远被打倒,于是又把子弹连续『射』向陈锋。 这时的吴江龙什么也不想了,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开枪,陈锋也有被打中的危险。 跑着的吴江龙突然停住,立在原地,挺直了身体,举枪便朝对面的两个敌人『射』击。那两个敌人意识到了吴江龙才是他们真正的危险,便把子弹再次向吴江龙这边『射』了过来。 吴江龙吸引住敌人火力后,陈锋跑到安远跟前,背起他向坦克方向狂跑。 坦克上的中国军人们发现对岸有敌人,一边开动坦克向吴江龙靠拢,一边向对面河岸上开炮。 “轰、轰”两发炮弹过去后,也不知是否打中敌人,反正河对岸山坡上的枪声立即停止了。 陈锋把安远放在地上,只见安远后背上的鲜血已流出来一大片。 “安远,安远”陈锋用力地呼喊他名字,唯恐他睡过去。 这时,已有人从坦克上拿来急救包。陈锋急忙给安远解衣,准备给他包扎。当他打开安远上衣时,发现有一颗子弹从安远后背穿过前胸,前胸也有大量血『液』涌了出来。 陈锋一边包扎,一边喊叫: “安远,安远,千万坚持住。” 刚刚裹上去的绷带瞬间就被鲜血渗透了,裹上一层,透了一层。随着鲜血的大量流失,安远身体渐渐凉了下来。 陈锋抱住安远尸体,嚎叫着:“安远你不能死,安远你不能死。咱们出来才一天,你怎么就不坚持了呢!难道你不想军功章了吗!你不想回家看你妈了吗!” 只有亲身经历过战场的人,才知道什么叫生死弟兄。特别是看见身边战友倒下时的那种伤痛,那种情感,那种死别,那才真称得上是睚呲俱裂。 吴江龙跳进坦克,不容分说地上前去抢驾驶员的『操』纵杆:“冲上去,给安远报仇。” “不行,你不会开。”驾驶员唯恐吴江龙弄坏坦克。 “我会。”吴江龙固执地说。 “会也不形,咱们地形不熟,不能莽撞。” “什么莽撞不莽撞,什么狗屁地形不地形。有坦克还怕什么?”吴江龙蛮横地说,“你不开,就我来。”说着下手去夺。 陈锋觉得吴江龙实在有些不成样子了,便大声命令吴江龙道:“你给我下来。” “安远让人打死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报仇。”吴江龙脸红脖子粗地朝陈锋怒吼。 陈锋没有理会吴江龙的出言不逊,转向另一名坦克手,“去,把地图拿来。” 陈锋铺开地图,默不作声地察看坦克现在所处位置。从地图上看,目前他们所处的位置已远离大部队。如果按原路返回,不但追不上前进的大部队,还有可能被转过来的敌人吃掉。从图上看,在目前位置的前方有一条谷口,穿过去便是块较大平坦的山地。在山地中央,有处较大村落。从村落中有一条伸向北方的路,正好是部队出发前设计好的行军路线。 “过河。”陈锋下了决心,发狠似地向驾驶员下达了冲向河对岸的命令。 坦克选择了较浅的河滩,隆隆地驶过了河,上了对岸。奔向河对岸原来敌人『射』击的地方。 这里已变得静悄悄,没有一点生息。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尸体的上身均是绿『色』军装,下身是蓝『色』裤子。扁平的法国绅式盔帽丢在一边。 坦克在尸体旁停下。吴江龙和陈锋跳下坦克。 吴江龙挨个在尸体上踢了两脚,确定敌人死了,这才把端着的枪口放下,弯腰在地上拣起一枝五六式,说: “这不是我们的枪吗?” “嗯,看看这个。”陈锋拾起一支ak半自动步枪说,“也有苏联的,” “我看,这些人不像正规部队来的。”吴江龙怀疑地问。 “那些正规军哪里去了?”陈锋像似自言自语地说,忽然又像似发现什么问题似地紧张了起来,“小吴,咱们马上回去,情况不妙。” “怎么了?”吴江龙凝聚起眼神看向陈锋。 “你看啊!我们打了两天了,竟然没有发现敌人的大规模部队。这可能是敌人有预谋设下的圈套。”陈锋解释说,“肯定这里边还有更大的阴谋,万一我们这只先进来的部队落入敌人伏击圈,那可就惨了。” “走,赶回去。” 到了这个时候,哪能说走就走呢!就是想走恐怕也难以走脱。因为有敌人盯上了他们。 九、冲出公安屯 九、冲出公安屯 坦克翻上河岸,远远看见在山岙环绕着的凹谷处,座落着一个村庄。村庄不大,十几幢竹子搭成的茅草房呈不规则状地围绕着一块空地。空地上没有半点杂草,完全是一副被人长久踩踏的样子,显的坚硬、平坦、灰白。 这时的山谷出奇的静,像是被人用网网过一般,在若大的森林、草丛覆盖的莽莽大山中,竟然听不到鸟的鸣叫声。村庄更是寂寥的不自然,没有鸡鸭等类家畜也就罢了,然而连一个人影也不见。 “停下”通过潜望镜向外观察的陈锋命令坦克驾驶员。 坦克在距离村庄五百米开外停下。 “不正常,太不正常。”陈锋分析情况说,“仗还没打到这,难道这里的人跑光了!。 “我去看看。”吴江龙自告奋勇地说。 陈锋看看吴江龙,心里想到,“要论军事技术,车上的人哪一个也抵不过步兵出身的他。如果由吴江龙出去侦察一下情况,他是最佳人选。但一想到刚刚死去的安远,陈锋犹豫了,他不想在此时再失去车上的任何人。”于是说;“你们都在车里呆着别动,我出去看看。” 陈锋拿出了中国军人特有的官爱兵的作风,并以一个兄长的姿态,保护着这些比他年纪小的兄弟。 “不成,你是车长。应当由我去!”吴江龙固执地说。 “不行,”陈锋坚决不同意。 这时,吴江龙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蛮子劲头又使了出来,一推坦克盖子,“我是步兵,侦察任务当然由我。”二话不说般地便把头钻了出去,还管什么允许不允许。 吴江龙麻利地弹跳出坦克,持枪就要往前冲。陈锋不放心地也跟着钻了出来,在车上喊: “吴江龙,小心。”陈锋知道他已无法阻止吴江龙,不得不由着他去,但又担心他的安全。 吴江龙转过身,学着美国大兵的样子,伸出一根手指头做了个向前冲的动作,随后开始闪转腾挪、低身、跑着s型,快速朝房子密集处接近。 这时的吴江龙他哪里知道,他们进入的这个村庄根本就不是什么自然村落,而是某国的一个公安屯。其危险程度,不亚于光身闯入枕戈待旦的敌人阵地。 这种军事化的公安屯,是一种小型类的屯兵方式。他们按着老百姓自然村落的方式建筑房屋,构建营房。基本上,生活是以自给为主,不需要别人的供应。平时开垦农田种地,战时则『操』枪为武。在边境地区常有这样的公安屯出现。他们一般情况下是以十几个班为一屯,独立作战,不受任何军队长官约束,属于一种地方类的武装。 实际上,101坦克在追赶那十几名退下来的敌人时,公安屯就已经拉响了战备警笛。当他们发现坦克停在河对岸不动了时,就派出两人以诱敌的方式想把坦克引过来。坦克一进入村庄视线,这些武装人员便埋伏进两旁的沟壑、草丛中,专等坦克到来时,把它消灭掉。 吴江龙进了一间屋子,里边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接着又是下一间,还是相同情况。当他一家家地搜了一遍后,仍然没有发现任何情况。 于是,吴江龙站在空地上向坦克打手式,意思上是可以安全通过。 吴江龙举过头顶的手还没放下来,突然发现,在远处一间房子的下面,支撑地板的木柱间有光线晃了一下。吴江龙立刻意识到有情况。判断出,这是望远镜在阳光下的一种反『射』。既然有望远镜,说明这里有军人。 想到这,他情知不妙,“有埋伏。”话没出口,人飞了般地向坦克狂奔。 坦克里的陈锋见吴江龙做出一个安全手势,便向坦克驾驶员下达了前进命令。坦克轰隆隆地起步前进,刚才了几步,发吴江龙突然向坦克跑来。 正在他不可思议间,从望远镜里,突然发现草丛里的敌人向吴江龙开枪。 两声枪响后,吴江龙倒栽葱般地摔倒在地。 看到这,陈锋着急地在车厢上擂了一拳,惊叫道:“完了……”话没说完,又见吴江龙在地上打了个滚,滚到一旁,举枪向草丛击。 陈锋见他没死,大声命令坦克驾驶员:“冲过去,救下吴江龙。” 这时,从草丛内,房屋下,沟壑旁,只要能够藏人的地方都有子弹『射』来。有的是朝向吴江龙的,有的则飞向了坦克。 驾驶员一挂四档,坦克突然飞进,朝着吴江龙快速驶了过去。 吴江龙见坦克到了近前,飞身纵上坦克,进入室内。 “车长,不好了,这里有埋伏。”吴江龙喘息着说。 “嗯”陈锋冷静地做了个表示,随后分配任务“刘毅,去架设机枪。” 机枪手刘毅,迅速打开仓盖,站在了重机枪的位置上,“哗啦、哗啦”几下,“哒哒哒”的机枪声便响了起来,成排的子弹向敌人飞了过去。 这时的一炮手,也随着炮塔的不停转动,把航向机枪的威力发到了极致。 吴江龙通过潜望镜,看到机枪子弹所到之处,荒草像镰刀割了般地纷纷倒地,藏在里面的敌人一个个地『露』了出来。被机枪打的再不能隐身,便站起来四处『乱』跑。 由于距离太近,坦克炮用不上,不能发挥炮火威力,但两挺机枪的风狂扫『射』,也让这里的公安兵尝到了苦头,知道了什么叫强大火力。 坦克不断前行,炮塔三百六十度地转着。航向机枪和重机枪三百六十度地横扫着。有几个想扔的敌人,手还没抬起来,刚立起的身体就被机枪子弹风折了般地,弄得残枝断臂。 吴江龙从没看过这样的场面。他被坦克强大的火力简直惊呆了。用一种酷呆了的动作,在坦克里不停地摇摆,不停地搓手弄腮,像似猴子见了树就想上般地,也想上去过过机枪隐。 突然,一发子弹击中了坦克上面的机枪『射』手,重机枪立时哑了下来。 “二炮手,上去看看。”陈锋话刚说完,还没等二炮手反应过来,吴江龙一把拉下刘毅,钻出顶盖。 隐藏在四处的敌人,见这挺重机枪哑了,他们便利用这个间隙,纷纷从里面涌了出来。强大的火力一消失,敌人开始张狂着、嚎叫着冲向坦克。 吴江龙抓过机枪扣动板击,连续扣了几下,都没响。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吴江龙在车顶上急的大叫,“什么破玩艺,越来事它越不响。”一边摆弄机枪,一边大声向车里的人喊,“喂,它怎么不响啊!” 吴江龙是一个新兵,而且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步兵。当兵后,他『摸』过的武器中有、半自动步枪,再加上,这些都是他顺手的东西。他从没碰过机枪,何况这是车载的重机枪。 下面的二炮手被吴江龙阻住了出口,想上也上不来,在下边大声指挥吴江龙,“拉枪拴、拉枪拴。” 总算吴江龙不笨,从机枪的左侧找到了枪拴的位置。“哗”地向上猛拉一下,子弹重新上膛。 有几个敌人已接近坦克四五米,正准备飞身跳上坦克。 突然,吴江龙手里的机枪响了,齐齐的子弹横排着,就向一把大扇面的砍刀,横着把跳起来的几个敌人,在空中来了个拦腰斩。 一阵“噗噗噗”声响过,几个敌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吴江龙也不管什么叫瞄准『射』击了,只是顺平枪管,朝着冲过来的敌人狠劲地扫『射』。 “哒哒——哒哒”猛烈的机枪子弹再次向人群密集处猛『射』。 陈锋从潜望镜里发现,远处有两个敌人扛着一架火箭筒上了房顶,命令炮手开炮。 坦克炮塔迅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圈。炮管向房子方向伸了过去。 那只火箭筒刚刚装好,还没来的急发『射』,就被坦克炮一炮轰了下来。炮弹炸响后,房子也随之燃起了大火。 陈锋命令驾驶员:“冲出去。” 坦克便朝着房子前行,他们想穿过村落,奔向远处那条公路。 敌人见坦克要跑,哪肯善罢干休。 有几个敌人,端枪冲到了坦克前头,相阻止住坦克。看上去,跟螳臂当车差不多,还一边退着,一边朝坦克『射』击,显得非常狂妄。竟然摆出了钢铁大侠般的劲头,要用肉体与坦克来个一决高下。 驾驶员火了,骂道:“兔崽子们,知道肉饼是怎么做的吗?今天哥们让你们看看。”一加油门,坦克突然加速,瞬间便到了几个敌人近前。 几个敌人还没反应过来,坦克便从他们身体上碾了过去。驾驶员一边驾驶着坦克,一边骂着,“想跑,没门。老子没枪,也要碾死你们。”坦克在地上转了个圈,这才向前奔去。 这几个敌人,临死前可能还在想,“驾驶员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他再怎么着,也不敢交通肇事!” 坦克冲进房屋,发着愤怒的吼声,把房子撞倒。履带带着“嘶嘶啦拉”的响声冲了过去。 坦克向前冲,后边的敌人紧追不舍。 陈锋知道,凭着101这一辆坦克是无论如何也解决不掉眼前的几十名敌人。万一敌人抽出时间,从别处调来反坦克炮,坦克肯定会车毁人亡。所以他不敢恋战。 “把后面靠近的敌人干掉。”陈锋向坦克顶上的吴江龙命令着。 “是”吴江龙在炮塔转动中,显得异常兴奋。好像他天生就会打仗,在这场战争中,他让天份、才智得到了充分展现。 经过几分钟的『射』击,他竟然熟悉了这挺重机枪的所有要领。只见他快速调转枪口,把枪管忽高忽低地抬着,手指一松一紧地扣动板机。重机枪在他有节奏地『操』作下,轻重缓急吞吐吸纳,交替般地哒哒、哒哒”倾倒着子弹。飞出去的子弹,也如同磁铁般地吸住了追过来的敌人。 追逐坦克的敌人,被机枪扫的不得不横向地奔跑着、跳跃着躲避吴江龙的『射』击。 “龟儿子,往哪跑。”吴江龙嘴里骂着,机枪子弹就向他嘴里吐出的痰一样,准确无误地击在敌人身上。 跑在前边的敌人被打倒后,后边的敌人也怕子似地寻找藏身之地,趴在地上半天不敢动弹。 坦克冲出一百米开外,还能见到最后的十几名敌人死了般地趴在地上不动。 敌人后悔碰到这样对手,他们跟美军作战十几年,也没见过这样的打法。 101坦克凭借着速度和强大的火力终于从公安屯里突了出来。 十、身陷险地 十、身陷险地 101坦克冲出公安屯后,夜『色』渐渐降了下来。 某国的山岳丛林地的黑暗来的特别快。雾气隔着的太阳在山顶上刚刚消失,天空就像是被人打醉了墨水瓶,涂抹的一塌糊涂。月光和星光这种看上去最清洁的光线,又怎么舍得把那干净的身躯来染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在白天战斗中,101坦克因追击敌人,早已超前穿越了我军的行军路线,此时已经深入到了敌人的重防区。 由于当时发到基层部队的军用地图是1:5000比例,陈锋所看到的地型地物与实地相差甚远。河流、山川都像被人挪了位置般地改了,推出去几十里,甚至一二百里地不等。而且,某国早就有对我国开战的准备,他们在实地上的公路、险要关隘等处均做了手脚。因此,这份地图根本就显示不出来。 所以,101坦克按着地图方位走,必然走出了较大差距。 当陈锋意识到这一点后,心里吃惊不小。特别是刚才与公安屯的战斗,让他认识到了某国军人的悍勇和作战经验丰富。在敌人纵深处前行,无如在老虎屁股上撩尾巴,还是小心的好。 坦克在漆黑夜『色』中潜行,不敢打开大灯,又把油门加到最小,尽量减少坦克的“隆隆”声。万一把敌人招致过来,那可就成了老鼠过街,处处挨拍的被打局面。 突然,坦克右侧一倾,滑下了路基。驾驶员猛然加了几次油,坦克也未能从陷身处拔出来。 陈锋害怕轰隆声惊动敌人,便命令熄火。 车上的人全都下来了,在坦克被陷的地方掘地、挖沟,准备为坦克修一条重生之路。 突然,从一个山腰处亮起一只探照灯。探着灯光束朝着坦克方向一遍一遍地扫着。看来,坦克隆隆声还是惊动了敌人。但由于距离实在太远,探照灯的光环照不见坦克,只能影影绰绰地见到一个黑糊糊的影子。 探照灯光一熄,陈锋意识到敌人可能发现了他们。急切地命令道: “伪装坦克。” 几个人忙碌着从树林里弄来树枝,把坦克盖了起来。 陈锋还是不放心,心想,万一敌人认出是我国坦克怎么办?赶紧着从地上抓了几把泥,和吴江龙一起掀掉树枝,把“八一”标志糊了起来。然后众人钻进坦克,等待时机。 这时,从亮灯处响起一阵隆隆声。一辆敌方坦克开着大灯朝这边驶来。 见到这种情况,车上人赶紧做好战斗准备。两名炮手把炮管转向了敌方坦克,一旦被发现,便立时进行炮击。 敌人那辆坦克到了近前,强烈灯光照在树枝掩盖着的101坦克车身上,半天停止不动。估计敌人是在识别。 等了好半天,只见那辆坦克盖子打开,一个戴着少校军衔的敌军军官立大炮塔上,向这里指指点点,嘴里还“呜哩哇啦”地说着什么。 陈锋听不懂这名军官在说什么,转头以探寻的目光寻问车里的人,看看有人听懂吗?。 这时,吴江龙却笑了,他一边忙着脱掉上衣,一边给陈锋解释说:“他说我们隐蔽的不好,让我们重新伪装。” 吴江龙所在部队一直在边境地区,这里的村民有很多人都会说越南话。他的一个老乡是个上士,经常去街市上买菜。吴江龙就趁此机会,经常跟这老乡一起外出。有时在街上遇到越南回来的华桥,偶尔说上几句越南话,大家开个玩笑。没承想,吴江龙对新事物特别感兴趣,一心想着学几句越南话。等到退伍回家时,好和别人聊上几句,也能证明自己在这个边境小城没有白呆一会。他学了一段时间后,竟然能记住一些。虽然说不了几句,但对一些简单的话,还能听个一支半节。 吴江龙知道躲是躲不过了,便一掀盖子,光着身子钻了出去,站在顶盖上向那名军官用越南话说了两个是。 那名敌军军官点了下头,表示同意,又钻了回去。 敌军坦克在原地转了个圈,开走了。 中国在79年之前,没有研发新类型坦克,从内部设置,外表包装,基本上都是原封不动地延袭着苏军的模式。所以,101坦克与某国的坦克相彷佛,都是t62型轻型坦克。如果把两辆坦克放在一起,不看标志,还真难分出是彼国还是此国。 敌军官看到了与自己一样的坦克后,绝对没有想到,在我军进攻部队到达这一地区之前,会有中国军的队的坦克在此卡住。他还以为是自家安『插』在这里用于阻止中国军队进攻的坦克呢!所以,这位军官淡而又淡之地做了个指示后,返身回去了。 凭着敌人自称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猛劲——他们也不是完全自吹。他们有着三个大国供给的武器装备;有着近百年山地作战的经验积累;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有着穷兵黩武,称霸东南亚的狗胆。他们举着这些优越条件,与我们这个二十多年没有打过大仗,一直主张“和平共处”的国家比起来,他们当然有必胜把握。他们在大战开始,因为还没有尝到中国军人的顽强拼死精神,所以不把中国军人放在眼里,还称我们的新军人为娃娃兵。所以在我军大兵压境的情况下还显的马马乎乎。 当实的某国的确有这样的实力,所以他们敢于轻敌。 下面,我将从几份真实资料上简摘下来的情况陈述给读者,以供读者参详。 一、兵源。这次中国军队参战兵源,是从全国各大军区抽掉来的,有许多是仅参军一到两个月的新兵。即使是那些老兵,在十年动『乱』中也是在以政治为主,军事为辅的原则下,先保持又红又专,然后才是苦练杀敌本领。所训练的科目也无非是些拼刺刀、『射』击等常规类的单兵科目,合成训练科目基本不搞。最难奈的是,军队的干部很大部份没有进过军事院校,很多都是从学『毛』选优秀分子中提干的,缺少统一指挥部队作战的实战本领。而在敌方,主力部队自不用说,就连那些地方部队、公安部队、民兵部队,也基本上都经历过抗法、抗美战争。百分之百的人都经历过战场考验。有的人很小就拿起了武器,几十年都是在战斗中生存的。 二、武器装备。敌军成建制的陆军师,均装备了全式的苏制Пkc762通用机枪,苏制Пk762轻机枪,苏制pПk762轻机枪,苏制cВД762狙击步枪,苏制Аk762突击步枪。还有美制16a1556自动步枪,下挂203 40发『射』器,捷制v258式762突击步枪。这些轻武器,均优于我国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和一些国产的轻机枪。 三、防御布置:敌军是据险防守,我军是直接进攻。敌军占据着险要地势,构筑了大量的不高于地面的暗堡、暗洞。在要点、支撑点区域,以步兵班至连、营为单位。以迫击炮、12·7高『射』机枪为火力骨干,辅以轻、重机枪和轻武器,构成了立体交叉火力体系。 同时,还在阵地前沿设置了大量障碍物,有竹铁钉、拒马,鹿寨、陷阱、铁丝网和。设置的种类多、型号杂『乱』。有苏式防坦克耐爆压发,定向防步兵雷。有我国过去支援的防步兵,有越军自造的各种应用,还有从美军手里缴获来的一些。 因此,在战争的前两天,我军损失惨重。 我军从79年2月15日发动攻击,到3月5日战争结束。在短短的17天中,共损失干部战十两三万人。这样的代价,在现代战争中是个天文数字。而且80以上的损失,都是在战争前两天发生的。 天渐渐亮了起来。虽然雾霭还没有完全散尽,但敌人在这一地区所构筑的工事,还是暴『露』在陈锋眼中。 陈锋通过潜望镜仔细向外观察着,问:“吴江龙,你会绘制地型图吗?” “报告车长,会点。” “小点声,你想让敌人听见啊!陈锋提醒吴江龙。 “是,”吴江龙回答的声音一点没有减下来。 陈锋把那张地图交给吴江龙,“我说目标点,然后你在上面标。” “坐标60、79火炮,坐标62、67高『射』机枪,……” 这是敌人一个连的防御阵地。在环绕公路的三个制高点上,敌人均设置了三个y字型防御工事。斜壕各长三至四米,顶端和两侧筑有『射』击掩体;纵壕与“t”形壕相似,长约四至五米。山角下设置了雷场、铁丝网和防坦克陷阱等各种类型障碍物。 吴江龙在地图上标完后,倒吸了一口凉气。要是不明敌情的我军冲上来,不知有多少战士的生命会白白的洒在这片青山上。 眼看着天越来越亮,离坦克不远处那条公路还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人在上边行走。空气中似乎闻到了味,一场大战来临的气氛悄然而至。 驾驶员问:“车长,咱们走吗?” “不走了。”陈锋下了决心说,“这一仗,我们打前锋。”话刚说完,就听远处有坦克的隆隆声向这里传来。 陈锋通过潜望镜,看到驶近的一辆坦克上,标着鲜明的中国“八一”两字。他高兴地对车上人说,“好了,部队上来了。” 突然,那辆坦克停下不走了,接着是转动炮塔,把炮口对准了101坦克。 陈锋一见大叫不好,“不会!你怎么能向自己人开炮呢!”急忙命令驾驶员,“快快,向前,向前。” 驾驶员加大油门,101坦克猛地向前一蹿,总算挪出了个位置。 这时,从前面那辆坦克上『射』过来一发炮弹,正好打在101坦克刚才停的位置上。 吴江龙急忙欣开车盖,跑上车顶,向那辆坦克挥舞带有五星帽徽的军帽。等那辆坦克看清是自己人后,才停止炮击。否则,这肯定是一起重大误伤事故。 十一、归 队 十一、归 队 这是先头部队的一辆尖兵坦克,担负着侦察、开路、试探敌人火力任务。 坦克上的人唯恐吴江龙是敌人装扮的,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虽然他们不打炮了,但车顶上的高『射』机枪一直在紧紧地盯着吴江龙。 吴江龙猜测出这辆坦克上的人还没有完全相信他,便高举着手,从车上跳下来,掀掉伪装树枝,擦掉“八一”标志上的泥土,转过身,指着这两个字,示意坦克上的人看看这里。 坦克上的人虽然看到“八一”这个标志,也知道这是一辆中国坦克。但就是不明白,它怎么就超越过第一辆坦克而跑到这里来了。明明自己是尖兵,怎么这里又出现了一个尖兵。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想是这么想的,但他们又不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坦克上的人怀疑的一点没错。今天是我中国人民解放军出境教训某国的第二天。第一天拿下敌人前沿阵地后,西线参战部队都是在这支坦克步队导引下,逐渐向前挺进。在这辆坦克之前,按命令就没有先头部队。所以他们想不通,鬼知道它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由于吴江龙动作极快,当陈锋从车顶钻出来时,吴江龙基本完成了所有动作。 陈锋从车顶一『露』头,那辆坦克里的人发出一阵惊呼:“这不是陈锋是谁。” 昨天战斗结束,坦克连长因不见了101坦克,一直用电台连着呼叫,直到天黑也没得到回答。他们又驻扎在原地等了一夜,仍然没见101坦克出现。连长估计到101坦克可能是被敌人吃掉了。但他仍存幻想,盼望着101能够回来。所以,他一直压着没向上级报告。直到到第二天早晨临出发前,才不得不把101情况报了上去。为这,他还挨了团长一顿批。 因为没有看到残骸,团里也没有下阵亡决定,只是做了101坦克失踪的结论。其实,就是谁都不说,同志们也明白,陈锋的班凶多吉少。 此时,陈锋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怎么能不让这些朝夕相处的战友激动、高兴。 坦克车上的顶盖,驾驶员出入口,几乎都在同一时刻掀开了。六个坦克手,除了车长和驾驶员处,有四个人从坦克上跳下来,朝着101坦克奔跑。 陈锋一见,“哟喝”着喊了一声,也不知自己喊的是什么,反正是高兴时的一种极度表现。接着,他低头通知自己车里人:“弟兄们,大部队过来了。”说完便跳下车,迎着四人跑了过去。 陈锋和战友们仅仅分别一天。在他们看来,这一天不是时间的长短,而是世纪的轮回,或者说是一个人死而复生般的奇迹。当他们看到陈锋活着出现在眼前,那种情感,不亚于“长歌当哭”、向天挥剑似的豪迈。把那种见到久别亲人的所有动作,都情不自尽地奔放了出来。 吴江龙看着两辆战车上的战友相聚,眼眶里盈满了泪水,这是感动,也是激动。此情此景,唤起了他对自己战友的思念。他想到了他的排长李森,想到了他的班长肖勇,想到了喜欢和他开玩笑的老兵刘岳。甚至,想起了全排,想起了全连的每一个战友。 由于尖兵坦克停在公路上,使得后边的坦克越聚集越多。 坦克连长以为前边发生了情况,便急切地通过电台呼叫。当得知是陈锋的101坦克回来了,他高兴地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然后命令道:“陈锋,归队。 “是”陈锋跑回101号坦克。当他踏上坦克履带外装甲,准备钻进车里时,一眼扫见傻楞楞站在一边的吴江龙。 “吴江龙,上车。”陈锋喊了一声。 吴江龙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陈锋不解地从车上跳下来,问:“怎么了,你不想参加战斗了?” “不是。” “那还不走!” “我要回三连。” “陈锋向后望了一眼,“这么多部队,你去哪找你们三连。” “我能找得到。车长,你们走!” “我看不如这样,你跟着我,咱们边打边找。”陈锋怕吴江龙在混『乱』场上有什么闪失,极力规劝他。 “不,你们走!”吴江龙说完,跳上公路,头也不回地朝着坦克纵队后面跑去。 陈锋无可奈何地看着走远的吴江龙;“这小子,要是我的兵多好!” 一辆辆坦克从吴江龙身边驶过,近距离的隆隆声,竟然没有把他轰下公路边沿。 吴江龙所在三连,有着“猛虎攻坚连”的光荣称号,也是一支有着渡江战役、上甘岭战役光辉业绩的连队,所以,吴江龙不相信在这样的大战面前,三连不被排在第一攻击序列内。 坦克连过去后,连续又有两支步兵连队开过来。 一名带队干部看见他孤零零地站在那,不放心地上前询问情况,并邀请他一同前进。可吴江龙不肯,坚持着要等自己的三连。 第三支部队过来了。来人面孔越来越清晰。吴江龙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大个子,“那不是排长李森,还能是谁?” 吴江龙迎着部队向前跑去。 李森远远地看见路边有个兵。从身型上像似吴江龙,但他不敢肯定。 无名高地那场战斗后,李森因不见了吴江龙,便带人在死尸堆里翻找,也冒着被敌人冷枪袭击的危险,深入过灌木丛,找了许多地方,可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小子跑哪去了呢!李森想,凭着吴江龙的机智,他不会轻易就把命交到一场小型战斗中。一个优秀士兵,怎么能在大战还没来临前,就这么结束生命呢!他给自己宽心,“吴江龙可能震昏在某一个山沟里,等醒来也就没事了,要是你参加不了这样的战斗,那你就不是优秀军人。”总之,李森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吴江龙会穿越杂草丛生的峡谷,穿越过敌人一个个封锁线,竟然一个人,在几十里开外等着他们。 猜想毕竟是猜想,事实终究是事实。当吴江龙蹿到他面前,搂住他脖子时,李森都不认为这是真的。 他狠劲在吴江龙身上擂了一拳:“是你小子吗!” 吴江龙疼的一呲牙:“排长,劲小点,想打死我啊!” “哈哈,真是你小子。”李森像从梦中醒来般地抱住吴江龙,大声叫,“弟兄们,吴江龙没死。” 二排的战士忽啦一下全都围了过来。 有的『摸』头,有的拍打肩膀,有的拉手,凡是吴江龙上身有空隙的地方,全都搭上了一只手,战士们相拥着把吴江龙围在核心。 这时,营部通信员来查明情况,见到二排的人围在一起,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惊异地问旁边一名战士:“他们,这是干什么?” “我们丢的一个兵回来了。” “咳,我当啥事。不就一个兵嘛!回来就回来呗!还至于这样”通信员话没说完,那个战士突然开口骂他: “xxxx狗屁,你这是人说的话吗?” “本来嘛!打仗还不丢个把个人。”通信员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再说,老子揍你。”说着,那个兵攥起了拳头。 围着吴江龙的人听见他的吼叫声散开了,把注意力移向他和营部通信员。 “怎么了?”李森上前问。 “他妈的,他不说人话。说咱丢个把人算啥。”那个兵愤愤地说。 李森一听也来了气,“小兄弟,看你小,大哥不跟你一般见识。等你哪天丢了时,可别大哥我,没当回事啊!” 通信员认识李森,知道他是全营有名的楞头排长。一米八的个头往那一站,光个头就比自己高半截,何况人家还是排长。 通信员气馁地说,“我也没说啥,他就火了。” “你不跟着营长,来这干啥?” 李森这一问,通信员才想起自己此来目的,急忙说,“营长看见你们堵在这,让我过来看看情况。” “啊!”李森急忙催促道:“同志们都快点,站好队,前进。” 二排做为侦察分队,一直走在全营最前面。他一停下,后面部队还以为这里发生了情况,当然不能小觑。 李森把吴江龙拉到自己身边,一边走一边寻问。 当吴江龙说出自己一直是塔乘坦克行进时,李森羡慕地说:“牛,你小子就是牛。我当这么些年兵,还没上过坦克呢!你小子才来几天就坐上了,还会玩高『射』机枪!” 吴江龙嘿嘿一笑,然后说,“没事,101坦克的头,跟咱是哥们,等这仗结束,我带你去。” 两人击了下掌,“一言为定。” 吴江龙盯着远处的几座山头,问,“排长,咱们攻打前面山头吗?” “是,三个山头都要拿下。” “噢!最左边的叫230高地,中间那个叫457高地,最高的那个叫689高地。”吴江龙一边走,一边向李森炫耀。 “咦!你小子又没地图,怎么知道的这么清?” “嘿嘿,坦克上有啊!” “这么说,你知道情况了?”李森高兴地问。 吴江龙肯定地点点头。 “来人,”李森喊过一名战士,“你带吴江龙,去找连长。” “轰,轰”前边传来几声炮响。 紧接着,从蛇头形状的三个山上响起了炮击声。霎时间,围绕着山谷这条通路,高『射』机枪、120迫击炮、轻重机枪等各种火器,在山下形成了密集火力网。 十二、激战230高地(一) 十二、激战230高地(一) 前进部队被封锁在230、457、689高地这片狭长的空地上。 坦克部队一线展开,朝着山上敌火力点开炮『射』击。122榴炮营、100迫击炮、75加农炮等重火力进行炮火覆盖。 230、457、689三个高地就像一只蛇头,以689高地为主阵地,230、457高地互为掎角,前出在两侧进行火力交叉『射』击。 由于坡陡林密,雾气笼罩,目标不明确,坦克部队连续发起两次攻击均未凑效,被阻在了230高地山角下,随时都有被敌重炮轰击的危险。 坦克手们,眼看着跟随自己冲锋的战士们也被敌炮火压制在山角下,还被不明方向的敌暗火力点成片『射』倒。他们心痛了,眼红了,身上的血『液』就像着了火一样遍体燃烧。他们实在忍不下去了,实在看不了这些血肉之躯,被敌高『射』机枪『射』中的惨景。于是,他们发着狠地再次向山上发起攻击。他们一边冲着,一边向山上开炮。 坦克在密草中前进,一颗颗防步兵,被履带碾压的有如嘣玉花般地“轰轰”响个不停。坦克不仅给步兵做了掩护,同时也起到了清除的作用。战士们紧紧地跟在坦克后边,低姿向前进攻。 由于敌人高『射』机枪,火力点内的轻、重机枪,都隐藏在低于地面的暗洞内,坦克炮火跟本发挥不了作用。 两辆坦克越打火气越旺。在冲上一段缓坡后,又连续向上攻击。 坦克的最大爬行坡度不能超过33度。这时,向上冲的两辆坦克,不知驾驶员是不惜安危,还是忘记了坦克的战斗诸元,竟然爬上了45度的山坡。 所有军人们都在盼望着,只要坦克能攻上山顶,步兵们就能拿下230高地。 两辆坦克并排着向上冲击。突然,它们俩几乎在同一时刻,像是说好了般的,齐齐地来了个倒栽葱,竟然是180度的大空翻,从山上折了下来。 紧跟在坦克后边的步兵,由于失去了坦克这个屏障,立时暴『露』在敌人各个火力点之下。纷纷『射』过来的子弹,像雨点般地击中这二十多个战士身体。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打倒,被『射』穿,红漆一般的血『液』瞬间染满了身体。 两辆坦克翻滚着,从山坡滚到山底。坦克上的高『射』机枪早不知被甩到了哪!压弯了的坦克炮管,至死都没有离开坦克,但它那弯扁的程度,任是哪个高明的技工也无法再修理。 好在坦克里面的炮弹没有爆炸。六名坦克手经历一阵昏厥后,又从死亡线上挣扎着活了回来。 从这时期起,坦克部队才彻底弄明白,坦克不能爬超过45度的山坡。在经历一次血的教训后,才被坦克驾驶员们牢牢记住,也不再轻视理论上的絮叨。 坦克进攻失利后,跟着进攻的连队也退回了出发阵地。 两次进攻失败,让团长池永杰尝到了焦头烂额的滋味。他站在地图前愁眉不展,死死盯着230高地。突然,他对团参谋长说:“去,把三连长给我叫来。” 某团担负着此次穿『插』任务,按照上级意图,必须在10小时之内穿『插』到7233高地,完成对老街敌人的合围。眼看着两个小时过去了,部队受阻,不能前行。如果再不拿下230高地 ,那么457、689高地就更无从谈起。部队长时间不能通过,完成合围的全盘计划将会落空。到那时,他这个团长就是被枪毙几次也可以,但中国军人的荣誉何在!一个堂堂大国,一个强大的军队,丢不起这个人。 三连长史国柱在指挥所门口喊:“报告。” “进来。”池永杰从声音就听出是史国柱到了。 三连长史国柱进屋。看见团长池永杰阴沉着脸,他也一改往日嘻嘻哈哈,见了团长也不客气的表情,绷着脸站到团长池永杰面前,等着他先说话。 池永杰盯着史国柱足足有一分钟,发问道: “阵地上的情况你都知道了?” “知道。”史国柱挺着胸脯回答。 “要是换成你们连,能不能在天黑之前拿下。” “能。” “你听好了,我是说230、457、689三个高地。” “能。” “说说你的理由。” “守敌是一个连,我们也是一个连。” “还有吗?” “没了。” 在进攻之前,团里分配攻击任务,没有让三连担任第一梯队。史国柱虽然缠着团长讲了很多理由,又拉了私人关系,也讲了哥们感情,可池永杰楞是没答应。按照池永杰最初想法,准备把三连放在7233高地拿下后的堵截任务上。团长知道好钢用在刀刃上的道理,可史国柱当时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还以为团长是没看上他们。 这会把他叫来,他不用多想,也猜到是团长吃了亏,准备让三连上去给争口气。于是,他拿出了在败军之将面前的一点傲气,让团长瞧瞧。 池永杰看着他那自负的样子,不由地笑了,带着笑骂的口吻说:“史国柱,你甭给我算小帐。我知道,不让你们担任第一梯队,你有意见。现在见别人拿不下,在我这讨价钱,想跟我来牛气。”突然一板脸,“咱们团有八、九个连队,哪个也不比你们差。你要是认为自己牛,老子还真不用你。不用我说,骄兵必败道理你懂。要是觉得自己牛,那你还回去,等着当预备队,一直到团里打光了时,你再上。” “别,别”史国柱忙着凑过来,掏出一根烟递给团长,“团长,你不是不知道,我这人,平时不就这样嘛!跟谁牛,也不敢跟团长您牛。” “我看你也不敢。”团长接过烟说,“这样!让参谋长给你分配任务。” “是。”史国柱向团长敬礼。 “这个任务要是拿不下来,就别活着回来见我。”池永杰正言厉『色』地说。 “明白,一定拿下230、457、689高地。”史国柱瞪着眼珠子,大声地向池永杰下保证。 他明白,团长池永杰不到了最难时刻,绝不会对下属说出这样的话。他也意识到,在坦克配合下的连队都没能拿下230高地,可见这块骨头不是轻意就能肯下的。 团里特意给三连配备了两门八二无后座力炮,二挺重机枪,三挺轻机枪,两具四0火箭筒。还为每个排专门配备了884电台,可以直接请求营炮火支援。团100迫击炮专属三连指挥。在火力上,团首长给予了最大支持。 史国柱想着这些加强的火力,喜滋滋地团长说: “团长,就凭着这些家伙,我史国柱一定在天黑前,把三个山头交给你。 “先别吹牛,等拿下再说。”池永杰又板起了脸。 “是,拿下再说。”史国柱换成一副笑脸,“团长,拿下三个高地,你一定要给我补充!” 天空下起了细雨,细细的雨丝很快就让战士们从头湿到脚。 史柱国带着三连在泥泞地面上跑步前进。5分钟后全连进入攻击陈地。 “把所有用不着的玩意,都给我扔了。每个人带足弹『药』,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史国柱向战士们下了命令。 战士们卸下背包,摘下干粮、水壶,除了一身薄军装,身上披挂的全是枪械弹『药』。 吴江龙手里端着轻机枪,身后备着、,子弹袋里除『插』满三个外,又在腰里别了四个。后背还『插』了两枚。 史国柱挨个检查战士装备,走到了吴江龙面前,看着他身上满负荷的武器弹『药』,在他胸前捶了一下,笑着说:“吴江龙,你是不是把全连的弹『药』都背上了?” “报告连长,没有。剩下的让别的同志带上了。”吴江龙一脸严肃地说。 “他就像头牛,压趴下,嘴也不软。”李森『插』了一句 “排长,我不做牛。我做虎。”吴江龙又来了一句。 “为什么你不做牛,要做虎。”刚要抬腿的史国柱,听见吴江龙的话停下问。 “平时做牛为人民服务。战时当虎勇猛杀敌。”吴江龙说。 “好,说的好。”指导员接过吴江龙的话,对全连进行战前动员,“摆在我们面前的,是狼,是凶狠的野心狼。如果我们没有虎博狼群的拼搏精神,没有饿虎扑食的狠劲,我们就咬不死这条狼。同志们,我们是攻坚猛虎连,拿下230高地,拿下457、拿下689,坚决完成党和人民赋予我连的任务……” “拿下230、拿下457、拿下689”。全连干部战士被指导员鼓动的热血沸腾,响起一片喊声。 炮火准备十分钟后,三连开始向230高地接近。 敌人发现我军进攻后,隐藏在457高地鞍部的敌人炮兵首先开炮。猛烈的炮火在三连进攻线路上轰轰炸响。一时间,几挺高『射』击枪也哒哒哒地向三连扫了过来。 史国柱把二排摆在了最前边。 为了减小受攻击目标,二排成一字型,迅速向230高地接近。排长李森带着吴江龙所在的四班冲在最前面。 战士们呈低姿型弯腰前进,很快接近230高地。在山角下被一片由雷场、蒺藜、尖顶竹杆、铁丝网组成的障碍场挡住。 李森命令道:“炸。” 一个战士冲上去,猛地扔出一支爆破筒,就在他出手的那一刻,突然从一暗堡中喷出一串机枪子弹,全都打在这名战士身上。随着爆破筒炸起的烟雾,这名战士也倒在了地上。 李森发现近出有敌人,命令道:“吴江龙,干掉他。” 吴江龙把轻机枪背在身上,换下五六式,跑向一边,仔细寻找暗堡。 暗藏的敌人非常狡滑,『射』倒这名战士后,火力却不响了。 由于敌火力点隐藏在半山腰的草丛中,如果不『射』击,很难发现。 李森看着刚刚炸开的铁丝网,命令:“上,” 又一个战士抱着包冲了上去。 由于这名战士知道半山上有敌人暗火力点,所以他在前进中努力做着规避动作。 敌人暗火力点发现又有一名中国军人向上冲,再次扣动机枪板机。 敌人机枪一响,吴江龙便朝着火苗 “啪、啪、啪地打了几个点『射』。随后又扔过去一颗,敌人火力点这才哑了下来。 十三、激战230高地(二) 十三、激战230高地(二) 230高地与457高地一左一右护卫着689高地。如果单独攻打230高地,则457高地就会以火力支援,反之230高地亦会如此。进攻部队极易受到两侧交叉火力打击。 为此,史国柱制定了齐头并进,同吃的战术。 二排攻打230高地,自己带着一排攻打457高地。三排由指导员指挥留作连预备队。 这次据守230、457、689高地的敌军共有一个连。在其主阵地689高地上留有一个加强排。230、457高地分别放上了两个班,其它的则作为机动部队。 敌军在多年抗美战争中,总结出一套对付强敌的真假伪装战术,就是在无防御价值的地点设置假阵地,逃避火力打击,迫使对方提前展开战斗队形,以侦察对方的火力和战术特点。在接敌进攻方向,设置了多层次、多种『射』击方向(直『射』、侧『射』、倒『射』)的火力点,并采取伪装手段,把预设阵地隐蔽起来。对防守要点,实施远距离火力压制;近距离突然开火,阵地前设伏,或是以小股兵力主动出击的方法,给进攻部队造成较大杀伤。 所以,李森带领二排一出现在山角下的障碍场前,就遭到小股敌人冷枪『射』击。 两次爆炸效果不明显,扔出去的包只轰开了一小片雷场,阻碍进攻的铁丝网依然牢牢地横在不远处。 李森见吴江龙干掉了敌人『射』手,趁机在地上打了滚,滚到铁丝网前,用一双肉手,生生地把铁丝网拽了个豁口,随即向其他人喊了声:“上,”便第一个钻了过去。 吴江龙一个健步跳了过来,紧跟在李森身后也过了铁丝网。 就在第三个战士往里钻时。突然,从山腰的另一处,敌人的机枪响了。机枪子弹来的太突然,加之距离很近。这名战士连又被铁丝网缠住,退不得,进不得,几发子弹落在他身上,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扑在了铁丝网上。 吴江龙看到这种情形,心里十分清楚,如果不消灭敌人这个火力点,还会有更多战士受伤。只见他身体一个前赴,蹿出有两米远,然后又是一个前滚翻,等接近了敌人,一扬手,向敌人方向甩出一颗。 “噗”地从地面上陷了下去,“轰”地一声,在壕沟内炸响,接着便听见沉闷的嚎叫声。紧跟着,李森和吴江龙一前一后跳进了壕沟。 这是一条隐蔽在地下的战壕,宽两米,深一米五六。沟沿上,几乎全部被蒿草、灌木遮挡,如果不是到了近前,很难被人发现。 李森和吴江龙一跳入壕沟,发现里边还有三名没被炸死的敌人。这时,一名受伤的敌人,见李森和吴江龙进来,伸手便去抓身边的,想来个三人同归于尽。 吴江龙眼疾手快,迅速调转口,朝着那名敌人“哒哒哒”便是一阵扫『射』。 那个伤兵丢下没拉弦的,歪倒在一边。 剩下的两个敌人见势不好,转身就想跑。被后边赶上来的李森两枪击毙。 距离壕沟不远处,一处陡坡下,突然有敌人连续向这里投弹。看那意思,非要把李森和吴江龙炸死在壕沟内不可。 吴江龙看见有三四颗连续掉入沟内。他一拉李森,两人纵身跳上沟沿,刚刚趴到地上,“轰、轰、轰”三颗,瞬间在壕沟内全都炸响。 李森、吴江龙没等投弹的敌人反应过来,突然向敌人投掷方向,也甩出了两颗。 “轰、轰”陡坡下硝烟四起,弹片横飞。 吴江龙不等烟雾散尽,端着蹿跳着到了近前,发现只有一个猫耳洞。一个敌人被倒在猫耳洞口,四肢不全。看来,他投完弹后,还没来得急往回钻,就被反方向扔过来的炸死了。 猫耳洞顾名思义是个很小的山洞,一般只能容纳一人。多数是依山势而挖。用灌木、蒿草一挡,即是单兵作战掩体,又是小型防御工事,如果不是直瞄『射』击,很难受到炮火打击。 因此,在三连进攻前的炮火准备中,几个大型工事里的敌人都受到了沉重打击,而躲在猫耳洞里的敌人,却毫发都没有伤到一根。 吴江龙不相信这里只有一个敌人。因为在很短时间内,一个人不可能连续投出三颗。于是,他认真地在『毛』耳洞附近搜索,搜索半天,楞时没有发现第二个敌人。问过李森,也说没见有敌人逃跑。吴江龙心中暗忖,“一个敌人就有这么大的战斗力!看来,面对这样的敌人,还真不能吊儿啷当了。” 李森和吴江龙拿下第一道防线后,二排的其他人才赶到。李森重新划分了作战单位,三人一组,分别向230顶部攻击。 中国军队,在最初两天造成伤亡过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队型密集,让敌人收到了一发炮弹炸掉我们一个班,一阵扫『射』击倒一大片的战绩。因此,他们轻视中国军人不会打仗。几次通报后,参战部队终于意识到队形密集的恶果。所以,三连在攻占230高地时,采取了小股分散,多点进攻,各个破敌的战术,即可以对付少数敌人袭击,又不易被敌炮火击中。 进攻到半山腰的二排,近十个小组成一线展开,在山坡上拉成一道网,互相支援,交叉掩护,低姿搜索前进。 战士们借助灌木、蒿草掩护,拔下了一个个暗堡、暗洞、暗壕里的火力点,逐渐接近230高地顶部。 在230高地顶部,敌人修建了一条深壕。这条战壕,纵穿南北东西各个方向。横向,可以直达457高地。纵向,能前出230高地山腰上的几个小支撑点。由于二排进攻速度太快,仅用了十分钟时间,就攻击到这里。敌人还没来的急组织反攻,便被困到了山顶。所以他们要死守战壕,再不敢前移半步。 高地前端,有片一人多高的蒿草。蒿草与山顶五十米距离内,是一片开阔地。敌人之所以留下这片蒿草,就是为挡住我军前进时的视线。在蒿草地内寸步难行,视线全无。人一旦走出来,便立刻暴『露』在山顶上敌人的火力之下。 消灭了山腰处的敌人之后,二排战士们全都集中到了这片高草地中。他们手脚并用地踏倒荒草,缓慢向山顶前进。 李森、吴江龙、肖勇、刘岳四人并排着走在最前边。 当吴江龙拨开最后一拨蒿草,突然发现了前面开阔地,急忙喊:“卧倒。” 话音刚落,敌人高『射』机枪、轻重机枪便『射』了过来。 山上敌人一直在死死盯着这片草地。眼看着晃动的蒿草来到了最边沿,他们早把手指放到了板机上,就等着里边的人一出现,便开火『射』击。 刘岳反应稍慢了一些,被子弹击中左肩,倒在了地上。 草地里的战士们,一下子全都被机枪压在草丛中,抬不起头来。 有一个战士想投,刚刚举起右手,手臂就被密集子弹击中,落在地上。身边的另一个战士急忙检起冒烟,平着朝草地外扔了出去。在不远处爆炸,总算没给自己人造成危害。 李森眼瞅着再这样下去,战士们还会有生命危险,于是下令: “撤” 二排战士们倒爬着,退回了草丛深处。 “排长,我带人绕过去。”吴江龙爬过来,向李森请示。 “好,注意危险。”李森同意了。 吴江龙带着两个战士向草地西侧慢慢爬行,尽量不引起高草的晃动。 山上敌人见草丛里半天没有动静,又怕天黑后,我军会从草地里爬出来。因此,他们决定尽快解决攻上山头的二排。 一个敌人点着了,向草丛这边投了过来。 敌人觉得效果不明显,随后又向草丛内投了几只。 一时间,草丛燃起了大火,火焰面积不断扩大。红『色』火舌瞬间吞掉了眼前的荒草,山坡上腾起了滚滚浓烟。 见此情景,山上敌人大笑。有几个敌人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叽哩哇啦”喊叫,像是在嘲笑中国军人的无能、懦弱。 刘岳把枪递给身边一个战士,突然跳起来,朝着大火跑去,边跑边喊:“排着,你们冲!别忘了给我报仇。” 李森一见,急的大叫:“刘岳,你想干什么,给我回来。” 此时,刘岳已经抱定了必死决心。他想用自己身体,吸引住敌人火力。好让全排战友们,趁此机会冲上山去。 刘岳高举着两颗冲进大火,身上的衣服瞬间着了起来。接着,他跑出浓烟笼罩的火海,浑身像是火龙般地出现在开阔地上。 山头上的敌人看见一个火人跑了出来,先是楞了一下,等明白过来时,刘岳的扔了过去。 刘岳毕竟受伤过重,没扔出多远就爆炸了。虽然没有炸到敌人,但敌人的所有火力都被他吸了过去。 敌人的轻重机枪一齐向刘岳开火。 就在此时,吴江龙从另一个方向突然冲入敌阵,跳入战壕。 一个敌人见吴江龙下了壕沟,举枪便要朝他『射』击,还没来得急扣动板机,就被跃过来的吴江龙,抡着砸的脑桨迸裂。 吴江龙抓起地上一挺机枪,对着向刘岳开火的几个敌人便是一阵扫『射』。 一个敌人趁吴江龙注把意力放在前边,便悄悄地从身后接近,想用刺刀把他捅死。 吴江龙像是身后长了眼睛般地突然回转身,一轮机枪,砸开了敌人伸到跟前的刺刀,右手在枪管上一划弄,刺刀竟然握在手里,嘴里骂:“你不是想捅吗?” 骂着,狠狠地朝这名敌人来了个正刺,整把刺刀从敌人胸膛穿透。 一名躺在地上受伤的敌人,趁吴江龙不注意,朝着他后背开了一枪。子弹擦着吴江龙耳朵飞了过去。 吴江龙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这小子要是在正一点,自己可就光荣了。 不等敌人开第二枪,吴江龙快速转身,刷地飞出手里刺刀,正好砸中敌人握枪的手。 一枝ak步枪掉在地上。 吴江龙纵身跳过去,右肘狠狠卡住敌人脖子,一个满拧,生生地把敌人头颅拧转180度。 此时,吴江龙早已杀红了眼。眼看着身边战友一个挨一个倒下,他能不急吗!只要见着敌人他就杀。也不管手里的家伙顺手不顺手,捞着啥是啥,啥都没有时就用手,反正是要让敌人,永远地躺倒在自己脚下。 十四、眼中没有泪水 十四、眼中没有泪水 吴江龙看了看因脖子断裂,脑袋耷拉到地上的敌人。明知他已经死了,又在他身上狠狠踹了一脚,骂道:“他妈的,什么玩意,敢背后朝老子开枪。”随后啐了一口,“我看你还开不!天生阴谋家。”骂完后,便手搭壕沟沿,跳上开阔地,真奔刘岳。 刘岳整个人粽在一起,倒在地上。脸部变成了焦炭状。身上几处没有燃尽的衣物,还在冒着余烟。 吴江龙跑过来,打灭刘岳身上火,抱起来,急切呼唤:“刘岳、刘岳。” 刘岳喘着游丝般地气息,睁眼看着吴江龙,嘴唇不易觉察地动了动。 “排长,刘岳还活着。”吴江龙喊。 李森跑过来,见刘岳还活着,也是惊喜交加,命令身边两名战士: “钟晓、智力,你们俩个立即把刘岳送到野战医院。” “是” 几个战士一齐动手,砍掉几根树枝,做成一付简易担架,由这两名战士抬着,把刘岳送下了山。 战场上不仅有硝烟,而且有侠气、有豪情、有痛不欲生的亲合力。即使是一个懦弱的人,在经历一番血肉横飞的场面后,不是被吓风、吓傻,就是变得发狂、发野。不知生死为何物,不惜身体为何生。 这时,一股男儿血『性』的传染,比sas病毒来的更狂暴,更迅猛。 吴江龙看了眼走下山坡的两名战士,拣起地上一挺轻机枪,不等排长李森下命令,喊了声,“弟兄们,给刘岳报仇。” 战场上不需要眼泪,不需要哀号,更不需要对死伤人员的怜悯。在生与死之间,每个人的机率都是均等的。做为战士不是为战而生,就是为战而死。战场上的每一个战士,可以说,一卷入战斗就等于在阎王爷的生死薄上签了字。 吴江龙下意识地用左手『摸』了『摸』上衣兜,里面装着两张纸。一份是入党申请书。他参军才半年,知道自己还不具备成为一名『共产』党员的资格。但是他在另一张纸中,却给自己打了证明。内容很简单,就是在他献出自己生命和鲜血后,让组织相信他已具备了『共产』党员条件。 七十年代的战士们,一直把入党看成是人生的最大亮点,把党的利益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如果一个士兵,服役三年还不能入党,在父老乡亲面前,还真有点抬不起头来的惭愧。 吴江龙只让悲戚在脸上一闪,便在瞬间内调整好了情绪。发出誓言后,他第一个跳下壕沟。 在他身后,二十几名战士也都一声不吭地拣起枪,跟着他向前走。 突然,从689高地上有十几枚120飞了过来。一时间,230高地硝烟四起,完全被炮弹覆盖。 当689高地上的敌人发现230高地失守后,便利用炮火,想把攻上山头的中国军人压住,然后,派兵组织反击,企图收复失地。 炮火刚一停止,就有十几个敌人出现在230高地通往689高地的壕沟内。 走在最前边的吴江龙,根本就没理会砸过来的敌人炮火。一心想着冲上689高地,消灭敌人,与刘岳报仇。一捌弯,与出现在捌角处的敌人几乎要碰个满怀。 这十几个敌人是689高地的预备队。他们认为,攻上230高地的中国军人,体力已严重消耗,短时间内根本恢复不过来。所以,他们想趁此机会,在炮火掩护下夺回230高地。却没想到,会在半路上与吴江龙他们相遇。 没等敌人反应过来,吴江龙先敌开枪,冲在最前边的两个敌人一下子被打倒在地。 后面的敌人扭头往回跑。 吴江龙和战士们在后面紧追。 突然,一个暗堡内的机枪响了。 “哒哒哒”的机响声,立时卦锁住了向前追击的二排。 “无后座力炮。”李森催促炮手上来。 无后座力炮上来后,朝着这个暗堡连开五炮。 由于暗堡地势很低,打过去的炮弹都从暗堡顶上飞了过去,一发没中。李森命令炮手继续开炮。 炮手趴在地上,耷拉下头,无奈地说:“排长,只有五发,全光了。” “怎么不多带点?”李森愤怒地向炮手发火。 炮手哭丧着脸不敢应声。 “机枪,机枪,给我压住敌火力点。”李森喊完,跳上壕沟就要往前冲。 吴江龙明白李森目的,一把将李森拉下壕沟:“排长,你在这指挥,我去。” 吴江龙爬上沟沿,向暗堡『摸』去。 这时,据守在689高地上的一挺高『射』机枪看出了吴江龙企图,“哒、哒、哒,”不停地向他『射』击。 吴江龙做着前扑、跳跃各种动作,把高『射』机枪视线引入草丛。当这挺机枪因失去目标,正在找寻时。吴江龙却突然出现在暗堡附近,没等高『射』机枪瞄准镜抓住他,他猛地向暗堡甩出两颗。 “轰、轰”两声响后,他又跳了下去。 刚刚解决掉隐藏在壕沟里的暗堡,壕沟前方又连续发出爆炸声。只见壕沟墙壁纷纷倒塌,前边的路被堵死了。 敌人在挖深壕时就做了两手准备,为保住689主阵地,一旦230或是457高地失守,他们就点着引线,炸毁通道,防止被人利用深壕攻击主阵地。 李森见通向689高地的深壕被毁,凭二排单股力量很难拿下高地,于是决定改变方向与连长汇合,然后取道进攻689高地。 李森从电台兵手里要过884电台,直接与连长史国柱通话。 “森林、森林,我是河流,听到请回话。” 对方发出信号:“收到。河流,我是森林,有话请讲。” “森林、森林,我们已吃下猪头,请问你方战况。” “我正在攻击457高地,快到山顶了。” “森林,要不要我方支援。” 对方果断地说:“不用,坚守住阵地,听候新的攻击命令。” 李森仔细倾听着457高地上的枪声、爆炸声。随后命令道:“肖勇,带你们班接应连长。其它人原地构筑攻事,进行修整。” 肖勇带着四班拐道向457高地『摸』过去。 230高地失守,增强了敌人死守457高地的决心。 史国柱带着一排接近第一道壕沟时,457高地的敌人把全部炮弹都倾倒出来,密集炮火把进攻的战士们压缩在山脚下。 史国柱果断地分出一个班,绕过较小的无名高地,借着蒿草掩护继续向上冲。眼看部队冲出了草地,再越过一个土坎,就接近山顶了。 可就在这时,一挺高『射』机枪像是做好了准备,专等他们一样。他们刚一『露』头,敌人就把高『射』机枪子弹撒了过来。一班被压在土坎下,抬不起头了。 接着,敌人又调来一具八二0迫击炮。炮弹带着哨音,几乎是呈九十度角,从头顶上掉下来。 土坎下的两名战士,立时被炸得飞了起来。 史国柱知道,与强敌作战,光靠肉体拼博很难消灭这股敌人。 敌人炮兵也是躲在一高坎后发『射』炮弹。史国柱带的八二无后座力炮根本就发挥不了威力。于是,他通过电台呼唤炮火支援。 100迫击炮连,按照史国柱下达的战斗诸元,一连气地向着敌人炮阵地和山上火力点一阵猛轰。几十发炮弹飞了出去,立时收到明显果效。 敌人炮火和高『射』机枪的嚎叫声,顿时弱了下来。 史国柱趁着敌火力点被我方炮火压住这一时机,带着一班战士冲出土坎,一口气跑向山顶。跑到山腰处,他们又向山顶战壕内连着投出十几枚。 刚刚炸响,他们就顶着硝烟跳进了壕沟,一鼓作气拿下了第一道防线。 另外两个班,在一排长带领下,开出一条通路,『插』向山顶。 但因队形密集,运动姿势过高,遭到敌人火力袭击。有几名战士伤亡,部队也被压制在山坡上几块石头后,再也动弹不得。 史国柱带领一班冲破敌人第一道防线后,不见二班和三班上来。由于班与班之间没有报话机,根本就联系不上。派人过去,等于在机枪子弹中穿行。 “不能等了。冲!” 史国柱说完,带着剩下的六个人,趁山顶敌人惊慌失措之机,延着30米开阔地向上冲去。 山顶上的敌人见战士们不怕死地往上冲,纷纷向下投弹。 “轰、轰、轰” 在战士脚前脚后爆炸,又有两名战士牺牲了。 史国柱身边还剩四个战士,加上他也不过五个人。而山上敌人大约还在十人以上。 到了这个时候,史国柱哪还管这些,带着四个战士硬往上攻。 史国柱一边向上冲,一边用机枪扫『射』,“哒哒哒”机枪子弹纷纷打在沟沿上。 不知是敌人被机枪火力压住了,还是故意不还击。 十几个敌人停止『射』击,全都蜷缩在深壕内,不声不响地隐藏着。 史国柱一跳入战壕,便被三个敌人围住。 敌人个子矮小、精瘦。三个敌人上来,也没能经得住史国柱一阵猛砸。没用两个会合,全都倒在地上。 其中一个战士跳下壕沟时,脚下一滑摔到在地,被扑上来的两个敌人按住。中国军人哪里受得了这般污辱。这个战士趴在地上,悄悄拉响,“轰”的一声,便和那两个敌人同归于尽。 另外三个战士,刚一冲入战壕,便受到两陪于己的敌人围攻,双方展开肉博。 这时,在457通往689高地的深壕中,又出现了六个敌人援兵,他们就像野地里的兔子般,不顾脚下泥滑,飞快地向457高地奔跑。 六个敌人刚刚过去。 吴江龙突然出现在敌人身后。他朝着前边的敌人喊了一声:“咳” 按他的『性』格,他不想在敌人不知晓的情况下从背后开枪。让敌人死,也要让他们知道是死在他吴江龙的枪口下。 最后边的敌人听到喊声,刚一回头,吴江龙手里的轻机枪响了。 “哒哒哒”, “噗、噗、噗”打在六个敌人身上的子弹,就像抽棉絮一般,在敌人身体里带出了一朵朵鲜艳红花。 消灭掉这几个敌人后,吴江龙和四班出现在457高地上。 躲在最高处的两个高『射』机枪『射』手,见大势已去,丢下机枪,转身便向近处的灌森丛中跑。 吴江龙跳过去,抓住高『射』机枪,嘴里嚷着:“往哪跑。”朝着两个敌人一阵扫『射』。 两个敌人,在高『射』机枪子弹重力拍打下,趔趣着滚入灌木丛。 到这时,二、三班才冲上来。 史国柱看了看寂静下来的457高地,不满地白了一眼一排长:“xxx妈的,简直像老太婆撒『尿』。要是等你们上来,老子早当了敌人俘虏。”一呶嘴,“去,赶紧着,打扫战场,统计伤兵人数。” “吴江龙,通知全连,向689高地冲锋。”史国柱欣赏地向吴江龙下命令。 “是”吴江龙冲向电台兵。 十五、拼死一战(上) 十五、拼死一战(上) 魔术般的亚热带气候,置风云于手掌间。 到了下午二时,阴霾的幕布早被撤的无影无踪。祼『露』的太阳一丝不挂地孤零零吊在天空上,把他那炙热的温情升到了最高度,用傲慢、蔑视、高贵、骄横的火焰,灼烧着山上一草一木。 战场上的每一个战士,在经历早晨冷雨冲刷后,又开始从身体里向外挤压着贮存下的汗水。不停地奔跑、战斗、愤怒和恐惧,让皮下组织的水分降到了最低限度。过度的疲劳,使运动有了机械般地惯『性』;过度的饥渴对水失去了需求。 四个小时的连续冲锋,几乎要榨干了每个人体内的所有能量。但战争的胜负往往就在于谁能承受得了最大苦难,谁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史国柱很清楚眼下战士们的体能,但他更明白‘宜将胜勇追穷寇的至理’,如果给了689高地敌人喘息机会,那么230和457高地就会处于危险之中。所以,他要战士们爬也要爬到689高地,啃也要啃下689高地。斩下这个蛇头,彻底打通大部队穿『插』道路。 决心以下,史国柱把预备队调了上来,准备对689高地来个横向攻击。 689高地是由三个山头组成的山岭,纵向有三公里长。草深林密,灌木丛生,陡崖被树木遮挡,陷阱被厚草覆盖,竹签、遍及前沿阵地,步步险象环生。 横七竖八的堑壕鳞次栉比。明堡、暗堡、猫耳洞环布在三个高地的山头、山腰。七道高达二米、宽一米多的深壕,将这条山岭横切为八段,仿佛七条大蟒蛇,盘在草莽深处,张着冷飕飕、黑咕隆咚的巨口,准备吞食每一个接近它的人。 调上来的五门100迫击炮首先进行炮火准备。带着风声呼呼落入地阵,689高地的前沿阵地瞬间冒起了浓烟。 三连的几十名战士按着山地作战的最佳队型,分为每五人一个战斗小组,每小组之间的横向距离控制在七米左右,便于在前进中互相联络,互相支援。一处受到暗堡攻击,另一处则迅速进行包抄。 这次进攻,史国柱没有建立预备队,连一个后备兵员都没有。虽然犯了兵家大忌,但时间不等他,战场纪律不让他。他已经向团长下了军令状,在天黑之前必须拿下689高地。所以,他要决死一战。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不等炮火停止,便命令道: “进攻。” 部队朝着三个高地,拉成一线开始进攻。 一排负责左侧无名高地,二排主攻689高地顶峰,三排负责右侧无名高地。 二排在一个山凹里前行。虽然高过人头的蒿草挡住了敌人视线,但也给战士们前进造成了很大困难。厚厚的草叶根蔓相连,不是被绊倒,就是陷进腐草中。 山上敌人发现我军意图后,立即调来炮火对草丛进行炮击。 “轰、轰、轰” 落进草丛里的炮弹将蒿草连根拔起,炸起的硝烟在草丛中『迷』漫。 蜷缩在前沿突出部一道环形堑壕里的敌人,自恃路窄坡陡,工事坚固,又有满坡一人多高的茅草作掩护,竟得意洋洋地『露』出半截身子,探出头,向坡下张望着,只要坡下蒿草一动就开枪。 “哒哒哒”两挺机枪不停地扫『射』,二排被压在了坡下高草中。 由于蒿草太深、太密。战士们被敌人子弹封锁住,即出不了草地,又看不清目标,只能听见子弹擦着蒿草,“嗖嗖”从头顶和身边飞过,眼睁睁看着身边被『射』中的蒿草,“啪啪”脆折。 战士们辨不清子弹是什么位置『射』来的,又不知向那个方向还击,完全处于被动挨打局面。 有两名战士被子弹击中。卫生员和另一名战士上前抢救,也被飞来的子弹击中。 吴江龙实在忍不下去了,他盯着飞过去的子弹,辨别出了敌人大致方向,奋力向前投掷一枚。随着升腾的硝烟,他猛地一跃,蹿出草地,躲在了一块大石头后。 草地里飞出的,偏离了方向,爆炸后没有对敌人遭成任何伤害。 堑壕里的三个敌人哈哈嘲笑着,大胆地把头伸出来,无所顾忌地一边『射』击一边寻找草动方向。 吴江龙躲在石头后,咬着牙骂:“『奶』『奶』的,让你美。”突然伸出,一个点『射』过去后,眼见得一个敌人脑袋“啪”地一声,像是石头击中西瓜般地迸出了血花。 守在一侧的敌人,见同伴的头突然耷拉在堑壕里,不明所以地上前拨拉了一下。由于枪声太密,又没看见开枪的人,还以为这家伙是打累了,睡着休息呢。 吴江龙接着又来两个点『射』。 伸手去拨拉别人的敌人,和那个张望着的家伙一下子都把头垂了下来。 剩下的几个敌人以为我军有狙击手,吓的把头缩下堑壕,再也不敢伸出来。 被压制在草丛里的战士们,终于找到了进攻机会。他们奋勇从草地里冲出来,边跑边将砸向堑壕。 吴江龙借着爆炸后的硝烟,纵身跃到壕沿处,大喊: “孬(普)松 空姆衣(格)”(缴枪不杀!) 堑壕里的四个敌人,发现沟沿上只站着吴江龙一人,怎么肯束手就擒。近处的一个敌人,突然伸手抓住吴江龙,连人带枪把他拽下堑壕,相来个活捉。 吴江龙在掉下壕沟的一瞬间,顺势向后一缩,与敌人拉开距离。躲过敌人一击后,猛地将枪向怀里一带,又往前一送,把刺刀狠狠地捅入敌人小腹。 被刺刀『插』入小腹的敌人楞是抓着枪管不松手,嘴里还“呜哩哇啦”地喊叫同伙,意思是趁机上来,干掉吴江龙。 他的同伙见有机可乘,便隔着那个敌人,举枪『射』击。 吴江龙知道躲是躲不开了,只能找个挡箭牌挡住子弹。想到眼前敌人是最好的人体盾牌,于是他两手叫力,生生地用刺刀把抓枪的敌人挑了起来,用敌人身体迎住了『射』过来的子弹。 “哒哒哒”一梭子子弹,一颗不剩地钻进了这个敌人身体。 肖勇冲过来了,对着开枪敌人就是一阵急『射』。 经过战士们的一阵猛烈打击后,堑壕里的敌人顶不住了,只好丢下堑壕,边打边撤。 肖勇追撵敌人向前跑,突然脚下一绊,一个趔趣摔倒在地。他转过头想看看是什么东西把他绊到了,看见的竟是一根电话线。他一想电话线肯定连着敌人指挥所,割断了,敌人也就成了瞎子。 “龟儿子,我让你通话。” 肖勇一边用刺刀割电话线,嘴里一边骂。可割了半天也没割开。他愤怒了,“『奶』『奶』的,我就不信那个邪,我还整不了你”说着,丢下刺刀,发着狠地抓起电话线,放进嘴里开始用牙咬。口腔刺破了,鲜血顺着嘴角向下淌,但他仍不肯退缩。经过一阵撕咬后,电话线竟然被他咬断了。肖勇吐了几口鲜血,把断了的电话线往地上一甩,“龟儿子,叫你硬。”拣起地上继续向前跑,追赶前面的人。 这时,攻打左侧无名高地的一排,眼看着就要冲上敌人第一道防线。突然,隐藏在灌木丛中的敌人机枪响了,冲在最前边的两个战士被机枪打中,“噗噗”倒地。整个一排全部被压在坡底下。 一排长看着眼前扑到在地的战士,突然回想起连长史国柱白他的那一眼和骂他的那一句,“xxx他妈的是老太婆撒『尿』。”这一眼,这一句,比挖他的心还疼。是啊!一个带兵的人,如果打仗不像个样子,那还成什么干部。被敌人打的抬不起头来,窝囊在这,算什么军人。连长骂你是老太婆撒『尿』,没什么不对。不过,连长你骂的是那会,可不是现在。现在,我要打出个样子给你瞧瞧,我决不是老太婆。” “一班长,过来。”一排长喊。 一班长爬过来。 “我要是光荣了,一排由你负责。”一排长发着狠地说。 一班长惊异地望着他,“不成,要活一起活。” “少费话。”一排长一瞪眼,“把你身上的再给我一颗。” 一班长无奈地把交给一排长。 “记住我的话啊!”说完,纵身跃出土坡。 一排长刚一跳出土坡,就被那挺机枪盯上了。他连着纵了两纵,终没躲过机枪子弹,左腿被打中,噗地摔倒在地。 他拖着受伤的腿继续向前爬。 “哒哒哒”敌人狠劲扫『射』,又有两发子弹击中他右腿。眼看着他卧在地上停止不动。过了一会,可他又抬起头,费力地用两肘柱着地,一寸一寸往前挪,距离敌人越来越近。突然,他前胸一挺,奋力向前甩出一颗。 “哒哒哒”子弹再次击中他胸膛。只见他顿了顿,一扬手,又把第二颗投了出去。 “轰、轰”两声过后,敌人机枪不响了。 十六、拼死一战(下) 十六、拼死一战(下) 这个暗堡作为第七条壕沟前的最突出位置的一个火力点,不仅设的诡密,而且配备了两挺机枪的火力,在无名高地与通往主峰地域形成了交叉火力网。前赡视野开阔,居高临下,有如半山腰上蹲着的一只猛虎。四周茅草遮蔽,阻止了向它进攻人员的视线,所以它能傲慢地,不慌不忙地向山坡上的270度范围所有目标进行『射』击。 暗堡内的机枪,虽然几次击中一排长江绪,在他身上钻出了四五个血洞,但也没能阻止住飞向暗堡的。爆炸过后,两名机枪手,连带着瞄向两个方向的两挺机枪一起被炸毁。这些敌人,在临死前终于见识了中国军人的不怕死精神。一时间,什么堵枪眼啦,什么手托包炸碉堡啦,等等中国军人的英雄事迹,和那些许许多多,在他们很小时候,『政府』就宣传过的内容,都在此时的回忆中重现。他们如果能活下来的话,再也不敢把中国军人称为娃娃兵了! 一名战士不顾一切地扑向一排长江绪,撕开急救包,扯着纱布往他胸口上堵。江绪完全失去知觉,僵硬的身子一动不动,任由这个战士随便翻动。苍白的脸失尽了血『色』,游丝般的呼息似有似无。摊开的两手紧紧地抓着两个拉环。胸脯上的弹孔,在汩汩向外淌着血。 那名战士一边呜呜地哭着一边包扎,也不管他是否还活着,也不检查一下是否还有气息,还单纯地认为只要把血洞堵住,排长就死不了。 这是一名新兵,入伍不到两个月就随部队开上了前线。以一个十六、七岁孩子的心态,面对一个人的真正死亡,他不恐惧,还有所动作。因为这是他的排长,是和他睡在一个大通铺,领着他进新兵连,又带着他走上前线。远离父母的孩子,没有了长者的关怀后,他们能够最信赖的人就是他们的班长、排长了!看见排长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他能不急,能不哭嘛! 一班长威志冲到江绪身边时,咬了咬牙,硬是没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排长,就带长整个二排继续向山顶冲去。他不敢在此停留,即使再有更大的悲痛,也得等消灭前边的敌人再说。 战士们不再沉默,也许是排长的血让他们感受到了视死如归的悲壮。 二十几个战士嗷嗷吼着,不再顾惜枪里的子弹,让二十多条火舌一齐吐出一片弹雨,打在堑壕沟沿上,“噗噗噗”冒起了尘土,嗖嗖飞过了堑壕。堑壕里的敌人,脑袋缩慢了的被穿了洞,躲进堑壕里的就再也没有抬头机会。 一些跟美国人打过仗的老兵,对这些公安兵这样说,“敌人从山下向山上冲时,一般都是采取低姿前进。手里的枪不会抬的太高,他们一边向上冲,一边『射』击,子弹打不准,所以不要怕。” 可现在,他们对老兵的话有了怀疑。他们看到的不是这样。只见这些向上冲锋的中国军人,个个都是挺直了腰板,抵枪边『射』击边冲锋。即使有人滑倒了,也没放过『射』击机会,就是卧着,也要把枪膛里的子弹『射』到堑壕里。 威志冲在最前边,一路走着,手里的轻机枪叫个不停。在他左右,、轻机枪同样是一路吼着。在弹雨如刀的横切下,战士们终于冲到了堑壕前。 “投弹。”威志权威『性』地喊。 战士们腾出一只手,把拧开盖的纷纷投了出去。 “嗖、嗖、嗖 ”“轰、轰、轰” 十几枚在堑壕内爆炸。 在一阵的硬砸下,堑壕里的敌人所剩无几,不是被打死,就是被炸死,剩下的五个敌人,在一阵:“孬(普)松 空姆衣(格)”(缴枪不杀!)强烈震撼下,老老实实举起双手。 一阵猛攻,摆在689高地左右的两个无名高地全都被拿下,只剩下了一个主峰还孤零零地戳在那。 四连的三个排全都在第五条堑壕里汇合。 依山红日透出万道霞光,五彩斑斓地打在战士们脸上、身上。山『色』与太阳一起披上了桔红,这是在提醒史国柱——天要黑了。 史国柱猛地摘下军帽,一甩后,伸手向一个战士要过一挺机枪: “同志们,拿下689高地的时候到了。跟我冲。”说罢,第一个冲了上去。 有这样的连长,战士们还等什么呢!有不怕死的军官,就有不怕死的士兵。 这时,战士们也不顾什么战斗队形了,两人并列,三人一组,自发地组成了战斗单位,狠着劲地向上冲。见地堡就炸,逢堑壕就越,遇敌兵就扫,一直打到了山顶。 有人跳跃,有人欢呼。 还在半山坡的战士,为了享受胜利后的喜跃,以一种狂奔的姿势,向山顶猛跑。他们有着同一个想法,要在山顶上鸟瞰太阳落山前的最后一抹暮『色』。 这时,他们的眼睛不再向两旁搜索,手里的枪也完会持在手里,忘记了战斗还没有结束,只是一门心思地向前跑。 史国柱感到这种情形不对,因为战场还没有打扫,可能还残留着敌人,他大声高喊:“注意隐蔽、注意搜索” 话音刚落,从山顶的一侧,敌人机枪又响了。 这是隐藏在茅草深处的几座暗堡。当他们发现山顶被我军占领后,知道大势已去,想用最后的火舌,多吞食几条中国军人的生命,以告慰他们没有完成的史命。于是他们朝着放松了的战士们猛扫。 距暗堡近处的几个战士相应倒地。 最先攻上高地的吴江龙一见, “龟儿子,临死还要找垫背的。”骂完后,带着呼呼风声,从上面冲了下来。 山顶上的其他战士也跟着跑了下来,一边向暗堡开枪,一边投掷。子弹、如雨斜『射』,暗堡里发出一阵阵嚎叫声。 接近草丛后,战士们放轻了脚步,悄悄前行。走着、走着,当吴江龙拨开一丛高草后,发现一个穿着皮靴,头戴大檐帽,军官模样的家伙,正鼓着腮帮在那里手忙脚『乱』瞎嚷嚷。 吴江龙抬起就是一梭子。这个军官一声没吭就倒在地上。站在他身边听候指令的两个敌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会事,又在吴江龙的扫『射』中死掉了。 地堡里的敌人发现后侧遭到攻击,急忙组织火力拼死反扑,片削的茅草『乱』飞,机枪子弹在尘土里『乱』蹦『乱』跳。 这时,肖勇无所畏惧地冲上前,拔出一颗攥在手中,提着猛地跃出草丛,从敌人尸体上一步飞过堑壕,跳近地堡口。用牙一咬铁环,举起了。 正在他准备向里投时,暗堡里的敌人发风了,他们知道进了敌堡是什么滋味。所以他们不顾一切地向肖勇『射』击。肖勇身上连中四弹。 肖勇大喊:“吴江龙,我不行了,你来。” 喊罢,他还趔趣着身子等着吴江龙,似乎吴江龙不拿走,他就不倒。吴江龙一个箭步跳过来,从肖勇手里抓过,一伸手丢进敌人暗堡口。 “轰”的一声。在暗堡炸。但里面的敌人并没有全死,躲在深处继续向外开枪。 这时,火箭手兰军冲了过来,举着朝里『射』。 “把你那给我。”吴江龙向兰军要过火箭筒,从背后抻出一颗,填上后就要向里发『射』。 兰军急忙阻止,不行,没有三十米距离,有危险。 “什么三十米不三十米。老子就是要炸个龟儿子。”吴江龙不管这一套,也不按着跪着『射』击和卧着『射』击的『操』作要领,站在距暗堡三米远的距离上扣动了板机,大声喊:“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轰”的一声,在暗堡中爆炸,眼看着地堡顶盖飞上了天,吴江龙也被强大气浪震昏在地,两块弹片擦着左脸飞了过去,一道五寸多长的口子翻卷在脸上。 十七、我还活着 十七、我还活着 吴江龙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 睁开眼,看见满天繁星亮晶晶地悬视着他这个一动不动的人。像是在思考,究意给他什么样的处置。如果他死了,对战死的人必须加上五彩光环,以宣扬他是人类的勇士。如果还活着,那就尽早唤醒他,不要浪费青春,不要消磨时光,赶紧着迎接人类最艰难的挑战。 夜的寂寥、山的静默、人的静止,在这空旷的山谷中以百倍的静音包裹着他。 一轮下弦月,孤独地停在天边的最远处,遥望着一个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中国军人。 “咋这么静啊!人呢!排长去哪了?”吴江龙挺身坐了起来,向四周张望。 与他并排躺着的还有二十多人。每个人都是两手、两腿绝对规矩地放在身体两侧,头冲山顶,脚踩山底,直直地一字排开。月光照在身上,绿『色』军装依稀可现。 “这是怎么了,啥时睡觉这么规矩过?怎么连呼噜声,放屁声都没有了?”他诧异地看了看身边这人,“咦,这不是一排长江绪吗!他什么时候跑到这们班了。” 吴江龙转向左边,又是一惊,“咦,怎么六班的小丁也跑这睡了。”心想,“排长,我不敢惹,你,我还惹不起吗!”伸手推了一把,说,“咳,回你们班去。跑这挤啥!” 小丁身体晃了晃,没有任何反应。吴江龙探过头认真地看了看小丁。小丁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在月光下显的苍白、污秽,不堪入目。脸上是一道道红黑相间的汗渍。胸脯上,殷红的血迹盖满了半个上身。 吴江龙白痴一样的大脑略微有了些思维,心脏猛然纠紧。再转过头去看江绪,静止的状态和小丁一模一样。 吴江龙猛然睁大眼睛,猜测着,“他们这是死了。”忽尔想到自己,“我跟他们躺在一起,莫非我也死了。”一种悲怆立时涌了上来。 “我怎么能死呢!我才十八岁呀!”他不甘心生命这样短暂,在没有任何痕迹的情况下就结束了生命。不说是轰轰烈烈地干点什么大动静,怎么着,也得娶个老婆,生个儿子!给老吴家留个种,对爹妈也有个交待。他突然间想到了父亲,想到了那个临上前线前,托关系准备把他调走的父亲。父亲死拦着不让他上前线,怕他这个独生子万一死了,老吴家也就绝了后。所以他想,不听父亲的劝阻,硬是撕了调令,当着众人面,让父亲下不了台,父亲能不恨他嘛!现在,他死了,父亲因为恨他,肯定不会伤心,不但不会哭,相反地,还会在骨灰前狠狠地骂上他一顿。 “你呈什么能!这么大国家谁不能去做贡献。你不去打仗,别人照样会去打。这回好,你死了,有人惦记你嘛!就是给你定个烈士,年之后,谁又会想起你。那些嘴上缺德的人,不紧不说你是英雄,还会说你是炮灰。你死了,也没什么价值。大不了,国家给上个七八百块钱的抚恤金,那能顶什么!”吴江龙臆想着他父亲可能站在坟头上训斥他的话。 “不是呀!即然我这么不值钱,我怎么能死呢!”忽然,吴江龙高声喊,“阎王爷,你要是敢来收命,我就拿枪突突你!”连着喊了两遍。高亢的声音在寂静山谷中格外响亮。 喊声刚过,从远处过来两个战士。手电光一闪一闪,慢慢向停放尸体处靠近。 吴江龙呆滞状态的大脑仍然在臆想中,看见灯火后,他猜测着,“这是阎王爷派小鬼来收魂了。”于是,他着急地在地上寻找武器,准备和牛头马面做最后一博。爬着爬着,竟然站了起来。 正在前行的两个战士,看见躺着的尸体中忽然有一个站了起来,吓的头皮发奓,倒退了几步后停下,不敢再向前多迈一步。 一个战士问另一个,“哎,不会是诈尸?” “不会,这里『操』枪弄炮的,鬼跑还来不急,他敢来这!”另一个说, “莫非,有人没死!”一个提醒道。 “对啊!昏过去,又醒过来,不是常事嘛!” 这样一说,两个人的惧怕心理稍稍得到缓解,但他们也不敢大意。虽然革命战士不怕鬼神,但从小就被老爷爷、老『奶』『奶』那些鬼神故事熏陶过了,再怎么教育,根子里多少还是有些这样的『迷』信意识。 两个人并排着,小心地向吴江龙靠近。 吴江龙见有人过来,还以为是鬼呢!攥着拳头一付拼命状。 手电光晃到吴江龙脸上,一个战士惊呼:“吴江龙,你没死。” 吴江龙听出了来人声音:“爱夏,你是爱夏。” “对啊!我是爱夏。”那个战士回话说。 “你们死了吗?”吴江龙糊里糊涂地问。 “废话。我们死了还怎么来这。”爱夏呛了一句。 吴江龙笑了,“哈哈!你们没死,说明我也没死。”然后拉住爱夏,转着圈地蹦跳着喊,“我没死,我没死,我还活着。” “你小子命真大,躺了好几个小时,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阎王爷说我去早了,等打完仗让我去报到。”吴江龙调侃一句。 “还美呢!再晚醒些,天亮就把你拉走。说不定在哪,一把火烧就把你烧了。” “惨了,惨了。” 吴江龙敲了敲脑袋,若有所思地说,“对了,我好像想起来了。我炸完那个地堡后,一下子就摔倒了。后来怎么就啥也不知道了呢!” “看见你满脸是血,脖子上还往外冒血,怎么喊你你也不应。卫生员说你没救了。于是连里就把你放这了。”爱夏说着,一指那些躺着的尸体,“跟一排长放在一起,也算你有领导,有人管着你,你不致于胡来。天一亮,就来车把你们拉回国。你们一走,我俩的任务也也完成了。” “咱连呢?”吴江龙意识到连队丢弃了他。 “向前开拔了。连夜还要穿『插』过去。” “还有其他人吗?”吴江龙眼睛从爱夏身后看过去问。 “没了,整个689高地就我们俩。 吴江龙小声说,“快趴下,那边好像有人过来了。”说完后,三个人挤着尸体躺下。 山坡上有六个黑影慢慢向停放尸体这边『摸』来。 六个黑影一线散开,放低姿势,猫着腰,慢慢向停放尸体处走过来。六个人一律黑衣打扮,头上一顶斗笠,腰上扎着皮腰带。一个人手里握的是手枪,其他五个人的武器杂七杂八,有的是五四式,有的是ak自动步枪,还有的是半自动步枪。 六个黑影来到停尸处,从紧东头上的第一个尸体开始,一个个地翻身,向外掏东西。 这时,一个黑影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句。那个拿手枪的听见后,便走了过去。两个人在一个尸体上拨拉两下,拿手枪的便呜哩哇啦地对他说了些什么。那个黑影竟然开始扒一名战士的衣服。拿手枪的走开后,便向吴江龙这边走来。 当拿枪的黑影走到吴江龙跟前时,先是用脚踢了踢,然后猫下腰准备挪动吴江龙。 突然,吴江龙两手一伸,双手死死掐住黑影脖子。铁钳一样的两根拇指一用力。“喀嚓”一声,黑影的喉骨被吴江龙按的陷了进去。黑影狠劲地蹬了几下,倒地不动了。 另外五个黑影听见响声,停下手里活,全都向这里张望。当他们发现吴江龙正狠劲地掐这个黑影时,全都端起了枪。这时,爱夏和另一个战士的枪响了。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扫『射』。 五个敌人面对突然袭击,来不急开一枪,便全都被打翻在地。 吴江龙拿起地上手枪,走过去,挨个检查敌人尸体。 “他们,是不是连长说的特工?”爱夏问。 “看样子像。你看他们这身黑衣服”吴江龙指着地上一个敌人说,“特工就这个打扮。” “那他们来翻什么?” “肯定是来找情报。 “那脱我们的衣服干什么?” 吴江龙摇摇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也许是这帮龟儿子打仗打穷了,买不起衣服,想从牺牲这些人身上找洋捞呗!” “哇,莫非他们也要来个出口转内销。不得了,不得了,打仗还要发洋财。”爱夏把改革开放时的词用上了。 启明星从东山岗上升起,天边出现了一丝微光。 吴江龙把手枪别在腰里,又从地上拣起一支五四式往后背一甩,右手抓着一支ak自动步枪,问:“咱连去哪个方向了?” “南边。” “哪是南边?” 爱夏用手一指,“那。” “我去追咱连,哥们保重。”说罢吴江龙大踏步沿着山坡钭『插』过去。 爱夏羡慕地望着吴江龙轩昂的背影,说:“这小子,天生就是打仗的料。” 十八、搭载坦克 十八、搭载坦克 吴江龙下了689高地,斜着山坡在灌木丛中穿『插』,一边前行一边奋力拨开挡住去路的荒草。 署『色』越来越浓,由光线和雾气组成的光带,在林间斜刺里打出了许许多多炫丽图型,圆状的,扁平的,长条的,在灰白『色』空气里,更加凸出了树木的阴森和阳光的娇美。 吴江龙踩着腐草大踏步向前迈进,带着“噗通、噗通”的响声,出现在林子尽头。 一条公路豁然摆在吴江龙眼前。它像一条灰『色』的蟒蛇,弯曲着身体,搂着幽幽青草,一直伸向远方。 公路萧条,树林寂静,人不喧哗,鸟不唱歌,这里哪有刚刚大战过的痕迹。 吴江龙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走到了敌人腹地,要是那样他可就惨了。遍地的公安屯,遍地的敌国民兵。他光棍一个,可不敢来这呈能。挨枪子,挨炮击都不可怕,怕就怕被人家打断了胳膊腿。到那时,想跑跑不了,想死死不成。万一被敌人活捉,就算是能有江姐她老人家,抗住敌人严刑铐打,宁死不招的本事,死也不当判徒。但这个俘虏的名字也不好听啊!就算是回到祖国,人民原谅了你,但与那些战死的英雄比起来,这一辈子算是再不长脸了。不但自己不能长脸,而且子子孙孙都得借俘虏这个光。 吴江龙正在胡思『乱』想着之间,脚下的土地却有了微微颤动,继而,又从远处传来隆隆马达声。 吴江龙急忙从公路上折了回来,钻过路边草丛,躲在树林里,端着ak自动步枪向来音方向巡视。 过来的是十几辆坦克。钢铁外壳推动着路面缓缓向前。宽大履带把石子辗压的一边“喀啦啦”响着,一边“彭啪”地飞向路边。 当吴江龙看清“八一”标志后,知道是中国军队的坦克,于是欣喜地跳出草丛,跑上路面,伸开两臂,做了个迎接状。 最前面的那辆坦克发现吴江龙后,突然停住,炮塔吱吱地转着,把炮管对准了吴江龙。 吴江龙猜想着,“这个坦克怎么了,看见我,怎么还搞一级战备啊!”忽然想到,不对,坦克是要向他开炮,于是大声朝着坦克嚷:“唉,别开炮,自己人。” 吴江龙说是自己人,可坦克上的人却不这么认为。因为吴江龙全身上下,哪里还有一点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影子。草绿『色』军装不但不绿,上面还沾满了血污。在看他身上的枪,杂『乱』不说,没有一支是我军正规部队现用的武器。中国军队出发前,何时发过ak自动步枪啊,那支五四式也早在我们部队中淘汰了。那么军帽呢!军帽上的五星还可以算是个证明!哪去了? 就在吴江龙用火箭筒炸毁暗堡被震昏时起,他的军帽早就不知飞哪去了。连他这个人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谁还顾的上他的军帽。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后,也从没向自己身上看一眼,跟个山贼似的,难怪引起别人误会。 吴江龙意识到自己在不摆出个样子不行了,万一坦克对他开炮,那他可就真要灰飞烟灭了。“不行,没死敌人手,怎么能死在自己人手里呢!大丈夫能屈能伸,先投降,一会再说。” 吴江龙右手举着枪,两手摆出了个投降姿势。 坦克里的人看他没有反抗的意思,这才打开顶盖,钻出一个人来,朝他喊:“过来。” 吴江龙唯恐惹坦克发怒,要是招惹的火炮、机枪一齐向他开火,还是死不明目。于是加倍小心地磨磨蹭蹭靠近坦克。 坦克上的人还是以为他是敌人,用越南话问了一句:“你是哪部分的?” 吴江龙听不懂,使劲摇头,心想都是中国人,何必说越南话,就是我听懂了,也不告诉你。 坦克手见他不回答,换成中国语言问:“你是哪部分的?” “11军654团三营四连二排四班。”吴江龙虽然双手举着,但嗓门很大,一口气说出了自己部队。 这坦克兵听他说了一大串,只听清了11军654团,剩下那些,一个字也没分辩了来。不过也行,能说出11军654团,可见是自己人了。这个坦克兵,低下身向坦克里的人汇报。 坦克里的人没同意,“说敌人特工活动猖獗,经常打入我军内部,稳妥起见,还是把他交给后续部队的好。” 于是,从车上跳下两个人,解除了吴江龙身上武装,押着他向后走。 他们三人一边向前走,吴江龙一边向摆在路上的坦克看。只见除了最前面两辆坦克外,其它的每辆坦克炮塔上都捆着四五名解放军战士。 吴江龙糊涂了,心里臆想着,“莫非这些人是逃兵,被坦克手给抓住了。就这么往回押。要是把我也当逃兵,这个押法,太难受了。” “你们怎么把他们捆在这。”吴江龙回头对押着他的一个坦克兵问。 “快走,你没资格问。” 可能这名坦克手真把他当做敌人特工了。 吴江龙心想:“敌人特工有这么傻嘛!知道中国坦克过来了,还要上前打招呼。”随即又问那个坦克兵:“你知道我们四连去哪了吗?” “问这干啥?”坦克兵没好气地说。 吴江龙见人家不理他,“得得,俘虏就俘虏!看你们能押我到哪去!”所以他也不再言语,三个人默然无声地从一辆辆坦克旁边走过。 当他们走过第八辆坦克时,突然后面有人喊:“喂,前面那人是吴江龙吗?” 吴江龙回头一看,一个穿坦克工作服的人朝他摆手。 吴江龙笑了,这不是陈锋嘛。他像见到亲爹娘一般,大声喊:“陈车长,是我。”说完也不管押他的人同意不同意,便挤开两名坦克兵向陈锋跑去。 两个坦克兵见有人认识他,也跟过来问:“陈班长,你认识他。” “认识。他是步兵老大哥,还救过咱们!”陈锋向两个坦克兵解释说。 经陈锋这么一说,两个坦克手这才认真、仔细地上下打量吴江龙。 “你别说,还真有点面熟。”一个坦克兵说: 吴江龙心想:“就你这个马虎劲,还说有点面熟。要不是陈锋,说不定还把我当特工枪毙了呢!这会到来了精神。”但他想搭人家的车走,怕得罪人,所以,那点怨气没敢『露』出来。 “吴江龙,你去哪?”陈锋问。 “找我们连” “你们连早穿『插』进去了,跟我们走!” “你们去哪?” “去你们连那方向,给敌人包饺子,帮着你们做馅。” “吴江龙笑了,“那你可得搭我一段。” “没问题。”陈锋转向两个坦克兵“他是654团的,跟我走了。” 两个坦克兵不好意思地走上前跟吴江龙握手。 “步兵老大哥,对不起了。” “没事,没事,要是在战场上,我抓到你也这样对待。” 坦克兵尴尬地笑了笑,把枪还给吴江龙。 吴江龙上了坦克,问:“我坐哪?” “对不起了,里边满员,”陈锋指指外面炮塔上捆着的战士,“你只能和他们一样了。” 吴江龙一皱眉头,“怎么,把我也捆在这?” “步兵跟不上我们的速度,只难如此。我们离不开步兵老大哥,步兵老大哥也离不开我们。为了合作,委曲些!”说着,就去解捆着的一个士兵被包带。 “我可不跟他们一样,我不捆。”吴江龙说。 “必须捆上,一会坦克加速,你会甩下来。”陈锋劝说着。 “不用,不用,我坐这就行。”吴江龙从站着的履带防护板上,转到炮管下“有它就行了。”说着,一屁股坐在炮塔上,两手死死抓住了炮管。 陈锋没有办法,只能同意,眼睁睁地看他坐在炮塔上。随后由摆脱责任似地说:“你要是从坦克摔下去,可别说我没给你加固。” “没事没事,这点速度,掉不下来。”吴江龙显得有些赖皮。 坦克部队继续前进。 穿过这片树林,前边显『露』出一片稻田。稻田里没有水,低矮的秧苗『插』在干涸的池子里。大片的秧苗呈被人踩踏状,有的倒伏在地上,有的干脆把根『露』了出来,在阳光下『自杀』。 坦克沿田埂缓缓向前。 突然,从距坦克一二百米远的田埂上,响起密集枪声。 “啪,啪”单发『射』击声,还加杂着连续发『射』“哒哒哒。”声。 枪声过后,只见捆绑在坦克上的许多战士,头上、身上多处中弹。 他们居高临下,眼睁睁地看着敌人向他们开枪,可自己连解下绳子,拿枪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着丢掉了年青生命。 十九、犯我军者亡 十九、犯我军者亡 敌人这次伏击完全不按规矩出牌。他们竟然组织了一股没有装甲、没有堡垒、没有重型装备掩护的公安部队,在地面开阔,视野不受限制的稻田地带,对中国坦克部队发起了一次突然袭击。任谁也能想到,一旦坦克进行反击,这股敌人的命运是可想而知了。 在伏击地域选择上,敌人完全是以一种『自杀』方式出现的。他们知道这样的结果定会失败,但他们也要用这种违背人『性』的非正常心理,来证明他们世界第三军事强国的身份。他们这样做不是白痴,就是找死。 这是公安屯的一个排,大约有30多人,是在『骚』扰我边境军民中有过突出贡献的模范公安屯。这些敌人,百分之九十以上都参加过抗美战争。有着丰富战斗经验和死士般的拼死精神。 他们不愧是久经战阵的老手,终于在『自杀』前,取得了巨大收获。看看一个个被敌人击毙在坦克上的我军步兵,敌人就是在死前也要哈哈大大笑。可以说,这股敌人取得了辉煌战果。 中国坦克在公路上卷起了滚滚烟尘,临近稻田时,仍然没有发现田地里有什么不正常。坦克编队带着隆隆声,继续向前。 大块大块稻田,虽然干涸的失去了秧苗应有的绿『色』,但依然还保持在沉寂中。靠近田埂处的许多土层微微隆起,不时有枯黄麦苗在上面晃动。如果不仔细观察,这里也没有什么不正常。 陈锋在潜望镜里一划而过,目标定在公路一侧的山头上,他看了一会,也没发现什么情况。当他把潜望镜再次转回到这块田地时,发现有几处田地突然高了起来,渐渐地竟然变成了人形。他心知不好,有埋伏。刚想到这,就见从一块块稻田里,钻出了几十个脑袋。随着身形增高,一个个手持步枪、轻机枪的敌人对准了公路上的坦克,接着是猛烈『射』击声。 枪声响起后,正在行进的第一辆、第二辆、第三辆……直到接近稻田的六辆坦克全部受到攻击。 这时,那些捆绑在坦克上的步兵们,有的在颠簸中闭眼打顿,有的四下里观望。因为坦克减速,使得滚起的尘土少了许多。有的则抓住这个机会,大口大口地吸上几口新鲜空气,看看同伴土头土脸的小丑模样,互相开着玩笑。这些战士,还完全处于与坦克结伴而行,不受徒步劳累的快乐之中。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在这种地域会有危险,更没有想到,一个个持枪的战士会有如此被动的结局。 在敌人几十支轻武器一阵扫『射』中,我们的一个个年青战士,还没有看清敌人方向,就在不明不白中牺牲了。没有被直接打中的,则开始奋力挣脱捆住身体的背包带。由于他们是被别人捆上的,自然没有解开绳扣的机会,只能是在敌人枪口下徒劳地挣扎。眼睁睁地望着敌人狰狞面孔,向他瞄准,向他『射』击,而我们的战士却没有半点反击能力。 刹那间,从一个个战士身体中喷出的血花,“噗噗”地洒在坦克炮塔上。染红了半边坦克,汩汩地流淌到地上。这是一场集体『性』的屠杀,是没有半点人『性』的宰割。 『射』击的敌人带着狂笑,张扬着不怕死的狠劲,把枪口接连转向下一个捆绑在坦克炮塔上的我军战士。 吴江龙发现田地里有人向坦克『射』击,第一反应是中埋伏了。他麻利地撒开搂着炮管的双手,旋着身子,从行进的坦克上跳到地面。连续翻滚着,爬向了沟坎处。 陈锋通过电台,急切地呼叫前边坦克:“地里有敌人,反击,反击。” 行驶的坦克终于觉醒地停下,转动炮塔,开始捕住目标,把一发发复仇炮弹倾泄出去。 “轰、轰” 炮弹在敌人隐匿处爆炸。 航向机枪,高『射』机枪也随着叫了起来,带着阵阵怒火,朝着敌人“哒哒哒”地吼叫着。 敌人火力终于被压了下去。 吴江龙趁此机会跳上101坦克,摘下刺刀,割开捆绑战士的背包带。然后,又挨着个地跳上前边一辆辆坦克,解救那些还没有去掉带子,但仍然活着的战士。 步兵借着坦克掩护开始向敌人发起攻击。 在坦克炮火和各种轻武器的猛烈打击下,30名敌人所剩无几。六七个隐藏在田埂后面的敌人,突然跃起来,斜刺里朝着山坡方向逃跑。 “哒哒哒”机枪子弹在这几个敌人身边溅起了层层土花。又有两个敌人中弹倒地。但另外四个敌人不愧是山地作战高手,他们就像似后脑长着眼睛般地,跳跃着躲过了机枪子弹追杀,眼看着跑上了山坡。 陈锋命令炮手,“不能让龟儿子跑了,给我轰。” 101坦克转动炮管,“轰”地一声打出一发炮弹。 跑在最后面的一个敌人,随着炮弹炸起的尘土飞到半空中,然后是一个优美的撑杆跳,翻滚着把身体撂向山石上,“叭”地一声,脑袋在与山石撞击后喷出了红白相间的『液』体。 另外三个敌人被冲浪推的向前狂奔了几步,终于没有栽倒,快跑几步,躲在了大石后。 “哒哒哒”高『射』机枪子弹打在大石上,粉末四溅。 一名坦克兵,抱着高『射』机枪可着劲地朝着那块大石『射』击,看样子非要把那块石头『射』穿,消灭这几个敌人不可。 “哒哒哒。”子弹围着石头四处飞蹦着。 “兔崽子,杀完人就想跑,门都没有。”吴江龙见子弹打不到敌人,又唯恐时间久了让他们跑掉,骂了一句,向身边的几个战士一挥手,“跟我上。” 牺牲在坦克上的,都是他们朝夕相处的战友。在经历这场残酷血案后,活下来的人眼睛都红了,每一个人的血『液』都狂奔到了极点。就是吴江龙不招呼,有几个战士已经越越欲势。但由于没有听到干部的命令,他们不敢擅自行动。现在有吴江龙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一招呼,他们还怕什么呢!立时有四五个战士跟他跑了过去。 坦克上的机枪见有步兵上去了,为了不伤到自己人,只好把机枪放下。 吴江龙带着几个战士,蹿田埂,过壕沟,很快接近了山坡。 隐藏在大石后的三个敌人,听见机枪停下来,撒开腿奋力地向山上跑。越往上爬,茅草越深,眼看着人影就要消失在草丛中。 吴江龙急了,如果让几个敌人钻进草丛,就跟猴子放回森林一样,再想抓到他们可就难了。于是他顺过ak自动步枪,“啪啪啪”就是几个点『射』。一个敌人被打倒在地,另外两个敌人在草丛中失去目标。 吴江龙追到近前,一脚踢翻转了趴在地上的敌人。这个敌人已经死了,子弹从后脑进去,前额穿出。前额上留下了拳头大的洞,鲜血正咕嘟嘟地向外冒。 一个老兵上前看了看问:“兄弟,当兵几年了?” “半年。”吴江龙回答。 “打的够准。”老兵佩服地说。 一个战士问:“班长,敌人钻进去了,还追吗?” 老兵回头向山下望,半天没说话,显然是拿不定主意。 “追,绝不能让两个家伙活着出去。”吴江龙咬牙说,“咱们死了这些人,要是再让他们跑了。丢人。” “好”老兵下了决心。 背面山上,灌木与茅草交混着铺满了整个山坡,一人多高的茅草,经风一吹,竟然有了海洋般地波动。 “好在没有树林!”班长感叹。 “作了孽,老天也不会放过他们。”吴江龙边说,边用眼睛在茅草中搜索。 “在哪,在哪!”一个战士指点着草丛里的两个头顶。 在半山腰密密草丛中,逃跑的两个敌人,时隐时现地向山下跑着。 “刘宗伟,你在山坡上指示目标。”班长说完后,又转向吴江龙,因叫不上吴江龙名字,指着一个战士说,“你带着他,你们俩从那边抄,我们俩从这边抄。”做了个包抄的手势。 四个人分两路,从两侧向山坡上的两个敌人追过去。 为了减缓敌人逃跑速度,同时又给吴江龙他们指示目标,刘宗伟站在山坡顶上,不时地举枪朝两个敌人放冷枪。 “啪”一枪过去,虽然没有打中,但两个敌人看到了『射』过来的子弹,惊慌地把身子蹲下,隐藏在草丛中半天不敢动。 过了一会,两个敌人见枪不响了,这才直起身,准备继续逃跑。 等他们站起来,『露』出头时,刘宗伟又“啪”地放一枪。 就这样打打停停,两个敌人始终不敢放开步子向山下跑,不得不半蹲着身子、猫着腰缓缓地向下移动。 而从两侧向下包抄的四个中国军人,竟然是大踏步地向山下狂奔,如果滑倒了,他们就顺势向下溜几步,一会便接近了敌人。 两个敌人让刘宗伟惹急了,突然有了不活的想法。从草里直起身子,跟刘宗伟展开了对『射』。他们两个人两支枪同时向刘宗伟开火。 刘宗伟见目的达到,便迅速趴在地上,随意地开着枪,好让敌人自己暴『露』目标。 吴江龙拔弄着一人高的茅草,顺着枪响方向潜行。 两个敌人正打得来劲时,吴江龙和一名战士突然出现在他们左侧。 “哒哒哒哒” 吴江龙朝着敌人一阵猛『射』。 “噗噗噗”子弹打在敌人身上,带着血花从前面飞出。 两个敌人倒了,但吴江龙和那名战士的枪声并未停止,直到打干净了弹匣内的所有子弹。 二十、举枪致哀 二十、举枪致哀 面对炮塔上淋漓鲜血,和那些摆在地上,罩着白单的三十多个失去鲜活生命的战士,自卫反击作战最高指挥部震惊了。一个个电话打过来,一台台电讯传出去。步兵和坦克兵的最高首脑全都被召集在一起,连夜成立了协同作战指挥部。 “打仗总会死人,但是,打仗目的是要用最小代价消灭更多敌人。士兵是国家武器,是战场棋子。在战场上,他们没有生命自主权,能让他们少流血,甚至不流血,关键是看指挥员谋略。我知道,你们都想打胜仗,都想尽快穿『插』进敌人心脏,但也决不能鲁莽、草率、头脑简单,否则,就会让战士们白白流血,作无谓牺牲。请大家记住,这是一次惨痛教训,绝不能再有第二次。”一名高级指挥员拍着桌子讲了这番话。 反击战一开始,步坦协同就存在很大问题。 坦克攻坚有余,但防御能力较弱,特别是面对敌军小股、多股部队伏击、『骚』扰,和那些冷枪、冷炮的突然袭击,自我保护能力不强。穿『插』过快,不能拔点、清点,极易受敌包围,形成腹地孤军作战局面。 由于受地理条件和我军装备限制,步兵没有汽车运输,行军靠徒步,驮炮靠骡马,行军速度每日超不过五十公里,很难配合坦克完成快速穿『插』。 这时,不知哪一级指挥员想出了步兵搭成坦克的高招。也许是他们受二战期间的美军战例提示,让步兵按着这个方法搭载坦克。乘就乘!竟然还要把战士们捆绑起来。战士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观光的。一旦遭遇突发敌人,不就成了一具具有生命的活靶吗? 当陈锋要用背包绳捆吴江龙时,吴江龙死活不同意。虽然他说不出什么道理,但就是觉得把人捆在炮塔上不自在。缚手缚脚,就等于没有了生命自由。他怎么肯把活蹦『乱』跳的身体,交给冰凉、迟钝、没有灵『性』的钢铁怪物呢! 持吴江龙这种思想的战士还大有其人,也正是他们的这个想法,让这些战士逃过一劫。在敌人发动突然攻击时,他们做出了最快反应,不但保住了生命,还凭借单兵战术,保护住了坦克侧翼安全。敌人的两具火箭筒,就是在他们的有效反击下,始终没能发上一弹,为坦克反击争取了时间。 三十多具尸体摆在山坡下。痛苦的阴霾影响了所有人。虽然完全彻底地消灭了这股敌人,但战士们仍然心有余悸,心存不甘。他们为死去的人惋惜,为死去的人悲哀。因为这些牺牲的战士不是死在冲锋路上,不是死在与敌人面对面拼搏中,不是死在前进炮火中,而是死在了捆住手脚的背包带上。这是一个错误,一种指挥上的错误。有的战士意识到这一点后,脸上现出了愠『色』。 搭乘这批坦克前进的某团五连连长曲爱国,此时正蹲在尸体旁使劲地捶自己脑袋。他后悔,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后悔,悔的想用比拳头重几倍的棒槌,像洗衣女那样狠劲地砸。然后,又让一个大男人的哭嚎声,伴随着悔恨、痛苦、爱惜的眼泪,从鼻子、嘴和眼睛三个方向一齐向外抛。 他如何不后悔,看着因为自己的一个错误想法,在不到十五分钟时间里,竟然损耗了三十多名至亲至爱的兄弟。 这时,在他身旁只站着指导员一人,其他战士都离的远远的,有的把头转向别处,有的摆弄着手里步枪,就是不肯把目光投向连长。在他们之中,有的继续沉浸在悼念战友的悲痛中,有的还没从责怪连长的思想中转过弯来,是谁让战友们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 在上坦克之前,指导员曾反对过连长这种做法,但被连长拒绝了。连长说:“这样能让步兵跟上坦克,达到机械化作战目的,尽快『插』到敌人腹地,为大部队围歼老街之敌争取时间。”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途中出现了这样的惨案。 曲爱国看着这些牺牲的战士,他能不痛心、不悔恨吗!甚至几次举起了手枪,想要以死来解脱因失误造成的危害。用自己的灵魂去安慰那些死不冥目的战友。 “老曲,前面还有战斗!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带兵打仗?”看着曲爱国一把鼻涕一把泪痛苦地样子,指导员开始劝说。 “我对不起弟兄们,还有什么脸指挥他们。”曲爱国在脸上狠劲地抹了一把,向旁边一甩,一把眼泪像雨水一样划着弧线飞了出去。 “老曲,有错误,就让我们在战斗中改!伤心,也不能把死去的人唤回来。要是能够的话,我跟你一起哭。” 曲爱国站起身,转向分布在周围的战士们,一脸凝重地说,“我没有信心带连队了,战士们也不会再信任我。” “老曲,你这样想不对。我们的战士胸怀最宽广,只要你能诚心改正错误,正确指挥他们作战,到任何时候你都是他们连长。战士们现在有意见,是因为你没有把问题说开。”指导员语气沉重。 曲爱国低头沉思,继尔说:“好!” “我们过去,战士们现在情绪很低,需要你这个连长鼓鼓气了。” 曲爱国在指导员的一番劝解下,终于从自责中摆脱出来。两个人并排走向公路。 吴江龙摆弄着三个敌人领章,坐在101坦克上,与陈锋一边聊着,一边看着山脚下的连长、指导员。 远处响起哨音,搭乘坦克的步兵战士们,全都集合在一个开阔地上。 “步兵集合了,你不过去?”陈锋问吴江龙。 吴江龙摇摇头,“我不是这连的。” “干脆,你加入我们坦克连得了。”陈锋邀请说。 “恐怕不行,我要是到你这,就我们那排长,还不跑到这砸断我腿。我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在你这能干什么!再说了,我们班那几个弟兄也不干啊!”吴江龙说着,不自觉得笑起来,装腔做势地说,“咳,吴江龙,你小子想当农民工啊!就是进了坦克,也改不成坦克户口。” 陈锋也跟着笑起来,“你小子,转着弯地算计我。没问题,只要你想来,等打完仗,我跟我们连长说,给你改户口。” “不,不,不。”吴江龙一连说了三个不字,“坦克虽好,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我还是老死我们三连!” 坦克里的一名炮手喊:“班长,连长通知,十五分钟后部队开拔。” 吴江龙一听就急了,“我们走了,那些战士怎么办?” “哪些?”陈锋没明白吴江龙指的是什么。 吴江龙不愿说躺在山脚下的战士是死人,只是伸手向那个方向一指:“那些。” “噢”陈锋明白了,想了想说,“放心,步兵肯定接到了指示。 集合的步兵解散了,有十几个战士跑向摆放尸体处,又有几个战士朝着坦克跑过来。 “班长,连长跟你们要点汽油。” “要汽油做啥?”陈锋问。 那个战士哽咽着转过头,面向山坡上的尸体,“送他们。”话没说完,眼泪成线似地滚了出来。 陈锋不再言语,跳下坦克领着那个战士去弄柴油。 吴江龙跳下坦克,飞也似地朝曲爱国跑去。 曲爱国正与指导员说着什么。吴江龙到了近前,伸手把曲爱国肩膀板了过来。曲爱国刚才看过吴江龙带着几个战士追击逃跑敌人情景,知道他是个勇敢士兵,但不知他是哪连的。于是带着笑容说,“是你呀!” 话刚出口,吴江龙一拳打了过来。彭地一声,连长曲爱国的腮帮上挨了重重一击。曲爱国一张嘴,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曲爱国捂着嘴,指着吴江龙,“你,你怎么打人。” 吴江龙一副拼命架势,大声吼着,“我就打你了,你他妈的该打。你害死了他们不说,还要把他们烧了……” 曲爱国这下明白了,不知从哪跑来的这个兵原来是为了这个。他本想让手下人把吴江龙捆起来,但想到这个兵打仗勇敢,确实是好兵。因此没有下命令,捂着嘴解释说,“那是上级命令。” “命令也不行,你不能那么做。”吴江龙大声叫着。 指导员把吴江龙拉到一边:“你知道我们的这次任务吗?” 吴江龙摇头,“不知道。” “我们是尖兵连,要『插』到老街去。部队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怎么带他们走。如果留在这,敌人上来,后果你知道吗!” 吴江龙当然知道,因为他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就是人死了,敌人也不会放过。所以,他沉默了。 太阳西斜,已经没有了灼目的光晕。就是不看表,也知道落日离西山不远了。 “我们耽搁的时间太久了,如果不按时穿『插』到位,那时牺牲的战士就会比这里的还多。”指导员抬头看看天空轻声说,“等我们回来时,再带他们回家!” 牺牲的战士被一个个抬进大炕,一锹锹黄土掩在身体上。不知是吴江龙一拳打醒了曲爱国,还是曲爱国不愿把这些战士的灵魂留在异国他乡。反正是他没有采取火烧的办法,让战士们把尸体掩埋好后,又在上面做了伪装。 十七天后,这批牺牲的战士又跟着五连回到了祖国。 为了不招致敌人怀疑,所有在场的中国军人们,没有明枪致哀,只是像征『性』地举起手中武器,向天空做了『射』击姿势。每个人心里都在默念着: 战友,再见, 战友,再见, 远征的我就要出发。 请你等一等, 这只是短暂分别。 等到完成任务那一天, 我们再来相聚, 把你带回祖国, 让你的名字, 永远刻在家乡墓碑前。 二十一、谁与争锋 二十一、谁与争锋 天渐渐黑了下来,一辆辆坦克带着隆隆声浩浩『荡』『荡』向前开进。盘山公路道路狭窄,岩石突出,坦克不得不放慢速度行驶。 坐在坦克履带甲板上的五连连长曲爱国,趁着这个机会手忙脚『乱』地卷了一根烟,点着抽了几口后,递给旁边战士。这个战士抽了两口,又递给下一个。卷烟在战士们手里转了一圈,又回到曲爱国手中。 人在紧张时有各种表现。有的一紧张就想撒『尿』,屡屡往卫生间跑。还有的,一紧张就想大便,其实不一定有,但是只要蹲一蹲就能缓解紧张情绪。还有的身体发抖、出冷汗、四肢无力、大哭大叫等。如果是在战士场上,这些『毛』病可要不得,不管出现哪一类,都会极度影响战斗力的发挥。 战斗开始前,没有人不紧张。特别是那些没有打过仗的新兵,心脏跳动次数可能要超过每分钟一百下。严重的狂跳,不仅会伤害身体,还会严重影响战斗力。几场战斗过后,有些战士终于找到了这个简便易行的治疗方法。就是在上战场前,让大伙抽上一口烟。这不是在过什么烟隐,而是在对接中透出一个信息,把战友的情义,兄弟的感情和胜利信念通过这种方式传递出去,让一个团队的决心,在小小烟头上瞬间展『露』出来。 部队在行进中,虽然没有受到敌人的大规模阻截,但从山上时不时『射』出的冷枪,还是让一些战士心神不定。所以,曲爱国尽可能地想着法子,让战士们安静下来。 黑夜越来越浓,所有坦克不得不打开车灯,在崎岖山路上摆出了一条黄『色』长龙。随着灯光晃动,在山谷中打出了一个又一个亮丽的弧度。 这场战争从开始到结束,双方都没有投入空军力量。否则,行驶在山路上的这支步坦联合部队,不被『逼』的掉进山谷,也会在空军的绞杀下,面临灭顶之灾。 从战争打响的第一天起,中国军队的歼六、歼七歼击机一直在边境线上空盘旋,起着威慑作用。同时,中国军队的强5强击机,轰6轰炸机,早已装满了威力无比的,停放在边境机场上整装待发。为了不把战争规模扩大,中国军队绝不首先动用空中力量。但是,如果敌国敢用的话,中国军队将以几倍的空中力量予以反击,“不打则矣,打必赢,攻必克。”所以,当战争进行两天后,在某国的天空上仍然见不到一架飞机的影子。 坦克部队在公路上盘绕着。忽然,前面的坦克停住不动了,后面的一辆辆坦克也跟着停了下来,几十辆坦克受阻于山坡下。 为防止敌特工袭击,所有搭乘坦克的步兵几乎全都布置到山顶、山腰各个部位,明哨、暗哨相配合着组成了严密防线。 吴江龙站在101坦克上,看着曲爱国把战士们一个个派了出去,终于忍耐不住,跳下坦克,来到曲爱国跟前,小心翼翼地说: “连长,让我,也干点啥?” 吴江龙在事后才意识到,自己打曲爱国那一拳实在是鲁莽。不说是以下犯上,但就从军队纪律而言,干部不准打骂士兵,那么士兵同样不能打骂干部。而他竟然在情急之下打了五连连长曲爱国。仔细想想,也许是现官不是现管!要是换成他们连长史国柱,就是给吴江龙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你小了啊!”曲爱国借着灯光认出吴江龙,“回车上呆着去,这没你的事。” 因为吴江龙不是自己的兵,所以曲爱国在挨打的事上表现的很大度,他不计较。现在,情况危险,他也不想让吴江龙这个不是自己兵的人做出牺牲,因此,他不给吴江龙任务。 “连长,我错了,我不应该动手。要是,你还记仇的话,你就打我一拳。”吴江龙持着小心地说,他以为曲爱国是在记仇。 曲爱国哈哈一笑:“你说话,怎么像个娘们似的。我就那点小心眼吗?”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任务。”吴江龙语气冲了一些。 “我是不想让你死。”曲爱国显然是有些不耐烦,一指山上,“你看看,谁知道特工藏在哪!给你任务,要是你死了,有人说我公报私仇,我没地解释去!” 吴江龙抬眼看看黑黢黢山顶,笑了:“这有啥,不就是放哨嘛!连长你说!我上哪。” “嘿,你小子还死缠上了。”曲爱国说,“这样!你跟我一块上山顶,查哨去。” “是,”吴江龙高兴地答应。 “说好了,你得跟在我后边。”曲爱国叮嘱。 “连长,你别拿我当外人,就当我是你通信员。”吴江龙说着话,跑到了曲爱国前边。 “我呀!我就是一个兵都没了,我也不要你这通信员。”曲爱国打趣地说。 两个人边说话,边向山顶爬。来到一个哨位前,曲爱国停住了,向四下张望,自言自语说:“不对呀,这里放哨了,怎么没人呢!” 顺着这个哨位往后山看,一道缓坡直通山顶。从山下上来,必经此处。曲爱国看出了地位的重要『性』,心里判断着,要是让特工从这『摸』上来,给山下部队来个突然袭击,那他这个连长也就到头了。想到这,脸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这是谁的哨?”曲爱国大声问。 话音落后,从不远处传来一句半生不熟的中国话,“我的,我在大便。” “骂的,懒人屎『尿』多。”曲爱国转向吴江龙,“我先去那边看看,你在这等他,等他回到哨位上,你再过来。” “是”吴江龙持枪站在哨位上。 曲爱国离开后,吴江龙不放心地抬眼向后山搜索。 这时,刚才有人回答的地方高草晃动,从里面站起一个人来,猫着腰向吴江龙爬过来。 吴江龙以为这是原来的哨兵,便没在意,转过身向另一个方向搜索。 突然,过来的人一下子搂住了吴江龙脖子。吴江龙以为是哨兵和他开玩笑,便说:“唉,什么时候了,还弄这个。”说着,伸手去掰对方的手,不经意间『摸』到了这个人的头。 吴江龙一『摸』之下觉得这个人有问题。部队出发前,所有战士都理了光头,而这个人却是长长的头发。猛然间,他猜到这人不是哨兵,是敌特工。吴江龙想到做到,迅速弯腰,低头,立即把『摸』头的手换成了满把抓,揪着这个人的头发,向前来了个大背摔。 一下子,这人从吴江龙身上折了过去,顺着山脊向下滚,边滚还“哎哟哎哟”地叫着。吴江龙刚一直身,又有一个黑影冲到他怀里。吴江龙向左一跨步,躲过了来人一击。紧接着,吴江龙一反手,用肘卡住来人脖子。麻利地从腰上抻出一颗,朝着这个人的脑袋狠狠一砸。“喀嚓”偷袭他的特工连哼都没哼一声,迸裂地瘫在地上。 吴江龙还没来的急拣地上的枪,又有四五个黑影向他扑过去。 突然,从不远处响起手枪声: “啪、啪、啪”几枪过后,一个黑影倒地,另外三个黑影见吴江龙有了外援,转身逃进了山坡草丛中。 曲爱国跑过来,看见吴江龙没事,这才把心放下:“我觉得不对劲嘛!还真让我猜到了。” 陆陆续续有战士冲过来。 “山下有特工,给我看好了,一个也不许放过来。”曲爱国再次向战士们布置任务。 由于第一辆坦克被阻在了一个陡坡前,所有坦克便堵在了这条简易道路上。坦克连长带人进行了几次爆破,仍未能达到坦克通行的限度。 这是一段有600米长的弯曲陡坡,一眼望不到底,4个石坎棱线明显的突现出来,形成三个长度不等的台阶。稍缓的两段均在40度以上,而最陡的第三段则在50度以上,最陡处为56度,“这样的坡度,坦克能下去吗?”所有过来察看的人都这样认为, 根据装甲车辆技术资料的保守说法,坦克的最大爬坡度是36度,最大下坡度不超过50度,一旦超过了纵向稳定角,就会车毁人亡。但是在此种情况下,所有坦克都堵在这里,除了此路,别无选择。 十几束手电光打在陡坡上。坦克连长几次从坡下走上来,又从坡上走下去,满脸为难之『色』。 “再拖延下去就要贻误战机,就是死也要闯下去!”坦克连长下了最大决心。 陈锋站出来说:“连长,下令,我开第一辆。” 坦克连长想了想,说:“好!你开第一辆!注意角度。” 陈锋从其它坦克让出的道路上,把101坦克开到陡坡前。 “戴上工作帽,沉着驾驶,我来指挥!”坦克连长站在最前边。 101坦克带着“轰隆隆”震耳声,冲过了第一坡。 在冲向第二坡时,履带经碎石一滑,呼呼啦啦地一下子就下到了坡底。陈锋一脚踩死刹车,坦克在原地打了一个弯,安全地接近了最陡的第三坡。 这时,几乎所有的坦克灯光都『射』了过来。百十双眼睛盯着101进克。人们屏住呼吸,看着101坦克缓慢向前移动,渐渐地,坦克前部到了棱坎,忽然车前半部及后侧悬空了。 正在人们惊呼时,101坦克一头栽了下去。 这时的陈锋,死死踩住制动器,紧紧抱住『操』纵杆,努力控制坦克下滑冲力。接着,坦克车头猛地一栽,飞也似地滑了下去,咚地一声,顶住了坡底下一块大石头,停住不动了。 看见坦克没有翻,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大地松了口气。 中国坦克兵,创下了坦克滑下56度陡坡的奇迹。 二十二、出其不意 二十二、出其不意 强大的灯光把天空一分为二。在光线外沿划出一口巨大无比的黑锅。在它的下面,是由几十支光束组成了明珠一样的穹隆。一只只微小的铁甲虫,在穹隆里缓慢移动着黑『色』外壳,抗争着天的苍穹,地的博大,山的伟岸。 陈锋呼哧带喘地爬上陡坡。 坦克连连长方震快步迎上来,使劲在他肩上擂了一拳:“陈锋,好样的。” 陈锋呲牙一笑,“连长,我再开下一辆!” “不,”方震阻止住,继尔转向通信员,“去,把驾驶员都叫来。”通信员刚一走开,方震又对陈锋说,“一会,你把要领向他们讲一讲,如何『操』纵着坦克下滑这个陡坡。光你一个人会开不行,要让所有驾驶员都学会这个高难动作。” “是”陈锋向方震打了个敬礼,嘿嘿一笑,“还是连长想的远。” “行了,别奉承了,”方震说,“抓紧时间总结一下,别一会人多了,吭哧憋肚的,啥也说不出来。” 陈锋又是嘿嘿一笑。 陈锋有九年坦克兵军龄,是个出类拔萃的老兵。在去年军区组织坦克兵综合大比武中,他一个人拿了驾驶、『射』击、越障碍三个冠军。一人拿一项还不可以,三项竟然都让他给包了。这个殊荣在坦克部队,可以说是组建以来从没有过的。有一次团里开大会。团长即兴发言时提到了陈锋。一高兴点名让陈锋上台去说说。陈锋事先一点准备没有,不得已走上『主席』台。望着台下一千多官兵盯着他的眼睛,他腿哆嗦成了一个蛋。在『主席』台上站了十分钟,却只说了三句话,还憋的满脸通红。上来第一句话还行,没打喯,就是简单了点,“首长、同志们大家好。”第二句想了半天才说,“这次,我到军区比武……这次,我到军区比武,”楞是说不下去。第三句来了个总结发言,“我以后要好好训练,刻苦训练,努力训练,向首长和同志们学习——完了。” 回到连队,方震这个气呀,敲着他脑袋骂:“你还是我一连的兵啊!平时见你不笨,怎么上了台就那个熊样!还亏指导员天天给你们上政治课。” “连长,让我背语录行,发言不行。不信,我给你背一段『毛』『主席』语录。”陈锋流利地说了一大串。 “得得得,天天听你们背,耳朵早就出糨子了。”方震话没说完,陈锋马上接过话说,“连长,你犯错误了。” “什么?我犯什么错误了?”方震瞬间瞪直了眼睛,他意识到在革命红旗挂两边年代,说出这样的话,要是有人上纲上线,他这个连长当不成不说,弄不好还得去老改。于是狡黠地盯着陈锋,“唉!我告诉你啊!我是在给你分配工作,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对不要出去瞎说。” “是。,”陈锋直挺挺地说,“不过,连长,你也不能说我嘴笨了。” “为什么?”方震疑『惑』地看着他。 “过两天,我对像来,”陈锋眼巴巴地看着方震,“你千万别让咱连的战士,把这事说出去。” “你小子不笨,只想让你对像知道你过五关斩六将,这个麦城就不让说了。”方震笑着说,“成,没问题。不过,你小子在媳『妇』跟前,也别跟会上是的噢!咱连,能说会道的可有的是。让人抢跑了,我可管不着。恋爱自由。” 陈锋红着脸,气鼓鼓地说:“我看谁敢。” 通信员带着十几个坦克驾驶员跑过来。 “快快都过来。”方震急忙召集着站好队,然后对陈锋说:“陈锋,你给大家讲一讲。” 陈锋跳上一辆坦克,面对着坡下,比比划划地向驾驶员们讲解着『操』作要领。他一讲完,方震接着问:“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驾驶员们众口一声。 “一班,开始下坡。” 陈锋和方震分别站在坡坎的两侧,上下跑着,不停地打着手势。不到一个小时,二十几辆坦克顺利下坡。 坦克是下去了,可五连要是从山上撤下来真就有点难。 夜『色』包裹着茅草,构成了天然屏障。退下去的敌人特工借着茅草掩护,不弃不离地与五连纠缠。一会发动攻击,一会打上几个冷枪。通过不断『骚』扰,让五连处于攻不能攻,撤不能撤的被动地步。曲爱国几次下决心要带着战士们下去收拾这股敌人,但又怕天黑、草密造成战士伤亡。所以他一直忍着,不让战士们出击。 好在这股敌人没有发现山那边的坦克,只认为是中国的少部分兵力在抢夺这个要点。否则的话,他们与敌人上层连系上,就会暴『露』中国坦克部队和搭载步兵的这次穿『插』任务。 五连通信员凑到连长曲爱国身前,“连长,坦克过去了,让我们赶快跟上。” 曲爱国望望山后敌人,想了想,对通信员说:“把一排长叫来。” 一排长隐蔽着身体靠近曲爱国,“连长,啥事?” “你带一个班留下掩护,其他人立即撤下去。10分钟后,你们也撤下去,想办法追上部队。” “是,”一排长答应一声,跑开去布置任务。 曲爱国回头找身边的吴江龙,却不见了人影:“这小子,又跑哪去了。抬头四下里看看没有人。喊了两声,不见有回音。他现在也顾不了许多了,只好带着五连战士向山下坦克方向撤。” 一排长带着一个班分布在一条线上,死死盯着山下敌人。 吴江龙从一侧爬了过来。 一排长见有人过来,警惕地问,“谁?” “我。” 一排长听出是吴江龙说,“连长撤了,你赶紧跟上去。” “连长让我留下,跟你们一块走。” 一排长知道吴江龙说的不是真话。回头看看山下,连长他们已经不见了踪影,无奈地说,“那你就跟我在一起。” 隐藏在草丛里的敌特工感觉山上的人少了,估计着山上发生了什么情况。于是,他们趁机又组织了一次冲锋。 敌人先向山顶扔了几颗,接着又喊了几声,看看没人搭理,这才一边向上『射』击,一边向上冲。 一排长见敌人越来越近,喊了声打:“山上战士们一阵猛『射』,把敌人压了下去。” 一排长看看手表,估计时间差不多了,下命令:“撤。” 吴江龙急忙阻止,“排长,这样不行,不等我们下到半山腰,就当了敌人活靶子。” “你说怎么办?”一排长看着他问。 “你们撤,我掩护。” “不行,你一个人,怎么对付的了十多个敌人。” “放心!只要你们走了,我一个人目标小,我有办法追上你们。”吴江龙竟然是大言不惭。 一排长还在犹豫。吴江龙推了他一把,“你们走!把多给我留几颗就行。” 每个人给吴江龙留下两颗,又默默地和他握手。 “别见,怎么搞的跟永别似的!哥们们,走好,我一会就来。”吴江龙打趣地说。 一排长临走时还继续叮嘱,“见好就收,我们在山下等你,你不来,我们不走。” “好,好,放心,你们到不了一会,这就到了。”吴江龙说的满有把握。 吴江龙看着一排长他们走远了,然后把一个个揭开盖,两步一颗,两步一颗摆好,向山下敌人喊:“咳,龟儿子们,出来呀,躲着算个逑。” 草丛里的特工,听见山上只有一个人声音,猜测着能是其他人都走了,留下这个人是在掩护。于是,便有了要生擒活捉的想法。 草丛一次次晃动后,从里边站出十多个敌特工。 吴江龙看着敌人慢慢向山顶上爬,觉得速度太慢,便有意激怒敌人。竟然站起身,高声唱起了《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准备向上冲的敌人『迷』『惑』了,不知吴江龙玩的什么战术。由于他们一心想要捉活的,楞了一会后,仍然没有向吴江龙开枪。 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吴江龙突然趴下,人影在山顶上消失了。 敌人因失去了目标,不敢向前,互相嘀咕着。他们正在犹豫间,突然发现从山顶上不同方向有东西滚下来。一个敌人低头一看,认出了是滋滋冒着烟的。敌人吓坏了,叽哩哇啦地喊着,撒开腿就往山下跑。 这时,吴江龙的枪响了。枪声伴着爆炸声,打的十几个敌人鬼哭狼嚎。敌人丢下三具尸体后,连滚带爬地又躲回了草丛。 吴江龙看着是时候了,扛起枪,顺着一排长他们撤退方向追了过去。 吴江龙冲下山坡,越过坡底,回头望望刚才守着的山顶。山嵴上一片寂静。 吴江龙嘿嘿笑了:“就这个吊样子,还敢说是第三军事强国。” 吴江龙正往前跑着,突然从黑暗中跳出几个人来。 吴江龙迅速把枪冲着来人方向一伸,大声问,“口令。” “吴江龙。”对方没有回令,直接喊出了他的名字。 吴江龙仔细一看是陈锋,高兴地跑过去:“你们怎么还没走?” “我们能丢下你这个孤胆英雄不要吗!要是把你扔了,全国人民都不答应。”陈锋一把抓住吴江龙的肩。 101坦克搭载着吴江龙和一排的一个班,乘着夜『色』向前追赶。 坦克辗着夜『色』,行进到一个岔路口。 隆隆的马达声,终于把驻守在这里的敌人两个炮兵连吵醒。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敌人,发现了长龙般的坦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还以为是我军动用空中力量,空降到这里的坦克。 过了一会,敌人开始对坦克部队进行炮击。一发发炮弹在坦克前后爆炸。 坦克连长方震根据敌人『射』击情况,判断着敌人具体位置。命令先头3辆坦克排迅速展开,占领有利地形,对暴『露』的敌人火力点进行『射』击。 敌人火力被压制后,又有十辆坦克从另一侧冲了上来。炮手们利用敌火器『射』击时的闪光,迅速扑捉目标,一阵猛轰。 10几分钟后,敌人阵地一片混『乱』。 陈锋驾驶着101坦克猛扑了过去,一面用机枪扫『射』,一面用车体撞击,履带碾压。战场上的枪炮声,敌人惨叫声响成一片。 二十三、金玉合壁(上) 二十三、金玉合壁(上) 晨风突起,硝烟散尽,阵地上的炮声终于停了下来。 四五具被坦克冲散的炮架,加杂着血肉模糊的敌人尸体横七竖八地瘫成一片。 方震站在路口处,指挥坦克退出阵地向山下公路集结。 步兵们开始打扫战场。 吴江龙和几名战士一具具地翻检敌人尸体,防止有活着的敌人突然向坦克发起攻击。 这时,101坦克开了过来,陈锋打开驾驶仓盖,招呼吴江龙上车, “走了。” 吴江龙跳上坦克,威风凛凛地站在履带甲板上,一手扶着炮塔,一手提着刚刚从阵地上拾回来的苏式班用轻机枪。坦克碾压着碎铜烂铁,隆隆向前开去。履带所过之处,那些被翻卷过的土层,再次被狠狠地压了下去,留下长长一条深陷凹痕。 坦克向前走着,眼看就要轧到几具尸体。只见陈锋一打方向,坦克掉头甩了过去。对于结束战斗一方,绝不会对死掉的敌人采取什么暴力手段。除非对痛恨至极的敌人,才采取这种以牙还牙,消解心头之恨的方法。 101坦克一打横,把侧翼完全展『露』给敌人尸体。 就在这一刹那间。那个原本在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敌人尸体,竟然已难以至信的速度站了起来,并飞身跳上101坦克。手里还握着两颗冒烟。 突然出现的狰狞面孔,和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让吴江龙意识到了什么叫猝死。一种绝对没有的症状,在不可能情况下突然发生了,而且是致命的一点。唯一挽救的办法,就是当即立断,采取有效措施。 吴江龙的判断快之又快。他意识到这个敌人是假死,想在坦克全然不备情况下,给坦克死命一击。 这个敌人在攻击之前,是闭眼判断坦克行进速度和方向。所以他没料到坦克装甲上竟然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当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眼睁睁看着吴江龙飞过来的脚踢中前胸,接着是带着一股凌厉风声,“砰”地狠狠抛在地面上。 这个敌人并没有因痛而一卧不起,或者继续装死,而是像一只打翻在地的狗一样,打了个滚,突然又站了起来,猛跑两步,仍然想通过加速度追上坦克。当他猛地睁大眼,这才发现坦克上还站着一个中国士兵。这个敌人傻眼了,知道自己就是冲上去,也不能把扔进坦克内。只见他楞了楞,像似改变了主意,“炸不掉坦克,炸死一个中国军人也够本。”因为今天这场战斗,中国军人没有一个伤亡。 这个敌人还真是想到做到,手一扬,就准备把那颗向吴江龙投过去。 吴江龙哪能给他这个机会。要是那样,他万一不被炸死,他会骂自己一千遍愚蠢,一万遍傻冒,要是死了,那也怨不得别人,谁让自己对敌人太过仁慈呢! 吴江龙手里的轻机枪响了, “哒哒哒” 轻机枪喷出的子弹“噗噗噗”在这个敌人身上打出了十几个洞。随即是“轰、轰”两声爆炸。 烟尘、弹片、碎骨头碎肉满天飞扬。一块带血的头皮,从天上飘飘洒洒地奔着吴江龙落了下来。吴江龙意识到躲是躲不掉了,便抬起轻机枪又是一个点『射』。这块头皮,被打成棉絮一样,再次分裂成若干点,飞向了别处。 这一切都是在猝不及防中发生了。 陈锋听到爆炸声,把101坦克停住,钻出驾驶室,不明所以地问: “出什么事了?” “没事了。有人想偷袭,全都解决了。”吴江龙说的轻描淡写。 刚刚发生的这些,全都被远处的方震看的一清二楚。当他看见那具尸体跳起来,拿着冲向坦克时,心里一惊。心想,凭这样短的距离,这样快的速度,阻止已是不可能了。万一被扔进敞着口的炮塔内,101坦克不但毁了,里面的乘员可能也无一生还。但他在情急之下,还是掏出手枪,只是『射』击的机会没有了。他看见吴江龙站在上面,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方震跑过来,拍拍吴江龙肩膀:“小同志,感谢你救了101。” 陈锋看见坦克后的尸体,和那些没有完全散尽的硝烟,这才知道刚刚发生的危险。不由自住地擦了擦头上冷汗。他心里明白,如果没有吴江龙在车上,这一车的人可能都叫这鬼子给报销了。 曲爱国带着几个战士也跑了过来,寻问发生了什么事。当他知道战场上还有假死敌后,便向方震提出建议。 “方连长,从现在起,坦克退出时,每一辆坦克都要有我们战士保护。” “可以,可以。”方震表示同意。在遍地敌人尸体情况下,谁知道哪个尸体会突然站起来。跳起来的不是僵尸,是装死的活人,要是利用坦克死角,再往坦克上扔两颗,那损失可就大了。 “怎么办?”吴江龙想,凭着人道主义精神,怎么也不能再向这些尸体开火,来个二次杀戮。这绝不是中国军人的所作所为。 “把尸体集中起来,盯死他们,看他们还装不装。”吴江龙向曲爱国提出建议。 曲爱国同意了,让战士们再次对战场上的敌人一个个检查,伤的带到一边进行看管,死了的全都堆在一起。 应了那句老话,最后解决战斗的还得靠刺刀。打扫战场的还得靠步兵。 在步兵保护下,一辆辆坦克退出阵地。在公路上集结完毕后,搭载着五连,继续朝朔江方向前进。 坦克连顺江而下,延途平平安安,没有受到任何敌军阻截,一直行驶到一个峡谷口处。 尖兵坦克停住,请示是否通过。 方震的指挥车开了过来,两车一前一后进入峡谷侦察情况。 峡谷内两山对峙,谷道仅容一辆坦克行驶。峡谷两侧的高大树木和遍野灌木,层层叠叠地掩盖了一切。 方震望着这个天然伏击场,心里犹豫,“如果敌人在这里摆上几十具反坦克武器。自己的这些坦克进来,跟进了屠宰场也就没啥区别。” 方震想的没错。敌人丢掉两个炮兵连后,终于发现了穿『插』进来的这支坦克部队。所以他们在这里早已摆好了两个反坦克连,专等着方震的坦克往里钻。 这时,围歼朔江守敌的战斗打响了,强大的爆炸声隐隐约约从峡谷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方震知道围歼朔江战斗打响了,而他们这支担任穿『插』任务的联合部队还停滞在这里,如果不能预期到达指定位置,就可能失去战机,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已经到了刻不容缓地步,明知山有虎,也要虎山行。方震向坦克连下达了进谷命令。 十几辆坦克加大马力,加速向谷内前进。 尖兵坦克进轰隆隆地沿着谷道前进,当行至谷内500米时,突然,从正前方和一侧,有敌人各种火器向他『射』击。 、八二无后座力炮,十二点七高『射』击枪,纷纷『射』了过来。 在冰雹一样的打击下,尖兵坦克躲无可躲,藏无处藏,随即身中两弹,停在路中心不动了。他这一停不要紧,后面还有10辆坦克一下子全被堵在了路上。 被堵在公路上的坦克距敌前沿仅有100多米,步兵、坦克全部暴『露』在敌火力下。随着敌人的轰炸、扫『射』,部队伤亡人数越来越多。 曲爱国跳下坦克,招呼着步兵占领有利地型向敌人进行反击。 方震用电台向各处坦克下着指示: “后撤、后撤、后撤500米,占领有利地形掩护步兵撤退。” 由于坦克挤在一起,后撤起来十分困难。公路上的坦克跟爬虫一样向后挪着,由于坦克运动太慢,相继又有两辆坦克中弹起火。 曲爱国望着挤在一起撤不出去的坦克,急切地命令道:“给我打,打那几个炮兵。” 五连战士们的轻重机枪一齐开火,向着发『射』的敌人猛『射』。 敌炮兵火力被压下去后,却招致了远处敌人高『射』机枪猛烈还击。 “哒哒哒” 高『射』机枪子弹在战士们头顶上翻飞,几十个人被压的抬不起头来。 这时,一发炮弹飞向101坦克,“轰”地一声,坦克外组油箱燃起了大火,紧跟着是一声强烈的爆炸,将车内乘员全部震昏。 陈锋醒过来,晃了晃头,一边喊醒车里的人,一边装填炮弹进行『射』击。 101坦克带着烈火,一边开炮,一边撤退,终于找到了一个有利地形,随后开始向山上敌人炮兵阵地发『射』炮弹。 “咚、咚、咚” 几发炮弹过去,终于消灭了敌人两个火力点。 随着山下、山上的连续炮击,山谷里烟雾『迷』漫,所有目标都被烟雾笼罩。 敌人不愧为久经战阵的老手,虽然硝烟『迷』漫,但他们仍然能准确找到坦克位置,专朝浓烟处炮击。敌人打过来的炮弹一个个地在我军坦克车上车下爆炸。 吴江龙看着坦克受难的样子,想着要潜身『摸』入敌阵,搞掉两门火炮,也能为坦克解围。于是他潜身向前爬行,刚刚走出不远,就见几个带着火箭筒的敌人,已经绕到一辆坦克左侧,准备装填发『射』。 吴江龙发现后,反过身来,便是一阵扫『射』,一梭子子弹把这几个敌人全都消灭。随后,又悄悄地向山上『摸』。 在101坦克右侧的500米山坡上,两个敌人架起了一门无后坐力炮,直接把炮口瞄准了104号坦克。陈锋通过电台提醒104坦克。 只见从104坦克上冒起一股浓烟,“轰”的一声,山坡上的敌人连同无后坐炮一同飞上了天。 二十四、金玉合壁(下) 二十四、金玉合壁(下) 意外钻进敌人埋伏圈的坦克一连和步兵某团五连,以胶合状态完全与敌人粘在了一起。 近距离的坦克炮火难以发挥最大威力。发现目标,转动炮塔的速度,明显低于隐藏在树林里的火箭筒和八二无后座力炮。 隐藏在林子后的敌炮兵采取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战法,引逗着坦克不停『射』击,但命中率在一次次轰鸣中只是击到了树木,却难以命中目标。 方震意识到了这一点,强力地对着电台大声吼叫,“106后辙500米、107后辙500米,辙,辙,辙……101后辙,101后辙。”看着101承受着几处炮火攻击,方震急切地呼叫。 “连长,你们撤,我掩护。”陈锋如同说戏里台词般地一遍遍向方震回话。要不是战斗进行的十分紧张,就凭这句革命样板戏里天天挂在嘴边的名句,还不让战士们笑脱了舌头。然而,处在眼前生死关头,说出这句话的人,绝对是一种舍生取义的真正英雄人物。 此时的101坦克处在了前有敌炮火,后有坦克堵塞的两难境地。如果不是山坡陡峭,它宁肯冲上去与敌人硬拼,也不会缩着硬壳往后退。眼下最好的条件就是原地不动,利用有利地形向敌人不停地开火、开火、再开火,只到打完所有炮弹为止。 十分钟后,在敌人阵地前沿,除了被敌人炮火击毁的两辆坦克外,其它坦克都撤了出去。 陈锋通过潜望镜看着方震带着坦克冲出伏击圈。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车里其他人说,“同志们,我们任务完成了,撤。” 炮手向山上打出最后一发炮弹后,101坦克猛地一耸, “轰”地一声蹿上了公路,带着火,隆隆向后退去。 “轰、轰、轰” 敌人反坦克炮火,追撵着101坦克进行『射』击,一发发炮弹在车前车后炸响。 曲爱国躲在一崖头下,目送着101坦克冲出500米开外。 500米,对于八二无后座力炮和四0火箭筒来说,已经超出了破甲弹的有效『射』程。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即使是命中目标,也很难起到破坏作用。相反,却是坦克炮的最佳『射』程。 敌人反坦克炮兵失掉了攻击坦克的最佳时机,懊丧地把炮火对准了隐藏在山崖下、石头后的步兵。 “哐、哐” 无经打彩地做着填炮运动。 由于敌人这次攻击的目的主要是坦克,因而他们携带的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破甲弹。破甲弹靠的是击中坦克后,在金属表面产生高温『射』流,从而起到杀伤作用。当它炸到地面时,只能砸出一个大坑,没有散弹片,对步兵威胁不大,没有大的杀伤力。 曲爱国朝着战士们喊:“同志们,坦克安全了,该咱们登场了。扔的远的投弹,打的准的『射』击。山上这些兔崽子们,一个也不许放跑…冲。” 步兵打炮兵,这就叫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战士们从各个角落钻了出来,开始准备上演一部群狼扑狗熊的大片。有的匍匐,有的弯腰,有的连蹿带跳,拿出了各种姿势向山上敌炮兵阵地接近。 敌人一见步兵上来了,顿时就慌了。急忙拿炮当步枪,朝着冲上来的战士开炮。 吴江龙纵身跳跃着,跟本就没把破甲弹这玩艺放在眼里,要是兴许还能趴在地上躲一下。这个玩艺嘛!只要别砸在身上,就万事平安。 正蹦着,忽然山垭口上的一挺高『射』机枪响了。 “哒哒哒” 密集的高『射』机枪子弹朝着冲锋的战士们『射』了过来。 吴江龙急忙趴在地上,心想,“这个家伙真碍事,要是早出来一会,让坦克把它端了,省得麻烦!这会出来,显然是要以大压小。” 敌人毕竟是在长期作战中诞生的,对保护炮兵有着相当正确的作战原则。为了保护炮兵不被对方步兵吃掉,他们一直坚持着,在每个反坦克炮兵连中配属一个高『射』机枪班。 两挺127高『射』机枪就架在1000米远的山垭口上,居高临下地朝着冲锋的战士『射』击。敌人在天时、地利和高『射』机枪上,占据了绝对优势,根本没把轻机枪、放在眼里。 高『射』机枪子弹,“嗖嗖嗖”不紧不慢地在战士们头顶上飞,所有攻击的战士全都被压在山坡上动弹不得。 吴江龙望着头顶上飞过的密雨一样的弹头,嘴里嘟囔着,“坦克炮,坦克炮,要你们,可不是看戏来了。打呀!” 方震把坦克连撤退到500米以外后,组成了进攻战斗队形,准备再次向山上敌人发起攻击。当他看到步兵冲上去了,便令炮手暂停『射』击,以免伤着自己人。 山垭口的两挺高『射』击枪,称王称霸似地在山谷里唱着独角戏,“哒哒哒。”又如嚎破嗓子的女高音,震的战士们耳骨欲裂。 “打呀!咋还不打!再不打,老子可要自己冲了。”吴江龙低着头,有气没出撒般地自言自语。 跟着坦克行进了两天,吴江龙彻头彻尾地服了坦克炮火威力。现在山下有十几辆坦克,消灭个把个敌人火力点,要比他手里的好使一百倍。所以,有这么好的条件,他可不想用肉体去跟高『射』机枪硬拼,这叫不用白不用。 “轰、轰、轰” 三辆坦克一起向山垭口上的机枪阵地开炮。 坦克『射』出的可不是什么只穿不爆的破甲弹、,发『射』的都是120毫米口径大小的爆破弹。与127高『射』机枪比起来,那就是老虎抓兔子,一拍即死。 三声巨响过后,撒在步兵头上的弹雨马上停了下来。吴江龙知道是敌人高『射』机枪被炸掉了,趴在地上高兴地叫喊,“打的好,打的好。”随即迅速地蹦起来,挺着身子喊,“同志们,冲啊!”这本来应该是连长曲爱国喊的,却让他给喊了出来。 战士们一个个又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往山顶上冲。 一颗颗在敌人阵地上爆炸,一片片弹雨斜着飞了上去。 敌人阵地上的几支步枪、轻机枪,在战士们炸,机枪、扫的猛烈火力压制下,全都哑掉了,确切地说,是被炸烂了。 呈三角型的反坦克炮兵阵地,被拿下前角后,迅即便没有了防御能力。敌人一看守不住了,扛起炮就跑。在阵地上狼奔豕突,东逃西蹿。 “热 呆 勒恩(举起手来)、嘎姆 龙!(不要动) 、孬(普)松 空姆衣(格)(缴枪不杀)。 冲上阵地的战士们,几乎把学会的所有越南话都搬了出来。一边追一边喊。然而这些敌人,不知是吓的耳聋眼花,还是有意顽抗,只顾向前跑,把战士们的喊话当成了耳旁风。 “揍他龟儿子的!”吴江龙嘴里骂着,手里轻机枪响着,“哒哒哒”几个敌人应声倒地。 竟然有两个敌人转身向吴江龙扑了过来,一边飞身,还嘴里还呜哩哇啦地嚷着什么,看样子是被吴江龙激怒了,骂着什么难听的赃话。 吴江龙手里有机枪,他可不会跟你肉博。只见吴江龙把枪口向上一扬,“哒哒哒”几十发子弹直挺挺地硬钻进两个人身体。 “砰、砰”两声,两个敌人狠狠地从半空砸向地面。 “呸,老子忙着呢,没功夫跟你玩。”吴江龙转头啐了一口,又向前追击。 阵地上的敌人几乎消灭殆尽,只剩下了五个投降敌人,跪在壕沟内,举着双手,一动不敢动。 吴江龙提着轻机枪,朝着几个俘虏走过来。 看着他浑身上下的血迹,和那付因劳累、愤怒、饥饿等等原因变型的脸。五个敌人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盯着吴江龙,唯恐他做出什么不是善举行为。 吴江龙用枪指着一个敌人头,问:“你是炮兵吗!” 那个敌人听不懂,瞪着眼,努力在判断他说什么。 吴江龙用手比划了一下打炮的动作,嘴里“咚”地发出声音,做出一个演示。 这个敌人明白了,转头指向另一个人,“呜哩哇啦,”地也不知他说的是啥。但吴江龙明白了,另一个人是『射』手。 吴江龙把目光挪过去,随即问:“那两辆坦克是你打的吗?” 看着这个敌人不说话,他又做了个击中坦克动作。用手比划出坦克型状,又摆弄出个『射』击姿势。嘴里发出“轰”地一声,接着用手又做了个坦克着火的样子。 那个敌人点点头,显然承认坦克是他打的。 吴江龙火了,照着这个敌人就是一脚,骂道:“你他妈的,打的还挺准,我那几个哥们要是没了,我就毖了你。” 这一脚刚踢完,被五连指导员看见了。他一边向这里跑,一边大声喊:“小吴同志,不许虐待俘虏。你这样做是是要犯错误的。” 吴江龙装做没听见的样子,又踢了那个敌人一脚,“我记住你了,一会,我哥们要是没事,拉倒;要是有事,你小子就别想活。” 指导员到了近前,发现吴江龙仍然没有罢手,急了,“小吴同志,你要是再这个样子,我就建议你们连长给你处分。” 吴江龙转过身朝指导员呲牙一笑,“指导员,雷锋同志说,对敌人要像寒冬一样冷酷无情,对同志要像春天般一样温暖。”用手一指,“他,是敌人!” “小吴同志,你不要狡辩,他是俘虏。” “好,好,他是俘虏。”吴江龙一脸『奸』笑,“那就交给您了,我下山去坦克连了啊!” 说完,扛起轻机枪朝山下走去。 二十五、不平静的天空 二十五、不平静的天空 十七天的战争,如同一匹脱缰之马,不知疲倦,不知停歇。用它那钢铁一样的奋蹄,溅起了蜷伏与无奈。一路狂奔,势不可挡,让压抑太久的理智尽情奔放。这不是征服,是睡狮觉醒后的张扬。大国自有力量,岂容家门前有卧榻豺狼。 战争进行了两天,中国部队对老街、芒街、谅山、孟康和高平等地区进行了猛烈炮火打击。10万中国军人,踏着炮火开辟的道路,从26个缺口几乎在同一时间越过边界线杀入敌国,战线长度达到1200公里。 东西两路穿『插』部队,如同决堤的两股洪流,在t59、t62坦克协助下,分兵挺进,逐个拔点、灭敌,一路横扫敌军据点、山头、公安屯,形成了大约20公里长的扇形区域。从地图上看,这时的进攻部队,就像一把鱼叉,狠狠地刺向敌国心脏。 敌军一个山头一个山头固守,双方一个城镇一个城镇争夺。战斗越演越烈,双方都付出了惨痛代价。因为他们害怕中国军队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演五百年前一幕,所以,他们做着拼死抵抗。 某国古时划分为安南、占城、交趾三个小国。自汉唐以来,一直是中国的属地。五代十国时,安南的一个将军结束了安南的混『乱』局面,建立了第一个独立王朝——丁朝。 当时的宋朝立国不久,面对北方少数民族日益强大的压力,自顾还应接不暇,根本就没有力量去阻止丁朝的独立,只是用一种瑷眛态度,即不承认,也不否认,让丁朝一直存活下来。 到了元朝(1283年),占城扣押元朝史臣,忽必烈大怒,调发淮南、浙江、福建、湖广军队五千人、海船一百艘,战船二百五十艘前往征伐。用了六个月,一举攻占占城,占城王子补逃进深山。在第二次讨伐占城时,由于安南王拒绝借道给元朝军队,元军攻占安南都城并撤回。1286年安南王陈益稷归附朝廷,元朝皇帝下诏封陈益稷为安南国王。 明朝永乐帝时,胡季窜夺了安南王朝--陈朝,陈朝的遗臣以及陈朝王之子陈天平请求明朝出兵。永乐帝接受了请求,派兵五千兵护送这些人返回安南。在归途中,这些人连同明军护送的士兵全部被安南军队杀害。同时,安南擅自侵略周围邻国,邻国国王也请求出兵伸张正义,于是激怒了的永乐帝决定正式出兵。 在大军出发前,明朝皇帝特颁谕旨,此次出征“惟黎氏父子及其同恶者必获,其胁从及无辜者必释,罪人既得,即择陈氏子孙之贤者立之,使抚治一方,然后还师,告成宗庙,扬功名于无穷。”由此可见,当时的中国人同样抱着惩戒的意图,为临人谋利,为我国扬威。 远征军兵分两路,一路出广西凭祥,一路出云南蒙自。出师六天后,由广西凭祥经坡垒关,进入安南境内。 两路明军斩关夺隘,锐不可挡。在芹站大败安南伏兵,进占新福,在白鹤江胜利会师。胡氏父子料不到明军进展竟如此神速,大惊之下,倾全国之兵号称二百余万,依宣江、洮江、沱江、富良江四个天险,伐木筑寨,绵延九百余里,又沿江置木桩,征发国内所有船只,排列在桩内。所有江口,概置横木,严防明军攻击。 东路军进入富良江,先命骁将朱荣进攻嘉林江口,再进至多邦隘。西路军也沿洮江北岸击鼓而进,两军呈南北夹击之势,互为声援。 明军攻入城坚高峻,设有重濠,濠内密置竹刺,濠外多掘坎地的多绑城后。又连续攻下了安南东西二个都城。这时的安南,全国上下从官吏到老百姓,几乎全都顶不住了,纷纷献粮献物给明军,前来投降归属的每天达到一万人以上。 胡氏父子见大势已去,便焚烧了王宫,带着家眷、宫庭人员逃到海上,继续以游击形式抗争明军。 明军乘胜追击,一直追到安南的南州奇罗海口处,接连打了两仗后,安南残余军队全部被消灭。 胡氏父子又带着数艘小舟继续逃跑。后来,明军在当地百姓协助下,终于抓获了胡季等人,全部押送回明朝国都北京城,明军胜利班师。 明军出师一年,大获全胜,消灭了篡位的胡氏政权,得府州四十八、县一百八十、户三百十二万。第二年6月,永乐帝朱棣向天下发出平安南告示,诏告天下,改安南为交趾布政使司,改置17府。自此安南正式成了明朝的一个行政区。 到了20世纪七十年代,历史几乎是再度重演,又是何其相似。 某国新政权独立后,为了实行地区霸权主义,却又害怕中国干涉,于是便采取迫害华侨,驱赶华侨的方式,搞什么净国行动。此后,中国『政府』多次秘密照会某国『政府』,抗议某国迫害华人。但是无济于事。 反而迫害行为越演越烈。武装人员开始肆无忌惮地进入华人住宅,明目张胆地没收华人所有财产。又以法律形式,通过废除私有制,在一夜之间,将所有华人华侨财产洗劫一空。接着,又把这些没有任何生活来物资的华人华侨们驱赶到新经济区当农民、工人、海员。 许多华人在走投路情况下,竟然最后了『自杀』。另一部分人因路陆被堵,只凭小船借海路航行。被大海吞没掉的华人华侨,死亡人数达数千。 1977年5月4日,在友谊关,某国的500名士兵,袭击了50位中国工人,引发了严重流血事件。此时,边境上华侨被驱赶回国的越来越多,越方开始搞边境清整。边境上的各种冲突越来越多。1977年有752起。1978年有1108起。到了1979年战前一个月已经有129起。冲突剧增标志着危机不断深入。 中国的一位伟大人物说,“中国可能很穷,但也不是没什么任何一点份量,而且中国有潜力。” 自卫反击战开始后,中国军人终于可以一吐心中太过压抑的愤怒,终于能够为华人华侨争得祖国荣誉。虽然他们生活在和平时其太久,二十多年没有打过仗;虽然他们上战场前还是个新兵;虽然他们还缺少战斗的经验。但他们有的是热血,有的是对祖国的衷诚,有的是不怕死精神。他们来了,他们打了,而且打的英勇,打的惨烈,虽然受到了敌军的强烈抵抗,但战争的脚步还是交给了中国军人。 战前,敌国多次吹嘘,北部谅山、莱州、黄连山、广宁等省早已是铜墙铁壁。战壕密布,全民皆兵。实际上也是如此,他们刚刚打完抗美战争,战略战术娴熟,什么丛林战、奇袭战、地道战、战娴之又熟。 敌军太过轻敌自信,太过自吹自擂,什么世界第三,亚洲第一。仅用两天就被中国军队攻克了北部边境十余个重镇。虽然参战的中国军人们年轻,但他们就是用一腔热血,不怕牺牲的精神,打的老练的敌军丢枪弃点,节节败退,死伤近万人。 山谷里的硝烟还没散尽,十几辆坦克便带着沉重的隆隆声冲了进去,形成了撼山般的地动,捣海般地声浪。 搭载坦克的步兵们完全处于战斗戒备状态,紧贴坦克装甲,双眼死死盯住山的两侧,四处扫瞄着防止敌人偷袭。 吴江龙继续乘座101坦克。由于坦克兵减员,陈锋给吴江龙在室内腾出一个位置。他竟然大大方方地坐了进去。 吴江龙一心一意地看着陈锋驾驶。见他一会拉『操』杆,一会脚踩离合器,手脚麻利地做出各种动作。 吴江龙看了一会,竟然看出了门道,对陈锋说,“车长,我怎么看你像开拖拉机啊!” “没错,坦克驾驶有很多地方是与拖拉机相似。但拖拉机没有机枪、大炮!”陈锋一边开车一边对吴江龙说。 “我在家开过“东方红”,一会让我也试试。” “拉倒!这是坦克,你以为谁都能开啊!别看这两个杆像,但『操』作起来可没那么简单。光这个速度,拖拉机有吗?” “这到是。不过,要是在平路上跑起来,也能追上坦克。” “我看你小子在哪都不老实,你要是再心存妄想,我就让你上上边凉快去。” “行,行,我不说了。” 20分钟后,这支坦克部队突然出现在朔江城南。到此时,朔江城完全被中国军队的坦克和火箭炮团团围住,彻底围歼朔江之敌正式拉开战幕。 二十六、怀念战友 二十六、怀念战友 山坡上到处是被打死的敌人尸体。两门被炸烂的火炮和一辆汽车丢弃在公路旁边。山涧里,几个民工模样的人,站在我军一辆坦克上面,试图用撬棍打开上面的铁盖。 十几辆坦克从后面超了过来,战士们挤向一边,给坦克让出道路。一辆牵引车,从缓坡处奔向山涧里的坦克。 “连长,里边可能还有人,”李森和史柱国并排走在队列最前边,看着山下问,“要不要过去帮一把?” “不行”史柱国看了下手表,“快到朔江了,告诉战士们跟紧点。” 朔江座落在绵绵群山围绕的一处高坎之上,是通往高平市的一个重要城镇。 据守在这里的敌军是246团,又名“新『潮』团”,组建于1947年,是一支战斗力非常强的王牌部队。 为防止中国军队通过,敌军在沿途要道两侧山坡上构筑了大量明碉、暗保。两山对峙,火力相协,所有火力都能辐『射』到半山腰的公路上。 “嗖、嗖、嗖” 随着几十门火箭炮的怒吼,火箭炮弹摇曳着流星般地尾巴,飞向了两侧山坡,在山坡上炸开一朵朵云团般的烟花。 “轰、轰、轰” 超密度的炮弹,在敌人碉堡群中爆炸,半空中升腾着钢筋混凝土粉末,并夹杂着炸毁了的枪支、人的残缺肢体。 半小时后,我军坦克驶上公路,向朔江北大门发起了第一轮攻击。 五辆坦克排成一字长蛇阵,沿着公路向前推进,一边前行,一边朝着敌人目标炮击。在五辆坦克后面,跟着整整一个连的攻击部队。 第一辆坦克刚刚拐过一个山弯,纳入敌人视线后,就被飞来的几发无后座力炮弹击中。 “轰、轰” 随着两声巨响,第一辆坦克升起了浓烟,坦克装甲被炸开一道半米长的口子,一头斜撞在山坡上停止不动了。过了一会,一名坦克手从里面钻出来,刚一打开仓盖,『露』出大半个身体时,就被山上『射』过来的高『射』机枪子弹击中,趴在装甲上不动了。 紧接着,第二辆坦克又冲了上来,吐着滚滚浓烟,加大马力冲到第一辆坦克跟前,顶着这辆坦克向前行驶几米后,将它撞下山涯,重新开辟出道路。 第二辆坦克开辟通路后,前行没有几十米,又被飞来的反坦克炮弹击中,身体冒出一股浓烟后,又停止不动了。 第三辆坦克接着又冲了上来,如法炮制地与第二辆坦克一样,又被炸毁在山路上。 协同总指挥手握望远镜,不得不下达坦克停止攻击命令。步兵向后辙,坦克也在向后辙,重新辙回到出发地域,敌人火力够不到的位置上。 某团指挥所内,电话铃声一阵急响。团长池永杰抓起电话,庄重的表情挂在脸上,右手紧紧握着话筒,一字不漏地听着总指挥命令:“你们团,必须在天黑前给我拿下两侧高地。” “是、是,一定拿下两侧高地。” 在坦克进攻时,不知有多少名指挥员,有多少只望远镜死死盯着那段山路。眼睁睁地看着坦克被炸,眼睁睁地看着坦克兵被打死。睚眦欲裂的仇恨,瞬间便进入到了每个中国军人的身体里。池永杰接到攻击命令,再也压制不住愤怒情感,放下电话,便急不可耐地大喊: “参谋长、参谋长。” 参谋长桂连升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 “参谋长,集合连以上干部,召开战前会议。”见参谋长进来,不等他说话,池永杰火急火燎地说。 几分钟后,全团连以上干部全都集合到团指挥所的帐蓬内。 参谋长桂连升指着一张大地图向各连下达作战指示, “一连、二连、三连负责攻占公路右侧山坡,四连、五连、六连负责攻占左侧山头。三营作为团预备队……夺取时间为一个半小时。” 几个连长面面相觑,地形不明,火力不明,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下两个山头,却实难度很大。 一名连长问:“团长,有详细点的地图吗?” “没有。”池永杰没好气地说,“老子用的地图都是几十年前的,屁股大的山头,哪来的地图。要详细情况,自己上山顶跟对手要去。” 见这个连长挨了顶,其它几位连长即使有问题也不敢滋声了。 “老迟,你要地图,我找我要啊!”史柱国狡黠地一笑。 “你真有?”那个连长信以为真。 “昨天晚上,团里新配给我的一个兵,睡觉不老实。睡就睡,还非要画什么地图。早晨抖开被子,我一看,这不就是咱要打的山头嘛!” 屋里的人全都被逗笑了。 池永杰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史柱国,我这是战前会议,你小子有点正型没有。” “有,团长,我提出个小小要求。”史柱国继续保持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之势。 “说。你小子,说了也没什么好事。”池永杰说。 “能再给我连加两部电台吗?”史国柱唯恐池永杰驳回,一脸卑躬屈膝的样子。 池永杰没有直接回答,低头跟参谋长商量,“参谋长,有多余的吗?” “没有,我们电台很少,每连只有一部,前两仗损失了好几部,现在我还在发愁呢!”参谋长转向史柱国,“唉!你们连不是好好的嘛,怎么还要?” “是这样,前几次进攻,我们连伤亡较大。我分析了下原因,一半的问题出在通讯上。就是因为我们电台太少,战斗激烈时,难以与各排联络,造成指挥困难,白白地死了好多战士。所以,还是请首长帮助解决。”史柱国详细说出了原委。 池永杰沉默了,他何常不清楚这个问题。由于我军受通讯条件限制,战斗排均没有通话机,即不能与上级直接联系,又不能互相支援。战斗一打响,往往各排都成散兵状态进行攻击,造成联系中断,形成各自为战局面。几次战斗就是因为得不到有效配合,有的突进去了,但没有后援,孤军进入敌阵遭到围杀。有的因不能及时和上级取得连系,我方炮火不明,受到自己人的炮轰。池永杰想到这,对后勤处长说:“你们后勤想想办法,最少也要给每个进攻连队配上两部,就算他们借你的,战斗完了马上还。” 后勤处长为难地说,“团长,我真拿不出来。” “这我不管。从现在开始,你是去偷,还是去抢都由你,我只要电台。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负责。” “是”后勤处长哭笑不得地离开了。 在通往朔江城北部的山根下,堆集了我军整整一个师的兵力。几十辆坦克也夹在其中。由于地形狭窄,又不能暴『露』目标,所有人员只好都隐藏在公路沿线的一个狭长地带内,躲在草丛中,躺倒在灌木下。 亚热带的湿热气候,让战士们偿尽了苦头。太阳一出来,就带着满身的『潮』气,连蒸带闷地把人放进汤罐里。上边倒扣着火盆,下边上升着水气。用不了一会,就跟洗桑拿相仿佛。这里素有三个蚊子,一盘菜之称。大白天,这些蚊子可不管什么枪炮,拼了命似地,好像一百年没见过血,直朝几个光背战士冲。他们咬上一口,喝点血也就算了。可他们不,吃饱喝足了,还非要留下点疟疾基因不可。很多战士就是因为被蚊子咬了后,发烧、闹肚子,折腾个没完没了。别说打仗,就是走路都困难,还得别人帮助。所以,在大热天里,战士们也要把身体围的严严实实。 史柱国背着一部,抱着一部,终于从团部弄回两部电台。他连蹦带蹿地跳入沟内,朝着山洼跑过来。 隐蔽在山洼里的战士们,见连长回来了,都哗地站起来,有几个战士迎了上去,想接过史柱国身上的电台。没想到史柱国不但不给,还一个劲地往后推,“去,去,一边去,一边去。这个可不能给你们拿。” 在一旁说话的三个排长,见连长宝贝似地紧抱着电台不放,便齐齐地抢过去,都想第一个把电台要到自己手里。 “连长,怪沉的,还是我给拿着!”李森脸上堆着笑,一边哄着一边伸手去夺。 一排长(新任命的)季军也抢了过去,伸手去夺。 “别抢,别抢,这又不是吃包子,你们抢什么。该谁的就是谁的。”史国柱还是不放手。 这并不是什么俏皮话,抢包子吃确有其事。那时的连队粗粮占百分之七十,细粮占百分之三十。为了改善伙食,连队几乎每周都有一顿白面菜包子吃。吃包子这一天,连长就得早早站在饭堂门口,一是给外连兵一个震摄,告诉他们,本连长今天在此,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二是给炊事班的战士们一个警告,自己的包子自己人吃,不得跑冒滴漏。否则的话,通过老乡找老乡,一个两个得往出送,不到开饭时,准让一笸箩包子剩下一半。都是一个村、一个乡、一个县来的,好不容易吃顿包子,炊事班的弟兄们,这点关系总是要讲的。连队开饭后,连长、指导员还要把四双眼睛瞪的溜圆,看哪个战士没出息,手里多拿了两个。有的战士好面子,一次只拿一个,可当他第二次反回来时,笸箩准见底。没办法,只好『舔』『舔』嘴唇走人。饿就饿,反正这个周的好人好事非他莫属了。所以,吃包子,跟抢任务也差不了多少,即光荣也艰巨。 史柱国一边往人堆这边凑,一边喊: “李森、集合队伍。” 四连这次仍然担任主攻任务。 在上次230高地一战后,四连减员过大,上级又给他们补充了二十几名新兵。战斗力虽然继续保持在百人已上。但史柱国还是不满意,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一到战斗空隙,经常看着这些新兵发呆。看着他们每个人填补的位置,他就想起了那些牺牲的战士 。 “唉!”史柱国和李森并排向前走着,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连长,又想他们了?”李森问了一句。 “要是他们还在,这一仗,我没什么担心的。”史柱国这句话,也勾出了李森心事。让他想起一个人,一个惹起事来,让他心惊肉跳,可完成任务又是不折不扣的吴江龙。 史柱国见李森不说话,转过头问,“怎么,你又想你那捣蛋鬼了? 李森点点头,“我只觉得可惜,那小子那么机灵,怎么就死了呢!” “你别说,我还真挺喜欢那小子,说话、办事都他妈利索。那个麻利劲,怎么看,怎么像我。” 李森噗哧笑了,“连长,现在你说他像你了。可每次他犯错误时,我都听你说,‘你他妈的,这些『毛』病是从哪来的?’连长,这回我可找到发源地了,原来在你这啊!” “你这个坏小子,真是有啥兵,就有啥排长。” “不,有什么样的连长,就有什么样的兵,我们都是跟你学的。”李森还击史柱国。 “哈哈哈”史柱国笑着说,“那就跟我学坏,打他个龟儿子,谁让他们比咱还坏!” 二十七、出其不意 二十七、出其不意 两个头戴斗笠,一身越南人打扮的男人进了某团指挥所。参谋长指着其中一人向池永杰介绍: “团长,这位老乡是咱华侨,是上级派过来的向导。” 池永杰离开地图,丢下笔,过来与老乡握手,“你是当地人?” “是”老乡摘下斗笠,抹了一把头上汗。 “你能把山上情况说清吗?”池永杰探询的目光问。 “能,他们好多工事,还是我们帮助建的。” “好,太好了。”池永杰一脸喜悦,“你过来,”向导跟着池永杰走到地图前。 向导指着地图,“这里,这里……” 朔江主峰有796米高,从山底到山顶有六层火力网,配备了高『射』机枪、八二无后从力炮、120迫击炮,122炮等重型火器。两山之间最远200米,最近仅8米。如果直接从正面攻击,无论是进攻哪一个山头,部队都会受到对面敌人火力『射』击。 守在这里的敌军狂妄地吹嘘:“朔江天险是攻不破的钢铁防线,中国军队要通过这里,起码要打3个月,要用1万具尸体从平孟铺到朔江。” “参谋长,让所有炮火支援四连攻击。”池永杰意识到这是一场硬碰硬的攻坚战,决定要用炮火先削平敌人工事,为进攻部队减小阻碍。 “轰、轰、轰” 又一次炮火袭击开始了,山崩地裂,飞石凌空。 四连进攻的山头,右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山坡陡峭。左边及正面全是灌木。这种灌木密密的,长着一种长长的刺。想通过根本不可能。正面靠右侧有一条只能容得下二脚宽的羊肠小道,无法摆开兵力。 史柱国走到山底下,突然改变了打法。把一排留下在正面做佯攻,他带着二、三排从隔壁的山头上穿『插』过去,绕到这个小山头背后,给敌人突然袭击。 为了『迷』『惑』敌人,史柱国命令一排开始佯攻。 “呼叫炮火。”史柱国命令道。 “大地、大地,我是长江,午饭开始,午饭开始。”电台兵连续呼叫。 电台兵话音刚落,山下我军的火箭炮、152加浓炮、122炮、坦克炮、100迫击炮,凡是能使用的火力全都朝着小山头开火。 天空上火蛇『乱』蹿,一串串炮弹如同连在一起的麻雷子,噼噼啪啪地在小山上炸响。 这时的小山头盛满了烟花,释放出的滚尘土四处飞腾着。浓烟带着烈火,铺天盖地。小山头终于耐不住连续的怒吼,开始了颤抖。如果他是一个有生命的物体,绝对会诅咒人类制造出的火炮。 为防止被炮火震穿耳膜,每个战士都用事先准备好的棉花团把耳孔塞起来。 炮火刚一停止,隐藏在山头下的一排,一边呐喊,一边向小山上倾泄着各种火力,作出了全面进攻的假像。 山上敌人发现我军进攻,把所有火力全都集中到这个方向。高『射』机枪、各种轻重武器一齐朝一排开火。 “好了,二、三排跟我走。” 史柱国说完,便带着两个排绕道转向了小山后。 部队正在前进,尖兵班突然做出发现敌人警示。 “隐蔽。”史柱国轻声下命令。战士们迅速停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在距他们不到三十米处,有三个老百姓打扮的越南人,身背竹篓,也在朝着后山顶方向爬。 一股山风吹掉了眼前烟雾,史柱国这才免强看清了来人。三个人全都戴着斗笠,没能掩饰住的长发从下面『露』出来。每个人手里还抓着一支。从那负重的姿势中,可以看出这三个人是在向山顶上运送什么东西。 “连长,越南女兵。”李森爬到史柱国跟前,“我带人过去。” “不”史柱国阻止,“这里遍地都是,我们又没功夫起,不如跟着他们。” “是” 李森把命令传下去,战士们克制着,尽可能不发出声响。 三个越南女兵头也不回地从史柱国眼前越了过去。 等到这三个女兵渐渐走远,史柱国一挥手,下命令道: “跟上。” 李森带着五个战士紧跟其后,差开十几米距离,亦步亦趋地潜行。 三个越南女兵一边前行,一边拨弄两旁灌木。忽然,最前边的一个女人停下了,指着脚下地面叽哩哇啦地说着什么。后边的两个女兵点了下头,表示明白。然后,三个人放慢了速度,一会抬脚轻放,一会又蹲下用手扒着草丛。 她们过去后,李森蹲在地上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在灌木丛中踏出的空隙下,横着一根细丝,两头都深入到草丛中。 李森猜测着,里面可能隐藏着。于是伸手轻轻向里模,触到了一个铁疙瘩。 “好险啊!”李森暗忖道,“如果不是这几个女人带路,指不定又得牺牲几名战士。” 李森顺着细丝找到后,轻轻摘下挂钩。这才打个手势,让后面的人跟上。 李森一路破雷,一路前行。其他人踩着他清理过的路面,快速向前。渐渐地,部队接近了山顶。 突然,右前方灌木丛中『射』过来几束子弹。枪声响后,靠在右边的两个战士晃了晃便栽倒在地。 “有敌人”史柱国大喊,“卧倒。” 所有战士迅迅速卧倒在地。 “跟我来。”李森带着五名战士,爬着穿过草丛,绕到了灌木后面。这时发现,刚才还在他们前面的三个越南女兵,正端着向趴在地上的战士们『射』击。 为了实现称霸东南亚野心,敌国不顾长期战争人员损耗过大的事实,仍然在无限制地进行扩军,军队人数已然达到一百万。在我军进行自卫反击战之后,他们面临着即要维护柬埔寨战场,又要与我军抗衡的双重压力,向全国发出动员令,要全民皆兵。战争兵员来自于各个层面。由于男『性』太少,许许多多年轻女人不得不应召入伍,加入到了当地公安屯、民兵组织。千万别小瞧这些女人,她们在抗美战争中积极累了丰富战斗经验,与我军这些从没上过战场的年青战士相比,她们堪称实战专家、战场杀手,不仅会使用各种武器,而且杀起人来决不手软。如果把她们当做女人对待,怜惜温柔,弱不禁风,那你可就惨了。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我军许多战士白白送掉了年青生命。 李森举起枪,瞬间又放下了,他不忍心对着三个女人开枪。于是向几名战士做了个活捉的手势。六个人两人一组,分别扑向三个越南女兵。经过一翻搏斗,三个越南女兵双手就擒。虽然是抓到了,但怎么把她们押走却成了大问题。因为中国士兵一直对女人敬而远之。面对这三个女俘虏,怎么办?带她们走,她们死懒在地上不动,伸手去拽,又怕有轻俘之嫌。 正在李森他们犹豫不决之时,其中一个女俘虏向另外两个女兵丢了个眼『色』。 突然,这三个女兵竟然全都把裤子顺了下来,索『性』又甩掉了上衣,光着身子面对这些战士。 几个年青战士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红着脸把头转到一边。 就在所有战士都没防备之下,三个女人一齐扑向了靠在最近的一名小战士。突然出现的情况,把这名小战士吓傻了。他还没来得急作出反应,就被三个越南女俘压在身下,接着是一声炸响。这名小战士不明不白地与这三个女俘同归于尽。 李森这个气呀,端起朝着三个女俘尸体一阵扫『射』,气得眼睛都红了,大声对另外几名战士说,“告诉弟兄们,谁要再手软这些越南女人,他就是找死。” 后山上的枪声,终于惊动了正面山坡上防御的敌人。他们分兵一部埋伏在山顶上,专等着我军来到后全部歼灭。 史柱国带着战士们猫着腰向前冲,眼看就要上了山顶。 突然,那些早已准备好了的敌人,用、机枪开始『射』击。一下子就扫倒了好几个战士。 史柱国意识到中了埋伏,迅速扑倒在地,向身后的战士喊:“卧倒,快卧倒。” 两个动作慢的战士又被打倒了,胸前、背后全是鲜血。 没上过战场的人,无论何也想不到那种牺牲时的惨烈。 参加这场战斗的战士一般都在十七八岁左右。他们倒在冲锋路上时,有的被炮弹炸的肢体不全,有的被机枪『射』中,从身体里蹿出的鲜血,完全可以用自来水管崩开时的情况来形容。特别是那些被高『射』机枪打中胳膊或者腿的,眼睁睁看着被子弹撕裂开的伤口,骨头断成两截,但在肉皮的连接下,还可见胳膊、腿吊在上面甩挂着。如果被打中的是胸腹,则进去是小洞,出来则是一个碗口大的洞,喷涌的鲜血就是再高明的外科医生也无法进行立时抢救,因此,我们的许多战士就是在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情况下,生生殒落了生命。 冲上去的战士们,多数都是半子动步枪。只有排长李森,还有另外几个班长是。在没有炮火掩护下,这些士兵的火力绝难与山顶上手握和轻机枪的敌人相抗衡。几十人被山顶上的敌人压的抬不起头来。 “,。”李森提醒战士们。 扔一直是我军拿手好戏。近距离攻击时,的威力,不差于一门六0。 战士们抻出一颗颗扔向山顶。三十米距离,就是趴着也能扔到目标处。在一连串爆炸声中,敌人终于顶不住了,丢下几具尸体,匆匆向山下撤退。 史柱国哪肯放跑这十几个敌人,带着二、三排终冲上山顶,从背后向山下『射』击。十几个敌人还没钻进暗堡就被送回了老家。史柱国一边从后面撵着打,一边清扫着隐藏在山坡上的暗堡。 这时的山头,在我军几轮炮火覆盖下,几乎没有了一草一木。所有火力点全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从正面进攻的一排,刚刚冲过第一道防线,又被多管高『射』机枪和重机枪织出的火力网压制住了。 “炮火、炮火”一排长季军指挥着团属迫击炮,向顽固的几个据点进行拔点『射』击。 带着呼啸哨音,划着优美弧线,从空中垂直落向暗堡。命中率如同狙击步枪精确无误。 一发发,在坚固的水泥堡垒上爆炸。一声轰响,一股烟尘。接着,便是鬼哭狼嚎般地吼叫。 史柱国带着两个排从上边往下压,一排从下面往上攻。敌人虽然做好了向山顶『射』击的准备,但由于视角受到限制,加之前后受敌,很快便失去了还手之力。 小山头上的敌人到死都想不出,这股部队是如何穿越过地形险峻、雷场密集的后山,突然『插』到他们身后的。 二十八、空手格斗 二十八、空手格斗 以坦克一连的几辆坦克为前导,五连步兵尾随其后。朔江南线防御阵地紧用了十几分钟,便被这只步坦协同部队穿越,把敌人从城外赶进城内。 被打散了的敌人,成群蜂拥着退守街道、屋项、墙垣,双方展开了巷战。 朔江是个不大的山城,房屋低矮,参差不齐。街道狭窄,路面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炮弹爆炸后留下的残垣断壁,在许多被炸蹋的房子里,烧焦的木头还在缕缕冒着青烟。 坦克在行进中不断炮击,每一次爆炸都是惊天动地。烟雾中,总能看到敌人尸体在尘土中飞升。 每一辆坦克后面几乎都有一个班的战士。他们猫着腰,成两路纵队躲在装甲后面,一边『射』击,一边清除掉残存敌人。 成群的敌人向后退着,利用地形地物进行着顽强抵抗。一会向步兵战士『射』击,一会向坦克投致、。 这时,在一堵断墙后面藏着的一个敌人,见105坦克过来,便偷偷瞄准,朝着105坦克发『射』一枚, “轰”的一声105坦克中弹起火。 这枚并未完全炸毁105坦克,105坦克仍有还击能力。只见它一转炮管,朝着敌人藏身之处开了一炮。 “轰” 炮弹爆炸后,那堵墙连带着发『射』的敌人全都消失掉。 一阵阵炮击,一串串枪响,加杂着双方军人的呼叫声,在街道上『乱』成一片。 不知从哪个方向飞来一发炮弹,打着了临街一处房屋。瞬间,红红的火焰吞食了这所房子的屋顶、门窗。 正在向前冲锋的一个战士听见屋子里有人叫喊,便停下来,转身钻进喷火的房屋。不大一会,便从里面背出一个受伤的『妇』人。这名战士背着『妇』人出了屋子,奔着一块空地跑去。这名战士奋力向前跑着,根本没注意背上这个『妇』女有什么举动。 突然,这名『妇』女从身上抽出一把刀子,狞笑着在这名战士的喉咙上一抹。一股鲜血便从这名战士的脖子上喷了出来。刹那间,我们的这名小战士连哼都没哼,就扭曲着身体倒在了地上。 越南『妇』女也跟着倒在地上,爬起来,上前扒拉了一下战士。见他确实死了,这才提着滴血的刀子,抬起腿,以百米冲刺速度朝着另一个空房子蹿去。 正在与敌人对『射』的五连长曲爱国看见后,从另一个战士手里抢过,瞄都不瞄地扣动板击,“哒哒哒”一个点『射』就把跑着的越南『妇』女击倒。 由于越南『妇』女倒地过猛,把头上的假发甩了出去。这哪是什么『妇』女,分明是一个男人装扮的。这些特工专门利用我军救死扶伤的人道主义精神,对我军许多战士进行了这种形式的暗杀。 “从现在起,在分不清群众和敌人情况下,没有我命令,任何人不准擅自行动。”曲爱国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让通信员把这个命令传达到各班。 吴江龙不知从那里弄了一台步话机,站在101坦克上当起了联络员。步兵在他的引导下,跟着坦克逐个清点。 101坦克发着隆隆响声,冲在最前边。 “轰”的一声,一发在101坦克后面爆炸,扑面而来的气浪把吴江龙掀下坦克,步话机也被甩出去五六米远,在地上折了几个筋斗后不响了,失去了最后的嗞嗞声。 吴江龙从地上爬起来,飞身扑过去,抓起步话机,猛劲地旋转开关,甚至用手拍,把能用的招数都使上了,可步话机仍然保持沉默,不发一点声响。吴江龙知道,一旦没有了步话机,坦克就无法和步兵联系。坦克和步兵在巷战中一旦脱节,危险系数将会成倍增长。所以,他不顾一切地要让步话机再次响起来。 无论他怎么摆弄,步话机就是不响。吴江龙连急带气,真的火了,这时的他也不管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损害公物要赔等等规章制度了,“反正指导员又没在场,坏就坏!谁让他不响呢!”想到这,便手掌加劲“彭彭”地连着在步话机上砸了几拳。猛砸之下,步话机不但没响反而散架了,几个零件还噼里趴啦地掉了一地。吴江龙一看傻眼了,怔了怔,又找了个自我解脱的理由,“什么破玩意,一点不好玩,还没怎么着呢!到散了。即然指不上,一边歇着去。”一扬手,想把步话机扔了。但又觉得不对劲,“这是公物啊,要是回去交不了差怎么办!反正又不是我弄坏的,是敌人炸坏的。就是,找他龟儿子赔新的去。”想到这,他把步话机往身上一背,从地上拣起轻机枪,四处撒漠,一副小孩打架的架势,“谁他妈给我炸坏的,谁给我赔。”一番寻视之下,终于发现了断墙后面的三个敌人。 三个敌人躲藏在断墙后边『操』纵着一门迫击炮,正在不停地朝中国军人一发发地放着冷炮。当他们看见吴江龙站在坦克上,手里又拿着步话机,知道他是重要人物,于是便朝他放了一炮。 眼见着吴江龙从坦克上摔下来,三个敌人为此洋洋得意。正在高兴之时,忽然发现吴江龙只在地上趴了不到两秒中,又站了起来,竟然还提着向他们冲过来。 三个敌人害怕了。其中一个像是指挥的样子,手指吴江龙,嘴里还呜哩哇啦地不知说了句啥。一颗升上天空,变成九十度角,旋转着弹体,直直地朝吴江龙头顶砸下来。在二三十米的距离上,能把炮弹打成直角,可见这几个敌人的打炮经验该有多么丰富。 吴江龙听到头顶有哨音响,知道情况不妙,猛地向前一蹿,接着就地连滚,一番折腾后竟然滚出十多米。 “轰”炮弹在吴江龙原来位置上炸响。 三个敌人见第一发炮弹没有炸到吴江龙,调了下角度,照原样又放了第二发炮弹。吴江龙一边向前跑,一边听音判定方位,在炮弹升上天空后,他又是一个连滚躲了过去。 经过两次连续滚动,吴江龙终于接近断墙,在敌人没有作出新的反应之前,他一个纵跃跳上墙头,端起就是一个连『射』。正在『操』炮的两名敌人应声倒地,稍远一点的那个敌人见势不好,迅速地抱着一发炮弹挡在前胸,意思是你要开枪,就得打中炮弹,那咱俩谁都别活。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一旦炮弹爆炸,两个人都得报销。 这个时候,吴江龙可不想跟这个敌人以命抵命。 他跳过断墙,把机枪靠墙一立。伸出两手摆出一付搏斗架势,嘴里还说着:“小子,过来。” 那个敌人看出了他的意思,也轻轻把炮弹放在地上,退后一步,两腿弹跳着,摆出一个拳击姿势。 炮弹挪走后,吴江龙这才看见敌人领子上竟然有两个豆。他哈哈笑了,“原来你小子还是个军官,这会我可要抓活的了。”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听得懂,大声问:“哎,你是不是正经越南人,怎么还学会了美国鬼子的洋玩艺。” 那个敌人也不管他说什么,见他张嘴嚷,自己也不干示弱,跟着张开大嘴,叽哩哇啦地嚷着什么。看那个架势,是在大骂吴江龙。 “嘿,你他妈地还敢骂人。只有娘们才骂大街,你他妈的,是男人嘛!”吴江龙一边说一边往前凑,根本没把这瘦小敌人放在眼里。 “彭、彭”两声,吴江龙脑袋上连中两拳。 多亏对方不是大块头,手上力量不够。要是换成欧洲人那股牛劲,这两拳不把吴江龙打趴下才怪。吴江龙中拳的左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那个敌人见自己两拳连中,便得意地笑了,点着两脚,晃动着身体,一伸一伸地打着空拳,傲慢地向吴江龙挑战。 “刚才不算,接着来。”吴江龙捂着肿胀的脸,摇了摇几乎被打晕的头,向对方发出邀请。他只是从电影上看过拳击,对于拳击出拳速度和打法一概不知。这次一交手,才知道拳击竟然如此厉害,而且打的都是要命地方。心里做着打算,“等打完仗,老子一定也要学学这个打法。” 在当时的我军陆军兵种中,最注重的训练科目要属刺杀和『射』击。对于单兵格斗科目几乎没有,大量的时间都用在了齐步、跑步等队列训练上。一套不成熟的军体拳也只是摆摆样子,花里胡哨的,难以发挥真正威力。所以,没有了枪的军人,跟老百姓的搏击技术也差不多少。 吴江龙因为没有单兵格斗技能,所以,就想着要用胡打胡撞来取胜敌人。吴江龙摆了个耍懒姿势,耷拉着两手,一会甩,一会点,弄的这个敌人眼花缭『乱』。 敌人看不出吴江龙是什么拳势,但对中国功夫还是懂一些。在我军援越期间,跟那些来到越南的中国军人,也多少学过一些拳术。但对吴江龙的这个打法,他还真没见过。不过,他有了两拳中标的结果,还是没把吴江龙放在眼里,于是大模大样地又靠了过来。 吴江龙有意让这个敌人靠近自己,连着躲过两次击打后,趁着敌人出拳之机,突然转身绕到敌人身后。伸出两手,上边抓领子,下边扣屁股,叫着力地来了个硬扛,一下子就把这个敌人抄了起来。紧跟着,把敌人头朝前猛地向断墙上一撞,敌人的头“咚”地与断墙的石头来了个硬碰硬。 “噗”如同西瓜掉地般地,红白混合『液』体从敌人脑袋上流了出来。 吴江龙怕他不死,又轮着撞了一回。看看敌人脑袋完全偏了下去后,这才把尸体丢在地上。 “想跟老子叫板,你还差早着呢!”吴江龙拍打下身上的土,抓起轻机枪,跳过断墙又回到大街上。 二十九、你是我兄弟 二十九、你是我兄弟 街道上的枪声渐渐变的稀落起来,坦克也不再打炮。 步兵分成若干战斗小组穿行于各个巷子中,每一个巷子路口处,几乎都有一辆坦克把守着。高昂的坦克炮管,旋转着的双管机枪,给搜索巷子的步兵们增加了足够的胆量。 南线敌人一触即溃,对于我军要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给敌人以最严厉教训的宗旨背之又背。也许是我军来的过于突然,敌人没有做好防御准备。也许是敌人不堪一击,挂名牌卖假货,看到执法人员来了,不得不赶紧着撤货散场。 逃进城里的敌人纷纷躲藏进民房内,他们即不出城,也不在街道上摆开阵式,明显着要与中国军人们打一场巷子战。 曲爱国看着那些还没有被战火毁坏的房屋所剩无几,他真的不想再让本地老百姓过『露』天的日子。所以,他眼睁睁开着那些钻进房子里的敌人,没有立即发动攻击,陷入了进攻还是撤退的两难境地 。 “龟儿子的,有本事就出来,藏起来算怎么回事!”有战士愤愤地骂着。 到现在为止,我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深深印刻在每一个中国军人的头脑中。虽然是出国作战,但对老百姓的物品,只要不影响战斗,能不损坏的一定要必免。这是在出国前,当作一条纪律严肃提出来的。所以,让曲爱国有了投鼠忌器的顾虑。 三个排长围过来:“连长,打!” 曲爱国把目光投向指导员,指导员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说:“老曲,还是开个支部会研究一下!” “好!”曲爱国同意。 战争的胜负不仅仅是攻城掠地,它的更大价值还在于政治目的。这次出国作战,虽然我军攻下了敌国许多城镇,占据了大片地域,但我们并不要他们的一草一木,也不要他们的一山一水。只要他们能尊重我国的领土和主权,不再对我边境军民进行袭扰,不再蚕食我国的一疆一水,有这些就足够了。至于你是不是世界第三军事强国,你爱怎么吹就吹!中国军人只是牛刀小试,就足以见证了中国军队的强大锋芒。 支部会开了一会后,形成了两种意见。曲爱国主张打,继续清剿城内敌人。指导员不赞成,说:“战士们没有巷战经验,这样会造成很大伤亡,还有可能让敌人跑掉。” 两个人正在争执不下,坦克连连长方震开着一辆坦克赶了过来。 方震跳下坦克直奔曲爱国:“哎,我说老曲,你们唱的是哪出戏啊!怎么连枪都放下了?” 曲爱国红着脸说:“我们再讨论下步工作,研究一下怎么个打法。” “怎么打,研究好了吗?”方震明显有些不满,“我说老曲,咱们可是协同作战,你们研究你们的,那我们呢!我们是干什么来了,你们打你们的,我们打我们的,这还叫协同嘛!” 指导员急忙『插』进来说:“我们也只是刚刚商量,商量好后,肯定会与兄弟部队通报。” “好,把你们结果说一说。我听听。”方震又紧『逼』一步。 “我们的想法是,先把部队撤出来,在城外进行防守……” 没等指导员说完,方震火了,一指北边群山,火气十足地说,“你听听,那边打的多紧张,我们现在竟然要停下不打了。想干吗?想在这里坐享其成,还是怕牺牲。要知道,同志哥,多一分钟消灭敌人,那边不定会有多少战士就得牺牲掉。” 指导脸红脖子粗地要分辨,被方震一挥手拦住:“我不了解你们步兵作战原则是什么,但我们坦克部队的作战方针就是攻击、攻击再攻击。如果你们不打,你们就在这守城,我带着坦克上去。” 方震一甩帽子,气鼓鼓地跳上坦克就要走。 “方连长,等一下。”曲爱国把方震叫住,说,“那只是我们的初步想法,还没最后定下来。即然你来了,咱们两家再开个协调会,商量商量。” “开会,开会。”方震粗野地说,“我最烦你们步兵动不动就开会了,什么事都开会研究,要你这个军事指挥员还干什么。老曲,打仗的事,还要咱当连长的说了算。”方震又是挖苦,又是指责,弄得曲爱国急不得,恼不得。 “得,得,你坦克老大哥牛还不行嘛!下来,咱打完这打仗再说别的。”曲爱国连拉带劝,才使方震下了坦克。 一个连队就相当一个家庭。连长、指导员又好比是家庭中的父母。在当时的许多连队中,都是指导员要比连长兵龄老一些,(这是当是一位伟人,在一次重要军事会议上强调的。所以,各军兵种都这么落实了。)在部队中,新兵尊重老兵,不仅战士们是这样,干部也是如此。正是因为指导员比曲爱国兵龄长,一来二去的,曲爱国竟然有了“妻管严”『毛』病,遇到大事就没了主意。要不是方震的一通鼓动,曲爱国耳根子软的『毛』病还真不知要存留到哪年哪月! 坦克倒退着撤离开巷口,步兵一拨一拨地从巷子里退出来。街区越来越远,地域越来越宽阔。 躲藏在房子里的敌人看着我军退了,便纷纷地又从里面钻出来,远远地朝着中国军队退却方向『射』击。 步兵们绕到坦克背后,以坦克为依托继续后撤。坦克一边后撤,一边“咚、咚”地朝着前来追击的敌人发着冷炮。 “轰、轰”炮弹在巷子里爆炸,阻止着敌人进攻速度。 没用多久,成群的敌人又汇聚在一起,组成战斗进攻队形开始向这支步坦克协同部队发起了攻击。他们一心想着要把中国部队再次赶出城去,夺回原来阵地。 突然,我军坦克停止后退,瞬间又改成了进攻队形。密集的双管机枪、航向机枪子弹一齐扑了过来,坦克炮弹再次在敌群里爆炸。 一时间,敌人阵脚『乱』了,蜂拥着『乱』挤『乱』撞,有的硬撑着边退边『射』击,有的撒开双腿再次往城区方向跑。 当敌人接近巷口时,这里却突然出现了许多中边军人。 “哒哒哒”轻重机枪、步枪、一齐扫『射』。” 密集的弹雨、密集的人群在相互撞击下,“噗噗”地发出了各种响声,然后像麦子般地倒在地上,成捆成搭地被死神收割了。 撤退的敌人一看巷口被堵死,再也不能回到城区的房子里。一场精心布置的巷战,轻意间就被我军给瓦解了。无奈之下,他们只好掉头往北侧的山区跑,准备与那里的守敌汇合。 三辆坦克从后边追了过来,一边扫『射』,一边辗压,哪能给这股敌人上山的机会。 吴江龙就像是粘在了敌人屁股上,不停地追,不停地打,转眼间,十几个敌人就倒在了他的机枪扫『射』下。 敌人逃跑的速度太快,吴江龙追撵的也太急。他离敌人越近,离我军后边追击部队就越远。 成群的敌人跑的满山遍野都是,我追击的战士也跟着分成了若干小组,散开后进行各个追击。 也许是吴江龙跟五连战士们联系的不够密切,也许是战事太过紧急,干部们来不急给他找搭挡。追了一会后,吴江龙就从群体中分开了,成了单兵作战。 五个敌人在前面跑,吴江龙一个人在后边追。如同猎人追撵着狍子群,散不开,跑不掉。 一个敌人跑着跑着,感觉身后有些异常,“怎么机枪不响了?”他们之所以怕吴江龙,就是怕他手里那挺机枪没完没了地叫。这个敌人大胆的停下,野鹿回头般地望着吴江龙。这个敌人不傻,跟前就是一条壕沟。如果吴江龙开枪,他就跳下去。否则,他就进行反击。 没成想,吴江龙还真的端枪向他『射』击。这个敌人不知是傻了,还是活够了,竟然站着没动,两眼直勾勾地瞪着吴江龙,看着他扣动板击。 “叭哒”一声,枪拴在枪膛里撞了一下,发出一声空响,子弹并没有从里边飞出来。 吴江龙傻眼了,机枪没了子弹,还不如一根烧火棍。他掂着打空了的机枪,看着几个敌人发楞,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敌人发现吴江龙的机枪没子弹了,哈哈大笑着“叽哩哇啦”地叫喊。 正在向前跑的四个敌人被他的喊叫声给震住了,等弄明白情况后,也哈哈笑着朝吴江龙『逼』过来。 现在战场上的比例是一比五。吴江龙权衡了一下,“不行,我还是跑!” 跑,从吴江龙的体能和山地技能上看,跟眼前的五个敌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只要他回转身逃跑,用不了几步,就得被人家鬣狗扑豹子似地撕个粉碎。“算了!我还是搏一搏,要是壮烈了,我一以一敌五也不算丢人。” 吴江龙后退到一块宽敞的地方站住了。等到敌人靠近,他便抓着轻机枪,轮棍子般地左挡右砸,让拥上来的五个敌人不能靠前。 这五个敌人猴子般地跳跃起着,躲闪着,让吴江龙白白地消耗着体力。 吴江龙真是累急了,轮了一会便连呼带喘地上气不接下气,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了,但他嘴里还在不停地骂,就是死也要把这几个敌人,连同他们的老祖宗一起厥上一通。打不死,也要过过嘴隐。 最后,吴江龙实在没劲了,索『性』坐在了地上,看也不看那几个敌人。一个家伙真的以为吴江龙不行了,便试探着向前迈了一步。一心想着凑到近前,扑倒吴江龙。 吴江龙一动不动地估算距离,等那敌人靠的差不多了,他突然攥着机枪管狠劲地向后一抡,“叭”地一声,刚好砸在偷袭敌人的太阳『穴』上。这个家伙哼都没哼就滚落到地上。 另外四个敌人此时也感觉到了,要活捉吴江龙不是轻而易举地事,弄不好,还得再搭条人命。干脆就算了!消灭一个中国士兵也能解解气。于是,四个人一齐端起了枪。 “哒哒哒”精确到极点的机枪子弹飞了过来,没等他们开枪,便全部被打翻在地。 吴江龙见敌人端起了枪,心想自己完了,便闭上了眼睛。枪声一响,吴江龙也“哐当”一声,跟着四个敌人仰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陈锋从坡下爬了上来。当他看见吴江龙倒在地上,还真以为是自己把他也打死了,着急的连呼带叫:“兄弟你怎么就死了呢!你死了,也别恨哥哥啊!距离实在是太远了,就是我枪发准的能打掉苍蝇,那也有马失前蹄时候呀!兄弟,你要原量哥哥我!我可是一心要救你。你要是死了,就放心走!哥哥我一定多杀敌人,给你报仇。”陈锋一边嚎着,一边把手放到吴江龙鼻孔上探气,“不对呀,这小子喘的挺均匀,再仔细一听,还有打鼾声。 陈锋笑了,“这小子没死,睡着了。”抡口袋般地往肩上一扛,“好小子,我叫你睡。” 吴江龙头朝后,腿朝前,肚子被陈锋肩膀格的生疼。但他坚持着不出声,想美美地享受一番被人扛着地感觉。 “死嘟噜烂沉,”陈锋一边走一边絮叨,“沉就沉!谁叫你是我兄弟!” 三十、狭路相逢 三十、狭路相逢 “来人,给我拿根绳子来。”陈锋把吴江龙往坦克上一丢,朝着掀开盖的炮塔喊。 一个坦克兵钻出坦克,将一根背包带递给陈锋,好奇地问:“班长,用它干嘛!” “这小子睡着了,绑上掉不下来。”陈锋横着绳子在吴江龙身上比划,“嗯,长短还差不多。” “里边有地方,让他进去!” “不行,一会还要打仗。他在里边怎么战斗?”陈锋把绳子往吴江龙身上一按,说,“就让他在上边。一会碰到敌人,也好给咱们望风。” “你是成心想害死我,让我当活靶子!”吴江龙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哎,你怎么醒了,”陈锋狡黠地说,“接着睡啊!” “还睡?再睡,我就成了挡箭牌了。”吴江龙假装没睡醒的样子,“别说,这觉还真香。” “装、装,下狠心地剥削革命同志,比南霸天狠,比周扒皮刁,哪里像个革命同志嘛!” “我就偷这一会懒,你竟然给我扣了这么个大帽子。”吴江龙从坦克上跳下来,“我枪呢?” 坦克兵把轻机枪递给他。 吴江龙接过轻机枪,“咱天生就是劳苦大众,没有坐轿子的福。还是干咱自己活!”把枪往肩上一扛,朝着枪声方向走。 “你小子,白坐轿子不给钱,还竟说风凉话,给我站住。”陈锋在后边咋呼。 主峰战斗仍在进行。枪声、炮声,夹杂着人的喊叫声,犹如一波波『潮』水,从山北涌到了山南。 曲爱国带领战士们一路紧跑,离开城区,很快就接近了第一道山坡。 山坡上荆棘丛生,杂草遍地,每前进一步,都要在手上留下几道鲜红的口子。 吴江龙一手护着机枪,一手拨弄高过身体的荒草,冲到了最前边。 “小同志,不要太靠前。”曲爱国看见吴江龙超过了他,便提醒道。 “不靠前,怎么打敌人。”吴江龙一边说,一边左突右扭地向前冲。 “你等等,我问你个事。”曲爱国为了让吴江龙慢下来,找了个话头。 吴江龙停下,回头看着曲爱国,“连长,啥事?” “你是哪个单位的,我一直还没顾上问你。”曲爱国呼呼喘着粗气走了过来。 “某团四连。” “嗯,英雄团。你们连长我认识。”曲爱国又超过了吴江龙,“你怎么掉队了?” “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后就不见了我们连,”说着话,吴江龙脸『色』凝重起来,“我正在找他们。” “我看算了。打完这仗,我给你找个班,你就留在我们连!” “不行。”吴江龙跟在曲爱国后边说。 “那有啥不行,在我们连跟你们连都一样。”曲爱国真心想把吴江龙留在自己连。 “不行,找不到他们,他们会以为我死了。万一再给我立个坟头,多没劲。要是我妈知道我牺牲了,还不急死——两条人命啊!”吴江龙一番话下来,竟然把曲爱国说笑了。 “你这小同志,还一套套地!”曲爱国笑着说,“行,在哪都一样打仗,由你。” “哒哒哒”山上敌人发现了上来的中国军人,开始朝着草丛『射』击。 “隐蔽。”曲爱国下命令。 战士们各自寻找着障碍物。有趴着的,有蹲着的,有隐藏在小树后的,什么姿势的都有。 吴江龙向山坡上看了一眼,对曲爱国建议道,“连长,这样不行,一会敌人调过炮来,咱们可惨了。” “嗯,”曲爱国没有说话,也在考虑如何摆脱这股敌人,继续向主峰进攻。 “连长,我看咱们还是用老办法,一边开路,一边往上冲。 “可以。”曲爱国转过头向通信员发命令,“吹冲锋号。 冲锋号响了。战士们成散兵队形猫着腰向山头上冲。 突然,在队列后面响了一枪。随后,走在吴江龙身边的一个战士应声倒地。 这时,一个小战士哆哆嗦嗦地站住了,手里的半自动步枪还在冒着青烟。一看就知道是他枪下走火伤着了前边的人。吴江龙想想都觉得后怕。要是这名战士手里端的是,“哒哒哒”响起来,哪能控制的住。一梭子子弹过来,他和连长就都的报销。没死在敌人手里,让自己人走火给打死了,说起来到哪都不好听。即使是给个烈士身份,那也是窝囊。 “吴江龙,去帮他一下。”曲爱国生气地对吴江龙说。 吴江龙冲到那小战士跟前,抬起腿,“咚”地就是一脚,“你他妈地打谁呢!”在战场上,哪有功夫去做思想工作。急了时,这个方法最有效。 小战士被踹倒在地,吴江龙一探手又把他拎起来,接着给了一耳光,“还怕吗?” 小战士懵懂地摇了摇头,一句话说不出来。 吴江龙把半自动步枪检起来,递给他, “只要你不怕死,子弹就绕着你走,明白吗?” 小战士又点点头。 吴江龙看着这名小战士终于又镇静下来,然后说,“跟着我往上冲,啥事没有,你会很安全。”说完之后,拎着往上冲。那个小战士还真听话,紧跟在他后面。吴江龙到哪,他就跟到哪。 山下的坦克炮也开始朝着山顶上的敌人不断炮击。 “轰、轰”坦克炮弹在山头上爆炸。 山头上的敌人拼命了。他们顶着炮火,用轻重机枪一阵阵地向冲上来的战士们猛『射』,在山坡上交织起一片火网。 所有向上冲锋的战士们全都扑倒在地,几乎无法抬头。 “妈的,老子还不信邪了。”吴江龙抻出一枚向上投去。 “轰,”炸出一片硝烟。吴江龙借此机会向前猛跑两步,就地一滚,身体掩在草丛中。 那名小战士也学着吴江龙的样子,扔出一颗后,借着炸起的硝烟向前冲去。没成想,敌人有了前次教训后,竟然盯住了这里。这个战士一起身,就被敌人『射』过来的子弹击中。小战士“噗”地摔到在地,“哗”鲜血顺着他侧卧的胸口喷涌出来。很快,小战士胸前的泥土便被鲜血染红了。躺在地上的小战士,睁着大大的眼睛,一动不动,像是在问吴江龙,“你不是说只要勇敢,子弹绕就着走嘛?可它怎么就打中我了呢!” 吴江龙眼睁睁地看着小战士牺牲了,这个恨呀!“我让你跟着我,你也得学乖点啊!谁让你直来直去的。笨!笨!真是笨。”不管怎么说,毕竟小战士牺牲了,吴江龙就觉得责任全都在自己。随后便把一腔愤怒送给了山上的敌人。 吴江龙连续向山头上扔出几颗,接着又是连续滚动,躲闪着敌人机枪子弹,随后就趴在了一块洼地里。吴江龙一边扔,还一边骂:“我叫你扫,我叫你扫。” 曲爱国看见吴江龙被敌人压的抬不起头来,命令道,“八二无,八二无,给我敲掉那个暗堡。 扛着八二无后座力炮的两个战士从草丛中钻出来,想找一个开阔地。他们刚一『露』头,就被敌人高『射』机枪子弹『射』中。 “唉!”曲爱国狠狠地一拳砸在地上,“集中所有火力给我打。”曲爱国害怕吴江龙被机枪干掉,想趁此机会吸引住敌人火力,让吴江龙离开那块危险洼地。 暗堡内的机枪终于被调离了方向,弹雨转向了曲爱国。 吴江龙突然从洼地里蹿出来,猛跑两步,把拉响弦的投向五十米开外的敌人暗堡。 “轰”的一声,在暗堡门炸,炸开的两块弹片楔进了机枪『射』手的脑袋。一时间,敌人机枪不响了。 “同志们冲啊!”吴江龙哪肯给敌人喘息机会,一边向前冲,一边机甩。 “轰轰轰”发挥着炮弹般的威力,暗堡内的机枪据点终于被摧毁了。 吴江龙一边冲,一边端着机枪扫。 由于敌我双方使用的轻武器,差不多口径都是七点六二毫米,所以,根本就不用考虑有没有弹『药』问题。吴江龙把打没了子弹的一扔,随便在地上一拣,往枪膛上一按,接着又往上冲。 在连天的喊杀声中,五连终于冲上了山头。 这时,山头上的二十多个敌人全部被消灭,尸体凹陷凸兀,残缺不全,到处是枪枝弹『药』,到处是断臂残骸。 “通信员,全连集合。”曲爱国大声喊着。 五连的战士全都集合在一起,排成一列后也没超过二十人。 “怎么,就剩这么多了。”曲爱国不相信似地问完后,又把目光放在周围搜索着什么。突然,他带着颤抖的话音喊,“指导员,指导员。”见没人回话,又大声问,“你们谁见到指导员了?” 过了好半天,一名战士才低着头,轻声说,“指导员牺牲了。” 曲爱国不说话了。虽然有战斗就有牺牲,但是一场战斗下来,眼看着与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却突然没了,突然消失在空气中,掩埋在土地里。可他们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仍然留在你的头脑中。你的思维,你的记忆,每时每刻都会随着他们旋转,让你痛心,让你思恋。这就是战友情,做了战友终身都不会割舍掉的兄弟情。 吴江龙气急了,突然从队伍里蹿出来,端起朝着地上的敌人尸体猛『射』。有几个战士被他感染,也朝着敌人尸体扫『射』。 曲爱国大声制止,“都给我停手,给我停手。” 为了攻上这个山头,消灭这些忘恩负义的敌人,竟有许多中国军人的鲜血洒在了这片曾经支援过的土地上。他们是那么年青,那么负有朝气。可转眼间,这一张张稚嫩的脸旁就再也看不到了。活着的战士们,他们能不急嘛!他们还管什么死人、活人,只要解恨就行。 “跟我冲,干掉那些龟儿子。”吴江龙叫喊着,第一个冲下了山头。 三十一、我拼命,我怕谁 三十一、我拼命,我怕谁 小山头上的枪声停止了。 史柱国带着四连战士们冲到了主峰下。 主峰上的敌人失去左右两翼火力支援后仍做困兽犹斗,依托着最后三个山洞拼命向下扫『射』。 三个山洞分成三个点,座落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山洞下被人修葺成了悬崖陡壁。如果不借助云梯类的爬行工具是绝难攻得上去。三挺高『射』机枪分别架在三个洞口,夹杂着重机枪、冰雹“反坦克等远程火力,一边控制着公路,一边迟滞着四连进攻。 在通往主峰的狭长山路上,敌人早已标好了『射』界,砍掉了障碍物,无论我军行进到哪一个位置,他们都能准确地进行火力『射』击。从山洞里倾泄出来的子弹、给攻击部队造成了巨大伤亡。 史柱国命令八挺重机枪进行火力掩护,组织了三次冲锋,接连都以失败靠终。眼看着有两名战士冲到山洞下,由于没有攀登工具,爬又爬不上去,打又打不成,扔了一颗,又被崖壁反弹着送了回来,炸伤了自己。 “迫击炮给我轰。”史柱国试着改变几次进攻方式无效后,决定先用火力打击。 几门迫击炮向一个个山洞轮番开炮,炮弹飞成三十度、四十五度、六十度角、八十度角,但无论怎么飞,就是进不了山洞,纷纷在山崖绝壁上爆炸。 接着又使用了两次火焰喷火器,由于仰角过大,距离太远,仍然没有凑效,还白白送掉一名喷火兵的生命。史柱国不得不下达停止进攻命令。 随着我方进攻停止,敌人的机枪也跟着停了下来,敌我双方之间出现了短暂停战。枪声一住,仿佛这里的空气、一草一木都打累了般地跟着躺倒在地,山涧、峡谷全都凝固住了。 山坡上渐渐升起薄暮,绿『色』树木变的灰白。随着霞光消退,落日余辉初显端倪。这时,集团似地蚊虫开始钻出草丛,“嗡嗡”叫着扑向每个人的脸。 电台兵背着电台一步不离地跟在史柱国身后,电台里的呼叫声声声刺耳。 “连长,团长询问战况。”电台兵盯着史柱国焦急的脸『色』,小心地说。 “啪”地一声,史柱国狠狠在自己脸上拍了一掌。清脆响声惊动了身边所有人。他旁若无人地将手掌摊开来伸到眼前,盯着这只被偏死在手掌心里的蚊子。血渍在蚊子尸体旁飞溅成辐『射』状。他自言自语道:“咬了俺一口,就想跑,没门。老子负出了血的代价,那你就要用小命来还。”想了想,目光转向电台兵,“告诉团指,我连正在组织冲锋。” “是”电台兵握着通话器向团里汇报。过了一会,电台兵又喊:“连长,团长让你亲自回话。” 史柱国沮丧地接过话筒,听到里边池永杰的声音后,立即挺直了身体。 “史柱国,你如果没有把握在天黑之前拿下主峰,干脆现在就给我滚下来。让能打的人上。不要耗费老子时间。”池永杰几近于吼叫声传出六七米开外。 史柱国尴尬,听到团长发火语气的战士们同样尴尬。短暂的静默后,响起一片请战声:“连长,打!就是战死,也不能这样窝囊死。”“连长,让我先上,不信消灭不了这几个龟儿子。”…… 史柱国举着话筒,目光在战士们脸上扫过之后,壮士一去不返兮的豪情跃然而出:“团长,请放心,再给我一小时,如果拿不下主峰,我提头来见。” 最残酷的一场冲锋开始了。 战场上的英雄气概不是哄出来的,也不是骂出来的,更不是打出来的,而是在信仰、荣誉、赤诚、亲密无间的综合集成下挤压出来的一种血『性』,一种男人独有的凛然,一种视死如归的大义,一种奉献生命的慷慨。 史柱国从战士中挑选出二十名突击队员。每人一支,配备了足够的子弹和,由他亲自带队,沿着小路向主峰进攻。 即然发挥不了杀伤威力,那就改为释放烟幕弹。一发发炮弹飞到崖壁后,在轰然响声中升起了滚滚浓烟。 接着是八挺重机枪,一齐朝着三个洞口吼叫,洒去一片弹雨。 八二无后座力炮也喷吐着火苗,送出一发发炮弹。 三个洞口一时间被浓烟、火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所笼罩。在失去目标情况下,敌人仍然把山洞里的高『射』机枪、重机枪按着固定『射』界风狂地扫『射』,行成一组子弹隔离墙。 眼看着史国柱和二十名战士被压在一处高坎下不能前进。李森从机枪手手里要过机枪,对准最右侧山洞一阵猛『射』。在他的一阵『射』击下,敌人机枪停顿了,打在高坎上的弹雨也跟着弱了下来。 趁此机会,史柱国一跃而起,高喊:“同志们冲啊!”第一个跳上高坎,冲进了敌高『射』机枪的『射』击死角。 山洞里的敌人毕竟是久经善战的老手,虽然看不见目标,但他们凭多年作战经验意识到我军已经冲到了山峰下,于是便向下投掷。 “轰、轰”两颗在突击队中爆炸,两名战士倒在血泊中。 史柱国端着一挺轻机枪,仰着头一边向前冲锋,一边朝洞击。两名『露』头准备向山下投弹的敌人被史柱国机枪子弹『射』中,一个俯身,从上边掉了下来。史柱国带着剩下的十六名战士终于冲到了峭壁下。正在他们寻找攀登点,准备向上爬时,突然听到最近处的山洞里响起爆炸声,随后,这个山洞里的机枪不响了。 接着有一架软梯从上边落了下来, 史柱国看着附在山崖上的软梯楞了楞神,不知上边发生了什么。但他求战士心切,也不管是否有诈,有总比没有强。一个纵身,抓住梯子便往上爬。 爬到半山腰时,史柱国听到山洞里再次响起枪声。不过,子弹不是向外打的,而是扫向洞内。子弹撞击着山洞石壁,带出了一股股沉闷暴音。 “哒哒哒”“噗噗噗” 也有几颗子弹顺着洞口,平直地飞向天空。 史柱国感到奇怪,莫非是敌人发生内『乱』,自己人打起来了?但这种可能『性』很小,几乎是不可能。按照当时的敌国制度,虽然不叫什么阶级斗争,但红『色』政治也是唱响了全国。可怕的政治迫害,严酷的阶级倾向,对异己者的严密监视,致使每一个敌人从骨子里都泛着红『色』,哪里敢对强权政治的当权者有半点不妥行为。 史柱国出现在洞口时,看到一名中国军人正卧在掩体后,抓着一挺轻机枪正朝洞击。他也顾不得多问,反正从着装上一看就是中国军人。史柱国跳过去,趴在这个人身边,两人并肩着向洞里的敌人『射』击。 从山崖下上来的战士越来越多,已有足够力量支撑起洞口的防御。到这时,史柱国才有时间转头看了下身边这名中国军人。只见他帽子上到处是窟窿,唯一完整处挂着一颗红五星。脸上尽是血污和泥道,双眼透着红红血丝,狰狞中『露』着精光。 “兄弟,你是哪连的?”史柱国收起枪问。 “四连。”这个人即没转头,也没停止『射』击,漫不经心地说。 “你是怎么上来的?”史柱国还想探个究竟。 “后山。” 史柱国有些不相信,怀疑地问:“就你一个人?” “不,还有五连的弟兄们。” “这里就你自己吗?” “你这人烦不烦,还不组织人往里冲。”说着,他把脸转了过来。当他看到史柱国后竟然呆住了,半天才说:“连长。”声音嘶哑,还带着哭腔。 “你是?”史柱国惊异地望着他。 “我是吴江龙。”吴江龙的泪水与声音几乎同时奔放出来。 “啊……”史柱国呆住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已经确定死亡了的吴江龙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你不是,你不是……”史柱国不知如何从嘴里说出要表达的意思。 吴江龙抹掉快要流出的眼泪,嘿嘿笑着,带着颟顸的脸『色』说:“连长,我没死,我又活过来了。” “真的?”史柱国不相信地又问一句。 “是。” 史柱国突然伸出双手,搂抱住吴江龙,“好、好、好,活着就好。”过分激动中,语言显的苍白无力。 “连长,我找的你们好苦!”吴江龙再次哽咽。 “嗯,”史柱国也不知如何安慰吴江龙。他一个人走到这里,肯定经历了太多艰难。在战事如此紧迫情况下,还是不要让他过分激动为好。于是史柱国转了个话题,问,“你是怎么打到这的?” 吴江龙和曲爱国的五连攻下那座山头后,一直朝着主峰方向攻击。路上又踩响了十多颗,相继有十多名战士牺牲或负伤。在连续攻下三个山头后,他们才到达主峰的背面。听着山那边激烈的枪声,剩下的十几个人焦急如焚,于是便分开四处寻找能绕到山前的路。 吴江龙拨开一丛高草,发现一条小路。 “连长,这有路。”吴江龙把曲爱国喊了过来。 于是,这十几个人便顺着小路往前走。快要接近主峰时,突然从一暗堡来一串机枪子弹。 “哒哒哒” 突然出现的机枪扫『射』,立时将两名战士打倒在地。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又是打枪,又是轰,让猝不及防的这只小部队又损失掉了二名战士。 其余的人全都趴在地上。敌情不明,地形不明,曲爱国一时不能做出准确判断。 吴江龙知道这是敌人暗哨,绕是绕不过去了,只有干掉这里的敌人,他们才能到山前。 “连长,我过去。”吴江龙向曲爱国请示。 “好。”曲爱国说完,便朝着敌人方向开枪,想把敌人火力引过来。 “哒哒哒”敌人的重火力朝着曲爱国猛扫。“噗噗”两颗子弹击中曲爱国右肩。曲爱国扔掉机枪,趴在地上不动了。 吴江龙『摸』进草丛,匍匐在地,爬行到了暗堡旁,扔出最后一颗。 “轰”的一声,将暗处敌人机枪炸掉。 没有炸死的两个敌人站起身便向山上跑。 吴江龙在后边紧追不舍。 三十二、弯弓搭箭 三十二、弯弓搭箭 追到半山腰时,吴江龙突然失去了目标。他意识到敌人可能要进行反击。于是就地翻进一条浅沟内和敌人玩起了捉『迷』藏。吴江龙不停地转换位置,渐渐接近了两个敌人。当他大喊一声,猛地跳起来,出现在两个敌人隐藏之处时,吴江龙竟然呆住了。 这里只有孤立的草丛,零『乱』的碎石,和几颗碗口粗的树干。除了这些,哪里还有敌人的影子。 “不可能,绝不可能。”吴江龙自言自语道。他是连眼睛都没眨地注视着两个敌人,怎么两人突然竟像空气一样蒸发掉了呢!除非他们不是人,是鬼。想到这,吴江龙冷笑一声“他妈的,什么鬼,哪来的鬼。”又觉得想的实在是矛盾,“没鬼,人呢!莫非老子真的见鬼了。”他正在琢磨着,就觉得脚底下土层在动。吴江龙忽然明白了,“噢,还真他妈的有鬼。”想到这,他迅速地躲开,隐藏在一个草丛内,趴在地上死死地盯着。 “哗拉”一声响过后,石头后面的一丛浮草挪了位置,『露』出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 吴江龙心里暗忖,“真不愧是个优秀徒弟,竟然把师傅的地道战学的炉火纯青。从平原搬到山上来了。” 随着洞门打开,从洞里陆续钻出四个敌人。吴江龙看到刚才他追撵的那两个敌人也在其中。另两人显然是他们搬来的援兵。只见其中一个敌人,手指着吴江龙原来藏身的地方,比比划划地说着什么。 一个军官模样的敌人做了个手势,两手一伸,一抄。吴江龙看出来了,他们有活捉自己的意思。 “想的到美,见你姥姥去!”吴江龙嘴里说着,手里的板击一动,轻机枪子弹飞了过去。 “哒哒哒” 一个点『射』,四个敌人“噗通、噗通”像四条装满谷子的口袋,被人用力一推全部倒地。 吴江龙打倒四个敌人后,仍然隐藏在草丛内半天没动。等了一会,不见有敌人再从洞内钻出来。吴江龙这才小心地走过去,挨个检查尸体。确认四个人都死了,探身向洞内看了看,大着胆子下到洞内。 洞内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吴江龙一下子去了方向,顿感恐慌。眼前,什么也看不到。伸手,什么也抓不到。吴江龙手舞足蹈地在洞里折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墙壁。他怕受到敌人袭击,便靠着墙蹲下,以便尽快适应洞里的环境。 过了一会,吴江龙觉得眼前有了微光,影影绰绰看见了洞底。这是一个竖井般的洞口,有一个缓坡,从这里伸向高处。吴江龙判断着,这个缓坡可能通向山顶。 吴江龙就觉得身体微微发抖。他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钻入地狱一样的黑洞。尽管知道里边没有妖魔鬼怪,但他还是心跳个不停。越是心跳,手里的枪握的越紧。吴江龙给自己吃着定心丸,“怕个逑,不就是几个龟儿子吗?”话是这么说,可身体还是不停地抖。他知道精神抗不住肉体了,所幸就冲过去,看看到底有啥。于是吴江龙端着枪,顺着缓坡,一步步向前『摸』。过了十几分钟后,吴江龙从小洞内钻了出来,眼前却出现了更大的一个洞。大洞非常宽阔,直径足有五六米,而且里边点了好多火把,亮亮堂堂的,可看见有人走动。 吴江龙伸直腰,尽量舒展四肢,好让自己倦曲已久的身体舒服一些。突然,从亮光处跑过来一个人。这人看见他后,嘴里叽哩哇啦地吼了两声,没有停步,便向另一处跑去。 吴江龙也不知道他说什么,看样自是喊自己。于是便跟着那个向前跑。那个人也不回头,一直来到一个小洞口处,打开门便钻了进去。吴江龙站在洞门处敢进,他可不想再受小洞的折磨了。 正在他犹豫着进还是不进时,进洞的那个人又钻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一箱弹『药』,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句,就把弹『药』箱塞给吴江龙。吴江龙没接,那个人感到诧异,一抬头,看见了吴江龙头上的五角星。立时就吓傻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吴江龙抡起机枪,狠狠地在这个人的头上砸了下去。 吴江龙抱着探密心里走进小洞。只见洞内垒砌着各种弹『药』箱,把十几平方米的山洞塞的满满的。吴江龙走进一个中文写着的弹『药』箱旁,掀开盖,从里边提出十几枚揣到怀里,“鬼儿子的,有这些好东西。他又打开一个子弹箱,给轻机枪压满了子弹,这才走出来,顺着那个人刚才的来路,慢慢向前走。 山洞越来越亮。一轮圆圆的光束,从远处『射』到了洞内。这时,机枪的扫『射』声,炮弹的爆炸声,全都顺着光束飘到吴江龙跟前。 “噢,这是敌人事。”吴江龙明白了,自己误打误撞竟然进了敌人军事重地,吴江龙笑了,“龟儿子的,老人深入狗『穴』了!” 吴江龙向洞口看过去,十几个敌人匆匆忙忙地,有的打枪,有的『操』炮,有的忙着搬运弹『药』。 一个敌人见吴江龙过来,便朝着他叽哩哇啦地喊,看那样子是嫌他走的太慢。 吴江龙掏出一颗,“你想快点,那老子就送你回家。”一拉拉环,便投了出去。 那个敌人发现有东西飞过来,急的大叫,再叫也晚了。尽管这个敌人迅速扑到在地,身边还是落下三颗,冒烟着烟在地上『乱』滚。 “轰轰轰” 三颗爆炸后,洞里的一切声音都静了下来。 吴江龙从地上爬起来,晃动着脑袋,抖掉了盖在上边的石头碎块,贴着墙壁晃晃悠悠地向前『摸』。他没想到,在山洞爆炸,威力要远远超过外边。要知道是这样,他就不会投过去三颗了。十分后怕,要是再多投一颗过去,可能连自己都的报销在山洞里。 吴江龙正晃晃悠悠向前走着,突然从身后『射』过来一串子弹。 “啪啪啪” 子弹击中洞壁,飞起一片火星。 吴江龙意识到后边有人在向他『射』击,他不敢回身,飞快地向洞口跑。找到一个掩体,敢紧着卧倒还击。 朝他『射』击的那个人,一边向他扫『射』一边向这边靠,显然是想用火力压制住吴江龙,然后到近前再把他消灭掉。 由于距离太近,而且吴江龙受到的是突然袭击,他跟本就不敢『露』头,也没有反击机会,只好趴着不动。只要他一『露』头,脑袋开定开花。吴江龙趴在地上是又急又气,思忖着怎么出去。 直到这个敌人把枪膛里了子弹打光,枪声才停了下来。 趁此机会,吴江龙一个侧翻,滚向一边,看准机会举枪朝着来人『射』击。吴江龙一看这人认识,正是他刚才用机枪在弹『药』库砸的那个敌人。 “龟儿子,老子饶你一命,你还想报复。”说着,手里的机枪就响了。 那个敌人知道换子弹已经不可能了,手里也没闲着,不知啥时,已经举起一颗,扬起手来正准备朝吴江龙这里扔过来。 就在他扬手之即,吴江龙的子弹先他一步到了,几发子弹“噗噗”地钻进身体。这个敌人一抖擞,掉在地上,“轰”地一声爆炸了,把自己来了个“厨师掉油锅,自炸自”。 洞内再次静下来。吴江龙顺着洞口向山下一看,峭壁下面正有许多中国军人向这里进攻。 吴江龙高兴地喊“弟兄们,上来啊!我把这的龟儿子干掉了。” 尽管他喊的很响,但声音一出口就被山下的枪声、炮声给吞食了。 吴江龙一个人在山洞里『乱』蹿,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软梯。他急忙固定好后,顺着山涯放了下去。他刚放下软梯,就发现洞子深处又冲过十几个敌人。吴江龙赶紧跳回掩体后面,准备进行『射』击。 隔壁山洞的敌人听见这边又是枪声,又声爆炸声,猜测这里可能失守了,于是派过来十几个敌人进行争夺,再次夺回出洞。 过来的这些敌人,见山洞里只有吴江龙一人,便嚎叫着肆无忌惮地向前冲。 “哒哒哒” 瞬时间,密集的子弹在吴江龙身边形成一张火网。 吴江龙趴在掩体后,被压的抬不起头来。低着头向旁边一看,发现有一挺重机枪放在那。吴江龙看见机枪后,就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敌人停下来,等他过去把机枪弄到手。 吴江龙摘下帽子,用枪顶着,放到掩体的一侧。帽子刚一放上去, “哗”地一下子,敌人把所有子弹都朝着帽子『射』了过来。 吴江龙借着这个功夫,悄悄爬到那挺重机枪下,突然站了起来,握着机枪就是一阵猛扫。 敌人被突然出现的机枪扫倒五六个,剩下的,有的往回跑,有的原地卧倒。 吴江龙一边扫着,一边喊着“来呀!来呀!我叫你军事强国,我叫你世界第三,有种就过来!” “哒哒哒”重机枪子弹在洞内飞舞,带着各种嗓音,唱出了绝妙的鬼叫声。 吴江龙正在独自地发威,“咔哒”一声,机枪卡住了,再也不叫了。吴江龙低头一看,子弹弹链空了。 对面的敌人一看机枪不响了,知道吴江龙子弹打光了。立时便有四个敌人站了起来,叽哩哇啦地叫着,一边朝他『射』击一边向前冲。 吴江龙扔下重机枪,再次把身体猫在掩体后面。心想,这下可完了,不被敌人打死,就得被捉住。抬眼往山洞外面看,急切地盼着援兵,“怎么还不上来,老子把软梯都放下去了,还这么慢腾腾,要是再晚,就是我死了,我也要咒你们,”他正嘟囔着,就见一个中国军人上来了。这人上来后,就朝对面敌人扫『射』。 吴江龙笑了,“嘿嘿,这还差不多。”他也没向来人打招呼,从地上拾起一支敌人丢下的五四式,反过身来边向山洞内的敌人『射』击。来人也没说话,两人合力将洞里的敌人压制住。 这场战斗下来,四连人员消耗掉了将近三分之一。他们不得不停下来,猫在一个小山寨内进行修整,等待补充新兵。 山寨里早已空无一人。连长史柱国安排好警戒后,便命令全连人员开始吃饭。战士们已经有一天时间没吃饭了,听到命令后所有人就地坐下来,掏出压缩饼干,就着牛肉罐头,狼吞虎唵地吃了起来。 天上、地下全都静了下来。从天空上飘过一朵白云,正以探寻的目光看着这群劳累至及的中国军人。 卫生员贺强从河边提了一桶水来到众人前,往里丢下几片消毒『药』片,没等白『色』完全消失掉,水桶里的水便被战士们喝光了。 吴江龙走过来,提起水桶问贺强,“从哪弄的水?” 贺强指了指远处。吴江龙便和班里的几名战士跑了过去。 他们一边洗脸一边说笑,河边上立时响起欢快声。 忽然一个战士觉察出什么,凝眸向远处看,只见上游不远处的河里泡着几具敌人尸体。这个战士突然跑上岸,边呕吐,边向吴江龙等人示意。。 吴江龙他们看见后,也都跟着从水里跳了出来。吴江龙看看水桶,无奈地摇摇头:“死人就死人!怎么也不能活人让死人给渴死。”于是提着桶向上游走。其他几人也跟了上来。 那个呕吐的战士跟了几步后,便停下不走了,说,“你们去!我在这等你们。”说完,便靠近一个草丛坐下来休息。” 几人刚走出十几步远,就听身后传来凄厉惨叫声。吴江龙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敌人握着一把战备锹,已将这名小战士的半拉脑袋切了下来。 众人一时慌了。 敌人杀死小战士后,又大胆地朝吴江龙他们扑过来。 吴江龙扔下水桶,急忙摘枪。两个人几乎是在刹那间碰到一起。 吴江龙抬起手里,顶着敌人胸膛扣动板击。一阵沉闷响声过后,从这个敌人身体上“噗噗”穿出了几个血洞。吴江龙几乎是打净了枪膛里的所有子弹,枪声才停下来。吴江龙没等敌人倒地,接着又飞起一脚,将这个敌人踹的飞了起来,“哐”地摔在地上。 淡淡的硝烟随着山风飘飞着,飞过了树梢,飞过了山涧。浓浓的味,诱发着军人独爱的香气在山谷中游动。爆炸后的碎石、土块,『逼』迫着深绿『色』的草皮不得不翻动身体,换了另一种浅黄『色』姿势,静静地躺倒了一动不动。斑斑驳驳驳的,燃尽了邻人肢体的草丛,挨着白『色』的灰烬静静地伫立着。没有燃尽的灌木,望着远山将要落下去的残阳,凄凉地叙述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场最惨烈战斗。 三十三、修整四小时 三十三、修整四小时 战争的脚步一但迈开,就像时间钟摆一样“哒哒”地永远向前,带着危险,带着疲惫,带着鲜血,直到耗干了它庞大机体中的所有润滑剂,才在干涩的刺耳声中戛然而止。 然而,这场战争并非如此,它摆脱了传统战争的常规,迅猛如惊涛骇浪,和缓如太极有度。不霸气、不张扬、不荼毒,用战斧劈开了混沌世界,给自己,为邻人争来了和平的 “四个小时,就四个小时。”营长向史国柱传达团长池永杰命令。 四个小时的修整时间,对于这支连续穿『插』五天的先头部队来说实在太少了。人员伤亡过大需要兵源,体力透支需要恢复,弹『药』消耗需要补给,等等一系列问题摆在史柱国面前。 从团部出来,史柱国紧皱眉头,自顾自地向前走着。在他身后还跟着分给四连的二十二名新兵。这些新兵们屁颠颠的几近于用小跑的步子,才能跟得上大步流星的史柱国。 进了寨子,看到老兵们一个个邋邋遢遢地躺倒一大片。胡子老长,眼圈赛熊猫般地黑,身上的衣服、帽子、胶鞋更是不堪入目。新兵们傻了,怀疑地看着地上这些人。这是解放军吗?在国内个个可是衣官楚楚,仪表不凡,牙白脸净,身姿笔挺。走在大街上,绝对能凝固住大批少男少女的眼球。不然的话,怎么会有那么多青年,吵着爹妈,宁可拖关系走后门,非要当兵不可。个别青年,还真就是为了这身漂亮绿军装来的。怎么才几天功夫,这些解军战士一个个竟变成了现在这样。 新兵们一边往前走,一边四下看。估计在这二十多名新兵里边,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起来,起来,认识一下你们的新伙计。”史柱国在一个战士的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 听到连长喊声,有的动了动,有的睁眼看看,竟然没有几个人起来。他们实在是太累了,累的连话都不想说。既然连长大人放话让休息,他们又怎么能把这宝贵时间用在看新兵身上呢! “嘿,我说你们这些小子,怎么,本连长的话不管用了。”史柱国加重语气说。 “连长,就这么会功夫,让俺睡会。”李森军帽盖住头,求情似地说。 “好好,你睡,你睡。我现就分兵。我给你说啊!这次带回来的,可都是从老部队抽的,你若觉得不满意,可别说我偏向谁!” “一会,就一会。”李森继续保持着睡姿。 “不行,”史柱国拉长声音,“我可没那多时间。说完,转向通信员,“通信员,把花名册拿来。咱现在就分兵。” “好好,我不睡了。”李森从地上坐起来。 “这还差不多,我说你们这几个家伙。”史柱国一指靠在李森身边的另外两个排长,新兵来了,也不表示表示?” “对啊!”李森噌地从地上站起来,“弟兄们,咱新伙计来了,起来欢迎。” 李森这句话还真管用,躺在地上的几十名战士全都站了起来。虽然不成队形,站的『乱』七八糟,但还是暴发出一阵热烈掌声。 “什么呀!这叫,这也算欢迎仪式?”史柱国看着李森说,“李森,你可是今天的值班排长。埸面热烈不热烈,搞的红火不红火,全都在你。” 李森咧咧嘴,然后朝老兵们呶了呶,“连长,弟兄们都这样了,哪还有什么劲头搞那些花架子。我看都是自己弟兄,咱就免了!养养精神,好打那些龟儿子。” “我看也行。”史柱国做同情状,点点头,“只要让新兵同志们感到亲切就行。 李森转向新兵,“弟兄们,我是值班排长李森。你们新来乍到,有照顾不周之处,都冲我说。”忽然想起了什么,转个话题,“新兵弟兄们,你们要是没吃饭,我们有。”转向老兵,“谁还有吃的,拿出来给新来的弟兄们。” 一听这话,几个新兵忙着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罐头食品,“排长,我们有。” “噢,有就好。你们吃。”说完,又朝肖勇喊,“四班长。” “到。”肖勇答应。 “你去连长那,负责把分给咱的弟兄们领回来。” “是。” 李森说完,也不管别人怎么着,就觉得没自己啥事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向背包,头一低,自顾自地呼呼睡去了。 分到各排的新兵都是刚刚从国内抽调出来的,参军时间长短不等,有的一年,有的半年,还有的也就两三个月。为什么兵源如此新呢!按着我军惯例,老兵退伍一般都在十月或十一月前后。新兵要等老兵退役,腾出营房后才能到达部队。新兵入伍后,一般都要经过三个月的新兵训练,学习各种军事知识和『操』枪技能。这时的新兵,一般也就是刚刚学会些轻武器『射』击,投掷。对于什么轻机枪、重机枪、火箭筒、 无后座力炮等专业技能较强的训练科目从没训过,几乎等于零。至于那些齐步、正步类的东西在这根本就没用。所以,这些经过几场战斗下来的老兵们,深切体会到军事水平的重要『性』,他们迫切需要一些有军事技能的战友来做为自己生命中的可靠力量。 肖勇带着八个新兵站到李森面前。李森睁开眼,在一个个稚嫩的脸上扫了一遍,皱紧眉头,“四班长,把他们分到各班,多的多给,少的少给。” “是。”肖勇答一声转身。 “分完后,你让五班长、六班长一起过来。”李森补充说。 肖勇分完新兵后,和五、六班长聚拢到李森跟前。 “我跟你们几个说,”瞅了瞅远处的新兵,“这些新兵蛋子都是刚上战场,一仗没打,一点经验没有。你们几个都给我听好了,打起来要关照着他们点,别光顾着自己冲,不能让他们一仗下来小命就没了。” “给咱这么多新兵,这仗怎么打!”五班长发愁地说。 李森手点着五班长,“你说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觉着自己行呢!新兵怎么了,新兵也能打仗啊!你让四班长说说,那个吴江龙怎么样,不也是新兵吗!他打的比老兵差劲吗?” “吴江龙那样的有几个!还不是九犬一獒。”五班长小声说。 “丁威同声,”李森叫着五班长名字,“一颗红心永向党,革命战士在培养。吴江龙还不是咱培养出来的!”见五班长不吱声,李森接着说,不要把自己想的什么都成,关键是要煅炼他们,让他们在战火中成长。”说到这,李森不由自主地笑了,“哈哈!我怎么也跟教导员似的,上开政治课了。” 三个班长跟着他一齐笑。 “算了,算了。”李森看看手表,“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时间,你们各班抓紧开一个班务会,让那些老兵们给新兵讲讲战场注意事项。 远处传来坦克隆隆声。不一会,一辆标志着八一坦克的巨大身影出现在寨子里。 吴江龙老远就看见了炮塔上的101数字,跳起身,跑到李森跟前,“排长,你不是要上坦克吗?” “啊!”李森一时没明白过来。 “我哥们来了,走。”吴江龙拉着李森朝坦克跑。 101坦克在两人跟前停下。 “咳,吴江龙。”陈锋掀开舱盖向吴江龙打招呼。 “陈班长,这是我们排长,他想坐你们坦克。”吴江龙向陈锋介绍说。 “好,好。李排长,请上来!”陈锋邀请李森。 李森跳上坦克,在上边转了一圈,咂着嘴说:“真是个大家伙,铁疙瘩,又经摔,又着打。” 吴江龙一拉李森,“排长,你再上里边看看。”李森跟着吴江龙钻进坦克内室。 李森羡慕地看着里边装备,“呵,这么多机关,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啊!” “排长,好开,跟拖拉机差不多。我也会。”吴江龙一板正经地说。 陈锋在外面笑着说,“你这个吴江龙啊!一心想开我这个坦克。趁你们排长在这,你痛快给我一句话。你要是加入我们坦克部队,我就让你开。” “原来你小子拉我来这,是想跳槽。”李森盯住吴江龙。 “不是,不是。”吴江龙忙着解释: 李森跳下坦克,头也不回地说:“没门。” 吴江龙紧跟在后面,“排长,我没有,真的没有。” 陈锋在车上大笑,“李排长,真是小心眼。怎么一句玩笑话就恼了呢!” 李森停住,回过头说:“谁恼了,我是说这小子不地道。才跟你们几天啊!就想把我这个老排长给甩了。他是看谁的锅大就想跟谁混饭吃。这样的人,我怎么会给你呢!不行,不行,我还得好好教育他,啥时教育好了,啥时再给你们老大哥部队。” 陈锋等李森说完,先是一阵大笑,接着说,“怪不得有吴江龙这样的兵呢!今天我算长见识了,原来他的排长也是这样。真是有啥样的领导,就有啥样的兵。” “你,啥意思?”李森不明所以地问。 陈锋跳下坦克,掏出一支烟递给李森,“我是说吴江龙打仗狡猾狡猾地,原来他的排长,打仗也是一样狡猾狡猾。”说完,两个人一起大笑。 李森在陈锋胸前轻轻擂了一拳,“你这人,一看就是哥们,可交。” “我说排长同志,拉山头,搞帮派,可是要犯错误的。”陈锋戏谑李森。 吴江龙傻呼呼地看着陈锋:“班长,咱们在一起那长时间,我怎么就没见你说恁多话呢!” “傻小子,那会不是有咱连长嘛!在领导面前,还是少说为好。”陈锋接着说,“你在看你,在我坦克那会,你多狂,怎么这会在你排长面前,你就成了呆子呢!” 吴江龙『摸』『摸』脑袋,红着脸看了眼李森,“我啥时都这样。” “没错,这小子除了打仗勇敢,别的,啥事都是吊儿啷当!”李森绷着脸补充一句。 “排长,我啥时吊儿啷当了?”吴江龙急了。 李森哈哈大笑,朝着陈锋说,“你看你看,这才叫真人面前不让说假话。” 随着一阵轰隆声,又有几辆坦克开进寨子。 李森转向陈锋,问,“你们这是?” 从现在开始,我们坦克排配属你们连完成任务。 三十四、桥头战事 三十四、桥头战事 “嘟嘟嘟”急促哨音在寨子内响起。 “集合、集合”肖勇听到哨音后,噌地从地上跳起来,一边整理着装,一边哟喝着。 “真困啊!班长,再睡会。”吴江龙可怜巴巴地说。 “没听见集合哨吗?”肖勇不高兴地说,“你再磨蹭一会,寨子里可就剩你一个了。” 吴江龙没听见似的,继续赖在地上不起来。 “吴江龙,我再说一遍,你到是走不走?”肖勇喊完后心里琢磨,“这小子今天是咋的了,平时都很痛快,这会怎么孬了呢!” 一名小战士轻声跟旁边人说,“我看他那脸『色』不对劲,莫不是生病了。” 肖勇受到提醒,接着问:“吴江龙,你是不是有啥不舒服。” “不舒服又咋地,反正也没得车坐!”吴江龙赖皮地说。 “即然这样,那你就等车坐。我们走。”肖勇真的生气了,不再理会吴江龙,向全班下口令,“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跑步走。” 吴江龙见全班真的要走了,这才狠劲地在肚子上『揉』了『揉』,牙关一咬,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我可不再这呆。”紧跑几步站到了队尾。 “你小子不是牛嘛!有种就再这呆着,等车来了拉你走。”肖勇一边跑步一边数落吴江龙。 吴江龙再次按按肚子,嘿嘿一笑,掩饰住了脸上痛苦,讨好地说:“班长,跟你开个玩笑,你到认真了。” “开玩笑。我知道你也没这个胆。你一个人敢在这?” “嘿嘿,班长,你算说对了,我还真没这个胆。” 吴江龙如何不知道敌人特工的厉害!由于占据寨子的我军人员多,而且一直有后续部队上来,所以敌人不敢『露』头。一旦天黑了,或者没有大部队。特工就会像苍蝇叮烂肉般地嗡嗡叫着从四面八方围过来。掉队,不当战俘就得战死。 这时,寨子各处的“欻欻欻”跑步声,一直响到史柱国面前的空地上为止。 史柱国往空地上一站,看着不断跑过来的战士,脸上不易觉察地闪过一丝笑意:“这就对了,平时吊儿郎当地无所谓,但是命令下了,就得不折不扣地给我执行。” 李森把队伍排列整齐后向史柱国报告:“报告连长,部队集合完毕,应到112名,实到98名。” 听到这个数字后,史柱国心里一沉。出国时,这个连队齐装满员。战斗班、炮班、机枪班,加上连里的干部共有战斗人员112名。一路下来,副连长没了,副指导员没了,一排长没了,再加上那些牺牲、受伤的战士们,总共损失三十多人。他望着队列里的这些新面孔,真不知该对他们说些什么。鼓励他们英勇作战,奋勇杀敌,为祖国争光。这些当然会说,但说了之后呢!也许他们还没来得急领会,就可能在下一场战斗中牺牲掉。他史柱国不是怕打仗,也不是怕死,他怕的,是再次失掉这些战士的生命。 指导员见史柱国半天没说话,走过来问:“老史,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史柱国从思索中恢复过来。 “要是不舒服,我来讲!”指导员探询地说。 “好。”史柱国把讲话让给指导员,自己退到一边,心里暗暗自责,“我他妈这是怎么了,怎么开始婆婆妈妈地啦!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死一些人,就把我吓住了。别忘了,敌人死的比我们还多。”史柱国给自己吃着宽心丸,渐渐变的平静。 “同志们,本来是准备让大家歇上一晚的,但是,前面的任务非常紧迫。如果我们稍有迟延,就可能让包围圈里的敌人逃跑,其结果也就失去了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的重要意义。为此,上级要求我们,尽快地冲上去,和兄弟部队一起,把高平之敌铲除。你们说,在这紧要关头,我们能躺在这睡大觉吗?”指导员直入主题,加上他那洪亮声音,立时起到了鼓动作用。 “不能。”队伍中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两个字。 “对,不能。我知道你们很累,很苦,已经有好几天没睡觉了。但是,为了最后胜利,我们必须做出牺牲,只要能克服各种困难,英勇杀敌,就没有打不败的敌人。我们要打出军威,打出国威,为祖国争得荣誉。” 部队离开寨子,继续向南挺进。 配属给四连的110坦克冲在了最前面。 吴江龙站在炮塔上,面前摆着一挺高『射』机枪、一挺重机枪,还有一支四0火箭筒。(朋友们看了,可不要认为我这是瞎编,这还真有真人真事,完全有资料可查。战争,就是让许多不可能变为了可能,千万不要抱什么抵触情绪。我军创造的许许多多奇迹,足能证明这一点。加强坦克的火力密度,这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重要方法。) 在另处几辆坦克上也站满了中国军人,还有一些挤不上去的,就只好跟在后边一路小跑。他们可舍不得坦克这个屏障。有了这个大家伙壮胆,要比肉体直接面对敌人枪弹强的太多太多。 走了一会,行进的队伍中开始有人嫉妒吴江龙了,一个战士轻声说,“这小子,啥时跟坦克兵混熟了,竟然进了人家炮塔。牛就牛!怎么还弄了三个重家伙,他一个新兵蛋子,会用吗!” “哎、哎,哎,你别在背后『乱』说话啊!”有人替吴江龙辩解,“那几仗,他比你差吗?吴江龙向前冲的时候,你钻哪去了?” 说小话的人不言语了。 “我听说,这小子失踪这两天,还真打了几个大仗呢!”一个战士说。 “还真怪了,平时看他吊儿郎当的,打仗却是个好手。”另一个战士『插』话。 “这你就不懂了。调皮捣蛋,那叫机灵。战斗一打响,人家不但不怕死地往上冲,还会闪子弹。哪像你这个呆头呆脑的样子,除了老实、听指导员的话,别有企图外,其他的还真看不出来。”这个战士边说边做了个怪样子,“打起仗来不会藏,不会躲,枪打的又不准。要是,咱们大伙都跟你一样,让敌人知道了,还不高兴死了。” “我揍你。”那个战士在他身上擂了一拳。两人哂笑。 “别闹了,跟上。”李森制止。 两个战士一吐舌头,互相扮了个怪像不再说了。 110坦克转过山弯,一座木桥呈现在眼前。 这是一座横跨大峡谷的木桥,桥宽两三米,桥长四十多米。在桥下十几米落差的谷底中,一条溪流澎湃着顺山势而下。撞击山石的“哗哗”声清脆悦耳。 110坦克缓慢地开上木桥。 “好长的桥呀!”吴江龙感叹着。 突然,从对面山上的石洞和树丛里『射』来一阵密集子弹。“哒哒哒”子弹打在坦克上,发出“当当当”响声。 陈锋在坦克里喊,“吴江龙快下来。” “不行,敌人发『射』怎么办。”吴江龙握住高『射』机枪枪柄,向对崖搜索。 “哒哒哒”一个树丛后,有一挺机枪正喷着火舌向坦克『射』击。 “龟儿子,可让我抓住你了。”吴江龙扣动板击。 “突突突,”威力巨大的高『射』机枪子弹击断树木后,将隐藏在那挺机枪后面的敌人掀了出来。 吴江龙担心有『射』过来,一边盯着对面火力,一边响坦克里喊:“班长,冲过去。” 陈锋加大油门,冲上木桥。 由于桥面比较窄,坦克不得不撞断两边水泥护栏,两条履带分别在桥上留下四分之一空隙,免强着缓缓向前开动。 走上桥后,110的速度慢了下来。山上敌人抓住这个机会拼命向坦克倾泄子弹。 吴江龙觉得高『射』机枪子弹『射』的不够密实,又换过一挺重机枪。不停地晃动身体,对山上火力点进行压制。 突然,吴江龙发现左前方的树丛后火光一闪,知道这是一枚,急切地向陈锋喊:“朝前,。” 陈锋加大油门,坦克猛地向前一纵,蹿出五六米远。擦着炮塔边沿飞了过去。 吴江龙骂道:“好小子!我看你这会往哪跑。”说着狠狠扣动扳机。 “哒哒哒。”机枪子弹打飞了树叶,噗噗噗几发子弹『射』中这个敌人身体,眼瞅着他扔下火箭筒,仰倒在地上。 110坦克冲过桥面,迎着对面山坡向上冲,意图消灭山上敌人。但它没走多远,便被卡在了土坎下。 山上敌人害怕其它坦克也跟着冲过来,便拼命地向桥上发『射』炮弹、,想要炸掉木桥,阻止我军前进。 110坦克为了压制住敌人火力,也朝着山上不停地开炮,掩护后续部队。 敌人一边向桥上倾洒弹『药』,一边分兵包围110坦克,想要在后续部队上来之前,消灭这辆它。 十几个敌人钻出树林,叽哩哇啦叫着,向这里包抄。 吴江龙抱着机枪静静地等着,待敌人靠近后,突然开火。『射』过去的弹雨顿时打翻了四个敌人。敌人见这里有机枪掩护,知道靠不了近前,于是便抱头鼠蹿地又钻回树林。 吴江龙看见半山腰一个山洞内不停地向下发『射』。他放下重机枪,又『操』起高『射』机枪,瞄向那个山洞。打了几个点『射』后,才彻底地压制住了这个火力点。 桥面上,我军坦克一辆接一辆地开过来。步兵借着坦克装甲掩护,也冲过了木桥。 吴江龙见部队都过了桥,刚要松口气。突然,从另一侧飞来一发。打断了高『射』机枪枪管。“啪”地一声巨响,枪管断了,枪身向左下方猛然一旋,巨大的离心力竟然将紧握着握把的吴江龙从炮塔上拔出来,抛出去,飞到车前十几米远的地方。 三十五、战地医院 三十五、战地医院 吴江龙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睁眼看看上面,帐蓬穹顶横竖拉着铁架,一支『液』体瓶子挂在上面,正通过胶管向自己手臂输送『液』体。吴江龙低头看看手上胶布,又『摸』了『摸』有些发胀的脑袋,碰到了缠在上面的绷带,这才知道自己负伤了。 一个女兵从外边进来,看见他『乱』『摸』,急忙制止:“别动。” 吴江龙惊异地望着女兵。这是他出国作战以来,第一次看见的女人。 吴江龙很听话地把手收回来,怯怯地问,“这是在哪?” “师医院。”女兵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来到床边后,伸手掀开了盖在吴江龙身上的单子。 一掀之下,吴江龙发现自己竟然还光着身子。便急忙用手捂住下身,慌张地嚷:“盖上,盖上。” 女兵噗哧一声笑了,“还男人呢!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盖上,能给你换『药』吗?” 吴江龙抬起头,仔细往身体上看。肚子上面不知啥时缠上了两条绷带,交叉着从背后绕过来。他望着这些白布条,诧异地问:“你们,啥时把我弄成这样,我怎么一点不知到。” “你当然不知道,”女兵伸手去解绷带,“你被战地救护车送来时,还昏『迷』呢!” “我在这睡了多久?”吴江龙问。 “一天半。” 女兵的手刚一触到吴江龙身体,吴江龙猛地哆嗦了一下,急忙抬手向外拨,“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吴江龙右手一抬,又觉得自己下身空了,不得不回援,抬眼望向女兵,红着脸说:“大姐,能不能先给我盖上。” “你什么眼神,我像大姐嘛?”瞬间,女兵脸上腾起了红晕。 吴江龙这才注意到,女兵年龄似乎比自己还小。红平果般地脸庞仍然留有少女未成熟的稚气。一对好看的眼睛,在流光异彩中透着温柔。齐眉处卡着一顶无沿帽,半圈黑发『露』在外边。看上去,宽大的绿军装不太合体,罩住了女兵的娇小,显得臃肿。军装,始终有着独特的个『性』。年龄大的穿上不显老,年纪小的穿上也不显年轻。似乎,它能让军人永远都处于朝气、阳刚、成熟、稳健之中。它在收敛着个『性』,张扬着力量。 吴江龙不好意思地笑笑说:“对不起,那就叫妹子。” “不对。”女兵提高了声音,“你还是解放军不?怎么连同志都不会称呼。” “对,对,对,女兵同志,”吴江龙天然的调侃『性』格一下子又冒了出来,“请你把单子给俺盖上。我不想在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跟前,暴『露』我这不成熟的身体。” 女兵不屑地扫了眼吴江龙,捂住嘴笑了:“什么逻辑,还不成熟身体。你知道吗?给你做手术时,我们都在跟前。” “啊!”吴江龙惊呆,“有几个女人。” “师医院的女护士,女医生都在。十几个!” 吴江龙张大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下子合不拢了。 女兵看着他那呆傻模样,一边笑着一边给他重新拉上单子,“你们这些男同志,一来我们这,都一个个装的像个正人君子。负了伤还不让动这,不让碰那。好像我们这些女的,要占你们便宜似的。” “女兵同志,我从小到大没进过医院。除了我妈,就没有第二个女人见我光腚过。”吴江龙说到这,意识到错了,又补充说,“不对,不对,还有你。” 女兵的脸腾的再次红了,发火道,“吴江龙,讲话要注意。” 吴江龙后悔地双手捂住脸,“我的妈呀!我这是说的啥嘛!” 帐蓬门口光线一动,一名男军医走进来,问,“吴江龙醒了?” 女兵向旁边挪了下身体,“醒了。” 男军医掀开单子看了看吴江龙肚子上的伤口,问:“换『药』了吗?” “没有,他不让换。”女兵绷着脸说。 “吴江龙,你肚子上的伤口已经化浓了。每天都得换一次。”男医生说,“你这伤是什么时候负的?” 吴江龙想了想,“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在两天前!” “你太大意了。如果不是这次取出来,弹片还留在里面的话。时间长了,一旦发炎导致败血症,那可不得了。” “我只觉得这里有点疼,没成想里边还有这玩意。”吴江龙满不在乎地说。 男军医在吴江龙头上『摸』了『摸』,问女兵;“查体温了吗?” 女兵摇头说,“还没有。” 男军医火了,郑重其事地说,“董燕同志,你这种工作太度是要出大错的。现在就马上换。” 董燕愤恨地眼神转向吴江龙,埋怨他导致了自己挨批评。 吴江龙转过头,避开董燕,闭上眼睛,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男军医走到门口还不放心地叮嘱董燕:“查完体温,告诉我。” 等男军医走了,董燕便把一腔愤怒发泄到吴江龙身上,“哼,我还真头一次见你这样的兵,看来你的病已无大碍了,换完『药』就可以出院。” “真的?”吴江龙忽地从床上坐起来,行动之快让董燕躲闪不及,眼看着两人就要脸碰脸。。 几乎同时,两个人的脸都红了。董燕一推吴江龙,“躺下,还没换『药』呢!” 哐当一声,吴江龙直挺挺地摔倒在床,闭住眼睛,一动不动。 “吴江龙,你怎么了,吴江龙。”董燕见吴江龙不说话,有些急了,以为她这一推,又把吴江龙摔昏过去了。虽然吴江龙紧闭眼睛,身体一动不动。但经仔细观察,还能发现脸上留有一丝笑意。董燕一下子明白了,判断着这又是个捣蛋的兵。她在师医院里,经常遇到一些没病找病的战士,目的还不是想要围着女兵多呆一会。因此,女兵们也想出了整治他们的办法。 董燕自言自语地说,“唉,又昏过去了,看来还得打一针强心剂。”说着,便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带针头的注『射』器,又拿出一个棉球,在吴江龙手臂上像模像样地抹了抹,然后举起针头,“看样子不扎深点,还真打不进去。” 吴江龙突然挣开眼睛,“我没昏。“ “哼,我就知道你没昏。”董燕放下针头,嗔怪地说。 吴江龙装傻充楞地笑了笑:“是没昏,可不知怎么地,一躺下又睡着了。” 董燕不再言语,只顾换『药』。换完后一句话不说离开了帐蓬。 “唉!终于走了。”吴江龙感叹着开始费力穿衣服。然后下到地上,试着走了几步,感觉行动一点没受限。他笑了,“看样子没事,还能打仗。”但却感觉着左臂上有些发痒。伸手在上边『摸』了『摸』,触倒一个坚硬的针尖状物体。他用力在这部位上『揉』了『揉』,物体竟然『露』了出来。他揪住物体尖部,想拔出来,稍一用力便感觉到了疼痛。“什么东西,这么疼。” 咬着牙一用力,竟然把这个东西拔了出来。这是一块一厘米大小的弹片,上边裹着一层浓血。“这可不太好,化浓了。”吴江龙懂得伤口化浓的严重后果,“不行,走之前也得处理一下。” 吴江龙想到这,便走出帐蓬去找医生,但他又不敢公开自己的伤口。正在踌躇着,就见重燕从远处的一个帐内出来。吴江龙急忙迎上去,叫住董燕。 “小董同志,把你的棉球给我一点。” 董燕看见喊自己的人是吴江龙,吃惊地问:“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没事了,伤好了。” “好什么好,你那是脑震『荡』。” “不是不是,摔困了,睡一觉就好。” 吴江龙的这个理由还真说的过去。累极困极之人,一旦睡着了,你拍他都不醒。在不明真像情况下,十之八九的人都会认为他们是昏死。吴江龙在几天战斗中,跟本就没睡上几个小时的觉。这次从坦克上摔下来,震『荡』加困顿正好承全了他,让他美美地睡了一大觉。若不是有这样的闲功夫,他还真感觉不出左臂上竟然还存留着弹片。 “你不光是脑震『荡』,肚子上还有伤口。”董燕加重语气。 “没事,没事,包上不就好了嘛!你看。”吴江龙说着话,在上边轻拍了两下。 “你要棉球干什么?”董燕不想在这问题上跟他扯。 “我,我有脚气,这会痒的不行,用酒精擦擦就好了。”吴江龙现编现演地糊弄董燕。 “给你,省着点用。战场上可没有多余物资。”董燕掏出一个玻璃瓶递给吴江龙。 “都给我了。”吴江龙有些意外。 “那当然。”董燕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知道吴江龙是个调皮兵,怕一缠上,不定还要怎样呢! 吴江龙举起瓶子看看里边还有多半瓶棉球,笑了,然后美滋滋地将玻璃瓶塞到衣兜内,这才开始四下里打量他所处的位置。 “呵!真不小啊!”吴江龙感叹师医院之大。 师医院布置在山谷里。遍地是绿『色』帆布帐蓬。中央几个稍大一点的,门口均贴着白底红十字标志。远远看见,有许多穿白衣白帽的医务人员出出进进。 在帐蓬周围的空地上,有几十个头缠绷带、吊胳膊、吊腿的伤兵四处溜达。 远处的山顶、山腰处能隐隐约约看见哨兵身影。 吴江龙看了一圈,心里有些发沉。暗想着,就这么点哨兵,如果敌人特工来了,还不得出大事。 谷口处冒起一股烟尘,一直朝师医院方向飘浮过来。不一会,在捌弯处『露』出一辆军车。军车开进医院,停在一个大帐蓬前。军车一停下,便从帐蓬里出来不少人,他们用担架将一个人从车上抬下来,抬进了帐蓬。 吴江龙看着这一切,猜测着车是从前线来的。他盯住军车看了一会,便打定了一个主意,然后快步向军车走来。 “班长,一会走吗?”吴江龙问坐在驾驶室里的司机。 那司机看了看他,说:“走。” 我也是从前线下来的,一会搭你们的车走行吗!” “你是哪个团的。” “215团” “好,一个师。上来!” 吴江龙扒住车箱沿上了汽车。他刚坐下来,就被赶过来的董燕发现了。 董燕老远就朝着发动汽车的司机喊停下。然后,一口气跑到汽车跟前,指着车箱里的吴江龙大声喊:“吴江龙,你还没出院呢!给我下来。” “啥出院不出院的!我又没伤。”吴江龙头一摆,满不再乎。 “怎么没伤,伤口都感染了。”董燕不依不侥,“凡是住院的人,没有出院手续,一律不准走。” 司机走过来说:“小同志,没出院,我可不拉你,下来!” “班长,我真没事。别听她的。”吴江龙对司机说。 “不行,不行。没听人家说嘛!你没出院手续。这样!你在这好好养着,等我下次来梢上你。”司机极力劝导。 吴江龙无可奈何地下了汽车。 男军医在帐蓬里不见了吴江龙,也匆忙地赶了过来。听完董燕汇报后,男军医生气了,批评吴江龙道:“你的伤口已经严重化浓。如果你不老实呆在这,我就把你送回国。” 吴江龙一听要把他送回国,害怕了,陪着小心说,“好,好,我老实在这呆着。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帐蓬时,吴江龙不见了。 三十六、路遇敌特工 三十六、路遇敌特工 吴江龙睡到半夜时醒了,控制不住的思绪信马由缰,思忖着,“没病没啥的,我在这干嘛!”一会『摸』『摸』头,一会又『摸』『摸』肚子,翻来覆去地折腾。不经意间,右手碰到了那个酒精瓶,忽然有了醒悟,“我这两块伤又不算啥,在这无非是换换这个东西嘛!咳,有了它,自己换不就得了,还用得着护士!”想到这,他便轻轻地坐起来。看看帐蓬里的其他几名病号还在呼呼睡觉,便蹑手蹑脚下了地,开始收拾东西。说是收拾东西,吴江龙是在昏『迷』时被人抬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看看床的四周除了那根终不离身的腰带外啥也没有。于是他拾起腰带往身上一扎,穿好胶鞋,系好带子,一切装备妥当。 当兵的就是省事,除了身上背的,还有肩上扛的,几乎所有家当就都在这了,搬多少次家也是轻手利脚。 吴江龙悄悄走出帐蓬,探头探脑向外张望。 山头上已经有了一些署『色』,微微透着白光。但山谷里依然是一片黑暗,只能看清帐蓬的轮阔。营地内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几乎所有生物都处在万籁俱寂之中。只有营地中心的一个大帐蓬内还有灯光。 吴江龙怕被哨兵发现,有意绕着帐蓬,专从黑暗处向外走。走着走着,突然从黑暗处站起一个人来。吴江龙慌忙之下,正要做什么防范,却被对方用枪抵住,一动不敢动了,就听这个人问:“口令。” 吴江龙一住进师医院就属于非战斗人员,成为病号后自然就没有了战斗义务,因此他无从知晓口令是什么。这人一问,还真把他问住了。吴江龙猜测,这人可能是暗哨,于是加着小心说:“我是负伤的的军人,在这养伤。” 吴江龙知道回令的重要『性』,绝不敢说错一点。否则,哨兵把他当成敌人,朝他开枪麻烦可就大了。 “即然是养伤,天还没亮,你『乱』跑什么?”哨兵指责说。 “我,我想上山转转。”吴江龙撒谎。 哨兵觉得吴江龙说话吞吞吐吐,有些怀疑,继续考问:“你是哪部份的。” “215团四连。”吴江龙流利地回答。 “嗯,”哨兵相信了他说的话,对他说,“天还没亮,任何人都不准随意走动。你还是回去!” 在战场上,军人们虽然处于一个师、一个团、一个营的单位之中,人员成千上万,根本不可能互相认识。再加上其他部队掉队人员的加入,生面孔会越来越多。当时又没有什么通行证、身份证之类的东西来证明。一旦敌人特工渗透,凭军装也很难区别出敌我。战场上死伤、失踪的人员到处都是,敌人从哪里不能找到几身中国军人衣服。而且特工们都会说上几句中国话。由于我国的方言非常复杂,就是叽哩哇啦地吐字不清,你也不敢说这就是敌人。 许多部队都遇到过这种情况。部队正在行进,队列中不知何时就搀杂进了敌人特工。他们有的扮成我方军人,有的扮成民工。在我方人员不备情况下,突然发起攻击,致使成班成排的中国军人们受到重大牺牲。如何才能区别出敌我来呢!光凭口令是不行了。敌人就在队列里,而且又能听得懂中国话,口令早被特工『摸』个底透,问也是白问。 这时就有人发明了除了问番号之外的另一种脱裤查特工的方法。当怀疑某人是敌特工时,问又问不出什么,就让他脱掉裤子,检查内裤。这招还直管用,很多敌特工都没能通过这一关。 中国部队有着严格的着装规定,不允许军人着军装以外的任何衣物,包括不允许携带部队配发以外的任何饰物。一个标准军人,可以说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军品,特别是在战争期间更是如此。那些敌特工又怎么能知道这些。他们以为,弄一身军装往身上一穿,就和我方军人一样了,岂不知一个最大了漏洞就在里边。 男军人内裤有着独特的造型。颜『色』深绿,裤管肥大,而且扎腰的不是什么松紧带,是一根两三尺长的绿绳,市面上没有这种东西。那可是男军人的唯一,军队的品牌。只要把那些可疑人员控制住,『逼』着他们脱掉裤子,如果下身不是这种内裤则是敌特工无疑。 有人说,要是不穿内裤怎么办! 这不可能。军队毕竟是军队,有着严格的纪律约束。军人睡觉不得光身子,其中就是指不允许不穿内裤和不穿背心。哪像现在的有些男生,天一热就光着身子在男生宿舍里『乱』跑,什么都不顾了。笔者就曾经在一所大学里看过这一目。虽然是同『性』,可背人之处,还是背着点好啊! 所以,在这场战争期间。中国军人们发明了除口令、查问番号之外,又加上了这一特殊方法。你还别说,这方法真管用。几次部队行军时,稀哩哗拉搀杂进了不少穿着中国军人服装的人。指挥员胡涂了,不知他们是从哪来的。这么多人怎么问,要是真正的我方军人与敌特工混在一起,弄不好还会暴『露』我军秘密。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个指挥员就下口令,“脱掉裤子。”敌特工们也不明白怎么会事,因为正有许多军人盯着他们,在没有暴『露』之前,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听话地跟着其他人脱。这一脱不要紧,他们还真的与中国军人不一样。指挥员二话不说,命令手下人,“把这几个内裤有问题的,全都抓起来。” 军人们麻利地一下手,来的几名特工一个不漏地被抓了个现行。他们临被带走时,也没弄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 哨兵知道吴江龙是伤员后,也就没在为难他,只是让他赶紧回屋睡觉。 吴江龙虽不甘心,但又不敢『乱』动,谁知道说不定啥时再从什么地方冒出个暗哨来。万一哨兵不慎,啥也不问就开枪,自己还不是白白死掉。没办法,还是回床睡觉!当他快走到帐蓬门口时,看见有一辆气车驶进营地。吴江龙立时有了主意,“我出不去,汽车可以出去啊!”随后,他又悄悄地接近汽车,在一个暗处藏了下来。等汽车上的人都下来后,他悄悄地爬了上去,将一个苫布盖在身上,躺在车箱内。 不一会,汽车又驶出了营地。 吴江龙也不管汽车开往什么地方,反正只要是一直向南走,就能找到自己连队。 吴江龙闭着眼,似睡非睡,任由汽车随意颠簸。 忽然,汽车停下不走了。他偷偷地掀开苫布向处看。只见公路上站着两名持枪的中国军人。他们截住汽车后,命令车上的人下来。吴江龙以为,这又是值勤的哨兵,检查过往车辆纯属正常。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干部走下汽车,跟那两个军人不知说些什么。看那意思两个持枪军人不同意,比划着要让司机也下来。干部回身向司机打招呼。司机跳下驾驶室,向三个人跟前靠近。突然,一个持枪的军人抬起枪『逼』住了司机和干部。另一个人则端着枪来到车后检查车箱。 吴江龙怕被人发现,急忙又用苫布将自己罩住。 过来的军人走到车箱后,一手抓枪,一手扒车箱向里看。仔细瞄了几眼后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跳下车,又向原处走去。到了另一个军人跟前后,两人叽哩哇啦地说起了越南话。 司机和干部一听不对,这两名军人不是自己人,是敌人。干部使了个眼『色』,司机飞身向持枪敌人扑去。就在这时,枪声响了。司机和干部瞬间便被敌人击倒在地。 吴江龙听到枪响,再次钻出苫布抬头向外看。只见那两个持枪的军人,正拖着司机和干部向坡下走。心想,“遭了,这是敌人特工。怎么办?”看看自己空着的两手,就是采取行动,也会跟被枪杀的两名中国军人一个样。 吴江龙没敢轻举妄动,他也不想逃跑,准备等机会收拾这两名敌特工。等两个敌人上了汽车后,他又把自己隐藏起来。 这辆军车被敌人抢劫了,他们驾驶着它继续向南行驶。 吴江龙躺倒在车箱里,挖空心思想着对付两名敌人的办法,“龟儿子的,只要你敢往南走,老子就有办法收拾你们。 汽车行驶了一会,在一个山弯处停下。 一个敌人从驾驶室跳下,来到坡下草丛内,在里边扒拉几下后,拖出一个大包,扔到了车上。 吴江龙等汽车开动后,悄悄钻出苫布,扒拉开袋子,看清了里边装的是几包,心里一惊:“他们弄这些干什么?” 没等吴江龙想明白,汽车再次停了下来。 吴江龙怕被敌人发现,又慌忙钻进苫布,透过一个小洞,觑眼向外瞧。 两个敌人来到车箱上,拖下那个包,向公路上的木桥走去。 吴江龙等敌人下了车,判断着脚步声。待他们走远后,才探出头向外看。 在汽车正前方有一座长木桥。吴江龙一看之下,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憋着劲想了一会,记起这座桥就是他当初他被打下坦克时的那座。吴江龙忽然明白过来,“这两个敌人是想要炸桥。” 想到这,吴江龙急忙钻出苫布,就要下车去阻止。但一细想,这样做不行。光凭两个拳头去与两个持枪敌人博斗,不等到跟前,就会被人家干掉。但是,如果不上前保护,一旦木桥被敌人炸掉,我军的后勤运输、兵源输送都会受阻。吴江龙在车上急的抓耳挠塞,一时也想不出个办法。最后决定,实在不行就下去拼命。 吴江龙一边琢磨对策,一边向车外观察。 只见桥上的两名敌人一个在桥上向下丢,一个在下边安装。两只就靠在桥栏杆上。 吴江龙一见,知道机会来了,于是便悄悄地下了车箱。 这时,从北边传来了隆隆坦克轰鸣声。 吴江龙知道,这是我军坦克部队快要接近这座木桥了。两个敌人也听到了这个声音。桥上的那个敌人向北方看了一眼,随即便朝着桥下喊叫,意思是让他加快安装速度。 “不能等了,再也不能等了。”吴江龙撒开两腿,突然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木桥猛冲。 正在桥面上向下递送的敌人,听见脚步声后回头向北看,发现正有一名中国军人向他这个方向狂跑。这个敌人警惕『性』还算很高,丢下,向立在桥栏杆上的扑去。 三十七、木桥战斗 三十七、木桥战斗 吴江龙还算聪明。 桥上的敌人是特工,无论从作战素质,战斗经验,战斗技能等等方面都不是吴江龙这个新兵一下子就能解决掉的。何况对方是两人,手里又有武器。吴江龙即使是有很高的武功,空着两只手,从几十米外的地方向桥上冲。万一被敌人发觉,动作再迅速,也比不过枪膛里『射』出的子弹快,其结果无非是被『射』杀,光荣牺牲。 牺牲,对于军人来讲固然很褒扬,很壮烈,很荣光。但战争的目的要的不是这个,要的是牺牲的价值,牺牲换来的成果,用鲜血和生命筑成的长城。不怕死不能说明是勇敢,只能算作一种胆识,一种战士必备的条件。有勇、有谋、善战才是合格军人的一项基本要求。 在近十天的战斗中,吴江龙逐渐成长起来了。早已不是山头上观风景,差点被敌人炮弹炸死的楞头青,也不是抱着枪,不管不顾向山洞里硬撞的小『毛』头。他开始学会分析形式,知道什么叫避重就轻,也懂得了什么是消灭敌人,保存自己的重要关节点。 吴江龙丢掉了和敌人拼命的莽夫想法后,驾着汽车向桥上冲去。 正在向桥下递送的那个敌人,见汽车向自己冲过来,而且驾驶汽车的又是中国军人,顿时懵住了。楞怔也只是短短的几秒中,刹那间便明白了是怎么会事。特工就是特工,不仅头脑灵活,而且反应迅速。只见他抓起立在桥栏杆上的,麻利地向开过来的汽车『射』击。 “哒哒哒” 子弹击碎了驾驶室的玻璃,响起一阵玻璃爆碎声。 吴江龙看到敌人举枪,便把头低下去,两手把住放向盘,躲着子弹向前开。 子弹不停地拍击着驾驶室,在上下翻飞的同时,猛烈地与汽车上的钢铁交相撞击着,“当当当”响个不停。 “嘭”的一声,钢铁与肉体终于碰撞在一起。在短暂的接触后,牛顿定律记算出了强大惯力,按着抛物线走势,将肉体飞行曲线画成了半弧,斜着飘落到桥下。 撞击开这个敌人后,吴江龙猛地左打方向盘,一个急杀,将车停在桥上。吴江龙趴在方向盘上半天没有缓过劲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来的是那股劲,竟然完成了平时想也不敢想的飙车动作,简直就是来了个大飘移。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急中生智,更准确地说是急中生巧。 吴江龙喘息未定,想起了桥下的另一个敌人,便匆忙跳下车,往存放的地点跑。 桥下的那个敌人听见汽车撞击声音后,探出头向桥面上张望。当他看清发生的一切后,也认为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在空旷的山谷中,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名中国军人,而且这名军人又知晓他们要炸桥,竟然还开着汽车撞飞了自己的同伴。 因为这个敌人没有听说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所以一时没转过弯来。他还想继续琢磨下去,可吴江龙不给他思考机会,直接向他冲了过来。 敌人一见大事不好。虽然吴江龙没枪,他自己也没枪。凭着吴江龙那种气势,便想到空手格斗肯定不是对手,于是想到了逃跑。这个敌人不等吴江龙靠近,慌忙跳上桥面,顺着木桥往前猛跑。 吴江龙伸手去抓,想用子弹把敌人『射』杀,为那两个牺牲的中国军人报仇。当他拣起后才发现枪管已经被汽车轮胎轧弯,根本就『射』不出子弹。于是他扔掉,向前去追。跑了几步又停下,骂了句,“『奶』『奶』的,我看你能跑到哪!” 吴江龙纵身跳进驾驶室,开着汽车向前追撵。 你还别说,敌人特工不仅会打仗,而且也会逃跑。只见这个敌人发现吴江龙开车向他冲来时,便不断地变换方向,用s型路线进行躲避。 敌人向左,汽车向左。敌人向右,汽车向右。一个前边跑,一个后边轧。一人一车在桥上七扭八歪地来回甩动。 眼看着吴江龙驾驶的汽车就要追上那个敌人了。突然,从对面山坡上响起枪声。子弹噼噼啪啪地落向汽车。吴江龙本来驾驶技术就一般,受到敌人攻击后更加紧张。一摆头,便把车横在桥面上。 汽车左前轮强行压着桥沿,再过两厘米就要凌空。 吴江龙跳下驾驶室,藏在大箱后躲避『射』过来的子弹。因为两手空空,他只能忍着,眼睁睁看着那个敌人冲过木桥,跑向山坡。 当他们发现吴江龙没有枪,便有四个敌人大胆地端枪从上边冲下来。他们一边向吴江龙『射』击,一边肆无忌惮地踏上木桥。很显然,他们的目的是想抓个活的中国军人。 子弹围着汽车,噗噗『乱』飞着,有的钻进木身,有的划过桥面。 吴江龙看着敌人越来越近,自己是想跑又跑不掉,想打又打不成,真是一点办法没有。无可奈何之下,觑眼向桥下瞄,“唉!只有如些了。『奶』『奶』的,没想到老子竟是这么个死法,跳桥『自杀』。”吴江龙做出了跳桥自毁决定,“老子就是摔死,龟儿子也别想抓活的。” 吴江龙没有马上跳下去,他在等待时机,不到万不得一,他是不会主动跳下去的。他想抓个垫背的,怎么着也得弄个平手。 这时,在吴江龙身后,“哒哒哒”响起了机枪『射』机声。 正在向桥上冲的四个敌人瞬间便有两个倒地,剩下的那两个转身、撒腿向山上跑。没跑几步,后背跟着中弹,两人几乎同时做了个挺胸抬头动作,一前一后扑到在地。 吴江龙回头一看,见有我军的一辆坦克正昂着炮管,从山弯里转出来,向木桥前进。吴江龙笑了,“哈哈,没想到老子命还真大,关键时刻总有贵人来救。” 对面山坡上的敌人看到坦克后,再也不敢马马虎虎了,他们放掉吴江龙,把火力全部扫向这辆坦克。 从山弯里冒出的坦克并非一辆,它们像蟒蛇出洞般地拉长了黑糊糊一溜,迟缓地向木桥方向驶了过来。 看着强大的坦克车队,敌人懊丧不已。他们的任务就是炸掉木桥,阻止住我军后续部队。没想到这个计划被吴江龙破坏了。 第一辆坦克轧上木桥,引起桥面“嘎滋滋”不停地颤抖。 这座木桥是中国军人在援越时所建,从桥柱到桥面,无不留有中国木桥特『色』。木桥很旧,桥面很窄,坦克驾驶员很难把握两条履带的位置。如果没有地面人员引导,坦克根本通不过这所木桥。 坦克前行几米后,停下了。 车盖打开,从上边跳下一个坦克兵。坦克兵来到坦克前方,挥着两手向坦克发出前进指令。 对面山坡上的敌人看出了端倪。虽然没有炸掉木桥,但也能阻止住坦克前进,只要不让有人下车,就能迟滞住坦克部队。于是,他们把所有火力集中到正在指挥的坦克兵身上。 “啪啪啪”密集的子弹将坦克兵『射』穿, 眼见着鲜血从坦克兵身上汩淌,但谁也没办法靠前。就这样,这名坦克兵摇摇晃晃地,带着满身鲜血倒在了桥上。 十几辆坦克发怒了,它们把子弹、炮火撒向对面山坡敌人。但是,发怒归发怒,没有人在桥上进行指挥,坦克依然过不了木桥。 发生的一切都被吴江龙看在眼里。他背对着汽车,一边向坦克招手,一边大声呼喊:“向这看,向这看。” 第一辆坦克明白了吴江龙意思,缓缓起动,按着他手势,一点点向前。当它接近吴江龙时,吴江龙向山坡上敌人方向一指,做了个掩护的手势。坦克昂起炮管向山上开了两炮。 吴江龙趁着山坡烟雾『迷』漫,敌人看不清目标之机,绕过汽车,猛然冲过木桥,向山坡下的一个死角跑去。 坦克将汽车推到桥下,扫清障碍物继续前行。 山坡上的敌人惊呆了,他们没想到我军坦克兵竟然有这样高超的驾驶技术,在没有地面引导情况下,竟能分毫不差地踏住四分之三的桥沿,而且走的稳稳当当,一点不跑偏。 “不会,这也有点太玄了。”敌人不相信。于是他们想到了那个没有被干掉的吴江龙。十几双眼睛在桥面上来回搜索,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吴江龙的影子。 吴江龙隐藏的位置是敌人看不见的一个死角。如果不从山坡上走下来,他们当然找不到。 敌人估计到了,也意识到了吴江龙的危险『性』。如果不消灭这个中国军人,就阻止不了坦克部队。 又有三个敌人人跳出掩体,冒着被坦克机枪『射』中的可能,冲下了山坡。 坦克上的我军指挥员看见敌人冲下山坡,猜测出他们是想找到吴江龙,“这怎么能行,没有这个人,坦克怎么过桥!” 此时的吴江龙成了双方争执的焦点。 北岸上立时响起机枪『射』击声。由于吴江龙距离敌人很近,坦克不敢开炮。万一哪发炮弹跑偏,炸到吴江龙,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坦克不敢使用炮火,只能用机枪掩护。 四五挺车载机枪一齐向山坡开火,阻成一扇防火墙,把敌人罩在外面。 将要冲下山坡的三个敌人被打的趴在地上不能动弹,抽空又滚回了掩体。 双方『射』击猛烈,弹头在头上『乱』飞。 吴江龙蜷缩在一块大石后,挥着两手一点点地前后摆动,无所畏惧地指挥着第一辆坦克 第一辆坦克终于到了桥头,大吼一声,“轰”地开上对岸。用一股浓烈的烟雾,消解了半天的烦闷。 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吴江龙引导着十几辆坦克穿过了木桥。 三十八、受阻400高地 三十八、受阻400高地 “隆隆”炮声围着400高地打响,硝烟在十几公里范围内『迷』漫开来,一层层云朵般的白花伴随着飞起的弹片、树木、石子、土块罩住了天空,气势的磅礴,扭姿的浪『荡』,毫不逊『色』于恰恰舞的摇摆。 四连沿山边摆开,由东向西拉成一条战线,与山上碉堡群形成对峙。 400高地山峰陡峭,怪石林立,遍布热带雨林和蒿草。在这个呈金字塔型山体的左右两侧,突兀着两个公鸡一样的山头,冠子耸立,鸡眼圆睁,一动不动地鸟瞰着400高地的一草一木。 山角下,近百名军人隐藏在出发地域内,做好了进攻准备。 152加农炮、122炮、120火箭炮群,就像过年时小孩家放炮总也不过隐似地,没完没了地响个不停。 李森搓着两手,仰头看天空“哧哧”飞过的炮弹,不排除有幸灾乐祸可能,嘟嘟囔囔说:“行了,行了,轰会就得了。咱家又不是大家大业,省着点!万一都让你们收拾净了,要我们步兵去干啥!” 一旁的肖勇听见笑着说,“排长,看来你是没偿够机枪子弹!不让炮兵收拾他们,还想让我们去拼刺刀。” “你小子懂什么!咱们是打仗来了,又不是清洁工。万一敌人都炸没了,咱们还不跟扫拉圾一个样。那有什么意思。”李森带着教训口气说。 “放心,放心。敌人是属耗子的,炮弹一响早就钻洞了。要不是咱们上去一窝窝地去掏,他肯定不出来。” “最好,最好。”没等李森说完,炮击停止了。 “上。”史柱国一挥手枪,命令道。 五名战士从山坡上几个点同时出击,每个人手里都持有一枚爆破筒。 炮火准备只能炸掉敌人的表面工事和部分,对于开辟出一条可供步兵前进通道则过于苛刻。在炮兵中有一句口头禅,“一颗炮弹不会炸出两个坑。两发炮弹也决不会炸到一个点。”再高明的炮手也做不到。由于弹着点分布不均,难免就有漏爆。如果不扫清残留,阵仍然会威胁战士们的生命。因此,在每场战斗中,进攻部队都要在发起冲锋前先扫除障碍。包括铁丝网、竹签、木桩等。 眼见这几名战士冲上了山坡,渐渐接近目标。 突然,从几个暗堡、石缝、山洞里,几乎同时『射』出了上百发机枪子弹,瞬间便在几个战士身上洒下了弹雨。随着子弹的狂虐,五名战士纷纷中弹倒地。 史柱国咬咬呀:“上。” 第二爆破组又冲了上去。当他们冲上山坡,暴『露』在敌人机枪面前时,再次被机枪子弹『射』中,一个个又牺牲在山坡上。 史柱国气的火冒三丈:“机枪,机枪给我敲掉这几个火力点。” 四挺重机枪同时向敌人『射』击。但敌人隐藏在暗堡中,又有蒿草掩护。目标非常难找,盲目的『射』机也没发挥多大作用,只能是敌中有我,我中无敌。 “喷火手,给我烧掉这些该死的草。”史柱国大声喊。 两个喷火兵冲了过去。他们知道,如果按着爆破手那样冲,不等接近敌人就会被敌人机枪干掉。于是他们匍匐在地,缓慢向前挪到一土坎下。 为了掩护喷火兵,史柱国命令全连所有轻重火器一齐朝敌人暗藏之处开火。 上千枚子弹如狂风暴雨般在敌人阵地前“噗噗”『乱』蹦『乱』跳。打在石头上火花四贱,钻进暗洞中鬼哭狼嚎。 喷火兵扣动板击,“呼、呼”从中蹿出几股火苗。火苗变成火龙在草丛中『乱』滚,在山坡上形成一片火海。 草地上的火势过后,近处敌人据点全部暴『露』在史柱国面前。 “八二无,给我炸掉它。”史柱国命令道。 随着几门八二无后坐力炮的连续轰击,“轰、轰、轰”,在一连串的爆炸声中,几处隐藏在暗堡的敌人被轰掉了,不时发出惨叫声。 史柱国认为时机差不多了,再次命令爆破组,“上。” 一个小战士手持爆破筒从史柱国眼前冲了过去。史柱国大声喊,“柳宁,你回来。” 手持爆破筒的柳宁不知连长为啥喊他,只好停下,往回走到史柱国近前。 柳宁是四连年纪最小的兵,他的真实年龄还不足十六岁。 “给我,你在这呆着。”史柱国二话不说,上去夺过柳宁手里爆破筒冲了上去。史柱国不愿让柳宁小小年纪去冒这样危险。他喊住柳宁,是想尽一份领导责任,也是一种兄长关怀。 在那场战争中,我军的每一个指挥员都敢喊“跟我上”,“看我的”在枪林弹雨中冲锋陷阵。几乎每一场战斗中,在队伍的最前边都有他们的身影。这种敢作敢为的带头精神,与今天的领导干部相比又将如何! 史柱国带着爆破组冲向前沿,随着“轰、轰、轰”一阵爆炸声响,几处铁丝网被撕开了口子。紧接着,后续战士们轮番将包、爆破筒顺着这个口子往前丢,终于开辟出三条两米多宽的通道。 史柱国大手一挥,“同志们,冲啊!” 被敌人机枪压在地上的战士们纷纷跳起来,向400高地冲锋。山坡太过陡硝,战士们的冲击速度只能用爬来行容。 “哒哒哒” 突然,高『射』机枪子弹分别从突兀的两个山头上交叉着『射』了过来。一阵扫『射』后,又有几名战士身体中弹,从山坡上滚向山角。 敌人据高临下『射』击,界定标尺准确无误,在四连进攻方向形成密集封锁线。『射』过来的子弹从上向下,一层层地下压,敌人表现出了超强的军事作战技能。子弹『射』的有条不紊。四连被这两挺高『射』机枪『逼』的不得后撤,再次退回了山角。 李森这个气啊!埋怨炮兵说,“你们也真实在,我让你们留着,你们就留着。留就留!竟然还留恁多。” “排长,这可是你说的啊!你愿意和敌人拼刺刀。” “我当然愿意。可敌人那么远,我想拼也拼不着。”李森和肖勇两人趴在草地上,你一句我一句评说炮兵。 史柱国命令通信员,“通知全连干部开会。”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在危急时刻,我军各个连队都能显示出充分发扬民主的良好风尚。个人英雄主义,独夫武断专利一般是行不通的。特别是在政治挂帅非常叫响的年代,任是哪一个猛夫般的连队指挥员也不会搞一言堂。大家要记住,那可是1979年,离打倒的1976年仅仅是三年,改革开放才刚刚开始,人们还没有完全从阶级斗争泥潭中挣脱出来。万一有了问题,上纲上线可不是一般人所承受得了的。所以史柱国也不能摆脱掉开会决定重大决策的重要环节,就是有再精明的想法,也要等集体研究后才能决定。 如果没有在行政机关干过,没有当过军队干部,绝难想得出开会的频繁,开会的不确定,开会的小题大磨。 不大一会,四连排以上干部全都聚集过来。 “伙计们,两次攻击受阻,谁有好办法说说。”史柱国仍然不改单刀直入『性』格。 “山太陡,我们往上冲的速度太慢,给了敌人直瞄机会。我们得想办法躲过两个山头的高『射』机枪。”李森第一个发言。 “这个打法绝对不行,如果再冲几次,我们牺牲的会更多。” 几个排长痛心加气愤地述说想法。 刚刚派给四连的指导员洪雷阻止住众人说:“我有个想法。”等吵吵声平静下来后,他接着说,“一是干掉山头上的两挺机枪。二是天黑后我们再攻击。” 洪雷可不是一般人物,他在七几年就来过某国。曾经参加过抗美援越战争。不仅了解某国国情,而且对这里的地理条件,环境气候有着一定的经验和对策。战前他是师部副连职参谋,战斗一打响被派到四连担任指导员。虽说是个政治工作者,可他的看家本事却是『射』击,有着超级狙击手的特长。他在此时提出这个意见,有自己的想法。 “天黑不行,团里给的占领时间只有两小时。”史柱国否定了他的第二个意见。” 洪雷手指两个山头说“敌人隐藏在山洞里,炮火打不着,只有派人过去把他们干掉” “这么远,而且敌人死盯着我们,怎么能过得去?”李森提出疑问。 “我只带一个人就行。”洪雷说出了自己想法。 “好,就按指导员意见。那你带谁去?”史柱国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有人喊报告。 史柱国心想老子在开会,谁这么不长眼,这时候打什么报告。回头一看竟是吴江龙。史柱国楞了一下,忽然高兴地笑了,“你小子不住院,跑这干嘛!” “报告连长,我好了,出院了。”吴江龙举手向史柱国敬礼。 史柱国走近吴江龙,掀掉他头上军帽,“好什么好,好了这还缠着。” “嘿嘿,这是弹片擦破的一块皮,不包怕感染。不碍事。”吴江龙傻笑了一下,解释说。 “真的?”史柱国不相信,又在吴江龙身上拍了拍问,“那会你昏头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小子这辈子也别想打仗了呢!别处没伤着吗?” “没有。”吴江龙担心史柱国不信,又挥了下手臂,抬了两下腿。 史柱国转向指导员洪雷,“你的人选有了,我给你派这个老兵。” 洪雷是在吴江龙被送进师医院以后,昨天才来到四连的,他还不认识吴江龙。因此,怀疑地看看吴江龙过于稚气的脸,说,“像个新兵嘛!” 吴江龙还不知道洪雷是新任指导员,但从他的年龄和四个兜上判断这人是干部无疑,于是朝洪雷说,“报告首长,我不是新兵,参军半年多了。” “半年就不是新兵了?”洪雷微微一笑,接着说,“不管是不是新兵,只要能打仗就行。” “这点你放心。吴江龙可是我们连的老兵油子。别的不行,打仗还挺在行。” “好,即然连长说了,你就跟着我。”洪雷作出决定。 吴江龙不明所以,望向连长史柱国,“干啥?” “你先跟我走,我们边走边谈。”洪雷抄起一枝半自动步枪扔给吴江龙,随后自己也拣了一枝,转头对史国柱说,“你该如何布置尽管做好了,不要管我们。” 洪雷带着吴江龙向山的另一侧走去。 三十九、业余狙击手 三十九、业余狙击手 吴江龙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成为一名狙击手。 狙击手这个名词是时下最时兴的一个带点神秘『色』彩的称谓。在当时来讲,部队对枪打的准,炮轰的准这种超强战术技能的军人,一般都称做神枪手、神炮手,很少有人提到狙击手这个名词。狙击手这个泊来语,不知何时在国内越演越烈,什么抗日狙击手、抗美援朝狙击手等等比比皆是。凡是那些枪打的准的人,都被冠以了狙击手特殊职业。 眼下,根据洪雷和吴江龙所要完成的任务,他们是两人两枪单独作业,又是深入到敌人眼皮子底下,藏也藏得,打也打得,目的就是要用步枪消灭敌人高『射』机枪。所以,考虑到这种特殊『性』质,我们也用狙击手来称谓他们俩,但绝没有攀狙附手之意。 洪雷和吴江龙两人很快便没入到荒草和灌木中,不仅敌人看不到,就连盯着他们动向的史柱国也在瞬间失去了目标。 荒草凄凄,弹坑密布,硝烟袅袅,400高地的山坡上满目疮痍。 洪雷走在前边,从一个弹坑跳进另一个弹坑。这样即能够躲避掉残雷,也可以隐藏住身体。 吴江龙紧跟其后,学着洪雷的样子,连续不断地向前纵跃。 洪雷趴在一个弹坑中不动了,轻轻地向后边的吴江龙打手势。吴江龙悄悄接近洪雷。洪雷拨开草丛,指着山坡上一个突起的矮丘给吴江龙看。 矮丘隐在草丛中,顶部用土盖住,上边长满了蒿草,如果不仔细观察,任谁看了也不过是个土包而已。在土包前,有一个半米见方大小的洞口,影影绰绰可见有人头晃动。 吴江龙明白了,这又是敌人的一个暗堡。在我军强烈炮火轰击下,它竟能幸免于没有被炸掉。 “指导员,我过去把它干掉。”吴江龙说着,从身上摘下一颗,准备向前。 洪雷伸手把吴江龙按住,低声说:“我们任务是山头上的高『射』机枪。炸了碉堡肯定引起敌人注意。” “不炸它,部队上来,肯定要遭殃。”吴江龙的蛮劲又来了。 洪雷从身后拔出匕首,在吴江龙眼前晃了晃,“用这个。” 吴江龙楞了楞,马上明白了洪雷意思,『摸』『摸』后腰,自已身上除了临时接过的半自动步枪和这颗外,别的啥也没有。 洪雷向半自动步枪上的刺刀一呶嘴,“嗯。” 吴江龙这才想起枪管上的刺刀,伸手拔下来,握在手里。 “这个暗堡肯定有后门,估计里面顶多不超过三个敌人。『摸』过去,把他们干掉。记住,千万别弄大响声。”洪雷向吴江龙布置任务。 两人借着蒿草掩护,匍匐身体绕到土包背后。洪雷说的一点没错。在土包背后有条一人深的壕沟。壕沟不仅通向暗堡,而且顺着山势一直向山顶逶迤。 洪雷和吴江龙跳下壕沟,悄悄接近暗堡。 走近一看,这个暗堡意然是用水泥筑的。盖顶呈蘑菇状,厚实顶部和墙体足能看出这是个永久『性』的工事,它的厚度,绝对能抵住一般炮火袭击,可见其不是仓促间挖制而成。 像这种暗堡,如果不是直接命中,再猛烈的炮火覆盖,对它而言不过是扫扫上面浮土而已,根本就起不到破坏作用,更别提什么机枪、之类的轻武器了。但有一点除外,它们最怕的是火焰喷火器,一旦喷火兵将冒着火苗的汽油抛进来,里边的人不死也是十级残。 洪雷看着这个暗堡,心里不由发紧。他判断出,在400高地的前山坡上,此类碉绝非一个。一旦部队发起攻击,遇到暗堡中敌人抵抗,部队损伤程度定会不小。所以认为这里的危险不亚于山头上的高『射』机枪,于是他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干掉这里的暗堡再说。 两人顺着壕沟,悄无声息地『摸』到暗堡木门前。洪雷将一颗石子扔向木门,然后便与吴江龙一左一右地躲在门后。 “吱吜”一声,木门打开,从里边伸出一颗头来。 洪雷伸手一抓,揪住来人头发,猛地向外一带。没等这人出声,快速地抬起匕首在他脖子上一抹。只见亮光一晃,闪电般的速度便将敌人喉管割开。现在,就是让这个敌人喊,他也喊不了了。紧接着,洪雷利用身体的强悍,向上一提,轻轻把死尸靠在墙边。 吴江龙看到洪雷娴熟干练的动作简直是傻呆了。他哪里见过这种身手。在连队里无非是冲啊杀啊的拼刺刀、走队列、练『射』击。哪里有这样的格斗技巧。了不起,真是了不起,他不停地在心底赞叹。更确切地说,他是被洪雷利索的战术动作彻彻底底地折服了。同时,吴江龙又对自己原先那种蛮打,蛮干的战法开始嗤之以鼻,“太笨了,太笨了。” 洪雷放下这个敌人后,朝吴江龙举起右手,伸出三个手指头,然后又弯回一只,示意吴江龙里边还有两个。然后抻出拇指,指指吴江龙和自己,意思是你我平分,一人一个。 吴江龙明白地点点头。 洪雷猛地撞开木门,两人跳了进去。 洪雷猜的一点没错。暗堡里还有两个敌人。一个正趴在暗堡『射』孔前的机枪上向外观察,另一个坐在角落里打盹。 洪雷飞身扑向『射』孔前的敌人,如法炮制地揪住敌人头发,又是来了个大抹脖。 坐在地上的那个敌人听见响声不对,猛然抬头,发现门口亮光一闪跳进两个人来。知道情况不妙,想起来反抗,可是已经来不急了。吴江龙跳到近前,仍然使用他最惯用的打法,猛地踢出一脚,在这敌人头上很帅地来了个横扫千军。 “砰”,这个敌人在受了吴江龙致命一击后,又狠狠撞在水泥地面上。一声闷响后,这个敌人竟然没有死,摊开两手在地上『乱』『摸』。吴江龙那里容他找到什么东西反抗,接着抬起腿重重地踏上敌人头部,狠劲往下踩。 洪雷走过来,厉声说,“不行,跟个老娘们似的。”抬起匕首示意,“用这个。” 吴江龙为自己拖泥带水动作很不好意思。受到新任领导批评后,如果还不好好表现一番,就显得自己也太没本事了。万一留下不好印象,再恢复良好形象可就难了。吴江龙受到洪雷提示后,抡起刺刀,学着洪雷样子,也在敌人脖子上狠狠一抹。 浓烈的膻气随着一股鲜血喷了出来。但这个敌人还没有完全断气,卧在地上的身体继续扭动。 洪雷指着地上敌人尸体说,“看见没有。你用再大力,也很难让他立时毙命。万一让他恢复过来,我们俩不仅会受到背后袭击,还会暴『露』目标。到那是,就凭你我两个人,在敌人腹地之中,后果不堪设想。”说到这,洪雷加重语气,“记住,要学会一击致命,别再婆婆妈妈的。” “嗯”吴江龙轻轻答应一声。 一个正常人,遇到比自己强的高手时,绝对不会有嫉妒之心。除了羡慕之外,就是虚心学习。(对于那些自己不行,又不愿别人强的人这里就不提了。)吴江龙此时就有了拜师学艺想法,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他却在心里认洪雷这个领导师傅了。 “咱们两个就顺着这条壕沟往上走,碰到暗堡就干。碰不到算他们命大。”洪雷说出了自己意图。 洪雷和吴江龙借着壕沟掩护,顺手又抄掉了两个暗堡加一个堑壕里的敌人。 敌人作战特点很明显。在防守时,一个山头上的兵力一般不超过一个排。可见在众多暗堡群中,每个火力点的敌人不会太多。大一些的碉堡有三个人,小得两个人,大多数都是单兵作战。往往是一个敌人身边同时摆着三四种武器。机枪、步枪、反坦克武器应有尽有。反正他们有苏联老大哥白送,有美国姥的存货,再加上中国十几年的无偿供给。就是再打上几年战争,他们手里的武器弹『药』也用不干净。打仗跟开汽车没啥区别,无非是熟练功,打的次数多了,练的时间长了,就是没技术也能打出个手熟。所以,敌人并非像自称为世界第三军事强国那么强霸。 这些敌人,碰到师作战参谋出身的洪雷算是倒了大霉,“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单个敌人碰到他后,三下五除二便被解决掉,决不会出现没完没了的扭斗。吴江龙算是开了眼界,连偷带『摸』仿,竟然也学会了几招,眼见得自己格斗水平来了个三级跳。 两人『摸』出这条壕沟后,出现在山南面,放眼望去,两个山头尽收眼底。 “呵,好敞亮的地界。”吴江龙不由自主地冒出一句。 “小声,趴下。”洪雷制止吴江龙。 洪雷抓起地上一把土在自己脸上抹,边抹边示意吴江龙也照着这样做。 从北方过来的中国军人要比某国人脸白。站在这样突出显眼位置上,经光线一照,极易曝『露』。不做下伪装,用不了三分钟就会被山头上敌人发现。不吃敌人机枪子弹,也会受到没完没了了纠缠。 洪雷和吴江龙选好位置,用蒿草将身体全部遮盖住,两枝枪瞄向山头上高『射』机枪位置,专等史柱国发起攻击。 四十、打的就是你老大 四十、打的就是你老大 史柱国习惯『性』地看了下手表,估计洪雷和吴江龙已经到达了预定位置,于是命令通信员吹响冲锋号。 “嘟嘟嘟嘟嘟嘟”仄声高昂的冲锋号再次响起。 配属给四连的三门迫击炮有选择地向敌人阵地开炮。炮火不停,硝烟依旧,“咚咚”炸响的一点点向上延伸。 四连向400高地发起了最后一轮冲锋。 战士们绕过障碍物,以抵近『射』击姿势冲过一道缓坡,高声叫喊着向半山腰飞进。 没有被炮火消灭掉的几个暗堡突然醒了过来,拼命地向冲上来的中国军人开火。 正在向高地冲锋的战士们哗地趴倒一片。敌人『射』过来的机枪子弹“嗖嗖”地从战士身上跃过。子弹失去抵挡物体后,沿着直线向山下『乱』蹿。 战士们这次趴下既不是被敌人子弹击中,也不是完全害怕敌人『射』击,而是聪明的学会了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革命大道理。这完全是在临近攻击时,史柱国向全连战士硬『性』灌输的进攻准则,同时也是一项新创立的战术躲避动作。 战士们刚一趴下,便有两个喷火兵出现在最前沿。他们匍匐着身体过来后,便从隐藏处“呼呼”蹿出两道火苗,直直地钻进近处敌人一个暗堡内。紧接着,便听见里面传来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忽然,有两个敌人带着火苗逃出暗堡,没命地向山顶跑。 卧在地上的战士们看见后,不等命令,便对着敌人进行『射』击。 这时的战士们早已打红了眼,管你逃跑还是回家,反正是敌人就要坚决予以消灭。 一阵密集枪声过后,两个敌人倒栽葱般地摔倒在山坡上。 李森一见眼前的暗堡被清除掉,跳起来高喊:“冲啊!” 卧在地上的战士们再次站起来,继续向山顶冲锋。 由于坡度太陡,战士们几近于用攀爬动作一尺尺地向上前进。 400高地共有五道壕沟,在我军半小时的炮火准备中,隐藏在壕沟里的敌人被炸的所剩无几。但残留的敌人还在做着顽强抵抗,虽然人数较小,但灵星的枪声依然对冲锋部队起到了杀伤用用。 战士们一边冲锋,一边进行抵进『射』击。一处枪响,瞬间便有几挺机枪子弹同时『射』出。400高地上的敌人火力彻底失去了还手之力。 战士们冲过第三道壕沟后,再次暴『露』在两个山头敌人的视野之下。 这时,两个山头上的高『射』机枪又响了。 “哒哒哒” 呼啸的高『射』机枪弹头带着狂野,带着不可一世,仿佛老子天下第一,谁能奈我何的老大作风,狠着劲地向高地上扑了过来。 子弹一接近地面,就发出了“噗噗”砸地的可怕响声。 高『射』机枪做为枪族里的老大,凭着它的『射』速和密集火力,本来是用于对付低空飞行目标的。然而,某国却在这场战争中把高『射』机枪用在对付人的肉体上。他们借用美军固守阵地的打法,实行远近配合,轻重相托,以重火力进行超距离压制。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把高『射』机枪隐藏在山顶的山洞里,即能居高临下进行火力压制,又能躲过我军炮火轰击。使进攻步兵吃尽了苦头。 由于我军进攻部队大多使用的都是轻武器。距离远了,轻机枪、重机枪火力对它无可奈何。即使用上“八二”无后座力炮,由于它的『射』程较近,也发挥不了作用。当时我军步兵还很少装备有高『射』机枪,实行不了对『射』。这就如同用匕首与长剑相拼,枪族的强者与弱者充分显『露』出来。所以,敌人高『射』机枪据守山头上,耍尽了老大威风。 高『射』机枪一响,史柱国便大声喊,“卧倒。”显然他已有了思想准备,决定和洪雷默契地配合一把。 隐藏在视野良好位置的洪雷和吴江龙,终于迎来了狙击的最佳时机。 “你打左边,我打右边。”洪雷轻声嘱咐吴江龙,“记住,枪声响后,注意躲避对面敌人攻击。” “啪、啪,” 草丛中传出两声枪响。枪声过后,两个山头上的高『射』机枪几乎在同一时间内闭嘴了。 洪雷转过头,朝吴江龙伸出大拇指,不言之意,对吴江龙做出了很好评价。 过了一会,敌人又换了两名高『射』机枪『射』手,高『射』机枪再次叫了起来。 紧接着,又从草丛中传出两声枪响。之后,敌人高『射』机枪再次锁住候咙。 虽然山头上敌人受到攻击,但由于高地上枪声大做,一时间很难做出正确判断,暂时还估算不出子弹『射』过来的方位。 但敌人并非傻瓜,他们凭借多年作战经验意识到附近有狙击手。 一个敌人军官意识到这一点后,从身边抓起望远镜,逆着子弹飞来方向,朝400高地山前、山后进行搜索。 山头虽然很高,但距洪雷和吴江龙埋伏位置也不过三百米,否则超过这个距离,凭着半自动步枪的『性』能,根本完不成狙击效果。 这名敌军官望到洪雷和吴江龙藏身之处停下了。他觉得这块坡地上的草丛有些异样。在此之前,他们对这里的地型熟之又熟,稍有变化,都能会引起警觉。 这个敌军官盯了一会后,似乎看出了什么。比划着向身边一个敌人说着什么。 洪雷一直盯着敌人。当看见这名军官向身边人说话,虽然听不见在说什么,但猜测着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也许是敌人发现了他们。于时,向吴江龙发出命令,“撤”。 两个人退缩着身体,慢慢向后退去,进入身后一个弹坑。 洪雷和吴江龙刚刚离开,便有高『射』机枪子弹向他们原来卧身之处猛『射』。那里的蒿草、灌木、石子被打的四处飞扬,瞬间便留下一片狼藉。 吴江龙偷眼看看洪雷,暗忖道,“多亏指导员发现的早,不然,自己肯定会被砸个稀巴烂。” 高『射』机枪打了一阵后,哑然停住。虽然枪声不响了,但那名敌军官并没把视线挪走,他还死死盯着那个地方。因为他没有发现洪雷和吴江龙尸体,所以他在寻找,决心要把隐藏在这里的中国军人干掉。 山坡上组织进攻的史柱国同样没闲着。他发现敌人高『射』机枪不响后,猜测着可能洪雷和吴江龙两人已经得手。站起身高喊,“同志们冲啊!” 没有了高『射』机枪的压制,战士们如释重负,终于冲过敌人封锁线,跳进了第一道战壕。 我们在前面介绍过。敌人修建的战壕极具有隐蔽『性』,无论是它的深度还是宽度,都能让进到里边的人感到安全感。在没有炮火攻击和高『射』机枪扫『射』下,战士们还顾虑什么。一个字,“冲”。 李森发扬革命干部冲在前,抢在前,奋不顾身的模范带头作用,第一个在壕沟里横冲直撞。边前进,便扫『射』,大有碰我者亡,阻我者死的拼命劲头。 左侧山头上的敌指挥官正在为找不到洪雷和吴江龙愤怒。当他发现史柱国带着人向400高地猛冲时,不得不把高『射』机枪火力再次转向进攻的战士们。 “哒哒哒”高『射』机枪子弹扫向冲锋人群。 “当”的一声枪响,洪雷再次将左侧山头上的高『射』机枪『射』手击中。 在左侧山头上的敌人和洪雷、吴江龙拼斗时,右侧山头上的机枪半天都没响,也不知敌人在捣什么鬼。 左侧山头上的机枪被干掉后,两个山头彻底静了下来。 “指导员,敌人机枪不响了。”吴江龙兴奋地向洪雷说了一句。话音刚落,他突然发现在他们隐蔽的正前方出现了十几个敌人,吴江龙又加了一句,“指导员,有敌人过来了。” “看见了。”洪雷沉稳地说,“别以为敌人都是傻瓜,他们不说话,正说明他们再想新的主意。”洪雷挪动下身体,“别动,我引开敌人,你趴着不要动。” 吴江龙这才意识到眼前危险,“指导员,我去。” “老实呆着。这是命令。”洪雷说完后,突然站起身,向冲过来的敌人扫了一梭子子弹。 “哒哒哒” 洪雷边打边撤,十几个敌人顺着洪雷枪响方向追了过去。两个敌人几乎要踏住吴江龙隐藏在草丛中的身体。他们只顾追击洪雷,竟忽略了眼前还有一个中国军人。 洪雷一边向400高地方向后撤,一边向追过来的敌人『射』击。 两侧山头上的敌人在发现站起身的洪雷后,也把高『射』机枪子弹『射』了过来。一边是据高临下的子弹追杀,一边是地面敌人的追击。一时间,洪雷险象环生。 洪雷除了闪转腾挪之外,还要不断地埋下身体,跳跃加卧倒,使出了兔子躲老鹰战术。 吴江龙悄悄地看了一会,再也忍不住了。他宁可自己牺牲,也不会让指导员被敌人追着打。 这时的吴江龙哪里还知道什么叫危险。只见他站起来,转回身,端起半自动步枪朝着追过去的敌人背后连续『射』击。 “哒哒、哒哒”两个点『射』便撩到三个敌人。 洪雷发现敌人追的不紧了,转回身,发现吴江龙在敌人背后开火,心里暗骂,“死小子,让你别动,怎么还开枪了。”即然吴江龙已经暴『露』,那还顾虑什么,于是他也大打出手。 正在向前追撵洪雷的敌人听见背后枪响,意识到中了我军埋伏,一下子便慌了,卧在地上胡『乱』地向两边开枪,哪里还讲什么战法。 在洪雷和吴江龙两面夹击下,十几个敌人瞬间便所剩无几。没有被干掉的几个敌人,知道自己回不了山头了,于是便跳进壕沟,拼命地向400高地顶峰逃蹿。 洪雷和吴江龙跟着跳进壕沟追击这几个敌人。 史柱国带着四连战士连续冲过三道壕沟后,终于占领了第五道壕沟,冲上高地顶峰。 战士们刚一住脚,突然发现有几个敌人从另一侧向这里冲过来,还以为是敌人增援部队,便俯下身子,给予这几个敌人迎头痛击。 子弹在这几个敌人前后形成强大火力网,一时被压缩在壕沟内。 这几个敌人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盘据很久的400高地,在不到两个小时便被中国军人拿下。 活着的的最后两个敌人不得不扔掉枪,举起手,从拐角处钻出来,成了中国军人俘虏。 攻克400高地后,战士们依然受到两个山头上敌人高『射』机枪猛烈『射』击。 史柱国火了,“一排长,你去拿下左侧山头。” “是,”一排长答应一声带着人顺战壕向左侧山头冲去。 “二排长,你带人拿下右边那个。”史柱国接着给李森下达命令。 “是。”李森向跟在身后的二排战士喊:“跟我上。” 洪雷朝史柱国苦笑一下,说:“真没想到,这里的敌人还真顽强。”看了一眼吴江龙,对史柱国说,“这个活是我和吴江龙没干好,还是我们去!” 四十一、怎么是你 四十一、怎么是你 两个排的战士从400高地分两路向左右山头进行攻击。 山上敌人发现我军企图后,用高『射』机枪连续向壕沟倾泻子弹。战士们借着壕沟掩护终于冲到山头下。 一出壕沟,这里的地型对攻击部队非常不利。虽然进攻地域在攻击方向上形成了死角,但却处在了另一山头敌人机枪的打击之下。两个山头上的敌人似乎达成了默契,相互间进行火力压制,使我军攻克山头战斗再次受到遏制。 洪雷和吴江龙躲开敌人视线,借着草丛、灌木掩护一点点向左侧山头潜行。两人找了一个掩体后停下。洪雷伸出拇指测量距离。 洪雷估算了一下,此处距右侧山头上的敌人机枪位置几乎超过了步枪有效『射』程。 “怎么办?”洪雷一下子没了主意。他和吴江龙已经到了左侧山头的四分之一位置,不可能再『摸』下山去,向右侧山头接近。用枪打击左侧山头上的敌人,仰角太大,同样是『射』不到。 眼见天『色』接近黄昏,如果不在天黑前拿下这两个山头,那么夺取400高地的战士们一直会受到威胁。 洪雷爬到吴江龙跟前,轻声问:“你打过三百米距离外的目标吗?” 吴江龙摇头,“没有。” “现在的『射』击位置已经超出了有效距离,没办法了,我们不得不试一试。”洪雷盯着吴江龙说。 吴江龙从洪雷焦急的脸『色』上判断出情况的紧迫『性』,附合着说,“行,指导员,你说怎么打就怎么打。” “你把标尺调到三百位置上,试一试能不能看清目标。”洪雷临时向吴江龙传授『射』击技巧。 吴江龙用用枪瞄着山头说,“能看到一点点。” “好,把枪口再稍稍向上抬一点,稳住,听我口令『射』击。” “嗯。” 洪雷退到原来位置,举枪瞄准,轻轻对吴江龙说,“瞄准右侧山头上敌人机枪,注意,『射』击。“ “啪” 一声清脆枪响从山坡上的草从中响起,枪声过后,眼见得对面山头上的敌人机枪不响了,那个『射』手丢下机枪不见踪迹。 “指导员,你打的真准。”吴江龙高兴地说。 “是你打的准。”洪雷并没有开枪。他怕估测距离有误『射』不中敌人,所以先让吴江龙开枪。是想通过吴江龙『射』击,再次测一下距离。万一吴江龙打不中,他跟着会再补第二枪。虽然洪雷没有开枪,但一直在瞄准。没想到,这小子一开枪,意然一发命中。 在战场上,有许多不可能的事情都会在情急之下变成可能。一名再普通不过的士兵,通过一次战斗就可能成为人人敬仰的英雄。所以,在看待一些问题上,我们不能用平时的眼光去衡量。毕竟我们没有在炮火硝烟中拼杀过,没有在鲜血喷溅的尸体旁伫足过,没有在惊悚、恐惧、黑暗的冲锋前消磨过。 这场战争虽然打的时间不长,但他让中国军队认识到了什么是现代战争。那种抱着老传统、老经验的坛坛罐罐思想,不丢不行了。它改变了中国军队的人海作战思想,开拓了精兵强将之路。而这一切的经验取得,基本上都是第一线指战员们创新出来的。 吴江龙这一枪,可以说是彻彻底底地消灭了右侧山头上的敌人。当一排战士们冲上去时,只看见了山洞里的五具敌人尸体,再没有一个活着的敌人。这些敌人死尸都是洪雷和吴江龙几次打击的结果。 左侧山头上的敌人听见自己山角下的枪声后,意识到这里有了中国军人。于是,他们连续着向山下投掷。 “快跑。”没有了对面山头机枪扫『射』,洪雷大胆起来,喊起吴江龙,两人绕着山头,躲过了敌人的攻击。 敌人扔了一阵后,看见二排战士向山头接近,便停下来,把高『射』机枪换成重机枪,朝着战士们扫『射』。 几名战士被子弹『射』中倒在地上,其它的人再次被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洪雷和吴江龙绕到山头背后,攀援登上山顶。 山头上的敌人隐藏在天然山洞里,处于半山腰位置。从上向下看,枪打不着,炸不着。 洪雷蹲下身解开腰带,对吴江龙说,“把你的腰带解下来。” 吴江龙将腰带递给洪雷,疑『惑』地问,“指导员,这是做啥?” “一会你就明白。”洪雷将四根腰带连在一起,使劲抻了抻。觉得结实后,把一头递给吴江龙,“因为角度不够,扔不到洞里。我下去,你在上边拉着。” 有朋友要问了,哪来的四根腰带。这里不得不介绍一下。两根是扎在腰上的武装带,两根是裤带。那么裤带解了,用什么系腰呢?这一点是难不倒聪明中国军人的,不是还有鞋带嘛。 吴江龙把鞋带也解下来,递给洪雷一根,自己留下一根,往裤眼上一系,问题就得到了解决。 四根带子的长度加起来也够的上四米。有这四米距离的腰带帮衬着,洪雷顺溜到了山顶下面。他两脚踩住山体,将身子支撑开,这才勉强看到了隐藏在山洞里的敌人。 这时,山洞里的几个敌人只顾着向山头下击,根本不没发现有人在他们头顶上。 洪雷一手抓住腰带,一手勾住拉环,准确地将扔到山洞内。 “轰”的一声 炸响后,随着山洞里传来的几声惨叫,机枪也停住不动了。 别看洪雷向洞里扔可以,但山体太陡,他是无法下到山洞。当他和吴江龙从山顶绕路进到山洞时,二排战士们已攻进了山洞,正对着一个受伤俘虏怒骂。 想起被这挺机枪打死的那些兄弟,见了这里的敌人后,战士们怎么不眼红。 有的战士提出就地把这俘虏抢决,为牺牲战友报仇。有的不让,说这样做会违反俘虏政策。 “都这样了,还管什么政策。”个别战士嚷了起来。 正在双方争执不下时,洪雷带着吴江龙进了山洞。 战士们见指导员来了,不再争执,把目光全都投向他,等着做出决定。 做为一名政治工作者,当然不会违返我军俘虏政策。于是,洪雷向战士们下命令:“任何人不得伤害俘虏。”说着,转向两个战士,“把他带走。” 两个战士上前从地上抻起那个俘虏。由于这名俘虏一直用两手挡住脸,众人没看出他长的什么样。当俘虏站起来后,才发现她是个女的。 某国由于穷兵黩武,实行两线作战,兵员非常紧张。为了扩大战争规模,他们不得不把许许多多女人纳入到地方部队。别看参战的这些是女人,可他们都有对美军作战的丰富经验,比起那些长年打仗的越南男军人一点不差。而且,她们同样会使用多种武器。 女俘虏从洪雷身边路过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洪雷没太在意,认为这是敌人的仇视。 傍晚,为了『摸』清敌人情况,洪雷亲自审问这名女俘虏。当洪雷与这名女俘对眼相视时,洪雷一下子惊呆了。他不敢相信似地狠劲『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没错就是她。 洪雷找个理由打发走旁边站着的一名战士,等跟前没人时问:“怎么会是你?” “为什么不是我?”女俘硬气地说。 “你怎么到这里了?”洪雷接着问。 “仗打到这,我当然到这。”女俘说。 “你还认识我吗?” “认识,你进山洞时,我就看出是你。”女俘直言不讳地说。 洪雷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转而问,“你能不能把你们的情况说一说。” 女俘抬头怔了一会,叹了口气,“不,我家里还有亲人。” 当时,某国『政府』采取的红『色』政治非常恐怖,对等被俘人员、判变人员,他们地匀采用了株连亲族政策。一个人有事,全家都要跟着受迫害。所以,这名女俘打死也不敢暴『露』军情。 洪雷感觉不好审了,于是说:“这样!我把你送给收俘营,有什么情况,你对他们说。” 洪雷刚一说完,这个女俘突然跪在地上,而且声泪俱下,“我也不想打这仗,但他们『逼』的我没办法。我家里还有老娘正生病,我要回家。” “你是战俘,我放不了你。”洪雷无奈地说。 “这我不管,只要你今晚别把我送走,我就有办法。”女俘一直用越南话说。 洪雷一听不对,她这是想逃跑。毅然回绝:“不行。” “你放心,我走了立刻就回家,再也不参加战斗了,就当一个老百姓。”女俘跪爬到洪雷跟前。 “但你不能伤害我的战士。”洪雷妥协了。 “不会,我不会。” 洪雷站起身走出存押俘虏房间,对哨兵说:“好好看住她,明天再审。” 洪雷如何认识这名女俘呢!这要从一九七二年那场援越战争中说起。 一九七二年某月,洪雷还是一名战士,他跟随后勤部队驻防在十号公路旁。为了『迷』『惑』美军,这些援越部队都穿着越南人民军服装。不说话,根本分不出是中国人还是越南军人。由于部队经常与越南一个女民兵连一起工作。当时两国友好,所以战士们与女民兵们接触的也比较密切。 由于本国男人少,这些女民兵们当然对我们的年青战士产生了很大奢望。他们利用帮助洗衣、做饭等一些拥军活动,想办法接触中国军人。时间长了,洪雷与这名女俘之间的关系也起了变化。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往来,但好感的对视还是不少。 一次,美军对十号公路进行轰炸。正在河边洗衣的越南女兵『乱』成一团,惊慌失措地到处瞎跑。刚巧洪雷在这一地区站岗。他发现一名女兵蹿出河岸,没命地向开阔地上跑。 为了不让她被飞机炸死,洪雷急忙奔了过去,一把将她按倒在地,两人滚向河边灌木中,这才躲过了美军的。 待敌机轰炸过后,洪雷发现他救的人竟是这名女俘。 由于双方都有好感,又是一次单独接触机会,这名女俘借此进一步向洪雷表达了自己感情。 在我军援越任务结束时,女俘曾动员过要让洪雷留下来。但洪雷没有答应,而是随部队回到国内。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七年过去后,原本是一对恋人的他们两个,竟然在战场上刀兵相见,又在战场上重逢。 四十二、难解的恋情 四十二、难解的恋情 黑夜在与白昼轮回中,再次呈现了它的幽深、静谧和沉稳。山风和虫鸣震『荡』着山谷不要死去,睡则睡已,休养好身躯后继续保持住生的气息。满天星斗,在山尖上跳跃。虽然没有月光,但其微小的晶体依然让苍穹拿出了他的美丽。 洪雷无论如何是睡不着了,依靠在山体一角,眯着眼慢慢回忆过去。开始想他曾经的恋人,那些难忘的岁月。 他的异国恋人叫小萱,身体娇小清丽,肤『色』白晳,长着一对丹凤眼,说话总是一副笑模样,和中国姑娘一样的美丽。走起路来,就像一串叮叮当当的编钟,迸发着美妙令人心醉的音乐。那身改过的军装,掐出了她挺挺的胸、细细的腰和翘起的『臀』。要不是似曾相识的轮阔,他无论如何不相信眼前这名战俘就是他支援那个国家的恋人。 想到女俘衣服的肮脏、满脸的污浊、透着凶光而且带着血丝的双眼,这哪里是昔日依人的恋人小萱,分明是敌国政治下的杀人机器。 洪雷想到这,不觉一惊,“遭了,要出事。”慌忙掏出手枪向看押女俘的地方跑。 吴江龙看见洪雷惊慌的样子,站起身也跟着跑了过来。 洪雷虽然想到了,但他还是来晚了。他没有想到,一个国家都能背信弃义,何况经过政治教化、武装到牙齿的敌国军人。她怎么会因为昔日恋情而不杀戮呢! 洪雷和吴江龙走到看押女俘的房前时,只见屋门虚掩,不见哨兵。 两人戒备着推开屋门。 屋子里早已不见了女俘。只见哨兵倒在地上,身前是一滩血,脖子上的刀痕还在汩汩向外冒着血泡。 洪雷傻眼了,他真的变傻了,楞怔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深知自己犯罪了,由于一时的仁慈,相信了这个叫萱的女人,白白搭上一条年青中国军人的生命。 吴江龙急忙上前搬动哨兵身体,探了探鼻息,提醒洪雷:“指导员,小柳没气了。” “啊!”洪雷这才回过神来, 惊恐地望着哨兵尸体,稍作停顿,木然地对吴江龙说,“把小柳弄走。”说着,伸手抓过吴江龙手里的枪,抬腿向门口走去。 吴江龙觉得洪雷有些异样,问,“指导员,你去哪?” “追俘虏。”洪雷头也不回地提枪冲出屋子。 这里发生的情况惊动了史柱国,他带着几名战士急忙赶了过来。见吴江龙抱着小柳尸体向外走,问“怎么回事?” “那个女俘杀了小柳,跑了。”吴江龙含着眼泪说。 “指导员呢!”史柱国问。 “去追了。”吴江龙回答。 史柱国吼了一声,“妈的,畜牲。”一挥手,跟我走。带着几名战士向黑暗中追去。 吴江龙把小柳交给另一名战士,“兄弟,帮帮忙。”不由分说,抓过这名战士的枪,也从后面追了上来。 漆黑的夜『色』可以掩盖一切不发光的物体,但对于罪恶,被人们痛恨之及的罪恶,哪怕伪装的再巧妙,掩盖的再精细,也逃脱不了光明的追逐。 那名叫萱的女俘杀死哨兵后,又借着黑夜掩护躲过巡逻队,终于逃到山角下。她长长松了口气,开始放慢速度,在草丛、灌木中『摸』索前行。 虽然夜很黑,看不见路径,但她是在山野里呆惯了的人,这点荆棘对她来讲跟本不算什么。她在草丛中不停地跳跃,不停地纵身。只要出了这片山谷,攀过那座山顶,到了大山背后,就到了她的营地---第九公安屯。 但她哪里知道,就是因为她杀死了那名中国哨兵,才招致了几十名中国军人的追杀。 在战场上,有个把俘虏逃跑纯属正常。遇到这类情况时,部队也进行搜索,能抓回来最好,抓不到也就算了,总不至于为一两个俘虏影响整个部队行动。然而,这次却不同。一名女俘,在捆绑双手的情况下,竟然还杀死一名军人,在众多战士的眼皮底下逃跑了。无论是出于战友情份,还是中国军人的颜面,眼下的四连弟兄们绝不会让她跑掉。今日她跑了,明天战场上说不定又会有多少战士死在她的枪下。越是强者,越要除恶务尽。 这时,最为愤怒的要属洪雷。他愤怒萱言而无信。如果不是她说逃跑后不再参加敌国战斗。如果不是她说自己母亲正在生病。如果不是她说不伤害看押的战士,洪雷决不会对她有侧隐之心,也就不会在捆绑萱的绳子上打了个活扣。萱的逃跑不但背信弃义,更为严重的是她杀害了哨兵,抢走了武器,由此说明萱仍然是个顽固不化的敌人。 洪雷发风似地在草丛、灌木中穿『插』,他想在萱通过山顶时截住她,决不能让她杀了哨兵后再逃掉。洪雷要用萱的血为小柳以命抵命,要用抓回宣的行为,挽回自己的错误。 萱的逃跑路线与洪雷追踪路径只差五十米。由于夜『色』和蒿草的遮蔽,洪雷冲过段时没有发现萱。 洪雷上了山顶,放眼望着山上山下,除了山风抖动草丛的挲挲声,根本看不到人的影子。 洪雷有些绝望了,判断着可能是自己来晚了,萱已经到了山的另一面。洪雷想:“不管你到哪,我一定要把你抓回来。” 想到这,洪雷准备下山,朝着可能藏有敌人的公安屯方向寻找。 他刚一转过身,就听背后草丛中有人在拔弄蒿草。 洪雷警觉地埋下身子,藏了起来。 距离山顶十几米远的山坡上,半人高的蒿草不停地晃动,从行成一条线的情况分析,洪雷判断出有人过来了。 洪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用枪瞄准来人方向。 过了一会,蒿草变矮,从里面『露』出一个人头来。 洪雷借着星光,看清了来人正是他要搜寻的萱。 洪雷内心“嘭嘭”『乱』跳,攥着步枪的两手有些微微颤抖,真要用枪面对昔日曾经恋爱过的女人,他不可能不踌躇、不心软。做为男人,一个真正男人中的男人,他们会为自己的真爱抛弃一切前途,无所顾及,甚至会不惜丢掉自己的生命。在旁观者看来,这种行为是盲目,是草率,是鲁莽。其实不然,这是一种真『性』情的表『露』,是一种无私的表现,是一个真正男人具备的应有素质。真则真亦,但也要看看对方是何种女人,千万别做“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那种庸男。 此时的洪雷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草丛终于停止了晃动,萱的身影出现在洪雷面前。 洪雷忽地站起身,用枪抵住萱:“不许动。” 萱在一惊之下,麻利地顺过手中步枪。两人对峙着,没人敢开第一枪。在此情况下,只要有一人开枪,对方也会不由自主地扣动板击,在样近的距离上没人能躲过对方的子弹。 萱从声音中听出是洪雷,仔细一看没错,此人正是洪雷。一时间,萱的紧张心情放松了。她认为,洪雷能放走她第一次,自然会放走她第二次。于是萱放下了枪,用温柔的语音再次进行哄骗:“你不是说放我走嘛,怎么又在这拦我。”边说边往洪雷身边靠近。 洪雷后退一步,继续用枪对着萱:“这回你不能走了,跟我回去。” “为什么?” “因为你违背承诺,杀了我的战士。” 萱沉默了一会,接着说:“我不杀他,我能走的掉吗!” “你能。你有的是办法,这骗不了我。你杀了我的人,说明你心存仇恨。像你这样的人,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萱见洪雷态度坚决,转而说,“算我杀她不对,但他在你我之间谁远谁近,你分的清楚。” “你错了。我的战士就是我的兄弟。你说谁近?” 萱见无计可施,语音中开始出现悲切,“我杀了你们的人,我跟你回去肯定没有好下场。我死了不要紧,可我还有生病的母亲。” “你不一定会死。我军有对待俘虏政策,只要你认真悔改,相信他们会给你优待。”洪雷不再硬气地向萱解释说。 萱沉默了一会,说“好,我跟你回去。” “把枪放下。”洪雷警惕地命令萱。 萱把枪往地上一『插』,伸出双手递向洪雷,“要不要捆上?” “不用。” 洪雷身上没带着绳子,他拿什么捆!因此,只好用枪押着萱往回走。 刚走几步,洪雷听见身后响起草动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洪雷心想不好,十有八九是敌人特工。 走在前边的萱笑了,当她听见草丛响,第一个意识就判断出是自己人来了。 “快走。”洪雷轻声命令道。 不管洪雷怎样督促,萱就是磨蹭着不快前行。洪雷有些急了,走过来推了她一把。 突然,萱猛地回转身,朝着洪雷没有防备的脑袋狠狠一击。 洪雷受到突然打击后,踉跄着跌倒在草丛里。 萱开始没命地向山顶跑。 洪雷毕竟不同于一般战士,在受到突然袭击之下,很快作出反应。只见他站起身,朝着逃跑的萱连续开枪『射』击。 枪声响后,正在向前奔跑的萱停住了,缓慢地,半转着身体栽倒在地上。她终于没有转过身来看洪雷最后一眼。这一眼也许是责怪洪雷不讲恋情,也许是责怪洪雷不该朝她开枪,也许是称赞洪雷是个真正的军人。但不管怎么样,她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历程,再也没有机会握着枪,凶猛地向中国军人『射』击了。 洪雷见萱倒地,便停止『射』击,提着枪向萱倒地方向跑。 突然,那片晃动的草丛传出枪声,十几发子弹向洪雷飞过来。洪雷身体连中两弹,跟着也倒在地上。 正在此时,史柱国带人赶到了,与对面草丛中的特工进行对『射』。几名特工终因寡不敌中,不得不趁着黑夜掩护撤走了。 四十三、跑错了地方 四十三、跑错了地方 洪雷虽然中弹,但他并没有死。一发子弹打中左肩,另一发子弹从心脏边缘上擦过,只差两厘米就要了他的命。战后,他被做为重伤号送回国内。 洪雷虽然回国了,但俘虏事件并没有结束。俘虏杀死哨兵逃跑行为引起了上级高度重视。对于在严密看管情况下,这个女俘是如何逃跑的,从上到下都产生了疑问。没过多久,从军开始,军保卫处、师保卫科、团政治处组成了俘虏事件专案组进行专门调查。 洪雷在医院期间也接受了询问。但洪雷始终没敢说实话。如果说了实话,不紧他的军人生命完结,而且他的一生都将会以一名政治犯的身份渡过。洪雷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就是枪顶在他脑袋上,他也不会说出真话。反正俘虏已经被自己打死,从各方面讲,自己也算有了将功补过行为。 这起案件终因没有确凿证据,不得不被束之高阁。但洪雷的疑点始终没有排除,被存放到档案里。战争结束不久,洪雷被安排转业到地方的一个外贸部门工作。由于档案里的疑点,不管洪雷有多强的工作能力,他始终没得到重用。洪雷感到自己在国内永远也没有出头之日了,于是,便利用与国外接触多的条件,走出国门,做了一名华侨。 这是后话,因为有朋友惦记洪雷后期生活,所以,我先在这里交待清楚,不然有朋友会怀疑这个章节的真实『性』。 接下来继续我们的故事。 400高地虽然被我军占领了,但在他的左侧还有道384高地没有被攻克,仍然处于敌手。 400高地与384高地一脉相连,高程几乎相等。如果不从地图上寻找,仅看外观很难辩出哪个是400,哪个是384。处身于茂密植物掩盖的山峦中,行走在盘山的简易公路上,稍不留神就会错过目标。就是这一稍不留神,让我军搭上了二十几条『性』命。 “报告团长,我连拿下400高地。”史柱国向团长池永杰报告。 “好,你们一定要坚守住,等待命令。”接着,由团作训部门把这消息通知到了师里。师指挥所向配属给该师的炮兵群发出命令,“为了准确地打击敌人,命令炮群指挥所前移到400高地。 出发前,炮兵团长向带队的团参谋长做出两点指示,“第一,接近400高地前下车步行上山。第二、沿路仔细观察地形,不要误入敌区。 炮兵团参谋长带着六辆汽车开始向400高地前移。 六辆汽车在简易公路上前行。参谋长刘长军拿出地图,在红笔圈着的地方随意瞄了一眼,抬头与前面山峦进行对照,觉得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汽车继续前进。 在接近400高地时,刘长军忽略了临出发时团长提出的两点建议,即没有停车,也没有向车队发出任何指令,而是任由汽车继续前行。 此时,刘长军认为,即然我军已经拿下了400高地,就没有必要让战士们扛着指挥器材步行上山,他想要把汽车一直开到山底下。 占领400高地的四连早就接到了炮团指挥所要来的命令。他们已经为指挥所找好了位置,进行了伪装,专等着他们到来。 当战士们看到六辆汽车在400高地山路上一闪而过时,全都楞住了。他们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因为前面已经不属于中国军队的控制范围,那里有敌人的强大火力网,而这些汽车开到那里做什么? 战士们还在犹豫。 突然,从400高地与384高地接合部处传来强烈机枪扫『射』和爆炸声。 开始时,刘长军对敌人机枪扫『射』并没在意,认为这不过是敌人的残余,只要占领高地的部队上来打一打,敌人就会吓跑。 刘长军错了,不仅是一般的错,而是犯了轻敌的兵家大忌。 第一辆汽车首先遭到敌人两枚火箭筒袭击。行驶着的汽车当场中弹,瞬间便冒着火苗翻下沟,车上五名战士全部牺牲。 第二辆汽车看见第一辆汽车中弹后,立即采取紧急措施,把汽车停在了悬崖边。车上的人刚一跳下车箱,便受到敌人十几挺机枪的猛烈扫『射』,当场就有十三名指战员被打死。 后边的汽车看见前边汽车受到攻击后,纷纷向结合部一处凹地退却。最后边的那辆汽车第一个驶下公路,刚一下到凹地便引爆了两颗,三人当场被炸死。 刘长军带着剩余车辆退下凹地后,还有三十多人被压在高地下出不来。 刘长军趴在地上问身边的一个人:“怎么回事,400高地不是拿下了嘛!怎么还在敌人手里。” 一名参谋摊开地图,与实地进行对照后大惊失『色』:“首长,这不是400高地,是384高地。” “啊!”刘长军一下子呆住了。 “首长,突围!”参谋提醒道。 “好,突围。”刘长军同意。 现在突围谈何容易,山上山下到处是敌人明碉暗堡,虽然他们不出来,不下山,但可以用机枪子弹代替手臂,任意把山下的猎物赶来赶去。 这次炮指过来的人是干部多战士少,而且这此战士多数都是常年使用器材的侦察、测量、指挥人员,没有什么步兵战斗经验,面对敌人的强大火力,不被下傻,也作不出什么有力反应。带着枪的人胡『乱』向山上放了几枪后,也只能趴在洼地里等待救援。 “轰、轰” 敌人机枪『射』不着我军人员后,便开始用炮轰。 几发炮弹下来,隐藏在洼地里的三四十人立时『乱』了。开始四下里东一个西一个地『乱』跑。有的不顾敌人机枪扫『射』蹿上公路向来的方向跑,有的就近钻进了草丛。 刘长军情知不妙,意识到这样混『乱』下去很可能就要全军覆没。于是他站起身,挥动手臂,向慌『乱』的人群大声呼叫。 刚喊了两声,就被敌人一挺机枪盯上了。敌人机枪朝着他立即来了个连续长『射』, “噗、噗、噗” 几发子弹打在刘长军身上。刘长军摇晃了两下,硬挺着没有立即摔倒。 在他身边的这名参谋发现机枪朝着刘长军扫『射』后,便猛地扑过来,想要用身体挡住刘长军。 可惜一切都晚了,毕竟人的速度赶不上子弹来得快。等他到了跟前时,刘长军慢慢向下倒去。 扑过来的这名参谋也没能幸免,同样被这挺机枪『射』中,一个后仰,倒在刘长军身上,两个人先后牺牲。 刘长军一死,洼地里的军人们彻底失去了指挥,更加混『乱』不堪。他们也顾不得什么叫反击,什么叫隐蔽,只是可着劲地『乱』跑。只要能躲掉敌人的追杀,逃出敌人火力网就有生存希望。 说到这里,我们真的不能责怪这些军人。因为兵种不同,而且,他们又是炮兵中的指挥人员。整天都是使用观察镜、测量仪,用铅笔在地图上划来划去。说不会打枪有点过头,但说他们不会打短兵相接的战斗一点不假。何况还是在突然遇敌情况下。在武器装备、作战经验、战场环境等等方面都不能与山上的敌人相比。 被炮弹轰出洼地的这些军人们,有的顶着子弹没命地跑,有的就近钻入灌木丛躲开敌人视线。但不管跑到哪,敌人的机枪子弹还是在不停地追逐,眼看着又有十几个军人中弹倒地。 山上敌人,目前为止还不知这些中国军人是干什么的。 开始时,他们猜测可能是我军的穿『插』部队。因为敌人被我军穿『插』战术打怕了,所以他们拼死也要堵住。打了一会后,见这些军人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不知道什么叫抵抗,而且手里又没有重武器。 山上的敌人疑『惑』了,不知道这支部队到底是干什么的!由于他们害怕中了我军埋伏,终于没敢派兵下山。只是用机枪、迫击炮不停轰击,一心想着要把这些中国军人全部干掉。 下到山洼里的机要员孙旺财,在部队受到敌人攻击后,他的第一个想法不是逃跑,而是如何处理掉身上的密码本。他看了看惊慌失措的这些人,知道自己不可能活着出去。于是蹲下身,用身体挡住敌人视线,点着了密码本。他太了解密码的重要『性』了,就是自己生命不要,也决不能让密码落在敌人手里。密码本被销毁后,孙旺财这才跟着众人向外突围。 还在400高地的史柱国,发现汽车受到敌人攻击后,一边向上级报告,一边组织火力压制。 一时间,400高地上的所有重机枪全都响了,朝着384高地敌人阵地猛『射』。 但敌人隐藏在有防护的堡垒内,机枪子弹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 史柱国向上级请示炮火支援,遭到拒绝。上级给出的理由时,在没有对384高地开始攻击前,使用炮火会暴『露』炮兵阵地。让前沿部队想近一切办法,解救被围人员。 史柱国看着那些眼看着就要被敌人消灭的中国军人,这时的他什么也不顾了,“老子就是上军事法庭,也要把他们救出来。”于是,史柱国也不再向上级请示什么,命令配属给四连的三门迫击炮开炮。 “轰、轰、轰”在的连续轰炸下,终于有十几名指战员跳上公路,脱离了敌人火力网。 史柱国知道还有二十多人被困在敌占区内。于是再次向团里请示,要求带兵出击。 “可以出击,但你不能去。”池永杰同意了史柱国建议,但也阻止了他离开指挥岗位的想法。 史柱国向李森命令道,“李森,命令你带领二排把那些人给我救出来。记住,只要有活着的,就一个不拉地给我带回来。” “是。”李森带着二排冲下山坡。 战士们刚一接近结合部便遭到敌人火力封锁。 史柱国见李森等人冲下山后,命令重机枪手,“给我盯死了,只要有敌人下山,就给我狠狠地打,一个都不许漏掉。” 此时的史柱国最担心的是这些人被敌人抓了俘虏。一旦做了俘虏,无论在敌国那里,还是回到国内,再英雄的人物也会在灰『色』一生中度过。以以他认为,就是死也比做俘虏强。有一口气,也要争回军人的面子,大有“我自横刀向天笑的”豪放。这就是世界上任何军队也无法与中国军人比拟的特殊之处。 四十四、营救战友 四十四、营救战友 二排被敌人压在结合部的『射』程之外。 没有炮火支援,没有火力压制,单凭十几条血肉之躯要想通过由高『射』机枪、重机枪、迫击炮组成的火力网谈何容易。 李森带人再次向前发起冲锋。 这一回,战士们匍匐在地,用通过低矮铁丝网动作一点点地向前挪移。 处于山坡低处的两挺机枪受到角度限制,子弹只能在战士们头上『乱』飞,却伤不到人。 越军毕意是散兵作战、山岳丛林战的老手。于是,他们也改变了打法,朝着二排前进方向开始发『射』冷炮。 “轰、轰”两发炮弹在攻击地域炸响。两名战士当场阵亡。 可不要小瞧了冷炮威力,它能在不慌不忙中,及时修正方向。不仅能打到巨石后面看不到的死角,也能轰击到前一个弹坑。只要被炮手瞄上,十有八九会像鬼神附体般地追着你跑。 作为一名技术高超炮手,在进行迫击炮发『射』时根本就不用炮架。两手握住炮管,双眼估侧距离,通过两臂伸曲掌握『射』击角度。即可以加快发『射』速度,又省掉了架设底座的麻烦。我们在电视剧中,常常能看到在山岳丛林作战的军人,有的只扛一根炮管,在丛林里蹿来蹿去,他们就是这样的人,仓促之间就能大打出手。 吴江龙听见头顶哨音响亮,判断出这是砸向自己的一发炮弹。感觉出来后,他先是一个纵跃,接着是连续翻滚。炮弹准确地在他原来趴着的位置上爆炸。 在二排向前冲击时,一名越军指挥官不停地用望远镜观察战斗态势。他看出在这伙人中有一个中国士兵非常活跃,每一次举枪都有一名越军被打中,所以他判断出吴江龙是最危险人物。 第一发炮弹被吴江龙躲过去后,接着又飞来第二发。 这名越军军官发现吴江龙躲过了第一发炮弹,也很佩服眼前这名中国军人。不过,佩服归佩服,但他还是一心要把吴江龙干掉。他在抬着右手比划的同时,嘴里还叽哩哇啦叫着,就跟日本鬼子挥动指挥刀喊的那个“牙给给”差不多。他指到哪,炮弹就炸到哪。炮弹算是跟吴江龙干上了,逃到哪,炸到哪。几乎到了寸步不离地步。 趴在另一处的李森看出了端倪,敌人这是跟吴江龙叫上劲了,不把他炸死誓不罢休。 “不行,这样下去,用不了几个会合,吴江龙就得被干掉。”李森想到这,喊过肖勇:“四班长,看见那个炮兵没有,带人过去,把他敲掉。” 肖勇带着一名机枪『射』击手躲开火力网,从山角处向上爬。隐藏在一块大石后,架起机枪向那炮手扫『射』。 敌炮手受到攻击后,转过炮管把炮弹朝着肖勇他们藏身的石头处轰炸。由于敌炮手转的仓促,距离判断不准确,飞过来的炮弹离肖勇还有四五米。仅管如此,飞起的碎石还是成片地落在两个人身上。 吴江龙见炮弹不再追逐自己,终于有了喘气时间。他快速地判断下形势,发现肖勇他们占的位置非常危险,知道喊他们下来已经来不急了,于是用目光向山上搜索。 他终于发现了那名敌炮手,于是举起枪,朝着炮手来了个短点『射』。 “哒哒、哒哒” 四声枪响后,那名敌炮手扔下炮筒摔倒在地上。 李森意识到,在此时,他们这些人无论如何也通不过敌人封锁线。只好带着全排退到山背处,手持电台话筒向史柱国报告。 “连长,敌人火力太猛,冲不过去。” 史柱国非常了解李森的勇敢,即然他说冲不过去,那肯定是受到了强大的阻击。 史柱国沉『吟』了一下,向李森下命令道:“白天不行,那就晚上。你们原地监视,决不能让敌人下山。” “是” 李森在结合部处部置好警戒,专等天黑后再去营救。 被打散的炮指人员一部分牺牲,一部分撤回到400高地,还有五个活着的人隐藏在灌木丛中不敢出来。他们知道,只要『露』头被敌人发现,不被打死也可能被敌人俘虏。不如在此等待天黑,到那是再借住夜幕的遮盖,返回到自己人守护的400高地上。 山上敌人似乎从李森他们没命的攻击中看出了点什么。先是向灌木丛中扔了几发炮弹,然后又派出三个越军从山上据点下来,想前去看个究竟。 一个战士轻声喊:“排长,敌人从山上下来了。 李森抬眼向山上看。 三个越军借着半人高的蒿草掩护,隐蔽地向山下灌木丛接近。 “吴江龙,有没有把握把这几个龟儿子干掉?”李森向吴江龙发问。 吴江龙举起右手,伸直手臂,立起拇指向敌人方向测了测,然后说,“没问题。” “好,那你就把这几个龟儿子收拾掉。” 吴江龙举起枪,扣动板击,随着啪地一声清脆枪响,刚刚『露』出脑袋的一个敌人报销了。剩下的两个赶紧低下身,蹲在草丛里半天不敢出来。 “对,就这么打,不让龟儿子下来。” 吴江龙这一开枪,山上敌人更加觉得不对劲了。敌人一边向李森他们开炮,一边向草丛中『射』击。 那几个蹲在草丛里的中国军人,看见敌人向这里『射』击,立即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任由子弹在头上『乱』飞。 这时,其中一人发现了左侧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惊异之下,向那里爬去。 山洞接纳了这五名中国军人。虽然洞口狭窄,但里边还很宽敞,五个人只要是坐着,隐藏在里面还真不成问题。 准备下山的几个敌人,发现自己到不了灌木丛后,便返回到战壕处,向阵地上的越军指挥官报告了二排阻击他们情况。 综合这些情况,这名越军军官更加相信了自己的判断,他猜测到,在这片灌木丛中肯定藏有中国军人想要的东西。“既然双方都不能靠近,那咱们就谁也别要了。”越南军官作出这个决定后,便命令迫击炮把常规炮弹换成了燃烧炮弹。 随着两声撕烈空气的音响过后,灌木丛燃起了大火。爆炸后喷溅出的汽油洒到哪,哪里就会燃起一片大火。一时间,山坡上的火焰噼啪作响,漫延开来,吞食着一切可燃物体。 烈火带着浓烟很快包围了五名军人躲藏的山洞。 “『奶』『奶』的,龟儿子够损。”李森痛恨地骂道。 “排长,我过去把他们救出来。”吴江龙靠近李森说。 “呈什么能,要是能过去,老子早就过去了。”李森训斥道。 这时,在场的每一个中国军人哪一个不愤怒,哪一个不热血沸腾,只要有人点上一把火,这十几名中国军人就会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要冲上前去,他们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战友任由敌人肆虐、残害。但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躲不过敌人的火力网,根本就到不了军人们的藏身之处。想要强攻又没有强大火力配合。因此,他们只能忍,忍到攻击的最后时刻。 吴江龙虽然不言语了,但从他那『骚』动眼神中,李森还是看到了他的不安分。 “吴江龙,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李森专门对吴江龙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我可不想那几个没救出来,再搭上几个。” 然后,他又看了看围在身边的众人,大声问;“听见没有?” “听见了。”战士们稀稀拉拉地回答,显然这不是他们的本意。 李森不得不近一步阐明自己想法,“在坚持一会,天黑后,你们跟我『摸』上去,到那会,有你们显摆机会。”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经历短暂黄昏后,天空终于拉下了黑幕。 守卫384高地的越军,由于害怕我军借夜『色』发起攻击,便隔几分钟向山坡上打出一发照明弹。刺眼的亮光,由小变大,把银『色』光环一层层向外拉大,在它的笼罩下,山坡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早已等的不耐烦了的这十几名中国军人,披着伪装渐渐向那片灌木匍匐前进。 为防止山上越军突然冲下山来截住退路,肖勇和另外两名战士被留在敌人可能下山的道路旁。 向前爬行的中国军人,借着照明弹亮光,不断地看到了那些被打死的中国军人尸体。 此时的战士们除了愤怒、痛恨,还能做些什么呢!他们想要把这些人带回去,但他们连身子都站不起来,这是根本不可能。 李森发现几名战士停下了,轻声地下命令说:“前进,快点前进。” 吴江龙在黑暗中,用敲了下那个不知是恐惧还是悲伤,反正是停下不走的小战士屁股:“嘿,伙计,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说完,他继续朝李森爬过去。那个小战士也从后面跟了上来。 经过一段时间匍匐,前面终于出现了能够遮蔽到身体的灌木,到这时,战士们这才能站起身来。 李森开始分配任务:“吴江龙,你带两人向左。五班长,你带两人向右。其他人跟着我从中间走,都散开。如果有人掉队,注意以击石为号。” 战士们拉成一条线顺着灌木向前搜寻。 灌木丛散漫在沟谷中,漫延开来与山坡上的蒿草相连,如果借这这些植物掩护,很容易『摸』上山去。但时,这次二排的任务是找人,不是进攻。如果没有大部队的配合,他们这些人即使攻上去也不会起到多大作用。 吴江龙看着眼前的有利地形,开始打上了小算盘。 战士们正在向前走,突然发现前面有人影晃动。 “卧倒。”李森向部队发出命令。 战士们一个传一个,全都趴在地上。 过来的几人同样弯着腰,小心翼翼地向这里『摸』过来。 由于天太黑,即时是碰到对面,不仔细看也很难分辩出人的模样来,只能看出一个人的轮阔。 李森见五个人走近,向战士们喊了一声,“上。” 十几个战士呼地从地上跳起来,没等来人反抗,便把他们全都按倒在地上。 在这种危急时刻,在分不清敌我情况下,李森采取的这种措施应该说再恰当不过。是敌人就当俘虏,是自己人也不会受到伤害。 直到来人被制服后,李森才走上前问,“什么人?” 被按在地上的人听李森说的是中国话,知道是自己人来了。急忙应声,“我们是中国人。” 李森听见对方说的也是中国话,便让按着他的战士松开手。等那人站起来后,李森才看清了他身上的军装,“你们是炮指的?” “对对,”那个人连忙向李森伸过手。 “还有其他人吗?” 那人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没了,就剩我们五个。” 这时,那几个被按在地上的人也都站了起来。 “即然这样,我们撤。”李森下命令。 吴江龙走过来,一拉李森衣袖,“排长,我跟你说点事。” “说!什么事还神神秘秘的。” “你过来”吴江龙把李森拉的稍远一点,说:“排长,我不想回去了,我想留在这。” 李森楞住了,“什么,你呆在这,你什么意思?” 吴江龙向眼前的大片草地一指,“排长你看,这里的地势多好。等大部队进攻时,我藏在这,敌人万万想不到,我会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 “不行,不行,炮火可没个准,炸着你怎么办。” “没事,没事,炸不到我。” “不行。绝对不行。”两个人正在争执。炮指一名军人走过来说,“那边有个山洞,可以藏人。” 四十五、伏兵 四十五、伏兵 “留下一个人也好”炮指的人补允说。 “好什么好。一会敌人下来,他对付的了吗!”李森有些气愤了,“营救你们这些人,我就搭上两个兵,再留下他,不是又白白丢下一条命嘛!” “排长,别把我说的恁惨,好像我是来找死似的。”吴江龙『插』话说。 “不找死你在这做什么,跟我走。”李森态度坚决。 那名炮指的人继续为吴江龙说话:“这样!你们走,我和他留下。 “嘿,你早说啊,早说我就不来了。”李森呛了炮指这人一句。 “听我解释。明天早晨部队就要进攻。我们炮指还没有确定敌人正确位置,我和他留下后,也能给炮群火力准备时指示目标。”炮指人继续做李森工作。 “他,一个新兵蛋子能会什么?”李森看了眼吴江龙,他是真不舍得把吴江龙丢在这。万一让山上敌人查觉,凭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打不过这些敌人,到那时不束手就擒,也得完蛋。 炮指那人也跟着看了眼吴江龙,沉『吟』了下说,“没事,有我呢!我观察,他警戒。” 炮指这人刚一说完,二排的肖勇『插』进来说,“要不,我也留下。” “捣什么『乱』,你在这,你这个班就不要了。”李森拒绝说。 战士段兵也跟着凑过来说,“要不,我也留下。” “小子,才打几天仗,都硬气了呵!”李森瞪着眼说,“你们他妈都在这,明天主攻,让老子光杆司令上吗!” “得,得,哥几个都别热排长生气了。排长你说!你说咋办就咋办。”肖勇挡住争着要留下来的几个战士说。 “我看留个把人也行,”李森转向炮指这人,“就按老兄说的办。对了,还没问你尊姓大名。” “我叫靳军,炮团参谋。”靳军自我介绍。 “靳参谋长,就按你说的办。”李森还没说完,靳军打断他的话说,“我不是参谋长,是参谋。” “呵呵!都差不多。”李森故意打趣说,“我这个弟兄就交给你了,明天我还来这跟你要人。” “放心。有我在就有他在。”靳军斩钉截铁说。 “不行,这是我连宝贝,我要他毫发无损。”李森提着要求。 “好好,就毫发无损。”靳军劝道,“排长同志,时间不早了,赶紧回!” 李森转向吴江龙:“吴江龙,别看是你自己要留这。可你的任务不轻。你一定要保证靳参谋安全,按时完成任务。” “是。”吴江龙挺胸打个立正。 “好了,你们自己保重!”李森一挥手,对其他人说,“撤。” 肖勇过来拍拍吴江龙肩膀,“兄弟,一定要活着回去。” “班长,放心,我吴江龙是谁,敌人碰不到我一根汗『毛』……”肖勇在他肩上擂了一拳,打断他说,“你少给我吹,明天会师再说。” “嘿嘿”吴江龙傻笑。 段兵是跟吴江龙一起来到四连的,没几天功夫吴江龙就干了好几件大事。他也想学着吴江龙做两件长脸的事给连队弟兄们看看,没成想自己一提出来,就被李森回绝了。临走时,他把身上两颗和十几发子弹交给吴江龙,“龙子,保重。” 吴江龙这时才想起弹『药』的事来,转向其它几名战士,“哥几个,给我多撂点。” 战士们纷纷解下弹『药』送给吴江龙。 料峭的山风裹着草尖和树梢阵阵袭来,在山坡上制造着拨动草丛的恐怖。只要是守在这里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听见草响都会一惊一乍。 吴江龙趴在草丛边缘处,一会盯着草丛,一会又看看靳军。 靳军隐身在山坡下一个不易被敌人发现的位置上,从身上掏出小本,借着随身携带的微型手电筒亮光,在上面写写画画。 对面山坡上,敌人防守的战区内,有几处闪出亮光。 靳军抓紧时间在本子上标出了对应符号,但根据这些亮光标出的位置一点不规则。从图上看,还够不成强大火力网,与白天敌人暴『露』出的火力相差甚远。那个时候,炮指的人忙着躲避,李森带着战士们忙着打仗,谁也没把这些火力当会事,竟然忽略了这一重要时机。 靳军画了几处后,再也没有了,摇摇头,“太少了,太少了。” “什么太少了?”吴江龙凑过来问。 “敌人暴『露』的火力点太少了。”靳军停顿下说,“如果敌人暗堡位置不能确定,炮兵火力攻击效果就不明显。” “那怎么办?”吴江龙望着漆黑一片的敌占区,“他们怎么就不点灯呢!” 靳军笑了,“敌人在实行灯火管制,他们也怕暴『露』目标。 吴江龙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似乎有了什么主意,对靳军说,“打枪不是一样能看到嘛!” “那当然。敌人只要一开枪,他的火力位置就能暴『露』。” “这简单,让他们开枪不就完了嘛!”吴江龙大言不惭地说。 “敌人有病啊!没情况,他们开那门子枪。”靳军认为吴江龙可笑之极,调侃地说。 吴江龙一看靳军不相信他的话,也没往下解释,继续说:“你在这等着,我能让他们开枪。”没等靳军反应过来,吴江龙猫腰向敌人方向『摸』去。 靳军小声喊:“吴江龙,回来,不要干傻事。”他知道,一旦暴『露』这里位置,不仅会招致敌人机枪的猛烈『射』击,甚至可能还会把敌人特工队引来。就凭他们这一长一短两支枪,到时命都没了,还谈什么『摸』清敌人清况。所以他要极力阻制吴江龙。 吴江龙一旦拿定了主意,连李森都拿他没办法,何况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什么靳参谋。参谋不带长,记屁也不响。此时的吴江龙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靳军见吴江龙不予理会,继续向前,一会便没了踪影。靳军气的在地上直擂拳,“嘿,简直是冒失鬼。” 吴江龙可不是什么冒失鬼,但这小子基本上属于另类,脑子往往比别人转的快,出的招数也绝。每当别人有了难处,他总能想出新办法。这会也不知他脑子又有那根筋动了,想了主意就跑,连起码的让靳军发言机会都不给。 吴江龙『摸』出灌木丛,渐渐爬上了山坡,借着蒿草掩护来到敌人眼皮低下。他蹲下身,大致估测一下距离,然后掏出一颗向山上扔去。 “轰” 在山坡上爆炸。 山上敌人听见爆炸声,还以为是我军向山上偷袭踩响了。紧接着,那些明碉、暗堡里的机枪一齐朝着爆炸地点扫『射』。 吴江龙见敌人火力暴『露』了,随后便悄悄退下来,又换了一个地方,继续向山上扔出一颗。爆炸后,又引来了敌人一阵扫『射』。 吴江龙利用黑暗掩护,不停地在山坡上调换位置,几乎把384高地的所有机枪火力都引了出来。 靳军一看可乐了,心里赞叹:“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心里是这么想,可手里并没闲着,借着喷『射』出的火光,匆匆在小本子上标出了草图。 十几分钟过去后,吴江龙几乎顺着山坡跑了一个来回。直到扔完身上所有,这才绕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靳军身边,问: “怎么样,捣鼓完了吗?” “完了,完了。”靳军兴奋地说。 “那咱们走,敌人一会肯定搜山。” “好,”靳军收拾好东西,背上电台随着吴江龙撤出了隐藏位置。 吴江龙说的一点没错。 山上敌人打了一会机枪后,终于醒过味来。他们即没受到我军攻击,也没听到山下有枪响,更没看到有中国军人往上冲。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这不就是持久战的“敌住我扰”战术嘛。 “糊涂了,真是糊涂了!”负责阵地指挥的这名越军军官懊恼不已。本来跟中国师傅学的这招用在美国大兵身上百用百灵,怎么一跟中国军人交手,竟然弄不明白了呢!看来,徒弟还是没有得到真传,永远与师傅差着一大截。唉!师傅就是师傅。 敌军官猜测出山下藏有我军人员后,便命令特工班向山下搜索。 十几名敌人排成一线,拨着草丛向山下『摸』过来。 吴江龙带着靳军钻出草丛,来到灌木丛中的洞子口处。他把靳军往里一推,“你进去!” 靳军钻进山洞,见吴江龙不进来,轻声问:“你怎么不进来?” “我不能进,我得在外边守着。”吴江龙低着头向洞里的靳军说,“一会我把敌人引开,你就可以用电台报告了。” “不行,很危险。”靳军要求着。 “两人进去才危险。”吴江龙随手拉过几根树枝将洞口盖住,“哼,都进去,万一被敌人发现,咱俩可就都成了洞中捉兔嘛!” 吴江龙伪装好洞口后,埋伏到十几米外的小山头上,死死盯着这里。 从山上下来的越军特工终于搜到山洞旁。 一个特工用手电晃了晃洞口旁『乱』蓬蓬的灌木枝杈,觉出了异常,正准备上前去细看。 在远处盯着这里的吴江龙一看大势不好,万一被敌人发现这个山洞,靳军,靳参谋,可就真成了敌人锅里的活兔了。 吴江龙不等那名越军伸手,突然开枪。 枪声响后,这名越军手里电筒掉地,瞬间,照在洞口的亮光全灭了。 受到袭击的越军匆忙趴到地上,一齐向吴江龙还击。 吴江龙打两枪换一个位置,不停地朝敌人『射』击。 这时的越军哪还顾得上灌木枝杈『乱』不『乱』,把所有注意力全都转向吴江龙。于是,这十几个特工散开,慢慢向吴江龙包抄过来。 四十六、与敌周旋 四十六、与敌周旋 围剿吴江龙的敌人害怕受到暗算,再也不敢打开手电筒,只好『摸』着黑向吴江龙接近。 处于热带雨林地区的384高地,蒿草遍布、灌木成林,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处还生长着茂密的芭蕉、椰子树。不要说是晚上找人,就是白天隐藏在这里,不是一寸寸地搜刮也很难发现。 吴江龙正是看到这一点后,才敢把敌人引过来,和他们玩起了捉『迷』藏游戏。 暗夜终于熬到了丑时。此时的天空被云层遮的严严实实,星光和月光彻底被留在了帷幕外。处身于高地之内,仿佛头上顶着一口大锅。放眼看去是无穷的黑暗,伸手向前是空洞的深渊。那种看不见,抓不着的感觉让人憋闷、恐惧、心慌气短。不要说是吴江龙,就连这些常年生活在这里的特工们也感到了天空的异常。 被黑暗压抑的实在不行了,一名特工耐不住『性』子打亮手电筒。亮光『射』出后,这名特工得意地挥着手电四处摇晃。手电光束在夜空中形成一把利剑,在空气中反复劈斩。 “在那。”突然,这名特工看见了吴江龙,大声提示着其他人。 特工话音刚落,吴江龙抬起枪“哒哒”朝着他就是两枪。 枪声响后,这名特工扔下手电筒倒在地上。落到地上的手电筒没有灭掉,带着亮光顺着山坡往下滚。 就在手电光线落下的一瞬间,吴江龙又朝着另一个特工开枪。吴江龙也不管打中打不中,一个劲地朝着灯影轮阔『射』击。 吴江龙明明知道枪声可能暴『露』自己位置,但在面积有限的高地上与敌人周旋,必须制止敌人用亮光寻找他。一旦光亮照到他身上,那时想跑都来不急。对面是十人十条枪,万一陷入光环里,就只有被人家追着打的份了,根本就不可能有还手之机。 特工们发现吴江龙后,立时把火力朝着他存身的黑暗处『射』去。 “哒哒哒哒”八支朝着一个目标『射』击,其密度,覆盖面积决不逊于两挺轻机枪。 隐藏在黑暗处的吴江龙,趴在地上不敢抬头,只能把身子压到最低。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子弹在头上『乱』飞的感觉,可不是什么轻风佛面。那是一种狂风撕破脸皮的劲力,是头皮掠过板斧的惊悚。 吴江龙知道是自己开枪引来了敌人凶狠报复,但不开也不行,实出无奈。吴江龙被打身不得,只能四肢爬地,一点点前移。从声音中听出敌人正在向他步步『逼』进,他不得不加快向前速度。 躲过火力层面后,吴江龙伸手去后腰上『摸』,想用制止敌人前进。一『摸』之下,才想起被他扔光了。到这时才感到后悔,“咳,要知道有敌人追他,怎么也得留颗应急啊!”他所想的应急,并不是投向敌人,而是给自己准备的光荣弹。 看着敌人『逼』近,又没了,还不敢开枪。万一枪口的亮光再把敌人招致来,让敌人确定出他的准确位置,那可就真没活的路了。吴江龙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什么办法。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伸手在地上『乱』模,抓到一块石头后攥在手里,自言自语说,“炸你个龟儿子。”朝着黑暗处,把石头扔了出去。 石头在一个特工身边落地,骨碌碌向前一滚,竟然把这名特工吓的哇哇大叫,这个特工以为吴江龙扔过来的是,所以不由得惊慌大喊。 特工在向旁边躲闪的同时,也在提醒着身边同伴。 近处的几个特工有的卧倒,有的向一边跳跃。经过一阵忙乎,这才把『射』向吴江龙的子弹收住。 吴江龙趁此机会,连滚带爬地朝着反方向退却。但他怎么退也不敢离开山坡。因为在山坡下是敌人雷场,一旦进到里边,就是特工不追他,自己也不敢迈步。说不定在抬腿投足的一刹那,就有可能踩中。 几个特工等了一会不见爆炸,又大着胆子向前追击吴江龙。 吴江龙在山坡上的活动地域越来越小,不得不一点点靠进前防御区。 敌人的前沿防御阵地是由铁丝网、竹签、水泥墩、等障碍物组成。蛇形铁丝网分段布置,拉丝网则围着防御地界绕行一圈,把全部障围在中间。一旦进攻部队冲到里面,前面有铁丝网阻碍,脚下是看不见的。部既要排除障碍开辟通路,又要清除掉脚下危险。如此进攻速度,就会给防御敌人腾出大量反击时间。 敌人不愧是山岳丛林做战老手,对防御阵地的布置,可以说苦心孤诣。他们在缓坡上埋着防坦克、防步兵踏雷,专门用来阻止步坦合同进攻。在角度过小的土坎、陡坡、树林内,则部署了专门对付步兵的绊雷、压发雷。这些雷有的挂在树上,有的拴在草棵里。即使你不踩地面,光踩石头,也说不定某块石头下就是一枚压发雷。人一踏上去不等两秒钟,就会连石头一起被炸飞。 有的电视剧多次重复这样镜头:“哥们,我踩上了。”踩上还能有感觉,那还叫什么。除非把埋在砂堆里,与砂子的软度形成明显对比。不知情况的人,在砂堆上踩上硬梆梆东西,你知道是还是石头?除非用手扒开仔细分辩。所以,电影上的这种镜头,在实战中根本不可能。只不过是为了炫耀英雄人物多么灵敏,多么善战,多么英勇。中国大片《集合号》里就有这么一个镜头。当志愿军领导踩上后,还能从容不迫地与前来的美军周旋,然后自己又脱下靴子,化险了危机。要是当真有这样可能,那我们何不推及开来,在七九年自卫反击战中广泛应用。战后的中国伤残军人们,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断腿失足了。 有过参战经验的老兵会认为这是真的吗! 如果我在此书中也来上这么一段,有朋友肯定会怀疑它的真实『性』。因此,咱们还是实打实地往下说。就是多搞些传奇,也不搞那些复制过多次的东西。 “怎么办?”吴江龙被『逼』进了死角,不想个新注意还真就脱不了身。 眼看着剩下的八个敌人越来越近,虽然夜很黑,一但到了近在咫尺时,人的轮阔还是能分辩出来的。到那时,八支枪对一枝枪,吴江龙就是有奇门遁甲功夫,也难说躲得过去。 正在吴江龙无计可施时,我军总攻348高地战斗打响了。 先是15分钟炮火准备。 密集的炮弹带着吼声,“嗖嗖”从头顶飞过,纷纷落向敌碉堡群。随着炮弹爆炸,明碉、暗堡四处开花,尸体飞腾,惨叫声连续不断。隐藏在壕沟里的敌人缩下头,趴在沟底,总算躲过了第一轮攻击。 靳军在吴江龙引走敌人后,用电台报告了384高地上碉堡位置。顺便把吴江龙被敌人追击情况向上级做了汇报。 为防止敌人发现我军企图,同时也保障吴江龙安全,师指做出了提前攻取384高地决定。 搜剿吴江龙的八个敌人见炮弹铺天盖地而来,顿时就慌了,丢下吴江龙,撒开两脚往山上阵地猛跑。 吴江龙借着炮弹炸出的亮光,朝着敌人背后打了几枪。此时他也不敢追,虽然目前这些炮弹全都炸向了山上据点,说不定再过一会,炮弹就可能转到这里。还是跑!他也不管打中打不中敌人了,还是保存自己要紧。于是,吴江龙撒开两腿往靳军隐藏的山洞跑。 山坡在炮弹轰炸中已不再黑暗,如同霓虹灯般此起彼伏。慌『乱』的人影四处『乱』蹿。这时的敌人谁也顾不得谁了,不被炮弹炸死,这就说明他运气好。活下来后,还可以与进攻的中国军人拼斗。 靳军背着电台,立在洞口,焦急地等待着吴江龙。只见火光中一个人影渐趋渐近。靳军看出是吴江龙后,把手枪收起来,老远就喊:“吴江龙,这里,这里。” 吴江龙听出靳军声音便朝这里奔了过来,两人急忙进洞躲避炮火。 “惊雷、惊雷,山雀安全,可以搬家。”靳军对着话筒喊。 靳军喊完不久,炮弹的爆炸声离山洞越来越近。显然是我军炮兵把轰炸目标从山上移到了敌人前沿防御阵地。爆炸形成的气浪,不时将绊雷、压发雷掀起了。炮弹一响,接着便是连二连三的跟着响。一时间,天地间如同燃起了成鞭的炮竹,响个不停。 “好险啊!再晚一点,我就得让你们炮兵给收拾了。”吴江龙惊骇地说。 “怎么可能。”靳军拍了下身后电台,“这家伙盯着呢!除非十五分钟后你还不回来…”靳军自知说『露』了嘴一下打住。 “不回来怎么着?”吴江龙见靳军不说话,继续问,“靳参谋,你说实话,是不是十五分钟我还不回来,你们就全面轰?” 靳军肯定地点点头:“火力准备一旦开始,也就意味着部队攻击开始。你也可以想得到,不可能为了一个士兵,丢下整个战场不要。” 吴江龙沉默了,看着脚下一言不发。 靳军唯恐吴江龙这个新兵产生误会,近一步解释说:“军人就意味着牺牲。当战争需要时,任何人都会自觉献出生命。换了我也是如此。” “我明白。可是,对自己人进行轰炸,想不通。”吴江龙涌起一股伤悲。 “将来你会想通的!”靳军不能再说了,拍了下吴江龙肩膀,转移话题说,“部队就要冲锋了,我们出去接应。 山洞外的炮击停止了,步兵开始全线发起冲锋。 这次担任主攻任务的仍然是四连。 四十七、血祭384 四十七、血祭384 攻取384高地,比以往任何战斗来的更凶猛。 曾经有过这样一件事。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有三个上山采摘的小男孩,在一个山洞里发现一窝小狼。由于这几个孩子谁也没见过真狼是啥样,便把这窝小狼当做了小狗。看着肥嘟嘟,十分招人喜爱的小狗,三个小男孩便商量着准备带一只回去养。在经济条件非常困难的那个年代,祖国人民连自己都喂不饱,哪还有东西来养狗。他们三个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大人知道了肯定不让。可是,看着这几只可爱的小家伙,不养又觉得十分可惜,怎么看也爱不释手。最后,三个小男孩商量妥了,只从窝里抓一只带回家,由三个人偷偷供养。 天黑前,他们带了一只小狼回村。怕大人发现,便把小狼放进地窖。 夜里,村人们渐入梦乡。睡到半夜时,忽听村外响起野狼阵阵哀嚎声。几乎同时,村人们全都惊醒了,对于这种状况觉得十分异常。一时间村里人心慌慌,似乎是亘古以来传说中的事情发生了。村里人只顾惊慌,谁也没往小狼身上想。 一连三日,野狼都在村外嚎叫。到了第四日,母狼冲进村子,跳进了关养小狼的地窖内。进是进来了,可这条母狼无论如何也跳不出窄窄的窖门。 早晨,村里人发现地窖里有了狼后,便蜂拥而来,对着母狼大打出手,不明不白地把母狼和小狼一同打死在窖内。 狼,有着极强的报复『性』,而且团结『性』、战斗『性』是其它动物不可比拟的。公狼失去母狼和幼崽后变的极为风狂。一夜间,几乎咬死了村里的全部牲畜。不仅如此,它还召集山里的同伴,一同攻击那些单独外出的人们。 一时间,这十几户人家的小山村充满了恐怖,血腥的杀戮让这里的人们不得不迁移。 也许,这个故事与小说中的人物相比不恰当。但作为灵『性』动物的本能,均有着复仇的希冀,特别是亲眼目睹了同类惨死在敌手后的那种悲壮,不愤怒,不激昂,不拼命,除了咩咩叫的羔羊没有还手之力外,其它的就是那些呆、傻、痴的物种。 400高地的中国军人们,亲眼见到了越军杀害同胞的惨状。如果不是受严格纪律约束,这些军人可没有好耐『性』,让384高地敌人活到现在。 炮声响了,复仇机会终于来了。 400高地的战士们磨刀嚯嚯,准备给山上敌人一个斩立决。 炮群的指战员们更是义愤填膺。几百发炮弹『射』过去还觉得少,搬运炮弹的速度再快也觉得慢。有一个战士把车直接开上炮阵地,也不管炮弹危险不危险,用脚连踹带蹬地把炮弹箱往下卸。 只要炮弹打的准,打的猛,能狠狠地打击敌人,他们认为这就是对二十多名死去战友最好的交待。 天光渐渐从山头上亮了起来,用它那傲视苍穹的锐眼望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十五分钟炮火准备把384高地削掉一大截。 光秃秃的山顶冒着青烟。隐藏在地面上的明碉、暗堡几乎殒灭殆尽。到处是敌人尸体,到处是炸碎的武器碎片,到处是钢筋水泥残渣。 炮声一停,从384高地北、东、南三面同时响起喊杀声。 “好,好,打你个龟儿子。”吴江龙兴奋地喊,随后又转向靳军,“靳参谋,咱们也上啊!” “等一等。” 此时,靳军和吴江龙的位置处于正西,也就是说,在这个方向还没有我军的攻击部队,如果敌人溃逃,很可能就是这个方向。 “吴江龙,看见前面那个山包吗”靳军一指前面山头说。 “看见了。” “咱俩就在那等着敌人。” “等什么等,一会还不让人家收拾干净了。”吴江龙不以为然地说。 “不会。那些特工可不傻,他们不会死拼。” 靳军一提起特工,吴江龙即可想起了黑暗中追逐他的敌人,不相信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没错。” “好,听你的。” 靳军和吴江龙向山包上爬过去。 两人随地拣了几支敌人丢弃的枪枝,埋伏在山包后,专等着溃逃敌人。 这次攻占384高地,由于靳军及时『摸』清了敌人碉堡位置,炮兵在火力袭击过程中,几乎是进行拔点炮击,准确率非常之高。15分钟的炮火准备,为步兵冲击清除了百分之八十以上障碍。剩下那些隐在壕沟里的敌人,其反抗能力也是很小。 进攻战斗没用一个小时,四连就攻上了384高地主峰。 384高地是由敌人的一个正规排、一个特工班和公安屯的两个排组成。正规排和公安屯负责阵地防守。特工班即是预备队又是机动部队。 在我军炮兵的强大火力打击下,正规排和公安屯的敌人死伤殆尽,基本失去了抵抗能力。当特工班从预备队位置冲上来时,看到的是遍地尸体和被中国步兵冲开的防线。 特工班进行短暂抵抗后,看着蜂拥而来的中国军人,意识到防守384高地已是不可能,于是便利用他们特工特长,躲开攻击部队视线,沿着我军尚未封闭的缺口向西逃蹿。 山包后的吴江龙和靳军紧盯着半人高的草丛。 “来了,来了”吴江龙看着蒿草中晃动的人头,兴奋地说,“靳参谋,你说的真对。” “别高兴太早了,如果敌人多,恐怕你不但吃不消,弄不好还得被人家吃掉。”靳军唯恐吴江龙轻敌,先给他加点冷水。 “不会,不会,有多少我吃多少。”吴江龙一边说着,一边数着草丛中的人头,“一个,两个,三个……”一直数到八,嘴里咂了一下,“呵,还真不少。” “看见了!是四比一。”靳军说。 “那也没事,到了这,一个甭想跑。”吴江龙说,“靳参谋,干炮兵咱不如你,用枪打这些龟儿子,你就看我的!” 说着话,吴江龙用枪瞄准了第一个敌人。看着这个敌人『露』出了大半个身子,他不急于开枪,竟跟靳军开起了玩笑,“靳参谋,你说打那。” “当然是打前胸了。”前胸面积大,靳军是为了命中率。 “不,一枪打不死,还是个麻烦。” “那你要打哪?”靳军估测了一下,这个敌人至少还在一百米开外。 “我打头。” “瞎糊闹。”靳军不相信地说。 吴江龙不再等靳军说话便扣动板击, “啪” 枪声一响,只见这个敌人头上蹿出一片血花后,便载倒在地。 “嗯,打中了。你小子没吹。”靳军表扬说。 “再看下一个。”吴江龙举枪还要打。 “该轮我了。”靳军阻止住吴江龙,举起了手里步枪。 吴江龙转头看了眼靳军,心想,“行吗!就你们那个炮兵!玩炮轮子还差不多,跟我比这个。”嘴里说,“行,下一个给你。” 正准备冲出草丛的几个特工突然遇到袭击,停下来四处打探。他们四顾了一会也没发现目标,不知枪声是从哪里来的。本想等在这里『摸』清目标后再走,可他们又不敢。一会后面的攻山部队上来,他们想跑更难了。于是,他们采用了特工攻击战术,组成三角队形,试探着前进。 “我打最前头那个。”靳军说完,手中步枪响了。倒下的这个敌人几乎和吴江龙打中的那个是一个倒法。 吴江龙一看就清楚,靳军同样是打击了敌人头部,而且也是一击毙命。 吴江龙向靳军伸了下大拇指,“靳参谋,行啊!啥都不赖。” 两声枪响,让敌特工彻底弄明白了前面有我军埋伏。几个特工顿时慌了,急忙钻回草丛,半天没敢出来。 “唉!他们被打怕了。”吴江龙嚷了一句。 “小声点,敌人在改变战术。”靳军制止吴江龙,然后说,“咱们俩分开,你在这,我到别处去,不要让人家抄了。” 果不出靳军所料,特工们发现前面有中国军人后,便不再冲出草丛。而是散开来,两人一组,由两个方向向山包包抄。因为他们从枪声中判断出这里的对手不会太多,而且没有重武器。如果在败逃中来个顺手牵羊,也能挽回点面子。所以他们不忙着逃了,而是想先解决掉眼前的障碍再说。 吴江龙瞪着两眼死盯着前边。只见蒿草不停晃动,却不见有人出来。 特工们知道眼前的中国军人枪法准到了家,没人再敢『露』头。一个个匍匐在地,慢慢向前爬。 靳军埋伏方向出现了特工。靳军开始与敌人对『射』。 吴江龙转头向那边看一眼,心里叨念着“靳参谋,可要争气啊!再别向上次那样,被人家打的到处『乱』跑。我这会可顾不上你了。” 吴江龙真的不敢动。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草地里有敌人,万一他挪动位置,让敌人占领了这个为一制高点。不但堵不住敌人,他和靳军两人都得被敌人干掉。 吴江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边担心着靳军,一边死死盯着草丛。 吴江龙判断的一点没错。靳军方向虽然有枪响,但那是敌人围魏救赵之计。如果那个方向没人防守,他们就从那里突进来。如果有人防守,说明土包前火力有限。 当向靳军那里攻击的特工受阻后,他们便卧在地上一直打枪,想用枪声把山包这里的吴江龙也引过去。 听着枪声不断,草丛里的特工估计那边打的差不多了。四个敌人几乎同时从草丛中站了起来。每人手里都是,一边前进,一边扫『射』。 “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压住了吴江龙。 相比之下,吴江龙手里这枝半自动步枪可就没了发言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向前接近。 吴江龙判断着声音,耐心地等着,他再等着敌人换子弹。 四个敌人犯了一个大错。错误地估计了眼前吴江龙战斗能力,因此,也没想到交差『射』击,如何更替换子弹问题。 四个人同时起身,同时『射』击,所以同时打光了内的子弹。 枪声一停,吴江龙知道时机来了。同样用突然起身的动作,抬起步枪,“啪、啪、啪、啪‘对着四个敌人进行单发点『射』。 如果有朋友没见过种打法,不妨看一看美国大片。在电影里的战斗场面不时都有这准打法。如果你会玩“反恐精英”枪战游戏的话,那枝ak47步枪,能充分说明这一点。不过,枪法一定要准,反应能力一定要快。 吴江龙的单发点『射』可以说到了炉火纯青地步。 山包处枪声一响,靳军那边的枪声就停了下来。 四个特工一起朝吴江龙『射』击时,靳军还真为他捏了一把汗。当吴江龙来了个漂亮点『射』后,眼见着四个敌人纷纷倒地。 靳军从心底里佩服的不得了,“这小子,从哪学的这手功夫。” 只有吴江龙自己清楚,他的师傅是洪雷。 四十八、兄弟是这样练出来的 四十八、兄弟是这样练出来的 一场没有悬念的攻取384高地战斗结束了。从炮击开始,到全歼敌人仅用了一小时零四十分钟。打死敌人九十三人,活捉两人。而且这两人就是被靳军堵住的那两个特工。 活捉这两个敌人还真费了一番功夫。 别看敌国面积不大,人口不多,但它的战斗史非常之长,有一百多年。特别是在胡志明老人家领导的抗法、抗美战争中,应该说是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民族解放斗争。在两次被法国雇用军、美国支持的南越政权打到中国边界一隅时,硬是用顽强的游击战术,在中国的强力支持下挺了过来。 当时的胡老,感觉自己人的战术水平非常的凹。刀耕火种的丛林地人民,也确实响应了他的解放运动。但反抗帝国主义侵略的办法却极为简单,光有精神,光靠锄头、柴刀还是打不走敌人的。何况,这两个入侵者都有着丰富战争史,有着强大战争储备,他的战斗人员还保留着二次大战的良好战争经验。 先说法国,那可是战争天才拿破仑先生的老家。在他的那个年代,法国军队几乎到了打遍世界无敌手的地步。要不是滑铁卢战役时,他的那个教条的、愚顿的、呆头呆脑的格鲁希将军没及时赶到的话,世界战争史可能就得重写,什么英国大公,俄国沙皇,还真不知要到哪去讨饭吃。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它和联军几次打败普鲁士,得了个战胜国称号,一直是战败德国的监护人,硬是让欧洲这个第三帝国,十几年没建立起自己的军队。 二次大战时,西特勒用极强的民族报复心理,攻占波兰后,便拿法国人开刀。牛刀初试后,觉得法国也没啥了不起,那就开打!结果没用几周时间,就把这老牌的法兰西共和国吞下了。从总统开始,各大城防司令均打出了白旗。只有戴高乐先生不愿做亡国奴,带着一部分精英跑到了英国,算是给法国人留下了抵抗德国的种子。 二次大战中,法国没能及时发挥他的战争热情,便把原有的战斗精神投到了东南亚一些小国家身上。法国充分发挥几百年来,在殖民地统治上的压迫精神,把东南亚国家硬是圈在一起,随意划分领土,挥手来上那么一道,就给两个国家定了这个线,那个线的。结果到了现在,这些国家还患着边界不清的后遗症。 别看法国打不过德国,但是收拾这些一直处于半原始状态的东南亚国家还真是绰绰有余。 二次大战一结束,他们便忙着把战争中的剩余武器,战争中没能大显身手的军人们大批地搬到东南亚来。在本国当不上白领的资产阶级分子,也跑到这里颐指气使,在这些贫穷落后的国家里成了想当当的金领贵族。 已经到了二十世纪的文明时代,还想搞老一套殖民统治不行了。于是,胡老开始带人起来反抗。别看法国人打不过德国人,但打这些东南亚人还是小菜一碟! 几次交手,胡老很觉吃力。不仅武器不行,长茅、斧头轮的再狠也砍不到人家脑袋上。没等到人家跟前,自己命就丢了。一看不行,胡老便想到了近在咫尺的老大哥。 老大哥就是老大哥,谁让咱们有着历史渊源呢!怎么也不能瞅着小兄弟,让不远万里来的洋人欺负!于是,老大哥勒紧裤腰带,告诉家里人,先饿两天,咱那兄弟还让人家欺负呢! 这一家人还真实在,饿着肚子不说,还拼命地干活,把生产出来的最好东西,一古脑地都送给了小兄弟,“你们吃!吃饱了有劲,打跑了洋鬼子好过日了。” 光送东西还不行,小兄弟不会打架。没办法,“你们到家里来!”老大哥又把小兄弟的家人请过来,手把手地教,教他们如何打架。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给兄弟弄出两个陆军师来,从头武装到脚,一律的中国化。 小兄弟还真是不笨,别的不行,打架一学就会。一出手,就让法国人偿到了苦头。紧接着,小兄弟对法国人步步紧『逼』,一直攻到老巢,搞了个奠边府战役。 小打还行,打这么大的仗确实有点困难。不行,再向大哥请示。大哥是帮人帮到底,又派出了自己一级高手,全面策划,背后参谋。一场大战下来,有名的奠边府战役胜了。 法国人一看不行了,怎么打怎么不赢,明知道背后有高人指点,但他硬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兄弟,自己又跟人家关系不好呢!实在呆不下去了,卷铺盖走人,回家务农去。 然后是美国。 在法国人屡次吃败仗时,美国人就看不过去了。不仅私下里支招,还把本国研制的最先进坦克、大炮等武器用飞机及时送过来。 美国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就卖了不少武器,发了好大洋财。二次大战时,又一个劲搞军工生产。好不容易研制出了仅有的两个,也不知这家伙行不行,那就先找个试验场试一把!于是看中了日本两个成市。便把这两个用“小男孩”命名的,震憾全人类的丢了过去。日本人也不知美国人究竟有多少这样的大家伙,两个就怕的不得了,再投,国家可真完了。算了!这架我不打了,于是举白旗投降。美国人没了试验场地,大也不投了,成本太大,吓唬吓唬得了。可那些小家伙怎么办呢,怎么也得销出去啊!而且新研究出来的还没试呢,场地没一个可不行。于是把目光也转上了东南亚战场。 出于二次大战时,与戴高乐将军同壕当过战友,而且这次又看到兄弟有难,干脆,把这些好东西,连带着积压产品都送过来。没成想,法国人很不争气。刚开始还行,越打越不成样子,到了一打就溃的地步。不就是那几个新成立的陆军师嘛!你不行,我来。反正我跟他们老大哥交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东亚我胜不了,在东南亚我还不行嘛! 美国人真是想到做到。开始从国内调来大批军队,完全替代了法国的所有统治。 美国人还真是技高一筹,总认为自己的人民要比别国人贵重的多,“我可不想亲自上战场,还是你们来!”于是在越南扶植了个亲美政权,建立了南越军队。 连法国人都不行,何况是“汉『奸』”兄弟了。 亲兄弟俩也开战了。毕竟不是自己家的买卖,给别人干活,一般都舍不得出力。没几下子,南越不行了,越打地盘越小。 美国人一看,自己不出手真的不行了。于是,天上武装直升机压在头上,地面坦克隆隆进攻。美国大兵也不都是怕死的,打起仗来也不含糊。金兰湾一登陆,北越便吃不住了,眼看着节节后退。天上让家炸着,地面让人家拱着,好不容易从法国人那要回的地盘越来越小,家底几乎就光了。 没办法了,胡老当家的又去找老大哥。没说几句,老大哥又是慷慨解囊,“行,没得说,要啥给啥。”这回不但出东西,老大哥还出人。考虑着刚在朝鲜把美国打败,现在又出来再胜人家一场,总觉得不妥,多少得给人家留点面子!那我们就做后勤,给你看家! 老大哥派出很多人,换上越南服装,有事没事地盯着天上,别让美国飞机往下扔。这还不算,送东西慢了可不行!万一小兄弟手里没了家伙,拿什么打美国人。 老大哥就是老大哥,到什么时候都有兄长作风。你不是没人没钱嘛!那我就全方向投资,一分钱不要,帮你搞个“希望工程”。于是老大哥又在地面上忙个不停。修公路不算还要修铁路。看着一辆辆火车、汽车,从本来就很穷的老大哥家里往外掏,从吃的到用的应有尽有。好大米给你,好白面给你。我们吃树皮、挖野菜、成顿的是糠饽饽没啥!百分之六十的人民因吃不上粮食,饿的脸『色』发绿,走路打晃这也没啥,谁让是你老大哥呢!老大哥不图名,不图利,只要你过的比我好就行。 世界上像这样的老大哥又有几人!没完没了的白给东西,又亲自送到你手不说,还不停地搭上家里人『性』命。苦了累了,咱啥话不说。就算是友谊!建了友谊关,又修了友谊路,付出了诺大辛苦,也没指望着你回报个啥!真没成想,有一天,小兄弟你长大了,成材了,拳头硬了,便拿老大哥开涮。 在与美国打架时,这小兄弟还算争气。他也想开了,反正有老大哥罩着。东西打没了跟老大哥要,地盘打光了上大哥那混饭去,反正饿不着。这样一想啊,小兄弟就放开了手脚。打架嘛!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他这一出真格的,美国人吃不消了。从北越被追到南越,处处丢盔卸甲。没办法,咱也学法国人回家!于是,草草签了个协议走人。 胡老先生任务完成了,国家也独立了。要说这位老先生,人厚道,能吃苦,也讲交情。可就是他手下的两个徒弟不太守规矩。能力是有,可人品就是差点。所以,上级领导在选拔下级干部时,一般都是先看德,然后才看能。能力强,德不好的人,一旦做起坏事来,要比德好,能力差的人影响力还要大。因此,道德水准要始终放在第一位。胡老先生撒手一走,啥也不管后,这两个徒弟啥都敢想,也啥都敢做。 两人就想了,美国是谁啊!那是世界上头牌帝国主义,是世界第一军世强国。即然我把第一强国都打败了,那我就算第二!可细一琢磨不行,后边还有苏联老大呢!人家在二次大战时好歹都打到柏林了,我那时干啥来!我连『尿』布还没晒干呢!那我就算第三。 有人说了,你算第三,那你那老大哥算第几啊! 小兄弟说了,老大哥不行,他太忠厚老实了。他在家里过日子还行,出外打架没我狠。不信你走着瞧。 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日子,好好过不就得了。不,即然我是军事强国,我就要强出个样来,不仅给老大哥看,还要让身边的更小兄弟服我。 这小兄弟还真是说到做到,没几天功夫,就朝着比他还小的另一小弟柬埔寨动手。这小兄弟更弱了,本来就让法国人跟美国人欺负的够呛。本来家里就是四分五裂,正在吵个不得了。越南人这一抬腿,他那还有还手之力。没几下子,便被越南人打趴下了。 之后,小兄弟说了,我说怎么样,我行!我说嘛,我就是世界第三。 欺负完小兄弟不算,又开始找老大哥的麻烦。对着老大哥说:“大哥,你太家大业大了。光给东西怎么行啊!把你地盘也给我点!” 这可不行,地盘是祖宗留下的,哪能给你。老大哥不同意。 你不给是!不给我就夺,反正我是世界第三。大哥怎么了,大哥也打不过我。小兄弟这么想也就得了,没成想还真动开手了。三天两头地在老大哥门口找事,跟个老年『妇』女似地骂大街。 你是小兄弟,我让着你。老大哥一直忍着,实在过不去了就口头批评两句拉倒完事。 小兄弟一看,老大哥真是没大本事。你看我都欺负到你家门口了,你都不敢出来说话。我不是世界第三、亚洲第一,那还谁是? 既然我是第一了,老大哥你就给我朝拜!于是接二连三地向老大哥挑战。挑战不说,还竟然当着老大哥的面,在人家门前杀起人了。 “真是反了你了。不拍拍你肚子,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了。”老大哥终于发火了。 你不是世界第三,亚洲第一嘛!但不管怎么着,你那点本事,还是老大哥教你的。就你那两小子,别人不知道,老大哥还不晓得。 于是,老大哥狠劲地在这小兄弟屁股上拍了两掌。 这一拍不要紧,小兄弟还不干了呢!开始跟老大哥玩命。玩命是!那就玩死你,反正你也不认我是老大哥了,那就开打! 开打后,老大哥才知道,这小兄弟还真成人了,不仅能打,而且家伙式还比自己的强的多。看来不行了,不认真不行了。于是,老大哥动了真功夫。 , 四十九、熏洞捉敌 四十九、熏洞捉敌 老大哥的仁义厚道真是没的说。不信翻翻老大哥的成长史,像来是好人好事多,以大欺小的事找找看,还真没有啥! 自秦皇、汉武始,老大哥一般都是在家里练武强身,守着屋里的坛坛罐罐,再开垦几块荒地,自给自足规规矩矩地过日子。虽然是老大,可从不出门去嚷“我是老大”,凭着胳膊粗,力气大,看谁不顺眼就打谁。为了教育好子孙后代能够齐国、治家,就督促着学习《论语》、《中庸》,学来学去,全家人哪一个不仁义礼智信。 唯一有点出格的,也就是成吉思汗这一家子。 他们的马跑的太快了,一下子跑到了中亚,西亚,还去欧洲转了一圈,让人家一提起鞑靼人就怕,连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听了都不敢哭。怕什么呢!还不是这些鞑靼人爱玩狗,顺便把成百上千号称“雪山狮子”的藏獒也带了去。“狮子”军团到处『乱』跑,人家岂有不怕之理。唯一有点功绩的,就是改良了狗的种类。据说,什么德国黑狈,爱什么舍之类的优秀品种都是藏獒的后代,也算是一点动物遗产!这也没办法,成吉思汗一家人都不爱学习,没什么文化,是莽撞了点。好在后来改过来了,约束着全家人练习八股文。这一约束不要紧,老大哥的筋骨主软了。 老大哥体格这一弱不要紧,什么人都敢来家里叫板。个子小是,那咱就叠起来,竟有八个小家伙合在一起,跑到老大哥家里比粗。那时的老大哥向来是只知道过自己的日子,没见过什么世面。这八个小家伙一来,还真把老大哥给唬住了。没办法,要啥给啥,金银财宝是不计其数。这几个兄弟看出门道了,还是硬的管用。接着又大声叫喊,“不行,你花圆的古懂我也要。”这时的老大哥怕的不行,躲藏着不给。不给是!那咱就自己动手。于是,这八个小家伙在老大哥的花圆里见什么拿什么,墙上拿不下来的就用铁家伙扣。什么金的玉的,磁的玛瑙的统统收到袋子里。乾坤袋装满了,这才回家,家里搁不下怎么!那就拿到市上拍卖。弄的老大哥到现在还派人在外边张罗着往回收拾东西。 住在岛国的一个小兄弟看出门道了。反正老大哥你当不了家,那我就去给你当!胳膊腿都伸过来了,还占了大半铺炕,硬是赖着不走。 老大哥火了,别看我现在有病,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只要我有一点力气也能把你打倒。老大哥支撑着身子,硬是将重病的身体撑了起来。虽然很吃力,但毕竟是身大力不亏,底厚。朝着小兄弟连踹几脚,力气虽然小了点,但大哥脚大,腿沉。连续的踢打,真让这小兄弟吃不消了,不得不乖乖地从炕上溜下来,回自己家了。虽然这位姓日的兄弟把大哥家祸害够呛,按理说应该赔偿!可大哥一看,姓日的兄弟家里也穷了。算了!谁能不犯错呢!改了就得了,甭赔了。 老大哥的病一天比一天见好,终于能柱拐下地走路了。 老大哥心眼就是好。别看自己穷,有上顿没下顿的。可他一看穷人可怜,就翻箱倒柜地把东西往外送。就连非洲那么远的地方,每当闹灾荒,老大哥都要掏家里老本往那送,更甭提家门口的兄弟了。 别看老大哥心好,人好,但也有发脾气时候。 眼下这小兄弟闹起没完,老大哥真火了。 你是谁呀!你也想跟姓日的学吗!今日非彼日。那天老大哥是重病在身,卧床起不来,才让他欺负的没办法。眼下,老大哥病早好了,你还瞎折腾个啥。学什么不行,偏偏学那些打家截舍的不良行为。这可不好,太过分了,不教训你,你还真改不过来。于是,大哥照着这位小兄弟的屁股蛋了上狠劲儿来了两下。 其实这两下也不是很重,无非是教训教训,也不要你命。你喊什么呀!乖乖听话不就得了! 可这位小兄弟不,虽然趴在地上了,还非要伸着两只手瞎胡拉。没办法,老大哥只能加重手劲。两掌下去,在小兄弟屁股蛋子上留下了两个重重的五指红印。想必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两掌是分开拍的,下手快,抬的也快,在两个屁股蛋子上左右开弓。 一掌是从广西,一掌是从云南。 东边这掌是从广西方向拍的,用了4个野战军、3个地面炮兵师和1个高『射』炮兵师、铁道兵3个团、1个通信团、一个防化团,突进纵深20至40公里,点死了高平、谅山、河广、茶灵、广和、河安、通龙、石安、同登等『穴』位。 西边这掌是从云南方向拍的,从红河入境,用了3个军和云南省边防部队,突破敌人防御纵深40公里。点死了老街、柑糖二市和坝酒、保胜、孟康、封土、沙巴等『穴』位。 两掌下去,共动用了9个军29个步兵师,两个高炮师,包括铁道兵、工程兵、通信兵等兵种近56万人。仅用17天,突破敌人投入100000万兵力防守的500公里战线,形成了威『逼』心脏——河内态势。 这两掌拍下去后也是适可而止,没有加上后劲。刚一听到小兄弟心脏异常,老大哥就住手了。老大哥心慈手软的『毛』病到啥时也改不掉。要是换个手狠的,早就掀翻了,让他调个个。 唉!真是没办法。 老大哥苦心孤诣地一心让小兄弟改好,可他就是不理解。既然饶你一回,下次不犯,改了不就得了吗!他还不。老大哥一抬手,他就蹦起来,不但不领情,还追着撵着的在身后叫板,没完没了的吵闹。由此又引出了两山战斗,这是后话。 好人真是难做……。 再接上次话题。 上回说,吴江龙用快速连『射』打倒了四个越军。 他这边打着,那边却在看着。隐藏在靳军方向的的两个特工见吴江龙一口气干掉四个同伴,真有点慌了。两人情知眼前中国军人不好对付,就是出来争面子也没啥好结果,干脆跑! 两个特工商量好后,隐身到蒿草丛中不出来。 吴江龙和靳军一边一个等了一会也不见草丛中有动静。 你不出来是!那我就去揪。 吴江龙向靳军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敌人在草丛中不出来,咱们进里面抓! 靳军回应了一个等等看的手势。让吴江龙再等等。两人又等了一会,还不见两个特工出来。吴江龙有些急了,再这样等下去,两个特工非跑了不可。 吴江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反正靳军不是我单位领导(现官不如现管),就是不服从命令,莽撞一次也没啥大问题。 想到这,吴江龙也不请示了,忽地站起身向草丛冲去。 靳军一看吴江龙起来了,一个人进去非出事不可。没办法,跟着站起来,从另一侧向草丛接近,掩护吴江龙。 两个人没敢直接深入草丛内,只是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向前『摸』。即使这样,其危险程度也是非常高。敌人在暗处,吴江龙和靳军在明处。万一敌人瞄准了,突然开枪『射』击,而且距离又不太远,他俩的『性』命能否保住还真难说。 吴江龙很快到了草丛边缘,对着草丛大声喊:“孬普松 空姆衣格!(缴枪不杀)”连着喊了两声没有反应,怕敌人听不明白,接着又喊,“日阿雷依!(出来),宗堆宽宏都奔!(我们宽待俘虏)”喊完后,里边还是不见有动静。 吴江龙这下可真急了,要是让两个敌人从眼皮子底下跑掉,那还真有点窝囊。于是,他什么也不管了,跳进草丛,挺着身子,直接向特工曾经出现方向搜索。 草丛内,一大片蒿草扑倒在地。顺着这片倒草,又有一拉留蒿草向两边分开,像被人踏过的样子。 吴江龙明白了,两名特工借着蒿草掩护,跑了。 “整个山头都成我们的了,你还能跑到哪?”吴江龙想到这,也不打声招呼,独自沿着草痕向前追。这回,他不再缓慢前行了,而是放开大步,狠着劲地向前。因为他知道,他们在土包前等得太久了,估计这两个敌人也跑了好长时间。如果再慢下来,敌人真的就下山了。 吴江龙顺着踏倒的草迹追出了草丛。 他一出草丛,就看见几个战士也从灌木丛中钻出来。他们也是在打扫战场,寻找剩余敌人。 “喂,看见两个越南人吗!”吴江龙向走过来的两名战士问。 “没有。”其中一个战士回答。 “这就怪了,满山都是中国军人,这俩家伙能跑哪去呢!”吴江龙一边思索,一边向前走。一抬头,看着眼前的灌木丛非常眼熟。眼中一亮,忽然明白了,“看样子,这两个特工钻洞了。” “跟我来。”吴江龙喊过两个战士。 这时,靳军也赶过来了,问吴江龙:“找到没有?” 吴江龙嘿嘿一笑:“还没有,不过,我知道他们在哪!” “在哪?”靳军问。 吴江龙举手向不远处山洞一指,“估计是钻洞了。” “嘿,还挺会找地方。”靳军也笑了。 四个人来到洞口处,吴江龙向里喊:““日阿雷依!(出来),) 话声刚落,从里边扔出一颗来,吴江龙急忙喊:“趴下。”别人趴下了,可他却朝着跑过去,飞起一脚将那颗踢开了。 里边的特工要是看见吴江龙这个动作,非后悔死不可。如果把拉着环的再等一会扔出去,那怕慢上两秒中,也会让这个冒失鬼完蛋。 吴江龙一脚踢开后,紧跟着趴在地上,在六七米外爆炸。 靳军看见吴江龙倒地,急了,跑过来,拉起吴江龙查看伤势:“伤着没有?” 吴江龙在受伤耳朵上『摸』了一把,“没事,擦破点皮。”说完又接近洞口。 一个战士火了,“都到这份了,还跟他废什么话,报销龟儿子。”说着话,从身上摘下一颗就要往里扔。 “别别,眼看到手了,还是活的好。”吴江龙急忙伸手阻止住那名战士。 靳军和那两个战士不解了,疑『惑』地看着吴江龙,意思是说,“就你小子能,不炸死他们,看你怎么把顽抗的两个家伙弄出来。” 吴江龙也不解释,对那两个战士说,“你们俩跟我来。” 那两个战士还挺听话。因为当时部队没有军衔,只有四个兜和两个兜之分。虽然不认识吴江龙,但看他牛乎乎样子,即使不是干部,起码也得是个班长,最少也是名老兵。 吴江龙把两个战士带走了,临走时对靳军说,“靳参谋,你在这看着,可别人他们跑出来。” 不一会,吴江龙带着两个战士弄回几大抱蒿草来。吴江龙一股脑地全都把这些草堆在洞门口,问:“谁有火。” 靳军掏出打火机。吴江龙接过来,就在洞口把草点着了。 由于洞子没有回烟道,火苗不往里走,烟也就进不去。 吴江龙脱下衣服,光着大膀子,抡圆了衣上衣,在门口开始扇风。经他这一扇之后,滚滚浓烟开始往洞里钻。 不一会,里边就传出被呛的咳嗽声。 两个特工见外边的人用烟熏他们,便一个劲地向洞外打枪。 你打你的,我扇我的。反正子弹又不会拐弯,怕你作什么。 吴江龙躲在一边可着劲地扇风。 烟越来越大,在风的鼓动下,一个劲地往洞里跑。 洞里的两个特工子弹也打完了,也扔净了,实在熬不下去,只好乖乖地举着双手,从洞里钻出来。 钻出洞的两个特工满面灰黑,全无一点人样,只有两只眼睛还在发光。 外面的人一见,全都被逗笑了。 五十、十号公路 五十、十号公路 吴江龙一觉醒来,天已变的如墨般污黑。他坐起来,仍觉困意缠身。转了转脖子,随之又伸了个懒腰,嘴张的很大,打了个带响的哈欠,眯眼看见几个人向前跑,嘟囔着说,“天还黑着呢!不睡觉干啥!” 话音没落,不远处响起紧急集合哨声, “嘟、嘟、嘟”声音急促,震耳催人。 吴江龙听见急促哨音后,一个高从地上蹦起来,“我的妈呀!是真集合了。” 吴江龙睡的实在是太沉了。他这个人有一个特点,醒着时欢蹦『乱』跳,不知啥叫累,白天像条龙。可一到休息时,只要他的头一接触地面,就变成一只猪。不管在哪,总是用不了一分钟就能睡过去。而且睡实了后,不踹上两脚,你还真弄不醒他。 部队第一遍起床哨音响起时,他还做着不知什么名堂的梦。哨音一响,他在梦里便接收了,还晕晕乎地撑着坐起来。正在似醒似不醒时,哨音又断了。没了哨音,他又想把那梦接着往下做,摇着头还想打个盹。 这紧急集合哨可不同于一般的哨,短促、有力、高亢,听了后让人全身神经都能绷起来。 吴江龙听这紧急集合哨不停地响,好像是连长吹的,而且又像是在吹给他一个人听。吴江龙急了,这要是去晚了,在整个连队面前一站,打一声迟到报告,再让连长说两句,那多没面子。 “干脆,我背包不叠了,抢时间要紧。”吴江龙这么一想,抻过背包绳,三下五除二便把背子、褥子裹巴到一块,往身后一背,匆匆忙忙地往集合场地跑。 别看吴江龙打背包动作很迅速,但他打的不规范,没跑几步后遗症就来了。虽然集合场地不太远,但等他到了时,不但身后的背包是七扭八歪,而且跑步的动作也变了形。左手抓着背包绳,右手还要托着背包底。那支步枪在后脖后也调换了位置,快挂到前面来了。 吴江龙刚一到队尾,哗地一下,就有四只手电筒亮光直直地照过来。 吴江龙知道,这四支手电光是连长、指导员、副连长和值班排长的。别人可没这资格。让连队的几个首长一起给自己照明,那也太抬举他了。因此,吴江龙止住步,踟躇着不敢往前走。 史柱国看见吴江龙这个别扭劲,真想上去踹他一脚。但他还是忍住了。“别看这小子平时懒散,但打仗不孬。要是平时搞勤务,也像打仗那样,还真是棵好苗子。”他这么一想,对吴江龙的窘态也就释然了许多。 “肖勇,出列。”史柱国大声喊。 “是”肖勇跑步出队列。 “你去把吴江龙背包重打一次。”史柱国把火气转到肖勇身上,“你看看你这兵。怎么训的?成个什么样子!” 肖勇快步跑到吴江龙跟前,伸手扯下他肩上背包绳。一边帮着打背包,一边训斥吴江龙:“我告诉你吴江龙,别看你立了功,你要是在这上面给全班拉了后腿,我一样饶不了你。” 吴江龙知道自己错了,老老实实听着没敢兹声。 肖勇接着说,“哨子响了半天,我踹了你两脚都不起来。睡得就跟那死猪似的!” “班长,我真是属猪的。”吴江龙见肖勇絮叨个没完,戏谑一句。 “少废话。每次休息后,都是你最后一个到集合场。” 肖勇还想再说吴江龙两句,可那边史柱国等不起了。 “快点,还在哪磨蹭个啥!”史柱国朝俩人喊,“你们俩在后边跟着,部队先走了。”说完转向值班排长,“出发。” 值班排长下达向右转跑步走口令后,部队出发了。 吴江龙一看急了,“班长,咱连走了。你到是快点呀!” “嘿!自己背包自己不打,你还来劲了呢!”肖勇说着,把捆好的背包拎起来,递给吴江龙,“给你。” 吴江龙伸手接背包,伸胳膊进背包带里。 “快跟上。”肖勇说完,也不等吴江龙了,撒开腿独自去追赶部队。他知道,吴江龙是给个锅台就上炕的主,不能老给他搭台子。你不是能磨嘛!那你就一个人在后边历练! 吴江龙不由自主地向身后看了一眼。 黑漆漆的夜『色』里,山是黑的,影是黑的,连空气也是黑的。吴江龙有些害怕了,谁知道在黑暗里藏着啥玩意。于是,他不敢怠慢地向前猛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班长,等等。跑那么快干啥,等等。” 昨天夜里,准确地说是在今天凌晨十五分。 史柱国接到新命令:团长命令他们这个连跟随某团继续实行穿『插』任务,要在三天后赶到高平南面,完成堵截高平之敌任务。 任务来的太快了。400高地和384高地的战斗刚打完,战士们还没歇过劲来,怎么又往前赶了。 这下可忙坏了司务长。 战士们不吃早饭怎么行!没办法,他只好领着炊事班的里的人,跑前跑后地向战士手里递吃的。 埋锅造饭已是不可能了,那就将就点! 分发到战士手里的也不是什么压缩饼干、牛肉罐头、矿泉水之类的精装食品,而是昨天晚上吃剩下的米饭。 不是这些压缩饼干、牛肉罐头没有,而是后勤供应不上。 部队打的越快,走的越远,后勤供应越是困难。后勤保障与前面战斗脱解了好长时间。 那时可没有什么空投,所有物资都要靠地面上的汽车运。在狭窄的简易公路上,不但汽车跑不快,还时不时地受到越军特工袭击。所以后勤人员一边向前运物资,还要腾出手来,对付那些没有固定时间和地点的特工袭击。这样的后勤工作能保障得了几十万大军吗! 我军高层也看到了这个突出问题,但没有办法。弹『药』保障永远是第一位,满足战场需求比啥都重要。所以,仅有的,最强的后勤保障都用在了弹『药』供给上,致使战士们吃饭问题变的非常困难。有的部队二三天都收不到食品供应,没办法,只好自行解决。 唯一的出路就是以战养战。 所谓养战就是就地解决,能找的,能挖的,能抢的都要。找,是指找那些能吃的东西先填饱肚子。挖,就是要挖越军隐藏下来的粮食仓库。抢,指的是从越军手里抢回战利品,可不是去老百姓家里抢。别看越军仓库里存放着大量白面大米,但他们的老百姓可没有份。这是他们所谓的战争物资,只有军人才有资格享用。老百姓家里也没这些,穷的都是锅碗干净,没啥油水。 两个炊事兵抬着一口行军锅紧跟部队。 司务长也是一路小跑,还不停地用手在锅里抓米饭,然后攥成团子,又小跑着交到战士手里。 吴江龙接过团子,狠劲啃了一口,然后便是大嚼。实在咽不下去了,便打开水壶,灌上一大口,三下五除二便把米饭团子冲进肚里。 没有星月的夜晚,虽然对我军行军不利,但也给部队隐蔽接敌造成了天然伪装。 战士们『摸』着黑吃饭,『摸』着黑走路,还要不时地防止脚下别让沟坎绊倒了。 四连快速向前推进。 行进的部队除了听得见脚步踏地声,还有轻微地咀嚼声,其他再没什么了。这里的每个战士都清楚地意识到,前面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等待他们的不是铺满地面的鲜花,也不是夹道人群的掌声,更不是丰富的焰火晚会,而是、硝烟、刮风下雨般的弹雨。 这一去,不知又有多少人血洒战场,不知又有多少条生命殒落黄泉。但他们知道身上的使命,肩上的担子,祖国人民的厚望。所以,战士们走的大义凛然,冲的义无反顾,杀敌人也是气宇轩昂。 突然,前面响起枪声。 “停止前进。”史柱国下命令道。 整个连队的百十号人停下后,迅速分散开隐匿到公路两侧。 史柱国趴在地上,伫目前方,等待着尖刀班报告情况。 这时,一个战士气喘嘘嘘跑到史柱国跟前,“连长,尖刀班前边受阻。” “多少敌人。”史柱国焦急地问。 “不知道,但敌人『射』的狠猛。”那个战士回答说。 “通信员,去喊指导员和副连长过来。”史柱国向通信员冯冰说。 不大一会,指导员戴志和副连长冼山从队尾跑了过来。 “指导员,我去前面看看情况,你和副连长在这指挥部队。”史柱国说,“这里有问题,你们要小心。” “还是我去!连长。”副连长冼山争着要去。 “不用,我去看看情况就回来。”说完,史柱国和那名战士向尖刀班受阻方向『摸』去。 尖刀班被困在一坐山的出口处。 史术国爬过来问尖刀班班长:“前边情况如何?” “连长,前边出不去。只要我们一动,敌人就开枪。”尖刀班班长无奈地说。 “这是什么地方?” “不太清楚。” “妈的,也不能打火。”史柱国从挎包里掏出地图,“啥也看不见啊!” 正在这时,从前方飞起一颗照明弹。 白『色』照明弹撕破夜空,悬停在空中足足有十几秒钟。亮丽光芒把大地照的如同白昼。一时间,黑暗退缩了,眼前景物全都显现出来。 史柱国脱口而出:“十号公路。” 没错,这里是十号公路,而且是十号公路最弯曲,最危险地段。 “真是怕啥,来啥。”史柱国担心地说。 只见十号公路弯曲到这里后,即不宽阔,也不平坦,而且右侧是陡峭山崖,左侧是深不见底的渊崖。在公路两侧还有宽约50公分,深约50公分的排水沟渠。 史柱国意识到这一点后,知道啥都晚了。这是敌人有意把四连截在这。 “一班长,你们一定要死钉在这,决不能让前面敌人过来。”史柱国向尖刀班长下完命令后,起身向后面部队跑。 他刚一起身,敌人的机枪便响了。 从山涯上,敌人一边向公路扫『射』,一边向下投掷。 一时间,公路上枪声不断,炸声不断。 四连的百十号人拥挤在不到200米的路段上,没处躲,没处藏。整个连队一下子就『乱』了。 战士们蜂拥着挤向两侧水沟。 五十二、雨衣暗堡 五十二、雨衣暗堡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敌人充分利用这看不见的幕障,开始对中国军人肆意杀戮。被堵在公路上的中国军人们不时有人中弹,不断有人牺牲。 史柱国命令一排向山头敌人发起攻击,夺回制高点。 一排走后,接着他又命令公路上的所有火力向敌人还击。 “给我朝山上打。” 史柱国一声令下后,各种火器尽其所有朝着山上敌人火力点一阵猛炸、猛『射』。 四连做为加强连,配置了八二迫击炮、无后座力炮、等攻击型火力。 炮兵们不停地填充炮弹,“轰轰”炸个不停。 而『射』程近,在公路上还够不到敌人。于是两个喷火兵便逶迤着向山上爬。爬到一定距离后,便扣动板击,将里面的火舌吐了出来。 “呼、呼”两股火苗蹿出后,迅即燃着了蒿草。 火光一出现,几个隐藏在草丛中的敌人呆不住了,急忙带着火苗从火场中跳出来,没命地向山上逃命。 后影与火光相映着,简直就是四五个人肉火把。这几个越军连蹦带跳。一边跑一边扑打身上火苗。 战士们不由分说,几十支枪一齐瞄向敌人。 “哒哒哒、啪啪啪” 也分不出是机枪还是步枪。在一阵猛烈扫『射』下,这几个敌人没跑出三米远,便全都栽倒在地。 这时的迫击炮和八二无后座力炮,在敌人阵地上也发挥了强大作用。把威力表现到了极致,引导着一排向上冲。炮弹与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了,炮弹一挪,战士们就跟了上去,几乎到了拼刺刀地步。 炮弹炸过的弹坑里,硝烟还没散尽,战士们就跳了进去。人与炮的最佳配合,根本就不给敌人回填『射』击空档机会。 正准备下山的敌人被打的又缩了回去。 一排战士们一寸寸地向上冲,山上敌人便一步步向后退。 这股敌人要不是鼻子碰鼻子,被撞的鼻血飞溅。头碰头,被『逼』的无可奈何。他们绝不会在眨眼功夫,让出大半个山坡给中国军人。 冲在前面的中国士兵,不时有人中枪倒地。但是,前边倒下了,后边的立即补上来。 山坡上只有枪声、炮声、爆炸声,绝没有惊慌失措的叫喊声。 眼看着敌人阵地近在眼前,再有十几米,就能一举拿下山坡。 一排长金国强高兴了,为了振奋战友们做出最后一拼,高呼道:“同志们冲啊!拿下山头,夺取最后胜利。” 战士们听到排长喊声后,也不再沉默,跟着喊叫起来,“冲啊!杀啊!” 一时间,突发起的雷鸣般吼叫声,盖满了山坡。 此时的山坡不再沉闷、不再压抑、不再悲哀,前面就是曙光。只要冲破眼前这片黑暗,全连的弟兄们就能与死神告别,生命之光会重新回到自己手里。 看到这种景况,如果那一个人还不兴奋,那他不是没了血『性』,就是沉稳的过了头。 连史柱国都兴奋的在山下叫了起来,“好样的,再加把劲,把阵地给我拿下来。” 正在狂涛般地吼叫声,随着猛烈的子弹一起前移时。 突然,距离一排冲击路线,近在咫尺的三个坟包变了形状。上边土层被人掀掉,『露』出了里面张牙舞爪的三挺机枪和几支越军单兵火器。 三挺机枪夹杂着,一起朝冲过来的中国军人开火, “哒哒哒” 一阵扫『射』,让冲在最前边的几个中国军人几乎同时倒地。 突然出现的,猝不及防的火力攻击,刹那间便把战士们打懵了。明明是几个土包,怎么忽然间变成了火力点。战士们想不明白,也没时间想。这不是他们大意,而是敌人太狡猾,隐藏的不可思议。 冲在最前边的一排长金国强,胸部被几发子弹穿透,立时倒在地上。倒下后,手里还紧紧攥着准备扔向山顶的。 金国强艰难地喘息着,嘴角微微嚅动,咽喉发着微弱声音,“龟儿子的,真狡猾,怎么就没发现呢!”他后悔,他在临闭眼时还后悔的不得了。如果能发现这里有敌人,握在手里的只要轻轻一甩,眼前的敌人不就报销了吗,哪能还有这事。 不仅金国强倒下了,他身边的两名战士也跟着他一同倒下了。一人脖子被穿透,一右腿被打断。 敌人出现的太突然了,战士们一点思想准备没有。在被打个措手不及后,一排的攻击能力减弱了。枪声弱了,声音没了,连战场上的主动权也交回到敌人手里。 于是,山上敌人更加狂妄地施展着火力,发挥着最大杀伤威力。 越军实在是太狡猾,不愧是山地作战老手,做出了常规战斗中不敢想像的招数。 他们针对我军在以往战斗中,只注重沟壕、暗堡、碉堡,应变能力不强,山地作战经验不足等问题,及时发挥着各种想像。让我军在这种教条的,按部就班的,攻击战术单一的作战原则下吃了大亏。 围攻四连的这股敌人,除了在山头、沟坎构筑战壕布置兵力外,还在我军可能进行的抢攻地域,设置了这种简便易行,出人意料之外的暗堡。 这种暗堡不是隐没于地下,也不是藏于山石后,而是大明大摆地摆在进攻路线上。充分展示了“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突然『性』。 隐藏在黑暗中的三个暗堡,就像三个坟包,静静地堆在山坡上一动不动。尽管山上山下打的火热,他都不闻不见,只等着恭候经过它身边的人。 当战士们求胜心切,为眼前的胜利而拼命时,绝对没有想到,眼前还存在着更大杀机。 当战士们高喊着,一股脑地冲到这里时,敌人却一声不响地动手了。 隐藏在暗堡中的敌人,当看到他的第一批客人来临后,一点都不怠慢。他们迅速掀掉浮在上面的雨衣,『露』出狰狞面孔,朝着战士们猛『射』。一边『射』着,嘴里还叽哩哇啦叫个不停。看那意思和我们战士喊的内容一样,无非是狂嚣的骂人语言。 金国强倒下后,有人向一班长纪忠义喊:“一班长,排长牺牲了。” 纪忠义回头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几十号人,从一名电台兵手里接过话筒:“报告连长,一排长牺牲了。” 史柱国手里的步话机抖了抖,及力掩饰下情绪,迅速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指导员,“一排长牺牲了,让纪忠义代行一排长职务,你看怎么样?” “同意”指导员做出表示。 史柱国对着话筒大声说:“现在由你代行排长职务。十分钟内给我拿下这个山头。” “是”纪忠义毫不迟疑地回答。 不要以为,由班长提升为排长就是当官了。不要以为,当上干部就能农转非了。不要以为,换上四个兜前途就有了。 如果你样想可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作为农村青年,当兵不仅是梦想,而且还是一个绝佳跳板。在当时,一个步兵连队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农村入伍的战士。能当上班长不易,由战士直接提为排长更为不易。努力工作,努力表现,尽职尽责,即使这样,还要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农村兵,在干满三年、四年后退伍还乡。不是农村不好,而是那时的农村与“市民”差异太大。所以,提干当然很好。 这些是在平时,但在战场上就另当别论了。 根据我军的优良传统,干部模范带头作用能发挥到各条战线,特别是在战场上更是如此。往往冲锋在前的都是干部,不是连一级的,就是排长们,一般都以基层单位的最高级首长来酌定。 纪忠义代替金国强代理上了一排长。这时的他可没功夫想什么提干问题,农转非问题。而是拼命地想着,琢磨着怎么样才能尽快拿下山头,实现连长的十分钟愿望,也好让整个连队脱离出敌人包围圈。 所以,刚当上代理排长的他,此时想的就时冲锋、战斗,还有牺牲。虽然是个代理排长,但也要像排长金国强那样冲在最前边,带着全排狠狠打击敌人。 纪忠义代理排长后,一班副黄小强自然也就代理上了一班长。 “黄小强,你带领一班绕过去。记住,要用。”纪忠义第一个下命令的对像是一班。 黄小强带人绕过正面,遇回到敌人右侧。 纪忠义随后又命令另外两个班进行火力压制。 山坡上,一排阵地前,突然枪声大做,几挺机枪一齐朝着突然出现的敌人机枪『射』击。 雨衣掀掉后的敌人机枪,虽然给一排来了个措手不及,但由于它没有较好的遮蔽物,很快便暴『露』在一排的火力之下。这就是你打不死我,我必然要消灭你的战场制胜法则。 战士们拼命地向上『射』击,一阵猛『射』,敌人的三挺机枪立时弱了下来。随后又传来几声爆炸,估计是黄小强他们得手了。 一下子,山坡上突然出现的机枪暗堡报销了。 不等硝烟散尽,纪忠义喊:“冲啊,”第一个从地上跳起来,向山上猛冲。 从右侧遇回过去的一班付黄小强也不含糊,向敌人机枪丢下几颗后,又带着全班斜着向山头『插』了过去。 一个排分成两班人马,从两侧同时进行攻击,立时产生了很大战果。 面对山上我军的迅猛攻势,敌人不得不分出火力,分别进行压制。 弱下来的火力根本就压制不住打风了的战士们。他们就像是一台开足马力机器,已经停不下来了,一个劲地喊叫着往前冲。 这时的战士们只能用英勇无比来形容。只有上过战场,真正经历过这种场面的人才知道什么是不怕死。此时的战士们,只知道打的狠,打的顺手,打的痛快淋漓,打的敌人丢盔卸甲,别的都不顾了。至于什么立功授奖等等问题,真的没人去想。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他也就不是什么优秀战士,也不可能成为英雄。 快接近敌人阵地时,公路上的迫击炮这才停下来。再轰,就要炸到自己人了。 炮声一听,被压制的敌人再次抬起头来,纷纷拿出吃『奶』的劲,猛烈地向攻击人群『射』击。 纪忠义赶紧命令卧倒,然后向战士们喊,“,。” 战士们一听就明白,甩可是我军特长。此时不用等待何时。于时,最前边的几个战士抻出,卧姿向敌人阵地投掷。 距离太近了,一枚枚准确地投入敌人战壕内。 连续爆炸声过后,敌人阵地彻底地静了下来,连一点哼哼声都没有。 紧接着,纪忠义又喊,“冲”,跳起来,第一个冲进战壕。 这时的敌人战壕里,连一个活着的都没有。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敌人尸体,到处是被炸坏了的武器残片。 壕沿上,一名越军趴在一挺高『射』机枪上,手里还扣着板击。看那意思,临死前他正在向我军扫『射』。 在他旁边是两具女尸。死去的两个人,正绝望的睁着双眼,死死地盯着天空。 似乎是不甘心,为什么她们上级领导说话不切实际。中国军人并不是说的那么好打。而且完全布置好的防线,一攻就破。准备了两天的伏击战,仅用了二十分钟,就被人家拿下了最重要的山头。下来的仗怎么打? 五十三、呼叫炮火 五十三、呼叫炮火 孤独的夜空并不孤独,因为有死神相伴着。 此时的他虽然高兴万状,但却不『露』声『色』。一点不张扬,一丝不舞动。用它那厚重身体压制着光明,并伸出了硕大手掌,阻挡住月亮和星星。 “黑暗是我的,苍穹是我的,所有的生命都是我的。”黑夜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人类的罪恶就让人类自己来解决。” 月亮和星星害怕了,退缩了,躲在巨大的帏幕后瑟瑟发抖。 太阳则在奋力挣扎着,他无所畏惧地冲向黑暗,用他那灼热光芒一点点地撕扯着黑幔。 眼看着就要冲破最后一道薄膜,曙光即刻出现。 这时,黑夜换了一个嘴脸,不再强硬,而是跪下来企求。让太阳再等上一个时辰。 太阳妥协了,放慢了脚步。 于是,黑夜把所有力量集中到了最后一刻,他要让天空变的更黑暗。 照明弹不停地向天空中飞腾着,每一次亮光闪烁,都能看见公路上的狼藉场面。 十来具战士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其间夹杂着七、八具越军尸体。一名矮小战士手里攥着拉环,在他的的身体下是一名高大越军尸体。两人扭在一起,双方下肢均已被炸断。这名战士牺牲后的左手,还紧紧掐着越军的脖子。 六班副班长李光年仰躺在地上,在他的身上压着两具越军尸体。他只『露』出了脖颈和头。在带血的嘴唇上,能看见一截拉环。一名越军的半截手臂,紧按着李光年身旁一个地方,那是一肢空『荡』『荡』的残臂。在他周围还有三具被炸烂了的越军尸体。 从这一场面中,似乎能看见,我们这名副班长在临死时,在被越军按住不能动的情况下,是用嘴拉响了,与敌人同归于尽。 壕沟沿上,小战士董伟趴在地上,右手攥着一枚染满血『色』的。旁边是一具少了脑袋的越军尸体。而在这名小战士背后,却『插』着一把刺刀,直立的枪身受到震『荡』后还在不住地摇晃。在他的旁边,也躺着一具同样被刺刀捅头前胸的越军。可见这名越军是在偷袭这名小战士后,也得到了应有惩罚。 这是一场近距离的恶战,是战士们受到敌人突然袭击时做出的拼死抵抗。 二排攻上了小山包,一排攻取了一个山头。 公路上的我军兵力越来越少。 这时,从后面兜上来的一股越军,原本是要在公路上进行火力拦截,不让我军一人一枪从这里撤走。当他们看到公路上的战士渐少时,认为机会来了。于是,敌人便改变战法,趁着混『乱』冲进四连阵地内。冲进来的敌人太狂望了,他们跟本不用枪扫『射』,而是施展开了格斗术,专找人多密集的地方攻击,想要活捉几个兵头似的人物。 开始时,越军动作够快,够灵活,眨眼间就用匕首捅死了几名战士。 史柱国发现后,大声提醒战士们,“有敌人。” 他这一喊不要紧,立时就有三个越军奔他而来。这几名越军虽然听不懂中国话,但他们从声音中判断出史柱国是这股部队的最高首长。 于是,一个越军向旁边的两个越军发出指令,三个人不由分说直扑史柱国,看那样子是想活捉史柱国。 史柱国见三个黑影响他扑来,为了不误伤自己人,他大声喊一声:“口令。” 喊出后,对方没有回应,史柱国猜测到是敌人。于是举枪便朝来人『射』击。 第一发子弹被最前边的敌人挡住了。后面的两个敌人,借着史柱国掉转枪口机会,一下子便冲到了近前。史柱国再想开枪已经来不急了。一个敌人纵身扑向史柱国,把他扑到在地。 一直跟着史柱国的通迅员蒋立群,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他发现有两个人直『逼』史柱国后,稍微楞了一下,这才明白这是敌人打到了眼前。 跳起来的敌人把史柱国扑到在地,另一个敌人准备上前协助。 没想到,这时的蒋立群抡起步枪,朝着一个敌人狠狠砸了过去。 蒋立群的动作够快、够狠,落下去的不偏不倚砸在第二个敌人脑袋上。 就凭剩下的一个越军如何能制服的了连长史柱国。 别看史柱国被扑翻在地,那是情况来的太突然,接着是他脚下又被一绊。在突然之下,他不倒才怪。 史柱国倒地后,发现那名越军跟着压在他身上。史柱国不由分说,右臂一弯,肘部便狠狠卡住这个越军的脖子上。紧接着他猛地一翻身,肘弯便回旋到越军脖子前面,跟着右手一搭,用力在这名越军头上一拧。只听“喀嚓”一声,这名越军脑袋一搭拉,脖子断了,立马挺尸。 史柱国松开手,从地上跳起来,急忙观察战场局势。 这时,公路上还有几处人群在扭打。史柱国一看就急了,急忙喊: “三排长。” 现在的公路上已是『乱』成一团。由于黑暗中看不出人模样,也很难判断出谁是敌人谁是自己人。只要有人稍一楞神,说不定就会被凑上来的人给上一刀。挨了刀子后,才知道是敌人干的,到那时,什么都晚了。 史柱国在受到敌人一击后,认识到了敌人厉害。他在想,如果这样打下去,部队非吃亏不可。说不定会有多少军人在黑夜中牺牲。 他非常清楚自己连队的战斗力。他带的这支连队新兵多,老兵少,大多都是十八九岁刚刚成人的青年。不仅没打过仗,而且大部分人,连起码的格斗战术都不会。就凭这点技能,怎么能与常年作战、散兵经验丰富的越军相比。别说是黑夜,就是大白天,恐怕也不是人家对手。 三排长柳春明听到史柱国在喊他,便快速跑到近前。 “连长,我来了。” 史柱国从声音中听出是柳春明,于是下命令:“带上几个人跟我走。” 柳春明接着又喊声出几个人名字。 这几个人听到喊声后都迅速跑了过来。 史柱国临时组成一支清扫队,他要用这些人把战士与敌人分离出来。 战斗打到现在,口令早被敌人『摸』透了,再使用口令,无疑于引着敌人用刀子往自己胸口上捅。捅透了,还闹不清是谁干的。 史柱国带着十几个人专往打斗激烈地方去。到了近前便喊:“是不是郑少军。” 如果是我们战士,一听有人问错了,准会说:“我不是,我是刘小伟。” 得,这样回答完全正确。用中国话说出这几个字的必是自己人。于是放过他,转向另一人。 “你是谁?” 问过后,对方迟疑或者答不上来,这必是敌人无疑。于是,清扫队员便上去三下五除二,或是用枪桶,或是用枪『射』,砸也可已。 一会功夫,就干掉了好几个敌人。 史柱国这么一干,战士们也都明白了。碰到有人靠近,弄不清敌我时,便大声问,“谁。” 是自己人便立即回答名字,如果是敌人,他哪能知道四连战士叫啥。 胡『乱』答也就是胡『乱』错。错了没说的,统统干掉。 这样清扫了一会,史柱国觉得还不是好办法,接着改变主意。对通信员蒋立群说,“通信员,你向战士们喊话,让他们卧倒。” 蒋立群是上海人,普通话虽然说的不太好。但对他的发音,战士们还能听个大概。就是眼前的越军,能听得懂普通话,但对突然冒出来的上海话,肯定不行。 史柱国在身边布置好两挺机枪后,便朝蒋立群说,“开始。” “四连卧倒,四连卧倒。”蒋立群趴在地上连着喊了几声。 听懂蒋立群喊话的战士们立即趴到地上。就是和地人扭打的战士也松开手,躲开敌人,迅速卧倒在地。 由于平时养成了习惯,连队的一些指示通常都是通信员传达的。所以,他们对通信员发出的指令也不会产生怀疑。 公路上的中国军人立时趴倒一大片。那些还准备找人打斗的越军一下子失去了目标。他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打着打着,人都不见了,而且还趴在地上。 正当这些越军没想明白,还傻楞楞地站着时,史柱国身边的两挺轻机枪响了。 “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像割麦子一样,瞬间便将敌人扫倒一大片。 这股越军一看不好,撒退便往回跑。 跑的快的隐藏到黑暗中,跑的慢的则被机枪子弹撵上。『射』中后,一头栽倒在地。 经过一阵扫『射』后,基本消灭了突进公路上的敌人。 天空渐渐出现了鱼肚白,些微的晨曦终于在战士们脸上现出了几点晨『色』。 打了几个小时的战斗,战士们非常疲惫。 好在一排和二排分别占领了两个制高点。山上的和树林里的敌人因为攻不下来,只能在远距离进行『射』击。他们放上多少枪,都会受到一、二排的火力回击。 史柱国终于有了喘息机会,他开始命令电台兵与我军上级联系。 一阵嘀哒响声过后,电台兵高兴地对史柱国说:“连长,联系上了。” “给我。”史柱国从电台兵手里抓过话筒,一口气地汇报了四连受伏击位置。 不一会,天空传来呼啸声。 密集的炮弹纷纷落向对面树林和敌人占领的高地。 强大的炮火把守在那里的敌人炸的东跑西蹿。再不跑,非得被炸成烂泥不可。 几天战斗中,越军领教了我军炮火威力。他们不怕美国人的直升机,却非常害怕中国军人的地毯式轰炸。其密集成度,犹如天上下冰雹般细碎。一次过去不行,还要反复来上第二遍。所以,在这样强大的炮火打击下,没有过硬的掩体工事,还留在这里,其结果必死无疑。 没办法,这股敌人只好带着遗憾,被迫仓惶撤走。 五十四、反败为胜 五十三、反败为胜 炮火停下后,山头已不再有枪声,对面树林也是一片悄然。 这时,在一、二排两个高地上有人开始站起来欢呼,公路上也有人举枪给予以回应。 署光撕破重重雾障,终于把第一缕光明撒到这片狼藉战场上。 史柱国和指导员戴志简单交换了下意见,便带着几个人奔向一排占领的山头。 虽然没有了枪声,虽然消失了敌人踪影,但史柱国仍然不相信敌人会自动撤走。所以,他一到一排控制的山包上,即刻命令李森构筑工事。接着,又让李森安排人去占领整个山头的最突出位置。 “李森,占领制高点,防止敌人反扑。”史柱国下命令道。 “连长,敌人不是撤了嘛!”副连长冼山跟在史柱国身后问。 “你相信叼着骨头的狗,在没有受到致命打击时,会主动放下嘴里的骨头嘛!”史柱国一边向前走,一边说,“从火力情况看,这股敌人不像普通地方武装。万一他们没走,或是杀回来,对我们来说,都是很危险的事。” “那怎么办!如果在这耗下去,穿『插』任务可就不好完成了,不如趁此机会,我们冲出去。”冼山说出了自己想法。 “没那么简单。一旦我们离开这些防守点,敌人很可能这会扑过来。”史柱国握着望远镜向远处搜索。 有两个战士抬着一具战士尸体从这史柱国身边经过。 史柱国上前看了看,把牺牲战士的帽沿正了正,对冼山说:“穿『插』任务虽然重要,但这些战士的『性』命同样重要。” 冼山楞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没说话。 “副连长,先把这里工事修好,等肖勇他们侦察回来再做决定。”史柱国说完,又向二排方向走去。 肖勇带着吴江龙和几名战士向山的最高处爬。 由于没有了枪声,许多战士都认为敌人撤走了,这里已经没有了危险。所以,他们向山上爬时变得很轻松,对敌人毫无防备。 “注意敌人。”肖勇向冲在最前边的那个战士提醒道。 肖勇话刚说完,一串高『射』机枪子弹便『射』了过来。 子弹带着惯『性』,从这个战士腹部钻出两个大洞,硬生生将身体断成两截。眼看着这个战士一头栽倒在地。 “卧倒,快卧倒。”肖勇惊慌地喊叫。 众人趴在地上,被高『射』机枪压的抬不起头来。 “班长,我上去把他干掉。”吴江龙向肖勇请示说。 “瞎扯。”肖勇估算下距离,“太远,到不了跟前。” “这你就别管了。”吴江龙又要呈强,摆头向前侦察情况。 “吴江龙,不许瞎糊闹,”因为情况不明,肖勇不敢做出决定。 “班长,连长让我们侦察情况,可我们连最高点都没上去,怎么交待啊!”吴江龙急了。 肖勇不是不晓得制高点的重要『性』。如果四连能占领制高点,就等于控制了战场主动权。但是眼前的高『射』机枪火力太猛了,不解决掉它,什么都无从谈起。想到这,他同意了吴江龙意见。 “跟你去两个人!”肖勇不放心地说。 吴江龙看看眼前的几名战士,“不用,这里更需要人手。” “那好,你要注意安全。”肖勇嘱咐说。 吴江龙绕开高『射』机枪视线,匍匐着向前『摸』去。 吴江龙转过了这个小山头,匍匐着,渐渐接后近了高『射』机枪占据的位置。 吴江龙刚走,山头上便出现了大量敌人。 肖勇一看傻眼了。此时,处身于高『射』机枪之下的吴江龙,显然也处在了敌人包围之中。只要他一暴『露』,必然受到敌人全面围攻。 为了引开敌人注意力,肖勇命令所有人一齐朝敌人开火。 这里枪声一响,刚占领高地的敌人便把各种火力『射』了过来。 在受到我军炮火攻击后,这股敌人并没撤走。只是逃避开史柱国视线,隐藏到了山坡下。等我军炮火一停,他们又以最快速度,重新冲了出来。 我军炮火打的十分猛烈,几乎把山上草丛、树木翻了个底朝天。 敌人采取这种规避动作,可见其战斗经验丰富,野战生存能力之强。 当史柱国觉察出易常及时作出反应时,敌人已经成竹在胸了。因为在同等条件下,如果把我们这些战士与敌人放在一条起跑线上,让他们与敌人来个山地赛跑,这些年轻战士还真不是人家对手。 所以,敌人丢下高地撤走时,一点都不担心中国军人会在短时间内冲上来。 何况他们还早留了一手,在远处架好高『射』机枪,枕戈待发。 但是,当他们刚一出现在山头上,便受到肖勇攻击。这些敌人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这支中国军队不但没急着向公路方向逃跑,竟然还来夺取制高点。 山头上枪声一响,紧跟着树林里也响起了枪声。敌人的诡计暴『露』了。即然暴『露』了,那就啥也别说,开始打!一时间,四处重双响起了枪声。 由于敌人也受到了一排、二排两个制高点的火力阻击。他们只能用火力围困,兵员跟本就冲不过来,短时间内还不能全歼眼前的中国军队。 打着打着,敌人便把枪声停了下来。 枪声一停,山谷变得十分寂静,双方出现僵持局面。想走的,走不掉,想捉的又捉不成。 这时的天空彻底亮了起来,还下起了『毛』『毛』细雨。缕缕雨丝带走了仅存热量,让空气变得更加阴冷。 寒冷、饥饿,加上浓浓的晨雾一时间笼罩住了四周。 战士们依托在临时构建的工事内,极力硬撑着不让身体堆下来。 突然,在山头上出现了高音喇叭声,紧接着便是几句很难听懂的中国话。无非是劝降之类的语言。与此同时,在公路前方还出现了用中文书写的劝降条幅。 “妈的,还没打赢,就想劝降。”李森抓着一挺机枪说。 “有种过来,老子不投降。”有战士喊。 史柱国咬了咬牙,对电台兵说:“向炮兵报告敌人位置。 电台兵迅速向炮兵报告出越军方位。 几分钟后,天空再次传来呼啸声,炮弹爆竹般在敌人高地上炸开,隐藏在壕沟里的敌人被炮弹轰的四处『乱』蹿。 突然间,劝降条幅不见了,喊话声也没有了。 只见有两个战士迅速从史柱国身边蹿出去,飞跑着分别奔向一排和二排阵地。 不一会,从这两个方向又间断着出现了曳光弹,准确地飞向敌人阵地。曳光弹一落,炮弹也紧跟着飞了过来。 “轰轰”炮弹命中率几乎达到百分之百。 史柱国认为机会到了,命令全连向敌人所有阵地发其冲锋,突破包围。 听到进攻命令后,四连战士们毫不迟疑地跳出掩体,拼尽所有力气,集中火力向敌人控制的高地发起攻击。这时的每一个人都认识到,只要拿下这个高地,就能彻底摆脱敌人围堵。 于是,三个排从三个方向一齐向高地攻击。 高地上的敌人意识到了危险,开始拼命抵抗。 一方拼命防守,一方拼命攻击。 一时间,高地周围枪炮声大作。、八二无后座力炮弹、四0火箭筒弹,全都被敌我双方用尽、用活,其威力也发挥到了最大程度。 这时的二排开始从最近处向敌人制高地挺近。不断响起的喊杀声,伴随着子弹『射』击声渐渐『逼』近敌人。 突然,架在远山处的那挺高躲机枪又响了,强大的弹雨再次向战士们袭来,打的周围石子火花迸烈。 吴江龙已经『摸』到了悬崖下,抬眼望着绝壁上的山洞急的两眼冒火。眼瞅着近在十几米距离的高『射』机枪,可就是拿他一点办法没有。步枪打不着,又扔不上去。他试着比划了几次,也没敢真出手。他怕扔上去,万一投不进洞内,可能自己就会报销。 吴江龙可不想做这赔本买卖。万敌人没消灭,反而自己没了命,那不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嘛! 由于想不出主意,吴江龙只好在悬崖下『乱』转。他猜想到了山洞入口肯定在山后。但是,攻击时间已不允许他转到山后了,没办法,只能在山洞下想办法。 吴江龙回头看了眼正在向山顶攻击的战士们。有的被机枪『射』中,有的被压在地上不能动弹。心想,“没办法了,拼!” 战斗一旦打到这种程度,不会再有人顾及什么危险不危险,生命不生命,只要能消灭敌人,取得胜利这就足够了。 吴江龙把身上所有物品都卸了下来,包括那支步枪。只留了一把刺刀和两颗。 吴江龙把这两件东西往身上一别,开始贴着石壁,斜着攀登悬崖。 虽然山洞是天然的,但他的下方被人为处理过。特别是接近洞口处,被铲除了土层石块,形成了陡立形状。在没有悬挂物的情况下,又没登山设备,仅凭两手攀上去,其困难程度是不可想象。 吴江龙在攀登前看出了门道。 因为山石的特殊结构,即使劈开了,在它与山体的内部上也留有一定的石棱。吴江龙就是看中了十厘米宽度的棱坎,想出了空手攀登的主意。直上直下不可能,但从一侧入脚,还是有回旋余地。 山洞里的敌人只顾着向我冲击部队『射』击。山上的敌人也忙着扫『射』所有敌人都没想到,在他们背后,正有一个中国士兵向山洞攀登。 肖勇虽然被敌人火力压制着,但他一刻也没停止对吴江龙搜索,唯恐他出现什么意外。当他发现一个微小身影正在向山洞攀爬时,他想到了这人肯定是吴江龙。 肖勇躺倒在山坡上,暗暗为吴江龙加油。 眼看着吴江龙再有几米就到了山洞口,可这时他却停了下来。 只见他用身体紧贴住石壁,一支手扣着石缝,另一支手从腰里抻出。然后费力地用牙咬开弹盖,再咬住拉环。眼看冒烟了,可吴江龙并未急着扔出去,而是“一、二、三”数开了。数到三时,一扬手把丢进山洞。一颗进去后,他还不算完,接着又把第二颗扔了进去。 两颗在洞内“轰、轰”炸响。 扔完,吴江龙接着又小心地转过身,跨着腿继续向山上攀爬。 守在山头上的敌人听见背后有爆炸声,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了吴江龙。 这下敌人慌了。如果山洞失守,这几个高地同样也会丢掉。紧接着,他们把火力掉转过来向吴江龙『射』击,又派兵冲过去,想重新夺回山洞。 肖勇一看急了,大声喊:“同志们,决不能让敌人得逞,掩护吴江龙。” 于是,被压制在山坡上的四班战士什么也不顾了,站起身向高地猛烈『射』击。 高地上的敌人为了阻止住四班,不得不把机枪再次调过来,继续用重火力打击四班。 借着这个机会,吴江龙终于攀援进了山洞。 这时的山洞一片寂然。洞里仅有的有两名越南兵也被吴江龙炸死了。 吴江龙进洞后,担心还有残敌,便谨慎地在洞里搜了一会。为了引出敌人,他又故意喊,“我来了,有种就出来。”喊了半天,也没见有人应,这才确定洞里只有他自己。 吴江龙确定洞里没有敌人后,这才转到洞口,朝着山下看,一见之下他笑了。在他的目光下,那些趴着正在阻挡四连的所有敌人都在他的眼界之内。站在这么好的位置上,吴江龙能不笑吗? “龟儿子的,叫你们打。”吴江龙骂了一句后就准备向敌人『射』击。可向身后一『摸』,背上空空如也,啥都没有。这才想起自己把枪放在山下了。 吴江龙慌了,没有枪,看见敌人有什么用。接着把目光转向身边,地上的两只已经炸坏了。他再把目光转向那挺高『射』机枪上,上去『摸』索了两下,机枪不响。 吴江龙一时没了主意,没有枪怎么打敌人啊!心里懊脑不矣,“唉,要知道是这样,我少扔一颗啊!” “不行,光等着不行,得想想办法。”吴江龙这样一想后,又在洞里转了一遍。洞里除了那挺高『射』机枪,还有十几盒子弹外,再没其它的了。于是,他又把主意落到那挺机枪上。 “就是你了,我就不信你不响。”看看机枪各部零件还完好无损,该挂的,该拖的都在上面。吴江龙想,这家伙没坏,就是自己没找到门。 于是他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机枪上,眼睛盯着看,手里瞎『摸』索。试着把弹连往上一按,又抻了抻,扣了下板击,突然机枪响了,“哒哒哒”从机枪里『射』出几发子弹,直直飞出洞口。 吴江龙笑了:“哈哈,还能响。好了,就是你了。” 吴江龙来了劲,双手握住,向山下瞄准。 瞄向的第一个目标竟然是那五个冲过来的敌人。吴江龙一见,立即扣动板击,“龟儿子的,即然我上来了,你就甭想。” “哒哒哒,”从机枪里『射』出一串子弹。 五个敌人有的被『射』中,有的扭头便往回跑。 “往哪跑。”吴江龙越打越顺手,握着高『射』机枪不停地向敌人扫『射』。 从背后后传来的枪声,彻底打『乱』了敌人阵脚。 “哒哒哒,噗噗噗” 每一串高『射』机枪子弹『射』过来,控制山头的敌人都有人被命中。 敌人腹背受敌,再想守住这片高地已经是不可能了。于是,他们放弃了对这股中国军队的围堵,开始仓惶向山背后撤腿。 “想跑!没门。”由于吴江龙控制着最高点,所以他能指哪打哪。只要他能顾得上,瞄得着,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越军都别想跑。 在吴江龙这挺高『射』机枪的怒吼声中,高地上的敌人彻底溃败。 战士们呐喊着冲了上来,完全控制了这个山头。 由于吴江龙专朝人多的地方打,所以敌人也不敢聚拢在一起。敌人失去了组织后,便东一伙,西一帮地瞎撞。 有几个敌人竟然和冲上来的战士们撞了个满怀。战士们不由分说便是一阵猛『射』,只要没举手,都按抵抗处理。 这场反伏击战整整打了36个小时。四连虽然负出了很大牺牲,但终于以敌人失败而结束了这场战斗。 吴江龙提着从洞里找到的压缩饼干,向二排奔跑过来。 肖勇带着几个战士迎过去,压缩饼干在一眨眼间便转移到了其他人手里。 吴江龙抹了一把沾满泥水的脸,嘿嘿地傻笑着。 五十五、草丛暗哨 五十四、草丛暗哨 细雨下满了一个白日后,又与黑夜衔接在一起。 依然是有雨的暗夜,依然是空『荡』『荡』的山谷。满世界的漆黑,包裹住了山包上星星点点的亮光。 吴江龙绻缩在单兵掩体内,手里掐着半截烟头,用力嘬了一口后又递给靠在另一侧的新兵牛强。两人谁也没说话,你一口,我一口地吸着。 雨丝在薄塑料布上渐成水流,顺着一侧淌到了掩体内。 吴江龙伸手在土壁上掰了块湿土,单手『揉』捏。一会功夫,这块湿土便被他捏成了湿泥,看看粘『性』差不多了。吴江龙抬手把它堵在水流入口处。 新兵牛强抽完一口烟,掐着烟头,两眼瞪的老大,静静地盯着吴江龙一举一动。 “你看我干什么,不睡觉。”吴江龙觉得新兵牛强有些小题大做。 “班长,你能讲讲你打仗经过不?”牛强问把烟递过来。 吴江龙接过烟,闭上了眼睛说,“打仗就是打仗,有什么好讲的。” 牛强是刚刚补充给四连的新兵,才从国内出来。到目前为止,一仗没打过,一个越军没见过。只听人说,四连有个打仗不要命的龙子。所以,他到四连后争着要上四班。分到四班后,班长肖勇特意交待吴江龙,对他说:“你是偶像,人家是奔你来的,就把他给你!”临走还说。“我的大英雄,你可要好好照顾人家,争个面子,别让大家伙失望。” 他的这一番话,弄得吴江龙浑身不自在。所以,牛强一分到他们班,他对牛强就没什么好感,“啥年月了,还搞什么偶像,我可不是什么学习雷锋积极分子。” 一个战斗小组,总共就三个人。 这下吴江龙可犯难了。再怎么不喜欢牛强,也得搞好小组团结!“唉,想不待见都不行。人家是新兵,怎么也得帮助他啊!没办法了,想不学雷锋都不行。” 这不,按说每人一个掩体,可这个牛强害怕,好说歹说,非要跟吴江龙钻到一个掩体内。交换条件是,给吴江龙一根烟抽。好像吴江龙就值这么一根烟钱。来就来!吴江龙不知啥时学的有涵养了,可能是一当官就起了变化,虽然是个最小的战斗小组长,风格与以前也是大不相同,最起码不能单干了,还要顾全大局。 “班长,反正也睡不着,就讲讲呗!”牛强说着,又从身上掏出一根烟,递到吴江龙跟前,捅了捅,“还有一支。” “你小子烟隐还不小!快点抽,”吴江龙没有接,抬头向外看了一眼,“一会班长过来,全部没收。” “班长,我本来不抽烟。听说,打仗前抽根烟,准保思想稳定,不慌。”牛强涎着脸说。 “瞎说,那都是人编的。”吴江龙又闭上了眼,“抽完快睡,一会到岗了。” 掩体外响起轻微脚步声,越来越近。脚步声到吴江龙掩体外边停下,有人喊:“吴江龙,上岗了。” 吴江龙睁开眼,瞪了牛强一眼,“都是你小子闹的,一觉没睡成。” “要不,我替你。”牛强红着脸说。 “拉倒!一个新兵蛋子,知道个啥。”吴江龙没好气地拒绝。 “要不我陪你去。”这可是牛强真心话。他见吴江龙上岗,自己一个人呆在这掩体里,还真有些害怕。所以,他就想吴江龙走到哪,自己就跟到哪。不学别的,还能学学打仗呢! “要是愿意你就去。”吴江龙掀开头上塑料布,跳出掩体,对上边那个人说,“东子,你回!牛强替你班。” “行吗?班长知道了,还不骂咱。”东子有些不敢。 “咳,反正是双岗。牛强替你站了,等到他班时,你再替他。”吴江龙劝导着东子。 “好!”东子答应了,“那我今天没岗,可要好好睡一觉了。”东子说完走了。 被人踩出的一条小道通向山顶,涌在里边的水洼,带着微微亮光。 吴江龙和牛强趔趋着,一步一滑地来到哨位。和两个哨兵交接完后,边隐藏到明暗哨位上。 “班长,咱们在这呆一天了,怎么还不向前走。”牛强小声问吴江龙。 “那谁知道,上级让等就等呗!”吴江龙不耐烦了,开始训斥牛强,“我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多话,上哨还叨唠个没完。你要是再多话,我就把你放在空地上。” 牛强转眼向一边看,所谓的空地是连接蒿草丛的一块平坡。背后是草丛,前边是灌木林。 牛强吓的一吐舌头,“好好,我不说了。” “还有,”吴江龙接着说,“以后不许你再叫我班长了,我只是你的小组长,叫组长还差不多。叫班长不合适。” “嘿嘿,”牛强带着笑音,“俺在新兵连时,都这么叫,老兵高兴着呢!” “你小子,鬼精。”吴江龙抬眼向远处看,“你再这么叨唠下去,早晚得让越南兵抓了舌头。” “那我不说了。”牛强闭嘴。 “咱俩这么站岗可不行,”吴江龙指着一块大石说,“你趴在这,我趴那草丛。记住,有情况扔石头,千万不要开枪。明白吗?” “明白。”牛强答应。 黑夜里即使发现了敌人,也不能开枪。因为一但开枪,枪管里喷出的火光就会暴『露』出目标位置。万一开枪打不死对方,那就必然会招致对方还击。 吴江龙安排好牛强后,猫着腰钻进草丛内。他刚趴下不久,就听见远处有块石头扔过来。心想,“这么凑巧,还真有情况了。”于是悄悄把身体向前挪,从草丛内探出头向前看。 只见牛强隐藏的大石后寒光一闪,接着,他看见牛强也伸出头往他这边看,手里的步枪还在晃动。 吴江龙正要让牛强钻回去,继续隐蔽。没等他说话,就觉得身后草丛有些异常,还传来了轻微拨动蒿草声。吴江龙意识到身后有情况,赶紧向牛强扬了扬手,随后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牛强也是绝顶聪明的人。当他听见石头落地声后,还以为是吴江龙向他发出的信号。于是探出半个身子观察情况。看见吴江龙向他扬手后,明白了是让他缩回去的意思。 草丛中的拨草声音越来越大,渐渐向吴江龙靠近。 吴江龙屏住呼息,尽量不发出一点响声。他在判断着来人可能出现的方向。 不大一会,在距他横向四米远处,脚踩草叶声十分零『乱』。吴江龙判断出,来的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在快要走出草丛时,又向前投掷了一块石头。 牛强听见石头响,又把头伸了出来。 吴江龙一看,心想,“遭了,如果是敌人特工,牛强已经暴『露』了。” 果不出吴江龙所料。草丛里的两个人发现了牛强。随后是轻声嘀咕。接着,这两人慢慢爬出草丛,分两侧向牛强靠近。 “想抓舌头!”吴江龙在心里冷笑,“等老子抓你!”他心里想着,便把枪轻轻顺过来,瞄准了一个敌人。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投弹必然会伤着牛强,『射』击就可能暴『露』自己。 被『逼』到这份上,不用枪显然不行了。如果和敌人空手格斗,万一不是人家对手怎么办,到时可就就惨了。算了!还是拣保险的来。 吴江龙拿定主意后,死死盯着两个敌人动静。 眼看着两个敌人人离牛强越来越近,包抄之势已经形成。 吴江龙突然大喊:“有敌人。”喊声一出,手里的枪也响了。左边的敌人随着枪响“噗通”栽倒在地。右边那个敌人一看有埋伏,转身要跑。紧接着,吴江龙又调转过枪口,朝着逃跑敌人『射』击。 “啪啪”两枪。 这个敌人大腿中弹,也倒在地上,挣扎着向前爬。 吴江龙猫腰跑过去,跳到敌人近前,大声喊:“孬(普)松 空姆衣(格)!(缴枪不杀) 倒地这个敌人见吴江龙扑过来,继续向甩落掉枪的地方爬,还想拣起枪与吴江龙搏斗。 吴江龙看出这名越军企图后,上前一脚将枪踢开,紧接着又照着越军脑袋狠踢一脚。这名越军在吴江龙右脚的重击下,立时来了个脑震『荡』,头一耷拉,便晕了过去。 吴江龙正要弯腰去检查这个敌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突然,草丛里响起枪声,几颗子弹擦着吴江龙耳朵飞了过去。 吴江龙赶紧丢下地上这个受伤敌人,迅速卧倒在地,向石头后爬,边爬边喊牛强。 “牛强,你他妈发晕哪!快扔。” 牛强之所以一直没敢开枪,是他看见有三个黑影从草里钻出来。由于分不出那个是吴江龙那个是敌人,只能眼瞅着不敢有动作。 正趴在石头后观察动静。听见吴江龙喊,才知道朝他爬过来的这人是吴江龙。于是,他按照吴江龙提示,向草丛里扔了两颗。 “轰、轰”两颗在草丛内枪响处爆炸。 炸声一过,草丛里的枪不响了。 等枪声一停下,吴江龙又在地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掉回头去,抓着倒在地上那个敌人的脚,硬生生地往回拖,倒爬着返回到大石头后。 “牛强,你盯着,别让敌人冲过来。”吴江龙嘱咐完牛强后,便把敌人腰上的绳子解下来,给他来了个五花大绑。 从敌人身上装备看,吴江龙得出结论,这几个敌人是来抓舌头的。 牛强也不知道草丛里到底有多少敌人。管你有多少,只要你出不来就行,打!于是,他不停地向里边『射』击。连换了三个个弹匣,眼看最后一个也要被他打完了。 这时,史柱国带人赶过来了。史柱国见牛强不停地向草丛『射』击,不由分说,命令跟来的人一齐对着草丛进行火力打击。 由于天黑,担心草丛里还有敌人,所以史柱国没有下达搜索命令,只让战士们不停地向里边投弹 被战士们越扔越远,只要能够到的距离都要扔上一颗。 近处的草丛几乎被炸了个一遍。 当战士们看见俘虏活过来后,气就不打一处来,特别是那些经历过公路伏击战的战士们,更是怒火中烧。有几个战士不由分说,上来就给这俘虏两个耳光,甚至还有人用上了。 吴江龙见情况不妙,大声制止:“哥几个,别打呀,打坏了,上级可没得问了。” 经他这么一说,大打出手的几名战士才住了手。 俘虏很快被押走了。 一个小时后,继续穿『插』命令终于下来了。 四连在十号公路受到伏击后,干部战士损伤严重,有三十多名战士在战斗中牺牲。 虽然上级及时给四连补充了人员、给养,但考虑到战士们的过度疲劳和受损程度,准备把四连留下来当做攻打凉山时的预备队。但史柱国死活不干,非要把这穿『插』任务完成不可。为这,他还亲自跑到团长那里请战,还把一封全连干部战士的请战血书交到团部。 最后,团长池永杰妥协了,让四连修正一天后继续穿『插』,不过,穿『插』路线有了变化。 之所以团长池永杰改变了意图,全都是吴江龙捉回的这个俘虏交待的结果。 一场更为艰苦的战斗正在等着四连。 五十六、穿插遇敌 五十五、穿『插』遇敌 这次穿『插』,四连走得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 说是路,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路。上边是陡峭山坡,下边是高耸悬崖,仅有一尺左右的羊肠小道能容的下脚。雨水冲涮掉了小道上的碎石子,小道渐渐变成了斜坡,脚踩上去光滑无比。 为了阻止中国军队穿『插』到自己后方,越军在各种道路上不仅埋设了大量,还在山脚、草丛、灌木等处栽上了大量竹签。无论是从山上滚下来,还是从地面踏上去,一旦踏中竹签,双脚都会被刺的鲜血淋淋。 为此,国内突击制造出一批加了钢板的防刺鞋,运到前线。战士们一收到这样的胶鞋高兴的不得了,终于解决了被刺危险。 临出发时,史柱国命令所有人全都换上带钢板的鞋。穿上这种鞋,走路虽然费了点劲,但踩入草丛时,却小了一份担心。 但是,一踏上这片山路时,烦就来了。由于有了钢板,鞋底的柔软度几乎没了。防滑功能更是弱的不得了。尽管战士们走的小心翼翼,互相搀扶,快成了三寸金莲小碎步了,但还是有不少人掉了下去。有时一个人下去还不行,还要硬拉上身边的一两个。弄的这支队伍惊呼声不断。 好在这些掉下去的人,在掉下去后不久,又总能从下面爬上来。可见山下的蒿草该有多厚。另一方面也是我们战士完全具备了滚下山坡的经验。落地时,千万不能四肢伸开,要缩成一团,背部先着地。 要是越军知道这一地区有我军通过,真得会后悔的不得了。怎么就疏忽了在这一地区埋上竹签呢! 四连在这样的山路上,一口气走了大约有五六公里。虽然路程不长,但时间却耗的过久。 史柱国在前面急的不得了,一个劲地督促后边加快步伐。 急归急,可山路并不听史柱国指挥,照样让战士们走的磕磕绊绊,而且还走走停停。 由于史柱国带领这支加强连要完成任务的特殊『性』,所以在原有基础上又增加了很多装备。本连的步兵,加上新配给的炮兵、防化兵、喷火兵,已经达到一百五六十人。 大陡峭山路上急行军,步兵还可以,但那些炮兵就困难了。 一个弹『药』手身上要背四发炮弹,加上本人的枪支弹『药』和随身装备,总共携带的物资重量快要到200斤了,就是他想快走,也走不快。 眼看着天又要黑了,先头部队不得不在出山时停下来,等着后续人员陆续到达。 这时,史柱国用望眼镜发现了山上小道与大路的接合部,便命令四班为尖刀班,前出占领大路,担任警戒。 肖勇带着四班跑步前进到大路口。刚把众人布置好,一抬头,发现大路在不远处又拐弯了。 为了弄明情况,以防万一,还得派人过去进行侦察。 “吴江龙,带着你们小组,看住大路那边情况。”肖勇向吴江龙布置任务。 吴江龙答应一声,便带着牛强和另一个战士向大路前方跑。 跑过拐弯,只见大路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于是,吴江龙又派一个战士回来向肖勇报告情况,肖勇再把情况传递给史柱国。 史柱国在一块大石上摊开作战地图,左比量,右对照,可怎么也找不出眼前的地理位直。 指导员戴志走过来问,“老史,咱们现在在哪?” 史柱国皱眉,苦笑了一下,像是对戴志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怎么地图上就没有呢!” 四连这次穿『插』是占领同登地区的鬼屯炮台,走的路线是团里按着预定方案标定好了的。但是,这张地图早老套了,何况战前越军还在各个出路上进行了重新布置。标示、路线都有了较大改动。 史柱国拿着一张过了时的地图,当然找不到标准位置。 “要不找村民问问?”戴志提醒史柱国。 “连鸟都不拉屎的地方,哪来的人?”因为一路上没见过村庄,没见过行人,连一头牲畜都没有,所以史柱国这样认为。 吴江龙隐藏在拐弯处的一块石头后,紧盯着前方大路。 忽然,从远处传来了哼哼叽叽的唱曲声。曲调一亢一挫,“叽哩哇啦”是什么内容谁也听不明白。但从那个腔调中,可以判断出这是越南人的民间小调。 吴江龙瞪着两眼注视前方,心想,“就是老百姓也不能让他过去。” 唱曲声越来越大,一个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大路上。 走过来的是穿着越南军服的一名士兵。 吴江龙发现越南军人过来,有些不知所措。他担心在这名越军身后,还会有大批敌人。 打还是不打,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先请示连长再说。 “牛强,快向连长报告,这里发现敌人。” 牛强撒开腿往连队方向跑。 不一会,史柱国带人奔了过来。 十几个人隐藏在山弯处,盯着走过来的越南士兵。 这名越南士兵,身后背着背包,手里拖着ak自动步枪,边唱边走,很像喝醉了酒的人。 史柱国轻声命令吴江龙,“把他弄过来。” 吴江龙展转身体,借着树木、草丛掩护,渐渐潜藏到这名越军背后 越南士兵转过山弯,突然发现了史柱国等人,一时吓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还隐藏着一群中国军人。 这名士兵刚醒过味来,正要喊,却被后面蹿上来的吴江龙锁住了喉咙,嘴里说不出话,只是大声地呜呜叫着。 吴江龙虽然锁住了敌人喉咙,但却没能锁死。这个越南兵还在手扒脚蹬,嘴里还呜呜地叫着。 万一这名越南兵出声大了 ,惊动了其他敌人,问题可就大了。 “再过去几个人。”史柱国说。 牛强和几个战士跑过来帮忙。几个人一齐用力才制服这名越南士兵,连拖带拉地弄到了山石后。 史柱国对一名越语翻译说,“问问他,去鬼屯炮台怎么走?” 翻译叽哩哇啦地说出了一大串谁也听不懂的越南话。 开始时,这名越军还瞪着眼睛望着翻译,等他一说完,这名越军一个劲地摇头。 翻译以为他是真的不知道,又说出了同登地名。可这名越军还是摇头。 翻译火了,“连长,这小子太硬,不肯说。” “那就用点手段。”史柱国说。 “我来。”吴江龙说完后,走到这名越军跟前,“牛强,你过来。” 吴江龙用绳子将这名士兵捆结实后,和牛强一起把他拖向树林。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将枪顶到头上。 “你不说是不,老子毖了你。”一拉枪拴,做出一个准备开枪动作。 越南士兵大睁着眼,虽然听不懂吴江龙说什么,但看出吴江龙是要枪毖他。 这名士兵害怕了,一个劲地向吴江龙点头。意思是说,我家还有八十岁的老母亲,求你千万别杀我。 “不杀你可以,那你得问什么,说什么?” 这个士兵似乎听懂了,一个劲地点头。 “牛强,把他弄回去。” 吴东龙和牛强又把这名士兵弄回到史柱国跟前,“连长,这小子认了,你问!” 这个越南士兵还真乖,翻译问啥,他就叽哩哇啦地跟着回答。翻译不停地问,这名越军不停地说。弄明白后,翻译又向史柱国做出解释。 翻译指着地图对史柱国说,“根据俘虏交待,我们走偏了路线,这里离鬼屯炮台还有二十公里。” “怎么转过去。” “走这,再走这。”翻译在地图上连成一条线。 “那好,部队出发,就走这。”史柱国做出决定。 “俘虏怎么办?”吴江龙问。 “押上他,在后边跟着。”史柱国说“就由你们小组负责。” “是”吴江龙满心不高兴,本来自己是尖兵,弄了这个累赘后竟然变成了后卫。后卫有什么意思,总的吃人家剩饭。 百十多人的队伍成一路纵队向前出发了。由于担心在大路上碰到敌人,专找没人的山路走。 翻过一座山后,隐隐约约看见山下有灯光。 这时,从部队前边传过来不许出声的命令。 为了不惊动敌人,这支部队只能绕着村庄走。 一路上,这名越南士兵不停地给吴江龙出着难题,仅管吴江龙使尽了手段,可他还是拖拖拉拉地就是不快走。渐渐地,吴江龙的战斗小组与整个连队分出很大距离。 要不是史柱国有命令,吴江龙真想就地解决掉这名俘虏。 吴江龙小组押着俘虏小心地在山上转,转过一道山弯后,村里的灯光闪现出来。 这名俘虏眼尖,看见了村庄上的竹楼里有人在晃动,他知道那是哨兵。于是,开始变得不老实。走了没几步,便蹲在地上死活不走了,还装出一付痛苦的样子。 吴江龙一直走在前边,当他听见牛强在后边催促俘虏快走。回过头来,看见俘虏正蹲在地上,还一个劲地催。 吴江龙走回来问:“怎么了?” “这家伙蹲在地上,说啥也不走了。”一个战士说。 吴江龙弯下腰,指指自己肚子,又指指俘虏肚子,做了个疼的表示。俘虏点点头。 “这家伙不是真的肚子疼!”吴江龙对牛强说。 蹲着的俘虏趁吴江龙背过身去时,猛地地抬头向他撞了一下,重重一击后,把吴江龙撞倒在地。然后,他撒脚便往山下跑。 虽然他双手还捆着,但跑的速度还是飞快。 牛强被突然出现的情况惊呆了,等他明白过来后,俘虏已经跑出很远。眼看着追是追不上了,便举枪朝着俘虏『射』击。 “啪啪啪” 几声枪响后,俘虏一头栽倒在地滚出几米远。 吴江龙跑过去一看,这名俘虏不但没死,还挣扎着做出声来。显然子弹是没打在致命位置。 这里枪声一响,山下村寨中立时想起梆子声。有许多人呐喊着向山上奔过来。 “你说你,你怎么能开枪呢!”吴江龙埋怨牛强。 “我,我不开枪,他就跑了。”牛强还想解释。 “行啦,敌人冲上来了。你先走。” “那你怎么办?” “这家伙不能让他活着,得解决掉。”吴江龙说着,从枪上摘下刺刀。 “就这么弄死他。”牛强惊恐地问。 “没错。” 那名俘虏看出了吴江龙企图,吓得蹬腿向前爬。 吴江龙抬头听听越来越近的喊叫声,朝着俘虏说:“你死也怨不得谁,都是你自找的。”说完,将刺刀狠狠地刺向俘虏心脏。 五十八、一个不能少 五十八、一个不能少 炮击过后,出现了短暂平静。 紧接着,山上敌人又开始喊话,“呜哩哇啦”地仍然是听不懂的越南语言,肯定还是“投降,我们优待俘虏”之类的东西。 吴江龙抖掉身上碎瓦和灰尘,对牛强和彭光荣说,“每人一颗,听我命令一起投。”看见彭光荣神情紧张,身体有些发抖,便打趣说,“老彭,胡拉一下,看看你脑袋都成抱窝鸡了。” 彭光荣楞苛苛地望向吴江龙,“组长,你说啥?” 牛强在自己头上胡拉了一下,对彭光荣说,“让你胡拉下土。” 彭光荣这才明白过来,伸手在脑袋上胡拉几下子。头顶上尘土飞飞扬扬。 吴江龙估计彭光荣是被给震住了,怕他没听明白自己意思,于是又举起比划着,说:“一会,向敌人投弹,不要开枪。”接着说,“他妈的,他敢炸咱,咱也炸他。这就叫欠帐还钱。” 外边敌人喊了半天,见里边一点动静没有,以为是这一炮把吴江龙他们都炸死了,于是便派见个敌人过来看看究竟。 一群敌人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向前试探着冲过来。 吴江龙借着火光盯住敌人,对牛强两人说,“拧开盖子,别慌。” 看着敌人越来越紧,估计有十几米了,吴江龙轻声说,“扔。” 三个人突然把扔了出去。 三颗同时落在敌人中间。 接触地面后发出了“嘭嘭嘭”三声沉闷响声。由于飞行距离短,一时间还没有爆炸。 一个敌人觉察出小屋里飞出什么,又见自己脚底下嗞嗞冒烟,低头一看,发现是,这才急的“呜哩哇啦”『乱』叫,看样子像是在喊,“,。” 冲过来的敌人听见叫喊声全都『乱』了。有的掉头往回跑,有得迅速趴在地上,尽管做出各种归避动作,但还是迟了。在人群中爆炸,一下子就炸死四五个敌人。 受到突然攻击后,敌人知道屋子里的人还活着。于是不再敢大模大样地向前冲了,趴在地上,集中火力,拼着劲地向屋里『射』击。 躲藏在屋里的吴江龙三人也不吭气,任凭敌人『乱』『射』,只要你不过来就行。 过了一会,牛强忍不住了,抬枪就要向外『射』击。 “等一会。”吴江龙止住牛强,随手拾起地上瓦片,一连向外投了三块。 瓦片扔过去后,敌人以为是,于是又是一阵大『乱』。滚的滚,爬的爬。 折腾半天,竟然不见爆炸声。 一个敌人大胆向前爬,伸手触到瓦片。拣起来对着火光一看,大声叫喊。估计是在说,“中国兵没子弹了,还怕什么,冲过去,捉活的。” 于是,这几个敌人又站起来,大着胆子向前冲。 “打。”吴江龙一声令下,三支枪同时开火,一阵密集子弹朝着敌人飞了过去。 距离太近了,根本用不着什么瞄准,只要顺过枪管,把握好大致方向不会错,准保能摞倒几个敌人。 敌人被突然出现的枪声吓了一大跳。又见冲在最前边的几个同伴纷纷纷倒地。这才意识到,小屋里的中国兵并不是没有子弹,而是玩的什么计策。 既然人家有子弹,那还冲个什么劲,不如先撤,回去想好办法再说。于是,这群敌人后退着向回跑。 哪有这么便宜事,在这么近距离上,吴江龙可不想白白放过。 于是,吴江龙不停地调转枪口,“啪啪啪”地开枪『射』击,几乎打净了枪膛里的所有子弹。 “龟儿子的,想跑,没那么容易。老子临死也要多抓几个垫背的。”吴江龙边骂,边狠着劲地开枪。 “啪啪啪,” 枪声清脆地想着,便有几个敌人接着被打倒。 “组长,我没子弹了。”彭光荣放下了枪。 “我这还有最后一颗。”牛强也停止了『射』击,张开手,『露』出手心里一颗子弹。 牛强比彭光荣多了一招,临了没忘了给自己留下一颗。这是他从电影里学来的,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那就都围过来。”呈江龙看也不看两人,紧盯着房子外。 牛强和彭光荣围了过来。 “检查一下,看看身上有什么秘密东西没有,有就毁掉。”吴江龙一边在自己身上『摸』着,一边对两人说。 “我有一封信。”牛强从怀里掏出信封。 “我有一张照片。”彭光荣拿出一张照片。 “给我,”吴江龙从两人手里要过来,然后从身上掏出火柴,把这两个东西点着了。 “组长,那是我家信!”“那是我自己的照片。”牛强和彭光荣看见吴江龙要烧毁这些东西,两人急了,异口同声地说。 “同志们。”吴江龙拿出从来没有过的严肃态度,就像是一个大领导在演说,“我们子弹没有,援兵没有,剩下来的是什么?不是死,就是做俘虏。”指了指燃着的火苗,“别看这两样东西没什么。但万一落在敌人手里,那都是宣传工具。所以,就是我们都光荣了,也不能让敌人那我们说事,明白吗?” 吴江龙看着面前这两位与自己一样年青的战友,突然换了种口气,“哥们,别怕,二十年后,咱他妈的,还是做同生共死的好哥们。” 吴江龙说到这,不由的自己流下了泪。跟着牛强和彭光荣也哭了。而且彭光荣还发出了呜呜声。 “哭什么!”吴江龙轻轻拍打着彭光荣肩头,安慰说,“咱他妈这辈子值,没白当回兵。就是死了,也是死在战场上。” “牛强,你也过来,再靠近我一点。” 吴江龙伸手解开上衣,把挂在胸前的『露』了出来。 “班长,我还有一颗子弹。”牛强张开手,让吴江龙看。 “装枪里,留给敌人。”吴江龙停了一下,“我们还是用光荣弹,那个玩意不好,像他妈『自杀』。” 牛强听话地把子弹装填在枪膛内。 三张稚气的脸,三个刚刚领到成人卡的年青人,在这一刻,他们将要与死神握手,将要与天地,与父母,与亲人,与朋友,以及他们正要探求的可爱世界做出决别。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胆识,而是一种对祖国的爱,祖国荣誉高于一切的中国军人魂。 生于斯,长于斯,我之生命属于斯的长歌当哭豪迈气魄瞬间在吴江龙、牛强和彭光荣之间出现了。 三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彭光荣抹了一把眼泪,“组长,你拉!” “等等,等敌人到跟前,最好再找两个垫背的,老子就是死也要赚够最大本。”吴江龙转向牛强,“牛强,你要瞄准了,不能浪费,咱爷们能多赚一个是一个。” “我枪法不准,组长,要不给你!”牛强准备把枪交给吴江龙。 “最后一次机会了,还是留着!到了那头你也不后悔。”吴江龙用手推了下牛强递过来的枪,“我早就够本了,死十回也值。到了那头,还不知有多少龟儿子找我算帐呢!” “组长,还是你牛。我跟小彭亏死了,到现在也没打死几个敌人。” “哈哈”,吴江龙干涩地笑道,“都是同年兵,就是早来两天。” …… 青幽幽的夜『色』越来越淡,启明星暗然失去了光彩,眼看着天就要亮了。 “妈的,还等什么等,有种上来啊!”吴江龙透过窗户向外看着说。 敌人害怕我军有后续部队上来,所以也想着在天亮前把这场战斗结束。早早地结束这三个中国军人后,赶紧撤离。 这时,又有几个敌人试探着向前『逼』近。 “看见没有,过来了。”吴江龙对牛强说,“牛强,瞄准了。” 牛强举枪向外瞄准。 “架这,不许哆嗦。”吴江龙伸出一支手臂,让牛强把枪担上去。 牛强把枪担在吴江龙胳膊上,眯起一只眼,瞄向『摸』过来的敌人。 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牛强屏住呼息,扣动板击。 “啪” 一声枪响,只见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敌人天灵盖喷出一股血花,然后,一个后仰倒在地上。 “组长,我打中了。”牛强高声叫。 “没错,还是暴头。”吴江龙肯定说。 “唉!可惜了,要是再有几发子弹,这几个家伙我全包了。”牛强遗憾地说。 “怕什么,练好枪法,过那边,一样跟龟儿子们战。” 吴江龙话音刚落,突然,从山上传来一阵猛烈枪声。 枪声一响,正在向小屋冲锋的敌人也停止了攻击。“哗”地全都撤了回去。 一时间,小屋战斗静了下来。所有敌人全都回过身来,向山上还击。 吴江龙觉得情况蹊跷,探头向山头方向张望。看了一会,他忽然笑了,高兴地一拍牛强,“哈哈,牛强,咱不用死了,哥们救咱来了。” 史柱国带人在山上走了一段时间后,忽然『摸』不清路数,便想让吴江龙带这名俘虏过来核实一下。命令传出去后,有人向他报告说吴江龙小组失踪了。史柱国一听就急了,便命令李森去接应。 李森带着一个班沿原路返回,很远就听到这边有枪声,估计可能是吴江龙他们遇到了敌人,于是便拼命地向这个方向跑。 李森赶到时,刚好牛强『射』出了最后一颗子弹,引出敌人一大片火力。 李森从枪声中猜测出,可能是吴江龙他们被困住了。既然还活着,那就一个都不能少。于是。李森命令这个班从背后向敌人发起攻击。 这股从村子里蹿出的敌人,只意识到中国军人来了,但究竟来了多少他们也不知道。当看到只有吴江龙三人时,高兴的不得了,还以为是碰到了中国侦察兵。所以要以少胜多,非要搞个活捉不可。 现在,背后突然响起枪声,而且枪声非常密集。 这股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急后,这才意识到,是中国大部队过来了。 因为情况不明,又不知道中国军人如何跑到了自己后方。这股敌人一下子失去了斗志。他们一方面担心被包围,一方面又怕被中国军人攻进山寨。而且,在山上修建的碉堡彻底失去了作用。加上被李森等人这一冲一炸一扫,立时就让炸了窝。 吴江龙一看机会来了,一把揪起彭光荣,“哥们,不用死了,走,突围。” 三人冲出小屋,向枪声处跑去。 五十九、不能没有我 五十九、不能没有我 三个人冲出小屋,边跑还边虚张声势“杀呀、冲呀”地喊个不停。 本来敌人注意力全都跑到李森那边了,你们三个悄悄地绕过去不就得了。可吴江龙不这样。他从地上拣起敌人丢下的,连枪拴都不用拉,直接朝山上『射』击。边打边提醒牛强和彭光荣两人,“拣枪,向山上冲。” 这两个新兵也弄不清吴江龙是在突围还是在进攻,反正在后边跟着就是了。俩人就近拾起也是猛跑猛『射』。 山上敌人突然受到两面夹击,一时也顾不过来了,能够打到哪就打哪,打不到也就算了,最好还是躲一躲的好。失去了有效组织敌人变的大『乱』,有三人一伙的,也有各自为战,枪声零『乱』不堪。 敌人这一『乱』,正好给正向山上冲的吴江龙他们有了可乘这机。 没有了成片火力压制,吴江龙再想往哪跑,也就不那么被动,不那么紧张了。只要是快躲快藏,总能寻找到可钻的缝隙。 这时,吴江龙看见一个碉堡内蹿出两个敌人,而且距离又很近。不由分说,抬枪便是一阵猛『射』。 他打倒两个敌人后,接着向牛强和彭光荣喊:“跟我来。” 敌人兵力很分散。一般情况下,守在碉堡里的敌人只有一两名。一方面是他们需要守着大片山区,兵力不足。另一方面,他们还在高估着自我作战能力。总以为修个碉堡,就能一夫当关,中国莫开。 这两个敌人商量着要冲出碉堡去支援后山时,还没发现吴江龙三人过来。当他们『露』头看见吴江龙时,啥都晚了。 吴江龙消灭了这两个敌人,使这座碉堡变成了一座空堡。 当吴江龙凑过来时,碉堡里一点声音没有。特别是那挺轻机枪更是寂寞的不得了,尽管山上山下枪声四起,可它却没人要。 吴江龙一见就乐了。跑上前,伸手从『射』孔里拎出来,丢掉,握起机枪喊:“牛强、彭光荣,往山上跑。” 牛强和彭光荣奔跑出来,闪过吴江龙身边,从这个刚刚撕开的口子冲了出去。 跑了几步,牛强回身不见吴江龙上来,喊:“组长,快点。” 这时的吴江龙不是不想跑,而是他不敢跑。就在他抄过机枪向山下回望时。突然发现有两个越南兵正在装填。 如果这两个敌人把火箭筒装填的再快些,即使吴江龙看见,也起不了多大作用。炮弹过来,你看见了还能怎么的!也许这两个敌人正是这样想的。别看你们跑出了小屋,但却不能活着离开。 巧就巧在,正是这截骨眼上,吴江龙回头了,而且一回头便看出敌人企图,啥也没说的,谁快谁占便易。 吴江龙瞄都没瞄,抵着便开枪了。 “哒哒哒,”十几发子弹像雨点一样撞了过去。 几近于吴江龙枪响的同时,那个火箭手也扣动了板击。但就在他向上一抬一瞄的刹那间,被吴江龙抢了先。两发子弹击中身体,身体一弯,便斜着飞了出去。 “轰”的一声, 在离吴江龙两米多远处爆炸。 只见吴江龙随着火光一闪,身体也跟着飞了起来。 炸起的烟尘一时间眯住了紧盯着他的牛强。等硝烟散尽,牛强却找不到吴江龙在哪里,于是急着喊:“组长,怎么了。” “组长,在哪!” 牛强和彭光荣提着枪又跑回来。 吴江龙倒在地上,紧闭双眼,一声不吭,任凭两人尖叫。 “组长,你别死啊!”彭光荣带着哭腔喊。 牛强跪在地上,搬起吴江龙头部使劲摇,“组长,别死啊!你千万别死。” 看见这三个中国军人扎在一起后,几处敌人一边向这里开枪,一边围了过来。 李森见这里炸起一片火光后,对战士喊:“看见没有,那可能就是吴江龙他们,向那冲。” 听到冲锋命令,从山上下来的这些中国军人们,边跑边向敌人开火,又是一阵密集火力打击。 牛强一把翻过吴江龙,对彭光荣说,“老彭,咱得把组长弄走。”说完背起吴江龙。 彭光荣推了一把牛强,“你背组长快走,我掩护。” 彭光荣好像也学会了说台词。其实不是这样。在战场上,这是句通用语言。是军人们在生、死之间的一种选择。把生的机会留给别人,把死的危险留给自己。这是一种勇气,更是一种真情,一种献身精神。绝不是“弟兄们,给我顶主。”那种官方语言。顶住做什么?无非是让别人当炮灰,自己留条命。 可我们的战士不这样,他们在面对死亡时,拿出的都是大无畏的勇敢精神。别看他们还处在刚刚成人,或者还没成年的年龄上。可他们做出的选择,有时要比那些所谓经验丰富的成老成持重的真正成年人,要真情的多!要果敢的多!要爱国的多! 彭光荣见牛强没动身,急了:“你还不快点,你想让组长死在这吗!” “一起走。”牛强坚持说。 “没看见敌人上来了嘛!”晚了谁都别想走。 从山下已经冲过来四五个敌人。他们有人在喊,有人在『射』击。子弹在牛强和彭光荣身边『乱』飞。 “你还不快走。记住,组长的命比咱俩值钱。”彭光荣气的大叫,“快点。”彭光荣一边开枪,一边向敌人迎了过去。 牛强看着奔过去的彭光荣,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于是,一咬呀,背着吴江龙向山上跑。说是跑,其是不可能。因为山上到处是蒿草,在阴暗处不时还有灌木丛出现。有时连行走都非常困难,不得不一步步扒开蒿草向前行进。 跑了一会,牛强一个不小心被绊倒了,不仅自己摔倒,而且吴江龙也从他身上滚了下来。 就听唉哟一声。这一声是从吴江龙嘴里发出来的。 牛强拐着脚,站起身,顺着声音去寻找吴江龙。 这时,吴江龙竟然坐了起来,盯着牛强问,“我是不是死了。” 牛强呲牙笑了,“哈哈,组长,你没死。” “我没死吗?”吴江龙不相信似地『摸』『摸』后脑瓜,“可我觉得,我好像飞天了。” “你没死,组长,你那是被炸的。” “真的,吴江龙噌地从地上站起来。没死好。”往左右一看,问“彭光荣呢!” “他在那边阻击呢!” 吴江龙脸一绷,“这怎么行,他还是个新兵。”说完,站起身,提起机枪就要往山下冲。 这时,从彭光荣那个方向传过来的枪声越来越近,渐渐能看见彭光荣身影了。 “老彭,组长没死,过这边来。”牛强喊。 吴江龙没死,还真是大幸。当那边火光一闪,吴江龙急忙转身向旁跳。人的一纵不可能太远,何况爆炸距离很近。 爆炸后的冲击波,加上吴江龙有意识的一纵。两个合力之下,让吴江龙就跟被人架起来一样,不由自主地飞向一边。 经过落地后这么重重一摔,吴江龙昏了过去。但他只是被震婚,弹片没有伤着他。 “这两小子,盼我死呢!”吴江龙低声说句后,也跟着大喊:“彭光荣,过这边来。” 彭光荣听见有人在喊他,边倒退着,跑了过来。 彭光荣越来越近,枪声也越来越近。眼看着敌人就要追到了眼前。 “打。”吴江龙喊一声,三人朝着敌人开始抵进『射』击。 忽然,从背后呼呼跳出几个人来。 吴江龙听到身后响声,急忙回过头来。心里暗想,要是敌人可就彻底完了。仔细一看,是李森他们,吴江龙高兴地吼叫:“排长。”激动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你小子。”李森问,“没事!” “没事。”吴江龙满不在乎地说。 “没事就好,带着你的人,撤。” “你看这些敌人被消灭的差不多了,放走了多可惜。”吴江龙看了眼山下惋惜地说。 “哼!你还可惜。敌人没抓到你,那才叫可惜。”李森接着说,“咱们任务不在这,赶紧撤。” “牛强、彭光荣,撤。”吴江龙向两人喊。 几名战士在后边掩护着,众人边打边撤。 甩掉敌人后,这十几名中国军人专挑人迹罕至的山路走。 看不见的太阳在山谷里蒸出了厚厚雾气,古人都把这种雾气称做障气。因为障气里含有大量毒素,在氧气不充分情况下,经过这里的动物很容易窒息死亡。 翻过几座山,时间已快近中午。这时,刚好走到一座山的山谷底。每个人都是大汗漓淋,气喘吁吁。 “排长,休息一会!”有几个战士企求地向李森说。 李森伸手,在空气中试了试湿度,看着四周围的树林,皱紧眉头对大家说:“这里雾气太大,可能有毒。” “排长,这里凉快,就歇一会!”这个战士说话声越来越小。 李森感觉不对,走过去问,“亢春生,你怎么了?” 亢春生发着微弱声音说,“排长,我嗓子紧。”他刚说完不久,又有几个战士紧跟着也喊嗓子紧。 李森意识到这里的空气可能有毒,急忙命令吴江龙,“吴江龙,快去看看,这里有高地没有。” 吴江龙答应一声,顺着山坡向上跑。当他看到前方出现山顶时,大声向李森喊:“排长,这里有山顶。” 李森听到吴江龙说有山顶,知道大伙有救了。于是连踢带踹地把躺倒在地,硬是不想起来的战士轰起来,“起来,起来,不想死的,就都给我起来。” 战士们簇拥着,缓缓爬向山顶。 山顶虽然不高,但它『裸』『露』在树梢之上。习习吹起的凉风,压制住了几欲腾起的雾障。 站在山顶上,回头观望刚才爬上来的那条山谷,所有在场人不由的倒吸冷气。 看不透的,混浊的,接近于『乳』白『色』的大块气体在山谷中不停游『荡』,极像神话故事里魔瓶中喷出的魂魄,一丝丝,一缕缕绕山而转。若大的白『色』气团,让这片山地形成了两个层面,两个世界。一个是清幽,清云直上。一个是混浊,暗无天日。 李森深深吸了一口空气,下命令道:“好了,现在原地休息。” 战士们拿出干粮和水,一个个坐在地上,开始弥补昨天晚上没来的急吃的晚饭。 “大家好好检查下装备。”李森说,“检查一下枪膛,看看还有多少子弹。”正说着,一眼看见吴江龙手里的轻机枪,问:“吴江龙,你哪来的轻机枪。” “嘿嘿,是从敌人那拣的。” “你的步枪呢!” “子弹打没了,背着怪沉,扔了。” “你小子,枪可是战士命根子。”李森瞪起眼说。 吴江龙将轻机枪向上提了提,“排长,咱不亏,我这,比那步枪值钱多了。” “狡辩,你这是战利品要缴公。” “行,行,没问题,我就先借用两天。” “你小子。”李森说着,从身上拿出两块饼干递给吴江龙,“你的没了!” “嘿嘿,真没了,”吴江龙一边接着饼干一边说,“不过,不是我吃了,是让敌人撵丢了。” 李森歪头看了眼吴江龙,“哼,”要是不救你出来,这场仗,你就别想了,下辈子都别想。” 吴江龙把大块饼干塞进嘴里,撵着问,“这次要打哪?” “鬼屯炮台”李森重重说出了这四个字。 “那我的去,这仗可不能丢下我。”吴江龙跳起来说。 “那就看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出这片山。”李森沉得地说。 六十、炮打暗堡 六十、炮打暗堡 半小时后,这支部队又出发了。 走在最前面的吴江龙不停地挥舞着砍刀开路,其他人紧跟其后,在密林中艰难前进。 日头渐渐偏西。十几个人的队伍走了一程后,终于翻下山,远远看见了前面村庄。 “停下,隐蔽。”李森喊。 听到李森命令后,十几个人迅速分开,隐藏在各处警惕地四下张望。 一直走在最前边的吴江龙立即趴在地上,架枪对准了前方。看那架势,只要有敌人过来,他非一串子弹『射』过去不可。 李森拿出一张地图进行实地对照。只见他看着看着忽然笑了,长出一口气说,“没错,就是这。”收起地图,接着说,“过了这个村庄还有条大路,只要穿过这条路,就接近目标了。”然后向前一迈步,“走。” 部队沿着这条路开始向村庄前进。翻过一个半山坡,就要到村庄了。 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悬崖,部队被阻住了下山的路。为了尽快下山,几名战士分头寻找下山道路。 在悬崖正南方向,有一处象是被人砍树时拖拉出的痕迹。一路泥坡直至崖底。 一个战士发现了这条路,高兴地喊:“排长,这里可以下去。”说完,他便顺着泥坡向下滑。刚滑到一半,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射』过来几发子弹。 “噗噗”地沉闷响声过后,这名战士失去了原有姿势,翻滚着落下山崖。 “有敌人,退回去。”吴江龙大喊。 还没下山的十几个人一下子就『乱』了,慌『乱』四处跑着寻找位置,将身体隐藏起来。 敌人非常狡滑,而且相当有经验。他们朝着中国军人并不连续『射』击,隔一分钟打一个点『射』。只要发现有人『露』头,便立即开枪,没有目标就保持沉默。因此,战士们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子弹是从哪里『射』过来的。 吴江龙趴在地上等了半天,暗想,“这样不行,时间久了,敌人援兵一到,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排长,掩护我。”吴江龙喊了一声后,紧跑几步,跑到泥坡处,身子一横,沿着坡路往下滚。 对面敌人一见,便朝吴江龙开枪。 『射』过来的子弹弹道很平,从头顶穿过,打断了许多树枝。所以,李森判断出敌人就在对面山上。于是他一边开枪,一边喊:“敌人在对面山坡,给我打。” “哒哒哒” 战士们端起枪,朝着敌人『射』击方向一阵猛扫。 在火力掩护下,吴江龙安全到达山底。他在山下搜索一遍后,没有发现敌人。这才躲到一块大石后向李森招手,意思是“下来!这里没有敌人。” “看见没有,就按吴江龙那个样子,一个接一个滚下去。”李森说完后,第一个从山上翻下来。 从山上翻滚下来的速度,要比往下滑的速度快的多。尽管敌人不停开枪,但子弹还是落在了往下滚的人身后。虽然激起片片泥土,但终究没能伤到身体。 何况,山崖下还有吴江龙这名准级狙击手。在他的压制下,敌人『射』击的准头就更没有了。 吴江龙隐藏在大石后,紧盯着对面山上的敌人。只要对面火光出现,他便扣动板击来个点『射』。 “哒哒哒” 不间断的『射』击,终于压住了敌人火力,子弹密度渐渐弱了下来。 战士们一个个从山上翻下来,除了牺牲的那名战士外,其余十一个人安然无恙。 李森下山后,找到那名战士尸体,命令两个战士抬上,跟着部队向树林深处冲过去。 这片树林不大,紧靠近公路,而且没有太大坡度。 战士们刚一钻进树林,就听到前边响起隆隆坦克声。 任谁也能判断出,坦克行进方向肯定是大路所在。 于是,战士们很兴奋,不停地向前奔跑,根本就没想一想过来的是哪国的坦克,满脑子装的全是大路。 李森喊了两声,也没制止住跑在最前边的牛强和彭光荣。 彭光荣跑着跑着,被脚下一绊显些倒在地上。往下踉跄两步后,回头一看是一顶越南军官帽。彭光荣心想:“打仗到现在连一件战利品都没有,见了战友多丢份,拿上这个也不错。于是,他弯腰把这顶军帽拾了起来,提着它,快跑着向前追赶其他人。 战士们钻出树林,看见了那条大路了,而且在路中央,正有一拉溜坦克向前隆隆开进。 牛强一眼看见坦克上的“八一“标志,高兴喊:“我们的坦克,我们的坦克。 奔跑过来的战士们也看见了,高兴地跳起来,挥舞着手里抓着的东西,不管是枪,还是帽子,只要是能引起对方注意的东西就行。 彭光荣觉得在树林边打招呼不过隐,于是又跑上前,站在一个突出位置上,竟然挥起了那顶越南军帽。 这群中国军人,在经过爬山涉水,连续疲劳行军后,早就失去了中国军人出境时的整洁,脸上、身上挂满的污痕与长期钻山入林的越南兵没有大的区别。 这时,坦克部队的一名指挥员,在望远镜里发现了彭光荣手里的越南军帽。接着,他判断这是一群越南兵,便命令坦克部队向这群人开火。 一时间,最靠前的几辆坦克开火了。坦克炮弹、机枪子弹,加上炮塔上的高『射』机枪一齐向李森他们开火。 坦克炮弹和高『射』机枪子弹,发着凄厉叫声,打在石壁上,火花『乱』迸,碎石齐飞。 受到突然攻击,这群人吓傻了。真想不明白,怎么自己人还打自己人。 李森估计是场误会,急忙喊着叫所有人赶快趴下。 “步话兵,赶快与坦克联系。”李森对一名步话兵说。 这名步话兵趴在地上,喊了半天,人家就是不理。你喊你的,我打我的。 李森忽然想起来了,步兵与坦克兵跟本就无法通迅。怎么办? 情急之下,他想到了身上带着的几发信号弹。赶紧掏出来,向天上放了两颗。 一红一白两颗信号弹升空后,坦克部队这才停止『射』击。 李森见坦克不打了,估计是理解了信号弹内容。这是临出境时,上级制定的防止误伤自己人的一项应急措施。 “吴江龙,你带人过去联系一下。”李森对吴江龙说。 可能是李森喊顺了嘴,也可能是对吴江龙的过度信任。反正一有任务,只要吴江龙在跟前,他都不假思索地派他去。 吴江龙带着牛强和彭光荣钻出树林,向坦克方向走去。 走出树林,吴江龙回头向树林看了一眼。那个意思好像是说,坦克千万不要开火了。要是再开火,他们三个人是无论如何也钻不回树林了。然后转回头,一瞥之下,突然发现了彭光荣手里还提着的那顶越南军帽。 吴江龙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坦克向他们开火,原来都是这个东西闹的。于是厉声说: “彭光荣,你个龟儿子的,把帽子扔了。” 彭光荣不知吴江龙说的是啥,见吴江龙骂自己,便楞怔怔地停住了。 “我说你手里那顶帽子。”吴江龙指了一下说。 彭光荣抬起帽子看,还没明白。 “是这个帽子让坦克误认为我们是敌人,所以才招致炮轰。” 吴江龙这一提醒,彭光荣才意识到自己惹了大祸,好像手里握住的不是一顶帽子,而是一条蛇。经人提醒这才发现。于是,他慌忙把帽子丢在地上,又狠狠加了一脚,接着抬脚踢飞,“去你妈的战利品,差点要了老子的命。” 吴江龙三人刚一接近坦克,就见一辆坦克驾驶盖子打开。阵锋从里边钻了出来,朝吴江龙挥手。 陈锋坐在驾驶室里,老远就盯着走过来的这三个人。他越看越觉得最前边这人走路姿势眼熟。使劲地想了一会,忽然笑了,“闹了半天,是这小子。” 等吴江龙他们一靠近,他便从坦克上跳下来,朝吴江龙奔过去。 吴江龙见有人从坦克上下来,一眼便认出了陈锋,哈哈笑着向前跑,“老子真有福,终于不用再走路了。” 有步兵搭乘坦克,也是坦克兵们求之不得的事。有了步兵掩护,起码眼界是开阔了许多。 所以,李森钻出树林后,双方一拍即合,十一个精疲力竭的步兵纷纷爬上坦克。 好在这支坦克部队还带着民工,李森便把那名战士尸体交给了他们,带着战士们,随坦克继续向预定位置前进。 坦克行走在险峻的山区公路上,不断地上下坡、拐弯。一会儿风驰电掣,一会儿激烈摇晃。让乘在它上面的人卧立不稳,极有被甩下去的可能。但有了上次教训,就是被甩下去,也没人敢再用背包绳捆绑乘员了。 一路上,坦克上的步兵们警惕地观察着周围情况,生怕有越军的反坦克手阻击。 其实坦克上放些步兵用来保护坦克,基本是没用的。只有敌人主动攻击,暴『露』目标后,跟随坦克的步兵,才能在坦克的强大火力协助下,给敌人以狠狠打击。 坦克部队走了两个小时后,一个敌人也没发现。于是,车上步兵们开始放松警惕。 坦克陆续转过山弯。 突然,悬崖上掉下一块大石头来。随着石块脱落,在山崖的石壁上『露』出一个『射』孔。 『射』孔一出现,便有子弹『射』了出来。 突现的情况让陈锋吃惊不小。发『射』出的要是,或者八二无后座力炮等反坦克武器,那他这一车人的『性』命可就都完了。 “快跳车!快跳车。”陈锋大喊。 枪声一响,所有坦克全都停了下来。 就是陈锋不喊,坐在坦克上面的这些步兵,也会主动跳下来。只见他们连滚带爬地跳下车,就着沟坎、山崖隐蔽起来。 几辆坦克还没看清目标,便胡『乱』开火。公路上硝烟四起,石壁上也是『乱』石纷飞。 山上的敌人也真够傻的,坦克都停下来了,你还打什么打。你打的又不是反坦克炮弹,用两支还扫个没完。 子弹落在坦克装甲上,砰啪『乱』蹿。 陈锋打了几炮后,透过硝烟,终于找到了『射』口。 由于『射』口距离大路有四五米高,坦克距离又很近,『射』角不够。 于是,101坦克轰隆隆地向后退了几步,随后,转过炮塔,对着山崖『射』口开炮。 这一炮还是没有打中,打在了『射』孔旁的石壁上。 随着轰地一声炸响,山崖石壁『乱』石纷飞,留下了很大一个白『色』凹点。 隐藏在石壁里的敌人,见坦克炮火显些击中『射』孔。不知是被炸昏了还是吓傻了,只见『射』孔上的枪声立时停了下来。 对这发炮弹没能打进洞里,陈锋很是恼火。他修正了一下方向,接着又向『射』孔开了第二炮。 这一炮准的不能再准了,连石壁都没碰一下,直直地钻了进去。随后是一股烟从『射』孔里钻出来,然后是沉闷响声。 不难想像,坦克炮弹钻进洞里爆炸后的杀伤力该有多大。里面的敌人还有几人能活? 两炮之后,石壁上的『射』孔彻底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一点响声。 六十一、洞窟死士 六十一、洞窟死士 (朋友们实在对不起,因特殊原因没能及时更新,还望见谅) 受到敌人突然攻击后,这支坦克部队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不知道在这条路上到底还有多少敌人隐藏在山崖峭壁中。万一下次敌人『射』出的不是机枪、子弹,而是那些要命的反坦克武器,那这支坦克部队可就惨了。所以,行进在公路上的坦克不敢走了,等待弄明情况后再说。 这个任务给谁呢!当然是步兵老大哥了。 像来是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坐了人家的坦克,又没买票,那就得付出点辛苦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都是革命兄弟,坦克有难,步兵兄弟绝不会袖手旁观。 双方一拍即合。 陈锋驾驶101坦克,载着吴江龙他们单车向前。 坦克在山崖下的一个缓坡处停下。 “下车,下车。”吴江龙显得特别来劲,就像督促民工给自己公司干活一样积极。 听到吴江龙喊下车,十几个人噼哩啪啦地从车上跳下来。有几个战士一听说要搜山,心里开始犯了嘀咕。他们刚领略了越南人作战的凶悍,而且是好不容易,刚刚摆脱纠缠,这会又主动去寻找敌人。一点不夸张地说,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都有恐惧心里,唯独吴江龙还在乐此不彼。 所以,不少人下了车后,不知所措,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三人一组,一线摆开。”李森喊。 经李森这么一提醒,战士们才四下里撒开,各个小组按冲击动作摆出三角突击队形,在山坡上拉成一线。 吴江龙向周围这些人看了看,似乎有了什么主意,对牛强和彭光荣说:“跟我来。”于是,带着两人向李森方向运动过来。 到了李森跟前,吴江龙说,“排长,我有个建议。” “说!” “刚才,我们只发现那个山洞有敌人『射』击。其它地方还没有。我的意思是,我先带我们小组上去看看。万一,就那里有敌人,我们把他干掉就得了,不用咱们兴师动众的。这么多人上去,目标也太大。” 李森想了想,认为吴江龙说的不无道理,随后说,“这样也行。那就你们先上去,我让其他人掩护。”说着,李森把手电筒递给吴江龙,“上去时注意安全。” “是。” 吴江龙带着牛强和彭光荣走了。 李森转身对肖勇说,“咱们也别闲着,四班长,你带两个人去接应吴江龙他们。其他人跟着我,沿公路向前搜索。” 十几名中国军人在靠近公路左侧的山坡上开始搜索敌人。 他们一边小心翼翼地在蒿草、灌木丛中随意拨弄,一边还要提防着,不定会从什么方向『射』过来的子弹。 突然,一处草丛发出响声。 一名战士听见响声后,也没进行细致分辩,就认为里边隐藏着敌人。于是,慌忙卧倒在地,朝着草丛扣动了板击。 “哒哒哒” 几发子弹『射』过去后,在草丛中飞起几只山鸟。 那名战士看看盘旋而起的山鸟,又等了一会,里边啥动静也没有了。他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响声,是这些小家伙弄出来的。 真是不可思议。在枪炮轰响的山坡上竟然还留存着鸟类。它们的胆子也太大了。无视于人类杀戮,无视于战争惨酷,在世界都在惊颤的环境中,还安然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所以,也难怪这名战士被响声惊动的慌忙开枪了。 李森听见枪声后,和其他人一起向这边围过来。每个人都瞪起了眼睛,把全身注意力集中到一点,端着枪瞄向这个方向,大有一触却发之势。 那名战士见众人过来,连忙挥手,边挥边喊,“没事了,是鸟,不是敌人。” 众人这才把绷紧的神经放下来。 李森仍然不放心,还是跑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是几只鸟在里边瞎折腾,我以为是敌人。”那名战士解释说。 “下回一定要弄准。一惊一咤的,成什么样子。”李森说了这战士两句后,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吴江龙和牛强、彭光荣三人已接近了山崖洞口。 说是洞口,其是就是被坦克炮弹炸开的,在塌陷后的石壁上豁牙裂嘴的一个大窟窿,。 吴江龙从山背面攀援着接近洞口,踩着碎石,小心迈步挪了进去。 一进山洞,吴江龙害怕受到敌人攻击,突然就势打了个滚,朝着黑暗处滚去。紧接着,迅速反过身来,卧倒在地,举枪向洞深处瞄准。 “缴枪不杀” 吴江龙连着喊了几声。 喊声过去一会后,山洞只有几声回音,原模原样地还给吴江龙,再也没有其它动静了。 吴江龙确认这里已没有活着的敌人,朝外面喊:“喂,进来!” 牛强和彭光荣钻进山洞。 “嘿,这个山洞还真不懒。”牛强进洞,借着外面『射』进来的光线,打量着。 “什么赖不赖的,快找找,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吴江龙紧盯着洞深处,努力适应里边的光线。 这个山洞足有二十几米深,两三米宽。洞壁上祼『露』着的山石已经显『露』出风化迹象。几块大石上,还留有斑斑鸟粪。看样子,这是个天然山洞没错。 在洞底,堆放着二十几箱弹弹『药』,步枪子弹多些。还有几箱开了盖的箱。上,已经『露』出一个大坑,显然是被人取走不少。 吴江龙三人在洞子里边转了一会后,又把注意力返回到『射』孔处。 在洞口处,人工垒砌过的痕迹依然存在。 有半袋水泥丢弃在一边,草草抹过的混凝土凹凸不平。这一切都表示出,这个山洞是敌人在仓促之间构筑的。 山洞里除了这个『射』孔,几乎再也找不到出去的地方,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死洞。 『射』孔下面是一个六七米高的直壁,如果没有攀援工具,人跟本就无法上来。 吴江龙透过『射』孔,看到了山下那些坦克,这个宏大场景一下子让他发呆了。他设想,如果山下过来的不是坦克,而是一群步兵。敌人在山洞里隐藏上几挺重机枪。那么,这些拥挤在公路上的步兵,就会被人家割韭菜一样成片撂倒。如果这里的敌人,知道过来的我军是坦克的话,提前准备好反坦克武器,突然对坦克部队发起攻击。前边坦克被毁,后边坦克又上不来。敌人凭着这个有利工事,真要对我军大打出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敌人不仅能在这里支撑个一天半日,而且还会给我军造成巨大伤亡,向前穿『插』部队很可能就不能按时完成任务。 想到这,吴江龙冷笑一声,低头朝着地上一个敌人死尸踹了一脚,“就这,也算是第三军事强国。简直是小儿科。想打,你也得忍耐一会,等老子靠近了再打呀!得,暴『露』目标了!可惜这么好的工事给你们用。” 吴江龙踢了两脚后,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么好的工事不会只有两个敌人!再说了,这么陡的山崖,敌人生活靠什么!不吃不喝,不可能。想到这,突然说: “牛强、彭光荣,重新搜一遍。肯定还有其它洞口。” 三个人重新返回洞里。 再找了个遍,洞里仍然没有什么重武器。按说这里的敌人敢向坦克叫板,至少也得有把四零火箭筒什么的反坦克武器!可除了几件烂衣服,加上几个弹『药』箱,就是没有其它的东西,也就是说这里的两两个越军步兵,竟然敢拿着二把敢向坦克纵队开火! “怪了,真是怪了!敌人不是勇敢地过了头,就是傻子透顶。”牛强发着议论。 “看样子,这些家伙真是不怕死,两支破枪也敢打坦克。”彭光荣附合着说。 “什么不怕死?”彭光荣反驳说,“我看是傻瓜,要打也得等坦克都过去了,打个结尾,抓个掉队什么的。迎面冲着坦克群开火,又没有反坦克武器,这不是二百五吗!哼,白白暴『露』目标,还装什么大胆,我说啊,这就是欠揍。” “行了,行了。二位,敌人没你们说的那么傻。要我说啊,他们这是急的!” 吴江龙开始分析说,这里的工事敌人可能还没准备好。敌人没想到我们来的这么快。当这两个看洞的敌人,看见我军过来后,急了,也不管什么反不反坦克武器了,只要能显示出自己存在这就行了。知道什么叫死士嘛!我看这两小子就像。虽然是螳臂当车!可这两家伙还要拼。” “组长,敌人有哪么勇敢吗?咱们可是正义之师。”牛强问了一句。 “行了,行了,新兵蛋子知道什么?不要光有政治头脑,也要分析一下军事形势。”吴江龙带着领导口气说,“眼下是打仗,我们的对手,都跟两个帝国主义交过手了。你,一个新兵,才『摸』过几天枪!还说什么大话。” 牛强被吴江龙说的不敢言语了。他虽这么说,当然也知道敌人厉害。 吴江龙接着说,“我还没说完呢!这两个敌人之所以敢开枪,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他们只盯上了我们这些坐在坦克上的人了。他们只想到了,坐在坦克上面的我们这些步兵,没想到坦克炮是那么厉害。就想凭着这个隐蔽工事,手里发痒,想突然干掉我们几个。” “这么说,两个敌人是要打我们了。”彭光荣『插』进来问。 “没错。”要不是这两家伙下手早,暴『露』了目标,最惨的是我们。”说着,吴江龙用手一指,“说不定,这会躺在地上的可能是你们俩,或者是我了。” “他妈的,原来这两家伙想打我们啊!”牛强说着,走过去又狠狠地在死尸上踢了一脚。 “行了,行了,人死了,踢了也不知道疼。”彭光荣阻止说。 “这山洞肯定还有出口,不然,敌人怎么能进来。”吴江龙说,“找找。” 三个人开始第三遍在山洞里搜索。 这会搜得非常仔细,只要是贴在洞壁上的东西一律都要被挪走。渐渐地,三个人集中到了洞底处垒起的两只木箱上。 吴江龙打开手电,在木箱上晃了一会,对两人说,“把木箱抬开,洞口肯定在这。” 牛强和彭光荣两人费力地把箱挪走,『露』出下面黑糊糊的洞口。 吴江龙笑了,“我说嘛!这肯不是死洞。” 牛强一看洞口找到了,把枪往身后一背,抬腿就要往里钻。 吴江龙一把拉住牛强,“慢。”接着说:“你小子,太楞了。万一下边藏着敌人,你还不得让人家报销。” 吴江龙不紧不慢地拉响一颗丢了下去。 “轰”的一声,在洞内爆炸,跟着里面传出惨叫声。 “听见没有,下边还真有人。” 牛强吓的一伸舌头。 吴江龙朝着洞口喊了几声‘出来“,半天里边也没有应声,估计着里边的人被炸死了。 “你们俩在后边跟着,拉开距离,不要让人家给突突了。”吴江龙说完跳进洞里,打着手电向前搜。” 在洞内,一只火把已被炸灭,但还有零星火光在上边一闪一闪。 吴江龙举着手电向四下里一照,发现在靠墙处有一部电台,正发着嗞嗞拉拉的响声。他走过去,一把拎起电台,递给彭光荣,“背上,你不是要战士利品吗!这个算你的。” 搜了一遍,暗洞里只有一个越南兵,看样子像是搞个电台的。除了这些,再没有其他的了。 “组长,你说这家伙在这干啥?”彭光荣问。 吴东龙在头上『摸』了一把,想了想说,“估计这家伙看见我们过来,是在向上边报告。” “报告长官,中国坦克过来了。”牛强出了声怪音,学舌说。 “撤退,撤退。”彭光荣笑着附了一句。 “别美了,要是敌人那么好打,咱们早就到凉山了。”吴江龙说,“继续搜。” 三个人继续向前走,转过一处弯路,便发现了洞外『射』进来的光线。钻出洞一看,这个洞口设计的实在诡秘,竟然是用一堆活着的蒿草覆盖着,如果不是从里边走出来,从外面很难发现。 吴江龙走出山洞,突然出现在肖勇身后,吓的肖勇往后退了好几步。 六十二、鬼屯炮台 六十二、鬼屯炮台 天黑前,李森带着四班终于赶到了鬼屯炮台。 铁甲车流、滚滚烟尘,加带着鸣般的轰响,在山谷中带出一片欢叫声。 山坡前后,沟坎下、蒿草中立时涌起无数名中国军人,他们挥舞着帽子、步枪向威猛的坦克部队跑过来。 乘坐在坦克上的吴江龙不等101坦克停稳,便从上边跳下来,迎着冲过来的战士们跑过去,和几名战士相拥在一起。 虽然是短暂的一天,但在他们看来却有如隔世般地恍惚。在这一时刻,还能看到吴江龙三人战斗小组活着回来,实出许多人意料之外。包括史柱国在内也是如此。当他派出李森等人回头寻找时,对于能否找回吴江龙也是心存侥幸。他既不想丢弃掉任何一个战斗兄弟,但也要面对残酷的战争现实。 临出发时,他对李森说,“你要尽力找到吴江龙他们,万一找不到,就早点回来。千万不能舍了三个,再搭上十几个。” 李森回答的很干脆,“一定要找到吴江龙。找不找活的,就是尸体我也要扛回来。” 史柱国看了看李森脸上的庄重表情,默默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然后说,“二排长,他们都是你排的兵。你的心情我理解,尽力而为!” 这可不是什么感情冲动,也不是现实生活中的做秀。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生死与共战友情谊,是一种舍生取义的凛然情怀。它不包容什么私心,也不存在什么利己思想,是由衷而发的内心表白。这种情调,这种襟怀,只有在战场上经历过炮火,面对过瞬间生死的人才能体会的到,也才说的那么真切。 李森一走下坦克,几乎要被整个四连的弟兄们裹协的喘不过气来。特别是那几个和他年龄相仿的排长们更是闹的厉害,三个人硬生生地把李森抬了起来。 “李森、李森。”众人齐声欢叫着。 能救回英雄的人,不就是更大的英雄嘛!这个称号自然是李森莫属。所以全连战士们除了欢呼就是敬重。 吴江龙看到史柱国站在一个高坎上,正微笑着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便急忙从人群中挤出来,转头向四下里寻找牛强和彭光荣。 “牛强、彭光荣。” 牛强和彭光荣听见喊声后,连忙跑过来,问,“组长,啥事?” “跟我来。”吴江龙没有解释,转身向史柱国方向跑去。 牛强和彭光荣紧跟其后,三人排成纵队队形,一直向前跑。 吴江龙带着两人跑到史柱国面前停住,立正敬礼道: “报告连长,吴江龙三人小组安全归队。” 史柱国跳下土坎,走向吴江龙,呵呵笑着说,“好样的,回来就好。”伸手把吴江龙敬礼的右手放下来,接着问,“怎么样,伤着没。” “没有。” 史柱国挨个在三人身上敲了几下,说,“好小子,还真没伤着。归队!” “是。”吴江龙答应一声,向牛强和彭光荣下口令,“向后转,跑步走。”带着两人又向人群中跑去。 史柱国看着跑远的三人,自言自语说,“嗯,还行。” 这时,一名战士背着电台向史柱国跑来,到了近前停下说,“连长,营长跟你通话。” 史柱国接过话筒,连着回答了几个“是、是、是”。通完话后,史柱国转身喊:“通信员,通知连以上干部开会。” 天刚近拂晓,离鬼屯炮台十几里远的开阔地上响起了隆隆炮击声。 一场攻击鬼屯炮台的战斗正式打响了。 鬼屯炮台,是法国人占领越南时期修建的一个屯兵堡垒。它位于同登西南的平顶山上,是一个长约120米,宽约70米,墙厚15到3米不等的环形建筑。整个炮台均是用钢筋、水泥灌注而成。内部分为上下三层,黑暗、神密。从外部看,它高高伫足于平顶山上,显的高大雄武,仅『露』出地面部分就有6米左右。在底层还设有地下室,暗道等等。围绕着地面部分,东西南北各有一个出口。在它的紧顶层,分部着10个透气孔,周围还环绕着有300多个『射』孔。远远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浑然一体的天大水泥墩。在它的内部,设有水、电、通风等设备。而且储存着大量生活物品,可供近千人在这里过上几个月都不成问题。 我军合围同登后,被打散了的越军残敌和部分地方『政府』大员大部分都退守到这里,企图借用这个坚固堡垒固守待援,阻止我军前进。 此时的鬼屯炮台不仅是敌人的一个顽抗据点,而且与探某、339高地形成了鼎足之势,构成了交叉火力网,控制着同太公路、同谅公路和铁路。不拿下这个据点,别说大部队打到谅山去,就是通往高平也是不可能。所以,上级命令四连在天黑前一定要拿下鬼屯炮台。 一阵猛烈炮火完成后,步兵以坦克为先导,开始向鬼屯炮台发起攻击。 进攻部队越来越近,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三百米。 突然,从炮台内开始响起激烈枪声。嗞嗞带着火光飞向坦克。成片的弹雨倾向了跟在后面的步兵战士身上。 两辆坦克被打中,歪倒在一片开阔地上。 步兵们失去了遮蔽物,如果再往前冲,就跟成熟了的稻秧,等着人家挥镰收割没什么区别。肯定是成片成片地被割倒。 史柱国咬咬牙,不得不下达撤退命令。 战士们倒退回来,边退边向山上堡垒『射』击。 第一次进攻失败。 史柱国分析了一下,从堡垒的火力配置情况看,这里足有敌人一个连,而且配备有82无后座力炮,四0火箭筒、高『射』机枪、轻重机枪等火器。如果部队继续硬攻,伤亡定然会很大。 “妈的,老子先炸掉你个龟儿子。”史柱国想好了主意,集中全连所有八二无后座力炮和八二迫击炮向炮台进行轰炸。 小炮炮弹带着哨音落向炮台。 “轰、轰、轰” 一阵炮弹过去后,只在墙壁上看到了许多白点。朝向四连进攻方向的围墙连个豁口都没凿出来。 史柱国一看这个气啊! “妈的,难道你是用铁打的不成。就是铁,老子也给你啃出个洞来。小的不行,俺来大的。” “电台,给我接营长。”史柱国大声吼叫。 史柱国向营长汇报完情况后,提出向营里借几门大炮用用。 不一会,营属八五加农炮被掉了过来。 六门“八五”加农炮在几百米外一字摆开,朝着炮台一阵猛攻轰。 “咚、咚、咚” 随着炮阵地阵硝烟四起,观望的战士们发出一阵阵欢叫声。很快,一百多发炮弹被打的一轰而净。 再看鬼屯炮台,仍然是斑斑点点,『毛』发无伤。 “给我抵近『射』击。”史柱国火了,向炮兵发出命令。 抵近『射』击是个非常危险动作。在我军抵近的同时,敌人可能就要对我实施火力打击。 果不其然,炮台里的敌人看见我军把炮推着向炮台抵近,一下子急了,所有火器集中起来向炮兵开火。 敌人的一挺高『射』机枪格外引人瞩目,爆响的撕烈空气声,在战士身边轰响。 敌人的凶猛阻挠,一下子把八五加农炮撂在了半路上,撤撤不得,打又打不得。 史柱国审势手里的家伙式,除了小炮就是轻武器,暴破筒、,这些武器跟本不会对敌有太大威胁。何况,『射』出的子弹也到不了敌人近前,发挥不了作用。 正在史柱国想不出好对策时,李森移了过来,“连长,我们可以阻止人压制敌人火力。” 史柱国盯着李森问,“怎么压制?” “打冷枪。” 史柱国转向遥不可及的炮台,“这么远,打的到吗?” “我带人上去,用狙击法。只要敌人开枪,我们就把他的『射』手敲掉。只要给大炮争取时间,炮弹过去,龟儿子也就完了。” 史柱国想了想,除了这个办法再没其它好法子了,“好!你挑选几个人过去,注意安全。” “是”李森见史柱国同意了,高兴地答应一声,跑回排里。 “吴江龙,吴江龙。”李森一回到战士群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江龙。 李森挑选了五名枪法好的战士,从阵地一侧,躲开敌人视线,借着蒿草掩护匍匐着接近了炮台一百米远处。 “吴江龙,到我跟前来。”李森把吴江龙喊了过来。 吴江龙趴到李森跟前,李森抬手指向炮台『射』孔,“一会你给我专打那高『射』机枪,只要它闭嘴不说话就行,不管人死不死。” “是”吴江龙轻声回应一声。 李森见五名战士全都准备好,向史柱国发回可以进攻信号。 正面进攻阵地上,史柱柱一声令下,六门八五加农炮又被战士们推着向前。 炮台里的敌人见大炮又在向前移,便重新开始『射』击。 推炮的战士们有了上次经验,他们一边推炮,一边把身体躲向挡板后。 雨点般的子弹打在档板上叮当做响。 那挺高『射』机枪又响了,凭着巨大的穿透力硬是钻过了两门炮身的档板,一下子便击倒了两名战士。 “打”隐藏在草丛里的李森向身边战士下达『射』击命令。 “啪啪啪” 五名战士瞄着『射』孔进行单发『射』击。 一阵狙击后,正面的几个『射』孔内的机枪立时停了下来。 吴江龙敲掉那挺高『射』机枪后,发现最左边有挺机枪转向了他们,连忙呼喊:“快撤。” 喊声刚过,一串机枪子弹便『射』了过来,当场有名战士中弹。 “龟儿子的,我叫你打。”吴江龙稍一停下滚动身体,便向那个『射』孔来了个点『射』。 “啪、啪,” 两发子弹过去,一前一后击中了敌人『射』手头部和脖子。『射』孔内的枪声立时静了下来。 只是短暂的一刹那,『射』孔里的敌人机枪又复活了,他们再次朝着炮兵『射』击。 紧接着,李森再次下命令:“打。” 五名战士又是连续点『射』,再次敲掉了『射』孔里的敌人『射』手。 这下可把炮台里的敌人惹火了。当机枪再次响起时,他们瞄的不是八五加农炮,而是转向了隐藏在草丛里的六个中国军人。 由于敌人还没『摸』清这六个人的准确位置,所以『射』过来的子弹也显的杂『乱』和盲目。 李森见敌人和火力被吸引过来了,便向五人下命令,“后撤五十米。” 这六个人倒退着,借着蒿草掩护,逃出了敌人火力网。 炮台里的敌人受到两次近距离攻击后,显的暴躁异常,不停地连续向草地里扫『射』。打的草叶纷飞,断草连连。不大一会,李森他们藏身之处就像被人割过一样,蒿草全部倒在地上,地面物体暴『露』无遗。 “真险啊!”吴江龙惊叹一声。 六十三、背后枪声 六十三、背后枪声 加农炮终于等来了开炮时机。装填炮弹、拉动炮拴、后撤隐蔽,六门加农炮几乎同时完成了第一轮『射』击任务。然而,打出的六发炮弹只是在墙壁上打出了更大一些的六个大白点,受到炮弹攻击的墙体,依然保持着原样,屹立在炮台边沿上。 当加农炮开炮时,炮台里的敌人听见轰响声,简直吓坏了。他们纷『乱』成一团,叫喊着逃向内部更深处。炮声过后,他们发现墙体只是颤抖了一阵,并没有倒蹋,仍然在发挥着屏障作用。 这时,所有敌人高兴了,他们意识到这是一次有惊无险的炮轰,这些进攻的中国军人拿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因为他们打不穿炮台。于是敌人来劲了,哭丧的脸绽开了笑容,嚎叫着又重新跑回『射』孔。一边傲慢地呜哩哇啦狂吼,一边肆无忌惮地向着准备第二次开炮的炮兵『射』击。 这次,炮台里面的敌人改变了战术。他们把高『射』机枪和几挺重机枪直瞄加农炮群。抽出的另外两挺机枪则去压制草丛,防止李森他们再次放冷枪。 敌人高『射』机枪的猛烈扫『射』,完全不给八五加农炮再次装填炮弹机会。炮兵们被打的趴在敌上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李森他们受到重机枪阻碍,也到不了炮台近前,狙击任务无法实现。 史柱国意识到僵持下去的危险『性』,于是便组织全连轻重火器一齐向炮台开火,掩护炮兵后撤。 在强大火力压制下,炮兵们丢下六门火炮,仓促撤回到了出发阵地。 连续两次受挫,史柱国恼火不已,但一时又想不出更好的攻击办法。无奈之下,只好请示上级再调派大口经火炮。 对鬼屯炮台的正面攻击暂时停了下来。 在平顶山炮台的西南方向有一个火车站。为了防止炮台被我军攻占后,这里的敌人利用火车逃跑,史柱国决定先拿下火车站,以使炮台之敌完全处于包围之中。待大口径火炮到达后,再收拾这里的残敌。 党支部开会研究后,把夺取火车站任务交给了二排。 李森带着加强后的二排向火车站运动。 四五十人的队伍排成两路纵队在开阔地上向前猛跑,只要翻过前面无名高地,火车站便暴『露』在我军攻击视线内。 一个连续急行军,战士们便冲到了山角下。 到达这里后,排队形开始『乱』了,也顾不得谁在前谁在后,大家虽然都气喘虚虚,但都没忘了荣誉,都想在第一时间,第一个冲上山顶。 战士们个个奋勇争先,你快我比你还要快。连背炮弹的几个战士也不甘人后,竟然和吴江龙他们这群纯步兵叫上了板。 正当二排向无名高地飞快行进时,突然,山顶上响起了枪声。 枪声一响,冲在前边的几名战士即刻被打倒在地。 战士们发现山上有敌人,便开始惊呼,“卧倒,快卧倒,这里有敌人。” 前面的战士趴下了,后边还有人在向上涌。 吴江龙一把将路过身边的一名战士拉倒在地,大声嚷,“你他妈不想活了,没听见上边有敌人嘛!” 二排被压制在山坡上不能动弹。 李森观察了一下地型,喊过肖勇说,“四班长,带你们班抄过去,把山头给我拿下来。” “是,”肖勇回答一声后,转过身朝山坡上的战士喊,“四班,跟我上。” 喊声一出,“哗”地一下子从地上浮起十几个身影。 肖勇不再多话,猫着腰向无名高地南侧抄过去。后边的十几个人成一条直线紧紧跟随。 山顶上的一个敌人发现了肖勇等人,“呜哩哇啦”地喊叫几声后,便抱着向这些人『射』击。 吴江龙一见,迅速趴在地上向这个敌人还击。 “啪啪啪” 几发子弹『射』过去,打在敌人阵地前,打的土星『乱』迸。 那个敌人见有人向他开枪,便放过肖勇他们,掉转枪口,开始专心地与吴江龙对『射』。 这个敌人很狡猾,不仅隐藏在掩体内,而且打完两枪后,立即将头缩回去,让吴江龙一直找不准『射』击目标。 吴江龙胸前没有遮蔽物,他不得不把身体放到最低,紧贴地面,费力地向上还击。头也不敢过于抬高,唯恐成了这个敌人的靶子。 两个人轮着开枪,轮着低头躲避。折腾一会,吴江龙发现肖勇他们消失了视线,估计转过了山弯。心想,“老子不陪你玩了。”从身上抽出一颗向敌人甩了过去。 在敌人阵地前爆炸。 吴江龙借着硝烟,一溜烟地向肖勇他们追过去。 四班一转过山弯,山顶上的敌人便全都暴『露』在他们视线之内。 “打。”肖勇二话不说,一声开打。早就憋足了劲的十几个战士一齐朝着山上敌人扫『射』。 无名高地虽然占据着突出位置,但由于准备的仓促,敌人还没能在这里修好完备工事。朝山前的掩体堆积出的砂袋,只能够抵挡住正面攻击,但对于从后面而来的扫『射』则显的黔驴技穷,束手无策。 山头上的敌人发现后背出现中国军人后,急忙掉转枪口,进行反击,但哪里还来得急! 四班战士们连冲带扫,外加投掷,瞬间便打的敌人丢盔弃甲,沿着山脊向火车站方向逃蹿。山顶上丢下了五六具敌人尸体。 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肖勇带着四班战士紧紧咬住这几个敌人,可着劲地猛追。 在通往火车站的开阔地上,三个敌人一路向前狂奔,跑一会便蹲下来回身进行『射』击。打几枪后接着再跑。别看三个敌人丢了山顶阵地,但他们在逃跑过程中,仍然显的有条不紊,交叉着实行火力掩护。看样子,他们与美国人这几年的仗真是没有白打,多多少少也学会了几招。 就凭这几招,让肖勇他们追的不是很畅快,别看自己带的人多,那也不得不时不时地停下来进行躲避。否则,还真有被敌人打中的可能。 转眼间,三个敌人消失到了火车皮后面。 由于担心受到敌人伏击,肖勇下达了停止攻击命令。 这时,李森带着二排的五、六两个班也赶了过来。 “排长,要不要冲过去。”肖勇问。 “先派人过去侦察一下。”李森话没说完。吴江龙抢着说,“排长,我去!” 李森见是吴江龙便同意了,嘱咐说,“里面情况不明,注意隐蔽。” “是。”吴江龙说完便喊过牛强和彭光荣,“走。” 吴江龙带着牛强和彭光荣向火车皮匍匐着『摸』去。 当他们接近一段铁轨,正准备翻身过去时,突然,敌人的机枪响了。 子弹是从一个水塔上『射』过来的。 机枪子弹居高临下,朝着吴江龙、牛强和彭光荣三人成串地凌空而下。 “噗噗噗” 密集的机枪子弹围在三人周围。就听彭光荣“唉哟”一声后,机械般地蜷曲了右腿。 “怎么了?”吴江龙问。 “我中弹了。”彭光荣惊恐地捂住小腿说。 吴江龙匍匐着爬过去,按住伤口,对彭光荣说,“别动,保持低姿。”说着,伸手从身上扯出卫生包,在彭光荣腿上狠劲一勒,“坚持住,等我把你弄回去。” 吴江龙搬动彭光荣身体,准备拖着他向回撤。 李森发现水塔上那挺机枪后,大声命令配属过来的炮兵,“给我打掉那个机枪。” 两名炮兵急忙架炮,朝着水塔开了一炮。 “轰” 一发炮弹飞过去,在水塔下面炸响,没有打中上边的机枪。 敌人机枪仍然在向吴江龙他们扫『射』。 “笨蛋。”李森见炮兵没有打中,发火了,向两个炮兵骂了一句。 这两个炮兵修正了下方向,向水塔发『射』了第二发炮弹。这发炮弹带着哧溜溜的哨音,不偏不移地落在水塔上面。 “轰”的一声,上面飞下两个人来。 李森笑了,“这还差不多。然后说,“炮兵把炮都给我架起来,哪有敌人就轰哪!步兵弟兄们,跟我冲。” 三门八二无后座力炮找好位置,架炮已待。 李森挥着手枪,带着几十名战士向车站冲去。 车站不是很大,只有候车室唯一的建筑物。围绕着它,幅『射』到南北两侧的铁轨上,零散地停放着几节车皮。在车站周围,全都是开阔地,没有任何遮蔽物。所以,敌人只要占据了候车室,就能凭借着强大火力,构成幅『射』开来的火力网,光凭着肉体,硬『性』攻击很难接近。 当李森他们刚一接触到到敌人火力范围时,便遭到了敌人强大火力阻击。 正在冲锋的我军战士,受到敌人打击后被分割成几块。有的趴在地上不能动弹,有的躲藏到车皮后,就连那些低矮的铁轨后边也成了隐蔽场地。 子弹从候车室房顶、窗户内、火车皮上不停地向二排战士们发『射』过来。 “开炮,开炮。”李森躲藏在一块枕木后,大声地回身向炮兵喊。 三门八二迫击炮找到敌人位置后开炮了。 “轰、轰、轰” 连续两轮炮击终于打掉了房顶上的敌人火力点。 李森一看敌人火力弱了下来,便向战士们大声喊:“同志们,冲啊!” 没有了居高临下的火力压制,战士如风般地向候车室冲过去。尽管客候车室内还有敌人在向外『射』击,但与战士们风暴般的攻击比起来,根本就起不到遏止作用。 战士们一边冲锋,一边扫『射』,随着距离渐渐拉近,候车室内的枪声终于被封堵住,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眼看着这战士们就要接近候车室,抢到窗下,就能冲进里面。 突然,在战士们背后,有一节车箱皮的车门被人打开。随着车门向一侧拉动,一挺机枪从里面伸了出来。 “哒哒哒” 敌人机枪响了,从背后偷袭过来的子弹,瞬间便把几名战士后背击穿。这几名战士连扭头看的机会都没有,一头便栽到在地。 正在抢救彭光荣的吴江龙听见不远处的车皮内响起机枪声,接着又看见几名战士应声倒地。他意识到这是敌人伏兵,进攻队伍受到了两面夹击。 吴江龙丢下彭光荣,提着枪飞快地向响着机枪的火车皮跑去。 六十四、这里有暗道 六十四、这里有暗道 吴江龙接近车皮,悄悄地从一侧『摸』了过去。 只见两个敌人架着一挺机枪正在风狂地向外扫『射』。枪管伸出车皮半尺左右,半米长的火舌,正推动着雨点般的子弹涌流般地向外喷洒。 吴江龙一见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了,一个纵身跳过去,抓住枪管使劲往下一带,连带着机枪和一个敌人,被他硬生生地拉了下来。没等这个敌人反应过来,吴江龙抡起夺下来的机枪,照着敌人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啪” 击下去的在敌人脑袋上来了个西瓜开瓢,顿时鲜血四溅,红的白的混合到一起,溅了吴江龙满身满脸。 另一个敌人,被突然出现的情况惊呆了几秒中后,立即反应过来,从车上飞身扑向吴江龙。凌空而下的重力,把吴江龙撞了个措手不及,“噗”地一声摔到在地。这个敌人压在吴江龙身上,抽出一把尖刀就要往下扎。吴江龙几乎被撞晕了,但在朦胧中还是意识到了面临的危险。急忙伸出两手,死死攥住敌人手腕。两个人都在奋力争扎着,一边打斗,一边翻滚。 这时,牛强也跑了过来,发现吴江龙和敌人滚在一起,举着枪向敌人瞄准,但又害怕伤着吴江龙,所以跟着两人,一直不敢扣动板击。 吴江龙眼角扫到牛强后,大声喊:“开枪,开枪。” 尽管吴江龙不停地喊叫,但牛强还是等待时机。 刹那间,这个敌人把吴江龙压到了身下,终于有了举刀下刺机会。就在他挥臂准备落下的一瞬间,牛强枪响了。 “啪啪啪” 连着三声清脆枪响,三颗子弹从这个敌人后背穿过前胸,只见他身子一斜,便趴到了吴江龙身上。 吴江龙厌恶地用力将敌人尸体从身上推下去,站起身,又在地上啐了一口,这才转过身瞄向牛强。不但不感谢,还责怪说,“你小子,想害死我啊!为什么不早点开枪?” “我,我怕伤着你。” “哼,你怕伤着我,再晚点,我就被这家伙捅个透心凉了。那会,开枪还有什么用。” “嘿嘿,这不是没有嘛!”牛强笑着说,“唉,组长,你不是挺能打的嘛!怎么今天让这个家伙占上风了?” 吴江龙斜睨牛强:“没看见我累了吗!啥眼神。你再看看那家伙块有多大。他妈的,突然从上边扔下个麻袋来,砸你试试!” 牛强转头瞅了一眼地上敌人。这个敌人身体确实超出一般越南人,显的很高大。牛强又转过头对吴江龙说,“这个家伙莫非有欧人血统,是个混血儿?” “瞎他妈说。越南人就是越南人,还什么么欧人血统,少整词。”吴江龙说着,转过头,远远看见李森他们已经冲进候车室,接着说,“行了,那边也差不多了,咱两还是去弄彭光荣!” 吴江龙和牛强架着彭光荣一瘸一拐地向候车室方向走去。 这时,候车室战斗已经结束。室内横七竖八地躺着六七具敌人尸体。一名战士在房顶上查了查,房上也只有四个敌人,加上水塔上和火车皮那里被吴江龙、牛强干掉的两个敌人。据守火车站的敌人也不过十几个。 “排长,就这么点敌人。”肖勇走过来对李森说。 “是呀!看样子敌人重点是在炮台。”李森望向炮台方向。 “龟儿子的,人不多,打的还挺凶。”一个战士骂。 “四班长,清点一下人数。”李森对肖勇说。 “各班清点人数。”肖勇走开,按班进行通知。 不一会,各班统计完伤亡人数报了上来,共有五人受伤,六人牺牲。 李森皱紧了眉头,“妈的,就这么个小车站,让老子损失这么多。”转向肖勇,“组织轻伤员,把重伤同志和牺牲的抬回去。其他人跟我向炮台进攻。” “那样,我们的战斗力会更少,不如把轻伤员留下,先料理牺牲的同志,等我们拿下炮台再说。”一名班长建议说。 “行。”李森同意了,然后说:“各班清点武器,准备出发。” 经过简单整理后,李森带着剩下的人开始向炮台方向前进。 他们刚走出不远,便听到候车室内响起枪声。紧接着,从候车室内向他们『射』过来一片子弹。 正在向前行进的队伍,被人从后面这么一搞,瞬间大『乱』,全都趴在了地上,转过头,望着候车室大眼瞪小眼,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李森也糊涂了,暗想道:“候车室内的敌人已经被消灭了,怎么还会有敌人出现。” 吴江龙发现窗户上有敌人帽子晃动,一眼看出是越南兵,大叫:“排长,候车室又被敌人占领了。” “遭了,”李森暗叫不好。他清楚地意识到,万一那里出现敌人,那么放在那的伤兵肯定会遇到不测。想到这,他大声喊:“同志们,跟我打回去。” 战士们返过身,又向候车室发起进攻。 这次进攻,由于担心伤着里面伤员,所以不敢使用弹和火炮。这样,就给隐藏在候车室里的敌人带来了可乘之机。他们一边风狂地向外『射』击,一边向外投掷,阻挡着二排战士们半天不能前进一步。 “吴江龙,你他妈不是打的准吗!给我敲掉那个机枪手。”李森急了,连喊带叫地命令吴江龙。 吴江龙也不搭话,心想,“准不准,走着瞧,我又没自吹自擂,这还不是你们给封的。”吴江龙爬到一个枕木后,把半子动步枪架在上面,朝着喷吐火舌的窗口开了一枪。 这里枪声一响,那挺机枪立时不言语了。 “嘿,打的还不赖,”李森表扬一句,“再给我干掉一个。” 吴江龙转动一下枪口,又瞄向爆响处,一扣板击,那个窗口的敌人也停止了『射』击。 “就这么打,”李森说,“吴江龙你在这掩护。”说完站起身,高喊,“同志们,冲啊!” 听到李森发起冲锋命令,战士们便从各个脚落风起去涌般地站了起来,一骨脑地向候车室冲去。 激烈地交火,风狂的撕杀,再次打破了车站的宁静。 吴江龙趴在枕木上,双眼紧盯着候车室,只要发现哪个窗口火光连续,便朝着那里『射』击。几枪下来,打的里面敌人不敢『露』头。直到李森带人冲进候车室,全部消灭了这里敌人。 一进候车室,战士们全都惊愕住了。 留下的五个伤员无一幸免地被人打死了,每人身上都是密鸦鸦的子弹『射』孔。这五个伤员和原先牺牲的六名战士并排倒在地上。 牛强看见彭光荣,急忙跑过去,抱着脑袋呼喊:“彭光荣,彭光荣。”一边流着眼泪一边自责,“要是带上你多好啊!那能这样。” 匆然,彭光荣眼睛睁开了,眯了条缝看着牛强,想说什么又张不开口,只是费力地抬起手,向前指了指。 彭光荣的细微动作引起了李森注意。李森感觉到可能这里有什么问题。于是,他顺着彭光荣手指放向看过去,只见一个大铁柜横亘在墙角。 “把它挪开。”李森走过去,向几个战士命令道。 铁皮柜被人搬开,『露』出下面黑幽幽的洞口。 “龟儿子的,原来你们藏在这。”李森骂了一句,接着命令道,“给我炸了。” 随后便有几个战士“哐哐哐”不停地向里面丢弃。 炸了一通后,里面没有半点响声。 “肖勇,去下边看看,是啥家伙。”李森指示道。 肖勇点着一枝火把,带着几个战士下了洞口。 顺着洞口台阶向下,越走越深。墙壁是用水泥浇铸而成,整个洞子成一个走廊形状,一直向里延深。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肖勇觉得这样很危险,便带着几名战士返了回来。 “排长,这是条暗道,老长了,可能一直通向炮台。”肖勇向李森报告。 李森想了想,“好啊!即然有暗道,那我们何不借着用一用,给敌人来个突然袭击。” “好啊!好啊!打他个龟儿子冷不防。”几名战士附和着说。 “捆火把,下洞。” 战士们在候车室内找来可用的破布、烂棉花,扎成火把模样,又浇上汽油,举着下了洞口。 黑漆漆的暗道被火把一照,显得阴森森,冷嗖嗖,寒气『逼』人。走了一会,李森让人把火把灭掉,『摸』黑向前。 众人虽然放轻了脚步,但零『乱』的落地声还是在暗道内形成了空响。 突然,前面响起问话声,显然是敌人发现了他们,在寻问口令。寻问了两遍,这里就是没人回应,因为敌人呜哩哇啦地口音,这里谁也听不懂,当然不知如何回答。 敌人开始拉动枪拴。 李森听见后,意识到敌人发现了他们。不等敌人开枪,便喊了一声,“打。” 战士们扣动板击,各种武器一齐向敌人开火。 很快,对方也做出了回应,同样报之以密集的子弹。 双方僵持了很长时间,李森觉得这样打下去对自己非常不利。一方面地型不熟,另一方面敌人火力不明。凭手下这些人很难攻进去,弄不好还要全军覆没。于是,下达了撤退命令。 李森带人返回到地面,琢磨着如何堵住这条暗道,防止敌人从背后偷袭。 这时吴江龙出了个主意,“排长,咱把暗道给他炸了,龟儿子的别想从里边出来。” “对啊!这是个好主意。”李森把三个班长叫到跟前,“大家分头找暗道,找到后挖开,炸了。 战士们开始以火车站站候车室方向为,四处查找暗道。一会挖这,一会挖那。 吴江龙在地上挖下一个深坑后,不知从哪弄来个空桶,顺在里边,慢慢轻敲。敲了一会,高兴喊:“排长,找到了,在这。” 李森问:“你怎么确定是在这?” “我是在《地道战》学来的。”吴江龙嘿嘿一笑,学着电影里的高司令说:“高家庄,马家和子一带。” 众人被他逗笑了。 “行,试试,先在这挖。”李森命令说。 战士们纷纷下手,砰梆挖了一阵后,真的在这挖到了水泥盖顶。 “哈哈,真是在这。”李森高兴了,转向炮兵,“炮弹手,把你们炮弹拿来。” 众人在水泥盖顶上放上炮弹,再堆集上,捆炸好后,一拉拉环。 随着一声巨响,暗道瘫塌了。 六十五、炸掉炮台 六十五、炸掉炮台 “报告连长,我排已占领火车站。”李森通过电台向史柱国汇报。 “好,不错。伤亡大不大?”史柱国问。 李森沉沉『吟』了一下,咬着牙说:“牺牲十一人。” 史柱国在那头停顿住了,半天才说,“你们还能不能打?” “能。”李森态度很坚决。 “那好,现在就带着你们排向炮台进攻。” “是。” 李森整理好队伍,开始向炮台移动。 从西南方向看过去,虽然较东北方向地势稍高,但仍处于一片开阔地之中。这个炮台位置太特殊了,它的外延几乎占据了整个山顶。除了这个山顶之外,周边全是开阔地,连座小山都没有。即使这里不是坚固的水泥堡垒,只要在上面简单地修上几条堑壕,凭着它居高临下,一望无迹的优势,还真有些唯我独尊的傲慢。 二排摆成散兵线,一字排开,一枪不放,保持沉默,渐渐接近炮台。 李森估计部队已接近了敌人火力网,突然向部队下达停止进攻命令。 所有人在原地趴下,隐蔽好身体,等待冲锋。 李森想等待天黑的那一刻。 他回头望望西边太阳,吊在天上的大火球虽然不再灼热,但它的最后几点光芒打在水泥堡垒上,依然夺目耀眼。金黄『色』的斑纹,套着水泥墙面苍老痕迹,生出的是狰狞和讥笑。仿佛在向他挑战,“我是这里的主宰,没人能动我分毫。” 是的,法国人自从修建这个炮台那天起,他们就主宰着这里的一切,几十年如一日地奴役着越南人民。 炮台做为一个象征,一个殖民地的代表,一个帝国主义的霸权。新生的越南『政府』不但没有毁掉它,而且还充分利用了它的黑暗,发扬了它的顽固不化。他们想干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眼前的中国军人们恨透了这座炮台,到了睚眦欲裂,视不两立地步。因此,完结这个炮台的生命刻不容缓。 “不等了,现在就打。”李森这样决定后,便命令配属给排里的迫击炮,八二无后座力炮向炮台攻击。 三门八二迫击炮,两门无后座力炮同时向炮台轰炸。 李森很清楚,凭这几门小炮根本就炸不掉炮台,但他有自己的打算。他命令迫击炮专打炮台顶上的了望哨。八二无后座力炮瞄准『射』孔『射』击。 一阵炮轰后,隐藏在炮台顶上的十几个敌人被炮弹轰的钻回了炮台内,无后座力炮炮弹也偶尔钻进『射』孔内,给敌人造成不小恐慌。 李森看看时机差不多了,便下达了冲锋命令。 战士们跳起来,带着一片喊杀声,冲向炮台。 “哒哒哒” 炮台内的敌人开火了,轻重机枪立时在二排进攻路线上形成强大火力网。 “给我敲掉机枪。”李森命令八二无后座力炮手。 一名八二无后座力炮开了一炮后,只炸在『射』孔边沿上。 敌人机枪仍然在吼叫着。 炮台内的一挺高『射』机枪发现了这门八二无后座力炮,掉转过枪口,朝着八二无后座力炮就是一顿猛扫。 这名炮手没来的急躲藏,被子弹『射』中。 二排战士被压在进攻路线上不能前进。 “报告连长,我排进攻受阻,请求炮火支援。”李森向史柱国求援。 “退回去。等待进攻命令。”史柱国为了减小伤亡,让二排先退了下去。 二排边打边后撤,一直撤到敌人火力网之外。 这时,在东北方向,我军的两辆牵引车牵着两门122炮过来了。 122炮摆好架势后,史柱国通过电台给李森布置任务。 “马上开始炮击了,等炮火一停,你们就往上冲。你们从西南,我从东北,要给敌人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是。”李森高兴地向战士们达了连长意图。 五分钟不到,从炮台东北方向响起炮击声。两门122炮朝着炮台开始轰击。 一排、三排投入战斗,掩护85加农炮炮兵重新抢回炮阵地,借着122炮弹爆炸后的烟雾掩护,又将炮身向前推进了十几米。 85加农炮的炮兵们,知道这种炮弹炸不毁水泥墙壁,索『性』也不炸了,专瞄『射』孔开炮『射』击。 “咚,咚”一发发炮弹从『射』孔内钻进去,炸的最上面一层敌人全都下到了第二层。一时间,敌人的机枪『射』击声停下了。 炮声一响,李森也不等史柱国向二排下达攻击命令,便带着战士们冲了上去。 由于没有机枪扫『射』,战士这次冲锋打的很顺利,转眼间便接近了敌人炮台。 突然,炮台的出气孔被人捅开了,随后便从里面『射』出一串串子弹。 几个战士被突然出现的子弹『射』中,倒在地上。 吴江龙身边的一个战士刚一倒下,吴江龙便意识到了潜在危险。连蹿带跳地跑到了水泥墙下。等他仔细一瞧,这才发现子弹是从几个黑洞里『射』出来的。 “龟儿子的,这个小洞也能打枪。”吴江龙骂着,便悄悄接近出气孔。 由于出气孔太小了,形成很大死角,往它旁边一站,只要不是有意识地暴『露』自己,里面的敌人根本看不到外边情形。 吴江龙抻出,一拉拉环,便塞了进去。 只听轰的一声,爆炸,里边枪声没了。 炸掉一个后,吴江龙似乎找到了巧门。接着他又去找第二个,按着原样,如法炮制般地又塞进一颗。 冲上来的几个战士也看出了门道,学着他的样子,往出气孔里塞。不一会,距离地面一米左右的出气孔全都被战士们控制了。 炸完出气孔后,吴江龙便和几个战士围着水泥墙寻找进口。转到西北方向,一个紧闭的铁门出现在眼前。 吴江龙判断着“这不用说,必是出口无疑,”看着他向山下顺延的台阶,他确定了,随后嚷道: “炸开,炸开。” 战士们纷纷解下,全都交给吴江龙。 吴江龙用带子将捆好,放在门口,拴好拉环后,对众人喊,“全都后退。” 众人退后,隐蔽好,吴江龙拉响了。 爆炸后的气浪将铁门撞开,『露』出了黑漆漆的暗室。 不等战士们往里冲,里边便轰然响起了枪声,一下子就挤满了进口。 里面的敌人在负隅完抗,机枪,子弹在进口处织成了一张密不透网的门帘。 战士们赶紧后退,即使这样,还是有两名战士挂彩。 随后,外边的中国军人们也开始向里边还击,一颗颗又扔了进去。打了半天后,这些都不管用。你打你的,你炸你的。敌人的枪声照响不误,子弹依然封锁住了进口。 看样子,敌人是隐藏在枪『射』不到,炸不着的死角内。在打下去也是白浪费子弹。 敌人机枪刚一停下,就有两战士冒冒失失地要往里冲,被吴江龙一把扯住,“嘿,干什么去?” “敌人枪不响了,冲进去。” “傻x,那是敌人花招。你一『露』头,敌人准开枪。” 这个战士不信。 “你等着。”说完,吴江龙猛地从这边蹿到了另一边。他这一跳,便招来了敌人一阵扫『射』。 看见那战士不言语了,吴江龙用教训的口吻说,“看见了!” “那怎么办?”一个战士问。 “他们这是犯贱,没必要给他们赔葬。不出来是!咱烧他个鬼儿子。”吴江龙眼睛向四处撒『摸』着说。 这时,从东北方向进攻的二三排已经冲上了炮台顶,完全控制了上面的进出口和同一方向的出气口,那些紧靠上层的『射』孔也都在我军控制之下。 有两个火焰喷『射』兵不停地跑动,一会向这喷两下,一会又向那喷几下。 吴江龙看见后,便把两人叫了过来,随后又对身边人说,“去,弄点草来。” 见个战士抱回来几大包蒿草。吴江龙让他们踩实了,趁着敌人『射』击空隙,将草捆丢了进去。然后对喷火兵说,“向里喷火。” 两个喷火兵将带着火苗的汽油喷了进去。 很快,烈火和浓烟在暗室内升了起来。但仅仅是一会功夫,火着完了,浓烟也都从那些出气孔里冒了出来。这个烟薰办法根本不管用。 吴江龙他们几个想着法子在这里不停地捣腾。可闹了半天也没有发挥多大作用。里边的敌人只要看见人影就开枪,弄的战士们打又打不着,进又进不去。 这时,史柱国带着人开始在南边的一个进出口处,通过翻译向敌人喊话。让里面敌人出来,可喊了半天,这里的敌人拒不投降。 翻译说:“我进去,跟他们谈判。” 史柱国一瞪眼,“敌人要是不谈呢!你还能活着回来吗?” 翻译楞怔了一下,说:“不让出来,就算牺牲了,你们给我报仇就是。” “扯蛋。任务还有的是。犯不着跟这几个敌人叫真。”史柱国说,“给我继续喊,再给他们十分钟,如果还不投降,就坚决消灭。 翻译接着向敌人喊话,劝降。 这时,通信员跑过来对史柱国说,“连长,二排那边动手了。” “动什么手?”史柱国不解地问。 “吴江龙他们在捣腾,想炸炮台。” 史柱国一听,眉头动了动,“去,把吴江龙找来。” 通信员跑着去找吴江龙。 不大一会,吴江龙跟着通信员来到史柱国跟前。 “吴江龙,你小子有什么主意。”史柱国劈头盖脸地问。 吴江龙不知连长找他什么意思,听到这么问,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吭哧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是问你,弄干啥?”史柱国解释说。 “噢,连长问这个啊!”吴江龙说,“龟儿子顽抗到底,我们又进不去,大家想炸了他。” “怎么个炸法?” “把堆到里边,然后倒上汽油,轰地一下子,敌人全报销了。” “有点残忍了!”史柱国慢吞吞地说。 “连长,敌人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他们就不残忍吗?”吴江龙几乎带着泪花说。 身边的战士们也纷纷帮着吴江龙说话。 “敌人不投降,就得消灭掉。” “我们死了这么多人,我们要报仇。” 一时间,吵嚷声,叫骂声,喊成一片。 “好了,好了,等我请示上级再说。”史柱国劝住战士们。 史柱国让人把翻译找来问,“怎么样,敌人投降吗?” “投降个鸟!我一喊话,他们就向外打枪。”翻译气愤地说。 “即然这样,咱们也别客气了。”史柱国转身对电台兵说,“给我接团部。” 敌人不投降,又在进行顽抗。如果不清除掉这里敌人,显然对下一步战斗非常不利。 史柱国的请示最终得到了上级同意。不一会,几辆卡车拉来了12吨和12吨汽油。 战士们高兴了,有了这些,他们再也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冲进去与敌人博斗了。一股胜利者的气势,一种痛打落水狗的豪气,此时染遍了整个场。 战士们跑上跑下地忙着运送和汽油。 一切准备就绪后,史柱国又让人向炮台里面的敌人进行喊话劝降。但敌人回应的仍然是子弹。无奈之下,史柱国下达了爆破命令。 随着轰隆隆一声巨响,许许多多个火球从『射』孔、出气孔、进出口,凡是向外通气的地方钻了出来。紧接着,这个巨大的炮台瘫塌了,蹦起的碎石四处横飞。 随着这声巨响,帝国主义殖民越南的遗留物,变成了残体,化成了废墟,终于了解了一段历史。 六十六、探某保卫战 六十六、探某保卫战 攻打鬼屯炮台,七连负出了惨重代价,部队不得不进入修整状态,暂时停止向前穿『插』,于是,七连又担负起了守卫探某任务。 我们前边说过,鬼屯炮台、探某、339高地在通往谅山的重要通道上已成鼎足之势,三者构成的强大火力网,控制住了同太公路、同谅公路和铁路。 这三个据点被我军拿下后,如同在谅山咽喉上放了一个核桃,梗塞的难受,所以敌人在被我军包围同登的情况下,还要拼死割下这个障碍物。 于是,一场新的激战,在探某地区展开。 敌人来的快,来的凶猛实出上级预料之外,否则,他们也不会把这个打的残缺不全的七连放到这里,让一个连顶住敌人一个营的轮番进攻。 探某四面都是高高低低的山包,中间是一片洼地。通往谅山的铁路和公路就在这里交会,是同登和谅山间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 同登之围合壁后,我军做好了各项进攻准备,只等着即日来临便向被围之敌发起全面进攻。 守围谅山的敌人看出了我军意图,匆忙间,纠集起大量援军,呼隆隆,飞快地涌了过来。他们的目的是想要救出被我军围困在同登地区的“飞虎团”和越军的一个营。 傍晚十分,落日垂挂在山尖上,斜斜地眯着半明半灭的光芒,仿佛在留恋着世间百态,久久不肯离去。挣扎了一会后,倏地闪出最后一绺光束,消失在看不见的黑暗中。它,终于躲过了人间一场惨烈的撕杀,没有被涂染上一滴血『色』,依就保持住了纯正的不带瑕疵的火红。 史柱国带着几个人围着探某高地转了一圈,在每个山头上多多少少都部置上了兵力。虽然兵力不足,但周围都有兄弟部队。何况,同登之敌以被围在核心,就是给他们装上翅膀,也飞不出重兵之围。除了同登之敌,眼下已没有了大股敌人。所以,他把守卫探某看成了团长对他们的照顾。眼下大战在即,他对这种特殊感到非常不自在。 为了保存七连实力,团长池永杰没让七连参加同登包围战,而是把他们放在探某进行修整。为这,史柱国还特意跑了一趟团部,跟团长叫板,非要上去打这仗不可。 池永杰急了,第一次叫了他老史;“老史,难道你非要把七连打光不可吗?我告诉你,七连打没了,你这个连长也就当到头了,给我去后勤。” “光了就光了,后勤也是人干的!”史柱国还真敢说。 “我可不想因为这一仗,打掉一个光荣连。七连的那些红旗,我还不想送人。”池永杰几乎是喊着说。 “有一个人在,七连就在。”史柱国还挺倔。 “行了,”池永杰强忍着说,“我跟你说,让七连在探某修整,不是让你们睡大觉,还担负着阻击谅山和同登之敌任务,弄不好,你们任务比谁都重,还有可能受到两面夹击。” “那不可能,同登被咱们围住了,敌人跑不出来。”史柱国说。 “如果谅山敌人过来呢!”池永杰盯着史柱国问。 史柱国楞柱了,想了想说,“没那么大胆!我们马上就要打到谅山了,他们还敢跑过来。” “史柱国同志,战争不是过家家,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池永杰顿了顿说,“你们不但要在那里修整,还要担负起前卫哨。眼下,我手里就这些兵力,不得不把你们放在那。敌人不来,你们就给我好好歇着。来了,就阻住,到时候我会派人过去支援。” 史柱国一听有仗打,也就不在争执打不打同登了,于是说:“服从团长安排。” “少来这一套,”池永杰绷着脸说,“要是探某出了问题,让敌人进来,那可不是小事。不但放跑了同登敌人,我们还有可能两面受敌。到时,我拿你试问。” “是,保证完成任务。” “过来,看看这里地势。”池永杰走向大地图前。 史柱国授领完任务,回来便在各个山头上布置兵力。 他这一布置才看出了手头兵力真的是微不足用。凭这点人还打什么同登,真要打进去,还真是跟兄弟连没法比了。于是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摆弄着几个石子,拨拉了来又拨拉去。最后,还是二排人最多,那就让二排守最南边。他判断着,很可能这里就是谅山敌人最有可能突破的方向,也是最艰苦的战场。 二排分到两个山头,一条山脊将两个山头穿起来,山腰间的最凹处便是谅山通往同登的公路隘口。 沿着山脊一线,战士们叮叮当当地开始挖掩体,进行着战前准备。 吴江龙带着牛强一边挖土,一边垒砌土沿。 牛强干了一会,把战备锹放在一边,坐在地上,问,“组长,你说敌人会来吗?” 吴江龙将翻起的一个大土块抱到掩体外,“那还有准!甭管来不来,你好好准备就是了。这叫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牛强转头向北望,“咱们这么多部队过来,敌人吓也吓跑了,还敢往北来找死。” “找不找死,那是敌人的事。眼下干好自己活,只要你不找死就行。”吴江龙边干活边说。 “组长,”牛强指着刚刚挖成的单位兵掩体,对吴江龙说,“敌人真要是来了,就咱这小坑坑,能抵挡的住?” “新兵蛋子,这叫小坑嘛!这叫单兵掩体。才出来几天啊,全都就着子弹忘没了。”吴江龙教训道。 “嘿嘿,组长你说的还真没错。自从咱们出来,一直是咱打人家,还没有过被人家打呢!” “所以啊!你也要偿试一下挨打滋味。”吴江龙抬头看了看天,“天快黑了,快干。” 牛强跳下来,跟着吴江龙继续赶挖掩体。 天空渐渐落下帷幕,说黑不黑,说亮不亮,满山满世界全都进入了朦胧。抓一把是昏黄,丢一撮还是黄昏。 突然,从探某的南边响起汽车马达声。紧接着,埋在公路上的也轰然炸响。 前方哨兵报告,有大批敌人向这里涌来。 不大一会,史柱国连嘘带喘地跑了过来。 山角下,敌人蜂拥而至。在汽车中间,还夹杂着摩托车、三轮车和其它叫不上名字的车辆。 看着山下敌人越聚越多,史柱国不无担心地对李森说,“李森,一定要坚持住。” “放心连长,一个也别想过去。”李森对史柱国说了一声,便大声命令山头上的战士们,“打。” 两个山头枪声炸响,密集的子弹,夹带着八二迫击炮、八二无后座力炮弹飞向敌群。 瞬时间,便有几辆汽车被打着了火。 敌人突遇我军攻击,先是『乱』了一会,然后便向后退去。很快,敌人便成建制地地组成了攻击队形,开始向这两个山头发起攻击。 敌人的十几门在二排阵地上连连炸响。刚刚修建起来的单兵掩体,随着炮弹飞落被炸蹋,不时有人体跟着飞了出来。 敌人进行一阵炮击后,觉得差不多了,于是把炮火停下来,开始向山头发起冲锋。 成片的敌人吼叫着,飞跑着向山头冲过来。 配属给七连的几门迫击炮也开始进行拦阻『射』击,一发发炮弹在敌群里爆炸。 冲锋的敌人随着阵阵炮弹飞起,被炸起的残肢满天『乱』飞。但是,炮弹并未阻止住敌人进攻。敌人很会听音判断炮弹飞落方向,一见炮弹过来,便立时卧倒躲闪。渐渐的,炮弹炸掉的目标越来越小。 躲过炮弹轰炸的敌人,继续吼叫着向前冲,眼看着就接近了山头我军阵地。 许多战士,包括牛强在内,自从参战以来,还没见过敌人如此猛烈的冲锋。看着敌人越来越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打完内子弹后,竟然忘了赶着换。等扣动板击一见枪不响了,这才想起枪膛里没子弹了。所以,他们显得手忙脚『乱』。 吴江龙急了,大声喊:“别慌,看准了打。快点换。看我的。”边说边瞄向冲在最前边的敌人, “啪啪啪”不停地向敌人群中『射』击。 几个敌人在他枪口下应声而倒。 “怕什么,上来就狠狠揍。”吴江龙边说边打。在他身边的几个战士受他感染,也渐渐地消失了恐惶,开始猛烈地向敌人『射』击。 牛强换上一个后,一边开枪,一边对吴江龙说,“班长,看我打的准不?” “啪啪” 两声过去,还真有一个敌人应声倒了。 “没错,就这么打,别慌。”吴江龙鼓励着。 敌人第一次在二排方向发起的冲锋被打退了。 不一会,又在三排防御方向传来枪声。 “看见没有,敌人在这过不去,又跑那边了。”吴江龙一边向里压子弹一边对牛强说。” “组长,我看敌人也没啥,还是打不过就跑。” “你懂啥!这是敌人试着在找防御弱点。等他们找到后,便会发起强攻了。”吴江龙说,“咱们这是敌人必经之路,放心!用不了多大一会,他们还的返回来。” 吴江龙还真没说错。敌人在二排方向受到阻击后,就想从另一头『摸』过去,拿下那几个山头后,再从那个方向向二排阵地进攻。如果打不下二排阵地,也就意味着打不通公路。没有公路,他们又如何赶到同登。所以,敌人还是把重点放在二排阵地上。 敌人在三排方向投入一部分兵力,搞了个试探『性』进攻。冲了一会后,也没能冲过去。 经过一番试探后,敌人便把夺取探某的重点,放在了二排阵地上。 探某方向枪声一响,池永杰便通过电台向史柱国寻问情况。当他听说有大批敌人涌入后,意识到这是敌人援军来了。为了保险起见,专门派出副团长朱力生带着一个连前来支援七连。还把配属给团里的一个炮兵连拨给史柱国。 副团长授领任务后,带着增援的这个连,一路狂奔着向探某赶过来。 经过一番炮火准备,敌人又在二排阵地上发起了新一轮冲锋。 漫山遍野的敌人冲了上来。 史柱国一见,这回敌人可是下了血本,光从兵力上看,就远远多于二排。如果不用炮兵还真要出麻烦,光凭二排的这点轻武器,根本就抵挡不住敌人进攻。于是,史柱国向团里呼唤炮火。 炮兵标定方位后,立即进行拦阻『射』击。 一阵轰击之下,炮与八二迫击炮的区别明显地『露』了出来。大口径火炮不仅炮弹密集,而且弹着点覆盖面积大。仅第一轮飞过来的炮弹就打的敌人尸横遍野,狼嚎般地吼叫。再用那种听音变方位的办法已经不灵了。所以,被炮弹炸下的残敌,不得不连滚带爬地逃了回去。 二排阵地上几乎没放一枪就把敌人打退了。 战士们高兴得跳起来欢呼:“打得好,再来,再来!” 又是一阵炮弹,冲在第二批的敌人又被打得退了回去。 六十七、两面受敌 六十七、两面受敌 在探某展开的激烈战斗,终于刺激的同登之敌跳了出来。它们丢掉死守同登与我军拼死一搏的幻想,采用突然奔袭战术,打了我军围攻部队一个措手不及。这股敌人突出同登后,直奔探某而来,一下子,守围探某的七连腹备受敌。 刚刚赶到探某的副团长朱力生担负起了全权指挥责任。两个连队进行了简单调整。八连负责阻击同登之敌,七连收缩兵力继续固守着十几个山头。 兵力上的悬殊对比,彻底增加了敌人的狂妄。两个方向敌人为了合兵一处,开始发疯般地风狂进攻。 二排阵地上,敌人又一次进行排炮『射』击后,吼叫着冲了上来。 我军继续进行拦阻『射』击,炮弹炸的敌人尸体横飞,但是并没能阻挡住敌人进攻速度,还是有一部分敌人冲了上来。 二排战士们用枪扫,用炸,凡是合手的武器全都用上了。仅管如此,敌人还是冲上了战壕。 李森大喊一声:“上刺刀。” 一阵噼啪声音过后,战士们上好了刺刀。 看看敌人突了进来,李森大喊:“杀,”第一个跳出掩体,向敌人冲去。 二排战士全都跳了出来,不管个高的,还是个矮的,全都挺着刺刀向敌人迎了过去。 突然出现的白刃战,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在越南战场上,越军一直以火力制胜。他们使用的枪械中,居多,而且很多都是折叠式短柄。由于敌人的狂望自大,大多时候他们都是将刺刀摘下来,别在腰里当作匕道使用。或者用作切食煮饭什么的,杀个鸡,剁个草,挖个坑什么的,改变了刺刀『性』质。这也愿不得他们,谁让他们的武器过剩呢!不用白不用,用没了反正有人无条件白送。 面对着蜂拥而上的,一把把亮晶晶的刺刀,最先攻上来的敌人,瞬时间竟然想不出用什么方法来对付。 距离太近了,速度太快了,情况太突然了。在敌人还没有想好招式时,李森已将刺刀捅进了一个敌人胸膛。 吴江龙紧跟其后,吼叫着跳到另一个敌人跟前,在那个敌人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下,也把刺刀捅进了这个敌人的肚子。 跟在后边的敌人很快反应过来,知道装刺刀已经是来不及了,开枪又怕伤着自己人,于是便轮着枪与战士们搏斗。 别看这些年青的中国军人参军时间不长,枪用的还不十分熟练,打的也不够准,但他们对刺杀战术还是相对较熟。 在步兵连队,业余时间的课目,多数时间都是挥着木枪,你刺我搏。别忘了,刺杀可是我军的传家之宝。哪个连队的行政主官也不敢把这项当儿戏。而且每年都有一次军事大比武,让刺杀科目更是位高群首。 现在换上了真家伙,虽然较木枪沉一些,但『操』作要领是一样的。所以,战士们经过几次挥劈之后,渐渐的顺起手来。 此时,没人还顾惜生命,即有自己的,也包括敌人的。战场法则,不胜则败。只有敌人死,才能换来自己生。战士们嗷嗷叫着,更加增强了战场上的恐怖氛围。 战士们在拼命,敌人也在拼命。但胜败不是靠运气,它取决于对手的强硬实力。 吴江龙左冲右突,牛强配合在后。两人不时变换攻击队形。敌人多时,两人则背靠背;少时则双枪齐下,左右同刺。经过一番拼杀,越南军人再也不敢小瞧这些中国小兵了。重视又能怎样,还是被中国军人一阵猛烈拼刺后,冲上来的敌人所剩无几,其余残敌不得不仓惶退下山头。 经过短兵相接地撕杀,敌人的第三次冲锋又被打退了。 在探某的另一个方向,同登敌人也在拼命进攻。冲击一次比一次激烈。副团长朱力生不得不把指挥所前移到八连阵地。 远处,敌人三挺机枪架在土包后,可着劲地向我军阵地扫『射』。密集的子弹,打的战士们抬不起头来。借着机枪掩护,敌人嚎叫着冲了上来。 “八二无后座力炮,给我干掉机枪。”朱力生趴在掩体内指着远处喊。 八二无后座力炮手蹲下身,肩扛炮管,向着一挺机枪开了一炮。一炮过去,这挺机枪被炸的失去了踪影。 “对,就这么打。”朱力生高叫,干掉第二个。 八二无后座力炮又开了一炮。第二挺机枪也随着炮弹炸起的硝烟飞了起来,不知落向何处。 还没等朱力生下命令炸掉第三挺机枪时,敌人『射』过来一发。片将这名炮手脖了击穿。只见这名炮手头一歪,丢下炮管倒在地上。 “卫生员,卫生员”朱力生跳出掩体,一边向这边跑着,一边喊卫生员。 朱力生跑到炮手身边,扛起无后座力炮,大声提醒被下傻了的装填手,快装炮弹。 装填手将炮弹装上,朱力生瞄向了敌人火箭手。 对方也正在装填,看样子,正准备向朱力生发『射』。朱力生手快地扣动板击,无后座力炮先敌飞了过去。 敌人火箭筒兵,看见朱力生这里硝烟一起,丢下火箭筒就要跑。刚跑出两步,无后座力炮便在这敌人身后爆炸。爆炸后的气浪将这个敌人猛地鼓了起来,狠狠地撞向一颗大树。 炸完火箭筒手,朱力生接着喊,“装弹”。 紧接着,朱力生又把炮弹投向第三挺机枪。 握着机枪的敌人只顾得向我军阵地『射』击,看着被它压制住的我军战士,敌人机枪手一边打,一边变态地狂喊着。 “轰” 无后座力炮飞了个正点,一炮将这个敌人和机枪炸飞。 没有了机枪压制,战士们才抬起头来,猛烈向敌人『射』击。 蜂拥而上的敌人终于被打的退了下去。 北面战场上刚刚平息下来,南边阵地上枪声又响了。敌人向二排发起了第四次冲锋。 这次,敌人集中了所有火炮,意图一举拿下探某南边阵地。 敌人再不这样拼命不行了。因为在同登之敌后面,我军大部队已经尾随着追了过来,并且再次将“飞虎团”包围在八连阵地之前。 “飞虎团”团长已经连着向谅山援军发出了求救信号,“兄弟,再向前走一步,我就过去了。” 援军同样也发出信号,指示“飞虎团”再努力向前挪一步,双方就可以合拢了。 然而,两股敌人打了两个小时后,谁也没能向前移动半步,全都被阻挡在探某的两侧山包上。 除了探某这片可通行的开阔地外,四周全是群山环绕,根本就无路可走。 天空彻底地黑了下来,它的浓墨重彩,并未让枪炮声停下来。闪闪火光中,可见战士们搏杀身影。 敌人这次炮击时间特别长,跟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吴江龙卧在掩体内,抱住头,蹲下身子等着炮弹平息。可等了半天,阵地上仍然响个不停。吴江龙感觉气氛不对,大着胆子将头伸出战壕。这一看不要紧,吓了他一大跳。 借着火光,吴江龙看见有大片敌人『摸』了上来。这些敌人真是不怕死,他们紧跟在炮弹后,亦步亦趋地向前移。有几个敌人,被炮弹炸中,随着炮声烟消云散。即使这样,敌人也没停止前进。 吴江龙急了,大喊:“快起来,敌人上来了。”边喊边抢过一挺机枪向敌人开火。 炮弹仍然在阵地上炸个不停,有炸中我军的,也有炸中敌人自己的。 战士们硬着头皮,抬起头开始向敌人『射』击。 晚了,战士们出来的太晚了。尽管奋力阻击,五班阵地还是被敌人突破了。 突破五班阵地的敌人,没有向两侧扩大战果,而是拼命地向山头下跑去。看那意图,扩大抢战阵地的任务交给了后续人员了,他们一心都要冲到北边去,要与同登敌人拉手。 吴江龙看到这一情况后,急了,只见他跃出堑壕,抱着轻机枪,向着突破口猛扫。 刚刚接近突破口的四个敌人被他打死。后面的敌人立时趴在了地上。 吴江龙也不管枪膛里还有多少子弹,对着趴下的敌人又是一阵扫『射』。 “卡嚓”一声,撞针撞在枪膛里发出一声清脆响声。吴江龙急忙摘下弹盘一看,傻了眼,弹盘里没弹了。 吴江龙再想退回去重新装弹已是不可能。那几个趴在地上的敌人,一看吴江龙枪不响了,猜测出他是没子弹了。于是便蜂拥着冲了上来。 吴江龙一看敌人上来,抡起机枪猛地向冲过来的敌人击去。一个敌人被他击倒,另一个敌人又上来了,接着又被他轮起的机枪砸在前胸上,一个趔趋倒在地上。 吴江龙见冲过来的敌人越来越多,一边抡动机枪阻挡,一边喊,“快向我投弹,向我投弹。” 四个敌人几乎同时扑向吴江龙,硬是把他扑到在地。 这时,在敌人身后,牛强带着几个战士也冲了上来。他们没敢开枪,只是抡着向压在吴江龙身上的四个敌人猛砸。 四个敌人放开吴江龙,转身与上来的战士搏斗。 没等敌人来得急还手,几把刺刀『插』了过去。这四个敌人,有的半跪着,有的卧着,被生生捅死。 正是吴江龙在这里的一阵折腾,被敌人打开的缺口终于堵住了。 吴江龙站起身,抓起地上那挺机枪,拣起一个弹盘装上后,对牛强说,“还有几个冲进去了。跟我追。” 六十八、一路追杀 六十八、一路追杀 冲过缺口的敌人一共有六个。这六个敌人也太自以为是了。他们认为只要能打开中国军队缺口,后边的敌人就会向冲堤的洪水一样迅速扩大面积,而且中国军人也会仓惶四散地逃跑。所以他们一冲进来,便无所顾及,甚至连头都不会,大踏步地就着坡势向下猛跑。 这六个敌人冲下山坡,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因为,七连的所有兵力都投到了阵地上,甚至根本就没有什么预备队可用。另外,堵住缺口的战斗非常激烈,领导们还没来得及考虑如何消灭这几个敌人。或者说,可能没发现有敌人进来。 吴江龙的果敢,又一次填补了各方面因素都没能加上去的空白。他带着牛强转身向后方跑。 有的战士看见后,甚至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迷』『惑』了,“咦!这边打的这么紧,这小子往后边跑干什么?莫不是否怕死了,到后边歇着去!” 李森问身边的一个战士,“那两个人是谁,跑回去干什么?” 天已经黑透了,人们只能借着火光分辩身影,凭着防线判断是敌人还是自己人。所以,李森对跑下山坡的吴江龙和牛强根本就看不出来,只能认为他们是自己人。 “是四班的吴江龙和牛强。”一个战士回答。 “他们干什么?”李森问。 “不知道。” “去,把肖勇叫来。”李森用枪顶了下头上钢盔。他决不相信,在战况非常紧张情况下,吴江龙会有什么临阵退缩行为。但不管怎样,没有命令,自行撤出阵地这也不是个小问题,不用战场纪律惩戒,最起码也是一个严重处分。 不一会,肖勇跑了过来。 “吴江龙怎么回事,跑下山去干嘛!”李森不等肖勇站稳,来了个突然发问。 “听说,有几个敌人突进去了,他们这是追击那几个敌人。”肖勇喘息未定地说。 李森一听,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但转念一想,他又为吴江龙的安全担起心来,“有几个敌人?” “没看清,只听战士们说,有好几个。” “怎么不派人去追?” “我实在没有人手。阵地上,敌人咬的太紧。刚堵上缺口就让你给喊来了。” “行了,你回去!” 李森让肖勇赶回阵地,急忙把情况向史柱国报告。 史柱国一听就急了,“什么,有敌人进来了?进来几个,为什么不去追。” 当他得知吴江龙已经去追赶敌人,这才放了心。但不知突进来的是多少敌人,只有两个人去追击敌人,这怎么行。万一让这股敌人蹿上八连阵地,在背后打八连个措手不及,那这个责任可不得了,毕竟敌人是从七连手里过去的。不行,还得派人手。于是,史柱国又抽调出一个班,顺着李森说的大致方向赶了进去。 六个敌人冲进探某,如入无人之境。 探某虽然是军事要地,也只是因为他是必经之路,因此才显得比别的地区尤为重要。 但这里居住的人很少,还没有形成集镇,只是个不大的村庄。如果放在今天,凭着他的优越地理位置,早就人群集聚,成了个大市场了。 这里战事一起,村里的人早就跑的没了踪影,空落落的房屋内根本就看不到灯光。死一般的沉寂。 六个敌人从谅山过来,跑了这么远的路,而且又是急行军。到了探某,又被中国军队阻住。打了几个小时的仗,晚饭没吃不说,连口水都没喝上。 当他们冲到村庄前,看到房屋后,喜之已及。心想,不管能不能有饭吃,最起码能解决一下饥渴问题。 一进村口,他们直奔一家而去。一个敌人踏上竹楼,一脚踹开房门,进到屋内。 屋里的物品影影绰绰,零散地摆在地板上。这个敌人借着星光,依稀看见了墙角处的木桶。快步跑过去,抓起桶沿,举起来往嘴里灌。抖了半天,只有断断续的水珠从里面流出来。 房屋主人早就跑掉了,这个木桶干干的也不知放了多久。何况没人打水,就是有,兴许也该漏光了。 这个敌人没有喝到水,提着水桶从屋里钻出来,看那意思,是要找打水的地方。 其余五个敌人聚在一起,叽哩哇啦地不知在说啥。他们不时地向来时方向张望,也许是在问,后边怎么没有自己人过来。 提着水桶的那个敌人一摆手,似乎是在说,“老子渴死了,先喝了水再说,管他来不来!”只见他丢掉同伴,向一个水井处走去。 这个敌人到了井沿上,卷上绳子,摇着辘轳,提上了一桶水。其余的五个敌人一看有水喝,也蜂拥着跑过来。众人挤到近前,轮流地灌满了一肚子。 喝完水后,再想像刚才那样继续猛跑已是不可能了。一旦歇下来,没有了激情,庸懒瞬间便会袭上来。 一个敌人一屁股坐在敌上,叽哩哇啦地说了一痛。另一个敌人走上来踹了他一脚。可那个敌人没动,所幸躺倒在地不起来了。 另外四个敌人见他这样做,也学着这个样子,把身体放倒在地。 踢人的那个敌人一见,急了,大声叽哩哇啦地喊,可没人听他的,他喊他的,自己躺自己的。 一见同伴没人拿自己当回事,这个敌人也是累乏已极,所幸也坐在地上开始休息。 吴江龙带着牛强一路追下来,一下山坡就失去了目标。他大致瞄了下朝北方向,估计着敌人肯定是要冲击八连阵地。所以,也朝着这边跑来。 天黑,路又不熟,让吴江龙和牛强不得不走走停停。好在有条大路直『插』北边山头方向,按着这个标定物走,估计就没错。可他们两人走了半天也没发现敌人。 吴江龙疑『惑』了,按说自己的追击速度也不慢,怎么就丢了目标呢! 正在他思索不出答案时,远远看见了那个黑糊糊的村庄。村庄座落在公路东侧。向前走一段路,便能发现斜着有条小路延深进去。 吴江龙明白了,既然大路上没有敌人,可能是跑进村庄了。于是,他和牛强又向村庄赶去。 在井边喝完水正在休息的几个敌人见有人向这里走来,还以为是他们丢下的同伴。有一个敌人站起身向吴江龙呜哩哇啦地喊。 吴江龙听到喊声,对牛强说,“准备,前边是敌人。” 那个越南兵喊了两声,见对方只是沉默向前赶,一声不回。 回什么会回,吴江龙心里暗想道,我他妈一张嘴,你们还不跑啊!他保持沉默,想打敌人个措手不及。 那个敌人正在纳闷。如果是中国军人,追过来的不可能只是两人。接着他又喊了一句,喊出了自己部队的口令。 吴江龙看看距离差不多了,举枪便瞄向这个敌人,轻说一声“打。”紧跟着扣动板击,手里的轻机枪响了,十几发子弹飞了过去。 那个敌人只觉得右臂一沉,感觉着自己中弹了,这才发现过来的是中国军人。于是,一边捂住手臂向房屋方向跑,一边向同伴示警。 躺在地上的五个敌人,呼地从地上站起来。吴江龙一看傻了,刚才还是一个,怎么这会又成五个。 如果真跟敌人交起手来,以二比五对战,恐难胜敌。还是老样子,先敌开火。 紧接着,吴江龙手里的轻机枪又响了。 打枪可不像人们想像的那样,对着目标开火,必然能撩倒一片。如果是在白天还真有可能,若是在黑夜那可得另当别论。部队夜间『射』击科目训练,还要在靶位两边吊上几盏小灯,用来显示目标。现在黑灯瞎火的,吴江龙『摸』着黑打,能不能摆平机枪都是个未知数,何况还是边前进边『射』击。 吴江龙端着机枪一阵扫『射』,也只打伤了一个敌人。飞过去的子弹不是扑在脚面,就是飞向一边。 这几个敌人一见对方拿的是挺机枪,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转过身,向着先前那个敌人逃跑的屋子奔去。 “想跑,没门。”吴江龙转动枪口,又是一阵『射』击。 子弹虽然在敌人身后噗噗『乱』叫,然而一个没有打中,眼看着六个敌人连蹦带跳地钻进了那间屋子。 这下不好办了,敌人进了屋子,就等于有了据点,硬冲就等于白白送死。吴江龙可不想这么干。他跟牛强商量一下,这里又牛强看护着,自己向屋后『摸』过去。 吴江龙潜身绕过竹障,悄悄接近目标,不小心,碰倒了立在地上的一根杆子。 杆子一落地,发出了清脆滚动声,惊动了屋内敌人。几个敌人蹿过来,向着黑影中的吴江龙便是一阵扫『射』。 打了一会,几个敌人发现,追赶他们的真是只有这军人。这时,敌人来劲了。两个人就想把我们困死在这,那不可能。于是,敌人开始向外突围。 吴江龙在房后受到敌人攻击,不得不又退回正面。他在估算,“虽我们冲不进去,但你们也别想跑。只要我守住这,你们就哪也别想去。等一会部队来人了,再收拾龟儿子几个。 几个敌人似乎是商量好了,一前一后地跳出门口,一边向外『射』击,一边向外猛冲。 吴江龙趴在地上,充分发挥轻机枪的战斗威力,朝着早已标定好的门口,就是一阵猛『射』。 刚刚跳出门口的两个敌人瞬间便被吴江龙放倒。牛强也在不停地向门击。 敌人的第一次突围,以丢下两具尸体为代价,又退回了屋子。剩下的四个敌人接着又冲了几次,都被吴江龙和牛强封堵了回去。 天渐渐接近拂晓,依稀可见房屋形状。 这是一个不大的两层小竹楼。说是两层,其实底下这一层跟本就不能住人。从围着的栏杆看,更像是养猪的猪圈。上面这一层,一个门,一边一个窗户。 敌人想突出来,但必须破门而出,否则就得拆掉竹楼。但他们又不敢。一旦失取这唯一依靠,就得敞开胸口面对外面这挺机枪。他们还真不敢冒这个险。 这时,北边的炮声终于响起来了。炮火朝着被围的飞虎团猛轰。铺天盖地的炮弹映红了半个天空,炸声连连,销烟四起。 没过多久,炮声停下了,就听见成片的喊杀声四处而起,朝着一个方向会聚。 吴江龙对牛强说,“看见没有,大战开始了。” 牛强惊呆了似地往北边看。吴江龙提醒道,“别看了,能把眼前这几个收拾掉,咱俩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这几个龟儿子不出来,咱又没带,怎么是好。”牛强无奈地说。 “别急,一会就来人。实在不行,咱就点火烧他。” “那可是老百姓的房子,烧了会违反纪律。” “呆子,啥时候了,还讲这个。咱等会,要是还不来人就看我的。” 两人正说着,身后响起急促脚步声。 吴江龙扭头一看,认识,都是七连的人。 “嘿,张二保,在这呢!”吴江龙朝着最前边的那个人喊。 在『迷』蒙的雾『色』中,张二保终于辩认出了吴江龙,开口问,“你们怎么在这?” “四个龟儿子被我俩围住了,就等你们呢!” “呵,四个。不少。” “打死俩,还剩四个。” “捉活的!”张二保提议。 “那感情好。不过,这几个龟儿子不投降。” “再试试。”张二保用越南话,对着房屋喊了几声交枪不杀。他刚一喊完,屋内敌人便朝着他开枪。两颗子弹,擦着头皮飞了过去,险些伤着他脑袋。 “怎么样,我说不管用!”吴江龙幸灾乐祸地说。 “那就消灭。” “怎么消灭?是用火还是用。”吴江龙问。 “用火麻烦,干脆用炸。”张二保说着从身上解下。 “唉,给我一颗。”吴江龙要过来一颗,瞅着说,“一颗颗扔不是办法,我看还是来个集束的好。 “到不了跟前啊!”张二保为难地说。 “我有办法,都给我。”吴江龙从其他几人手里要过来四颗,连同他自己的,把五颗绑在一起,对张二保说,“开枪,掩护我。” 张二保带着一个班战士再加上牛强,十几个人同时向竹楼开火。 屋内敌人火力被吸引住了。 趁着这个功夫,吴江龙从一侧山墙处绕到竹楼下,爬进猪圈,将五颗拉着,忙着翻滚出来。 “轰” 的一声,竹楼向四外开花。竹杆竹枝丢的到处都是。转瞬间竹楼没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一片空地。 四个敌人也被炸的七零八落。一个敌人炸没了腿,唉哟哟地叫着。 吴江龙上去一看,这个敌人还有点气,问:“救不救这家伙?” 有战士说,“不救,疼死龟儿子。” 另一个战士说,“救!发扬人道主义吗!” 张二保问吴江龙:“吴江龙,你说呢!” “要救,怎么个救法,咱连可手的家伙式都没有。”吴江龙说着,伸手向那敌人鼻孔探了探,说,“行了,省事了,这家伙没气了。” 只见这个敌人身下全是血,估计是双腿把血流干了,因此也就一命呜呼。 这里的敌人消灭了,可北边的战斗打的正激烈。 “走,咱们也别回了,上八连凑个势闹去。”吴江龙说完,也不管众人同意不同意,“拎着机枪自顾自地向前走了。” 这会,牛强只认吴江龙,他走到哪,自己必跟到那。于是,快跑几步赶了上去。 张二保一见这个气啊!毕竟自己还是个班副吗!你吴江龙意敢不把我放在眼里,大声嚷道;“老吴,太不够意思了。想打仗,也得打个招呼啊!” 吴江龙头也不回,只是向后一扬手,“我知道你是不是怕死!要是不怕死,你就过来。” 这一句还真把张二保将住了,不去就是怕死,怕死还算什么真正军人。 “同志们,上。”张二保喊了一句后,从后边也追了过来。 六十九、聚歼飞虎团 六十九、聚歼飞虎团 飞虎团突围出同登被困在探某与339高地一线。 沿途是绵亘起伏的大大小小的山头,披覆着茂密的荆棘,布满了奇形怪状的石洞。 在此之前,飞虎团早就利用这些地形构筑了大量的野战工事。满山遍野的荆棘掩藏着明碉,山洞变成了暗堡,石罅缝隙也都有轻重机枪的『射』口,许多山坡和通道口还埋设了大片大片的。 飞虎团原本是要在鬼屯炮台设置二线指挥所,但炮台已被我军炸毁,不得不撤到这一地区。 在攻打鬼屯炮台之后,我军的进攻部队疏忽了一个很大问题。他们只炸掉了敌人的表面阵地,没有深入去察看敌人在这一地区是否还有什么地下工事。因此,为下一步战斗留下了很大憾事。 鬼屯炮台虽是法国人修建的,但它被日本人改造过,被越南『政府』加工过,已经形成了以炮台为中心,以火车站、探某、339高地为辐『射』的明碉、暗堡群,地下通道四通八达。 我军在攻下火车站,断掉炮台通往火车站的暗道后,并没有觉察出在他的下面仍然有着通行于探某和339高地的地堡、暗道。 飞虎团冲到探某,发现出路已被八连封死后,便迅速在这一线将部队展开。由于地形熟,事前又有作战计划,所以敌人来的快,展开的也快。较短时间内,便构成了新的,强大的防御阵地。 我军炮火准备完毕后,步兵们便开始发起攻击。 这次进攻不同以往。由于受攻击地型限制,配属给某团的坦克并未直接参与进攻战斗,而是被摆放到了外围的阻敌退路上。 一辆辆坦克堵住了公路、铁路要塞,如同一架架阐门立在坝口上。 满山遍野的步兵战士,猛喊着冲啊、杀啊的吼声,逐渐缩小着包围圈。 眼看着步兵越来越接近敌人阵地。 隐藏在各处暗堡中的敌人突然向攻击部队进行『射』击。成排的步兵倒下,后边的人接着往上冲。 敌人地堡群太过于密集,而且隐匿的非常隐蔽,如果不是他们主动脱掉伪装,冲到跟前的战士也很难发现。所以,第一次进攻,我军伤亡惨重,付出了很大代价。 进攻战斗进行了一天,我军只拿下了少量山头。担任主攻的某团不得不停下来,研究新的对策,把进攻改在了夜间。 夜完全黑下来后,战士们成群组成牵制组、爆破组、『射』击组向敌人暗堡『摸』去。当接近敌人阵敌后,首先由牵制组主动暴『露』目标,吸引出敌人火力,而后爆破组悄悄接近敌人暗堡,用爆破筒、包、无后座力炮击毁敌人暗堡。 就是采用这种打法,只要敌人地堡一开火,战士们便用更加猛烈火力马上进行压制、封锁它。然后,爆破队飞一样冲上去,将包、爆破筒、喷火器一件件拿出来,凉给敌人看。 在一个山包下,战士们前进时发出的响声终于引出了暗堡内的一挺机枪。只见山坡上的一块石头被人从山体中捅开后,一股火苗蹿了出来,朝着前进的战士猛『射』。 『射』击组的三名战士迅速卧倒在地,机枪、步枪一起向着『射』孔还击。 密集的子弹终于将敌人火力压制住。趁此机会,一名战士抱着火箭筒冲了上去。几个翻滚,便接近了暗堡,将爆破筒『插』进了暗堡『射』孔。他转身刚一离开,准备躲藏时,回头发现敌人又把爆破筒推了出来。没办法,这个战士只好又返回去,抓起爆破筒接着往里推。现在却怎么也推不进去了,爆破筒被里面敌人死死顶住。爆破筒在向外冒着白烟,双方却僵持不下,谁也没有松手的意思。 这时,一声巨响,爆破筒爆炸了。这名小战士与暗堡群里的敌人同归于尽。 千万不要以为我是在重复黄继光的故事。不是,真的不是,这的的确确是发生在越南战场上许许多多的同样战事中的其中一例。 在激烈战场上,在生与死的惨烈较量中,我们这些年青的,十七八岁的小战士的确表现出了视死如归的牺牲精神。他们不是不爱惜生命,不是不热爱生活,更不是不爱家里的亲人。他们之所以这样做,是为完成一项责任,一件使命,对祖国崇高的爱。没有人去『逼』他们,也没有人命令他们去这样做。这些,都是他们出自于内心的激情,唯有真正男儿才有的大爱。 在选拔爆破手时,一般都是由家里有兄弟的战士们来担任。 “死了我没事,家里还有我兄弟。”这就是爆破手们最由衷的誓言。 这些小战士年纪还很轻,甚至有许许多的人没有上过中学,没有多少文化知识。他们不了解“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大义是什么。但他们在关键时刻却敢于选择死亡。没人想过要名留青史,让后人记住自己名字,但他们却把肉体与灵魂自愿留在了异国他乡。至今,还有许许多的参战军人们,被掩埋在无名英雄烈士墓下。 飞虎团突破八连陈地的梦想破灭后,便开始收缩兵力从进攻转入防御。敌人全部退回到地堡群内,很快便完成了防御准备。敌人这一改变战术,跟着八连也从防守转为了进攻。 吴江龙和张二保等人赶到时,八连刚好组织起第一次进攻。进攻目标是敌人的一个炮楼。 从七连过来的这十几名战士,就属张二保官最大,是个正儿八经的副班长。所以,吴江龙对他说,“二保班副,咱这你官最大,你去要任务!” 张二保找到八连连长一说,连长同意了,并让他们参加了进攻炮楼的主攻排。 炮楼设置在一片开阔地上,四面环着的是半人高的蒿草,没有一棵树木。据守在炮楼上的敌人,通过枪眼,可以成三百六十度角进行俯『射』。在炮楼底层,敌人修建了许多暗道、暗堡,纵横交错,互相支援。 进攻炮楼战斗打响后,八连三排连续发动二次进攻都没能攻上去。 据守在炮楼里的一挺重机枪,只要见到山坡下人影晃动,便拼命扫『射』,雨点样的子弹封锁住了半个山坡,三排一点办法没有。 天渐渐亮了起来,山坡上起了晨雾。 七连的这个班乘着漫天大雾,悄悄地通过一片洼地,接近到炮楼敌人的眼皮底下。当攻击的炮火再次响起时,这十几个人立即跃身冲了上去。用机枪、封锁住敌人的火力点和坑道口。 这次,又是吴江龙冲在最前边。 他正在向前不停地跑着,突然,一发炮弹在他身边爆炸。人被推倒在地,爆炸声震的他耳膜翁翁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了,周围是一片静寂。吴江龙出现了短暂耳鸣。 他刚要从地上趴起来,敌人的机枪子弹又在他身体四周打的火花『乱』迸。他已经立不起身了,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子弹困住。想进进不得,想撤又撤不出。 吴江龙趴在地上,简单地判明了方向,随即在地上一滚,便滚到了炮楼大门边的一个死角处。 只见他蹲下身子,抽空冷不丁地向敌人『射』击。当敌人子弹『射』过来时,他便利用地形将身体隐匿。敌人打又打不到他,但又不能不引起非常注意。 吴江龙彻底吸引住了敌人的这挺重机枪。 张二保立即抓住战机,带着人冲了过去。很快,他们越过堑壕,爬上这个碉堡顶部,向『射』口里塞进两枚。一阵沉闷的爆炸声响后,敲掉了这个重机枪火力点。 战士们逐个拔点,渐渐消灭了外围的几个明碉、暗堡。没有了下边的层层火办掩护,这个炮楼终于孤立难支,爆楼在三排的火力之下。战士们几乎全都涌到了楼门口。 两名战士将包放到门口,炸开木门,十几个战士一拥而入。没有被炸死的三个敌人还想负隅顽抗,也被战士们一阵『乱』枪打死。炮楼内到处是敌人尸体。 解决掉炮楼后,七连的这个班随着八连的三排继续扩大战果,向前猛冲。 雾越来越浓,能见度几乎到了十米左右。向前冲击的战士们彼此不能相见,甚至和敌人裹到了一起。 吴江龙和牛强冲进一个阵地,听见前边有敌人在叽哩哇啦地『乱』叫。 “『摸』过去。”吴江龙说了一句,便带着牛强悄悄向敌人方向靠近。 来到阵地近前,借着微弱光线,吴江龙发现几个敌人正摇着一架三七高炮,在平『射』向前进攻的我军战士们。 吴江龙心中暗骂,“龟儿子的,也太损了,拿着这个大家伙打我们,想连个尸体都不给。” 他把机枪交给牛强,从身上摘下两颗绑在一起,悄悄地向三七高炮丢了过去。 一声巨响后,三七高炮上的四个敌人全都报销,连同高炮也被炸的七零八落。 扔完,吴江龙又从牛强手里接过机枪,朝着敌人阵地一阵猛扫。顿时,阵地上的敌人『乱』成一团。因为看不见吴江龙攻击方向,只是胡『乱』地『射』击。 这里枪声一响,八连三排和张二保带着的这个班全都围了过来,一阵猛打,『逼』退了敌人,成功占领了这个制高点。 在我军的猛攻下,敌人被分割的到处都是。各个进攻部队也和指挥所失取了联系,因为许多战士和敌人绞在一起,炮兵暂时停止轰击。战斗打的难解难分。 突然,正在向前跑的张二保唉哟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左脚一看,脚掌已被子弹打穿。 一个战士上来问,“班长,还能不能走。” “没事。”张二保从卫生包里撒下一团棉花,往伤口里一塞,站起身接着向前跑。 战士们一边寻找敌人,一边向前进攻。 在快速挺进中,吴江龙突然与迎面跑过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他低头一看,是一个比自己矮了半头的敌人。 吴江龙眼明手快,一把将敌人手里的拨开,伸出两手狠狠地卡住了这个敌人脖子。这个敌人撑着身体,不停地在稻田里挣扎。他越挣扎,吴江龙手里越是加劲,不一会,便生生地将这个敌人卡死了。 等跟在后边的牛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吴江龙已将这个敌人尸体一脚踹开。尸体滚进稻田地,被水淹没。 一天时间渐渐过去,飞虎团完全没有了还手之力。敌人被冲的七零八落,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逃跑。 看守在公路要点的陈锋,早已等的不耐烦了。当他看见有二十几个敌人顺着公路向他这里跑来时,便转动坦克炮塔向敌人开炮。几炮过去后,敌人被炸的死的死,逃的逃。紧接着,他又命令101坦克迎上去。在公路上追撵敌人。 消灭掉最后几个敌人后,陈锋发现一个山坡上还有火苗闪烁,估计着这又是敌人的一个阵地。于是,101坦克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顺着壕沟沿冲了过去。 阵地上的敌人一见坦克上来,立时慌了。机枪、步枪子弹一齐朝101『射』击。 101坦克一边前进,一边向敌人阵地开火。 当陈锋发现炮弹打光时,便命令驾驶员上去轧。 101坦克发出了隆隆吼声,冲上山坡,直接撵向敌人阵地。见到敌人就轧,碰到炮车就撞,如入无人之境般地在阵地上纵横驰骋。没有被压到的敌人,漫散开四处『乱』逃。 直到消灭这个阵地上的敌人后,陈锋才发现四周的枪声再也不响了。 一场围歼飞虎团的战斗,以彻底消灭敌人而结束。 七十、实兵演习 七十、实兵演习 在讲到上一章时,有朋友留言,说聚歼飞虎团的战斗是打『乱』仗了。没错,真正打起来时,往往都是如此。在总体上还能把握,但在细节上可就是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了。 下来,讲一讲我亲身的一次经历!看一看当时的部队战斗力如何。现在想起来,我都心有余悸。假如这是一场真的战斗,我们能取胜吗!是消灭敌人,还是被敌人消灭? 八六年我从军校毕业,这一年老山战斗还没结束,每天都在打。我们这次演习,不能不说它不是针对这场战争的。 我九月份分到某团三营机枪连当排长,(这支部队目前已被裁军裁掉了)十月份参加了师组织的一场实兵军事演习。 我在军校时,学的专业是十四点五双联高『射』机枪,是用来对付低空军事战斗机的。可就在我们快要毕业这一年,这种机枪被取缔,换成了十二点七单管高『射』机枪。(可能是从越南战场上取经回来的!因为在此之前,我们这支部队从来没装备过,只是听说过它的威力和便携能力。)在临毕业时,我们突击了这种机枪的学习,『性』能、『操』作、战场运用等等方面都进行了临阵磨枪。 部队进入实兵演习状况后,我们排从武器库领了两挺十二点七高『射』机枪。 我们排一共去了八个人,分成两组,每挺机枪配属四名战士。机枪被分解成三大部分,由四个战士轮流扛着。 下午从驻地出发,晚上八点左右到达接近坝上地区的一条山谷内。当时,我也不知这是哪,只是听说叫小坝子的一个哈啦海沟。 我们到达驻地时,天已经黑透了。当时也变不出东南西北了,只能借着汽车灯光勉强分辨出沟谷走向。 汽车被人截住后,便跟着前车停在一片庄稼地里。 我下车找到连长,因为连长他们是白天预先勘查过地形的,所以知道哪里是自己属地。分给我们排一片地界,算是我们的睡铺了。 再看整条沟,早已挤满了人。我们一个步兵团都屯集在这个沟谷内。 上级要求睡觉时,车上,车下,边沟内外都睡满了人。 我把几名战士安排到车箱内,自己就挨着车轮打开背包,睡在空地上。 坝上的十月已经有雪了。坝下虽然还有绿『色』,但夜间的寒气也是非常冻人。那时,也就是仗着年轻,还能顶的住。虽然在夜间被冷的瑟缩成一团,但终究没有在半夜醒来,一觉睡到了天亮。 天一亮,大部分人员就都来了,谁也不想在冰冷的土地上多躺半分钟。 不一会,一条小河沟旁便挤满了人,大家都在忙着洗漱,唯恐战斗任务下来时还没做好个人准备。 到了早上六点左右,部队仍然没有接到战斗命令。但谁也不敢稍有延误。不到七点时,连队就吃完了早饭。 我们排做好了整装待发准备,在车上车下呆着,静静地等着。打扑克、闲聊天都可以,但就是不允许走开。谁知道命令什么时候车能下来,什么时候开拔!就这样,战士们静坐了一个上午,命令也没有下来。 下午一点左右,连长从团里接受命令回来,说演习开始了。便带着我们向一个山头运动。 当时只有连长手里有地图,排长根本就没有。我们随着连长在山谷间绕来绕去,最后绕到一个山头的阴面,在一处山坡上的一块不大平地上停下来。 连长说,这就是十二点七高『射』机枪阵地。随后向我口述命令,说,“三点钟部队发起进攻。你们排负责压制对面山坡上的敌人火力点,掩护步兵连队进攻。” 我说,“是。” 连长布置完任务就走了。随后,我便带着八个战士赶紧着在空地上选择地型,简单地修筑工事,架起机枪,把驻角埋在土里,夯实。防止机枪一开火,它从地上跳起来。 不大一会,连队文书兼军械员跑过来,把领到的子弹交给我。领到子弹后,我又忙着安排人员擦掉上面黄油,再将一颗颗子弹上到弹链上,然后装到弹匣内,挂到机枪上。 做好一切后,我们趴在地上等着进攻命令。 大约等了十分钟不到,两颗绿『色』信号弹从背后升空而起,紧接着,对面山头上便响起了激烈爆炸声,这是我军的炮火准备。 炮火一停,山角下的步后便开始向山头攻击。步兵往上一冲,对面山头上便有火光出现,枪声也响了。 于是,我命令机枪开火。 左侧机枪手刚一扣动板击,只听喀嚓一声,机枪卡住了。右面那挺机枪还算做脸,刚打出去十几发子弹,喀嚓一声也不响了。 我一看机枪不响了,就和文书跑过去查看。我们两个先把左侧的那挺机枪拆下来,检查枪械故障。 弄了半天,是子弹卡在枪膛里出不来了。 于是,我们几个人忙着用通条向里桶,又用钳子向外拔,尽管采取了各种办法,还是没能把子弹弄出来。没办法只好放下这挺机枪,去整治右边那挺。 这挺机枪打了几发子弹后,枪栓卡住了,就是回不了位。怎么摆弄,它也不回位,硬是卡在了半中间。 我这个急啊!满身满脸都是汗。 我刚从军校毕业,又是部队中非常缺少的,难得的这种新式机枪专业人员,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我能不急嘛! 过了一会,副营长跑过来问,“怎么了?” 我说机枪卡死了。 他上来也帮着解除故障。可是弄了一会,也是没办法。气的他说:“这叫什么破玩艺,算了,不打了,收拾下,向前冲锋。” 副营长说的没错。回去后,两挺机枪都进了修里车间。子弹卡住的那挺,是修理员用铁签硬给冲出来的。卡栓的这个,也到了半途而废的地步。 在七九年这场战争中,越军用这种武器不知打死了我们多少军人。而我们一次演习,竟然打不响,真不知上边配的是什么东西。也许是把好枪械都给了越南,把不能用的,都自己留下来充门面。 从那时起,我似乎对十二点七高『射』机枪有了后遗症,总认为它就是个破玩艺,让我用什么武器,我也再不想『摸』这东西。 你想啊!这是在演习,要是打仗呢!我们这个排最后是什么结果!不是被人打死,也得背个大大的处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后怕。 即然副营长有命令,还打什么了。随后,我让战士们收拾起机枪,拆开后分着扛,跟着副营长向对面山坡上冲。 等我们上去时,枪声早就没了,也不知那些步兵跑哪去了。于是,我们越过山谷,接连地爬坡。 一路上,副营长又收留了十几名掉队人员,我们便沿着山梁向前走。 当时,天已经黑了,我也不知这是哪,反正有副营长带路,只要跟紧了,别丢下就行。所以,一路上都是稀里糊涂的,甚至都弄不清这是在演习,还是在逛山。 等我们翻过几座山下去后,才看见山谷里已经挤满了汽车和散兵。汽车灯光照的沟谷一片通明。你挤,我也挤。当时也分不清是哪个连队的汽车了。反正大家都要出山,只要有车有空位,上就是了。 不大一会,我排里的战士就被挤散了好几个。我喊了半天总算找回几个。剩下的一两个,也不知去了哪里,怎么也找不到,估计也丢不了。我们在旁边等了半天也不见他们回来,没办法,只好带着眼下人员,截住一辆汽车,搭载着往回返。 上车后,我忙着让战士们清点武器,一查之下,发现少了一个枪架。这下子我可傻了,要是把武器丢了,我这小排长也算当到头了。 没办法,下车,返回山坡去找 这时,五班长对我说,“排长,李东海还没回来,可能是他扛着呢!” “李东海?”我在脑子里回忆这个人。因为我分到这个连时间不长,对战士们还不是很熟悉。想起来了,李东海就是一个蔫了叽,平时不爱说话的一个战士。我还是有点怀疑,又向其他人寻问了一遍。几个人都说,是李东海扛着呢!我这才把心掉回肚子里。可一路上,我都在担心,唯恐李东海把枪给扔了。 我对这个家伙心里还真没底,他要是一嫌累,半路扔了,那我可就惨了。 等我们回到驻地时已经到了半夜。我哪敢睡觉啊,可着沟里到处找这个李东海。还不错,他自己『摸』回来了,还找到了我这个排。 我一见他肩上扛着那个枪架子,悬着的心总算掉了下来。谢天谢地,你总算回来了。不然的话,叫他二大爷的心都有,只要他别把枪械给我丢了就成。 当时我那个连队,虽然人不多,但素质不太好。连长忙着往上提,整天请人喝酒,几乎每天都要有一顿。不长时间内,我发现一个问题。如果连长大半天不上我们那个大兵房里来转,他准是在连部喝小酒。 一个天天被酒灌『迷』糊的连长,能带出什么样的兵呢! 指导员呢,忙着要转业,一天到晚围着几根破木头琢磨,想着转业时打个什么样的家俱带回去。他还有心思管连队吗! 两个主管如此,可苦了我们三个小排长了。我们三个排长,年龄都在二十三四岁之间,与我的几个兵差不多。那个李东海与我是同年兵,还要大我一岁。平时跟连长也稀里马哈的,我一个新来的排长怎么管!还不错,总算是在他退伍之前,没有给我桶大漏子。就是接三差五的去南山一个老百姓家转。后来我弄明白了,就是想跟人家姑娘搞对象。为这,我还专门跟他谈了一次话。他向我表示了,在退伍之前,决不违反部队“不允许在驻地搞对象”的纪律。这我就放心了,只要不给我惹麻烦,我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凑到年底,给我滚蛋,我可不要这样的兵,还是早点回家娶你的媳!。 就是这样的两个主管,硬是撑到了第二年的四五月份,才算把连队饶过。两个人各奔了前程。 不久,中央军委提出了部队进行“革命化、正规化、现代化军队建设。部队在八五年基础上,再次裁人的裁人,换装备的换装备。一番折腾之下,部队在短时间内,确实有了较大改观,不然的话,凭着当时的战斗力,要是再打一场这样的战争,再加上高科技条件下的现代化作战技术,我们能吃的消吗? 到了八十年代的部队尚且如此,何况是在刚刚结束不久的七九年。因此,我们对七九年战争中,我军的作战能力千万不要太苛刻。那场战争之所以能够打赢,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在部队中有相当一部份作战勇敢的战士,是他们那种大无畏的精神支撑了这场战争。 我们的这些年青战士们,在战争中煅炼成长,在战斗中学习作战,在战场上拼死搏斗。虽然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多了一点,作战水平差了一点,但它却为我军的后来建设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为今天的强大国防力量奠定了基础。 聚歼飞虎团的战斗打的非常艰苦,前前后后打了三天才把这股敌人消灭。 战斗打的很『乱』,牺牲的人很多,但消灭的敌人也很多。可以说,这场战役的胜利价值,要远远超过后来的谅山战役。 七十一、炸桥 七十一、炸桥 夜,完全吞食了七连营地。 在这片寂静的山谷中,战士们各自躺倒在大树下、草窠里、岩石旁。大战后的疲备,情感的消沉,思乡的念头,等等思维的本能全都被劳乏所取代。 不知何时,从一个小山头上响起了悠扬的口琴声。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如微风、如细雨、如倾诉的心声,慢慢侵蚀了整个山谷。战士们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支着耳朵品味着从没有听到过的美妙音乐声。 刚刚从束缚中走出来的中国,革命歌曲,样板戏等等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痕迹还没完全消失掉。人们紧锢的思想仍然处于实字黄线的边缘,敢把代表着腐化堕落的资产阶级思想拿出来的人,就如同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一样勇敢。当人们品尝到了它的美味,只记得了他的好,却想不起是谁充当了这个第一。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虽然是很老的歌曲,但它在划清界线的年代中,与中国早就隔绝了。这时,它能在异国的山谷中响起来,显得是那样的清新,那样的缠绵,那样的动人心魄。 吴江龙伸开耳朵专心地听了一会,曲声就像掉进身体里带着『毛』『毛』刺的绒球,搔痒的他不得不坐起来。一回身,发现牛强不见了。心想,莫不是这小子吹的。于是,带着好奇向小山坡上走去 牛强坐在小山头上,面向北方,专心致志地双手捧着口琴,正抑扬顿挫地吹奏曲子。吹着吹着,不知何时,眼眶中挂满了泪水。不知他是在思念家乡,还是在思念战友。 这次参战,与牛强分到七连的新兵一共是十一个。几场战斗下来,这十一个人中只剩了他自己。唯一的老乡彭光荣也在攻打火车站那场战斗中牺牲了。今天,在连里组织欢迎新补充的人员时,他看到那些刚刚补进来的新兵后,便想起了自己刚来的那一刻。他站在队列里,逐个地在新兵中寻找着自己,看看哪一个都很像。都与他刚来时的样子相仿佛。个个是那样的好奇,那样冲动,那样对战场的渴望。挂在脸上的激动表情,也许就是从未参战的原故。 有些没参过军的人,也许一辈子都为没能当上军人而后悔。有些军人为没能参加过真正的战斗,遗憾了一辈子。然而,军人的严明纪律,高规格的吃苦『性』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了的。战场上的血醒、杀戮的残酷,又不是每一个军人所能忍受的了的。这些,都需要特殊的毅力、特别的坚强,特『性』的心理素质。所以说,军人,是钢铁意志的代表。战争,则是煅造英雄的熔炉。 补充人员的到来,让牛强想到了什么是抛弃,什么是遗忘。他不想这么快就把老战友忘掉,不想把那些牺牲了的战友埋在心里。他想通过一种什么方式来表达,来发泄。 黑夜来临时,牛强睡在地上,伸手『摸』出了挎包中的口琴,紧紧地握了一回后,又偷偷地坐起来。他回头看了看已经睡熟的吴江龙,轻手轻脚地站起来,慢慢『摸』上小山头。 开始时,他只想轻轻地在心里哼几句,但总觉得不过隐,便把嘴唇靠近口琴轻吹。这一吹不要紧,渐入佳境,竟然忘记了所处的环境,不由自主地回到了与同学偷唱情歌的学生年代。 由于他的忘情,连吴江龙走到身后都没有发觉。 吴江龙站在牛强身后,一动不动地听着。虽然他对音乐没什么爱好,但曲子的婉约,还是渐渐冲破了他的柔软情怀。 看着这个与自己年龄一般大,同年入伍的战友,能吹出这么好听的东西来,吴江龙心里非常惬意。作为一名小组长,手下能有一两个不拘一格的人材,怎么会能不自豪! 吴江龙轻轻坐到牛强身边,什么也没说,等着他把这支曲子吹完。 牛强看见吴江龙坐过来,感到不好意思,“组长,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以后,别组长组长的叫了。这又不是什么官,酸不拉叽的,没劲。”吴江龙看见牛强楞怔的表情,伸手一比划,“接着吹。” “把大伙都吵醒了,指导员还不批评。” “没事,我让吹的。” 牛强回转身,向山坡后的营地看。 这时,只见山坡上已涌上来好些战士。他们都凑了过来,聚集到吴江龙和牛强身边。 “唉,我说你们不睡觉都跑这干吗?”吴江龙对那些上来的战士说。 “你不睡觉,你跑这干吗?”一个战士反问道。 “我是在和我的人谈话。又没你们的事,去去,回去睡觉。”吴江龙伸手去推。 “行了,行了,别装了,谁不知你也来这听曲子。” 上来的人一多,牛强不好意思吹了,便停下,看着吴江龙和几个战士逗嘴。 “行了,行了,都别闹了。再让小牛吹一个好听的。”一个战士『插』进来说。 “嗯,刚才那个,好听,我没听过,再来一次。” 吴江龙见战士们都很喜欢,高兴地对牛强说,“牛强,既然同志们都爱听,那就再来一个。叫什么来着?” 牛强不好意思地说,“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好,晚上好。咱这不也是晚上嘛!”吴江龙说着,转头面对几个战士,“你们说对不对。那咱就来这个晚上。 牛强摆弄了下口琴,接着又吹了起来。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树叶儿也不再沙少响。夜『色』多么好,令我心神往……” 悠悠的口琴声,低旋缠绵,丝丝缕缕紧扣这些年轻战士的心。忽然,一个男低音加了进来。粗亚的嗓音,伴着悠扬旋律,更是增加了现场气氛。 一个战士回头,发现是指导员戴志在合唱,便轻声打了个招呼,“指导员。” 戴志抬手止住,让他住声。尽管动作很小,但战士们还是转过头来,大家都想看看,谁能和上这个曲子,有这个本事。一抬头,见是指导员,在场的战士都站了起来。 牛强也拿下口琴,停止吹唱,站起身来,默然看着戴志,唯恐戴志批评众人。那时,他要主动承担责任。 戴志走过来,坐在牛强身边,伸手向这些战士打了个坐下的表示,“都坐下!” 看着战士们一个个坐下来,戴志说: “你们都很喜欢音乐对!” 战士们点头。 “知道这叫什么曲子吗?” “知道,是墨西哥郊外的晚上。”一个战士说。 他一出口,众人笑了,一个战士说,“不是莫西哥,是莫斯科。” 那个战士不好意思了,“我在家时,我们那种的都是墨西哥小麦,我就知道墨西哥,没听过什么莫斯科。” 戴志笑着对战士们说,“这也难怪。这么多年了,咱们一直和苏联关系不友好。双方不往来,你们知道的当然少了。”看看战士们懵懂的样子,他继续说,“莫斯科,是苏联的首都,相当于咱们的北京,也是个古老城市。” “知道这个曲子是什么时候有的吗?” “不知道。”战士们摇头。 “这首歌,诞生于1956年,是在苏联的一次全国运动会上播出的。而第一个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介绍到我国的是一个当时不满二十三岁的上海残疾青年,名字叫薛范。他出这个成绩时,比你们也大不了多少。你们这个岁数,都是大有作为的最好时候。” 看看战士们聚精会神的样子,戴志还想说下去,低头看了下表,时间可不早了,接近12点了,于是问,“你们困不困。” “不困”战士们异口同声说。 “我看这样,让牛强再给咱们吹一个,然后回去睡觉,明天还有任务。戴志转向牛强,“会吹《一条大河》吗?” “会”牛强痛快地说。 “那就来一曲。” 牛强刚一吹响,几个战士便和了上来。顿时,一条大河这首歌的旋律便奔放而出。战士们唱的亢奋,唱的激扬,几乎所有休整在山谷里的人都被这首歌浸润了。 史柱国从一颗大树下站起来向这边望,看着小山包上聚集了许多人,便喊,“通信员,通信员。” 通信员从一旁跑了过来。 “那在干什么,去看看。”史柱国对通信员说。 不一会,通信员跑回来说,“是指导员和几个战士在那唱歌呢!” “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搞什么明堂。”史柱国嘟囔了一句,便重新躺回到地铺上,用塑料布往身上一盖,继续睡觉。 这就是军事干部与政治干部的不同。 军事干部只注重打仗,只要勇干,素质好就行。而政治干部非常重视战士们的思想波动。当戴志听到有人吹曲子,又看到许多战士聚到那里时,他就感到战士们的情续发生了变化。 在战争时期,战士思想上的微小波动,感情上的些许偏差,都会影响到部队的战斗力。所以,他及时把握时机『插』入到战士当中,循循善诱进行思想工作,再次鼓气了战士们的作战勇气。 天刚刚放亮,史柱国便被通信员摇醒了。 “连长,团长要跟你通话。” 史柱国急忙跑向电台,拿起话筒与团长对话。 “史柱国,对不起了。本来是要你们连进行修正,就不参加近几天的战斗了。”池永杰在电话那边停了停说,“但是,我们能打仗的老兵太少了。所以,你们也就休息不成了。” “团长,你说,是什么任务!只要我们七连有人在,我们就能完成。”史柱国问。 “不是要你们全连,是让你给我抽调一部分老兵,配合坦克步队搞穿『插』。” “好,没问题,你说!要多少。” “只要二十名,其它的,从别的连队抽。” “是” “要有一名排长带队,二十分钟后到团部报道。” “是。”史柱国答应。 二十分钟后,李森带着二十名从全连抽调出来的老兵赶到了团部。 很快,从各连抽调出的人员全部到齐,大约有一百人。由团副参谋长带队的百人突击队全部集合完毕。 紧接着,副参谋长又带着这些人,赶往坦克部队。 这次的任务,是由突击队配合坦克一个连赶往高平地区,占领高平大桥,断掉东溪敌人退路。 十几辆坦克载着百十名战士,一路上穿山过隘,准时到达了高平大桥北。 就在这支部队到达大桥的同时,对面敌人的先头部队也涌到了桥南。越军的几十辆坦克组成一长溜正准备过桥。 副参谋长看见几倍于己的敌人后,清楚地意识到部队穿『插』到桥南已不可能了。但是,我们过不去,也不能让敌人过来。唯一的办法就是炸掉大桥,阻止住敌人。 我军的十几辆坦克朝着敌人开炮,对面坦克也给予还击,双方在大桥两侧展开了坦克大战。 几十个越军,趁着坦克打的激烈空隙,连续向大桥冲击。猛攻了一会后,终于有十几个越军冲了过来。 李森带着的这个排,迎着这股越军冲了上去。一阵猛打,终于又将越军『逼』回到桥上。 吴江龙眼看着敌人退下去了,但他还是不肯善罢干休,端着又追到了桥头。 副参谋长发火地向李森喊,“叫你的那个人回来。要炸桥了。” “吴江龙,回来,要炸桥了。”几个战士一起喊。 吴江龙又边打边从桥上退了回来。 双方激战一段时间后,副参谋长看到大桥还没有被炸毁。连续冲过去的两名战士都被敌人打倒在桥面上。 副参谋长急了,对坦克部队下命令,“先不打敌人坦克了,赶快炸桥。” 在敌人的猛烈炮击下,我方已损失了五辆坦克。剩下的六七辆坦克接到炸桥命令后,缓缓向前靠近。 陈锋通过电台向带队干部喊:“掩护我,我去炸桥。” 101坦克带着隆隆声,突出坦克阵形,一路狂奔,向大桥冲了过去。 对面敌人一见,便把炮火移向101坦克。打过来的炮弹纷纷在101身边爆炸。 其余的我军坦克为了掩护101,一齐向敌阵开火,并发『射』出两颗,打在敌阵内。 顿时间,烟雾在敌阵内升起,彻底挡住了敌人视线。趁此机会,101坦克冲到河床旁。陈锋在激烈颠颇的坦克里,对准一个桥墩连续发『射』三发炮弹。 随后是轰隆隆的巨响,大桥歪歪扭扭的蹋了一大段。 大桥被炸后,敌人坦克是过不来了。然而,那些步兵还是借着水面、浅滩,角马过河般地纷纷涌向桥北。 副参谋长下令,“坦克后退,步兵就近修筑掩体,阻敌进攻。” 七十二、难越雷池 七十二、难越雷池 101坦克顶着敌人炮火前进,轰击大桥的勇敢,惊呆了对面越军的一位将军。这名将军是个中国通,曾经在中国的步兵学校培训过。因此,对中国的历史多少有些了解。当他看到陈锋驾着颤抖的坦克,左右摇摆着在炮火中钻来钻去时,举着望远镜对身边的人说,“这,这就是中国的‘飞将军’” 大桥被炸后,敌人阵地上出现了一时的宁静。火炮不响了,『射』向北岸的枪声也停了下来。 副参谋长判断着,敌人可能是在做准备,绝不会因大桥被炸而退回去。因此,命令部队抓紧时间修筑工事。 立刻,部队从进攻转入防御,重新进行兵力、火力部署。 六辆坦克退回到步兵身后,简单地选择位置,尽量将大半个身体隐藏起来,高扬着炮管指向敌方。 我军这次对越作战的62型坦克,属于轻型坦克。它的前面装甲稍厚一些,还能抵挡住敌人的一般『性』武器攻击。但它的侧翼则很薄,属于非常薄弱环节。一旦暴『露』给对方,遇到敌人火箭筒之类的反坦克武器后,一炮必毁。 何况,对面敌人的坦克阵营中还搀杂着几辆重型坦克。在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情况下,若不是陈锋及时炸掉大桥,万一那几辆重型坦克开过来,凭着现有装备还很难说能否抵挡的住。连62型坦克都对付不了,那么这些步兵就更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所以,阻敌于河对岸,是上之上策。 按照防御作战理论,坦克在防御作战中一般都作为炮火力量支援步兵战斗。所以这六辆坦克尽可能地把间隔拉大。一方面是防止敌人集火攻击时少受损失,另一方面,也好支援拉成一条线的这些步兵。 面对着南岸上数不清的敌人。副参谋长觉得自己手头上这点兵力太少了。如果搞穿『插』,占领个有利地形还可以完全对付。现在,在仓促间做为阻击部队使用,则显力量太弱了。把这百十人的队伍布置在北岸上,就跟撒胡椒面差不多,星星点点。而且,无论如何还要留出一定期数量的预备队来。 为了扩大防御面积,副参谋长将部队进行了线式部署。以各连的这二十人为单位,分点进行防守。即方便指挥,又互相熟悉作战特点,容易搞好配合,有力于提高战斗力。 副参谋长意识到,在大部队没有到达之前,敌人肯定会拼死夺取北岸,所以,他做了最坏打算,就是打剩下最后一个人,也不能让敌人越雷池一步。 “轰轰轰” 一连串的炮弹爆炸声响了,这就预示着敌人的进攻开始了。 纷纷落下的炮弹要比原来想向的多。可见,敌人这位指挥作战的将军非常懂得中国军队的作战原则,也使用上了我军炮火覆盖,大量杀伤,摧毁防御阵地的作战理论。炮弹的密集成度,不亚于我军发起自卫反击作战以来的任何一场战斗。 密集的炮弹在刚刚修建起来的我军阵地上炸出了大大小小的弹坑。被击中的阵地人员伤亡惨重,处处暴『露』出很大缺口。 几分钟后,炮火终于停了下来,敌人的步兵开始发起攻击。 他们『裸』着下身,端着枪,冲下河岸。有的坐上竹筏,有的乘着小船,还有的干脆扑到河里。像一只只掉进河里的苍蝇,黑鸦鸦一片向对岸涌来。 敌人看出来了,守卫在北岸的我军不仅人员少,而且火力单薄。所以,他们不仅想要夺回大桥控制权,而且还要一举全歼这部中国军队。 副参谋长见敌人已到河心,便命令部队开火。 六辆坦克从各个角度上朝着河里敌人连连炮击。 这些步兵们的轻重机枪同时向河里敌人扫『射』。 一发发坦克炮弹在河里爆炸,炸起的水花推动着河里的敌人向四下里漫涎,一涌一耸,波动着飘浮到一边。 子弹在河水里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噗噗噗”在敌人人群中『乱』窜,探着水面钻入水里。被击中的敌人,来不及嚎叫,便向木头一样,沉下底,然后再飘浮起来,连同被炮弹击中的尸体一起,随着浪花顺流而下。 在我军的一阵猛打之下,敌人丢下几十具尸体退了回去。 第一次进攻彻底失败。 天空越来越阴暗『潮』湿,仿佛至身于闷罐之中。升腾过的雾气遇冷后,重又归于有形状态。 吴江龙在地上动了动,只觉得『潮』湿的上衣紧贴脊背,粘糊糊地凝结成几大块盐碱地,不停地磨擦着肉体,麻痒难耐,灼伤一样的疼痛。战斗打的紧张时并不觉得什么。什么饥肠辘辘,困乏难耐,劳累和痛苦都一扫而净。一旦到了战斗间隙,这些让人不能消停的呼唤便又跑了出来。 “妈的,什么鬼天气。热不像热,凉不像凉。整天连个太阳都不见。”吴江龙在身体里抓了一把,喃喃自语。 紧挨着他的牛强也跟着附和说,“哪比咱们家,艳阳高照,阳光明媚,连空气都是纯静的。” “唉,唉,我说二位,就忍着点!没见快打到谅山了吗!”肖勇『插』进来说。“等打到河内,狗日的一投降,你想在这呆着,上级还不让呢!” “就这破地方,走了一路,连个屁股大的平原都没有。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在这多呆一天。”吴江龙挥手拍死了一只飞到脸上的蚊子,“妈的,什么鬼地方,大白天还有蚊子。” “组长,他们这的蚊子咋这么大,赶上苍蝇了。”牛强比划了一下,“好像人喂出来的一样。” “龟儿子的,还赶不上蚊子呢!”吴江龙气愤地说,“咱们也常喂他们,可结果呢!还不是养大了,咬的咱们更狠。” 这时的天空更加暗了,稀疏的雨点掉在河面上,砸开万朵小花。 浓雾开始从水面上升起,白茫茫灰苍苍,满天变成了混沌的世界。几十米开外看不见任何东西,全都是一团的浑浊。 “注意河面。”李森大声提醒战士们。 岸上的人全都屏住呼吸,静听河面上的动静。 “排长,这样不行。”吴江龙爬到李森跟前说,“等我们发现敌人时,敌人肯定上岸了。” “那你说,怎么办?”李森问。 “我和牛强去河边,等敌人一过河,就给你们发信号。这样大家也好有个准备。”吴江龙说。 “我跟副参谋长请示一下。”李森说完,离开阵地向副参谋长指挥所跑去。过了一会,李森又冲开浓雾,重新回到阵地上,刚一趴下来,吴江龙便过来问,“怎么样?” “副参谋长同意了,只是要你多带几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人多不行,敌人上来,撤都来不急。”吴江龙说,“就牛强我们两个就行。” 李森想了想说,“好!不过,你们用什么发信号。” 吴江龙一时也没想起来,突然看见眼前有只青蛙跳了过去,忽然有了主意说,“学蛙叫。” “先叫一声试试。”肖勇提出说。 “哇哇、哇哇”吴江龙真的学了,而且学的很像。 “好,就这样,”李森说,“你们把武器换一下,换成!万一跑不掉时,也可抵挡一阵。” “好” 吴江龙和牛强两人各背一支,备足了,然后两人跳到土坎下,悄悄向河水接近。 吴江龙和牛强下到水里边,一边探头向对面望,一边感觉着水纹的波动。 过了一会,水的波纹渐渐加大,能够听到轻微的划水声。 “来了。”吴江龙对牛强说。 这是敌人发起的第二次进攻。这一次进攻,敌人改变了战术,想要借助大雾掩护,来个突然偷袭。 敌人太狡猾了,他们没有直接向我军阵地发起炮击。对面、河岸都是一片沉寂,一点进攻迹象都没有。 为了不引起我军注意,他们把迫击炮放到竹排上,想偷运到河边,然后再直接用小炮轰击,便于摆脱大雾带来的不利影响。 而那些步兵,则沉浮到河水里,潜下身体,缓缓向河对岸游动,尽量不发出一点响声。 有一支十几人的尖兵更是隐蔽。他们全都把头沉到水里,每个人嘴里都含根竹管,一头『露』在外边,通过这个进行呼吸。向前潜行时,一点声音都没有。 当吴江龙和牛强听见水声不对,发现敌人开始向这里前进时,这十几个敌人已经到了他们身边。 吴江龙发现,近水中整齐地竖着十几根竹管在向前移动。这太不正常了,肯定有问题,很可能下边有敌人。他没敢轻意去碰,而是小声地对牛强说,“快跑,千万别碰竹管。” 两个人立即从水中站起来,转身向岸上跑。 吴江龙知道他和牛强的水『性』肯定无法与这些越军相比。如果在水中来个水战,自己肯定会被灌成个落汤鸡,弄不好还得被人家俘虏。咱打不了水仗,那咱就跑到路地上比比。于是他拉着牛强便跑。 跑着跑着,吴江龙忽然想到,自己只管向前跑,万一敌人钻出来,从背后开枪,自己一样完蛋。心想,不如老子来个先下手为强。 吴江龙一边向岸边划动身体,一边腾出手来,取出,揭开盖子,挥手扔向后面水中。没等第一颗爆炸,紧接着又投出了第二颗。 “轰轰” 爆炸出的弹片威力,要比子弹钻进水中的击打劲头强的太多。两颗刚刚爆炸不久,便有两具尸体从水中浮了出来。 这时,吴江龙与牛强已经跑上了河岸。 剩下的敌人受到攻击后,纷纷都从水中钻出来。他们知道已经暴『露』,再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透过雾气,这十几个敌人发现有两个人在岸上跑,于是猜测着,刚才的肯定是他们俩人所为。于是,一齐举枪向他们两个『射』击。 “噗噗噗” 一阵密集的子弹从背后飞来,几乎是擦着两人身体而过。 牛强吓得猛着腰,那里还顾的上躲避,只是可着劲地向前跑。 吴江龙一看这么跑不行了,再跑,肯定会让这些敌人给打成两个穿膛葫芦。 “快趴下,快趴下。”吴江龙大声向牛强喊。 牛强一个前扑,趴到地上,转过头对吴江龙说,“组长,还通知排长他们吗?” “还通知什么?”吴江龙说,“要是没听见爆炸,除非是个聋子。” “那咱们怎么回去啊!”牛强问。 “还回个逑啊!回不去了,就在这打!”吴江龙说着,转过身体,端起便向水里的敌人『射』击。 牛强一听,即然回不去了,那就打!转过身,跟着吴江龙一起向敌人『射』击。 两支构成一组火力,朝着这十几个敌人『射』击。 子弹“噼噼啪啪”地在水里激出一连串的水花。当场又有两个敌人被击中,倒在河里。剩下的敌人看见岸上这两个人打的狠猛,一付拼命的架势。于是又赶紧把头缩回去,潜在水中,不知游向何处。 见敌人消失了,吴江龙喊,“快跑。”一把从地上拎起牛强,两个人连蹦带蹿地跳上土坎。 还没接近我军阵地,吴江龙就喊,“排长,快开炮,敌人到岸边了。” 李森一边组织火力向河水『射』击,一边通过电台把这一情况报告给副参谋长。 由于雾气太大,能见度又非常的低。如果等到能分辩出敌人时再打,敌人就可能近在咫尺了。 坦克炮火标定出了河水宽度,一层层地剥桔子般地向对岸延伸。 我军阵地上这些轻重武器也采用同样办法,朝着雾气浓度分外加重的地方不停地开火。 敌人一见偷袭失败,便将暗渡改为明攻。一时间,炮火铺天盖地飞了过来。 这时,驾在竹筏上的几门迫击炮也开火了。 “咚咚咚” 连续有几发炮弹飞向我军阵地。 李森见我军火力打不到敌人,消灭不了敌人炮兵,于是向副参谋长请示。 “能见度太低,不能命中目标,请求向前抵进。” “好,只要能挡住敌人,你们可以灵活运用战术。”副参谋长同意了,并放宽了指令。 “同志们,向前移动阵地。”李森向全排发出命令。 在混浊的浓雾下,阵地已经失去了多大作用。因为,我们看不见敌人,敌人也看不见我们,双方都在盲目『射』击,都在白白消耗弹『药』。 李森带领战士们跳下土坎,迅速在河滩上抢战有利地形。 这时,敌人的两只竹筏已经被拖上了岸,几个敌人正手忙脚『乱』地向下运送迫击炮。 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李森一见,命令开火。 十几条枪一齐开火,瞄着敌人把子弹『射』了过去。刚刚从竹筏上下来的五六个敌人,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打倒在地,一命呜呼。 消灭完这几个敌人后,李森又带着战士们向前移动了十几米。如果再向前迈出一大步,脚就能够伸到水里。 李森下命令,让战士们停止前进,原地开火。 这些战士也不管水里有多少敌人,全都蹲下身,用跪姿向河里猛扫。 本来还很平静的河面,只是雾气沼沼,看不见人影。在战士们的一阵『射』击后,突然河中央响起了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顿时,枪声,嚎叫声,求救声在雾气中响成一片。 吴江龙可不管这些,他只是听音开枪。哪里声音大,他便朝哪里猛『射』。打完一梭子子弹,再换上另一梭子。反正出发时,坦克已经帮着带足了弹『药』。只要敌人能吃个够,他这里就能管的起。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河面上的喊叫声渐渐停了下来,也不再有子弹从河里飞出。 李森估计着是敌人撤了,这才让战士们停止『射』击。 七十三、飞天蜈蚣 七十三、飞天蜈蚣 小雨渐渐停了下来,雾气也开始慢慢消失,朦胧的太阳光线从云层中钻出来,沿着缝隙一束束地砸向河面,加快了河床的清晰。 河对岸,敌人的轮阔逐渐全部展现在眼前。 一排坦克列成阵势,高昂着炮管指向北岸。成群的敌人拥挤在坦克四周,杂『乱』无序地在两山夹空中穿梭。 大桥的南端较为狭窄,除了桥头占有较大片平地外,在它的两侧都是险峻的高山。受四周地势限制,通向大河北岸的唯一通道,只有这座大桥和它两边不算宽敞的河床了。不然,越军也不会把兵力全部投在这个地方,拼死向北岸攻击。 桥北则显的很宽松。过了大桥,很有一种从山沟出来,一下子就进入到平原的感觉。四周的山距河道很远,山头也较为低矮,与河对面的山峰几乎是两条山脉,被一条大河从中断开,围成了一个半原的平地。 不然的话,守着若大的开阔地,副参谋长也不会这么捉襟见肘。如果与对面的敌人换个位置,用这百十人的队伍在彼处进行防御,要比北岸紧凑的多。 但是,老天往往就是这么捉弄人。敌人兵力很多,却处在狭隘的山谷间不能展开,以致他长长的队伍不能拉出这条山谷。而对面的中国军人,却把有限的兵力一线全部展开,不得不疲于四处堵击,防止敌人出其不意地从河水中冲上来。 又是一阵难耐的平静后,敌人开始发动了第三次攻击。 敌人开始向河北岸炮击,仍是老一套的火力准备。 这种打法,自从有了火炮之后,一直被延用至今。攻击一方都想在第一时间内,用猛烈的炮火消灭对手,最大可能地减少步兵冲击阻力。 美国人在越南时,大炮用的很少,一般都是采用武装直升机空中轰炸,冲击波般地向前,似乎要卷走地面上的所有火力。距高临下的空中优势,的确能让地面上的越军惊惶失措。光是直升飞机震耳欲聋的狂啸,就能让地面上的人震颤不已,反抗能力大为减弱。等到想要对它行反抗时,目标早已一闪而过。因此,越美战争中,美国人占尽了天时,霸占了天空,显示出了强大的军力和国力。 而我国的国力、军力都无法与美国人相比拟,但我们有美国人所没有的东西,那就是军人的不怕死精神,和取之不竭的作战兵源。别看我们的空军、海军力量还很弱,但我们仍然有着世界上任何国家都没有达到的陆军人数。四五百万的强大陆军,加上全民皆兵的广大民兵,不是金戈铁马,也是气断山河。 在七十年代,中国的许许多多家庭中,兄弟子妹几乎都要在三到五个左右。甚至还有相当部分家庭能够达到七个至九个。因此,帝国主义有什么可怕,科技战争我们打不了,但我们有人海战术。每个家庭出一个人,放到哪一个国家去,都会占上相当大的人口比例。不信我们就一个比一个,看谁能比的起。因此,一位伟人自豪地说:“试看天下谁能敌。” 越军也来炮轰这一动作,但要比我军差的远了。虽然出于一门技术,但师傅与徒弟仍然有着显着区别。何况,这个徒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没学几招就忙着与人比划,功底不扎实,就『毛』手『毛』脚地和师傅动了手。对付外人也许能占个上风。现在竟然与师傅对决,那就要另当别论了,不是找死也是找残。 要说越军的单兵战术、各人素质,在七九年这场战争中,我们的战士还真的比不了。要论炮火打击,我们一直保持着强大的地面炮兵。别看我们上不了天,不能从空中进行压制,但我们的炮火覆盖甚至要优于武装直升机的空中打击力度。成排的火炮,一轮轮的攻击,大小口径的相互配合,构成了密集的火力网。再加上轰炸时间的足够长,炮火延深的有效『性』,抵近『射』击的精确度,能把敌人据守的山头改造成人造梯田,一层层向山顶漫延,不浪费一点点可利用的土地。 眼前这股越军炮火,又于受地势限制,加之对岸我军兵力分散,他的威力明显不足,毁伤程度也不是很大。 敌人用炮火攻击一段时间后,再次发起了第三轮攻击。 两辆坦克顺着炸毁的大桥,从桥面上向北岸接近。 副参谋长举着望远镜观察敌人。 只见两辆重型坦克隆隆地开了过来,在桥面上横冲直撞,一直冲到断桥处。他一时间没想明白,不知敌人想要干什么。 被炸断的大桥,南北两端有着近于十米宽的断面。坦克自然不可能过得来,步兵也是不可能过得去。莫非敌人要在这里架桥。但又看不到敌人架桥的工兵车,也没有什么木板、铁梁之类的东西,敌人空着两手怎么架桥。副参谋长这样想着。虽然不理解,但还是为了以防万一,做好充分准备。于是他把李森这个排调了过来。另外又调过来两辆坦克,专属于桥头防御。并对李森说: “李森,盯住敌人,决不能让敌人过来一兵一足。” “放心!副参谋长,我们在,敌人就别想过来。”李森显得非常有信心。 “好,小伙子,就这样干。”副参谋长也是胸有成竹。 敌人的两辆坦克冲过来了。在它的后面还紧跟着几十个步兵。远远看去,这些步兵身上都像是背着什么。 步兵跟在坦克后边显得不急不燥,不慌不忙,像是把身家『性』命全都压在了这两辆坦克上,而且定然是万无一失。 这些步兵到达断桥处,并不忙着进行战斗准备,向我军组织火力『射』击。而是蹲在地上不停地摆弄绳子,等绳子被铺展开后。 突然,有两个敌人从坦克后边冲出来,飞跑着,向相对着的断桥栏杆上抛撒长绳。随着几声啪啪啪的轻微铁钩砸击声。竟然有几支铁钩勾住了桥栏杆。 这两个敌人完成这一动作后,又上来几个敌人将绳子固定在坦克上,而后便有越军爬上绳子,向北岸滑了过来。 李森明白了,这是敌人想借用绳子爬过来。心里觉得好笑,“你他妈的,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我们这些人守在这,能眼睁睁地看你玩爬绳游戏吗!” 眼看着有几个敌人上了绳子,滑到了半截腰,李森命令开火。 一时间,守在北岸的战士们,一齐开火,将绳子上的敌人打落到河水里。 到这时,敌人的两辆重型坦克才睡醒了似地开火。 坦克上的火炮、机枪一起向李森这个排开火。猛烈的机枪子弹、坦克炮弹顿时便把这个排淹了进去。敌人的两辆坦克百分之百地充当起了桥头堡作用。 战士们被坦克火为压制的不得不埋下身体,进行躲避,一下子,北岸的火力弱了下来。 趁此机会,便有三个敌人“刷刷刷”,真的从这条绳子上,像飞天蜈蚣一样溜了过来。 他们一过桥,便端着边冲边扫,硬是向我军阵地展开了猛攻。 与此同时,敌人在河里的武装泅渡也紧跟着同时展开。河的两岸,断了的大桥两端,立时间弹火纷飞,烟雾『迷』漫。 冲过桥面三个敌人还真横,如入无人之境般地向我军阵地冲了过来。发『射』出的子弹准确率极高,几乎是砸着沟沿,顺着头顶飞落。“嗖嗖嗖”飞过头顶的子弹尖叫声和“噗噗噗”落向阵地的闷响声交相辉映,产生出了挖心撕肺般的恐怖。 敌人的采取的利用火力压制,组强强攻的手段非常有效。转眼间便有十几个敌人冲上北桥,接近我军阵地。李森一看不打不行了,在这样躲下去,非被敌人包了饺子不可。李森大喊, “投弹。投弹” 经他这一提醒,战壕里的战士们,齐刷刷的将十几颗,朝着奔过来的敌人扔过去。 “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在敌群中炸响。 借着爆炸后的硝烟,战士们终于抬起头来,扣动手中轻重武器一齐向敌人开火。 过了桥的敌人受到出其不意的轰炸,接着又时猛烈的扫『射』后 一下子便被打倒了好几个。剩下的敌人再也不敢向前冲了,退着撤回到断桥处,趴在地上,借用障碍物进行抵抗。 负责保卫大桥的我军这两辆坦克也毫不示弱,开始朝着敌坦克连开两炮。两发炮弹全都准确地击中敌坦克前装甲。但是,只见敌坦克冒起两股浓烟后,继续开枪、开炮,丝毫没有受到打击一样地灵活转动着炮塔,开始向我坦克轰击。 敌人的一辆坦克,慢慢转动着炮管,显得十分从容,像是在悠闲地浏览一样寻找我军坦克。 陈锋发现敌坦克被打重后,竟然没有毁灭,还转动着炮管瞄向他们。因此意识到,敌人可能要报复。 于是陈锋便命令101坦克“后退三”进行躲避。 101坦克的轻型特点立时显现出来。驾驶员猛地一加油门,坦克嚎叫一声,便从一凹坑里蹦了出来,轰隆隆向后退去。 它刚一退出原先这个位置,从敌人坦克上『射』过来的重磅炮弹便炸在上边,轰起了漫天尘土、碎石。 要想炸掉敌坦克,用普通炮弹肯定不行。陈锋想到这一点后,便命令一炮手换杀爆弹。 101坦克再也不敢停顿在某一点上了。因为敌人那辆坦克盯死它了。只要101有稍微的失误,都有可能被敌人击中。一旦被打中,必然是车毁人亡。 为了躲避避开敌人的重磅攻击,101坦克不停地移动身躯。陈锋手握望远镜,不错眼珠地盯着敌人炮管。只要看见炮管一转,火光一闪,他便命令坦克前后猛跳。拆腾了一会,101硬是躲过了敌人的两发炮弹。 趁着敌人装填炮弹时机,陈锋命令开火。 一发杀爆弹过去,便有一辆坦克中弹。随着火光一闪,紧接着是沉闷声响。从对岸看过去,敌人这辆坦克起火后,炮管便耷拉下来。 另一辆坦克为了给同火报仇,追着101开火。 仅管敌坦克不停地开炮,但它确是一直固守在原地不动。而101坦克却在足够的空间中来回穿梭,形成了一僵一活的对打局面。 敌坦克挨了一炮后,只是『揉』一『揉』,继续承受对方的二次攻击。101则不那样,如同打太极拳般的闪转停挪,让对手『摸』不准准确方向。因此,敌人打过来的拳头,往往都形成了空拳。 趁着对方拳头走空的机会,101坦克又发过去一发杀爆弹。杀爆弹弹体飞纵着,直接楔进了这辆坦克的右前甲内。瞬时间,炮弹爆炸后产生的高温金属『射』流,立即引发了坦克内的炮弹。一声巨响从坦克内部响起。随即,火光便沿着坦克的各个缝隙钻了出来。 火苗一起,便有两个坦克手从坦克上跳下来,滚到地上扑打火苗。两个人滚了几下后,竟然没有打灭身上的火。长长的火苗仍在身体上燃烧。两个人无奈之下,便从近十米高的桥上跳到水里。 冲过桥北岸的这些敌人失取坦克火力掩护后,知道自己已无法攻克我军阵地了,便想重新攀绳,再次利用飞天蜈蚣的手段返回桥南。 那怎么可能!阵地上的我军战士怎么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吴江龙第一个从阵地上跳起来,端着冲锋桥冲了上来,“龟儿子的,打完想跑,门都没有。”嘴里骂着,身体像裹着风一样,瞬间就到了敌人眼前。 吴江龙『射』出的子弹在几个敌人身前噗噗『乱』飞。有两个刚爬上绳子,走到半截的敌人知道如果再向前爬一步,吴江龙的子弹肯定会『射』烂自己屁股。两个人相互喊了一句,便扑通扑通跳进河里,在水中砸起两团巨大水花。 剩下的一个敌人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也想跟那两个同伙一样,跳河逃命。 这次,吴江龙可不给他逃生机会了,只见他将子弹延伸『射』击。 子弹击中桥面,在这个敌人眼前迸出串串火花。 一下子,这个敌人便被子弹阻住了,要想向前半步,便会被子弹打成带眼的筛子。 这个敌人不敢动了,龟缩在原地,被吴江龙上来抓了个活的。 七十四、冲开的口袋 七十四、冲开的口袋 高平大桥的战斗进入了胶着状态,敌我双方都在以大桥为中心打的难解难分。 突然,大桥的另一侧『乱』了起来。 在敌人的队伍里出现了『骚』动,人员纷纷涌进山谷,坦克缓缓移动,倒退着在后边压阵。不久,这股敌人便在桥头上消失,撤退的无影无踪。 守卫在北岸的战士们全都楞住了。敌人怎么不打了,这又是玩的什么鬼花样。按说,敌人是以多打少,占进了优势。本来玩的好好的,怎么说不打就不打了呢! 正在战士们胡『乱』猜测的时候,副参谋长接到命令,我军已拿下东溪,要求他们原地待命。 战士们这才明白,驰援的敌人失去了目标,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了,因此,才慌忙撤走。如果慢一些,让我大部队腾出手来,弄不好又得是个围歼战。 李森不明白了,东溪的敌人怎么这么不经打,这才二十四小时不到,一场大的战役就结束了。他们在这里才打了三个回合,似乎还不太过隐。 战斗不打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当然是收拾残局。 按原定计划,团里准备让这支部队穿『插』到高平去。但经过这一仗后,上级还没弄明白这支部队还有多少战斗力,还能不能继续搞穿『插』,再没弄明白清况下只好让他们原地待命。 副参谋长一听,团里让他们原地不动便急了。喊过电台,“快,赶紧跟团里联系,我要跟团长通话。” 电台接通后,副参谋长简要向团长汇报了部队伤亡情况,接着说,“团长,敌人仓促撤走,我建议,我们继续追击。” “你们还有多少人,能够打下去吗?”团长池永杰问。 “没问题,我们伤亡不大,还有战斗力。” “好,那你们就粘住敌人,消耗他们的战斗力。上级已经做好了攻击高平的准备。”池永杰向副参谋长通报了我军的下步意图。 “是”副参谋长心里有底了,他带的这支部队仍然叫尖兵。 “集合”副参谋长对通信兵说。 部队集合后,副参谋长清点人数。虽然伤亡不是很大,但牺牲的和失去战斗力的人员加起来也有三四十人,坦克被毁五辆,还有五辆。能够继续参加战斗的步兵也只有六十人。看着这些屈指可数的兵员,副参谋长心里犯嘀咕,就这么点人怎么去追击敌人。追上了又怎么样,能打吗?不追又怎么办,自己可是向团长做了保证的,大话刚出口,实在没有脸面要求团里再增派兵员,何况时间也不允许。等到援军过来,敌人早不知跑哪去了! “追,豁掉老本也要追。”副参谋长做出决定后,组织各排长开了个会,又在部队中进行了一次动员,随后部队出发了。 由于部队没有渡河工具,五辆坦克过不了河。 副参谋长为难了。丢下坦克,光指着这些步兵,一是进展速度慢。二是火力配备对敌形不成足够打击。打击不了敌人,追上去又有什么用。 正在他琢磨着如何渡河时,师工兵营先行开了过来。 此时,他真感叹领导的伟大了,怎么他想什么,就来什么,可见领导们对下级是如何的了解了。 领导真是想的那么周到吗!其实这里有个巧合。 在围攻东溪之前,拒守在东溪的敌人为了迟滞我军进攻,便把东溪山区里的一个水库扒开了。决堤的山水,纵势奔腾,咆哮着掩杀到东溪的平原地带,造成了贯穿东溪长800米,宽70米,水深l米左右的泛滥区。 泛滥区的形成,极大地影响了坦克步队前进。没办法,师指急忙调派师工兵连铺设道路。 当师工兵连驾驶着带有舟桥的汽车赶到时,专业人员一看,水太浅了,根本没必要架桥。于是,便用大铲车在泛滥区的下游大举开挖沟渠,很快便疏通了水道,又在烂泥中垫出一条通路,使得围歼东溪敌人的道路照常行驶。 围歼东溪战斗一打响,工兵营的工作也就完事大吉,装好车,准备下一次任务。当师指了解到高平大桥被炸后,就给工兵营下达了开赴高平桥,准备架设舟桥任务。 这里副参谋长一请示完,那里师领导的电话就打到了工兵营。所以工兵营立刻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啥事没误。 经过一阵紧张忙碌,舟桥架成,副参谋长便带着他这支队伍过到桥南,开始从后面去追撵前边的敌人。 步兵战士全都上了坦克。一路上坦克猛冲,颠掉了几个战士他也不管,反正后边还有收容队伍。这支追兵拿出了追赶黄羊群的架式,没用多久,还真的把敌人这支部队给追上了。 追上了又怎么样。敌人人多,自己人少。要想打个围歼战根本不可能。那么就咬着打,跟着走,不把你打死也要把你打伤。不把你打倒,也要把你拖挎。让你想跑跑不了,想打又打不成,就是让敌人不得消停。 高平到东溪也就几十里的路程。这股越军因为受到我军牵制,走得非常慢。 走了不到一半时,天就黑了下来。 “同志们,一定要截住这股敌人,决不能让他们与高平敌人汇合。”副参长向部队进行动员。他也太胆大了,守着人家门口硬是不让人回家。 要是追着打还可以,堵住打可就难了。因为部队无法穿越敌人的大部队而赶到敌人前面去。 于是,副参谋长掏出地图分环境。他看着地图,研究半天,终于找到了突破点,便对几个排长说,“上山。” 从地图上看,在公路上,虽然靠右侧的大山高一些,山脊长一些。但在它的前方是一个很大的弧度。如果越军顺着公路走,就必须沿着这个弧度前进。如果我们翻过这座山,就能减去弧度所产生的距离,一下子就能超到敌人前面。 战士们弄明白这个意思后,便开始爬山。坦克又不能爬山,怎么办!因此只好留下来,由这几辆坦克跟在敌人背后进行监视。一旦战斗打响,坦克便从背后发起进攻,对敌人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山虽然不是很陡,但荆棘遍布,矮数丛、灌木丛比比皆是。到处是天然险坑、暗洞。突出的岩石就隐藏在蒿草中,稍有不甚,一脚蹬空必然会人仰马翻地滚下山去。 战士们手牵着手向上爬。先上去的找好位置后,再回过身来往上拉下边的人。 吴江龙第一个冲到山顶,看见还在半山腰公路上逶迤前行的敌人时,兴奋地向后边的战士喊:“同志们加油啊!敌人已经到了山角了。” “喊什么喊,小心暴『露』目标。”紧跟着翻上山的李森制止吴江龙。 过了一会,陆陆续续又有几个战士爬了上来。 “排长,咱们过去!不然敌人就跑了。”吴江龙对李森说。 李森向山下的敌人看了看,又回头望一望山背后正在向上爬的副参谋长。他估算了一下,如果等副参谋长他们全都上来时,敌人的先头部队就很可能过去了。一旦有敌人过去,这个阻击战就无法再打了。 “走,占领阵地。”李森挥枪对战士们说。 于是,李森带着这些人先行冲下山坡,飞奔着向一个小山头跑去。 这十几个人刚在山头上找到合适的隐藏位置,敌人先头部队就过来了。 敌人也太大意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中国军人。所以,他们把精锐部队全到放在后边压阵,包括那些坦克。而现在走在最前边的则是那些后勤人员。 看到敌人车上的粮食和武器弹『药』,吴江龙笑着对身边的牛强说,“看见没,咱缺啥,敌人准送啥。一会,多弄点回来补充。” 牛强转头朝他笑了一下,“组长,有点美的过头了!人家凭啥送给你?” “凭啥!就凭咱手中的家伙式。” 牛强抬高身体向这股敌人后边望。见那里已是尘土飞扬,虽然『摸』不清敌人有多少,但从滚起的烟尘看,敌人绝不会少于二三百人。于他又是说,“组长,只要你能把敌人消灭,别说是,就是你要敌人那辆坦克,我也会给你开回来。” “别吹了,你会开吗!” “会,你不是说,只要会开拖拉机就能开坦克吗?” “我那是瞎吹的,坦克能与拖拉机一样嘛!要是那样的话,种地的人把拖拉机换成坦克,那咱不都成坦克手了吗!” 他们俩人还在小声嘀咕,那边李森已经下达了准备战斗指令。 公路上,敌人走的懒懒洋洋。连那些拉着弹『药』的汽车,也比人的脚步快不了多少。 看着敌人渐渐接近,李森一声喊:“打。” 顿时间,战士们扔出的犹如天上下冰雹般砸向敌人。过后,紧接着便是机枪、步枪子弹跟着一起上。 受到突然攻击,这些敌人立时就『乱』了起来,拥挤着向后退去。一时间,众多的敌人在山路上裹成了蜂团,嗡嗡叫着不知奔向何处。 山路很陡,一边是悬崖,一边是高山。后边的坦克想冲过来,可是又被人群挡住,只能是慢腾腾地向前挤。 这边一打响。和陈锋在一起的五辆坦克也动手了。 敌人做梦也没料到坦克会从后面打上门来,顿时便惊慌失措,『乱』作一团。想逃跑,这里即没有出路也没退路。两头都我军给堵住了。 五辆坦克扑到敌人面前,一齐开火,打得敌人晕头转向。 陈锋驾驶着101号坦克首先压扁了敌人的一台指挥车,接着又撞翻了两辆大卡车,连带着车上的敌人也被扣到了车底,嚎叫着四处『乱』蹿。 一个敌军官从驾驶室里爬出来,挥手向坦克开枪,然后扭头便向前跑。 他刚跑出几步,就被从101坦克里『射』出的一梭子机枪子弹打翻在地,手枪也抛出去老远。 一看在公路上不安全,便有许多敌人纷纷向山坡上爬,企图跑上山去,即可躲避坦克撵轧,又可居高临下向坦克攻击。 激战之中,其它四辆坦克虽然不能越过101坦克冲上前去,但它们来回转动着炮管,四处寻找目标进行攻击。 坦克炮塔上的高『射』机枪享尽了美餐,不停地朝着爬向山坡的敌人扫『射』。成片的敌人在他的扫『射』下,如被人踩脱了的石子,“哗哗”地又从上面掉了下来。 刚刚被敌指挥官抽调到前头的几辆坦克,发现后方出现我军坦克后,就想返回来,和我军来个坦克对打。但他被人群拥堵着,怎么也掉不过头来。没办法,只好拱着屁股,倒退着往回走。虽然炮管扭了过来,零星地开上几炮。但它没有前装甲的掩护,又没有我军来的自在,还要考虑到履带别轧着自己人。这么多顾虑,哪像我军的这几辆坦克来的自在,根本用不着什么顾及,只要痛快地打,痛快地轧就行。 不一会,刚刚退回来的两辆坦克,便被101给消灭了。 公路上,怒吼的马达声,“哒,哒,哒”的机枪声,和铁器间撞击声交织在一起。 坦克纵横驰骋,将敌人冲成几堆。 激列的战斗进行一会后,这五辆坦克的弱势便显现出来。因为,坦克虽然有装甲保护,但它们没有步兵的前后照顾。只要出现死角,就有可能被敌人偷袭。 这时,一名敌军官终于看明白了这几辆坦克后面没有步后。于是,笑着对身边的人说,“他们这是孤军深入,给我放心地干掉他们!” 只见他呜哩哇啦地向越军喊了几句后,便发现有不少敌人开始向坦克投弹。 由于坦克行进速度很慢,致使有敌人爬上了坦克,强行着掀坦克盖顶,想往里扔。 坦克兵们一看不好,连忙缩回头去,把盖顶锁死。 尽管这样,还是有一枚被敌人硬是从炮塔门缝里『插』了进去。“轰”的一声,从101坦克内钻出一股浓烟。 陈锋的头部,背部中弹片十几块。昏『迷』了几分钟后,他又醒了。 这时,一根加温锅水管被炸坏了,滋滋地直往外冒水。 陈锋一看急了,强忍着剧烈疼痛,脱下衬衣,用两只衣袖斜绑着背部伤口,拼着全身力气,死死抓住顶盖,命令坦克调转车头,向后退去。 几辆坦克倒退着冲出敌阵。 五辆坦克因为没有步兵掩护,不敢再轻意越向敌阵。只能用炮火、并列机枪从后边向敌人『射』击。尽管坦克不敢靠前,但它的强大杀伤力仍给敌人以致命『性』的打击。 在敌人前进方向上,副参谋长带着这几十人的队伍仍在小山坡上坚持战斗。阻击一阵后,弹『药』短缺,大部队又没有上来。光凭着眼前这些有限兵力,和有限火力,根本无法与几百人的敌人相匹敌。 何况敌人的坦克已经冲了过来,正在不停地向着阻击阵地进行炮击。如果还不撤的话,这几十人还真有可能被风狂的敌人消灭掉。 由于没有反坦克火器进行还击,部队只能被动挨打。 最后,副参谋长不得不下命令撤腿,眼睁睁地看着这股敌人钻进了高平。 七十五、弄梅隧道 七十四、弄梅隧道 这就是战争,拼的是实力、拼的是能力、拼的是战斗力。光有革命大无畏精神不行,光有献身精神也不行,白白地做出无为牺牲同样不行。“革命不是请客送礼。”同样,胜利也不是异想天开。 当敌人从山角下,在战士们的视线中,慌『乱』地逃过这一段被敌人称为死亡之谷的时候,战士们不都红了眼嘛!但他们有什么办法!急也没用,眼红也没用。敌人没有上山去追剿就已经是不错了,真要是分兵一部,上山来拼一拼,眼下这几十人的队伍还真有可能对付不了。因为,他们几乎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因此,不能说,有一只大野兔在你的枪口下溜掉,就是你的责任! 等敌人过去了,副参谋长才带着手下这些人下山。 他们在公路上拣起敌人丢下的各种武器,重新又把部队充实起来。空手等着大部队来自然不行,虽然人少,还是应该做些什么。那做什么呢!既然手里又有了家伙,当然还是接着打! 于是,这支小部队又向前开拔,充当起了前卫尖兵。 不一会,我军的一个坦克营开了过来。 一见到自己的坦克部队,战士们高兴地欢呼起来,纷纷跑向坦克,跳上去搭载着前进。 有了步兵搭乘,坦克兵自然是求之不得,最起码是坦克看不见的死角有了保证。有了步兵,就没有敌人敢举着弹硬往炮塔里边塞。 就这样,一支由步兵、坦克组成的尖刀部队第一个向高平『插』去。 在接近高平的靠松山、嫩金山口、博山等地段,敌人破坏了桥梁和路面,并在公路上设置了伏击阵地。其中最主要的是在嫩金山口,有一条称做弄梅的隧道,地形十分险峻,敌人在这里构筑了三层暗堡,组成交叉火力网,专门对付我军的坦克部队。 所谓三层暗堡,是指从山角下一直建到山顶上隐藏着的堡垒。 第一层暗堡建在灌木草丛中,充分利用自然植被覆盖,挡住了公路视线。如果暗堡不主动开火暴『露』,过往的军队就很难发现。在暗堡的最下方,包括公路一线,设置了大量,障碍物和竹签。特别是在公路上,还专门设有卡子,几排树木栏在中央,前后还摆着许多巨石,用来阻止坦克前进。第二层暗堡是利用石缝、凿开的岩石等固体东西弄成『射』孔状,然后把这些天然石头与山体相连,再从外边加以掩饰,进行伪装后便形成了天然堡垒。最上一层是利用多个自然山洞。因为在这一地区的山峰特别笔直,几乎是一个挨着一个。怪石林立,岩洞成群,稍加改装便是一个个天然的藏兵洞。最为可恨的,是敌人把这些暗堡几乎用地下通道给连了起来,互相往来根本不用走地面,就是飞机在头顶盘旋上半天,也不会发现这些山锋上会有这么复杂的内容。 公路上响起了隆隆机器声。 拐过山角,便看见我军一长溜坦克向这边开过来。 第一辆坦克看见路上摆放着许多树木和石头,便意识到这里有敌人,于是,坦克炮火朝着公路上的卡子连开两炮。 “轰、轰”两声巨响,树木被炸开了,石头也被掀到了一侧。坦克旁若无人地继续前进。 忽然,“轰”的一声这辆坦克压响了一颗,车尾猛烈地掀动了一下。搭载在车上的吴江龙心里一惊,赶忙抓紧炮管。然而,坦克有惊无险,并没有被炸坏。吴江龙心里赞叹,“还是这个大家伙好,要是步兵踩上可就完了。” 他刚想到这,还没来得急夸奖,坦克下面又是一声巨响,这个声音比刚才来的还要大许多。只见坦克猛地抖擞了一下,便倾斜了。一侧的履带哗啦啦散开了架。 坦克猛地一斜,一下子便把车上的吴江龙、牛强和另外三名战士掀了下来。 五个人知道遇敌了,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躲藏到了坦克靠近山崖的一侧。 第一辆坦克一停下,后边的坦克便被阻住了。 这时,敌人暗堡里的机枪响了,暴雨一样的子弹,纷纷『射』向前边的几辆坦克。火箭筒也在坦克身上连连爆炸。 搭乘坦克的步兵纷纷从车上跳下来,连滚带爬地进入车底,四处寻找敌人『射』不到死角。 战士们现在还没有还击余力,只是惊恐地躲避着,耳听敌人『射』来的密集枪声。 这时,有两个战士胡『乱』地向山坡开了两枪,也不知打到哪了。但他们的这一『射』击,立刻招来了敌人一挺机枪的报复。 吴江龙大胆潜行到坦克履带下,偷眼望山上瞧。只见山上『射』出的子弹带着火苗向山下狂闪,但就是看不见敌人隐藏在哪。 这时,牛强也凑了过来问:“组长,敌人在哪呢!怎么看不见。” “暗堡,龟儿子在暗堡里。”吴江龙恨恨地说。 “那咱们怎么办”牛强不知所措地问。 “只有消灭暗堡里的敌人,咱们才能过的去。”吴江龙似乎看出了门道,对牛强说,“看见没,那个草丛就是敌人暗堡。” 吴江龙正说着,似乎那个暗堡里的敌人也发现了他们俩。突然便有子弹向这个方向『射』过来。吴江龙一把按低还在抬头向前看的牛强脑袋,自己也赶紧低下去。 几颗子弹擦着两人头皮飞了过去,打的钢铁“啪啪”迸发火花。 “龟儿子的,打的还真猛,呆会叫你们好看。”吴江龙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其他几人,说,“冷小栓、韩越、胡朝东,你们几个跟着我拿下眼前这个暗堡。” “是”三个人答应的很痛快。 虽然不是一个战斗小组,但战斗把他们聚到了一起,谁还能不听谁的指挥呢!这时的战士们可没有争权夺利的想法。谁勇敢,大家就佩服谁。谁有本事,咱们就听谁的。开战虽然时间不长,但龙子,吴不要命,吴大胆等一些对吴江龙的绰好早就在连里叫响了。何况眼前的是几个新战士,就是老一点的班长,在他跟前也是很听话的。 吴江龙趴在地上,用手指划拉了几下,向几个人分配任务,“我和牛强从这过去,你们三个从这过去。记住,近了时一定要用,枪打不进暗堡。万一把自己暴『露』了,想跑都不知往哪跑。 五个人按着分工,从坦克两侧绕过去悄悄接近山底。 靠在最前边的一个暗堡发现有人过来,边拼命朝着吴江龙和牛强『射』击。 “牛强,我过去时,你开枪掩护。”吴江龙对牛强说完,便向暗堡处投出一颗。也不管能不能炸到暗堡,这个都无所谓。吴江龙之所以要扔出这颗,目的只是给敌人个,借此好掩护自己冲过去。 “轰” 在暗堡近前爆炸。爆炸后的烟尘掩盖住了敌人视线。 吴江龙趁着敌人机枪停火,搜寻目标的机会,连着几个纵跃便跳到了暗堡边沿。 牛强紧跟着向前跑,但他没跑几步,便被敌人发现了。于是暗堡中的机枪又响了,狠着劲地朝牛强『射』击。 几颗子弹打在身边后,牛强赶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牛强并没有被敌人击中。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引出敌人暗堡火力点。 冷小栓他们也出现在敌人视线中,敌人又转过机枪去打冷小栓他们。 暗堡中的敌人又开始专心致志地对付冷小栓他们,子弹在山体上跳个不停。 吴江龙向草丛中仔细查看,终于看见了用草皮掩盖着的敌人机枪『射』孔。这个暗堡的位置太低了,顶上覆盖的蒿草也没高出正常草棵多少,看上去仍是一块没有异样的草地。从地堡里喷出的火舌离吴江龙没有十步远。 吴江龙趴在地上,只能是缓缓向前爬。因为他如果站起来,不但会被眼前这个暗堡发现,还有可能招致其它暗堡的『射』击。 一米多高的蒿草挡住了敌人视线。吴江龙爬了一会,终于爬到了正在向外『射』击的暗堡前。只见他举起一颗,拉着火环,一二三四地数着。数到第五时候,他才把塞进『射』孔。 塞进暗堡后,吴江龙便奋力向旁边一滚。身体刚一离开,便听到暗堡内传来一声巨响。 “轰” 暗堡的盖顶被掀开个大洞。 瞬时间,敌人的机枪不响了。趁着这个空隙,牛强和冷小栓他们蹿了上来。 “怎么样,没事!”牛强上来便关心地问吴江龙。 “没事。”吴江龙从地上站起来,抓过。 这里一爆炸,便引起了第二层暗堡内的敌人注意。他们发现吴江龙等人后,便放弃了对公路上的扫『射』,把火力移向这里。 “快进来。”吴江龙向牛强他们几个喊,纵身跳进暗堡。 “牛强、冷小栓、韩越和胡朝东连滚带爬地,紧跟着也跳进了刚刚被炸毁的暗堡内。 吴江龙一进来,就觉得身后有凉嗖嗖的风吹来,仿佛见了鬼风似的从头冷到脚。 “这可就怪了,大热的天,哪来的冷风。”吴江龙回转身向后看。 只见在暗堡靠近山崖的一侧有个破烂的小木门。木门虚掩着,『露』出了很大的空隙。 “小心,这里有暗洞。”吴江龙发现后,立即向其他人示警。 五个人刷地一下把枪全都对准了暗洞。 吴江龙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头,甩手丢进洞去。“砰”地一声,石头向是撞到什么东西上,又向是遇到了什么阻碍,从上边重新滚了回来。 吴江龙想不明白,明明是一个洞,怎么还有墙。一见石头返回来,他后怕的不得了,暗自庆幸着刚才多亏没投。要是扔出去的,是拉着火的,现在这样滚回来,那他们几个可就全都死在自己手里。 “我先进去,你们几个在外望着点。”吴江龙对几个人说。 “不行,这回该轮我了。”牛强意识到里边可能有危险,抢着要进去。 冷小栓和胡朝东,彭越也争着要先进,“吴组长,刚才是你先上的,怎么也该轮到我们了。” “算了,算了,这回是我先进暗堡的。我对这的地形熟,还是我先进。”吴江龙说,“一会再有情况,你们在抢先。” 几个人知道硬争是争不过吴江龙,便让步道,“那也不能你一个进,我们四个人中,你挑一个。” “那就牛强。”吴江龙一指牛强说。 “不行,不行”冷小栓反对,“每次你都带着他,我们几个怎么了,难道就不如牛强?” 牛强一旁嘿嘿笑,不做声。 “行,行,那你们仨谁跟我去?” “我去,我去。”三个人争执。 吴江龙笑着说,“我看不行!一说你们三取一,你们就争成这样。我要是挑哪一个,其他人都说我偏心。你们说,我能不让你们仨谁去!”看看三个人都不说话,吴江龙接着说,“这样!还是让牛强跟我去,毕竟他参加的战斗比你们多。等我们俩累了,你们仨再上。” 吴江龙说完,对冷小栓说,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再说。你们仨也别闲着,看好这个暗堡,别一会我回来时,咱连个窝都没了。” “放心!没事。”冷小栓代表另外两人表态。 吴江龙抢先走在前边,打开小门,借着微弱光线向洞里打探。 洞子很深,坡度很大,看走势是通向山顶的。 两人悄悄向前『摸』爬。走了一会,吴江龙觉察出这不是山洞,而是一条遂道。于是对牛强说,“去把他们仨也叫来。” 吴江龙意识到,即然是遂道可能就通向敌人老窝,光凭两个人怎么成。再说了,进去了,还指不定从哪出来呢!让这三个新兵在那傻等,万一出了事怎么办?不如让他们几个一块过来,也好壮大实力,万一遇到敌人也好打。 不一会,牛强带着冷小栓他们过来了。 吴江龙说,“这是条遂道,可能与其它敌人相通,一定要轻声。” 四个人默默点头。 别看遂道在山体里,但它里面并不黑,走不远便有光线『射』进来。一束束光线,就像是被人从黑锅底上捅出来的洞,手电筒般地直直洒在地面上。 五个人正向前走着,就听前边传过来“咚咚”的跑步声。 吴江龙把手放在嘴唇上嘘了一个长音,意思是让大家停下。他们刚一蹲下,便见从前边的遂道里冲过来三个穿黑衣服的越军。 这三个越军是听见这个暗堡爆炸声后,被敌人派来的援兵。 他们在自己的遂道里跑,显的路子非常熟,步伐非常有序。可他们就是没料到,这里边已经钻进来五个中国军人。 三个越军刚一出现在吴江龙视线中,吴江龙一声喊:“打,五支枪一齐向敌人开火。” 前边的两个被打倒了。由于后边的那个敌人,被同伙的身体挡住了『射』过来的子弹,才幸免于死在吴江龙他们枪口下。 这个敌人见遭到了伏击,反应也够灵敏,转身就往回跑。边跑还边喊。呜哩哇啦地喊的是啥,吴江龙他们谁也没弄明白。反正不是什么好话。猜测着,那意思肯定是在喊:“北寇来了。”这是他们当时对中国军人的称谓。 敌人即然冲到眼前了,再想活着逃回去,吴江龙肯定不让。 只见吴江龙端着枪紧跑几步,朝着这个敌人背后连开几枪。 敌人虽然被消灭,但吴江龙他们也暴『露』了。还想跟原先那样慢腾腾地在遂道里转悠,肯定是不行了,一会定会有大批敌人赶来。 “冲。”吴江龙知道只有向前冲,才能避免与敌人相遇。 五个人也不变什么方向了,只是朝着高处跑。尽管在遂道的两侧不时出现分叉口,但吴江龙想,只有高出才是遂道的出口。 七十六、向上突击 七十六、向上突击 太过于巧合了。吴江龙他们闯入的竟是敌人三层坑道中的一个上下贯通的隧道。围绕着这个主隧道,开有三条横向坑道,每一条坑道的各个出气孔其实就是暗堡的『射』孔。 纵贯上下左右的坑道,几乎占满了靠近公路的整个山坡。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在它筛子眼一样的『射』孔中,喷出了许许多多条火舌来。 敌人通过这些『射』孔,把子弹、不停地向公路上的坦克和步兵倾洒。一时间,这只由坦克和步兵组成的尖刀部队被阻挡在山下。 渐渐的,后边的大部队也赶了过来。 由于坦克受阻,使得公路不能畅通。在山下,聚集起来的中国部队越来越多。 在此刻,如果敌人动用轰炸机,或者进行远程炮火袭击的话。公路上的这些中国部队,不变成粉末也会遭到致命打击。 然而,我们所担心的情况一直没有出现。是因为在高平市区内布防的越军高北师早已『乱』了阵脚。他们自顾还应接不暇,哪里还晓得什么以攻为守。只要不让中国军队过来,他们就觉得这是非常了不起的战绩了。 从后边赶上来的池永杰团长,听说堵在最前边的是副参谋长带领的这支部队。于是,他命令副参谋长要不惜一切代价消灭据守在山上的敌人,一定要打通这条通往高平公路。 不一会,史柱国带着由七连和八连重新组合成的新七连从后边穿『插』到了最前边。 “副参谋长,拿下弄梅的任务交给我们!”史柱国一见面,就向副参谋请战。 副参谋长看看自己带着的七零八落的队伍,想不把任务给人家也不行了。便说,“可以。这些人都归你指挥。” “是”史柱国高兴地看到李森带着自己连的十几名战士后非常高兴。转向李森,“李森,归队。” 李森朝史柱国跑来,举手打了敬礼。身后的战士们一个个也挤了过来。 “连长,不是说,咱们连不参加高平战役了吗?”李森问。 史柱国嘿嘿一笑,“那怎么可能,这样的大仗,团长舍得不让咱参加嘛!” “我说也是,不让咱参加,尖刀连的称号也该送人了。”李森捧着史柱国说。 史柱国向李森带着的人群里看,没有发现吴江龙,问,“李森,你带的人数不对呀!怎么这么少,不会都给我舍乎没了!” 李森低下头,沉默不语。 史柱国举起胳膊,伸出手指头点数,“一、二、三、四、五……”数着数着不高兴了。 “妈的,怎么损失了十个。” 李森抬头看身边战士,也楞住了,轻声说,“没有啊!就有三个战士牺牲,其他都在。” “吴江龙呢?”史柱国瞪着眼睛问。 “他没事,还在。” “那人呢!” “他在第一辆坦克上,被敌人这一打,不知又哪去了。”李森也转眼四处寻找,问战士们,“唉,你们谁看见吴江龙了?” “没看见。” “他们在第一辆坦克上。” 几个战士说。 史柱国跳到一块山石上,向前方张望。只见第一辆坦克歪倒在公跑上,上边还嗞嗞冒着烟。一看之下,史柱国心里一酸,眼眶竟然不知不觉挂上了泪水。 他跳下来,走近李森,批评道:“你说你这个当排长的,自己的兵是死是活都不晓得。既然在第一辆坦克上,那人呢!” 李森低下头,不知如何回答。 “还楞个什么劲,派人去找。”史柱国怒气冲冲。 李森带着人,绕着公路上的坦克,渐渐接近第一辆坦克。 第一辆坦克仍在燃烧,但在它的周位却看不到一个战士尸体。 肖勇不甘心,“排长,我上坦克里看看。” 李森向坦克望了一眼,没说话。 肖勇纵身上了坦克。他这一上坦克,立时便有敌人机枪子弹『射』了过来。肖勇急忙一个顺溜进了坦克仓内。 坦克仓内,四个坦克兵被炮火烧的面目全非,身体也已成了焦炭状。 肖勇分辩了下这些人的面目,没有吴江龙和牛强他们。于是又从坦克里钻出来,向李森报告,“排长,里边也没有吴江龙他们。” “到底跑哪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也不会让敌人给活捉了!”李森想了一会,也没个结论,只好对众人说: “撤。” 回到七连,李森向史柱国报告: “连长,坦克那不见吴江龙他们。” “按你的意思,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史柱国盯着李森问。 “是” “只要没有尸体,说明这几个小子还活着。”史柱国笑了,“好了,不管他们了,咱们打咱们的。” 史柱国开始排兵布阵。 “李森,看见那个山顶没有。”史柱国指着山上一个高峰说。 “看见了。” “那就带着你们排,给我拿下那个高峰。” “是。” 李森带领着新组建的二排,沿着山坡一侧向山峰冲过去。到了下边,仰头向上看。山峰前面全都是悬崖绝壁,根本找不到一条上山的路。要想上去,只有徒手往上爬。 “一个战士吓的直吐舌头,“我的妈呀!这么陡。” “跟我上。”李森将向身后一背,手扒石缝开始向上攀登。 战士们跟在身后,众人像壁虎一样,贴着立陡的石崖一点点地向上蹭。 这时,公路上的坦克也从被动挨打中清醒过来。坦克连长方震走向史柱国,“史连长,我的坦克也归你指挥,你说打那,我就打那。” “好。”二人握手。 “你就给我朝敌人暗堡火力点轰,只要让他们腾不出手来就行。” “好,包给我们了。” 三辆坦克向前移动,朝着山上暗堡连连开火。 眼看着李森他们爬到了半山腰,突然,最上面的一个堡发现了他们,从一侧向山崖处『射』击。有两个战士中弹,从半山腰上掉下来。 “坦克,坦克,给我消灭那个火力点。”史柱国喊。 方震指挥一辆坦克瞄向那个暗堡连轰了两炮,由于仰角太大,坦克炮火『射』不到。 “三排上,用火箭筒给我敲掉敌火力点。”史柱国真急了,再让这个敌人火力点存活下去。李森他们这个排,就会被敌人像打鸟一样,一个个打下来。 几个战十肩扛火箭筒、八二无后座力炮从他身边穿过去,向敌人暗堡下运动。 第一层暗堡还没消灭掉,冲上第三层谈何容易。史柱国明知不可为,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李森这个二排被敌人干掉。拼也要拼把他们掩护上去。 突然,正在朝李森他们『射』击的敌人机枪不打了,而且在暗堡内还传来激烈枪声。 史柱国楞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是敌人发生内哄。 正在他百思不解时,从一个洞口处,有人摇动着一块大红布条。 山下的战士们都被弄蒙了。 管他是谁摇的,能让敌人机枪不响,肯定是自己人。既然有人上去了,还楞着什么,冲。 史柱国组织全连向敌人发起进攻。 在山上摇动红布条的正是吴江龙和牛强他们。 当吴江龙他们沿着隧道向前冲时,看见左右两侧都有坑道口延伸出去。有许多敌人正在向外『射』击。 吴江龙心想,现在要是暴『露』目标,那就别想上山顶了。不行,非要到最上面看看,看看敌人究竟摆的什么阵势。于是,五个人没有惊动敌人,继续沿着台阶向上爬。 有人要问了,吴江龙他们一个劲地往上跑,就没敌人发现啊! 没错,还真没有。就是有了三个,也被吴江龙给消灭了。 占据这个山头的敌人兵力本来就不多,再守着这么多个坑道口,哪有什么空余时间四处观看。就是听到有人跑动,他们也想不到是中国军人打进来了。 敌人也搞了承包负责制,每三人一组负责三个『射』孔。当发现山下有中国军人进攻时,他们只管来回跑动着向外『射』击,根本不会顾及其它。如果吴江龙他们进来,兴许敌人还会把他们当成自己人,让帮着压子弹呢! 吴江龙带着四个人一直跑到了台阶尽头。一上台阶,吴江龙发现这是个宽大的长条山洞,跟条蛇似的盘在山顶上。为了不让敌人发现,到现在他们才开始放轻脚步。 吴江龙探头向左望。距他不远处,正有两个敌人守着一挺机枪猛烈地朝山下『射』击。回头再向右看,同样如此,也有几个敌人抓着机枪向山下扫『射』。先拿掉哪一个呢!他估算了一下,左侧是中国军队进攻方向。看样子,这几个家伙是与我军接上火了,那就先打你! 吴江龙想好了,缩回头,轻声地向四个人布置任务。 “牛强和我向左攻。冷小栓,你带着胡朝东向右攻。韩越,你守住这条隧道口,别让下边的敌人上来。否则,我们就给人包了。” 布置完后,吴江龙带着牛强向左侧坑道大模大样走去。 正在向山下『射』击的敌人一个副『射』手,听见身后有响动,回头一看,“我的妈呀!啥时这里有了中国军人。吓的他丢掉弹盒,忙着去抓旁边的,边喊:“北寇、北寇。”嘴里叽哩哇啦的一长串。 吴江龙可不管他喊什么,平端着枪就是一个点『射』。这个敌人身体一歪倒下了,临死还在喊着,“北寇上来了。” 正在向山下『射』击的这个敌人只觉得后背一疼,接着是热乎乎的东西流下来。他回过头向后一看,也吓傻了,怎么有军人端枪注视他呢!接下来啥也没说,眼睛向上翻了翻,便倒地死了。 “向里走。”吴江龙一把抓过敌人机枪,带着牛强顺着坑道向里跑。 坑道里,还有几个敌人分成几个小组,正趴在『射』孔向外『射』击。 吴江龙和牛强平端着枪,手指轻扣,不停地向敌人扫『射』。牛强感到从没有过的痛快,打的敌人没有一点还手机会。 随着『射』过去的子弹,敌人纷纷倒地。 这些敌人临死都没弄明白子弹是从哪『射』过来的,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因为,他们向山下『射』击时太专注了,都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山下的我军战士。他们在扫倒中国军人时,也是分外的激动。 何况,开始向上进攻的中国军人们,让他们不敢有半点马乎。看见有人向上冲,他们便忙的紧紧张张,根本就抽不出时间向后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吴江龙和牛强向敌人『射』击时,敌人一个火箭筒手正在地下翻弄。由于坑道比较暗,加上这个敌人个子又很矮。他蹲在地上时,就像是放在地上的一个炮弹箱,竟然没有被吴江龙发现。 这个敌人看见吴江龙和牛强肆无忌惮地『射』杀同伴,开始时没反应过来,等看清是军人时,便悄悄地抓过一支火箭筒,上好瞄向吴江龙。 吴江龙听见卡嚓一声响,转过头去一看。这才发现一个敌人正用火箭筒瞄着自己,急忙喊,“趴下。” 紧跟着便是一个侧扑趴在地上。牛强听见吴江龙喊趴下,也不管发生什么,迅速扑到在地。 刹那间,那个敌人手指一动,直直地朝着吴江龙飞过来。多亏两人扑倒的快一些,才使那枚紧擦着两人身体,从上边飞过去,撞在石壁上爆炸了。 那个敌人一看没炸着,站起身便向隧道口跑。他知道,只有那里才是唯一的出路。 炸起的尘土扑了吴江龙和牛强满身满脸。再加上坑道内烟雾飞腾,一时间,吴江龙竟找不到这个敌人。 “龟儿子,出来。” 吴江龙刚喊完,就听隧道口响起一阵枪声。 守在隧道口的韩越听见这边有爆炸声,正探头向里望。忽然发现一个越南兵向他跑过来。韩越想都没想,抬枪就是一个点『射』。只见这个敌人吭都没吭地便摔到在地。 看看左侧坑道被清除干净,吴江龙便从身上抽出一个红布条交给牛强,“拿这个跟山下联系。”随后他又提着枪向右侧坑道跑去。 等他跑到右侧坑道时,看见冷小栓和胡朝东正趴在地上与隐藏在弹『药』箱后的两个敌人对『射』。 敌人隐藏在弹『药』箱后,死不投降。还不时地向冷小栓和胡朝东开枪『射』击。 吴江龙一见,喊,“都啥时候了,还跟他们浪费时间。用炸。” “早没了。”冷小栓一边『射』击一边说。 “妈的。”吴江龙向背后『摸』了『摸』,发现自己的也没了。接着说,“你们俩给我看准了,只要他们一『露』头,就给我敲掉。”说着,吴江龙站起身来,端着这挺机枪,边走边向敌人扫『射』。机枪子弹 “哒哒哒”『射』向弹『药』箱后的两个敌人,形成了步步紧『逼』之势。 那两个敌人被子弹打的抬不起头来。眼看着子弹『射』的越来越近,没办法,只好跪着向一侧爬。两个敌人硬是被吴江龙给『逼』了出来。 两个敌人一『露』头,冷小栓和胡朝东抓住时机连开两枪。几乎同时给敌人来了个暴头,两个家伙这才一命呜呼。 七十七、举起手来 七十七、举起手来 上层坑道的连续枪战和爆炸声终于惊动了第二层的敌人指挥官。派出的五名敌人与韩越在隧道尽头交上了火。 韩越居高临下阻击敌人,五个敌人则从下往上攻击。双方『射』出的子弹在洞壁上划行,留下了一道道溜痕和凹点。吴江龙和牛强、冷小栓、胡朝东收拾完第三层坑道内的敌人后,也跑过来帮忙。五支枪对五支枪,子弹与相互交织着连连爆响,十几个人在隧道内打的热火朝天。由于双方都有遮蔽物的阻挡,所以,都没能在短时间内把对手消灭掉,一时间形成了上边下不来,下边上不去的僵持局面。 打到这个份上,吴江龙却不着急了。他想,“暗堡我们占了。下不去也不要紧。只要你们上不来,由我们控制着这层火力点,还怕什么,一会必有人收拾你们。你们敢耗,我也敢耗。” 他不急,敌人可急。这是他们的制高点。一旦失守,就失去了对公路的有效控制。不控制公路,这些人屯在这干啥。所以,敌人一心还要夺回这一层。于是,敌人又把火箭筒搬过来。虽然在坑道里发『射』这玩艺很危险,但他们也豁出去了。 一个敌人扛着一支火箭筒,闪身『露』出半个身体,快速向着吴江龙他们发『射』。 火光一闪,哧溜飞了过来,咚地一声撞在墙壁上。爆炸声一起,土块纷飞,烟尘四起,硝烟到处『乱』蹿。顿时,吴江龙他们的枪声不响了。 下边的敌人见吴江龙他们枪声不响了,还真以为他们几个被炸掉了。于是,又有人吼叫着往上冲。 烟雾笼罩了隧道,根本分不出人形,但影子还是有的,声音也比较大。脚步声搀杂着叫喊声越来越近。 “打。”吴江龙一声喊,几条枪又响了起来。 冲在最前边的一个敌人挡住了『射』过来的子弹,歪扭着的身体半天才倒下,让同伴有了撤回去的机会。后边的敌人一看,战士们的火力依然很猛,不得不再次撤了回去。 坑道内的战斗在继续,敌人不能前进半步,为李森他们攀上山顶赢得了时间。 这时,将近有我军一个排的兵力上了山峰。 李森趴在山顶上,从上往下观察着敌人暗堡。从他那一侧望过来,这个位置还真不错,敌人暗堡全都在二排的监视之下。李森从心里佩服史柱国选中的阵地。 山下的坦克也在不停地向暗堡开炮,掩护着步兵向上冲击。 两个战士肩扛火箭筒在公路上飞跑,在接近山坡时,则改成匍匐前进。他们一边躲闪着敌人机枪子弹,一边向暗堡开火。眼看着两发飞出,随之敌人的两个暗堡也被消灭了。 敌人暗堡一爆炸,躲藏在公路上的步兵便开始向山上发起冲锋。 敌人一见步兵上来便急了,也不管什么暴『露』不暴『露』了。几个暗堡都捅开了隐匿着的『射』孔,张大了机枪观察点,拼着命地向山下『射』击。 向上冲的战士们再次被敌人火力压制住。 发现敌人众多暗堡后,李森便命令山顶上的机枪、八二无后座力炮向敌人开火,实行全方位的,逐个对敌人火力点进行打击。 刹时间,一股股呼啸着的,从山顶上倾斜过来的子弹、炮弹,暴风雨般地在地球引力作用下,带着惯『性』砸在敌人头顶。 只要暗堡火光一出,必然会招致山顶上的火力打击。 “轰轰”、“噗噗” 炮弹炸,子弹『射』,一会的功夫就让些敌人吃不销了。 据守在这里的敌人只有一个排。几十个人守着这么多个点,就是有兔子『乱』跑,『乱』蹦的本事,也架不住我军的多向攻击。这时的敌人是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转眼间便有我军战士从山下攻上来,接着便有几个暗堡失守,被我军占领。 这几个暗堡一失守,敌人的窝点优势顿时就没了。于是敌人开始退却,全都跑到第二层,想来个老鼠倒填洞堵死通道的办法,堵住我军前进方向。 敌人刚一退回到第二层,边连连地向下抛掷装了东西的麻袋。 这些麻袋顺坡而下,在隧道内翻滚。 当战士们来到停止滚动的麻袋前看时,发现这些麻袋上面均打着“中国”两个字。其中有一个麻袋,已经被子弹打漏,正有大米顺着窟窿流出来。 战士们看见后,真是急了。敌人也太差劲了,真是‘不是谁的儿谁不疼’,竟然把中国人辛辛苦苦,白白送给他们的粮食当作土石一样扔了下来。就说是他们急不可耐地寻找救命草、挡箭牌,但也不能拿这些东西来充数啊! 就是嘛!中国人那会太实在,送的太多了。你们吃不了,那就先放着,等我们抽出时间自己再弄回去,何必这么糟蹋粮食呢!何况那是个粮食非常短缺的年代,不能解决温饱问题的年代。这样损坏粮食,谁见了不心疼,除非是非人类。 先攻进来的战士,看见地下的麻袋装的全是大米,一下子便惊呆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小小的山洞怎么会有这么多好东西。于是,几个战士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里的枪。他们不敢再打了,也不敢再炸了,害怕把这些粮食毁坏掉。 这可不是什么小农意识。 我们的战士多数是来自农村。他们在家时能吃上几顿饱饭就算不错了,别说是什么大米白面。参军到了部队后,总算能吃饱肚子了,可细粮还是非常地少,每天只能有一顿。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大米,而且是被人毫不留情地抛掉。 此时,战士们眼睁睁地看着米粒在脚下滚,他们能不心疼嘛!觉得太可惜了。有的战士恨上了,这样的败家子,还让他活个什么劲。 一个战士喊:“注意脚底下,都是大米。” 枪一停,脚步一慢,给了敌人可乘之机。就是这稍一迟疑的功夫,敌人封堵住了隧道二层入口。 晚一会也不怕,反正我们的任务是通过公路,早晚会收拾掉你们这些敌人。三排长高亮这样想着,又开始琢磨怎样把大米收拾起来。 团长池永杰一见山上敌人火力弱了,便组织坦克部队清理通道。 一辆坦克上来,顶着被炸毁的坦克向前移动,慢慢推到沟沿上,接着用力一顶,那辆坦克翻了下去。 现在,这些军人可没有时间处理废品,就连坦克里面的战士尸体他们也顾不上往外整,只有等后面上来的民工清理了。 池永杰坐上一辆指挥车,对史柱国说,“史柱国,这个山上的敌人就交给你们了。” “那我们不打高平了?”史柱国着急地问。 “这就要看你们的能力了。早点消灭这里的敌人,兴许还有机会。晚了的话,那就去打扫战场!” “团长,你放心,我们一定能赶上。” 十几辆坦克先行开道,后面步兵紧跟,大部队开始向前进。 另外,还有三辆坦克一直把炮管瞄向山上敌人。只要暗堡里的敌人一开火,这里便猛轰,保证大部队不再受到攻击。 到这时,整个战斗的主动权终于在我军强大火力打击下被夺了回来,彻底压制住了敌人疯狂。 敌人对公路的威胁越来越小,零星『射』过来的子弹已经没有大碍。但是,山上的敌人还不甘心,他们要做最后挣扎。 这时,据守在第二层暗堡内的敌人又开始了『射』击,通过暗堡口向公路上的我军发『射』。 李森在山顶一见,急忙指挥火力进行压制。几发炮弹过去后,敌人的火力又哑了。 在李森二排、吴江龙几人,和山下战士的围攻下,龟缩在暗堡里的敌人基本上没有了还手之力,开始琢磨着如何逃跑。 史柱国见冲上来的战士迟迟没能拿下隧道便急了,脱离开连指挥所,提着手枪也进了隧道。上来一看,这些战士被成堆的麻袋阻挡在下面,立时对指挥作战的三排长高亮火了。 “为什么不用?” “这些都是大米。”高亮解释。 史柱国上前看了看,抓起一把大米停住了,忽然说,“别小家子气,这点大米与敌人比,哪个重要?给我炸了。” 七连从出国境那天起,就没好好吃过几顿米饭,大部分时间都是啃的压缩饼干和凉罐头。后勤供给不上时,就弄到什么吃什么,有时一天也吃不到一顿热呼饭。看着眼前白哗哗,亮晶晶的大米,战士们真是有些不舍。 史柱国见战士动作迟缓,火了,“谁还惦记这点大米,就给我滚下山去。”说着话,向几个战士一挥,给我堆。” 很快,几包摆放好。一个战士点着导火线,蓝『色』的火苗瞬间便串到麻袋下。一声巨响,敌人刚刚用麻袋堆积成的障碍便物消失了,砂粒一样的大米可着劲地在隧道内翻飞。 既然大米不要了,那还顾及什么。战士们搂着板机,顶着子弹又开始往上冲。 隧道很窄,只能并排走两个人。由于下边挤上来的人太多,一时间在陕小空间内人员密集。 占据隧道上层的敌人看见我军冲了上来,便指挥机枪向下扫『射』。 一串子弹过来,打倒了最前边的两名战士。 战士们想从下边向上扔,他们没敢。一方面,是因受坡度影响,担心在爆炸前滚回来。另一方面,洞壁有弯度,,火箭筒也很难炸到敌人。没办法,只能靠战士们硬往上冲,用机枪、子弹开辟道路。 敌人这挺机枪一响,彻度封堵住了三排前进方向。 “给我用炮轰,用炮轰。”史柱国指挥几个炮手向上开炮。 高亮见连轰两炮都没能消灭敌人机枪,急了,上前一把从炮手肩上抓过炮筒,“给我。”头也不回地对副『射』手说,“装弹。” 副『射』手装好炮弹后,高亮匍匐着向前,一边爬一边对身后人说,“都闪开。” 八二无后座力炮,后喷火的距离在两米左右。如果人员靠的太近很容易被灼伤。因此,高亮提醒众人。当他爬过一个微小拐弯后,朝着上边开了一炮。 “轰” 炮弹爆炸了,敌人不叫了。 高亮估计着,敌人机枪肯定被干掉了。于是向下喊,“冲。” 战士们蜂拥着又向上发起攻击。 刚走过去没几步,敌人的机枪又响了,当场又有两个战士牺牲。 “妈的,还没完了呢!”高亮骂,“老子就是不信那个邪,抓起炮筒还要上。” 突然,在二层暗堡的上边,敌人身后,响起了爆炸声。 几声炸过后,敌人机枪哑了。 吴江龙在堵住敌人冲向第三层暗堡的通路后,双方一个是守,一个是攻,几番争执不下。 打着打着,吴江龙就发现下边的敌人攻势减弱,接着便听见在隧道下边有『射』击声、轰炸声还夹杂着喊杀声。不用猜,他已经分析到这是自己人攻上来了。于是,他试探着向下『摸』,准备给敌人来个上下夹击。 没成想,他刚往下走了不长一段路,便遭到敌人阻击。 子弹封住了通往山下的隧道口。吴江龙他们不得不再次返回来。 此时的敌人也已经下了必死决心。你不让我们上去,那你们也别想下来,咱们谁都别想跑。 这时,又从下边传来两声沉闷爆炸声。吴江龙心想,不行,敌人守住了通道,下边部队要是硬功,肯定会有很大伤亡。不行,我们几个不能眼瞅着敌人得势,还得下去。 “把都给我。”吴江龙伸手向牛强他们要。 “组长,你干啥?”牛强问。 “我下去把龟儿子炸了,”说着话,他已拧开三颗的盖子。 “洞口太窄,小心伤着。”冷小栓关心说。 “没事,你们几个离我远点,”吴江龙一边往腰带上『插』,一边说,“看着点,别让敌人扫中我就行。”说完,吴江龙悄悄向下『摸』。 走下三四个台阶后,他抻出一颗便向下扔了过去。滚落在地上的,嗞溜溜冒着烟,顺坡而下,没等敌人弄清怎么回事,便爆炸了。 吴江龙也不知道炸没炸着敌人,管他呢!接着再来。就这样,他每走下三个台阶,便向下丢一颗。 “轰轰轰”隧道里不间断地响着爆炸声。 几个在隧道与二层暗堡结合部防守的敌人,被炸的不得不缩回到坑道内。 怕敌人再次出来。冷小栓和牛强几个人,朝着坑道两个口子不停扫『射』。 高亮他们虽然听见上边有枪声,但子弹不是飞向他们这里的。一时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高亮心想,管他是怎么回事呢,再炸它一家伙。他这样想了,便让副『射』手给他装上炮弹,向着隧道上方开炮。 为了不烧灼身后的人,在扣动板击前,他又向其他人喊:“退后一点,别喷着。” 此时,吴江龙与高亮他们很近了,高亮的喊声被吴江龙听到。 吴江龙一听就明白了,这是他们在向上发『射』炮弹啊。明白后,便回过身来,向牛强他们几个急喊,“快趴下,下边打炮啦!” 一听这话,跟在吴江龙后边的四个人急急忙忙趴在地上。 只见隧道内火光一闪,一发炮弹飞了上来,从五人头顶飞过,坚实地夯在洞壁上,接着是一声沉闷爆炸声。 吴江龙害怕下边再开炮,那怎么受得了。于是,扯着嗓子向下喊,“别打了,是我们。” “怎么上边有中国人?”高亮停止开炮,派人向史柱国报告。 史柱国一想,说不定就是吴江龙他们,“喊话问问。” 一个战士喊:“连长问你,你是吴江龙吗?” “没错,我是吴江龙。”这几个字虽然不多,但在洞壁中一回传,声音还非常大。 史柱国高兴地将手枪在洞壁上一磕,“妥了,吴江龙他们拿下了隧道。”接着挥动一下手枪,向战士们喊,“上!上边已有我们的人了。” 下边的战士们开始向上冲,很快便与吴江龙他们汇合。 隧道被占,坑道被堵,敌人真的到了守无可守的地步。既然这仗没法打了,敌人便开始逃跑。 这条隧道只是用来贯穿上下三个坑道中的各个暗堡。坑道中还另有出口,每个坑道都有一个。 被堵在第二层坑道里的敌人见大势已去,便打开出口,一个个往外钻。 没成想,他们全都在山顶上的李森视线之内。出来一个,李森就让机枪手干掉一个。 死了三个敌人后,里边的越军再不敢往外钻了。 看着渐渐『逼』近的中国军人,最后的十几个敌人不得不放下枪,举起手来。 七十八、高平之战 七十八、高平之战 夜幕降临,天空开始下起了丝丝小雨。 东南亚的气候真是反复无常,白天还是晴朗朗的天空,说不定什么时候天上就有了云彩,有了云彩,便很快下起雨来。他们来得快,收得也快。虽然是二月份的天气,但阴雨的征兆已初『露』端倪。 这些掉下来的雨点也从不慷慨爽快,总是稀稀落落,有一种瞻前顾后的感觉,又像是在估量得失大小,在天平的两端跳个不停。自从他们脱离开云层后,它就在天空上不停地跳着街舞,虽不能上大雅之堂,但毕竟还有着音符。 它就跟这个地区的行政官员一样,做事总要处心积极虑,不讲报恩,专门会索取。总是在权衡利益得失后,怀揣着猜疑和顾虑,最终才下了一个不太慎重的赌注。也不管其后果如何,便把自己的全部家底都抖『露』出来,洒向这片贫瘠、荒芜的草石间。身体不仅摔的粉碎,而且生命也消耗怠尽,最终什么都没剩下。空山依旧,落魄长留。 刚从阵地视察回来的越军高北师师长黄扁山,此时的心情跟这时的天空没什么两样。一会晴一会阴。 他一走进坑道指挥所,便有一个参谋人员交给他一份电报。 黄扁山接过看完后,皱起的眉头渐渐展开,脸上出现兴奋表情。即为自己固若磐石的防御部置感到自豪,又为有谅山援军做后盾而信心百倍。高平有永久式的坑道,在它的南北两侧都有坚固防线,防坦克、防步兵密不透风。不敢说苍蝇落上去也要炸,就是羊的细腿也难在上面立足。再加上远近炮火支援,轻重武器搭配,任你是什么样的军种,什么样的战士,到了我这,我都能对付的了。他想到这,不由自主地走向地图。 抬眼在抹过的红线上一瞥,心里不由一沉。中国军队真的这么害吗!这才几天的功夫,怎么越军就丢了这么多城镇。 “蠢货,都他妈是蠢货。”黄扁山不由地脱口骂了一句。 骂归骂,但他的心里确实又压上了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有一种哮喘般的憋气难耐。他不能不想,因为,失去这些地盘的军人,大部分都是他的老战友,并肩和法国人打过,和美国人斗过。这些人的能力他不是不知道,王牌的也有,英雄也有,这些称号可不是白来的,那是从白骨堆里精炼出来的。但是,一遇到中国军队怎么就不行了呢!怎么就那么不顶劲呢!打不过不说,顶个一月两月的不为过! 可是,一开打,也就那么一天半天的,就被人家吃掉了,还弄了个有家回不了,全军覆没。他越想,心里越没底气。“中国多少年没打仗了,来的又是些小兵,跟自己这些久经沙场的老战士没法比。他们可是个顶个,都是从死人堆时爬出来的。” “哼,我看还是战法有问题。”黄扁山想到这,他的信心又来了,“我就不信,我的堂堂346师顶不住北寇。我要拿出个样子来,给你们瞧瞧。” 黄扁山抬起右手,用红笔在高平外围划了个大大的红圈,“我要让你们有来无回。” 346师是个战功显赫的步兵师,与那些什么英雄师、王牌师有着一样的光荣历史。他发达于奠边府战役、强大于对南越作战,和美国人多次正儿八经地交过手。可以说,他的部队从军官到士兵,没有没打过仗的,几乎所有人员都有着丰富战斗经历。带着这支战斗力非常强的部队与中国军队作战,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何况从装备质量、防御设施等等方面自己都占有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 黄扁山越想越觉得自己就是这场战争的骄子,就是越军的精英,所以他信心百倍,脸上开始『露』出红光。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抓起电话一听是党的总书记黎笋打来的。于是赶紧打了个立正,笔直地老老实地听着最高统帅的指示。 黎笋给他下达的命令是,“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守住高平,决不得退后一步,否则便是人民的判徒。” 黎笋的命令也太绝了,竟然不给黄扁出一点生存的余地。对这些,黄扁山不怕,就是总书记不说,他也会这样做。 黄扁山当场用了几个是向黎总书记做了保证,并且说,“346师就是剩下一兵一卒,也要和中国作战到底,请总书记放心,决不辜负党的信任。”。 他放下电话后,在原地楞怔了好半天,一直在琢磨着总书记为什么要给他打这个电话,而且还是亲自打。所以,他即感到诚惶诚恐,又有些受庞若惊。对于总书记的如此关心,他还没完全理解透。不过有一点,他非常明白。自己只能胜,不能败。败了,一生功名没有不说,可能还要背上判徒骂名。但不管怎么样,自己的退路是没了。没办法,打!而且必须要打胜。黄扁山经过一番思索后,在心里暗下决心。 黄扁山在指挥所里呆不住了,他还要视察一遍城区。 一辆中型吉普车在雨中穿行。 微弱的路灯下,一条空『荡』『荡』的街道贯通市区南北。沿着街道,有一长溜的平房侧立在一座大楼的两边。雨水浇湿的柏油路上,粘着许多碎纸、杂物。不知是被人丢弃,还是从车上甩下的两个竹篓歪倒在路边。 中型吉普车在一个交叉路口前的砂袋旁停下。黄扁山走下车,竟直奔向砂袋后的防御工事。 一个军官赶紧从工事里走出来,向黄扁山打了个敬礼。 黄扁山摆了下手,进入工事内,『摸』了『摸』架在砂袋上的苏式重机枪,问,“万一敌人打进市区,你们能守得住吗!” “报告师长,能。”那个军官爽朗地回答。 “嗯,配发给你们的,可都是苏式最新武器。你们一定要打好这一仗。”黄扁山说着转过身,“不过,你们放心,有外围大部队给你们顶着,北寇是打不到这的。” 那个军官脸『色』一变,变的非常严肃,向黄扁山发问,“师长,既然敌人打不到这,就把我们调上去!战士们都要求去前线打仗。我们可不想让别人来保护。” 黄扁山笑了,说,“阮支那,有这个想法是好的,但我们也不能不做准备。你这个警卫营放在这,不光是要保卫师部安全,还有预备队的重要作用。万一打的激烈时,你们还要有参加打硬仗的可能。” 阮支那双脚一拢说,“是,师长让我们打哪,我们就攻那。” 黄扁山拍了拍阮支那肩膀,“好好干,打完这一仗,你们可就是战斗英雄了。”说着话,黄扁山走出工事,上了吉普车。 吉普车轧着积水,轻轻喷了个响动,沿着街道继续向前开走了。 没有行人的街道,在夜『色』中显的更加昏暗、恐怖。 大战前的冷寂完全充斥在其中。不知是军人们封锁住了路口,还是这里的人早已逃之夭夭,反正除了那些持枪的军人外,很难见到一个市民。其实,大部分市民在头一天就跑的差不多了。有条件的逃到了谅山以南,没条件的则钻进高平市的周边山区内。 如果黄扁山知道市民逃的一干二净的话,非气的暴跳如雷不可。因为,市民这样做是对他这个师长没信心,是对中国军队的畏惧,也是对第世界军事强国的污辱。 市民毕竟是百姓,管你做了怎样的防守,打仗的事由军队处理!我们还是走为上策。走的走了,没有走的也是门窗紧闭,躲在屋里,颤抖地,等着接受命运之神的安排。 天空刚刚发亮,便有一发炮弹带着摇曳火光落在越军阵地上。稍稍迟疑后,又从南方响起雷鸣般的炮声。紧接着,从天上飞过来黑鸦鸦一片炮弹, “轰轰轰。”飞过来的炮弹在越军阵地上连连炸响。 突然出现的炮声,让黄扁山大吃一惊。按照他的预想,战斗应该是从北边发起,怎么跑到南边了。这不是堵掉了高北师退路嘛! 他不得不想到这一点。看着众多军队的败绩,他不能不做这样打算。虽然向总书记保证过,但生命诚可贵。他还是不想在这场战役中,把自己的脑袋留在这。毕竟家里还有自己的老婆孩子嘛! 虽然做好了充分准备,但他还是有些心虚。在做好布防后,他就想到了这一层。万一高平守不住,那就回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保存好实力,早晚还要与中国军队再有一决。 可是现在,中国军队突然从南面发起攻击,说明他连撤回谅山的退路都没有了。 为什么战役突然从南方打响,而不是北面。不仅黄扁山没有想到,就是我军的高层指挥员也没想到,这是实出无奈。 按着我军总指挥部的最初计划,夺取高平任务是应该由41军来完成。结果呢!41军受道路条件、敌人频频阻击等因素,未能按预定时间到达。 而提前穿『插』到高平南边的42军却先到一步。由于他们等不到41军发起攻击,又不能眼瞅着敌人逃跑,更不能等着敌人做好充分准备后再动手。于是,他们不等了,在向上级汇报完自己意图后,便从南边对高平发起攻击。 42军也够胆大的,在它的背后可就是谅山。万一谅山敌人出动,给他们来个两面夹击怎么办? 夹就夹!反正仗是人打的,你敢来,我就敢打。42军在攻击高平之前专们拿出一个团来等着谅山敌人。所以,他们没什么可担心的,一开仗,便打的酣畅淋漓。 黄扁山一方面要让高北师顶住南面的进攻,另一方面还要分兵把守北边各个要地,防止41军突然动手。要是中国军队的两个军在南北两侧同时下手,凭他这一个师,肯定被包饺子吃掉无疑。 黄扁山想的一点没错。如果真出现这种情况,也就没有了后来的黄扁山逃跑。让41军费了那么大劲,围着高平山区来回清剿。 42军已经动手了,可41军还遥遥无期,也不知他们现在到了哪! 此时,做为41军一部的池永杰他们这个团,还在地形复杂的山区转悠,虽然离高平不远,但就是和敌人接不上火。出不了山,干着急也没办法。 高平战役开始后,42军采用了炮火攻击,坦克楔入,步兵紧跟的作战方法。战斗一打响,庞大的步坦混合编队『潮』水一样向敌人阵地扑过去。 攻击地域前炮声隆隆,防步兵被坦克履带轧的响个不停。 坦克三连出动了十二辆坦克,排成三个三角突击阵形,一路横冲直撞。 步兵沿坦克两侧,摆成两路纵队,跟在坦克后面向敌人阵地发起冲锋。 铁骑隆隆,炮声轰响,一会的功夫,105坦克便冲到了最前面。一股作气消灭了敌人十几个工事和火力点。 坦克连连长方震『荡』开窗,升起座位,『露』出脑袋,一面全神贯注地指挥着部队,一面机警地搜索着四周敌人火力点。 忽然,他发现右前方红光一闪,意识到有敌人向他攻击,急忙喊, “!” 驾驶员猛地一拉『操』纵杆,坦克一侧稍稍一斜,便有一发怪叫着擦车身而过。紧接着,左侧又是一团火光。驾驶员又来了个紧急制动,又落了空。 105坦克连续避开四发,闯进了敌人环形防御核心阵地。 这时,方震发现,后面两辆坦克被敌人猛烈的炮火阻拦,没有跟上来。109坦克又被敌弹击中,那些乘员正在下车,拿着轻武器与敌人展开激战。 在敌人阵地内,仅剩下105号坦克了。方震意识到自己已身陷重围。 凭着一辆坦克,再想重新通过敌人阵地,返回到中国一方已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停地向前,甩开敌人火力。 方震下了这个决定后,便向驾驶员下达继续前进命令。 只见105坦克开足马力,猛地再次向前。只要有人阻挡,它便冲过去猛碾猛轧,简直成了一头暴怒的公牛。 当105坦克冲上一道山坡时,方震『荡』发现后边的步兵也没了,不知啥时给弄丢了。方震这下真急了,如果没有了步兵掩护,坦克在敌人阵地里瞎跑,还真就是无遮无拦了,也太危险了。 没办法,硬着头皮冲! 105坦克刚一开下山坡,就发现从另一侧有五辆坦克奔了过来。 方震一看笑了,高兴地用通话器与这几辆坦克联系,命令他们向105靠拢。 五辆坦克靠了过来,重新组成战斗队形继续向前攻击。 由六辆坦克组成的坦克部队,终于突破了敌人重兵防御阵地。一跃出来,便到了敌人后方。此时,他们简直如入无人之境。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抵抗,竟然开进了市区。 进入市区后,有敌人还以为这是自己的坦克,举手向坦克致敬。 六辆坦克冲入市区后,它可不管这些,见了那些横在街上的敌人堡垒可着劲地狂轰。并烈机枪,高『射』机枪朝着敌人扫个不停。冲了一会后,方震也不知他们到了哪!只见敌人越来越少。 这时,坦克随车带来的子弹、炮弹不多了。后面的部队也没跟进来,他们真成了孤军作战了。 方震意识到这一点后,不得不开始想退路。现在的敌人是被打晕了,打『乱』了,还没顾及到这几辆坦克。等他们一旦反过手来,这六辆坦克想跑也难了,怎么办呢! “不行,在这不是办法,得撤出去。”方震想好后,命令坦克朝着枪声稀少的方向开去。 不一会,六辆坦克在市区内消失了,不但敌人找不到,就连自己人也联系不上。 七十九、隐匿的坦克 七十九、隐匿的坦克 坦克部队穿『插』进入高平市区的消息给黄扁山带来了极大恐慌。他抬起左手看了看腕上手表,心里琢磨,“这还不到四个小时,妈的,进来的这么快。” “给我把坦克团长叫来。”黄扁山做为高平战区的总指挥官,驾驭着这里的一切军事武装。 很快,一个车轴汉子形状的越南军官站到了黄扁山面前。 “派你的坦克,给我把北寇找到。”黄扁山又顺便说了一句,“把警卫营带上,协助你们一起找。” 师长的命令一下,守卫高平市区的敌人便开始四处寻找中国坦克。 敌人的多辆坦克开始在步兵配合下,横穿市区各个街道,来回搜查着中国坦克踪迹。就像蓖子般地在市区内梳理了两个来回。然而,他们竟一无所获。不但没有找到我军坦克,而且连个影子也没见。 黄扁山得到这个报告后,开始对下属汇报的情况产生怀疑,接着便层层向下寻问,查找情报来源。 看见我军坦克冲过防御阵地,突入市区的那部分敌人,咬死了说的的确有六辆中国坦克攻进来了。没错,若不是有中国军人冲进来,那么,在街区上,那些被被炸的敌人工事,还有那些横七竖八,被打死的越南士兵是谁所为呢!自然不是自己人,肯定是中国军人。那么,这些中国军人是怎么进来的呢!除了坦克,再没有别的可能。 所以,种种迹象都表明,中国的坦克就隐藏在市区内。 经过一番分析,师长黄扁山终于相信了下属的话,也认可了这一事实。但对于进来的坦克,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一奇怪现象,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们到底隐藏到哪里去了呢! 高平虽然叫市,但市区也就巴掌大。一个以农业为主的国家,建国后也没搞什么经济建设。除了狠抓带有恐怖『性』质的红『色』政权外,便把全部精力都用在打仗上。向别人讨食吃,伸手要东已成了家长便饭,老习惯。要着吃,总比自己弯腰劳累强的多。所以,工业经济不发展,他的市区建设自然就缓慢,原来是啥样,现在仍然是啥样,基本没多大变化,保持了法国人在时的陈旧风貌。 “这可怪了,六辆坦克可是个不小目标,他们能隐藏到哪呢!”黄扁山思索着,不找出这六辆坦克,就等于身边放了几个,说不定什么时候,他们就会在师部这里弄个底朝天。那还了得,到那时,敌人不『乱』,自己就先得『乱』了。所以,他下决心,一定要找到这门辆坦克,并消灭掉,已除后患。 一条条指令迅速在市区防御部队内部展开。这些越军全都张大了网,瞪大了眼睛,一定要在高平市区内找到这六辆坦克。 一时间,高平市区内车声隆隆,喊声嚣嚣,彻底打破了原有平静。除了我军外边进攻的炮火外,这里也有了砸锅砸碗的震『荡』。 方震带着冲进高平市区的六辆坦克,在市区内几近于打光弹『药』后,便沿着公路一路北上。 在高平市区北方也有敌人重兵把守,防御阵地层层叠峦。别看方震指挥着坦克往那个方向跑,但他也不敢让这几个没了铁拳的坦克深入虎口,只好试探着走,躲一时是一时。 好在这里的敌人注意力不在方震他们,而是紧盯着北方,根本就没想到有我军坦克会从市区内冲出来。而且,黄扁山的指令也没到达这里,所以,给方震他们北撤造成了很大空隙。 六辆坦克前行一会后,方震担心这样下去早晚会被敌人发现。一旦被围,与敌人硬碰硬,光凭这几个钢铁外壳,不但占不了多大便易,还有可能会被消灭掉。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弟兄们白白送死。于是,观察到一个新地点后,便指挥坦克斜着『插』向一条便道,向一个村庄方向挺进。 这时,村庄里的村民早跑光了,只剩下了空『荡』『荡』的村落。 坦克一进村庄,直奔打谷场。 六辆坦克在草垛旁停下。方震简要地说了自己打算后,便指挥这些坦克人员,按战前制定的预定方案紧急行动,并做好了徒手与敌人战斗的思想准备。 坦克兵们卸下并列机枪,卸下航向机枪,把坦克上还能用的武器弹『药』全都拿了下来。然后,用稻草把坦克伪装成六个大草垛,又把沿途的坦克履带痕迹清除掉。 做好这些后,方震才带着坦克人员和武器进了村子。 他们刚刚做完这一切,便听到距村庄不远处的公路上有敌人坦克声。 一大队敌人顺着公路一直向北开。 越军坦克营营长武雄一亲自带着十几辆坦克从市区一路追了出来。阮支那也带着一个连的兵力,搭乘着几辆大卡车紧跟其后。 敌人在公路上追着追着,却不见了中国坦克的车辙印。他们又前空扑十几里后,仍然没有见到中国坦克的影子。而且打听这一地区防御的越军,也证实没有坦克过来。于是武雄一便猜测方震他们没有出来,很可能还在市区方向。 这支由敌人坦克和步兵组成的搜索部队重新又返回到公路上,在断了的我军坦克履带印迹处四处查找。 武雄一站在坦克上,举着望远镜向村庄观察。 这时,不仅他举着望远镜向村里打探,而且,方震也躲在一间村舍墙后注视着敌人。 武雄一看了一会,跳下坦克,走下公路,蹲在公路边,在公路与便道的结合处仔细查看。只见他从地上抓起一把土,在手心里用力一撵,然后嘴角向上一挑,面带冷笑,自言语,“哼,看你们能跑到哪!” 阮支那下了汽车,走过来问,“武营长,看出什么来了。” “北寇在村里,走。”武雄一一张手,满把的散土从手心里掉了出来。 于是,敌人开始向村庄搜索。 坦克在前,步兵在后,围着村庄张开了半孤形大网,慢慢向前接近。 方震一见,估计敌人是发现了他们。心里暗想,凭手下这些人员和武器装备,硬打是打不过敌人,还是采取走为上策。 于是,他命令坦克兵们向村庄后面的山坡上撤退。 这个村庄的西侧紧靠着连脉的山坡。山上到处长满了灌木和蒿草。稍稍斜过去不远,便有陡峰和峡谷。所以,方震采取了这一办法。只要队伍一上山,这些追击的敌人也就拿他们没有办法。 方震带着人,借着房屋掩护很快撤出了村子,上了山坡。他们在一处山坡上埋伏下身体后,紧张地回顾着后边的敌人。 敌人距村庄越来越近,他们四处散开,漫无边迹地,朝着村庄围过来。 在打谷场方向,有十几个敌人步兵看见了草垛,并慢慢向前移动。 方震从望远镜里观察到敌人距草垛越来越近,心里急的砰砰『乱』跳,“决不能让敌人接近那些坦克。” 想到这,方震从身上掏出手枪,向天空连开两枪。 手枪声一响,使这个寂寞地村庄一时便势闹起来。有敌人以为是受到攻击,便胡『乱』开枪。也有敌人迅速趴到地上。阮支那费了好半天劲才让敌人镇压静下来。 到这时,敌人的注意力算是被方震吸引过来了,连走向草垛的那十几个越军也改变了方向,在阮支那的哟喝下,一窝蜂似地向山坡方向冲过来。 敌人的十几辆坦克开始固定目标,锁定山坡后,便沿着村庄土路,飞奔而去,在土路上扬起了大片黄尘。这些坦克为了抹掉挡在眼前的视线,便毫不吝啬地推掉了村民房屋,然后再从轧毁的房屋中冲出来,轰隆隆,加足马力向着山坡枪响方向开始发起攻击。 为了把所有敌人都吸引过来,保护好那六辆坦克,方震命令一名炮手,端着并列机枪向山下扫了一梭子。 武雄一听到机枪声,更加确定,中国的坦克部队就在这里。于是,他向这支部队下达了攻击山坡命令。 方震他们走几步,打几枪,渐渐把敌人吸引出村庄,全都向山坡围了过来。 为了不被敌人坦克给缠住,方震他们专门朝陡峭地方走。这些坦克追了一会,终于受山坡限制,阻住不动了。 武雄一不得已,便让这些坦克停在山坡下,眼瞅着方震他们越走越远,越爬越高。 武雄一向冲过来的阮支那打招呼:“阮营长,这回就看你们的了。想办法要捉活的。” 没有了敌人坦克威胁,方震决定给这些步兵迎头痛击,打一打敌人锐气。 阮支那知道眼前的是中国坦克兵。坦克兵没有了坦克,跟自己的警卫营比起来,手下这些人还不是虎入羊群。而且,不是单独的一只虎,却是近百十只猛虎。用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对付中国坦克兵,那还有什么问题! 阮支那带着人开始肆无忌惮地向山坡上冲,敌人一边叫喊,一边用枪扫『射』。 方震见敌人上来了,便把眼前兵力摆开。坦克兵们虽然没打过阵地战士,但趴在地上向敌人开枪谁不会。而且,在机枪『射』击方面,有着得天独原条件,早就打的非常熟。 他们隐藏在各个地点后,紧盯着敌人,静静地等着方震下达命令。 看着敌人越来越近,方震一声喊,“打。” 几名炮手把并列机枪子弹、航向机枪子弹,一古脑地全都『射』向敌人。虽然子弹不多,但这是对敌人的第一次『射』击,一定要打出战斗威风来。所以,这些坦克兵们打的非常勇猛。没有机枪的就用手枪『射』击。 各种武器一齐开火,便在敌人攻击地域形成了很强火力网。 突然出现的枪声,和这些非常猛烈的火力,犹如从坦克装甲里『射』出来的一样。一下子就打倒了前边的几个敌人。 后边敌人一见对方火力这样猛,不得不考虑躲避问题了。敌人不再向上猛冲,开始就近隐避。 还有几个敌人,害怕并列机枪的风狂扫『射』。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感觉到像是有坦克冲过来,便不由自方地慌慌张张退了下去。 阮支那叫喊了一会才压住阵形。接着又通过报话机向武雄一求援。 过了一会,坦克炮火开始向方震他们轰击。一发发坦克炮弹在山坡上炸响。 方震这二十多人的队伍,现在弹『药』太少了。刚才打了一通后,现在不得不开始算计。每『射』出一发子弹,几乎都要进行精打细算。 面对敌人的强大火力,他们不敢还手。万一子弹打光了,还拿什么跟敌人交涉。他们即不离开,又不攻击,其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吸引住敌人,掩护那些坦克不被敌人发现。 武雄一看看炮火炸的差不多了,而且山上枪声也静了来,这才升上座位,睁大眼睛看山上的战斗。 看见连续两次发起攻击的越军都被打退。武雄一就想,“这些中国坦克兵也没什么步兵武器啊!他们是用什么在打呢!莫非是那些坦克?不会,不会。既然我的坦克上不去,他们的自然也上不去。都是中国制造,不可能有什么两样。”武雄一忽然皱眉头,“不对啊!既然不是坦克,那么他们的坦克哪去了。”想到这,武雄一才意识到自己被人给骗了,在进村时,出现了一个大纰漏,那就是没有查看那些房屋。 “走,返回村庄。”武雄一向士兵下达了退回村庄的命令。 十几辆坦克在山坡下掉头,轰隆隆向村子里开去。 方震见敌人坦克返回村庄,意识到这决不会是撤退,很可能是敌人发现什么了。极有可能是自己的那些坦克。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就得带领这些战士冲下山去,和敌人拼死一博。 敌人坦克开始在村子里横冲直撞。他们可不在乎是不是本国人民的房屋。只要有利于战争,他们什么都舍得。 坦克在村子里一番折腾,几乎碾平了村庄里的所有建筑物。但是,竟没有找到一辆坦克。 村子里的房屋一倒,四周一望无迹。村外那几个草垛,便孤零零地暴『露』在空『荡』『荡』的地面上。 武雄一看见这几个草垛后,默默点头数了数,接着便是一阵哈哈大笑,抓起步话机对阮支那说:“阮营长,坦克找到了。” “在哪?”阮支那问。 “回头看看山下的草垛。”武雄一提示说。 阮支那躲在一块石头后,举起望远镜向场院方向看,然后对着步话机大笑,“武营长,那些坦克交给你,山上的北寇交给我了。” 阮支那眼看着武雄一指挥坦克向草垛冲去,心里十分高兴,但也不缺乏嫉妒成分。 都是营长,而且都是黄师长的红人。他可不想在关键时刻甘落人后。便想着在武雄一拿住坦克后,他也要把山上的中国军人消灭掉。不仅仅是消灭,而且还要抓几个活的带回去审问。 想好这些后,阮支那便用枪顶着几个越军的脑袋,『逼』着他们再次向山上冲。这股越军又开台向山上发起进攻。 既然找到了坦克,阮支那估计山上的方震他们也快到了穷途末路地步。一个坦克兵,还能有多大本事。所以,他在督战时,叫的特别来劲。 “战士们,不用怕,山上的北寇快没子弹了,冲上去抓活的。” 几十个敌人再次蜂拥而着,又冲了上去。 武雄一指挥坦克在草垛外围做了个包围圈。 既然中国军人都在山坡上,那么这些坦克就成了死物。谁得到它,那谁就是它们的主人。在临战之即,能得到这几辆坦克,而且是开战以来的第一批战利品,他不仅在师里会受到奖赏,而且在全国人民眼中也是了不起的英雄。 还没掀掉草垛,里边到底是不是坦克,武雄一就做好了缴获敌人大批坦克的快感。 敌人坦克围住场院后,开始有不少坦克兵从车上下来,走向草垛,他们想掀掉上边的草捆,『露』出坦克的真面目。 一个敌人刚一触到草垛,忽然草垛活了,从里边响起隆隆机器声。 还没等这名士兵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见一辆坦克,带着满身稻草,从里边冲了出来,瞬间便把这个敌人辗轧成了一堆烂泥。 这个草垛一响,其它草垛好像也睡醒了,纷纷吼叫着冲出草堆,朝着谷场里的敌人辗轧。 六辆坦克趁着敌人慌『乱』之机,便顺着一个缺口轰隆隆地冲了出去。 突然出现的反常情况,一下子把武雄一惊呆了。等他反应过来时,这六辆坦克已经跑出去老远。 当时,从敌人坦克上下来的人,有的是炮手,也有的是驾驶员。这些人经过我军坦克的一阵辗轧后,所剩无几。 坦克没有了炮手还可以,没了驾驶员怎么能开的动。 于是,敌人的坦克阵形变的混『乱』起来。能动的坦克急忙重新发动,开始从后边追赶。没有了驾驶员的坦克却只能停在原地,等着有人重新给调配新驾驶员。 武雄一瞅着跑远的我军坦克发狠道,“还想跑!给我追,追不上,就给我轰。” 于是,便有敌人的几辆坦克,成一路纵队从后边追了过来。 武雄一有了刚才教训,不再想着完整地把我军坦克搞到手。现在他明白,这些坦克是不会拱手送给他的。不流点血,肯不定不行。于是,他向坦克部队下达了炮击命令。 后边追赶的敌人坦克,边行进边开炮。炮弹不时在我军坦克前后爆炸。 “轰”的一声, 我军一辆坦克被击中,冒着烟,一头扎到了路沟下。 八十、救命援兵 八十、救命援兵 我军的六辆坦克彻底失取了还手之力。想不当俘虏,那就只有一个字——跑。 起初,方震留下这几辆坦克驾驶员时,目的就是准备在万一被敌人发现情况下,也决不能将坦克拱手相让。能跑就跑,跑不掉也不能使敌人完整无缺地得到这些坦克。 现在这六辆坦克是谁也顾不得谁了,只要能逃出去,躲过这一劫,那怕剩下最后一辆也是不小的贡献,留下一个种子,最起码也是没有全军覆没。要知道,这可是42军某坦克团七连的最后所有了。 走在最后面的我军一辆坦克被敌人击毁后,剩下的五辆坦克便狼奔豕突般地,倾其所有能力,顺着一条小道,侧向方震他们,直『插』进一条山谷。也不知里面地理条件如何,能不能前进。这些都不管了,反正只要没有敌人就行。 山谷里也许有悬崖,也许有深坑,或者能爬行到山顶,然后从上面滚下来,把坦克弄个粉身碎骨也行。 这五辆坦克里面的五个驾驶员可能就是这么想的。 他们不用通话,便想到了一起,都有拼命一死的想法。所以,他们紧跟最前边的那辆105猛冲。再也不管后边追兵如何开炮,如何追击。打就打!老子现在拼了,连死都不怕,还怕你们打炮吗!打中了还省事了,免得老子到处找悬崖,撞不碎坦克也是麻烦。 五辆坦克拐过山角,进入了山谷里的一片开阔地。 一看这里没有险峻地形,五个坦克手傻了。继续前进油料肯不定不够,万一停在半路,企不是会被敌人生擒活拿。不向前冲,退路以断。 这时的武雄一已经看出了我坦克没有弹『药』的窘状。于是,命令手下人不要开炮,跟着跑就行。 当他看到这五辆坦克钻进山沟时,暗自笑了,因为他已经猜出了坦克要自毁的意图。既然没有了深沟、县崖,早晚还不是停车熄火。白白地拿到对手的五辆坦克,心里别提有多兴奋。因为,他对这里的地形还算熟悉,知道这里没有大沟坎,坦克怎么跑也别想翻车,就连想撞崖都找不到地方。 五辆坦克突然停住,呼地全都返过身来。 武雄一看到中国军人的五辆坦克一字排开,摆成迎战阵形。冒出来的巨大浓烟,如同五匹昂头奋蹄的战马,“噗噗”打着响鼻,等待着敌人到来,准备向前撕杀。 五雄一一看这个阵势,便在心里琢磨,莫非这五辆坦克想要拼命。于是,他抓起话筒向下属命令,“任何人不得与中国坦克硬拼。” 这时,我军的五名坦克手猛踩油门,轰隆隆爆响的坦克在地上卷起一股股烟尘。紧接着,又是“轰隆隆”几声狂啸后,五辆坦克一齐出动,像五支狂飙,飞向敌人坦克群。 武雄一急忙呼叫自己坦克部队赶紧后退。 这些正在准备活捉中国坦克的敌人,看到我军坦克的这种阵势,起初还以为是虚张声势。突然见他们真的冲了过来,有如狂风、烈马,大有不可一势之威。因为他们已经不顾及了生命,只要能毁掉对手就行,从不赁惜自己的生命。 此时的敌人可不想拼命,他们还等着摘取各种奖章和荣誉。所以,怕死的人与死士相对时,便有惊恐之状。这些敌人见到眼前局势,一下子便慌了,『乱』了。正当他们不知所措时,我军的708号坦克已冲了过来。 最靠前的一辆敌人坦克更是惊恐不堪,也不管炮管有多高,急急忙向708坦克发『射』炮弹 “轰” 坦克炮弹擦着708炮管飞了过去,落在山坡上爆炸了。 708继续加速,朝着这辆坦克直扑过来,随后是“砰”的一声。 惊天巨响过后,两辆坦克撞在一起。双方都在这一强击下,发出一声惊嚎,接着是一阵颤抖,两辆坦克粘在了一起。 等到狂埃落定,才看到两辆坦克全都扭曲了身形,前部互相嵌在一起。如同斗牛场上的两只公牛,缠的难解难分。 敌人坦克里开始有人嚎叫。不一会,便从里面爬出一个人来。这个人满脸是血地跳下坦克,踉踉跄跄地,呈一边倒之势向一侧走去。 而我军的708号坦克却是一片沉寂,一点声音都没有,显然是里面的驾驶员已经牺牲了。 众多的敌人坦克兵看见这一惨状后,这才明白我军坦克手们是要与他们同归于尽。于是,掉头的掉头,倒退的倒退。顿时间,便在山地上甩起了更大的烟尘。 “后撤,后撤。”武雄一仍然做着活捉我军坦克的梦想。狂喊着,让自己人躲开我军的拼命一搏,等待着有利时机。 武雄一做为一名坦克专家,他已经估算出我军这几辆坦克油料接近耗光,不会再撑持多久。只要自己再坚持一下,就能让这些坦克彻底静下来。到那时,失去力量的老虎,与家猪又有什么分别,还不是一样任人宰割。所以,他要保持以退为进,决不给我坦克手们自尽的机会。 一边是狂退,一边是猛追。 山谷里马达隆隆,浓烟四起,雾气笼罩住了所有人视线。 突然,向前猛冲的五辆坦克咔嚓、咔嚓全都静止不动了。 渐渐的,山谷间烟消雾散,『露』出了五辆坦克的钢铁身躯。它们全都趴在地上,像一只只受到巨大创伤的雄狮,因身体里失去了所有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对面猎物,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哪怕是一声吼叫都不能。 武雄一见我军坦克真的不动了,便狂嚎着从座位上跳下来。 由于我军坦克始终没有开枪、开炮。因此,他意识到不会有危险,便一直是升座观察,狂妄而不可一世。 武雄一下到地面,便掏出手枪。虽然他知道这些坦克没有了还手能力,但他还是害怕。让士兵冲在前边,他自己却躲在别人身后,挥着手枪喊,“下车,下车,给我捉活的。” 敌人的这些坦克兵们,纷纷掀开盖子,举着手枪,端着从车上跳下来,慢慢向我军的这五辆坦克围过来。 围过来的敌人渐渐接近坦克。 忽然,705号坦克的盖子被人从里面掀开,『露』出一名坦克手头来。这名坦克手从里边伸出右手,举枪向敌人『射』击。 他的手枪刚刚一响,便有敌人的大批子弹『射』了过来。 敌人的火力太猛了,完全占据了战场主动权。他们嚎叫着,蜂拥着,一股脑地蹿了过来。有几个敌人竟然与猴子跳岩石般相仿佛,几个纵跃便灵巧麻利地上了坦克。 我军这名坦克手见敌人上来,便朝着这个敌人连开两枪。 从另一侧上来的另外一个敌人趁势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枪,使劲向后夺。 我军这名坦克手见敌人力量很大,便放开手,顺势把手枪让给了这个敌人。他这一放松,与他硬夺的那个敌人因突然失去反作用力,一下子便从坦克上摔了下来。 趁此机会,这名坦克手猛地缩回头,一拉顶盖,“哐”的一声将盖顶重新关上,并从里面拴死。 紧接着,上了坦克的另外一些敌人便拼命向外拉,用力撬,想要把顶盖打开。 这时,另外几辆坦克上也爬满了敌人,他们几乎都在做着同样工作,都想打开盖子钻进去。可是弄了半天,他们都没能成功。 他们开始叽哩哇啦地喊着、叫着,大概意思是商量如何解决掉坦克里面的我军坦克兵,便于完整地夺取这些坦克。 一个敌人不知从何处弄来几根钢丝绳,挂在705坦克挂钩上,又返回去挂在自己坦克上。 敌人这辆坦克轰然开动,拖着705坦克向前走。也许是坦克里的我军坦克手明白了敌人的意思,只见105坦克履带刚转了半周后竟然不动了,被人从里面把制动刹死。 硬拖是不行了,还得想别的招数。 即然把中国坦克抓住了,武雄一便觉得自己取得了一个决对大的胜利。 于是,他把这一消息报靠给黄扁山,等待师长表扬。没承想,黄扁山在电话里大骂他们是笨蛋,到现在还没返回高平。黄扁山在电报中告诉他。中国部队马上就要攻入市区了,让他赶紧驰援师部。 听完黄扁山训话,武雄一的脸都吓白了。他累死也想不通,这仗打了才刚刚一天,高平的周密防守竟然被中国军队突破。连高平都丢了,自己还捉这些坦克有什么用! “妈的,白白折腾老子一天。”武雄一狠狠骂道,接着对手下人下达指令,“给我把这些坦克都炸了。” 跳上我军坦克的敌人纷纷从上面下来,重新回到自己坦克内,准备用炮火消灭其它四辆中国坦克。 敌人坦克轰隆隆倒退着,炮管一点点变低,瞄向705坦克。 突然,从沟谷内响起了震天撼地的马达声。紧接着,在一大片烟尘的前面,突然出现了几辆坦克,径直朝这个方向开过来。 武雄一举起望远镜查看,发现这几辆坦克上都带有八一标志。他断定这是中国坦克无疑。于是命令手下人抬高炮管,开始向这些坦克开火。 “轰轰轰” 敌人坦克的猛烈炮火飞了过去。 刚刚从沟谷中出来的中国坦克突然受到攻击,顿时便有些慌『乱』。坦克兵们,急忙催促搭载它上面的步兵赶忙下来。 等这几辆坦克弄明白后,开始进行反击,渐渐压制住了敌人炮火。双方开始对『射』。 不一会,从沟谷中出来的坦克越来越多,不是几辆而是几十辆。它们就像是被人捅了蚂蚁窝,沿着沟谷四处散开。虽然没有完整队形,但它们『射』过来的炮弹还算是迅速。 一发发炮弹从各处聚集到一起,黄虫样铺天盖地而来。 炮弹飞向敌人坦克头顶连连爆炸,立时便有四辆敌人坦克中弹起火。 武雄一面对我军突然出现的坦克部队,知道硬挡是挡不住了,光是这些集束般的坦克炮弹就让他吃不销。干脆采取走为上策,于是便下令让越军后撤。 几乎同时,从我军坦克上下来的那些步兵,开始从山谷两侧登上山坡,快速朝敌人坦克部队压了过来。若是武雄一他们再慢一些,可能还要吃这些步兵的。 武雄一带着剩下的坦克,仓惶向沟外撤退。他们也不管是不是道路了,漫开阵形,从田野中朝着公路方向急驰。 我军坦克从后面追紧追不舍。 这些坦克边前进边整理出战斗队形。他们路过二连的这几辆坦克时,停止不动的四辆坦克全都打开了盖子,四名坦克手钻出来,连连向这些过来的坦克摆手。 有几辆坦克开过来,如临林大敌般地把他们围了起来。到了近前,虽然发现坦克上有八一标志,但围过来的坦克兵们仍然不敢断定这是自己人。直到二连的几名坦克兵进行解释后,这才相信是他们是42军的人。 从山谷中钻出来的这支部队,是41军的一个坦克团。由于41军大部队受阻迟迟不能过来。而这只担任穿『插』任务的坦克团,因为绕开了敌人重点防御区域,没有受到大的干挠,便突然闯进了高平。半路上,他们遇到了抄近路的史柱国这个连,又搭载上他们,形成了一只步坦混合部队。于是大着胆子,孤军直『插』高平。 史柱国带着七连战士正准备从山上对敌人坦克施实侧面攻击。突然发现敌人撤了,而且跑的飞快。我军坦克也像是丢下他们不管的样子,直奔敌人坦克追过去。 众多坦克一蹿出山谷,这里突然有了片刻宁静。 这时,方震他们阻击阮支那营的枪声传了过来。 史柱国仔细分辩了下方向,判定枪声是从右侧传过来,便命战士们上山侦察。 吴江龙和几个战士飞快跑向山顶。 他们看见在村庄外的一个山头上,有两伙人正在拼命撕杀。吴江龙转头向山下喊,“连长,那边好像有我们的人。” “李森,带上你们排去支援一下。”史柱国向李森下达命令。 “是。”李森说完,转身向战士们喊,“二排,跟我上。” 一群战士跟着李森向山顶爬。 吴江龙看见李森他们上来,猜侧是连长安排他们二排前去支援。于是,他向那几个战士打了个招呼,也不等李森他们了,便提着枪冲下山坡,朝敌人背后抄过去。 为了不惊动敌人,他在快接近敌人时,减慢了速度,借着树木、蒿草掩护慢慢靠近。到了敌人近前,吴江龙这才举枪『射』击。 “哒哒、哒哒”吴江龙用点『射』消灭了近处的两个越南兵。 正在后面督战的阮支那见身边有人倒下,回头一看,正有一名中国军人向他瞄准。吓得他急忙缩头,就地翻滚,算是躲过了吴江龙『射』过来的子弹。 不等阮支那组织人向吴江龙反攻,李森带人也赶了过来,对阮支那形成了三面夹击。由于突然出现的意外情况,让他再也无法对山上进行攻击。 阮支那看看山上,看看下方,再看看左侧,三面都有中国军人。他不明白这些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明明是几个坦克兵啊!怎么突然又出现了中国步兵。 这时,他想起了武雄一他们。转头一看,公路上早已是烟尘四起。 八辆坦克在前,几十辆坦克在后,形成两个战团在公路沿线进行撕杀。 从旗子上分辩,前边的是越南国旗,后边的是中国红旗。红旗数量已经绝对『性』地压倒了越南旗,在风中猎猎,在硝烟中钻进钻出。 “我的妈呀!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中国坦克。既然没有了优势,这仗还怎么打!” 阮支那想到这,便向不知所措的那些越南兵喊,“撤,撤。” 这时的山上有我军步兵,山坡下有我军众多坦克,他们想撤,还能撤到哪!没办法,只好朝着没有枪声的右侧缺口处猛跑。 刚才还狂啸不止的越南军人,这时竟然成了丧家之犬,能丢的武器全都丢下,能脱的衣服全脱了,只要能减轻身体负担就行。 这群敌人跑起来,可真够这些中国军人追的,一溜烟地,就落下中国军人很远。 由于情况来的太突然,各级指挥员都没想到,所以没形成合围。因此,给了这些敌人逃跑机会。 在敌人右侧有一条不宽的小溪,小溪旁边是一片一人高的蒿草,越过蒿草,便是一片森林。 几十个越南军人没了命似地朝着小溪狂奔。他们知道,只要过了小溪,就算逃得生命。 吴江龙想从一侧『插』过去,截住敌人退路,便跟这些敌人比起了赛跑,朝着小溪狂奔。 过了一会,终于有几个敌人钻了进去。 吴江龙这下急了,知道自己再怎么猛追也是追不上了。于是便停下来,站在一个高坎处,举枪朝着敌人前方『射』击,想用子弹堵住敌人。 他的连续点『射』,终于压制住了后面敌人的逃跑速度。 阮支那回身一看,只有一个中国军人正在向他们『射』击,顿时就火了。“一个人就想拦住几十人,门都没有。”他从一个越南兵手里接过一挺轻机枪,端起来,朝着吴江龙就是一梭子。 子弹在吴江龙身前身后『乱』飞。 别看是机枪,在阮支那手里玩的跟步枪一样轻熟。这些子弹打的有条有紊,几乎呈一条直线飞向吴江龙。吴江龙要是再不跑,非得给穿个冰糖葫芦不可。 吴江龙就地翻滚,连续躲避阮支那『射』过来的子弹。 阮支那见自己压制住了吴江龙,边打边撤,向小溪靠近。他的机枪一停,蒿草丛里的枪声又响了。密集的子弹直奔追过来的中国军人。 从山上下来的中国军人不得不停下步子进行隐蔽。在敌人掩护下,阮支那安全撤进了蒿草。 这支越军的战术太强了,在如此被动情况下,竟然还能互相掩护,安全撤到草丛中,让眼前的中国军人不得不长了许多见识。 吴江龙连续着翻了几个跟头后,站起身,接着向小溪方向飞跑。 李森一看,害怕吴江龙受到伤害,大声喊着止制,“回来,你给我回来。” 吴江龙似乎没有听见,也可能是他又犯了犟劲,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仍然继续向前跑。 李森急了,“妈的,这小子是不想活了。”伸手要过一支步枪,朝着吴江龙扣动板击。 八十一、意料之外的坦克战 八十一、意料之外的坦克战 “砰、砰” 两发子弹间隔着距离,嵌进吴江龙脚前的土地上。 吴江龙一惊,不成想有人会从背后向他开枪。便停下步子,立即回身向后看,想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朝他开枪。因为他知道,此时身后的都是自己人。等他回过头来一看,见李森正两眼怒视着他,刚『射』完子弹的步枪还被他平端着,继续对准吴江龙。看那架式,吴江龙再往前跑一步,李森就会打断他的腿。 吴江龙一看排长发火了,不得不停下来。但仍心存不甘,没办法,谁叫人家是排长呢!不听领导的听谁的。随后又遗憾地转头向草丛中看了一眼,便无可奈何地返身向高地走过来。 他一到李森跟前,李森举起拳头,上前在他胸前狠劲擂了一下。 “就你他妈是英雄,你不要命了,”李森连骂带吼,“知道不知道里边有埋伏,万一敌人搞个伏击,你小命就没了,知道吗!” 吴江龙一声不吭,立在原地挨着李森骂。 “行了,行了,”肖勇过来劝说李森,“这小子平时就这样,以后我多管教。” 一听这话,李森又把火气转到肖勇身上,“还有你,你这个班长是怎么当的。这个冒失鬼,你啥时管教过。”李森说着,似乎动了感情,“看看你身边的战士,咱们刚出来时的,还有多少?”这句话触动了肖勇,他也把头低下。李森继续说,“打仗到这份上,咱们不要做无谓牺牲,就这么死掉不值得。死也要龟儿子们知道你不好惹。”他又把脸转向吴江龙,“就你刚才那个情况,一旦你进了草丛,敌人在暗中给你一枪,你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忽然提高声音,向吴江龙吼道,“听清了吗你?” “听清了。”吴江龙有气无力地答道。 “从现在起,你跟在我屁股后头,不准再有莽撞行为。”李森瞪着眼睛,看着吴江龙说。 “是。”吴江龙这回把声音抬高了一些。 由于他们这次的主要任务是穿『插』分割高平。对于那些被打散了的敌人如何进行歼灭,上级还没有明确指示。因此,进来的部队全都把精力放在了如何解决掉高平问题上。 他们在这里碰到这伙敌人本来实属偶然。在没有上级命令情况下,就更不能有盲目行为了。因此,这就是李森不让吴江龙追击逃进树林里的敌人主要原因。 阮支那带着手下人逃进树林。他们本想打对手一个埋伏,没成想人家不上当。中国军队不追击,自己再出去跟人家交战,在彼多己少的情况下,硬往人家枪口上撞,那还不是找死。所以,阮支那选择了逃跑,他要“留得青山在”。于是,这股敌人通过树林,进入大山,开始向高平市区方向撤。 他们这一走,山坡上的战斗争顿时停了下来。 这里枪声不响了,而公路上的坦克大战仍然没有结束。 敌人十几辆坦克前逃,我军几十辆坦克在后面紧追。虽然都在隆隆开进,但双方仍然保持着一段距离互相进行炮击着。 武雄一通过电台得知高平已被我军占领,346师残余部队撤出高平市,现在已转入山区进行游击战。 这个消息对武雄一来说比死了他爹妈还要痛苦万分。作为一名铁血军人,他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在他一生中确实打了很多仗,而且硬仗不少,什么时候败的这么惨过。 武雄一要哭了,但他还是控制住了眼泪没有流出来。想了想后,他做出一个决定,要倾尽所有,与中国部队抗争到底。 武雄一觉得冤枉,他还有些气不平!对战败还不服输! 那我们的41军呢!从上到下,更是冤枉到了家。以至于战后被众多国人指指点点。如果不是他们迟到一步,来得太晚了,敌人的346师就不会逃进大山,师长黄扁山也不会逃到河内指手划脚,也不会让41军的战士们围着大山进行拉网式的来回清剿,也就不会在我军大后撤时,有那么多敌人突然冒出来进行堵截。 我军的一贯战法是从不计较一城一地得失,关键是要消灭敌人有生力量。这一次却没能如愿。到底是谁得错呢!还是留给历史去分辩!千万不要冤枉了好人,41军打的也不容易。 高平之战,稍稍能给41军赚回点面子的就是这支坦克团了。 武雄一想明白后,突然来了个思想大转弯。 正在向前狂奔的敌人坦克突然不跑了,“轰隆隆”转过身来做出了向我军迎战姿势。不但高昂起炮管,而且,还面地对我军追过来的坦克摆出了作战阵形。 武雄一把坦克摆成了二四三阵形,他自己站在最后,像是足球队的守门员,又像是总导演,准备上演一场坦克大战铁血片。 冲到最前边的是41军的坦克团三连。 连长韩松涛感觉情形异常,急忙向坦克下达停止追击命令,后撤迎敌。 命令是下了,可我军的坦克兵们太缺少战斗经验了。一见敌人逃跑,便认为敌人是惊弓之鸟,猛追猛打就行,还讲什么作战技巧。 就在韩松涛下达停止追击,后退迎敌的作战命令时,已有两辆坦克冲入敌阵。 现在的敌人不是背后了,已经转成正面作好了战斗准备。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支炮管瞄着。这时你们进来简直就是不识实务。 两辆坦克刚一冲进敌阵,便有敌人的四门坦克炮一齐朝他们开火。 “咚咚咚咚” 四声炮响过后,我军这两辆坦克中弹起火,全都歪倒在一边。有几名坦克手带着火从里边刚一钻出来,便遭到敌人高『射』机枪扫『射』,一个个几乎被打的飞起来,倒退着摔倒在地。 对面的韩松涛从望远镜里看到后,肺都要气炸了,吼叫着命令坦克连列队迎敌。 这是自从反击战开始以来,敌我双方真正进行的一次坦克大战。 “轰轰隆隆”一阵机器响声后,三连攻击序列调整完毕。 五辆坦克一字排开,三辆坦克在后面填好空隙,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强大火力网。同时,又有六辆坦克兵分两路,从两侧包抄过去,对敌人实行包围。 “开炮”韩松涛一声令下,八辆坦克一齐开火。带着红『色』尾巴的炮弹“嗖嗖”飞向敌阵。 见我军开炮,敌人的炮弹瞬间也飞了过来。 第一轮炮击后,便有敌人四辆坦克起火。 没等硝烟散尽,韩松涛一声令下,“进攻。”我军的八辆坦克直着向敌人冲了过去。 韩松涛的指挥车冲到了最前边。他竟然敢把自己的座位升起来,头伸向车外边,指挥炮手向敌人坦克开炮。 710指挥车上的红旗在硝烟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走走停停,停停打打。(因为这个时期的62型坦克全都没有平衡装置,坦克开炮必须停下瞄准,行进间不能『射』击。) 在公路两侧的空地上,我军坦克和敌人坦克搅到了一起。 从坦克上喷出的一股股浓烟判断出,何时是在前进,何是在急刹车。连续的冲刺和躲闪,让坦克驾驶员出尽了风头。见火光避开弹道,见烟尘进行『射』击瞄准。谁都知道,如果稍有不慎,就会有中弹危险。 62式轻型坦克的轻快、灵活特点在这次战斗中充分显『露』出来。起步突然,停的也很迅速。虽然炮口口径不如敌人,但他的躲避能力却强于对手。 一场混战,又有敌人四辆坦克被击毁,我军也有两辆坦克负伤退出战斗。双方各自退回到发起攻击地域。 第一合拼杀,让武雄一失去四辆坦克。损失四辆,对他来说,就等于伤口上撒盐。看着眼前处于弱势的,剩下的仅有的几辆坦克,他能不心疼吗!他能不急吗! 经过这一战,武雄一完全没有了刚开始时的狂傲。 那个时候,他还想用自己的十几辆坦克与中国军人的几十辆坦克对打。他想要创造坦克史上的辉煌战绩,打出一个以少胜多的功名,为高平战役争回荣誉。可是,现在他不敢想了,他知道对手的这些坦克并不好惹。别看他们以前没参加过真正战争,可是,血腥让他们学会了如何战胜对手,特别是那种不怕死的横劲让他害怕。这时,他又想起了在山谷里,要与他同归于尽的那五辆坦克。 武雄一暗暗地掂掂自己分量,心里在说,“不行,还是走!” 到这个时候才想到走,真是太晚了。不是不给你机会,刚才有啊!只要你跑的快一点,让中国坦克追不上不就跑了吗!学学那个阮支那。可他不,偏要拣点便易。偏易是那好拣的吗!刚才有机会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没门了,围过去的六辆坦克已经把他的后路给堵死了。 武雄一看到前无进路,后无退路,彻底绝望了。到现在,他才开始真正有了要一拼到底的决心。他知道,自己拼也好,不拼也好,总逃不过一死。 想通后,武雄一便开始用电台叽哩哇啦地向剩下的那几辆坦克下达命令。一阵折腾,武雄一重新摆好阵形,准备向我军发动攻击。 韩松涛估计了一下战场形势,在我军有绝对以多胜少的把握下,他不想再让坦克兵们去冒险了,决定用炮火消灭敌人。于是他命令所有坦克只许接近敌人,但不要靠近敌人,只要炮火能打的到就行。 “前进三”,“前近五”,韩松涛不断地向坦克连下达指令。 过了一会,包围敌人的十八辆坦克形成了一个大圆圈,停止不动了。 忽然,韩松涛从望远镜中看出敌人有前进迹象。便命令道,“开火。”他不能再给敌人任何机会了。 武雄一开始时,发现中国坦克只向前走,并不开炮,一时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当他发现这些坦克只走到火力有效范围内,多一步都不向前走。这才意识到,中国军人可能要用炮火覆盖。这么一想,顿时便惊出一身冷汗,急忙向自己的坦克部队下达攻击指令。 可惜,他的指令下晚了。 敌人坦克刚刚起步,我军的炮弹就飞了过来。 这次是急速『射』,每辆坦克在三分钟内必须打出去十发炮弹。十八辆坦克乘以十就是一百八十发。飞过来的炮弹,在前后不到五十米的范围内连连爆炸,其惨烈程度可想而知。 敌人只想着向前攻击,还没做到要发『射』炮弹进行反击的地步。便在我军的一阵炮火中起火的起火,爆炸的爆炸。 这次,武雄一的指挥车也没幸免于难,中弹起火了。 他的驾驶员嚎叫着带火蹿出驾驶室,飞跑着逃离指挥车。 武雄一掏出手枪瞄准驾驶员连开两枪,“怕死鬼。” 打死那名驾驶员后,武雄一跳到驾驶室,亲自驾驶这辆坦克向韩松涛冲过来。 他不认识韩松涛,但他知道,『插』红旗的这辆坦克必是我军指挥车。就是败了,也要在万马军中取一将。他这么想着,便加大马力狂奔而来。 飞奔的坦克拖着长长火苗,在风中猎猎作响。 韩松涛看出了武雄一企图,离开指挥位置,走过去,推开一炮手,“我来。”便『操』纵着瞄准镜向武雄一瞄准。 “一百米,九十米……”韩松涛数着。 当武雄一驾驶坦克快要到六十米时,韩松涛突然开炮。 一发炮弹过去,直中武雄一坦克的前甲板。随着“轰”的一声炸响,这辆坦克彻底不动了。 “开过去,看看是个什么样人物。”韩松涛命令驾驶员。 710坦克轰响着在武雄一这辆指挥车前停下。 韩松涛提着手枪,从坦克上跳了过去。他刚要伸手去掀盖子,不成想,盖子竟然被人从里面顶开了。 韩松涛吃惊地向后退,用枪顶住了出来的这个人,大声喊,“不许动,举起手来。” 出来的是一个坦克兵,浑身上下黑糊糊的,带着燋肉味。这个坦克兵慢慢爬下坦克,被战士们押走了。 韩松涛还要进入坦克。一炮手感到了危险,阻止住他,抢先下到坦克室。 不一会,一炮手从里面喊,“连长,这里有一个中校军官,已经死了。” 此时,韩松涛才知道,他们这一仗毙敌一名大官。 八十二、狙击任务 八十二、狙击任务 经过一天一夜战斗,42军攻入高平市。 据守在高平地区的敌346师,除了丢下一部分尸体外,大部分人员不见了踪迹。进入高平的我军经过对这些尸体核对,被击毙、俘获人员仅占346师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大批兵力,包括346师师长黄扁山在内的剩余人员,均已逃进深山。为此,上级要求41军一部负责进山清剿。 黑夜到来后,四周围群山在暗影中争相表『露』出恐怖、丑陋和狰狞。白日里的绿『色』和浮华消失的无影无踪。偶尔响起的动物哀号和草丛中惊鸟的『骚』动都能带给人一种瞬间的惊悚。 这时,村子里已经燃起了几个火堆。被武雄一毁掉的这个村庄,在火光影照下,荒凉的有如远古的破败。 战士们倒在废墟中,路口旁和衣休息。 史柱国带着巡逻哨兵穿街而过。走到一个房基前,正好听到里边有人说话,于是停下,向着黑影问:“谁呀!怎么还不睡觉?” 他这一说,里边立刻没了声音。 史柱国用手电筒又向里晃。光线在睡觉的战士身体上扫过。 杂『乱』的空地上有几名战士在休息。他们有的躺倒在地,头枕着竹木。有的依靠在柱脚上,完全一付熟睡的样子。战士们的警惕『性』还算很高,每个人都把武器紧紧搂在怀里。 当光线照到吴江龙脸上时,吴江龙微微动了一下,两只眼睛却死死地紧闭住。从他那合紧的程度上,一看就是在假睡。 史柱国不易觉察地轻声哼了一声,他判断出,刚才说话的人就是吴江龙。但他不想揭穿,既然是睡了,甭管真的假的,只要睡就行。于是他收回手电光,转身走了,接着到前边去查铺。 史柱国一走,废墟里又传出说话声。 “组长,你说这么大的山,这么多的山洞,敌人好找吗?” “好找。” “不信。” “甭不信,到时你跟着我就行。” “吴江龙,你还睡觉不?”肖勇止住鼾声,冷不仃地扔过一句。 “睡!”班头说话了,吴江龙这才真正闭上眼睛,很快便响起了呼噜声。 “这小子,不睡倒蛋,睡了还倒蛋。”肖勇伸手在地上抓起一块小石子,本想制止他过大的呼噜声,想了一想,又放下了,转过身子,硬撑着继续进入熟睡状态。 天刚一透亮,在村口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脆枪响,接着又是一声。 吴江龙一把抓起,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便从熟睡转入战斗状态。接着又是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跳出废墟,向村口跑去。 不光是吴江龙这样,其它几名战士也表现出与他同样速度,纷纷持枪跑向村口。 村口处,火堆已经燃尽,余灰中还向外冒着几缕青烟。 两名哨兵已经被人『射』倒。一名战士卷曲着身体倒在火堆旁,半自动步枪被紧紧地压在身体下。另一名战士则伸直两腿,像坐着睡着一样,一动不动,步枪斜过肩膀,支撑住了上半身。 “怎么回事?”史柱国扒拉开围着的几名战士问。 “哨兵被人袭击了。”一名战士说。 史柱国蹲下身子,轮番在两名战士鼻子上探了探,发现他们已经气息全无。 “完了。”史柱国痛苦地说。 接着,他又开始查看伤口。当他在两名战士前胸后辈仔细看了一遍后,发现两名战士被子弹击穿的地方有些异样,扩散开的伤口明显大于普通子弹。 “狙击手”史柱国意识到这一点后,脱口而出,“赶快趴下。” 史柱国说出这句话后,还是晚了点。一颗子弹从山坡方向飞过来,从他左耳上穿过,击中对面一名战士。 这名战士连吭都没吭便摔倒在地,胸前顿时殷出大片血迹。 “妈的,太狂了。”史柱国发火道,“给我把敌人抓回来。” 听到连长发话,吴江龙猛地从地上蹿起,跳过火堆,向枪响方向猛跑。 看到吴江龙有动作,另外几名战士也毫不迟疑地跳起来,跟着他向那个方向也是猛跑。 敌人的这名狙出手太过于胆大了。在他一举成功击中我两名哨兵后,就应该撤走。可是,当他从瞄准镜中发现有一个挎短枪的中国军人过来后,见别人都很尊重他。于是,这名狙击手起了贪心,既然有军官,何不一块解决掉,回去也好立功。因此,他便趁着众人都在慌『乱』时,向史柱国开枪了。 史柱国朝别人喊赶快趴下时,自己也转动了身体。就是这一动,躲过了敌人狙击手的暴头一枪。 这个狙击手也太狠了点,不打面积大的前胸,还专打脑袋,可见他对自己的自信程度有多么的强。只要击中,史柱国必死无疑。所以他来了个孤注一掷。他只想着开枪击毙史柱国,却忽略了他身边的这些人。 狙击手的最大缺陷就是暴『露』目标。一旦暴『露』,被散兵盯上,想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从子弹『射』击的覆盖面积,连贯速度都是个很大难题。一支枪与众多枪相比,狙击手被击毙的可能『性』很大。 这名狙击手,当着众多中国士兵的面,向他们的连长史柱国『射』击,战士们不跟你拼命,跟谁拼命! 陆续有十名战士跟了过来,直奔狙击手隐藏的地方。 狙击手趴在草丛中,伪装的十分隐蔽。但这片草丛很孤立,突出于其它地方很高、很密。所以,吴江龙向周围地形一瞄,便估计出狙击手肯定在这。他只管向前猛跑,也不向任何人发出指令。 后面战士认为吴江龙向这跑,肯定他发现了这个敌人。既然找到了,还顾及什么,大家都围过来就是,不让龟儿子跑掉最好。战士们这样想后,便在山坡上形成一线,冲了过来。 狙击手看见有十几个中国士兵向他奔过来,知道自己暴『露』了。如果继续『射』击,即使能再次打死军人,但自己也难逃一死。不行,还是跑! 这名狙击手没有再次开枪,而是悄悄倒退着,向草丛后的山坡撤。 吴江龙跑在最前边,忽然发前草丛中有蒿草在晃动,估计开枪那个敌人碰的。于是,他平端着,朝着草丛,边向前跑边开枪『射』击。 虽然是误打误撞,但子弹形成的覆盖面,终究给这名狙击手造成了很大障碍,在他周边地域形成的火力网,对他直接构成威胁。 狙击手不敢动了。他要是再动,子弹就可能『射』中他。 吴江龙回头向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冲过来的战士们阵形很『乱』,还没形成包围圈。于是恼火地嚷道,“妈的,真笨,就不会抄过去!” 他这一提醒,这些战士顿时明白了,开始从两侧向隐藏狙击手的草丛包抄。 狙击手深入半人高的草丛后,很快便失去了对周围的观察视线。所以,当他发现吴江龙『射』过来的子弹对自己形成威胁时,很想出去再次给对手一个突然袭击。但他一旦这样做,就会晃动蒿草。而且,目前他距离草丛边缘还有一段距离。不等他出去,就会被吴江龙『射』中。无论是爬,还是走,都会碰到蒿草。所以,这名狙击手犹豫不决。 就在此功夫,吴江龙已经接近蒿草丛。只见他扣动板击,对着里面 “哒哒、哒哒”进行有规律地点『射』。 吴江龙没看到山坡上有敌人,所以,他断定敌人就隐藏在里面,只要封住退路,他就奔想跑。 由于吴江龙的纠缠,弄的这名狙击手心慌意『乱』。 这名狙击手被『逼』的实在没办法了,借着蒿草缝隙,胡『乱』地朝吴江龙开了一枪。一般都采用单发『射』击,这样有利于『射』击的精确度。 草丛中枪声一响,这名狙击手的退路便彻底没了。围过去的战士们从声音判断出位置,估算出大致范围后,便毫不犹豫地开了枪。 顿时,十几条枪向着草丛猛『射』。 子弹向密雨一样,浇灌的草丛噼啪作响。 『射』了一会后,只听草从中有人“唉哟”一声。这名狙击手中弹了,因忍不住疼痛,他惊恐地喊出了声。 “别打了,别打了,抓活的。”吴江龙对其他战士喊。 枪声停下,踏碎蒿草声音从四面渐渐围向中心。 光线被十来个人影挡住,刺刀在草丛里晃动。刺刀的寒光与战士们眼中『射』出的怒火终于聚集到一个点上。 一名越南兵躺倒在蒿草丛中。左手握住右手,侧楞着身子卷曲在地上。一支狙击步枪被丢在一旁,身体上还有两处擦伤,向外冒着血水。 一个战士上来,朝着狙击手狠踹一脚。其他几名战士受他传染,也纷纷上来连踢带砸。战士们愤怒到了极点,不管三七二十一,每个人上来都是一顿猛揍。 战士们能不恨这个敌人吗!只一会的功夫,就有三名中国军人倒在他枪口下。狙击手可恶之极,可恨之极,战士们恨不得立时就把他砸死。 吴江龙进入草丛后,一眼就盯上了那支狙击步枪。不管别人做什么,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这支枪上。自从他跟洪雷有了那次狙击经历后,开始对狙击敌人有了一百二十分的爱好。只可惜,手里的家伙不顶事,上级又不给配发这类的枪去,想狙也狙不成。现在,当他看到这个带着瞄准镜的家伙,一拣起来就爱不释手。 他正在琢磨着这支狙击步枪如何用时,就听一名战士说,“干脆,把这家伙毙了得了,给牺牲同志报仇。” “行,同意。”另外有战士响应。 “不行。”吴江龙抬头大声制止。 在场的战士把目光转向他,“怎么不行,毙就毙了。”一个战士硬冲冲说。 “就是嘛!你又不是领导,管哪门子闲事。”有人这样说。 吴江龙见周围的战士都敌视地看着他,好像他跟这个狙击手有亲戚关系。脸『色』一红,眼珠转了转,变换口气说,“同志们,这样做不妥,他可是俘虏。毙了,一是违反正策。二是我们一会还要上山,没这家伙带路,到哪找敌人去。” “拉倒!还想让敌人给你带路?”这名战士竟然揭吴江龙的短,“别忘了,当初我和咱排长是怎么把你从敌人手里救出来的!要不是那个越南俘虏倒『乱』,你们能被敌人包围吗?” “唉,唉,此一时,彼一时,”吴江龙放软口气,“咱今天不是有连长在嘛!咱把他交给连长,由连长处理,行不。” 由于吴江龙提到了连长,再没人反对。 “起来。”吴江龙上前朝这个狙击手踢了一脚。 这个越南兵看见他一说话,别人就不再打他,猜侧着可能这人也是个官,说话管用。正在琢磨着,没成想吴江龙上来也给了他一脚。狙击手胡涂了,怎么都打人啊! 吴江龙又喊,“给我起来。” 这个狙击手没明白吴江龙说啥,所以,他倒在地上没动。 吴江龙不再喊了,上前弯腰,伸手将这越南兵提了起来。 “过来,过来,”吴江龙对其他人说,“搜搜,看他身上还有什么危险东西没有。” 一个战士过来,在这名狙击手身上搜了一遍。除了身上还有十几发子弹外,再没发现别的。 战士们押着俘虏向山坡下走去。 随军翻译经过对这个敌人审问,俘虏招了,说山上还有几十个敌人。 吴江龙附身对翻译说了两句。 翻译问,“还有没有狙击手。” “有,还有五个。” 翻译告诉了史柱国,史柱国一听就害怕了。敌人有这么多狙击手,要是他们分散开对进山清剿的中国部队开枪,肯定会有更多人员牺牲。 “妈的,这家伙肯定在说假话,”史柱国有些不信,对翻译说,“再审审他。” 翻译对这名俘虏又是一阵折腾,最后肯定他没说假话。敌人这支部队是346师的警卫营,不仅武器装备好,而且还聚集了众多『射』手。配发了相当数量的狙击步枪,因此,就有这么多狙击手。 麻烦大了,真是麻烦大了。对如何进山清剿敌人,史柱国一时没了主意。 吴江龙拿着那枝缴获来的狙击步枪靠近史柱国,“连长,敌人能狙,咱们也能。” 史柱国一眼看见吴江龙手里的狙击步枪,问,“哪来的?” 吴江龙歪头向那个俘虏一呶嘴,“他的。” 史柱国接过枪看了一会,赞叹说,“不错,真是不错,是苏式。” “连长,这枪能归我用吗?”吴江龙陪着小心问。 史柱国将枪递给吴江龙,“能,怎么不能。”说这话时,他心里已有了注意。“我现在任命你为反狙击组组长,你要带着一个小组,专门去对付敌人的狙击手。” 吴江龙笑了,“是。”他早就盼着这一天。 可是成立狙击小组手里没有家伙啊!光凭这一支狙击步枪,能敌过敌人的五支吗?而且人家个个是久经战阵的老狙击了。于是吴江龙又拭探着问:“连长,跟团里请示一下,咱们是不是,也多弄几枝这家伙?” “拉倒你,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家伙,咱团上哪去弄?就是有,也不会给咱一个基层连队。”史柱国说,“你呀,要用小米加步枪的本事,多弄回几条不就得了。” 连长都说这话了,吴江龙还有什么办法,就听连长的!“行,连长放心,我们一定消灭敌人狙击手。” 一个先由狙击小组侦察,大部队随后进山清剿的作战计划开始实施。 八十三、狙击敢死队 八十三、狙击敢死队 吴江龙带着狙击手出发了。 吴江龙还真讲哥们义气,说什么也不拆散他这个战斗不组,非说牛强枪打的好,死求白懒地跟连长硬缠,终于把牛强留下,又挑了三名枪法好的战士,组成五人狙击小组。说是狙击小组,无非是比他原先他那小组多了三个人。另外不同之处,就是吴江龙手里的枪换了,由原来的(副班长待遇),换成了现在的狙击步枪。 在连队进山之前,狙击小组先行一步,主要任务是侦察、伏击、支援,确保大部队不受敌人冷枪袭击。 借着晨雾,五个人开始穿行于湿『露』『露』的草从间。走了一会,前边不远处出现一片树林。为了不与大部队离的太远,他们停下来,找了一片洼地,开始坐下来吃早饭。 “抓紧时间,吃完把地面弄干净。”吴江龙一屁股坐下,掏出饼干塞进嘴里。 他们是在夜里出来的。为了不被敌人发现,尽量绕着走,迂回村庄后边,绕了一个很大圈子,赶在部队进山前,在一个山隘口处停下。 牛强咀嚼饼干,举着一壶水,蹭到吴江龙跟前,“组长,狙击手是啥玩意?” “狙击手就是狙击手,还啥玩意。” 其实吴江龙也说不清,他只是从洪雷那里听说过。出国之前,部队通常都把枪打的准的人称为什么神枪手、一级『射』手之类的。到了越南之后,才听说还有这么个狙击手。虽然说不明白,但他又不想在牛强面前『露』怯。于是便装成老大,不懂也要装懂。实在不行,就来横的。就跟现在有些领导似的,什么也不会,还要坐在高背椅上转上几圈,『吟』风弄月般地来上几句。虽不是什么原汁原味,但也有个半斤八两,顾弄玄虚糊弄下属。让他们即『摸』不清,又不干敢多问。弄不明白不要紧,自己琢磨!琢磨好了,跟领导一汇报。领导说,不错,不错,很会理解上级意图。这时,你太万幸了,总算找到了出路。不然,非憋你个三天四天不可,一两个月也完全有可能。其实,压根领导就没意图,只是下属的主意有了,领导的意图也就出来了。是领导的,还是下属的?只有工作做好了,才能说的清,能给你个三七开也就不错了。 正因为吴江龙不懂,所以采取这种办法,堵住牛强嘴,不让他再问。 狙击手不光是枪打的准,还有着冷血杀手的别名。隐藏的深,出手也狠,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更是杀手锏。沉稳、持久、机智是必然素质。他们可以埋伏在一个点上,一天不吃不喝,一动不动。吃苦精神,忍耐能力,自然是一般军人无法比拟的。所以,从这些内容看,吴江龙他们五个人没有一个够条件的。不说别的,还没到伏击地点,就叽叽喳喳地说开了,这哪像什么要去狙击啊! “行了,行了。”吴江龙发现牛强求知欲很强,还有要问的意思,便主动张口制止,“赶紧吃,吃完了,咱们好接着干活。” 吴江龙嘴里嚼着饼干,眼睛不停地向四下撒『摸』。他是小组长,是四个人的最高领导,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什么事。见其它四人都不动嘴了,吴江龙又说,“看见那个山包没有,咱就在那藏着。” 吃完早饭,五个人猫腰爬上那个小山坡。一上山头还真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因为在他的周围没有什么更高的山,多数都是小山丘。虽然草很密,但高度都在它之下。顺着小山丘,再向东望,有一个村庄,过了村庄,可就真的进山了。 “好了,咱就先在这猫着,等连长他们过来。”吴江龙摘下对其他四人说。 五个人随手抓了几把蒿草把自己伪装起来,在草地里一趴,从山下望上来,还真是什么都看不见。 刚刚隐蔽好,就见从村子方向过来三个越南兵,手里都有枪。吴江龙伸出瞄准,透过瞄准镜进行观察。提醒其他人,“注意,从村子里过来三个敌人。” 这三个越南兵出了村口,便向这个小山头走来。 “嘿,龟儿子的,我在哪,他偏来哪!”吴江龙骂了一句,开始布置任务,“这三个,咱们打死俩,抓一个活的。”接着说,“牛强,你和李小同去南边抄过去,别放跑了。董海军,齐长旺,你们两个向北绕过去,堵住退路。” 其他几人按着他的意思,各自开始向敌人运动。 吴江龙摒住气息,等着三个敌人接近。估计牛强他们几人抄的差不多了,便扣动板击。枪声一响,一个敌人应声倒地。一个倒了,另外两个不知子弹是从哪『射』过来的,竟然没有趴在地上,还大着胆子,东张西望地找目标。” “龟儿子的,胆子还不小,”吴江龙接着又开第二枪,可能是他在扣动板击时,嘴里发出的气息影响了瞄准,『射』出的子弹打偏了,擦着一个越南兵身体飞了过去。 这回两个越南兵看明白了,子弹是从山上『射』过来的。他们发现只有一个人开枪。于是,两个敌人大着胆子开始朝山上扫『射』。 两挺,一齐朝着吴江龙隐藏之处开火。刮风一样的子弹打的蒿草噼啪作响,纷纷折断。几枝草掉在头上,吴江龙趴在地上也不敢去拨弄,被子弹控制住了头顶半尺高的空间。他是根本不敢动弹,只要一抬头,脑袋非给击穿不可。此时,吴江龙也偿到了狙击手被人扫『射』,压制不能动弹的感觉。 “破枪,怎么只打单发。”吴江龙趴在地上朝斜了一眼,“要知这么不得劲,还不如我那好使。”他想用枪给敌人一个反扫『射』。但眼前这支枪不行,只能打单发。而且他卧倒在草丛里,也根本看不清敌人跑到了何处。 两个越南兵开始得意了,看出山上的中击手已经被火力压制住,只要不让狙击手抬头,他们便有完全活捉的可能。 这两个敌人不愧是打杀出来的兵油子。吴江龙只开了两枪,他们便准确判断出了他的隐藏位置。所以,『射』过来的子弹距离吴江龙不超过两米。在两米范围内形成的圆圈火力网,压的吴江龙楞是想不出脱身办法。 “妈的,出师不利。怎么就那么倒霉,一出手便碰上这两个龟儿子。”吴江龙被打的抬不起头来,愤恨自责。骂着,骂着,他又想起了牛强,“怎么这么慢,还不开枪,跑哪去了,又不是让你去打鸟,没看见本组长被敌人缠住了嘛!还不来救。” 两个越南兵离吴江龙越来越近,眼看着伸手就要擒得。正在他们得意时,突然被后枪响了。 牛强不知啥时『摸』到了敌人背后,从背后向两个敌人开火。 “哒哒,哒哒” 几个点『射』过去,又有一个越南兵中弹倒地。 剩下的这个越南兵发现身后有枪声,急忙回头看,“我的妈呀!这那里就有一个中国兵,背后不还有两吗!”这个敌人看见牛强和李小同,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中国军人埋伏。急忙趴在地上,向被击毙的同伴看了一眼,也不知他是死是活。不管了,先跑了现说。这个敌人猛地从地上蹿起来,扭过身,一溜烟地向村子方向跑。 要说跑的功夫,越南兵还真行,在山地上跑起来也是撒脚如风。 尽管牛强和李小同朝着他『射』击,子弹就是追不上他,跟着敌人屁股向山下移。 枪声一响,不仅惊动了村里敌人,也给刚刚进入山口的史柱国报了警。 “一排向左,三排向右,二排跟着我,跑步前进。”史柱国把全连撒开,向着村庄方向包抄。 村里的敌人听见枪响后,估计是中国军人来了。于是赶紧着集合队伍向山里撤。也不管前去侦察的人是否回来。 从山上逃下来的那个越南兵,发现回村的退路被牛强和李小同堵住了,只好转身,斜刺里绕过他们俩,向另一方向跑。 这时,董海军、齐长旺听到枪响后,也紧赶着向这个方向跑。正跑着,两个人老远就看见这个越南兵冲过来。于是,抬枪对着这个敌人『射』击。 在三面被围情况下,这个越南兵山地作战本领还真是超强。发现董海军、齐长旺举枪的同时,迅速侧扑,就地一滚,躲过了两人『射』过来的子弹。他一边躲闪,一边向两人回击,『逼』着董海军和齐长旺不得不进行规避。 就这样,这个敌人硬是从两人手里杀出一条路,冲了过去,跑进一片树林。 吴江龙看见敌人进了树林,仍不甘心,还一心想着要捉活的,便向其他人喊,“进树林。” 于是,五个人又冲进树林。 要说吴江龙此时也真够胆大的。他也不想想,敌人在树林里有没有埋伏,要是有埋伏,进来的这五个人还能有好。 五人小组进了树林,这才发现,树林这么大,植被这么密,去哪找啊!四处一看,连个越南兵的影子都没有。 即然进来了,想退出去也没那么容易。硬着头皮找! 到这时,吴江龙总算明白过点事来。啥叫狙击手,最基本的就是沉默,让敌人『摸』不清你的位置。所以,他现在再也不敢说话了,万一弄出点动静,被越南兵发现来个突袭,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吴江龙不是学来的,而是临时想到的,抬手向四个人一挥。还不错,牛强他们立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按着两人一组,向四下里散开,拉网式地向树林深处走。 五个人分成散兵一线,缓缓前进。 树林越来越密,光线渐趋暗淡,厚厚的树叶铺满了地面。脚踩上去,发出了“喀嚓、喀嚓”轻响。 渐渐地搜过去了五十多米,仍然没见这个越南兵的影子,眼看着就到了一个悬崖边。 吴江龙探头向下一望,见悬崖足有十几米高。从这跳下去,不死也是十级残。其他人也跟过来向下看,没有尸体。 吴江龙彻底弄明白了,这个越南兵没跑远,还在树林里。于是对其他人说,“龟儿子就藏在树林里,回去找。” 五个人又返回身,拉网般地继续在树林里找。 “真是奇了怪了,这龟儿子藏哪了?”董海军站在一块高坎上说。 高坎下,是一片洼地。长年的风吹,将很多树叶卷到这里,树叶的厚度,几乎快填满了深坑。 董海军站在上边自言自语。洼地里却有树叶轻微响动。只见有一颗人头慢慢从树叶中探出来,一双贼眼瞄向董海军。这个人正是那个越南兵。他发现这里只有董海军一人,便做出了前扑姿势,准备扑过去。 远处有人喊,“董海军,你到是快点啊!” 突然有人这一叫,让这个正准备对董海军下手的越南兵不得不停下来,继续埋下身子。这个敌人想,眼前不止董海军一个人。如果他这一扑,即使扑到了董海军,但自己也会暴『露』。搭上一条命,那就不合算了,怎么能算胜了对手呢!所以,越南兵没敢下手。 董海军太大意了,他哪都看了,就是没低头看看脚底下这片树叶。 董海军见齐长旺喊他,便走过去。 两人刚刚走到一起。隐藏在树叶里的这个越南兵突然持枪从树叶堆里站起来,平端枪口瞄向两人。看那架势非要来个扫『射』不可。 还是那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越南兵只盯着董海军了,却没有看见在远处还有一个吴江龙。 吴江龙进入树林后,让别人两人一组,自己确是单独行动。 反复在树林中搜索两遍后,也没发现这个敌人。但吴江龙潜意识里,还认为这个敌人就在这。也许就在他们后撤时,可能要对他们进行袭击。于是,他下决心非要找到这个敌人不可。而且,他对这个敌人隐藏的太过于鬼密,有些不甘心,总有一种拜师学艺的想法。不抓出这个敌人,就绝不罢手。 吴江龙一直不声不响地游动在几个人后面,拉开一段距离,即要保证前边人的后方安全,也要防止敌人突然袭击。 当他发现那片洼地有响声后,又看见有人从树叶中钻出来时。马上意识到这是敌人,便毫不犹豫地把枪口掉了过去。 这个越南兵一出来,马上开枪『射』击不就得了。可他不,还要大声嚷两句,看那意思,是在喊着,要给同伴报仇之类的什么语言。 他这一喊,更影响了开枪速度。这就给吴江龙先发治人有了充足时间。 吴江龙扣动板。『射』出了强大威力子弹,瞬间便从这个越南兵身上穿胸而过。一声枪响,这个越南兵便是一个后仰,扔枪倒在地上。 董海军和齐长旺听见枪响,回过头来,发现一个越南兵被吴江龙击毙。两个人暗暗吃惊,吓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吴江龙动作快,一枪击毙这个敌人。现在倒在地上的肯定是他们俩,或是其中一个。 董海军跑过来,气愤地朝着地上尸体狠狠踹了几脚,边踢还边骂,“你个龟儿子的,临死还想找老子去垫背。我揍死你。” “得了,得了。”牛强阻止住说,“要不是组长来得及时,你比他还得先一步报到。” “嘿,你小子咒我,盼我早点牺牲。”董海军反驳,“没关系,人早晚都有一死,我早点去了,也好给你占个好位置。” “你小子缺德。”牛强抡枪装做要打。 “行了,行了,啥时候还闹。”吴江龙拿出小组长架势劝阻,严肃地对董海军说,“董海军,你太大意了。敌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楞时没看见。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再这样,牛强说的,一点都不屈你。” 董海军低头不语。他有什么好说的,自己犯了个天大错误,差点没了小命。要不是人家吴江龙出手快,自己现在还有站着说话的份吗!” “还有你,齐长旺。两个人一个小组,你跑那么远干嘛!万一有情况,怎么支援。”吴江龙又数落开了齐长旺,“这次,我不多批评,下次再碰到敌人时,都给我加点小心,把眼睛睁大点。” 经过这次险情,众人这才开始把搜索看的十分重要。 五个人绕过树林,继续向大山深处走。越过一个山岗,登上一个山头,又钻入一片树林。一进树林便发现有两个赤着背的越南人在树林中跑,后边还跟着六个中国军人。 “是班长。”牛强说。 “嗯,没错。”咱们就在这截住这两个家伙。 五个人停下了。 吴江龙选好位置,用向四下搜索。透过瞄准镜,能发现周围细小目标,真要是有敌人埋伏在这里,他也肯定能第一个发现。 这两个越南人跑着跑着,眼看就要接近吴江龙他们这里了,却突然站住不动了。只见两个人背靠在一颗大树后,死死盯着围过来的六名中国军人。 吴江龙感觉不对劲。凭越南人在山地上的奔跑本领,中国军人无论如何是赶不上。而且这两个又不缺胳膊少腿,怎么说不跑就不跑了呢! 于是,他用枪瞄向这两个越南人,发现他们都赤着手,身上没枪。 这就更不对了,空手跑着干啥。不行,我得看看。 吴江龙用瞄准镜锁定这两个越南兵。 这时,肖勇带人围了过来,六个人围成一圈,六只枪紧顶着这两个越南后。 肖勇对一个战士说,“去,搜搜他身。” 一个越南兵见有战士向他走近,便转头向另一个越南兵使了一个眼『色』。 那个越南兵慢慢将手挪向背后。 “不对,有。”吴江龙看到了,在这个越南兵身后,裤腰上有个圆滚滚的东西。 这个越南兵猛地向下一抻,那个东西便握在手里。然后举起另一只手,去拉上边。 吴江龙迅速扣动板击,一颗子弹飞了过去。 枪声一响,只见这个越南兵便一头栽倒在地,手里的也滚落在地。 众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另一个越南兵便飞身向扑去。 肖勇一见,忽然明白过来,飞起一脚,将滚落在地上的踢到一边。那个越南兵一扑走空,接着又要扑。 肖勇紧接着横过枪,一梭子子弹扫在这个越南兵身上。 太危险了,要是吴江龙动作慢一慢,或是肖勇迟钝一些,那么在场的这六个中国军人,谁都别想活。 八十四、不是我杀的 八十四、不是我杀的 这名越军身中几颗子弹后,一声不吭地死了。 而那颗被肖勇踢飞的却顺着山坡还在向下滚。滚了十几米后忽然停下,紧接着便“轰“的一声爆炸了。爆炸带起的气浪,在树林中掀起一团很大烟雾。 虽然没有人受伤,但劫后的惊悚还是让这些中国军人大眼瞪小眼。几场战斗下来,他们炮弹到时挨了不少。什么大炮、小炮都见过,可就没遇到过这么近的距离上,有人用人体来袭击他们。这种恐怖式的袭击,他们还真是第一次。 爆炸,也把吴江龙吓的够呛。只见他麻利地收起枪,飞快地向这里跑。到了近前,看见肖勇几乎傻了般地还在原地呆楞着。 有两名战士被烟呛的弯着腰,不停地咳嗽。 吴江龙问,“有人受伤吗?” 他这一问,才把肖勇从失态中拉了回来。肖勇没听清吴江龙在问什么,开口便是自顾自地骂,“妈的,龟儿子还真狠。竟然用人体当。” “有人受伤吗?”吴江龙接着问。 “没有。”旁边一个战士说。 “没有就好。”吴江龙将枪向肩上一扛,上前拉了一下肖勇,“班长,走!” “走。”肖勇抹了一把粘在脸上的草屑,“你怎么发现他身上有的?”一边走一边问。 “还不是这家伙。”吴江龙颠了下肩上的狙击步枪,“我从镜子里看的,还真清楚。我见那家伙回手向后背『摸』,觉得不对劲,这才发现了那颗。” “要不是你动手,我们几个可能这会都见马克思了。”肖勇说着,转头看了眼跟在后边的其他人。 吴江龙不好意思了,“其实,其实,我那时也太胆大了,万一打不准那家伙,伤着你们其中的谁,我的责任可就大了去了!” “到也时,”肖勇忽然找出一个理由,“你这不算立功啊!你有鲁莽行为,你没拿哥几个当回事。万一我们有人被你击中,你的问题可就大了。说好听点是误伤,说不好听,那可就难说了!” “班长,班长,你怎么这么说?”吴江龙急了,脸红脖子粗地瞅着肖勇。 肖勇见吴江龙急了,再也绷不住了,忽然哈哈大笑,“看把你急的,我能那么想嘛!逗你呢!” “嘿嘿”吴江龙不自然地笑。 “你给我说,你开枪时有把握吗?”肖勇止住笑问。 “有啊!”吴江龙瞪大了眼睛,“我从镜子里往你那一看,你离敌人好远。我把十字往那个越南兵身上一放,跟本就看不清你,所以我确定开枪也伤不着你们。”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肖勇赞叹说,“唉!一会给我用用。”说着,伸手去抓吴江龙肩上的狙击步枪。 “这可不行,连长专门给我的。”吴江龙将身体向旁边一闪。 “我是班长,我命令你把这枪给我。”肖勇绷着脸说。 “哈哈”吴江龙跳到一边,“要是昨天,你这话还灵,今天不好使了。” “为什么?” 吴江龙从肩上挪下狙击步枪,伸手一拍,“我们是独立狙击组。”接着大声说,“我们独立了。” 肖勇楞了楞,还有些不甘心,“唉!吴江龙,咱们并肩战斗,就给我用一会。” “一会也不行。”吴江龙一副很正经的样子,“革命战士枪不离身,身不离枪。” “今儿你要是不给我用一会,小心以后我四班不要你。”肖勇要挟说。 “今朝有酒今朝醉,那管明天到那班!”吴江龙连哼带唱,笑嘻嘻地看着肖勇,“四班长同志,我们狙击小组,就此向您老人家告别。”随后朝牛强四人一摆手,说,“出发。” “你小子甭美,”肖勇冲着走远的吴江龙喊,“等你回四班,看我不收拾你。” 吴江龙回过身来,向肖勇一抱拳,“恭候,恭候。” 看着吴江龙他们走远,一个战士说,“这吴江龙也太狂了,敢拿班长不当回事。” 没成想肖勇转回身,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话!老子喜欢。”话一出口,觉得说错了,急忙改开说,“今天他不归我管,当然就这样了。唉!我告诉你们啊!别看他那德『性』不好看,那是人家有本事。你们谁要是有他那两下子,你们这样气我,我也不生气。不过,有一句话,我得给你们说。以后都给我记住,一定不要在背后说别人坏话。” 那名战士脸一红,吐了下舌头,躲到了一边。 吴江龙这个小组再次与部队脱离开,继续向前搜索。 他们专朝人迹罕至的地方走,主动搜索大部队还没有接触过的地方。 他们在半人高的蒿草中搜索,在密林中穿『插』。当快要走出一片树林时,发现这里的树木渐渐稀疏。 “组长,前边好像是村庄。”牛强看见了远处的竹楼,对吴江龙说。 “注意,先散开。”吴江龙对四人说。 五个人在树林中散开,慢慢向前接近。 树林外,有条小路从村庄内延伸过来,一直朝向树林,在边缘处隐住。 “我和牛强过去看看,你们三个先在这。” 吴江龙说完,引着牛强向村子悄悄接近。 他们俩人『摸』进村庄,即没遇到村民,也没碰到越军。村子里静悄悄的,如同死了般的沉寂。 靠近村头的一个竹楼旁栓着一头黄牛。黄牛被长绳牵住。从饿扁的肚子上,能看出黄牛很久没进食了。但它被绳子绊住,想吃食又走不掉,只能划着圈子,啃吃土坑前的一块青草。 吴江龙和牛强两人做着各种侦察动作,一会猫腰前进,一会就地蹲下观察,渐渐接近黄牛。而后躲在黄牛身后向竹楼内张望。 竹楼内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吴江龙向牛强打了个手势,两人跃身向竹楼『摸』过去。进入竹楼后,里面啥也没有,只有村民匆忙离开时丢下的破烂杂物。 两人退出竹楼,吴江龙向树林里的董海军三人打手势。 随后,这三人从树林里跑过来,聚拢到竹楼下。 董海军看见黄牛,高兴地对吴江龙说,“组长,咱把黄牛杀了!等连长他们过来,咱改善改善。” 吴江龙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就是,十来天没吃肉了,解解馋。”齐长旺附和着说,“连长见咱们弄到肉,准高兴。” “去你的!”牛强反驳,“这是老乡的耕牛,杀了多可惜。” “现在打仗,还管什么耕牛不耕牛,”董海军回敬牛强,“咱不吃,让那些越军见了,也是一样吃。” 正在向四处观察的吴江龙发现村外的另一条小路上,有几个越南兵走过来,于是急忙呼叫四人,“别吵了,有越军过来了。” 五个人赶紧隐藏进竹楼里。 从村外一共过来五名越军。 这几名越军像是有备而来。他们穿村而过,直奔这头黄牛。 五名越军走到黄牛旁停下后,一个军官对一个士兵叽哩哇啦地说了几句。这名士兵便提着枪,向吴江龙他们刚才出来的那个树林走。看那意思,这名士兵是被军官放出的哨兵。 军官又对一个士兵比划。那名士兵从身上抽出一把尖刀,绕过黄牛,突然从一侧将尖刀『插』入黄牛脖子。 黄牛嚎叫一声,猛地向前一蹿,抻断了绳子向前跑。 另一名越军见黄牛跑了,举枪便要『射』击。 那名军官一抬手,把他枪拨开,冲着他叽哩哇啦地吼了一句。然后,带着几个人从后边追赶黄牛。 鲜血从跑着的黄牛脖子喷涌而出,沿路淌下了一长溜红『色』血迹。这头受伤的黄牛奋开四蹄,一纵一纵向前狂奔。刚刚跑出十几米,突然“砰”地一声横倒在地。浑身抽搐着,嘴角冒着白沫,呼呼喘着粗气。倒地的黄牛挣扎几次都没能站起来。力量耗尽了,鲜血熬干了,这才不得不老实地躺在地上,圆睁着两只大眼,望着远处。虽然没有声音,但它心里肯定在恨天恨地恨杀死它的人。 拿着尖刀的那名越军最先赶了过来。他怕黄牛没死,再次将刀子『插』入黄牛脖子内,用力一转刀柄。黄牛闷哼了一声,随后四蹄一阵蹬踢,这才闭上了眼睛。 这时,透过竹楼缝隙,正在向外观察的这五个中国军人,清楚地看到这一幕。他们被越军的残忍惊呆了,吓傻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几名越军竟然对本国的村民财产也是如此敢下手,连耕牛也不放过。 “组长,咱们打!”牛强问。 “再等等,可能村里还有敌人。”吴江龙说。 那名军官看看黄牛已死,拿刀的士兵正在扒牛皮。于是转头向竹楼看了一眼,对另一名士兵叽哩哇啦地又是一通说。 听他说话的那名士兵等他说完后,把枪放在地上,空手向竹楼走过来。 “怎么办?敌人过来了。”牛强着急地问。 “看看龟儿子想干啥?”吴江龙安扶住。 这名越军走近竹楼,在竹楼下四处查看,像似要找什么东西。他从地上拣起一个破盆子,举起对着天空看了看,然后又丢在一边。随后,踏着楼梯朝竹楼上走。 吴江龙从身上拽出匕首,贴着墙壁等着。 此时,这名越军根本没想到中国军人来的这么快,而且就隐藏在这个竹楼上。他上竹楼的目的,就是想找一个什么能装肉的东西,准备把牛肉带回山上。 这名越军上了竹楼,一抬头发现上边有中国军人,反应还算够快。没等吴江龙下手,他便妈呀地叫出了声。 不等他把这句话说完,吴江龙猛地扑过去,将匕首捅入越军心脏。 这名越军翻滚着,从楼梯上滚下来。 那名军官听到喊声,又见同伙从楼梯上跌下来,不知出了什么事。他只听见那名越军喊叫,但喊什么,他并没听出来。为了弄明清况,他掏出手枪,对正在忙着割牛肉的两个越军喊叫了两声。 遂后,三个越军拿着枪,缓缓向竹楼靠近。 到了这个时候,吴江龙知道已经没有隐藏必要了,于是对四个人说,“敌人一接近就开火,一个也别放跑。” 『摸』过来的三名越军一时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怀着戒小心翼翼地向竹楼接近。 看看他们过来的距离差不多了,吴江龙说了一声,“打” 四枝枪一齐开火,顿时便将这三个敌人打翻在地。 在树林里放哨的那名越军听到村子里有枪声,便匆忙跑过来,想看个究竟,出了什么事。 他一『露』头,便被吴江龙用瞄准镜罩住。 当这个越军发现同伙都倒在了地上,情知不好,准备转逃跑时,吴江龙的枪响了。 一颗子弹直直地飞过去,一下子便击中了哨兵头部。 刚才,吴江龙没有向那三名敌人开火,他留着这一枪就是为这个敌人哨兵准备的。 这里枪声一响,那些围山搜索的中国军人,还以为这里发生了交战,自动地从四面围过来。当他们发现吴江龙五人完好无损,而地上躺着五名越军尸体后,大家都很高兴。 有一名战士从死牛处过来,刚好看见了被扒皮的牛肉,高声喊叫起来,“牛肉,牛肉。” 战士们一听有牛肉,忽拉一子全都围了过去。 有两名战士不由分说,摘下刺刀便去割牛腿。 这时,史柱国不知从何处赶了过来,看见这里围了很多人,便从外面挤进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史柱国见这两名战士在割牛肉,立时就火了。上前一把将这个战士抻起来。一看不认识,厉声问,“你是哪连的?” 这名战士见有人提他,刚要发火。抬有头见是史柱国,顿时便委了下来,小声说,“六连。” “来人,将他给我押下去。”两个战士过来,将这名战士抓住。 “连长,为什么抓我。”这名战士挣扎喊叫。 “你杀了老乡耕牛,自然要处罚你。”史柱国牛眼瞪的很大。 “不是我杀的!”那名战士高声叫喊。 史柱国迟疑了,“怎么不是你杀的?” “我来时,他已经这样了,我只是想弄条腿。” “谁先到这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史柱国向众人问。 吴江龙挤进来,悄声对史柱国说,“连长,这牛真不是他杀的,是那几个越南人杀的。” 史柱国顿了顿,忽然开口大笑,“不是你杀的就好,不是你杀的就好。”弯腰将那块快要割下的牛腿狠劲一拉。牛腿和牛身撕裂开。 史柱国将牛腿往那名战士怀里一塞,“这个送给你,冤枉你了,算我赔礼。”转头对吴江龙喊,“吴江龙,把牛肉交给炊事班,今天改善伙食。 八十五、怀孕女特工 八十五、怀孕女特工 层层山峦,密密树林掩藏住了大大小小的山洞。由于战前越南军队做了充分准备,无论是天然的还是人工开凿的山洞,他们都进行了大量伪装。这些山猛一看上去,太过于自然了,自然的跟原来一模一样。山是原来的山,草是原来的草。就连当地人也不知晓,这里还有这么多可以藏人的地方。 几天下来,中国军队尽管下了很大功夫,通过拉网式地来回搜索,可清剿出来的敌人还是很少。 为了把346师的残余撤底歼灭掉,上级一直没有下达停止搜索命令。史柱国对七连清剿的成绩很不满意,琢磨着如何采取新办法,尽快把隐藏着的敌人挖出来。正当他找不到一条好办法时,上级命令下来了。 “所有部队停止清剿,直接穿『插』、围攻谅山。” 不仅史柱国高兴,全连战士们更是兴奋不亦。 “残兵败将,猫在山里还能闹出什么事来。留他们多活几天,等攻下谅山,拿下河内,回头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史柱国早就这么想,但他没敢说出来,他怕影响部队情绪。整天在山沟沟里转,又见不到敌人,这是白白浪费时间。当时搜山部队的情绪还真是很大,有些战士早就不耐烦了,大家都认为进攻谅山才是正经出路。 因为参战部队都清楚,谅山是越南首都的北方门户,只要拿下谅山,往前便是一马平川,只要我军摇鞭一指,隆隆铁骑即可直奔河内。谁还愿意在这发霉的山谷转悠,更不愿与这些散兵进游击战,还是面对面的进行大兵团作战来的过隐。 中国军人们是这样想的,可越南人就是不这么干。他们把那些正规军隐藏起来,只是让这些地方部队、公安屯、民兵进行不断的阻击『骚』扰。只是在重要据点,较大城市内,才投入少量的正规军部队。他们究竟想干什么,直到战争结束,这仍然是个『迷』。 七连停止清剿,进行短暂休整后,从大山深处直接奔谅山方向穿『插』。 部队从山上往下一撤,敌人便很快觉察出我军行动部置。于是,这些隐藏在山洞里的敌人如同懒猴一样,借着黑夜、山体、密林掩护开始对我军进行袭扰。 冷枪、冷炮,不时从各个角落里飞出来,气的这些中国军人们打又打不着,走又走不动。 “李森,带你们排对两侧敌人进行清障。”史柱国气坏了,如果部队再不加快行进速度,很可能就赶不上全团集结。接着,他又命令其它几个排,不管敌人怎么『骚』拢,都不要理会,只许向前冲。 四班做为全连的先头部队,搜索着向前穿『插』。 一条小溪穿山而来,在山谷中形成了细长水流。激烈地流过尖硬河底后,发出了哗哗响声。 山谷静的出奇,只有水流在欢快地跳跃。孤独的山水,单调的曲子。不管它哼了多久,也不会变出第二种音符来。 远处,一条小路上出现了十几名中国军人身影。 沟谷里,一男一女两个越南人出现在小溪旁。 男人蹲在一旁吸烟,女人掬了一捧水。往嘴里灌了两口后,似乎听到了什么。于是,不由自主地扭头向北方看,看见了走过来的中国军人。 这个女人不但没害怕,反而大声哼起了越南小调。嘴里哼着,眼睛却向那个男人发出暗示。 男人拿过斗笠,放在身旁。 过来的有十几名中国军人,刷刷的脚步声代替了水流。 李森一听见谷内有声音,便让战士们散开。先是隐蔽,接着便向小溪围过来。 见有十几个中国军人围过来,女人这才惊慌地跑向男人。 男人伸手护住女人,嘴里哇啦哇啦地喊着,那意思是说,“你们想干什么,别惊住我的女人。” 他说什么,中国军人谁也听不懂。于是,李森走过来,用中国话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个男人不停地摇头,女人吓得不敢吭声。 李森说了半天,见对方也没啥反应,只是摇头。于是猜想,这两个越南人肯定是听不懂中国话,自己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一样。随后,他觑眼往两人身上瞧。 男人手拿斗笠,两手赤空。女人梳着长发,身体细长,黄『色』的脸给人一种病秧子的感觉,又像似营养不良。挺着个大肚子,怀孕状况足有五六个月了。 这两个越南人从装束上看很像村民,可附近又没有村庄。他们到底是特工,还是村民。李森这样判断着,始终不敢下结论。他们实在是被越南特工袭击怕了。什么样的越南人都可能突然拿出武器来袭击中国军人。万一错了,是特工呢! 沿途下来,中国军人每到一处,都把越南老百姓当做本国人民看待。可结果却不是善有善报,中国军人的一片好心,常常引来杀身之祸。不知有多少战士,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突遭暗算,白白牺牲掉了。为此,中国军队不知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大损失。现在,眼看就要到谅山了,更不能马虎。 “不能大意,决不能大意。”李森这样想后,便对身边一名战士说, “搜搜他们。” 这名战士在男人身上搜了一遍后什么也没发现,看看女人挺着的大肚子,他没敢动手。 他这一停止,所有战士也把目光转向孕『妇』。 那个越南男人一看吓坏了,唯恐这些军人们有什么不善行为。他大步跨过来,用身体挡住孕『妇』,两眼怒视,一付拼命的样子。 李森又用目光在两个越南人身上搜了一遍,也没觉出有啥异常,便对那名战士说,“算了,她是个孕『妇』,别吓着。” 这名战士听排长这样说,便向后退,走得离那个孕『妇』远远的。 “出发。”李森向四班下达命令。 中国军人们放过了两个越南人,继续向前走了。正当他们跃过小溪,爬上斜坡,准备迈上小路时,背后突然响起了枪声。 枪声一响,子弹刷刷地从他们头顶、身旁飞过。立时便有两名战士被打倒在地。 “趴下,趴下。”李森来不急观察,便喊着让战士们卧倒。 “哗”战士们全都趴下了,除了被子弹『射』中的两名战士,身体滚到沟下外,其他人再没有受伤。 吴江龙回头一看,却见刚才那一男一女,两个人正端着两支枪,从背后向他们扫『射』。 “妈的,原来是特工。”吴江龙骂了一句后,装做被打中的样子,紧跟着中弹的两名战士从坡上滚了下去。 这两名越南特工见自己一下子便打倒了三个中国军人,变得更加狂妄,叫喊着,猛烈地朝李森他们扫『射』。 “噗噗噗”飞过来的子弹在战士们身边到处『乱』蹿。 受到突然攻击的这些中国军人们,跟本就翻不过身来进行还击,只能趴在地上向四周挪动,尽快躲避开两名特工『射』过来的子弹。 吴江龙一滚入河沟,便悄悄地翻过身,然后再慢慢地顺好那支。瞄准,『射』击。只见狙击步枪板击一动,一声枪响,子弹飞了出去。 “叭” 这一枪刚好击中越南男特工头部,打了个满天星花,红的白的飞起一片。 “噗噗” 有几点血浆迸到那名女特工脸上。她只扭头看了眼倒地男人,便很快判断出子弹『射』来的方向。接着,麻利地转过枪口,朝着吴江龙就是一阵猛『射』。 这名女特工手里持的,是一支不知从何处弄来的铁把折叠式。只见她的枪口一瞥,成串的子弹便砸了过来,盖住了五平米左右范围。 吴江龙已经没有了再开第二枪机会,不得不向一侧翻滚,连续做了几个动作,才免强躲避开女特工的风狂报复。 女特工算是恨上了吴江龙,不把他打死,她也不想活了。根本就不顾及李森他们存在的危险。旁若一切都无所顾,只盯着吴江龙,连眼珠都不移一下。 李森他们的压力终于被吴江龙吸走了。众人这才转过身来,寻找开枪的敌人。 到这时,他们才发现那名女特工在向吴江龙扫『射』,于是便纷纷转过枪口,准备向那敌人『射』击。 “不要打死,要捉活的。”李森想到她是一个孕『妇』,不仅动了恻隐之心。他不想让战士们击毙她,觉得那样做太过于残忍。 于是,战士们把子弹全都打在了地上,打在女特工身后。 当女特工发现侧面的中国军人也向她开枪时,她便不在坚持消灭吴江龙了,开始有了逃跑打算。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她突然停止『射』击,转身便向山坡上跑。 战士们见女特工转身跑了,也停止了『射』击。众人从后面大呼小叫地追赶,如同在山上发现一只野兔,众人围堵一样。 别看女特工挺着个大肚子,但撒腿在山上跑起来,还真够这些中国男兵追的。 前边一个女人在跑,后边八九个中国军人在追。 因为她打死了我们俩个战士,战士们本来就愤怒不已,恨不得一枪把她击毙。但排长要抓活的,抓活得就活得,不能不听命令。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跑掉。 战士们这样想着,脚上也加了劲,拼命也要把她逮住。 越过小溪,爬上山坡就是密林。一旦这个女特工进入树林,想再抓住她可就难了。万一被她跑掉,牺牲了的两名战士也就太冤了,而且这十几个大老爷们的面子往哪放。 吴江龙不追了,停在一块大石后,举枪朝女特工脚前开枪。 “叭、叭、叭” 三颗子弹排序般地落在女特工脚前。那意思是说,你要是再往前跑一步,我就打你身上。 吴江龙几枪过去后,还真是管用,这个女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动了。 追过来的战士慢慢围过来,把她围在当中。 “别靠近,离远点。”吴江龙有了上次经验后,从远处喊。 听到吴江龙喊,李森也意识到什么,急忙制止住众人。这些中国军人离开越南女特工远远的停下。 “把枪放下”李森向女特工喊话。 女特工楞楞地看着李森,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李森做了个向地下丢枪的表示。 这个女特工明白了,真的把枪丢在地上。 一名战士上前拣了起来。 “身上还有武器没有。”李森又问,说完后,也想起来她听不懂中国话,于是又做了个检查身上武器动作。 这名女特工摇摇头。 “不行,必须检查。”吴江龙挤进圈内说。 “怎么检查,她是女人。”一个战士挡回吴江龙的话。 “这是打仗,什么女人不女人,我们又不欺负她,”吴江龙接着说,“牛强,你去。” “我不去,我可不在女人身上『乱』『摸』。”牛强不肯动。 “真是的。你们啊!只有被人家打死了,才肯扔掉这些烂规矩,『乱』框框。”说着,将枪递给旁边一名战士,“好!你们都做好人,就我是那个,什么来着?”吴江龙把头转向李森,像是在请示好听的语言。 “流氓。”一个战士接过来说。 “去,去,有那么难听吗!”吴江龙顶回这名战士,“什么流氓?顶多也就是不尊重『妇』女。 “行了,行了,你想怎么着!”李森打住吴江龙。 “搜身,我要搜身。”吴江龙转过头对李森说,“排长,有你们这么多人在跟前,可得给我证明啊!” “行了,想搜就搜!哪那么多废话!”又有一个战士『插』了一句。 吴江龙不高兴了,一瞪眼,“你没废话你来!”冲着那个战士发火,“有种你来。” “我来就我来。”这名战士还真要过来,看来他是动真格的了。 吴江龙眼角余光发现那名女特工一边向盯着李森,一边把手悄悄伸进上衣内。 吴江龙发现这个女特工,面对这么多中国军人,竟然不慌不『乱』,不喊不叫,更加觉察出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于是,他一把扯开那名战士,转向李森说,“排长,你让人都走远点。这个女人身上肯定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了,怀孕不是问?啥是问题。”还是刚才那个战士说话。 “扯谈。”吴江龙嚷了一句后,再不理他,继续对李森说,“排长,让大家都再远点,免得出问题。 “听吴江龙的,都再后退一些。”李森见吴江龙态度很坚决,估计着是他看出了什么,于是向众人下命令。 战士们慢慢向后退。 那名女特工见战士们退的越来越远,有些急了,忽地从石头上站起来,哇啦啦叫着,就要朝人多的地方扑。 吴江龙猛地蹿过去,一把掀开了她的上衣。 上衣敞开了,里边跟本就不是什么大肚子,而是捆在胸前的一包。就在『药』包下,被他攥在手里。只要这名女特工稍微向下一拉,包就会爆炸。 这名女特工见吴江龙掀开了她上衣,知道再也隐藏不住了,哈哈大笑两声后,抻着就要向下用力。没成想,吴江龙猛地向上一端,顶住了她下手的方向。 “快跑。”吴江龙大声喊。 战士们纷纷后退。 女特工急了,挥起另一支手向吴江龙脸上劈过来。吴江龙一抬手,又把她这只手接住。 女特工挣扎,吴江龙用力顶住,两人撕扯。 别看吴江龙是个男的,可跟这名整天在山上奔跑,又有作战经验的女特工较劲,还真费了很大力气。吴江龙发现这样僵持不了多久,万一爆炸,自己不成了陪葬品了吗!那可不行,老子仗还没打完呢,跟你死算怎么回事! 想到这,吴江龙双手一叫力,将这名女特工举了起来,顺着山坡向下一丢。 “去你妈的!” 女特工一路向下滚,刚刚滚出十来米远, “轰” 爆炸了。紧跟着,树木、草叶,夹杂着女特工的零『乱』之躯飞的到处都是。 硝烟一过,只见吴江龙晃了晃,慢慢倒下了。 八十六、扣马山外围 八十六、扣马山外围 “吴江龙、吴江龙。” 吴江龙睁开眼睛,见身边这么多人围着,还呼唤个不停,突然开口问,“我死了吗?”表情是一惊一乍。 “死了还能说话。”见吴江龙没死,李森笑骂道。 “哈哈哈” 引来周围一阵笑声。 吴江龙忽地坐起来,在脸上抹了一把。这一抹不要紧,原来喷在脸上的黑灰,经手这么一搓弄,成了个转圈似的大花脸。 众人又是一阵笑。 “看看有伤吗?”肖勇提示。 吴江龙站起来,在地上跳了几下,“嗯,没事。”胳膊腿运用自如,一点没伤着。 “你小子,竟来玄的。”李森抻了抻吴江龙胳膊,看看真的没啥事,“去,到沟里洗把脸。” 吴江龙一路跑着,到了小溪边。 天黑前,七连跟随某团终于赶到谅山外围。经过一夜耐心等待,战士们终于盼来了谅山之战开幕的那一刻。 这次攻打谅山不是一个团,也不是一个师,而是一个军。再加上若干部队的积极配合,他便成了我军出国作战以来的,而且是最大的一次战役。同时,谅山战役作为现代战争史上一次绝妙的成功战例,也被载入史册。当今,仍然有不少国家和军队,还在不断地对它进行深挖,做细致研究,想从它身上找出中国军队的作战特点来。 什么特点,那就是中国军人,那种大无畏的不怕死精神、拼命精神,这是一些国家和一些军队,想学也学不了的。 谅山市是谅山省省会,距河内153公里,离我国广西只有18公里,周边环山。当中以东北方我军进攻的主要路线扣马山最为重要。因此,越军把扣马上作为了谅山的核心阵地。只要拿下扣马上,谅山市便无险可守。 谅山市内有一条河,名为奇穷河,横贯东西,把谅山市分成南北两个区。南区有有机场、铁路,运送弹『药』、调派军队的机动『性』非常强。因此,谅山地区险要天成,自然成为了当时的北越政权的军事、政治、经济中心,直到我军发动自卫反击战时,他的重要地位仍然保持着。 历史上,中国每次教训越南时,都是打到此处为止。只要占据这里,一纸传檄就能让越南投降。所以,中国军队基本上都不用再往前走半步了。这次战争的初步打算,很可能也是在沿袭这个古老惯例。 但是有一点,这次战争不是冷兵器时代,有着诸多不同,而且内中还存有各种玄机。 在美越战争期间,越共根据扣马上的地势,请求我国进行援助。后来,由中国『政府』派出工兵顾问,并派工兵部队在扣马山沿线构筑了大量坚固防御工事。指挥中心设在地下,有多处炮阵地,复合式机枪地堡和伏地堡。 美国人在进攻北越时,始终没能啃下这个----当时越南革命根椐地。其原因与我国的大量投入,大量军事援助,包括中国军事专家亲自设计、施工,在扣马山沿线构筑了坚固防御阵地有着绝大关系。 扣马山高度为八百米,山险坡陡,草深林密。在山前和左右两翼敌人设有八个高地,构筑了几十座明碉暗堡,与主峰遥相呼应,进可以攻,退可以守。 越南统一后,越军又在此基础上稍加改造。他们把炮口从南转到了北,把中国当成了假想敌。再加上周边岩洞跟蜂巢一样多,越军便利用这些岩洞构筑成了永久『性』工事、阵地。『射』孔一律对着我国广西沿线,在此组成了封锁通往谅山道路的密集火力网。 “拿下扣马上,打进谅山城”便是我军战前的动员口号。 黑夜散尽,『露』出了细雨蒙蒙的一个清晨。战区内大雾弥天,烟团一样的障气直扑脸颊。看不见山形,看不清地面。 吴江龙也不知到了何处,只是懵懂地随着连队向前走。忽然从前面传过话来,“不要出声。” 怕背着的枪碰撞到什么东西,吴江龙回过左手,用力地将枪身按住。这时,前边又传过话来,“跟上,跟上。” 前边一个战士向前跑了几步,留出一段空隙。吴江龙也照样紧跑几步,补上这个空档。战士们一个跟着一个,紧紧地拉成一条线向前走。如果谁要是掉了队,不是被甩下,就有可能误闯进敌人阵地内。 二十多分钟后,前边又传过话来,“停止前进。” 七连在一座山前停下。 “组长,到哪了?”牛强挤过来,小声问。 “不知道。”吴江龙摇了摇头,他也在琢磨,这是哪儿呀!什么也看不见,怎么打。” 这时,李森授领完任务从前边跑过来,“集合,集合。” 刚刚四散开的战士们重新拢成三路纵队等候李森传达上级指示。 “同志们,攻打扣马山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了。为了祖国荣誉,我们一定要打好这一仗。我们的任务是,命下204高地,歼灭越南守敌。” 李森还在说着,吴江龙在队列里问,“排长,咱们不是打谅山嘛!怎么又成打扣马山了?” 李森只好止住正要继续的话题,硬棒棒地说,“你这家伙,就是多事。让你打哪就打哪!问三问四的干嘛!” “问明白了,仗不就打的有方向了嘛!”吴江龙嘻皮笑脸地说。 “好!我跟你说,你可要听好了。这扣马山是谅山的前沿,也是他的大门。拿下扣马山,就等于进了谅山市。”说到这,李森停下,瞅着队列里的吴江龙,问:“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回答的不是吴江龙一个人,而是全排。可见,吴江龙要问的,也正是全排战士们都想知道的。 一听要攻打谅山,战士们太高兴了。从出国时起,他们就等待这一天了。因此,每个战士都显出了异常的兴奋。 “现在出发。”李森下命令。 将近四十人的队伍,讯速转变成两路纵队,穿过浓雾,向204高『摸』过去。 走了一会后,前面又有命令令传下来。 “停止前近,向204高地展开攻击队形。”李森从前面发出话来,经过战士口,一个接一个地传遍全排每一个人。 战士们也看不清敌人在何方。只见队伍前面的山头上浓雾笼罩着一个巨大黑影。黑影在雾气中显得幽深、高耸、恐怖。在它的顶部,有一股股白雾慢慢向上升腾,星星点点的光耀中,『露』出了山尖。 战士们全都蹲在地上,柱枪的,持枪的,瞪着两眼向前看的各种姿势都有,大家都在等待着冲击的那一刻。 “组长,怎么还不打啊!”牛强忍耐不住了,小声问。 “快了,等雾快要散尽时,就开始进攻了。”吴江龙小声解释。 “现在不正好嘛!敌人又看不见我们。”牛强显出很懂的样子。 “现在雾太大,目标不明确。虽然敌人看不见我们,可我们也看不见敌人。冲击目标看不见,不是瞎打吗!”吴江龙似乎很有经验地解释说。他这一说,又有几个战士也把目光转了过来,还想听他继续说下去。 这时,有一发带着红『色』曳光的炮弹飞了上去。只见这颗炮弹在山顶上刚一爆炸,紧接着,整个扣马山地区四处响起了猛烈炮击声。 我军的第一轮火力准备开始了。 “冲吗?”牛强问。 “等等,排长还没下命令呢!” 炮声渐渐稀落,战士们摩拳擦掌,端好,准备向上发起攻击。然而,史柱国的进攻命令就是不下来。 李森实在忍耐不住了,通过步话机询问,“连长,冲嘛?” “再等一下,还又第二轮炮击。”史柱国在那头说。 可能是扣马山的工事太坚固的原因,我军这次进攻之前投入了大量炮火,想用炮火先行全部摧毁敌人表面阵地,而后再对重点防御地区进行拔点炮击。 经过十几天的战争,我军高级指挥员终于从战争学到了一些东西。不能再搞人海战术了。就是我军的后续兵员再多,也不能完全拿生命做代价。如果战争伤亡人数再猛增的话,即使胜利了,这个太价也太大了。不仅全国人民有意见,就是担负此次作战指挥的具体人员也有无颜见江东父老之嫌。谁的儿子,谁不心疼。所以,这次攻打谅山,他们充分借签美军的作战原则,用钢铁对付山石,用轰出洞里的鼠辈们,争取让步兵们踏着敌人尸体前进。 几分钟过去了,第二轮炮击再次开始。炮弹一炸,便听见山上传来鬼哭狼嚎地喊叫声。 第二次炮击完全违背了常规,包涵着狡黠。那些隐藏在山洞里的敌人,听到我军炮击停止,按照过去战法,估计步兵要发起冲锋了,于是,他们一个个忙着从地下工事里钻出来。他们一出来,刚刚摆弄好武器,正好赶上我军的第二轮炮击。 有人说,不可能有炮弹落在同一个地点上。而这次我军炮击,偏偏就让炮弹落在了同一个地点上,所以打的敌人措手不急。 密集的炮弹再次覆盖住了整个扣马山头。 炮弹还没有停止,便有两颗红『色』信号弹升空而起。 “进攻,进攻。”李森的电台猛然响了起了史柱国声音。 终于等到了,李森用变了音的腔调,对全排下达攻击命令。 “同志们,冲啊!” 二排战士们对着204高地前沿,开始向敌人发起攻击。 大家呼喊着,正在向前猛冲。 突然,从浓雾中蹿出一串子弹,在猛烈的机枪『射』击中,还夹杂着扫『射』,火箭筒爆炸。密集的火力,瞬间便在二排前进路线上形成几道火力网。 二排攻击路线受阻,向前进攻寸步难行。 “给我打。”李森下命令道。 二排战士们朝着敌人阵地开火。由于雾气太浓,根本就分不清方向,也看不见目标,更估计不出对方距离。所以,『射』过去的子弹『乱』的不能再『乱』。打在山石上,击穿雾层飞在半空里的子弹到处都是,可就是伤不到敌人。 而据守在这里的越军,他们在战前就标好了位置,只要听到哪里有动静,枪口一瞄,随意开枪,便能在这个地点上形成密集火网。 双方对峙不下,二排仍然前进不得。 突然,在二排后方响起了隆隆坦克声。一辆坦克嚎叫着从战士身边直接穿入到敌人阵地。 “看我的弹着点,跟着我打。”一名坦克手从舱室中伸出头来,向二排战士们喊。 吴江龙一听声音,怎么这么像陈锋。 “陈车长,陈车长,是你吗?”吴江龙站起身,朝着坦克高喊。 好像这名坦克手也听出了吴江龙声音,转过头向他这里看了一眼,挥挥手,又钻进坦克。 “组长,你认识这个坦克兵。”牛强问。 “不仅认识,我还坐过他的坦克。”吴江龙说,“噫!不对啊!陈锋不是受伤住院了嘛?怎么又跑到这了。” 驾驶这辆坦克的还真就是陈锋。 弄梅遂道之战后,101坦克被毁,陈锋受伤。本来在医院养病好好的,不知什么人告诉他要打谅山了。当时他在军医院治疗。听到这个消息后,说啥也不治了,跟着后续部队就上来了。方震连长一看,反正这小子伤的也不重,眼下正缺人手呢,就让他担任另一辆坦克的车长。可巧的是,他的坦克担负的协同任务竟然又是支援七连,而且还是支援李森这个排。 陈锋这辆坦克进入敌阵后,据守在前沿的敌人急了。突然闯入的坦克让他们惊慌失措。于是便把子弹向坦克倾泄过去。 陈锋等的就是这一招。他一发现敌人,便把成串的曳光弹通过航向机枪向敌人『射』了过去。 这些带着红『色』尾巴的子弹一落入敌阵。二排的战士们紧跟着便把子弹『射』过去。坦克打哪,战士们便朝哪『射』击。 坦克轰隆隆在前边开路,后边步兵紧跟。 一道道战壕被突破,一个个暗堡被炸毁。 204高地在扣马山主峰的东侧,是扣马山守敌南逃谅山的必经之路。越军在这里配备了强大的火力,龟缩在明碉暗堡之内,借着雨雾的掩护,轻重机枪、高『射』机枪、火箭筒、六○炮一齐向进攻的二排开火。 二排虽然夺取了大半个阵地,但也负出了惨重代价,先后有十几名战士受伤、牺牲。 在这个紧要关头,就是敌人把枪口顶在胸膛上,战士们也毫不退缩。他们真是打红了眼,还想什么自己能不能活下来,唯一的念头就是把敌人消灭,拿下扣马山阵地。 从早晨激战到下午,204高地上只剩下东北侧一个火力点。这个火力点缩在一块突起的石崖下,炮弹和担克对它都难以发挥作用。 李森组织人连续发动几次攻击,都被敌人密集火力压在阵地前。 这下子惹恼了吴江龙。他跑过去对李森说: “排长,咱不能受这个窝囊气! 我去炸掉它!” “好!”李森同意,接着喊肖勇,“肖勇,再跟上几个人,进行火力扰掩护。” “是”肖勇带着牛强等人,提着一挺机枪跟了过去。 吴江龙抓起一支爆破筒,一个翻滚滚出掩体,猫着腰向前冲去。 敌人发现有人过来,便把子弹朝他『射』过来。 吴江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想着能接近就好,哪怕挨上几颗子弹也无所谓。 肖勇见敌人太风狂了,“好像就你们能打,我们没子弹似的!这么一想,他便把机枪往一块石头上一架,朝跟着的人喊:“打,给我狠狠地打,一定要把敌人火力压下去。” 暗堡里的敌人正在聚精会神地全力对付吴江龙。没成想,突然在另一侧有子弹『射』过来。而且『射』过来的子弹,瞬间便让一挺机枪不说话了。 趁着这个机会,吴江龙几步跨过一首沟坎,一个纵跃便转到了敌人火力点侧翼。 敌人发觉暗堡旁有人,甩出一颗,被吴江龙一脚踢飞。紧接着,他迅速地将爆破筒塞进暗堡。 一声巨响,浓烟弥漫,『乱』石横飞,暗堡顶盖被掀到了天空上。 经过六个多小时激战,204高地上的敌人全部被歼灭。 到此时,其它的七个高地也纷纷落入我军手中。扣马上地区的八个高地均被我军拿下,只剩下了扣马山这个主峰。远远看去,它它已经是胆战心惊地立在那里。 “用不了多久,就轮到它了。”吴江龙兴奋地朝着主峰指指点点。 九十二、撤不走的七连 第四卷、大撤退 九十二、撤不走的七连 央央大国,不怒,其势在;不争,其力存。怒,则翻江捣海;争,则雄霸天下。但是,中国做为大国从不持强凌弱,从不以大压小,“和平五项原则”的既定方针,一直是中国『共产』党人的主要外交手段。 礼仪之帮也得讲个规矩,仁者爱人也要看看对像,谦谦君子也有谦的限度。给人『逼』急了,谁不烦你,就是绵羊还要撞上一角,何况是一头已经睁开眼睛的雄狮。 小霸王的突然出现,弄的东南亚峰烟四起,四邻不安。霸就霸!谁又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何况是刚刚成长起来,毕竟还很年轻,又没什么经验,犯点错误自然难免,估计时间长了慢慢就会改好。可是,错就错在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无休止地扩张,甚至于把刀子捅倒了雄狮的鼻子上。 人不能太贪心,做事不能无原则,最可恨的就是忘恩负义。 既然小兄弟太过火了,免得今后出『乱』子,那就教训一下!不然他会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我军打下谅山后,教训目的基本实现。三月五日,军委下达了自卫反击作战的边防部队全部撤回国境线内的命令。 命令一下,举世惊异。就连当时的河内政权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一个乘胜之师,已经是兵临城下、胜算在握的强大军队,突然间不打了,实出世人意料之外。 现在,我军已攻到谅山,前面已是一马平川。二十万军队枕戈待发,万马嘶鸣。只要军委一声令下,千万辆铁甲形成的洪流,瞬间便会踏破敌人防线。但是,中国没有这样做。 “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做为当时的战略思想,我们一直处于保家卫国的思想状态。中国绝不会强占别国一寸土地,也不会抢掠任何国家的一草一木。我们要的是发展,要的是和平。 我们的目的,给敌人足够的教就可以了。让敌人收收手,明白“是可忍,熟不可忍”的道理就行了。别没事有事的,总拿老大哥开涮。 但是,当时的越军可不这样认为。他们仍然认为自己是东南亚的老大,仍然认为苏联老大哥会伸出援助之手,仍然认为自己有顶天立地的能力。虽然被中国军队打怕了,打跑了。但他们的游击战术也算学到了家。最为有特『色』的,便是卷土重来。 我军撤退命令一公布,越军反应极快,在很短时间内便纷纷从各种各样的山洞里钻出来,采取破坏公路,搜山围剿,冒充诱骗等各种方法对我军进行袭扰、阻击、围堵。 克劳塞维茨曾经在《战争论》中讲过:“撤退是最困难的军事行动” 这样一来,我们的二十多万军队,如何撤出越南北部山区便成了一个很大难题。 撤退决不能一窝锋。组织撤退时,必须牢记一个理念,在撤退中不断歼灭敌人有生力量,让敌人失去还手之力,否则,不是被敌粘住,就会被敌人包围,不但撤不出来,还会有覆没危险。这样的列子很多,很多。 当时的撤退作战原则,就是相互交替掩护。前队撤退,后队在既定阵地上组织有力的兵器和火力掩护前队,杀伤追击之敌,并注意与友邻部队保持联系,防止敌人迂回断我退路。 莽莽群山,一拔又一拔的连队拔营返程。而守卫在三四六高地上的七连却迟迟没有收到撤退命令。 徐昕,不久前派到七连的新任指导员,终于耐不住了,走到史国柱跟前问,“史连长,上级是不是把我们给忘了。” “扯谈,”史柱国放眼看了看趴在工事里的七连士兵,然后说,“百十号人守在这,能忘吗!师里想不起咱们,团长还想不起,团长想不起,难道营长还想不起!” 徐昕回首望着山下陆续经过的部队,说,“人家都走了,阵地也空了,为什么我们还在这?” 史柱国瞅了眼徐昕,低着头,看也不看地说,“我们是军人,到啥时也要服从命令。看人家干什么!撤退自然有先撤,就有后撤。” 徐昕这个出身于干部家庭的独生子,一来到七连,史柱国就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打仗不勇敢不说,说话总是咬文爵字,而且还婆婆妈妈!别指望他能给战士们做什么思想工作了!只要不说反话,不拉连队后退就烧高香了。如果不是平级,史柱国真想找营长把这个指导员给退回去。共事几天,史柱国都没问过他是从哪个部队调过来的,更不了解他是怎么当上的指导员?只觉得这人靠不住。史柱国不喜欢徐昕,虽然没挂在嘴上,但几名排长已经从他的神『色』中看出来了。 “万一越军上来,我们想撤都撤不走了。”徐昕不管史柱国态度如何,仍然说出了自己想法。 “走不了就打。”李森突然『插』进来说。 这场战争打下来,李森与史柱国关系铁的不能再铁了。史柱国看不上的人,他当然也就看不上。管你是啥领导不领导的!何况徐昕的话,让他感到非常不舒服。战士们打了这么多场仗,死了这么多人,现在活着的,拉出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说句过硬的话。 连队领导又咋地,没有真本事,没有战争积累出的资格,在这些鲜血泡出来的战士面前,说话还真不顶用。顺耳还行,不顺耳,根本就不会有人听,不拿话砸你两句就已经是不错的了。 徐昕转过头看了眼李森,本想拿出指导员的领导身份训斥他两句。但一见李森那双凶神样的红眼珠,和满脸老长的大胡子。徐昕心怯了,于是缓了口气,但语气仍然很生硬,“我是在和连长谈工作。” “我去看看阵地。”史柱国站起身,扔下两人,独自向前走了。 “指导员,我们都知道越军打仗很猛,但咱也不能怕他们。我们不是已经打到这了嘛!撤回去,怎么也比打容易些!”李森不依不饶坚持说。 “当然,你们打仗都很勇敢。但是,进攻难,撤退也难。万一我们慢了,敌人围上来,我们全连可都走不脱了。”徐昕见史柱国不爱理他,想要把自己的打算跟李森说说。毕竟李森是代理副连长,也是支部委员。 “没错,但是部队后撤,总得有人压阵。”李森硬气地说。 徐昕向远处抬头看,“你看看,南边哪里还有什么部队了。” “没有上级命令,困死这也不能后退一步。”李森故意大声。 “我们现在不是联系不上嘛!”徐昕努力劝说,“万一上级允许我们撤退,而通信又出现失误,我们在这不是傻等嘛!” “你的意思是?”李森斜着眼睛问。 “你也应该做做连长工作,尽快做好撤退准备。实在不行,我们自己向后撤。” “门都没有,你这是违反军纪。”李森瞪起了眼睛。 “好好,你不说,我自己去说。”徐昕仍不肯罢休,迈步去找史柱国。 三四六高地共有三个山头,卡在谅山通往北部山区的一条公路旁。 只要有中国部队守住这里,越军大部队就甭想通过,更甭想对我军实施反包围。 七连的任务就是担任阻击。 日落西山,夜幕渐浓。眼睁睁看着整整一个白天在寂静中度过,阵地上一点战事没有发生。 快到半夜时,一个战士来到阵地壕沟旁,喊,“吴江龙,轮你上岗了。” 吴江龙从猫耳洞中爬出来,打着哈欠,望着满天星斗。 站在高岗上远远望过去,山峦与天空非常明显地分成两层。高出山尖部分,明亮的星光映衬着晶莹的天空,灰白『色』的世界包着浩瀚的苍穹,蒙蒙胧胧,茫茫苍苍。只有星光,不见月亮。 山尖下,浓黑的山体阴沉沉,漆森森,满世界里都溶入了稀奇古怪的东西。像人,像兽,像地狱,像深渊,像种种明亮时界里绝没有过的吓人生灵。什么都有了,可就是绝没有仙境般地漂眇与神异。 吴江龙卧在战壕里向外观察着。四周仍然是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声响。 人一旦静下来,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些陈年旧事。记忆帐本会自动打开,无论是你欠人家的,还是人家欠你的,总要翻过几个来回才肯罢休。 吴江龙想家了,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老爸。 部队后撤,意味着战争即将结束。他这个跟老爸闹翻了的儿子,还是要回家,还是要与父亲见面。想想跟老爸闹翻时的情景,老爸拂袖而去的身影。吴江龙现在什么都理解了。老爸虽然出于私心,但毕竟还是基于父子之情。战争打的这样残酷,死了这么多人。万一自己也在死亡通知单里,老爸面对这样的结果又将会如何呢!他会痛骂,还是会痛哭! 接着他又想到了刘岳,这个比他早一年的老兵。一同过境作战,一同出生入死,在战场上凝结成了生死战友情。 “刘岳,你一定要活下来,再过几天我就回去看你。”吴江龙难得地在心里叨念出这句话。 在十七天的战争中,吴江龙还是第一次静下来有了回想的心情。也许是要回家了,也许是战争要结束了,也许是不再死人了。种种遐想一下子便充斥到了他的大脑中。 “妈的,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吴江龙暗骂自己一句,想努力回到现实中来。 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他总觉得他们的仇还没有报完。战争就这样结束了,不再有龟儿子找打了。诺言没法实现,自己凭什么去面对死去的兄弟,拿什么去对他们说呢! 看看那些伤残了的战友,看看那些烧白了的骨灰,看看那些不停倒换的生面孔,吴江龙总觉得心里压抑,总觉得战争不应该这样结束。“我们的血不能白流!我们的战士不能白死!我还要报仇。”他竟然把心里的话叨念出了口。 一个脚步从战壕的另一端走来,吴江龙警觉地将枪一横,大声问,“口令。” “北京。”对方答对了口令。 “排长,你没睡。”吴江龙听出是李森声音,于是问。 “该我查哨了。怎么样,有情况吗?”李森来到近前问。 “没有,龟儿子们静的很,可能是打怕了!” “不会。”李森说,“兴许是他们没反应过来,一旦追过来,仗还是要打的。” “那我们还撤吗?” “当然要撤,上级命令一到咱们就走。” “噢!”吴江龙不再说话。 李森扒着战壕沿向远处张望,“吴江龙,想家吗?” “不想。”吴江龙脱口而出。 “哼,你是怕你老爸收拾你!”李森直截了当地说。 吴江龙沉『吟』了一下,说,“收拾就收拾呗,反正我完整无缺地回来了。” “在这一点上,你比你爸要强。国家需要永远是第一位,哪能为了点私心,而不顾国家利益呢!谁家的子女不是子女!谁家的孩子,父母不心疼。所以,在这一点上我非常佩服你。”李森说着,在吴江龙肩膀上拍了一下,“好好干,就凭你这一点,回去后,你会有前途的!” “排长,我可不是为啥前途来的!”吴江龙边想边说,“我是想,既然来当兵,就不能怕打仗。当兵的不打仗,那还要兵干什么?” “好,这话太对了。”李森来了兴致,“我提干时,咱们连长也这样说过,‘仗可以不打,但国家不可一日无兵,兵不可一日不练。’咱们这茬还算不错,总算赶上了一次打仗,说明咱这兵没白当。” “哈哈,”吴江龙轻声笑了,“我也这么想,打仗才过瘾,没打过仗的兵,那算什么军人!” “哼,你小子,天生的兵油子,”李森也笑着说,“子弹见了你都绕着走。” 吴江龙嘿嘿笑了。 “好了,注意观察,我去那边再看看。”李森说完,又顺着壕沟向前走。 李森刚走,吴江龙就发现山坡下面有几个黑影向山坡顶慢慢『摸』过来。 “敌人上来了。”吴江龙大声喊。 那几个黑影听到坡顶有人喊,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于是便将几颗扔了过来。 扔过来的一颗滚进壕沟内。 吴江龙听见声响急忙向一侧猛扑,刚一卧倒,在壕沟内爆炸了。 一股浓烟,连同土屑一齐弥漫开来。 九十三、敌人来袭 九十四、敌人来袭 这次前来偷袭的是敌人特工,说白了,跟我们的侦察兵一样。 当敌人知道我军发布撤退命令后,便想察明情况『摸』清是真是假。 七连守卫的四三二高地处于敌人最前沿,因此,敌人首先想到的便是它。 整整一个白天,敌人特工看见公路上不断有我军向北撤。但四三二高地却静的异常,不见有部队行动迹象。于是便派人前来侦察。这次到这里来『摸』清况的足有越军一个班。 上来的这股越军,看见山头上一直有中国军人在晃动,所以隐藏在草丛中没敢出来。真到天黑透了,到了下半夜,估计守卫四三二高地的中国军人都睡着了,哨兵很可能也困的上眼皮打下眼皮了,这时才动手。他们的目的,是想要等岗哨松懈后,抓个舌头回去。 满有把握的行动,没成想,一上来就被吴江龙发现了,而且还大声小叫的喊的满山坡的人都知道。 这股偷袭的越军立时便被气的够呛,“让你瞎喊,老子的事都坏在你小子手里。即然抓不成你,那你也别想活。”他们知道活捉已是不可能,便还想着先要报复一下喊叫的人。可他们不敢开枪,怕火光暴『露』出自己位置,于是便把扔了过去。 猫着腰向山顶上扔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两颗被扔过去后,都掉在了壕沟外。只有一颗滚碌碌地向壕沟滚。很可能是这颗质量不过关,也可能是受了『潮』,滚了半天楞时没响。 但吴江龙一发现有掉进来,他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连纵带跳地向猫耳洞口飞跃。 多亏吴江龙发现的早,爆炸来的迟。经过一番前扑、侧卧的折腾,吴江龙总算将上半身钻了进去,下半身还没来得及缩进来时,响了。 不知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落在一个稍高的位置上没有再向下滚。猫耳洞一般都处在较低位置上,如果继续下落的话,直接接触的很可能就是吴江龙身体。 爆炸点虽然距离吴江龙很近,但爆炸位置稍高,飞起的弹片全都凌空向上,竟然没有一块斜着飞向他,但爆炸的气浪还是把他向洞里硬推了一下,脑袋狠劲地撞在土坎上。 爆炸声一过,吴江龙赶紧从洞里抽出身,也顾不得脑袋碰的疼痛了,抓起枪,趴在壕沟沿外,慌忙地向黑影『射』击。 几声爆炸,接着又是枪响,迅速传遍了高地。 高地上的哨兵全都被惊动了,他们瞬间便把注意力移了过来。很快便在星光下发现了敌人特工,不由分说,哨兵们便对敌人施实火力打击。只要是能看的见的,子弹能够的着的,全都开了火。刹那间,三个山头上的火线集中到一点,朝着这十几名特工猛『射』。 特工们被四处火力这么一打,再加上吴江龙的反击,便彻底地失去了偷袭优势。本来是准备着撤下山去,但他们发现近处的枪声非常稀少,只有吴江龙一支。 于是敌人改变了主意,还想硬着头皮往上冲。凭着十几个人,还对付不了中国的一个哨兵。只要把舌头搞到手,死个个把人也无所谓。 特工们这么一想,便迅速撒开,猫着腰向山顶进攻。 李森刚走出不远,听见爆炸声还以为吴江龙自己没事玩玩炸了。正在气的不得了之时,又发现另两个山头有子弹向这里的山坡下『射』击,接着又听到吴江龙处的还击声。心想遭了,是敌人在偷袭。想到这,李森抽出手枪,便向吴江龙这里冲了过来。 越南特工们完全打算错了。虽然哨兵只有一个,但在壕沟里还睡着十几名战士。 枪声一响,战士们被惊醒,不用任何人下命令,便端着枪,从猫耳洞内钻出来。发现有敌人进攻后,便各就各位,趴在壕沟内向越南特工们进行『射』击。 战士们这一加入,越南特工可就惨了,从上面『射』过来的力突然强了,而且行成了很大火力网。再加上从两侧飞过来的冷枪,可真够他们受的。 这股特工来的目的就是侦察,『摸』清情况就回去。没成想,中国军人跟他们大打上了。特工们没有重火力,自然不是对手,丢下几具尸体后,趁着暗夜,连滚带爬地退回到山下。 特工们一消失,山顶上的枪声便停了下来。 李森边向吴江龙方向跑,边喊,“吴江龙,吴江龙。”他还真怕吴江龙有什么闪失。 “到。”吴江龙从『射』击位置上退下来,转身回答。 李森听到回答声便放了心,知道这小子还活着,紧跑几步,来到近前问,“伤着没有?” “没有,打我的子弹还没造出来呢!”吴江龙还是大言不惭。 “别大意。”李森嘱咐说,接着问,“看见有多少敌人?” “没看太清,”吴江龙说,“反正是一片,估计也有十几人到二十几人!” “嗯”李森想了想,向一侧喊,“机枪,机枪过来。” 李森喊过后,有两个战士向这里跑过来。一个扛着机枪,一个扛着弹『药』箱。 李森等他们来到近前,对两人说,“你们跟我走。” “排长,你干啥去?”吴江龙追问。 “看见山下没有?”李森指着山下问。 山顶下的五十米距离处,全是一人多高的草丛,在黑暗中显得幽深、恐怖。 “敌人从那上来的,说不定他们还没走。”李森接着说,“吴江龙,我们三个下去,你在高处盯着点,别让敌人给我们打了冷枪。” “是。”吴江龙回答完,便从身边抻过那只狙击步枪。 自从吴江龙有了这只狙击步枪后,他便成了双枪手。一支是连里配给他的,一支就是这狙击步枪。当初,连长史柱国想收回,让吴江龙专门干狙击手。但又考虑到山地作战,近战情况较多,光凭遇到紧急情况很难处置,毕竟他们是前沿连队。如果把吴江龙送给团里的侦察连,史柱国又舍不得,于是便给了他特殊待遇。于是吴江龙身上背着,手里拎着,神气的够呛,在连里还真成了个特殊兵种。 吴江龙将位置换成,透过瞄准镜向草丛方向瞄准,防止敌人突然出来对李森他们形成攻击。 李森带着机枪手,爬出堑壕,缓缓向草丛接近。看看距离差不多后,李森便滚进一个弹坑内。让机枪手将枪架好,朝着草丛深处进行『射』击。 “哒哒,哒哒” 机枪上下左右地瞄着草丛转动枪口。子弹如同在草纸上画图,四处拉着斜线。蒿草被打的纷纷折断,劈啪作响。这一阵猛扫,草地里就是隐藏着一只老鼠,估计也被穿成了马蜂窝。 打了一会,李森分析草丛内不会再有活着的敌人了,便带着两个机枪手撤回山顶上的壕沟内。 “排长,连长问你发生了什么情况。”身背761电台的通迅兵跑过来问。 这里发生战斗时,史柱国正在山后的连指挥所里。 连指挥所设在四三二高地后山的一个低洼处。为了防止敌人炮击,顺着山势切出了一个土坎,又就着土坎挖了两个稍大的山洞,一个睡觉,一个当做作战指挥所。 史柱国正在地图上构思着掩护大部队撤离后的七连撤退问题。指导员徐昕也站在一旁,帮着史柱国分析当前形势。还是那句话,徐昕仍在督促史柱国向团里发电报,询问撤退事宜。可史柱国就是不开口,急了时,便对徐昕说,“我看这样,反正咱们连也有不少伤员,你就先带着伤员随团一起走!” 听史柱国这么说,徐昕也急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难道我是怕死嘛!我是怕咱这百十号人白白丢在这里。” “没有上级命,部队不能撤。” “我又没说撤,是让你再问问。” “烦不烦。”史柱国火了,“我不是没问过,团里命令咱们坚守。” “可咱们也呆了一天一夜了,撤退总该开始了!” “老徐,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史柱国强忍着火气,加重语气说,“上级这么安排,自有上级道理。婆婆妈妈的,哪像个军人样子。” “你…”没等徐昕把下面的话说出来,山顶上响起了爆炸声和『射』击声。 史柱国丢掉铅笔从指挥所里跑出来,向山顶张望。 “妈的,向来都是我们打击敌人。这回可好,让敌人开始攻击我们了,”史柱国转身喊,“通信员,去问问怎么回事?” 不一会,通迅员把二排遭到敌人偷袭情况告诉了史柱国。 “妈的,怎么才来,让老子白白等了一天!”史柱国骂骂咧咧地说,“通知各排,注意防守,不能后退半步。” 天亮后,李森还是不放心草丛里的敌人,便带着一个班下了山坡,潜行到草丛中进行搜索。 到了草丛边,李森没敢让战士们直接深入进去,而是先在外边喊话,接着又向里投了几颗。真到里边一点声响都没有后,这才带着人,一步步向前。 草丛内,半人高的蒿草被子弹打的肢离破碎。炸过的地面被翻起了老大一个深坑。爆炸后燃起的火苗,映出了斑秃般的黑迹,若不是接下来的又把火扑灭,很可能,这里早就是一片火海,然后便是燎原后的疮痍。 一个战士喊:“排长,这里有敌人。” 李森一挥手,几名战士刷地一下子卧在地上,把枪口顺了过去做好『射』击准备。然后,李森又向吴江龙做了包抄过去的暗示。两人便一左一右向喊声方向缓缓前行。 悄悄接近后,透过缝隙,看见一块空地上躺着三个越军,身边还有一部电台。电台被子弹穿了几个孔。 一名战士端枪瞄着死尸,另一名战士蹲在地上寻找什么。 李森扒开草丛,出现在两名战士面前,“问,你们在找什么?” 一名战士回答,“我们怕这有。” “嗯,做的对。”李森对两名战士进行了肯定。 越军很狡猾,他们经常在死人身上做文章。不是玩无人战术,就是搞些阵,让我军在这方面吃了很大亏,心里上也承受了很大压力。 有时,我军一个排,甚至是一个连的兵力攻打一个山头。战斗激烈时,满天飞的是子弹,各种枪声在敌人阵地上响成一片。这时,任何人都能判断出这里有许多敌人在抵抗。等我军攻下山头后,却找不到几具尸体。到处是敌人丢弃的武器,可『操』作的人却没见几个。有时,明明那些打红了的枪管还热着,可旁边楞时没人。在被我军包围情况下,敌人突然却不见了,这不是闹鬼嘛! 明明看见山上有许多敌人,可最后拿下山头却连死尸也不见几个。开始时,战士们都以为是越军的技术强,一个人能玩多种武器,直到一个战士在树林里发现越军死尸伸出地面的一条胳膊后,这个疑点才被解开。 这名战士在打扫战场时,被不知是什么东西绊倒了。站起来一看,是从地底下伸出的一肢胳膊。这名战士还算胆大,生气地向胳膊踢了一脚。没成想,被踢中的胳膊只是晃了晃,并没有飞走。这个战士就感到奇怪,怎么下边还连着尸体?于是他喊来班长,逐级向上报告后,上级也感到奇怪。 在战事这么紧张情况下,越军还有时间掩埋尸体? 疑问出来了,上级的决下也下了。“挖,全部挖开。”上级意识到越军在玩什么把戏,决定要弄个明白。 等把这个地方挖开后,在一个浅坑里,竟然摞了十多具越军尸体。到这时,大家才明白,怪不得一场仗打下来,不见有多少敌人,原来他们是把尸体隐藏起来了。 另一个玩法就是在死尸下面拴上一颗。 我军夺取阵地后,总要打扫战场。战场都给你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越军尸体躺在这!出于人道主义,也得把这些死人掩埋掉。于是越军就在同伴尸体上做开了文章。不是弄个,就是弄颗挂在身下。只要有人去搬动,准会响。一爆炸总要有两三个战士去陪葬。在许多阵地上,这样的阵亡数字很多。后来,战士们一碰到越军尸体再也不敢轻易搬动了,哪怕绕着走,被臭味熏着。 如果是路过还行,要是守在这里那就不可以了。没办法,总得要想个新招。所以碰到越军尸体时,战士们总有一番排雷动作。 等那名战士彻底搞清了尸体下边啥也没有时,这才放心地站起身。 从几具尸体的黑『色』衣服上看,这不是越军主力,很像是地方武装或者是越军派出的小股侦察部队。这部电台也是他们在探明我军情况后向敌人报告用的。不成想,却被我军打死在这里。 “龟儿子肯定是咋天晚上来的那些个!”吴江龙恨恨地说。 “怎么才有仨,其他人呢!”李森自言自语。 昨天来的那股敌人原本是想上山去抓个舌头,没成想被吴江龙发现了。后来又受到我军打击,不得不退缩到草丛内。 他们一看在这里久久不能上山,一时又查不明清况,便留下一部电台和三个越军继续侦察,其他人随即撤离了。这三个越军潜伏下来后,光顾着鼓捣电台了,没发现李森他们下来。他们只想着『摸』清情况后,通过电台把情报送出去,然后在天亮时撤离高地。 没成想,李森一点机会也不给敌人留。这三个敌人刚蹲在草丛不久,他便带着机枪靠了过来。一阵扫『射』,打的这几个敌人措手不及,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上下左右翻飞的子弹在草丛内横冲直撞,打的这几个敌人左躲不成,右跑不能,不一会的功夫,都死在了机枪下。 李森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敌人不光要侦察,肯定还有其它行动,光凭这部电台就能说明问题。莫非是敌人放在这里的观察哨?昨天这一顿枪响,敌人肯定知道这里有我军部队,那么他们能放手吗? 李森想着想着,查觉出了问题,脱口说道,“不对,快跑。” 李森一声喊,十几个战士跟在后面一鼓作气跑出了草丛。他们刚一离开草丛,还没上到山坡,便发现山坡上到处是敌人飞过来的炮弹。 一发发炮弹呼啸着朝四三二高地铺天盖地而来。 炸声四起,硝烟『迷』漫。 一零零、师医院遭袭 一零零、师医院遭袭 董燕走出帐蓬,摘下大口罩,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然后抬头望着远山凝眸。 战争终于要结束了,虽然很短,但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长了。该死的越北山区,自从来了后几乎没遇到过好天气。整天都是湿『露』『露』的,白天热气蒸的要死,晚上又是冻的要命。一个星期下来,总要有那么几天细雨纷纷。虽然是在二月份,但它可没有“清明时节雨纷纷”那种清秀,那份靓丽。到处是大山,到处是雾蒙蒙的雾霭,别说是看什么景物,连喘气都要加大几分份量。仅管夏季还没到,但那些冬天蜇伏下来的蚊虫,老早地就登台比划上了,可着劲地追着人跑。白天扑脸,晚上则不折不扣地吸吮你的血浆。一个吸还不够,还要招来大量的同伴,在肉身上占据大片光滑之处,狂叮不止。等人觉出『骚』痒时,身上早长起了黄豆般地大疙瘩。让你挠也不是,打也不是,难耐之极。 更可怕的是,虽然山里也有许多清泉,但她和姐妹们很少去光顾。偶尔去一次还要兴师动众,必须有一个班以上的男兵们保护。不然的话,说不定从哪冒出几个特工来,非得把你抓走不可。在这个节骨眼上,没人想当俘虏,更没人有事没事地要找麻烦。更何况,女兵洗澡,男兵保护,这成什么样子。 所以,董燕来到越北山区的这十几天中,整天都在忙着救伤员了,从来没有整儿八经地洗过一次澡。现在一听说要后撤,身上发痒比心痒来的还要快。 “走了,走了,再也不想看到你了。虽然你有山的美丽,但在我心里,实在是与你不合时宜,可能这就是无缘相会!但愿我们永远都不要见面,别了,无奈的越北!”董燕在心里发出这样的感叹。 全师几乎撤的差不多了,但师医院还不能撤。缕缕从前线撤下的伤员必须要经过他们的处理才能转回国内。如果师医院一撤走,这些伤员将无处医治。在绵延的山区内运转,又没有直升飞机,凭着汽车缓行,不知会延误多少条战士生命,所以,师医院后撤,竟然给拖了下来。 董燕在这个大账蓬外透了会空气,便急匆匆向另一个帐蓬走去。 帐蓬里面到处是零『乱』,被人丢弃的杂物。有两个伤员坐在钢丝床上。床上的被褥以经折叠好,打成了两个背包,两只枪放在钢丝床上。透明的钢丝、铁管,明晃晃地罩着地面。 董燕一进来便直冲两个伤员嚷,“你们怎么还不走?都啥时候了,部队要走光了。” 一个伤员答道,“我们要和师医院一块撤。” “为什么?”董燕问。 “你们这里人手太少,很危险。” “没事,一会师里还要加强一个警卫排。” “那我们就跟他们一块撤。” “不行,张医生让我过来看看,就是怕你们还不走。”董燕说着,走过来把一个背包提起来往一个战士身上放,“你们是轻伤员,背包自己拿!一会还有辆车过来。你们跟着一块走。” 这个伤员不肯接,还要坚持,“董护士,别看我们有伤,来个仨两敌人我们还能对付,有我们在,你们会安全些。” “不用,不用,我们有枪。”说着,董燕撩开护士服,『露』出了里面的手枪。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有准备。但是打仗你们没经验,还是让我们先留下!等警卫排到了我们就走。” 董燕沉『吟』了一下说,“好!我去跟张主任汇报。” 外科主任张玉正在做着外科手术。董燕进来,悄悄地汇报了两名伤员不肯走的情况。 “好!不走就不走!。等把这手术做完了,我们也撤。” 这时,一个男兵从外边进来,“张主任,师后勤部又催了,让咱们赶紧撤。” “嗯,你告诉陈部长,这是最后一个了,做完我们就走。”张玉握着手术刀,继续在伤员身体上寻找着什么! 这名战士的身上被越军炮弹弹片击中了十几处,表皮的弹片已经清理干净,,只有夹在骨缝中的两处还在清理。 张玉用夹子夹住最后一块弹片,费力地向外一拔。带血的一块弹片被他生硬地拔了出来,夹在铁夹上。 “好了,可以转移。”张玉松了口气,“来人,把他运走。” 又从外面进来几名护士,众人忙着把这名伤员包扎处理,然后抬到户外,上车拉走。 “张主任,我们可以走了吗?”董燕上前问。 “可以了,”张玉摘下手套,开始脱白大衣。他一转头,发现有一名战士掀起门帘在向里张望。 “有事吗?”张玉问。 这名战士没有回答,而是把头重又缩了回去。 张玉先是楞了一下,继尔追出来问,“是不是还有伤员?” 他觉得这名战士眼生,以为又是从前线撤下来的。虽然眼下医院人手少,但是为了给伤员治伤,他一个人也以忙上一会。所以,他怕耽搁了伤员治伤,追出来问。 他追出来时,这名战士已经向前走了五六步远。 这名战士听见张玉从后边追问,不得不停住腿步,转回头,脸皮向上一抖,免强笑了笑,用很生硬的中国话说,“没有,没有,我们路过。” “噢,那就好!”张玉放下帘子,重新回到帐蓬内。突然,他意识到什么,“不对,这个人不像我们的战士。” 来的这名战士一身崭新绿军装,像似刚刚从库房取出来,折叠了很久的样子。再仔细品味他的说话口音,不像南方,也不想北方。虽然战士们来自全国各地,口音区别很大,但说话的连惯『性』是不会差的。可这个人说起话来却显得磕磕巴巴。张玉这么一分析,竟觉察出来人不是自己人,于是急忙对董燕说,“刚才那人很可能是特工,快去通知警卫班。” “啊!”董燕一听是特工顿时便慌了。她只是听说越南特工如何如何凶残,可还从没见过真正的特工。现在敌特工来到眼前,她能不害怕嘛! 张玉见她没有反应,一边向下撕撤白大衣,一边向帐蓬外冲。出了帐蓬门便喊,“警卫班,警卫班。” 一名哨后听到喊声急忙跑了过来,“张主任,出啥事了?” “看见刚才有生人进来吗?”张玉急头败脸地问。 “没有啊!” “一个战士,穿了一身新衣的战士。” “有,有,刚才我还逗他来呢!”这名战士笑着说,“看来这人没打仗,是在哪猫着来,衣服连点土都没有。” “快,快去带人把他抓回来,他不是自己人,很可能是特工。” “啊!”这名战士惊住了,随即答道,“是”一转身,带着几个战士朝着特工消失的方向追去。不一会,这个战士又返回来了,对张玉说,“张主任,没找到,叫那龟儿子跑了。” “收拾东西,收拴东西,赶紧撤。”张玉意识到医院暴『露』了,敌人下一步肯定会对这里采取行动,所以,他让战士们赶紧后撤。 师医院坐落在一条山谷中,跟随着前进部队转移几次才到达这里。部队后撤命令下达时,它本来处在后方。随着战线不继缩紧,而它并没有相应地向后撤,所以越来越前出。 连日来,一小股公安兵始终在死死地盯着这个地方,几次想下手,但看到这里出出进的我方车辆很多,一时猜不透这里究竟有多少兵力,所以一直没敢动手。当他们发现进来的是空车,拉出去的都是载满人员的重车后,意识到这个地区的中国军人要撤了。公安兵实在等不及了,担心最后得到的是座空城。所以他们派了一名会讲中国话的越南特工进来侦察情况。 这名越军穿着中国军人服装进来后,并没受到哨兵的严格盘问,所以在医院内转了一大圈,看出这里并没有重兵把守,只是我军临时的一座医院。持枪的军人也不过十几个。其它的不是男伤员,就是女医生和护士,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这名越军跑回去一汇报,公安兵开始对这里采取行动了。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张玉催着所有人装载车辆,准备后撤。医务人员将伤员扶上车,然后一个个也跳了上去。三辆汽车准备开动。 “张主任,帐蓬不要了。”董燕把着车门问。 “不要了,不要了,快上。”张玉在车下催促着董燕上车,然后自己也座到了副驾驶位置上。 汽车车灯打开,在山谷中照出很长一条通道。三辆汽车马达轰鸣,一前一后开出医院,向前行驶。 从山顶上冲下来的公安兵一见,急了,忙着呼唤炮火。想要用炮火阻止住这三辆汽车。 几发炮弹呼叫着在三辆汽车中间爆炸。 董燕一听炮响,急忙抱住脑袋,抵在车室内,唯恐被炸着。 “快,快,冲过去。”张玉命令司机。 司机脚踏油门,加速前进。 忽然,第一辆汽车的车头中弹,一歪头撞在山脚下,顿时便停住不动了。 几名活着的警卫班战士从车上跳下来,躲在石头、大树后准备迎敌。车上的伤员也被人抬下,躲在一个土坎后,等待后边的车辆上来。 紧接着第二辆汽车冲了过来,在被毁的第一辆车前停下。大家匆忙装车,然后由警卫战士掩护着继续后撤。 张玉和董燕乘着的第三辆汽车,正呜呜叫着向前飞跑。由于车速太快,遇到拐弯时,司机一打方向盘,车头没有调整过来,一下子顶在了一块大石上。只听“当”地一声,车身猛地一阵摇晃,汽车便停住不动了。 汽车猛地一停,董燕措手不及,一头项在前挡风玻璃上,顿时便被撞昏了。 张玉前额头也被撞出了血,血流满面的惊呼司机,“怎么搞的,快倒。” 司机拼命地驾驶汽车,调整方向。没等汽车完全调整过来,山上的公安兵已经快到眼前了。敌人的枪声、嚎叫声,直冲着张玉这辆汽车扑过来。 车箱里的三名战士开枪对敌『射』击,拼命阻止敌人。 车箱上的一阵猛『射』,暂时将敌人火力压制住。 汽车刚走了几步,噗噗有几发子弹又飞过来将车胎打爆。 汽车向左侧一歪,彻底停在路上不动了。 司机抓起一支半自动步枪,对张玉说,“张主任,你带着董护士赶紧撤,我们掩护。”说完,他一拉车门,跳到汽车下,朝着敌人来袭方向开火。 张玉见董燕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使劲拍了拍,“董燕,你还走的动吗?” 董燕点点头。 “那好,跟着我,向前跑。”张玉跳下汽车,接住董燕,两个人『摸』着黑向前奔跑。 山上的公安兵从山上漫沿下来,渐渐围住这辆汽车,又是炮击,又是扫『射』。不大一会,车上的还击枪声终于停止了,四个中国士兵全部牺牲。 张玉和董燕哪里还敢回头看看后边情况,猛跑还觉得慢。 他们一心要跑出敌人追击范围,跳出敌人魔掌。估计再向前跑上几公里,肯定能遇到中国部队。到那时,有了援兵,他们就不用怕后边这伙敌人了。 黑夜漫漫,山谷无边,仿佛前边的路就没有尽头。仅管两个人可着劲地向前跑,却怎么也出不了这条山谷。是不是『迷』路了,两个人谁也说不清。即然分辩不出,那就瞎跑瞎撞! 两个人也顾不得东南西北了,只顾顺着公路向前跑。 月明星稀,污龊的天空还能散见些光亮。 跑着跑着,突然前边出现四五条身影。 两人急忙刹住步伐,躲到一块石头后。张玉拔出枪,喘息着问,“是自己人吗?” 只听一个中国声音道,“是。” 张玉一听到对方说的是中国话,顿时便放松了警惕,和董燕走出石头,慢慢向几个人靠近,“你们是警卫排的?” “对。”对方又是一个字。 当张玉和董燕接近黑影后。突然,几个黑影同时向他们俩闪了过来,伸手将张玉和董燕的枪下掉。 下掉两人枪后,对方才叽哩哇啦地说上了越南话。 张玉一听,完了,竟识道他和董燕落到了敌人特工手里。 这时,从北方响起急促脚步声,一支队伍在向这里跑过来。 黑影中有人又说起了越南话。两个特工上来,猛地推搡着张玉和董燕向山坡的树林中走。 他们刚一钻入树林,就见北面过来的这支队伍,便与后边撵过来公安兵交火了。双方趴在沟底又是一场大战。 抓走张玉和董燕的这伙人是当地一支民兵武装。领头的叫阮连胜。 阮连胜看着山下打的非常热闹,便对手下人说,“咱们不空手了,走,回村报信去。” 一个越南兵说,“咱不帮帮公安他们?” “这帮小子,一惯牛的很,不用管他们,让中国人教训教训一下也好。” 说完,阮连胜带人押着张玉和董燕钻进树林消失无了踪影。 一零一、黑夜奇遇 一零一、黑夜奇遇 七条人影在跌宕起伏的山峦中时隐时现。一会出现在山脊,一会又隐埋在山洼。时而出没于树林,时而又深埋于草丛。 张玉和董燕双手被反捆着,走的踉踉跄跄。后边的两个越南民兵还时不时地推上一把。开始时张玉还能大声斥责,其结果,每次反抗后,招来的都是一阵拳打脚踢。不知是张玉没力气了,还是胆子被打小了。反正在后来的推搡中,张玉都是一再的忍受。只是在董燕受到欺侮时,他才大声进行抗议。 这几条人影在钻山越岭中走的非常寂寞。没人说话,没人出声,只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 突然,董燕一个趔趣被石头绊倒了,一个越南民兵过去,假意上前搀扶,趁机在董燕怀里捏了一把。 董燕吓的大声喊叫。 走在前边的张玉听见董燕喊叫,停住不走了,强烈要求与董燕并行。 两个越南兵叽哩哇啦『乱』叫,又是猛地推搡,又是大声训斥。但不管怎么样,张玉沉下身子就是不向前走。 阮连胜走过来,用枪抵住张玉头,“你,不走,死了,死了。”免强说出几句中国话,随后又换成越南语对张玉叽哩哇啦的咆哮。 张玉用眼死盯着阮连胜,“你们不让我跟她在一起,打死我也不往前走。” “为什么?”阮连胜问。 “他们在欺侮她。”张玉用头点着那几个民兵。 阮连胜斜眼看了看手下,又转过头,对张玉说,“好!”用枪一指,告诉其他人,“她和他一起走。” 五个越南人把张玉和董燕夹在中间,董燕在前,张玉在后。 “妈的,一会老子整死你。到这份了,还充什么大爷。”一个越南民兵轻声说着。 “另一个越南兵搭腔道:“金三,你得老实点。误了事,阮队长可饶不了你。” “哼!”这个金三哼了一声,“回村我还找这中国妞,看他能把我怎么的。” 越向前走,夜『色』越暗。这不仅是到了半夜的缘故,是这里的山比刚才走过的山要高许多,也密实了许多。山峰回转,草木幽深,如不是本乡本土之人,很难发现在深山之中竟还隐藏着一个村落。 远处,在群山包围之中,有一块较大的洼地。有零星光亮从那里『射』出。 “好了,到家了。”阮连胜轻声说出这句话后,又对一个越南人说,“刘立玄,你前头走,回村报信,说我们抓到了北寇,让村长做好准备。” 那个叫刘立玄的人,答应一声,头前向山凹处跑去。 张玉不明白越南人在说什么,但从阮连胜对刘立玄的分派中,他分辩出,敌人肯定是前去报信了。张玉大脑在飞快地思索着,想找一个什么样的时机逃跑。一旦被弄到敌人老窝,想跑可就难了,到那时,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俘虏不说,还说不定要受多少侮辱。张玉这样想着,眼睛便向四下里撒『摸』,努力回忆刚才走过的路。 一路上,他被几个越南民兵推来搡去,跟本就没时间观察,即使是观察了,峰回路转的山峦,再加上翻山越岭的跋涉,全都被暗夜吞食掉了。仅有一点的路途记忆,重新翻过来,再思索一遍,也已经是记不得多少。此时,张玉只觉得大脑中一片空白,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凭着时间判断,越南人带他们足足走出了十里开外。 “想什么想,快走。”阮连胜发现张玉脚步走的很慢,而且还不时地向四下里打探。他觉察出,张玉想搞什么动作。说着,在后边推了张玉一把。 一推之后,张玉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只见他一个趔趣,便从山顶上扑了下去,然后,顺着陡坡一直向下滚。 张玉这么一滚,立时把阮连胜他们几个越南人下傻了眼。别看山坡上到处是草丛,可在草丛的隐匿下,还有许许多多悬崖、沟坎。张玉摔下山去,即使不被荆棘扎死,也会掉下悬崖摔死。 董燕听到身后响声,回头一看不见了张玉,顿时便急的她大声疾呼,“张主任,张主任。” 草丛被张玉压倒了一大片,一阵“哗哗”撕扯响声过后,便失去了张玉踪迹。 山坡重又归于寂静。 “金三,下去看看。”阮连胜在惊谔中回过神来。 别看金三背地里说些大话,但当着阮连胜的面他还真是不敢。谁不知阮连胜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从小就在死人堆里滚。究竟杀了多少美国大兵,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一个小小金三,年龄上与阮连胜相差十几岁,刚出茅庐的楞头青。只不过冲着老爹的面子,才在民兵队里混上个觉『色』。要不是阮连胜看在他爹的份上,还不知怎么整他呢! 金三不敢怠慢,屁股着地,出溜着,沿着张玉划过的痕迹向山底下滑。金三事先有所准备,划着划着便觉身下越来越轻,速度越来越快。凭着他多年在山区滚出来的经验,他意识到坡度越来越陡了。他在滑落过程中,几次揪住身边蒿草,使速度降了下来。遇到一颗小树后,他急忙伸手向前,把身体控制住,不再顺山势而下。 金三不敢向下滑了,他怕自己也掉下去。于是,站起身,两腿打着弯,一前一后向山坡下挪动。忽然,他发现在脚底下出现了悬崖,黑漆漆的,深不可测。 “完了,这小子肯定摔死了。”金三在心里判断着,探头向下望了望,什么也看不见。“妈的,便易你了。” 金三估计张玉肯定摔死了,于是扭身开始往回走。来到山脊上,叽哩哇啦地向阮连胜汇报,“队长,那小子掉崖下去了,找不到。” “你看到是崖吗?”阮连胜不相信地问。 “没错,我看了,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到。” “妈的,便易这小子了。”阮连胜说着,一挥手枪,“算了,先回村,明天早上,你负责,带着几个人再找找。” “是”金三高兴地答应一声,上前推搡董燕,“走。” 董燕一边哭着,一边恋恋不舍地回头向山下望。 “看什么看,你的同伙早死了。哭也没用。”金三一边推搡着董燕,一边在后边没好气地数落。尽管董燕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从他粗鲁动作中也意识到了不是什么善意。 吴江龙脱离开四三二高地后,一直不敢走大路,专挑人迹罕至的深山走。 现在到处是敌人,满山遍野都是敌人的搜索部队。那些什么公安屯、地方武装、民兵像撒开的一张张大网,专门在路口、桥梁上设卡子。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分队,跟随在越军大部队后,到处寻觅搜索我军走散、走失人员。 吴江龙几次钻出山林想走大路,都被绵绵不绝向北涌来的越军给吓了回去。 敌人来的也太快了。我军刚一撤退,他们便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什么运输工具都用上了。自行车,三轮摩托车,甚至连一些马车上也坐着身穿各种各样服装的越军。由大大小小车辆组成的运输队,夹杂着说不清是老百姓,还是民兵的队伍,也都一古脑地挤上公路。弄的公路是人喊车鸣,纷『乱』不已。 通向我国边境的所有桥梁,在我军后撤时几乎全部被炸了,因此,每座桥梁的南部桥头,都成了赶集般的噪杂市场。指责声,呼喊声不绝于耳。 一支工兵部队不得不在河面上架起了浮桥,搭载着正规军快速开拔。一些地方武装也想尽快到达中国边境,竟然与正规军争抢开了桥面。 中国主力部队一后撤,使得担任阻击的部队面临到了巨大危险。 连续几日,在抢占公路、桥梁过程中敌我双方均发生了枪战。我军最后守桥部队经常受到越军特工、地方武装袭击。然而,上级一再强调不要恋战,要求所有部队迅速撤回国内。最后,不得不提前将各种桥梁炸了。大桥没了,那些担任阻击部队,只能在连绵起伏的大山中寻找新路径。一路上,有越军的不断袭扰,又有重山阻碍,所以,他们走得特别慢。甚至有相当数量的部队失去了前进方向,陷入大山之中,『乱』闯敌撞。不合时宜的地图,几次地标错了方向。 到现在,史柱国带着部队下落不明。徐昕领着几名战士还在钻山沟,跑了一天一夜,也没弄清离国境线究竟还有多远。 吴江龙、史柱国、徐昕三股力量均陷在了越南山岳丛林中,失去了联系,开始各自为战。 吴江龙看到蜂拥而来的越军后,再也不敢想公路的事了。不但不敢想,而且白天也不敢走了。白天『摸』清公路延伸方向后,便先找个洞子钻进去,隐藏好,等待夜晚来临时,再按照大致方向,瞄着星星向北走。 傍晚刚过,吴江龙像个懒猴似地从洞子里钻出来。晕头晕脑地向天空张望,开始寻找北极星。当他确定好方位后,便将机枪向身上一背,手里拎着那支到任何时候也不愿丢弃的徼获来的狙击步枪开始上路了。 先是穿过一片树林,越过一条河沟,便准备向一道山梁靠近。 忽然,山脊上亮起了几支火把,接着响起了叽哩哇啦的越南话。 吴江龙不敢向前走了,急忙快跑几步,跑到一个悬崖下,把身体隐藏起来。 又过了一会,便听到有什么东西从山梁上滚落下来,接着是沉闷“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十几米高的崖头上落了下来。 吴江龙不知掉下来的是何物,蹲在地上没敢动。 过了一会,又听到山上有人说话,接着又听见有人向山坡下滑动声音。 吴江龙心想,“遭了,要是被敌人发现。敌人肯定会对他进行追杀。现在想躲开,万一弄出声响,无疑会主动暴『露』。”吴江龙掏出匕首,隐藏在崖壁后的草丛中,屏住呼息等着。万一有敌人下来,先结果了再说。能跑就跑,跑不了就拼。 又过了一会,山坡上的声音停止了。紧接着,下来的人又开始向回爬。 吴江龙见敌人回去了,揪紧的心才慢慢放开。到了这个时候,吴江龙还是没敢冒然走出去,不知敌人距他究竟有多远,只要稍微迈步,就会碰响草丛。 二三月的天气虽然草『色』还绿着,但它的枝叶上也有了枯『色』。稍为一用力很容易碰断,而且,落在地面上的草叶,也极易被踏碎发出声响。 吴江龙耐心地等着,直到山梁上的光亮消失,声音渐远,他才轻脚向掉落的物体走去。 近前一看,发现地面上躺着的是一个人。吴江龙不知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为了防止万一,他用枪口指着这个人,渐渐向前靠近。他唯恐这是一个活着的敌人,所以不得不加倍地小心。 吴江龙走近了,借着星光,看到了这人脖领上的被看章。 “咦!是我们的人。”吴江龙从军装上判断出这是一名中国军人。于是,他大着胆子将枪放到一边,再把这个人翻正了身体,仔细辩认。 这个人脸上被荆棘刺的面目全非,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烂不堪,四肢骨头大部分断裂,在吴江龙搬动过程中,软绵绵的没有了硬『性』。 吴江龙不知这人是死是活,便伸手在鼻子上探试鼻息。感到有一股微弱气息,从鼻孔里流出来。 “这人还没死。”吴江龙有了想救活此人的想法。既然是同胞,又是战友,只要有一丝生还的可能,如何不救! 吴江龙放下这个人,从身上取下一块布,急忙跑到小河旁,沾满了水,又匆匆返回来,将水滴入这人口中。 冰凉的水滴落入这个人口中后,过了很久,他才醒过来。 吴江龙喊,“同声,同志。” 张玉仿佛在梦中一样,听到有人呼唤。慢慢睁开眼,却见黑糊糊一张脸正望着他。在异国,能听到母语,不用分辩,百分之九十以上是自己人。 吴江龙见张玉睁开了眼,接着问,“你是哪部分的?” “师,医,院”张玉费力地说出三个字。 “山上的是什么人?”吴江龙希望他说出刚才山顶上的是自己人,而不是敌人。那样的话,他就找到同伴了。可张玉的回答却让他大失所望。 “是,敌,人。” “啊!这么说,你是从敌人手里逃出来的?” “嗯!”张玉免强张大了嘴,“还有一个人,你要救她。” “还有?”吴江龙楞了一下,接着问,“什么人?” “护士,董燕。”张玉说完这句话,又闭上了眼睛。 “董燕,”吴江龙龙觉得这个名字好熟,在心里念道着,“董燕。”忽然惊异地嚷出口,“啊!是董护士。” “你是谁?”吴江龙还想继续问,然而仔细一看,张玉已经把嘴闭的死死的。吴江龙急呼,“快说,你是谁,山上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把董护士弄哪去了?” 尽管吴江龙着急地发问,可张玉再也一句话说不出来。吴江龙伸手再探他的鼻息,发现张玉气息全无。 “唉!”吴江龙叹息一声,无奈地一屁股座在地上。 张玉死了。 想要把张玉尸体弄回国内,非常不可能。背着一个人不可能攀山越岭。那么火化掉,带着骨灰走,更是不可能。满山遍野都是敌人。点着火堆,瞬间便会有大量敌人赶到。那就只好埋了,等将来找机会再弄回国内。 吴江龙用匕首在山崖下挖了一个坑将张玉掩埋好,然后又在上边堆了几块石头,有意识地摆成一个“中”字。吴江龙做好这一切后,坐在地上开始为下步打算。 现在他不能走了,不能一个人回国。无论如何,他要把董燕从敌人手里救出来。 一百零二、丑陋的村庄 一百零二、丑陋的村庄 丑陋一词用在村庄上似乎不大合乎词议。但村庄若有了生命,又付诸于行动,在言与行中都表象出了生命的体征,这时,再用这个词时,我想诸君不会再有异议了! 黑夜中的鸡肋屯被外出民兵带回来的消息彻底惊醒了。本来就不多的三十户居民,纷纷从光着的的木板上爬起来。男人们不管男女老少手里都要拎着个家伙。女人们撕扯下吃『奶』娃的嘴,不管娃子是否哭闹,也都跟在男人后面,急匆匆往村里唯一一块稍大的空地上赶。 几十年的战争,让村子里很少能留的下年轻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青壮年都被应招入伍。男人们快打光了,年轻的女人便挑起了男人的担子,承担着各种活计,有的还参军入伍。不在正规军里,就在地方武装之中。民兵队伍里也仅保留了很少的年轻人,而这些人不是身有残疾,就是特殊的另类。也不乏根基厚实的家庭,为了保全生命而不去参军打仗的人员。 一阵敲击烂铁的声音在村子里响个不停。 几十个穿的破破烂烂的村民从自家的阁楼里钻出来,踏拉着草鞋,噼哩啪啦地向空地上跑。 这时,在空地上有人笼起了一堆大火。火光映照着一张张深黑『色』的脸。没有表情,没有笑容。几乎所有人都持着一对空洞洞的,没有任何内容的眼睛。 无论是法越战争,美越战争,还是中越战争。鸡肋屯从没经受过战场的洗礼,没有受到任何外族的侵扰,一直保留着最原始的村貌,过着最简陋的生活。从外表看他是那样的贫穷,村人们是那样的愚昧无知,是被外面世界遗弃的角落。其实不然,这里历来是越南『政府』的根据地。每在他们失败时,都要屯集到这里进行修整。不是建设村庄,而是隐下身来,继续进行红『色』革命。久而久之,这里的人们始终保持了一种思想,口号式的思维,胜于宗教式的洗脑。只要有人一声呼喊,即可引起一场没根没据的纷『乱』。 自卫反击战一开始。被打散了的越军地方『政府』,地方要员,纷纷逃亡到这里。道听途说式的谣言,传染的村民们对中国军人恨之又恨。他们用烧杀抢掠的日本兵与中国军人相比,所以心里的仇恨与日聚增。荒诞无稽的思维,支使了荒诞不经的行动,让董燕第一次偿到了什么是群起而侮之的惨痛。 在熊熊燃烧的火光中,送信的越南民兵叽哩哇啦地向村人们讲述他们抓获张玉和董燕的经过。他讲了半天,但这些村民还是木呆呆地发楞。他们只会用肢体语言,不懂得什么叫呐喊。因此,在现场上也没发生他想像中要出现的激烈场面。 人群中,有几个老人扎在一起叽叽喳喳分析情况,可能是他们曾经在中国援越时见过中国军人,没有把中国军人想的那么坏,在头脑中依然保留着那份渐渐消退的影像。 刘立玄终于被无动于衷的人群弄的口干舌燥,一会功夫便失去了炫耀兴趣。不得不把眼睛转向阮连胜他们可能出现的方向,想用事实证明他说的都是真话。过了一会,刘立玄喊: “来了,来了。” 这些村人们立时便随着刘立玄的喊声把头转了过去。 只见几支火把从山上梁上一直走下来,穿过一片浅滩,渐渐接近村庄。 一群孩了呼叫着,快速迎了过去。当他们看见董燕被人像牵牲口一样牵着向前走时,感到特别兴奋。一个胆大的孩子从地上拣起一块石头向董燕砸了过去。其他孩子似乎从他的举动中也找到了玩的乐趣,跟着从地上拣起石块也投了过去。一时间,十几个小孩,频频连发,扔过去的石块,有的砸在董燕身上、头上,有的穿越而过,落到了地上。这些孩子,一边向董燕投掷石块,还一边进行比赛,看谁投的准不准。 董燕被雨点般的石块打的惊慌失措,吓的嗷嗷『乱』叫,躲又躲不掉,跑又跑不开,这里闪开了,那里又来了,最后,只能用捆着的双手,徒劳地遮挡住脸。 牵着董燕的金三不但不阻止孩子们,而且是鼓励般地哈哈大笑。还叽哩哇啦地向孩子叫嚷着,“这是女北寇,看好了!使劲打,打死了也白打。” 孩子们受到他的鼓励,石头扔的更欢了。 跟在后面的阮连胜一言不发,任凭孩子们『乱』砸。 一进村口,他便被几个老人截了过去。 “连胜,从哪抓的” “山那边。” 有一个年长的男人担心地问,“你把她抓来,怎么处置,万一他们的人找来,怎么办?” “没事,”阮连胜无所顾忌地说,“他们的人都跑了,没人管了。” “那你弄她做啥?” “先耍耍,然后给人民军。”阮连胜与几个老人说着话,眼睛一直瞟着董燕方向。他可不想在重要关口,让董燕在自己视线中消失。能抓一个女俘,在村子里,或者是地方当局,都是一件很大的功劳。 火把一直从村外走向村里。 村里的人听说阮连胜他们抓回个女俘虏,都争着、抢着往前挤,似乎有外星人落到了他们村庄,不看一看,这辈子都后悔。 “让开,让开。”金三一边往前挤,一边哟喝开挡路的人。 不知哪一个村民开了头,突然把口水吐向董燕。一边吐,还一边高声叫嚷。 董燕听不懂他们在嚷什么,但从一个越南人朝她身上吐口水中,董燕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她是一个非常好洁净的人。别说是其他人的口水,就是身上沾上一点点水渍、泥渍也要弄的非常干净。即使在战争期间也是如此。看到有人把口水吐到她身上,董燕恶心地,恨不得蹲在地上哇哇大吐。 当第一口涎水落在她身上后,她正不知如何是。没想到,紧接着又有大口大口的吐沫吐了过来。董燕躲闪着,双手来回摆,走的歪里歪斜。穿过人流夹着的过道时,几乎所有女人都朝她吐。有的吐的不是涎水而是是痰。董燕恶心的死的心境都有,她感到了重大灾难降临,恨不得让那些孩子拿石头砸把自己砸死来的干净。 突然,董燕不在哇哇『乱』叫了,而是张口大骂,“混蛋,流氓,有种就杀了我!”开始一连声地叫骂。 她突然这么一叫喊,还真把这帮越南人给镇住了。一下子,众人都住了口,用发呆的眼神望着她。“这个人怎么这么大胆,我们这么多人吐他,他还敢骂人。” 其实,这些人没人懂中国话,即使现在董燕嚼他们老祖宗,骂他们家祖孙八代,他们可能也是听着像好话。只不过,现在董燕的表情不对,不是温和,而是愤怒。所以,这些越南人从董燕的表情中,判断出董燕是在骂人。 这时,金三过来了,他不想在村人面前失去一次表现勇敢的机会,便伸手在董燕脸上狠狠搧了一记耳光。 金三突然一击,打的董燕眼冒金星。也仅仅是一刹那,董燕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反抗。于是她不再忍受,把头一低,狠狠地撞向金三。 金三打完董燕后,完全想不到董燕还敢还手。因此便高兴地,举着打过人的手向村人们炫耀,嘴里还大声嚷着,“意思是说,北寇没啥了不起,现在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正在得意,完全没有意料到董燕的反击来得这样快。 董燕的头撞过来了,狠狠地撞在金三腰部。 金三一点准备没有,突然受到一击,便“唉哟”大叫一声,踉跄几步摔到在地。 金三摔倒在地后,半天没能爬起来。有的村人大笑,嘲笑金三无能。有的则睁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董燕,心想,这个女人这么厉害,捆着又手还敢打人。 阮连胜看见人群一阵『骚』动,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匆忙从外边挤进来。当他看到金三倒在地上,捂着腰,半天站不起来时,便上前扶起金三问怎么回事。 金三一手按着腰,一手指着董燕,呲牙咧嘴地说,“她,她,她敢打我。” 阮连胜把头转向董燕,大声喊,“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捆树上。” 刘立玄和另两个民兵急忙上前,把董燕连拖带拉地弄到一颗大树旁,用绳子把董燕和大树绑在一起。 董燕刚一被捆住,那些被她吓呆的的村人又苏醒过来。有的开始愤恨地向董燕投掷石块,有的则举着拳头大声叫喊,“杀了她,杀了她。” 阮连胜有他更阴险的整治方法,他可不想按村人们这太过平常的办法处置董燕。要处置,就要处置的出类拔萃,与众不同。于是,他举着双手,示意村人们住手、住嘴。然后命令一个民兵, “去,弄点血来。” 一个民兵跑开了,不一会,端着一盆猪血过来。阮连胜从民兵手里接过猪血,又从树上撅断一根树技。然后沾着猪血在董燕身上星星点点地撒。 一些有经验的村民明白了,这是一种最古老的,最阴毒的整人刑罚。 阮连胜把血撒完,开始劝村民们回去。 从董燕被带进村子,村人们一直在折磨董燕,折腾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时间一久,新鲜劲一过,再加上白日的劳累,一些村民这才感到了浑身的疲惫。现在阮连胜这么一说,村人们也都有了面子。于是,人群开始慢慢散尽。 可金三还觉得玩兴没尽,眼巴巴地盯向阮连胜,“队长,不能便易这娘们,得让大伙砸死她。” 阮连胜嘴角轻轻向上一撇,‘哼,那太便易她了。” “就让她这么老实呆着,咱也耗不起啊!” “耗什么耗,先回去睡觉,明天早起啥都知道了。” 金三转眼看被污血弄得污秽不堪的董燕,原先的『奸』『淫』之念顿时消失殆尽,恨不得蹲在地上猛劲地呕上几口。 董燕满脸、满身都是污血。原先清丽面容一点不见。整个人,像是从血池子里捞出一样,污秽不堪。 金三对董燕失去兴趣后,开始便得主动,“走了,走了,睡一会。” 他这么一哟喝,其他两个民兵也走了。只剩下刘立玄和阮连胜。 “队长,你去睡会,我看着她。”刘立玄巴结地说。 “不用,咱都回去。在这大山里,没人知道他在这。”阮连胜转过身,向刘立玄打招呼,“走!” 大山似乎也如人一样睡着了,静的出奇,连个小小的鼾声都没有。 风完全静止不动,把一股『潮』湿、沉闷、压抑的空气输送到鸡肋屯后,就啥也不管了。 子夜的天空虽然暗淡,但还能模糊看出董燕的身影。 董燕看见所有人都走了,那种奋争、拼命的劲头渐渐抵落下来。望着空『荡』『荡』的群山,渐渐的,她又转入了另一种害怕。她长这么大,还从没一人进过大山,更别说在这人影不见的大山中过夜了。 远处的山峦,就像一个个狰狞的怪兽,正步步向她『逼』近。她想喊,向着大山喊救命,想让过往的人出现。但他刚一准备开口,又觉得这是徒劳无意之举。自己被敌人抓到这里,不就意味着敌人要折磨自己,让自己屈服嘛!不屈服又怎么样,大不了是死亡。如果此时喊,不但得不到相救,还会引来敌人的嘲笑。不能喊,就是吓死也不能喊,到啥时,也不能给中国军人丢脸。 董燕反复思考着自己最后的结局。她意识到,部队全都撤了,这里不会再有中国军人出现。没人救她,她自己又怎么脱离开敌人魔掌呢!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好办法。忽然意识到,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何不趁此时逃跑。有了这个想法后,董燕便拼命晃动身体,想要把绳子磨断。她这么一折腾,才知道敌人是如何老辣。双手被环绕到树后,上身和双腿又都被绳子在树上绕了两匝。连动都动不了,如何挣开绳索。 董燕挣扎一会后,力气耗尽也让没能让绳子松开一点点。没办法,只好死心了。董燕见自己没有一丝逃掉的希望后,心里竟然变的坦然了。死就死!死在哪里都一样,大不了地点不同,其结果都是一样。 董燕挣扎的也累了,想的也累了,渐渐困意上来,不一会便睡着了。 董燕刚刚做了一个梦,一个非常短的梦。梦到了回家,梦到了战友,梦到了回国后受到欢迎的场面。那种轰动声越来越近,突然,嗡嗡声在耳边响起,还夹杂着钻心的疼痛。 董燕睁开眼,只见身上已沾满了黑压压的蚊子。抢到地点的正大口吸血,挤不进来的,则围着董燕盘旋,等待可乖之机。 看到这个场面,董燕吓得大叫,这是身不由己的,因惊吓而不能自制的嚎叫。她这么一叫,有几只蚊子受到身体震动,惊吓地飞了起来。而大部分蚊子则纹丝不动,继续吸食着,他们绝不会放弃阮连胜赐给他们的一顿大餐。 正是阮连胜点在董燕身上的血,招致了这一特殊类的蚊群。这些蚊子吸食掉董燕身体外面的血『液』后,开始把尖喙扎入董燕身体。 此时,董燕身体里的血像是被千百个注『射』针头一齐向外抽一样,在不断消失。 没用多久,董燕的头便耷拉下来,人也失去了知觉。 一百零三、营救 一百零三、营救 一霎电光,在大树前抛下了更深的黑暗,很快,如注大雨倾泄而下。正在吮吸的蚊子不知是被浇落,还是被震散。随着第一个雨点滴落时,成团的蚊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哗哗”的雨声终于把董燕从昏『迷』中淋醒。 在这漆黑的夜,孤寂的天地里,董燕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雨水不断冲击着她的脸以及全身。冲刷下来的污血在地上染成红红一片,打着旋,伴随着水流,汩汩往下游漂走。 董燕无助地瞪着空洞洞的双眼,望着黑漆漆的远方,心里暗祷着,“谁来救我,谁来救我——你们在哪!” 吴江龙掩埋好张玉后,重新把两支枪背在身上,然后挥着匕首,砍开荆棘,一点点地向山脊上爬。几次爬上去,都因坡度太陡,又被滑了下来。云层遮住了夜光,根本分辩不出四周景像。他不知道此时身居何处,哪里是东南西北,只想着爬上山顶,就能看到刚才敌人途经的方向。确定了方向,才能找到董燕被押到了什么地方。 吴江龙一次次奋争,一次次失败。 一道闪电划过,吴江龙这才看清了自己正要冲击的山坡。这哪里是什么山坡,分明是长长的一道陡壁,足足有半里地之长。一看之下,吴江龙傻眼了,怪不得爬不上去,原来有这么陡,就是在折腾十个回合,自己仍然是上不去。 怎么办,只好另找出路。 吴江龙从陡坡下退出来,开始顺着陡壁朝着另一个方向走。陡坡难上,坡底也依然难行。一人高的蒿草遮蔽掉前进视线,什么也看不到。陷身其中,更是没有了明确方向。荆棘和藤蔓纠葛在一起,丝丝缕缕,杂『乱』无章,组成了密不透风的厚厚魔障。仅凭一把匕首万难开出一条通道。吴江龙再一次陷入了绝地。 又是一道闪电,随之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此时,吴江龙进退无路,遮盖无物,只好任凭雨水肆意浇铸。 暗夜的魔力虽然罩住了天地,但其阻止不住暴雨的倾泄。雨注横溢着天空,冲洗着山体,不久便统治了这里的一切,让一座座沉寂的山体发出了响声。 积聚起来的雨水,顺山势而下,瞬间便把吴江龙砍倒了的蒿草漂浮起来。吴江龙感到脚下水位越来越高,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个洼地上。吴江龙急了,他不知道这个洼地有多深,更不知洼地方圆有多大。万一这里正是山水屯积的地方,待洪水一来,首先『荡』平的必定是这里。 吴江龙意识到这一点后,开始拼命了。只见他挥着匕首连砍带扯,身体也随着不断前扑,渐渐地砍出一个豁口,吴江龙立即将身体顺着通路前移。忙碌一会后,他的身体里也在汩汩向外淌着『液』体,与雨水交合在一起后,分不出哪是汗水哪是雨水。 吴江龙横下心了,只要没累趴下,就一定向前。 经过一阵磕磕绊绊,吴江龙感到脚底不在有淌水声,这说明他已经脱离开了水坑。这还不行,过不了多久,水还会漫上来。 天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见。仿佛老天爷故意不给吴江龙亮光似的,这时竟然连闪电都不打一个,漫天除了哗哗暴雨声,就是他砍草时的呼呼喘气声。 吴江龙一边向前开道,一边用脚试着寻着方向。凭着对倾斜度的感觉,他慢慢找到了山脊走向。吴江龙心里有底了,只要踏上山梁,就什么都不怕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吴江龙终于到了山顶。 到了山顶,吴江龙也不管什么雨淋,什么地湿。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一样,一下子便摔倒在地,随后四肢自然扯开,大口呼气,仿佛山顶上所有空气都吸到一个人的肚子里他还不满足。 吴江龙大喘一会,渐渐觉出身上体力已经有了恢复。于是,动动胳膊觉得有力气了,接着又伸伸腿, 感觉也行。自言言语说道,“ 行了,走!” 吴江龙站起身四下里打探,想看看附近有什么异常情况。 远处,透过雨雾,有几点亮光星星点点地闪着。 吴江龙判断出,那里可能是村庄。既然有村庄,那就过去看看。他估计着,敌人押着董燕肯定去了什么地方。在我军后撤的情况下,敌人不会再钻山洞,肯定回到了村子里。如果是这里的敌人抓的董燕,那他们也一定会把她押到这里。吴江龙想好后,收拾好随身携带着的武器,开始沿着山梁向着灯光亮的地方走。 天亮了,如注的大雨终于停了下来。稀稀拉拉的雨丝虽然还没完全断开,但掉在脸上已不再有太大的冲击力。 董燕经过一场蚊子吸血的集团战争,接着又经历一场暴雨洗涤,几乎到了与死神脸对脸的地步,只要伸手就可能被拉到另一个世界。这时,她整个人似乎成了空空的躯壳,脸『色』苍白,短发完全披散开,一绺一绺地结成条,前前后后盖住了整个脑袋。身体如果不是被绳子捆在大树上,估计也早就滩倒在地上。 这时的董燕还处于似醒非醒的半昏『迷』状态。 从村落里想起一阵杂『乱』脚步声,同时还伴随着叽哩哇啦的说话声。 董燕被嘈杂声吵醒,强挣扎着抬起头,半眯着眼想看看来人。 阮连胜带着几个民兵向董燕走过来。一靠近,阮连胜用手揪住董燕头发,向上一提,看见董燕正睁眼瞪着他,大惊失『色』道,“咦,这个婆娘竟然没死!” 几个民兵全都靠了过来。 “这个婆娘命大,留下给咱当媳『妇』!”金三最初看到董燕漂亮的脸蛋时,就有了这个想法。虽然金三现在已经有了两个老婆,但那些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个子矮不说,一个个干瘦,黑黑的脸发呆发傻,只知道干活,连句整话都不会说。从长相、气质,各方面都不能与董燕相比。 “你小子不想活了!”阮连胜提高声音说,“她是北寇,能跟你这个瘪三吗!说不定什么时候,用刀捅死你,命怎么没的都不晓得。别说是你,就是那些当官的也没这个胆。” 金三涨红了脸不说话。 刘立玄和另外两个民兵一旁讥笑。 “去,去,”金三把火气发在刘立玄身上,“你小子也没打什么好主意。” “我打她主意干嘛!我的三个老婆还打发不了呢,那顾上她!”刘立玄撇着嘴说,“就她那德『性』你也敢要。” “唉唉,你是没看见昨天咱刚抓时那个样。要是你看见了,你肯定不这么想。” “不管是啥样,反正是北寇,我就不要。” “哼,我知道你也没这个胆。” “行了,别吵了,干正事。”阮连胜制止住金三和刘立玄,“走,去看看滚下去的哪个。” 五个人丢下董燕向来时的大山走去。 这时,吴江龙已经『摸』到了村口,听见前边响起啪哒啪哒的脚步声,便急忙钻进草丛。 阮连胜五人从草丛旁经过。 金三发现小路旁的草有些倒伏,像是被人踩过的样子。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蹲下身,想要细看。 这时,走在前边的阮连胜发话了,“你小子还磨噌什么,还不快点。” “唉!”金三答应一声,不敢怠慢,站起身,向草丛里望了一眼,快步去追赶阮连胜他们。 吴江龙蹲在草丛里,双手握着机枪,从缝隙里死死看着金三,只要他敢喊,敢把这几个敌人叫进来,吴江龙就敢开枪,管他什么惊动不惊动,先打死眼前几个敌人再说。没想到,金三只是怀疑地向草丛里看,并没敢深入进来。也算是金三命大,没有多事。否则,吴江龙机枪一响,第一个死的肯定是他。 看着几个敌人走远,吴江龙又从草丛中钻出来。由于他一直惦记着营救董燕,所以他也不想和敌人纠缠,就是干掉这五个敌人,救不出董燕,一样是没成功。 吴江龙顺着阮连胜他们走过的路向村子悄悄接近。 天刚刚放亮,又是雨天,村民们还没起床。 整个村庄都是低矮的茅草房,就是所谓的阁楼,也无非是把下边一层盖的稍高一些。能当做猪圈、贮物之类的房间就行,所以整个村庄的房子都很低。 由于连年战争,这里的人很少养什么家禽,连人都没粮食吃,更何况狗类的玩物了。所以,除了人声,这个村子一般不再有其它动物的叫唤声音。无论是半天还是黑夜,始终保持一片寂静。 吴江龙从山坡上下来,很远就发现了大树上绑着一个黑糊糊的东西。他猜侧着,敌人不会把董燕放在屋里,他们一直对中国人够狠,所以,这个绑着的,很可能就是董燕。 吴江龙悄悄地潜身进入村庄,有意识避开房屋后,逐渐向董燕接近。 来到大树后,吴江龙一边解着绳子,一边轻声喊,“董护士,董护士。” 董燕在昏『迷』中听到有人喊,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人即不像敌人,也不像自己人。 吴江龙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再加上泥水搅绊,哪里还有什么半点中国军人形象。说白了,比乞丐强不了多少。只是他身上的两枝枪非常耀眼,明眼人一看,就知他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军人。不管是哪一方的,这个人绝对不好惹。 董燕认为这个人给他解绳子可能没安好心,但绝然没想到会有中国军人在此时来救他,于是,董燕朝着正在给她解绳子的吴江龙发问,“你想干吗?”董燕错把吴江龙当做了了金三一样的人。 “董护士,是我。”吴江龙伸手撩开盖住董燕眼睛上的头发,让她仔细分辩自己。可这怎么可能,不仅吴江龙看到董燕大吃一惊,董燕也是如此。 “你是谁?”董燕问。 “还记得,前几天住院那个吴江龙吗!” “嗯,”董燕回忆后,肯定地点了下头。 “就是我。” “你怎么在这?” “我来救你。” “真的?”董燕还以为在梦中,不相信似地问。 “没错。” “那你打我一下。”董燕仍然不相信。 “好,”吴江龙在董燕头上敲了一下,没承想,这一下打重了,董燕竟然低下头,再次昏『迷』过去。 吴江龙急了,“董护士,董护士,”喊了半天,董燕也没应声。吴江龙害怕担耽搁久了被敌人发现,也不管董燕是怎么昏『迷』的,反正早晚都能醒过来。于是,吴江龙扛起董燕,撒腿向树林中跑。 阮连胜五人来到张玉滚落的山顶,除了留下一个民兵在山顶警戒外,其他三人全都跟着他向山坡下溜。溜到一半时,又来到了当初金三下不去的地方。 “队长,这下不去了。”金三依稀还记得这个地方,所以他带头下来,在前边开路。 阮连胜滑过来,低头向下看。下边是十几米高的石壁,没有攀登工具,无论如何在这也是下不去。于是,便对其他人说,“走,另找下山路。” 四个人沿着崖顶,向右侧寻找。 一段时间后,终于下到崖下。接着,他们又穿过草丛,来到了张玉滚落下山崖的地点。 金三指着山顶对阮连胜说,“没错,就是这。” “找找,看看人在哪?”阮连长向几人吩咐道。 四个人在草从中扒拉着寻找张玉。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连个尸体都没有。 阮连胜急了,“金三,你弄清了吗!怎么连尸体都没有。” “不会是被狼叼走了?”刘立玄『插』进来说。 “不可能,”阮连胜否决道,“这么大个活人,狼只能啃,根本就叼不走。即使被狼吃了,也会有骨头在。只有一个可能,这家伙没死,跑了。”阮连胜这么一连想,提醒道,“都给我小心点,可能那个北寇还活着。” 他这么一说,金三来了精神,“这家伙没有枪,不用怕。” 四个人在草丛中搜索。 阮连胜发现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有新土被挖过的痕迹,便喊,“金三,金三,你过来。” 金三从草丛中钻出来,来到阮连胜跟前问,“什么事,队长?” “你看,那是不是新土?”阮连胜指着土堆说。 “妈的,这里连鸟都不来,怎么会有新土。”说着话,他向土堆靠近。 这里不但有土堆,而且上边还有石子。这些石子都规则地被人摆在一起,像是一个什么字。 几个人围着土堆转,阮连胜细想着,这个图型是什么意思。突然,他惊叫道,“想起来了,这是中国的中字。” 经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怎么看怎么像。看了一会,众人又诧异了。一个从山坡上摔下来的中国军人,不忙着逃跑,在地上摆弄这个,是什么意思?” “管他是什么意思,挖开看。”阮连胜说。 于是,四个人一齐动手,挖开了土堆。当他们看到里面躺着的张玉时,几乎同时惊呆了,“死人埋死人,这绝不可能。” 四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突然,金三大喊,“这里有鬼。” 一百零四、追逐 一百零四、追逐 峡谷幽深,大雾『迷』漫,稀稀漓漓的小雨落在树叶上,汇聚了成千上万个细小声响。微风一过,蒿草闪动,又像是有无数个幽灵在这里制造着恐怖。即使没人说鬼,在场的人也心存恐惧,何况还有死了的张玉大模大样地摆放眼前。 金三这么一咋呼,其他几人也不由自主地连连向后倒退。仿佛张玉的尸体真的要跳起来,准备扑过去撕咬他们一样。 阮连胜第一个从恐惧中恢复过来,厉声说,“什么鬼,这是人干的。” 经他这么一说,其他三个人更糊涂了。空『荡』『荡』的大山,连个鬼影都见不到,哪里来的人。金三楞楞地望着阮连胜,突然问,“人,哪来的人。” “肯定这里还有残留的中国人。”阮连胜说着,开始注意周围。目光一扫,发现了被吴江龙扑倒的大片杂草,随后对其他人说,“你们过来看。”阮连胜向倒伏的草地走过去。 吴江龙爬山时压倒的大片蒿草倒伏了,与挺立的蒿草有了明显差别。凡是他踏过的地方,都有很深的一道道沟壑。 阮连胜反复在吴江龙踏过的地方寻查,观察了一会后,他笑了,“一个人,就一个人。” “什么一个人?”刘立玄问。 “一个带枪的中国军人。”阮连胜肯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他带着枪?”金三不相信地问。 阮连胜指着一片空地,“你们看看这的草,被压的形状不是枪,还能是什么?” 空地上明显有、枪管压过的印痕。 “找一找,兴许还有别的什么东西。”阮连胜提示道。 四个人继续在周围寻找,找了一会,除了有大面积的零『乱』脚印外,再没有别的任何物品。 “看来,这些脚印都是一双黄胶鞋所为。”阮连胜满有把握地说,“这里还有一个中国人。”伸手指着地上的张玉,“这个人,也是他埋的。” “估计他跑不远,咱们去追。”金三说。 “对,追。”阮连胜一咬牙,“既然来到咱公鸡屯,就别想跑掉。”说完,阮连胜一挥手,“走。” “这个人怎么办?”刘立玄回头看着张玉尸体问。 “不管了。”阮连胜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狠狠地说,“喂狼。 四个人沿着吴江龙踩倒的蒿草前行,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一会,便顺着倒伏的蒿草痕迹来到了山顶。 山顶上,蒿草稀疏、低矮。一条被人踏出的小路横亘其间。这里除了吴江龙倒地时有大面积的水渍与其它地方,有明显区别外,就再也找不出吴江龙究竟向何处去的踪迹。 阮连胜转身四处观察着,心里暗想,“这个人会去哪?我们是从村子里来的,路上没碰到人啊!” “会不会进村?”刘立玄提醒道。 “不可能。”金三否决,“他跑还来不急,还敢进村!”金三完全忘记了他在来时路上发现的情况。 “没准,饿急了,还不进村找吃的!”刘立玄说。 “他敢,进村,咱还不把他吃了。”金三算是跟刘立玄顶上了,他说一句,他准回敬一句。 阮连胜只顾琢磨自己的想法,任由金三和刘立玄两人吵个没完。 阮连胜想了一会,不知他想到了什么,突然说:“回村。”说完后,撒腿便往村里跑。 其他几个民兵也弄不清阮连胜想到了什么,再想问时,人已经跑出老远。于是,便提着枪,一齐从后边赶了过来。 捆绑董燕的大树前,人去树静。只有一大堆被丢弃的麻绳堆在地上。四周更是空『荡』『荡』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阮连胜从地上拾起绳子,仔细察看。 “妈的,这娘们跑了。”金三气的大骂,“我说,弄回我家去,你们不让,看看,现在跑了个一干二净。” “不会啊!捆的那么结实,她挣脱不掉。”刘立玄上来,也想要看看绳子到底是怎么了。 “甭看了,也是那个中国人所为。”阮连胜随手将绳子丢在地上。 “队长怎么看出来的。” “看看地上的胶鞋印。”阮连胜一呶嘴。 众人明白了,董燕不是自己逃走的,是被人救走的。既然这里还有中国军人,那问题可就大了。于是,阮连胜让金三向全村人报警。 顿时,击打梆子声音在村中响起。 村民们一听到战斗警报,还已为有人入侵,纷纷从自家房子内钻出来,汇集到大树下。 “乡亲们,那个女寇被人救跑了,现在一家出一个人,跟我进山。”阮连胜站在稍高的一个土块上,向这些村民们布置任务。 听到董燕逃跑消息后,村民们开始叽哩哇啦喊叫,『乱』糟糟一阵子后,才渐渐又趋于平静。经阮连胜这么一说,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村民都脑袋瓜子发热。也不再管手头上还有什么事没做完,都想凑这个热闹。啥叫危险不危险的,他们不知道。反正把那个女寇抓回来,让大家伙拿石头砸着玩,要比这平静日子快乐的多。所以,这些人叫嚷着,争着吵着都要跟阮连胜进山。 一大堆人,像被捣『乱』了蜂窝的马蜂,一骨脑地向山里涌去。 吴江龙扛着董燕跑出村子,立即朝着一片稠密的树林子钻了进去。进入树林,吴江龙顿时便失去了方向。 天空依然处于晨雾笼罩之中,显的昏暗而幽静。地面上杂草丛生,腐烂的树叶、草窠裹着雨水形成了半尺深的积水坑。看上去平平的,没什么异样,一旦脚踏上去,便立即陷落脚踝,抬起来再向前走,依然如此。在吴江龙走过的地面上,到处是很深的脚印。 树林没有尽头,越向里走越幽深。 走了一会,吴江龙害怕了。他知道,自己一旦陷入丛林之中,就很难钻出来。万一找不到出路,陷在其中,又怎么能找到部队,何时才能回到祖国?但不往里走又不行,远处,依稀传来了那些村民的吵嚷声。 董燕醒了,第一眼便看见了吴江龙湿『露』『露』的后背。 吴江龙后背早就撕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里边的背心暴『露』出来。背心上,有一个红红的6字,在数字上边还有一行中文小字。这是临出国时,各部队按照自己番号统一印制的。防止有人牺牲或者失踪时,便于查找。还有的在军帽内侧,两个领章上面,分别都填写着个人的基本情况。 董燕发现这件背心后,对吴江龙是自己人确信无疑。这才发话说,“吴江龙,你把我放下来。” 吴江龙扛着董燕,身上又背着两只枪和其它物品,走的非常吃力。董燕能够自己走,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高兴事。 于是,他用力一颠,把董燕顺溜到胸前,慢慢放在地上。 董燕一下地,竟然站住了。 “你能走吗?”吴江龙直视着董燕问。 “能走。” 董燕并没有受伤,从被抓到现在,她的身上还完好无损。除了被蚊子吸失的血『液』过多,一时体力大减外,再也没有其它伤。那场大雨来得非常及时,不仅赶走了蚊子,而且还让他从干渴中苏醒过来,实实在在地救了她一命。如果暴雨再晚来上一两个小时,董燕肯定会因抽干血桨而变成空空的躯壳。 从下雨开始,到吴江龙把她救出来,整整几个小时时间,董燕得到了充分休息,致使体力很快恢复过来。 吴江龙见她说能走,如释重负地大喘了口气,“总算没包袱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把我当成包袱?”董燕一有了精神,又恢复了她得理不饶人的自然天『性』。 “没有,没有,只是觉得你有点沉。” “你要是认为我是包袱,就还把我丢给敌人。” “嘿,你看这话惹的麻烦。”吴江龙在心里自责一句,脱口说,“好了,好了,敌人从后边追上来了。” 后边的吵嚷声渐渐『逼』近。 阮连胜几次出声制止,但都没能把这些人的糟杂声压下去。这是一群没有战斗素质的村民,让他们来,无非是多几双眼睛,他可没想让村人们帮他去打仗。 阮连胜走在最前边,边走边察看吴江龙一路丢下的脚印。走着,走着,阮连胜发觉不对,刚才还是一个人的脚印现在却变成了两个人的。阮连胜有些困『惑』,不由自主停下。 刘立玄看见阮连胜停住不走了,走过来问,“队长,有什么情况?” “那个女人没死,而且能走了。”阮连胜意识到对手由一个变成了两个,问题更大了。 “正好,咱们把她再抓回来。”金三仍在在惦记着董燕,一听说她没死,便显的跃跃欲势。 “两个人,不好办了,而且他们手里还有枪。”阮连胜犹豫。 “怕什么,”金三大声说,“当初把她抓回来时,他们不也是两个人嘛!有个男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滚下山,摔死了。” “你懂什么,这个人,绝非那个人能比。”阮连胜忧虑地说,“你见过同时用两只长枪的北寇嘛!”阮连胜不等金三回答,继续说,“这个人,像是从南边过来的。要是那样,还真不好对付。” “要不要通知公安屯?”刘立玄开始担心了。 “不用,”阮连胜回头看着后边跟着的十几个人,“我们这些人,就不信对付不了他!”说完,一挥手,“走。” 这些人跟着阮连胜开始向前快速搜索。 吴江龙越走越慢,显得体力不支。 董燕追上来问,“你怎么了,受伤了?” 吴江龙指指肚子,“他抗议了。” 吴江龙已经有一天多没吃东西。自从撤出四三二高地后,他一路都是走的非常僻静的丛林、山路。村庄不敢进,见着野物也不敢打。试着掏洞捉了一只老鼠,又被他抛掉了。虽然在国内受过野外生存训练,但他始终没敢对老鼠开口。看着都觉得恶心,别说是吃了。所以,他宁可饿着,也不再去想这个小东西。那只逃掉的小老鼠,祖祖辈还不知如何感谢他。 “你等着。”董燕说完,就向一颗大树底下跑过去。董燕在这里发现一堆蘑菇,捧了一大捧回来,递给吴江龙。 “这个能吃,给你。” 吴江龙试着拿起一个蘑菇放进嘴里咀嚼,立时便有一股甜滋滋的细流漫进肚子里。瞬间便消解了胃『液』的撕扯。吴江龙感到肚子清爽了许多,又拾起一块丢在嘴里。 董燕只让吴江龙吃了两块后,便把其它的全部装在自己衣兜里。 “唉,唉,我还没吃饱呢,怎么装起来了?”吴江龙还想吃。 “行了,不能再吃了。凡是蘑菇都有毒,在没处理之前,不能多吃。” “就再来一块。”吴江龙还想要。 “坚持一下,等找到了水,我们用热水烫一下,就可以了。”董燕刚说完,就听吴江龙轻声喊,“趴下。” 说着,吴江龙一把将董燕按在地上。 这时,在后面的丛林中,已经出现了许多人影。 “妈的,他们来的这么快。” 阮连胜带着五个民兵,丢下村民,很快追了上来。他们一路上按着脚印走,不用费力去四处搜索,紧跟着一路猛追,所以,很快来到了吴江龙和董燕隐藏的这片树林。 吴江龙趴在地上,远远看见阮连胜一边向前走,一边用树枝拨弄地上的树叶,像是在寻找什么。 吴江龙明白了,怪不得敌人来得这么快,都怨自己太过于大意,把抹平脚印的事丢的一干二净,致使敌人来得这么快。吴江龙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把眼前的几个敌人消灭掉。 他将身上机枪摘下来,架在地上。一拉枪机,子弹上膛。忽然,他又把机枪收了起来。他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弹匣了,万一打光了,危难时刻怎么办?所以,吴江龙现在还不想用机枪干掉这几个敌人。 吴江龙『摸』了『摸』身后,心里有了主意。只见他把解下来,拧开盖,顺手在地上揪了一根杂草,七拧八拧地,很快弄成了一股细绳。然后把这根草绳拴住拉环,横过自已的脚印,拴在另一根灌木下。让草绳与地面留出一寸高的空隙。准备好后,吴江龙向董燕打了个手势,两人悄悄向后退。退过一片草地后,他和董燕便向丛林更深处钻。 阮连胜知道此处离吴江龙他们不远了,每个追过来的民兵也不敢大声说话,唯恐吴江龙向他们打冷枪。 每当阮连胜发现新线索后,便向其他人打手势,然后,几个人再跟着他慢慢前行。 现在也是如此。阮连胜继续在前边搜索、探路。渐渐的,他趟上了吴江龙设置的草绳。 阮连胜只觉得脚下有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根草绳,便伸手拾了起来。草绳一被他拿起,就觉得旁边有什么东西被烧着了一样,冒起了青烟。阮连胜猛地一转头,发现了嗞嗞作想的,随后便大喊一声,“不好,有。”他话一出口,整个人也跟着向前扑了出去。 紧跟在他后边的金三听见阮连胜喊,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爆炸了。 随着轰的一声震响,金三整个人被抛了起来。 一百零五、丛林隐匿 一百零五、丛林隐匿 金三一死,阮连胜开始胆怯了。仅仅第一个回合,在还没有见到这个中国人长的什么样的情况下,他就损失了一个民兵。如果再继续向前追『逼』,还不定这个中国人会弄出什么新花样来。 跟随他前来搜索的这些人全都围了过来。 “队长,还追吗?”刘立玄陪着小心问。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可不想跟什么人去硬拼,打硬仗。他没有到正规部队去,而是留在村子里,不就是为了保条小命嘛!为了这个,他自残毁了一只眼,才让当局放过他。现在,他更不想把命丢在追逐一个中国军人身上。不是还有那些正规军嘛!地方武装也可以,哪个都比他们这几支烂枪要强。想到这,刘立玄又说话了: “队长,依我看,咱还是把这事报上去的好。” “对,还是让特工队来收拾他。”又一个民兵说话了。 阮连胜犹豫不定。他不是不想追,最好是自己能亲手抓住这个中国军人。到那时,不仅给金三报了仇,而且自己的荣誉还不知要再长多少。但是,他一低头看见手里还抓着的这段草绳,心里又没了底。怎么一段草绳,人家就设了一个呢! 一听要撤,正在围着金三尸体哭的两个村民停止不哭了,一齐向阮连胜走来。强烈要求道:“不能撤,一定要抓住这个人,给金三报仇。 “对,给金三报仇。”另外也有村民附合着说。 阮连胜看看村民,又看看刘立玄身前的这几个民兵,一时没了主意。做为公鸡屯的武装力量,一共就他们五个民兵。现在金三死了,还剩四个。去追,很可能与金三同一个下场。不追,村民们又不干。关键时候,民兵不能为村里撑撑胆子,将来也不好在这里说硬话。不如先试探一下再说。阮连胜打定主意后,给刘立玄使了个眼『色』,“妈的,一个北寇就想在咱这呈能,今天我还非抓住他不可。”说完,拣起地上金三的步枪,一挥手说,“走。” 众人又跟着阮连胜,继续向前追赶吴江龙。 吴江龙和董燕趁着手柳弹爆炸的机会,两个人很快爬上了一道低矮山梁。两个人隐匿进草丛后,吴江龙便拿过狙击步枪向山下瞄准。透过瞄准镜观察着追击他的这些人。从来人的衣服看,吴江龙看出大部分人都没有枪,穿的都是普通老百姓服装。只有四个人手里有枪。其中的一个人,头上还戴一顶钢盔不像钢盔,斗笠不像斗笠的玩意,明显与其他人不同。再看看众人都在围着他转,似乎都在听他说什么。于是吴江龙猜测到,这人可能就是村里的领导。 “妈的!”吴江龙在心里骂了一声。他从村里跑到现在,可不想再被这些人追赶了。别看都是村民,可他们追来追去,照样让人不得休息。万一他们再把敌军引来,那才是鞋底踩屎,抹不掉,又丢不得,只能是一路臭着。 虽然刚才吓唬了他们一把,可这些人不定能被吓回去。万一他们向自己冲上来怎么办呢!是开枪还是跑。吴江龙一想到群从纪律,就有点不开枪打这里的老百姓他还真下不了手。吴江龙看着看着,看见了阮连胜手里的短枪。一下子便有了主意。既然你不是老百姓,你双是个领头的,那老子今天就先拿你说事。把你放倒了,不信他们不跑。 这些村民又跟着阮连胜向上爬。阮连胜继续翻弄地上脚印,寻找踪迹。 吴江龙通过瞄准镱,把山下这些人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心里明白了,“噢,怪不得甩不下你们,原来你会看鞋印。好,你等着,老子让你看个够。” 吴江龙轻轻拉动枪栓,将子弹上膛,瞄准镜的十字准确无误地瞄向阮连胜脑袋。估测距离大约进了八百米之后,吴江龙扣动板击。 随着一声清脆枪响,阮连胜和刘立玄同时倒地。 刘立玄迸裂,当场便死了。阮连胜倒地后,一个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连翻带滚地向山下跑。边跑还边喊;“快撤,快撤。” 这下吴江龙糊涂了,自己明明瞄的是阮连胜,怎么打死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这个阮连胜不愧是战争中摔打出来的兵油子。他一边向前寻找脚印,两只眼睛还不时地向四处瞄。当他发现有一束光向他晃过来时,顿觉大事不妙,一伸手便将一旁的刘立玄拉过来挡在胸前。『射』过来的子弹够快,而阮连胜的动作也够快。不等刘立玄反应过来,他便完成了遮蔽动作。一低头、缩身,便将刘立玄完全置于飞过来的子弹之下。 阮连胜见刘立玄又被打死了,这才真正开始恐惧。于是他也不管别人怎么样,自己率先逃跑了。再慢一点,万一山上的枪转向他,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阮连胜这么一跑,其他人也都跟上,众人连滚带爬地向山下滚落,在丛林中弄出了很大声响。 吴江龙见敌人跑远,这才拉起董燕钻入更深的杂草中。 大山再一次陷入沉寂,两个人在杂草中拨弄着,缓缓前行。厚实的草丛就像永远游不出的大海一样波澜,层层不断,永无尽头。 董燕实在走不动了,瘫倒在深草中,“吴江龙,咱还走的出去吗?” 吴江龙停下来,卸下身上的东西,也躺倒在地上,望着天空说,“能出去。” “这的草也太多了,啥时能少些啊!” “快了,快了,走出这个草地,到了山上就好了。”吴江龙也不知前方是何处,只不过,这几天在山地里滚出了一点经验。别看这里的草厚实的无边无沿,那是人迹罕至的结果。没有敌人,那也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这里虽然低洼,说明离山体并不是很远,只要朝着一个方向走,就不信走不出去。 吴江龙又渴又饿,嘴唇开始干裂,爆开的一层白膜,湿了又干,干了又裂。别看是在雨淋地区,可这里遍地是杂草,连个水窝都看不见。即使有水窝,这样的死水也不敢喝,谁知这里的水被什么植物滋养过,被太阳晒了多久?流水与死水的区别吴江龙还是分的开,出国前的野生课教员就讲过。喝了是解渴,但万一中了毒,比渴着还难受。没办法,忍着!谁让咱钻进深山老林呢! 吴江龙伸手将一根湿『露』『露』的草枝拔下来,撅断后,拼命地塞在嘴里咀嚼。 董燕站起来,想往四周看看,可跳了跳,仍然没有跳过草的高度,她仍被草叶遮蔽着。于是嘟囔着嘴说,“我就从没见过这么深的草,还能挡住人。” “这是哪?这是原始森林。你当是你们家的黄土高坡啊!连个草根都见不到。” “那也比这挡眼的好。憋屈的难受。” “唉,你再忍耐一会,有更好看的呢!” “啥?” “大峡谷。” 忽然,在不远处传来话语声,但叽哩哇啦地听不出说的是啥。 一听到声音,吴江龙赶紧停止咀嚼,把手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嘘了一口,暗示董燕不要出声。 说话声很远,仿佛从大缸里传过来的一样沉闷。 吴江龙和董燕没人敢出声了,一动不动地等待。 这是一股搜山的敌人,从南向北地沿着山梁搜索。 山的阴坡杂草太盛,没人敢下来,即使下来,也无法行走。所以敌人专门挑山梁走,既可以对山的两面一览无遗,又免掉了深草中跋涉的劳累和危险。这次走过来的有二十多个敌人。他们大多都披散着衣服,歪带着帽子,队伍拉的老长,显的稀稀落落。看不出他们是特工,是正规军还是地方武装。 过了好一会,声音才渐渐变远,最后终于消失了。 吴江龙伸手向前一指,示意董燕,向那个方向走,那里肯定有路。 吴江龙重新披挂好身上物品,背上狙击步枪,又拎起了机枪。 “把那抢给我!”董燕想要减轻吴江龙身上重量,替他背那支。 没想到,吴江龙脸一绷,“那可不行,碰坏了呢!” “哼,啥了不起的,俺又不是没见过枪!”董燕一撅嘴。 “你见的那叫啥枪,这是啥枪!” 董燕确实没见过带着镜子的枪。平时见的都是些步枪,之类的普普通通一些武器。当新兵时,也学过,也打过。可就是没见过这样的枪。这支枪比普通枪要长许多。刚才吴江龙『射』杀刘立玄时,她也见过,威力的确不小,几百米远的距离,就能把人的头打爆,这还真没听说过。于是,又好奇地问: “唉!看你背着,跟宝贝似的,这枪叫啥名?” “这叫,专打当官的。” “它又没长眼睛,知道谁是当官的!” “他没长,我长着呢!” 两个人边走边说。董燕见吴江龙走的实在是吃力,又说,“把你手里的机枪给我,总可以?” 吴江龙轻蔑地一笑,“你!”继尔又像是有了什么坏主意,“好,好,给你。”说完,顺手把机枪交给董燕。 董燕见吴江龙拎着机枪,虽然有此吃力,但也是轻飘飘的,谁知一道自己手上,竟然沉的不能再沉。光是重量不说,就是这些硬了叽的枪身,怎么放怎么不合适。拎着走了两步,胳膊酸的不得了。两个手一齐上,还是不行。不光沉,而且还不得劲。于是又放在肩上扛着,还没走几步,又觉得肩上硌的难受,疼的直呲牙裂嘴。就这样,她一会拎着,一会扛着。才走了十几步,竟然折腾了几个来回。 吴江龙在前边开路,故意装作看不见,任由董燕呲牙裂嘴地随便折腾。这时,吴江龙想起了他在住院时,董燕对他那个凶狠劲,所以便想趁着现在这个机会,让这个小女兵也体量下男兵的威猛,明白一下啥叫职业特『色』。别以为到了你们医院那一亩三分地就牛的了不起,谁也不放在眼里。现在,就让你看看咱这打仗的家伙式牛不牛!战场上的感觉如何! 董燕在后边跟着,实在走不动了,但她又不敢把机枪丢下,终于带着哭腔喊:“吴江龙,停下!休息一会。” 喊了两声,吴江龙没反应,继续向前。不知他是听见了,还是装做听不见。董燕有些生气,本想自己坐下休息,啥也不管了。可看看周围密实实的草丛,心里害怕的不得了。要是从草里钻出一条蛇,或者什么动物之类的,咬她一口,那还受的了。因此她没胆量停下,不得不硬撑着,在后边跟着走。 吴江龙在前边走着走着,突然一闪身,人不见了。 这一下董燕可慌了,望着吴江龙消失方向急切地喊叫,“吴江龙,吴江龙,你去哪了?”喊了两三声,也没听到吴江龙回应。 也不知董燕从哪来的劲,扛上机枪,奋力顺着吴江龙扒开的草窠向前冲。等她来到吴江龙消失的地方一看,吴江龙掉在一个深坑里,正在吃力地向上爬呢! “怎么喊你不答应。” 吴江龙『摸』着摔晕了的脑袋,“这能听见吗?” 董燕笑了,鼻子一哼,“哼,叫你不理我,这就是下场。” “哪个是不理你,不是掉这了嘛!” “喊你半天,咋不应。” “还吵吵个没完,一会敌人来了。” “你还怕敌人?”董燕光瞅着吴江龙,就是不伸手相救,“你那本事呢!有能耐自己往前跑啊!” 吴江龙哪里还顾得上董燕叽笑,求救似地向董燕求助,“小祖『奶』『奶』,快别找碴了。先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我累了。”董燕一屁股坐在沟沿上,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我跟你说啊!这可是那帮村民挖的坑,我再不出去,一会来人,谁都别想跑。”吴江龙无奈地做着解释。 吴江龙掉进的却时是村民挖的一个废弃陷阱。好在这个陷阱不深,是中途被抛弃掉的。因为没用,所以村民没在下面设置什么竹签之类的尖物,否则,吴江龙可能早就没命了。 董燕听他一说,有村民要来,立时便害怕了。提起这里的村民,她即是恐惧,又是愤恨。但在别人家门口,强龙不压地头蛇,打是打不过了,更别提报仇。因此,还是早点走的好。于是董燕收住笑声,严肃地对吴江龙说,我怎么救你?” “是啊!没有绳子,用什么拉他。即使有绳子,董燕也拉不动。”吴江龙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对董燕说,你去四周看看,还有什么东西没有。 董燕扛着机枪,绕过大坑,向前走了不远便出了草丛。朝远一看,前边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树林。 董燕高兴了,急忙跑回来对吴江龙说,“前边没草了,全是树。” “那你就到树林里找根树干来。”吴江龙仰着头对董燕说。 董燕放下机枪,空着手跑进树林。不一会,便拖着一根半截树身回到大坑旁,“这个行吗?”她在坑口处『露』出树身,让吴江龙看。 “行,行。”吴江龙连声说。他正恨不得有什么东西垫脚,好蹦上来,这个树干对他来说,再好不过了。 董燕把树干推下陷阱。 树干一落下深坑,正好卡在半截腰上。这正是吴江龙求之不得的。 吴江龙先把身上的东西一件件扔上来。随后一个蹦跳,伸手抓住树干,试了试。不错,还能经的住一个人的重量。于是便抓住树干,一个翻身便骑了上去。接着在树干上站起身,踩着树干,上到了地面。 董燕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吴江龙做这几个动作。等他一上到地面,董燕竟然捂着嘴,扑哧笑了。 “你笑什么?”吴江龙诧异地问。 “吴江龙,你好像个动物。”董燕还在笑。 吴江龙没有理他,而是伸手收拾东西,心不在焉地问,“像什么?” “猴子。” 吴江龙稍微一楞,紧跟着也笑了,“哈哈,比喻的不错。” 吴江龙刚说完,就觉得他们刚刚走出的草丛中,传来了哗哗响声。 接着听了听,顿觉不对。吴江龙脸『色』变了,不由自主地说,“不好,他们追来了。” 这回追来的敌人,可不是什么村民之类的,正是刚才过去的那股搜山队。他们在阮连胜引路下,顺着草迹,一直找到这里。 “快跑。”吴江龙从地上抓起机枪,另一支手抓住董燕,两人飞快地向丛林中跑。 一百零六、丛林转战 一百零六、丛林转战 到了上午十点左右,晨雾完全散尽,天空湛蓝,缕缕阳光透过树的缝隙打到地面上。吴江龙和董燕两人飞跑着穿隙而过,地面上留下了湿『露』『露』的脚印。吴江龙不是不知道脚印的害处,也不是不想消除掉脚印的痕迹。但他没办法,到处是雨水浇透了的地面,而且树叶厚实,与尘土混杂在一起,一脚踩下去,就像是故意踩在纯静的雪层上面相仿,不可能不带有印痕。再者说,想要消除,敌人也跟本就不给他这个时间。没办法,跑!除了跑,还是跑。 密压压的丛林,遮蔽住两人身影。虽然敌人看不见,但仅凭这些印痕还是留下了踪迹,不管你跑到哪,敌人都能找到。两个人实在跑不动了,隐藏在一片低矮灌木丛中。 “吴江龙,别管我了,你走!”董燕喘着粗气说。她实在跑不动了,如果再跑上十几步,似乎就会窒息而死。她现在宁可被敌人抓住,也不想再前进一步。人往往只记得眼前的痛苦难以忍受,却想不起先前所受切肤之痛。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只要眼下能好受一些就行。 “废话,”吴江龙有些火了,“现在把你交给敌人,不如当初老子不救你。”在危难时刻,最怕的就是有人最先打退堂鼓。这不仅是对意志的消耗,往往还会造成人心混『乱』,失去正确判断能力。 “我实在走不动了。我走不了,你也走不了。”董燕继续说。 “怕啥!老子来,就是为了救你。”吴江龙说的依然很粗野,“老子从不怕龟儿子的。” 两人说着话,吴江龙扒开灌木向外看。这时,已经能看清楚几个敌人身影了。 董燕凑过头来,一看到有这么多敌人,意识到吴江龙一个人跟本就对付不了。这样下去,两个人可能都会被抓住。所以,董燕更加下定了要留下来的决心: “你把机枪给我,你跑,我挡住敌人。” 这个主意一下子提醒了吴江龙。 吴江龙转过头来问:“你会打机枪?” “不会。”董燕免强摇头。 “不会,你要机枪干什么?”吴江龙有些失望,“给你,还不如个烧火棍。” “你交我。” 吴江龙想了想说,“不如这样,你先藏在这,等我去干掉几个龟儿子后,再回来接你。” “行。”其实董燕想的跟吴江龙说的是两回事。她要舍弃自己,决心掩护吴江龙。 吴江龙潜身往前行,向前爬了几步,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随后便返回来,把机枪交给董燕,说:“万一有敌人过来,你可以自卫。” “我不会用,还是你留着!” 吴江龙一拉枪机,把子弹上膛,把机枪架在地上,做了个准备『射』击动作,然后对董燕说,“照这个样子你还不会吗?跟打一样。瞄准敌人扣动板击,别的啥都不要管了。” “行,这个我会。”董燕替下吴江龙,握住机枪趴在地上。 “记住,只要敌人没到你跟前,没发现你时,你就不要开枪。”吴江龙留下机枪的目的,是让董燕进行自卫。但又不能让她随意开枪,万一暴『露』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记住了,你先走!”董燕催促说。 吴江龙在灌木丛中向一侧穿『插』,离开了灌木便向一块稍高的地面上跑。他觉得距离差不多了,便隐伏下身体,用狙击步枪向敌人可能前来的方向搜索。 二十一个敌人在丛林中摆成几个三角攻击队形展开,一步步向灌木丛方向『逼』进。 吴江龙通过瞄准镜,一个个确定敌人位置。观察了一会后,他发现进入丛林的只有这二十一个敌人,再也没有什么后援了。定睛一看,走在最前边的那个,不正是他没能一枪击毙的那个首领嘛! 吴江龙数清了敌人,又开始检查随身带着的子弹。这时他才发现,自己随身带着的子弹也不超过二十发。那就意味着,要想跟敌人在丛林中打,必须一枪一个,一发子弹都不能浪费。没有了子弹,与敌人进行肉博,他还真的没有一点胜算把握。这些在丛林中钻惯了的山猴子,身体灵活,肉搏经验丰富,而且在人数上又占着绝对优势。 “管他呢!打哪算哪!”吴江龙习惯于把复杂问题简单化,越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越是这样。瞻前顾后,不是他『性』格。深思熟虑,他更没有这个耐『性』。万不得已时就是简而化之,再简而化之。只要能抓住眼前这一点,哪怕其它的全是空白,那也无所谓。他就是这么一个喜欢孤注一掷的人。 这时,阮连胜带着这些人已经接近了灌木丛。 阮连胜没有冒然进去,而是转头对一个也像当官的越军头领说着什么。 吴江龙火了,“『奶』『奶』的,就是你小子阴魂不散,追着老子跑。这会,先解决掉你。”吴江龙说到做到,手指微微一动,响了。随着“啪”的一声清脆枪响,阮连胜身前胸穿空,整个身体顿时委地。 为什么吴江龙不打阮连胜暴头呢!那不是死亡率更高吗? 吴江龙可没这么想。他看出阮连胜是个本地通,而且作战动作很灵活。打头目标小,万一打不重,再想开第二枪就很难了。对胸部开枪,虽然死亡率低一些,但在大山之中,只要命中,根本就没有及时抢救的条件。只要命中,就是这小子一下子死不了,但也活不了多久。所以,他拣有把握的来,没有对头,而是对着阮连胜的胸部开枪。 一枪击中阮连胜后,周围的越军全慌了。他们只听到枪响,没分辩出子弹『射』过来的准确位置。于是,这些敌人,胡『乱』向四周围开枪。 顿时,丛林里枪声大作,子弹到处『乱』飞。 枪声一响,又给了吴东龙偷袭的机会。吴江龙趁着枪声大『乱』,接着又连开两枪,再次击倒了两个敌人。 吴江龙在超远距离上,不打头,专打胸,大大增强了『射』击的命中率。几乎瞄上一个,准倒一个。 接二连三的有敌人被打倒,负责这股越军的指挥官看出了端倪,知道在这片丛林里暗藏着狙击手。于是,他害怕了,惊慌地向那些士兵们喊,“卧倒,卧倒。” 剩下的十七个敌人全都趴在地上。他们极力控制着喘气声,唯恐声音大了,招致中击手的再次『射』击。他们被打怕了,即不敢喊,也不敢开枪。他们全都害怕弄出响声,暴『露』自己,成为狙击手的下一个『射』击靶子。 敌人枪声一停,吴江龙也停止开枪。 为首的敌军官叫宋子良,是322师的一名侦察排长。他带着这伙人专干偷袭我军后勤部队的活。他们是一支超越于营、连指挥的一支独立部队。想去哪就去哪,想打哪就打哪!是自己说了算。我军开始撤退后,他们专们打伏击,阻挠后撤部队。只要找住机会他们就打。见我军人多时,打不过,就朝山里钻。反正这时也没有中国军人进山搜剿他们。同时,他们还专门寻找那些我军走散了的,掉了队的的零星人员。抓到后,他们从不要什么俘虏,因此,被他们抓住的中国军人,百分之百都被枪毙了。今天在搜山时,他们正好遇到了被打跑了的阮连胜。一听说有军人在这个地区,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女的,更增加了这伙敌人的嚣张气焰。于是,他们在阮连胜引着,一路上追过来,拼着累死,也要把这两个中军人抓住。 他们见的中国军人多了,可中国女兵还没曾抓到一个,因此,对女兵兴味盎然,一路奔腾,一直地追到这。 几声枪响后,宋子良才意识到他小看了眼前的中国军人。还没跟人家交手,就亲眼看着连连灭失了几个手下。自己死了好几个人,可对手隐藏在何处,竟然到现在没能发现。宋子良有些怕了,本想退下去,但因看不到对手隐藏的具体方位。所以他不敢动,万一站起身,暴『露』出位置,正好给人家立了活靶子。 “怎么办?耗下去肯定不行。”宋子良有了主意,用枪『逼』着一个越军向灌木丛中钻。 这个越军猫着腰,把身体稍微挺的高了一些,缓缓向灌木丛靠近。 吴江龙远远地看见了。他不能让敌人进入灌木丛。敌人一进去,董燕枪一响,整个人就会暴『露』。董燕又不会打仗,到那时,自己又要保护董燕,又要打击敌人,那怎么受的了。还是一个人承受! 董燕隐藏在灌木丛中,隐隐约约看见有敌人要进来。董燕有些慌了,两手紧紧握着枪把,心想,只要你进来,我就开枪。 眼看这名越军迈步就要进去了。 节骨眼上,吴江龙枪响了。一声清脆响声过后,这名越军便一头摔倒在灌木丛外。 宋子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不怕手下人死,怕的是中击手不暴『露』。只要枪声一响,他就能判定方位。 吴江龙一开枪,完全暴『露』了藏身位置。 宋子良发现吴江龙后,向手下人叽哩哇啦一叫喊。这些敌人顿时便把攻击方向转向吴江龙。一时间,各种武器一齐向吴江龙隐藏之处开火。 飞过来的子弹打的草叶纷飞,树枝折断。如果吴江龙再不换个地方非被打烂了不可。 吴江龙虽然暴『露』,但他要的也正是这个结果。自己不暴『露』,怎么能把敌人吸引过来。他见敌人打的差不多了,便瞅准『射』击间隙,抱枪连续来了几个地滚,滚出了敌人子弹『射』击位置。躲开后,撒脚便向丛林深处跑。他要把敌人引开,引得离灌木丛越远越好。 十几个敌人『乱』枪打了一会,并没见对方还枪,于是也把枪声停了下来。 “你去。”宋子良命令身边一个敌人过去看看。 一个敌人从地上爬起来,硬着头皮向吴江龙隐藏的地方一点点地『摸』过去。 这个敌人非常害怕,因为他听到对手打了三枪,自己一方便有三人中弹。现在就他一个人向前,万一这个中击手再次向自己开枪,在这么近距离上,不回老老家才怪。这名敌人又向前走了一会,见对方还是没有开枪,于是胆子越来越大。一边向前『摸』,一边猜侧,吴江龙可能被打死了,或者被打伤了,所以他开不了枪。这么一想,这个敌人就什么都不怕了。胆子一大,竟然把整个身体全都立起来,也不管草丛里边有没有人,端着枪,对着里边就是一阵猛『射』。 “哒哒哒”短把子弹向撒豆子一样,兜头全都倒了出去。瞬间,这片草窠便被扫平了。 直到这个敌人把一梭子子弹打光,他才停了下来。见对方没有还手,料到敌人被消灭了。于是回转身,向后边的宋子良挥手示意。一边挥手,还一边高兴地叽哩哇啦『乱』叫。 宋子良向前前后后的人一挥手,“冲。”这股敌人便向前冲了过去。 他们刚跑出几步,又听到一声枪响。 只见刚才前去侦察,现在正在挥手的那个同伴突然倒地了。 吴江龙脱离开原先这片草窠后,又是一阵没命的猛跑,他要在敌人发现他之前,再一次找到伏击地点。那个侦察的敌人向前『摸』,吴江龙借着杂草、树林的掩护,飞快地向另一地点跑。当他找到合适位置后,正好发现那个敌人在向同伴招手示意。吴江龙为了引诱敌人前来,他没有怠慢,迅速开枪,又把这个敌人消灭了。 敌人一连气的死了五个人,这下可真把宋子良气坏了。他意识到,真正的对手来了。他在丛林作战了十几年,还没碰到过真正的对手。今天也不知怎么的,一出手便处处不利。面子丢尽不说,光是死了这五个人,让他回去就没法交待。如果不把这个中击手消灭,他就没资格再叫什么“飞虎”、“山鹰”称号之类的英雄了。 宋子良决定改变战术,把手下的人叫到一起,叽哩哇啦地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这十几个人便分成了四个小组,绕道向吴江龙新的埋伏地点包围过去。 吴江龙占据的位置较高,在一片半人高的杂草丛中。他通过瞄准镜,看到了敌人分散进攻情况。但他考虑到董燕还在那片灌木丛中,自己不能跑远,万一让敌人失去追踪目标,在山里『乱』搜一通的话,董燕仍然存有很大危险。在没有把敌人引出这片丛林之前,他要继续与敌人周旋。他见敌人分成了三股,丛三个方向向自己围过来,如果还不换个地方,那可真就会敌人给包了陷了。于是他又想到了一个新主意,便回手在身体左侧掏,掏出了最后一颗。 吴江龙眼瞅着这颗又要送给敌人,他可真是有些舍不得,怕将来在万一时,手里连个过硬的家伙都没有。但现在不用这个,又没办法给敌人设置陷井。在没有的情况下,即要脱身,又要杀伤敌人,只有他是最好的武器了。 吴江龙将拉环掏出来,套在一根柴禾棍上,然后将下边的土层掏空,仅能搭住不落进去就行。接着,他又在上盖上一大堆草,摆成遮蔽人体大小的草堆。粗粗一看,草堆下边肯定隐藏着一个人。 刚布置好,旁边的草丛便响起了有人拨弄草叶声。吴江龙知道敌人来了。此时,他不敢开枪,绝对不能让敌人看到他在哪!真要是被发现了,十支枪追着撵着打他,他还真是跑不掉。 吴江龙悄悄向后退着,渐渐与埋藏的距离拉大。退着退着,他便感觉不对,就在稍高的一片杂草旁,响起了清晰脚步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有敌人过来了。”吴江龙暗叫不好。 由于吴江龙摆弄的时间过长,一个敌人虽然绕了个大圈,但还是赶在他退出这片草丛时,赶在了他前边。 吴江龙见敌人离自己太近,实在不敢动,怕万一弄出响声,被敌人来个先手。 这个敌人虽然知道吴江龙就在这片草丛中,但具体在什么位置他不清楚。因此,一边向前走,一边用枪挑开杂草向前搜索。他一边走着,还一边向远处的同伴打招呼,示意这里没有。 半人高的杂草丛被敌人碰的晃来晃去,几个戴着越军帽的脑袋,大模大样地暴『露』在草丛外。 吴江龙就地抓了几大把杂草撒在身上,仅将头『露』在外边。 草地里的烂草实在太多了,而且很厚,只要手脚一扒拉,就跟在砂地里挖坑一样容易。吴江龙将身体陷进去后,屏着气自己慢慢地等着,等待着拼命的最后时刻。 一百零七、跳出包围 一百零七、跳出包围 越军的脚步越来越近,一人高的蒿草分开两侧噼噼啪啪地忽闪着。吴江龙知道这个越军距离他不到四五米了。吴江龙又抓起一把草将脸也盖住,仅在烂草叶上留出两只眼睛的空隙。 很快,这名越军出现在吴江龙眼前。个子不高,脸『色』幽黑、干瘦。细的身体裹着一身浅黄『色』的越军军装。手里端着铁柄,正一步一挪地,小心翼翼向前搜索。最先迈出的那只右脚,距离吴江龙头部仅有十多公分。 吴江龙仰着头,透过草窠死死盯着这只将要落下的脚,只要越军敢踏上他,吴江龙便会奋起反击。 这名越军两眼只是向前看,并未低头,脚踏下去了,也未踩中吴江龙,因此,两人避免了直接冲突。由于越军未发现异常,又继续向前迈步。 越军从吴江龙身前擦过。虽然距离很近,但这里的杂草实在是太厚实了。相隔半尺,几乎就形成了一堵墙。只有草根四五寸高度处,还能有点空隙。因此让躺在地上的吴江龙有了观察敌人机会。而这名越军在听不到响声的情况下,很难发现半尺外的情况。 这时,吴江龙从观察的透空中看见了这名越军身挂着的几个。他本想放这名越军过去,但一看见这几个便手痒了。到现在,吴江龙几乎要弹尽粮绝,身上除了剩下的几发子弹处,仅有一把匕首,除了这些,就再也没有可以对付敌人的有力武器了。 吴江龙盯着敌人继续向前,又耐心地等了等。当他发现近前除了这名越军外,再没有其他敌人时,便决定采取行动。 这名越军从吴江龙身前一过,距他不到一米远了。突然,吴江龙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出现在敌人侧后方。 这名越军听到侧后方有响声,慌忙用枪去拨弄杂草想看看究竟。 刹那间,吴江龙猛地扑了上去。两个人几乎到了脸对脸地步。由于吴江龙事先做好了准备,没等这名越军反应过来,便挥匕首在他脖子上狠狠一抹。由于用力过大,几乎将这名越军的整个项部割裂。 瞬时间,一股鲜血从越军的喉管处喷涌而出。 吴江龙害怕这名越军摔倒而惊动其他敌人。他在越军没有倒地前,快速出手将其身体托住,没有让他立时倒下去。尽管如此,这里的“哗哗”草动声还是惊动了远处的敌人。 有敌人朝这个方向叽哩哇啦喊叫,那意思是在询问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吴江龙用身体顶住这名越军尸体,不让他倒下。腾出手来,举着越军的一只手臂,在草丛上空挥舞。 别处的越军看到这名越军手臂在晃动,误以为这里一切正常,便没有在意,继续向前搜索。 糊弄开其它敌人后,吴江龙将尸体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又将尸体上的所有武器全都摘下来,挂在自己身上。重新得到武装后,吴江龙像是从地上挖了个存钱罐一样高兴。现在手里又是,又是子弹,他还怕什么呢!打!吴江龙痛快极了。 吴江龙与敌人在丛林里周转了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点不害怕,反而起了贪心,有了将敌人全部消灭的想法。 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跑。既然脱离开敌人包围圈,只要悄悄地往后退,跑出去,一点问题都没有。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董燕还在丛林里。 吴江龙整理好身上东西,将狙击步枪往身后一背,『操』起那支徼获来的,拥着草丛向外走。到了草丛稍矮的一处空地上时,吴江龙看到了那伙搜索的敌人,还在向他原先隐藏地方接近。 抬眼望过去,一人高的杂草丛中,四处都在晃动。敌人从四个方向正在向一个中心点汇聚。 吴江龙看出来了,那里正是他埋设草堆的地方。吴江龙不想让敌人就这么消停地过去,他还要弄出点响声来,让敌人分不出真真假假。于是,他瞅准一个方向,瞄准蒿草摇动最激烈的地方扣动了板击。 随着“哒哒哒”的『射』击声,便有一阵子弹『射』过去,直打的蒿草迸裂、纷飞。吴江龙不在乎能否打中敌人,只要把这伙敌人引出来,知道自己在哪就行。 吴江龙开枪打了两个点『射』后,接着又大声喊叫:“咳,龟儿子们,你爷爷我在这里呢!” 吴江龙又是打,又是喊,意图是想把敌人招过来。 这伙敌人虽然受到了吴江龙的侧面攻击,但他们并没有全都撤出来,只是分出一部来追敢,另外几个敌人继续向吴江龙原先隐藏的地方『逼』近。敌人唯恐受到“围魏救赵”计策的欺骗,因为他们自以为,吴江龙已经被陷在包围圈之中,没有跑掉。到现在,他们也没预料到,现在外边的这个人,正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中国军人。 在快接近吴江龙原先隐藏之地时,敌人一边向前包抄,一边开火『射』击。特别是几个敌人发现地上的『乱』草堆时,还真的以为下边就是埋伏着的吴江龙。 于是,几个敌人站成一圈,同时用子弹发泄着愤怒。朝着草堆,“哒哒哒”地狂扫不止。『射』进草堆里的子弹,就是三个吴江龙也早被打烂了。这几个敌人打完了还不算,还非要看看这个中国军人到底是什么样。 一个敌人伸过去拨弄草堆。拨开一层,什么也没有,再向下剥还是什么都没有。这个敌人慌了,“不对啊!明明见这里隐藏着一个人,怎么什么都没有。”于是他把枪伸的更向下一些,直到拨尽了地面的杂草,还是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这么胡『乱』地拨弄时,那颗被他碰到了。而且,原先的土坑早被子弹『射』蹋陷,正在向下滑。他这么一拨弄,加速了拉响的过程。这时,拉环彻底脱离开弹体,随后有一股浓烟从杂草中冒了出来。 “不好。”一个越军意识到了危险。虽然喊了一声,但想跑开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轰”的一声,爆炸了。 炸声一响,最靠近跟前的那个越军当场被炸死,旁边的几个,身上到处是爆炸后留下的弹片,全都疼的嗷嗷直叫。 宋子良两次被暗算,气的大喊大叫。他为又一次没能算计过吴江龙而狂悔。 其实,宋子良在草丛中听见吴江龙喊叫时。根据多年的反侦察经验,他估计自己快要接近真实目标了。不然对手不会主动暴『露』自己而大喊大叫。所以,他一看见这个草堆,便确信里边肯定有中国军人。外边一个人在喊,里边一个人隐藏,这正附合阮连胜提供的有军人情报。外边这个人之所以大喊的目的,就是要引开自己的注意力。所以他偏不信,就是不回头。心想着先干掉眼前这个再说。不怕外边的这个能跑到哪去。他这么一想,便不管不顾地带着手下人,硬是找上了草堆。结果,又一次扑了个空。不但扑空了,还损失了几个士兵。 “冲、冲,抓活的。”宋子良气急败坏地叫嚷着。 经他这么一喊,那些没有负伤的,还能跑的动的越军,掉过头来,向吴江龙喊叫的地方追了过去。 到现在,这伙越军恨吴江龙恨的牙根都疼。他们拼命地向前冲。看那意思,非要抓个活的不可,能把他来个活剥皮更好,甚至做个人肉火把的可能『性』都有。 吴江龙可没那么傻。噢!大喊大叫完了,还要躲在这,等着敌人来抓!这绝对不可能。 吴江龙一听爆炸了,估计这伙敌人很快会围上来。 “老子不跟你们耗了,走喽!”吴江龙暗自做着打算,手脚并用着,在一块地上将杂草拢成一个堆,然后点着。从身上摘下一颗往上一丢,撒腿便跑,跑出很远后,重新钻进草丛,绕过这伙敌人,向着他原先出来的那片丛林再次钻了进去。 吴江龙这回多了个心眼,走几步,回身用树枝将脚印抹平,接着再向里走,直至接近了董燕隐藏的灌木丛。 进入灌木丛后,吴江龙发现这里并没有董燕。地上只留下一个很大的,有人趴过的痕迹。吴江龙慌了,非常害怕是敌人把她抓走了。又怕董燕『乱』跑,跟自己走散。 吴江龙一边拨弄着草丛,一边小声喊,“董—燕,董—燕。” 在吴江龙和敌人打斗过程中,董燕一直隐藏在灌木丛中。当她听见外面枪声大作时,害怕急了。担心吴江龙一个人对付不了这伙敌人。本想自己出去帮忙,一想到吴江龙临走时说的话,便没敢轻意动身,担心打不了敌人,再给他增加负担。直至外面枪声消失,吴江龙把这伙敌人引走,她才抱着那挺机枪悄悄钻出灌木丛。 重新进入丛林后,董燕很快便失去了方向,不知朝哪边走是好。这时,她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枪声,和响起的爆炸声,估计吴江龙可能就在哪里。 “不行,我得过去帮助吴江龙。”董燕这么一想,便抱着机枪向那个方向走。 她绕着树丛又向前走了一会。枪声一停下,董燕再次失去方向。一个人在丛林里转呀转,转了好大一会,也没转出这个地方。 丛林里,到处是杂草,到处是积水坑,到处是灌木丛。一样的树木,一样的环境,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如果不是瞄着一个方向走,很难走的出去。 董燕从小在城市长大,新兵一下连便进了卫生队,然后又进了师医院,从没搞过地形学学习,去哪里懂得这些知识。凭着这点本事,即使能走的出去也是误打误撞。眼下,最好还是晕在这的好。出去这片丛林,说不定就会碰到宋子良他们。 吴江龙在草丛里刚刚脱身,他点着的那堆杂草便缓慢地燃了起来。由于树叶里夹杂着雨水,火瞄燃的很慢很慢,直到宋子良他们来到跟前,这堆杂草还在袅袅地冒着青烟。 草堆升起的烟尘,无疑给宋子良指出了明确方向。 “那里,北寇在那?”一个越军看见青烟后,呼喊着同伴指示目标。 “闭嘴,老子看见了。”其实在这名越军喊声未出口时,宋子良已经看见了。他怕这个越军再喊,无疑会暴『露』出自己这伙人的具体位置。万一吴江龙再次开火『射』击,他们还会有伤亡。所以他禁住这个越军,尽量不暴『露』出这些人的具体位置。 宋子良数了数身边能作战的人员,不多了,原先二十人,仅有十一人还能打仗。那几个负伤的,虽然进行了伤口处理,但也仅能自理,继续作战完全指望不上。现在再把这几个走不动的抬出去,已经是来不及了。如果那样做,不知对面的中国军人早跑哪去了! 宋子良简单地对几个伤兵交待了几句,带着能活动的十一人,朝着冒烟地方猛跑。 说是跑,其实有杂草羁绊根本就跑不起来,只不过是拥着草丛的狠劲加大一些,蒿草倒地的多一些,步子迈的更大一些而已。十二个越军终于冲出草丛,远远看见了那堆正燃着的草堆。 这次宋子良变聪明了,没有让手下人立既过去。他怀疑吴江龙就隐藏在附近,正等着他们接近草堆时好打个埋伏。 草堆燃着的地方,是个稍大点的空地。它的一边是漫无边际的杂草丛,另一边便是永远也看不透的幽深丛林。 宋子良向手下人打了个手势,有几个越军绕过草堆,向丛林『摸』了过去。剩下的人仍然趴在地上做着掩护。宋子良判断着,吴江龙有两个可能,一个是钻进了对面丛林,另一个是,还隐藏在丛林边缘,等着打他的埋伏。宋子良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吴江龙会穿回草丛,转回到他原来的灌木丛处。 几个越军进入丛林,在边缘地带搜了一会没有发现吴江龙,转回身向宋子良打着手势。 即然这里没有跑掉的中国军人,哪他跑到哪去了!跑就跑!为什么还要在空地上点着草堆主动进行暴『露』。 宋子良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想,一边向冒烟的草堆走。 燃着的草堆渐有火苗冒出来,想必下边已经积成了炭火。 突然,一声爆炸声响,整个草堆被轰上了天空。 此时,如果宋子良再向前走上两三步的话,估计他也跟这堆烂草一样,在半天空中飞腾呢! 宋子良被突然出现的爆炸声惊呆了,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火堆是自爆的,还真以为是从别处飞来的炮弹。等宋子良明白过来,急忙趴在地上时,这里又变的非常平静。除了地上到处是爆炸后的余烬外,再也没有啥了。宋子良趴在地上半天没敢起来,直到过来一个越南兵喊他,他才从地上站起来。宋子良刚从地上站起来,便觉得脸上有什么东西再向下淌,湿『露』『露』的。他抬手向上『摸』了一把,“我的妈呀,什么时候被弄破了,怎么会是一手鲜血呢!” 一个越南兵过来帮助他处理伤口。宋子良一把拥开,气急败坏地叫喊,“给我追。”他估计吴江龙跑进丛林了,不会太远,坚持着要把他抓到。于是,这伙敌人朝着吴江龙钻进那片丛林的相反方向跑去。 吴江龙在灌木丛中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董燕,十分着急。敌人被他骗远了,现在正是脱离开敌人的大好时机。然而,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董燕不见了。 “捣蛋,简直是瞎捣蛋。”吴江龙暗骂着,“叫你老实呆在这,瞎跑什么,害的老子瞎耽搁功夫。”这会吴江龙要是见到董燕的话,非踹上两脚不可。 吴江龙估计董燕不在灌木丛,很可能去了前边的丛林。于是,吴江龙又从里边转出来,沿着董燕留下的脚印继续向前找。 董燕到了蒿草地的边缘后,看着一人高的蒿草无边无际,她害怕了,不敢向里钻。丛林虽然很幽深,但脚底下还算明朗,有什么东西也能分的清。如果进了草丛里边,万一出不来,那可就惨了,还不成了野狼的食物。同时,他还有另一个担心,担心进去后,一旦找不到吴江龙,那么吴江龙也肯定找不到自己。离开吴江龙,她是寸步难行。别说是回国,就是能多生存几天恐怕也是万万不能。 董燕这么一想后,又悄悄地从草丛边退了回来。经过这一番折腾,董燕早已精皮力尽,实在走不动了,便靠着一颗大树坐下来休息。一闭眼,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估计时间到了下午。太阳的走向变了,直『射』的阳光越过树顶,透空『射』向别处,说什么也不肯再给地面再撒下一点光芒了。 丛林渐渐地暗了下来。 董燕一睁眼,眼前除了树木就是杂草。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响。 “这可怎么办?吴江龙去哪了?”董燕思忖着。 这时,他听到远处响起轻轻脚步声,还伴随着有人呼喊声。 董燕急忙抓起地上机枪,隐藏到了树后,瞄着声音出现的方向。 响声越来越大,呼喊声也清晰入耳,“董——护士,董——护士。” 董燕听出来了,这是吴江龙声音。一听到同伴的叫声,董燕眼泪脱眶而出,丢下机枪什么也不管了,猛地跳出大树,向吴江龙奔过去。 吴江龙走进这片丛林,一边轻声喊,一边抬头四顾。当他突然发现有人从大树后冒出来,接着又向他飞扑过来时,还以为是遇到了越军。他正要举枪时,突然听到一声喊:“吴江龙,是我。” 董燕这么一喊,吴江龙把枪放下了。他看清了扑过来的正是董燕。 没等吴江龙把枪收回,董燕扑上来便抱住吴江龙脖了呜呜哭开了。与丢弃了的孩子找到了亲娘简直是一模一样。 吴江龙还没谈过对象,从没试过被年轻女『性』抱着的感觉。董燕这么脸碰脸地一抱,还真把吴江龙弄傻了。两手无处放,又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任由董燕哭个不止。 一百零八、幽灵之夜 一百零八、幽灵之夜 太阳在山顶上打了一个滚,落向了山背后,眨眼之间便把所有的光芒全部带走,和它的身体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时,浓雾一样的夜『色』裹成了团,扑天盖地而来,将草坡、丛林、峡谷全都拢到了黑漆漆的胸腔内。只有天空还依稀有些光亮,但也像隔了厚厚的帘子,蒙蒙胧胧,几乎把天地混为一体囫囵着,不分上下彼此。 远处响起几声狼的哀号,拉着长音,阴森、恐怖。 藏身于黑沉沉的丛林内本来就胆战心惊,再加上狼的嚎叫声, 无异于给瑟缩发抖的董燕更是雪上加霜,仿佛有鬼怪敲到了她的后脑壳,让她头发痄、心发惊、身发凉、腿发颤。随着害怕加剧,她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吴江龙身上拱。 吴江龙虽然也害怕,但还得拿出男子汉的威风来,特别是在女孩子面前,无论如何也要显得无所畏惧。哪怕是恶狼扑到眼前,也应该用身体堵上一座墙,为董燕争得个安全屏障。男人是意志的钢铁,是力量的像征,是女人的保护神,危难时刻男人不挺身而出,还算什么男人! 吴江龙一刻也不敢怠慢,狼号声音越大,他的弦绷的越紧。双目圆睁,两手紧握着,警惕地向四周查看,唯恐有狼从什么地方扑过来。他心里想着,“多少个越南鬼子都较量过了,到如今也没能把老子怎么样。我就不相信,就这么一个黑夜,老子就会倒在恶狼面前!” 丛林狼与草原狼有很大区别,他们的窝比较分散,各自有各自的地盘,一般很少集体活动。通常情况下都是以家族形式生活在一起,头,十几头不止。正因为是一个家庭,所以他们的战斗力并不是很强。如同人一样,也有个三代五代的,有老有小。出外打猎时,小的猫在洞里,老的也不会跑很远,只有强壮一些的才敢四处活动。但他们也是三三两两的,很少有成群的聚在一起,除非遇到特殊情况。 狼也有组织,而且等级非常森严。如有狼犯规,必是格杀无论。在有大的活动时,狼族首领也要召开领导会议,由狼的族长作出决定,然后从各个家庭中选出精干力量组成队伍。但这种情况一般都发生在打食非常困难,青黄不接时,或者遇到大的猎物,单凭几家几户不能解决的情况下。 狼的牺牲精神,报复『性』都非常强。如果不是在饿急的情况下,它们一般不主动向人类发动进攻。在这种情况下,万一有人碰到了,即不要跑,也不要慌,要显得从容镇定。如果把恐惧摆在狼面前,狼会很快向你发动进攻。狼非常聪明,也具有人的分析能力。如果这时你害怕了,你跑了,狼的攻击『性』会瞬间表现出来,以强欺弱也是它们的本『性』。如果你不跑不慌,摆出一付英勇无敌的架势。狼在不十分饥饿情况下,他可不没事找事。一看你不好惹,吓不住你,也会做出个和平举动,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悄悄溜走。这时,你也不要没事找事,在力量不足情况下,千万别搞什么宜将胜勇追穷寇。万一把狼惹急了,来个长嚎,向同类发出战争信号,转瞬间就会有几十只狼赶来。到那时,群狼之下,你就会体无完肤。狼为了团体的胜利,也是敢于牺牲自我。所以,狼的献身精神不次于人类。碰到狼群时,千万别拿狼不当回事。 忽然,吴江龙发现在一棵大树后,有一对蓝幽幽的亮光向这里『射』过来。接着,又有两对出现了。这六点亮光显得非常平静,不急不燥,摆成一条线,伫足在那里。 不用猜测,有狼过来了。吴江龙意识到这一点后,把枪攥得更紧了。紧接着,他又考虑到,万一狼扑过来,自己是不是要开枪?万一开枪,枪声一响就可能暴『露』。那伙追击他们的敌人正愁找不到目标呢!这样一来,犹如狼灾加人灾。想到这,吴江龙犹豫了,怎么办? 吴江龙想到这一点后,将枪换到左手,枪口冲着亮光平端着。右手将匕首掏出来,成反握姿势。万一狼扑过来,能用匕首就不用枪,他做好了两手准备。 董燕一见到鬼火一样的亮光,顿时就害怕了,“吴江龙,那是不是狼?” “是。”吴江龙尽量把话说的轻描淡写,装作没事似的,“有我呢!咱们又有枪,狼不敢过来。” 董燕害怕地将身体隐藏在吴江龙身后。 对面亮光一直不动,死死地盯着吴江龙他们。 狼是个夜行动物,夜间视力非常好。红外线的光环不仅在吴江龙和董燕身上发着红光,而且那只也是红光四『射』。狼意识到了对面的人不好惹。 多年来的战争炮火并不是没有惊动狼的生活。他们的许多同类就是被枪炮声追赶的四处逃蹿。跑到这里的狼,也有许多是迁移过来的。不过,他们不需用什么暂住证,也没人给它们办户口。想要存留,只能用实力和角斗来证明自己不是弱者。否则,只有狼狈逃蹿的分了。 这三只狼一路过来,吃够了死尸。看见吴江龙和董燕后就想换换口味。但对于吴江龙手里的枪,他们多多少少还有些了解。那些被吃了的死尸旁有的是。当他们吃够了腐肉后,也总要到枪跟前用鼻子闻一闻味。感到这个东西冰冷、梆硬啃不动,没有什么好味道,估计吃在肚子里也不好消化。 在人类战争中,这些狼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打仗规律,看的出,人类并不是在消灭他们。因此,在人类打仗时,他们也显得很从容。既然不是消灭狼族,那狼就座山观人斗。所以,它们认识了战争,看到过打仗,因此也远观过枪这种东西。看到它在人类手里,能发出一股让狼类绝不敢靠前的光亮来,因此对枪非常害怕。当看到吴江龙手里一直握着枪不放,三只狼犹豫着不敢向前。 三只狼不动,吴江龙也不动,双方都在僵持。 这时,远处又响起几声狼号声。 叫声一过,六只光亮聚到一起,像是在商量什么。他们是远到而来的,在别人地盘上偷猎属于犯规。所以,一听到有狼叫,担心被这里的狼主人发现。即然不饿,还有那些死尸吃,何必在这惹麻烦。于是,光亮慢慢在树林里消失了。 三只狼一走,吴江龙绷紧的神经总算是松了下来,“我的妈呀!再不走,我可扛不住了。”吴江龙把枪放在地上,挥动着累酸了的左手。 “我给你『揉』『揉』。”董燕伸出手,帮着吴江龙搓『揉』胳膊和手。 “董护士,万一三只狼一齐扑上来,你怕吗?”吴江龙想调侃董燕。 “当然怕。” “那怎么办?” “躲你身后。” “噢!让狼先吃我。然后再吃你。” “嗅嘴”董燕娇嗔说,“你不是英雄嘛!敌人都打不过你,还怕几只狼。” “哈哈,”吴江龙笑了,“也对,老子怕谁!” “唉!我说,你可是军人,说话不许带赃字。” “没有啊!老子一句骂人的话都没有。” “还没有,你一口一个老子,不是骂人吗?”董燕猛地扔下了正在『揉』搓的胳膊。 “唉哟!来真格的了。”吴江龙像被闪了似的,用另一只手托起左胳膊『揉』。 董燕还真以为自己把吴江龙胳膊给闪了,连忙伸手去抓,“疼吗?”关心地问。 “没有,没有。”吴江龙见董燕很认真,不敢再骗她了,只好说实话。 暗夜越来越浓,地气温度逐渐下降,加上徐徐吹过来的冷风,丛林里温度变得非常低。吴江龙和董燕穿的都很单薄,再加上肚里没食,身上不觉地冷了起来。 两个人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 吴江龙想,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一边受着寒冷的侵袭,一边还要防着野狼的袭击,再加上那伙不知跑到哪里去的敌人,这里简真是危险之地,不如现在就走。可是夜『色』太暗了,能去哪呢!这里根本就分不出东西南北。万一走的方向不是北而是南,那不等于自投罗网嘛! 这时,哪怕天上有些星星也好,只要找到北极星仍然可以判断出南北来。可是,现在是月初,天上不但没有月光,连星星也都被黑夜吞食了,一点光线都没有。吴江龙又想到了学过的军事地形学,想去找棵大树的年轮来判定方位。可森林里的大树从没人砍伐过,没有树墩,哪里又能看到树轮。吴江龙把所能想到的办法都想了,直到脑袋累的生疼,也没想出一个办法来。 野狼一走,董燕显得很安然,有吴江龙在,她什么都不怕了,也什么都不顾了,像一个刚刚懂事的孩子,靠在吴江龙身上打盹。 也难怪,从董燕被敌人抓走,历经了从没见过的恐怖,一件接一件的,让她始终处在心惊胆战之中。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安宁,哪怕是片刻她也要抓住。所以,当然要休息一下,何况身边还有个守护神,她还怕什么呢! 吴江龙扭头看着她,心想,“这个傻丫头,都啥时候了,还真能睡的着!” 忽然,吴江龙有了主意,想起身,但一看到董燕那个酣睡的样子,他又不忍心了。怕自己一起来惊动董燕。于是,只好耐心地等着。 冷风吹在后背上,虽不是刺骨,但那种湿冷的感觉让吴江龙身上出现了颤抖。吴江龙打了一个激楞,董燕惊醒了。 “我睡着了?”董燕问。 “嗯” “咱们在哪?”董燕稍稍休息片刻后,恢复了精神,这才关心起眼下的生死来。 “不知道。”吴江龙有气无力。 “怎么这么黑?”董燕环顾四周,好像她从没来过这的样子,吃惊地发问。 “是啊!走不出去了!要是有个山洞就好了!”吴江龙发着感叹。 “那我们去找找。”董燕一听到山洞,比吴江龙显得还要急。 “全是森林,哪来的山洞?” “刚才不是有狼叫嘛!有狼的地方,肯定有山洞。” “你不怕狼了?”吴江龙看着她模糊的脸问。 “怕也没办法。有山洞,总比这冷死的好。”董燕感叹着说,“哇,要是再生上一堆火,那多美啊!” “嗯,是美!”吴江龙嘲讽道,“再铐上两串狼肉串,哪不是更美吗!” “去你的,谁吃那东西,要吃你吃。”董燕嗔怪道。 吴江龙被自己说的狼肉串打动了,“对呀,找到一个狼窝,弄上个小狼崽,吃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嘛!还用得着在这忍饥挨饿。”吴江龙想好这个主意,就对董燕说,“走,找山洞去。”说完,显得非常高兴,好像眼前就有山洞一样,“找个山洞,暖和暖和。” “走。”董燕一听吴江龙要找山洞,正是求之不得。 吴江龙收拾起随身带着的物品,拉起董燕,两个人在丛林内穿行。 到底哪里是丛林尽头,哪里有山洞,吴江龙一点也不知晓。但他相信在亚热带地区有大量的溶洞,只要奔着崖头方向走,就一定能找到。 两个人互相挽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 吴江龙和董燕两个人的年龄都在十七八岁,如果不是参军打仗,他们可能还在父母的呵护下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无忧无虑生活。然而,他们现在却代表着共和国,承担着人民解放军的光荣任务。穿上这身绿『色』军装,就意味着你必须完成艰难、困苦,甚至是献出生命的历史责任。不论年纪大小,老兵新兵,身上承载的重量几乎相等。这一对年轻人,就是在这种特定条件下,经受了生与死的人生考验。 “妈的,肚子又抗议了。”吴江龙捂着肚子,慢慢弯下了腰。他觉得肚子越来越疼,简直要把身体拽趴下。随着身体变低,脸上冷汗也直往外冒。 董燕伸手在吴江龙头上『摸』了一把,感觉湿『露』『露』的,她凭经验意识到吴江龙是虚脱了。 董燕让吴江龙坐下,伸手拿出放在兜里的野蘑菇。蘑菇早就碎成了沫,一小块一小块。董燕挑出一块最大的,慢慢塞进吴江龙嘴里。 吴江龙费力地咀嚼着。 休息了一会,吴江龙恢复些体力,两个人免强继续前行。 这时,前边传来了细细流水声。 董燕侧着耳朵听了一会,高兴地对吴江龙说,“好了,前边有水,必定有峡谷。” “慢点,小心别掉下去。”吴江龙提醒道。 “你坐在这别动,我去弄点水来。”董燕见吴江龙痛苦的样子,怕他下不到峡谷,只好让他先留在这。 “天太黑,还是我去!”吴江龙挣扎着说。 “你呆着别动,我一会就回来。”董燕强按着吴江龙,让他坐在地上。 天地间一片漆黑,眼前全是黑『色』幕障。如果想要往前走,必须先用手去探,不然,你会感到自己掉在了黑『色』的地狱里。 董燕两手『摸』着,两脚跟着亦步亦趋向前。若不是水在流,还有声音传过来,任谁也会把这当做死亡之地。 走着,走着,董燕一脚踏空,“唉呀!”叫了一声,便滚落山涧,不知去向。 吴江龙听见董燕喊叫,情知不好,急切地呼喊,“董护士,董护士。”喊了半天,也没半点回应。 远处,溪水哗哗流淌,山风摇动树叶觅觅作响,除了这些,全都是大山里的寂静。死一般的沉寂,简直能熔化掉钢铁般的意志,消蚀掉你的灵魂,灭绝人类的思想。 吴江龙发风了,站起身向着董燕消失方向狂喊不止。 一百零九、陷落 一百零九、陷落 董燕一脚踩空,便觉得身体凌空直坠,两耳呼呼生风,整个人如同树叶被风吹落一般飘飘『荡』『荡』。虽然事出偶然,董燕没有半点防备。但她在惊慌的一刹那间,还是把大脑中不知所措的恐慌情绪清理干净,让意识在短时间内稳了下来。在她慌张喊了一声后,跟着身体便脱离开地面,向下直落,她开始意识到自己坠崖了。 在下落过程中,董燕伸出两手胡『乱』飞舞,想抓任何一样能挡住前进速度的物体,以便减缓速度,降低冲击力。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连根草都碰不到,只有越来越猛的风声。 夜『色』深沉,四处空『荡』『荡』的,董燕徒劳地挥舞了几下,什么也没捞到,身体继续向下飞落。董燕绝望了,即不知下边有多深,也不知等着她的是尖硬的石头、草丛,还是河水。凭空直下,过高的距离提高了加速度。如果这样摔下去,不管下边是什么样的承载物,遇到这些东西,她不死也是半残废,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董燕四肢『乱』蹬『乱』舞,如同从天空中飞下来没有打开降落伞的飞行员一般。突然,她的身体接触到了什么,“彭”一声撞击减缓了速度。董燕就觉得『臀』部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一声狂吼。 紧接着,腿也被什么东西撞到了,又发出一声响。董燕惊慌之下,急忙收回两手将头抱住,腿也攒了回来,整个身体变成肉团,继续向下。董燕也不知遇到了什么,只管护住脑袋,任其自由落体。 接连不断的沉闷撞击声,连续又响了几次。在每一次响声过后,董燕都要暴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随着“彭”的最后一声响,董燕重重地摔在什么物体上,她的身体这才彻底停住不动了。 董燕昏了过去。 吴江龙在黑夜中,围着董燕出事地点呼喊,直到喊破嗓子也没听到一声回应。 吴江龙绝望了,估计董燕肯定是掉落悬崖。那么悬崖在哪?吴江龙睁圆了眼睛,向前瞪视,看了半天,什么也看不到。眼前只是黑糊糊一片,不知是山,还是悬空。万一是悬空,那么脚下肯定是悬崖。 一想到前边可能有悬崖,吴江龙再也不敢向前迈出半步。如果冒冒失失地向前,兴许会跟董燕一样,也落个去向不明,死了都不知是怎么会事! 没办法,吴江龙只好等,等着天亮的那一刻。 吴江龙在原地坐下,老老实实地坐下。兴许他再向前挪上半步,不管是前后左右,都可能出现掉落的任何可能。吴江龙下决心一定要等,等到天亮看看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要亲眼看看董燕是否还活着。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无论如何也要把她弄到国境线那一头。 吴江龙估测着,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离国境线不远,只要一直向北走,突破敌人防线就能返回国内。所以,在最后关头,他决不会丢下董燕不管。 想到这,吴江龙为董燕的遭遇感叹,“这丫头命也太差劲了,怎么就那么多劫难。老子好不容易把你从敌人手里救出来,你又落了个这样的结果。万一你死了,也妄费了老子一片劳累。”随后,他在心里又暗叨叨开了,“董护士啊!董护士,你千万别死,无论如何得活着。哪怕胳膊腿不能动了,我背着你。怎么着,活人也比死人强。有个活人,就算有个伴。不然,老子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大山里转,多没意思。”吴江龙就这么胡『乱』猜测胡『乱』想,不知不觉中天『色』变明。 天『色』开始发亮,依稀可见的微光把吴江龙从『迷』糊状态中拨弄过来。 吴江龙睁开眼,观察周围地形。向前一看,不仅倒吸一口冷气。他的左侧半米处就是脱离开山体的透空,他的正前方是一个漆黑的洞,极像是被山水冲出来的大窟窿。如果不是活在现实中,很快便会联想到,里面可能住着《西游记》里边讲的妖怪。在他的右后方是密实实的丛林、草从。也看不出这些树木、草丛是长在山上,还是平地。如果是平地,那么眼前的透空处,必是低于水平面的沟壑。 吴江龙不敢直身,因为他的身体仍在发抖,他害怕一不小心,一个侧楞掉下悬崖。于是向前匍匐,慢慢将身体挪动到悬崖边。 眼下,是条足有三四十米深的沟壑,雾茫茫什么也看不见,半空中有云雾在潦绕。哗哗的水流冲击石壁声隐隐约约传了上来。再向对面看,也是被雾气笼罩着,根本看不到对岸,到处是雾气形成的屏障。 看到这些,吴江龙傻眼了。别说是一个活人,就是一块巨石掉下去也会摔的粉碎。 “完了,董护士撤底完了。”吴江龙在心里这样暗想。但他在没有见到人时,决不放弃。于是,他朝着悬崖下呼喊,喊了几声后,下边仍然是空落落的,只能听见他自己的回声,没有第二种回答声音出现。 悬崖下找不到董燕,他又转回头,去看那个岩洞。岩洞口离他不过三四米远,只要稍稍向前,就能看到。 吴江龙又一点一点地爬过去,到了洞口,趴在洞口边上向下看。 洞口是个二三平方米大小的窟窿。里边黑古隆冬的,什么也看不见。他随手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子丢下去,等了半天才听到下面传回轻轻的一声响。 吴江龙又是一次绝望。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边是通向地狱般的深洞。无论董护士掉到哪里,都没有生还的可能。 想是这么想,但他还是想试一试,万一呢!万一董护士碰到什么东西,走了什么大运,没摔着,或者驾在半空,不还是有活着的可能吗!他这么一琢磨,反而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对,不管有多危险,在没有见着摔扁的董燕之前,就当她还活着。”有了这个想法后,吴江龙肚子里也不觉得饿了,身上也不发抖了,精神增加了许多。于是张大嘴朝着洞里喊,“董护士,董护士。”他这时把敌人忘了,把来自人的所有危险全都抛掉,一心都扑在搭救董燕的所有行动上。 喊声过后,洞壁余音『荡』漾。吴江龙喊过多少次,他的声音就被复制多少回。而且复制过的声音全都拉的老长,颤悠悠地转了几圈后,又返回到地面。 过了很久,董燕梦睁开眼,周围全都是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见。她认为自己是醒了,但眼前一切仍如同在梦中,虚无飘渺,一物不见。用手在身下『摸』了『摸』,厚厚的也不知是何物,全都是软绵绵的。 她伸手抓一把,试着拿到鼻子前闻了闻,明明是尘土,却有股刺鼻的呛味。 “这是什么地方?”董燕诧异。 于是她回忆不久前发生的一切。渐渐地,她想起来了。她是要给吴江龙去找水,可走了没几步,就觉得一脚踏空,不知从什么地方掉了下来。“噢!明白了。自己是从上边掉到了这里。” 想到这,又是一个不明白,“怎么,难道,我没摔死,我还活着?”董燕试着用手在身上拧了一把,感觉到了疼,“真的我没死,我还活着!”董燕一高兴,竟然在地上坐了起来。 董燕真的没有死。虽然这个岩洞很深,但它是被山上积水冲击而成。洞里不是直上直下,有很多小弯。每次雨水冲刷而下,在它的侧壁上击出了很多小坎。正是这些小坎,缓冲了董燕下降速度,让她没有直接摔落下来。经过无数次的碰撞,董燕虽然身体上多处受伤,但她最终还是安全着陆。 这里是一个石灰岩洞。从洞壁上冲下来的石灰,在地底下屯集后形成了厚厚一屋石灰粉末,正是这些粉沫才救了董燕一条命。不然的话,从几十米高处掉下来,即使不摔死,也得弄个胳膊腿折。 董燕想站起来,一用力便觉得全身都疼,没有一处是完好。 “完了,我残了。”董燕又害怕了。一个摔残了的人,在这里出不去,跟死又有什么区别。 董燕拼命挣扎,几次折腾之后,终于忍住疼痛站了起来,“啊!我还能站起来!”董燕又一次为自己的惊奇而高兴。 天亮后,有微微光线透过洞顶缓缓降到洞里。这时的洞『穴』也不再完全漆黑,能够影影绰绰分辩出里面情形。 董燕向四下里查看。她所处的位置如同一个井底,两只脚陷在半尺深的岩灰中。四壁不是非常坚硬,用手一扣竟能从上边挖下很大一块土坯来。 在它所处洞底的下游,还有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洞『穴』,洞口朝着董燕。黑糊糊的,如同一只张着的大嘴。董燕一看见这个黑洞,害怕了,唯恐从里面钻出什么怪物来。 整个洞底,包括直视董燕的那个张着大嘴的黑洞,全都是静悄悄的,一点声响没有。 到这时,董燕才开始想起吴江龙。 “吴江龙在哪,他还在嘛!万一他找不到,把自己丢下,那可就惨了。”董燕再一次意识到了危险。 这时,她听到洞口处隐隐约约有人在呼叫。 董燕抬头向上看。洞壁是弯转着的,只能看到洞壁,根本就看不到洞口。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后,董燕再次静下来,耐心地等。 过了一会,上边又有声音传下来。这一次她听清了,声音虽小,但很像吴江龙,而且喊的就是董护士。 董燕高兴了,奋力答应,“吴江龙,我在这里。吴江龙,我在这里。” 吴江龙喊了几声,也没听到下边有什么动静,他开始放弃在这里寻找的打算。于是他住声了,准备倒退着,爬的离洞口和崖壁远一些。 他刚要转身,突然感到洞下隐隐有什么声响。于是停下来,把头再次挪回到洞口,耳朵朝下,仔细寻查声音来源。 “吴江龙,我在这里。”一种微小的细声从洞里传上来。吴江龙高兴了,“董燕没死,董燕没死。” 于是他立即向洞里喊,“董燕,坚持住,我来救你。” 一来一往的几个回音,两个人终于联系上了。虽然不能完全听清对方说的是啥,但起码知道两个人都在,而且两个人通通很好。 既然董燕没有死,吴江龙便开始采取营救行动。 怎么样才能把董燕救上来呢!一想到这,吴江龙又犯愁了。 眼下他手里除了几只枪外,根本就没什么可用之物。鞋上虽有带子,但那是鞋带,不但太短,而且根本就着不了力。这个想都甭想。那么长绳呢!长绳哪里来? 吴江龙一边想着,一边四处查看,寻找可用之物。当他目光接触到丛林中的杂草和一些藤蔓后,顿时有了主意,“有了,就用它。” 吴江龙开始忙活了,用匕首割回这些东西,全都堆到洞口,然后坐下来,一点点的进行打拧。他担心董燕在下边等久了会忍不住,万一出现什么意外,那可不好。于是,他忙一会,便停下来,趴到洞口再向董燕喊话。当听到洞里有回音之后,他放心了,接着忙活手里的绳子。 时间不长,吴江龙制成了一条用藤萝拧成的绳子。然后,慢慢地又将绳子顺下洞去。 吴江龙看着绳子一点点向下延伸,估计绳子下得差不多时,便大声向洞里呼喊,告诉董燕抓到绳子后,一定要系在腰上。 董燕接到绳子后,将藤条在身上一绕,挎住后向上喊:“好了,可以拉了。”然后静等着吴江龙向上拉。 吴江龙听见董燕喊声,试着用力,缓慢向上拉。当绳子刚向上移动了四五米后,突然变轻了,几乎把吴江龙闪到在地上。 吴江龙急忙把绳子向上回收,收到洞上一看,绳子在一个结口断了。这下吴江龙可慌了,从四五米高的半空中摔下去,不摔死,也得摔残。 于是,吴江龙丢下绳子向洞里喊:“董护士,摔到没。董护士,还好吗!”可喊了半天,洞里一点回音也没有。 这一次,董燕又从半空中掉下来,因为没有什么阻挡,竟然给摔晕了过去。所以吴江龙怎么喊,她也不会听到,当然无法回答。 吴江龙在上边听不到董燕回应,真以为她出了什么事。于是便将绳子拴在一颗树上,自己顺着绳子爬下来。 吴江龙在下来的过程中,不是呆傻地把身体凌在空中,全凭绳子的张力。他怕绳子断裂,所以一直用脚踩着岩壁。这样,大大地减轻了绳子张力,直到他下到洞底,绳子也没有断。 吴江龙一下到洞底,便看到了还在昏『迷』的董燕。于是连忙抱起董燕呼叫,“董护士醒醒,董护士醒醒。” 董燕醒过来了,仍然如同上次一样,哪里都没受伤。只不过是给撞晕了。 董燕看见吴江龙,又是一阵惊呼,一阵哭嚎。 “别哭,别哭,赶紧上去。”吴江龙把董燕放在地上,连哄带劝,这才让董燕止住哭声。 真是怪了去了!女人独处时,有什么困难也能主动去克服。可一遇到有男人依靠时,变得比什么都懒,连脑筋都不想转一转。聪明的女人,也显得蠢笨相加,柔弱无比。唉,谁让上帝制造女人时,用的是亚当的肋骨呢!所以,女人天生就是男人身体里的一部分,到什么时候也割舍不开。没办法,男人就多担待点!谁叫你是生命的主体呢! (万一看书的朋友是女权主义者,还请你多担待一些。亚当和夏娃的故事可不是我杜撰的。不相信,就找本圣经看!) 一百一十、烤肉引来了敌人 一百一十、烤肉引来了敌人 吴江龙一边哄着董燕,一边将绳子捆在董燕身上,教她如何向上爬。别看人人都会爬坡,如果让你爬绳,还真是够呛。爬绳的技巧全都在两条胳膊上,不仅要有力,而且还要会腾挪。可董燕哪里会这些。没爬几步,她便从上边出溜了下来。 仅管吴江龙反复教,董燕反复练,可她最终也没能爬上去。 没办法,吴江龙将绳子拴在自己身上,一手抱着董燕,一手向上攀援。这不是瞎糊闹嘛!用手拧成的一根树藤,怎么能承受住两个人的重量。别忘了,董燕是怎么从半空中摔下来的。 这不,两个人刚上去没两三米,只听“彭”的一声。两个人一齐摔落到地面上。同时,绳子也不知从什么地方断裂开了,哗啦啦地从上边一直掉下来,全都堆在洞底。 洞底到处是被轰开的尘土。一瞬间,雾气腾腾,烟雾『迷』漫,什么也看不见了。 董燕因为早就熟悉了洞底情况,知道吴江龙虽被压在身下,摔也摔不坏。于是,她挥舞着两只手,赶走尘雾,拉起吴江龙。 吴江龙从地上站起来,抓起堆在一起的绳子,咂嘴道:“完了,这回可是彻底憋在这了。”吴江龙望着高不可攀的岩壁,真的绝望了。如果有绳子拉扯着,兴许还能上得去。现在什么依靠都没有了,光凭两只手想上到地面,真是万难又万难。 董燕见吴江龙没办法,自己更是傻了眼。 “坐下!歇会再说。”吴江龙实在是太累了,既然没有了上去的可能,不如坐下来好好想想办法。 一到危难时刻,吴江龙总是能够尽快沉静下来,不慌不燥。这,可能就是他几次逃脱死亡之神召唤的绝招。 董燕不言语,挨着吴江龙坐下来。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呆着。 在死亡即将来临时,还有什么说的呢!不恐惧,不呼喊,能沉稳地坐下来,想想一生走过路,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若能做到这一点,没有大智大勇的人,是万难办不到的。如果思想再发达一些,幻想出自己在千年后,被人从洞里挖出来,当做木乃伊展示一番,不也是一项特大考古发现嘛! 烟尘在缓缓回落,洞底依稀可见。 突然,那个黑古隆咚的小洞出现了几点蓝光。 “那是什么?”吴江龙看见后,向董燕发问道。 “好像是个洞。”董燕盯着说。 两人一说话,蓝光突然缩回不见了。 “见鬼了,这里难道还有什么鬼怪不成。”吴江龙一这么想,立即熟练地回手去『摸』枪。可身上什么都没有,就一把匕首。他在下洞前,把枪全都放在了洞上。这把匕首也是不经意地『插』在腰里带下来的。 吴江龙慢慢向那个黑洞靠近。他不相信什么鬼神。到了现在这个份上了,就是有鬼神,又有什么可怕的。出不了洞,自己还不得变成鬼吗!所以他不怕,什么都不怕,就当眼下自己也是鬼!只要有出路,那就与鬼拼一拼。 吴江龙来到洞口,向里探试。什么也看不见,里边仍然很黑。但是那几对蓝幽幽的光依然存在。 吴江龙向洞里大喊一声,那几对光便向后退了一下。他接着又喊,那几对光又向后退。 “妈的,既然你怕喊,那老子就喊。”吴江龙所兴把头伸了进去,向里狂吼。 突然,几对光不见了,这里又恢复了平静。 蓝光一退,吴江龙忽发奇想,莫非这里还有洞中洞。这么一想,他明白了,哪里有什么鬼神,分明是什么动物。既然有动物能进来,就必然还有出口。 “董燕,这里可能有出口,跟着我。”吴江龙回头向董燕喊。 董燕一听有出路,忙着跑过来。 吴江龙见董燕过来了,一头钻进洞里。一边向前爬,一边挥舞着匕首在前边开路。 董燕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越向前走,洞子越宽敞,而且渐渐有了光亮。 同样是一条被积水冲积成的岩洞,又极像是渗水井中的出水口摆在眼前。管他是什么呢!只要有出路就行。吴江龙这样想着,爬得也毫不怠慢。 吴江龙和董燕两人一路『摸』爬,爬行了十几米后,终于来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另一个洞内。吴江龙一出洞,便发现了眼前的亮光出处。根本就不是什么幽灵,而是三只胖乎乎的小狼崽,它们正瞪着三对惊恐的眼睛望着吴江龙。不知这是何方来的东西。 这个洞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很长。从能看出出小狼的景况分析,在前边肯定有洞口,不然,这里不会有光的存在。 吴江龙站在小洞口处没敢冒然向前,他不知这里是否还有成年狼。万一受到突然攻击,不能一点防备没有。 紧跟着,董燕也从里边爬出来,站在吴江龙身后。她眼睛一接触到小狼时满脸都是惊异,紧接着便欢快地拿出了对待小狗般的热情。不等吴江龙说话,几步跑过去,伸手就要抱。董燕还真把小狼当做小狗了。 吴江龙急喊制止,“别动。” 董燕猛然停住。 这时,那三只小狼倒退着,表现出了极度不友好,呲牙咧嘴地向董燕示威。 “快回来,那是狼。”吴江龙紧接着又喊。 董燕一听说是狼,瞪时脸就白了。他十分害怕狼,虽然还没见过真狼,但她从小就听过狼故事,对狼一直是处于恐惧状态。但她看着眼前的三只小狗一样的小动物,怎么也不能相信这就是狼。 “不是小狗嘛!怎么会是狼?”董燕还是有点不相信。 “是狼崽。” “啊!”董燕半信半疑地退了回来。 “快走。趁着大狼还没有回来。”吴江龙觉察出这个洞可能是狼的家。半天没听见有狼叫,可能是成年狼都不在。这个时候不走,还想等着成年狼给自己做早饭不成。 没走几步,吴江龙又听到肚子在猛叫。不但是响,而且是一阵阵的收缩。 “妈的,又饿了。”吴江龙捂着肚子,向四周围寻找可吃的东西。很快他便盯住小狼崽不动了。 董燕见吴江龙不挪步,诧异地问,“吴江龙,你怎么了?” 吴江龙头也不回,一直盯着小狼,“董燕,你说,咱俩来炖烤狼肉如何。”吴江龙听人说过狼肉很难吃,但此时,在没有东西下肚的情况下,还管什么好吃不好吃。 “不行。”董燕厉声制止。 “你不饿?”吴江龙回过头来,狠瞪了董燕一眼。随后便抽出匕首向小狼靠近。 三个小狼见有人过来,不知是有灵『性』,还是有预感,似乎有了大祸临头的感觉。而且还意识到,这人与刚才那人不同。可能是他们看出了吴江龙眼里发出的饥饿绿光。 吴江龙伸手抓起一只小狼,另两只小狼见同伴被人擒住,吓的蜷缩到一边,头扎到一起,猛贴向洞壁。被抓到的小狼拼命蹬踢,嘴里还发出咝咝叫声,在拼命挣扎。 “吴江龙快放手。”董燕大声呼喊。 吴江龙实在是饿急了,他可不想失去眼前偶然出现的活命机会。不管董燕怎么喊,他可是要开杀戒了。可是,他从没宰杀过动物。别看他敢于朝敌人开枪,但要让他亲手杀死动物,还真不知从何下手。别说是杀狼了,他连兔子都没杀过。吴江龙琢磨,是斩头,还是剖膛破肚。就在他一打楞的功夫,没成想董燕冲过来了。 董燕一把抓住吴江龙握匕首的右手喊道,“吴江龙,你要敢杀它,我跟你没完。” “你放手,我就杀一个,不是还有两嘛!”吴江龙挥臂想把董燕甩开。 董燕哪里肯放,两手抓的死死的,拼命要夺下吴江龙手里的匕首。 吴江龙右手抖不开董燕,就想用左手来帮忙。一个疏忽,左手一松,小狼掉在了地上。 小狼一挣脱开吴江龙,拼命向洞外跑。那两只小狼见它跑了,也从后边追过来。三只小狼一齐朝着洞口方向跑。 动物和人差不多,在遇到来自黑暗的危险时,他们首先想到的也是光明。因为他们遇到吴江龙和董燕时,这两个人正好是从黑洞中钻出来的。所以,小狼把他们当做了可怕的恶神。 “别跑,别跑。”吴江龙丢开董燕,从后边追赶。 “吴江龙,别追了,放了他们!”董燕紧跟在吴江龙身后,也向前跑。 洞子越来越亮,一团月亮状的洞口,带着满身光明出现在吴江龙眼前。 见到洞口,吴江龙立时便有了重生的感觉,一种获救的兴奋立时涌了上来,驱使着他暂时丢掉了饥饿,把要追赶小狼的意图冲淡了。 “董燕,快过来,有洞口了。”吴江龙停住脚步,朝后催赶董燕。 董燕见到洞口,更是欣喜若狂,“吴江龙,我们死不了,我们找到洞口了。” 从掉下岩洞那一刻起,董燕的情绪几次大起大落。生了又死,死了又生。真要是找不到出口,那就只有死路一条。现在好了,前边就是洞口,既然能钻出去,那就死不了。 两个人暂时全都忘了争执小狼时的不快。 大起大落中,人最懂得什么叫生存,什么是生活。对活着就好的道理也能体会的无微不至。什么高官厚路,什么万贯家财,什么尔虞我诈,人世中那些最自私的品行,最见不得人的东西,在这时都统统的被抛弃了。人的灵魂得到了升华,思想得到了净化,真我得到恢复,极易出现人类最原始的本真。 吴江龙和董燕又一次从生死中逃出来,觉得这就是重生。两人只顾眼前的兴奋,大喊大叫,只知道高兴了,竟把那伙追击他们的敌人忘了个一干二净。 三只小狼早他们一步逃出了洞口,一闪身,跳进一片石头后不见了。 吴江龙和董燕随后也出了洞子。这时,就是小狼不跑,吴江龙也早就没有了要吃它们的欲望。他的欲望,被另一个现实抖擞掉了——那就是回国。 天空中雾气慢慢消失,狭长的一片光明通透到了沟底。一条溪流级速流淌,两边全都是冲涮后堆积在一起的『乱』石。靠近洞口处是一片草丛,各种杂相扰着,不是很高,显然是历历经受溪水冲洗的原故,让他们永远长不大。 吴江龙看完溪流,转眼向那片草丛看过去。这时发现,三只小狼身前,已经伫立了两条高大的成年狼。他们正用凶恶的目光,盯视着洞口处的吴江龙和董燕。似乎是他们侵略了它们这一家子的狼窝,摆出一付要夺回来的架势。 “谁要你的窝,『骚』气冲天,”吴江龙似乎意料到这两只狼要干什么,于是对董燕说,“董燕,快走,狼要拼命了。” 说完,吴江龙拉着董燕向一片树林跑去。 这两只成年狼见吴江龙和董燕走了,便带着三只狼崽,飞快地向狼窝跑,一会功夫便不见了。 狼是极灵感的动物,不仅警觉『性』强,而且洁癖感也很强。他们不允许家里有别的味道。所以,两只成年狼在洞中闻到了吴江龙和董燕的气味后,便觉得这个窝存在着危险,不能住了。不大一会,他们又从里面钻出来,全家人开始转移。 吴江龙和董燕钻进一片倭树丛。 杂草不高但很厚实,踏上去软绵绵的。地面虽然很『潮』,但并不影响人在上面休息。 吴江龙意识到这一点后,说什么也不想走了,“董燕,在这歇一会。 董燕也是疲惫已极,巴不得能有个地方歇会。 两个人坐下来还觉得不舒服,于是便四肢伸开,脸朝天地躺倒了。没多久,吴江龙便睡着了。 人在困乏极时,饿肚子往往争不过瞌睡虫。长时间挨饿可以,但长久不睡可不行。 董燕见吴江龙睡着了,也闭眼歇了一会。不久,她又从地上坐起来。此时,她仍然还记得找水的事。于是抬头向四处查看,寻找溪流。当她看到溪水方向时,便起身向那里走去。 吴江龙睡梦中听见董燕惊叫,一个鱼跃便跳了起来,飞快地向董燕喊的方向跑。 董燕被一条蛇困住了。 一条大花蛇正吞着蛇芯,嘴里发出咝咝攻击声。董燕吓的一边喊,一边向后退。 吴江龙跑到进前,抓起一块石头向这条蛇抛过去。 那条蛇受到攻击,并没有逃跑,而是把攻击方向转了过来,朝着吴江龙刷地飞驰而至,高仰着头,傲慢地摆出不可一势的劲头。这条蛇在峡谷里称王称霸惯了,似乎还没领教过人类的侵害,不知道人类的可怕。所以,他要跟吴江龙一拼高下。 吴江龙一动不动地盯着蛇头,他等着蛇的攻击,便于在蛇攻击时找出漏洞。 双方僵持了一会,蛇终于耐不住了,嗖地一声,从草丛中飞起来,直扑吴江龙。 吴江龙见蛇过来,一扭身体,躲过蛇头,然后挥匕首一抡,半个蛇身被他斩了下来。 一击之下,蛇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分成两段,从半空中落下。 这条蛇后悔死了,要是知道人类有比狼牙更锋利的东西,任谁驱赶着,它也不敢与人类斗。 吴江龙走过去,拣起还在摆动的蛇尾,拎着看了看,忽然笑了,“这回老子饿不着了。” 吴江龙将两段蛇皮处理完,在溪水中处理干净,喊董燕,“走,烤蛇肉吃去。” 两个人找到一个豁口,从那里爬上沟底,又找到了丢弃枪支的地方。 “董燕,去拣点干柴过来。”吴江龙安排完董燕后,开始准备点火的东西。 有子弹,就不愁没有火源。 吴江龙用匕首撬开几发子弹,将里面的倒在一起,上边再放上些干草,然后用匕首敲击石头。摆弄一会后,终于击出一些火花来,被点燃,紧接着干草也着了起来。 火越燃越旺,放上一些柴火后,终于形成了一个火堆。 吴江龙也不知从哪学来的招数,用棍子挑着蛇肉,反复烧烤。不久,两段蛇都被他烤熟了。 “董燕,请你吃蛇大餐。”吴江龙炫耀着说。 “我可不吃。”董燕看见蛇早就恶心不行,哪里还敢吃。 “你不吃,我可吃了。”吴江龙说完,便大嘴一张,狂啃起来。 吴江龙正吃的来劲,突然,火堆“叭”地一爆,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紧接着,在远处传来一声清脆枪响。 吴江龙一发楞,忽然意识到情况不妙。 “董燕快跑,敌人来了。”随手将另一段蛇往怀里一塞,抓起机枪便向丛林里跑。 董燕还算机灵,手没空着,总算把那支狙击步枪也给带出来了,不然,吴江龙会后悔死。 一百一十一、有种你过来 一百一十一、有种你过来 宋子良带着手下人跑了一夜也没见到吴江龙半个人影,再往前走,就要穿越国境线了。 在越方一线,越军不仅布置了大量,而且各个路口都有重兵把手。 中国军队一撤,越南的正规军、杂牌军、地方武装蜂拥而至,密密麻麻地汇聚到国境线一侧,大有反击中国之势。但他们还没有到了妄乎所以的地步,刚刚挨了揍的疼痛还没完全消失。 那些向大国伸手要来的坛坛罐罐,贮存了好几年的武器弹『药』,现在都被撤退的中国士兵砸的砸、烧的烧,带回的带回。可谓是家底丧尽,老本丢光。这时想冲出国境线,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所以,只能在自家一头,摆点阵,拉上铁丝网,封堵住被人撕开的衣襟,关起门来继续充当世界老三,亚洲老大。 这么纷扰的国境线,这么多重兵把守的卡子,吴江龙怎么能逃的出去。何况他宋子良也从没怠慢过追击,因此,他不相信吴江龙会返回国内,肯定还会在哪个山头,哪片丛林,或者哪个角落里隐藏着。 宋子良发誓要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既然吴江龙没有出国境,那就别想回国,一定要抓个活的好剖腹挖心,祭奠亡灵。宋子良简直恨透了吴江龙,恨不得把他生吞。因此,怎么能放过他。 不久,宋子良又返回了追击吴江龙的那片丛林地域。 丛林太大了,如果一点点地搜索,凭手下这点兵力显然不成。那就只好等,来个守株待兔。 宋子良把这些兵带到一个可以纵览丛林的山头上,轮流向丛林处观察。他们在寻找吴江龙弱点,不相信他不吃不喝的继续坚持下去。只要动,就会有蛛丝马迹。哪怕你去河里提水,都跑不过这些越南兵的视线。 丛林里升起了一股浓烟。 一个越南兵看到后,忙着跑去向宋子良汇报。 正靠在一棵大树上打盹的宋子良,一听到这消息,简直兴奋到极点。从地上一跃而起,狂跑着奔到观察点。 为了不让吴江龙再次从视线中逃脱。他特意安排下一个带有瞄准镜的越南兵埋伏在山上,通过镜头,盯住吴江龙,不要丢失掉。 然后,他自己带着剩下的人,跑下山头,钻进丛林,朝着升起烟雾的地方飞奔过去。 可能是山头上那名狙击手花眼了,也可能是步枪走火。不管怎么想,反能有一发子弹从枪膛里钻出来,直接命中火堆。在这么远的距离上,能有这个准头,也是相当不错了。若是打中吴江龙,那他更是神枪手无疑。吴江龙暗庆他和董燕没被击中。既然没打着,那老子就接着跑。这一枪,无疑是给吴江龙报了警。 这个时候,宋子良还没有贴到靠近悬崖的火堆旁。一听枪响便急了,大骂山上这个士兵是混蛋,分明是给吴江龙他们报警。如果让吴江龙跑了,发誓回去要好好调查下他祖宗八代,看看有没有中国血统,如果沾一点的话,都要定他个叛徒之罪。 宋子良带人冲到火堆跟前时,火苗燃的正旺。那股烤肉的香味,还在空气中『荡』漾。 这些越南兵闻到肉香,不由地向上吸鼻子,馋涎欲滴的目光集中到火堆上。为了不暴『露』,他们也是一两天没吃热食了。要是现在有肉吃,也绝不会放过。 可这个吴江龙也真够吝啬的,临走时还把另一段蛇肉带上,弄的这里光闻肉味,不见肉星。使得这些越南兵只能是闻味解馋了。一个劲地咂嘴,也抵消不了肚子的咕咕叫声。 有一个越南兵不甘心地走向火堆,拣起地上的棍子还想在里面扒拉扒拉,看看里面还有吃的没有。 不等棍子挨进火堆,宋子良突然大声制止,而且不停责骂,还让其他人撤的离火堆远一点。兴许宋子良还没有忘记自己差点被火堆里的炸死那件事。 这个越南兵退了过来。 “还等什么,上林子里去找。”宋子良看见这些越南兵围着火堆不肯离去,气的狂喊。 这些越南兵这才想起来,还有个中国军人没被抓住。等抓到了,无论如何,也要抢回点肉吃。于是,他们转过身,向身后的丛林里靠近。 虽然他们刚刚从里边钻出来,可这会再想钻进去,人人都害怕,胆怯了。因为这会的丛林,跟先前的丛林不一样,里边有了一个会玩鬼花活的中国军人。 “冲,冲,给我向里冲。”宋子良发现这些越南兵不敢向前,发火了,一边喊着,一过一支,拼命向林子里扫『射』。 他这一开火,其他越南兵像似得到了允许『射』击的命令。几乎同时,全都举起了枪,朝着丛林一阵扫『射』。 敌人的这一阵扫『射』,打的并不盲目,有几颗子弹几乎就是擦着吴东龙的身体飞过去的。 知道敌人不远了,吴江龙一点不敢怠慢,硬拉着董燕向前狂跑。 杂草被踏倒,树窠被撞翻,只要能远离敌人,怎么着都行。这时的吴江龙,只要跑的快,哪里还管什么痕迹不痕迹。 宋子良带着这些人向丛林里『射』了一阵,也没见对方有什么反应。于是停下来,对手下人喊,“停,停。” 十几个越南兵这才停止『射』击。 “同志们,北寇就在这片丛林里,要想给你们的弟兄报仇,就跟着我进去抓活的。”宋子良似乎意识到了眼前的危险,像对手下人进行临终嘱咐一样,做起了动员工作。 他刚一说完,这些越南兵便叽哩哇啦地叫开了,热情被提高了很多。 他们不是不想进去抓,但他们害怕吴江龙,一是被狙击步枪打怕了,二是被他设计的陷井炸服了。这些人心里非常明白,只有他们给美国鬼子设置的分,还从没被人家算计过。这两天可好,明明到手的中国俘虏不但被人救走,而且还连连失力,白白搭上六七条人命。他们恨死了吴江龙,但又拿他没办法。远之,怕他跑了。进之,又惹不起他那一枪一雷。所以对钻进丛林的吴江龙非常恐惧。 “走,跟我进去抓活的。”到现在,宋子良也没丢掉活捉吴江龙的决心。 宋子良在前,这些越南兵一字排开,踏着厚厚的杂草,一步步向前搜索。 一进入丛林,光线立时便暗了下来。参天大树不仅遮住了太阳,而且那些密压压的灌木,也堵塞住了斜『插』进来的光线。 这一次,宋子良带人进入丛林,没有了第一次追击吴江龙时的狂劲。那个时候,他就以为自己是丛林之猴,密林之熊。连那些美国鬼子都被打的哭爹叫妈,何况你个中国小兵。在本人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有你小兵说话的分。所以,那时他追击吴江龙时,浑身上下带的都是狂野,没有一处瞧得起吴江龙的地方。头顶上是不可一势,脚底下则是雄心勃勃,就连放个屁似乎都要比威力还要大。 宋子良变了,真的变的非常谨慎,就连他的手下都觉得他有些不正常,太过于小心了。所以,他一进入丛林就小心翼翼,虽然是踏着吴江龙脚印走,但他不敢跑了,唯恐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被吴江龙算计。 进入丛林大约一百米后,什么情况也没发生,只有被吴江龙和董燕两人踏倒的杂草和散『乱』树叶狼藉一片,一个也没遇到。 宋子良笑了,他从这些迹象看的出,吴江龙是在拼命逃跑,而且逃的慌慌张张,一点军事战术都不讲。战争不仅打的是实力,更需要的是智谋。一个无智的人,再有什么先进武器,也打不了什么胜仗,只能是把武器,把地盘拱手送人。看看这些痕迹,宋子良对吴江龙的惧怕也一点点降低,甚至出现了蔑视。一个『乱』了阵脚的人,一个慌慌张张的人,一个只顾逃命的人,这时还能有什么战术计谋。光跑就罢了,还顾得上什么反击,顾得上玩什么陷井? 既然对手没有了作战能力,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宋子良的胆子越来越大,朝那些越南兵喊,“同志们,不要怕,敌人快趴下了。”说着,把枪一挥,“都给我迈大了步子,向前追。” 领导发话了,而且还是个冲锋在前的领导,没人不相信他的话。既然这样,那就冲!于是,这些敌人不在心细,也不再仔细检查脚底下,也不怕会有什么东西被绊住。全都大起了胆子,拿出争功劲头,一个劲地向前蹿。 还真有两个越南兵拿出了比宋子良还强的飞跃本事,几个纵跳,竟然跑到了宋子良前边。 宋子良笑了,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别看自己冲在前边,那是给手下人看的,是一种不说话的诱导。看着别人都冲过去,宋子良渐渐的由第一变成最后了。真是领导说话,群众干活。领导话油头,手下有干头,关键是你能不能哄住人。 别看宋子良现在瞧不起吴江龙,但他在心里多多少少还留下些戒备。对吴江龙这种亡命的逃法,他不仅担心,还始终有种不能释然的困『惑』。 真被宋子良猜到了。突然,前边出现一声爆炸,紧接着又是一声。随后便响起了几个越南兵的嚎叫声。 宋子良再次加快步伐,急忙赶了过去。近处一看,一个越南兵被炸死,另一个越南兵被炸断了双退。再往前看,跑的最快那个越南兵已经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 宋子良急了,一把抓住近前的一个越南兵,叽哩哇啦地问,“这到底是怎么会事?” 那个越南兵恐惧地看着他,不断摇头。他也不知怎么回事,只顾得拼命向前跑了,什么都没看见。 这一下,宋子良傻眼了,也老实了,再次领略到了这名中国小兵的诡诈。进退无路,宋子良处于两难。 可是,下来还有更悲惨的结局等着他呢! 吴江龙拉着董燕向前跑了一阵后,觉得这种被动的逃命不是办法。他们要穿越的是国境线,而在那里肯定囤积着大量敌人。要想过去,只能是偷偷的。而现在,身后跟着这些怎么也丢不掉的跟屁虫,吵吵嚷嚷的。到了国境线,还不会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到那时,别说是想穿越了,就连在丛林中生存的机会都没有。 “要想穿越国境,返回国内,必须先解决掉眼前这些甩也甩不掉的家伙。”吴江龙有了这些想法后,突然停住了。 董燕见吴江龙不跑了,自己也弯下腰来,捂住肚子,连呼带喘地调正气流量。连呼带喘一阵后,总算把蹦跳不止的心脏平稳下来,她这才有功夫去看吴江龙。 吴江龙一停下,又在地上忙活开了。 董燕也不知他在干啥,好奇地走过来问,“吴江龙,你在干啥?” “再给龟儿子弄两个甜瓜吃。” “哪来的甜瓜?”董燕没听懂吴江龙的话。 “就这个。”吴江龙抬手把缴获的向上亮亮。 “轻点,小心炸了。”董燕向后倒退一步。 董燕只在新兵训练时扔过一颗。就连上了越南战场后,他也再没『摸』过什么常规武器,甚至都没放过一枪。在平时,唯一贴身的武器就是那把手枪。本来女兵也是应该配发的,只因她一直是在手术室忙活,师领导特别安排,给他们每人配的都是手枪,只作为应急时使用。所以,她对之类的武器见的少之又少,何况,这种我军很少配备的了。 她对于这玩意很陌生。觉得这个东西比好看。乌黑的表面打着方格,上边还别着一个铁环。这么黑不溜秋的东西,就叫,那怎么玩?于是,她怀着好奇,伸手向前去触模那个铁环。 “别动,”吴江龙突然缩回手。 董燕被吴江龙的突然举动惊诧了,一时楞住。 “这个一拉可就响了,到时,你我都用不着敌人找,自己就把自己解决掉了。”说完,吴江龙没再理会董燕,而是继续忙活自己手里的活。 吴江龙估计这次敌人不会是成一路纵队走,很可能是摆开成一线。所以他在安置时,把两颗成一字型,拉大距离摆开。而且每个环上都拴上草绳,只要有一个敌人拉动草绳,两个都能爆炸。 他又担心敌人步子大,踏不上草绳,引不响。于是便把草绳提高了。草绳一提高,又担心被敌人发现而躲避掉。于是,他又弄了些灌木,把杂草中的几处通路堵住,专在埋雷方向摆出几个自己脚踏的痕迹。光秃秃的,非常明显。而在脚印前方,却是用灌木搭成的『乱』柴堆,极像是被人踩过的样子。 设计好以后,吴江龙喊着董燕,两人向一颗大树后跑过去。 “董燕,要在这里消灭这股敌人,你敢吗?”吴江龙问。 “敢。”董燕点点头。 “一会,我把敌人引开,等敌人过去后,你从背后开枪,咱们形成两面夹击。”吴江龙说完又盯嘱道,“记住,我的抢不响时,你再开枪。” “好,我记住了。”董燕虽然不明白吴江龙用意,但他还是答应了。。 “你趴着别动。”吴江龙说完,从地上拣了些树叶,撒在董燕身上进行伪装。很快,董燕被埋在大树后的一个深坑下,机枪也被吴江龙弄成了待发状态,只要一搂板击,枪膛里立既会飞出子弹。 安排好董燕后,吴江龙便跑到另一颗大树后面隐藏起来,专等着爆炸声。 过了一会,真的响了。 吴江龙通过瞄准镜,看到又有三个敌人被炸倒。 他高举了,掏出身上的子弹数了数。手里还有六颗子弹,这就意味着,不出意外的情况下,他一枪一个,还能消灭六个敌人。 估测一下眼前敌人,也就在十二三个。这样的话,他和共能消灭九个敌人,剩下的几个,董燕的机枪再能解决掉两三的,那他还怕什么呢!一两个敌人不在话下。 只要消灭掉眼前这些敌人,胜利不就属于自己了嘛! 远处,宋子良安排好三个尸体后,便带着人又向前搜索。 吴江龙在心里暗骂,“龟儿子的,有种就过来。” 紧接着,吴江龙一扣扳击,“啪,”地一声,狙击步枪响了。 一百一十二、丛林狙杀 一百一十二、丛林狙杀 又死了三个同伴,宋子良彻底被激怒了。 宋子良是在与法国人、美国人的长年斗争中长大的。经历过多少次战斗,消灭过多少敌人,谁也数不清。不然,他也不会有资格带着独立小分队出来单独作战。没有显赫的功绩,又怎么会有这些荣誉称号。在中越战争开始后,他曾多次对中国部队进行过偷袭,干过炸桥、袭击运输车队,抓舌头等项任务,没有一次不成功。可还从没像现在这样被人无情地扼杀过。眼看着出生入死多年的战友,一个个被人清理掉,能不痛心嘛! “妈妈的,老子跟你拼了。”宋子良放下抱着的尸体,抓起地上一挺班用轻机枪,对手下人嚎叫,“给我找到他。” 不光是宋子良急,他手下的人也跟着急。在没见到对方人影情况下,稀里糊涂地又被灭了仨。像这样下去,这十几个人怎么经的起折腾。三三得九,三四一十二,再来那么两三次不就全光了嘛!懂数学的越南兵竟然用上了乘法口诀,大抵算出了死亡次数。 说不怕死那是假话,说跟敌人拼命,那也不过是被『逼』出来的无奈。 二十个青年冲锋队员,才在丛林里转悠一天多,就被敌手几乎给消灭一半。死了这么多人,到现在竟然连对手长什么样,连个正儿八经的面相都没看到,不感到窝囊才怪。不抓住敌人,能消停地走出这片丛林嘛! 可是,对手又是那么狡猾,想抓住他谈何容易。别看是在越南国土上,不知怎么的,敌人竟然比他们自己还要狡猾。没办法,要想把敌人找出来,就得豁出自己的命不要。不然,就老老实实呆着别动。或者就地十八滚,来个原路返回。 这可不是这些越南兵的作风,他们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都是在刀头上添血活过来的。只要能激发出斗志,个个都是不怕死的亡命徒。 这时,只见宋子良把头盔向地上一丢,“嗷嗷”向天狂吼。那个架势,极像母狼丢了小狼一样地焦躁、愤怒、狂『乱』。看来他的控制能力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吴江龙再刺激一下,很可能他就真的风了。他是风了,但不是精神上的风颠,而是因愤怒而变得更加风狂。 宋子良吼叫完,就什么都不顾了,端起,踏过尸体,第一个向丛林深处走。这时的他简直不要命了,竟然连地上有没有也不看一眼,一根筋地只想着向前冲。 这时,一个越南兵大跨两步跑在了宋子良前边,把他挡住。看那意思,这个兵主动挺身而出的目的,是要用自己的生命保护领导安全。如果宋子良不死的话,回去之后,一定要让这个兵当自己的保镖。 宋子良不是一介武夫,他敢于向前迈步,是因为他从时间上判断出吴江龙没有时间布置第二个陷井。来了两次爆炸就可以了,在不同的地点上,这么短的时间内设出第三个陷井根本就没有可能。 他猜对了,吴江龙只有那两颗,没有第三颗。除非有敌人过去,碰到他脚面上,亲自送给他。 吴江龙看到敌人摆出的是一字阵型,相互间距离虽不是很大,但都能互相照顾到。这是一种拉网式的大搜索。众人排开,足踏地面,在一惊一咋间,几乎能刮出地面的老鼠来,何况藏着的大活人。 吴江龙心想,“糟了,敌人要是这么个找法,虽然找不到自己,可埋伏着的董燕难逃一搜。” 于是,吴江龙朝着将要接近董燕的敌人开了一枪。 “啪” 随着一声清脆枪响,刚刚沉寂下来的丛林又沸腾了。 “在那,在那”几个越南兵同时发现了吴江龙隐藏之地,一齐呼喊。 “妈妈的,我叫你不出来!”宋子良一把推开挡在他前面的那个越南兵,端起机枪朝着吴江龙埋伏地点猛扫。 “哒哒哒,” 一阵被压抑太久的机枪声立时在丛林里爆吵起来,惊的飞鸟四散。刚刚受惊,躲在树底下的小动物们不得不再次仓惶奔逃。 宋子良一边『射』击,一边呼喊着手下向吴江龙隐藏地点包抄。 吴江龙被打的抬不起头来,他后悔开枪距离太近。不然的话,凭着『射』程,他还可以再次开枪。但现在不可能了,他完全处于班用轻机枪的『射』击范围之下,要想开枪,就得中弹。 “即然打不了,那老子就跑。”吴江龙把头紧贴在地面上,在杂草掩护中一点点倒退,脱离开机枪覆盖后,这才猫着腰转移到下一个地点。 这些越南兵也顾不得同伴尸体了,在宋子良机枪掩护下,嚎叫着向前冲。一直冲到吴江龙趴伏地点,到这一看,此地根本就没有半个人影,只有被压倒伏的大面积蒿草。 几个越南兵从董燕头顶上跑过去。距离太近了。 她真想现在就开枪,一开枪,准能击毕两三个敌人。但她没敢,还记得吴东龙临走时再三叮嘱过的事,要她不要轻意开枪。他知道吴江龙手里子弹不多,担心自己盲目『射』击会打干净了最后子弹。心想着,也许吴江龙留着,还有别的用处。所以,就先忍着!看看吴江龙下步还有什么招。 “现在,吴江龙不是才打第一枪吗! 他手里还有子弹,那就再等看。”董燕盘算好,终于放过了这几个敌人。 宋子良来到吴江龙曾经趴过的草丛时,一个越南兵把在草丛里拣到的一发子弹壳交给他。 宋子良接过来,只看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狙击步枪子弹壳。 狙击步枪子弹要比普通枪的子弹长,而且弹头尖,重量也远远大于普通弹『药』,所以它的弹壳也区别于常规。正是因为这些特点,才使具备了超远距离『射』击能力。 “狙击手?”宋子良脱口而出。 对于狙击手他多少有些了解,知道这种兵是经过特殊程序培训出来的,百里挑一也难选出一个合格人员。他们从作战技术,忍耐『性』,吃苦『性』,单独作战能力等等方面都要远远优于一般军人。 “怪不得这个人不好对付,原来是狙击手。”宋子良旋转着弹壳,观察思索着。 “叫咱们的人过来。”宋子良朝一个身背步话机的士兵说。 那个越南兵『操』起话筒,叽哩哇啦地叫。 这时候,吴江龙已经重新选好了位置,已经将狙击步枪支撑好,正在向这里瞄准。当他发现一个越南兵对着话筒讲话,有些慌了。 之所以吴江龙要消灭这股敌人,目的就是不要让更多的敌人来围堵他。如果这个步话兵把信息通报出去,他的这一打算就会落空。到时,还不定有多少敌人在等着他。何况,他现在已经接近弹尽粮绝,如果敌人援兵一到,肯定是束手就擒这个结果。那怎么成,绝不能让敌人把这里的清况通报出去。 吴江龙这样想后,便把枪口转向了步话兵的头,真想一枪击毙完事。可一琢磨不对头,这个兵死了不要紧,那个步话机还在,还有人会接着向外通报。吴江龙意识这一点后,立即把枪口稍稍向旁边挪了一点。 “啪” 一枪响过,那个步话机在越南兵手中碎了。 那个越南兵还以为自己被子弹击中,但是又没觉察出哪里有疼痛感。于是便慌忙在身上寻找弹着点。 “卧倒,卧倒”宋子良这才真正意识到了眼前危险,一个前扑,,扑到在地。其他的人也跟着纷纷卧倒在地。全都趴着不敢再向前挪动半步。 敌人在草丛里这么一卧,吴江龙顿时便失去了目标。没有了目标,怎么打击敌人? 吴江龙悄悄挪到了下一个新位置,用瞄准镜观察,仍然看不到敌人。这下他可慌了,如果长久地这样僵持下去,不但自己脱不了身,而且董燕还会有危险。董燕现在就在敌人身后,如果有一个越南兵回过头去,仔细向那颗大树底下看一眼,还真有可能就看见董燕。 为了引起敌人注意,吴江龙故意把草丛弄的晃动起来,好让敌人开枪,或者把敌人引出来。 宋子良不愧是战争老手,看见草丛晃动后,只打一个点『射』,然后立即停止『射』击。 吴江龙刚一捕捉到目标,可那里又啥都没有。宋子良打完一个点『射』后,人早滚到了一边。吴江龙当然看不到。 就这样,两人僵持了足有十多分钟。 宋子良不断地开枪吸引吴江龙,他的手下人也并未闲着,一个个匍匐在地,蛇一样地扭曲身体,渐渐向吴江龙靠近。如果吴江龙还不尽早换个地方的话,很可能这会给人家包饺子了。 吴江龙不是真正的狙击手,没受过这方面训练,因此也就没有多少这方面经验,无非是临战中多用了几回头脑而已。他在与宋子良对持中,也不时地向四周看过。始终没有发现有敌人爬过来。心里也不是没有疑问,“怎么就宋子良一个人开枪,其他人跑哪去了!” 向吴东龙包抄过去的敌人越来越近,渐渐对他形成了包围之势,而他现在还一无所知。 突然,宋子良从地上跳了起来,端着枪朝着吴江龙隐身地方不停『射』击,他看见自己人完成了包围任务,所以毫不犹豫。 杂草被纷纷击断,眼见得失去了伪装的吴江龙,就要暴『露』在光秃的地面之上。 这时,吴江龙想跑,可是已经站不起身了。在他头顶半尺高度上,全是宋子良『射』过来的子弹。 “嗖嗖”子弹直飞。 宋子良已经看到了吴江龙模糊身影,只要把枪口再低一些,就可以致吴江龙于死命。可是,宋子良一站到上风,他的狂傲劲头立马又闪了出来,又有了想要活捉吴江龙的想法,“老子今天一定要抓活的。” 那几个渐渐接近吴江龙的越南兵,也发现了吴江龙。见他被宋子良压制的不能抬头,这时也无所顾忌地从地上站起来,端着枪,一齐朝吴江龙『射』击。 这时的吴江龙可惨了,进不得退不得,这连挥枪『自杀』的可能『性』都没有。只要他稍稍抬高身体,哪怕是一只胳膊,立时就会被子弹打成蜂窝。 看见吴江龙被敌人压制住,董燕急了,此时不出手就再也没有了出手机会。豁出去了。要救出吴江龙,只有把敌人火力打掉,把敌人注意力吸引过来。想到这,董燕一扣板击。子弹都飞出去了,她还不知道枪口是否对准了敌人。 “哒哒哒” 突然从敌人背后响起的枪声立时打『乱』了敌人阵脚。而且子弹就是朝着这伙越南兵飞过来。随着枪响,竟然有两个越南兵被打倒在地。 没有被打中的越南兵抽空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大树下还有一挺机枪正朝着他们扫『射』。 有几个越南兵傻眼了,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趴下,趴下。”宋子良又是一扑扑到在地。 剩下的六七个越南兵听到喊声,这才回过神来,迅速趴到地上。这挺机枪离他们太近了。他们就是从机枪处踏过来的,怎么就没发现那里还埋伏着人呢!宋子良简直后悔死了。现在处于中国军人的两面夹击之下。别说是想活捉那名狙击手了,就是能不能脱身都成了大问题。他正琢磨着,互然听见喀擦一声,机枪不响了。 机枪上就有一个。董燕搂住板击从没松手,几十发子弹不到半分钟就被打了个底净,当然是不响了。 “哈哈”宋子良狂笑,又是一个送死的,“同志们,敌人没子弹了,捉活的。” 趴在地上的几个越南兵跳起来,便向董燕隐藏之处狂跑。 董燕见敌人过来,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她这一站起来,敌人立马看出他是个女的,变得更加狂妄,哪肯放过到手的中国女兵。 几个越南兵一心惦记着要抓住董燕,却忘了先前被压制住的吴江龙。 眼看着有两个越南兵就要接近董燕了。突然从背后响起两声枪响。 吴江龙也豁出去了,不再怕暴『露』,瞄准这两敌人连开两枪。 枪声一响,立时这两个越南兵便倒敌死了。 到这时,剩下的的敌人才想起身后还有个狙击手。 宋子良数了数自己人数,加上他自己现在还有五个人。于是他派出两个人去抓董燕,另外三个跟着他继续围剿吴江龙。 宋子良再次把机枪转向吴江龙,又是一阵狂扫。 吴江龙刚才一心想着要搭救董燕,根本没考虑到自己要转移阵地的问题。等他想要走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再一次被敌人压制住。 吴江龙的枪不响了,那两个追击董燕的敌人也就什么都不怕了。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向董燕追去。 董燕怎么能与常年奔跑于山里的敌人相比。别看她已经跑出二十多米,转过了十几颗大树。但也就在一眨眼的功夫,两个敌人便冲到了她背后。眼看着一伸手就要抓住董燕了。 突然,从一颗大树后响起一支的『射』击声。 随着枪响,这两个越南兵便一前一后全都摔倒在地,一命呜呼。 一百一十三、误入地穴 一百一十三、误入地『穴』 宋子良终于发现了吴江龙的漏洞。对手持的是一支不能急速『射』的步枪,只要用火力压制住,不给其还手机会,剩下来的就是一了百了,不是束手就擒,就是被就地消灭。 宋子良弄清楚后,一边前进,一边『射』击,密集的子弹像暴雨一样砸的吴江龙喘不过气来。他的两个手下,也没有怠慢,分别从不同侧面向吴江龙抱抄。他们估量好了,敌我双方的人数对比现在是一比三,对战距离不超过五十米,对『射』火力已方的覆盖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这就是说,隐藏在丛林里的吴江龙几乎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 狙击手最擅长的是远距离『射』杀,采取的一般都是突然袭击。为了达到一个目的,他们可以隐藏在一个地点几天几夜,甚至是不吃不喝,能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困难。但他们有一个至命弱点,由于是单独行动,单兵作战。一旦被数量众多的敌人发现,只能是跑。否则就有被歼灭的可能。因为他们的武器不能同时打击多数量的敌人。近距离时,失去了优势,反而不如常规的、急速发『射』武器。 此时,吴江龙正处于被敌人火力压制的情况之下。 “怎么办?”吴江龙有些耐不住了。敌人火力实在太猛,打的他抬不起头来。想要原地还击根本不可能,而且现在还有最后两发子弹了,他无论如何不想浪费。怕万一打不中敌人,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何况还有两个敌人正在追击董燕,为了她,也要留下最后一颗,以备最后一击。 吴江龙这样一想后,仍然采取了退却办法。倒退着向后爬了一米距离后,突然发现地面竟然凹了下去。他也没回头,继续向后缩。又向后缩了一些后,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后背上硌了一下。 吴江龙一惊,心想完了,要是被高坎或者大树堵住,那自己这条小命就彻底完结。万一退路被堵住,又没有了其它方向可转,那还不干等着吃敌人枪子。吴江龙不能退了,准备与敌人一拼。两颗子弹,能消灭两个龟儿子,也算赚了。于是做好了拼死准备。但是他又不甘心,还想在临死前回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他挡住了。等他回头一看,竟然感到大出意外。他的两腿已经伸到一个洞『穴』之中,整个人没了下半身。 “这是怎么回事?”吴江龙发楞。 就在他一楞神的功夫,宋子良发『射』过来的子弹,已经纷纷落在了头顶上。再不走,就完了,想死都难。 吴江龙不管不顾了,管他是什么洞子,老子钻进去就是了,大不了都是一死。于是,吴江龙倒退着向洞里爬。 洞子很窄,但很长,吴江龙也不知爬了多长时间,人仍然没能爬出去。 吴江龙还没有出洞,就觉得在他进来的洞口处,出现了两声爆炸。 宋子良和他的两个手下,共有三支枪,六对眼睛。他们盯死了吴江龙潜伏的地方。相互配合着不约而同的交替换,几乎没有什么『射』击空隙。而且四周的杂草又不多,只要吴江龙敢起身,立时就会暴『露』在枪三支口之下。所以,三个敌人非常得意,一边叫喊着让吴江龙投降,一边开枪前进。 三个敌人从三个方向包抄到这个地点后,发现这里又是没人,仍然是『乱』蓬蓬一片。 宋子良不相信吴江龙会有入地的本事,更不可能在瞬间变成空气消失掉。可是,不管怎么想,反正眼下没人了。 “给我搜。”宋子良急了,他要彻底看看吴江龙到底在玩什么花招,怎么能在瞬间,在三个人的眼皮底下没了。 说他飞了,说他跑了,打死都没人信。于是,这三个敌人又顺着倒地的草迹继续向前找。没走几步,便发现了蒿草掩盖下的洞口。 宋子良诧异了,这里不是什么山谷,又没有什么悬崖,怎么会有岩洞出现。 望着黑漆漆的洞口,三个人发楞,但谁也不敢爬进去。 这个洞子很小,仅能容一人爬着进出。 “给我炸。”宋子良向手下人发号施令。即然进不去,那就把你炸死,闷死在里面。 两个越南兵从身上取下两颗,一齐投入洞口。 两声爆炸后,洞口竟然被掀开了。 被炸开的洞口处,上面『露』出了树枝、蒿草搭建的痕迹。 宋子良看见后,忽然笑了。他明白了,而且非常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天然洞『穴』,而是人工开凿出来后,在上面覆盖上树枝杂草形成的一个人造简易坑道。不过,从树枝、杂草腐烂的迹象看。这条坑道已经有些年头了,很可能是当地村民在抗法,或者抗美战争中准备的。既然是坑道,那必然就有出口,“快快,进去追,绝不能让敌人跑了。” 宋子良抱着机枪,跳入洞口,开始向里爬。 吴江龙在洞子里爬了一会,觉得洞顶逐渐高了起来,能够弯腰了。渐渐地,洞子也开始变的宽敞。 洞子很黑,虽然看不见周围都有什么,但发霉的气味直扑鼻,呛的人喘不过气来。 黑漆漆的暗洞内,吴江龙直起了身子,向头顶『摸』『摸』,『摸』不到洞顶。向两旁挥挥手,也是空落落的,竟然没能碰到墙壁。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还有这么个大洞。”吴江龙诧异了,但又不敢停步,“管他呢,跑出去再说,”于是试探着向前迈步。 宋子良一下洞,便找到了似曾相识的感觉。在对美作战中,他长期钻在这样的工事里,跟家里上床睡觉,进厨房作饭一样的熟。对他而言,就是闭着眼,也能找到想用的东西、想去的地方。 “你们两个,『摸』『摸』墙壁,看看有没有火把。”吴江龙盯着黑暗向两个手下说。 一个越南兵很快找到了一个火把,接着,另一个越南兵也找到了。两只火把曾经被人沾过松树油,虽然时间长一些,油渍干一些,但不并影响其燃烧。 火把在洞里一点燃,黑洞立时亮了起来。 有了火把照明,步子自然快了起来。很快,宋子良他们从进洞的一头,前进的飞快,眼看着就要赶上吴江龙了。 董燕发现有两个敌人从后边追过来,便没命地向前跑。这一次她说什么也不能让敌人活着把自己抓回去,就是一头撞死,跳崖摔死,被枪打死,也比当俘虏强。所以董燕拼命地向前跑啊跑,恨不得眼前立时出现一个悬崖,或是深溪也行。 可是,跑了半天,眼前什么都没出现。她一边向前跑,一边心里盼着这两个越南兵赶快开枪把她打死。死了,自己还是名光荣烈士。将来还能在烈士墓里立个碑。要是被敌人抓住,折腾个死不死活不活的,很可能政治生命都没了,最终是人不人鬼不鬼! 这两个越南兵看出来了,董燕是赤手空拳,什么都没有。那他们还怕什么呢!不抓活的,那才叫傻。没见过中国女兵!那就从这个女兵身上开刀。两个越南兵狂望之极,边跑边商量,谁最先抓到,就属谁的。 长期在丛林里穿『插』的两个越南兵,在还没有抓到董燕之前,竟然起了『淫』邪之心。 “没有悬崖怎么办?”董燕感到了身后急速脚步声,追击的两个敌人越来越近。这时的董燕只顾向前跑,她连回头看一眼的胆量都没有。她怕回头看,影响奔跑速度。何况看了又有什么用,眼前的她寸铁全无,赤手空拳根本就无法对付眼前的这两个敌人。 跑着,跑着,董燕终于找到了一颗足以顶住脑袋的大树,“就是你了。大树啊!请你帮帮忙,赶快让我死!千万别让敌人抓住我。”董燕想着,便真奔大树而去。 跑在前边的越南兵眼看就要抓到董燕了,没成想她突然转身奔向了大树,把他一闪,差点摔倒。 这个越南兵一楞神,突然心里明白了,“噢,这个中国女兵想『自杀』,哪怎么成。老子好不容易抓到个女的,死的有何用,无论如何你都别想死。”随后,这个越南兵,也不等后边的那个同伙上来,又飞纵着向董燕扑过去。 突然,从前边的大树后转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一出现,搞的董燕和那个敌人全都大吃一惊,想不出这是何人。 这个人让过董燕,直奔越南兵而去,突然端起枪,朝着那个越南兵开火。 “哒哒,哒哒”像是怕这个越南兵不死,这个人连打了两个点『射』。 冲在最前面的这个越南兵枪响倒地。 第二个越南兵距他也就在两三米距离上,明知道发生意外,但想刹车都来不及。在他还没看清来人是谁时,这个人接着又朝第二个越南兵开枪了,同样是两个点『射』。 连续枪响后,两个越南兵被彻底解决掉了。 结束掉追赶董燕的两个敌人后,这个人这才有机会去看董燕。等他回头一看,董燕已经扑向大树,紧接着,便听见嘭的一声,董燕摔倒在地。 董燕跑过来时,突然发现有人从树后闪出。心里惊呼,完了。等她发现这个人并没有截住她,而是奔那两个越南兵冲过去时。在瞬间楞了一下。董燕想,这个人肯定也是敌人。在这片丛林里只有他和吴江龙两人。可现在吴江龙被敌人困住,根本就不可能过来解救。所以,丛林里剩下的只有敌人,根本不可能出现自己人。 董燕没有想到来人是自己人,所以,她还是坚持要『自杀』。于是,她不顾一切地向那颗大树撞过去。 看见董燕摔倒在大树下,这个人也急了。急忙跑过去,从大树底下翻过董燕。这时的董燕已经昏过去了。经过仔细查看伤口,发现她的前额上有一个很大的口子。接着他又在董燕鼻孔前探了探,发现她还有气息。 来人抱着董燕喊:“同志,同志,醒醒,醒醒。” 喊了半天,董燕终于苏醒过来,一看见眼前的人,吓的惊叫一声,“啊!”立时又把身体闪开。 来人分不清面目,脸上全是血水、泥水凝结后形成的斑点。身上的衣服也是面目全非。烧焦的地方『露』着黑糊糊的洞口,被树枝划烂的地方则挂着一条条的破布。剩下来的,就是汗水盐渍和泥水染成的『迷』彩了。 “同志,是自己人。”来人看到董燕害怕,又补充一句。 一听来人说的是中国话,董燕瞪直了眼睛,问,“你是哪部队的?” “我是215团7连”来人自报家门。 “215团7连”董燕觉得很熟。在师医院时,她经常喊这个番号。对了,想起来了,这是吴江龙那个连队。董燕忽地从地上坐起来,突然问,“你识吴江龙嘛!” “认识,他是我们连的。” “啊!你真是自己人。”董燕高兴地眼泪都要流下来。 “你叫什么?”董燕根本不给对方寻问的机会,接着又是一连串地问。 “我叫唐建中,是炊事班的。” “吴江龙是二排四班的。”董燕说出了吴江龙单位。 唐建忠诧异了,“你是哪的,你怎么认识吴江龙。” “我是师医院的护士,我叫董燕,”说到这,董燕停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发红,我被敌人抓住后,是吴江龙把我救出来的。他在我们医院住过。” “那他人呢!”唐建忠听到董燕提到吴江龙后,着急地问。 “啊!”董燕这才想起了吴江龙还被敌人追杀。 “快,快,快去救吴江龙。”董燕去推唐建忠。 “那你呢?” “我没事。”董燕『摸』了下头,硬撑着从地上站起来。 董燕还真是没啥大伤。当他跑向大树时,有些慌不择路,一头撞过去,方向偏了,只是额头噌了一下。身子前扑惯『性』过大,连惊带吓,立时倒地昏了过去。如果不是唐建忠呼喊也,还不知她要在地上能睡多久。 董燕前边带路,两个人朝着吴江龙曾经埋伏的地方跑去。 吴江龙在黑漆漆的地下坑道里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出路在何处。当他发现后边有亮光时,意识到这是敌人追过来了。于是,也不再想前路对不对,只要有空间,能过去,他就朝着一个方向『乱』冲『乱』撞。 (今天有事,写的少些,请见谅时间实在太少了,我在努力多更新谢谢朋友们关爱) 一百一十四、追寻枪声 一百一十四、追寻枪声 吴江龙经过一个稍大空间后,再次陷入狭窄地段,而且脚底下渐渐有了上坡路的感觉。随着向前走,不但两边变窄,而且头顶也一直在受到挤压,头不得不越来越低,腰不得不弯了下来。凭直觉,吴江龙意识到,这里是通向出口必经之路了。吴江龙连续碰了几次墙壁后,终于找到了逃出去的希望。至于外面情况如何?出了洞口能到哪?是不是还有敌人在外边等着他!对于这些问题,吴江龙想都不想。即使想了也没用,后边的敌人追的紧,想换个路口都不行,他根本就没有选择余地。 宋子良在火把照耀下,前进速度要比吴江龙快得多。每当遇到坑道分岔时,他根本就不去搜索,先用机枪扫上一阵,然后让手下人进去找人。连续找了几个,都是死胡同,既不见吴江龙尸体,也不见吴江龙活人。 “他妈的,看你能跑到哪!”宋子良下决心要把吴江龙堵在洞里。在这里抓到吴江龙,或者消灭掉,要比在大丛林容易的多。所以,他现在绝不会给吴江龙任何逃跑机会。不仅用身体封堵住了出口,而且还用子弹洗礼过所有洞『穴』,『逼』的吴江龙只能向前,回头一步都不成。 渐渐地,吴江龙不能直行了,只能趴在地上匍匐前进。 就这样,宋子良把吴江龙『逼』到了这个缓坡上。 通道几乎跟他刚下来时的那条路口一样,洞顶不见了土层,『露』出了树枝、杂草覆盖的痕迹。地面也不像下边的干松,渐渐有了湿『露』『露』的感觉,而且还不时会遇到雨水淤积成的湿泥。 吴江龙既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出了洞口就能摆脱掉被人追赶的被动局面。担心的则是不知上边情况如何。万一有敌人守着,那可惨了,因为此时山上还有一个敌人。如果跟敌人硬拼,凭手里的两发子弹,无论如何也干不掉四个敌人,稍有疏忽就可能命丧敌手。 要是真死了,与那些牺牲的战友也能作个伴,也不算孤单。可是,自己死了不算什么,但外边还有董燕呢!要是她再次被敌人抓到,下场比上次还要惨。 一想到董燕,吴江龙感到身上责任非常重大。大男人做事就要做的彻底,有始有终。既然把人救出来了,就要“送佛送西天”,绝不能让敌人再给抓回去。 “不管了,向前爬就是了,走一步说一步。”这就是吴江龙眼下最实际的想法。他向前爬了一会后,有数条光线从缝隙中『射』了进来,终于看清了依稀可见的地面。 吴东龙爬到一处,抓住上边树枝,用力向下一拽。只听“哗啦啦”一声,有一大堆淤土从上边掉下来,盖了他一头一脸。 吴江龙甩甩脑袋,拖拉着枪从洞口『露』出来。 还不错,洞口前出在一个稍高的土坎上。探出头即可看到眼前的一切。 这时的洞外一片寂静,前前后后都是整片森林,既没有人影也没有动物。 吴江龙一个翻滚,将身体离开洞口。然后快速飞跑着隐藏到一颗大树后。到这时,吴江龙才从被动逃跑转为正面防御。他要在这里打宋子良他们一个埋伏。别看只有两发子弹,只要能敲掉一个敌人,其他的就绝不敢从这里出来。 他一想好,便蹲在这不动了。呆了一会,可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想了想,忽然明白了。自己背后还空着呢!万一有敌人过来,背后可没长眼睛,被敌人发现,肯定要打个措手不及。于是,他接着延用老办法,整个人再次钻到树叶堆中。做好伪装后,这才觉得安全了许多。于时瞪着两眼盯着洞口,专等里面的敌人出来。 没过多久,洞口响起了窸窣声音。 吴江龙把枪伸出去耐心地等着。 这时,一颗戴头盔的脑袋从里边伸出来。 吴江龙朝着他瞄准、击发。 “叭” 随着狙击步枪发出的清楚响声。狙击步枪子弹正中敌人头盔,连带着那个敌人的天灵盖被掀了起来。 一枪响过后,洞口再没了动静。 宋子良太狡猾了,老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他在将要出洞口时,先让一个手下走在前边,另一个走在后边,自己则隐藏在中间。 这个时候,他弄不清吴江龙是出去了还是在洞里。所以,在回不过身的通道内,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把自己保护起来。 走在前边,万一吴江龙从正面『射』来子弹,他是想躲也躲不了。如果走在后边,万一吴江龙没出洞,而是从背后来个突然袭击,他仍难逃一死。所以,他走在中间,前后都有人做挡箭牌,这样就安全了许多。 前边那个敌人被打死后,宋子良连尸体碰都没碰,便催促着后边的敌人向后退。他非常明白。先他们一步出去的吴江龙已经守住了洞口,要想从这出去,那是万万不可能,只有另寻出路。 宋子良缩回到洞里后,又在洞里折腾了几个来回也没找到新的出口。 这条坑道主要用于战时屯兵,因此不具备永固工事的作战条件,即没有枪眼,也没有通气孔,只有南北两个出口,专用于防备美军直升飞机打击而修建的。 现在,宋子良要想出去,一是原路返回,二是猛攻吴江龙。两条路都不可取。退回去,绕路太远,还怕吴江龙跑了。顶着脑袋硬拼出去,很可能死路一条。所以,他无论如何不会采用这一招。 到现在,宋子良真把吴江龙当成狙击手了。他了解狙击手的反应能力,枪法自不必说,但就『射』击速度,让人恐怖之极。何况现在是要从一个洞口内钻出去,还想飞跑起来,根本不可能。即使跑着出洞,那也难逃一枪。 宋子良想想就害怕。但退回去,他还真舍不得。因为这条通道是从哪进来的,从哪出去,在外面的地形他全不知晓。如果从原路返回,他还能到哪去找吴江龙。找不到,还不是让他给跑了。自己死了这么多人,眼看就成了个光杆司令,不活捉,也不能消灭,光身逃跑回去,就是不进军事法庭,那自己这个“丛林之猴”也就别叫了,更别想继续在军队立足。 自己都活了快半辈子了,除了『摸』枪就没别的本事,不打仗,拿什么生存。所以,宋子良无论如何,也要解决掉吴江龙。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他身后的那个越南兵的步话机响了,里面传出叽哩哇啦呼叫声。 “队长,范文兵问我们现在在哪?”越南兵说。 步话机一响,宋子良就想到了什么。等这个越南兵一开口,宋子良突然哈哈大笑,笑的那个越南兵莫明其妙,“他妈的,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告诉他,就朝着枪响方向找。” “队长让你朝着枪响方向找。”越南兵对着话筒说。 “队长,现在没有响枪,他怎么找?”那个越南兵对着话筒讲完后,又觉得不对,再次向宋子良发问。 “笨蛋,”宋子良再次向洞口方向猫腰走过去。 宋子良来到洞口,抓住堵住洞口的越南士兵尸体向下拉。 吴江龙在树林里,看见洞内的尸体在活动,还以为有人要从里面出来。于是,赶紧定住眼神,死死盯着洞口,生怕错过机会。 这时,吴江龙已经想好了。现在手里还剩最后一发子弹。等这发子弹打完了,他就扑过去,用匕首解决掉最后一个。就是不能把这个敌人杀死,也要让他变残废。这样,即使自己死了或者伤了,董燕也都能把最后一个敌人解决掉。 又过了一会,那个尸体缩回不见了,里边也没有人头『露』出来。 正在吴江龙诧异时,一支冲锋的枪管从里边伸出来,朝天“哒哒哒”打了几枪。 吴江龙根本不管你的枪怎么打,他就盯着里边有没有脑袋伸出来,如果不是脑袋是屁股,他还真有可能不开枪。他的目的,就是一枪毙命。 从洞里伸出的枪放了两声后,便缩了回去。 吴江龙看见敌人『乱』开枪,他也没敢动,不知敌人玩的什么花招。接着,他又等了半天也没见敌人出来。有些纳闷了,“瞎玩什么,有胆量就出来。”转念一想,“不对,是不是他们在报警?” 吴江龙刚一怀疑到敌人报警,就想到了援兵。现在他真怕有援兵过来。要是敌人有援兵过来,他可真是束手无策。好不容易得来的大好局面,不但会转变,而且自己小命也难保。 “不行,不能等了。”吴江龙准备起来,进洞去捉敌。 正在这时,从他隐藏地点的左侧传来有人踩踏树叶声。紧接着,从右边也响起了脚踩树叶声。 “妈妈的,说敌人,敌人还真就到了。”吴江龙恨透自己是乌鸦嘴,真是臭极了,想什么,什么来。 董燕和唐建忠跑到吴江龙埋伏地点后,怎么也找不到吴江龙,不仅他没在,连敌人的影子都没了。 “怪了,明明再这,跑哪去了?”董燕自言自语。 “莫非是在引开敌人,向远处跑了。”唐建忠说。 “这么大个林子,去哪找?” “等,等,只要吴江龙没死,估计会有枪声。” “还等什么,万一他让敌人抓走了,哪能还有枪声!”董燕不见吴江龙后真是急了,跺着脚说。 “那怎么办?”唐建忠一时没了主意。 “往前找。”董燕说了一声,自顾自地向前跑。 “慢着,说不定敌人就在前边。”唐建忠警告说。 “在前边正好,正好给吴江龙报仇。”董燕不管不顾了,一付拼命架势。跑出几步后,突然被地上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董燕稳住身体,低头一看,竟是支。这下子董燕可乐了。正愁手里没家伙犯愁呢!在这节顾眼上,老天主动给了一支,这不明明是让我去救吴江龙吗! 董燕这么一想,便信心十足,于是对唐建忠发号施令道:“还等什么,上前找!” 若大的丛林中,不时闪出两个人身影。 董燕和唐建忠,四只眼睛只是瞄着前面,始终没低头向下看一眼,竟让脚下的地洞,擦身而过。 两个人在树林里搜了一会,还是什么都没有,既没有敌人,也不见吴江龙。 突然,听见在树林的另一侧传来一声枪响。这声枪响,正是吴江龙毙掉出洞那个敌人的一枪。 “在那!”唐建忠喊。 董燕听到枪响,害怕极了,唯恐这一枪是敌人『射』向吴江龙的。于是,两人朝着枪响方向猛跑。 枪声一停下,两个人很快又失去了寻找方向,几乎到了『迷』路地步。 “在哪啊!在哪啊!”董燕急的快要哭出声了。 “别急,估计快了。” 董燕突然发火了,对唐建忠吼道,“快你个头,吴江龙要是被敌人『射』到了,我就『射』你。”董燕举着枪对唐建忠发威。 唐建忠纳闷,“这是从那来的妮子,怎么对吴江龙比我还上心。”接着在心里暗叨叨,“妈的,老吴,你小子才几天不见,竟然学会泡女兵了。” 由于失去方向,两个人不得不在林子里『乱』转。转归转,但是他们也不敢走远。根据枪声判断,吴江龙就在附近。 两个人转的实在太累,连抬脚的力气都没了,于是不得不坐下来休息。 刚一坐下,又听见前边传来一声枪响,接着又响了几枪。 “快快,董燕,吴江龙肯定还活着。”唐建忠这一次要比董燕反应的快,一个高从地上蹦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董燕跟在唐建忠屁股后,朝着枪响方向跑。 “你想啊!要是他不活着,敌人还打什么枪。”唐建忠在前边飞跑,眼看就要丢下董燕。 “唉!等等我。”董燕连呼带喘地在后面紧跟。 为了不把董燕弄丢,唐建忠不得不放慢脚步。 董燕追到近前,还没有停下继续寻问,“我说老唐,要是吴江龙活着,他现在会是什么样?” “这个女兵是怎么的了,怎么这么关心吴江龙。”唐建忠心里想,但还是闷住了,没有把要问的话说出来,“我说,你问的也忒邪了点,活着就活着呗,还能怎样?”唐忠把话说到这,忽然有了要戏弄一下董燕的想法,于是接着说,“估计是敌人把他吊起来了,兴许,他们现在正用枪子,在吴江龙身上打靶呢!” 没等唐建忠说完,董燕的脸突然变了,立时回想起自己被抓时的情景。只见她什么也不说,两眼发直地端着枪向前跑。 “董燕小心点,小心前面有敌人。”唐建忠在后面边追边喊。 突然,从树的另一侧转出一个敌人来。这个敌人见董燕过来,先是吓了一跳,接着立即朝她开枪。 “叭”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董燕耳根飞了过去。 董燕只觉耳根发热,一抬头,也看见了朝他开枪的敌人。董燕看见敌人后,竟然不知用自己手里的还击,而是立在地上突然傻了,呆呆地盯着敌人。 这个越南兵手里握的与吴江龙手里拿的是一个型号的狙击步枪。 当他发现董燕没有倒下后,对自己的枪法简直痛恨到了家。怎么用瞄准镜瞄的好好的,竟然没有打中。 他哪里知道,这时的董燕已经到了痴呆的起步,走路都是踉踉跄跄的。他一听唐建忠说吴江龙可能被敌人吊起来,立时就吓傻了。所以,跑过来的步子绝对与正常人不一样,既像颠簸,又像慢步,身体也出现晃动。所以,那个越南兵在远距离上瞄准,『射』出的提前量也难以修正,自然飞过来的子弹是跑偏了。 这个越南兵见一枪没有打中董燕,一拉枪拴想接着开第二枪。 吴江龙隐藏在树叶下,即看到了董燕,也发现了那个敌人。当他看见敌人举枪瞄准董燕时,吴江龙想要呼喊董燕卧倒,可惜一切来不及了,出声再快也没有子弹快。 那个越南兵听到有人喊,楞了一楞,他只看到了董燕和她身后『露』出的唐建忠,并没发现吴江龙。这一声喊,他还以为是唐建忠从背后喊的呢! 于是他想连开两枪,这两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眼前的一男一女活下来。这个越南兵太自信了,自信的天底下就他一个是特等狙击手。 “哗啦一声”越南兵枪上膛,专等着扣动板击了。 突然,又是“啪”地一声枪响。 只见那个越南兵迸裂,一个后仰,向后倒下。与此同时,手一松,狙击步枪也掉在地了。 这个敌人至死都没看到子弹是从哪飞过来的。 一百一十五、反击 一百一十五、反击 上一章中,有朋有提出,越南兵手里的步话机不是被吴江龙打碎了吗?怎么在地『穴』中又能用了呢!对这个问题,有必要在这里进行一下解释。 中越进行战争期间,越军使用的武器装备均来自于美国、苏联、中国三方。在美方,美军把支那战场作为新型武器的试验基地,投入的都是新开发的武器装备。苏联也是如此,除了核弹不敢给之外,只要是越南领导人敢张嘴,能用的上的,苏联也是尽其所有。对于中国更是不再话下,吃的自不用说,单就白白送给越南人的武器,有许多都是中国军队没有使用过的。这个问题在前几章讲过,不再重复。 在美越战争期间,美军的通信设备老早就使用上了步谈机,基本上能达到每班一部,班与班之间能够互相通话。美军撤走后,这些设备全都留在了越南,越军能充分利用完全在意料之中。 宋子良带着的是一支丛林小分队,其武器装备、通信设备在越军中更是优中之优。二十个人的作战分队,有时被分为三人、五人作战小组不等,因此,他的通信工具自然不能少,达到人一部不是虚数。所以,吴江龙击碎一部不要紧,他们还有第二部。不像我们,在对越作战中,步话机最多达到排,而且这种情况也不是普遍,大部分部队只有连级才能与上级通话,通信设备较越军差之又差。 在前几章节中也介绍过几场战斗。当我军牺牲掉整排、整班战士攻上山头时,发现这里仅有二三个越军。如果越军使用的是、半自动步枪,他们能拼耗我们这么多力量吗!其中原因就是他们武器装备充足,质量上乘,通信联络畅通,呼叫炮火支援及时。 在写这部书过程中,笔者查了一些资料。有专家分析,我们现在使用的手机的前身,就是根据美军在越战期间的步话机研发而来。军工产品转化为民用纯属正常开发利用,极大地促进了社会科技进步。 那些老早使用上步话机的越南兵,真是幸运啊!个个是手机用户的前辈。 那么在地『穴』中使用步话机,信号如何呢! 那种地『穴』不是我们今天住宅楼的地下室。它也不是什么永备工事,没有钢筋水泥结构,只是临时挖成的一个的地『穴』,主要用于防空。在丛林中,能有这样的工事,可见其也是非常简陋,所以,在步话机能够够得上的距离之内,它完全有能通话的可能。 宋子良把那名狙击手留在小山头之上,不仅要起到监视作用,很有可能还是让他发挥狙击效果。没想到,这个家伙不争气,一出场便被吴江龙放倒了。 吴江龙占的便宜很可能就是隐藏之效。那名越军光顾着前面了,没有看到他把注意力全放在董燕身上,自然没了目光余力。所以让吴江龙有了开枪先机,而且是一枪毙命。否则的话,两人面对面对决,吴江龙有多大胜算可能,还真是难说。 这小子又检了个大便宜。 连续两声枪响,给宋子良加了足够兴奋剂。但他还是对吴江龙心存余悸,没敢立即跳出地『穴』,而是慢慢将枪伸到外面,试探『性』地向空中打了两枪。 吴江龙知道自己手里没子弹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搞到弹『药』补充,否则,等洞里的敌人出来,他就只有干瞪眼的份。 于是,他也不管洞里的宋子良如何招摇,而是迅速扑向那个被他打倒在地的那名越军狙击手身上。 宋子良打了两枪后见外面没有动静,这才把头伸了出来。 出来后,他第一眼便看见了正在越军身上搜刮子弹的吴江龙。 吴江龙从死尸上取下子弹,还没来及装进枪膛,宋子良便朝着他开枪。 “好小子,还像发死人财。”宋子良误认为吴江龙是在搜寻财务。气的哇哇叫着开枪。 吴江龙一转头,看见宋子良。见他正端枪瞄向自己,情知不好,把头一低,将身体顺溜到尸体后面,趴伏在地上。 宋子良看见吴江龙的这个举动,第一个反应认为吴江龙完了,胜利已经完属于自己这一边。于是,他狞笑着,不慌不忙扣动板击,嘴里仍然在叫喊,“看你小子还往哪跑?” 飞过来的子弹没有打中吴江龙,而是打在尸体上,发出了“噗噗”声响。 吴江龙被困住了,趴在地上一动都不能动。只能是一手握枪,一手抓着子弹。由于姿势太低,根本就抬不起身来,也回不过手来,干着急,子弹上不了膛,也抬不起枪口。 宋子良一边扫『射』,一边向前靠近。 宋子良正在得意着,完全猖狂的不得了。突然,从他身体右侧响起了枪声。 枪声一响,宋子良就觉得右手臂一震,紧跟着手里的,不知被什么东西撞到了地上。 到这时,宋子良才有机会扭头去看。 只见在丛林边上,正有军人从那里向这边飞跑。 宋子良心想,“这下可完了。自己援兵没了,对手援兵却到了。既然手里没了枪,站在这还不是等死,我也跑!” 只是一闪念的功夫,宋子良便选好了逃跑路线。想蹿进背后丛林根本不可能。虽然猛跨过十几米就成,可对方有三支枪,不等自己跑到丛林边,身上就得被打烂,还是钻回洞的安全。 于是宋子良就地一滚,滚向洞口,高抬着屁股向里钻。 这一枪是董燕开的。她见自己没有打死宋子良,只是打掉了他手里的枪,仍然不甘心,一心要把宋子良干掉。 当她看见宋子良滚倒在地,连滚带爬地向洞里逃跑时,接着又迅速扣动板击,想第二次开枪。可是,随着枪栓一声空响,并没有子弹发出去。董燕心里十分清楚,枪膛没子弹了。 她这个气啊!怎么自己的点就这么背,一到关键时刻就没子弹。 这时的董燕豪气、胆气,加怒气全都来了,何况这里还有两个大男人保护着她。她还怕你个越军嘛!于是便什么也不顾了,也不等后边的唐建忠上来,便提着枪往前冲。 唐建忠一看董燕还要向前冲,怕她有危险,便连纵两步超过了她,一把拉住董燕将她掩住。 “你干什么?”将董燕向后一拉,自己冲向前。 唐建忠快跑到洞口时,还能看见宋子良的屁股『露』在外边。 唐建忠想也不想,管你是脑袋,还是屁股,打你龟儿子就是了。于是,对着宋子良屁股开枪。 宋子良屁股上连中两枪,在洞口处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之后,硬是把身体缩了进去。 唐建忠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等他跑到洞口时,宋子良人影不见,只留下了黑漆漆的深洞。 董燕和唐建忠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了主意。 这时,吴江龙提着才跑过来。 不等吴江龙开口,董燕上前抓住吴江龙肩膀问,“你受伤没?” “没有。”吴江龙说了一句后,没再理会董燕。他那有闲功夫管这些,说着话,便直奔洞口。 “老吴,不能下去。”唐建忠以为吴江龙要下洞,连忙阻止住说。 听见有人喊他老吴,吴江龙这才转头去看喊他的人。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丛林里,吴江龙的警惕『性』也太差了,明明眼前增加了一个大活人,他楞是不管。任谁一想,都要认为吴江龙是打仗把脑袋打『乱』了,连起码的常识都没了。怎么也得问问来人是谁,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其实,在董燕和唐建忠跑过来时,吴江龙老远就看见了。当时,他估计来人肯定是中方的战友,不然,董燕也不会活蹦『乱』跳地带着他向这跑。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能认识他,还管他叫什么老吴。要知道,在七连能叫他老吴的人可不多。 吴江龙这才把头转过来,开始打量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个子不高,穿的军装没错,是中国军服,只不过成了破衣烂衫,这一点不用说吴江龙也明白。这说明,来人是打过仗的。再看看他脸,满脸都是泥污,只能分辩出乌黑的两眼睛。从整个打扮看,这个人,跟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吴江龙只是看见别人像叫花子了,他是没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模样。要是两人一起站在穿衣镜前比一比,谁也不比谁好看到哪去。 “你是?”吴江龙疑『惑』地问了一句。 “我是老唐,唐建忠啊!” 听到来人自己我介绍,吴江龙再定睛一看,“没错,是老唐。” 吴东龙认出来人后,忽地扑向前,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从四三二高地分开,这才几天功夫。两个战友相聚,竟如同隔了一个世纪般地长。 战友情深,在战争年代要胜于亲兄弟。这是血与火考验后凝洁成的生死结。旁人解不开,特别是那些没有经过这番经历的人,很难体会到其中的情感。 过了一会,吴江龙好像想起什么,推开唐建忠问,“其他人呢!指导员在哪?” 吴江龙这么一问,“唐建忠竟然哇地一声哭了。” 吴江龙知道唐建忠这一哭肯定有事,但眼下不是叙述时候,洞里还有敌人等他呢!于是劝阻住唐建忠,“好了,好了,一会再说给我听。” 唐建忠抹把眼泪,止住哭声。 “老唐,这是一个地下坑道,”吴江龙指着洞口说,里面估计还有两到三个敌人。咱不能放跑他们。” “我下去。”唐建忠争着说。 “不行,这个洞很小,敌人有武器,”吴江龙说,“不等下去,全都成了人家靶子。” 吴江龙说的没错,宋子良一回到洞底,就让那个越南兵用机枪封索住了洞口,不管你有多少人下来,机枪都会让你把肉体留在那,然后在上边再穿上无数个筛子眼,专等着老鼠、肉蛆在上边做窝安家。 宋子良安排好后,捂着屁股,呲呀咧嘴地靠向墙脚。他还想在这顽抗,继续坚持,等着其他越军来解救他。别看人都打光了,面子没了,荣誉也丢了。到现在他可不顾这些,想想也就通了,什么这个那个的,那些都是虚的、假的、过眼烟去。人一死,什么都没有,还是活着好。 “唉!谁叫咱倒霉,遇上个难对付的中国小兵呢!眼下也别想活捉北寇了,不让人家给捉住就不错了。”宋子良想通了,也服了。到现在他不服也不行。二十多人的队伍被人家一个人给打剩下最后两个。自己也快成了半残废,眼见得就要失取战斗力,还要别人来保护。实事求实地说,目前,加上自己在内,越南方面还有一个半的兵力。而地面上,人家却是三个。三比一个半,能胜吗?二十个都不行,何况这一个半了。 到现在,宋子良彻底怕了吴江龙,因此,他要在援军没有来解救之前,说什么也不出去。他不想招惹吴江龙了,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那怕动他半个手指头也不肯。 宋子良和他那个手下,躲藏在洞子里,一点动静不敢出。他们完全是想耗走吴江龙,然后躲过这一劫。 此时的宋子良不是不想呼唤援兵,他非常想把自己人招来,在这里把吴江龙生吞活剥。可目前情况下,他手里的家伙不顶事。现在他们用的不是电台,没有那远距离的通信功能。在几里地之内还行,信号根本就发不到几十里地外的总部。 没办法,就在这里死耗!估计这几个中国军人也不敢在这久留,反正你们早晚得走。走了,我出去不就是了嘛! 宋子良想这么耗着,可吴江龙却不同意。他非要整死这几个敌人不可,他再也不想忍受被敌人追击那种滋味了。好不容易有了全歼机会,干嘛要放你跑呢! “老唐,你和董燕堵住这洞口,别让里面敌人出来。”吴江龙想好后,对唐建忠说。 “那你呢!”董燕仰着头问。 “那边还有个洞口,我从那边下去。”吴东龙提着枪准备要走。 “我也去。”董燕抢前一步。 “你跟老唐在这,那边我一个人就够了。” “不行,我要跟着你。”董燕粘糊住了,还非要跟着不可。 “去!去!这里我一个人也够了。”唐建忠看出来了,董燕喜欢吴江龙,于是解围说,“一个小洞,敌人出不来。” 吴江龙抬头看看天空,太阳转到了西边,树林的阴影越来越大。 “老唐,我过去后,你要在这经常使点动静,让敌人误以为咱们还在这守着。” “好,放心!” 吴江龙从地上拾地宋子良丢在地上的交给董燕,“走。” 吴江龙在前,董燕在后,两个人猫着腰,向丛林中跑去。 吴江龙能找见那个洞口吗? 别忘了,董燕可是从地面上跑过来的。她大致说了下方向,吴江龙就明白了。于是,两个人朝着最初吴江龙呆过的地方跑。 找到那个洞口后,吴江龙让董燕在上边等着,自己一个人下去。可董燕说什么也不干,非要跟着下去不可。 “我手里也有枪,万一敌人要是多的话,兴许还能打死几个。”董燕努力要说服吴江龙。 也是,毕竟董燕还是一个兵,又不是不会打枪,万一在洞里遇到危险,真有可能帮上大忙。干嘛非要歧视女同志呢!吴江龙想明白后,同意董燕下洞。不过,他给董燕定了个规矩,不许跑到自己面前,不能『乱』开枪。 两个人商量一下,开始下洞。 这个洞口经过宋子良他们一炸,宽敞了许多,不用再厥着屁股向里爬了,只要猫着腰就能走的进去。 洞里漆黑,因为不能点火把,只能『摸』着黑,试探『性』地一步步向前。 吴江龙走过一次,对地形还是有些熟。于是走的便快一些。当他走过一段路程后,发现身后的董燕竟然没跟上来。于是,吴江龙不得不停下,返回去找。 因为洞里很黑,董燕走的很慢,她不得不『摸』着墙壁一点点地向前挪。 “我说不让你跟来嘛!你偏不干。怎么样,走不了了!”吴江龙走过来,轻声说。 “你抓着我不就行了。”董燕伸手抓住吴江龙。抓住吴江龙后,董燕又把手向下挪,渐渐地找到了吴江龙的手,一把攥住,再也不放开,唯恐他会从手里跑掉。 董燕的手一触到吴江龙,吴江龙顿感身上一阵酥麻。像过电又没那样痛切。甜滋滋,可心里又有些发颤。想甩开,又有些舍不得。 唉!真可惜我们那些七十年代的大兵了。年纪到了十八九,二十来岁时,竟然在陌生年轻女『性』面前,还非常腼腆拘束。别说是拉手了,面对面说话都要脸红。跟现在的小青年那是没得比。 即然拉上了,那就不用分开,向前走就是了。谁让洞子这样黑呢!反正又没人看见,拉一个女兵的手又咋啦,还不是为了消灭敌人。吴江龙拉着董燕一边向前走,一边在心里这样安慰。如果眼前没有消灭敌人的任务,就是永远这样拉下去,吴江龙也愿意。 董燕的手刚还是凉沁沁的,在吴江龙一握之下,竟然有汗渍在不断向外冒,两手之间竟有了滑润感觉。 董燕脸红了,但也只是一刹那间,很快便被洞里的黑暗所侵吞。 吴江龙对走过一次的坑道还留存着记忆,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慢慢地,终于找到了他出洞时的那条坑道。 刚转过一个弯,一条光线打了过来。 董燕一不小心,踢飞了地上一个子弹壳。弹壳向前一滚,又碰到了另一个子弹壳。弹壳撞击后,在坑道内响起了连串碰撞声。 宋子良一心盯着前边洞口,不成想从身后传来响声,一惊之下,突然用越南话发问,“谁?” 一百一十七、我踩*了 一百一十七、我踩了 “唐建忠,你个大混蛋,赶快给我住手。”吴江龙不敢『露』头,只能在洞里大喊大叫。 唐建忠搂着板击不松手,直到把内子弹打光。随着卡嚓一声,他这才知道枪膛没子弹了。于是,他又忙着找弹匣,准备换子弹。 枪声一停下,四周围除了吴江龙在喊,就没别的声音。所以,这时唐建忠听出来了,“这不是老吴的声音嘛!哈哈,这小子没死。”唐建忠乐了。 虽然唐建忠不打枪了,但是吴江龙还是没敢出来。他对炊事班这位唐付班长的军事素质心里没有一点底。真怕自己一『露』头,也跟那个越南兵一样被打开花。在这个时候,要是被唐建忠打成个西瓜瓢样,上哪说理去。战争期间,误杀个把人,也不算什么大事。打也是白打,杀也是白杀,谁让咱没分出敌我呢!又不是故意杀人。所以,就连军事法庭都拿他没办法。算了,还是先忍一下! 吴江龙接着在洞里叫骂,听不到到唐建忠回话,他就不敢出来。 “老吴,你没死?”唐建忠端着枪在树后问。他想过来,但又多了个心眼。担心万一吴江龙是被敌人抓住的,现在当了俘虏,是被『逼』无奈情况下说的这些话,目的是诱『惑』自己过去。要是那样的话,自己不明不白地就过去,让人给干掉,不就成了大傻冒了嘛! “不行,还是先试探一下再说。“唐建忠多了个心眼。 一听唐建忠这么问,吴江龙火了,在洞里骂,“唐建忠你个大笨蛋,老子好好的呢!” “那你还不出来?”唐建忠依然加着小心。 “好,老子出去,注意你那个烧火棍,别他妈地『乱』捅啊!” “好,好,你出来!我看着呢!” 吴江龙从那个越南兵身上爬过去,出了洞口。 唐建忠一见真是吴江龙,接着问,“董护士呢!”唐建忠虽然在问,但他仍然没走过来。 “你等着。”吴江龙回身喊洞里的董燕,“董护士,出来!” 董燕想出去,可眼前放着一个越南士兵死尸,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敢从这个尸体上爬过去。 吴江龙明白了,哈哈笑着说,“你原来怕这个。”说着,上前揪住尸体两只胳膊,使劲向洞外拉。 吴江龙拉那个尸体很费力,于是喊唐建忠。“老唐,还傻瞅着个啥,过来帮忙。” 唐建忠想不过去,可又怕将来吴江龙说自己胆小。于是提着枪,小心向前靠,但心里还加着小心。走到近前问,“老吴,那里的敌人呢!” “都被老子干掉了。”吴江龙很轻松地说。 “几个?” “一个。” “怎么就一个?”唐建患忠有点不相信地问。 “哼,这个就不算了?老子好不容易抓个活的,还是让你给报销了!”吴江龙冷着脸,盯着手里的死尸说。 “谁知道是你抓的,我还以为是想逃跑的敌人呢!”唐建忠分辩。 “行了,行了,就你那个玻璃花眼睛,能干啥!”吴江龙用力将尸体抻了出来,继续说,“没看他举手抱头嘛!瞎打一通。” “哎,哎,这怎么是瞎打!好歹也消灭一个敌人。” “你这叫啥消灭,你这是拣漏。” 尸体一挪开,董燕从洞里钻出来,气鼓鼓地说,“你们俩,哪想个男人,唠叨没完,不想让我出来是!” “你问他!是他不想让你出来。”吴江龙侧过身又要进洞。 “你还下去干啥?”唐建忠发问。 “那挺机枪我得收拾上。”吴江龙再次进了洞。 太阳渐渐平齐了树梢,丛林阴森欲浓。边缘外一人多高的杂草,在微风中来回摇摆。 三个身影在草丛中晃来晃去,细耳静听,不时有哗哗拨动草窠声。 “哎,老吴,天快黑了,咱找个地歇会!”唐建忠肩上扛挺机枪,身上背支,还外带着几颗缴获来的。 “那就更得快走了。”吴江龙在前边没有半点放慢速度的意思。 “哎,老吴,你看我身上这些东西,实在走不动了。”唐建忠一付很疲劳的样子。 “没办法。我抓的一个劳工被你打死了,那你就代替!”吴江龙又提起被打死俘虏那个事。 “你小子,得理不让人。”唐建忠停下,“你们先走,我歇会。” “有种你就在这呆着,”吴江龙两眼四处搜索,“不让狼吃了,就得让赶上来的越南鬼子给收拾了。” 吴江龙这么一说,唐建忠便觉得有点发『毛』,但嘴仍然很硬,“谁信。走这么久,也没见到狼,骗谁?” “不信拉倒,有没有狼,你问董护士。”吴江龙继续向前,不再理会唐建忠。 “董护士,老吴说的是真的。”唐建忠转过头去问董燕。 “是真的,晚上就出来了。”董燕说着,也加快步伐,向吴江龙赶过去。 “真的啊!”唐建忠楞了一下,自言自语,“那我也得快点。”这才快跑,向吴江龙方向撵过去。 草丛外,传来了溪水声。 “快点,前边有水了。”吴江龙眼看就要出了一人高的蒿草丛,远远看见山根下的溪流。 溪水紧靠山根绕山而走。面对吴江龙他们这一边,是若大的草丛,草丛后面,就是吴江龙他们刚刚离开的丛林。 在一人高的草丛前面,草丛并没有消失,而是变倭了。密压压的倭草,简直像成片的稻田,有半尺多高。但这即不是稻子也不是麦子,而是靠河水滋润成的稗草。穿过这片稗草,再踏过一片河卵石就能够到溪水边了。 “水”董燕一钻出高草丛,看见这支溪水后,便高声喊。 “闭嘴”吴江龙厉声制止住。 战争一起,越南几乎到了全民结兵地步。虽然在这里不会遇到正规越军,若是碰到带枪的村民也是麻烦,还真让你纠缠不清。 唐建忠从后边靠过来问,“怎么了,有情况?” “没有,但也要小心。”吴江龙向四处观察,看了一会后,对唐建忠说,“老唐,你和董护士先在着等一会,我过去看看,如果没什么事,我再招呼你们过去。” “好!” 吴江龙向前走了,董燕在后边轻声嘱咐,“注意安全。” 吴江龙没有说话,回头挥了挥手。 吴江龙小心地在这片倭草丛中穿行。走了好半天,才穿过去。虽然困难一些,但终究没发生问题,这还是好事。 眼看着就要出去倭草丛了,可吴江龙却停住不走了。只见他在倭草丛中蹲着不动,警惕地向溪水边察看。 山脚下很静,除了这片溪流声外,再没有其它声响,甚至连鸟鸣都没有一个。这里也太静了,极像是死地,绝地,动物从不光顾的地方。越是这样的地方,越是可怕,不知还隐藏着什么可怕陷井。 吴江龙看了一会,也没发现什么问题。管他什么呢!眼下最怕的是见到越南人。只要没有他们,比什么都强。于是,吴江龙回身招呼董燕和唐建忠。 唐建中见吴江龙发出安全信号,便带着东西和董燕向这个方向走过来。 当他们俩人穿过草丛时,却发现了异常。吴江龙后背朝着他们,人也是一动不动地定在那。 “老吴,你怎么了。”唐建忠走过来问。 “别过来,我踩上了。”吴江龙轻声制止。 唐建忠立时便傻了似地停住,“什么,?” 董燕一听说吴江龙踩上,着急地跑上前,也想要看个究意。 吴江龙厉声阻住,“回去。都退后。” 唐建忠和董燕不得不向后退去。 “老吴,那你怎么办?”唐建忠不放心地问。 吴江龙踩上的是防步兵。这种雷属于压发雷。踩上后,只要一抬腿,撞针就会跳起来,瞬间引发爆炸。即使速度再快,也难逃一劫。不是被炸死,也会被碎片击中。(我们将在以后章节的老山之战中,专门讲一个解放军战士滚的真实故事。) “是啊!怎么办,不能老这么踩着不动啊!”僵持了一会,吴江龙身上开始向外冒冷汗。 吴江龙一边踩着,一边狡尽脑汁也没想办法,想了半天,也没一个好主意。 这一边,唐建忠着急地自言自语,“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忽然,董燕说,“我有办法。” “你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唐建忠怀疑地问。 “我在医院里听一个老兵讲过。想办法把挖出来后,再把击针控制住,只要不让它跳起来就行。” “你会吗?”唐建忠高兴问。 “我不会,只听人说过。” “还是不行啊!”唐建忠刚刚燃起的热情瞬间又熄灭了。 “不过,我可以试试。”董燕迈步向前。 “别,别,要试也得我试,怎么能让你们女的去。”唐建忠阻止住董燕。 “给”唐建忠把身上的所有装备卸下来,交给董燕,“好好看着。”不等董燕答应,他便走出高草丛,向吴江龙身边的倭草丛走过去。 吴江龙这个急呀!使劲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好招。但是,无论怎么着,他也没敢抬腿。正在着急时,见唐建忠过来了,厉声说,“你过来干吗?” “救你啊!”唐建忠显得不慌不忙。 “怎么救?”吴江龙根本不相信这个炊事员能有什么办法救自己。持着情疑态度问。 “背着你跑。”唐建忠故弄玄虚地说,“两个人用力,怎么也会比一个人跑的快。” 吴江龙被他的憨厚劲逗乐了,“你以为你在背行军锅呢!” 一提行军锅,王建忠来劲了,“你还别说,要是有行军锅就好了。咱往上一扣,你往出一跳。炸去!顶多把锅炸烂了。” “去你的!”吴江龙快要被他逗的笑出声来,“又不是坦克装甲。 “别动,别动”唐建忠见稳住吴江龙情绪的目地达到了,于是连忙制止,“你再动,它可就炸了。 吴江龙不敢动了,这才又惦记起自己脚上的。 “老吴,把你匕首给我用一用。” “干什么用?”吴江龙仍然不信他会有办法。 “起雷。” “怎么起?” “给我是了。”唐建忠伸过手去。 “瞎糊闹,起不好,咱俩一块完蛋。”吴江龙生气地说,“去,去,离远点。 “不是瞎糊闹,刚董燕说了个办法兴许管事。”唐建忠见吴江龙不信自己的,又抬出了董燕。 “什么办法?”吴江龙问。 吴江龙听唐建忠说完后,仔细一琢磨,有门,不过不能两个人都在这。万一不慎,爆炸了,两个人都死了,也不值得,怎么也得活着一个男人去保护董燕。 吴江龙从身上摘下匕首,一把推开准备上前的唐建忠,严肃地说,“唐副班长,这个办法兴许管用,但动手起雷的是我而不是你。你回去。” “一个人怎么行。” “我行,你离远点,到董燕那。” “不成,不成。”唐建忠不同意。 “听我的。”吴江龙板着脸说,“估计着现在距国境线不远了,万一我光荣了,还有你来保护董燕。要是咱俩都光荣在这。她一个人也回不去。所以,不能咱俩一块送死。” “不成,不成”一听吴江龙大有壮怀激烈的意思,唐建忠说什么也不肯。 “唐副班长。”吴江龙从没这样喊过唐建忠。别看他是个副班长,可他这个炊事班副班长,在战头班战士眼里是啥也不顶。普通的战士还算懂礼些节,像吴江龙这样带刺的兵,可就啥也不顾了。他下连不到两个月,就啥都看出来了,啥也都习惯了。所以,对唐建忠从没喊过什么班长如何,如何之类的好听语言。今天到了生死关头,无论如何也要尊重唐建忠一次,所以他正重其事地喊了。 吴江龙这么一正经,唐建忠还真有点不适应,“老吴你说,有啥就说。” “我,现在郑重其实地说。董燕就叫给你了,你无论如何要把她带回国内。” “不成,不成。”唐建忠还是不肯。 吴江龙见唐建忠还再婆婆妈妈了,火了,突然高声,“滚开。再不滚老子不客气了。”刷地一下,把狙击步枪提了起来。 唐建忠见吴江龙要来真格的,心想,“算了,这小子又发狗脾气了,甭跟他一般见识,就让他自己弄。” “那你慢点啊!千万别出事。”唐建忠一边向后退,一边嘱咐说。 直到唐建忠走远,吴江龙这才蹲下身,用匕首一点点地在地上扣。渐渐地,埋在土层下面的『露』了出来。 吴江龙踩在上的那支脚动也不敢动,虽然酸麻,但仍然得坚持。只要稍挪出一点,让撞针跳起来,那他的小命也就交待了。所以,他挖的非常谨慎,也非常慢。 吴江龙一条腿蹲着,另一条腿向后撤开。右手握着匕首在地面上轻轻扣土,左手将土一点点地挪开。 过了一会,土层终于被打到底,一颗完整无损地暴『露』出来。 吴江龙把匕首放在地上,用右手拖住不让它倒下。然后挪过左手,透过脚底,把引芯压住。这才慢慢抬起右腿,将脚放了下来。 此时的吴江龙冷汗直冒,就是工兵恐怕也没这样排过雷。自己踩雷自己排,恐怕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人。在这种情况下不出冷汗,不害怕,那全都是吹牛不上税的主。到了这个关头,能够完完全全地站着,还没被吓趴下,就应该称的上是有胆识的英雄。 吴江龙将取出的换到左手,用四指从下面托住,大拇指在上边压住。上下一齐用力,将控制住,不让它引发。 吴江龙掐了一会,又觉得就这么端着也不是办法,怎么也得放开手。如果就这样放手,不等把扔出去,它就会爆炸开。 吴江龙低头在找什么东西。 他看见了刚才唐建忠扔在地上的一根藤条,立时有了办法,心想,“有了,就用它!” 吴江龙用右手拾起藤条,在上面上下地来回绕。绕了几圈后,撞针终于被藤条捆死了。既然被捆住,那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爆炸了。 吴江龙处理完,轻轻放到地上,这才腾出手来,把脸上的汗拭了几把。抹下的水珠,说是挥汗如雨,一点都不为过。 “好了,过来!”吴江龙这才喊唐建忠和董燕过来。 三个人再次向溪流边走去。 一顿洗足,喝足之后,吴江龙靠在一块大石上休息。 唐建忠见吴江龙手里又掂上了那个被藤条捆着的,好奇地问,“老吴,你还没活够咋地,怎还不把它扔了。” “不行,龟儿子算计我一会,我不能让他们白算计。也得让他们偿偿什么叫送礼的滋味!”说完,吴江龙诡谲地一笑,“老唐,跟我来。” 一百一十七、有人投降 一百一十七、有人投降 吴江龙前边走,唐建忠莫明其妙地在后边跟着。究竟吴江龙想耍什么花招,唐建忠也没敢问。在没有落实到位之前,这小子就会摆个谱,知道问也白问,所以干脆啥也不说,就跟着。 两个人来到一条稍宽一点的河滩旁。 “老唐找点石头过来。”吴江龙在地上挖了个小坑,一边照料一边琢磨。 唐建忠从地上起出几块石头搬过来,问,“够了吗?” 吴江龙朝石头堆扫了一眼,说,“够了,够了。过来帮个忙。” 唐建忠走过来,看见吴江龙解那个捆着的藤,慌忙后退说,“哎,哎,别这样,危险。” 吴江龙左手掐住地引芯,笑着说,“怕什么,咱捣腾这玩意,也不是第一回了,没啥了不起。只要不让它抬起来,啥事没有。” “你把藤都弄开了,我看你怎么脱手。”唐建忠胆怯地说。 “看把你吓的,难到老子就不怕死吗?我跟你说没事就没事,用不着吓的哆哩哆嗦的!”吴江龙说着话,把放到那个小坑里。 “千万别松手啊!”唐建忠看也不敢看吴江龙,扭过头说。 “真是不出来的老炊事兵,这有啥好怕的。”说着,吴江龙开始用右手向坑里埋土。几把土推下去之后,被埋住了,还有三条向上的枝叉『露』在外边,这是引信,但被吴江龙死死压住了。 唐建忠认为吴江龙这是瞎胡闹,所以越躲越远,“我说老吴,你这是属于『自杀』于人民,就是死了也不能算作烈士。别看你是被越南炸死的,那我回去也不替你说情。” “放你娘的屁。”吴江龙腾不出手来,要是能腾出来,他准会对唐建忠敢大打出手。没办法,只好用嘴了,“我这是『自杀』吗?我是在想办法消灭敌人,是在救你于水火。”看看唐建忠越退越远,抬高声音说,“看你那胆小鬼,就他妈『揉』馒头行。快点,把那几块石头拿来。” 唐建忠胆怵地躲着,仍然不敢向前。 “怕什么怕。没事,死不了。要是爆炸,我先用身体盖住,怎么着,它也炸不到你。”吴江龙拿出了最难听的话,想要说服唐建忠。 “那好。你找的麻烦,你自己处理。”唐建忠见吴江龙说的满有把握,这才大着胆子敢向前。 “把那大块石头搬过来。”吴江龙指着一块稍大石头说。 唐建忠搬石头过来。 “放这。”吴江龙让他把石头放在边。 石头放在地上后,吴江龙怎么打量,怎么觉得不合适。接着说,把你枪也拿来。 唐建忠把递给吴江龙。 吴江龙接过枪,用一支手退掉,把枪立在三根支柱上比量。 “不行,重量不够,一抬起来,必响。”吴江龙一边琢磨,一边摆弄。 随后他又把那稍大石压在上面,喊;“老唐,把那根藤拿来。” 唐建忠拿来藤条后,吴江龙又将藤条从石头下面绕过去。这才轻轻松开左手,试探着,观看引芯是否抬起。 挺住了石头压力,终于没有炸响,要是响了,吴江龙跑都来不急。 一看没炸,吴江龙这才长长出了口气,“好小子,还算听话。” 说着,他又将那根藤条拴在上,将枪离开石头大约有半米远的距离后,又让唐建忠把其它石头也搬过来,死死地挤住不让它倒地。 笔直地立在石头堆上。如果再在枪刺上挂面小旗子,迎风招展起来,这支还真有点大旗杆的意思。 竖好,吴江龙又移向处,轻手将所有土都盖在石头上,伪装好,不让人看出下面有石头。接着又将其它浮土散掉,又在上面撒上一些草枝、烂树叶,掩去了人挖过的痕迹。 看看一切都弄好了,吴江龙站起身对唐建忠说,“老唐,咱走。” 河滩上一切如初,只多了支孤零零地站在那。 看看它的新奇劲,就不信路过它的人不动心,准有人去拿出来看一看。 唐建忠见吴江龙把自己的枪做了诱耳,立即表示抗议。” “老吴,你不够意思,拿我的枪送人,怎么不拿你的枪呢!”唐建忠大着嗓门说。 战争时期,战士们谁都晓得武器的重要『性』。哪怕把所有随身带的生活用品,包括食物都扔了,他们也不敢丢掉自己的枪,那可是保护生命的重要武器啊!所以,唐建忠一看自己两手空了,能不着急嘛! “我这是诱耳,能用我这把好枪吗?”吴江龙说,“只要有敌人过来,看见这枪没有不动心的。他们一动这枪,必然会把石头碰掉。石头一掉,响了,敌人消灭了。你说,你一个烂枪和敌人比,哪个重要。” “得,得,消灭敌人重要,你咋不把你枪放那?” “唉,你那枪能比我这枪吗?我这叫老狙,你那算啥?” “我这可原原本本是从国内带来的,你那算啥?我那枪可是咱的国家财产,你那能比嘛!”唐建忠以此为自豪。 吴江龙噎住了,“是啊!自己的枪呢!出国时那把半自动呢!要是回去,组织上往回收那可咋办!枪丢了可不是件小事。”吴江龙看看手里的狙击步枪,“这枪虽好,但还是缴获来的,跟组织上发的不一样啊!” 唐建忠见吴江龙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谈的政治问题给吓住了,于是不无得意地说,“所以吗!你还是把我那枪换下来,把你这个放上去,这才是正理。” 说着话,唐建忠就要伸手去拔那支。 “别动。”吴江龙跳过去一把拉住唐建忠,“你个呆子,没见我下了引线吗!你这一拔,咱俩都得完蛋!” 唐建忠停住。 “行了,行了,不就是只烂枪吗!”吴江龙狡辩说,“过日子还兴换呢!咱拿差点的,换个好的还不行,完全划的来嘛!再说,看看这家伙的威力,你三四支也赶不上。” “哼,帐可不是那样算。军械员要是按号收枪,看你拿什么给他。”唐建忠继续威胁说。 “他要是连这帐也算不过来,老子就废了他。值钱的不要,还咬死理。那就是傻冒。” “得,得,甭管什么理,反正是人家有理,你没理。” “行了,老唐,能不能回去还是另一码事,别在这跟我婆婆妈妈的。去,看看董燕忙啥呢! 吴江龙跟唐建忠一走,董燕也没闲着。 这一天,三个人竟忙着打仗了,肚子里啥食没有,好不容易有点空闲,怎么也得弄点吃的填填肚子。 可惜,这里丛林虽然很大,但就是动物很少。也不知是被枪炮震跑了,还是这块土地根本就不养生物。其实就是有动物,董燕也不敢下手,就是有,凭她,能抓的到吗!最后,她还是把目标盯在了树根下的蘑菇群。 董燕越过溪水,在一片低倭树林里找到几堆蘑菇,然后用衣服兜回来,在河水中清洗。 清清溪水,滚动着肥嘟嘟、滑腻腻的蘑菇,在水中引起了阵阵小浪花。 董燕一边拨弄蘑菇,一边戏弄水流。渐渐的,水的涟漪在董燕头脑中形成了一个个旋涡。只见董燕眼两眼发直,目光呆滞,连手的动作也停顿下来。不知她是在回想家的温馨,还是回忆战争的恐怖。 “董燕,蘑菇冲跑了。”吴江龙从下游抓起一把蘑菇喊。 这一声喊,才让董燕从暇想中回过味来。她先是一楞怔,然后才想起洗蘑菇的事。当她发现蘑菇被冲走后,着急地赶紧下手去抓。可还是晚了,有四五只蘑菇在水流中滚动,顺水而下。 董燕猫腰追逐 溪流声声,清脆悦耳。 “行了,行了,别追了,都在这。”吴江龙捧着蘑菇截住董燕。 董燕一抬头见是吴江龙和唐建忠站在面前,生气地问,“你们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给龟儿子准备点好吃的。”吴江龙说,“哎,你这半天都干啥了?” “就弄这点蘑菇,还让水冲跑了。”董燕撅嘴嘟囔说。 “没跑,不是在这嘛!”吴江龙安慰完董燕,转向唐建忠说,“老唐,这回好了,你这个老炊来了,不能再让我饿肚子了!” “拉到!”唐建忠绕过吴江龙向前走,“巧『妇』难成无米之炊,啥都没有,你让我给你做啥吃?” “有,有。”吴江龙捧着蘑菇凑到唐建忠跟前,“这个不行嘛!” 唐建忠在吴江龙手里抓过一只蘑菇掰了一块,放在嘴里咀嚼,“嗯,有点甜滋味。不过,不知有没有毒?” “不会有的,”董燕『插』进来说,“只要用开水一烫,啥毒都解了。” “废话,哪来热水?”吴江龙『逼』视着说。 “烧啊!你不是会弄火吗?”董燕说。 “还能取火啊!上次升火,才烤了半根蛇,就引来一大堆龟儿子。不然,也不会把咱们『逼』到这。” 吴江龙说着话,抬头看看天空。 天空开始变暗,低沉的夜『色』渐渐压向这片山林,用不了多久,这里会再次被黑夜侵吞。 “我看这样。天快黑了,咱们也不能瞎走,先找个山洞躲一晚。”吴江龙转向董燕和唐建忠。 “老吴,你算是做了件好事。再走,我非让你给累死不可。”唐建忠蹲在地上,想继续把屁股放在地上。 吴江龙一把将他拎起来,“唉!现在可不能歇着,还没找到安身之处呢!” “这到也是。这个『露』天场所还真不适合过夜。”唐建忠问吴江龙,你说怎么办?” 吴江龙一真盯着远处溪流对岸的一个凹处,似乎发现了什么,“老唐,那块是不是有个洞,咱们去看看。” 董燕见两人又要走,急着赶上前,“我也去。” 吴江龙回头看看她从溪流里捞出的蘑菇,“可以,把那些蘑菇带上。” 三个人一过溪流,远远便看见山崖下有一个黑糊糊的窟窿。 “老吴,你眼睛真不错,这还真是个洞。”唐建忠说完便朝着那个洞快速奔过去。 “回来。”吴江龙厉声喊。 唐建忠差异地停下来,回头望着吴江龙,“哎!我说老吴,你熊谁呢?” 此时的唐建忠一静下来,便想到了他这个副班长职位。人啊!到啥时,也丢不了这个官位,除非是在保命情况下。不然的话,拿大压小,这是最平常的事。 现在再看这个唐建忠,他认为自己好呆是个炊事班副班长,而吴江龙只是个战斗小组长。准确地说,是个刚刚入伍才半年的新兵。不但不尊敬他这个领导,现在竟然还在一个女兵面前,对他这个副班长发号施令,这还行,也太没大没小了。所以,他不想认了,怎么着也得闹吴江龙两句。 吴江龙也不看唐建忠脸『色』是啥样,上前一把把他拉到后边,“老唐,你太冒失了,你知道这洞里有啥!” “有啥?还能有啥。我连个兔子都没见到,还能有老虎不成。”唐建忠摆出一付英雄临危不惧劲头。 “老虎肯定没有,说不定有狼。”吴江龙从肩上取下。 “真有啊!”唐建忠有点怕,不高兴地说,“哼,把我枪送人,这会你有,我没有。” “急什么,董燕那挺机枪归你了。” “不要,老沉的谁要它。” “那就把那个老狙给你。” “那我也不要,一次才『射』一发,不行。” “唉!我说你这人咋这样,这不是顾意找别扭吗!”吴江龙想了想,“那你就跟在我身后,我做你保镖。” “这还差不多。”唐建忠站在吴江龙身后。 吴江龙躲在一个石头后面,向洞里扔了一块石头,等了半天也没见动静,估计里面是空的,啥也没有。于是,三个人接着向前走。 山洞不是很深,也就在十米左右。穹顶很高,凸『露』着些尖尖的,垂吊的岩石。洞壁上,有被烟薰过痕迹。地上还留有被人升火过的柴灰。 吴江龙用脚在灰堆上踢了踢。烟灰四处散开,不像近期燃烧过的样子。 “找找,看看这里还有什么东西?”吴江龙说。 于是三个人围着洞壁转圈。不一会,董燕发现了一个用子弹壳做成的的小火把,旁边还放着点火用的火镰。 “吴江龙,你看看这个。”董燕喊。 吴江龙接过一看,认识,这不是火镰吗!有了这个,就不怕生不着火。 于是他举着火镰向洞深处一堆干柴处走去,“看来,这里还真有人住过。今天,老子就借一用。人民币你们也花不了,越币咱没有。所以就免了,不给钱。” 吴江龙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连击几次,竟然把柴火生着了。 火光一起,洞子立刻变亮。 火虽然升起来了,但有水没锅,一样煮不了蘑菇。 “我说董燕,你脑子想什么呢!又没锅,你弄那些破蘑菇有什么用,还是全扔了!”吴江龙看着董燕做都全是无用功,便挖苦说。 董燕不甘心,捧着一大堆蘑菇凑上来,“没锅就不能吃了?你能烧蛇,俺就不能烧蘑菇吗?”说着话,她把蘑菇一骨脑地全都倒在了火堆上。 经董燕这么一说,吴江龙才想起自己怀里还揣着半条蛇呢! 吴江龙笑了,“你要是不说,我还真把它给忘了。” 吴江龙从怀里拿出那半条蛇,放在火上烤。取笑对唐建忠和董燕说,“咱们提前实现『共产』主义,有福同享。” “谁吃你那破玩意,还是留着自己吃!”董燕从火里抢出一块烧着的蘑菇,扑灭火苗,就着灰烬,放在嘴里咀嚼。 吴江龙把烤热的蛇一掰两半,扔给唐建忠,“老唐,我一直没顾得上问你。你不是和炊事班在一起吗?怎么现在就你一个人?” 唐建忠刚要接蛇的手顿时便停在半空中不动了,紧跟着,眼泪便刷地流下来。 “出什么事了?难道指导员他们……”吴江龙的意思是想说牺牲了。 这牺牲两字还没出口,唐建忠已经猜到了他的意思,截住说,“不是。” “那是什么?”吴江龙接着问。 “他们,他们投降了。” “啊!”吴江龙惊叫一声,几乎把蛇肉掉在火里。 一百一十九、格斗危机 一百一十九、格斗危机 一团团浓雾从天空中坠下来,刹时间便挂满了树梢。 山顶消失了,树林不见了,抛进洞内的光线也戛然而止。从洞内向外看出去,灰白雾气罩满了所有空间,混沌沌,一个不透明的世界出现在眼前。 吴江龙本想叫醒唐建忠和董燕趁着这个机会蹿出山洞。可一想不成。如果不变方向地瞎闯、瞎懵,遭遇到敌人怎么办!万一跑错了方向,这几天的路程就算是白走了。还是先等一等,等雾气散了再走。 唐建忠和董燕被喊醒。 唐建忠看见吴江龙守住洞口,不停向外张望,问,“老吴,刚才什么响?” “。” “是咱埋的那颗吗?” “估计是。敌人自己埋的,他们傻到家了也不会去踩。” “有敌人来了?”唐建忠还要往下问。 “嘘…”吴江龙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吹了一下,示意唐建忠赶快住嘴。 从洞外传来一阵杂『乱』脚步声。 “有人过来了,快拿枪。”吴江龙轻声告诉唐建忠。 穿越草地的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地上枝叶的哗哗响声,有人还在叽哩哇啦地说着越南话,“谁他妈这么缺德,弄个逗壳子玩,没炸着敌人,到把自己人给炸了。” 看来是发挥了作用。不过,这里的敌人还以为是他们自己人干的,根本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中国军人光顾。 这时,浓雾中出现了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抬着一个人。他们一个抬头,一个抬腿,在浓雾中来回往返,很像似在找什么。 吴江龙看了一会,终于明白了。这两个家伙是在找这个山洞。 因为有浓雾包裹着,整个山脚全都是一片朦胧。除非走得特别近,否则很难发现这个洞口。 两个越南兵在洞外折腾一会后,大约分析出了山洞所在位置,于是便抬着这个人,向洞口走来。 吴江龙一见他们过来,顿时便心里蹦蹦直跳。只要他们过来,必然是一场短兵相接。一旦打起来,枪一响,这里便彻底暴『露』。万一外面还有众多敌人,那可怎么办? 吴江龙实在不敢用枪,又想不出其它办法,眼看着敌人越来越近,大有进洞的势头。 “狗日的,敢进来,老子就宰了你们。”吴江龙在心里暗骂。 敌人可不管这些,他们只顾自己的,有洞先歇会再说。三个敌人眼看就要进洞了。看那意思,他们常来这里,这就是他们的临时兵站,或者哨所之类的。 吴江龙把枪收起来,放到一边,从身上抽出匕首向唐建忠扬了扬,意思是用这个。 唐建忠用手摇了摇,意思是告诉吴江龙我没有匕首。 吴江龙向地上指了指。唐建忠顺他手指方向,看见了地上一块石头,明白了,弯腰抄起来。 两个人一左一右,在洞口处隐藏好,专等着敌人进洞,突然给予一击。 准备好后,吴江龙还想看看洞里有什么对他们不利情况。一扭头,发现董燕还傻楞着站在洞底。于是便着急地向她打手势,让她赶快隐藏起来。 山洞就这么大,直直的,没有拐角。一进洞,一眼就能看见洞底。这会让她隐藏,她能躲到那。 董燕相中了吴江龙身后,准备跑过去,隐藏到那。 这时,两个越南兵已经进了洞口。走在前边的那个,一眼看见董燕后,立时停住不动了。 董燕这时再想跑过去,必然会把目光移向吴江龙。吴江龙一暴『露』,偷袭的计划也必然落空。 于是董燕装出很害怕的样子,扭过身去。这一扭,将头发甩了起来。 甩动的头发,立时让这个越南兵认出董燕是个女的。 发现董燕是女的,而且赤手空拳。这个越南兵便不再恐惶了。于是继续向前走,并向后面那个越南兵喊了一声,“有女人”。 说着话,越南兵迈大步蹿进洞内。 前边的越南兵进了洞,后边的也跟着闪了进来。 吴江龙见三个敌人都进来了,觉得时机成熟,于是闪身堵住洞口。 没等敌人反应过来,吴江龙便下手了。他从后边用右肘卡住抬着腿那个越南兵的脖子,连一句告别语言都不让他说。便麻利地挥匕首,在这个越南兵脖子上一划。 这个越南兵只觉喉头一凉,随后是一股鲜血向外一喷。他连咕噜声都没有发出来,比一只鸡都不如地死掉了。 前边那个越南兵听见后边有响声,一回头,看见了吴江龙。正在他惊愕地准备用枪时,唐建忠从左侧蹿过来,举起石头,朝着这个敌人脑袋便砸。 这个越南兵发现吴江龙后,立时便进入高度戒备状态。所以一觉出身旁有风声过来,立刻意识到旁边还有人向他偷袭。 于是他一歪脑袋,让过了石头。 唐建忠一入伍,只进行了一个月的军事训练便去了炊事班。平日除了政治学习,便是在火房里做饭,哪里学过什么擒拿格斗的作战常识。所以,他的进攻跟普通人打架没什么两样,动作即笨拙又迟缓。因此,在这个经验丰富的越南兵眼里,根本就起不到一点威胁『性』。 这个越南兵受到来自两侧攻击后,不得不撒手,把抬着的同伴扔在地上。 只听“嘭”,“唉哟”。 这个越南兵一撒手,与被吴江龙抹死那个越南兵,几乎同时丢开了被抬着的人。 被抬着的这个人落在地上,发出了痛苦地叫尖出声。 洞里这个还活着的越南兵,正准备与吴江龙他们拼命,所以,哪还顾得上他。 挨砸的这个越南兵,让过唐建忠砸过来的石头,一把便擒住了唐建忠伸过来的胳膊。用力一别。只听唐建忠“唉哟”一声,便把后背交给了敌人。 这个敌人一准是战争老手。从他满脸络腮胡子,魁悟的身高就能看的出,此人有多壮,有多狠,有多老辣。 他一见唐建忠被自己擒住,立即腾出一支手来,伸向腰里的砍刀。他想尽快结果了唐建忠,还要接着去斗洞口处的吴江龙。 吴江龙把第二个敌人解决后,刚要松口气,却发现唐建忠被人制住了。 眼见得这个越南人抽出砍刀,就要向唐建忠挥过去。 吴江龙现在扑过去,显然是要慢半拍。就是把敌人捅倒,唐建忠小命恐怕也没了。情急之下,吴江龙朝着这个越南兵的后背,将匕首飞了出去。 “噗” 匕首扎进越南兵身体。 这个越南兵身上受到一击,正要刺向唐建忠的砍刀在半路上停了下来。紧接着,抓着唐建忠的那只手也松开了。 趁着这个机会,唐建忠猛地向前一用力,全身脱离开了这个越南兵。 这个越南兵虽然被匕首刺中,但扎的不深,也没扎在要害部位上,所以没当场毙命。这时他发现,自己的危险不是在前边,而是在身后。 越南兵转过身来,挥刀向吴东龙砍去。 吴江龙扔出匕首后,手里空了,什么都没有。见敌人向他砍过来,侧身让过砍刀,跳到一边。 这时,洞里的三个中国军人,谁手里都没有枪。只有那个越南兵身上是一刀一枪两种武器。在装备上,他是站了上风。 这个越南兵只顾得用刀猛攻吴江龙。他满有把握用刀能把吴江龙干掉,所以,他根本就没想到要用枪。 几个回合下来,吴江龙被这个敌人『逼』的连连后退。 唐建忠逃开后,竟然傻了似地光『揉』被人拧疼了的胳膊,眼瞅着吴江龙被动挨打,却定在地上,不知道如何过去帮助吴江龙。 怎么过去?空手显然不行,取枪又没有机会。 看着这个越南兵挥刀的呼呼风声,极向个刀客高手。如果不是跟着日本人学过劈刀技术,那他的祖先也会是个武术行家。他的每一击,都带着凌厉的、致命杀气。 董燕见吴江龙处处被动,吓坏了,也急风了。如果还没有人出手去帮吴江龙,用不了多久,吴江龙非被这个敌人给劈成两半不可。 趁着那个越南兵紧『逼』吴江龙的空档,董燕猛地向吴江龙放在洞壁上的狙击步枪扑过去。伸手抄起枪,瞄着那个越南兵狂喊:“住手,住手。” 越南兵哪管这些,你喊你的,我砍我的。他发现,这个洞里的人只有吴江龙最危险。只要解决了吴江龙,其他两人不在话下。 董燕用枪瞄准着,呼喊着,但就是不敢开枪。因为吴江龙和越南兵纠缠在一起,万一开枪打不准,没击中敌人,击中吴江龙那可就惨了。所以,董燕举枪光喊,不敢扣动板击。 越南兵一扭头,发现董燕正用枪瞄着他。于是害怕了,他怕董燕真的开枪。 这个越南兵抽空将砍刀举起,准备投向董燕。 吴江龙看出来了,不等越南兵的手臂扬满,便抬脚在他身上猛地一踹。 吴江龙一脚踹出后,这个越南兵虽然出现了趔趣、踉跄,但他手中的砍刀还是飞了出去。不过,飞过的孤线却打了折扣,只擦着董燕脑袋飞过去,撞到墙上,并没伤到董燕。 越南兵两手一空,吴江龙终于有了反攻机会。他不等这个越南兵占稳,紧跟着又扑了过去。一勾一撞便将这个敌人扑到在地。 越南兵倒地的一刹那,没忘了进行反击,腿一伸,也把吴江龙绊到在地。 两个人滚打在一起,一会上一会下。 董燕用枪瞄着,不知如何下手。忽然想起了唐建忠,大声喊,“唐建忠,“快上,快上。” 经董燕这一喊,唐建忠也从呆楞中转过神来。再也顾不得胳膊疼不疼了。从地上拾起一块大石头,跑到滚打的两人跟前,准备下手。 唐建忠刚要抡石头去砸压住吴江龙的那个越南兵。眼看着石头抡起来了,只要下去,这个敌人肯定迸发。 突然,“呼“的一下,吴江龙从下边又翻了上来。唐建忠一见之下敢快收手,若不然必然砸向吴江龙。 “老吴哇老吴,你在下边多好,也让我偿偿砸死敌人的滋味,你怎么又上来了呢!”唐建忠一见吴江龙上来,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暗叨唠。 还没等他想出办法,越南兵又从下边翻了上来,吴江龙又滚到了下边。 “这回好了,看我的。”唐建忠举起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越南兵一偏头,石头只砸在他肩上。 越南兵唉哟叫了一声,身体还是向一侧倒过去。 趁着这个机会,吴江龙一用力,又从下边翻了上来。 唐建忠在砸向敌人那一刻,手上一震,石头落地了。 吴江龙一伸手,便把落在地上的石头拣了起来,随后向着越南兵脑袋猛砸。 “我叫你凶,我叫你能打,我叫你不怕死!”吴江龙就跟风了一样,拿着石头在这个敌人脑袋上砸起来没完。 其实在他砸第二下的时候,敌人的就已经迸裂出来。可吴江龙不停手,还再继续砸。很可能是他被这个敌人的强悍吓坏了,怕他再醒过来。也可能吴江龙是在报复,报复敌人几乎要了他的命。 敌人脑袋碎了,迸了,血流了一地,可吴江龙还在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砸,硬是砸起来没个完。 “吴江龙,敌人死了。”董燕喊了一声。 吴江龙仍然没有停手,但速度显然慢了许多。 “唐建忠,快把他拉起来。”董燕朝唐建忠喊。 “砸,砸烂个龟儿子。”唐建忠在一边起哄,仿佛砸成这样还不过隐。 “还讲不讲人道。”没办法,董燕自己跑过去,一把将吴江龙推开。 吴江龙从敌人尸体上翻下来,坐在地上呼呼喘气。一扭头,看见了那个倒地的被两个越南兵抬进来的人,转向唐建忠说,“老唐,看看那个龟儿子还有气吗?” 唐建忠现在真的害怕这些越南兵了。看见吴江龙的一番打斗,想不通这些敌人怎么这么能打。一听吴江龙让他过去,他哪敢空着手。于是从地上拣起一把短柄,“哗拉”一声拉动枪拴,将子弹上膛,然后才缓缓向躺在地上的第三个越南兵走去。 走过去一看,这个伤兵一条腿,一条胳膊没了,但人还活着,还在微微喘气。 唐建忠唯恐他还有反抗能力,没敢冒然接近,在离他一米远处停住,用枪在他身上捅了捅。 这个越南兵睁眼了,微弱的目光停留在唐建忠身上,但他嘴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老吴,他还活着。”唐建忠用颤抖的语音喊。 吴江龙从地上站起来,慢慢向这个越南兵走过来,抬腿蹬在他身上,问:“嘿,你们是哪部分的?” 问完了,吴江龙也觉得有些可笑,就是这个伤兵能回答,他也听不懂。 董燕走过来,看见伤兵断臂处还在汩汩向外流血,便从死了的一个敌人身上撒下几条布,蹲到这个伤兵跟前,准备给他包扎。 这个伤兵又把目光转向董燕,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董燕,你怎么还管他,别忘了,他是敌人。”唐建忠不理解,说了董燕一句。 “他是伤员,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掉。”董燕一边包扎,一边说。 吴江龙没有说话,他在观察这个伤兵。突然,他发现伤兵眼珠猛地闪了一下,便觉不对。 吴江龙急忙把目光转向伤兵的右手,只见他正从身下一点点向外移动,一把刀柄已经『露』了出来。 “不好。”吴江龙喊了一声,一把将董燕抻到一边,接着迅速抬起腿,朝着那支胳膊狠狠踏了下去。 只听伤兵,“啊!”地惨叫一声,抓刀的手松开了。 吴江龙走过去,将他用脚一翻,伤兵翻了个个,身底下压着的柴刀『露』了出来。吴江龙弯腰拣起柴刀,对董燕说,“看看,这就是你的仁慈。” 董燕被吴江龙提起来后,还以为吴江龙是在阻止她对爱伤越南兵进行包扎。想想都要生气,于是站在吴江龙身后,正准备对他发火。 当她看见吴江龙从伤兵身下取出柴刀后,这才明白,伤兵是想谋害她。 “卑鄙,我救你,还想害我。”董燕愤恨地说。 那个伤兵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用手撑着地,慢慢将头抬起来,凶狠的眼神盯着吴江龙。 “哼!阴谋没得逞,生气了!”吴江龙说着,拉过董燕,你若是碰到她一点,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这个伤兵又像是听懂了,无奈地松开胳膊,整个身体,嘭地一声,重又落回到地面。 “老唐,检查一下,看看三个龟儿了身上还有什么,能带的都带走。” 对于这个活,唐建忠非常乐意去干。于是他便忙着在三个敌人身上搜寻。不一会,便将三只、几枚和两把柴刀全都堆在吴江龙面前。 吴江龙一件件地查看,没用的扔到角落,有用的摆在一边。 “哈哈,哈哈”,唐建忠在一个敌人身上搜到两个米饭团,高举着跑过来,“老吴,咱们有吃的了。” 吴江龙看到米饭团,涎水瞬时便淌了出来,“老唐,干的不错,干的不错。” 三个人把米饭团平分掉,三口两口便吃了个干干净净。 “还有没有,不可能就这些。”吴江龙实在是太饿了,这点东西哪能够他吃。吃完还觉得不够,又向唐建忠要。 “没了,真没了,我几乎把这三个龟儿子的皮扒了,也就这些。” 吴江龙不信,又亲自在三个越南兵身上搜了一遍。如同唐建忠说的一样,再也没有多出一个米粒。 董燕将分给自己的饭团递给吴江龙,“给。” 吴江龙看到饭团,楞了一下,盯着董燕严厉地说,“你怎么还没吃?” “吃不了。”董燕言不由衷地说。 “放屁。”吴江龙知道她说的是假话,“你别饿的走不动时想要让老子背你。” 董燕被骂哭了,哽咽着说,“我这是为你好。” “算了,算了,你把饭吃了,少给我找点麻烦比啥都强。”吴江龙开始往身上披挂。 他将一支枪交给唐建忠,“老唐,还你枪。” 唐建忠接过枪,看了看,“得了!是咱自己得的,又不是你弄的。” “甭管谁弄的,咱有武器了。”吴江龙见董燕还在原地楞着,一耸耸地抽搭,转过身劝道,“别那么娇气,说一句还哭。想想这是在哪!是敌国。”停了一下,又冷着脸督促道,“你赶快把饭吃了,咱们走人。” 一百二十、半路遭劫 一百二十、半路遭劫 一道山梁突兀在眼前。 一片青亮的光线打过去,在脊背上呈现出晶绿的瓷『色』油彩。一团浓浓的白云悬在天空中静止不动,低垂着,张开了羽翼,等待着跳跃的最后时刻。 这时,沿山势而长的丛林中有了轻微响动。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吴江龙第一个『露』出头来,紧接着董燕和唐建忠相继而出,三个人齐齐地站到了山顶。 从这里望出去,一条玉带横亘在丛林边,弯曲而行,向着东南方向一路漫延。 “好了,过了那条河,就可以回国了。”吴江龙语气激昂地说。 “真的?”董燕似乎不相信。 “没错。”我在地图上见过 。 “回家了,终于能回家了,”董燕眼里闪着泪花,话还没说完,便觉全身发软,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一下子瘫倒在地。 吴江龙紧抢两步,抱住董燕问,“董燕,你怎么了?” 董燕回过双手搂住吴江龙脖子,“我真的要回家了?” “没错,咱们过了那条河,就真的回家了。”吴江龙再一次肯定。 唐建忠也蹲下来,帮着说,“是真的,河那边就是中国。” 董燕腾出一只手来,又搂住唐建忠,“我们就要回家了,就要回家了。”说着说着痛哭失声。 董燕的哭声顿时感染了吴江龙和唐建忠。两个大男人也控制不住心情的激动,陪着董燕一起哭开了。 山风微起,树林摇动,树叶发出的呼呼声,似乎也在为三个年青人的激动而激动。 “祖国,翘首可及的祖国 想起你 是那样的可亲可爱 没有你 我的心无处存放 离开你 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天地虽然浩瀚,可我不希罕 只有你 才是我生命的家园 我就要回来了 请你张开怀抱 紧紧搂住你那漂泊在外的儿女” 三个年青人就像脱离开集体的孤燕,在危机四伏的苍穹下『迷』茫地飞行。心境虽然寂寥,饥饿虽然侵袭,行程虽然孤单,但也比不过无时无刻无处不在的层层杀机。尾随而来的敌人,就像是一群群饥饿的野狼,即狡猾又凶猛,即贪婪又残暴,非要把这些撞进山林里的中国散兵吃净不可。 突然,丛林里传来两声清脆枪响,立刻把三个年青人的心境拉到了现实。 吴江龙一把将董燕捂到怀里,仿佛那两枪就是朝他们『射』的。他要用身躯挡住子弹,决不能在这最后一刻让战友牺牲掉。 唐建忠也站了起来,用身体挡住吴江龙和董燕。接着,猛地转过身体,脸朝越北方向,把胸膛亮给了那片隐伏着罪恶的森林,突然狂吼道,“龟儿子们,有种就开枪!老子不怕你。” 唐建忠喊过之后,丛林里并没有发出任何响动,继续以他静止不动的姿态,保持静默。 真是有点奇怪,明明有枪声,可是丛林里并没有人。 吴江龙想了想,猜测到,很可能敌人并没有发现他们,不定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既然没有被围住,没有被敌人袭击掉,那还不跑等什么。想到这,他把董燕放在地上,问,“董燕,还能走吗?” 枪声一响,董燕立时便从松软情绪中恢复到战斗状态,麻利地脱离开吴江龙站在了地上,“能。” 吴江龙一把拉过唐建忠,“老吴,别傻了,赶紧撤。” “妈的,龟儿子们没向我开枪。”唐建忠还想跟敌人叫板。 “行了,傻小子。”那不时朝咱们来的,“你这一喊,兴许敌人真听见了。”抄起扔给唐建忠,“咱还有机会,快撤。” 三个人奔下山顶,立时便被丛吞没。 他们三人刚一隐没,便有六个越南兵登上了山顶。 一个军官用望远镜向丛林里观察了一会,似乎发现了什么,对手下一个扛着迫击炮的越南兵说,“架炮,朝那个方向打。” 越南兵将炮支在地上,装上炮弹,开始向丛林里发『射』。 “哧…” 拉着长音,直奔吴江龙他们深入的这片树林飞来。 吴江龙听声辩位,发现问题不对,立即大喊;“卧倒。” 三个人还没完全在地上趴实,炮弹便落到前边爆炸了。 “轰”,一片火光带起一片烟尘,遮住了十来平方米的丛林。 不等消烟散尽,吴江龙又喊一声,“快跑,”从地上一把拉起董燕,跳起来猛往前冲。 “龟儿子的,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唐建忠在后边紧跟,边跑还骂着。 这个越南兵打了两发炮弹后,不见丛林里有什么反应,于是便停下手来,等着军官发指示。 那个军官又发话道:“进林子。” 六个越南兵便沿着吴江龙他们走过的痕迹,跟着钻了进来。 吴江龙他们在林中穿行着。由于不知道后边到底有多少敌人,所以他们不敢停步,只是一个劲地往前跑。 吴江龙抽空布了两次阵,可等了半天,一个都没响。 这几个越南兵太有经验了,他们走的非常小心。两次遇见吴江龙用藤条布的陷井后都轻而亦举地解决掉,没有上当。 并不是吴江龙布的不够水准,实在是敌人技高一筹。吴江龙将两颗分别布置在穿行过的路径两侧,然后用树叶将伪装好,中间再通过一根藤条连起来,让藤条稍稍高于地面,只要有人趟上藤条,必炸。一炸,不管敌人是死是活,都能延迟敌人的追击速度。 眼看着就要到国境线了,吴江龙根本不想与敌人纠缠,只要能够尽快摆脱掉敌人围堵,早点回到国境线那一头比什么都强。 一路走来,始终听不到爆炸,吴江龙心里有点发『毛』,心想,“这些龟儿子也太狡猾了,看来还真不能小瞧。怎么办,敌人越追越近,而且前边还有一条河流要穿越,敌人无论如何是不会给他们游过去的机会。”想到这,吴江龙说话了: “唐建忠,你带着董燕先走。” “什么?你想干啥?”唐建忠不敢相信地问。 “敌人在玩花招,我估计咱们这样走不行。”吴江龙把狙击步枪从肩上拿下来,顶上子弹说,“你带着董燕先走,我留下来看一看。” “那怎么行,要留一块留。”唐建忠还要坚持。 “用不着,我只是看看情况,没事的话一会就追上你们。”吴江龙转眼在寻找伏击位置。 “你那枪不好使,还是把我这老冲给你!”唐建忠要把递给吴江龙。 “不用,没我这好使。”吴江龙拒绝。 董燕走过来,“吴江龙,还是一起走!再跑一会不就过去了嘛!” 吴江龙苦笑了一下,“没那么简单。咱这是望山跑死马。别看很近,但走过去很难。” “那怎么办?”董燕『迷』『惑』不解。 “只要我把这些敌人引开,你和唐建忠就能安全过河。”吴江龙开始向一颗大树后走去。 董燕一听他是要引开敌人,一下子急了,“不行,不行,要引,咱们一块引。” “老唐,你还楞着干啥!”吴江龙跟唐建忠发火了,“你不想把董护士也撩在这!” 唐建忠看看董燕,又看看吴江龙,一咬牙,“老吴,你保重。”说完,拉起董燕就走。 董燕撕扯,大声说,“你放开,我要和吴江龙在一起。” “董燕,你不是故意在吸引敌人!”吴江龙眼眉倒竖。 董燕为之一楞,“你这啥意思?” “不是故意暴『露』就小点声,别给我惹麻烦,尽快跟唐建忠撤。”吴江龙厉声说。 “哼,就你想当英雄,那你就当!”董燕一扭头,自顾自地向前走。 “老唐,你还傻楞着干啥,还不去追。”吴江龙朝着呆头呆脑的唐建忠说。 唐建忠摘下身上的最后一颗递给吴江龙,“老吴,保重。” “没事。”吴江龙拍了一下唐建忠,“快回国了,不能有半点闪失。” “放心!你也快点过来,我们等着你。” “没问题。” 唐建忠狠心一扭头,抬腿向前跑去追赶董燕。 董燕气哼哼地往前走,不知什么时候还掉了眼泪。走了两步后,她竟然跑了起来,也不便什么方向,信马由缰地踩着杂草在丛林中『乱』奔。 也就是唐建忠把交给吴江龙的那一刹那,董燕跑远了。等唐建忠赶过来,却不见了董燕。 这一下他可急了,丛林里要是找一个人,凭眼睛搜索,那是根本不可能,没办法,大声喊! “董护士,董护士。”唐建忠用手做成喇叭,尽量把声音放低,一路走着一路喊着。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唐建忠真的把董燕给丢了。 董燕一个人不管不顾地向前跑。她只顾自己委曲,自己任『性』了,把眼前的危险竟然全都丢在脑后,直到突然有人立在他面前,她才猛然惊醒。 阻住董燕去路的是六个越南兵。 他们对这里地形太熟了。当发现吴江龙他们是想穿越边境后,便从另一条近路抄了过来,埋伏在他们必经之路等着。 他们见只有一个中国女兵哭哭涕涕地跑过来,并不见有其他人跟随,于是便把准备好的火力收起来,由两个越南兵出面将董燕活捉。 董燕一见突然出现的越南兵顿时便吓傻了,哪里还知道什么叫反抗,稀里糊涂地便被越南兵拖进了树林。 这时,唐建忠一路喊着,也到了这里。声音和人很快纳入进久等在这里的越南兵势力范围内。 董燕一见唐建忠过来,顿时便急了,想要高喊报警。可看着他的两个越南兵哪给她这机会。她刚要张嘴,便被一个越南兵卡住脖子,捂住嘴。董燕终于没能喊出声。 “董护士,董护士。”唐建忠进了包围圈。 为了把唐建忠引过来,一个越南兵拿捏住喉头,学着女人“啊”了一声,故意弄出声响。 唐建忠虽然听到,但感觉声音不对。情急之下,还是提高了警惕。 只见他端着一步步向这里搜索过来,边靠近边轻声喊,“董护士,董护士。” 这几个越南兵没有一个懂中文的。他们也不知道唐建忠是在喊啥,但分析着找人肯定没错,于是那个越南兵又“啊”了一声。 只要有声音,说明董燕就在。唐建忠按着这个想法,逐渐接近敌人埋伏地点,完全被诱了过来。 董燕在树缝间看见了唐建忠,急的『乱』蹬『乱』踹,想弄出点动静来引起唐建忠警觉。 唐建忠听到这里发出声响,更加确信无疑,却信董燕就在这。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董燕会被敌人抓住。自以为董燕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说不出话,等这他来救呢!。 唐建忠一进入这片树林,便有两个越南兵从后边绕了过去,悄悄地向他接近。 唐建忠听到身后有声音,猛地一回头,发现了扑过来的越南兵,情急之下一扣板击,响了。 随着“哒哒哒”的枪声,一个敌人被打倒在地,而另一个敌人却扑上来,没有给他掉转枪口机会,死死地将他压在身下。 其他敌人趁势跑过来,将唐建忠生生捉住。 吴江龙埋伏在丛林里,左等右等不见敌人半个人影,正等的不耐烦时。忽然,从林子北面传来了枪响。 这一下,可把吴惊吓出一身冷汗。他恨自己是百分之一百二十地蠢。只想到敌人在后边追,为什么就没想到敌人会抄过去,在前边搞堵截呢! 吴江龙意识到这一点后,立即收拾起家伙式,疯了一样向枪响方向狂跑。 等他来到唐建忠和董燕被截地点后,这里早已人去树空。只有地上被人踩踏过的草丛,还在歪歪斜斜地摆着一副狼藉面孔。 吴江龙顿感脑袋嗡地一声爆炸了,接着什么也不知道,整个人傻了似地立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仿佛没有了知觉。 “唰唰唰”一阵微风扫过,吴江龙渐渐恢复过来。他抬头看看天空,太阳已经西斜。 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人丢了,真是没脸回国了。找不回来董燕和唐建忠,索『性』自己也不回了。 吴江龙分析着,敌人押着唐建忠和吴江龙后,肯定走不快。只要自己加快速度,一直向南追,一定能赶得上。 “老唐,你不会傻到家!千万别忘了还有我老吴!最好在路上留点小记号。”吴江龙一边向前搜索,一边寻找着追踪的痕迹。 唐建忠总算被吴江龙说着了,他还真给吴江龙留下了不少记号。特别是每到一个拐弯处,他都要用脚故意弄断些杂草或灌木枝条。 这几个越南兵也并不是大意,因为他们根本没想到后边还有一个中国军人,不然的话,他们同样还会等着吴江龙上钩。 在接到阮连胜报告时,他们只知道有中国一男一女两个军人在逃。所以,他们一抓到董燕和唐建忠后,经过对照特征符合,『性』别符合,数量符合,因此便认为圆满完成任务,而且是大获全胜。所以,他们也没细加铐问,便押着两个人向南走。 在丛林里穿行,荆棘丛生,步步艰难,无论是任何人走的都非常困难。走了一段时间后,这几个敌人也困乏已极,便在一个洼地地上歇了下来。 黑夜来临,一堆篝火在天空中耀眼闪烁。 吴江龙隐藏在一颗大树后向这里张望,他在寻找董燕和唐建忠。 火光终于映出了两人身影,只见他们俩正背靠背地捆绑在一起,在暗影中极像是一截木桩。 “坚持一会,等我过去救你们。”吴江龙心里嘱咐。 天彻底黑透后,围着火堆的几个敌人东倒西歪地睡着了,还有一个哨兵端枪在距火堆十几米外四处寻视。 吴江龙觉得时机已到,掏出匕首向那个哨兵潜行过去。 一百二十一、穿越边境 一百二十一、穿越边境 无数个飘浮的蚊虫滚成战团,频频袭向捆绑着的两个肉体。 唐建忠和董燕身上、脸上到处都是硕大的蚊子。单薄的外罩在蚊子细长尖嘴猛攻下,也变得无遮无拦,如同注『射』器针头扎进肉体,势如破竹、锐不可挡,随意吸吮着血『液』。 董燕只觉得全身上下奇痛、『骚』痒,痛苦难耐。她真想挥动手臂,亲手捏死这些该死的蚊子。但是两只手被紧紧捆住,一点动弹不得,根本就无法抵御这些弱小蚊子的侵袭。四肢一旦失去了作用,管你是什么刚铁汉子,也会变成孤零零的可怜木桩,任由摆布。 董燕用力晃晃脑袋,想来个老牛摆头动作驱散掉这些该死的蚊子。可她来回甩了几下也不管用,形不成风势,蚊子根本就无动于衷,继续趴在脸上贪恋着带着血腥味的这片热土。 董燕折腾了一会,实在没办法解决掉这些蚊子了,这才轻声说,“老唐,你得想想办法。” 唐建忠的痛苦一点也不小于董燕,但他还是忍住了。见董燕折腾个没完没了,也是心里干着急,欲助无力。别说是动手了,连回头看一眼的可能都没有。因为两个人齐腰被捆死了,手与身体绑在一起。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把脑袋生硬地拿转过来,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坚持一会,老吴肯定来。”唐建忠轻声安慰董燕。 “他能找到这?”董燕问。 “能,我留记号了。” 那个哨兵发现两人说话,走过来,狠狠砸了唐建忠一,嘴哩哇哇啦啦地叫唤两声。 在火堆旁边睡着的那个军官听见有人说话,醒了,以为是发生什么情况,抬起头向这里张望,问:“什么事?” “没事,这两个人在说悄悄话。”哨兵报告道。 “再说话,就把嘴堵上。”军官说完后又躺倒,继续睡觉。 哨兵又朝两人吼了两声,看看唐建忠和董燕安静下来,这才走过去,站在了哨位上。 哨兵走动的风势,终于把蚊子驱散开,虽然打的很疼,但与蚊子叮咬比起来,唐建忠觉得还是舒服的很。等他一走开,这些蚊子又蜂拥而致。 “妈妈的,人倒霉,连蚊子都敢来欺负。”唐建忠又骂了一句。 远处,吴江龙借着黑夜、杂草的掩护,渐渐接近了唐建忠和董燕。 唐建忠首先发现近处的草丛有些晃动,于是用眼睛紧紧盯着,过了一会,他终于看到了吴江龙『露』出的半张脸。 唐建忠笑了,轻声说,“董护士,老吴来了。” “在哪?”董燕问。 “别看,小心哨兵发现。” 吴江龙和唐建忠两人眼神相对后,吴江龙将手从草丛中伸出来,做了一个把哨兵引过来的手势。 唐建忠明白了,于是朝着哨兵喊:“嘿,老子痒痒。” 哨兵听见唐建忠在喊什么,便把头转过来,死盯着唐建忠看,那意思是说,你在瞎胡闹,老子毙了你。 唐建忠为了把他吸引过来,可不管这些,接着喊了一句。 那个哨兵有些生气,估计是认为唐建忠在骂他或者是有意挑衅。 其实他根本就听不懂唐建忠是在喊什么,但从唐建忠的态度上,明显看出这个人是故意的,因此,更认为唐建忠是在捣『乱』,是在搞破坏,是不想让他的同伴好好睡觉。于是这个哨兵火了,闷着头,一声不响地走过来,“好小子,叫你有种。”准备过来暴打唐建忠一顿。 他来到唐建忠跟前,二话不说,高高举起了枪,真的要准备狠狠擂唐建忠一顿。 唐建忠一抬头,看这个越南兵把枪举的老高,心想,“吴江龙还不下手,再晚一点,老子非被他砸开花不可。” 就在这个越南兵准备将枪落下的一刹那,突然他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喉咙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索住了。 这时,吴江龙已经出现在这个越南兵身后。他在用胳膊肘儿卡住哨兵脖子的同时,迅速将匕首狠狠刺向哨兵右前胸。两手配合默契,来的干净利落。 一捅之下,他发现哨兵没有立既毙命,身体还在挣扎时。怕他喊出声来,于是又在手上加劲,将匕首柄一转个,刀身便在哨兵身体内转了一圈。 瞬间,让哨兵身体里的血『液』开始『乱』流,没多久整个人也瘫了下来。 吴江龙正准备把他放下,一抬眼,发现哨兵手里的马上就要掉地。于是急忙出腿,用脚勾住背带,让这只停在了半空。不然的话,砸在地上,肯定会惊动那几个越南兵。 看看睡着的越南兵没什么反应,吴江龙这才轻轻地将两手、一腿慢慢松开,把死了的哨兵和枪放在地上。 吴江龙在处理这个哨兵的整个过程中,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好像轻放一个瓶子般的简单容易。 唐建忠虽然不能动弹,但他的两颗眼珠却一直在盯着吴江龙。看着他一上一下的忙乎,丝毫没有一点停顿,比在家里杀鸡来得还熟练。于是在心中暗叹,“这小子啥时会这两下子。” 吴江龙从没学过什么擒拿格斗,也不会什么擒敌技术,靠的就是一个人的天『性』。他在参军前是本地区的孩子王。经常带着自己队伍东打西杀,领头打个群架之类的事也没少干。打败了或者打胜了,都要找些知己的哥们切磋一下武艺。虽然不是出于行家,但一来二去的,也打出了门道。收拾个把个人也不在话下。何况,此时到了生命悠关的要命时刻,他能不努力嘛! 因此说,情急之中焕发出的灵感,那是任何书本上,任何教练都教不出来的制敌决窍。 吴江龙处理完这个哨兵后,又转头向火堆方向的敌人看了一眼。见这些敌人并没有受到干拢,仍然继续睡觉。他这才敢弯着腰凑近唐建忠和董燕。 来到两人近前,吴江龙用匕首将捆着两个人的绳子割断,然后带着他们俩重又钻入草丛,进入丛林。 唐建忠伸手抄起地上那支,悄悄跟进。 一进树林,唐建忠便对吴江龙说,“干脆,咱们回去把这几个龟儿子干掉。” “不行。”吴江龙头也不回地说,“这是边境,敌人肯定不少。即使消灭了这几个敌人,还会有更多的赶过来。到那时,你想跑都跑不掉。” 话没说完,吴江龙便觉得脚腕被什么东西套住了。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凌空向上飞起,倒悬着挂在一颗树上。 董燕一见吓傻了,着急喊,“吴江龙,你怎么跳那么高?” “你个傻瓜,我那是跳的嘛!是中了人家圈套。”吴江龙一边说着,一边慢慢向上倒转,准备反过身来,好用匕首割断绳子。 唐建忠大跨两步,准备到下边去接吴江龙。 吴江龙一见他慌慌里慌张的样子怕他出事,急忙制止,“唐建忠,别过来,小心这里还有陷井。” “那怎么办,不能眼瞅着你在上边吊着。”唐建忠急了,感觉束手无策。 “我没事。”吴江龙憋红了脸也没能将身体倒转过去。 你想啊!人的一只脚被套牢,倒悬着,脑袋瓜子朝下停在半空中,而且四周不着一物。光凭着身体肌肉来个向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得有多大力量啊!他又不是李宁,又没李小双的吊环本事。所以,他根本做不倒。只能是徒劳地挣扎几次,也没什么效果。人还是倒置着,头朝下腿朝上,连声音都在变短粗,那是憋的。 董燕真的急了,冲着唐建忠发火,“老唐,你个大笨蛋,怎么一点招都没有啊!” “有,有”唐建忠连忙回应着。 就在吴江龙一个人折腾时,唐建忠用目光在树上搜了好几遍,终于被他找到了机关。 既然有人下这个圈套,那么抓住猎物后,他如何放下来呢!跑到树上显然不可能,那么在树下就一定还有机关。唐建忠这么一琢磨,还真被他看到了。就在树后的另一端还有一根绳子,斜拉着拴在了另一颗树上。 唐建忠急忙跑过去,松开绳子,慢慢向下放。 吴江龙重又回到地面上。 “妈的,哪个龟儿子设的圈套,竟然让老了坐了一次直升飞机。”吴江龙一边骂着,一边拾起掉在地上的东西。 看见吴江龙下到地面,唐建忠又跑回来问:“怎么样,老吴,吓着没?” “去,去,就这点小惊险还能吓着老吴我。”吴江龙整装好后,说,“浪费不少功夫,别呆了,快走!” 三个人在丛林里继续向北穿『插』。 天『色』微明,曙光出现在山脊上。 一条由南向北公路蜿蜒着伸向了山脊下的豁口处。 吴江龙三人一出丛林便远远看见了这条公路。 “哇,四号公路。”吴江龙脱口喊道。 四号公路,是我国在抗美援越时修建的一条直达中国国内的重要交通线路。只要顺着这条路走,用不了多久就能进入国内,再也不用穿山越岭,忍受那些没有尽头的荆棘之苦。 唐建忠一听是四号公路,顿时便来了劲,抬腿便要向下边跑。 吴江龙一把将他拉住,“回来” 一上一下的两股劲头交织在一起,险些让两个人在山坡上摔趴下。 唐建忠不解地问,“有公路怎么还不走?” “走?”吴江龙把目光从唐建忠身上移开,转到公路上,“你也不看看现在是谁家的地界。” “怕什么,这里快到国界了,何况还有咱的部队。” “行了你!部队都撤几天了,你知道现在把守公路的是敌人还是我军。万一要是敌人,你这是自投罗网。” 两人正吵着,山下响起一阵噪杂声。只见大批越军武装在汽车搭载下,轰隆隆开了过来。在这支队伍中,还夹杂着摩托车,骡马车,三轮车。每个车子上或多或少都坐着各种服装的越南兵。有正规军,有公安屯,也有本地民兵,全然一副还乡团反攻回来的狰狞面孔。 这只队伍一过来,瞬时间便将这条原本宁静的公路闹的沸沸扬扬,鸡飞狗跳。 “他妈的,那怕早来半个小时,咱也过去了。”吴江龙看出这是敌人的先头部队,后悔自己迟来一步。 “你要是不拉着我,咱们刚才也冲也过去了。”唐建忠埋怨吴江龙。 “拉到!”吴江龙反驳到,“等你一到公路,正好撞在敌人抢口下,”说着他用手一指山下大批敌人,“就是不被枪打死,也得被汽车辗完蛋。” “老吴,话说的太惨了!” 吴江龙自嘲一笑,“不好意思,只是打个比方。” “龟儿子的,来的好快。老子回家路让你们给堵死了。”唐建忠有些绝望,对着山下骂。 “怕什么!路都是闯出来的,这不能走,咱再进山,重找出路。”吴江龙弯腰重新系好鞋带,站起来对唐建忠和董燕说,“检查一下装备,准备回家。” 满山遍野的丛林,到处是荆棘,到处是杂草。除了四号公路外,这里根本就没有一条通向国内的路。 此时的三个年青人并没有过高要求,唯一的一点奢望,就是盼望着丛林中能有条小路,哪怕能『插』进脚去就行。可惜啊,密压压的荆棘填满了丛林中的所有空隙。要想过去,就得用力量和利器不断地与荆棘、杂草搏斗。连续在山岭、丛林、蒿草丛中奔逃了几天的人,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对付这些。眼下,就是让他们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还要看一看他们的力气够不够,何况面对的是巨大坎坷。 三个人在荆棘丛中穿行一阵后,董燕实在是走不动了,人也站不起来了,蹲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吴江龙,我实在走不动了,你们走!” 吴江龙走过来,一把拉起董燕,厉声说,“董燕,我告诉你,咱们再走一会,用不了五里路就可以过河回家了。你不要在眼前这个节顾眼上说软话。”说着,一把将她拎起来,“走不动,我来背。” 吴江龙将董燕的手搭在自己肩上,喊到,“上来。” 董燕整个人虽然是软绵绵的,但见吴江龙要背自己,心里一急,用力一推,“你们走,我不能再拖累你们。” 吴江龙被董燕冷不防地推倒在地。 董燕也跟着倒在地上。 一路上,吴东龙一直在前边开路,人早已疲乏到了极限。若不是有精神在支撑着,他早就到了。现在的他站着就别坐下,坐下就别想起来。 吴江龙倒在地上,挣扎了半天站也没站起来。所兴不动了,干脆躺倒休息 唐建忠急了,过来看着两个人问,“你们俩怎么了?” “没事,歇会就好。”吴江龙摆摆手。 “老唐,董护士想留在这,你同意吗?”吴江龙跟着问。 “当然不同意。” “那咱就抬着她走,最后时刻,谁也不能丢下。” “那是当然。” “你在前边开路,我来背董护士。”吴江龙将匕首交给唐建忠,然后又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爬到董燕跟前,“董燕,起来,我来背你。” 唐建忠拾起匕首,默不作声地在前边开路。 这时,吴江龙发现了一个问题,觉得身上带的东西太多。于是对唐建忠说,“把身上所有没用的全扔掉,只留一只枪。” 三个人开始轻装。 吴江龙摘下身上两颗后,有些不舍,低头琢磨一会,在地上开始挖坑。 “老吴,你不着急走,还摆弄他干什么?”唐建忠问。 “我琢磨着,那几个敌人不会轻意把咱们放掉,很可能在后边跟着呢!我想用这个再试探一下。” 吴江龙把埋在地下,又将丢掉的东西堆在上边,随后又把多下来的那支狙击步枪放在了最上面。 “好了,走!” 三个人继续向前 吴江龙猜对了。 半夜时分,那名敌军官醒了。睁眼向哨兵位置一看,哨兵没了。转眼再去看唐建忠和董燕被押的位置,也是了无踪迹。 这一下,那个军官可急了,连忙喊醒另外三个人,来到俘虏被押的位置,这才看到了被吴江龙刺死的哨兵倒在地上。 看着死去的哨兵,军官很是不解。明明被捆牢的两个人,怎么有能力捅死哨兵而不发出一点声响,又不被发现跑掉呢! 他不相信,完全不相信。 回忆一遍抓到唐建忠和董燕的整个过程后,他更加不相信唐建忠和董燕有这个本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在被俘的军人之外,还有第三个人,或者另有多人。 想到这,他又是摇头,不可能是多人。要是多人,为什么不把熟睡的他们四个一起干掉呢!所以,他断定,来的最多不超过一个人。 “追。”这名军官想通后,便向其他三个越南兵发出指令。 四个越南兵沿着吴东龙他们留下的痕迹,一路追了过来。 踩着吴江龙他们收拾过的通路,当然要快了许多,因此,没用多久,他们就赶到了吴江龙丢弃物品的地方。 这名军官只看了一眼这些遗物,便绕了过去。其他两人跟在他屁股后也绕了过去。可是,走在最后这个越南兵看见那支狙击步枪后,眼馋了。路过时,他伸手将这支步枪拣了起来。 到手,越南兵喜上眉梢,“多好的枪啊!老子早就喜欢上你了,可惜没处弄去。”正当他得意时,没成想脚底下突然冒出一股青烟。越南兵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没点火啊!这里怎么还有烟冒出来。 突然醒过味来,“妈呀!。” 等他意识到这一点后,可惜一切都晚了。 随着“轰”的一声爆炸,越南兵的整个人都被炸的飞了起来。 走在前边的军官也被气浪撞的向前趔趣两步,险些被飞过来的弹片销中。好在是埋在地下,飞起的弹片不多,三个敌人有惊无险,没有受到半点伤害。 气浪还没完全散尽,这名军官重又跑回来。当他发现这个越南士兵没救后,便对其他两人说,“算了,我们走。” 找准吴东龙他们准确位置后,最后这三个越南兵压足子弹,向着前边一路狂奔。 三个敌人翻过一道山梁,便远远看见了吴江龙他们已经身处河边。 不能再慢了,再慢,让吴江龙他们过了河,就彻底失去了报仇机会。所以,这个敌军官急忙下令,“下去,消灭他们。” 一百二十一、飘浮的落叶 一百二十一、飘浮的落叶 这是一条分界河。河北是中国,河南是越南。 清亮的河水在两山夹缝中形成一条深蓝『色』玉带,拦腰捆扎住群山,凹进去的压痕使两边丛林显得更加突出,凸出来的山脊更像是人的胸膛和『臀』部,庞大的身躯明显地被划成了两个部分。追寻到开辟这块蛮荒之地的远祖,若其有感知的话,不知对割裂开来的和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子民有何感想。 险峻的山势使河水奔流湍急,泅渡根本不可能。再者,高高的河岸阻挡住了徒手接进水面的任何可能。 吴江龙他们虽然到了河边,但是无论如何却下不了水。河水的咆哮声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这里不行,向下走。”吴江龙说了一句,便沿河流向前走,选择新的入水位置。 其实这里根本就没什么河岸。是水流将山体冲击开,除了山体还是山体。河岸其实就是显峻的峭壁、悬崖,想要入到水面,除非来个十米跳台,再搞一个跳水动作,否则只能望河兴叹。 “老吴,我不会游泳。”唐建忠在屁股后跟着,见水怕的要命,不停地向吴江龙表白。 “我也不会水。”董燕跟着附和道。 “我的妈呀!”吴江龙一听两人都不会水,真是急了,“不会游泳怎么过河。我能背一个,也不能同时背两个?” “那咱们就找个浅点的,淌过去。”唐建忠提出建议。 吴江龙没有说话,一边用眼睛扫着对岸,一边查寻脚下的山坡。搜寻半天,也没看到一个合适的入水点,于是皱着眉头说,“就是你走到头,也找不到这个地。” 吴江龙虽然有气,但也没办法,谁让咱出国前不搞些游泳训练呢! 这仗打的本来就突然。邓大爷他老人家从美国出访回来后,突然下的这个决定。别说是基层连队的这些小兵们,就是相当级别的领导们接到这个命令后也是匆忙上阵。一贯的老大作风,一贯的英雄豪气,再加上我军长期的战无不胜的优良传统,把一切反动派都看成了纸老虎。连美国鬼子都不在话下,何况是小小的越南弹丸小国。因此在备战上很是草草,训练也是临阵磨枪,何况上战场的军人多数都是没放过几枪的小兵。当时,只想到越南群山莽莽,丛林层层,根本就没想到这里有水。即使有水,架道桥也就过去了,有什么可怕的。何况,这里进行的又不是什么海战,学游泳有什么用!因此,在哪一级的领导人思想上,都认为搞泅渡训练根本没必要。因此,唐建忠、董燕这些北方来的旱鸭子,不会游泳也没什么好责怪的。怪就只怪自己平时没有多玩水。人家水边生的孩子,没训练过也能行,还不是自学的时间多。 所以,平时没事时多学几手,保正没亏吃。到了危机时刻,兴许还真能用的上。老人不是常说嘛!技不压身,本领多了真不是什么坏事。 吴江龙他们三个人沿山坡向下游而行。一边要防止被灌木、杂草绊倒,一边还要防止有什么泥石流。真要是有泥石流也好了,顺势而下省去了很多麻烦。但怕就怕,一旦融入进去后,和泥石混成一体,被埋在下边出不来,那可就再也别想回国的事。 山顶上的三个越军端着离开山顶,钻入丛林,朝着吴江龙他们曾经现身的方向穿林而行。 林深树密,草丛也铺展开高高的躯体遮挡住了敌人所能看到的前方一切。人陷其中,只能朝着一个方位走,换一个角度,很可能会把方向倒至开。 三个敌人来到河边时,这里已经空空如野,只有满山遍野的树涛和蒿草的摇动。河水旁若无人顺流而下,水窝旋转着摆出一个个涟漪,表面的寂静掩饰住了河底的喧哗。 一个越南兵问,“他们是不是过河了。” 军官没有滋声,从地上扣起一块石头向河中抛去。 “嘭” 一声沉闷击打水流声过后,河面又恢复如初。 “不可能。”军官肯定地说,“河水又深又急,别说是徒手,就是有船也未必能过得去。” “那他们能跑到哪?”说话的那个越军垫起脚尖向远处看。忽然高兴地一指道:“在那,在那。” “在哪?”军官转头向他手指方向看。 沿山坡的连绵蒿草丛中,有三个人头在晃动。 这名军官得意了,“追”说完,端着枪第一个冲了上去。 此时,吴江龙他们还没意识到后面有追兵,把全部心思都用在了寻找渡口上。 一长流的断崖总也到不了尽头。狭窄的河面似乎故意在给吴江龙他们出难题。奔腾咆哮了二三里地远,仍不见河面有变宽的迹象。 拐过一个山弯,河水流速突然加快。吴江龙判断到,前边肯定有落差,或者是河面吃水大,这就意味着,水流面积要铺展开。 “老唐,快点。”吴江龙转过头催促走在最后的唐建忠。 “来了,来了。”唐建忠高抬腿,在蒿草丛中大步跨跃。 吴江龙一手拉着董燕,一手持着狙击步枪。虽然目前还没有发现后面有追兵,但他一刻也不干掉以轻心。如果没有准备,万一在某一方向敌人奔袭过来,那他们就很可能会被敌人吃掉。到了最后关头,无论如何也别犯这样的错误。 “不能,决不能犯这样的错误。”吴江龙只是在心里想着,他没有说出来,是怕给唐建忠和董燕增加心里压力。 眼看着三个人就要转过山弯了,突然从背后有子弹『射』过来。『射』过来的子弹打在三个人身边,蒿草被纷纷折断。 “趴下”吴江龙大声喊。 唐建忠一趴在地上,便让手里的响了。他也不知敌人在哪,只是胡『乱』地朝着敌人来击方向开枪。他这一通胡『乱』『射』击,还真把三个敌人给震住了。 见对方火力很猛,追击过来的三个越军不得不考虑自身安全问题。在兵力对等情况下,如果不慎重,盲目进行冲击,万一被对方击中,不但会减员,而且胜算的可能『性』会大大打上折扣。所以,敌人在唐建忠的火力压制下,也不得不暂时停止奔跑,一下子全都趴在地上。 吴江龙滚出了敌人『射』击方向,抬头又不见了敌人。他知道这样僵持下去很危险,极易引来更多敌人。所以,他决定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想好后,转过头对唐建忠说,“老唐,你带着董燕先走。” “不行。”唐建忠嘴里说着,身体根本没动弹。 董燕也跟着说,“不行,要走一块走。” “敌人咬的紧,一块走根本不可能,你们先走,我掩护。”吴江龙生怕敌人『摸』过来,两眼死死盯住前方。 “还让我们先走,再和上次一样,又得做俘虏。你到好,一个人跑着利索。”唐建忠拿出那件事来激吴江龙。 “胡说。”吴江龙有点急了,“你们先走,到下游去找过河地点。我牵制住敌人,是让你们脱身。” “根本就没办法过河,去哪找。”唐建忠还是不动。 吴江龙火了,突然调转过枪口,厉声说道,“老唐,我吴江龙是什么样人你知道,别把老子惹急了。你命不值钱,可还有董护士呢!”说着,一瞪眼睛,厉声问,“你到底走不走。董燕如有个三长两短,别说我饶不了你。” “得,又是拿董护士做引子,”唐建忠从地上爬起来,“董护士,为了您的安全,咱先走一步。” “我不走,要走你走。”董燕不肯。 “董燕,你要是让我省心,就快点。”吴江龙又急了。 “不走。”董燕坚持道。 “你个唐呆子,你傻啊!还不动手。”吴江龙话音未落,敌人那边开始有人喊话,叽哩哇啦地也不知喊的是啥,大意是“快点投降!你们跑不了”之类的劝降话。 “看见没有,敌人要抓活的了,”吴江龙突然提高声音,“快走。” 唐建忠一看不走也不行了,一把拉起董燕,猫着腰,借高草掩护向前狂奔。 几个越南兵一看这边蒿草晃动,以为这几个中国兵在逃跑,于是便哗地把子弹送了过来。 “哒哒哒” 三支这么一响,『射』击覆盖面积突然加大。吴江龙他们隐藏的地方立刻便罩在了子弹之下。还多亏唐建忠和董燕早走一步,不然也会被子弹压制住。 三个敌人见对方没有了还手之力,便大着胆子从草丛里站了起来,端着枪,压制住吴江龙,大胆地向前迈进。 吴江龙一看,自己不躲,不还击都是死路一条。于是向旁边打了一个滚,突然站起身,朝着最前边的一个敌人开枪。 吴江龙这一枪出手太快,瞄准镜的十字线还没完全套住敌人,他便扣动了板击。他不扣也不行,敌人是三只,而他是狙击步枪。一次只能打一法,就是单点『射』,也还要有向旁边甩的时间。何况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他的动作不快,『射』击不准,立即会被敌人密集火力压制住。 吴江龙这一枪算是打的够快,但是也够慌。因此子弹没有击中敌人要害,只是在最靠右边的一个敌人胳膊上穿了一个洞。但是,狙击步枪子弹的强大惯『性』还是把这个敌人带倒了。 那名军官从声音判断,对方使用的不是普通步枪,分析着,很可能是。因此,他不得不引起重视。 见那个越南士兵一倒地,这名军官也跟着隐伏进蒿草中。 军官爬到倒地的越南士兵跟前,想看看他是死了还是受伤了。 他一到近前,没想到这个越南士兵竟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而且坐在地上,一手捂着胳,一边“唉哟唉哟”叫唤。 军官见他没死,这才放心。先让他撸开胳膊查看伤势。只见这只胳膊上,紧擦着骨头外沿被撕开了一块肉。如果稍往里一点,这条胳膊就算是完了,必断无无疑。 军官一边给这个越南士兵包扎,一边安慰说,“没事,没事,没伤着骨头。” 受伤的越南士兵包扎完后,轻轻挥了挥,觉得还行,还能配合开枪。于是,便从地上拾起那支丢落在草丛中的,咬着牙,哇啦哇啦地骂,嚷着非要报仇不可。 “好了,冲。”军官向另一个士兵打手势,让他从另一侧包抄过去。 吴江龙见自己一枪击中一个敌人后,等了半天,见其他敌人也没动静,接着又向敌人隐藏那片草丛开了两枪。 敌人立即还击。 吴江龙见敌人只开枪不过来,估计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心里暗骂:“龟儿子的,又想来包围战术,姥姥。 ”说完便提着枪,转身向前跑了。 唐建忠和董燕这次还真听话,他们也不管背后什么枪响了,可着劲地往前跑。 拐过山弯不远,河面突然变宽,不仅如此,断崖也不见了。河水几乎要漫上了一个山凹。再往前跑,两人看清了。在河南岸上有一支竹排在水面上漂浮。 “老唐,你看,竹排。”董眼看见后,叫嚷起来。 “看见了,快过去。”唐建忠直奔竹排而下。 董燕这时也不知什么叫累了,连滚带爬地跟在后边。 两个人上了竹排,四下里一看,没有撑杆。没有撑杆用什么划啊,总不能用手! 唐建忠跳下竹排,在草丛中胡『乱』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人家把竹排放到水中,那是因为搬不回家去,实在没办法。拿走撑杆的目的,就是不让有人把竹排弄走。除非自己去山上砍一根。 唐建忠抬头向远处看。山上的确有竹林,可离这也太远了。不等他到那,追兵就会先到。抢走竹排是小事,敌人在前边这么一堵,自己可真就是有家难奔,有国难投了,还不成了孤儿。所以他想了半天也没敢过去。 这可怎么办,去又不是,不去又没办法。唐建忠一时没了主意。 这时,吴江龙从山上下来,老远就问,“老唐,你们怎么还在这。” 唐建忠向水里一指,“有竹排,可是,咱们弄不走!” 吴江龙转过头,看见竹排,催促道,“快上,快上,我有办法。” 唐建忠在前,吴江龙在后,两个人向竹排跑过去。 “上,上,快上。”吴江龙在岸上一连劲地催。 等唐建忠和董燕上了竹排,吴江龙解开揽绳,然后向竹排狠劲地踹了一脚。 竹排动了动,但惯『性』不大,没走多远。 吴江龙将枪交给唐建忠,“老唐,拿着。”然后跳到水中,用手使劲向前推。竹排终于被吴江龙推动,开始顺溜而下。 吴江龙一看竹排不是划向对岸,而是沿水流向下走,这可急了。万一来个急转弯,再返回南岸,他们这个功夫不是白费吗? 索『性』自己不坐了,就当撑杆!吴江龙这样决定后,两手把着竹排,两脚猛蹬水底,费力地将竹排一头掉转过来,开始向北岸划行。 水越来越深,吴江龙渐渐离开了水底。踩不到就踩不到,咱会踩水。于是,他便用两脚划水,两手推着竹排。 董燕看着吴江龙费力的样子,趴在竹排上干着急。可自己又不敢站起来,空乍着两支手,有劲也使不上。 三个敌人这时跃下山坡。他们见吴江龙三人上了竹排,便不顾一切地向山下跑,边跑还边朝着竹排开枪。 扫过来的子弹,在竹排周围“啪啪”击起了无数浪花。 唐建忠傻了似地光看吴江龙划手水,竟然忘了向敌人还击。 “老唐,你傻了,还不掩护。”吴江龙在水里喊。 唐建忠抓起这才向山上敌人开火。 敌人越来越近,子弹波击范围越来越小,逐渐围绕竹排成了一个中心点。 竹排艰难地向前行,眼看就要划过河中心,而且在中流浪『荡』下,开始有了向北岸漂移迹象。 突然,吴江龙觉得后背一震,一滩鲜血在水中绽开。 “吴江龙,你中弹了。”董燕看到鲜红的血水后问。 吴江龙微笑着没有回答,继续用力向前推着竹排。 “老唐,老唐,吴江龙中弹了。”董燕又向唐建忠喊。 唐建忠见吴江龙中弹,急了,噌地从竹排上站起来,狠狠地朝着河南岸敌人开枪,边打边叫骂,“龟儿子们,有种朝我来。” “哒哒哒,”唐建忠『射』出的子弹带着愤怒向敌人倾泄。 突然,在北岸的丛林中有迫击炮飞起,紧接着,河南岸三个敌人站着的地方连着响起两声爆炸。 “轰轰” 两声过后,硝烟散尽,这三个敌人却不见了踪影。 没有了敌人,枪炮声也停了下来。这时的竹排开始自动向北岸边靠拢。 距离岸边还有十几米远时,突然,吴江龙撒手了。竹排向前,人却向后,而且人与竹排的距离越来越远。 董燕和唐建忠一见,高声呐喊:“吴江龙,吴江龙。” 这时的吴江龙就像漂浮在水中的落叶,完全没有了主宰生命的能力,只能任由身体在水面上一起一落。 一百二十二、眷情师医院 一百二十二、眷情师医院 山路上,一辆军用卡车急驰。卷起的烟尘如同劈波展开的浪花,在车尾处形成厚厚的雾障,一路续延一路散开,瞬间便将山脚下的草窠染成了灰白『色』。 后车箱上,五六个年青军人围着一付担架坐成一圈。个个表情紧张,神情严肃。 唐建忠高举着一瓶『液』体,尽量撑直了上身,在车轮起伏中一上一下。 过了一会,『液』体又轮流到下一个年青军人手里。他同样高举着『液』体瓶,始终让『药』『液』缓缓流入躺在单架上的伤员躯体内。 董燕盘腿,紧靠在后车箱的前挡板上,他的怀里抱着伤员的头。伤员全身都罩在一件『毛』毯下,脸上盖着一块白『毛』巾,那是用来给伤员挡土用的。 车辆每当行出一段路程时,董燕总要对着伤员喊几声,“吴江龙,吴江龙。”直到听见伤员发出哼哼声,她才停止。 “吴江龙,坚持住,就快到了,快到了。”董燕回头,透过后视窗玻离向前方看了一眼后,转回头对吴江龙说。 汽车终于始进一块平地,奔向一条街道。司机不停地按响喇叭,催促行人躲闪。 风驰电掣的汽车,在窄窄的街道内穿行,档位很高,速度很快,把店铺两旁的路人惊吓的四散奔逃。 汽车拐过一个弯后,前面路面渐渐宽敞起来。司机一踩加速器,“呜”汽车又向前蹿出很远。 前面,浓阴覆盖下的高墙边,终于闪出了一个大门口。 站岗的哨兵还没来的急阻栏,汽车便高速驶进了院内。 “不像话,一点规矩不懂。这又不是练车场,耍什么飙。”哨兵朝着车尾喊了几句后,还觉得不解气,随后又走向岗楼,边走边自言自语,“我到底看看你是什么人,还想在师医院里逞能。”然后抓起了电话。 汽车在门诊部前嘎然而止。 车上的年青军人们纷纷跳下汽车,把吴江龙用担架抬下来。 董燕高举着『液』体瓶,一进门口便喊,“医生,医生。” 几个男军医和护士迎过来,把吴江龙从担架上抬下后,又移到一辆四轮手推车上,直接推着进了手术室。 吴江龙一进手术室,手术室的门便“哐当”一声关上了,一下子便把这几个年青军人隔在了门外。 “好了,哥几个任务完成,多谢了。”唐建忠向其他几位军人致谢。 “老唐,都是自己弟兄,用不着客气。”一个军人说话。 “你看,这又不是咱连,想留你们吃顿饭都不成,改天你们到七连,我好好招待。”唐建忠接着说。 “一言为定,改天,我们一定过去。”还是那个军人说话。 “我就不留你们了,前边还有战事。”唐建忠伸出手。 “那我们就走了。你的那个哥们,你好好照顾,什么时候再到咱边防团时,打个招呼。”那名军人也伸出手与唐建忠握手告别。 “好好,等老吴出院,我带着他一定去。”唐建忠客气地说。 “我叫杜春生,是四连的,到那一问谁都知道。”还是这个军人说话。 另有一个战士『插』话进来说,“这是我们四班长。” “巧了,吴江龙也是四班的,你们算是缘份。”唐建忠说。 “好啊!他出院,想着带他一定去。” “当然当然。”唐建忠又与其他战士握手,“我要把你们抢救他的过程全都告诉他,让他当面去致谢。” “拉全,拉倒,”杜春生说,“你这个同志不实在。说话不带劲。都是战友,还讲什么谢不谢的,换了了谁都一样。” “呵呵!好好,我不客气。”唐建忠自嘲说,“那你们有空一定上我们七连,我要做回东道主。” “有机会一定去。”吴春生带着人开始向门口走。 唐建忠一直把这几名军人送到门口,朝着开走的汽车挥手告别。看着汽车驶出院子,这才转身穿过走廊,又回到手术室门口。来到手术室门口后,却发现董燕不在。不知她啥时离开,也不知她去了哪。唐建忠有些急了,就想着如何去找。忽然,他想起来,董燕就是师医院的。 “咳,还用得着自己去找,兴许人家不定在哪个老熟人那串门呢!” 唐建忠这么一想后,便把心事放下。顿觉身上疲惫不堪,一阵困乏袭来。一转头,看见靠窗的墙根下放着一张长条木椅。于是便三步两步赶过去,往上一躺,头枕在手臂上,两眼一闭,不大一会便睡着了。 吴江龙整整睡了三天三夜。这三天,他整个人就像天空中飘浮的云,东一头,西一头,到处游『荡』。凡是想去的地都去了,想见的人也都见了。特别是那些牺牲的战友,他真是见了不老少。什么熟悉的,一面之缘的,叫不上名字的等等。有好几十人在他面前晃动,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跟他说话。他喊谁谁跑,总也到不了这些人跟前。 他还在一座山上见到了一排长江绪。那时,江绪正持着一支站在山头上。旁边全是大雾,一个人都没有。吴江龙看见后,诧异地问,“一排长,你怎么在这?” 江绪转头看了他一眼,一句话不说,随后整个身体便离了地,向浓雾中移动。 吴江龙急了,喊:“一排长,你去哪?” 江绪朝他笑了笑,猛然间,人影陷入雾霭中,无声无息地消失掉了。 吴江龙一直追到山顶,再也找不到江绪。抬头向四下里一看,这里全是永远也化不开的浓雾,厚实的,一头撞上去似乎会头破血流一样。吴江龙想,“一排长不是牺牲了吗!他怎么会在这?”正在他百思不解时,他又看见刘岳从山下朝着他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吴江龙看见刘岳步履轻飘的样子,高兴地扑过来问,“刘岳,你伤好了。” 刘岳也不说话,从他身边一闪而过。 “刘岳,你小子伤好了,不认人是!”吴江龙气呼呼地说。 刘岳也不搭话,只是回头向他一笑,然后倏地也融入进了这片浓雾中。 吴江龙感到非常奇怪,这里有什么好,怎么都往那去。今天老子不信邪,我也去看看。吴江龙想到这,开始整理身上衣服。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前胸到处是血。不觉惊叫到,“妈呀,什么时候我的身上这么脏?”再想想一排长江绪和刘岳,两个人穿的都是整整齐齐的,像是参加什么重大节日一样。吴江龙开始犹豫不决,“我这个样子,去了不是给人民解放军丢脸嘛!还是换身衣服!” 一想到换衣服,吴江龙这才想起背包。“对啊!背包哪去了,衣服可都在背包里。没有了背包,就什么都没有了。那可是我的全部家当!”见不到背包,吴江龙有些急了,开始四下里寻找。 正在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突然眼前出现一条河,河旁有棵大树,背包就在树上一个枝杈上挂着。 吴江龙看见后发楞道,“谁呀!跟我开这个玩笑,万一掉下去,那可惨了。”吴江龙自言自语地向前走。眼看就要走到那棵挂着背包的大树下面了,却发现眼前还横着一条很宽的沟壑。吴江龙被阻住了。他想过去,可有沟壑截着,想不过去,背包又拿不回来。他用目光量着沟壑宽度,准备跳过去。于是倒退回来,试着向沟壑跑了两次,估计用上三级跳的功夫差不多能过去。 最后一次,他倒退回来很远,然后用加速度向沟壑快跑,到了沟沿边时,猛的纵起身体,朝着沟对岸飞了过去。眼看就要踩着对岸了,沟沿却开始向后移动。 吴江龙急了,便奋力迈腿,凌空挣扎。可是,他无论如何用力,身体与沟沿始终差着那么几寸,眼睁睁看着,脚下就是挨不着边。 吴江龙一脚踩空后,人开始从上面向下坠。 吴江龙失去所有依托后,意识到自己完了。这时,他的大脑还在飞快地转着,“怎么命就这么没了呢!怎么就没多干死几个龟儿子呢!这么死也太窝囊了,不如被龟儿子们打死,那样的话,还落一个光荣牺牲。这么个死法,到底算怎么回事!恐怕连个纪念章都拿不到。”吴江龙懊悔的不得了,简直恨透了自己。也太小气了,不就一个背包嘛!没了上级还会发,何必这么去拼命。唉!现在没法了,想啥都晚了,等着死!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竟然想通了这么一个理。 眼看就要落地了,吴江龙低头一看,地面上全是,脱口骂道:“妈的,死就死!连个全尸都不给,小鬼子也太狠了。” 忽然,又不见了,突然出现三个越军正端枪向他『射』击。 吴江龙笑了,“唉,这么个死法还像那么回事。”于是高声叫喊,“龟儿子们,来!老子不怕死。到了阎王爷那,也要带上你们仨。” “醒了,醒了,吴江龙醒了。”站在床边的董燕高声喊。 “吴江龙,吴江龙。”紧接着,又有人在不停地喊吴江龙的名字。 吴江龙微微睁开眼,模糊地看到床边围满了人。他继续用力把眼皮向上撩的足够开阔,渐渐看清了董燕,然后轻轻张嘴说话, “董燕,你怎么也在这。”奔出喉咙的声音细弱游丝, “什么,你说什么?”董燕把嘴放到吴江龙耳边问。 “我已经死了,你怎么也在这?”吴江龙声音很小。 “没有,你没死,你活着呢!”董燕明白吴江龙意思后,带着满眼泪花,几乎用哭嚎的声音喊。 “我,我真没死。”吴江龙不相信地问。 “你没死,真没死。”董燕拉过身边一军人,“不信,你问问他。” 吴江龙把目光转向来人,注目了一会,眼睛突然一亮,随后叫出两个字,“连长。” 这名军人正是史柱国,当他第一时间听说吴江龙返回国内后,一溜烟地跑到团部。当得知吴江龙身负重伤,正在师医院抢救时,他又把团长的吉普车借来,一溜烟地来到师医院。当看到吴江龙身上『插』满了管子,医生掀开被角,让他看吴江龙身上的几处弹孔后,这名强壮的汉子竟然抑制不住激动掉下了眼泪。这次是史柱国第二次掉眼泪。 第一次眼泪,是他回国后,看到刘岳那浑身棕到一起的皮肤时,他心如刀割。可病榻上的刘岳,还不当一回事,跟本没把自己的伤放在心上,一心想着前线那些还没有回来的战友。问了这个,又问那个。关心了张三,又关心李四。 唉!多好的战士啊!他们把青春和生命交给了祖国,把全部爱心献给了战友,可对待自己的伤残却无怨无悔。这样一付躯体,这样一条年轻的生命,他的人生路能走的下去嘛! 史柱国太伤心了,他为这个连长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士兵而自责,又为刘岳的伤情而伤心。在他还没有出医院大门时,便不由自主地滴下了眼泪。 这时,史柱国看着吴江龙的遍体伤痕,不用问,也能预想到他受了多少苦。在极端恶劣条件下,在数倍于己的敌人围追堵截下,能够逃命就已经不错了。而且还能救回两个战友,还能斩杀数十名敌人。在最危险时刻,宁可舍掉自己的生命,也要掩护战友脱离虎口。这样的人军人自古能有几人。一片忠心,一颗赤胆,一付侠肠,造就了吴江龙这个有勇有谋的革命军人。 在病床的另一边站着的李森走上前,握住吴江龙的手,哽咽着想多说些什么,可是光喊“吴江龙,吴江龙…”了,连着叫了三遍,也没能说出其它话来。 他能说什么呢!自从返回国内,没有听到吴江龙消息后,李森一直在自责。自责为什么自己没有和吴江龙一起冲到后山。不就伤了一条腿吗!如果硬是冲过去,也许能办到。有他这个排长在,毕竟要比炊事班的战士们会打仗。有他带着,也许炊事班的人都能冲出来,最后也不致于全班覆没。对于指导员等人被俘一事,他想都不想,提都不提,认为那是他们七连的耻辱。 当他从唐建忠嘴里听说吴江龙的这些事迹后。李森兴奋了,连声说,“好,好,好。”一个排长,为有这样的战士能不高兴吗!为有这样的军人能不自豪吗!身边多些这样的士兵,战争能不胜利吗?所以,一听说吴江龙还活着,他跟着史柱国一同跑到了师医院。 “排长,你腿上的伤,咋样了?”吴江龙歪过头问。 “好了,好了。”李森眼泪夺眶而出。此时,他还能说什么?说大话,还是说安慰话!说什么都不合适。什么话他也说不出口。李森只觉得眼睛发酸,喉咙发涩。他什么也不说了,说什么也不能表达真挚的战友情,搞那些虚了把火地做啥!那就让眼泪代表我的心! 吴江龙看着李森,“排长,你咋哭了。你也好好的,我也好好的。”吴江龙说到这突然打住,转向史柱国,“连长,刘岳,伤好了吗?” 史柱国一楞,不知如何回答吴江龙,说他好了,那是骗人,刘岳终身残废确定无异。说他不好,又怕吴江龙病中着急。想了想说,“他还在治病,不久就能出院。” “在哪?”吴江龙眼睛又是一亮。 “在军医院。” “我想去看他。” “可以,等你出院,我带你去。”史柱国说完背过身去。 一名穿白大衣的男军医走进屋,说,“史连长,吴江龙刚醒,不能让他说话太久。” “好,好,我们这就走。”史柱国对男军医说。 “吴江龙,好好养伤,过几天,再来看你。”史柱国碰了碰被子。 吴江龙微微点头示意。 史柱国他们走了,屋里就剩下吴江龙和董燕。 “董护士,怎么没见唐建忠?”吴江龙问。 “他回连队了。” “哪你呢?” “我,”董燕沉『吟』了一下,“师医院决定,让我对你实行特护。” “啊!”吴江龙一声惊叹,不知是喜还是忧。 一百二十三、恋爱白痴 一百二十三、恋爱白痴 晚上十点一到,熄灯号在师医院的高音喇叭里足足响了半分多钟,准确地说是34秒。 吴江龙躺在床上,始终抬手盯着腕上手表,一秒秒地数着。不等熄灯号停下,他便费力地翻身下床。被子一掀开,才开清他是穿着衣服睡觉,病号服也不知被他放哪去了。只见吴江龙颤颤微微地来到灯泡开关处,伸手拉灭电灯,然后悄悄将门关上,溜出病房。 空『荡』『荡』的走廊内,还有几只灯泡亮着,在长长通道上划着一个个圆圈,一片明亮,一片昏沉。 一间写着值班室的门窗正向外『射』着灯光,屋里偶尔响起翻动纸张声。 吴江龙轻手轻脚地在走廊内出现。 当他来到护士值班室门口时,明显地放慢了脚步,两脚如同踩在棉絮上,落地时不发出一点声响。渐渐的,吴江龙双眉与值班室门窗齐头了。 这时,他不由自主地转眼向里看,一眼之后,有些不舍,接着又返去,把目光定在里边,半天转不出来。 值班室内,董燕身穿白大衣,正趴在桌子上翻看值班日志。透红的双颊,在白『色』炽光灯下显得粉嫩、静美。一头秀发齐肩削齐,聚拢在耳朵后面。遗留在鬓角处的柔软细发,微微暴『露』出耳前的润滑,飘『荡』出了少女的清香。上翘的鼻子,娇小而圆润。从侧面看上去,两片嘴唇画出了线条,不涂抹而有着含珠般的玲珑。 吴江龙从没这么静地看过董燕,他真没想,现在的董燕长得竟然这么好看。他有些呆住了。想一想在丛林的那些日子里,董燕跟个黑小子一样,哪还有什么少女的风韵。怎么现在跟变戏法似的,简直是判若两人。 说实话,吴江龙长这么大,还从没正儿八经地用正眼瞧过什么青春少女。他从没重视过什么姑娘,也没把年轻女『性』当回事。可今天却不知怎么了,一看董燕之后,心里怦然而动,身上的血『液』也随即加快。他不了解这是为什么,更不懂得青春男孩的荷尔蒙是来的如此迅猛。现在,他开始用成熟的男人目光来细细品味一个女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受,说不出的滋润,在心里丝丝拉拉地抽搐着。 吴江龙被强力胶粘住了,不仅收不回目光,而且端详的还很细致。可以说看的非常大胆。此时,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样做究竟是为什么!到底是受了什么邪劲的驱使。在那个年代,偷看一个女人,那是很不道德的行为。所以,吴江龙一觉察到自己这样做是大大的错误后,便急忙刹车,把头转了回来。吴江龙一想到道德问题,心里立刻便有了自责,随之脸『色』也腾地红了起来。 “什么人啊!偷看女人,这不是流氓嘛!”吴江龙对自己很刻薄,非常后悔这样的行为,所以,他连想都没想便给自己加上了这两个字的评语。 “这还得了,要是让别人看见,我算是丢人丢到老家了。快走,别让人看到。”吴江龙想到这,赶紧着猫下腰,离开窗口,小碎步向前紧走。他刚刚走出四五米远,背后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吴江龙听见门响,怕被人发现,更不敢回头了,只有快步向前走才能躲得过去。可他的伤还没好,别说是快走,就是多支撑一回,身上也会冒汗。这几步急走下来,吴江龙顿觉身上要发颤了。 门开处,董燕站在门口,朝着吴江龙方向喊: “吴江龙” “完了,”吴江龙心想,“要是让她发现我在偷看她,更没脸了。” 吴江龙没有停下,装做他不是被喊的人,继续向前。 “吴江龙,站住。”董燕又喊一声。 这一声明显然是人家对你确认无疑,再不应声,那可就是典型的装傻充楞。没办法,吴江龙只好停下来,回转身与董燕打招呼,“啊!董护士,你还没睡啊!” 吴江龙脸红了,不着边际地说完后,便傻楞楞地立在原地。 人要是做了什么愧心的事,那是明摆着的,心先发虚,腿会发飘,说话可能也要不着个调。除非这个人非常老道,脸皮特别的厚,说假话不脸红。 我们的吴江龙可没这两下子,别看他打仗非常有智慧,不怕死,但在女人面前,那还真是个雏。 “你在干嘛?”董燕问。 “我,我没干嘛!”吴江龙以为董燕指他偷看一事,心里『毛』草的不知如何回答。 “没干嘛!你不在房间睡觉,跑到这干啥?”董燕追着问。 吴江龙以为董燕还是在追问那件事,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见你在屋,就看了一眼。” “我不是指这个,我是问你,换军装要去哪?”董燕向前走。 一听董燕是问这个,吴江龙悬着的心算是掉肚了,“不是这个就好。”但转念一想,“那个,也是要偷偷『摸』『摸』的,让董燕知道了,啥也不成。”顿了一会才说,“我,我想去溜达溜达。” “不行,黄军医说了,你病没好,不能走动。”董燕态度很坚决。 “有什么不行,你看我不是好多了吗?”吴江龙有意抬起腿给董燕看。 “行了,别装了,你啥样,我还不知道,回去躺着。”董燕快步走过来。 吴江龙把语气变软,“我说董燕,咱可是哥们,别回到你这一亩三分地就哟五吓六的。” “谁哟五吓六的了?”董燕听吴江龙这样说她,有些急了。 吴江龙一看有门,原来这丫头怕急,于是故装严肃地说,“你别忘了,咱可是生死战友。” “我啥时忘了,到死也忘不了。”董燕显得很悲壮。 “那就好,既然是哥们,就让我出去。” “你想去哪?” “我不去哪,就想在院子里转转。你想啊!什么人让他在房间里呆上一个月,受得了嘛!这他妈的比蹲监狱还难受。犯人还让放放风呢!何况我是在住院,有人身自由。”吴江龙想要用大话压住董燕。 这一说,还真管用,董燕急忙辩解,“根本不是那个意思。你的心脏有伤,没好利索是不能下地的。” “怎么不能下地,我下了,这不是好好的嘛!”吴江龙想用事实说服董燕,“别光听那些大夫瞎扯,啥事也有个特殊的。我就是那个钢铁是这么练成的保尔。” 董燕迟疑,说,“要不这样,你去也行,但得有我陪着。” “你?”吴江龙停顿一下,接着说,“用不着,你回去睡觉,我一个人行。”。 “别忘了,我是你的特护。”董燕讲出了这个理由。 “好好。”有一个美丽的女兵陪着,我吴江龙正是求之不得。”别看吴江龙有意这么说,那是强打鸭子上架。自从他发现董燕这份美丽后,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有点怕她。别看嘴上说的很硬,心里却是虚的很。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苍穹里的星星把光线投下来。能够照到的明处一片灰白,照不到的暗处依然是一片浓阴,但并没有完全黑透,依稀可见各种物品的影子。 宽阔的广场上,两个人影在缓缓行走。 “董燕,你说我这伤还能上前线吗?”吴江龙问。 “能,”董燕安慰说,“黄医生说了,你的心脏并没受损,只是被子弹气浪震动了一下,其它伤,慢慢养养就好了。不碍事的。” “那我怎么觉得身体这么飘呢!浑身一点劲都没有。”吴江龙有些不相信。 “做手术那天,光从你身上就取出三颗子弹。再加上你原有的旧伤,加起来,你身上大小伤也有七八处。”董燕激动地说。 “你分析一下,我身体恢复好,大概还得用多长时间?” “不知道,要是配合好的话,兴许也得半年以后。” “啊!”吴江龙惊叹道,“到那时,战争早停了,就是我养好了伤,还有什么用!” “你就那么爱打仗?”董燕撒开抓着吴江龙的手,转过脸正视着吴江龙问。 吴江龙顿时沉静下来,“不是我爱打仗,我不想让那些战友白白牺牲,我要为他们报仇。” “你,除了打仗,还想过其他事吗?”董燕认真地问。 “没有。”吴江龙说的很干脆。 董燕沉默不语,脚步也逐渐慢了下来。 吴江龙觉出董燕有点不对头,停下来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董燕一甩头,眼眶中有泪花闪现。 见董燕不说话,吴江龙也闭嘴不语。两个人默默前行。 吴江龙走的依然很吃力,咬牙努力维护身体平衡。 董燕看不过去了,悄悄把手伸过来,挽住吴江龙胳膊,向自己身体上拉了拉,让他尽量靠住,不让他身体歪斜。 董燕的手一伸进来,吴江龙顿觉身体有了触电般的感觉。一股酥软的,温柔的电流瞬间『射』进心脏。紧跟着,身体也为之一震。 吴江龙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待遇。有漂亮的女兵挽着,还在了无人迹的暗夜里,只有他们孤零零两个人。这不是谈恋爱,还能是什么。凭谁看见了,也会这么认为。此时的吴江龙只觉得脸颊发烫,头脑发慌,身体流汗,但在心的最深处,还是有种甜滋滋的,美乎乎的东西跑了进来。吴江龙只美了短瞬间,头脑又趋于平静。于是暗自告诫自己,“这不可能,自己还是个没出一年的新兵,根本就没资格。别看董燕是个护士,可人长的漂亮,那些没成婚的连排级干部们,哪个条件不比自己强。轮个百八十的,也轮不到自己。” 吴江龙想通后,把静下来的目光落在董燕头上。 董燕比吴江龙整整矮了一头,她的身体属于娇小类型,即有娇小玲珑的体态,又有靓丽诱人的外表。董燕一直低着头向前,脚上还不时地踢起地上碎石,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所以,她没有发现吴江龙在暗中观察她。 董燕只顾向前走,目光始终不看吴江龙一眼。 吴江龙沉不住了,几次张口欲问,可在半路中又打住。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问,“董护士,你,要是有事,先回!” 董燕仍然没有抬头,低着头说,“我没事。”语言显得很生冷。 两个人再次恢复沉默。 吴江龙一边向前走,一边继续在肚子里搜索着词汇,琢磨着下来该说些什么。两个大活人,怎么也不能一句话不说,就这么干走着,直到天亮!忽然,吴江龙脑袋中现出一个问题。心中暗自高兴,于是问: “董护士,最近伤员多吗?” “多。” “都从哪下来的?” “前线。” “部队不是都撤回来了嘛!怎么还有前线?”吴江龙楞住。 吴江龙住进师医院后,一直在床上躺着,偶尔下地走走,也只能在屋地上蹒跚。董燕每天都要无数趟地进屋看护他,期间也时不时的有老连队的人过来。可这些人,在他面前就从没有提起过前线打仗的事。不知是有意瞒他,还是把他看成了废人。所以,他对前线的事一点不了解,还真以为,中国教训完越南后,这场战争就彻底结束了。没成想,现在双方还在打仗。 董燕继续说,“撤是撤回来了,可战争一直就没停过。” “还是在越南吗?”吴江龙问。 “不,在边境。”董燕把话说的沉掂掂的,仿佛一松手就会摔落到地上。 “姥姥的,”吴江龙一听就火了,“当初把他们打趴下多好,哪能还有现在这些事。”吴江龙越想越来气,“龟儿子的,还挺有种,竟然追到家门口了。” 很可能吴江龙是被这股火催的,也可能是愤怒难挡。突然,他用力甩开了董燕抓着他的手,自己挣扎着奋力向前,然后大迈两步。 吴江龙走的虽然吃力,但几步之后,步履慢慢的稳了下来。 董燕仍然不放心,追过来要挽住吴江龙,但被吴江龙拒绝了。 “你不能这样,万一摔倒了,麻烦就大了。”董燕一旁跟着,不停地劝。 夜已经很深,可董燕在床上就是睡不着,一会翻过来,一会又覆过去,连着折腾了几个来回,但还是没有困意。过了一会,她竟然坐起来,索『性』不睡了,两只手交叉着抱住双腿,脑袋向上一放,空瞪着两眼,想着什么心事。 “吴江龙,你个大笨蛋。”董燕突然发脾气骂道,随后又把枕头扔到一边。 吴江龙的伤一天天见好,而他又天天跑到医生那吵着要出院。他在这没完没了地折腾,让董燕吊着的心一天天发紧。 董燕把吴江龙想成了天生就是个没有心『性』的家伙,特别是在儿女情长方面简直是木头,一点不通。虽然平日没人时,董燕总要绕着弯子,装做有事没事地,试探着撩上几句男婚女嫁的话头。可吴江龙就是不往这上边说,也不知他是不懂,还是故意,因此弄的董燕即恼又怒。恼归恼,怒归怒,到头来心里还是痒痒的,怎么也丢不下吴江龙。 一个大姑娘家,主动开口向男人发出征婚申请,在那个年代还真是少之又少。董燕是名女军人,她就更没这个胆了。 而吴江龙呢!两个人一说起话来,他总是往打仗这边绕。绕的董燕走又不忍,坐又无奈。有时,吴江龙还没完没了地打听前线战事,弄的董燕更是烦之又烦。种种迹象看来,吴江龙明摆着就是一个战争狂人,除了这个,他心里还想过别的事吗! 因此,董燕不骂他大笨蛋,还能骂谁! 一百二十四、归队 一百二十四、归队 吴江龙走了,走时给董燕留了一封信,是由一名军医转交给董燕的。董燕收到信后,风了似地冲进吴江龙病房。病房里已经换了新主人。董燕追出医院大门口时,这里竟然空寂即没有来往车辆,也没有进出的行人,只有哨兵守在孤零零地岗楼内。 董燕顿觉太阳昏暗,大地无『色』,天空在下坠,此时,一切的一切在她眼前全都失去了光泽。董燕的心空了,眼神『乱』了,思绪也停止了。她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只是一个人站在门口,呆楞楞地傻站着。 哨兵看了她一会,以为她是在等什么人,便没有过来搭话。 又过了一会,有辆汽车驶来。汽车在董燕前方几米处鸣了两次喇叭,董燕竟然不知躲避,汽车嘎然在停住。 司机伸出头,朝她嚷了一句,董燕还是没动 这时,哨兵出来喊:“董护士,有车?”哨兵连喊两声,董燕这才从『迷』盲中返回到现实。 董燕终于发现了眼前汽车,慌忙向一侧躲避。等汽车驶过后,董燕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转身,快步朝着驶进院内的汽车追去。她幻想着吴江龙能从汽车上下来,希望吴江龙这一次只是外出,或者是他走到半路后,又搭车回来了。 汽车在房前停下,罩着的蓬布帘子被从里面打开,紧接着便有几个战士从车上跳下来,随后又从里面拉出一付单架。一个伤员在众人簇拥下,被抬进了抢救室。 董燕挨个查寻这些人后,没有发现吴江龙。董燕不甘心,随即又扒着车沿向车厢里张望。没有,这里仍然没有,里面是空落落的车厢板。 董燕看完这一切后,彻底没指望了,也彻底失望了,随后,一个人又开始发呆,站在车后,想不起接下来自己该做些什么。 一个女护士跑过来喊,“董燕,你怎么在这?护士长找你呢!” “啊!”董燕这才想起还有工作要干。于是便跟着这名女护士跑进病房。 吴江龙走了,确实是真的走了。他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好,但他天天去医院领导那里缠磨着要出院,弄的为他治疗的那名男军医实在受不了了,没办法,把他转回到团卫生队。 “小吴同声,你回去后不能参加训练,要继续养伤,否则,将来会留下病根的。”男军医一边办理出院手续,一边叮嘱他。 “是,是,”吴江龙一再表示,“我回去啥也不干,听您的,好好养病。” 吴江龙终于拿到了师医院的转院证明。他总觉得转院不如出院来的痛快,回去后很可能还是回不了连队。于是,他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抠来个“出”字,然后把“转”字挖掉,用糨糊把出字强粘在上面,让转院证明变成了出院证明。 吴江龙急着出院可能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边境。 特别是在最后这几天,他开始注意那些新抬进来的伤员。这些伤员不是被炸伤,就是被人用枪打伤。他就纳闷了,战争已经结束了这么久,怎么伤员还在缕缕增加。于是,他一见到有伤员入住,便跑过去和那些新进来的人员拉近乎,想办法打听前线战事。 在自卫反击战结束后,我国对边境冲突一直讳莫不讲,不是亲临边境,亲身经历的人,也很难了解这时的中越边境还在发生着什么事。直到1984年老山、者阴山战斗向世人公开后,我们才知晓,中越边境自1979年以来,大小战斗发生了无数次,战事从没有停止过。 第二个原因,吴江龙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开始惦记上了一个人,时常的也会发呆发楞,开始有了魂索梦扰的感觉。有事没事时,他总想那些他和董燕在一起的日子。特别是董燕在护理他期间,他一看见董燕的萼娜身影,控制不住的思绪便『乱』飞『乱』舞,弄的他有时整整一天都静不下来。董燕对他的好感,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故意装做不懂。他怕时间久了,自己会掉尽感情的旋涡,真的会恋上董燕。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恋爱。对他而言,他还不知什么叫恋爱,什么叫爱情,只觉得搞对像这个词比较匹配。而在部队中有明文规定,战士在部队服役期间不允许搞对象。要是此时与董燕搞对象的话,这不明显违返纪律嘛!什么样的纪律都可以违反,但这一条他坚决不犯。别看仅这一条,弄不好就得卷铺盖回家,提前退伍。再者,吴江龙最上心的还是打仗。他非常清楚一个战士在战场上的结局是什么,说不定哪一天自己真的会光荣。自己牺牲不要紧,让一个没有出嫁的女孩惦记着、想念着,那是件非常痛苦滋味。对她而言,这就是对董燕一辈子的伤害。所以,他不想和董燕这么纠缠下去。即使要和董燕好,那也得等战争真的结束,等他为战友报了仇的日子。只要自己能活着回来,到那时他回主动来找董燕的。 吴江龙回到了连队。在进入营房后,他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生面孔。这些新兵看到走来的吴江龙后,也没人上前打招呼,只是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望着他。真到牛强从屋里观来,吴江龙才确定这是七连没错。 牛强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兵,三个人边走边比划,不知在说些什么。 吴江龙老远就认出了牛强,喊:“牛强。” 牛强听见有人喊,一抬头,看见了吴江龙,风驰电掣地跑过来,高兴地说,“班长,你回来了?” “什么班长,我啥时成班长了。”吴江龙不想担这个虚名。 牛强也不解释,转身对那两个战士说,“这是咱四班长,还楞着干啥,快把东西接过来。” 两个战士上前,班长长班长短地叫起个没完,硬是从吴江龙手里抢走了装着脸盆等洗漱用具的网兜。 吴江龙龙瞅着牛强嗔怪道,“你可不许瞎叫,咱班长是肖勇,听见了,成什么样子。” 牛强哈哈笑的,“人家才不稀罕你这个四班长位置,现在人家是二排长。” “是吗?”吴江龙惊叹一声,随即责怪道,“那你小子为什么在信中不说?” “这才是几天前的事!”牛强说,“我正准备把咱班长提排长,你当班长的事告诉你呢!没成想你却回来了。” “哈哈哈”吴江龙笑了,“走,那我得先见见咱这新排长。” “都去训练了,还没回来。”牛强阻住说。 “那家里都谁在家?”吴江龙问。 “指导员。” “指导员?”吴江龙眉头立时皱了起来,他想到的是徐昕,接着问,“指导员不是?”想说的话还没说出来便打住了。 牛强明白他要说啥,急忙解释说,“是新来的指导员,不是徐昕。” 现在,七连对徐昕这个名字讳莫如深,提都不愿意提。但吴江龙还是想打听一下。特别是在后山带领炊事班打击越南鬼子的那场战斗中,他看出了徐昕并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不仅作战勇敢,而且也很有头脑。所以他对徐昕的印像还不错,因此对徐昕投降当俘虏这件事始终持怀疑态度。 “徐指导员有下落吗?”吴江龙问。 “有”牛强说的很干脆。 吴江龙眼睛里立时出现亮光,心里暗暗祈祷,“但愿徐指导员不是唐建忠说的那个样子。” “他在哪?”吴江龙迫不及待地问。 “在监狱。”牛强低着头说。 “什么?”吴江龙几乎要惊叫起来。 他不能相信这个事实。一个参加自卫反击战的人,怎么会在战争后进了监狱呢!除非他是叛徒。 “为什么?”吴江龙急的抓住了牛强衣服问。 “我也说不好,”牛强被问的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小,“反正跟他在一起的那几个人,回来后,都不见了。” 吴江龙不问了,他还能问什么呢!他似乎有些明白,唐建忠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不然,为什么他们回来后,上级还要审查他们呢! 想到徐昕,吴江龙很是为自己后怕。要是自己没有冲出来,也被越南人抓到,那这顶俘虏的帽子算是丢不掉了,弄不好还得跟指导员徐昕一个结局。要是那个结果的话,自己别说是当兵打仗,就是回地方混日子都难。这时,吴江龙发觉身上不知何时冒出了冷汗。 “走,先去指导员那报到!”牛强见吴江龙低头不语,提了一个建议。 “行。”吴江龙一路无话,机械地跟牛强去了连部。 连部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军人正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后背对着敞开的门口。门虽然开着,但牛强和吴江龙两人还是停在了门外,没敢冒然进去, “报告”牛强向着门里喊了一声。 “进来。”里边的人说了一句,并未转过身来。 吴江龙和牛强进了连部。 牛强看这个人没动,接下来说,“指导员,吴江龙回来了。” “在哪?”男军人这才转过身来问。 他不认识吴江龙,吴江龙也不认识他。两个人互相打量。 “指导员,这就是吴江龙。”牛强介绍说。 “不用介绍,不用介绍,很像嘛!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吴江龙。”指导员说着话,热情地伸过手,“我姓佟,佟志远。” “佟指导员,我叫吴江龙。”吴江龙伸出双手与指导员对握。 “连长一天到晚地念道你,别看没见过,我都能猜到你长的什么样。”佟指导员说,“一看还真是,跟我想像的一点不差。” 吴江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来,来,坐下喝水。”佟志远把吴江龙拉到一把椅子上坐下。随后从地上拿起一个暖壶要给吴江龙倒水。 “我来,指导员。”牛强上前去接水壶。 佟志远这才想起跟前还有牛强,转过头说,“去,把连长叫回来。” 牛强答应一声,飞快向训练场跑去。 不一会,窗外响起杂『乱』脚步声。 李森进屋,后边跟着肖勇等十几名吴江龙还能叫上名字的,上过越南战场的老战士。 “好小子,回来了。”李森进来后,在吴江龙肩膀上拍了一下,呲着牙高兴说,接着又一把抱住吴江龙。 吴江龙见到李森和这些战士,眼泪刷地从眼眶中掉出,紧跟着喉咙也开始发紧,一阵呜咽声立时涌了上来。 “别哭,别哭。”李森又把吴江龙推离开身体,“我看看,都哪受伤了,”李森的目光一边在吴江龙身上撒『摸』,一边说,“都说你身上被敌人打了不少窟窿,我看不像嘛!这不结实的很,还是原装的。” “哈哈哈”屋里的人都被李森逗笑了。 肖勇凑上前,抱住吴江龙,然后用力在后背上拍了拍。 肖勇抱住吴江龙后,眼泪紧跟着便布满了眼眶。他想说点什么,可世界上就根本没有什么语言能代表他和吴江龙之间的战友感情。这是战场上留下的生死友谊,硝烟中生命的连接,是血与火的生死考验。天底下无论什么样的情,什么样的关系,也没这种生死与共所产生的战友情来的更坚硬——这叫铁战友。所以,肖勇搜肠刮肚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完被激动、欢喜、兴奋、心酸所代替。 “吴江龙,你总算回来了。”肖勇只说了这一句,便被冲进来的其他战士挤到一边。 冲进来的十几名战士,都是与他一同开到越南前线的老战友。吴江龙与这些战士轮流握手拥抱。此时,吴江龙的眼前开始俘现着一个个充满硝烟的战场。仿佛听到了这些战友们仍然在战场上呐喊,看到了他们仍然在向敌人『射』击,还不时的有人接连倒下。吴江龙有了种梦游般的感觉,一时还回不到现实中来。 看到吴江龙眼里一直充满泪水,脸上早已流出了长长几道泪痕。李森也被感染了,眼泪不由地流出来。不仅他被感染,屋里其他的战士也是如此。不仅吴江龙在哭,好多战士们也都被他感染地哭出了声。 李森尽量控制住,带着哭腔训斥这些战士们,“哭什么哭,一个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哭的。”他虽然这么说,极力控制着,但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吴江龙不是好好的嘛!” 吴江龙是回来了,可还有三分之一,甚至三分之二的战士留在了越南。他们留下的不仅是血肉之躯,还连带着那些纷纷扰扰的战争阴影。 他们之所以哭的这样悲切,不仅是为吴江龙能回到七连,同时,他们想到的了那些倒下去的亲密战友。现在,他们人在哪里,灵魂在哪里?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仅在短的短的几天战争中就这样消失了。他们能不伤心,能不感怀,能不想的激烈吗?只要头脑中有他们的身影,记忆中还淌着鲜血,他们就会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们。 亲爱的战友,你们何时也能像吴江龙这样自己能走回连队呢! 李森不想让悲怆的情绪总是缠绕这些战士,突然朝着门外喊:“通信员,告诉炊事班,今天晚上加餐。” “是”通信员在外答应一声,跑开了。 连队加餐除非有重大节日,或者有重大喜庆,或者是一些特殊活动。否则,四菜一汤总是千篇一律,吃的人厌之又厌。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唐建忠声音,“让让,让让。” 唐建忠从人堆后面挤了进来,“老吴,老吴。”一进来便不停地喊。 “唐班长。”吴江龙主动迎过去。 唐建忠一上来,一把抱住吴江龙,“可想死哥们了。” “嗨、嗨,看看你那脏手。”李森指着唐建忠说。 大伙这才开始打量唐建忠。 只见唐建忠胸前扎着围裙,两手沾着面,身上的衣服也是油糊糊的。 李森这么一说,唐建忠不好意思了,解释说,“连长,俺不是在做饭嘛!这不是听说吴江龙回来了,俺必须得过来看看。一着急没来得换。自己哥们,不在乎。”唐建忠虽然有些窘,话说的利索,但句句在理。 “你小子,竟然敢跟连长叫真。”肖勇一旁说。 “嘿嘿”俺哪敢,这不是在解释嘛!”唐建忠嘻嘻笑着。 “行了,行了,面也见过了,赶快回去做饭。做不好,找你算帐。咱们的吴大英雄可还饿着肚子呢!”李森笑着说。 “是”唐建忠立正答应。 “别忘了,今天多加几个菜。”李森叮嘱说。 “是”唐建忠刚要转身,接着又问,“加酒不?” “这要指导员说了算。”李森怕冷了指导员,转而说。 不等唐建忠开口问,被挤到床沿上的佟志远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加,加,每桌放两瓶,只要不喝醉就成。” 一百二十五、重返边境 一百二十五、重返边境 吴江龙环顾完屋内所有人后,但始终不见史柱国『露』面,正在诧异时,挤在门口的战士们自觉向两边闪开,史柱国出现了。 “吴江龙。”史柱国一进屋,便带着一股豪气,叫出了吴江龙的名字。 刚刚坐下的吴江龙赶紧起立,打了一个敬礼,然后叫了一声连长。 “不对,不对,不能再叫连长,得改口了,叫营长。”李森『插』进来说。 吴江龙一时没明白过来,发楞。 “咱连长升营长了,你小子竟然不知道。”李森说。 “叫连长好,到啥时还是老称呼亲。”史柱国解围道。 吴江龙稍一思索,立即明白了,笑着说,“祝贺连长高升,祝贺排长高升。” “怎么又扯到我了?”李森说, “怎么?吴江龙说的有错吗?我的李大连长。”史柱国哈哈一笑,转而对吴江龙说,“你也高升了。” “我?”吴江龙虽然听牛强说过,但他还是不太相信,所以史柱国这么一说,他不知如何回答。 “李森,把你们连的情况跟吴东龙说了吗?”史柱国又转向李森。 “还没来得急,他这不是才回来嘛!” “对了,”史柱国严肃地问吴江龙,“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彻底好了。”吴江龙白胸脯说。 “把证明给我看看,你小子,千万别是私自离院。”史柱国伸手要。 吴江龙麻利地从情里掏出伪造过的出院证明,向史柱国递过去。 史柱国拿过去一看,只扫一眼,便抻长了脸说,“这证明是假的。” 吴江龙脸腾地红了,心里嘭嘭直跳,赶紧打了个立正,“报告营长,这份证明保证是真的。” “我看看,”李森伸手从史柱手里接过出院证明,仔细看了会,说,“不会,不会,上面有师医院的章呢!怎么会是假的?” “章是真的,可证明确是假的。”史柱国坚持说。 屋里的人都楞了。 指导员佟志远也挤过来,“我看看。”他拿过这份证明,举起来,透着外面光线一晃,突然笑了,“营长说的没错,证明是假的。” 李森转过脸,严肃地对吴江龙说,“你小子,敢弄假货糊弄我。明天,给我回师医院继续养伤。” 师医院给吴江龙开了份转院证明,准许他出院,那是一点没错。 吴江龙把转字改成出字后,拿给同房的病友们看,大伙都说不行。抬头是改了,可里面的内容不对。第一,开头语是对团卫生队。第二,说他的伤还没痊愈,需要继续治疗。吴江龙一想,这不白折腾了嘛!回卫生队,跟在师医院有什么区别,仍然不能回连队。于是,他又从医生那天里偷了一张空白证明,找了一个写字稍好一点的一名战士,让他在证明空白地上龙飞凤舞了一番。证明是写好了,可章不好盖,那是由专人保管着的,偷是绝对偷不来。怎么办,吴江龙没辙了。但他急啊!眼看着明天就要走了,可现在证明还没搞好。一旦离开师医院,那就啥都晚了,啥也办不成了。他在想,他决不能拿着转院证明去团卫生队,必须想想办法,一定要把这事圆过去,更不能拿着没有章的假证明回连队,糊弄谁啊! 吴江龙整晚都没睡觉,琢磨来琢磨去,终于在天亮之前有了主意,还得在那份真正转院证明上想法子。 吴江龙看中了转院证明上的那个公章。于是,他找了一把小刀,把转院证明上面的章给挖下来,贴到假证明上。用真公章,假字,开成了一分有字有章的出院证明。如果不细看,特别是不要对着光线看,还能马马虎虎糊弄的过去。 “连队都是当兵打仗的粗人,谁还管这些。”他这么一想,心里就踏实了许多。天亮后,才趁机又睡了一会。随后便信心实足地,拿着这份假证明回连队了。 没成想,他刚一出手,便被史柱国一眼就看出来,但他又不说破。 吴江龙哪里知道,他会的这招,史柱国早就使用过。因此,他没能逃过史柱国的眼睛。指导员佟志远来的更干脆,当着大伙的面予以揭穿。 吴江龙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连长,我的伤其实早好了,也就是医生小题大做。” “不行,明天一定要回卫生队。”李森态度强硬。 “我看这样,明天我带着吴江龙去卫生队,要是真好了,咱就留下,不行,继续住院。”佟志远出来解围。 “好,就这样。”史柱国拍板定局,李森只好闭嘴。“李森,你们准备酒了吗?”史柱国又问。 “准备了。” “走,给吴江龙接风。”史柱国抬手看了看表,已经到了开饭时间,然后对众人说。 饭堂内的一阵热闹自不必说。 第二天,佟志远带着吴江龙真的去了卫生队。检查结果外伤痊愈,只是有些内伤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佟志远要把吴江龙留下,可吴江龙死活不同意。缠着佟志远非要回来不可,还狡辩说,“卫生队又不是疗养院。要真是让我疗养,那就把我送到北戴河得了。” 一个小战士,从云南边境跑到北戴河疗养,那不是瞎扯皮是什么?北戴河可是中央领导人常去的地方,连那些军师团营的干部都去不了,这不明显是出难题嘛! 佟志远知道他是故意出难题,又考虑到吴江龙身体真的没什么大碍,于是说,“得得,我也不跟你缠了,回去让连长做决定。” 就这样,吴江龙算是正儿八经地回到了七连。 边境战斗一直持续不断,越军虽不敢大举进犯,但小股部队越境『骚』扰、挑衅,干扰边民生产、生活事件连续发生。许多村民不敢在原村庄内居住,纷纷迁往内地。 上级认识到这一点后,开始重新调整部署。在边境地区逐渐增加兵力,进行布控设防。让那些战斗力很强的连队做为基础继续留在边境上。把部队中军事不错的战斗骨干留下,其他的人该退役退役,该回家回家,不管是干部还是士兵,淘汰率非常之高。接着,又从全军中选拔出军事素质过硬的战士加强到这些连队中。然后,又从武器装备、车辆配置,人员训练等等方面进行了改革,使守疆部队在很短时间内来了个大变样。 这一日,李森接到一个命令,上级要求他们连选拔出三到五名战士准备参加军教导大队的特种兵训练。 让谁去呢!李森有点犯愁。老兵走的差不多了,外来的这些战士他还不是很熟。按说吴江龙是首当人选,可他是受过重伤的人。特种兵训练可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让他去,他能顶的住嘛!去,容易的很,报上名即可。但要是训不下来,或者半路上让人给退回来,那他这个连队都跟着臭名远扬。 李森想来想去,又和指导员商量,两个人分析来分析去,最后达成一致意见,为保险起见,还是不让吴江龙去。让他继续留在连队,训练那些没有参过战的新兵。 没想到,名单报到史柱国那里后,竟被卡下了。史柱国把李森和佟志远都叫到连部,一阵猛撸,“这么好的苗子你们不让去,谁还比他更有资格。” 佟志远解释说,“吴江龙各方面是都不错,但他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怕他去了后,撑不下来。不仅训练不行,还会影响他的身体健康。 史柱国听完后,半天没有言语。他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总不忍心,让吴江龙失去这次高学府的培养机会。 “吴江龙平日训练怎么样?”史柱国问。 “不错。”李森回答。 “有没有出过问题?” “没有,他那四班还是呱呱叫的,各项成绩都在前列。”佟志远帮忙说。 “那就好。”史柱国想了一下说,“我看这样,明天你们连来个军事大比武,从这里挑出三到五人。吴江龙要是排不上号,那也怪不得谁,咱们也没有误了他。” 这样决定后,七连便紧锣密鼓地开展了一系列军事竞赛,弄的其他连莫明其妙,不知他们是在搞什么。 那时候,部队训练还没有规范起来,多数部队训练很随意。上级也没有什么标准大纲,基本上都是各连根据实际情况,用当时的话说,“就是缺什么,补什么;少什么,加什么。”所以,连队训练基本上都是连长这么一定,画张表格,列出科目,只要把本兵种的训练科目完成,在各项上能够出人头地,这就是标准。 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七连连续进行了『射』击、投弹、长跑、刺杀等项科目比赛,成绩一公布,吴江龙名列第一。 “这还有什么说的,参加特种兵训练,吴江龙必须去。”不等李森、佟志远说话,史柱国拿着成绩单,当场拍板了。 经过六个月左右的军事技能训练,吴江龙不仅学会了各种武器运用,还掌握了擒拿格斗、攀登、识图、驾驶、排雷、通讯等侦察科目的训练。 他刚一回到连队不久,七连便接到了调往边境命令。 1980年5月,七连被调到云南边境,担任警戒和与敌对抗的边境作战任务。这次作战,有些验兵的『性』质,计划驻边境的时间为四个月,并要求在这段时间必须至少俘虏两到三名越军。 边界线上的一个小村庄第一次有了驻军,而且还是百十人的队伍。 七连驻进村庄后,共分成两队。一队由李森带着驻在东村头;一队由指导员佟志远带领驻在村西头。吴江龙所在的四班被分到指导员这一队。 夜幕降临后,小村庄再次接受了偏远山区的宁静。 这里没有狗吠、没有人语,没有喧嚣,只有季风吹动着小雨点,哗哗砸在房顶的湿草上,显得单调、孤独,极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落。 那么这百十号人都去哪了呢! 七连进驻这个村庄,不仅是驻防,他们还担负着巡逻、搜索、捕捉,潜伏等各项任务。所以,对人员进行分配以后,真正能在屋里享受睡觉的人也就了了无几,大家都是换班轮流休息。 这时,一间茅草房的门被人从外边推开。 吴江龙进屋脱下雨衣,抖擞掉上面的雨水,把雨衣挂在柱子上,然后走向床头,连着推醒两名战士,轻声喊, “李小飞,黄震,该你们俩上岗了。” 两个战士被叫醒,『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提枪往外走。 吴江龙不放心地叮嘱,“你们俩在二号位可要盯紧了,那可是条小路。” “放心,班长,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在那站哨。”李小飞走到门口时说。 两个战士出屋,吴江龙上床,往床板上一倒,不到五分钟便响起了呼噜声。 他这个班长当的可不易。晚上要带班站岗,白天还要组织训练。李森说了,“你要把在教导大队学到的所有东西,都要在全连战士面前有个交待,直到教会所有人为止。” 李森经过那场自卫反击战以后,非常清楚对面越军的战术技能。他非常明白什么叫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光跑,光藏那根本就不行,那只能算是缩头乌龟,到头来,还得被人家吃掉。所以要想保存自己,首要条件,就得有真本事,要有超过敌人的看家本领。只有消灭敌人,打的敌人无还手之力,那才能叫保存自己。否则,只有挨打的份。为什么七九年自卫反击战一开打,有很多战士惊慌失措,连枪都不知向哪放。更别说什么丛林作战,如何攻击敌人了。虽然后来作战中有了转折,但那是负出血的代价后换来的。现在可不是什么七九年了,毕竟中国军队学到了经验,有了教训。再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无谓的牺牲了。李森要练精兵,练强兵,因此,他不管把连队带到哪,都把军事训练当做首要任务,他要把七连的所有人,都练成打击越军的好手。 这一下子可苦了吴江龙了。白天,他没完没了地教,几乎要拿出吃『奶』的劲帮助战士们训练。用肖勇的话说,“你一个人吃了小灶,也得让大伙知道那是啥滋味。”所以,吴江龙根据边境的地理特点,把在教导大队学到的本领,一古脑地往外倒。他不倒也不行,李森,肖勇这两个不好惹的主盯的非常紧,不允许他有一点后手。 别忘了,吴江龙现在是班长,班里还有十几个人由他支派。所以,他是忙了这头,又得忙那头。班里出了差错,那更是不可以。 吴江龙正睡着,也不知他做没做梦,反正睡得非常沉。 突然,二号位方向响起激烈枪声。 吴江龙就象被人砸了一拳一样,条件反『射』地从床上跳下来,『摸』着黑,抓起一支便向屋外跑。 一百二十六、奇怪脚步声 一百二十六、奇怪脚步声 一到雨季,霉雨极像被人凿漏了湖底,从里边跑出来的积水,稀稀落落地下起来没完没了,仿佛不把湖水流干就决不停手。 这里的天是阴沉的,山是墨黛『色』的,树是顶盖的,草是浓密的。很难见到什么鲜花、彩蝶。仿佛这里的一切都是给蛇族、老鼠和蚊子准备的,是上天给他们预留的繁衍基地。丛林深处,草丛下边,遍布着半尺多厚的腐烂枝叶,里边除了腐尸,腐物外,还生长着各种叫不上名来的小虫子,夜深人静时,他们总能发出沙啦啦的响声。 由于历史原因,这里的中越边界一直没有界碑。两国村民风俗基本相同,很多人通婚通商,在边界两头常有亲人来往。这些村民成年累月穿行于丛林、大山之中,年深日久便在这个地区踩出了几条小路。 二号位处于一个小高地上。他的前方是条小路,后方是几户人家的小村落。哨位非常简陋,不是什么岗楼,也不是什么碉堡,只是在茅草丛中控上个坑,将雨衣在上面一支,周圈留出观察孔就行了。像这样的哨位还要不断转移,万一暴『露』了,就可能引来对面越军的炮火轰炸,所以哨位越隐蔽越好。 李小飞、黄震两人进入哨位,换走了另外两名战士。 “你带多少子弹?”李小飞问黄震。 “三个都压满了。” “为啥带那么多?” “这离连队远,万一对面有敌人过来,子弹要是少了,到那是用什么打?” “咱班长说了,黑天尽量少开枪。”李小飞不赞成地说。 “为啥?”黄震问。 “黑天开枪有火光,容易暴『露』位置。” “那怎么办?”黄震『迷』『惑』。 “用,你看,我今天多带好几颗。”李小飞说着,把掏出两颗摆在沟沿上。 黄震转过头看,“你这都是跟咱班长学的!” “没错。”李小飞说,“班长上过越南,打过仗,咱不跟人家学,跟谁学。 “你小子,简直是地地道道的,咱班长的好徒弟。”黄震调侃说。 “哼!当战士,不学打仗,学什么!跟你似的,整天啃书本?”李小飞反讥道。 “听说,部队以后不搞什么直接提干了,也要考试入军校。只有军校毕业的学生才能当干部。” “怪不得你一天到晚掐着书本不放,原来是想当干部。你小子另有所图啊!那天我告诉班长,你这叫工作不安心。” “谁不安心了?”黄震发急道,“我这不是好好站岗嘛!” “你呗,人家休息时你学习。一上岗,你就打嗑睡。”李小飞一语见的。 “哎,我说李小飞,咱俩可是老乡,你可不能把这事说出去。万一让班长知道了,把我书没收了,我还怎么学。我考不上军校,老爹肯定不饶我,到时,你去解决啊!”黄震满有理由地说。 “不说也行。那你今天就盯紧点。让我先眯一会。班长叫我那会,我还正做梦呢!”李小飞讲出一个条件。 “行,行,你接着做。要是梦到有好吃了,别忘了我啊!”黄震说。 “行,没问题目。梦着说媳『妇』,那就没你份了。”李小飞说完,把一抱,靠在坑沿上,闭上了眼睛。他还真要准备来个小睡。 雨夜一点也不安静。雨水击打在芭蕉叶上哒哒作响。再加上雨衣的淋水声,和流到地面的清脆滴水声,让胆子本来就很小的黄震更是惊恐无状。 黄震转着圈地向四周查看,他即盼着这里有情况,好给单调的站岗加点『色』彩。但又怕真的有情况。他早就听吴江龙说过,越军非常狡猾不好打。特别是在晚上,他们打仗鬼的很。听说他们的草丛战术非常可怕。就是在白天,他们向前『摸』时,整个人也跟草窠一样。头顶上是『插』满杂草的帽子,身上也四下里张开了披挂着的草叶。他们本来个子就不高,走路时又用的是小碎步,如果再弯着腰,身体就一点不颤。碰到有情况时,众多人一齐蹲下来,跟成片,成络的草丛一样。在美越战争期间,他们就是用的这种方法,张狂地大着胆子在白天行军。美军侦察机一过来,他们立即融入进道路两旁的蒿草中。竟然无数次地欺骗了美军的侦察飞机。然后,突然将兵力投入到各个战场上,打的美军措手不及。 现在天这么黑,而且还下着雨,在能见度非常低的情况下,就是越军『摸』到黄震的眼皮子底下,他也很难发现。 不过,吴江龙还教了他一招。越是在夜深人静时,在视线模糊不清的情况下,就要靠发挥耳朵的听力作用,来查明情况。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任何微小的动作,都不可能一点声音不出。只要捕捉到声音,就能找到敌人。因此,黄震伸长了耳朵,挨个地向四周查看动静。 长长的雨季,真让黄震学到了这个功夫,再加上吴江龙的不断指导,黄震基本上有了这个本事。所以,在黑夜中,他也能分辩出雨是落在什么位置,砸在什么们东西上,绝对不会因雨滴的声音而弄出大惊小怪来。 黄震现在要寻找的,就是那些不轻意出现的奇怪脚步声。 这么暗的夜,这么难走的路,又是在战争的紧张阶段,又是在被中越双方共同封锁的边境上。附近的村民绝不会在这种时刻冒雨出行。万一有脚步声,必是越军来犯无疑。 黄震这么想着,也这么找着。听了一会,终于被他听到了什么。 黄震转的久了,听的也累了,开始分辩不出东南西北了,也忘了高地前和高地后,更不知那条小路跑到哪个方向了。 这时,雨声中出现了“啪啪”的踏地声。 黄震听到这种声音后不由一振,“小鬼子的,你终于来了。”他心里很是兴奋,特别是为自己的侦听能力而高兴。 自从到边界线以来,他还没有跟越南人真枪实弹地面对面开战过。做为一名年轻战士,每个人都非常想狠狠地痛揍一下越南鬼子,谁让你们经常过来『骚』扰,没事找事地祸害边境百姓。 今天要是真跟越南人打上了,最好消灭他一两个。先不说当什么英雄!最起码,也能在战友面前宣耀一番,免得大家都说他是个书生。 黄震这么想好后,便没有叫醒李小飞,他想吃独食,想要一个人单打独斗。 黄震在沟沿上架好,朝着声音出现方向瞄准,等着声音一近便开枪。可是,他耗了半天之后,这种声音仍然在原地不动,还是那种踏踏声。时间一久,黄震有点『毛』了,他害怕越军来什么声东击西战术,那他一个人可对付不了。没办法,还是叫醒李小飞,两个人一起战斗的好。 黄震伸过脚去,猛踢了李小飞一下,嘴里轻声喊,“李小飞,有情况。” 李小飞只是在半睡半醒之间。黄震这么一喊一踹,李小飞不醒才怪,除非睡的跟死猪一样。 “什么情况?”李小飞晕头晕脑地问。 “你听听,好像有人。”黄震指了下声音出现方向。 李小飞竖起耳朵一听,没错,真有声音,随后不确定地问,“是不是越南人过来了?” “肯定是。” “那怎么办?” “打!” “好,打。”李小飞话一出口,黄震的枪便响了。 两人打了一梭子后,静下来又听。 这一回,声音不是零星地响了,而是杂『乱』地响个不停。 “我的妈呀!越军来了这么多。” 黄震慌了,李小飞也急了,两个人互相鼓劲,“打,打。”一个开枪,一个投弹,在高地前形成了一片战场。 只是一会的功夫,两个人的子弹,全都打光了。这一下,两个人可傻了。没了弹『药』,拿什么抵挡越军。等越军冲上来,两个人非得全给活捉走不可。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怎么办,怎么办,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喀嚓”一声,李小飞上好刺刀,对黄震说,“上刺刀。” 黄震也上好刺刀,两个人专等偷袭的越军一上来,便展开白刃战。 这个时候,两个人中只要有一人说个跑字,兴许他们还有活路。 漆黑的雨夜中,我们看不到越军,越军同样看不到我们。只要两人沉黑脱离开高地,一钻入草丛,任谁也没有办法。即使越军占领了高地,他们也不敢久留。可是,战士的责任就是守护疆土,给他们俩一百个胆子,也决不敢后退一步。所以,他们只能以死相拼。 正在这危急时刻,在高地的北侧真的响起了杂『乱』脚步声,而且冲过来的人还很多。 黄震急切地喊,“李小飞,他们上来了。” 李小飞转头四下里做了个比照,然后说,“不对啊!那是咱们连队方向。” 这时,来人越来越近,分明能看清身影。 李小飞朝着来人喊,“口令。” 黑暗中,吴江龙说出了口令。跟着李小飞又答了回令。这才松了口气,“黄震,咱们有救了。是班长他们。” 吴江龙一跳入掩体,立即问,“怎么回事?” “敌人,敌人。”黄震慌『乱』回答。 “在哪?” “那。”李小飞用手一指。 吴江龙朝着黑暗中探望。前方什么都没有,只有密密的蒿草和稀疏的雨点。 “你们看见敌人了?”吴江龙因没有发现敌人,转过头,怀疑地问。 “有声音,是敌人脚步声。” “我们一开枪,他们没敢出来。” 黄震和李小飞交叉着向吴江龙解释。 吴江龙又用心地听了听,声音没了,什么都没了。 “注意警戒。”由于情况不明,吴江龙也做不出判断,究竟高地下面有没有越军,或者到底有多少越军。由于没有看见,谁也说不出。『乱』下命令不她,盲目出击同样不行。于是,只好等到天明查明情况再说。 吴江龙几乎把班里的战士都带来了。现在,高地下面的情况不明,虽然暂时不能开打,但也不能把这些人撤下去,万一有情况怎么办。因此,这些人全都留下,分散开,隐藏在草丛中,做好了迎战越军准备。 天终于亮了,雨也慢慢停了下来。 吴江龙判断,即使有越军过来,他们也不敢在我方边境上一直等到天亮。所以,他决定带几个人下山去侦察。 高地下全都是湿『露』『露』的杂草,偶尔也能碰到被李小飞扔炸出的弹坑。 由于这里有边民居住,所以这个地区一直没有设雷。 我方不设雷,但也难保偷越进来的越军不设雷。因此,吴江龙他们走的很小心。 一路下来,他们连一个脚印也没发现。吴江龙越向前走,心里越犯嘀咕。这可是雨夜,如果有人进来,不可能连个脚印都不留。可是,这里只能看到被子弹『射』倒了的杂草,还有的零星弹片,可就是没有一个脚印。 吴江龙不甘心,他不相信李小飞和黄震是在胡『乱』开枪,是在虚张声势,这里肯定有原因。 李小飞和黄震跟在吴江龙后面,他们也被这种情况弄的无言以说。 “你们看见对面越军还击了吗?”吴江龙问。 李小飞和黄震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怎么回答。 “当时,我就拼命开枪了,没太注意。”黄震怯懦地说。 其实,在天亮时,吴江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因为盖在哨位上的雨衣完好无缺,李小飞和黄震『毛』发无损,高地上也不见有弹头『射』入。吴江龙不相信这是真的,可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这个问题。因为他坚决不相信李小飞和黄震这两个战士是盲目开枪。这里一定有原因。 吴江龙带着几名战士一路穿过草丛,下到一个低坎处。突然发现这里有一个用竹子围成的圈,里面的三只羊已经死了,是被一颗滚落下来的炸死的。 吴江龙看到这一切,又连想到李小飞和黄震两人说的脚步声。初步判断为,脚步声是羊圈发出来的。李小飞和黄震两人听到这里有声音后,误以为是过境的越军,所以才造成这样的结果。 “怎么办呢!二号位打成这样,上级不可能不知道,不可能不追查,万一追查下来,弄清楚是战士们胡『乱』开枪,制造假情况,这个责任也不小。”吴江龙犯愁了。 这时,山上一名战士喊,“四班长,连长叫你上来。” “得,怕什么来什么!”吴江龙暗暗叫苦,回头狠狠瞪了李小飞和黄震一眼。 李小飞和黄震现在也明白了,两个人根本就是瞎打。什么越军,人家根本就没来。打了半天,是羊弄的鬼。这下不仅责任大了,而且笑话也大了。四五颗,近百十发子弹,只打死了三只羊。这还暂且不说,等老百姓来连队要羊时,那才叫难呢!拿什么赔呢! 吴江龙返回高地时,连长李森和指导员佟志远两个人早就站在那里。 李森一见吴江龙过来,上前问,“吴江龙,有多少越军。” 吴江龙见连长李森问的这么急切,跟前又有这么多战士,感觉着还是不好说出实情的好。于是,上前拉了下李森衣袖,“连长,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 吴江龙拉着李森走到一边,如何这般这般地把情况向李森汇报。 开始时,李森也没太在意,听着听着脸就变白了,紧接着脸又发红,看那样子,他的气还真不小。只见李森转过头,用眼睛寻找李小飞和黄震。 李小飞和黄震知道自己捅搂子了,那还敢在众人面前呆着,早不知躲到那个背人处,去猫着害臊了。 李森没有找到李小飞和黄震,便将火气压了压,走到指导员佟志远跟前,把吴江龙分析意见又说了一遍。 “这个事不小,估计上级肯定要追查,我看咱们还是开个支委会研究一下!”佟志远做出这样决定。 一百二十七、麻烦来了 一百二十七、麻烦来了 “不,不,不”李森连着说了三个不字,想了想,继续说,“这个事虽然不小,但纯属正常。在特殊条件下,我们就要有特殊处理办法。如果开会,无疑是把问题扩大化。” “你的意见?”佟志远问 “以静制动。”李森心里有了打算。 “这样也行,但在内部,要对这两个战士必须进行教育。”佟志远又说出了新的处理意见。 “可以,我看,还是由他们四班自己处理。”李森又缩小了影响范围 “同意。”佟志远很配合李森。 李森是团里的战斗英雄,做事果干,工作能力又非常强,而且在连长这个级别上,又是顶呱呱的人物。而佟志远呢!他是师组织干事出身。无论是军事素质,还是政治素质各方面都很强。把他派到七连担任指导员,是团里有意要把七连建成一个全方面都很过硬的连队。用当时的话说,就是“连队行不行,全看前两名。”所以,连长指导员这两个军政主官的搭配可小觑不得。 为什么说是前两名? 在军队中,无论哪一级,在花名册上,排在前两位的必须是军事主官和政治主官。比如七连,就是连长第一,指导员第二,然后才是副连长,副指导员,接着按顺序往下排。 但是,在军事主官和政治主官的搭配上,也经常出问题,弄不好就形成两道车辙,你走你的,我跑我的,总也拧不到一块去。这样的连队,这样的军队,能打仗吗? 在当时,某个高级军事领导曾特别讲过这个问题,要求在部队中,特别是连一级,要让指导员老一些,稳重一些。其用意就是要指导员把好舵,处事即要有原则,有大局,还要给军事主官一定的指挥权。因为指导员在党内还有一个重要职务,那就是党支部书记。 党指挥枪,一切服从党的领导等等一些框框,让指导员在连队中,应该说,有绝对的说话算数权利。因此,一定程度上,指导员也限制了连长的军事权利和行政职责。 但是,军队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在组织的领导之下,决不能搞什么一言堂,一人说了算。 七连在自卫反击战中,连续有两个指导员都出了问题,乃至在全团、全师都造成了一定影响。战后,如果不是七连战功卓着,连长史柱国特别优秀的话,这个连不来个大换血,也会减掉五分之四的干部。 最后,还是在团长池永杰的一再坚持下,终于保住了七连的老底子。史柱国当上营长后,也没有外派连长过来,而是把李森直接提升到连长位置上。但在指导员的选派上,师里研究了又研究,最后才确定了佟志远。 佟志远比李森稍长一岁。在团机关,师机关都干过。别看他一直在政治部门工作,但做事不呆板,处事很灵活,很有些工作方法。来到七连后,和李森配合的也很密切。之所以把七连派到守边这个重要位置上,跟他们俩的行政主官能力强有很大关系。 当佟志远提出要开支委会的意见被李森否了后,佟志远并未觉得自己丢什么面子,有什么下不来台,而是很大度地尊从了李森的想法。 两人商量好后,这个事便由佟志远具体负责。 紧接着,佟志远又向吴江龙单独交待了任务,让他如何在班里把这件事处理好。即不要让李小飞和黄震有什么心理负担,又要充分认识到这次错误,从中吸取经验和教训。作战、训练都不能受到影响。 几天过去后,炸羊事件渐渐在七连战士中淡化了。各项工作一切照常。战士们也很少议论这件事,该出哨的出哨,该巡逻的巡逻。 李森和佟志远都没有向上级汇报,估计上级也不会知道。只要上级不问,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几天后,两个人也不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开始着手研究如何深入越境搞潜伏,抓一个俘虏回来的大事。 这一天,营长史柱国突然给李森打来电话,问他炸死老百姓的羊是怎么回事。 李森心想,“我们又没向营里汇报,营长怎么知道。他是从哪得的消息?估计知道的也不过是道听途说。”于是,李森便跟营长打哈哈,继续哄瞒过关。在电话里糊弄史柱国说,“没有,没有的事。我们怎么会炸老百姓的羊呢!我们是人民军队,在边疆驻扎,是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的,怎么会炸老百姓的羊呢!再说,我们又不馋羊肉吃!” 史柱国在电话那头一听就火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小子还想瞒我。我告诉你,我也是刚听说,团工作组马上就要下到你们连。” “啊!”李森一听就傻了,“什么么,什么,还下什么鸟工作组?” “我跟你说李森。这个事瞒是瞒不住的,你要好好配合工作组,把事情弄情楚。”史柱国在电话里叮嘱。 “嗨,不就是战士枪走火嘛!”李森还想瞒些情况,狡辩说,“打死老百姓的羊不假,可我们也如实赔给人家了,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嘛!” “什么!一百多发子弹,五六颗,半拉边境都被你们炸翻了天,还说什么大惊小怪。我不追问你隐情不报就不错了。”史柱国在电话里对李森一通猛搂,最后说,“你先跟佟志远合计合计,千万别给我弄成全军通报,通出什么瘘子。否则,我拿你弑问。” “是” 李森放下电话,急忙让通信员把指导员佟志远找回来。 两个人分析了半天,也没弄清是怎么走漏的消息。 这件事,错就错在七连赔了羊钱,却没有把羊肉拿回来。 这个村民把羊处理后,还舍不得吃。竟然担了三个羊的羊肉去赶集。有人挑这么多羊肉来卖,这在本地可是个大事。边民们生活一直都很清苦,常年也不见得吃上一顿正儿八经的肉。现在,又没赶上什么大年小节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羊肉肉可卖。所以,他一来,便引起了集上人的注意。 这个村民为了能说清羊肉来历,便一无一时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全说了,而且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不老少。说什么,哪天有一百多个越南人冲过了边境,全都被英勇的七连战士们给打跑了,七连还缴获了很多枪支弹『药』,连俘虏都抓了好几个。 这时,正赶上团里的后勤人员来集上采购。他们一看见羊肉,自然高兴的不得了。战士们整天都在雨水里泡着,别说是羊肉了,有时连菜都没得吃。现在,这里有这么多羊肉,他们能不买嘛!于是乎,一骨脑地全都包圆。 往车上装时,一名后勤助理发现肉的颜『色』有些不对劲,便询问这个村民是怎么回事。于是乎,这个村民又把在集上说的话,再给这名助理重复了一遍。 这个助理一听,不对啊!没听说边境有这么大的战事!怎么村民都这么说,是不是这里边有什么玄机。助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回去后,便把听到的情况又向团首长汇报一次。他这一说可不得了,还真引起了团首长的非常生视。 团里也有些不相信,但那个村民说的有鼻子有眼。人家的三只羊在那明摆着呢!而且还说出了什么连队赔钱的事。团长池永杰琢磨着这里边肯定有事,不然,这个营绝对不会不向团里汇报。 等他把电话打给史柱国时,史柱国也楞了,“没有的事,这么大的战斗,七连能不汇报吗!”史柱国这么想,但也有点猜疑,怕李森跟他玩什么鬼花活。 于是,史柱国又派人找到那个村民。追跟问底之后,这才弄清了事情原委。去的人回来一汇报,当时他就火了,“好你个李森,出了这么大事竟敢不向营里汇报。”要不是路太远,交通不便的话,他还真想跑过去,当面痛骂李森一顿。 史柱国弄明白后,不得不把结果再次向团里作了如实交待。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但团里却认为这不是什么小问题,而是基层官兵中存在的一种怯敌隐患,是一种带有倾向『性』的不稳定因素,是一次严重的边境事故。故此,决定派工作组下来,好好调查,好好研究,严肃处理。 工作组终于下来了。一共来了四人,带队的是政治处的丁副主任。 他们来到七连后,第一个接受调查的就是吴江龙。 “吴江龙同志,你认为你们班的这两名战士,在站岗期间,犯了这样的错误,应该如何处理?”丁副主任在吴江龙一番承认错误之后,向他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丁副主任,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吴江龙站起来说。 “坐,坐,你可以坐下来说。”丁副主任客气地让吴江龙坐下。 “丁副主任,您在战场上打过仗吗?”吴江龙问。 “没有。”丁副主任如实回答。 丁副主任是自卫反击战后充实到215团的。他没有上过前线,没有真刀真枪与越南人战斗过。他回答完吴江龙的问话后,意识到吴江龙还有别的意思,于是马上补充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吴江龙说,“您如果没有去过真正的战场,我想给您介绍一下战时的感受。” “我看还是免了!”丁副主任态度冷淡,“虽然我没去过,但我听过许多英雄报告,他们讲的够多了。我想,我还是了解的。” “哼哼”吴江龙轻蔑一笑。 “什么意思?”丁副主任认为吴江龙有点讥讽,警觉地问。 “丁副主任,那些报告我也听过,”吴江龙绷起脸,“但那仅仅是被人为地,有意识地渲染和加工。他们讲了战士们如何英勇,敌人如何草包。我们如何浴血,敌人如何狼狈。真的是那样吗?” “怎么,你想贬低我们的英雄?”丁副主任显然有些火了。 “我可没那样说。”吴江龙否认道,“我只是想让您听一听我们的战士,做为一个最正常的人类,在战场上的最真实感受。我们不是钢铁做成的机器,我们有血有肉,也有七情六欲。知道什么时候叫害怕,什么时候该拼命。当你在成群的敌人向你冲锋时,我不敢说,哪个人他不害怕。当你在漆黑的夜里,面对着成片的黑糊糊的森林。不知黑暗中有没有敌人的枪口正对着你。在这个时候,你孤零零地站在哨位上,你说你不害怕,你说你不怕敌人趁着黑夜向你攻击,那可能吗?”吴江龙越说越激动,声音逐渐增大。 丁副主任认为吴江龙的态度不配合,非常过份。不但没有准确地回答他的问题,而且还强词夺理。于是截住吴江龙话头,发火道,“吴江龙,我们是代表组织来调查的,不是听你来上什么战争课。不要打了几天仗,就以为自己了不起。还是说说你这个班长是怎么带兵的!把你自己的问题也说清楚。” 吴江龙被丁主任这几句噎的有些喘不过气来,顿时把整张脸胀的通红,“我,我怎么就了不起了。”吴江龙冲动地站了起来,敌视着丁副主任说,“丁副主任,我杀的可是真正的越南鬼子。有的人,别说是杀敌人,他连越南鬼子见都没见过。”此时,吴江龙真想问一问,“丁副主任,你了不起,那你杀了几个越南鬼子。” 这时,李森在屋外喊。“吴江龙,你给我闭嘴。” 李森一直在房门外坐着,当他听到吴江龙对丁副主任的态度越来越激烈时,不得不站出来。如果再任由事件发展下去,说不定吴江龙这小子会干出什么事来。如果丁副主任再弄上些带有侮辱『性』言词的话,吴江龙没准还真敢出手。要是在他七连,由一个战士打了工作组的人,那他这个连长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李森毕竟还是非常了解吴江龙的。 一个上过战场的人,经历过多少惨烈的争斗,博斗过多少凶狠的敌人。他连死亡都不畏惧,能在一个对他而言,即没有威,又没有恩的人面前忍受侮辱吗!这个时候,他可不管你什么上级不上级,只要说话不客气,照顶不误,这还算是客气的。 不要以为这些战士年轻,什么都不懂。自己是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的话,甭管是错还是对,你必须听,否则,我便用大老板的身份压你。那你可就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说明你不会带兵,不了解年轻的战士,不知道怎样去管理他们,教育他们。这样的人不可能带出过硬的连队。要批评吴江龙这样的战士,还得看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如果换成史柱国、李森,就是骂死吴江龙,他也不会开口说一句难听的话。换了别人,那可要另当别论,因为你与他没有生死情份,说白了,还不是哥们! 吴江龙可不管你是什么钦差大臣,是什么团里的工作组。公事公办还可以。说话难听,想要侮辱他,那他可真敢翻脸。更何况,眼下要解决的是他手下的两个战士。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不就是一次失误嘛!谁没有惊慌失措的时候。打几枪,扔几颗算什么。要是炸到敌人了呢!你们还这样小题大做吗?他甚至还想说,有种的,丁副主任你去二号哨位上站会岗。”但他还是忍住了,终于让这句话没说出口。毕意入伍两年了,又当了班长,军人觉悟也不断再提升。就是他再冒失,那也得把握住分寸。 尽管这样,吴江龙还是把丁副主任气的脸『色』发青,手发颤。 “李森,这就是你的兵。”丁副主任见李森进来,顿时便把火撒到李森身上。 李森进来后,没有理会丁副主任,而是直接奔吴江龙去了。他伸手一指吴江龙,厉声训斥道,“吴江龙,这可是咱团的政治处副主任。大小也是团领导。你敢顶撞团领导,你这是无法无天。现在我就关你紧闭。随后朝门外喊:“通信员,告诉二排长,关吴江龙两天紧闭。” 吴江龙真的被关紧闭了。 一百二十八、偷袭工作组 一百二十八、偷袭工作组 吴江龙被关紧闭,在七连引起不小震动。许多战士不理解工作组的做法。 在中越两国战事不断的紧张阶段。边境就如同敌对战场一般。每个守边战士都处于高度紧张,高度戒备状态。整天处于这种环境中,不搞的神经错『乱』就不错了。一个小战士,在漆黑夜里站岗,发生些误会应该是难免的。有了问题,吸取教训就得了。如果把这也当回事,还下什么工作组,挨个审问的话,战士们当然有意见。有些战士就认为这是借着引子整人!情绪很低落。 佟志远也有些担心,工作组的做法,万一在七连造成什么不良影响的话,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特别是当战士们在今后站岗时,发现有敌人过来,在情况不明显的情况下,那他们就不敢轻意开枪。要知道,越军的隐蔽『性』非常强,行动也非常快,都是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特工。如果我们的战士反应稍迟钝的话,很可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会被敌人给『摸』哨。急归急,但一时半会他也没办法,只能对战士做安慰工作。 牛强可不管这一套。他一见吴江龙被关紧闭便愤愤然,于是,便在战士中间替吴江龙报打不平。经过他的一番摇唇鼓舌,战士们对工作组的意见越来越大,由被动配合,到有意抵触,甚至发展到去饭堂吃饭的人越来越少。 李森对工作组有针对『性』地找战士个别谈话的行为非常反感,担心他们这样做会扰『乱』军心。但人家是上级派来的工作组,他可没权利不让人家调查,只能是听之任之。 事情发展到第三天,丁副主任带着工作组一行人一进饭堂(所谓饭堂,也就是在空地上盖上一个较大的棚子,在里面铺上些木板当做饭桌,在每个饭桌前在搭上一些长条木便是凳子,条件非常简陋)。丁副主任见吃饭的战士了了无几,便诧异地问佟志远,“佟指导员,怎么吃饭的人这么少。” 佟志远不能直接说战士反感你们,大家不愿与你们一起吃饭之类的话,只好隐瞒说,“这两天任务紧,越南人在边境很活跃,大部分战士都在哨位上就餐。 虽然是托词,但这话一点不假。 连日来,越军经常入境。多至一个排二十几人,少至一个班十来个人,还有时成群的也敢蹿过来。他们过境后,不是在我军巡逻线上埋设,就是跑到村落里牵走牲口,有时也抓人。一时间,在中越边境线上引起了很大恐惶。 为此,七连不得不加派人手,多站岗,多巡逻,这也是连部居住地,能够见到的战士越来越少的原因之一。 丁主任不但战士见的少了,就连李森他也很难见上一面。 自从关了吴东龙紧闭之后,李森对这个丁副主任意见大了,有意无意地也要躲着这个丁副主任。为了少接触,他便把接待工作组的任务全都推给了佟志远,“指导员,我看见这个丁副主任就来气。干脆,你全部负责得了。” “可以。”佟志远还真有点老大哥意思,他也看出李森不待见工作组。所兴就给李森腾出时间,让他把精力全都放在对付越军上,免得在丁副主任这里浪费精力。 就这样,李森整天忙于各个哨位站岗,带着战士巡逻,几乎连吃饭都不回来,跟战士们一样在外面吃冷饭。 “怎么最近老不见李连长?”丁副主任问。 “他忙,实在是太忙。”佟志远说,“别说是你们,我这两天都没见着他,想跟他商量点事都不成。” “我们来,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丁副主任端着米饭,往嘴扒了一口,慢腾腾嚼着说。 佟志远心说,“麻烦大了,整天陪着你们,我连下班排的时间都没有。边境这么吃紧,谁有功夫跟你们在这耗。万一战士思想上出现什么问题,影响了执行任务,这个责任,你们工作组负责任嘛!” “没有,没有。”佟志远客气说,“工作组对我们帮助很大,不但稳定了部队思想,还让战士们的工作积极『性』提高了不少,你们来的很及时。”佟志远说这话自己都感到脸红,明显是假话、空话。但他不这样说行嘛!人家就爱听这个,不但要听,而且还要写到调查报告里。 “那就好,那就好,”丁副主任没听出佟志远话里有话,继续说,“我们想再找几个战士谈谈。” 佟志远装做很认真的样子,“好好,一会炊事班收拾完,让他们全都过去。” “不,不,”丁副主任说,“他们我都见过了。” “连部的通信员行不行?”佟志远问。 “不是这些人,我要找最一线的战士。战斗班的战士。”丁副主任说。 “这个,我安排一下,不过,任务很紧,恐怕他们一时半会也下不来。”佟志远推脱说。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丁副主任把碗撂下。 佟志远立马警觉起来,心想,“还不走啊!还要在这呆多久。你们在这,我们不但要把最好的饭菜给你们吃,还得顾及你们安全。万一出点差错怎么办?” 佟志远有点犯难了,他不想留,但也不能撵,这可怎么办?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来,转过身朝通信员喊:“通信员,去把我屋里那份通报拿来。” 通信员去后不久,把一份文件拿回来交给佟志远。 佟志远接过文件,又转交给丁副主任,说,“副主任,您看看这个,这是最近一份敌情通报。 丁副主任接过文件,向上扫了一眼,立即瞪直了眼睛。 标题是黑体字,上面醒目写着《关于越军袭击驻防部队通报》 丁副主任翻开后细看。里面介绍了越军袭击的时间、地点,我军伤亡人员等情况。 佟志远偷觑一眼丁副主任紧张状态,抓紧时机解释说,“咱们七连,比通报上说的那个连队距离越军更近。一二号位守护的边界线,只要跨过去几步就是敌人防区了。他们只要在高处把高『射』机枪一架,我们通通在人家眼皮子底下。想打哪就打哪!” 丁副主任把佟志远这几句全部吸进了肚子,拿着文件问,“连部驻的这个小口村,他们也能够的着。” “那是当然,这距边境才多远?”佟志远一脸无奈,“若是晴天,两边都能望的见。要是他们把高『射』机枪定位到这里,想那会打,就那会打。我们还真是很被动,一点办法没有。”佟志远观察着丁副主任反应,继续说,“高『射』机枪跟普通的机枪、步枪可不一样。那家伙打的远,打的也猛。一旦响起来,比拖拉机声音都要大。『射』出的子弹有这么长。”说着,他伸手比量了一下,“别说是人,就是牛,也要被它掀掉半拉身子。人要是挨上一点,那准没活。” “房子呢!”工作组的一个干事问。 “不管用。”佟志远渲染着说,“这的房都是草房,哪里挡的住子弹。别说是高『射』机枪,就是普通机枪也能打透。要真是高『射』机李『射』过来,房顶也能掀掉,子弹从一头进去,一头出来。” 那名干事听完后,用眼睛瞅瞅丁副主任。 丁副主任半天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开口说,“佟指导员,工作组这几天基本上把事情弄明白了,鉴于你们这里的工作任务很重,问题基本上解决了。那我们就不在你们连多耽搁了。等会去后,我们把调查报告整理好,再与你们交换意见。” 佟志远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见自己计策成功,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但他不能有一点表『露』,接着,又装出一副非常恭敬的样子,“丁副主任,我们这里条件简陋,环境又差。你们来,我们也没能很好招待,呆了这么多天,也没让你们休息好,真是过意不去。” “不错了,不错了。战士们在外边顶风冒雨,吃的又都是冷饭。跟他们比起来,我们该知足了。”丁副主任这句说的算是实话。他接着说,“我们再住一晚,明天回团。” 黑夜来临后,一直下着的小『毛』『毛』雨不知啥时停了。东边山尖上稍微亮了一些。虽然见不到有星星、月亮出来,但大地也不再是幽暗深沉,多少显『露』出一些物体的影子。 这时,距离村子不远处的一片低矮芭蕉林中发出了轻微沙沙声。随着叶子晃动,偶尔也有人的头顶在里边冒出来。一律的圆顶盔式帽,在芭蕉树叶间占了很大空间。 这片芭蕉林紧挨村东头,穿过一片开阔地,是紧挨丁副主任住的那间小竹楼。 忽然,从村外响起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 只见芭蕉林子里的人立即隐了下去。 吴江龙带着牛强换哨回来,路过这片芭蕉林。吴江龙在林子外听到里边有种奇怪声音。这种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还是显得很特别。吴江龙心里犯了嘀咕,“这是什么声音,不可能是风吹动树叶声,极像是有人在动。转而一想,差点惊出一身冷汗来。莫非是敌人进来了。” 吴江龙想到这里,没敢声张。一直走过一个弯后,有一所小草房挡住了林子视线。他这才停下来,对牛强说,“牛强,那片芭蕉林可能有情况。” “什么情况?” “有敌人。” “啊!”牛强有点不信,“咱们四处都放着哨,还有巡逻队,敌人过来,能不知道嘛!” “听我的,小心没大错。”吴江龙说,“我先试试,要是真有敌人,我在这里阻击,你回去赶紧报信,不能让敌人把连部给『摸』了。” “好。” 两人说好后,吴江龙便朝着芭蕉林猛地扔过去一块石头。没想到,石头扔过去后,里边竟有人站了起来。 “口令。”吴江龙怕是自己人,造成误会,便大声喊了一句口令。 从芭蕉林里站起来的一个人用中国话答道;“北京。” 吴江龙一听不对,这是哪辈子的口令,昨天用过了,今天哪能还使,这不明显老化嘛!今天的口令跟本就不是这个。看来,这伙人真是越军无异。于是,吴江龙也把昨天的回令扔给了对方,“上海”他是想把敌人引出来,看看究竟来了多少人。 吴江龙又对牛强说,“是敌人,你快回去报信。我在这把敌人引开。” 七连的兵都派出去了,家里留的人还真不多。万一来的敌人多的话,凭眼下村里的这些兵力还真是很难对付。何况还有丁副主任这个大礼包。真是一点问题都不能出。 留下吴江龙后,牛强悄悄跑回村里。 芭蕉林里的敌人听到对方回令,跟自己掌握的情况一致。他们以为对方真的上当了。于是,有三个敌人便大咧咧地从里面钻出来,慢慢向吴江龙靠近。 吴江龙悄悄打开保险,压上子弹,枪口瞄向敌人。等这三个敌人距他有十米左右时,吴江龙一扣板击,先敌开火。 “哒哒哒。”一阵扫『射』,这三个敌人连反应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全都被吴江龙撂倒了。 枪声一响,芭蕉林里“哗”地站起一大片敌人。既然暴『露』了,敌人便开始采取强攻。 这伙敌人足足有一个排。他们是有备而来,而且专门是奔着丁副主任来的。 丁副主任带着工作组来到七连后,总有战士出出进进奔向一所房子。这一情况早被边境那头的越军看到。他们通过望远镜进行不间断地观察,估计丁副主任是一个不小的官。于是便决定采用偷袭办法,把丁副主任活捉回去。 为此,对面越军准备了两天。先是派人潜伏到我军哨所旁,偷听我军口令。然后派出一个排的特工部队。他们没有直接从七连哨位上进入。而是穿『插』很远,绕道过来。他们本来想再等一等,等到夜间三四点钟,人最困乏时候动手。没成想被吴江龙发现了。 吴江龙又喊又诈,弄的敌人没法,不出来也不行了。万一让丁副主任跑掉,那他们这趟不是白来了嘛!因此,,敌人从林子里站出来后,便向吴江龙发起强攻。 他们在林子里时就已经发现了吴江龙和牛强,若不是惦记着丁副主任,怕暴『露』目标,早就对他们俩人下手了。既然被吴江龙发现,他们还想用口令糊弄住吴江龙,然后趁吴江龙和牛强不注意时,先把他俩做掉。没成想,吴江龙觉察出口令是假的,先敌开火,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但也没关系,他们人多、枪多,在明显优势下,他们还怕一个中国小兵不成! 从林子里站出来的二十多个越军,二十条枪,一下子便把吴江龙给压制住。如果凭着单独火力与敌人对『射』,吴江龙只有死路一条。 成片的子弹在吴江龙头上『乱』飞。 吴江龙心想,“敌人是有备而来,如果让他们进村子的话,连长和指导员他们一点防备都没有,肯定会吃大亏。干脆,还是把敌人引开的好。” 吴江龙向敌人投出一颗后,借着硝烟,趁着对方枪声稀落的瞬间,朝着村西头的一所空房子猛跑,边跑还边喊,“首长,快跑啊!敌人来了。” 这时,吴江龙也感觉出了敌人企图,所以故意大声喊出首长这两个字。为了让敌人听清,他还故意加重语气。 越军中那个懂中文的敌人一听吴江龙喊首长,估计他们要抓的人肯定官不小。于是,伸手一指,对一名军官说,“队长,舌头在那!” 敌人认为,吴江龙往那个方向跑是,肯定是忙着去报信。这下可好了,有人带路,比他们瞎『摸』要强的多。所以,这些敌人立即转移进攻方向,跟在吴江龙后边,一边开枪虚张声势,一边紧追。 吴江龙一边向前跑,一边转身还击,还不停地喊叫。 敌人终于被引离了村子东头,渐渐向村西头移过去。 牛强连呼带喘地跑到连部,一到门口便“嘭嘭”敲打连长李森的门,“连长,敌人进村了。” 这时,李森查哨回来不久,处理完事务后刚刚躺下。在他困意还没完全袭上来时,他便听到了枪声。 李森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抽出手枪便准备出门。由于枪声太紧,他担心敌人可能进了村子。所以在出门前,他多了个心眼,先把窗户上的护板揭开一条缝向外看。正好看见一个人影向他的房间奔过来。 李森立刻躲到门后,等着来人进来。 牛强在外边拍门。 李森确定门外只有一个人时,突然将门打开,麻利地将手枪指向牛强脑袋。 一百二十九、芭蕉林的秘密 一百二十九、芭蕉林的秘密 李森把牛强当成了来犯的越军特工。 越军特工非常狡猾,他们经常在白天假装成附近村民,靠近部队驻地,利用各种机会探听和搜集我军情报。在掌握了部队编制,单位领导干部身份后,便冒充中国军人,利用夜暗掩护进行暗杀、袭击活动。在袭击过程中,他们有时能叫出军队干部的名字、职务,让其在没有任何防备情况下采取行动,搞的守边中国军人不得不加倍小心。即使有人称呼你的条件完全附合,也难保他不是前来做崇的越军特工。 所以,李森发现有人闯进来后,便提高了警惕,用枪『逼』着来人失去反抗能力。 “别动”李森厉声说。 “连长,是我。”牛强慌恐回答。 李森确认出来人真是牛强,这才把枪放下。 他的枪放下了,可牛强也被吓懵了,吓傻了。牛强被人用枪顶住后,还以为这个人是敌人特工。他心想,这下可完了。既然从里而跑出个特工来,那说明李森已经完了。所以他一动没敢动。直到李森说话,他吓丢的神才开始转回来。 牛强虽然知道这个人是李森,但心里还在不停地嘭嘭『乱』跳。 他不明白连长为什么用枪指着他的头,万一走火呢!要是把他当作敌人开枪呢!那他这小命可就没了。他还没被人用枪这样顶过,换了谁,被压着子弹的手枪顶着,也得害怕! 牛强身上的冷汗出来了,嗑嗑地问,“连长,你,你?” “行了,没事了。”李森没好意思说出自己误把他当成敌人,伸手拍了下牛强肩膀,接着问,“发生什么事了?” “特工进村了。”牛强惊慌未定,尽量控制着情绪,免强说出这几个字。 “在哪?有多少人?”李森紧张地问。 “不知道有多少,在村东头,吴江龙阻击呢!”牛强断断续续地说。 “赶快通知指导员,发警报。”李森说完,旋风一样闪过牛强,向村边跑去。 枪声一响,在家的战士们几乎全都光着身子持枪跑了出来。牛强边向指导员那间屋子跑,边朝着战士们喊,“敌人进村了,敌人进村了。” 半路上,指导员带着几个人也朝村东头跑过来,正好遇见牛强,截住问,“牛强,哪里打枪?” “东边,东边,”牛强顺手指了一下,接着说,“指导员,连长让你组织部队。” 佟志远一听,知道李森是单独冲过去了。便安排通信赶紧吹集合号。 集合号一响,跑『乱』了的战士纷纷集中到这一处。 “同志们,敌人进村了,大家不要『乱』,听我指挥。”佟志远向聚集过来的人喊。 小口村村民少,房屋也少。七连驻进来后时,边境战事非常紧张。都忙着站岗巡逻了,哪有时间再建什么营房。再者说,上级也没这个打算,七连就更不可能有时间,有能力搭建什么新房屋。因此,战士们只好分散住进村民们闲着的一些茅草房内。这样一来,百十号人的连队,被分的到处都是。大一点的房屋能住上一个班。小一点的也就住上几个人。一个排都被分的七股八叉的,更何况是一个连了。所以,全连集合一次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集号吹响半天,也不见得能把整排的人很快拉到一起。现在,又是黑夜,再加上站岗的、巡逻的人员都在外边,各班排秩序基本被打『乱』了。如果再一个班一个班地分派下来,到那时,敌人早就过来了。 因此,佟志远也不论什么几排几班了。看看集中到一起的人群,便忙着下命令,分堆、分块地进行划分。 佟志远用手一划拉,分出个人,然后用手一指方向,这些人便朝着那里冲。接着又是一划拉,再分出一部分人,向另一个方向指派。仅一会功夫,便把战士们分派已定。最后,他还特意抽调出五个战士,专门去保护丁副主任。 李森正准备奔向村东头时,却发现枪声渐渐由东向西转移。于是,他从半路上斜『插』过去。刚一出村,便远远看见有一大堆黑影,追着一个人朝村西头的一处空房子方向跑。 李森估计那人就是吴江龙,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在敌人背后开枪。 正向前追击的敌人发现身后有枪声,立即分出一部分人留在后边进行阻击,其他人继续追击吴江龙。 四五个越军伏在地上,拼命向李森开火。李森出来时,没顾得上拿长枪。仓惶之下,只能用随身携带的手枪还击。 这几个越军见李森火力很弱,仅有一只手枪。 一名像是班长的越军看出了端倪。他一听枪的声响,便判断出李森又是一个当官的。这下子越军特工可乐了。他们也纳闷,怎么今天遇到的竟是中国军队的干部。这要是抓回去俩三的,上级肯定会赞赏,一高兴,不定会给多少奖赏呢! 越军特工想到这后便来了情绪,随后便对跟着他的三个越军叽哩哇啦地喊了几句,估计是告诉他们要活捉李森。因为他一说完,这四个越军几乎同时从地上跳起来,平端着,边开火边前进,步步近『逼』李森。 李森一看不好,敌人明显是朝他过来了。可自己苦就苦在没有长枪上。仅凭微弱的手枪子弹,根本就不是敌人对手。正当他琢磨着如何向后退时。这时,却从身后响起了激烈枪声。 “哗”成排的子弹朝着越军一扫,顿时便有三个越军被打翻在地。 只见佟志远端着一支冲过来,身边还带着四五个战士。战士们跟着他边打边前近,转眼间便到了李森跟前。 佟志远一靠近李森,便将背上的一支取下来,丢向李森,“李森,接着。” 李森闻声伸手接枪。抄过枪后,就地一滚,朝着返身逃跑的越军就是一梭子。这个越军刚跑出几步,也被李森击中,摔倒在地。 仅是刹那间,在李森身后,涌过来的战士越来越多。 李森对佟志远说,“指导员,你带一部分人从南边抄过去。我带人从这里向前压。绝对不能放跑一个敌人。” 佟志远答应一声,带着十来个战士向南绕过去。 随后,李森喊了一声,“同志们,跟我上。” 一声令下,十几个光着膀子的战士便跟着李森向前冲。 吴江龙在前面边跑边回头开枪。 只见他打两枪跑几步,跑几步再打两枪,明显是在诱敌。他一会钻入半人高的草丛中,一会又从草丛里蹿上来,左拐右蹿地绕着s型路线奔跑。敌人『射』过来的子弹纷纷从两侧躲着他飞,始终也打不着他。不知敌人是故意不想『射』中他,还是吴江龙规避动作做的好。反正是他到了那所房子跟前时,身上一颗子弹没碰上。 十几个敌人看见这所房子后,忽拉一下向两侧分开,成散兵线奔房子冲过来,准备采取包围之势。 吴江龙一直跑向这间草房。他知道这是所空房。所以来到房子跟前后,准备绕过去,继续向前跑,然后再次钻入草丛。可是向前一看,不行了。房子周围全都是稻田,四周围无遮无拦,全是开阔地。只要他离开房子,就一个遮蔽物也甭想找到。如果越军一到,他想躲都没地。跑不出几十米,就会被越军子弹『射』中。 吴江龙一看没有了进路,干脆不跑了,就在草房里呆着。于是,他一转身,三纵两纵便进了这间草房。 进入草房后,吴江龙清点了一下身上弹『药』。庆兴自己上岗时多带了个带匣。现在和敌人打了半天,除了浪费掉两个弹匣外,身上还有四十多发子弹。吴江龙心想,“有这四十发子弹,足能够支撑一阵子。 用不了多久,连长就会带人过来。” 追过来的越军见吴江龙钻进草房,由于不知道里边到底有多少中国军人,所以他们没敢冒然进去。 敌人在草房外停下,过了一会,他们开始向草房发起进攻。 四个敌人一组。先是有两组敌人向前冲。他们猫着腰向草房接近。其他敌人则在远处支起机枪进行火力掩护。 吴江龙在草房内找到空隙后,枪口向外一伸,“啪啪啪”连续打了几个点『射』。 一个敌人被打倒了,其他敌人迅速趴下,不敢前进。 正面的敌人一停下,另一侧的敌人却攻了上来。 子弹透过草墙『射』进来,险些打中吴江龙。 吴江龙心说不好,这是敌人把他包围。 于是,吴江龙又抽回枪,就地翻滚着,趴到北墙根下。费力扒拉出一个枪眼后,迅速向敌人『射』击。边打还边喊,“一班长,带人阻住北面敌人。二班长,带着你们人,守住南边。” 吴江龙一个人在草房子里又喊又叫又『射』击,简直把外边的敌人搞糊涂了。 “即然这间房子有重兵守着,看来,里面的干部肯定不少。”敌人庆幸这次还真没白来。“既然都是干部,那就更得豁出老本进攻了。一定要抓几个活的回去。” 草房外,一个敌军官哇啦哇啦大喊大叫几声后,两边的越军全都站起来,平端着枪向草房内扫『射』。 『射』过来的子弹,如同草原牧民抡起的镰刀,刷刷将草房的外墙打穿一长溜。如果打的再密集一些的话,估计这所墙也不会支撑太久,便会轰然倒下。 在进攻的敌人里面,一个端着轻机枪的越军,疯了一样地向草房扫『射』。身体几乎是被子弹拉着,肆无忌惮地挺着身体向前冲。 飞过来的子弹,把吴江龙压的简直喘不过气来。吴江龙暗想,这样不行,绝不能让敌人这样猖狂下去。否则用不了几十秒钟,敌人便会冲进来。 吴江龙刚想到这,便听见北墙房门“哐”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紧接着,一个越军身影出现在门口。 吴江龙听见门响,人和枪几乎同时转了过去。 吴江龙的枪口火光一闪,“哒哒哒”十几发子弹一齐『射』出。眼看着,进来的这个敌人歪了一歪,便摔倒在地。他刚一倒下,进来的第二个越军还没来的及躲闪,也被吴江龙『射』中。 这是两个偷袭的敌人。他们躲过吴江龙视线,一直在稻田地里爬行,直到接近门口才敢站起来。没想到,一进屋还是被吴江龙『射』倒了。 吴江龙见两个敌人被打倒,担心有更多的敌人冲进来。于是赶紧跑过去,当地一脚,再次把门关上。他不能让外边的敌人看清屋里情况。 就在草房屋门关上的同时。北侧的敌人“哗”地一下子,又把子弹『射』了过来。吴江龙一个仰后翻倒在地上,接着滚了几滚算是躲开了。 围过来的这股敌人,打了这么半天都没能攻进来,有些急了。再延误下去,吴江龙的援兵一到,什么人都别想抓了。到那时,自己能不能跑回去都是问题。于是,这股敌人准备发动最后一次强攻。 他们朝着草房进行一阵猛烈扫『射』后,再次并排着向冲过来。敌人拼命了,他们想一次解决战斗。 敌人也太狂妄了。他们就在我军驻地,就在七连眼皮子底下,就想用强攻的办法把工作组解决掉。他们简直太不把七连放在眼里了。这能不让李森生气冒火嘛! 这些敌人刚一直起身。突然,从他们身后『射』过来一排子弹。足足有十几支,旁边还有一挺机枪伴奏,火力能不猛嘛!『射』过来的子弹,简直跟天上的冰雹一样密集。枪声一响,便有五六个敌人应声倒地被打死。 领头的越军军官一回头,看见有十多个光着背的中国军人正朝着他们扫『射』。这一下可慌了。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些人被中国军队实施了反包围。现在已经腹背受敌,这个仗没法打了,人也不能抓了,还是跑。于是,急切地用越南语喊:“撤,撤。” 撤可以,但按原路返回已是不可能。想通过草房进入对面丛林也不可能。前边不仅是稻田,而且还有房子里的人正等着他们呢! 没办法,这名军官只好带着剩下的十来个敌人向靠进越南边境方向跑。 朝着这个方向跑,他们更是跑不出去。因为这个方向都有七连的哨所,还有巡逻队。 村里响声一响,两支巡逻队正赶着往回跑。守哨所的战士虽不敢挪地方,但也是瞪大了眼睛向这个方向看。此时想穿过这一地区,除非有入地的本领。 跑在最前边的几个敌人与七连一队巡逻兵相遇。“两军相逢勇者胜”这句名言一点不假。正在向村里飞跑的这些战士们,一发现敌人便是一通猛打。因他们是有备而来,敌人却是仓惶逃跑。有备对无备,胜算自不必说。 正朝这个方向逃跑的敌人发现前方受阻,立即掉转头,斜刺里便奔向他们来时的那片芭蕉林。 困兽犹斗,穷寇勿追。七连战士们可不管这些。他们恨死了这股敌人。平日里你们偷越进来,埋点,抓个村民,放把火,搞个小偷小『摸』的也就可以了。现在还反了你们了。竟然带着大批人马,明目张胆地深入军队腹地来抓舌头。如果让你们跑掉,那这些中国军人的脸还往那放,中国军队的名誉何在。 所以战士们追打的非常凶猛。跑的慢的,跑在后边的敌人,一个挨一个被撂倒。最后钻进芭蕉林的敌人只剩下了五六个。也就是说,进来的二十多个敌人,只有这五六个还是活着的。 芭蕉林外,汇集起来的中国军人越来越多,有穿军装的,有光背的,还有就穿一条裤衩的。不过,每个军人手里都怜着枪,有的来不急把子弹带扎到腰上,便向脖子上一挎。 一到林子外,有两个战士冒然就要向里闯,被李森大声制止住。 芭蕉树虽然不高,但是林子很密集。敌人钻进去,若不站起来,很难发现他们隐藏在哪。 “喊话”李森对战士们说。 有几个战士朝着林子用越南语喊开了缴枪不杀。喊了半天也没见敌人出来。李森就有点奇怪。从旁边一个战士手里抓过一挺机枪,对着林子就是一阵扫『射』。 既然连长都开枪了,那还客气什么。紧接着,所有战士都朝着芭蕉林开枪。可是,战士们打了半天,里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森想到一个问题。在边境上,每隔不远都有我军的哨所,甭管是明哨还是暗哨到处都有。而且还有寻逻队在不停地巡逻。在如此厚实的防线内,敌人是怎么进来的呢!李森想着,便拿眼去扫这片芭蕉林,猜测这片芭蕉林肯定有问题。于是下命令道,“搜。” 林子外边的战士们早就等不急了。一听连长让搜,那还等什么。大家齐动手,自动排成一线,跳进林子,一步步向前搜索。 走着走着,一个战士一脚踏进一个洞『穴』,“唉哟”叫唤一声,人就不见了。旁边的战士听到叫声,转过头来一看,地上有很大一个洞,足能让一个人钻进钻出。 外边的人守着洞口向里喊,“关小军,关小军。” 只听关小军在里边回答,“我在这” 李森担心关小军被摔坏了,随后又放两个战士下去。不一会,一个战士爬上来报告说,“连长,下边是个洞,很深。” 李森这才恍然大悟,敌人原来是从这里进来的。 一百三十、穿越地道 一百三十、穿越地道 在我国靠近边境的小河口村发现了敌人洞『穴』。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稍一联想的话,其它地区是不是也有。如果有的话,那放在地面上的哨所和巡逻队又能起多大作用呢! 怪不得连日来对面的越军连连得手,原来他们全都是利用地道进来的。李森命人及时把这一情况向上级做了汇报。 李森和佟志远商量了一下,这个地道绝不能让他存在,必须尽快处理掉。开始时,他们准备用把这个地洞炸掉。但转念一想不行。如果仅炸毁这个洞口,还不知其它地方有没有出口。万一敌人在半道上拐了弯,把这里炸了也是白炸,正好替敌人掩盖了在其它地区的可能『性』。 “下去看看。”最后李森做出决定。 战士们一听连长让下地洞,便争着抢着要先下。 “都别争了,我先下。”李森把身上衣服一整,准备亲自下洞。 这还了得,必经他是连长。连长不在指挥位置,亲自冲到第一线,那是在万不得已情况下。今天情况不同。所以,第一个反对的就是佟志远。 “不行,你是连长。” 谁都知道这是敌人挖的洞,里面是否还有敌人说不准,但危险肯定存在。眼前摆着这么多战士,怎么能让连长先下。那也太没眼神了,连长处处都带头,那还要兵干什么。就是李森不分派谁,战士们也会奋勇争先,勇于牺牲。 “我去,我去。”战士们吵成一片。 吴江龙也不言声,拉了牛强一下,两个人悄声地移到洞口。趁众人不注意,“嗵嗵”跳了进去。 现在,就是不让吴江龙去都不行了,他们人已经下到洞里。 没办法,李森和佟志远两人,只好趴在洞口,去给吴江龙分配任务。光去他们两个可不行,地道里还有五六个敌人呢!于是,李森又让几个战士跟着下洞。 为什么下这么多? 一来是准备对付敌人。另一个用处就是做传声筒用。 在地道内,电台没有信号,电话又一时半会弄不成。那怎么跟地上联系呢!放个通信员来回跑不可能。李森听最先下洞的战士说了,洞子很窄,一个人都回不过身来,别说是两个人错开。所以,别的办法没有,只有让人传话这一招了。 李森把这些战士放下去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间隔开,一段一个人,始终能保持地面与地下的通信联络,以便于进行指挥。 吴江龙下洞后才知道,这个地洞也太小了。仅能容下一个人身体,还必须是爬着前进。如果前面的人停下,后边的人绝对过不去。连两个人叠在一起的高度都不够。 下洞的战士每人发了一支手电筒,一个挨一个地向前。 吴江龙匍匐爬行在最前边。 有过军事训练经历的人都知道。匍匐前进主要靠的是四肢。爬起来非常费力。近距离还可以,如果太远的话,能有几个人吃的消。爬行时间稍常的话,凡是骨头挨地的地方,肉皮都会被磨烂。何况,吴江龙是一手抓着枪,一手抓着手电筒。两个手都占上了,只能用两肘支撑着上半身。下半身还要靠前行的拉力和脚的蹬踏,在两个方向同时用力,可见其前进难度多么大! 吴江龙觉得在洞内爬得很久了,抓着手电筒的手都麻了,但也没找到第二个出口。其实,他并没向前移出多远,按地表皮距离计算,他还在国内,并未出境。 “班长,连长问你,发现什么情况没有?”这时,牛强从后边传过话来。 “告诉连长,还没有。” “连长说,安全第一,没情况让咱们先回去。”过了一会,牛强又传过话来。 佟志远在上边听说这个地洞非常狭小,首先担心里边的氧气和战士们的心里承受能力。因为我们的战士从没经历过这方面训练。在黑漆漆的地道内呆久了,极易出现问题。即使没有遇到敌人,但呼吸也是非常困难。这么多人下去,氧气本来就不充足,再加上大量排放出的二氧化碳。氧气一没,不窒息几个人才怪。本来我们是为了搜索敌人,消灭敌人。在敌人没找到的情况下,我们先搭上几条生命,那就太不合算了。 佟志想到这,便主动与李森商量。李森觉得佟志远说的对,所以决定结束这次搜寻行动。 不搜寻,那也得先把这段地道炸掉。这是李森和佟志远商量出的结果。 又过了一会,牛强把一包递给吴江龙,“班长,连长让咱们炸洞。” “啥,炸洞。炸了,还能找到敌人吗?”吴江龙拧着脑袋,转过头来问。 “不管了,就说让你炸。” “连长说了算,炸就炸!”吴江龙没辙了。什么情况下,也得服从命令。 “连长说怎么炸了吗?”吴江龙问。 “连长说,让你把堆下,『插』好。然后咱们向后撤,出去再点。” 牛强说完,发现掐着的手电筒光线越来越弱,着急地说道,“班长,我的手电筒快没电了。” 吴江龙再看看自己这个,也是如此。如果时间再长一些的话,可能也得断电,“好!回去。” 吴江龙将战士们递过来的几包堆在一起,然后装好,倒退着往回走,手里牵导火线,一直退出洞口。 进洞的战士们全都退出来后,炸洞工作开始。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芭蕉林尽头,升起一股尘土。紧接着,那里的地面向下蹋陷,『露』出了一个很大的坑。 哗啦,战士们全都朝那个方向跑。 地洞是炸了,如果不清理干净,这不还是隐患嘛!说不定哪天,敌人在下面一通,这里又是一个出口。 这可怎么办,李森一时没了注意。 这时,佟志远想到《三国演义》里的官渡之战。袁绍派兵挖地洞攻入曹营,而曹『操』则在防区边缘上挖出长长深沟。袁绍的地洞一『露』头,守壕的士兵便向下倾倒石灰,进行攻击。弄的袁绍不得不放弃用地洞攻击的战法。 佟志远估量了一下,按着发现的第一个洞口,和现在炸开的洞口之间的直线测量,分析出敌人的地道应该还是朝着出境方向。所以,他想以被炸开的地道口为,朝着境外挖出一个o字型深沟,直达边境。这么一套的话,敌人就是在这条地道上拐出几个弯,只要有线路,它就跑不出这个范围。 说干就干。反正这里离边境很近,挖的距离又不远,而且这一地区的土质又很软,地下也没什么硬石砬之类的大障碍物。所以,挖沟工作非常顺利。 别看战士们钻洞的功夫不行,但要是挖起洞来,还真是麻利的很。只见这些小伙子们甩开膀子一阵猛干,时间不长便将封闭型的深沟挖成。 这会什么都看出来了,敌人在这条地道上还真没有下太多的功夫。可能是地道挖的仓促,也可能只是做为一条通路,或者是还没来的急进行加工。因此,发现这条地道从境外深进境内,只在o字型的两个顶端各有两个黑洞,显然是条直线。 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处理掉这些地道。国内这段好办,继续用轰,把他全部炸平。而国外那头呢!总不能让他张着黑糊糊的蛇口,由敌人自由钻进钻出! “炸掉。”有战士说。 炸当然可以,炸的地段少了跟本不起什么作用。要炸,就要彻底把他炸瘫了,炸残了。让敌人即不能利用,也无法再修复。研究来,研究去,只能派人从地道里面钻过去,走的越长越好,多装些把他全炸了,那样效果会更好一些。 李森一决定,战士们又争开了,都要争着下去。 但是吴江龙有了先前经验,这一点别人比不了。最后,还是由吴江龙去完成这个任务。 这一回可不同先前,这次是要深入到国境线以外。谁知道那边有什么情况,万一敌人在那头有了防备可怎么办!所以,下去的人不能多,而且还要非常隐蔽。 吴江龙只选了两个搭当,一个是牛强,一个是季春风。 牛强和季春风两人负责背。而吴江龙则负责侦察、爆破。这会,吴江龙在教导大队学到的功夫算是用上了。 三个人把子弹带足,带够,防止遇上敌人时交火使用。 吴江龙下洞前与连长指导员郑重打了个敬礼,又向战士们连连招手,像是要永远不再回来的告别仪式。 李森看不过去了,阻住说,“吴江龙,你小子要是不想回来的话,干脆你就别去了。”他是想把话说的尽量圆满些,但心里非常清楚,吴江龙他们仨这一去也是九死一生。 “不是,不是。连长,我只是打个招呼。”吴江龙笑着说。 指导员佟志远又检查了下三个人的装备,走到吴江龙跟前说,“千万注意安全。如果条件不允许的话,你们就撤回来。” “是,指导员。”吴江龙立正说。 佟志远又走向牛强,“牛强,你是一名参过战的老战士,关键时候要看住吴江龙,别让他过于莽撞。” “指导员,我,我…”牛强噎住了,半天只说这两个字。那意思是说,“我行嘛!吴江龙他比我还老,又是班长,他能听我的?” 佟志远看出来了,脸一绷,显出非常严肃的样子,“这是组织交给你的任务。你们三个囫囵着去,还得囫囵着给我回来,任何人都不能丢掉。不但要完成任务,还要安全返回。祖国人民期待着你们。七连的全体战友等着你们。盼望你们的胜利消息。” 佟志远这几句话说的非常郑重,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感染。 吴江龙更是热血沸腾。想说话,张了下嘴又闭上了。 佟志远接着对牛强说,“所以,你必须完成任务。” “是”牛强保证。 佟志远话没说完,又转向吴江龙,“四班长,一个篱笆三个桩,遇到事时,千万不要自作主张,要多和他们俩个商量,不能搞独断。”佟志远还是了解吴江龙这个『毛』病。 “是,指导员,保证做到。”吴江龙诚恳地回答。 佟志远又来到背的季春风面前,“季春风,你的任务很重,也很危险,千万要注意保护好。” 吴江龙、牛强、季春风三人,在七连战士面前,经历一番郑重其事的送行后,便一个个下到地道内。 一进入地道,一种要被窒息的感觉立时涌了上来。里面视线微弱,空气稀薄。喘气声格外沉重,在地道内形成回音,“彭彭”直响。两壁是紧紧夹着身体的土层。前边是永远看不到头的黑洞。即使有手电晃着也看不出去多远。在光线以内,心里还有些底数。光线以外,全都是幽深恐怖的暗影。别说是从对面冲过来一个越军,就是一只老鼠跑过来,也能把你惊出一身冷汗。因为老鼠要从你的脸上踏过去,从你的身上蹿过去。 三个人缓慢向前爬着。为了省电,也是为了不暴『露』目标。吴江龙对灯火实行了管制。爬一段开一次灯,看清目标后再关掉。就这样走走亮亮,亮亮走走。 爬了一段后,吴江龙打开亮光,发现前面的光线在一处断了,然后跃过黑区又亮了起来。吴江龙一看就明白,在断了处必定有深坑。他小心爬到沟沿处向下一看,下边是一个直上直下的竖井。再用手电向下一照,井底布满了一尺多高的竹签。 吴江龙暗自庆兴。多亏有手电照着,如果是『摸』黑过来,那非得掉下去不可。掉下去的人,被这么多竹签一穿,一准没活,想捞回个整尸都难。 吴江龙向后传话,告诉牛强和季春风小心。然后,自己爬到竖井沿上,两手撑到另一边,脚踩着这一头,一点点地移了过去。他过去后,由于回不过身来,只能半仰着上半身用手电为牛强和季春风照路。 三个人都过去后,接着向前爬。不知又爬了多远,仿佛听到前边有说话声。吴江龙不敢出声,一点点向前移。 突然,他看到了亮光。吴江龙立即警觉起来。这是敌人确定无疑,究竟有多少他不知道。 吴江龙把枪伸到头顶,将身体留在后面,然后再一点点地向亮光处移动。这样前进,万一有情况后,也能及时出手,向敌人开枪。 爬了一会,吴江龙的枪从洞中伸出来了,紧接着头也从里面『露』出。 这时,吴江龙看见了一个敌人在一处坐着。 那个敌人听到响动后,也正用一双眼睛向这里望。吴江龙与洞内的这个敌人目光相遇。 这个敌人楞了一下,立即反应过来,抓过枪便朝吴江龙扫『射』。 吴江龙见那敌人去抓枪,赶紧把头缩回来。 敌人开枪了,『射』过来的子弹纷纷击在洞壁上。 此时,吴江龙清楚地意识到,外边的敌人已经有所准备,偷袭已是不可能。但如果照直钻出去的话,不等脑袋全都『露』出去,就得被敌人打成马蜂窝。 不出去也不行,再稍慢一些的话。敌人肯定过来封堵洞口。到那时,他们仨想退退不了,想出出不去,那才叫瓮中捉鳖。 吴江龙脑子飞快地转着,一点不敢怠慢。只见他迅速从身上抽出一颗,拧盖拉弦,两个动作一气呵成。看着冒烟后,迅速出手,将向地道外扔过去。 “轰”的一声,在地道外爆炸。 吴江龙担心敌人不死,接着又投出一颗。 两颗过后,吴江龙还是没敢冒然『露』头,他怕还有活着的敌人。 等了一会,看看外边没什么动静。吴江龙这才从里边将枪伸出来,脑袋紧贴着枪柄向外看。只要发现哪里有目标,便能掉转枪口迅速开枪。 吴江龙一个人在前边折腾,牛强和季春风在后边干着急,一点忙也帮不上。直到吴江龙从地道内钻出来,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三个人从地道内处来了,站在一个方型的大房间内。 “这是什么地方?”吴江龙奇怪地说。 三个人都没见过,也不知这是干什么的。 烟雾渐渐散尽,房间内的东西清楚可见。墙壁上『插』着两支用子弹壳做成的蜡烛微微放着黄光。地面上铺了许多稻草,还有一些破盆破碗。 两个越军被炸的血肉模糊,早已死掉。其中一个越军手里还攥着一颗。 吴江龙看到非常后怕。要是这个越军把扔进地道,他们三个不被炸死,也会被气浪给拍死。幸亏自己出手快。否则倒在这的不是敌人而是他们仨了。 吴江龙他们没有理会这两具死尸,而是在洞内继续寻找。 他们发现,在洞的一侧处还有一个黑糊糊的地道口。 “进去。”吴江龙说了一声,便向那个洞口跑过去。 这里肯定不会就这两个敌人。 爆炸等于向敌人报了警。如果还不快走,长久地留在这,等被赶过来的敌人一堵,这里必然又是一场恶仗。 一百三十一、强行过境 一百三十一、强行过境 吴江龙在地道内爬行一段时间后,渐渐有了上坡感觉。这时,一个竖井立在面前,堵住去路。 随后,吴江龙爬进竖井,站起身,抬头向上看。头顶上方有一个五十平方米大小的盖子。盖子是用竹子编成,上边『插』了很多蒿草,厚厚的,几乎挡住了外面光线。 吴江龙双手抓住盖子向外推了推。盖子稍稍有些松动。由于不知地面上有什么情况,所以他没敢冒然掀开,而是轻轻把盖子向一侧移动。等盖子抛开后,吴江龙这才悄悄将头伸出来。 上边是足球场大小的一片空地。空地四周全都是密不透风的丛林。在空地上,支着几个马夹草房。草房旁边有一根横倒的树干,上面坐着两个越南士兵。 在这两个士兵的旁边,有挺机枪架在土堆的掩体上。 场地上很静,除了这两个士兵外,吴江龙没再发现别的人。 吴江龙向四周看了一圈后,又把头缩了回来,重新盖好盖子,返回到地道内。 “看来咱们走到头了。”吴江龙对爬过来牛强和季春风说,“就在这里炸!” “堆这吗?”牛强问。 “不,”吴江龙说,“返回到那个大空档处,把全堆那。” “那咱怎么回?”季春风问。 吴江龙抬手向上一指,“上边只有两个敌人。放好后,咱们就往这退。” 于是,三个人重又退回到地道里面的那个大空间内。 还好,这里仍然是那两具越南军人的死尸。看来刚才的爆炸声并没惊动地面上的敌人。 吴江龙哪里知道。在上边这块丛林里,驻着敌人一个排。由于接连不断听到中国边境上的爆炸声,这里的敌人害怕中国军队再打进来。所以,他们全都调到边境一线,做好埋伏,准备进行阻击。而在他们这个老窝里,只留下了两个兵看家。因此,吴江龙看到地面上的景况非常的静。 吴江龙投出的两颗爆炸时,只引起地面上微微震动,爆炸声并没从地底下蹿上来。那两个看家的越军士兵,根本就没想到地道里会出问题。 既然还有时间,那就不客气了。吴江龙、牛强、季春风三个人在地道里开始忙乎。他们把带来的全都堆在一起,想想制造一种大的冲击波,尽量把地道摧残的狠一些。堆好后,又在上边『插』好、之类的爆炸装备。 吴江龙在教导大队专门学习了这个科目,所以干起来一点不怯场,三下五除二便摆弄好了。 一切准备就绪,三个人这才顺着地道向出口方向慢慢拉着导火线,一点点向前爬。 “班长,导火线没了。”还没到出口,牛强手里的导火线用尽了。 “那就在这点。”吴江龙说,“点着后,你们俩快点向上爬,千万别耽搁。” 吴江龙让牛强和季春风先走一步。 等了一会,估计他们俩爬出相当一段距离后,吴江龙这才将导火线点燃。 导火线在火柴的磨擦下,“叭”地一下着了,并发出蓝『色』火花。然后“嗞嗞”怪叫着,向堆放的地道内的大空间蹿过去。 吴江龙将导火线往地上一丢,掉过头,顺着地道向前就是一阵猛爬。等他爬近竖井时,见牛强和季春风两人还缩在洞口下面正等着他呢! 吴江龙挤过去,说了声,“上” 然后双手使劲力挪开压在出口处的盖子,跟着,一个高蹿了上去。 吴江龙上去后,趴在地上等了一会。两手端着枪,眼睛紧瞄着那两个敌人。只要不被敌人发现,他就尽量不开枪。 紧接着牛强和季春风也跳了上来。 这时,地面上的那两个越南兵还一个吹口琴,一个弹吉它。两个人正悠闲地玩的很高兴。 季春风上来时,不小心,踩到了那个竹盖了,发出清脆响声。 两个士兵见有动静,便抬抬头向这个方向看。一看之下,这才发现从地道里钻出来的吴江龙他们。 “北寇,北寇。” 两个越南兵喊叫着,丢下口琴和吉它,便向架着机枪的掩体里跑。 这两个敌人在冲向掩体的同时,吴江龙带着牛强和季春风也向丛林跑。双方朝着各自方向展开赛跑。 这个时候,吴江龙他们根本就不敢停下开枪。他们正处于一片开阔地之中,四周围没有一点遮拦。万一敌人不止这两人,那他们想跑可就跑不掉了。所以,还是先跑,跑出去进入丛林再说。 三个人撒开腿,快速朝着丛林奔过去。只要进去,敌人就没法打了。有那么多大树挡着,甭管什么机枪,它的作用也发挥不了。 吴江龙三人刚一接近丛林边缘,敌人的机枪就响了。由于这两个敌人也是匆忙『射』击,所以打的也没大准头。 不过,枪声一响,极像是给吴江龙三人加了催化剂。只见三个人的奔跑速度一下子加快了许多。好像是子弹都追不上他们。飞过来的子弹打的地面树叶『乱』飞,但就是没落到他们身体上。 仅管打!老子才懒得理你。 吴江龙他们三个知道,地下马上就要爆炸了,跟本没必要跟这两个敌人纠缠。只要跑进丛林,离这里越远越好。不但机枪打不到,而且也伤不到。所以,他们仨不顾一切地向丛林狂奔。管你子弹不子弹,只要打不中,老子就跑。 这两个敌人见总也打不中,眼看着吴江龙他们仨就要进林子里。 敌人真急了,一个抓着机枪,一个帮着添弹,两个人差不多要跳出掩体。 突然,整个大地忽悠一下,像是发生了八级地震。凡是有地道经过的地方,地面上都引起了大大小小的蹋方。 “轰隆,轰隆”在地表层陷出几个大坑。 正在朝着吴江龙他们仨『射』击的两个敌人,还没明白是怎么会事,便发现脚底下的土在松动。这两个敌人又慌张,又害怕。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丢下机枪,跳起来,赶紧向林子里跑。 “哗啦”一声,敌人的掩体从地面上陷了下去。远处,几个草棚子也随之而倒。 吴江龙在跑进丛林的刹那,还不忘回头看一眼。这时,他正好看见这一片开阔地整整齐齐地,慢慢跟着下陷。 吴江龙感到奇怪,想停下来看看。但他没敢,万一地面蹋到脚下不就傻了吗!所以,他看了一眼后,转过身,几步便逃进丛林。 吴江龙哪里知道,蹋下去的正是敌人刚刚挖成不久的地下工事。他要是知道炸出这个成果,不定会高兴成什么样。 这里是敌人的一个地下掩体,正在建设中。一旦完工后,他们将的其它一些地道连起来,形成一个丰富的地下网。如同在地面上一样,想去哪就去哪。没成想被吴江龙他们连带着给震蹋了。 一次爆破,竟然取得这样战果,吴江龙万万想不到。但是,敌人自己明白。他们的这项工程算是白干了。想在这一地区重来都不行。因为这片土地垮了,想要建设,那就得重新选地。最起码,在七连防区对面,再有地道就难了。 任务完成,下来该考虑回到国境线自己那一头了。 虽然距离不远,但边境上到处都有敌人重兵把守。不光这些,在几个山头上,都有敌人的迫击炮,高『射』机枪监视着。走出林区,在草地中回去跟本不可能。一旦被他们发现,这些炮弹、子弹就会追着撵着打。如果一直钻林子。在丛林的里里外外到处都有防步兵。什么小溪旁,山脚下,甚至一些能够落脚的石头下面,敌人都放上了。越军几乎动用老本了,他们把没有被中国军队炸掉的所有库存,几乎全都翻弄出来。在边境一线,他们是能放多少就放多少。只要他们巡逻不到,没有兵把守的地方,都放上了。 现在,越军的兵员非常紧张,即要在柬埔寨布兵,还要在北线与中国军队抗衡。种种迹象表明,中国与越南之间还要有一次大战。 这可不是中国挑起来的,是越南在不断地向中国示威、挑衅的结果。他们经常在边境一线上制造事端。虽然没有七九年时的大规模冲突,但小偷小『摸』行为仍在继续。也不知他们是从哪学来的,还真有点小家子气。有事没事的,就来个小打小闹。 特别是占据着中国的老山,居高临下,控制了中国现存边境的大部分地区。他们是想打哪就打哪,想炸哪就炸哪,狂吠之极。 这里的边民跟本不无法正常生活。下地干活,说不定一锄下去就会刨出一个。走在回家路上,一脚不慎,又会踩响。半夜睡觉,不知啥时越军特工来了。不杀人放火算是便易的。 经过我军的七九反击战之后,越军学怪了,懂事了。他们不再采取几个人守山头,几个人搞『摸』点的战术。也学会了集中驻防,迅速出击的攻守一体作战理论。除了巡逻,放潜伏哨以外,他们基本上都是整连,整排的驻扎在一起。没战事时,也搞些什么文体活动,活跃一下部队生活。不再把这些士兵搞的都跟山里野猴子似的,除了钻、跑、吃之外,啥也不会。 刚才吴江龙看到的那两个吹口琴、弹吉它的敌人就属于这一类。在丰富他们的业余文化生活。 另外,在靠近我边防地区内,越军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把营房设在外边。他们的火炮多,中国的边防炮火更多。万一中国把152枷浓,130火箭炮都运过来,架在这,整天朝着对面『乱』轰。也来个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击国民党金门岛守敌那样,天天没完没了地炮击,看你小越军还能否吃得消。光凭作们手里那些小迫击炮,怎么能与我军这些大炮相比。 所以,这些越军虽然小打小闹,但他们也没敢把动静弄的太大。有山的利用山体,没山的便利用丛林。他们不光在山体上修筑山洞,就是在丛林里也挖掘出了许地下工事。 刚才被震蹋的,就属于一个排的地下防御工事,或者称作屯兵地洞也可以。 吴江龙他们仨在丛林里一核计,还是走林子妥当。毕竟不会说话,你不惹它,他也不会主动跳出来,截住不让你走。总比让敌人两个眼睛盯着你,亦步亦趋地追着撵着,不停地在屁股后面开枪开炮来的安全些。 吴江龙取出指北针,大致判断出行走方向,然后对牛强和季春风说,“林了里肯定不少,你们一定要跟紧。越是树叶密集的地方,越不要下脚。看着我的脚印走。”说完,吴江龙开始向前迈步。三个人排成一长溜前进。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天虽然阴着,但毕竟有光线,还能分辩出地面上的物体。 向前走了一会,吴江龙一转头,发现在自己的左方有一条小路。 “过去。”吴江龙向两个人打了一声招呼,便向小路一侧移过去。 从原地向小路偏移,对季春风来讲,便由纵向转成了横向。因此,他面前到底有没有他不知晓。一听见吴江龙让过去,便抬脚转身,向小路移动。 刚走出不到三步远,季春风就觉得脚底下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季春风多亏走的慢,多亏了解一些常识。所以,他一发现不对劲,便赶紧停下来,轻声喊吴江龙,“班长,我好像踩雷了。” 这时,吴江龙已经上了小路。 听见季春风喊,吴江龙心想麻烦来了。 吴江龙抄近路向季春风靠近。快接近他时,突然发现眼前这块空地有些异常。它的地面上不但有『乱』扔着的杂草,而且还有藤蔓交叉。 吴江龙没敢挪步,只是用目光在上边来回搜索。他一边找着玄机,一边安慰季春风,“别动,千万别动。” 一番搜索之后,吴江龙终于看出来了。敌人在这里又设置了一个小雷区。只要脚踏进这个三角型地面,不管落在哪,都可能会踩响。 地面上有三颗,看的很清楚。三颗被摆成三角型。在雷与雷之间,都连上了藤蔓。即使发现了,躲过去,把脚下在藤条上,一样会爆炸。因为藤条下面是空的。只要脚落下去,藤条在脚的压力下,也会跟着向下拽。它这么一拉,就会在引芯上形成足够压力。便会爆炸。 这是敌人专门为了对付我方有经验的侦察兵而设计的。 吴江龙慢慢的,从另一侧绕过去。绕到季春风身后,先用刀子将连着的藤萝割掉,然后再按住引芯,让季春风抽出脚来。接着取出。然后又按照老法子,用藤萝交叉地把捆好,再轻轻放在地面上。 “好了,走!”吴江龙引导着季春风走出雷区。 吴江龙冒汗了,季春风冒的更多。吴江龙是累的,而季春风则是吓的。 三个人刚一上小路,在前边担任警戒的牛强轻声说,“班长,好像后边有人。” “隐蔽。”吴江龙指挥着牛强和季春风躲向灌木丛后边。 不一会,脚步声越来越大,还加夹带着一句半句的越南话。 过来的敌人有十个。他们个个端着枪,走起路来一付急匆匆的样子。 快到灌木丛边上时,一个军官喊,“快,快,别人北寇跑了。” 吴江龙偷眼一看,发现里面有一个是他认识的越南军人。正是他从地道出来时看到的那个吹口琴的越南兵。 军官喊完,这伙越军便加快了步伐。 吴江龙等敌人过去后,向牛强和季春风一打手势。三个人又钻出灌木丛,跟在这伙敌人后边,悄悄趁着。 吴江龙正愁下边的路不知怎么走呢!既然有敌人在前边带路,何乐而不为。 于是,他们仨跟在这伙敌人后边,顺着小路一直向北潜行。 也不知走了多远,估计快要到我防边境了,前边这伙敌人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那名军官把右手食指向口中一入,随即打了一个响亮哨音。 哨音过后,从路边草丛中跳出四个越军。 这四个越军头上顶着用草伪装过的头盔,身上披着侦察兵用的绿『色』披衣,上边编织满了树叶、蒿草。如果他们不主动出来,趴在地上,简直跟地表层一个颜『色』。如果不踩在他脑袋上,根本就发现不了这里还有四个敌人。 吴江龙在很远处看见后,惊出一身冷汗。他这回可是真的冒冷汗,而且还是被吓的。吴江龙后怕啊!如果没有这伙敌人带路那可惨了。在潜伏敌人的眼皮子底下穿行,而且一点防备都没有,不吃敌人枪子,也得被敌人暗杀掉。 这时,只见那名军官跟这四个潜伏的敌人嘀咕几句后,便带着这十几个人又朝回返。 敌人的意思不言自明。肯定那四个越军告诉他了,这里没有发现中国军人。 既然这四个敌人没看到,那就说明吴江龙他们还没有过境,还在越南一方。所以,敌人要回头来找。 这一回,十个敌人可不是一长溜地走小路了。他们成一线排开,总共有三四十米长。散开的敌人,每人间隔只有三四米。绝对是一种拉网式的搜索。 敌人这么向回一兜,吴江龙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敌人改变的这么快,竟然会采用这招。 在原地呆着不动,不被发现是不可能。退回去,那更不可能。 “怎么办?”吴江龙飞快地转动脑筋,极力想办法。 牛强看到敌人这个架势,知道光躲是躲不过去了,靠近吴江龙说,“班长,咱冲!” “对,冲,只有冲了。”吴江龙从那四个潜伏哨的位置上判断,这里距我国过境肯定不远,很可能也就在几十米距离上。只要跑过去,那边肯定有我军的边防哨,还有巡罗队。 等这里一打响,那边的战士不可能眼瞅着自己人挨揍,闲看热闹。只要他们伸把手,丢过几发炮弹来,那就足够了。 想到这,吴江龙对两个人说,“一会我在前边,季春风夹在中间,牛强断后。” 看看牛强和季春风两人都点头示意了,吴江龙估计他们明白了自己的打法,接着说,“每人两颗,然后是硬扫。不管发生什么情况,只管向前跑。” “明白。”牛强和季春风回答。 看着搜索过来的敌人越来越紧,吴江龙喊了一声,“扔。” 顿时,三颗在前方爆炸。 硝烟一起,吴江龙说,“冲” 三个人冲进硝烟中。 跑出几步后,吴江龙又喊,“扔。” 三颗又在前方爆炸。这一次,三颗直接投入到了四个敌人的潜伏点上。这几个敌人也被揪了出来。 没等这些敌人明白是怎么会事,吴江龙他们仨却与敌人擦身而过,冲了出去。等这伙敌人明白过来,吴江龙他们已经跑出老远。 那名敌军官急了,喊;“给我打。” 正在搜索的,还没有被炸死、炸伤的敌人纷纷转过枪口,朝着吴江龙他们仨人后背便是一阵猛『射』。 一百三十一、生命交响乐 一百三十一、生命交响乐 “噗噗噗”追过来的子弹跟在三个人屁股后『乱』蹿,跑在最后的季春风只觉得右腿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了一下,整个人突然摔倒在地。 跑出老远的吴江龙回头一看,急切喊,“牛强,掩护。”喊着,跳着,扑到季春风跟前,“小季,坚持住。”伸手去拉季春风,“伤哪了?”吴江龙一边用力,一边问。 牛强趴在地上,奋力向跑过来的敌人『射』击。 向前飞跑着的越军不断有人被打倒。这些敌人受到阻击后,不得不把枪口转向牛强。 “哒哒哒”在几十米的跑离上,双方展开了恶战。 吴江龙见季春风走不了了。两手一抄,便把季春风扛了起来。 这里是战场,与敌人近在咫尺,容不得半点耽搁。对伤口进行包扎根本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办法,把人救出去,脱离开敌人再说。 吴江龙扛起季春风就跑。越过牛强身边时,吴江龙随即喊,“牛强,撤。” 牛强站起身,倒退着向敌人开火。 被牛强火力压制住的敌人见吴江龙他们想跑,也跟着急了。如果不在这里把这三个中国军人放倒,再过十几米,也可能是几米。这三个中国军人就回到了属于自己国家的那一头。所以敌人发急。急也就这么三两份钟。稍一迟疑,可能就前功尽弃。所以敌人不顾一切地向他们三人猛冲猛打。 “哗”敌人『射』过来的子弹顿时便在牛强身前身后形成了一股旋风。 牛强跑着跑着便跑不动了。两腿如同脱离开身体一样,沉甸甸的,一点不听使唤。牛强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噗噗”有两发子弹已经击中了他的身体。 牛强实在支撑不住了,一声没吭,任由身体随意地摔倒在地。 这时,吴江龙扛着季春风已经越过小路,跑进一片草丛。 吴江龙回头不见了牛强,大声喊,“牛强,快跑。” 只听牛强在后边喊,“别管我,跑你们的。”牛强听到吴江龙喊声后,趴在地上使劲挣扎,用了最大力量,才喊出了口。 吴江龙意识到牛强负伤了。他有些犹豫了,怎么办?如果去救牛强,就得放下季春风。可是,季春风的腿已受伤,一步也走不了。放下他,就意味着要丢掉另一个生命。不放下他,自己又不能回去救牛强。” 正在他犹豫间,季春风在肩上挣扎着说,“班长,放我下来,去救牛强。” 吴江龙没有松手。 “班长,我能走,你去救牛强。” “你能走吗?” “我能走。” 听到季春风说能走,吴江龙只好把他放在地上,接着问,“你真的能走?” “能。”季春风在地上硬撑着向前迈了一步。 “好。”吴江龙把季春风的枪还给他,“你自己先走,我救了牛强就回来。” “行,”季春风咬着呀说。 吴江龙拍了一下季春风,“那就增!”说完,抓起便向牛强方向跑。 吴江龙一走,季春风终于支撑不住,“哐当”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 季春风摔倒后,两手奋力前伸,抓着地,慢慢向前爬。 吴江龙迎着敌人子弹向牛强冲过去。此时,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让和他同来的的这两个战友一同返回国内,一个也不能丢下。 吴江龙跳出草丛,向牛强倒地方向猛冲过来。 牛强虽然中弹,但子弹只是从他右肩上穿过,还没有致命。但最要紧的时,他的两腿也中弹了,想挪动半步都难。回头看看吴江龙和季春风已经在草丛内消失。牛强开始冷静下来。丢掉活着回去的奢望,准备与敌人同归于尽。于是,他朝着祖国方心默念,“妈妈,再见。” 牛强用左手在身体上掏出一颗,费力地拧开盖,把环握在手里。 这时,已有三个越军冲到他跟前,朝着他开枪。 “嘭嘭”牛强连中两枪,几乎要失去意识。 突然,他在朦胧中正好看见吴江龙向这里跑。立时脸上便『露』出笑容。他感到自己没被战友遗弃,心里感到万分安慰,所以脸上『露』出了笑容。接着,牛强嘴唇又张了几张,像是在喊,“班长,别过来。” 牛强的嘴一合,头不动了。可他手里的已经向外开始冒烟。 三个越军看到牛强手里哧哧作响的后,急忙向四下里散开。 随即是一声震响,爆炸了。牛强的躯体也随之消失掉。 这一目,刚好被冲过来的吴江龙看的清清楚楚。他边跑着边撕心裂肺地喊叫,“龟儿子的,老子和你们拼了。”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三个越军顿时便被吴江龙『射』过来的子弹击中。 从后边赶过来的越军不断增多,嚎叫着拼命向吴江龙冲锋。 吴江龙见牛强已经牺牲,再冲过去完全没有必要。于是,他开始向草丛撤退,边退边开枪。 吴江龙退入草丛后,却不见了季春风。 吴江龙担心季春风走不远,所以一边向敌人扫『射』,一边喊,“季春风,还在吗?季春风,在哪里?” 吴江龙盼着季春风能走的尽量远一些,最好能回到国境线的那一头。但他心里非常清楚,季春风的双腿都受了重伤,即使是能走,也不会走多远。他担心自己冲出草地后,把季春风留在这。所以他拼命地喊。 喊了两遍后,没人应声。 吴江龙放心了,估计季春风走远了。于是,他开始向国内后撤。 现在跟本就没有什么国境线了。在敌人眼里,对敌人而言,早就没了越境那一说。只要是没人,这里就是他们的天下,他们尽可在这为所欲为。 当敌人看到自己占有绝对优势时,怎么会把国境线放在眼里,又怎么能让吴江龙活着回去。 于是,这些追赶过来的敌人嚎叫着冲向吴江龙,奔跑的速度极快。转瞬间,就有几个敌人快赶上吴江龙了。 突然,在吴江龙的身后,在敌人的正前方。准切地说,就是在追过来的敌人眼皮子底下,突然响起的急速扫『射』声。 “哒哒哒”随着枪声一响,冲在最前边的三个敌人应声倒地。 子弹是季春风『射』的,他跟本就没走。他只是躲在草丛里不让吴江龙看到,他要在这里掩护吴江龙过境。 虽然吴江龙大声在喊,他硬是不回应。 季春风知道,在如此惨烈的场面下,在众多敌人的追击中。吴江龙就是猛跑都不一定能摆脱掉敌人,何况还要扛着自己。所以,季春风不准备跑了,他不能让自己再去拖累吴江龙。一个人死了也就罢了,再搭上一条命不值得。索『性』自己就当回英雄,无论如何也要掩护吴江龙回去。因此,在吴江龙喊他时,他装做什么也没听见,专等着吴江龙跑远,等着敌人过来。 最前边的敌人急奔而至后,季春风突然开枪。 这三个敌人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草丛中还埋伏着杀手。 前面的三个敌人死了,但后面的敌人却蜂拥而至。不等季春风调转枪口,这几个敌人朝着他便是一阵猛『射』。 季春风在开枪之前早已准备好了,只要身体里还有细胞活着,就是用颤动,也要拉响一颗。他在向敌人开枪前,把的爆炸过程已经处理好。别在身体上,环套在枪管上。只要身体倒地,枪与人分开,就会被拉响。这样的结果有两个。一是多炸死几个敌人。二是不给敌人活捉他的机会。 季春风一倒地,手里的也跟着出手,随后便是一声爆炸。 季春风牺牲了,连带着也让两个准备上前活捉他的敌人飞上了天。 的爆炸声把吴江龙惊回了头。当他看到那顶被炸飞到天上,还在慢慢降落的绿军帽时,吴江龙猜到了那是季春风。是他在向敌人『射』击,是他再用生命掩护自己,是他与敌人同归与尽,在最后那一刻,保持住了不被敌人俘虏的纯净躯体。 吴江龙看到两个战士友都这么烟消云散了,根本就无法实现临走时指导员的嘱托,“一个不少地活着回来。”不可能了,全都不可能了。已经牺牲了两个战友,他一个人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如何站在全连面前,如何向指导员解释。为什么别人都牺牲了,单单你一个人回来。说的清吗?说不清,换了谁也说不清。吴江龙想到这,痛下决心,“干脆,老子也不回了。“龟儿子的,老子和你们拼了。打死一个亏本,打死两个算是给牛强和季春风报仇,打死三个平手。”吴江龙脑瓜子飞快地转着,想到做到。只见他扭转身体,把步子停下来,迅速转回身,朝着追过来的敌人开枪。 追过来的敌人这时也看明白了。过境的一共就他们三个人。已经干掉了两个,还剩最后一个,为什么不活捉回去呢! 一个越军指挥官高喊,“抓活的,抓活的。”在这个节顾眼上,双方都需要俘虏,打死个把人,不如抓个舌头来的更有价值。 越军停止『射』击,但追击的步伐并没停下来。几个胆大的敌人竟然赤着手,不要命地朝吴江龙扑过去。 吴江龙手里的再次响了。随着枪声,这几个越南兵被打倒在地。与此同时,吴江龙手里的喀擦一声不响了。吴江龙以为枪膛卡了子弹,猛地一搂,这才发觉枪膛空了。吴江龙又向腰里去『摸』。带也空了。这回该轮到吴江龙傻眼了。面对扑上来的众多敌人,不被俘虏根本不可能,连想『自杀』的家伙式都没了。 稍一楞神,一个越南兵冲到了近前。吴江龙轮起照着越南兵的脑瓜子狠狠一击。 “噗哧”越南兵被砸个满脸花,一头扎到地上。紧接着又有越南兵冲上来,几个人准备同时下手。 吴江龙开始玩命了,“龟儿子们,开枪啊!有种开枪啊!”他狂喊着,轮圆了向冲过来的越军猛砸。越南兵虽然人数众多,但摄于的威力,都被拒到圈外。 眼看着吴江龙力不能支。再轮下去,就是越南兵不扑上来,他自己也会累倒,累晕,累死。 突然,敌人圈外响起了枪声。 随着枪声出现,围攻吴江龙的越南兵开始四散奔逃。跑的慢的,转瞬间便做了枪下鬼。 忽拉一下,吴江龙身边空了,所有越南兵跑的跑,死的死,只把他孤零零地留在圈内。 吴江龙诧异地抬头去看。只见连长李森正带着一帮人向这里冲过来。 吴江龙看到自己的战友赶过来,“哗”地一下子眼睛中即刻涌满泪水。这个亲切劲就奔说了,心酸、激动、疲惫种种情况瞬间全都在他身心中展现出来。 李森跑向吴江龙,其他战士在肖勇带领下继续追击敌人。 吴江龙见李森过来,全身的力气立即散尽,一屁股坐在地上。 李森跑到吴江龙近前,见他突然坐在地上,还以为他是受到了什么重伤。于是大声呼喊,跟着他的卫生员,“卫生员,卫生员。” 吴江龙有气无力地向李森摆摆手,那意思是说,“用不着,我没伤。” 出来这么长时间,又是钻地道,又是搞,又是和敌人枪战什么的。说没伤,谁信啊! 李森蹲在吴江龙面前,急切问,“吴江龙,伤哪了?” 吴江龙笑了,“连长,我没伤。” 李森不信,对赶过来的卫生员说,“给他检查。” 卫生员硬生生地脱掉吴江龙上衣。在吴江龙身上,除了被硌破,被刮破,被擦破的肉皮伤之外,还真就没有枪伤。 卫生员说吴江龙没受伤,李森都不信,训斥卫生员说,“没伤怎么身上到处是血淋淋的!不行,再查。”看李森那意思,非要在吴江龙身上找出伤不可。 “连长,我,我真没受伤。”吴江龙喘着粗气说,“我就是累的,让我歇一会好不!”、 李森直眼看着吴江龙,不相信地问,“真没受伤?” “没有。”吴江龙肯定地回答。 “没受伤就好。”李森在与吴江龙说话的同时,还拿眼睛向四处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随后问,“牛强和季春风呢?” 他这一问,把吴江龙僵住了。吴江龙一句话不说,双手捂住眼睛,脑袋突然扎向地面,屁股搅的老高,痛哭失声,呜咽着说,“连长,对不起,对不起,我没能把他们俩带回来。” 李森看着吴江龙悲痛的样子,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用安慰,用信任,用友情来对待这位从敌战区冲出来的革命军人。 李森跪着向前,抓住吴江龙的头,强行着把他拉了起来。 在吴江龙的影响下,李森眼里也出现泪花,带着哭腔问,“人呢!在哪牺牲的?” 李森还想问下去,确切地是想多了解一些情况。 “没了,全都没了。”吴江龙含混不清地说,“随着一起炸飞了。” 李森默然无语,这就是我们的战士。他们有气节,有勇气。在残酷的战争面前,他们临危不惧。在与死神搏头时,他们大义凛然。死也要死得其所,死也要壮怀激烈。 二十功名尘与土,边境线上云和月。年轻的共和国军人,用他们不到二十岁的青春,用他们年青的血肉之躯,每时每刻都在筑造着中国的长城。当代的中国人,乃至后代的子子孙孙,谁能不感怀,谁能不为英雄们唱赞歌,谁能不为有这样的中华儿女而骄骄傲! 不容李森多想,那些追赶越境敌人的中国军人们返回来了。 “报告连长。越境的敌人除了五名逃跑外,其余全部被歼灭。”肖勇一到近前,就向李森报告。 “辛柏,背吴江龙归队。”李森朝一名战士喊。 “是”一个大个子军人上前就要背吴江龙。 吴江龙挣扎着不肯。 李森一瞪眼,“背就背嘛!咱这里没骄,有骄就抬你回去。” 吴江龙被战士们轮流背着,向七连驻地的小河口村返回。 一百三十二、到手的鸭子飞了 一百三十二、到手的鸭子飞了 工作组造成的阴影,被吴江龙他们这次越境破坏敌人地道的胜利彻底消除了。 临走时,丁副主任使劲地握了握吴江龙的手,“你是咱团的英雄,也是咱团的光荣。”说着话,抖了抖手里的材料,“材料写好了,我要向团里给你请功。” 吴江龙用眼望着丁副主任,什么也没说,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怎么,还有什么要求吗?”丁副主任不明所以地问。 “算了,功我就不要了。”吴江龙依旧板着脸,“要给,就给牛强和季春风!” “这个自然。”丁副主任说,“他们的材料我也整好了,不但要给他们定烈士,还要好好宣扬他们俩的光荣事迹。这个功劳是属于你们仨个人的,一个也少不了。” “还是写他们俩!”吴江龙脸『色』越来越沉重,“没有他们俩,我也不可能活着回来。” “好了,好了”丁副主任有点耐不住了,“组织上会全面考虑,你就安心工作好了。”他转向送行人群中的佟志远,“佟指导员,你抽时间帮吴江龙整理出一份事迹材料,尽快报给我。” “是”佟志远回答。 “弄好后,尽快让吴江龙掌握的熟一些。”丁副主任说,“最近军里可能要选一批英模代表,在全国进行轮回演讲。我分析,你们连的吴江龙同志很可能会被选重。他的事迹很突出,也很感人。但是,全军中英雄人物也很多,还要看谁的材料过硬,所以你们得多下些功夫。” “丁副主任,您是咱团有名的笔杆子,这事还得您亲自动手。”佟志远恭维着说。 “呵,少恭维我。你想偷懒嘛!”丁副主任微笑着说,“你小子的功夫也不在我之下。怎么,当了指导员就懒得动笔了。” “不是,”佟志远向旁边看了一眼,“你看,我的工作这么多,哪有时间写这个。” “唉!时间再紧也要写,毕竟是你们连的事迹。再者说,你们写的第一手材料,总要比我们闭门造车来的更亲切。”丁副主任说的很诚恳,“这样!写好后,先给我,我可以帮你加工。” 佟志远笑着说,“还是咱丁副主任心眼好,看到别人有困难总会伸出援助之手。” “拉到!”丁副主任做了个要推佟志远的动作,“你这是累死人不偿命。我这样做,也算是对你们的一点补偿。”说着转向李森,“李连长,这几天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做的对不对,别在意。” 李森知道丁副主任和佟志远都在政治处一起工作过,感情自然不能和他们俩人相比,因此,也不能向佟志远那样和丁副主任肆无忌惮地开玩笑。于是笑着客气地说,“没有招待好工作组,都是我的责任。哪点不对,您就尽管批评。” “怎么都客气起来了?”丁副主任依旧面带笑容,“要说老佟,他是做政治工作的,客气自然。你老李,可是直肠子,说这客气话,我听着可别扭。” 一旁的佟志远说话了,“丁副主任,您这话分明是说我有弯弯绕嘛!” “哈哈。”丁副主任被逗笑了,“得,言多语失,还是不说为妙,走为上策。”朝着工作组的几个人一挥手,“咱们走,别在这给人家瞎耽搁功夫了。” 工作组终于走了。七连重又恢复了往日生气。于是,军事斗争重新上升到全连工作的第一位。 边境摩擦越来越白热化。越军不断过境偷袭、埋雷,偷鸡『摸』狗行为也时常不断。特别是驻扎在老山上的敌人,他们以此为据点,多方派兵下山进行『骚』扰,搞的边境村民惊恐不安。为此,215团专门召集了一次连以上干部会议,就边防巡逻做了重点布置。 各连分出地段后,自己的活自己干。 巡逻可不是抓贼。贼人胆怯,贼人胆小,知道自己干的事不能让人看见。一旦有人来,会主动跑掉。可越军过境不是这么回事,他们还有另一个目的,也是最主要目的,那就是尽可能地多消灭我方人员。而在我一方,不仅要消灭敌人,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最好还是多抓几个俘虏回来。因此,在巡逻中与敌相遇,或遇敌破坏时,还要看双方的人数。谁的军事力量强谁就说了算。只要一方认为占据绝对优势,很可能二话不说就开火。 凌晨四点钟,天刚放亮不久。肖勇带着四班出发了。他们寻逻的路线是从驻地向西,去换回指导员佟志远带队的巡逻兵。 在亚热带地区,这个时间段是大雾最浓的时候。别看天亮着,可视线比黑夜一点不强。夜虽然黑,但它能被光线穿透,有亮光就能看到物体。可浓雾则不同,僚绕的雾气不仅让人压抑的透不过气来,而且密度之高能吸掉所有的可见光,什么打手电,打探照灯全都没用。两个人相遇,不是面对面,基本分不清来者何人。 巡逻的路线有时在丛林里,有是在丛林边缘,要是光有草丛不见树木那是最好不过了。 丛林不仅阴沉,而且还时常带着毒气。侵入人的肺腑都是在不知不觉中。 肖勇和吴江龙走在巡罗队的最前边。 一行人排成长队,一个紧接一个。走一段都要停下来清点下人数。如果人数不少,又没有发什么情况,然后再继续前进。 “注意脚底下。”肖勇不时地提醒后边的人。 一夜过后,很难说清越军在这晚又干了些什么,万一他们又在这条巡逻路线上埋上两个,完全不是没有可能。 肖勇稍一停顿,吴江龙已经向前多走出了四五米。等肖勇赶过来时,吴江龙却停在原地不动了。只见他探着头努力向前观察,不知在寻找什么。 肖勇问:“吴江龙,有什么情况吗?” 吴江龙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肖勇又把这个信号向后边的战士一个个传递。于是所有人都静下来,停在原地不动。 吴江龙转过头,小声地对肖勇说,“排长,前边可能有人。” “过去看看。”肖勇来了兴致。这几天光见敌人有迹象过来,可就是一个人也不见,早把七连战士们气坏了。要是在这能逮住两三个敌人,那是再好不过。 吴江龙开始分配任务,“李小飞和黄震,你们从那绕过去,”又对另外两个战士杜军和于威说,“你们俩从哪”吴江龙一边比划,一边分派人手。 分出去的人都按着他的指派向可能有情况的地方『摸』过去。随后,吴江龙和肖勇带着一名战士沿直线前进。 丛林内静悄悄的,只有偶尔被人踩断的树枝发出了清脆响声。 只是这一点微小的声音,还是惊动了敌人。 两个光着脑袋,穿着军装的越南人正蹲在地上,像是在摆弄什么东西。一个越南兵听到了树枝响,迅速把放在地上的枪拾起来,猫着腰,探头向浓雾中观察,看那意思他是觉察出这里有情况。 另一个越南人没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立时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于是,丢下,也跟着站了起来。 “好像有人过来了。”先站起来的那个越南兵用越南话说,“人不少。” 一听人多,这个越南兵摆了一下手,“撤。” 两个人丢下还没摆弄好的离开了。 等吴江龙他们围过来时,这里除了这颗外,一个人影也没有。 “他妈的,怪了”吴江龙感到奇怪,“明明在这,怎么这快就没了。” 李小飞把小心地拾起来,“班长,这有颗。” “小心。”吴江龙看见后,嘱咐说。 “保险还没打开。”李小飞说。 “我看看。”吴江龙走近前,接过。 这是一颗防步兵跳雷。看来敌人的目的是准备袭击他们巡逻队。吴江龙走向肖飞,又把这颗给肖勇看,“排长,问问指导员他们在哪?” “嗯。”肖勇从身上取下步话机,赶紧跟指导员佟志远联系。 “白鸽,白鸽,我是麻雀,听到请回答。”肖勇连呼几遍,步话机里才传来指导员的声音。 “麻雀,麻雀,我是白鸽,有话请讲。” “你们在哪里?” “我们在一号。” 肖勇一听指导员是在一号,知道距离自己这个位置很近了,于是提醒佟志远道,“你前边有野猴,请注意,请注意。” 吴江龙知道指导员他们就在前边时,提示肖勇说,“排长,不如让指导员他们朝着这个方向兜过来,我们再围过去,估计这里的猴子就不会跑掉了。” “白鸽,请你们向回收网,向回收网。”肖勇又提示道。 “明白。” “快。”吴江龙命令自己班的战士,沿着巡逻线向一号位方向迂回。 听说这里发现敌人,巡逻战士没有不紧张的。第一不知敌人在哪。第二不知有多少敌人。如果敌人人数众多,来个突然袭击的话,一阵机枪扫过来,那就危险了。因为我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吃亏的肯定是我们一方。所以,有的战士开始担心。 个别战士的畏缩举动被吴江龙看出来了,吴江龙解释说,“怕什么怕,没几个敌人。要是他们人多,他们还会跑嘛!”说完,转向李小飞和黄震,“你们俩跟我来。 这俩个越军并没走远。他们听到有人过来后,猜测着,过来的肯定是巡逻队。只要隐蔽好,不暴『露』,等巡逻队过去后,继续完成没完成的作业。所以他们向前跑出一段后,便躲藏在了一片深草中。没成想,这支巡逻队没有按直线继续行走,而是突然转变方向朝着他们隐藏的地点抄了过来。 这一下完全出乎这两个越南兵的意料之外。他们再想躲是不可能了,正前面,以及左右方向都被堵死,只有身后一条路可逃。于是,这两个越南兵跳出草丛,向着背后方向跑。 他们这一跑,目标完全暴『露』在四班战士的眼皮子底下。战士们一看敌人只有两个,斗志彻底被激发出来。 “有战士喊:“在那,在那。” 吴江龙很生气,“嚷什么,怕敌人听不见吗!”训斥这名战士一句后,知道再隐蔽接敌已经不可能了,只有加快步伐,大造声势,好给对面过来的指导员他们提醒。 这两个越南兵一见过来的中国军人有十多个,于是他们也不敢开枪了。他们不开枪,这边的中国军人自然也不开枪。一方是想趁机逃跑。另一方是想在不受任何损失的情况下,活捉这两个敌人。 吴江龙朝着两个敌人后影大声喊,“站住,不站住就开枪了。” 这两个越南兵不懂中国话,要是会一点的话还真有可能不跑了。如果再跑的话,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背对着十几支枪,而且眼前是一片不大不小的开阔地。只要枪一响,想躲都没地躲。可是,他们听不懂吴江龙在喊什么,管你喊什么,我跑我的就是。这两个越南兵很自信,他们坚信,只要中国军人不开枪,就别想抓住他们。于是,这两个越南兵越跑越欢,把后边追赶的中国军人丢的越来越远。 跑着跑着,越南兵感觉不对,怎么前边也出现了中国军人。 这时,佟志远带着的一队人『露』头了。他们还没发现敌人,敌人却发现了他们。随后,这两个越南兵急速转身,朝着一个山坳跑过去。 吴江龙从后边赶过来时,一直瞄着这两个敌人的影子。他一心要活捉这两个敌人,所以一直没开枪。不但他不开枪,他也不允许手下的人开枪。 四班的战士们撒开腿,在这片草丛中像是追赶野兔一样来的从容。在敌寡我众的情况下,战士们完全抛弃了心里负担,尽管放开手脚去追。 自从参战以来,吴江龙从来没有这样畅快过。从来都是他被敌人追赶,在弹雨中玩命地奔跑。就是累的心脏跳出来,他也不敢停下半步。那才是逃命。今天不同了,他要追的是敌人,而且带着全班战士,再也没有这么阵静地追击敌人来得痛快。 “弟兄们,加快速度,别让龟儿子跑了。”他真想说,谁抓住这两个敌人,回去重重有赏。但是他没敢说出口,那是他从电影里学来的,不是人民解放军的语言。只能是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吞了回去。 另一边,指导员带着的巡逻班也赶到了。 “敌人在哪?”佟志远问。 “山坳。”肖勇一指到。 “围过去。”佟志远右手一挥。 这是佟志远不说,战士们也知道怎么做。只见李小飞和黄震从东南方向已经直接『插』了过去。两人渐渐上了山梁,开始从上面向下包抄。只要他们一断了敌人退路,这两个越南兵就哪都别想跑。 吴江龙放心了,“看你龟儿子还向往哪跑。”因为吴江龙只看见敌人进山凹,没见他们上来。所以一边跑着,一边向战士们喊,“快,快,占领制高点。” 两个班的战十,加上指导员佟志远和排长肖勇,足有二十多人。这些人只要把山梁围住,别说是两个敌人,就是两只兔子也别想跑出去。 可是,等这些战士们站在山梁上,却不见了两个敌人。众人诧异了,明明见他们进来,就没出去过,怎么就没人。 开始时佟志远怕敌人隐藏的很深,战士们下去会受到袭击,所以一直让人在上边喊话,进行劝降。可是喊了半天也不见下边有一点动静。 吴江龙不耐烦了,“指导员,龟儿子不投降,我下去把他揪上来。” 指导员佟志远也想抓活的,所以一直没让战士们向下面开枪。既然敌人不出来,那就进去活捉! “注意安全。”佟志远嘱咐吴江龙。 吴江龙带着五个战士下去了,翻遍了整个山凹,也没见敌人半个影子。于是他大声地朝佟志远喊:“指导员,没有敌人。 佟志远不信,明明敌人就在这,怎么会呢!于是又派人下去,最后,所有人都下到山凹里,就像用蓖子刮虱子一样,给山凹来了个大搜查,其结果,仍是不见敌人。 佟志远诧异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诧异了,难道这两个敌人是土行孙,又土遁了?这个『迷』一直保留到现在。 其实,这些越军普遍受过近距离规避的专门训练,极善于利用地形地物逃跑,反过来说,这种兵在进攻时也同样具备善于保护自已的能力。这一点必须引起中国军队的绝对重视。在以后的战斗中缕缕出现,甚是危险。 一百三十三、失败的潜伏 一百三十三、失败的潜伏 明明是唾手可得的,袖筒里揣着的两个活着的敌人,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溜掉了。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傻了,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越军在玩什么把戏,难道会钻天入地不成。钻天绝对不可能,但如地不是不会。 佟志远联想到前几天的敌人偷袭行动,担心这里也有地洞。于是命令战士们再仔细找找。 战士们又在屁股大点的山坳中搜了好几遍。他们三人一组,拉网般地进行搜索。专门按着指导员的说的,认真寻查那些树根底下,石头下面,草丛深处。可是,找了半天,几乎快用掉了一上午时间,都快把山坳里的土层翻了过来,也没有发现这里有地洞。 佟志远开始丢掉这里有地洞的想法,“敌人就是再能挖,他也不可能把满山遍野都钻成地道,想去哪就去哪!可是,没有地道,他们能跑哪去呢!” 从大清早,一直找到中午,两支巡逻队翻来覆去的在这里折腾,可总是也找不到敌人。战士们全都于心不甘,不忍让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掉! 早饭没人回来吃。到了快吃午饭时候,两支出去巡逻的人还是没有动静。李森急了。于是不停地用电台联系。当他听说发生这种情况后也感到很吃惊,“妈的,龟儿子在玩什么?”想了想,忽然间他想起了攻打高平的那段日子。 在攻打高平时,确时发生了许多怪疑的情况。怪疑的,到现在他都不相信这些是真的,不相信越军有这么大本事。 在我军固守阵地时,明明看见山下什么都没有。突然间,却从近距离的山坡上一下冒出很多敌人。搞的战士们连枪都用不上,只能频频地向下扔。距离太近了,用枪扫根本就阻不住敌人,打死一两个,可能后面的个就扑上来,只有成堆的爆炸才能阻止住敌人。 在清剿敌人时,明明看见前面有敌人,可是到了近前却什么都没有。这些敌人跑的也太快了,躲避的动作如同鬼影一般,稍纵即失。 李森想到这,让佟志远带人先回来,研究研究再说。 战士们进了饭堂,一边吃饭还一边议论这件事。 李森对佟志远说,“那里根本就没地道。” “这就怪了,我明明看到这两个敌人进去,根本就没出来,怎么一下子就消失了呢!”佟志远仍不甘心。 李森把一碗米饭推给佟志远,“很可能敌人跟本就没进去。” “不对,不对。”佟志远把刚刚端起的碗又放下,用手沾了点水,在木板上画,“我当时我在这,肖勇在这,吴江龙在这,还有两个战士已经到了这。”说着抬起头,“我们都看见这两个敌人进去了,怎么就没有呢!” 李森笑着说,“你先吃饭,等肖勇他们回来,咱们再研究这个问题。” 李森很清楚,这是敌人规避的巧妙。他们可能上树了,也可能是趴在地上的某一个地方,就跟变『色』龙一样。如果没有相当的经验,根本就找不到他们。因为他们非常善于伪装。 或者是,他们在要进入某一地区之前,却在这一瞬间,他们不进去,而是隐藏到别的什么地方,来个障眼法,躲过追击人的视线。没有点闪转腾挪的功夫,还真弄不了。 看来,敌人的高手出现了。如果我们继续一成不变的,仍然采取常规巡逻办法,不但阻止不了敌人过境,而且自身安全也会发生危险。 一场如何对付敌人过境袭击的大讨论在七连展开。这也是佟志远进行思想政治工作的一种方法。那个年代,无论军事工作多么紧张,政治思想教育从没放松过。针对边境地区的特殊情况,再学习些什么科书之类的政治文论,显然有些不合适宜。所以,佟志远便利用随时出现的一些现实情况对战士们进行思想教育,即要让他们爱国,又要让他们学会斗敌经验。 俗话说的“三个臭皮匠,项个诸葛亮。”也被搬了上来。这可是发扬民主,获得真理的一个有效渠道。 “开会,开会,来个群策群力,让大家出主意,想办法。我就不信,咱们这么多人就弄不了这些龟儿子。”李森想要来个发动群众,让各班,每个人都要想点新招出来。 于是,七连召集在家的所有人员,先是来个班务会,接着又来个全连大会,让战士们畅所欲言,都要想点好办法。 有的战士说,“多派人手,封堵住各个路口,只要敌人出现,咱们没有看不到的。” “不行,不行,”有战士反对,“二十多人盯着两个敌人,都让他们在眼皮底子下跑掉了。几个哨兵解决不了问题。” 战士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的很热烈,而且发言人数很多,说起来就是没完没了。 “指导员,我有个主意。”吴江龙从队列中站起来说。 “行,你说。”佟志远表示同意。 李森小声跟佟志远说,“我说这小子半天不出声,看来是想出什么鬼点子了。” 佟志远轻声笑着说,“你别打击人家积极『性』。” 吴江龙张口就说,“连长、指导员,我看,我们现在的战法有问题,得改变一下。” “怎么个改法。”李森没想到吴江龙给他来个全盘否定,不高兴地说。 “我们不如来个守株待兔。”吴江龙憨态可掬。 他一说完,就有一个和他同龄的班长笑着说,“哪来这么傻的兔子往你枪口上撞。要是那样,咱不是天天有兔肉吃。” 这个班长一说完,大家全笑了。 “别笑,别笑。我没说完呢!”吴江龙阻止说。 “别笑了,听吴江龙说。”李森发话道。 战士们只是浅显地理解了这个寓言,但还没有真切地琢磨出其中存在着一定的哲理『性』东西。 任何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着的,不变的是人循规蹈矩的陈腐,变得可都是那些真实存在的万物。关键是能不能找出其内在的规律。一个兔子撞死了,但不能证明其它兔子就视这为禁地,就不来了。交通事故不是缕缕出现嘛!但这条路还是要走人走车的。敌人过境,也不是捞哪走哪。不是熟路他们也轻意不敢涉足。无论人,还是动物,一般都是喜欢走熟路的。 所以,吴江龙琢磨来琢磨去,他就是想在这个道理上弄出个点子,做点文章。难道我们就不能在敌人的通路上想个办法,就来他个守株待兔。 “说下去,有点意思。”李森鼓励说。 “我们找一找敌人经常出现的地点,就在那搞潜伏。”吴江龙说出了要说的话。 “对,就搞他个潜伏。”李森一拍桌子,高兴地站了起来。 潜伏,可不是说潜就潜。不仅要选好地点,地点是敌人必经之路。而且还能潜的下去,关键是要经得住雨淋,耐的住蚊虫叮咬,还有那各种各样的老鼠、毒蛇在你身边爬来蹿去。如果害怕,必然伏不住,伏不住,也就失取了潜伏的意义。所以,搞潜伏可不是随便哪个战士都可以。它不是明目张胆地放哨站岗。在某一地点设个哨位,敌人老远就知道这里有人。如果敌人不是故意和你过不去,他是不会主动招惹你的。所以在哨位站岗要比潜伏容易很多,危险也少了许多。最起码,这里有些简单设备能够防雨,还建有掩体,能够把被动变成主动。 潜伏的地点,一般都选在草深林密,敌人认为极其隐蔽,不易被对方发现的地方,而且进出都很方便。 参加潜伏的人数也不能多,三两个,四五个足已。人一多难免不会暴『露』。这不是打埋伏,是守株待兔。野兔子发现这里有人迹,准会改变路线,树再大,再多,也没有了被撞死的怪力。何况面对的是狡猾的越军。 第一次潜伏是由一班开始。 这一晚,一班长庞中旭带了三个战士潜伏在距离一号位不远的一片密林草丛中。 夜很静,天『色』很美,淡淡的月光照在这片密林中。星星点点的光线透过密缝酒下斑斑点点余辉。 三个人一动不动地在草丛里趴着,两眼紧盯着前面的一个地方,那是一片敌人可能出现的矮树林。 直至天空出现了微弱的启明星,丛林布满晶茔的寒『露』水!身下的地皮都被这几名年轻战士的胸膛哄暖了,可仍没见有一个敌人过来。 “妈的,白白趴了一晚。”庞忠旭看看天亮了,再伏下去也是白搭,看来敌人是不会来了,因此,他准备活动一下,带着战士们返回。 正在这时,一条小路上传来轻微响动。 庞忠旭一听,判断着那边可能有情况。于是急忙命令两名战士跟他过去察看。等他们跑过去时,早有三名越军穿越而过,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一闪不见了。 “妈的,龟儿子,竟敢走小路。”庞忠旭想追,但他没敢。因为向前几步就是越南边界线了。人家已经过了境,还怎么去追,弄不好还得中了埋伏。 庞忠旭回连后,把这一情况向连队做了汇报。无疑又给七连出了个大难题。 “敌人进来时,你们就一点没听见?”李森皱着眉头问一班长。 “没有。”庞忠旭老实地回答。 “你们不会是睡着了?”李森仍然不信。因为从巡逻队发现的迹象看,敌人就是从六号位过来的,而且就在庞忠旭他们潜伏的地点前面不远处。 “没有,坚决没有。”庞忠旭都有些急了。他和那两个战士真的是瞪眼盯了一晚上。就是闭着眼睛,也能听出响声。只要敌人踩动草丛,不可能一点声都没有。 “好了,你先回去!”李森没办法,只好让庞忠旭回去休息。自己在另想办法,查一查在什么地方有漏洞。 连续又有两个班在晚上潜伏落空了。 其中一个班不但潜伏落空,而且差点被敌人吃掉。 这一晚,从边境那头过来两名越军特工,他们不敢穿树林走草丛,怕那里发出响声。所以,这两个敌人沿小路蹑手蹑脚地前行。 当他们来到这个班战士潜伏的地点时,有一个战士稍微动了一下。只是这一微小的声音,被越军特工听到了。于是,这两个敌人不向前走了,而是趴在路中央仔细听草丛里面的动静。 草丛里三个潜伏着的我军人员,只是盯着眼前的路面,旁边的视线被蒿草挡住了,根本就看不出去,所以没发现这两个越军。 过了一会,草丛里又有些响声,估计是这个战士趴的太久了,想换换姿势,所以才发出声音。 两个越军知道这里有埋伏后,无论如何也不肯向前走了。如果他们悄悄地返回也好,两头都是平安无事。可这两个越军不。他们来干啥来了,他们也是过来搞侦察。刚刚入境,还一点油头没捞到,所以他们不想空手回去!也想深入草丛中来个反攻击。但是他们没敢。他们不知道里边有多少我军作战人员。于是,两个越军商量一下,准备先攻击,然后在伺机下手。 一个越军掏出一颗丢在发出响声地方。 瞬间,在草丛中爆炸。 响过后,立时便从里边响起了枪声。 两个越军一看我军火力很猛,转身撒退就跑。 这时,草丛里埋伏的我军人员也发现了敌人,跳出草丛追赶。哪里能追的上。转眼功夫,两个敌人就不见了。 这个班又一次潜伏失败,不得不带着被炸伤的一名战士反回连队。 一看连连失手,吴江龙有些急了。点子是他出的,连续几晚不是折本,就是一无所获。战士中已经有人发出怨言,说吴江龙这是出的啥主意,潜伏就能对付得了过境越军? 吴江龙架不住了,主动找到李森,“连长,今天晚上我们班上。” “还不到你们班。”李森拒绝。 “那我们班跟别的班先换一换。”吴江龙急切要求道。 “怎么,等不急了?”李森问。 “连长,龟儿了的越军太狡猾,我们得想办法治治。” “怎么治。”李森问。 “我也说不好,但我想今天晚上试试。” “说说你的办法。” “越军经验很丰富,这一点,我们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但在潜伏中,我们可能有些地方做的还不够周密。”吴江龙滔滔不绝地说,“敌人很注意声音控制,归避我方动作也很快,所以,等我们发现他们时,他们不是有了准备,就是急忙逃跑。而我们阻击的方法不够灵活,发现敌人却不能堵住。” “那你的意思是?”李森眼中『射』出了火花。 “我的意思是这样。”吴江龙用手指头,在水杯子里沾了些水,一边在桌子上划着,一边说。 “指导员,你的意见呢!”李森问凑过来的佟志远。 “嗯,不错,”佟志远说,“不过,那样你可能很然险。一旦敌人发现你。你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不会的,我在暗处,敌人在明处。不等他们看见我,我早了现他们了。”吴江龙向佟志远解释自己想法。 “不如我们先这样试一试。”佟志远转过头去问李森。 “办法是行,”李森琢磨着说,“但是怎么才能逮个活的回来呢!” “连长,你放心,只要敌人人数少,我能对付了的话。我先打断他的腿,让他想跑都跑不了。”吴江龙一看连长指导员都同意了他的意见,激动地说。 “行,那就试试。”李森终于批准了。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吴江龙瞅着李森说。 “还有什么条件?”李森瞪着眼睛问。 “我要连续潜伏三天。”吴江龙提出了这个要求。 “受得了吗?”李森不同意,“不行,不行,吃不消。” “只有三天才能『摸』出敌人规律。一天根本就『摸』不到点上。”吴江龙肯求说,“我们白天抓紧时间体息,晚上出去潜伏。” “我看这样也行,不如就让他们试试。”佟志远帮着说。 一百三十四、出其不意 一百三十四、出其不意 吴江龙总能干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按着常理,潜伏时一般人都要潜伏在让敌人看不见的敌方。在城市里,要隐藏在屋内、墙后、拐角等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在室外,还要找个低洼地点,什么土堆或者大树后面,凡是能隐身的地方都行。在亚热带地区搞潜伏,地点太好找了,到处是蒿草、灌木丛,还有成片的密林,只要你随便找个地方一趴,敌人不走到跟前,基本是发现不了。但是,吴江龙却有他自己的认识。 敌人在黑夜中,十分静谧的环境下入境,一般不选择在丛林和蒿草间行进,因为这无论如何都会发出声响,也很容易被我方站岗、巡逻的人员听到。为了更加隐蔽,所以越军一般情况下都会选择走小路。 敌人这一反常举动,使我们潜伏的战士连连失手。我们想到的敌人不走,我们没有考虑到的,敌人偏偏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有时敌人过来了,我们不知道。而我们碰响草丛的声音却为敌人报了警。所以,敌人战术在变,我们也应当跟着要变。在特殊情况下,就要有特殊处理办法,这也正是吴江龙不同于其他人之处。 这一晚,天空显得特别厚道。不仅没下雨,而且还把星星都从笼子里放出来,在苍穹上星罗棋布地展现着各自的容姿。不管他们怎么表现,也总难拉近与地球的距离,让地面上的人类看不到他们的真实面貌。亿万个光点,千篇一律地放『射』出一样的光环。只不过在大小、明亮程度上有些微小的变化。有的在动,有的整晚都保持静默永远不变的姿势,即像文静的处子,又像耐不住的脱兔。时而闪出一道道亮丽的划线,时而睁开美丽的眼睛,微微『露』出一丝丝光彩。 一只银盘大小的月亮,仿佛订在了吴江龙的头顶。静静地,一动不动地,一点一滴地向下酒着银光。不知是想为吴江龙被上让敌人看不见的隐身衣,还是让他的身上多发出一些草丛中永远看不到的光辉。 吴江龙仰躺在在一条小路的路中央,两眼狠狠地盯着天空中遥远的月亮,心里则在“嘭嘭”直跳。 因为没有天气预报,他没想到天空会这样晴朗。如果知道月亮在今晚光顾,就是有两匹马拖他,他也不会大明大摆地隐伏到路中央来。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他是在天还没黑时就趴到这了。那时,天还阴着,虽然没有下雨,但是,扑地而来的沉沉暮『色』提示他,今晚又是一个暗暗的夜。错了,全都整反了。不知啥时,天空与他开了个玩笑。不但云去空晴,而且还挂上了一个圆圆的大月亮。 一般情况下,敌人都是在暗夜中『摸』过来。也只有在阴天时,敌人才敢出动。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的潜伏任务才能够完成的一丝不漏,才有可能获得成功。 当时,吴江龙出来时,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把李小飞和黄震带到了这个预设潜伏地点。没想到,在他们趴下来不久。天空开始变的晴朗。这还不算,竟然把一只有着探照灯功能的月亮,直接吊在头顶上。这不明明是给敌人报警吗! 吴江龙盯着天上的月亮,越看越气,要是能够打得着的话,他真想一枪把月亮给毙了,免得他总跟自己过不去。 在吴江龙的正前方,小路的两侧还隐伏着李小飞和黄震。 两个人一动不动地趴在草丛里,同时瞪大了眼睛向小路观望着。 月光对他们来说,再好不过了。只要敌人一过来,就会全部暴『露』在他们眼前。所以,他们对月光还是心存感激。最起码,敌人有多少,用的是什么武器,成什么队型,他们都能弄的一清二楚。免的打起来,看不见敌人在哪?敌人逃跑时,也无处可找。反正自己在暗处,敌人在明处,怕什么!他们两个人竟然与吴江在来了个大反转。 这时,李小飞悄悄转过头,向吴江龙埋伏的地点看了一眼。这一看,他有点傻了。吴江龙这那是隐伏啊!简直是躲在路上耍赖。一条活生生的躯体摆在那,老远都能看见。 李小飞有些急了,他想给吴江龙示警,可身边没有报话机。怎么提示呢!除非跑过去。 可他不敢,在这里隐伏了这么久,谁知道有没有越军过来。如果他一动身必然会暴『露』,不但暴『露』,还有可能招致他们这个小组的惨败。 “班长,班长,你心点好,快换个地!”李小飞在心里暗暗祷告。 吴江龙、李小飞和黄震三人沿着一条小路摆成了斜着的钝三角型。吴江龙和黄震位于两个底角,李小飞处于顶角。底边长大约在一百米左右。李小飞的中间位置距吴江龙和黄震分别在五十米左右。吴东龙处于小路的最里侧,黄震在靠近敌人一方。 吴江龙可不是怕最先遇到敌人,他是负责阻击。而黄震呢!他是担任掩护和扎口袋。 万一战斗打响,由吴江龙开第一枪。那时,李小飞则在中央尽可能地把敌人拦腰斩断,不给敌人逃跑机会,消灭其有生力量,最好能把俘虏控制在三个人都能够解决的数量上。如果是黄震最先发现的敌人,他不要生张,首先要张开口袋让敌人进来。如果没有发现,敌人即使悄悄『摸』进来了,也躲不掉吴江龙的迎头一击。 只要这边枪一响,前边的黄震会立即进围堵。然后再由李小飞视情况向两边增援。吴江龙想的很好,计划的也很周密,却没想到中间出现了点小情况。敌人要是没来,那就白等。要是来了,给吓跑了,那才叫后悔。 为了不过早暴『露』,吴江龙让黄震和李小飞都躲进小路两旁的草丛中,而自己则大明大摆地摆放在路中央。其实,吴江龙还没这么大的胆子。说是大明大摆,是指他的举动不同于常人。在整个七连,或者整个215团,除了吴江龙一人外,没有第二人敢这样做。他也是想来个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只是有些另类罢了。 吴江龙这样做自然有他自己的说法,就连李森也没能阻止住他,“我虽然在道路的路中间守着,但是我一般是守在黑暗处,并且尽量不『乱』动,敌人若是从前面走来,除非他不走,一动就会先让我发现,而我的枪一般都架好在地上,对准了目标可能出现的方位,一有动静,不用瞄准就能封锁住对面的道路。” 呵,吴江龙振振有词的一番说法,还真让李森服了,“行,行,你小子试试可以,但千万别出什么问题,一定要注意安全。” “请连长放心。不抓个活的回来,决不罢休。”吴江龙有了杆子就顺着向上爬,大话也跟着放了出来。 “行了,行了,”李森绷紧脸说,“别抓不着贼,把自己的家伙式砸烂就得。” 就这样,吴江龙开始大胆偿试他的新战术。 吴江龙带着李小飞和黄震在这里已经一连守了两夜。今晚是最后一天。 李森说了,“给你三天时间,你这一套如果还是不行,干脆都给我扔了,换个地重新整去!” 所以吴江龙急啊!他认为,“男子汉大丈夫,哪有说话不算之理。既然在连长跟前说了大话,就不能空口白牙地再收回肚里。守死也要守个敌人出来。” 这两天没有逮着敌人,还真怪不得吴江龙。 雨季里,在这一地区,连着出现了两个好天气,真是少有。而且还是在月中时节。因此,两个个罕见的月明之夜,几乎要把亚热带的阴,黑夜的暗,湿地的『潮』全部带走了。简直像季令的大换防,放在其它三季比较合适。 敌人是属耗子的,又像是懒猴。他们一般都要在夜间活动,白天很少出来。现在,月亮把整个大地都弄的跟白天一样,走到哪都是人影闪烁。虽然看不清面目,但敌我还是分的很清。不用听声响,大老远的就能辩认出目标。因此,敌人迟迟未动。 吴江龙急,敌人更急。 在敌军的高层中,几位领导人最喜欢听捷报了,甭管真的假的,只要有胜利消息,他们总要手舞足蹈一番。 我们不难想像得到。七九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后,中国主动撤回到边境这一头,把原有的控制线仍然留给了越南。虽然这里边包含着老祖宗的许多遗产,但考虑到小兄弟过日子不容易,送的送了,给的也给了,根本没在乎这些边边角角的地方。没有急着拿回来,还有我们的想法,就是幻想着某一天小兄弟觉悟了,体会到老大哥的良苦用心。良心一发现,主动来个检讨,兄弟还是兄弟。这样的结局是最好不过,而且两兄弟的面子也都说的过去。因此,当时的领导人大方的很。只是朝这个不听话的小兄弟屁股上狠狠踹了两脚之后算是完事。他想,骂也骂了,打也打了,自己去检讨!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兄弟根本就不领这个情。还以为自己的财富,是自己拼命打工挣来的,跟你老大没关。对老大哥的这个大度,一点不领情。 正是由于这个邻居加兄弟的想法,让我们手软了。 在我们进入越境的大军撤回来时,我们也没顺手牵羊地把这块本来就属于我们的土地拿回来,而是高姿态地,仍然让它保持了战前原样。如果当时我们有这个想法,来个硬要,就这么屁股大的地方,能不属于我们吗!还能让敌人在山上驻军,架着大炮、高『射』机枪,朝着我方一线,整天的耀武扬威吗!还能让他们没完没了地下山来,在我方一线到处折腾,闹的边境鸡犬不宁吗!后来,领导人还是醒悟过来,终于认识到这一点。谁的就是谁的,干嘛要白给你呢!何况自古就有寸土必争的道理。什么都可以送,就是祖先的产业可不能送。虽然我们不侵略,不称霸,但看家我们还行!就是我们不走出国门去逞强,但也不允许有人在自家门口,堵着门叫骂个没完没了。如果放纵下去的话,一个大国的国威何在!人民的安全何在?如何如何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的口号,还能喊吗!时间长了,还有人信吗! 所以,当时的领导们痛定思痛,终于明白这个道理。终于狠了狠心,又打了一场老山、者阴山战斗,把本来就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要了回来。虽然死牺牲了许多人,浪费了不少财力,但还是把遗留问题解决了,为后代子孙们消了这块心病。如果长久地为这点事劳力费神,那还怎么能一门心思地搞“四化”建设。 两天的边境无战事,敌人的个别个高层官员终于忍耐不住了。通往河内的电话一连气地打个没完。上级在不停地寻问战况。弄的守着老山的敌人不得安宁,惊恐不定。如果再没有新东西,新战报的话,这里的最高官员就得回去当面说清楚,不撤职,也要来个当面检讨。 上边领导发个火,基层敌人就得挪挪脚。领导都发火了,还那么死鱼眼,不开窍,守着教条那可不行。于是,敌人开始派兵继续对我边境进行『骚』扰。 虽然是大明之夜,那也得过来。透明就透明!只要隐蔽工作做的好,说不定还能有大收获。敌人对自己的丛林战术、隐藏技巧也太过于自信了,因此,便大着胆子,在有着探照灯般亮度的月光照『射』下,再次开始了敌对行动。 这一次,从老山下来的敌人共有五个。他们一路下来时大摇大摆,钻蒿草,入丛林,直到接近我国边境时,这股敌人才逐渐有些戒备。一踏入我国国境,他们没有直接进入丛林,没有顺草丛穿行。他们估计我军把防御重点肯定放在了这些危险地段上,而且可能在这些地区还设置了大量。只有沿路走最为安全。因为沿边境一线,有许多村庄。还有些边民没有搬走。他们常常奔走在这些小路上,砍柴、种地进行各种谋生。有边民在这里生活,我军就是想布设雷场,也不敢在路上设雷。所以敌人选择这条小路,自然有着一定道理。 五个敌人顺着小路悄然前行。从边境一头,一直潜行到中国一方的边境内。 这是一条保留了很久的原始小路,在密林中犹如一条蟒带,弯弯曲曲,盘桓而出。一会坦『露』出整个躯体,绵长而又祼『露』。一会又隐去头尾,在草丛中神出鬼没。 五个敌人穿越出丛林,一路上没有遇到过我军巡逻队,也没有出现过任何意外情况。渐渐变的大胆起来,直朝吴江龙躺着的小路而来。 吴江龙在路中央躺着,发现头上的月亮丝毫没有隐去的意思,心里这个着急。 月光洒在路面上,白泄如银。明亮中,别说是敌人走近,老远就能看出在路的中央有一个人的形状。就是敌人不朝着他开枪,吓也得把他们吓回去。吴江龙躺在这,可不是专为吓跑敌人而来,他是想捉个活的回去。但是,月亮偏偏不做美。越是想隐的深一些,它越是给你来个毫不隐晦,甚至连架在地上的枪都统统暴『露』无遗。这哪还有个潜伏的意思,分明是在光天华日之下向敌人示威。 吴江龙越想越不对劲,要不是他不相信『迷』信的话,还真以为对面的敌人会什么移月大法,施展出了什么咒语,偏偏在今晚把月亮摆在这。 “云彩跑哪去了!”吴江龙有些急了,甚至恨的都要骂出口,“没事时整天阴沉着脸,连个晴天都不给。这会老子用你了,你却他妈地躲在哪睡大觉。快快,给老子出来。” 你嘟囔你的,我睡我的,云彩可不管这一套,吴江龙算个老几,你骂它,它就出来嘛! 吴江龙被整的焦燥不安。潜意识告诉他,再这样继续保持原状的话,今天的潜伏非被他整砸了不可。谁让你躺在路中央了,钻入草丛不行嘛!别人都规规矩矩,偏你吴江龙要出什么“妖蛾子”,玩什么鬼花活。 吴江龙想着自己的原计划就要失败,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操』。”便想着翻身起来,收兵进草丛。 正在这时,一股风刮过来,弄的两旁蒿草『乱』响。 风声就在耳边,草响也在身旁。由于吴江龙一直都在琢磨天上的月亮,没意料到风声来的这么。吴江龙不觉被惊出一身冷汗来。这要是敌人趁着这股风从草丛冒出来。吴江龙在明处,敌人在暗处。那还有他的好。 一百三十五、留个活口 一百三十五、留个活口 “哗”随着一阵蒿草倒伏,从远天吹来好大一片散开的云朵。云朵极像草原上奔跑的羊群,从四下里,朝着最前边的一个大块云头汇集。这块像是头羊的云朵,奔跑的速度越来越漫,似乎迎头遇到了阻力,在奋力向前挣扎了一会后,终于停住了。 云朵越聚越多,越积越大,渐渐凑到一起,形成了一个很大云团。随着云团的不断积聚,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偶尔还能听见或看到电的闪光,雷的怒吼。 亚热带的气候说变就变。从阳光明媚到电闪雷鸣,根本就用不了多少时候,用刹那间形容虽然快了一些,但短暂也不为过。先是瓢泼大雨,倾盆如注,再转入阴雨绵绵,稀稀沥沥的过程也是弹指一挥间。 云层遮住了月光。先前的亮丽,如银的月光也随之消失。地面再次恢复到原来的沉静。 这条不宽的小路,在蒿草的包裹下,暗的更为突出。一瞬间,吴江龙重又陷入到阴影之中。 天越来越黑,简直快要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吴江龙刚刚转入欣喜的状态还没停留一刻中便又重心担忧起来。天这么黑,敌人若是趁机『摸』过来,不但听不到声音,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想归想,琢磨归琢磨,但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不敢动。一旦动了,不仅自身要暴『露』,而且还会吓跑敌人,更严重的话,被暗藏着的敌人开上两枪,死都不得其所。在这里呆的时间久了,总会『摸』索出一些规律。所以,在大自然的环境里,事态的发展不光是人的问题,还要看看老天能不能给点优惠。 “咔嚓”一声霹雳在头顶上炸响,一团火球直朝老山顶上落去。一片亮光带出一片景像,山的潜影,丛林的阔绰一闪后,便瞬间消失。 吴江龙仰望着那片暗影,心里默想,“什么时候把这个地区的唯一大山拿回来,看你龟儿子还敢随便来吗!” 一个岛屿能盘绕出一大片海面的领海权。它不仅能为各种动物提供栖息地,而且凭借它的突兀优势,用鸟瞰、远视的目光承载了地理上,极具权威的霸主地位。 对于山脉而言,特别是在具有战略意义的某一地区。占据了山头,就代表某一方控制了这一地区的制高点。无论是运筹帷幄,还是守关夺隘,都能扮演出雄据一方的主人戏角。 老山正是出于这一特点,在丛林和众多的山脉中,都显示出其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所以,不仅吴江龙是这样想,在我方的高级将领中也渐渐有了收回来的想法。因为,我们吃它的苦太多了,受它的牵制已到了进退无居的地步。 吴江龙躺在暗影中,脑子想着一些事,眼睛紧紧盯着前方。虽然看不见什么,但盯的紧了,盯得时间长了,暗夜中也会被他盯出一些亮光来。这种光亮只显示在执着和耐久上。匆忙一扫而过,绝然发现不了,只能以黑暗对黑暗。 黑暗一到,黄震的眼前开始模糊,小路也随之消失。他用力瞪着眼睛看了一会,觉得眼睛有些发涩,继而上眼皮与下眼皮忽闪了几下,黄震的一切注意力随之消失。大脑的闸门一闭,各种器官也随之停止活动。黄震不知不觉中打了一个盹。 就在他打盹的这个时间段内,小路上出现了极微细小的走路声。黄震一睁眼,小路仍是宁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五个敌人从他眼皮子底下过去了。 黄震打盹放过了敌人,那李小飞呢! 月光下,李小飞一直紧盯着小路,唯恐放过敌人。直到眼睛盯的生疼,出现了幻觉,他也没舍得多闭一会。 天暗下来后,李小飞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他什么都好,人也很激灵,做事麻利,但他唯独怕黑夜。对他来讲,最难熬的日子就是夜间站岗。 别看现在是三个人潜伏在这,但相互间隔着密不透风的蒿草,和一个人至身于夜暗根本就没什么区别。他有些责怪吴江龙,“不就是潜伏嘛!三个人挤在一块多好。冷了背靠背能取暖,闷了时,还能聊上几句,也不显得寂寞。哪像现在这样,孤零零的趴在这,前后左右一片黑,别说是想说句话了,连风声都逮不住。” 李小飞瞪着夜『色』看了一会,越看心里越没底,越看越害怕,仿佛将要过来的不是敌人,而是什么妖魔鬼怪。李小飞不由自主地将雨衣向上拉了拉,三拉两拉之下雨衣盖住了头顶,继而把整个上半身全都蒙住了。也不管外面情况如何,一个人在里边呼呼喘粗气。 越境进来的五个越军走到李小飞隐藏地点时,一个越军捅了身旁那个越军一下。 那个越军转过头来。 这名越军趴到他耳朵边,轻声说,“草丛里好像有人。” 那名越军侧耳听了听,什么也没听到。便啥都没说,向前伸手示意,“嗯”看那意思是说,“你小子听错了,啥都没有。” 五个越军又穿过了第二个潜伏点,渐渐向吴江龙潜伏点靠近。 夜『色』越浓,吴江龙越是担心。他惦记着李小飞和黄震这两个新兵千万别让人家给『摸』了去。万一哪一个暴『露』了,凭越军的偷袭战术,这两个新兵还真难对付得了。他越是着急就越紧张,握枪的手柄都快被他攥出汗了。 这时,小路上响起了轻微脚步声。 “嚓嚓嚓”,脚步声极碎,但也伴着一定的节奏。不零『乱』,不无序,正在有规则地缓缓向前。 吴江龙伸长脖子,瞪圆眼睛也没能看清前边有什么情况,有人过来了,这一点毫无疑问。 “是什么人呢!”吴江龙猜想,“肯定不会是李小飞和黄震。”现在还没到撤哨时间。没有他吴江龙命令,他们俩决不敢擅自脱离岗位跑过来。是附近村民?老百姓的走路声绝对没有这样轻。他们行走在这条路上时,一般他们都要背负着物品。高抬脚,重落地,是他们长年奔走于丛林和大山的习惯,几乎每个人走路都伴有”啪哒啪哒”的砸地声。如果人多的话,必会杂『乱』无章,哪能还这么肃静。在战火纷飞的这个年代,没有几个村民敢于在黑天出入国境线。除非是毒品贩子。但在那个年代,我国经济不发达,还不怎么兴这个,所以这种可能『性』很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过来的是敌人。吴江龙想到这后,几乎要脱口而出。 “臭小子,敌人过来也不报个警。” 吴江龙和黄震两人身上都背着步话机。按照约定,发现敌人过来时,轻轻吹两下即可。可是,吴江龙的步话机一点声音没有。这就不由得不让他产生疑问。 敌人越来越近,入耳的脚步声也随之渐渐清晰。为了不打糊涂仗,吴江龙估侧来人距他还有十几米时,突然向对方询问口令。 从路中央突然发出的声音,把这几个敌人吓了一跳。他们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路两边的草丛中,根本就没想到这里还有人。 一个敌人哇哇叫了一声。他即不知吴江龙喊的是什么,也没想让对方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端起枪,朝着喊话方向就是一个点『射』。 这下子吴江龙彻底清楚了,过来的真是越军。既然是敌人,那还客气什么。 吴江龙枪响了。 在埋伏前,吴江龙就把前后左右的地形估测好了。多远的跑离上枪口抬高多少。多大角度上转动多少弯度。因此,他回击的准确率要比这个越军强出了许多。 子弹一出膛,便听到对方有人发出惨叫。 领头的越军发现中了埋伏,连忙喊着身边的人就地卧倒。 路两旁既是半人高的蒿草,越军为何不向那里躲? 这也正是越军的精明之处。既然中国军人敢于在路中央打他们的埋伏,说明草丛里的危险更大。如果里面没有埋伏人,随意摆上几颗。在这么黑的暗夜里,根本不用什么伪装,他们就会踏上去。一踏上,要比在光滑的小路上危险万倍。所以他们没敢进去。 越军发现前边的枪声很单薄,一时心花怒放。他们还以为受到了中国众多军人的围攻,胡『乱』猜想着跑是跑不掉了,正准备来个原地抵抗。实在抵抗不住,再选择逃跑。若是跑也跑不出去,那就原地『自杀』。『自杀』,对他们来说太简单了,只要回过枪口,轻轻一板动枪机,啥事都解决了。 然而,现在情况变了,他们人多,中国军人少。虽然被『射』到了一个,但他们现在还占着四比一的绝对优势。 一个越军趴在地上哇啦啦地喊叫,其它三名越军便跟着他一齐朝吴江龙『射』击。 刷,齐齐『射』过来的子弹一下子把吴江龙的火力压制住。吴江龙立时有些吃不消了。这还多亏是黑夜,敌人『摸』不清他的具体位置,『射』过来的许多子弹也胡『乱』地飞,有许多都跑到草从里。 只要不『射』到自己就行。吴江龙信心实足。 他怕什么?敌人来到了咱的一亩三分地。何况还有李小飞和黄震两人。如果时间一长,兴许巡逻队也能赶到。到那时,我军在占有绝对优势之下,几个越南兵还想往回跑!门都没有。因此,现在心怯的是敌人而不是自己。 剩下的四名越军也太过于自负了。他们以为遇到的是我军的单兵暗哨。既然碰上了,那就弄回去,免得大老远的跑进去,还得寻找新的目标。 这四个越军朝着吴江龙扫『射』一阵后,发现对方的火力渐渐变弱,于是,一名越军又喊了一声,四个人同时跳起来,向吴江龙发起冲锋。 四个敌人闪转腾挪,做着各种规避动作。一会弯腰『射』击,一会蹲下躲避子弹。也有越军开始嚎叫,肆无忌惮地向前冲。他们越打越明白,这里只有一个中国军人。如果还不赶紧着把他拿下,等一会来了援军,别说是拿哨兵,就是想跑都不行了,所以敌人想来个速战速决。 吴江龙见敌人向自己冲过来,哪还敢趴在原地不动。于是跳起来,一边向后撤,一边还击,又要上演一场被动挨打的丑角戏。 被人追着打,吴江龙可不愿意。明明是自己占上风,怎么弄成了这个局面。怪谁,怪就怪自己人少。可是,还有李小飞和黄震呢!他一想到这两人,立时来了气,“都啥时了,怎么还不『露』头。” 吴江龙这样想着,心里也在犯嘀咕,如果两人再不出现,说明他们俩遇险了,很可能全都被越军抹了。要是那样的话,他可输惨了。不弄个军法处置,也得卷铺盖回家。谁让自己擅自分散兵力呢! 吴江龙正这么一边打着,一边向后退。突然发现敌人『乱』了,有人在背后朝他们开了枪。枪声一响,便有两个敌人倒地而亡。 这一下局面出现了大转折。敌人由原来的四比一,转眼间就成了三比二,而且还是在前后夹击之下。 第一个觉察出来的是黄震。他正在『迷』糊着,忽然听到了前边响起的枪声。猛地一激楞,抓起枪便不管不顾地冲出潜伏着的草丛,沿着枪响方向向前猛跑。 李小飞可就怪了,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暗。特别是在黑夜中站岗,总觉得会有什么东西从夜暗里跳出来。因此,他总是显得要比别的战士怯懦的多。现在枪响了,证明那个地方有人。李小飞来了精神,他也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也没分析一下敌人处在什么位置。只见李小飞将蒙在身上的雨衣一丢,跳起来,蹿出草丛准备朝着枪响方向跑。 他刚一跳上小路,便觉得背后也有人朝他这里跑。李小飞多了个心眼,重又缩回到草丛中,想看看过来的是什么人。 跑过来的黄震刚一来到李小飞身边。李小飞认出了黄震,轻声喊:“黄震,你跑什么呢!” 黄震觉出这里有人,立时掉转枪口,当他辩认出是李小飞时,才把枪放了下来,“班长那有情况。” “走,过去看看。”李小飞说。 两个人顺着小路向前跑。当他们俩接近吴江龙和这几个敌人时,发现双方激战正烈。 枪口中喷山的火光和敌人的喊叫,让李小飞判断出,处于他们前边的是敌人,阻住敌人的肯定是吴江龙无疑。 “黄震,打!”李小飞征求黄震意见。 “打。” 于是,两个人一齐朝着敌人开枪。 后边枪声一响,敌人才知情况不妙。这里不仅只有吴江龙一人,原来他还有援军。等醒悟过来时已经晚了,有两个敌人被李小飞『射』到在地。 “嗨,黄震,别全打死,班长要活的。”李小飞一边打,一边提醒黄震。 “好。”说声好,黄震却不会打了。在黑夜里,枪哪有个准头,要抓活的除非别开枪。 他这里火力一弱,终于让对面的两个敌人缓过神来。一个敌人掉转枪口便朝他们这里连着『射』击。 李小飞和黄震一惊之下,慌忙卧倒在地。 “李小飞,怎么办?”黄震着急地问。 “打他不要命的地方。” “废话,天这么黑,你能看得到吗?” “那就往别处打,镇住他们再说。” “有多少敌人,能震的住吗?” “这个,我不知道,估计班长清楚。”李小飞老实地说。 “更是废话,班长在那边,咱哪能过得去。” “那就向敌人喊话!”李小飞说完,还真的喊上了。 这会敌人听懂了李小飞用越语喊出的缴枪不杀。一个越军用越语回了一句。 李小飞问黄震,“他喊啥?” “估计是想投降!”黄震分析着说。 李小飞只会说几句临时战场上常用的越语,至于这个越军喊的什么他还真不懂。但是黄震说了,他也就信了,还真的站起身,准备过去受降。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小路。 吴江龙从很远处看出了李小飞,急忙喊道,“李小飞,你给我趴下。” 吴江龙这么一喊,李小飞还真的趴下了。就在他刚刚趴下的一刹那,敌人的子弹『射』了过来。随着子弹扫『射』,两个越军在火力掩护下,朝着李小飞和黄震冲了过来。 天空上,雷声紧跟着阵阵响起,吵得天上地下,不知有多少个声响。 “打,打,快打。”黄震借着闪电,看见了敌人企图。 这两个敌人不知犯了什么傻,在前后受堵情况下,就是不向路边的草丛里跑。好像他们只会走路,还没学会如何穿行于草地。 “哒哒,哒哒”李小飞和黄震的两支朝着冲过来的敌人猛扫。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又有闪电打着亮光,就是瞎碰也要碰倒他几个。 两个冲过来的敌人全都中弹,摇摇欲坠。其中一个敌人晃悠悠地扑向李小飞。 吴江龙从另一侧冲过来了,大声朝着黄震和李小飞喊,“不要全打死,留个活的。” 那个冲向李小飞的敌人眼看就要与李小飞身体接触。 李小飞急了,如果他再不开枪,很可能会被冲到近前的越军扑倒。情急之下,李小飞手里的再次响了。只见这名越军被强大的弹流带着向后仰倒,重重摔在地上。 一百七十六、为了不忘却的记念 一百七十六、为了不忘却的记念 吴江龙挨个检查倒地的越军,一个活的都没有。吴江龙这个气啊!对着李小飞吼叫,“我叫你留个活的,你听什么了你!” 李小飞吞吐着说,“我也不想开枪,可他拼命朝我来,我不打他,他就打我。” “你小子,还挺怕死。”吴江龙愤愤说,“那是他被你打的站不住了,能不向前扑嘛!” “黑咕隆冬的,谁知道他是死是活。”李小飞还不服气。 “行了,行了,你没伤着就行。下次给我多长个眼睛,看明白了再开枪。” 这次潜伏虽然成功,但仍然没有抓到活的俘虏,与潜伏的深层目的还有些出入。尽管如此,七连还是打了个大胜仗。战报一报上去,上级立即回电,给吴江龙、李小飞和黄震三人每人一个三等功。 李森不甘心。三个战士消灭了五个敌人。仗虽然不大,但结果很重要,最起码给对面敌人以沉重打击,总算能让他们多消停几天。这个战果已经不错了,怎么才给个三等功。李森有些不甘心,打电话询问史柱国。 史柱国在电话里对李森一顿批评,“我们守边不是为争什么功来的,上级给什么咱就要什么。你是连长,也要争功,下面战士该怎么想。” 李森不服气,“营长,这个功不是给我的,是给我连战士的。换成我,我连嘉奖都不要。可是,我们的战士很苦啊!守了三天三夜才换来这个胜利。他们吃了那么多苦,遇到那么多危险,总的也给个说法,让我们七连长长士气啊!” “不错了。”史柱国在电话里说,“咱们这条边境线,守边部队很多。如果有了胜利都要个一等功,二等功的话,那这个功还值钱嘛!”史柱国换了口气,严肃地说,“你给我听好了,立多大功不代表荣誉大小。你是连长,以后少在这方面跟我婆婆妈妈的,有事让佟志远找指导员。”说完史柱国把电话放了。 李森苦笑了一下,“嗨,也对。为这点事咱争什么呢!牺牲的那些战友,他们能争啥!”这样一想,李森释然了。随后走向门口,朝外喊,“通信员。” 通信员咚咚跑进来,问,“连长,啥事?” “去,把吴江龙叫来。”李森说。 这时,佟志远从外边进来对李森说,“连长,有好事。” “啥好事?” “慰问团要来咱们连。” “哪的慰问团?” “军组织的。” “没劲,没劲,都是些个大男兵没看头。”李森一摆手说。 “听说,小女兵不少。都是从各单位抽调的。”佟志远笑嘻嘻地问,“怎么样?” 李森朝佟志远瞪着眼睛,看着佟志远说,“小女兵来不来,跟我有啥关系,什么怎么样!” “哎,你这个光棍汉也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佟志远说。 “哼!你连个假都不给我休,我去哪考虑?”李森从墙上取下手枪。 “嗨,嗨,说话可要讲良心啊!”佟志远追着李森说,“是你不回,还是我不让你回,咱一定要讲清楚。” 李森回过头来,哈哈一笑,“得,是我不愿回行了!是我不愿找媳『妇』,满意了嘛!” “去,”佟志远说,“又来了。你这个人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为你的事,我少『操』心了嘛!” “对,对,没少『操』心,可是我到现在还是孤寡老人啊!”李森说着就准备向外走。 “报告。”吴江龙站到了门外。 李森回过身对佟志远说,“我和吴江龙去转一下。”说完带着吴江龙走了。 上午的阳光出现了少有的明媚,夏风和煦,树姿妖娆,一扫整日阴沉的面孔。 李森带着吴江龙走出七连营地,沿着一条小路一直向前走。走了很长一段路,李森也没向吴江龙说自己要去干什么。吴江龙几次张口想问,大脑又思索了一下,终于没敢冒失,还是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心里想,“问什么问,连长还能领你去坏道嘛!” 两个人下了小路,朝一片小山坡走去。 山坡上堆着很多类似于土堆的坟包,每个坟包前面都『插』着一块木板,上边写着死者的名字。 一路上李森也不说话,只顾自己在坟包前后穿行。吴江龙似乎想看看这些木板上的名字都有谁。但李森的速度很快,慢了就会被丢下,所以他只是匆匆扫了几眼,许多名字他不认识,但猜测到,里边埋着的肯定是军人。 李森把吴江龙带到一个坟头前停住,摘下军帽,默默地行着注目礼。 吴江龙来到近前,仔细向木板上看了一眼。 木板上的字体已经被雨水冲涮殆尽,但依袭还能分便出字体。只见上边写着部队番号和死者的名字。 吴江龙顺着笔划又看了一遍,有些诧异了,“刘岳?不对啊,刘岳不是还活着吗!”带着疑问转过头去询问李森,“连长,这是哪个刘岳!” “咱连的。”李森肯定地说。 “他不是还活着嘛?” 李森抬手一指说,“这一片,都是咱连的弟兄。刘岳在你住院那几天,不行了。最后也被埋在这。” “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人说起过。”吴江龙有些不满。 “怪不得谁,自卫反击战死那么多人,上下都忙得不得了。我们一直在打仗,也没参与过这些事,都是军里统一处理的。”李森痛苦地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在靠近边境还有这么个地方。” 吴江龙回转身望着若大一片坟地,试探着问,“连长,这些都是咱们团的?” “差不多!”李森说,“那年,他们在越南牺牲被运回后,大部分都没运往内地,就地埋在这里了。” 吴江龙用眼瞄了一遍,不用细数,估测着,这些坟头在一二百个以上。脱口骂道,“狗日的,让咱牺牲了这么多人。有机会,还要好好教训龟儿子。” 骂完,吴江龙又想起了什么,对李森说,“连长,你来时也不提前说一声,我怎么也得给刘岳带点东西。” “不急,不急”我今天主要是确定一下位置,改天把咱连全都带过来,给牺牲的弟兄们整整坟。” 李森说到整理坟头,吴江龙才仔细打量刘岳的坟包。 看样子,这里的坟好久没人打理了,坟上坟下遍及蒿草。有几处已经被雨水冲刷出了条条沟痕,一指宽的空隙『裸』『露』出了里边的阴沉。 吴江龙有些心酸,一句话不说地蹲到刘岳坟前开始拔草。心里默祷着,“这些人都是打过仗的英雄,都是为国家做过贡献的人。战争胜利了,他们却被人忘掉了。刘岳,你不要怪我,要是我知道你在这,早来看你了。” 李森看着吴江龙,猜测出此时的他心里非常难受,于是也蹲下身来,与吴江龙一齐拔草,问,“刘岳跟你是老乡?” “嗯”吴江龙没能把整句话说出口,顿了顿说,“上次我爸还来信问过刘岳。我说刘岳在养伤,好了就回去。没成想,他却在这。” “吴江龙,你用不着太悲伤,”李森打断吴江龙说,“你我都很幸运,算是越南的子弹没长眼睛。不然的话,你我也会跟他们一样睡在这。” “刘岳那会要是不冲过去,兴许也死不了。”吴江龙回忆着那场战斗说。 “那也不对。”李森反驳说,“没有刘岳的献身,炸掉敌人那挺机枪,也许现在咱们排还不只刘岳躺在这,说不定还会有更多人,也可能这里面就有你和我。” 吴江龙不说话,默默地听着。 李森继续说,“战争虽然残酷,但也有它自身的规律。它从不讲人道,也不会心软。勇者胜的道理你应该懂。所以,不死人,还叫什么战争。” 吴江龙一边听着李森说话,一边猜测李森把自己带到这的用意。等李森说完,吴江龙问,“连长,今天咱们来这,光是为这个吗?” 李森楞住了,他没有明白吴江龙的‘这个’是指什么,眼珠一动不动地瞅着吴江龙,思索了一下说,“你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受教育啊!”吴江龙说。 “噢”李森明白了,他看出吴江龙是觉得自己在跟他讲大道理。于是苦笑了一下说,“是有这个意思。不过不是给你听的。我是准备给文工团讲的。”李森抬起眼,望着远处,深有感处地说,“咱们活着的人还有人慰问,那么牺牲了的这些战士谁来慰藉呢!” “我。” “你会什么?你会唱歌还是跳舞?”李森瞅着吴江龙问。 “这些我不会。可我会整理内务。我要把这整的干干净,让他们有树,有花,像个有人记念的墓地。我还要带着我们班,每个星期都来打扫,跟他们聊聊天,让他们不会感到寂寞,不会认为我们把他们忘了。” 李森一拍吴江龙肩膀,“好小子,这正是我带你来这的目的。不仅如此,我还想让文工团来这唱首歌。唱首八十年代的歌。虽然他们牺牲了,但是有我们在。我要让活着的人,永远记住他们,别的人管不了,最起码,七连的弟兄必须记住他们。” 李森和吴江龙空着两手,在清理着一个个坟头,直到天黑才返回七连。 李森一进连部,佟志远冲着他就发火了,“你去哪了,怎么连个话都没留。我从上午找你到现在。还以为你去查哨了。问了所有哨卡,他们说都没见。一个连长,擅自脱离岗位,成什么样子。” “哎、哎,我说指导员,先把火停住好不好,我跟你商量点事。”李森笑呵呵地说。 “什么事,说!”佟志远余怒未消。 “你不是问我去哪了嘛!我告诉你。”李森渐渐严肃起来,“我去咱连的墓地了。” “墓地,什么墓地?”佟志远惊异地问。 “就是我们连七九自卫反击战牺牲的那些弟兄。”李森说。 “怎么,他们在这?”佟志远惊异地看着李森。 “对,就在附近。” 佟志远有些不解,思索着说,“反击战时,牺牲人员的尸体都运回国内了,这个事我知道,但没听说过,还有埋在边境的。” “这点没有疑问,”李森肯定地说,“开始别人告诉我,我也不信。后来我去看过。今天又带吴江龙去看过,没错,上边写着我排战士的名字。” “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人说起呢!”佟志远仍然有些疑问。 “算了,自己的弟兄,咱也不指望别人。”李森说,“要是太远,我们够不到,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在眼前,就不能冷落了他们。” “你的意思是?”佟志远问。 “我是这么想的啊!”李森边解腰带,边摘下手枪套说,“文工团不是要来嘛!咱们总的给他们找个唱歌跳舞的地!” “是啊!” “我看那个地就行。” “你说哪,墓地?”佟志远吃惊地问。 “没错,就是墓地。”李森坐到了床上,掏出一只烟点着。然后把烟盒扔给佟志远。 “我说老李,你脑瓜子没发烧!”佟志远怀疑李森感情用事,“文工团是来慰问的,不是来搞悼念活动的。你这么安排,他们是不会同意的。再者说,无论他们怎么唱,死了的人也听不到。”佟志远把最后一句话拉的很长。 “哎,哎,我说指导员,”李森摆出一付架势,“我也没说,咱让文工团给死人唱歌。我是说把场地选在那。那里宽敞,有山有水,还有好看的月亮。这样的地上哪找去。”说着,李森向窗外一指,“在看看这,村子这么窄,不是牛粪,就是羊粪。人家文工团来了,怎么施展的开。” 佟志远一听,李森说的也不无道理。村子是很窄,而且离边境很近。如果把场地再向内地挪一挪也说的过去。但是,李森这家伙绝没这好心眼,肯定还是另有企图。 “得了,你说了半天,不就是想把场地放在墓地嘛!”佟志远犹豫着说,“其实,我也不是不同意,只是怕咱们这样做,人家文工团有意见,接受不了。” “不会,不会,咱们不说,他们怎么知道,就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都是自己弟兄。”李森从床上跳下来,“慰问活着的英雄,也不能忘掉死去的战友。别忘了,如果没有他们,我们这些人,还不知能不能活到现在!” “行了,行了,”佟志远阻止住李森,“你说的是那个意思,但听着不顺耳。这个事我来安排!” 三天之后,吴江龙带着人把整个墓地打扫的干干净净,每个坟头都摆放上了一个花环。在墓地前的一块最为宽敞的地段,还搭起了一个半米高的台子。 一切准备就绪后,吴江龙与收拾这里的战士们一齐向墓地鞠躬。 “刘岳,215团牺牲的战友们。明天文工团就要来了,我要请他们为你们唱最好听的歌。”喊到这,吴江龙换了个腔调,“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把自己收拾利索点,别再邋邋遢遢的。都干净点,别给咱们军人丢份。” 吴江龙还没说完,不知从何处起了一阵风,刮的树哨哗哗作响,草丛也开始来回摇摆。 一百三十七、奇怪的女娃子 一百三十七、奇怪的女娃子 部队要在小河口村进行文艺演出的消息不径而走。附近十里八村的村民们陆陆续续地都往这里赶。人越来越多,这下可苦了七连的战士们。人多了,安全却成了大问题。 边境地区,虽然有条国境线,但那是对国家而言。对村民来讲,祖先早就跨过了这道看不见的墙。不是把自己的女儿送过去,就是把那头的女儿迎过来。一头是婆家,一头是娘家。因此,在很久很久以前,附近地区就形成了连根带蔓的亲属关系。若不是战争爆发,这条国境线简直形同虚设。走亲访友,砍柴打猎,谁也没把越境当做一回事。说走抬腿就走,说来,抬股屁就到。 现在不同了,边境两头均住上了大军。再想串亲戚,访朋友,可不是那么容易了。但是,枪炮声再密,军人们管的再严,也阻止不了这些人的往来。厚实的丛林,长长的国境线,又不是用人身体去砌成的,怎么能阻得住儿女去看父母,父母去看孩子。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什么、子弹,都不能断绝这种天然的纽带。 部队文工团来这里慰问,对当地村民来说,当然是件天大的喜讯。军民鱼水情,来看节目的自然不能光是军人,当地『政府』,当地老百姓当然要划在内,还要给予较高的待遇。即然这样,那就少不了自己的亲戚们。不是飞鸽传书,也要串个口信。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传遍了附近的村村落落。 村民们还听说了,部队不仅要来唱歌,而且还要放电影。 啥叫电影?大部分村民都没见过。只听看过的人说,在两根木头中央拉上一块大白布,只要上边一闪光,里边就有人在走动。有说有笑,有房子有汽车,根真的一样。因此,这么好的东西不看可不行,所以,村民们就以此为动力,拖家带口的到小河口村来了。光是国内的来了还不算,还要把这一消息告诉国外那些最亲近的人。谁啊!住在越南边境那一头的亲戚们。这也算是近段历史中,小河口村一个很大的荣耀。 一下子,小河口村出现了许多生面孔。这可忙坏了守边部队。对生人不盘查不行,那太危险了,很容易让越南特工钻空子。但是,一个个审查自然不行,部队又不是派出所,没户藉可查。就是有户籍,偏远山区,又有几人记录在案。所以,分出谁是村民,谁是隐藏的敌人可就成了大问题。即要保证文工团的安全,还要保证村民的安全,绝不能让对面敌人趁此机会进行破坏。 这些问题一出现,李森有点后悔了。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光图着给战士们找点文化娱乐了,给死去的战友来个记念活动了。没成想,事到临头,竟然这么复杂。早知如此,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上级给七连的这种特殊照顾。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既然决定了,怕也不行。于是,李森和佟志远商量来商量去,甚至还开了两次支委会专门研究安全保障工作。最后,七连的战士基本都派出去了。增加巡逻次数,多设岗哨。只要是七连防线,明岗,暗岗都有。用李森的说法,“战士们看不看节目无所谓,有时间再补。可要是让敌人进来,无论在什么地方搞破坏,别说是死人,就是随便放两枪,摆上两颗,对于七连来讲,那都是最大的耻辱。还谈什么荣耀,一句话失职。” 面对着这么大的一块防线,七连人手本来就不够。这样一来,人员就更紧张了。因此,在演出这一天,能够到场观看演出的只能是那些后勤人员。 李森给吴江龙的四班安排了特殊任务——除『奸』。 这可难坏了吴江龙,敌人脸上又没写字。他怎么知道哪个是中国村民,那个是越南敌特工。要知道靠近边境的村民与对面的越南人长的都是一样。个子不高,脸颊黑瘦,穿的衣服也大致相同。别说是什么越南语,就是当地的中国话,说起来也是叽哩哇啦。就是明着站在他跟前说给他听,他也是一句不懂。 怎么办? 吴江龙自有吴江龙的招数。 文工团如期而至。 这天下午,两辆卡车,一辆北京吉普驶进小河口村。一进村口,汽车便停住。从车上下来二十多个男兵女兵。穿四个兜的干部也有好几个。 他们一下车,从团里跟过来的丁副主任便招呼佟志远过去,一一地把来人借绍给他。什么团长,团副的,一直介绍到前来演出的每个团员。可是,什么张王李赵的名字说了一大堆,佟志远一个都没记住。他只看见了一个女兵非常闪眼,便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本想跟带队的丁副主任去打听,但一想,人家刚到,又不是立马走人,等等再问也行。 这时,听见另外一个女兵喊,“董燕,快看。” 那个女兵便朝着喊她的人走过去。 佟志远记住了,噢,原来她叫董燕。 这次,文工团准备在七连住三天。一天慰问,就是要让所有的战士都要看到演出。一天放电影,把从内地带来的所有电影片子都要放一遍。说是所有,那时,刚刚改革开放不久,中国的电影业早都残了,只有保留的一些革命样版戏。像现在的爱情片、故事片屈指可数,外国的进口片就更别提了。文工团前来慰问,实在拿不出新的,过硬的东西。没办法,只好把《战》、〈地道战〉再带上,准备重放几次,走到哪放到哪!看过的人觉得烦了,可对于这里的村民来说,这仍然跟神话没什么区别。第三天,要讲一讲军民鱼水情,由军队和地方搞个军聊欢。 这一天,天空还算做美,早晨稀稀落落下了一阵小雨,到了上午九点钟时,老天把全部雨具收回。虽然还阴着脸,但也能让地面上的活动正常开展。 这时,在搭建演出节目的墓地前开始有人聚集。前来观看的村民们大都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成群地站在一起说话。还有人把自家的牛也赶了来,把牛拴在草地上觅食,人却『插』到一边的人群里说话。也有人带着一些农产品,在广场周围摆成地摊,准备向前来演出的人兜售。整个看上来,很有些赶集的味道。 吴江龙换了身便衣,戴着一个不知从何处借来的大斗笠,领着两名和他一样着装的战士,在人群中四处转悠。 忽然,从场外的一条小路上传来了歌声。歌声如清泉般纯净甜美,高亢但不失悠扬,袅袅却又依依,婉转如同夜鸳般地丝丝入腑。 广场上的人都被歌声吸引住,不约而同地掉转头,去寻找声源。 过了一会,树林后面出现了四个身着彝族服装的少女。四个人个头一般高,头上一律包着黑『毛』巾。上衣短小,两只袖子挂在臂弯处,『露』着细腻的两只胳膊。下身是黑『色』半筒裤,衬着一双白袜。每个人从上到下,头是黑的,上衣是黑的,裤子是黑的,鞋子也是黑的。走起路来,身上挂着的各种装饰物叮当做响,配合着歌声一起一落。每个人身后都背着一只竹篓。背带有些下坠,能看的出里面装着什么东西。但四个少女却显得很轻松,连唱带跳,身上背的似乎就是舞台上的道具。 四个少女越走越近,渐渐能看出了脸形。美丽自不必说,那股大胆、泼辣,几乎让所有村民都发出感叹,“这是谁家的姓啊!”被问的人摇摇头,表示不认识。众人议论了一会,也没弄清这四个少女是从哪来的! 吴江龙盯着四个陌生少女看了一会,又听到了村民们说不认识,心里渐渐有了疑问。 这么漂亮的青春少女,生长在巴掌大小的小山村里,大家都不认识。说明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四个人不是附近的。 四个少女走进广场后,不但歌声没有停止,四个人竟然还跳起舞来,让围观的人连连叫好。歌声美,舞姿更美。连那些值勤的战士也有些呆了 几个当地的小伙子终于耐不住了,纷纷加入到舞者之中,随之跳起舞来。 文工团还没来,这里却有人开跳开唱了。吴江龙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村民们这是自发的,谁又能忍心上前起阻止。 先到的人不再规规矩矩地找地等着观看演出了,有的在围观,有的加入跳舞。场地上一时间热闹非烦,不像是在等文工团,到像是在搞连欢。人们蹦啊!跳啊的!闹的现场一片零『乱』。 看到这个局面,吴江龙暗暗着急。如果继续『乱』下去,就是有敌人搀在中间,也无法查的出来。但又不能像组织部队那样下口令,他们可是地地道道的村民。这还是白天,要是晚上篝火一起,那就更难以控制。 吴江龙一直盯着四个少女的背篓,越看越觉得不对头,怎么跳舞连背篓都不舍得放下。 看了一会,他走到一名值勤战士跟前,悄悄地向他做了个提示,让他前去查一下。 这名战士穿进人群,左躲右挤地,直奔四个少女而去。 没成想,这个战士刚一接近。四个少女便有意识地躲开了,无论如何不让他碰背篓。 这名战士不甘心,转了两个圈,终于把一个少女挡住,对她说,“检查一下背篓。” 少女转过身,用天真幼稚的目光望着这名战士。 “检查一下背篓。”这个战士重复说。 他刚一说完,另外三个少女也都凑了过来,四个人一齐朝着这名战士叽叽叽喳喳吵个没完。 这名战士不知她们说的是啥,听了一会也没听个一二三来,转过身问身边的一个当地村民,“他们说啥?” 这个村民也说了句少数民族语言,这个战士同样没听懂。他也不管了,眼看文工团就要到场,还讲什么礼数。于是伸手掀开一个少女身后的背篓向里看。他一边查看,一边把手伸了进去,在里边『乱』『摸』。找了一会,没发现里边有什么危险东西,无非是些山野菜之类的山货。于是,这个战士放开这个少女,又要去检查其她三人。三个少女没有躲,而是围着他继续吵。那个被检查的少女则显得更加委曲,眼泪婆娑地站在地上,泪水几乎要脱框而出。 这名战士查完一个,又去查另一个。虽然四名少女用语言和行动提出抗议,但终究没有强行反抗。 这名战士挨个检查完后,仍然没发现有什么可疑地方,于是,退出人群,朝着远处的吴江龙摇摇头,那意思是说,“没有咱们要找的东西。” “没有?”吴江龙不相信。不相信又能怎么样,人家检查过了,确实没有,总不能去对四个少女搜身!吴江龙一边打量着四个少女,一边琢磨,“普通人家的女孩绝对没有这么大胆,就是有些唱歌技巧,那也要看是在什么地方。现在面对着许多大兵,又有众多生面孔,能做到不怕人,不怯场,纯属不一般。既然不一般,里边肯定有说头。既然没有,那就走着瞧。”吴江龙想好后,退到一个不被人注意地方,死死盯着四个女孩,唯恐『露』掉任何蛛丝马迹。 又过了一会,连队领导陪着文工团的演员到场,经过一番准备后,演出正式开始。 所有的人都朝着舞台前面挤,广场上一时有些『乱』。 吴江龙发现,那四个少女却在这个时候向后退,退出人群后,一起转身,悄悄隐退到不被人注意的地方,而后朝着那片树林快速走去。 吴江龙立即紧张起来。他在想,如果这三个少女是村民还好,万一是越军特工,那可要出大『乱』子。于是,他朝躲在别处的另外两个战士打了个手势。三个人便不『露』声『色』地绕着草丛跟了过去。 三个少女拐过树林并没有停下来,一真向前走,不一会就下了小路,钻入丛林内。 这一下,更加引起了吴江龙的怀疑。吴江龙不敢怠慢,从身上抽出手枪,带着两名战士也钻了进去。 进入丛林后,这三个少女突然失踪了。 “搜”吴江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三个少女是越南特工必定无疑。 三名中国军人在丛林中小心前行,一点点地寻找着可能发现的痕迹。 这时,吴江龙发现远处有一件东西。他急忙跑过去看,是一只被人打开的包。可是包里什么都没有,显然被人将里面的东西取走了。吴江龙用食指在包里擦了一下,然后举到鼻了前闻。一闻之下,脸『色』突变,“不好,有特工。” 吴江龙带着三个战士急忙从半路折回来,想要迎住这几个少女。 一百三十八、失败的暗杀行动 一百三十八、失败的暗杀行动 四名少女并不是真正的彝族女娃,是越军派来的女特工。 文工团前来演出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境外,越南当地政权得知后便把这一消息又通知了军队。越军认为这是一次十分难得的袭击机会。于是从特工队中调选出了条件非常之优的这四名少女,经过一番准备后便渗透进了中国境内。 他们的唯一目的,完全是带有恐怖『性』质的袭击活动。想尽量把动静做的大一些,最好在世界上引起什么强烈反响,让那些与越南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兄弟伙伴充分看到越南『政府』的潜在力量。便于从他们口袋里掏出更多的钱,运来更多的军用物资。 四名女特工一过境,便把随身携带的隐藏在丛林中。然后将一些山野菜之类的东西装进筐内,打扮成彝族女娃,随着一些村民混进墓地广场。毕竟她们是初来乍到,还不清楚现场情况,所以要前去『摸』一『摸』,因此,装扮成又唱又跳的天真少女,尽可能地引起村民们互动情绪,同时也能获得解放军战士的好感。 四名少女成功了。在她们的一番鼓动和诱导之下,真的把这些少数民族的歌舞情感煽了起来。那些热情的当地村民们不仅能歌善舞,而且对歌舞者也投来了最大的热忱。现场上就有几名年轻的小伙子盯上了这四个女特工,在他们眼里,这可是少有的最漂亮的彝族女娃。 吴江龙这次跟踪真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成想在他们追逐四个可疑的女娃时,却引来了当地青年的猜疑,把他们仨当成了坏人。这四个男青年一路跟踪之后,又绕到了前边,不仅放走了四个少女,还把吴江龙等人截住。 因此,吴江龙他们折回来时,见到的不是四个少女,而是四个男青年。 四个人齐刷刷地堵在路中央,用彝族人打架时,常有的那种挑衅姿势蹦蹦跳跳。 吴江龙乍一看到时,还以为他们也是越南特工,于是迅速将手枪暗暗握在手里,准备迎敌。但仔细观察之后,发现他们不象。因为他们只是堵住去路,并没有主动进攻的表示,而且手里都没有武器。 “什么人?”吴江龙大声质问。 一个彝族青年回话道:“你们是什么人?” 吴江龙即然看出他们不是越南特工,又发现他们是想和自己贫嘴,因此,也就懒的与他们继续纠缠,一边向前走,一边推开挡在路上的人,“闪开。” 没成想这几个青年并不示弱,依然堵在路上就是不避让。四个人拥挤着,让吴江龙三人没法过去。 吴江龙火了,抓住一个男青年用力一带,随之中间闪出一个空隙。 这一下,也把四个青年激怒了,他们峰拥而上,围着吴江龙吵吵着,还有人伸手推了吴江龙一下。 吴江龙真想教训一下这几个青年,但有任务在身,现在是一点不敢耽搁。为了抓紧时间去堵住那几个少女,只好暴『露』身份了。吴江龙蓦地将手枪抽出来,朝天一举,“闪开,我们是解放军。” 四个青年看见手枪先是一楞,继尔又听说是解放军,开始还有些不信,气冲冲地问,“解放军还追人家女娃子。” “什么女娃子,他们是越南特工。”吴江龙听见这句话,才明白这几个青年是为何而来。 “越南特工,不可能的!”一个青年仍然不信。 “行了,我没时间跟你们废话,若是不信,就跟我一起去。”吴江龙激了一下,因为他考虑到现在人手不够,这些青年很可能也具备当地民兵素质,不如让他们也参加。 听说让他们也帮着去抓特工,这几个青年立即来了兴致,“好,我们去。” “你们只许跟我去仨,剩下的一个回去报信。”吴江龙做出决定,征求四个青年意见。 一名青年按照吴江龙吩咐跑回村去报信,另外三个则跟着他继续向前寻找。虽然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有本地人带路,吴江龙他们很快就转回到了坟地,接近丛林的地方。 一出丛林,吴江龙老远就看到了那四名少女。 吴江龙指着这四个少女对身边的青年说,“你们仔细看看,他们是女娃,还是特工。” 从背后望过去,这四名少女正在坟地中不停地闪转腾挪,背上的竹篓也在随着身体移动而不停地摇晃。稍有些常识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四个少女绝不同于普通彝族女娃。灵巧的动作,娴熟的闪避技术,与上山采茶、采『药』的山民是多么的不同。 一个青年醒悟过来,愤恨地说,“真狡猾,她们对我们说,有坏人,让我们救他们。原来他们更坏。” “走,过去。”另一个青年说。 “等一等。”吴江龙一把拉住这个男青年,用手朝着一侧比划,“你们仨从另一边抄过去,不要放跑她们,更不要让她们接近人群。我们从这里围过去。记住,最好能活捉。”分配完后,这几个人要走。吴江龙觉察出有些不妥。女特工如果带着有枪,万一让村民受伤怎么办?于是他又重新对人员进行分配,让两名战士各带一个青年从两侧过去,自己则带着一个青年从后向前兜。 开始时,这四名越南女特工趁着广场混『乱』之机,悄悄溜出人群,朝着隐藏的地方走。 有人要问了,为什么她们不带着直接进广场,而是要返回来,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要知道,敌人并不熟悉我军情况,总不能冒然地带着直接进去!万一受到检查,那不全都暴『露』了吗! 有人又问了,那她们悄悄进去不就得了,为什么还又唱又跳,把众人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这正是敌人的精明之处。她们进来后,不管是悄悄的,还是大明大摆的,肯定都要引起在场人的注意。因为他们的着装特殊,打扮漂亮,又有哪一个人不对靓丽的女孩子多看几眼。同时,他们还有一个打算,也想凭着美丽姿容,尽可能吸引解放军战士的眼球,得到最大的感情投资。若不是吴江龙硬『逼』着那名战士去检查,那几个值勤哨兵还真的被她们给哄住了。(在七九自卫反击战一开始,敌人就使用这条美人计,炸掉了我军一座大木桥,迟滞了我军的进攻速度。这是一个真实案例。) 当那名哨兵检查完几个背篓后,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于是,这几个少女才敢进行下一步打算。想要用带来的在广场上,人员最密集的地方来一个大爆炸。 四名少女在丛林中取到,放入背篓后,刚一出来便碰到前来的四个男青年。当时她们几个吓傻了,还以为遇到了解放军。没成想一个彝族青年上来就告诉他们,说有坏人在追他们,让他们绕道跑。就这样,四名少女没能按原路返回,而是绕到了坟地后边。 舞台上节目已经开始,下面的人群把专注的目光全都投到了唱歌的演员身上,没有人在这时还注意自己身边会有什么危险。 四个少女背着竹篓再次混进人群。 吴江龙不敢怠慢,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进来,紧贴着向里挤,唯恐失去目标。 这时,李森也穿着便衣朝吴江龙挤过来。 吴江龙把那几个少女指给李森看。 李森用眼描了一遍后,便悄悄退出人群。 这时,四个少女忽然分开了,其中一个直奔后台而去。吴江龙向跟着他的战士耳语两句后,便紧紧盯着这名少女跟了过去。 后台的一块空地上,几个演员正在忙着化妆、卸妆,电影放映机也停在一旁,一个男兵正在摆弄带子。 背着竹篓的少女如入无人之境地靠了过去,与那个男兵主动搭上话,随后两人便聊了起来。吴江龙靠过去,想偷偷地观察一下竹篓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过了一会,就听那个少女指着一片树林说,“我要去那,把竹篓放在这,帮我照看一下好吗?” 男兵笑着回答,“可以,只要不怕我们把好吃的都吃了就行。” 少女也不搭话,微微一笑,伸手将竹篓从后背摘下。竹篓放在地上,她又把手伸进去在里面『摸』索了半天,拿出一块薰肉递给那个男兵,撒娇地说,“给。” 男兵推辞。 少女把这块肉向男兵身上一丢,嘻嘻笑着,撒腿朝树林里跑。 少女一走,吴江龙立即凑了上来,伸手揭掉竹篓里盖着的棕榈树叶。 这时,那名男兵发现有一个穿着便衣的男人跑过来,很不礼貌地查看竹篓,感到非常气愤,伸手便要来阻止,“你这人怎么这样,想干什么?” 吴江龙也不搭理他,只顾自己检查里面的东西。忽然,他发现了哒哒在想的。 正好那个男兵上前来拥吴江龙,吴江龙就势一个侧拉,将男兵甩了出去,心里暗骂,“笨蛋,光喜欢人家甜言密语,死都不知咋死的。” 吴江龙将那个男兵甩出去后,一点不敢怠慢,提起竹篓便往树林里跑,他一边跑,一边暗骂,“『奶』『奶』的,你想炸谁,放在这这就没事了。老子非要让你自食恶果。” 那名少女跑进树林,找到一个安全地方,正等着她的同伴过来后一起逃离。忽然,她发现一个男人提着她的竹篓向这跑过来。少女一下子慌了,跑出树林向吴江龙迎过来,“喂,喂,那是我的东西,放回去。” 吴江龙感觉现在的距离对人群还有危险,不能在这爆炸。因此,他也不搭理这个少女,继续向树林里跑。 这个少女一看无论怎么喊也止不住这个男人。心想,万一被他把竹篓偷跑,此次任务就等于泡汤了。于是,这个少女迎住吴江龙,伸手去夺竹篓。 在一夺一抢之间,吴江龙便发现这个少女还真是女特工,不然,也不会出手这么利索。别看女特工抢的凶,吴江龙现在可没功夫搭理她,他要把挪的越远越好。 吴江龙终于绕过去,向着更远处跑。 这时,女特工更急了。她看着吴江龙的装束,一时还没想到他是军人,把吴江龙当做了本地的不良青年。所以,他准备痛下杀手,把吴江龙解决掉。 女特工不知何时在贴身处抽出一把尖刀,在后边快速追赶吴江龙。 前边终于发现了一个低洼大坑,吴江龙用力一甩,便把竹篓扔了下去。竹篓在向下滚的刹那间,“轰”的一声爆炸了。吴江龙被气浪推向后边,正好砸到那名女特工身上。女特工被撞倒,两个人同时翻倒在地。 吴江龙从地上爬起来,发现那名女特工已经发狠地持着尖刀向他刺了过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怕你跑了呢!自己送上门来,比啥不强。”吴江龙想归想,可手上一点不敢怠慢。一看刀子刺过来,侧身闪过,抬腿就是一脚。 女特工没成想这个男人反应如此之快,这才意识到此人可能是解放军。都到了这份上了,知道是又能怎么样。既然任务没完成,那就拼了。 女特工一击没中,从地上爬起来,接着又扑向吴江龙。 吴江龙这回是站着,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敌,那还有这女特工的还手之机。 吴江龙让过刀身,突然伸手抓住女特工手腕,用力一拧。只听唉哟一声,女特工的手腕断了,刀落在了吴江龙手里。吴江龙接着用力一推,这个女特工噔噔向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吴江龙持着刀,一步步向女特工靠近,他要当场活捉。 这时,他发现女特工狞笑了一声,接着,便伸手从怀里抓出一颗小型。只见她用嘴一咬拉环,嘲笑地看着吴江龙,那意思是说,“有种你就过来。” 吴江龙一看这名女特工拉响了,再想扑上去,那不是找死吗!于是不敢怠慢地向后退。 “轰”的一声,响了,这个女特工在爆炸声中,随着烟雾一起消失。 吴江龙退的还不够远,虽然人没炸着,但爆炸击起的土屑,还是扑了他一身满脸。 吴江龙后悔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女特工身上还有呢!眼看到手的活物,又这么毁掉了。 吴江龙立在原地傻了似地看着地上七零八落的特工尸体。 这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吴江龙,吴江龙。” 吴江龙慢慢转过身去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向他跑过来。 “她怎么来了?”吴江龙自言自语。 一百三十九、不弃的恋情 一百三十九、不弃的恋情 董燕气喘虚虚跑过来。连呼带喘,连惊带吓,大有掠空而下之势。当烟雾散尽,看到吴江龙安然无恙地站在那,董燕“嘭嘭”跳动的一颗心这才戛然而止。 两人对视后,董燕竟然把脚步停了下来,虽然近在咫尺,但她却不敢主动向前再迈一步。少女的羞涩立时阻止她继续冲动。即使是思之心切,追之愈急,心之所属,但在此时该矜持必须要矜持,能端架子现在就要端。 吴江龙看见董燕停住,只是望着自己不说话,脸『色』绯红,目中含怯。于是主动迎了上去,“董燕,你怎么到这了?” “我怎么不能到这?”董燕话中带刺。 “不是,不是,”吴江龙像被噎了似地停了一下,接着说,“我是说,你怎么来的?” “我怎么来的,坐车来的呗!”董燕从尴尬中恢复过来,调皮的要用话敲打吴江龙。 “我知道你是坐车,这么远你想走也走不到。”吴江龙实话实说,“我是说,是你一人还是跟什么人过来的。没见你们医院来人啊!” “哼”董燕脸『色』凝重,“你还记得医院!” “行了,行了,不问了。”吴江龙自知理亏,知道说起医院,董燕肯定不会客气,于是把话打住,对董燕说,“你先回连队,我去抓那几个特工。”说完,吴江龙就想趁机脱身。 “等等。”董燕突然喊。 吴东龙停住,惊异地看着董燕。董燕走上前,掏出手帕在吴江龙脸上沾了沾,“你受伤了。” 吴江龙这才觉出脸上有些痛,不好意思地说,“没啥,大不了擦掉一块皮。” 这时,有人跑了过来。 指导员佟志远看见董燕和吴江龙,诧异地问,“你们——认识?” “指导员,她是我老乡。”吴江龙撒谎道。 没成想董燕跟本不按照他说的往下顺,斜睨了吴江龙一眼,转向佟志远,说,“谁跟他是老乡,我们,在一起打过仗。”说完脸上立时起了红晕。 佟志远一看就明白了,吴江龙与董燕两人肯定有什么事,不然不会是这种状态。心想,“他们俩不会是恋人关系!要是那样,李森的事可就甭说了。唉,李森啊!你小子命真赖,我刚给你相好了一个,却是人家吴江龙的,你算是没福到家了。” 佟志远自从第一眼看到董燕后,他就在心里嘀咕上了。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董燕这姑娘长的不错,自认为能与李森相匹配。暗自琢磨着如何找慰问团团长了解情况,如何如何再跟李森说。他当时就想 ,“李森啊!你不是条件很高吗!这样的好姑娘,我就不信你不动心。”因此,佟志远一心想着要给李森办这个事。如果不是工作实在太忙,根本就抽不出一点时间来顾及这件事的话,他还真把这个想法跟李森说了。现在可好,人家董燕跟吴江龙粘糊上了。不能这么说,人家俩人可能早就是恋人。现在一看,李森算是全都歇菜了。 “指导员,那几个抓住了吗?”吴江龙见佟志远突然不说话,主动问。 “抓住了,抓住了。”李小飞正好跑过来。 “太好了,终于让咱们给逮住了”吴江龙高兴地说,“走,去看看。”丢下董燕,转过身就向树林外跑。 吴江龙跟着背筐的女特工转到后台时,李森带着其他人也及时控制住了另外三个少女。 这三名少女一边向人堆里挤,一边四处瞧着,想要找一个适合放背篓的地方,即要放的到位,还要不引起别人怀疑。三个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这里都是人挤人,台下挤的是水泄不通,没有人主动给她们几个让出空地。三个少女虽然也是前来搞破坏,但她们还不具有“人体”的那种牺牲素质。她们的目的,即要爆炸成功,还想安全返回。因此,只有把定时器打开,摆放好,才能算完成任务。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众人的面,明目张胆地打开盖子,摆弄离面的,然后让现场上的人明睁眼『露』地看着被人家炸死,有这事吗!所以,她们不敢这样做,继续寻找。 三个少女在人群中分开了。一个少女挤着挤着,忽然发觉不对劲。怎么无论自己向哪个方向挤,后边总有两三个人跟着。再一细瞧刚分开的那两个姐妹,身边似乎也有同样的人。这个少女明白了,自己是被解放军盯上了。 “怎么办?”这名女特工开始琢磨,“爆炸如果不成功,回去也没什么好结果,上级肯定不会轻饶。那可怎么办!”她一边想着,一边四顾,同时还兼顾着后边跟着的人。挤了一会,这名女特工实在没有别的法了,准备采取『自杀』行动。 只见她一猫腰,身体下蹲,随即卸下背篓放在地上。趁着没人注意,便准备把手伸进去。 正在这时,她听到了远处一声爆炸。 女特工漂亮的脸上,随即狞笑了一下,心想,“班长成功了,班长爆炸成功了。”于是,她开始加快行动,想尽快打开定时器,安放。当她把手伸进背篓,还没接触到时,她的手腕不知被什么给卡住了。 女特工抬头向上看,正好看到李森用威严的目光盯着她。女特工一见之下楞住了,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正想反抗,又发现围着他身旁还有两个男人。 女特工这才彻底发蔫,发呆,发傻,无可奈何地低下头服软。 李森对旁边的人说,“带走。” 这个时候,女特工完全被解放军控制住,她连想『自杀』的机会都没有。没办法,只好沮丧地被解放军战士押走。 和她一起在广场上准备进行爆炸活动的另外两个女特工,几乎和她一样,在没采取行动之前均被抓获。 爆炸开始时,在广场上引起一阵嗡嗡声,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因为,观看节目的村民们,看到前解放军战士都纹丝不动,一点不惊慌地坐在那,这才安下心来。 “人家解放军都没啥,说明有爆炸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村民这样认为。 长期生活在边境的村民,对于爆炸声早就司空见惯,谁还能把看不见的炸声当会事。因此,演出活动照常进行。 越境进来的四个女特工虽然死了一个,但还有三个是活的,这可是七连守边以来少有的大胜利。不仅李森高兴,凡是知道的人都非常受鼓舞。 既然是大事,那就一点不能耽搁。李森向营长史柱国汇报完。史柱国在电话里连着说了三个好字。告诉李森先等着,等他回报给团里再说。 史柱国向团里打电话,团里又向师里打电话。这一消息很快传到了上边。上级做出决定,“鉴于七连靠近边境,不利于长期看押俘虏,要求七连立即把俘虏送到军部来。” 李森接完电话,探头向窗外看了看,心想,“天都快黑了,这行吗?”于是,他又把这一情况跟史柱国说。史柱国也没了注意,接着又向上请示。最后的结果是,上级等着了解情况,要求他们连夜送过来。 上级就是上级,说啥就是啥。没办法,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一切按照指示办。 接下来,李森开始选派押送人员。 俘虏几乎都是二排战士们抓的,怎么也不能把押送任务还让二排来完成!尽管肖勇一再争取,李森最终和佟志远商量结果,把这任务交给了一排。 “一排长,这次押运任务就由你排来完成。你带一个班,亲自押送。”李森向一排长杜保国分派任务。 “是”杜保国回答完,高兴地转向肖勇,眨了眨眼睛,那意思是说,“争也没有用,看连长把这任务给谁。” 肖勇在一旁还想争,“连长,俘虏都是我们抓的,最好还是我们送到军里去。” “行了,你们也累了一天,总该让战士们谢谢。”佟志远『插』进来说。 “你小子,能把所有的活都自己干嘛!”李森呛了肖勇一句,接着说,“是贪功,还是有别的想法。” “我,我没那意思。”肖勇解释说,“我认为,我们对俘虏情况要比一排熟,押运比较安全。”他思索了一下,接着说,“比如吴江龙!对敌经验丰富,最适合这项任务。” “又是吴江龙,”李森接过话说,“再硬的汉子,也不是铁打的——你少拿吴江龙说事,要是吴江龙警惕『性』高一点,我们又多个俘虏。” “那也不能怪吴江龙,是那个女特工太狠。她非要死,那谁能拦得住。”肖勇想要为吴江龙辩解。 “行了,”李森说,“我不批评他,你也甭帮他争。赶紧回去,安排你们排抓紧巡逻站岗。我估计着,女特工被抓的消息敌人肯定知道了。弄不好,今晚他们还会采取行动。” 夜暗坠落后,小河口村再次陷入一片宁静。萤火虫般的亮光在村落里亮了起来,星星点点地从开着的窗子内闪出。 李森送走押送人员后,和佟志远一同回到屋内。 “老佟,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嘛!”李森解下枪套,问佟志远。 “是有件事,”佟志远取过暖壶倒了一杯开水,端着,准备往嘴边送,“不过,现在又没了。” “又跟我玩什么鬼把戏,”李森嗔怪道。 “唉!”佟志远叹口气,本来给你看中一个媳『妇』,可是人家名花有主了。 “去,去,”李森吹起嘴唇,“没事耍我是!咱这荒山野地的,哪去找媳『妇』。找媳『妇』,就得回咱老家。” “看样子你还真的回去找了,不然,好姑娘你是娶不到!”佟志远拧亮柴油灯,准备看书。 “唉!”李森凑过来问,“我说老佟,你怎么说话说一半,那半不说,留着下娃吗?” “是。”佟志远郑重地说,“目前,只能如此了。” 通信员进屋,给佟志远和李森分别倒好洗漱水,然后说,“连长,指导员,该洗漱了。” 李森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摘墙上挂的手枪,“老佟,你先洗,我出去看看。” “怎么还出去。”佟志远问。 “我再去文工团住的那几个屋转转,今天眼皮直跳。”李森说着要出屋。 “等等。”佟志远也从凳子上站起来,说,“咱俩一块去。” 满天上月明星稀,零零碎碎的光线撒在树林里光怪陆离。 靠近村庄的一片小树林里有人在说话。隐隐隐约约传来一男一女声音。 “吴江龙,没见过你这么狠的男人。说走就走,连句话都不给留。”说话的是董燕。 “我留了,走时给你留了一封信。”吴江龙说。 “那也叫信。”董燕生气说道,“你明白我对你啥样,就那么一句话就完了。” “那不完了还咋的?”吴江龙说。 “咋的!你少装糊涂。”董燕说话口气很冲。 “哎哎,我说董燕,咱能不能小点声,让人听见不好。”吴江龙生怕被人听见似地,小声说,“我出来,还背着班里人呢!” “你怕,你回去,我可不怕。”董燕说。 “走,那咱回去。”吴江龙站起身要走。 “你回!我一个人呆会。”董燕说。 “啥,你一个人在这?”吴江龙吃惊的样子,“这可是边境,你以为是你们医院的花园嘛!” “爱哪哪,反正我不回。”董燕竟然有了哭腔。 “怎么哭了,”吴江龙重又坐下,“好,好,不回就不回,再呆会,不过,你不许哭。” 吴江龙这么一说,董燕还真就放声哭哭涕涕了,边哭边说,“吴江龙,你知道我来这有多难,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 董燕一连说了三个为什么,吴江龙都说不知道。 “吴江龙,你甭装了,你想啥我知道。”董燕仍然在哭,“我参加文工团就是为了能多去些部队,想找到你。” “找我干什么?”吴江龙从地上检起一根树枝,拇指与食指交错着,稍稍一掐,啪地一声断了。 “你,你,真的心里没我?”董燕盯着吴江龙问。 吴江龙低下头,一声不吭,心想,“怎么会没有呢!” 吴江龙不是不喜欢董燕,非常喜欢,甚至有时做梦都能梦到。醒来时还梦意未尽。如果有人现在对他说,董燕又陷在敌人手里了,他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救,不惜牺牲自己『性』命。可是,他现在不敢表『露』出来。是因为级别差着呢!人家董燕不管怎么说大小是个护士。护士可都是排长级别,那叫干部,能在部队干个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而自己呢!不过是一个小兵,一个小战士。战士与干部搞对像,而且男的是兵,女的是干部。在部队里,这天生就属于不正常。何况,说不定自己哪天就要退伍。一旦退伍,两个人怎么办!董燕不可能千里条条地跟自己回老家。那结果如何呢!这还用想嘛!部队里那么多优秀男人。董燕能守住自己苦等?或者跟自己异地生活?这些都不可能,也不现实。最后那就只有一个结果——散伙。 散伙,也不是说散就散。吴江龙是个非常珍重感情的人!一旦认准了,一辈子都有可能钻在里面出不来。真要是散了,不但伤害了真情真意,还得让别人笑话。到那时,自己很可能一辈子都会在这个阴影中深埋。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地啥都不在呼!其实,在这点上,他还是能非常把握的住。所以,他明明知道董燕喜欢他,有和他结秦晋之好的意思,可吴江龙就是不敢答应,最后选择了逃避。本以为这一逃就一了百了。董燕慢慢就把自己忘了。自己不背债,也不用还债。没成想,人家追来了,而且还直言不讳坦言心扉。 董燕见吴江龙闷头不说话,直视着问,“吴江龙,你说话啊!” “董燕,说心里没你,那是假话。可是,可是”吴江龙打住,停了一会说,“咱俩似乎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董燕『逼』着问。 “你是干部,我是战士,这,不合适。” “嗨,”董燕如释重负,“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就这个啊!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战士咋了,干部又咋了。说不定哪天你也能成为干部。你要是成不了干部,你退伍,我转业,咱不就都成老百姓了吗!” “这,这可能吗?”吴江龙想不到董燕会说出这番话。 董燕这才收住哭声,“吴江龙,你应该知道我心里想啥!自从越南回来后,我早就想过了,这辈子,我是跟定你了。别看你跑,你不理我,可我还是要找你,除非你和别人结了婚。否则,我就追到底。” “董燕,你真的不在乎我是战士?”吴江龙被董燕感动的嗓音发哑。 “不在呼。”董燕断然绝然地说,“要是在乎,我也就不会追到这里了。” “董燕,你,你——”吴江龙没把下面的话说完,董燕靠过来,抱住了吴江龙。 李森和佟志远从文工团的住处转过来,正好走到这片小树林。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李森对佟志远说,“那里边好像有人。” “嗯”佟志远也听到了。 “走,过去看看。”李森抽出手枪,和佟志远悄悄向树林『摸』过去。 一百四十、打开天窗说亮话 一百四十、打开天窗说亮话 “有人来了。”吴江龙听到脚步声,拉起董燕。两个人站起身又仔细听了听,没错,来人是奔这个树林的。 “走。”吴江龙准备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此时,不管过来的是敌人还是自己人,他都得走。如果是自己人,他不愿被人看到他和董燕在这里亲昵。传出去一定会是七连的最大笑料。如果是敌人那就更得走了,因为他们俩都是赤手空拳,被人捉个现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吴江龙拉着董燕蹑手蹑脚的向树林的另一侧移去。 李森和佟志远两人踏入这片树林后,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林空。李森打开手电筒向地上照了照,发现有一片杂草已被抹平,旁边还有被人用脚蹬踏后,留下的深深沟痕。『露』土的部分,扔着几根被人弄断的树枝,和被嚼过的草叶。 李森从地上拾起一根树枝,用手电筒照着,对佟志远说,“是咱们人弄的吗?” “应该是!”佟志远想到一情况,顿了顿对李森说,“哎,老李,咱们去文工团时,你发现那里少人了吗?” “嗨,他们十几号人,我那知道那么清楚。”李森扔掉树枝说。 “嗯,”佟志远想了想说,“也是,不过,我好像没看到一个人。” “谁啊!”李森转过头问。 “董燕。” “谁叫董燕?” “就是唱一条大河那个女兵。” “噢”李森接着说,“嗨,人家是女娃子,你见没见过有什么关系,这么晚了,当然不让你见了。” 佟志远自嘲地一笑,“哈哈,也对。”不过,佟志远一笑之后,心里却有了主意。他从董燕不在,联想到吴江龙,心想,“会不会是他们俩呢!”想归想,但他还是没说出来,“是自己人就好,只要不是敌人就行。” “是自己人也不行。这么晚了,跑树林干啥。”李森说,“要真是咱的兵,咱可得查一查。” “自己人咋了,自己人就不能来这?”佟志远持反对意见。 “老佟,现在对敌这么紧张,工作这么累,谁有闲心来这?”李森态度很认真,“除非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人出了问题。” 佟志远哂然一笑,“呵,没想到,老李你比我警惕『性』还高。看来,你当指导员比我要合适,我看,咱俩换换得了。” “拉倒你,”李森扭头说,“唉!指导员,我还真觉着,这里肯定有问题。” “什么问题?”佟志远问。 李森踢了一脚地上浮土,“这个人有问题,必须查一查。” “行,行,”佟志远因为心里有数,所以,他不怎么再乎这件事,继尔对李森说,“这件事由我来查,你放心搞你的军事工作。” 李森目光凝聚到一点,停了一会说,“还得去查查咱们的人。” “还不放心?”佟志远问。 “是,走,回去查铺。”李森说完转身就走。 吴江龙带着董燕跑到不远处一颗大树后藏了起来。 董燕问,“怎么不走了?” “得看看是什么人,若是敌人,咱不能就怎么一走了之,任凭敌人胡作非为。”吴江龙埋下身子。 董燕紧挨着吴江龙蹲下,“行,听你的。” 两个人刚隐藏好,发现有人过来。 李森和佟志远对话,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吴江龙悄声对董燕说,“是连长和指导员。” “那咱们过去。”董燕一听是七连连长和指导员,即然是自己人,怎么也得出去打个招呼。说着,就准备起身。 吴江龙一把把他拉下,小声说,“让他们知道,我就死定了。” “为什么?”董燕不解地问。 “这么晚了,我和你在一起,能说的清嘛!”吴江龙说。 董燕脸腾地红了。不过,天很黑,吴江龙根本看不到。即使这样,董燕还是偷偷地观察吴江龙有什么表现,心想,“千万别把自己看成轻薄之人。”当看到吴江龙两眼警惕地注视前方,一眼都没朝她这里望时,董燕这才把心放下。 “那咱们快走。”董燕催促。 “不能走。”吴江龙说,“地上到处是树叶,一走肯定有响声。连长啥耳朵,肯定能听到,那还不追过来!等等看” 董燕这会可真听话,吴江龙怎么说都对。于是她也不敢动了,两人隐藏在大树后静观李森和佟志远。 当佟志远提到董燕时,董燕心里狂跳不止,“心想,还是做政治工作的,无论想什么,看什么都这么细。”董燕是干部,跟谁搞对像当然在允许之列,到哪都说的出。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谈婚论嫁的事还有些羞涩,何况是跑这么远来找一个人,最好还是不被人知道的好。能隐瞒多久,就隐瞒多久。 当听到李森说回去要查铺,吴江龙慌了。 吴江龙估计李森猜到了来这里的人肯定是七连的兵,所以要查铺。这么晚了还有人没睡觉,即没上岗,又没巡逻,是谁?一查不就知道了嘛! 吴江龙和董燕呆在原地没敢动。等李森和佟志远一出树林,吴江龙拉起董燕便往村里跑。 好在董燕住的地方与吴江龙他们班不远,走哪一条路回去都是顺脚。不过,李森和佟志远走的是正路,那吴江龙和董燕就只好绕远走小路。为了赶在李森查铺之前睡到床上,吴江龙拉着董燕是一阵狂奔。 “吴江龙,你慢点行嘛!”董燕实在跑不动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不行,再慢,就超不过连长了。”吴江龙也是呼哧带喘。 “不行了,再跑,心都蹦出来。”董燕停住,累的弯下腰,按着两腿喘气。 “来,我背你。”吴江龙蹲下身。 “那你不是更慢了?”董燕说。 “没事,总比等在这要快。”吴江龙不由分说,把董燕往自己后背上拉 两个人关系既然挑明,那还有什么客气的。董燕趴到吴江龙后背上,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究竟红多少,不好意思到什么程度,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毕意是她第一次带着恋情亲密接触男人身体。 吴江龙背起董燕,双手揽着她的两腿,迈开大步向前继续猛跑。 董燕趴在吴江龙身上开始想入非非,感到眼前的一切一切都已消失掉,只剩下吴江龙一个人占满了她的心。山不在高,树不在密,坑洼的地面也显示出了无比平坦。董燕在想,一个女人,如果一生一世中能找到一个可以完全依靠,可以信懒,托付终身的男人,那是多么幸运啊!她认为,吴江龙就是这样的人。不仅坚强,而且有责任心,会在婚烟中绝对够男人。董燕十分自信,经历过血与火考验的吴江龙,绝对会对自己忠贞不渝。这样的男人她终于找到了,心里能不甜滋滋,美滋滋吗! 吴江龙撒腿如风,越跑越快,耳边渐渐响起了风声。 等吴江龙把董燕放到一处窗前时,董燕才从暇想中回过味来。 “董燕,你先回去。”吴江龙呼呼喘着粗气。 “你呢?”董燕眼巴巴看着吴江龙。 “我的赶紧回去,赶在连长回来之前。”吴江龙说完,接着撒腿向自己住处跑。 李森和佟志远一进村口,便开始挨个对七连战士的住处进行查房。这样一来,给吴江龙争取了不少时间。等李森和佟志远查到吴江龙这个屋子时。吴江龙早已脱掉衣服,上床睡觉了。 李森用手电光按人头晃了一遍,一个不少。他有些纳闷,“不是自己的兵,那该是谁呢!若是文工团的人,那他们躲什么?当地老百姓可没这闲情逸致,黑天半夜地跑到树林里去说话。”李森百思不得其解。 佟志远看到吴江龙放在一边的衣服后,悄悄伸手『摸』了『摸』。一『摸』之下,顿时心里全都明白了。吴江龙一阵猛跑,衣服早就湿透,跟水洗的差不多。如果使劲一攥,即刻能攥出水来。 佟志远自从知道他与燕的关系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吴江龙。别看没有见到人,抓个现行,但十之八九他就猜出非是吴江龙不可。这一『摸』之下,完全证实了他的想法。不过,他不想说出来,不想让李森知道吴江龙与董燕的关系。他发现这两天李森看董燕的目光有些特别。别是李森也喜欢上了董燕!万一是怎么办!吴江龙与李森要是同时喜欢上了一个女人,那不成情敌了嘛! 从这时开始,佟志远心里盼着文工团快走,多一天都不想让他们在小河口呆。 人就是这么复杂,矛盾来了,问题出了。有盼着让走的,还有想着要留的。 董燕、吴江龙包括李森都不想让文工团走,多呆一天是一天。而佟志远呢!他想的是另一方面。只要文工团一走,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他绝对不想在董燕身上,让李森和吴江龙产生竟争力。 李森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便和佟志远又回到了连部。 “老佟,我觉得有点怪。”李森脱下鞋子,把脚伸进洗脸盆里说,“不是咱的兵,那能是谁,难道文工团里还有这么胆大的人?” “人家文工团也是兵,有啥胆大不胆大的。天黑怎么了,边境又如何,毕竟是我们国土。怎么!难道怕敌人就不敢出门了?”佟志远开始铺被子。 “不是那意思。我是想,文工团有男有女,在咱这千万别出什么问题。”李森两脚互相搓着,似乎要搓掉一天的疲劳。 “这你可多余。人家男男女女虽然多,可都是文工团的。出问题也是人家的自己事,跟咱没关系。”佟志远也脱掉上衣,穿着背心准备洗脸。 “嗯,这到是,”李森若有所思地说,“文工团有个女兵,不错啊!” “哪个女兵,”佟志远警惕地问。 “就是那个,那个唱什么来着,”李森想了想,“噢,对了,就是唱一条大河那个。” 佟志远心中一动,心想,还真是怕啥来啥,“噢,你是说那个董燕。” “什么,董燕。”李森不觉一笑,“呵,名字不错,董燕,董燕。”李森像是自方自语。 佟志远转过头,看着李森说,“你,莫不是有啥想法?” 李森一楞,继而说,“啊…没有,没有。” “就是有,你也别说出来啊!说出来,达不到目的,伤心。”佟志远劝李森。 “说出来又怎么地,怕什么?”李森瞪起眼睛,“哎,我说,你不是总要给我找媳『妇』嘛!你不妨问问,董燕,有对像了吗?” “哇,”佟志远觉得心都要蹦出来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脱口说,“老李,你真看上董燕了?” “有点,有点。”李森摆了个姿势。 “要是,要是,人家有对像了呢!”佟志远试探着问。 “一家女,百家求。人家有对像,咱就停手。不属于咱,就永远都不是。” “好,好,我明天给你问。”佟志远脸上有了笑容。 吴江龙一觉醒来,天已大亮。他睁眼向窗外看了看,又把眼睛闭上。反正起床号还没响,不如再睡一会。刚刚有了困意,正要进入小梦时,起床哨即在这时“嘟嘟”响了起来。吴江龙如同机器般地突然坐了起来,接跳下床铺,一边穿衣服,一边召唤班里的人: “快点,快点,起床了。”吴江龙蹬上胶鞋,一把从铺底下抻出腰带,第一个跑出屋。 一块空地上,李森和佟志远已经穿戴整齐地站在那里,等着部队朝这里集合。 今天二排由吴江龙值班。吴江龙喊着一二一,指挥二排跑步来到空地,横着站到李森面前。 全连集合完毕后,李森和佟志远占到队列最前边。全连开始沿着道路向前跑步。 百十人的队伍喊着“一二三四”一路跑来。接近那片树林时,李林不由自主向里望了一眼。队列中的吴江龙也是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向里看,仿佛他在那里丢了什么东西,心里还惦记着。 这时,真从树林里走出几个人。出来的人虽然穿着军装,但头上的长发让人一眼看出她们是女兵。 从树林里出来的是四个女兵,董燕正好夹在其中。 李森对佟志远说,“她们,怎么比咱们还要早?” “咱们有时间,人家没有,想啥时就啥时。”佟志远一边跑一边说,“啥时想睡就睡,啥时想起就起。” “哼,我要是他们团长,我肯定要好好管管。”李森有些看不惯。说着,他又转头向女兵看了一眼。突然,李森看到了董燕,轻声对佟志远说,“好像那个董燕也在里边。” 佟志远早就看到了,他没说出口,是觉得没什么必要。没成想,李森主动说出来。 “佟志远嗯”了一声,没有接住话茬往下说。 部队跑过树林。四名女兵也加入到了队列之中。 部队转了一圈回到空地,李森站到队列前准备讲评。他用眼一扫,却发现董燕和三个女兵也在其中。 李森一接触董燕目光,心里嘭嘭直跳。别看他是连长,在全连战士面前讲话从不打稿。可今天他有点慌,说话不仅不连惯,而且有点跑题。没说几句,就把这个位置让给了佟志远。李森回到队列后,思绪有些『乱』,至于佟志远讲了什么,他一点也没往心里去。 董燕和这三个女兵纯属凑热闹。三个女兵是跟着她来的。而她是奔着吴江龙来的。 当值班排长下达解散命令后,各排自行带出。董燕的目光紧追着吴江龙,一直跟了很远。 这时,李森和佟志远走近四个女兵,并以主人身份主动和她们几个搭话。 见李森和佟志远过来,四个女兵表现的非常恭敬,几乎同时喊,“连长,指导员。” 李森虽然打仗、带兵运用自如。但在姑娘面前说话,比姑娘还姑娘。不是他不敢说,而是他不会说。既然不会说,那就所兴闭嘴不说。不说,总比说错了让人家笑话强。 李森站在佟志远旁边,光听着他与四个女兵说说笑笑。 过了一会,四个女兵走远了,就听一个女兵对董燕说,“董燕,我怎么觉得李连长看你的眼神不对呢!” “有啥不对?”董燕问。 “问我,你自己还不明白。” “说什么呢!我明白啥?” “那眼神,像是要追你。”另一个女兵打趣说。 “去去,”另一个女兵搀和进来,“追也是白追。” “为什么?”一个女兵问。 “凭董燕的条件,能找边防连长?”那个女兵说。 “那找啥样的?”这个女兵问。 “怎么也得找个军机关的?”那个女兵说。 董燕没有说话,听着他们俩一唱一合,直到那个女兵说出这句话,董燕才『插』进来说,“别说我,要找你找。军机关有啥好,我可没相中那些小白脸。” “那你要到哪去找?回地方吗?”女兵问。 “不,要找就找边防军。”董燕说着话,把头一昂。 “啊!”另外三个女兵几乎异口同声,“还是真的啊!” “是谁,是谁,真是李连长吗?”一个女兵跑到前边,截住董燕问。 “当然不是。” “那是谁?”三个女兵全都愕然楞住,这里除了连长、指导员,再也没什么大官了! 一百四十一、可疑的女人 一百四十一、可疑的女人 三个女兵围着董燕刨根问底,非要弄清楚不可。董燕被缠不过,不得不向前急跑,想甩脱女伴。可这三个女兵不依不饶,大有不到水落石出绝不罢手之势。董燕前边跑,三个女兵后边追,四个人一前一后,大呼小叫地进了树林。 “轰” 树林里传出一声炸响,接着便听见女兵们的嚎叫声。 吴江龙早『操』解散后,脱下上衣扔到床上,舀了半脸盆清水,端着走出屋外。他把脸盆放到一块大石上,刚朝着脸上撩了一把,正准备把头扎下去时,便听到了这声爆炸。 吴江龙先是一楞,接着大声喊:“取枪。” 喊完后,也不管别人怎么着,自己快速跑进屋去,光着上身,取下一支便向出事地方跑。 在吴江龙的身后,很快聚集起了一群战士。他们和吴江龙一样,几乎都是光着上身,提着枪朝着爆炸地点跑。 在这个时间,能有这么大的爆炸声,除非两种可能。一个是敌人打进来了,受到我军哨兵阻拦。另一个可能就是,我方人员踩中。但这种可能『性』不大,在七连驻地怎么会有? 另一个路口,李森和佟志远也带着人向炸声方向跑。 李森看到吴江龙他们后,急忙问,“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吴江龙跑着回答。 这里的人都听到了爆炸声,但究竟出了什么事,没人知道。因为那片树林属于村外,比七连集合地点还要靠外一百米左右。要经过一片矮芭蕉林才能到达那里。 吴江龙跑着跑着,突然来了个急刹车,一把拦住正准备超越他的一个战士,喊,“停下。” 跑过来的人被他截住,停在身后。 吴江龙发现一颗绊雷。就隐在一颗芭蕉树下面,一根铁丝样的细绳连着它,穿过小路,伸向了另一侧。 吴江龙蹲下身,卡住引芯,用匕首割断绳子,然后将『插』销回归原位。吴江龙耗费了半天功夫,才解除这颗。于是众人又向前。这回没人敢跑了,小心地低着头向树林方向挪动。 树林里,董燕和另一个女兵倒在地上,两个人的身上都是血肉模糊,一时还看不出是哪里受了伤。另外两个女兵半坐在地上。当他们俩看见吴江龙等人进了树林时,便大呼小嚷地喊叫,“快救董燕,快救董燕。” 吴江龙一听是董燕受伤,不顾一切地朝着这个方向跑。过来一看真是董燕。吴江龙急了,连喊两声,“董燕,董燕。” 董燕只哼了一声,便不在言语。吴江龙不由分说,从那个女兵手里抄起董燕,抬腿便往树林处跑,边跑边喊,“卫生员,卫生员。” 文工团被炸一事很快传了出去。李森和佟志远不仅挨了批评,还每人背上一个处分。为这事,史柱国特意跑来一趟,对两人一阵猛训后,又帮着分析问题所在。 在这段边境上,即有哨兵,还有巡逻队,敌人是怎么进来的呢!从上到下大感困『惑』。从哨所到连队,各个方向都查了一遍。可一切均属正常,没发现可疑情况。在各级如此重视,防守如此缜密情况下,越军竟然还明目张胆进来,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问题出了,而且人也被炸了,莫非又是地洞搞的鬼。他们在各处又翻查了一遍,仍没有可疑地点。而且每个哨所均属正常,巡逻队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员进来。 可是,敌人明明就在七连眼皮子底下,而且是在夜里埋设的。这可是两颗啊!从埋雷地点看,敌人带着一定的目的『性』。如果不是吴江龙警觉的话,另一颗还不知会炸掉几个人。很显然,敌人在布雷时动了一番脑筋,不管哪一颗先响,另一颗总能诱得更大收获。 问题严重了。敌人在这里安置,说明边境形势非常严峻,我们在防守上还有很大漏洞。同时也说明,敌人不仅在磨牙,而且已经到了张牙舞爪地步。 从分析上看,这次敌人进来,只是埋雷,因此袭扰的程度不是很大,人数也肯定不多。不然,他们就不会只在树林里摆雷,而是要对七连进攻一番。如果冲进七连驻地,或者是在七连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来一个突然袭击,七连的损失要比伤两个女兵严重的多。 李森联想到部队早『操』情况,不觉身上吓出一身冷汗。假如敌人在树林里放上一挺机枪,朝着集合人群一扫,那将是什么后果。而且,当时出『操』的人,都是赤手空拳,那就只有任敌人宰割的分了。李森这么一想,又觉得不对。敌人手里肯定没枪。如果有枪,凭着敌人的猖狂,他们不可能不攻击我军,哪怕是打死我们一个人,他们宁肯暴『露』,也敢这么做。因此,李森认为,布雷的敌人不是昨晚进来的。很可能是隐藏的,或者是提前渗透进来埋伏在村庄里的。 “嗯,有道理。”史柱国听了后,同意李森说法。 “附近有三个村庄,他们能在哪个村?”佟志远说。 “不管在哪个村庄,你们都要来个大排查。绝不能放掉一个可疑敌人”史柱国说。 随后,七连开始对驻地附近的的三个村庄进行大排查。 在七连防守的边境上,一共有三个村庄。小河口、顺景和尖头村。 小河口和顺景村稍稍靠里一些,又有七连的战士驻扎,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七连还是对它们进行了大排查。 排查过程中,七连首先对村庄外围进行布控,防止在搜查时,敌人狗急跳墙,以免让隐藏在村里的敌人跑掉。而后,由一部分人在村长带领下,挨家挨户进行搜查。 战士们几乎要把小河口村和顺景村子里的床铺掀翻,把羊圈扫净,把所有空屋的杂物都腾空了,也没发现一点可疑情况。这里的却没有生人,也没有违禁物品。因此,这两个村的可疑情况被排除掉。现在只剩下有八九户人家的尖头村了。 尖头村在顺景村的右前方。它的左侧是大山,前方是边境。这里到处是密林、杂草。只有村子算是一小块干净的空地。这里灌木丛生,怪石遍布,地形特别复杂。他的前方不到一里,便是国境线。有一条小路直『插』村庄。一头伸向境外,一头沿至背后连着内地。 村长是当地村民,不仅对这的地形熟,而且对这里的村民也熟。大人小孩没有不认识他的。在这几个村庄生活过的村民,他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当村长带着吴江龙他们来到一所房子前时,正好看见一个年青的女人抱着一抱柴,从村外走过来。 村长老远就喊,“四妮子,你啥时回来的?” 那个叫四妮子的女人回答说,“老早就回来了。” “这回在家多住几天,免的你妈不放心。” “大伯,我这回不走了,在家住下了。” “噢。”村长不知何意,不好往下说。 “村长,你带他们做啥来?”女人看了一眼持枪的战士们。 “没啥子大事,到村子里转转。”村长掩饰说。 女人走远了,村长带着吴江龙他们一边向前走,一边解释说,“四妮子嫁给了境外,离这也不远,十几里地。她妈有病,时不时都要回来。” “他男人作啥的?”吴江龙警觉地问。 “嗨,还能做啥!虽是在越南,一样打柴种地。他们家,比这还要穷。” “有多大年龄?” “二十七八岁。” “二十七八岁?”吴江龙自言自语一句后,然后问,“会不会参加越南民兵?” “这可说不好。”村长迟疑了一下说,“反正听四妮子说,“他男人很少干家里的活计,一年到头,也在家呆不了几天。” “噢”吴江龙心里惦记上了这个叫四妮子的人。接着问,“这个村,像她这样的人多吗?” “嗯,还有两户,一会我带你们过去都看看。” 吴江龙跟着村长,在尖头村又查了一遍,仍然没发现什么问题。不过,当他们来到四妮子家时,却有点不同。 吴江龙等人进来时,四妮子正在茶炉旁烧水。 村长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吴江龙进屋。外面的战士也不由分说,开始动手对各个角落进行查看。这一查,引起了四妮子不满,她这也不让动,那也不让看。一个战士和她吵了起来。 屋内。吴江龙正准备对床上的一个老『妇』人问话。这时却听见外面出现吵闹声。于是,他不得不出来进行解决。 “怎么了?”吴江龙问。 李小飞说,“班长,这里有个地洞,她不让下。” 吴江龙回过头,盯着四妮子问,“为什么不让下。” “那没啥,放的都是破烂东西,没啥好看的。”四妮子硬硬地说。 “不管什么,我们都要检查。”吴江龙不客气地说完,转向身后的村长,“村长,让这个女人离远点。”吴江龙担心万一出现什么情况,会伤着她。 村长一边劝,一边拉走那个四妮子。 吴江龙对李小飞说,“下,注意安全。” 李小飞被人用绳子顺到洞内。 不一会,李小飞从里面上来,手里拿着一包黑糊糊的东西,“班长,里边有两筐这个,不知啥东西。” 吴江龙接过看,也不认识,于是叫村长,“村长,你过来。” 村长过来后,吴江龙把这包东西又递给他看。村长接过来一闻,脱口说,“是大烟。” 四妮子一声不吭地站着,时不时地拿目光在战士们身上扫。但她的表情即不紧张也不害怕。别人说的啥,她根本没在意。她在意的只是战士们手里的枪。 一听到大烟两字,吴江龙脑袋嗡地响了一下,“大烟,那可是毒品。” 吴江龙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看这个四妮子,心想,“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家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村长见吴江龙不说话,看了他一眼后,便用脚在地上一跺,生气地说,“你这个四妮子,家里怎么放这东西。这要是让『政府』知道,可是要掉脑袋的!” “怎么办,村长?”吴江龙征求村长意见。 村长讪笑着说,大军同志,“这里地处偏僻,不少人家都食这个。可能,是他们家留着用的!” “食也不能用这么多,何况他家又没男人。”因为吴江龙发现,这里只有两个女人。一个年老有病,在床上躺着,另一个就是思妮子。看她,也不像是食大烟的样。 “对呀!”村长这才明白过来,走近四妮子问,“四妮子,这么多大烟,谁食啊?” “没人食,在那放着的。”四妮子一点不惊慌地说。 “噢,”村长停顿一下,接着问,“好久没见你男人了。他跟你一块回来的吗?” “死了。” “啥时死的。” “死了两年了” “咋死的?” “被解放军打死的。” 一提解放军这几个字,吴江龙两眼瞪圆了。解放军只打坏人,怎么会杀死村民。不由自主地问,“解放军为什么要打死他?” “因为他是越南人。” “不对,即使是越南人,解放军也不会随便去打他们。”吴江龙辩解。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听他们家人都这么说。”四妮子强调。 “你亲眼见着了。”吴江龙问。 “没有,听人说就是了。” “这就是你不得不回来的理由。”村长说。 “男人没了,我不回来做啥。”四妮子话很生硬。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眼去看战士们手里的枪。 吴江龙不想再理会这个女人,转向四班战士问,“怎么样,有情况吗?” “没有。”几个战士说。 “撤。”吴江龙说完,又转向村长,“村长,这些大烟是你们处理,还是我们带回去。” “我们处理,我们处理。”村长也感到问题严重。 “那你就回去报告一下,由乡里解决!”吴江龙嘱咐村长。 村长转向四妮子,“四妮子,这些东西你就不要动了,『政府』没收了。” 村长说完,这个四妮子竟然一句话不回,也看不出什么害怕样子。嘴角稍稍向上一撇,『露』出了浅浅的一个冷笑。 她这个微小动作被吴江龙看到了。吴江龙用眼盯了她一下,觉得她眼里有仇恨。 吴江龙也不搭理她,转而对村长说,“咱们撤!” “好,好”村长连忙说。既然解放军没抓他的这个村民,他这个一村之长正是求之不得。 有人要问了,这么多大烟,那还不抓走四妮子。她犯的可是死罪。 特定情况下自然要特殊处理。那个时期,边境战争不断。从上到下都把心思放在打仗上。而且,这里的村民祖辈就有吸食大烟的习惯,所以,出了这种事,也仅仅是处理一下就算完事,很少有人去负什么型事责任。因此,在这一地区无论是自家种植,还是走私都很严重。 不过,吴江龙想的可不是什么大烟问题。他从四妮子身上闻道了味。 一行人出了村子,走出很远之后,吴江龙让他们停下来。 村长疑『惑』地问,“吴班长,还要去哪?” “你可以回去了。我们到边境上去看看。” “好,好。”村长跟着解放军转了两天,巴不得早日停止这种搜查,自家也好松口气。 村长走了之后,吴江龙带人又转回尖头村,在一个密实的树林中隐藏起来。 一百四十二、隐匿的女特工 一百四十二、隐匿的女特工 小山村的傍晚出奇的静,月亮挂上树梢时才从村里走出一个人来。来人走的很慢,几乎是一步一回头。很像是害怕后边有人盯悄。 这时,一直隐藏在树林里的一个担任警戒的战士,看到来人后,脸上终于有了欣喜之『色』。 “啊!你终于出来了!”这名战士还不知道来人是谁,即发出这样的感叹。 他们在这等的太久了,简直快要到了两眼望穿的地步。到了这个程度上,也没见村里走出一个活物。 吴班长说了,只要有人出来,这个人就是咱们要等的人。所以,这名战士看到来人过来,不由得『露』出欣喜。这个战士没敢大声喊,而是缩回头,快步向吴江龙呆着的方向紧跑几步。 吴江龙带着几个战士从尖头村一出来,就找理由把村长摆脱掉。然后带着这六名战士就一头扎到树林里。吴江龙不是不相信这个村长,但他对老百姓的保密常识确实是不敢恭维,何况下来他要采取的是军事行动。 吴江龙选择眼下这个树林一点不盲目,也不是心血来『潮』。他觉得尖头村有问题,四妮子有问题。他要在这里守一守,看看四妮子到底有啥行动否。这个树林正好是尖头村南头的必经之路。如果想去越南边境,也要非经此路不可。 他们六个人在这里一守就是一个下午。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虽然头上晒不到太阳,但湿『露』『露』的水气,比桑拿馆的蒸气温度低不了多少。 毒辣辣的太阳肆孽着,恣意地向地面上抛撒火炭一样的光线,把大地晒的蒸气四溢。虽然地面不是很干燥,但湿气被蒸发掉时,其闷热的过程比干燥还要难受。热度一上来,不管是林子里,还是林子外,一样要承受热的爱扶。特别是那些各种各样的小飞虫,更是活跃的不得了,无孔不入,它们终于找到了生命的最佳结合点,所以兴奋异常。 战士们被蒸的,一个个跟水淋了一样。衣服早已湿透,脸上的汗也是一把接一把。抹下的湿渍还没凉干,新的水珠又跑了出来。 到了傍晚,太阳一下,成团的小飞虫开始进行围攻。它们朝着人的身体蒙冲蒙撞,即使是尸骨不存,它们也在所不惜。这时,如果稍不留神,便会让这些飞侠钻到暴『露』在外的眼睛或者鼻子耳朵里。 条件是苦了一些,但这些战士早已习以为常。 潜伏对他们来说跟一天三餐没什么大区别。吃了早晨的必然能挨到中午的。只要能坚持住,咬咬牙也没啥大不了的,经常不也是如此嘛!现在这点小困难就克服不了了?但是,在潜伏中最难的就是不能说话,不能睡觉。再困,两眼也不能合拢。即使瞪圆了还觉不够用,还要用余光观察到周围的角角落落。因为,没人知道敌人从哪来,没人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情况。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造成特大血案。这个责任,任何人也担待不起, 担任警戒线的战士朝着吴江龙轻声喊,“班长,有人过来了。” 此时,吴江龙正靠在一颗树干上,嘴里嚼着一根草棍,两眼紧闭。从嘴的咀嚼中,看出他没有睡觉。但从他一动不动的姿势上,让人一看必认为他是睡着了。吴江龙在思索,分析着尖头村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当听到这个战士说有人过来了,便噌地从地上跳起来,跑到观察点,向来人方向探望。 李小飞,黄震等人听说有人来了,也都凑过来。几个人蹲在不同地点,向村口方向观察。 “别出声。”吴江龙吐掉嘴里的草棍,对几人说。 来人一身黑衣,头上戴只斗笠,身材瘦小,从走路的姿势看很像是女人。 “都给我盯住了,按着方位点注意观察,一定不要放跑目标。”吴江龙不放心地对几人说。 小路的两边全是半人高的蒿草,只要人一闪,瞬间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人一但没进去,如果找不到方向,漫天去搜,就如同在茫茫大海上找一条小船那样难。 来人越走越近,吴江龙看出来了,过来的这个女人果然是四妮子。 从四妮子走的方向看,似乎她是要过境。 “班长,莫非她要去那边。”李小飞轻声说。 “别管她,她要过就让她过。”吴江龙嘱咐道。 四妮子顺着小路一直向南走,渐渐接近了吴江龙他们隐藏的这片树林。快到林子边时,四妮子停下了,回头向四下里张望, “班长,她要进来了。”黄震担心地提醒吴江龙。 “李小飞,你在这埋伏,注意观察。其他人跟我向后撤。” 吴江龙说完,带着其他人,悄悄向后退。腿抬的非常低,几乎噌着地面走。在这么净的夜晚稍稍发出一点响声,都会传的很远。 这个叫四妮子的女人在树林外停下,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只见她左右转着头机警地向四下里顾望。 过了一会,也没见有什么人来。四妮子重新提起放在地上的背篓,往后背一搭,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 李小飞紧张地身上大汗淋淋。他距四妮子只在十米左右。身上虽然盖着些杂草,但是只要他稍微动一下,都有可能被四妮子发现。 李小飞憋着气,大气不敢喘,只能微微透出一点小缝在呼吸。当他看到四妮子转身走了之后,这才拾起地上一块早已准备好的石头,朝吴江龙他们隐身方向抛去。 吴江龙接到信号,知道情况解除。于是赶紧悄悄猫腰前行过来问,“怎么样?” “呶,”李小飞朝着四妮子消失方向呶嘴。 吴江龙一摆手,“跟上。” 六个人尾随在四妮子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向前走。 走在前边的四妮子,走走停停,时不时还要回头张望。她每一次回头,都让吴江龙他们惊慌不已。看见她要回头时,吴江龙就得向其他人下指令,然后这些人再手忙脚『乱』地向四下里躲。 走了一会,四妮子下了小路,钻入一片草丛。这下吴江龙可就拿不定主意了,是跟还是上前活捉。如果冲上去活捉,肯定一抓就着,但没有四妮子犯罪的证据。 一个女人黑天半夜地往草丛里钻,的确有些可疑,但现在没有人家犯罪的证据,盲目抓人也是犯法。可是不抓,又怕她消失掉,失取目标,也就意味着这次任务落空。 吴江龙把目光越过草丛向前看。草丛那边就是大山。一旦她越过草丛深入山沟内,要是她不主动出来的话,再想抓她还真是很难。但是,她不可能不出来,也不可能没事找事地黑天半夜往里钻。这里边肯定有原因。 吴江龙稍一思索,便下了决心。既然四妮子有可疑之处,那就跟到底,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前边传来四妮子拨动草丛的哗哗响声。 吴江龙一摆手,“上。”说完后,第一个踏入草丛,顺着四妮子开出的通道小心前近。 六个人排成一溜长线,尽可能不发出响动。 月亮升到了天空,有一大片光亮撒下来。照在草丛上,显『露』出几处晃动的人影。 四妮子只顾忙不跌地向前,自己拨动草的声音完全覆盖住了吴江龙他们发出的声响。 一个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女人,反侦察能力自然不强。虽然在白天吴江龙他们检查时保持了足够的镇静,那也只能是短暂的。时间一长,神经受刺激肯定会暴『露』出惊慌失措。 吴江龙带人离开后,四妮子在屋子里便坐卧不安,她不是怕那些大烟暴『露』。在战『乱』年代里,这个在边境地区并不重要,被人发现也没什么,只要上缴就行了,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她所害怕的,是担心吴江龙看出她的身份。 四妮子这次回来,有着特殊使命。越北的特工组织要求她在小河口地区建立一个越军联络站。 那么四妮子是中国人,怎么会帮助越南人呢! 这一点不用置疑。在抗日战争时期,中国有六千多万人成了日本人的帮凶。如果没有这六千万汉『奸』,日本能统治东北十四年,华北及江南大部分地区八年吗?中国的抗日战争也不会打这么久。没有汉『奸』带路,日本鬼子在中国的广大城市和乡村中还不是瞎子一个。 那么,在中越战争期间,个别帮助越军的中国人也不是没有。有的是为钱,有的是被恐吓,有的则是为了报仇。四妮子就属于最后一种。 自卫反击战开始前,越南『政府』为了扩大兵源,也把她的丈夫强行征召到军队。做为越南青年男人,参加战斗纯属正常。有战争必有死忘。东溪一场战斗下来,她的丈夫被我军打死。当时,这一消悉传给她时,她也并未表现的特别痛苦。因为他的男人属于不顾家的类型,何况长年在外,一年也见不了几次面,因而两人的感情一直很淡。战争结束后,当地特工组织便在她什么上下了大力气。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日夫妻百日恩”等等一些歪歪理对她全用上了,教育的她几乎成了宗教信徒。并且当地『政府』还许诺,只要她能圆满完成任务,事成之后,不仅对她重赏,还要给他找一个好丈夫。 四妮子十三岁就嫁到越南,大字不认识一个。什么叫爱国,爱家;什么叫人民的利益,什么叫祖国的荣誉。这些对于她来讲,都是天外之物,跟本不着边迹。最着边迹的,就是眼前的利益,能不能有雪白的大米吃,能不能住上不『露』雨的房子,这就是她的人生目标。 越南特工把这些都答应他了,而且还给了她第一笔经费。四妮子一拿到这些很少见到的,晃眼的越南盾,也不管特工让她干什么便全都答应下来。因此,按照组织安排提早住回了娘家。四妮子回娘家天经地义,任何人都管不着。村里还要给以特殊照顾。 她一回来,那个躺在床上的,病歪歪的老娘很高兴。看到女儿没有在战争中死掉,没有被枪炮吓破胆,老娘还真是高兴了几天。管她丈夫死不死,管她女儿守不守寡,只要能活着回来就行。女儿真的回来了,而且答应再也不走了。从此,这个老娘就再也没有回想,那门当初就不情愿的亲事。如果不是她丈夫死『逼』着,她还真不想把女儿嫁到国外。虽然路不是很远,但那毕竟是两个国家啊!这一点,她当时要比她那个死去的丈夫聪明很多。 四妮子回村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什么情况也没发生。她每天都是在家里老老实实地干家务,除了上山打柴,一般很少出屋。 突然有一天,四妮子接到一个指令,命令她在边境线上帮助五个女特工越境。 四妮子在指定地点接到了五个姑娘。她一瞅就楞了,怎么过来的全是比她还小的女孩。领头的姑娘看到她傻里傻气的样,当时就把她训了一通。告诉她,任务就是联络,别的不要管。于是,四妮子以本地人的身份,骗过了我军巡逻战士,把她们带了回来。但她没敢直接带回村。一个八九户人家的小村子,突然来了五个如花四玉的大姑娘,能不引人注目嘛!于是,她重新给他们在山里找了一个安身位置,那是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山洞。 四妮子这次进山,就是朝着这个山洞去的。不过,现在这里并没有五个姑娘了,而只剩下了一个。那,那几个哪去了? 她们都在文工团表演那天被七连收拾掉了。剩下的这个,因为负责接应,一直没『露』头,所以侥幸逃脱掉。 四妮子一出草丛,便慌不择路地朝着着山谷里急走。 她一离开,吴江龙和其他五名战士也从里面钻出来,几乎是踩着四妮子脚步向前。因为,吴江龙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人,也猜不到下来会发生什么情况。他只知道四妮子是女的,是中国人。那么这里会不会有其他人,比如越南特工之类的人物呢! 想到越南特工,吴江龙当然清楚他们的厉害,但身后的这几个战士却没领教过,甚至他们有人还没见过越军是什么样! 吴江龙轻声地向其他人下达指令,“成战斗队形散开。” 后边的五个战士听到指令后,立即跟在吴江龙身后,摆成两个三角队形,成战斗姿势缓缓向前。 山谷在月光映『射』下,时明时暗。在缓坡处还能分辩出地形的大概,遇到沟坎时可就难了。它们阴暗的没有一点亮光。如果冒然地一脚下去,真不知陷进多少,也不能保能会不会滚落进深坑。即使四妮子是本地人,但远远看去,她走的也是趔趔趣趣。 山谷只有一条路,四妮子不是向前,就得朝后,所以也不怕把她跟丢了。只要盯住影子,就不怕她跑掉。吴江龙他们在后边一直趁着,走的也不快。 突然,吴江龙视线中没有了四妮子。吴江龙有些急了,命令战士们,“加快速度。” 六个人于是加快步伐向前赶。 前边出现一个拐弯,有条被人踏出的小路缓缓向半山坡升过去。 吴江龙一摆手,众人就地伏了下来。 吴江龙猫下腰,独自一人向前『摸』索。众人看着他渐行渐远,慢慢顺着小路向上攀登。 吴江龙绕过一块大石后,发现前边有亮光。他又向前接近了一点,隐隐约约听见里边有说话声。 光线是从山洞里『射』出来的。只听见一人女人正在大声训斥四妮子。由于这个女人说的是越南话,叽哩哇啦的,吴江龙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不过,他断定,这就是四妮子要来这里的目的。 吴江龙确定无疑后,悄悄退回来,带上五名战士重新回到半山腰,层层将山洞围住。 一百四十三、最后一个 一百四十三、最后一个 吴江龙把外边的人布置好,带着李小飞、黄震和江兵直扑山洞。快接近山洞时,黄震不小心碰落了一块石头。石头顺着山坡向下直滚。石头滑落的声音惊动了山洞里的人。 只见洞里的亮光突然消失,山洞内外一片漆黑。 吴江龙意识到敌人已经发现了他们,再想悄然『摸』进洞去已是不可能。一时间,他们由暗变明,再想直接靠近洞口也是非常危险。很可能敌人正趴在洞口处,盯着他们呢! 吴江龙向三个人做了个趴下的手势。三个人趴在了山坡上。吴江龙趁势又向洞口方向观察了一会。也没见洞里的敌人出来,又没什么举动。于是,吴江龙朝着几个战士又做了个手势。接下来,四人分成两个小组,从两侧向洞口接近。 来到洞口后,见里边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很像没人的样子。吴江龙眼见着四妮子进洞了,而且里面还有说话声。这会不出声了,装做若无其事的,骗谁啊!再装,再不出声也没用。 “喊话。”吴江龙说。 于是几个人一齐朝洞里喊,“缴枪不杀。”“赶快出来。” 喊了几声后,突然,从里面打出两枪。两颗子弹,贴着洞壁飞向洞外。 “妈的,敌人还有枪。”吴江龙骂了一句。既然敌人有武器,外面的人就不能冒然向里冲。 吴江龙从身上摘下一颗,想投进去。当他的手放在盖上时,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将刚刚拧动的盖子又恢复原样。他在想,“若是捉个活的,总比死的强。”在边境守防以来,吴江龙一直想活捉一个舌头回去。这个想法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因此,他不准备投弹,也不准备『射』击。 稍加思索后,吴江龙将重新『插』进弹带,端起,枪口微微一抬,朝着黑糊糊的洞口便是一阵扫『射』。 打完后,吴江龙接着喊,“出来,不出来,我可要炸了。” 这时,只听四妮子在里边喊,“别炸,别炸,我出去。” 四妮子想出来,可那个越南女特工不允许。 听见四妮子喊,吴江龙把『射』机停了下来。众人在都不吱声,默默等着她出来。可等了半天也没见人出来。这时,却听到洞里传出叽哩哇啦的女人叫喊声。 一听洞里有人说的是越南话,那就更加证明洞里有敌人无疑。管她是男的还是女的。敌人可不分男女。她们杀起人来,比那些个男军人还狠。 只听这敌人一边骂,还一边抽打着四妮子。抽打耳光声,啪啪作响。 四妮子受到了敌人恐吓。至于说的什么,骂的什么,外边的这几个中国士兵没一个能听懂的。但不管说什么,反正在她打了之后,四妮子不出声了,也没见她向外跑。兴许,这名女特工正用枪顶着四妮子脑袋。只要四妮子向外跑,她就会开枪。所以,四妮子才不敢出来。 这一下,洞内外立刻出现了平静。 “妈的,还挺凶。”一个战士骂。 外边人不说话,老老实实地等着。里边的人也是如此。一时间,洞内外彻底静了下来。 吴江龙看看天『色』越来越暗。担心时间久了,敌人会趁机会跑掉,不如抓紧时间尽快解决掉。这时,吴江龙又想了个新主意,“你不是想拼嘛!我偏不拼,我非要捉活的。”吴江龙转向黄震,“黄震,去弄些草来。” 黄震不知吴江龙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敢问,跑到一边,叫上另一个战士江兵,两人下山去打草。 过了一会,黄震和江兵抱了两大抱蒿草上来。 “堆在洞口”吴江龙命令道。 黄震和江兵不知所以地,楞楞怔怔地,抱着柴草就要往洞口处走。 吴江龙这时也觉出有点问题来。突然大步上前,一把将前面的黄震拉住,“不能过去。” 黄震一楞,停住不动了,问,“不过去,怎么能送到洞口?” 吴江龙向四下里看了一下,对黄震说,“把草给我。” 吴江龙接过黄震怀里的蒿草便向山顶上爬。当他爬到洞子上方后,便将柴草从上向下,全都丢在洞口的中央。接着,江兵也把蒿草抱上来,由吴江龙丢下去。吴江龙探头向下看了看,觉得蒿草还少,两大抱不够用。随后,又让黄震和江兵跑了两趟。这一下,洞口的蒿草垛了起来,足有一个小堆。 吴江龙这才从洞口上下来,划着一根火柴向洞口丢去。吴江龙即使有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在敌人枪口下,明目张胆地蹲在那,慢慢点火。火没点着,人非被敌人打穿不可。 雨林地区的腐草虽然很多,但大部分都是『潮』湿的。别说是用火些点,就是用火烤也要费点时间。 扔过去一根点燃的火柴,火堆没点烯。又扔过去一根还是没能点燃。这火总也点不着火,这下吴江龙可急了。点不着火,他就没法实现计划。 吴江龙回顾四周,看了半天,也没见到有什么易燃物。稍后,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新办法。只见吴江龙把枪放下,又把上衣脱掉,接着扒掉背心,抓在手上,撕成几条,然后用火点燃。 吴江龙将团在一起,被火点燃的布条朝着草堆丢过去。 成团的布条落在草堆上,开始慢慢用自己的热度一点点地去感染那些不太容易点燃的杂草。草堆上渐渐有了火星,不一会便听到了噼啪爆裂声,接着,火苗越来越大,慢慢向上升腾。 燃起的火光,一下子将洞口处的战士身影全都映现出来。 吴江龙一见,知道这个效果非常之糟。这火光不冲敌人去,却冲自己来了。这不是给敌人指示目标嘛!万一敌人在火光中辩出这些战士,向他们开枪怎么办。 “隐蔽,快隐蔽。”吴江龙急喊。 可是,在这个时间段,洞里非常的静,也不知洞里的人在搞什么,反正一点声响都没有。 战士们全都躲到敌人伤害不到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吴江龙下来该怎么办。 这时,吴江龙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根长棍,伸向火堆,不由分说,便将燃烧起来的火苗噼啪噼啪打灭。接着,他硬撑着长棍,把冒烟的草堆,又往洞口挪了挪。 浓烟开始进洞,火苗也一点点地向里吞食。 “黄震,去,再弄点草来。”吴江龙觉得不过隐,又朝黄震喊。 重新燃烧起来的火堆上又加了新草。这一下,火光被压住,烟气越来越浓,而且渐渐从里边冒出来。滚滚浓烟,瞬间便被洞内的低气压狠劲吸了进去。不久,洞内传出女人的咳嗽声。 “哼,叫你不出来,看你们能耐多久。”吴江龙得意地说,“去,给我再加些草。” 黄震和江兵又弄了两抱蒿草回来,重新加了上去。 “喂,四妮子,敢紧叫你同伙出来,”吴江龙估计时机差不多了,于是朝着洞里喊,“再不出来,我可要扔了。” 话音刚落,“叭叭”又有两发子弹从洞出,紧擦着吴江龙耳朵飞了过去。 “『奶』『奶』的,还真是不想活了。”吴江龙说着,顺过,并对战士们说,“准备向里攻击。” 突然,一个人影从浓烟中蹿出来,边跑边喊,“别开枪,我投降,我投降。” 见有人出来,吴江龙喊了声“上”,李小飞和黄震两个人,一左一右扑上去,没等出来的人反应,便把她制伏在地。” 由于天黑,一时间还分不出这个人是四妹子还是越南特工。所以,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摆平再说。 李小飞和黄震押着抓住的人,离开洞口,走到吴江龙跟前。 看不清来人,吴江龙问,“你是谁?” “我是四妮子。” 吴江龙上前仔细一看,还真是四妮子,接着问,“洞里是什么人?” “越南人?” “几个?” “一个。” “男的女的?” “女的” 吴江龙不问了。心想,既然就一个女特工,何不进去活捉她。于是,他不再理会四妮子。转过头,对另外两个战士说,“你们俩就在洞外警戒,看住了,千万别让她跑了。” “是”一个战士答。 吴江龙又转向李小飞和黄震他们,“同志们,看来洞里的越南人是不肯投降了。走,咱们进去捉。注意安全。” 洞里有越南女特工,这是共识,所以没人敢大意。进洞捉也不是容易的事。大明大摆显然不行,不等进洞就会被人家撩倒。强攻,在此种情况下,必然有人会受伤。 吴江龙想了想,对李小飞说,“李小飞,你和黄震掩护,我和江兵进去。” “班长,你在外指挥,还是我和黄震进去。”李小飞还要争。 “算了,你们还不了解敌人,由我来!”吴江龙说完,带着江兵准备进洞。 目前,从敌人『射』出的子弹分析,里面的敌人只有一只手枪,但有没有其他武器还不太清楚。要是有,或者之类的东西就不好办了。因为吴江龙了解这些越南特工,她们也特别喜欢玩人体啥的。常常是到了束手无策时,也极容易狗急跳墙。 吴江龙贴在洞的右侧,江兵贴在左侧。两只枪一左一右,交叉着伸向洞内。 这时,洞口处的火堆渐渐熄灭。 不熄灭,吴江龙他们怎么进洞?那里不单有火光,而且还有烟雾。碰到浓烟,在没有任何设备情况下,不信没人不呛。如果被呛,一咳嗽还不是把目标主动暴『露』。 洞外是黑的,但有月光照『射』,各类景像依稀可辩。而洞里则不同。即使是在白天也幽暗难视,何况是在夜晚,没有一点光线的情况下,这里伸手不见五指。 知道洞里有敌人,脚下就不能发出声响。谁暴『露』目标,谁就有被先击中的可能。 吴江龙带着江兵一点点向里『摸』,大约走了十来米的样子,还没发现敌人踪迹。吴江龙感到有点奇怪,正准备停下来。心想,“这么大的小洞口,没成想洞子里竟然这么深。” 突然,吴江龙只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稍稍向前一斜,脚下竟然发出踩断树枝声。 突然,随着擦火柴声音一响,眼前亮起一只煤油灯。灯光一出现,洞里立刻有了光明。 突然出现的亮光,也把吴江龙下了一大跳。 吴江龙向前一看,这才发现距他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个女人。 只见这个女人一身彝族打扮,上下一身黑,手里还拎着一支手枪。这时,这个女人正望着吴江龙和江兵,先是脸上一点表情没有,接着便是一声狞笑,随后嘴里突然嚷出一句越南话。 吴江龙不知她说的是什么,正准备琢磨分析一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猛然间,就觉得这个女人胳膊在动,不知何时,手里的枪已指向了吴江龙。吴江龙本想先发制人,可是,他却比这个女的慢了一点。因为他的枪长,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指向对方,确时需要一点时间。 吴江龙被动了,而且被人家指着。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只要女人扣动板击,吴江龙万难逃得掉。何况,人家早就习惯了洞里的黑。在黑暗中早就看到了吴江龙和江兵进来。虽然看不清这两人的容貌,但影子的轮阔,还是分辩的十分清楚。所以,这个女特工十分得意。准备愕然情况下,多检点便易。 吴江龙想躲,那是跟本不可能了。从点亮油灯,到抬手开枪都是一刹那间的事。何况吴江龙不仅被亮光闪了,同时,也被突然出现的女人惊的稍稍一楞。就在吴江龙琢磨怎么办时,女人勾动了板击。 随着啪哒一声,女人手里的枪没有响,也没有子弹从膛里『射』出来。吴江龙真是命大啊! 女人的脸一抽搐,手停在空中不动了。 在她的眼前站着军人,他们能给她第二次开枪的机会嘛! 这时,江兵手里的半自动步枪响了。只是一个点『射』,“噗噗噗”三发子弹全都『射』进了女人身体。 吴江龙急喊,“停下。” 可是,喊什么都晚了。江兵的枪口是对准女特工胸膛的。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根本就用不上瞄准,随便一举枪就全都是十环。 只见这个女特工嘴角一撇,一撒手,手枪掉到了地上,跟着,整个人也歪倒在地。 吴江龙走过去,伸手去探女特工鼻孔。 女特工歪头靠在洞壁上,嘴角向外淌血,还有一点气息游丝般地微微向外呼着。 “死了吗?”江兵凑过来问。 吴江龙没有理他。弯下腰,检起掉落地上的手枪,拉开枪拴一看,里面没有子弹。 “咦,怎么里面没子弹。”江兵不知好歹。 吴江龙转过头,气愤地望着江兵训斥道,“她是想借你的子弹用。” “借我的用?”江兵不明所以地问。 “她是想『自杀』,可惜没子弹了。”吴江龙加重语气说。说着,抓过那盏煤油灯,照壁察看。 江兵不服气,嘟囔道,“那谁知道,万一要是有呢!” “要是有子弹,早就在咱俩进洞时开枪了。还能点灯等着咱。”吴江龙不再理会江兵,“看看,这里还有什么。” 猛然进来,觉得这个洞子很长。但仔细一看,洞内并不复杂。洞子是直的,洞内也只比洞口稍宽一些,没有拐弯处,也没有洞中洞。不然,这个女特工也不会就这么束手待毙。 在洞底处,除了一个背篓,就什么都没有了。 吴江龙走过去,伸手在背篓里『摸』了『摸』,里面也是空的,地上落着一些被人咀嚼过的山野菜渣。看来,这个女特工真是到了山穷水尽地步。不然的话,她很有可能顽抗到底。 “走!”吴江龙不想往下责备江兵。一个没经历过战阵的新兵,在一瞬间有这样的反应,应该说是不错了。吴江龙想,“江兵分析的一点没错。万一这个女工的手枪不是空的,真要是有一发子弹从里边『射』出来,死的还不是自己?” 吴江龙这么一想,刚才那种想发火的心情立马没了,“还真得谢谢江兵救了自己一次。俘虏没了就没了,咱再重新抓。” 一百四十四、战前风云 一百四十四、战前风云 吴江龙在说这句话时,他完全没有料到自己今生今世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以后的战斗,还能不能有他的份。对他来说,这些都是未知的,而且,他也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回到七连后,他的生活依然如顾,边境仍然处于紧张持续之中。 种种迹象表明,七九年自卫反击作战对敌而言,打击效果并不明显,无论是在陆地还是在海洋,敌人气焰十分嚣张。在这场战争中,越军虽然消亡了几万人,但领土并未损失一寸。与中国比较,他们损失的兵力也相仿佛,双方算是打了个平手,因此,他们觉得自己并没吃太大的亏。世界第三,亚洲第一的军事强国梦该做还做,并且还经常以胜利者的姿态,时不时地向中国军队挑衅。不仅如此,他们继续把势力向中国境内扩张,继续蚕食中国陆地、海洋,持续不断地搔扰边境人民生活。鉴于此中情况,当时的国家领导人不得不重新考虑对敌政策。大仗不大,但局部战争还是要搞的,最起码,要在边境上筑起一座长城。这座长城就定在了老山和者阴山一线。 由于七连所在位置,本篇文章只介绍老山。 老山在中越边境12号界桩至14号界桩内,是这一地区的最高点。站在老山顶峰,向北可通视我国境内纵深30公里的广大地区。向南可俯瞰越南老寨、清水以南至河江省会40多公里。向东可封锁我国麻栗坡县至越南河江省的主要通道、口岸。向西可监视12号界桩以西至扣林山边境的诸多要点,因此,它的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历史上即成为了中越两国的军事要地。 按照一般国际惯例,相邻两国靠近边界线的15公里以内,各国均不得屯兵或进行军事演习。在军事上,把这一地区称为军事缓冲区。 老山正是处于中越两国的缓冲地带上,因此,两国都不得在此驻扎兵力或修筑工事。 然而,刚刚取得越南政权的北越『政府』,在军事上,正处于顺山而下的冲势当中,他们又怎么会把国际法放在眼里。现在已手握柬埔寨,征服了老挝,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泰国。眼看着,一个听命于越南的东南亚共荣圈就要建立,此时又怎么会被一场战争制止住。中国的自卫反击战又将如何,一个多月的战争,他们还不是重新恢复了原气。 但是,他们想归想,真正害怕的,还是北面的这个老大哥。屁股上已经狠狠地挨了一脚,疼也就疼了,拍拍了事。但是,万一啥时老大哥再次发火,再给他两耳光子怎么办!所以,他要先下手为强,占据有利地形,让老大哥想管都管不了。当然了,想要吃掉中国,自然是想都不敢想。但要抵制住中国的干涉,还是大有可能。因为,他们一直认为是自己把中国军队推出了越南国境。所以,他们掂量着,仍然有战胜中国军队的可能。于是,北越『政府』选中了老山,准备把它作为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要地。 1979年我军完成自卫还击作战,全部撤离越南国境后,越南『政府』即刻派出越北二军区313师122团,秘密侵占了老山。当时,我国『政府』一再警告并多次质询,要求越南『政府』把军队撤回去,继续保持老山地区战前条件。但是,越南军队他可不管这些。打都挨了,还怕你喊不成!现在即然占领了老山,不但要建成完备的战略工事,做为防守要地。我还要打你,『骚』扰你,一定要把世界第三,亚洲第一的军事雄风拿给中国军队看看。 于是,越军依托老山的复杂的地形,修筑了大量坑道、堑壕、掩体、藏兵洞,并在靠近我方一侧的阵地正面设置了多道铁丝网、陷阱和防步兵壕。在距阵地400至600米的我方地段,设有警戒雷场。在距阵地50至100米处,设有宽正面、大密度的混合雷场。这些雷场又配以各种障碍物,形成障碍区。障碍区之间的间隙再配以火力控制,形成了防御设置上的大纵深。 同时,越军还在防御阵地内,配备了多种战斗火器,形成了直『射』、曲『射』、远『射』、近『射』、侧『射』、倒打相互交叉。上层、中层、下层、明火力、暗火力相互结合的密集火力配备。这样,整个老山地区的越军防御就形成了以钢筋混凝土地堡、坑道、掩蔽部为骨干,以雷场、铁丝网、陷阱、鹿砦为补充的防御体系,成为能打、能藏、能独立作战、能长期坚守的坚固野战防御阵地。 老山如同一个大碉堡,威风地傲视着中越边境。越军在碉堡内,想看哪就看哪,想打哪就打哪。对我国境内主要道路、军事目标和可能攻击的路线都准备了炮兵『射』击诸元。 从1979年的3月到1984年的3月间,5年时间里,中国边防军望着老山如梗在喉,战士们恨得牙根都疼,谁不想过去啃它几口。啃平了,免得受山上敌人的气。但是中国『政府』不让,一直忍着,规矩地守着国际法不肯多迈出一步。 据相关资料证明,在这段时间内,越军共向我国境内开枪开炮690多次,发『射』各类枪弹余发,打死打伤我边民300余人,炸毁我境内房屋67栋。由于越军的威胁,麻栗坡县船头农场有4000亩橡胶林不能经营,2000亩良田不能耕种,24个村寨被迫内迁。 忍耐,就能忍来和平吗!忍耐,敌人就会变的温顺吗?不会,绝对不会。狼永远不会改掉吃羊的天『性』,狗也改不了吃屎的『毛』病。除非狠狠地教训他,或者将它圈地为牢。 认识到这一点后,中国军队终于准备对老山下手了。可是,怎么打确又是个相当大的问题。毕竟越军在上面已经折腾五年了。究竟折腾成什么样。目前,还没有一个中国军人上去过。但是有一句话,我们听到了,是越军313师师长说的。他说,“老山防御可以挡住整个昆明军区的进攻,中国军队要想攻下老山,就必须用尸体铺着上来”。 “打,一定要打,但在打之前,必须搞清敌人情况。”上级决心已下,侦察任务自然是非边防部队莫属。 大战在即,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这个时候,吴江龙却碰到一个相当大的问题。屈指算来,他在部队已经快有五个年头了。五年,对于一个战士来讲不算短。如果没有特殊技能,一般是干不了这么长时间的。那么,吴江龙做为在部队服役五个年头的老兵,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头兵。除了打仗之外,没有其它技能。那个时期,军队还没有志愿兵这一说,也没有军士长这个衔。要想继续干下去,就得有个说法,否则,就得退伍走人。 怎么办?不仅吴江龙犯愁,李森和佟志远都在犯愁。在这个多事之秋的节骨眼上,谁会眼睁睁地把吴江龙这个战争天才白白浪费掉,谁让他走了,那谁就是白痴,一个睁着眼睛,看不到脚下金子的睁眼瞎。 可是,退伍指标下来了,而且年限也规定死了,吴江龙完全在这个条件之内。不让他走,只有一个条件,提干。提干,那可不是连长、指导员说了算的。就是团里要提一个人,那也得向师里打报告,最终还得由师里批。 “对,就让吴江龙提干。这么好的军人不留在部队,谁还有资格呆在这。”李森和佟志远商量好后,两个人草拟了一份报告交到团里。光是他们俩的力量还不行,还不能少了史柱国。 听说吴江龙在退伍名单之内,史柱国一听就急了。当佟志远把提吴江龙当干部的想法跟他一说,史柱国高兴地一拍桌子,“对,就这么办。”并且答应,军务股的事他去说,不能让吴江龙走。政治处主任那头也由他来跑,一定要把吴江龙提干的事弄成。 提一个战士当干部,那可不是一说就成,一蹴而就的事。即要搞内查,还要搞外调。何况那个年代,政治仍然处于阶级论的阴影之中。虽然成份论取消了,没有什么地主、富农、中农、贫农这个说法了,但祖宗三代还是要查查的,社会关系还是要走访的。这样一下来,转眼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部队工作要做,老兵复员工作也要搞。直到宣布退伍名单这一天,吴江龙提干的文仍然没有下来。 由于七连担负着边防巡逻任务,全连集合在一起,搞个退伍仪式自然是不可能,也没那个条件。所以,战士退伍都经指导员个别谈话,没有特殊情况,便一个个退出岗位。连里再把火食改善一下,让这些准备退伍的老兵吃几天好伙食。等团里接人的汽车一到,拿上百八十块钱的复员费,打铺盖回家,算是彻底结束了军人生涯。 轮到佟志远找吴江龙谈话了,佟志远可犯了愁。让吴江龙走,真是违心啊!他打心眼里不想让他走。可是,“铁打的营房,流水的兵”现实条件又都摆在那,与吴江龙条件相当的战士也不少,他没特殊理由把吴江龙留下,让别人走。那样做,又怎么跟其它战士解释。对别人说,“吴江龙军事素质好,七连离不开他,就是不让他走。”这话能说吗!那还不伤了其他战士的心。“我们也在部队干了好几年,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罪没受过。枪也打过,敌人也抓过,伤也负过,也算久经战阵的老兵了。啊!闹了半天,就吴江龙是亲娘养的,我们啥都不是吗?”这样一讲,还不『乱』了套。那也不是政治指导员的工作水平。没办法,只好一碗水端平,忍痛割爱。 那个时期的战士,不管部队生活多么艰苦,到了,也没一个人愿意离开部队。所以,连队干部最怕的就是老兵服员。虽不是生离死别,但也跟远远的贬谪差不多。 “指导员,您别为难,”吴江龙看着佟志远欲言又止的样子劝说道,“我服从组织决定。” “小吴,我和连长都争取过。可是,看来很难了。”佟志远想把给他提干的情况告诉他,“你完全有当一名干部的条件,但是,这个事情又很难决定,上级有上级的考虑。” 佟志远真不知该怎么往下劝说吴江龙,连他自己都没想通,他又怎么能拿得出说服别人的道理。——这么好的军人不能留下,那部队还需要什么样的军事人材呢!虽然在这个时期,全军开始重视军队干部培养。战士提干必须经过军校这个门坎。但是,军校生也代替不了经验丰富的老战士。就拿现在来说,让一个军校生直接带着一个排去参加战斗,他的指挥能力,能超过像吴江龙这样的老兵吗!不能,肯定不能。为这,佟志远还专门写了一篇论文。交上去后,也是音信皆无,他不明白上级是怎么考虑的,会不会还有新的配套措施,来搀留住部队中土生土长的这些老兵。 “指导员,您忙您的!我不会给组织添麻烦。”吴江龙站起身,背对着佟志远开始打背包。 佟志远也站起身,在吴江龙后背拍了一下,“小吴,我和连长一会送你。” “嗯”吴江龙眼泪流出来了。 佟志远一出屋,吴江龙终于忍不住哽咽起来。五年的军旅生涯就这么结束了,他是真心爱着这个连队。别看经历过那么多炮火,受过多次伤,可他从没害怕过,从没后悔过,就是在战斗中死去,他也认为那是死得其所。到现在,他都认为自己为战斗而生,也会为战斗而死。可是,身边的一个个战友都倒下了,有的牺牲了,有的变成了残疾。他却仍然保持完整身躯。因此,他认为使命还没有完成,还应该为部队继续战斗。 吴江龙心『潮』澎湃,经历过的战斗场景,死去的那些战友,一下子全都过电影般地在大脑中浮现出来。他想到了刘岳,想起了刘强,看到了倒下的一班长,以及许许多多牺牲掉的战友。最后,他的记忆阐门停在了董燕身上。自己要走了,怎么跟董燕说呢!虽然董燕说过,他走她也走。但是他知道,董燕跟他一样,也是舍不掉这身军装,离不开这支军队。 “唉!”吴江龙无奈地发出一声长叹。 这时,李小飞、黄震和四班的几个战士涌进来。一齐问,“班长,你真的要走?” 吴江龙在他们进来之前,偷偷地把眼泪擦掉,所以,这些战士没人看出他哭了。 吴江龙望着自己班里的兵,啥话没说,『露』出一张笑脸,挨个地拍拍他们肩膀,“我一会就走了,不管以后谁当你们班长,都不要当孬种。” 李小飞最先哭了起来,“班长,真不想让你走。” “班长,好好跟连长说说,不能让你走。”黄震哭着说道。 这个时候,李森就站在门外。他正准备进屋,听到屋里一片哭声,他几乎伤心地也要跟着落泪,心想,“算了,还是别进去了,进去,能对吴江龙说什么呢!” 李森悄悄地转身,离开了这间屋。 远处,响起汽车引擎声,接着两辆汽车驶进小河口村。 “他妈的,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到来了。”李森气愤地在屋里骂了一声,接着对通信员说,“通信员,通知在家所有人员,去『操』场上集合。”李森要尽可能地给退伍老兵搞一个隆重的欢送仪式。 『操』场上,两辆汽车已经掉头摆好阵势,只要搭车人员一上车,它就可以呼地开出小河口,去完成它运输的使命。 七连战士组成一个夹道,站在两旁的战士,与将要离别的老战友一一握手告别。李森和佟志远站在了最靠进汽车后箱处。当每一个战士过来上车时,他们两人都要搭一把手,把战士送上车箱。 吴江龙走过来了,李森抓住吴江龙的手狠劲握了握,一句话没说,又把吴江龙搂在怀里,然后才粗声粗气地说,“兄弟,今生今世,算为哥的对不住你。但愿下辈子,咱哥们还能在一个槽子里吃饭,有空给你补上。” “连长,能和你这样的老兄在一起,我这辈子也知足了。”吴江龙发自肺腑地说。 佟志远走过来,主动与吴江龙握手,“吴江龙,回去好好干,好钢在哪都能打出好材料。” “放心!指导员,回去我会好好干。”吴江龙说。 “但愿你到地方,也别丢了部队传统。” “是。” “上车!”佟志远催促了一下。 吴江龙含着眼泪上了汽车,回过头来,看着他的连长,他的指导员,和那些送行的战友。 汽车开始发动,马达响了起来。 吴江龙和车上的战友举起手,准备向战友们告别。 这时,通信员从远处跑过来,边跑边喊,“连长,电话,电话。” “哪来的?”佟志远问。 “营长打来的,说是有急事。”李森一听,估计可能与吴江龙有关。李森回过头对佟志远说,“先不要让汽车走,等我回来再说。” 一百四十六、小分队在行动 一百四十六、小分队在行动 小分队按照科目训练完毕,但究竟效果如何,战斗力有多强,那还要到真刀真枪的战场上一试才能知道。 在国境线这一头,无论怎么试,都是些假想敌。用吴江龙的话说,“没劲,要打就打真敌人,总拿自己人开涮,没人敢用真力气。” 想法出来后,由下向上报,上级终于批准可以过境。但过境可不是在老山这一地段上。在战役没打响前,上级可不想把攻打老山的意图暴『露』给敌人。攻打老山的准备工作还没完成,还要等个一年半载。即使要抓俘,搞几个动作,那也要以『迷』『惑』敌人为辅。让敌人知道我军进来了,但来干什么,他们只能是糊『乱』猜。抓俘虏是自然,但下步有什么打算,绝不能让敌人弄清,总之是,不能让敌人判断出我军会采取什么样的军事行动。 说实在的,我军在这方面还是非常谨慎,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等命令转了一圈回来,时间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上级终于批准了,一句话——四个字,“可以越境捕俘。” 越境捕俘,是最具挑战意义的军事行动。深入敌人境内容易,消灭敌人也容易。但难就难在,要把一个大活人生生地擒住,而且还要在敌人的哨所非常密集的防区内,把俘虏带回到我军一方。你想啊!对面的敌人是何等凶残,宁死都不肯投降,何况还要押着他,越过众多山区,再穿过雷场,偷偷钻过那些数不清的哨所,即不要让敌人发现,又不能被敌人捉住,最后安全返回到我方一线,难啊! 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吴江龙和焦参谋两人没黑没白地研究地图,寻找目标。一方面在图上索骥,另一方面还要亲自趴在我方国境线上,找一个制高点不间断地观察敌人。看来看去,终于被他们找到了。 这时,他们发现在对面越境内,大约15公里处,有二个村庄。这两个村庄都不大,大约有几十间房屋。在这两个村庄之间有条小路,大约有四五里地长。每隔一天总有两个敌人要沿着这条小路从东边这一个村,走到西边那个村庄去。而且两个敌人走得非常有规律,两天之内必然出现一次。出来的时间一般都在上午八九点钟,过一小时后返回。出来的敌人,有时还会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但一般情况下不超过三个人。 从分析中得知,这两个村庄肯定住有敌人,但敌人有多少,弄不清,估计也不会多。那么这两个敌人总是出来,他们去干什么呢! 在观察记录中有这样记载:越军驻地极为分散,大部分哨所或哨位只有几个人。有时看见某处有很大的哨棚,武装的也非常强劲,其实里面只有二三个兵。 这下我们明白了,别看敌人防守的密集,经常是开枪『乱』扫,那只不过是壮壮胆子,虚张声势。从他们哨所人员少这一情况分析,估计敌人的全线兵力都不足。一个小国,在两线作战,还真是难为他们了。但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越军非常自负,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他们对自己的单兵作战能力也非常自信,一直把我军的战斗力,想像成七九年那个样子——中国军队都是一些没有作战经验的小兵,所以他们不足畏。只摆上些少许兵力,能够看家护院就行了。敌人也太猖狂了。 因此,越军在边境一带的兵力部置较中国军队出现了较大不同。 在我方一线,可以说,我们一直存放着较多兵力。我们人多,兵力足,不会像越南那样捉襟见肘。(在两山作战后期,全军各个部队都要抽调人员来这里轮战实习,足能看到我们军队的强大。一个小国,与这样的大国家为敌,还真有些不自量力。) 沿着边境一线,在某一地点上,我们基本上是保持着连的建制单位驻扎。然后以连为单位划出边境防守地段,再由各个连视情况派兵防守。一般情况下,一个哨所最少都要放一个班,无论是从管理,对敌作战还是侦察等等方面,都能起到很好的保障作用。 然后,再以这个班为中心点,向防守的各个区域派出巡逻队,沿边境一线进行辐『射』,形成了很大密集的防护网。即使这样,仍然没能阻止住越军特工的不断过境袭扰。最惨痛的一次教训就是我军“雷鸟”被炸,震动了全军,终于让中央领导人愤恨不已。这是后话,在此暂不提,待后来再叙。但这足以显示越军作战能力之强。 这一下,我们明白了。由于越军兵力的明显不足,所以他们在边境上稀稀落落地摆了很长防线。人员少,防线拉的又过长,再加上交通不便等各种原因,致使他们对各个哨点的后勤供应很差。从越军的猖狂『性』分析,目前,他们弹『药』不会有问题,但伙食肯定不行。从七九年自卫反击战我们就看出来了。那时他们为什么不怕,总能长期守在山洞里,是因为他们做了充分的战前准备。山洞里有我们过去长期供应的各种物资。守在山洞里,一时半分也消耗不掉,所以他们不怕。可现在却不同了,经历过这场战争后,那些老本基本上被我们弄光了。不是被我们运回来,就是被我们毁了,看你越军还兴不?拿什么在猖狂。 战争结束时起,越军的穷兵黩武表象暴『露』的非常明显。看看他们吃的,再看看这些兵穿的,一看就明白。由于后勤供应不上,所以,这些守点的哨兵就要过一段时间出来一下,自己去补充伙食。至于他们出去补充的是什么,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大的粮库,有什么供应基地,那还不是去老百姓那里讨。他们可不干偷鸡『摸』狗的事,人家搞的是征缴。不给也不行。有时是弄老百姓家的猪,有时便要宰杀老百姓的牛,而且还不给钱。有人要问了,那是他们的人民,怎么能这样做?其实,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谁让他们是穷国黩霸呢!没那分财力,又没有后劲,还要撑着腰杆冲老大。外边抢不来,自然会找自己的人了。 有人又说了,他们是在欺负自己的人民,我们管不着。没错,我们是管不着,即使在跟前看着,我们也不能管,否则便是干涉别国内政。不是有那句话嘛!这叫“清官难断家务事。” 那老百姓还不告去!上那告,整个国家都在抢,他们告谁去,总不能告越南『政府』!再说,一个偏辟山村,这些老实巴交的越南村民,躲还躲不过来,他们敢上哪去告。何况告了也没人敢管,这叫战时需要。 你别说,在中国国境线这一头,还真有胆大的战士想管这些事。但是管的了嘛!要管就得越境。为这事,上级当然不会给你发护照,那怎么办?不少战士实在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也得看。咬牙不看行吗?不行,我们时刻都要盯着敌人。稍不留神,越军不在自己国家抢了,跑到中国这一头来枪,那还不失职。所以战士们瞪圆了眼睛,一直随着这些越军转。 其实,越军早就猜到了我防一线有人盯着。但他们不怕,他们知道目前中国士兵还不敢过去。再说了,我们是抢自己的,又没抢你们的,管得着嘛!因此,越军在拿老百姓东西时,非常大胆,非常豪横,根本不把中国士兵放在眼里。 战士们通过望眼镜看着这一目目的惨状,简直快要把肺气炸了。想想,这哪是人干的事,这跟日本鬼子有啥区别,自己人抢自己人。这时,便有一个战士还真的就举枪瞄准,想把那个抢猪的士兵干掉。因为他从望远镜中看到一个越南士兵前边赶猪,后边一个越南村民在拼命往回抢,而另一个士兵则用力地在阻拦。眼见那个士兵用枪几次威胁老百姓。那意思是说,“你要是再干上前,我就一枪毙了你。” 吴江龙一眼瞅见这个战士举枪后,急了,噌地跳过来,一把将枪夺下,大声喝斥,“沈小东,你想违反军纪吗?” 他这一喊,沈小东才从情绪中回过神来。知道差一点犯错,有些后悔了。随后蔫蔫地躲倒一边去,心想,“我管不了,不看还不行吗?” 没成想,吴江龙又吼上了,“你在干什么?你那是放哨吗?” 沈小东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失职,于是重新又回到岗位上,继续向越方观察。但心里一直在嘀咕,暗暗告诫自己,“人家抢人家的,碍咱什么事。管这些干嘛!开枪打了敌人,没得好,还得惹事。” 第一天,越军的两个士兵,抢了头猪回去了。 第二天,他们又来了,还是走的这条路线。时间没变,路线没变,几乎走路的步伐都没变。两个人一人一杆枪,晃悠着,拉开十米距离,一前一后地向前走。 从观察得来的情况分析,敌人哨位虽然较密,但他们的防线很长,而且哨位人员也少,这样就给我们过境捕俘这两个敌人提供了很大便利条件。 天天出来的这两个敌人,很可能是敌人的司务长或后勤兵什么的。要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多了。对付这样的敌人,总要比对付特工好的多。有了这两个敌人,就用不着再去村里找目标了,在半路上搞一次伏击即可能抓到。但动作要快,必须是抓了就跑。不然的话,等敌人反应过来,前后一堵,再想出来,那可就困难了。在这方面,吴江龙深有体全。 侦察完了后,吴江龙他们又把情况报上去,上级允许实施,并且给这次行动起了个名,叫做“打草惊蛇”。 怎么叫这么个名,不好听。但是上级有上级的目的,吴江龙他们怎么能知道。上级要打老山,但在此前,决不能把意图暴『露』给敌人。这一地区离老山较远,在此活动一下,让敌人感受一下我军威胁,同时,也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让他们误认为我们将在这一地区会采取行动。 捕俘行动必须选择一个好天,下雨天不行,敌人不会冒雨出来。 这一天,天空明朗,不到上午九点,布满天空的大雾就已经散尽。雾气一散,毒辣辣的太阳便蹿出来,把小路两侧的蒿草地照『射』的一片光亮。小路上,『裸』『露』着的地面也是热气蒸腾,似乎要把雨夜留下的湿身尽快抖擞干净,尽快显示出它的尖硬和不同于草丛的个『性』。 在这个时候,吴江龙他们这只小分队出发了。 这次行动由吴江龙带队,师侦察参谋焦永清参加,再加上小分队的六名战士,总共八个人。 这次捕俘,小分队作了非常周密计划。吴江龙领着两个战士负责组击,用火力支援捕俘。焦参谋和申伟军、冬云两个战士承担捕俘任务。吴江龙是『射』击能手,用他来火力支援当然最合适。焦参谋对这一地区地形较熟,主要负责带路。而申伟军和冬云都是擒拿格斗的高手,两个人捕俘一个越军当然不在话下。再由另外两名战士背部电台负责联络,一名战士担任后续警戒。不能光顾着前边而不要后边,所以还要有人盯着身后。 临出发前,师的宣传干事还特意跑来,给这八个人每人照了张相。大家不言自明。这此越境捕俘是一次很危险的行动,去了之后,还能不能回来,这是个很大未知数。以前,我们只是侦察,像模像样的捕俘行动还从没搞过,这是第一次。先前抓获的几个女特工,虽然提供了一些信息,但对于临战前的敌方情况我们还是掌握的少之又少。 由于这次越境危险大,每个人不仅照了相,还暗暗的给家人留了封信。至于是不是遗书没有人知道,只等着他们回来时说清楚才能知晓。 宣传干事搞这些,吴江龙觉得有点婆婆妈妈。可是他也没敢反对,既然是上级领导分配的,按照指示执行就是了。 吴江龙自从提干后,人变的老成多了,最起码,在有想法时能把话咽回到肚子里。现在,他话虽然没说出口,但心里也在琢磨着,“对面的敌人会不会也这么多事,肯定不会。从他们来去自如的状态来看,他们可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但时机把握的准,而且行动也非常迅速,看不出他们事先有什么计划,大多是随心而动。所以,我们按照原定计划几次伏击都没能成功。”吴江龙叹气,“唉!我军在这方面还真有点啰嗦,什么事都讲究个请示。一件小事也要来回请示个几遍。什么时候也能少点官僚主义,办事雷厉风行,就不行吗?” 小分队终于出发了,出发方向直『插』中越边境旁的一个山脚下。 第一百四十七、山凹设伏 第一百四十七、山凹设伏 出发前,焦参谋和吴江龙就带什么枪过境问题曾发生争论。 焦参谋主张全都带,因为这种枪『射』速快,声音小,重量型,还便于携带。但吴江龙不同意。他说,有效杀伤距离才200米,对于比较近的目标还可以。远了怎么办,如果敌人在一百米左右,或者更远一些,就难于确保精度了。最后商量决定,每个战士一支,吴江龙另带一只狙击步枪。因为他担任的是『射』击组,不但要击毙敌人,还要负责阻击敌人援军。所以,带什么枪由他自己定,哪个顺手就用哪个。 吴江龙特意从师里要了支,拿到枪后备感亲切。多少年了,由于没有特殊任务,他又不能搞特殊化。平时训练中,整天跟打交道。因此,他对的『性』能熟之又熟,早就引不起多高兴趣。因此,在准备执行这项任务时,他提出了使用狙击步枪的想法。 吴江龙无时无刻不在想他那支狙击步枪。想一想,都觉得心里甜滋滋的。特别是在参加小分队训练后,他更认为练习这种枪的必要『性』。但他提了几次,都没引起上级注意。虽然他们也是在参加特殊训练。但他们级别不够高,也就是个师级水平,因此,装备自然限于师装备质量,不可能达到较高标准。没办法,吴江龙只能过过嘴瘾,有事没事地便和战士们炫耀一番这枪如何如何的好。 没成想,吴江龙这次提出这个要求后,领导竟然答应了。也不知是领导良心发现,还是那支枪不甘寂寞,竟然有了出头之日的机会。 军械员说了,仓库里是有一支,但放哪记不清了,让吴江龙自己来找! 自己找就自己找。吴江龙还真在仓库里找到了。拿出来一看,天地下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事隔几年,他找到的这只狙击步枪,正是他在自卫反击战中,从越军手里夺来的那一支。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无巧不成书,这些都让吴江龙给碰上了。 这事可就怪了,这么多年了,这枪不但没被销毁,而且也没人用,竟然悄悄地继续在那呆着。怎么这事跟“孙大圣”借金箍棒那么容易,又像是岳飞得的那支金枪那么痛快。 原来,吴江龙回国后,就把这只狙击步枪交到团里,当时就入库了。至于后来到哪,谁也不知道,没人关心这事。枪是好枪,但它不合时宜。一来他是苏式装备,没人喜欢他。平时又没什么大的任务,谁没事扛他干什么。比起五六式来,他可算是个大家伙。二来子弹也非常的少,属于特殊类型。因此就一直没人动。 枪是有了,但子弹还很奇缺。吴江龙又想办法从别处淘了一些了。有了,又有了子弹,这下吴江龙高兴了。总算把这只狙击步枪给装备起来了。他想,这次要是到了越南,找机会可得多留点这些子弹,不然没饭吃,还不是烧火棍一个。 为什么吴江龙偏偏认为这枪就是原来那只? 因为他发现上不但有他磕碰过的痕迹,而且上边还有他划过的几条道道。至于这几条道道,当初他划着要记什么来,现是怎么也回想不起来。管他呢!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反正都是过去的事。 吴江龙拎着这只狙击步枪一回来,小分队的人全都围过来看,还真有不少人没见过,觉得稀罕。吴江龙举着狙击步枪又是一阵炫耀。 “吴排长,既然老伙计回来了,那就把你那段光荣历史给大家絮叨絮叨”焦参谋在一旁说,焦参谋说的也是真心话。给战士们说说,也算是战前鼓动。 可吴江龙却不这么认为,他总觉得过去的事就是过去的事,有啥英雄不英雄的,换了谁也会那么做。只不过没碰上而已。做了点事,有啥好吹的,又何必天天挂在嘴上。所以,他听焦参谋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了,“嗨,那点事算什么?” “说说!”几个战士继续要求道。 “你们也别光问我。咱们焦参谋,那才是大英雄。”吴江龙把焦点又引向焦参谋。 焦参谋现在是副连级,在自卫反击战时人家就是干部。吴江龙那会还是个小新兵。这提排长才几天,有啥可显摆的。因此,他在焦参谋跟前当然不能摆老资格。再说,焦参谋如果没两下子,他也不能在师部当参谋。所以,吴江龙在他跟前能不谦虚嘛!班门弄斧,吹牛皮可不是吴江龙的的特长,就是随便耍两下子,那也得看看是什么地方。 吴江龙把众人注意力引向了焦参谋。 “是吗?”有战士惊呼道。 “嗨,嗨,你个吴江龙,怎么又说到我了。”焦参谋一边摆弄手枪一边说。 “那是当然。”吴江龙把瞄准镜摘下来,放在挎包内。 “行。”焦参谋痛快地答应道,“先把这次任务完成,回来咱就摆龙门阵。”接着变个腔调,“穆桂英大破天门——。”一句戏词,把众人都逗笑了。 看见众人发笑,他又绷起脸对众人说,“都不要笑了,现在说正事。下面由分队长——吴江龙同志分配任务。 一听焦参谋这样说,小分队的人立即严肃起来,知道任务一宣布,意味着战斗即将开始。 申伟军是小分队的唯一一名班长。这时他站出来,把小分队集合好。 这支小分队,属于师司令部直接领导。不算焦参谋在内,一共有十一名成员。除了吴江龙一名干部外,其他十人都是战士。 到现在,焦参谋也不算小分队的人,他只是临时的。他参加这次实战,主要是起一个向导和监军作用。监军这个词,现在不兴这个。但在部队中,特别是重大任务来临时都要有。用现在的名词,那不叫监军,叫工作组。类似的工作组,从上到下,大大小小都有,一级压一级。不但军队有,地方也不少。 因此,焦参谋虽然职位高,但小分队的领导权还是在吴江龙手里。布置任务当然要由吴江龙来。 吴江龙管理小分队,严归严,但不喜欢婆婆妈妈,讲话也总是三言两语,只要战士们领会了即可。训练如此,开会也是如此。谁不听话,训练素质上不来,有时,他还可能踹两脚。但战士们不恼他,都很喜欢这样的领导。年青人能玩到一块,能工作在一起,能打起精神来,这样的哥们领导,战士们可是求之不得啊! 任务一公布,大家都忍不住长吐一口气。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潜伏日期选好了,潜伏地点也选好了,出发时间定在今天晚上7点。 天空渐渐渐有了暗『色』,乌云随着夜『色』不期而至。不久,天空开始下雨,雨越下越大。渐渐的,暴雨形成了烟雾,把天底下激的一片『迷』茫。 “还能过去吗?”焦参谋靠着门框问吴江龙。 吴江龙从里边挤出来,向外边张望一会说,“下大雨正好掩护我们行动。” “看不清路线啊!”焦参谋有些难『色』。 “不要紧,靠近边境这段我熟悉。设伏地点那,就全靠你了。”吴江龙说。因为焦参谋曾经渗透到越方去过,对里边的情形要比吴江龙熟悉一些。 焦参谋面有难『色』,“雨到是不怕,我最担心的是敌人会不会出来。我们在那潜伏可不易过久。” 吴江龙又望望天,说,“晚上下雨一天晴,估计明天怎么也能好一会。再者说,上级命令已下,我们不能再等了。” 焦参谋转过头,看到吴江龙迫切的样子,“好,那咱们就走。” “准备出发。”吴江龙返回屋,招呼屋里的人。 六名战士早已整装带发。 小分队出发了。 滂沱的雨点砸在雨衣上噼啪作响。一路上没人说话,只能听见细微的走路声。 路实在太滑,战士们走的歪歪扭扭。 国境线这一头,小分队走的还是顺畅,必定在我们自己国境内。只管走就是了,弄出响声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是一过国境线就不同了,不但要去掉走路声,还要尽可能的把脚印也消灭掉。不然,有越军过来,看见有这么多零『乱』的脚印,猜也会猜到有中国军人过境,那还怎么抓捕! 小分队一过境,吴江龙下令改变行军路线,不能走小路,要尽可能地淌着草丛走。 小路两旁尽是半人高的蒿草。在里面走路,要比走小路艰难的多。虽然不易滑到,但有草挡着。走起来,也是十分艰难。前面的人开出一条道,后边的人紧跟着,最后那个人,还要不时地把倒了的草扶起来,尽量恢复原样。 在这一地区,有一条不算窄的路一直通到村庄方向。那是中越和平时期两国村民友好往来踩出来了。现在战事一起,没人再走了。在路两旁蒿草的侵染下,路基本上没了。没了是没了,可越军的地图上标着呢!也有敌人哨兵叮着呢!所以,小分队绝对不能走这样的路。 小分队过境后,为了不走错方向,一直与这条路持平行状态,逐渐向前伸。 天彻底黑了下来,这就给小分队辩别方向带来很大困难。不过这也没什么,在临走时,用地图标好了方位,手里掐着指北针,只要顺着角度走就行。 国境线越来越远,草丛也越来越厚,前面的影像更加黑暗。 焦参谋小声对吴江龙说,“穿过这片树林就接近山脚了。” 吴江龙知道,接近山脚,就意味着离敌人不远了。上山再下山也就到了目的地。他们的目标是山梁尽头的那个山凹。而通往两个村子的那条小路,恰巧陷在山凹之中。 为什么选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有山挡着,村里的敌人不易发现。如果捕了就走,不会有大的后遗症。 想是这么想,但实施起来,没人知道他的难易程度有多大。 这个山凹,距我国边境线也就一公里多一些。那是在地图上,是在用厘米衡量,自然觉得短之又短。可你来实地走一走。在厚厚的蒿草下穿行,那将有多大的阻力。在丛林也不行,那里有树林障碍还不算,光是那些遍地的灌木丛,就能让人望而怯步。再加上泥水浇透了的地面。踩上后,一脚下去,整个脚面立马淹没。拔出来,再陷下去。走多远都是一步一个坑,步步维艰。 小分队走的十分艰难。从国境线这一头,走到山脚下,将近用了一个小时左右时间。 由于考虑到这一点,所以出发时间提前了许多,走的慢些也无所谓,有的是时间。只要在天明前,能够在山梁下的凹洼处埋伏下就行。关键是不要弄出声来,不要引起敌人注意。万一让敌人发现,不但捕俘不成,还得被追杀,那才叫满盘皆输。 “上山。”靠近山脚后,吴江龙下命令道。 小分队斜着上了山梁。 山梁从东向西,顺着山梁走一直能走到那块凹地,而且山梁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不受雨水干扰,也没那么多蒿草。在这条路上走,估计速度会很快。 但是走了一会后,吴江龙突然下命令道:“停止前进。” 吴江龙话一出口,战士们不但停下了,而且就地分散开。 “怎么了?”焦参谋过来问。 “我们走的太顺了,估计这里面肯定会有问题。”吴江龙皱紧眉头说。 “能有什么问题?”焦参谋不相信地问。 “我估计,敌人在这一带肯定埋了。他们不可能让我们这么顺利到达那个地点。”吴江龙分析说。 “敌人又不知我们来,他们有什么准备?”焦参谋反驳道。 “是,不知我们今天来,但他们会防备我们的任何一天。”吴江龙加重口气说,“敌人不会这么傻,在这么顺畅的通路上,即没有哨兵,又没有障碍,让我们轻意进入他们地界,能有这么傻吗?” 焦参谋这时也觉察出可能要出问题,不然,过境以后,走得也不会这么顺畅。不但一颗没碰到,而且一个哨兵都没有。想了想,接着问,“那你说怎么办?” 吴江龙向山下的一片亮晶晶的稻田地看了一会,说,“那里是越南人的稻田。” “对,没错,”焦参谋问,“怎么了?” 吴江龙说,“如果敌人要在这一地区布雷的话,他们不会在老百姓的田地里布!” “那是当然。在那布了雷,老百姓还怎么干活。”焦参谋说。 “所以,我的意思,咱们从哪穿过去。”吴江龙瞅着前方说。 “不行。”焦参谋反对,“那样会绕远。敌人不再那布雷,自然也不会在山梁上布雷。山梁离老百姓这么近,他们不会这么干。” 吴江龙见焦参谋一直反对,便想了个新注意,说,“这样!把咱俩的意见都跟战士们说,看看他们怎么讲,咱就来个少数服从多数。” 这种特殊情况下,吴江龙还不能一人说了算。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何况反对他的人是焦参谋。人家从哪方面说都要比他资格老,威信高,而且还有着监军的职能。没办法,吴江龙只好拿出少数服从多数这一我军的民主作风。 小分队这八个人被召集到一起,吴江龙大致说了自己的想法,又把焦参谋的意思跟大家说了。没想到,这几个战士一致同意吴江龙的办法。 既然主意是吴江龙出的,那吴江龙就主动负起这个责任。于是吴江龙走在最前边,带着人从山梁上转了个九十度弯,直线下到山脚。 山脚下是越南人的稻池。大块的稻田里全都灌满了水,就等着『插』秧了。在这个无月的夜晚,尽管天空阴云密布,不停的下雨,但水田里的亮光依然反『射』出了光芒。 “不能趟水,走田埂。”吴江龙对后边的战士们说。 一般常识,亮的地方有水,则暗的地方必然是无水的田埂了。吴江龙小心地踩着田埂向前,不时地还回过身来,提示后边的人。 突然,一个战士滑落到水中,引起了很大水响。 所有人都被水声吓住了,蹲在地上,等着村里的敌人有什么反应。 这样的天气,守在村里的敌人也不是那么敬业,早不知躲在什么地方『迷』糊去了。因此水声根本不能引起敌人注意。 等了一会,见敌人没什么动静。小分队这才开始继续前进。 走了一会,小分队终于走出田间,来到山凹处。 吴江龙把众人集中到一起,诸个分配任务。 由焦参谋带着申伟军、冬云,埋伏在小路的左右和前方。四个人形成一个品字型各守一处,防止敌人逃掉。而吴江龙则带着另外两名战士,埋伏在山凹的一个树林里,距离焦参谋他们大约在六十米左右。电台和另一个战士负责侦察,紧盯两个村庄。 一切准备就续。到这时,任务已经有了百分之际八十的成功率,只等敌人过来,放马一搏。 吴江龙的任务主要负责火力支援和警戒、断后。 第一枪也由吴江龙首先打响。不管敌人过来几个,我们只要一个活的,其他人全都就地歼灭。 一百四十九、战地捕俘 一百四十九、战地捕俘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吴江龙没有打敌人的脑袋,而是将枪口指向敌人胸部。随着狙击步枪板击一动,“砰”的一声,子弹脱膛而出。枪声过后,只见这个敌人连人带枪往地上一扑。眼见着敌人被『射』中,必死无异。 走在前边的那个敌人听见枪响,一楞神,潜意识地回头去看。他发现同伴倒在地上。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申伟军从便水塘里“哗”地跳了出来。 这个敌人听见水塘里有响声后,又急忙转过头去看。见一个泥神样的东西,飞身朝他扑过来。他一见大势不好,连忙掉转枪口准备『射』击。在开枪之前,他还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就在他一发楞的功夫。焦参谋也从草丛中跳起来,朝他飞越而下。这个敌人听见草丛响,又慌的连忙转身去看。这会看明白了,奔过来的是个穿中国军装的人。这一下,敌人急了,麻利地便把把枪口转过来,慌忙之中朝焦参谋开枪。 枪是响了,不过打的不是地方。由于他太慌『乱』了,连瞄准都没顾的上,只是胡『乱』地一扣板机。子弹出膛,没有打中焦参谋,飞向了别处。这个敌人一看没打中,还想再打,已是不可能。他看见申伟军,和焦参谋两个人,一齐扑了过来。再慢上一秒中,非被两个人给压死不可。 这下,这个敌人急了,他不敢恋战。因为他心里非常清楚,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就他一个人,在同一时间内,对付不同方向出现的两个人,还真没有一点把握。干脆,我还是跑!于是,这个越军丢下枪,转身就跑。 往哪跑?前后道路已被焦参谋和申伟军堵住,要跑,只有朝着稻田地那个方向。于是,这个敌人抬腿便往稻田地方向转。刚跑两步,突然又发现从稻田地里翻起一个人来。 这个人是冬云。他躺倒在地,观察敌人好久了。见敌人朝他这个方向跑来,正是求之不得,终于等到了出手机会。 开始时,他发现那个敌人距他很远,担心惊动敌人,所以一直没敢起身。直到申伟军和焦参谋一起动手后,他也正准备过去帮忙。没想到这个敌人竟朝他这的方向转过来。此时再不出手,还真有可能被这个敌人跑掉。所以,他从水沟里突然跳起来,给敌人来个突然袭击,直直地朝这个敌人扑了过去。 又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情况,彻底把惊慌失措的这个敌人吓傻了。明明是平平坦坦的田地,啥时钻出个黑糊糊的泥人来,而且还张牙舞爪地扑向他。 这个敌人连着受到两次惊吓,不仅『尿』了裤子,而且是呆若木鸡,立时便傻楞楞地停住了。可能是思维出现了障碍,也可能是大脑指挥不灵,猛然之下胳膊腿全都不好使了。不知在想什么,也可能是在糊思『乱』想,乞求对手千万别要了他命。 这样想,还真是多余,如果是要他命,还浪费这么大劲,早就一枪结果了他。 还没等这个敌人想出什么来时,冬云一个高跳,朝他直扑了下来。 “嗨,小心砸着我。”当他看见冬去飞奔而下时,不由自主地张嘴想喊,不知他是不是要喊这句话。反正他话还没出口,整个人便被冬云连砸带压按倒在地。 敌人一倒地,焦参谋和申伟军两人几乎同时赶到。三个人不由分说,死死地把他按住,并对他全身来了个大搜查。 这会,这个敌人开始有些明白。这些人并不时想把他打死,是想活捉。这才真急了,头在地上不停地『乱』拱,两脚也在地上『乱』蹬,瞬间便把田埂踹出一个大坑。嘴里哇哇啦地喊,“看那样子,宁愿做个死尸,也不愿被人捉走。” “捆起来。”焦参谋急忙喊。 申伟军腾出手来,从身上取下绳子。三个人一齐下手,从下往上,将这个越军捆成了一个大棕子。怕他喊,又从越军身上扯下一块大布把他嘴接着堵上。 这边正在忙乎,突然前边传来一声枪响。 焦参谋抬起头来向那个方向一看,只见战士巩春玉和倒地的越军两个人头顶头地趴在那。 一猜就知道那里出事了。于是,对申伟军和冬云说了句,“看好他。”说完,撒腿向那个方向跑。 焦参谋向那跑,吴江龙也提着枪从树林里跑出来,朝着倒地越军方向跑。 吴江龙开枪后,一枪正中后面这个越军胸部,眼见这个敌人摔倒在地。 这时,从树林里奔过去的两个战士,见敌人倒敌,便想扑过去,想要把这个敌人拖进树林。当巩春玉刚扑到这个敌人头直方向两三米远时,没想到,这个敌人手里的枪在这时又响了,而且一枪正中巩春玉腰上。 这个敌人在倒地时,虽然受到狙击步枪的惯力冲击,但他没有后仰,而是向前扑倒了。不仅人是前扑,而且手里的枪也随着他的身体平平地丢在地上,正好与身体保持一致方向,枪口直指前方。 巩春玉扑过去时,没有意料到这个敌人没死。也没想到,那只丢在地上的枪还会有什么新的作为。可是,就这么一个疏忽,敌人竟能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开枪击中了巩春玉。 子弹是打穿巩春玉皮带,然后击中了腹部动脉。鲜血便止不住地从他的两手缝隙向外流。 吴江龙看到这一目时,差点惊呆了。他百分之百地意料到这个敌人中弹在胸部,百分之百地猜想到这个敌人中弹后会立即死掉。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敌人中弹后,不仅没把枪扔掉,而且还能平平的把枪卡在地上。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在中弹后,胸下已经有了大面积鲜血,亲眼看着他只有出气没进气。在这种情况下,竟还能开枪,而且是一击便中。这难道是巧合,还是敌人的奋力而为。如果是巧合,那就算巩春玉倒霉。如果是有意而为之,那这个敌人太可怕了。不仅这个敌人可怕,还会联想到众多敌人的战斗力。 吴江龙跑到近前,一把抄起巩春玉,急切呼喊:“小巩,小巩。” 巩春玉有意识地用手捂住肚子,睁开眼。 “看样子不行了。”焦参谋说。 “他还没死,”吴江龙发急地说。 “那就带回去。”焦参谋说。 “好。”吴江龙准备把巩春玉往身上放。 这时,就听一个战士喊,“队长,村里敌人出来了。” 吴江龙一犹豫,巩春玉被焦参谋接了过去,“你去指挥战斗,我来背。”焦参谋说完,便把巩春玉放在背上。 吴江龙直起身,朝着村子方向一看。只见有十几个敌人,正端着枪,连呼带喊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飞奔而来。 “撤。”吴江龙下命令道。 吴江龙刚说完,东村那个吊脚楼上的一挺机枪便响了。子弹“哗哗”地,如暴雨一样,直朝着小分队头顶倾泄。飞过来的子弹,有的落在地上,有的落在水里,激起了层层水花。 不用吴江龙下命令,所有人都被迫就近找地隐藏。 吴江龙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不干掉这挺机枪,他们跟本就动弹不得,更别想后撤了。再延误下去的话,从村里跑出来的敌人很快就会赶到。到那时又是一场恶战,小分队很可能会处于极度危险之中。 吴江龙判断出,只有干掉这挺机枪,才有脱身机会。于是,他就地一滚,滚到一个沟坎处,抬起狙击步枪,对着那个吊脚楼瞄准。 从瞄准镜里,吴江龙发现有两个越军正『操』控着一挺机枪,得意地向他们开火。 找准目标后,吴江龙扣动板击。只听狙击步枪一响,吊脚楼上的那挺机枪立时变哑了。 吴江龙这才收回枪,朝众人喊,“快撤。” 听到命令,申伟军将活捉来的那个越军向肩上一丢,抬起来,迈开大步便往树林方向跑。 焦参谋也背着巩春玉紧随其后,其他战士也紧跟着后撤。刹那间,小人队隐退进树林之中。 吴江龙一边指挥小分队后撤,一边监视从村里追出来的敌人。心想,只要小分队钻入树林,然后再拐到来时的那个山顶,看你越军还有什么办法。到那时,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有种,你就追过去。他知道,山那边有众多军人在等着,他还怕这几个越军不成! 看似很简单位的问题,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小分队能这么快脱离危险吗?再说了,后边追击的敌人能让你这么轻松跑掉吗?” 不能,绝对不可能。何况我们还逮了他们个活的。这对于他们来说,不仅是丢人现眼的事,最主要的还是怕被俘的人透『露』出越军情况。所以,当这伙敌人追过来后,发现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被抓,便不顾一切地朝小分队追击。 小分队完全隐没树林。 这时的吴江龙一点没感到轻松,而且压力更大了。他知道,仅仅穿过树林还不行,还要越过那片蒿草丛,只有安全到达山梁上边,才算脱离危险。可是,后边有敌人紧咬着,想要达到这个目的,就显得非常困难。 吴江龙一边向后退着,一边向后观察。突然,他发现有几名越军已经紧跟着进入树林,而且距他们也就在三四十米远。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小分队一旦脱离开树林这道屏障,就会完全至于越军的火力之下。 “不行,这样绝对不行。”吴江龙有了主意后,喊,“申伟军和焦参谋先撤,其他人留下阻击。” 申伟军一听吴江龙这么说,便停下不跑了,“班长,我留下。” “不行,俘虏比什么都重要。你先撤。”吴江龙断然拒绝。 焦参谋也要放下巩春玉,被吴江龙制止。 吴江龙说,“焦参谋,小巩是我们的战士,说什么也不能把他留下。你就辛苦一些,先将他带回去。” 焦参谋一下子楞在原地,走不是,留不行。本来是想拣个重活干,给战士们减轻些压力。这下可好,却成了自己先撤,让别人来掩护。这样不好,所以他想换人,还是把危险留给他们当干部的。那个时期的人跟现在的就是不一样。干部们,基本上都能做到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现在呢!纯属马尾穿豆腐,甭提!提也是脱钩。 吴江龙见焦参谋还在犹豫,催促说,“焦参谋,你快走,我们随后就能追上你们。” “走就走!谁让咱的揽的活跟别人不一样呢!”现在,即使他想把这个活转给其他战士,也不会有人去接。谁都知道留下的危险。但在此危亡之际,我们的战士宁可牺牲自己,也要把活的希望留给身边战友,绝不担那个贪生怕死之名。 焦参谋见没人接他这活,又不能把巩春玉放下。不管是死是活,都要带回国内,可见身上的担子也不轻。这一点,在场的人没有不同意见。所以,他一咬牙,说,“那我先走一步。吴排长,阻击敌人后,抓紧撤腿,不要恋战。” “放心!”吴江龙扫了一眼身边的四名战士,“我会把他们安全带回去。 “排长,敌人上来了。”冬云提醒道。 “焦参谋快走。”吴江龙喊完,接着又对其他四名战士小声说,“散开。” 尾巴跟的实在是太紧了,就在他们说话这个功夫,五个敌人已在大树后边『露』出头来。 这时的吴江龙和四名战士们早已埋伏到大石后,树林旁,专等着敌人进入伏击圈。 追进来的敌人还不止这些,只是这几个敌人胆子大,跑的快,后边还跟着十几个敌人呢! 看着敌人渐渐进入伏击圈,吴江龙一声令下,“打。” 吴江龙喊完,便首先开枪。于是五支微刑全都响了。密集的子弹,一齐向这几个敌人飞过去。 在这么近距离上,敌我双方也就在六七米开外。一支小微就如同一挺轻机枪。每一个人仅用一个点『射』,打出五发子弹,落在敌人身上后,都跟扎了筛子眼相仿佛。 一阵扫『射』,打的非常解气。这五个敌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打的人仰马翻。 不等后边敌人追过来,吴江龙又喊,“撤。” 四个战士交替着,向树林深处跑。吴江龙依然端着跑在最后。 从后边追进树林的敌人听到前边枪声激烈,猛跑着来到刚才战斗的地方。可他们还是来晚了,到了近前一看,遍地尸体全是越军的,没有一个是中方的。而且倒地的越军枪都丢在一边,而且是一枪没响就被人家干掉了。 带队的越军军官非常恼火,即恼自己人的无能,又恼中国军队来的太狠,一个活的没留。于是便发火地朝着手下人喊,“给我追。” 这伙敌人又向树林深处追击。 眼看树林已尽,接下来便是草丛。只有穿过这片草丛,小分队才能越上山坡,到达山顶。 草丛只有半人高,跟本挡不住敌人视线。小分队在这里穿行,如果动作稍慢,在还没出草丛时,就很可能受到敌人火力打击。 吴江龙突然停下,朝着战士们喊,“把留下。” 四个战士纷纷解下。 吴江龙做个样子,然后说,“就这么布置,沿着树林多摆一些。” 摆好了,吴江龙这才带着战士们奋力在草丛中穿行。 小分队还没出草丛时,第一波敌人已经赶到了。当他们看到草丛里有人影晃动时,判断出,那里可能就有他们要追击的中国军人。 那名军官命令手下人,“给我打。” 于是,这伙敌人朝着草丛又是一阵『射』击。 厚厚的蒿草遮挡住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子弹。但这些蒿草,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用镰刀割了一样,纷纷落地。再打一会,蒿草倒尽,吴江龙他们就会暴『露』出整个身形。 吴江龙一边跑,一边喊,“把身子放低,呈s型。” 跑着,跑着,吴江龙突然听见冬云“唉哟”叫了一声。于是便斜着『插』过去,问,“怎么了?” “队长,我可能受伤了。”冬云一脸痛苦的样子。 “还能走吗?”吴江龙伸手试着向起拉。 “恐怕不行了。好像我腿中弹了。”冬云说。 “站起来,我看。”吴东龙免强把冬去扶起来。 冬云站起来后,吴江龙在他双腿上没有找到弹孔,只看见他的左屁股的裤子上有一道被子弹划开的痕迹,微微有血向外渗。 吴江龙一看就乐了,立时便明白,冬云受的是擦伤,没大碍。随后便朝他屁股上一拍,“没事,给我跑。” 吴江龙这么一击,冬云真的感觉不疼了,随后便撒开腿去追前边的人。 后边的越军打了一会,见不起作用,仍然见草丛里有中国军人在穿行。气急败坏地喊,“给我追,一定要在山下消灭这些中国兵。” 此时,越军这个军官看明白了,过了那道山梁,那边就靠近中国边境。这里打的火热,那里不可能没有中国军队接应。他就是再大胆,也只能追到山根为止。再上去,可能连自己也得搭进去。所以,他要不顾一切地阻止住这伙中国军人撤退,一定要从他们手里截回被抓走的俘虏。 越军军官命令一下,便有几个越军成一字型蹿出树林,向草丛奔过去。没跑几步,这几个敌人几乎同时都碰响了吴江龙他们设置的。 “轰,轰,轰” 随着三颗爆炸,树林边响起一片鬼哭狼嚎声。 一百五十一、心痛的感觉 一百五十一、心痛的感觉 枪声一起后,四面八方敌人开始向这里会聚。但是,那些机动部队距离这太远,一时半会也赶不到。如果再迟一些的话,他们来了也见不到小分队的面。但是,这些敌人还是以最快速度向这冲。他们非常清楚,两国边境近在咫尺,就在山梁的那一头。如果稍稍再迟缓一些,等我军越过山梁,到那时,他们再想追回被劫持的人,基本上没有可能。所以,这里的敌人拼了命也要找回一些面子。 现在,中国和越南是敌对国,两国交兵持续了好多年。无论哪一方在敌国抓个把人,即不算劫持,也不怕违返什么国际法。吃亏的一方,爱怎么着急就怎么着急,爱跟谁交涉就跟谁交涉,谁让你没把自己的门看好呢! 敌人吃了亏,被中国军队劫走了一个人,他们能不急嘛!这些年,光知道对别人下手了,没想到,中国也开始采取这种对策。现在,他们不光两个村子里的敌人来追,连那些寻逻的,专门搞特战的,在一通电台的猛喊猛呼之下,凡能出动的,全都倾巢而出,像雨季来临前,蚂蚁般家般的密集。 只可惜,这里是山岳丛林。敌人反应能力再快,对地形再熟,他们也只能靠两只脚板走路。如果换成美国人则不同了,很可能这时已有直升飞机在天上嗡嗡叫个不停,半路堵截大有可能。但是,这是越南,刚刚成立的一个小国家,哪来这些玩意,没办法,还得凭着肉身来逞强。 不过,越军毕竟打了这么多年仗,自然有他自己一套路数。‘我打不了蛇拳,那我就打螳螂拳。因此,这些越军发现情况不妙后,便把手里控制的几门六0小炮用上了,这也是他们最拿手的东西,也算是他们看家护院的强项,所以都是走到哪扛到哪,或者可以说,指到哪,打到哪。 到这时,敌人彻底弄明白了小分队的企图。跑是赶不上了,要想阻止住吴江龙他们,只能用炮火了,这也是目前的唯一方法。 开始时,敌人有两门小炮,可着劲地向吴江龙他们开炮。“匡、匡”不时有炮弹砸过来。虽然打的仍然很零星,但在吴江龙他们前进道路上却行成了很大阻力。 现在,吴江龙带着四个战士也没什么好办法对付敌人的炮弹,只能用跑来躲避。可是,敌人打的很有准头,那些飞过来的炮弹不停地在眼前爆炸。继续向前跑,出现了很大困难。只能是一边闪,一边躲,而且还要听音判断方位。 吴江龙他们眼看着就要接近山脚,可就是上不去。敌人炮火几乎卦住了这一地区。 吴江龙急了,回身督促背电台的一个战士,“呼叫跑火支援。” 到了这个时候,再不用我军炮火,光凭着肉体与敌人搏斗,那不太傻了吗!吴江龙带着人光知道跑了,消灭一部分敌人后,满想着可以平安回家了。没成想敌人会用炮。现在是敌人把他砸急了,这才想起我们自己的大炮。 “103,103,请求冰雹,请求冰雹。”电台兵可着劲地对着电台喊。他还在喊着,我军炮火便飞过来了。 有这么快吗?从当时的实力看,炮反还真没有这么快。 由于受设备,通信工具等等方面的限制。我军要实施炮火反击,怎么也得用上十几分钟。哪能这边一喊完,那边就开打,而且打得还非常有准头。 那么这顿炮火是怎么过来的呢!别忘了,焦参谋和申伟军还在山梁上。他们站在哪,看的比啥都清楚。当看到吴江龙这里出现情况后,便急忙与接应的人取得联系,指定敌人方位,呼叫炮火。 小分队这次出来,可不是他们十几个人的事。有多少眼睛在盯着。此时,师长、政委都站在地图前注视着小分队行动。这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通过边防的观察哨及时反馈回去。他们出来后,我军光在边境这一线,就屯了不少部队,而且进入了一级战备。 只要追击吴江龙他们的敌人敢过线,这些中国军人必然会对他们给予迎头痛击,甚至可能会对其全部歼灭。 即使是这样,最靠前部队看见吴江龙他们受阻后,几次请示主动出击去接应,但都被上级拒绝。现在还不是大战的时候,小分队属于偷袭,就是打的再火,也是一场遭遇,不是什么两国大的争端。如果有大部队参加,那就另当别论了。所以,在这一时刻,没有中央军委的命令,谁敢擅自行动。 那么,用用炮火还是可以的。于是,我军炮火开始向敌人反击。 我军大炮一响,敌人那一头顿时便哑了,不知那两门小炮是被敲掉了,还是躲起来了,反正是一点动静全无。 用炮兵对付炮兵,和敌人来一次炮战,这些敌人还真不是中国炮兵的对手。光凭口径,他们就差远了。也不是敌人没那种火器,是因为他们一直以灵活为作战原则,所以他们没有在这一地区大规模地布置重炮,因此,敌人在炮兵实力上,远远不如我军。 敌人炮火一停,小分队终于出了口长气。 “上山。”吴江龙喊。 四个战士从不同角落里钻出来,跟着吴江龙蹦跳着向山梁上跑。 太阳驱散了天空上的所有乌云,把直直的光线又洒在山梁上。小分队人人披着一身光芒出现在山梁上,很快又消失在山背后。 后边追赶过来的敌人赶到时,彻底失去了目标。敌指挥官气急败坏地用望远镜向我方望了一会,不得不下了撤退命令。 他们只能远远地看看,没一个敌人敢站到山梁上。因为,我军的炮火正瞄着呢!上去了,还不是自寻死路。 敌人一撤走,山下的枪声彻底停止了。 小分队取得了预期战果,以很小的代价获得了绝定『性』的胜利。就为这,师里还特意举行一次不小规模的立功受奖表彰大会。当然了,会议内容不光是小分队的捕俘行动,还有战前动员、训练总结等一些内容。但是,颁发奖章、奖旗活动是必不可少的。 当主持会议的领导宣布完受奖名单后,各受表彰单位和个人陆续上台领奖。 当一位师领导在颁发奖状时,看到小分队上台领奖的是一名战士,便问,“你们队长呢!” “队长,队长,生病了。”这名战士吞吞吐吐了一下后,还算是够激灵,随便编了个理由。 小分队住地外。一条不大的河流湍急而下。在河的两旁,一块块光溜溜的圆石显示出了岁月的磨痕。极少量的河水漂出河床后,浸润到一片浅滩上,然后凝固住一动不动,如处子般地忍受住了寂寥。足可见在清澈的水底中,有众多一厘米左右的小鱼在石缝间穿梭。 吴江龙座在一块突兀的大石上,头埋在两手间,双肘支在双腿上一动不动。没人知道他在这坐了多久,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吴江龙抬起头,两眼呆滞地望着河水,灰『色』的脸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经受了很大打击。 这时,在吴江龙的身后,一条小路上走一下个人。 吴江龙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仍然不受干扰地,继续着他的痛苦沉思。 “吴江龙,我找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焦参谋来到近前问。 吴江龙听见焦参谋说话,这才转过头去。眼中仍然一片茫然。他只看了一眼,啥话没说,又转回头,继续注视着水面。 焦参谋来到近前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会都不参加了?” “没劲。”吴江龙不动声『色』地说出这两个字。 “嗨,你这是什么话。”焦参谋说,“这可是师领导特意安排的一次表彰大会。说白了,这还不是为你们。” “无功不受禄。”吴江龙生硬地又说一句。 “嗨,你这个人是怎么了。”焦参谋面红耳赤地说,“师领导都认可你们,你怎么还闹个无功不受禄。你说,你们没功,谁有功?” “谁都没有功。”吴江龙继续保持身体不动。 “我说你啊!也就别谦虚了。”焦参谋走近一步说,“虽然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但谦虚过头了,那就是虚伪。” “人都死了,弄这个有什么用。”吴江龙没头没脑地又说出一句。 “哎,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焦参谋没明白吴江龙的话,继续追问道。 “巩春玉牺牲了,他能得到啥!”吴江龙说,“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跟他相比,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 这句话又把焦参谋僵住了。他停了半天,没有说话。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吴江龙是哪根神经又出错了。 焦参谋想了想,走上前,在吴江龙额头上『摸』了一把,“我说吴江龙,你没病!” “有。”吴江龙痛快地说。 “啥病?”焦参谋问。 “后悔病。” “后悔什么?” “没有一枪把那个越南兵打死。” 这下焦参谋听明白了,原来他是为巩春玉的死在自责。焦参谋想了想说,“小巩牺牲,那也不能全怪你。谁叫我们的敌人在临死前还要作垂死挣扎呢!这说明敌人的军事技能很过硬,我们不能轻视。” “嗯,”吴江龙发狠道,“我他妈那会也发昏,如果当场给他来个爆头,比什么都强,哪能还出这种事!” “你选择的『射』击位置也没错。只是敌人的生命力太强。总之,是我们低估了敌人。”焦参谋说。 “是啊!”吴江龙说,“我要是一枪让那龟儿子毙命,小巩也不会死。小巩的死,我有责任。” “噢,这就是你不去开会的理由。”焦参谋终于找到了吴江龙不参加大会的原因。 “你说我能去嘛!”吴江龙一脸痛苦,“那上边有小巩的鲜血,我拿得起嘛!我好意思要这个功?” “吴江龙。”焦参谋庄重地说,“完成这次任务,是集体行动的结果。你不能光想着自己,还要想到你手下的十个战士。你可以不要荣誉,但他们需要。荣誉不是用来做摆设,也不是哄着你玩,那是勇敢的代表,是一种鼓励,一种像征,是对成功的一种奖赏。” 别看吴江龙有时容易冲动,说话呛人。但他在焦参谋跟前,他还是有所收敛。毕竟人家做过他的领导,现在又比他高着两三级。军人嘛!到什么时候也有个级别关念。上级领导管不了下级,说话没人听,我行我素,这样的军队还不『乱』了套。所以,在焦参谋正严厉『色』说教时,吴江龙表现出了极大耐心。 焦参谋继续说,“你如果真的不想要这个功,那我去跟师领导说,把你们小分队的所有荣誉全都收回去。别以为,你们是全师的唯一特殊分队。你们牛,你们有种,师领导也领导不了你们!” 吴江龙被焦参谋一阵挖苦和批评弄的无话可说。连着张了几次嘴,都没能在焦参谋说话当中『插』进空隙,直到焦参谋主动闭了嘴。 “别,别。”吴江龙带着企求的口吻说,“我不是那意思,我总觉得我对不住小巩,他的死我有责任。” “那你想怎么办?”焦参谋问。 “我请求上级给我处分。”吴江龙转过脸来,正儿八经地要求道。 “扯谈。”焦参谋突然提高声音说,“真的一场大战即将来临。你们小分队的任务还很重。受了这点挫折,就想这想那。要我说,既然你怕死人,那你就干脆辞掉分队长别干了,还回你七连当你的四班长去!” “我,我不是这意思。”吴江龙嗫嚅道,“我是为我那一枪后悔。” “吴江龙,我现在明跟你说,”焦参谋说道,“推荐你来当这个分队长,是我向参谋长提的建议,但愿我没看走眼。”焦参谋生气道,“七九年,我们牺牲了多少人,如果都照你这样个琢磨法,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能睡得着吗?个个还不早就精神分裂了。”看着吴江龙不说话,焦参谋继续说,“战争不可能不死人。打一仗后,能从中找出经验教训,下次不再犯,少流血,少死人,比什么都强。” 挨了一顿批评后,吴江龙渐渐从自责中摆脱出来,但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自然表情。 焦参谋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平贴着水面抛了出去,“吴江龙,看见水了吗?” 吴江龙转过头,望向焦参谋在河里激起的水点,一时间没明白焦参谋是什么意思。 “孔老夫子说,逝者如斯。”焦参谋说到这把话停顿住。 吴江龙更听不懂了,“谁是孔老夫子,什么叫逝者如斯?”他在学校的那个年代,哪学过这些,整天批林批孔还不够,还要半工半读。从小学到高中毕业,总共才看过几本书,学过啥东西。实事求是地讲,就是小儿书也没看过几本。而且都是革命英雄人物之类的。涉及到历史方面的,在当时被认为是封建余毒,根本不在学纲之内。所以,焦参谋这句话,他根本不懂。 “你说啥,啥是孔老夫子,啥叫逝者如斯。”别看吴江龙不懂,但他也怕被别人用语言耍弄,所以他不明白,也要弄个明白。” 焦参谋笑了,“孔老夫子,就是孔子。” 吴江龙一听笑了,“嗨,就那个孔老二啊!知道,知道。孔家店住的那个,是不是他?” 焦参谋苦笑了一下,“对,就是他说的。” “下面那句是啥意思?”吴江龙问。 “就是说,经历过的事情老想着也没用。时间就跟河里的水一样,任谁也是阻挡不住。所以,人也要往前走,也要朝前看。”焦参谋用尽心思,帮他分析。 那个年代生长起来的年轻人,知识的确很贫乏。别看焦参谋比吴江龙大几岁,但都属于同时代的人,知识面虽然稍宽一些,但也宽不到哪去,只不过是比吴江龙醒悟的早,多看了几本书而已。 吴江龙不说话了,低着头在想什么。看那意思,是他正在用心咀嚼这里边的含议。 “好了,不用想了。慢慢就懂了。”焦参谋走过来说,“回!晚上还有会呢!” “什么会?”吴江龙最怕开会了,优其是那些政治方面的,一学就是半天,特别是学习那些咬文嚼字的文件。 “哈哈,”焦参谋笑着说,“我知道一说开会你就怕。”接着小声说,“是关于下一步军事行动的会。” “真的?” “那还有错。是我从参谋长那里听到的。”焦参谋说。 “好,那咱回。”吴江龙从石头上站起来,主动说。 审问俘虏的工作非常成功。我军在初步『摸』清敌人边境部署后,准备采取下一步军事行动,继续为攻打老山做准备。 一百五十二、授领任务 一百五十二、授领任务 “看来,这回要动真格的了。”吴江龙一进作战室便感觉出了战斗气氛,浓浓的味充斥其间。 作战室内,司令部门的几大领导全都聚齐。什么作战科长、侦察科长、机要科长等等,以有一些参谋人员围满了会议桌。 吴江龙进屋,看到这些比自己高了好几级的领导,哪还敢出什么大气,更不敢向桌前挤,只是焉焉地,一声不响地坐在后排椅上。 “你怎么才来?”焦参谋正好坐在吴江龙前边,回过头,轻声问。 “不是说好六点吗?”吴江龙伸过头去小声回答。 “那是开会时间。哪能让领导等咱。你看,参谋长早就到了。”焦参谋说着,把头转向参谋长。 吴江龙一进屋就看到了。他之所以不敢出声,一是,这里的领导比他不知高多少倍,他看到哪一个人心里都发怵。二是,这是一次战前军事会议,不知为何扩到他的头上。他是一个小排长,能参加这样的会,有生以来还真是头一次。别说是自己,巩怕李森和史柱国都没有机会参加这样的会。所以,他自然会心跳、会紧张,连焦参谋坐在他前边都没看见。 吴江龙也随着焦参谋的目光转过去,偷眼去看师参谋长。好在参谋长正与身边的两名副手说话,目光根本就没往他这个方向扫。是啊,一个小人物,师领导怎么会放在眼里。这样一想,吴江龙心里便坦然了许多。 “以后再开会,早点来。”焦参谋怕被别人听见似地小声说。 “嗯,早点来。”吴江龙虽然这样回答,但心里暗想,“再开这样的会,最好别让我来,有人传达会议精神也行啊!” 这时,参谋长把头转过来,对着桌子两旁的人问,“侦察分队谁来了。” “我。”吴江龙站起来回答。 “坐前边。”参谋长看到桌子旁还有一个空位,对吴江龙说。 吴江龙连忙挪动椅子,到了空位前就坐。吴江龙本想不动,就坐在后边。但是,师参谋长发话了,再不往前坐,那不就太不识抬举了。 “好了,现在开会。”参谋长宣布后,便把战前关于司令部门的一些工作逐个进行部署。当讲到侦察任务时,他特意站起身,走到对面大墙前,忽拉一下拉开帷幕。顿时,一张挂在墙上的特大地图出现在众人面前。 吴江龙一看这张地图,有些傻眼了。虽然他也算是开过眼,在军教导大队集训过,但面对着这么大比例尺的地图,还真是头一次。有人要说了,中国地图也有大的,世界地图更大。但这张地图可不同,不但大,而且地形标识的非常清楚。里面还穿『插』着各种符号。外行人,估计是怎么琢磨也不会看懂。 参谋长从地图前拿起一根教鞭,在地图上指点。 地图上,老山、者阴山两个地方都用红笔圈起来了。许多山头上『插』满了小蓝旗和小红旗。在中国边境一线,有十几根箭头,从不同地方引出了尾线,直指老山和者阴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张作战地图。在老山地区,密密麻麻地订满了各种符号。什么坦克、雷场、碉堡、障碍物等等。炮兵阵地、前沿阵地也能略见一般。 参谋长一边讲着,一边用教鞭在上边划过来,划过去。最后,教鞭指向一片空白处不动了。转过身,对吴江龙说,“你们小分队这次任务,就是要『摸』清这个地区的敌人军事部署。” 从师参谋长部署来看,老山地区的战斗就要打响了。而吴江龙所在的师,其主攻任务就是一鼓作气攻克老山。 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大部分地区已在我军掌握之中。虽然敌人在这里经营了大量工事,但对于表面的阵地,我军攻克它已不在话下。那些重型炮火早就瞄上了,只要把成百上千吨的炮弹向上一倾泄,准能把老山山顶掀下半尺去。可是,难就难在有些死角我们没有观察到,不知敌人在那里搞了些什么,也不知敌人师指挥所在哪里。按照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一顿炮火把敌指挥部摧毁了,能省多少事,能少死多少人。万一炮火打的不准,消灭敌人掩体不彻底的话,等我们的步兵兄弟一上去,很可能会造成重大伤亡,真不知道一场下来,要死多少人。所以,知彼知己才是关键。这也就是,之所以让吴江龙参加这个会议的目的。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下去后,由侦察科长再给你们具体布置。”参谋长说到这,把话停住。 吴江龙赶紧站起来回答,“是。” “好,你坐下!”参谋长说。 吴江龙把自己的任务听明白了,可接下来,再有谁说话他怎么也进不了耳朵,一门心思放在了老山那片空白处。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们小分队,说明师领导对他们多么信任。但是,他们能否顺利完成还是个未之数,怎么样去完成?因此,吴江龙在心里开始画魂。以至于后来的两位副参谋长说了些啥,他一个字也没弄清。 这也难怪吴江龙,刚刚提起来的战士排长,第一次参加师里这个重量级别的会议。如果说一点不紧张,一点不害怕,那这个人可神了。不是有过人的天赋,就是有点二了,用老百姓的话说,可能是“看不出活『色』(shai)”吴江龙两种人都不是,所以,他要紧张的不知所措,特别是师参谋长亲自给他布置任务时。 会议一结束,吴江龙就被侦察科长叫走了,焦参谋也去了。 来到侦察科长办公室,侦察科长同样拿出了一张地图。不过,这张地图要比作战室那张小多了。侦察科长在地图上向焦参谋和吴江龙描述一番后,觉得不不够,接着又把二人领进里屋。里屋虽然不大,但整间屋子除了一座沙盘外啥都没有。看来,这也是研究作战用的。 吴江龙看见沙盘,顿时目光便凝在了上面。看了一会,他渐渐看明白了,而且还从上边找到了老山,接着又找到了七连住地。吴江龙越看越觉得亲切,开口问,“科长,您的这张沙盘,怎么跟真的一样。” 侦察科长得意地『摸』着下额,笑着说,“废话,不跟真的似的,我还能是侦察科长?” “嘿嘿。”吴江龙毕竟与侦察科长接触的多一些,自然没有一点窘态,习惯『性』地『摸』了下自己的头“就是,我也是这么想。” “在上边好好看看,看仔细了。看看有哪些地方都没去过。”侦察科长说完,又跟焦参谋细语。 吴江龙在少盘上盯了一会,用手指着说,“这我去过,这我也去过,还有这…这” “这就好办了,到底是边境呆过的人,”侦察科长转过头说,“这个地区是一片森林,这个地区是山洼。七九年自卫反击战后,我去过一次,当时这个地区还没被越军占领。现在,敌人在前沿布置了坚固防御工事、雷场、障碍等。但是,上级还想搞清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敌人又搞些什么,比如坑道类的工事,暗藏着的火力点。还有,敌人究竟在上边部署了多少兵力。『摸』清这些情况,对我们这场仗来说非常重要。所以,你们这次任务非常艰巨和光荣。”侦察科长接着问,“吴江龙,有信心完成吗?” “有。”吴江龙挺着胸脯说。 “有信心就好。”侦察科长接着说,“只给你们三天准备时间,准备好了通知我,我安排部队掩护你们过境。记住了吗?” “记住了。”吴江龙回答的很干脆,因为他现在已经开识非常清楚地认识到了这次任务的重要『性』,而且,在心里已经有了初步构想,因此,他很有信心地回答。 “这次,焦参谋就不跟着你们了,由你带着小分队去。”侦察科长继续说。 “啊!”一听焦参谋不去了,吴江龙有些心慌,“别阶,科长,没焦参谋,我心里可没底。” “焦参谋还另有任务。”侦察科长说。 “科长,就让焦参谋再跟我们跑一次。下次我们可以自己去。”吴江龙有点撒懒般地向侦察科长请示。 “别想美事了。上一次已经足够了,还不想单飞啊!记住,翅膀护着的鸟永远经不了风雨。”侦察科长说,“你们的训练情况我都看了,相信你们能完成任务。不然,参谋长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给你。”然后加重语气说,“吴江龙,好好干,全师都等着你们好消息。” 吴江龙与侦察科长磨嘴皮子时,焦参谋在一旁始终看着笑,一句话不说。吴江龙估计着,这里边肯定还有他不知道的事。于是转向焦参谋,问,“焦参谋,肯定是另有好事!” “那是当然。”侦察科长一语道破,“焦参谋要下基层了。” “下基层?”吴江龙不明白指的是啥。 “下基层带兵。”侦察科长又说。 “去哪?” “当然是打老山的部队。” “那就最好上我们团,我们团肯定能参加。。”吴江龙自作主张。 “哈哈,你小子好像比师长还硬气。啥都包了。”侦察科长笑着接着说,“没错,就你们团,将来还有可能管着你呢!” “啊,三营长。”吴江龙早就听说史柱国要到团里去当副参谋长,所以他听侦察科长这样一说,立时便猜到,脱口而出。 “哈哈,”侦察科长回身对焦参谋说,“这小子就是聪明。” 吴江龙回到小分队驻地,在院子里开了一块空地,精心地把底部弄平,然后喊来申伟军和冬云。 “你们俩给我弄点沙子回来。” “弄那干啥”冬云问。 “先去弄,回来跟你们说。”看着两人不明所以,“弄细的,越细越好。” “弄多少?”申伟军问。 “弄多少?”吴江龙回头在那块空地上琢磨了一会,说,“少了不行。你们去老乡家借辆小车,得弄一两车。” 两个人走后,吴江龙又在这块被整平了的坑底上不停地鼓捣。以至于出来进去的人都奇怪地看他,不知他在搞什么东西。 小分队有人回去一说,全队的人都来了,都想看热闹,看他们的小队长又在整什么新玩意。 过了一会,一个战士问,“队长,弄这个做啥?” “建沙盘。”吴江龙自从见了侦察科长那块沙盘后,回来便有了这个想法。对于沙盘作业他一点不生熟。在教导队学习时,教员做了一次示范后,他便会了。只是回来后,长久没用上。所以,他从侦察科长那一回来,心里就惦记上了。弄这个不光为自己,还要为跟他出去的人。他想让这些战士不出家门,就能了解老山地区的地理情况。 这时,吴江龙想起了什么,抬头朝向围着的人,问: “你们有谁会堆?” 围着的战士全都摇头。 吴江龙稍微停了一下,又有了新注意,对一名战士说,“去把所有的人都找回来。” 不一会,小分队的人全齐了。 “听好了,今天的训练科目是沙盘作业。”吴江龙对集合起来的战士们讲。 啥叫少盘作业,没听说过。这也怪不得战士,这是军事地形学里的内容,只对指挥人员开课。这些战士平时只知道搞体能、『射』击训练,再有就是政治教育。搞地形学时,也无非是认图,找点什么的。让他们亲手来堆沙盘,还真是第一次。别说是让他们自己动手来堆,就是看也没看到过,所以都感觉新厅。 别看战士们不理解,但吴江龙有他自己的想法,“现在就要到敌后去。有许多战士还没去过越南,还不知那里是什么样子。现在有这么个沙盘,也可以让他们尽早熟悉情况。即便对那里的地型不熟,在沙盘上认好了,也比到实地啥都不知道要好的多。所以,吴江龙一定要搞个沙盘出来。 “来了,来了,沙子来了。”申伟军和冬云两人推着满满一小推车沙子冲过来。 “倒这,倒这。”吴江龙指点着,沙子被堆在方坑的旁边。 吴江龙从地上拾起早已准备好的长短不一的几根树枝,按着地图方位一根根『插』在地上。然后又让几个战士下来帮忙,将这些沙子按着树枝长短堆积成大小不一的沙堆。做好这些后,吴江龙便把这些战士都轰上地面。 “都上去,都上去。”吴江龙把战士们又赶回去。 因为接下来要干的都是细活。这些战士没堆过沙盘,当然不知如何运做。万一碰到哪个成型的东西,不但会将比例破坏,还要浪费不少时间。所以,吴江龙要让他们离远点。 随后,吴江龙又把地图铺在地面上,照着地图显示出来的地形认真描绘。接着又一点点地用手在在沙堆上慢慢找平。凹处适当填些沙,多余部分再胡拉掉。 只用了一会的功夫,在这个挖成的洼坑下,便有了山岳丛林的地貌的。 “像,真像。”有看出来的战士,兴奋地说。 冬云指着一道山梁说,“那就是咱们抓俘虏的那道山。” 吴江龙抬头向冬云看了一眼,“嗯,看来你还有些立体感。一呶嘴,下来帮忙。” 冬云也跳入坑内。 吴江龙指着地图上的森林和草地问,“能看出这些来吗” “这是树林,这是草地,这是独立树,这是村庄。”冬云一一指点着说。 “不错,不错。”吴江龙高兴道,“你把那些草,往这些地方摆。地图上有啥,咱这沙盘上就有啥。” 有战士一看冬云下去了,着急道,“队长,我也会看图。” “会看图也不行。”吴江龙手捧沙子,正在给山头细加工,“这没你下脚地了。”说完,又想起什么,“你们,都别闲看,把那些草给我弄碎,越碎越好。 还真是人多好干活,一会功夫,蒿草被战士们给『揉』碎,又经冬云的手,全都撒到沙堆上,属于草丛部分。 两个小时后,沙盘终于堆成了。 吴江龙跳上地面,看着自己的杰做,呲牙笑了,“同志们,明天咱们继续地形学训练。” “去哪?”申伟军问。 吴江龙一指沙盘,“就这。” “就这?”申伟军嘴一咧,笑着说,“我一脚就过去了,还训什么练啊!” “哼,大言不惭。”说完,吴江龙接着提问道,“知道这是哪吗?”看着战士们不明白的样子,他又说,“这是老山。”、 “啊!老山就这样啊!”有战士说。 “怎么,看不上眼?”吴江龙绷紧脸,“现在越军占着呢!上面全都是雷场和明碉暗堡,可别小瞧了它。” 刚还小声嗡嗡的声音立时便没有了。 “出声啊!怎么都不出声了?”吴江龙转向申伟军,“你不是一步能跨过去吗?现在跨个老山给我看看。” 一听说要去老山,战士们有两种情绪。一种是过分的紧张。早就听人传言说老山不好打。敌人工事坚固,暗堡多,光就排也排不完。另一种情绪是轻敌。我大军严阵一待。光用炮火就能把它摧毁,打就打,有什么可怕的。这两种情绪可是要不得。 别看吴江龙有时急燥的很,但在打仗上不仅鬼点子多,而且能想出办法。总是在最困难的时候独辟蹊径,显示出与众不同。 都不要想了,回去准备一下,每人拿个本出来,该记的都给我记下,背熟。 吴江龙刚说完,从天边上响起一个清脆的雷声。吴江龙抬头一看,有大片乌去从南面吹来。 “不好,要下雨,快拿雨衣来。”吴江龙慌忙说道。 眼看着大雨即刻而至。沙盘要是让雨水一冲,半天功夫全都白费。 一百五十三、穿越国境线 一百五十三、穿越国境线 天空仿佛被人泼洒上了浓墨,随着墨迹的流淌,瞬间便掩盖掉了一切生灵。不管是红的、绿的、粉的、紫的还是什么多姿多彩颜『色』。此时,他们都在墨汁经过的地方,瞬间便全都被染成了黑『色』,成为了大一统暗的世界。这时的天地间,完全被阴云所控制。几道闪电,几声炸雷响过后,大雨便“哗”地倾泄而下,如同被人居高临下泼出来一般,带着极大的惯『性』砸向树枝,砸向地面。很快,地面上便腾起了大片的水泡,急聚起来的水流顺势而下。 这时,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响起一声清脆断裂声。接着,碗口粗的一枝树杈从上边坠了下来,密密的树叶托着沉重的雨水,一齐摔落到地面。 没过多久,又听到近处“轰”的响了一声,有墙体被雨水淋倒。 小分队驻防的这个村子,旧房多、危房多。而且这些房屋百分之百都是用泥石混建而成。遇到这样的雨天,很少有人家不漏雨。有墙倒塌也是自然。 倒塌声过去不久,便发现有几头猪朝着屋门口跑来。看来,这几头猪也耐不住雨声和雷电的恐吓,越过倒塌的墙垣,奔向有人的地方。 大雨来临后,房东老乡正扒着玻璃窗向外看雨,当他发现是自己的猪跑出来后,便急了,连忙喊,“快开门,快开门。” 吴江龙和三个战士住在另一间屋里。外边下了这么大雨,还能干什么,暂时只好猫在屋里避避。几个战士闲着没事,也在好奇地扒着门框向外张望。这么大的雨,看着让人震憾,又让人激动。所以便想看个热闹。 听见房东喊声,战士们赶紧让开屋门,把门开大,让两头猪进来。 两头猪哼哼着,不顾一切地蹿进来。它们一跑进来,还真把开门的战士吓的直往后躲。这两头猪也太豪横了,大有“这是我家,你们来这干啥之势。”理直气壮地占了半间外屋。 房东老乡快速迎上去,猪宝贝似地上前扶弄。一边安慰着这两头猪,一边向门口张望。这时的门口却空了,什么也没有。有有滂沱大雨在狂泄着。 房东乡的脸双喜开始变阴沉,发话道,“还有两头,还有两头,哪去了。”说着,便站起身,从墙上摘下一个斗笠,看样子是准备出屋去找。 “老乡,你要去哪里。”吴江龙走出里屋问。 “还有两头小猪没回来。”老乡说。 “老乡,你在屋,我们去找。”吴江龙把老乡挡住,抻过一件雨衣披上,带着两名战士便朝外走。 “要不,再等会,等雨停了再出去。”老乡吞吐着说。 “不能等了,现在就得去,过一会,只不定这两头猪跑哪去。”说完,吴江龙出了屋。 一出屋,雨点砸在雨衣上,即刻便有了冰凉的感觉。 雨势一点没有减小,仍然带着狂劲,狠狠地向下落着。三个人的雨衣被雨水砸的“噼啪”作响。 “你们两个向东,我去西边看看。”吴江龙在门口观察了一下后,对两个战士说。他们要分头去找。 两个战士朝东走了。吴江龙沿着相反方向,向西走。当他走了几步,转头去看刚堆好的沙盘时。一看之下,心里便凉到了底。 这里哪还有什么沙盘的影子。雨衣早跑到了一边,雨点正不停地,朝着毫无遮蔽的沙盘上倾泄。沙堆被淋的斑驳陆离,那些高程点也变得平平坦坦。上边,还留有许多零『乱』的猪蹄子印。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那几头猪所为。他本想伸手去拿雨衣再罩上,但一想,都成这样子了,再罩上又有什么用。 “算了,雨停后重新建!”吴江龙强压了压怒气,再怎么有火也不能跟猪撒啊!不但不能撒,还得善待它。火气一过,自我安慰道,“毁了就毁了!”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走。 村落很静,即没人语声,也看不见任何动物。街道上只有天上落下的雨点和满地的积水。吴江龙一个人踏着泥泞,向前找了一会,走出很远也没见到半个猪的影子。 他一边走,一边琢磨。那两头猪在狂雨之下,还知道奔房子里去躲雨,那剩下的这两头猪也不会傻得哪去,不会冒着大雨奔向村外!村外到出是树林、草丛,时常也有野生食肉动物出现。所以,他估计着,这两头猪在老乡的爱护下,很可能也知道野地里的危险,因此,跑向村外的可能『性』不大。 于是,吴江龙一边走,一边在地面上低头查看。找了一会,也没见到有猪蹄印。 吴江龙猜测着,看样子是这两头猪根本就没出村,甚至还在房东家。于是,他转身便往回返。当他走到被破坏了的沙盘处时,突然看见那个雨衣又向前挪了地方,而且隆起的地方还在微微起伏。 吴江龙笑了,心想,“这两家伙肯定在这。”便走上前,一揭雨衣,里面果然罩着两头小猪。吴江龙二话不说,上前一抄,一手一个,拎着便跑了回来。 “老乡,是不是这两家伙。”吴江龙一进屋就喊。 “是的,是的。”老乡看见两小猪被找回来了,连声说是。 “嗨,你也不说清楚,我还以为是大猪呢!” 不一会,两个战士空手而归,进屋便对老乡歉意地说,“老乡,对不起,我们没找到。” “找到了,找到了。”老乡高兴地说,又把目光转向吴江龙。 “找回来了。你们俩去歇着。”吴江龙说完便走回里屋。 大雨的狂势开始回落,天空渐渐出现鱼肚白。 吴江龙实在等不起了,他不等雨停,便抄起一把战备揪,对两个战士说,“出去干活。” “两个战士发楞,一个战士问,“啥活。” “沙盘被猪毁了,还得重新堆。”吴江龙推门出屋。 雨还在下,不过没有了刚才的凶猛。雨点也渐渐稀落起来,出现了停雨迹象。 吴江龙真是有些急了。上级就给他三天准备时间。在这三天中,他必须把准备深入敌后的地形弄熟。光凭地图,对自己还行,对这些没有学过军事地形学的战士来讲,还真有些难。有些战士,一直不能在地图上形成立体感,所以,一到实地后,往往产生错觉。因此,他想要在沙盘上,让这些战士把地形牢记心里,临战时,也能知道哪是山,哪是水,不至于瞎闯。 空地的沙盘上虽然经过了两头小猪的洗劫,但大致方位还没变。因此,这样整理起来,要比重新搭建速度快的多。 吴江龙一边修复一边想,这次完成任务回来,他也要像侦察科长那样,做一个能够移动的沙盘。 沙盘建好后,吴江龙便把全小分队的人集合起来,围着老山地区,让这些战士第一次看到了什么是沙盘作业。 吴江龙一边摆弄着小旗子、小石头,大致说出了他在作战室看到的敌人部置。经过一番移动停挪后,小分队的人基本上弄清了老山地区的大致地形地貌,要想搞的非常清楚,那是不可能。都清楚了,还要他们小分队干嘛! 接下来,吴江龙在沙盘上划了个很大的圈,对小分队的人说,“这个地区,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作战物资准备好了,地形也大致弄明白了,下来就要选定越境时间和地点。 白天自然不行,夜晚有时也有月亮,这些都不是过境的最佳时机。不但要过境,还要神不知鬼不觉。不然的话,敌人知道有中国军人过来,撒开大网等着,或者到处围追堵截,那还怎么完成侦察任务。所以过境时间,要选一个最恰当不过的时机。 小分队整装等发。十人划分为三个战斗小组,以备战时机动。申伟军、李侗、刘海为掩护组。冬云、陈强、夏凤国为侦察组。贺晓、付勇双、杜春生为破雷组。除申伟军用的是班用轻机枪外。其他人每人一支铁把折叠,外加一支,弹『药』自备,越足越好。长柄换成了。其它各种物资,什么指北针了,急救包等物全部带齐。 经过这一时期训练,十人小分队完全具备了侦察、作战、排雷、逃生等各种技能。特别是在山岳丛林地的野战生存能力大大增强。再经过吴江龙有针对『性』的沙盘作业,这些战士已对整个老山地区的地形形默记于心。即使是在掉队情况下,也能独立作战,不至于为找不到东南西北而惊慌失措。单兵战术技能也有了较大提高,擒拿格斗无所不会。可以说,战前这段时间的紧张训练,使小分队初步具备了全天候的作战能力,和在各种条件下应付突发事件的反应能力。所以,吴江龙看着这支队伍,心里由衷欣慰,“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用特殊材料打出了的钢铁,就是优胜于普通材料。 刘海身上背着的电台一直在静默着。 小分队趴在这片树林里已经接近两个小时,可上级却迟迟没有下达过境的命令。 小分队真是等的花都要谢了,他们能不急嘛!吴江龙一直没有出声,却不停地看表。 树林的浓阴越来越暗,眼看着变得一塌糊涂。黑天走路又不能打手电,在没有月光的情况下,这个时间出发最合适。吴江龙正这么想着。 突然,从敌人方向飞过几发炮弹,落在我国边境内。稍稍过后,便从小分队身后也飞起无数炮弹。我军炮阵地上开始炮声隆隆。说不清这是我军在还击,还是在有意为之,借题发挥。 七九年自卫反击战后,敌我双方虽少有短兵相接,但炮击行动却从没停止过。这可怪不得我们,是越方经常进行挑衅,时不时的就朝我方发『射』炮弹。一遇到这种情况,我军必然给予还击。常常是,敌我双方一接触,便大打出手,从零星的炮击,继尔便转化为一场有规模的炮战。 上级为什么一直没让小分队出击,等得就是这一时刻的来临。我们绝不没事找事,但也不能任越军为所欲为。所以,这一次只要他们先开炮,我们便找到了还击的理由。让越军看起来,我们的炮火跟平时没什么两样。 然而,这一次我们的炮击却较以往大不相同,不但加大了火炮数量,而且在炮弹中还多加了一此成分,就是烟幕弹用的多了一些。为了不引起敌人警觉,在烟幕弹中,又搀杂进了大量的130火箭炮弹。不仅覆盖面积大,光是它的那种哧哧溜溜的怪叫声,也得把守备的越军赶回工事里去。 炮声响了一会后,刘海身上的电台终于响了,里边传来呼叫声,“岩浆、岩浆,我是火山,听到请回答。” “我是岩浆,有话请讲。”吴江龙一把抓过话筒。 “水稻成熟,可以收割。”电台里的声音说。 “明白。”吴江龙回答完后,放下话筒,对聚集在自己身边的人说,“一分钟准备。” 这十名战士又重新把身上物资检查一遍,有几个战士特意把防扎的铁板胶鞋带系了系。 吴江龙看了下手表,毅然说,“出发。” 吴江龙在前,十一个人组成一路纵队,分成三拨,在草丛内潜身穿行。 这三拨的前进方式非常有讲究,等接下来遇到敌人时,我们再细叙。 敌人阵地上炸声蜂起,烟雾『迷』漫,表面阵地上根本见不到一个人影,无论是前沿,还是纵深,都受到了我军无目标的狂轰烂炸。东一发,西一发的炮弹,搅得敌人没有一个敢钻出来向外观察。即使是趴在碉堡里,也难说不被落在头上的炮弹轰掉。所以,这里的敌人觉得还是龟缩起来的好,即不会被弹片削到,也不至于当碉堡瘫痪时砸的太惨。所以,山地上即没有人的惨叫声,也没有出现枪响。敌人完全把这次轰炸当成了列行工事。 敌人步兵是躲起来了,可他们的炮兵并没闲着,从最初的零星炮火,逐渐升级,大约有一个营的炮兵加入进来。天空中,只见成排的炮弹,互相交错着,一南一北地相向降落到对方的国国土上。 任谁都没成想双方试探『性』炮火,竟然变成了这么大规模的压制『性』炮战。打了一会,都没有先停手的意思。打不完炮弹,就绝不罢手。两家子还真都不服气。 敌人的炮弹是从哪里飞出来的。从远处看,敌人是在老山背后的某一个地方。而我方呢!却在边境一线三十里开处的某几个洼地上。双方都想在炮反中把敌人炮阵地轰掉,可惜位置搞不准确,各方都在半路上大大打了折扣,炮弹飞的到处都是。 我军的那些炮兵观察员们,由于地处的位置较老山低,所以也没办法看到敌人炮阵地在哪,对炮阵地的指挥也不十分精确,因此,飞过去的炮弹,也就炸了个大概。这个不要紧,本来我们也没想着一举摧毁敌人。虽炸不着也不着急,必定有没到关键时刻,而且我们的这支精兵,不是就干这个去了嘛! 那个时候,我军还不具备完全准确的炮反能力,还没有什么弹道分析仪。哪像现在,只要发现对方弹道大致方向,不出一分钟,压制炮火准能精确地击中目标。年代不同,科技水平不同,装备自然不同,所以,战斗力自然会低了许多。因此,战争的胜付还取绝于步兵的质量。 我军炮兵极大地干扰了敌方的全面部署,这时的敌人不仅守卫松懈,观察也跟着减少了很大威胁。再加上敌阵地上升起的浓烟,也为吴江龙这支小人队创造了极便利的越境条件。 越境时间为晚上八点整,迟后于炮火攻击二十分钟。 炮火一直不停,又不见我军地面部队发起攻击。这一现像终于引起了敌方特工大队的注意。 大队长武良夫在坑道里走来走去,两眉紧锁,他一直在琢磨,我军这么长的炮击与平时有所不同,便又想不出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报复,还是另有别的目的。如果是报复,越军的炮兵『骚』扰行动,并未引起中方的重大伤亡。如果是进攻的话,光有炮火,又不见步兵的影子。他想了想,觉得这里边肯定还有什么文章。究竟会是什么呢!武良夫在地上转了几圈后,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 转着,转着。武良夫突然发话道,“阮虎,跟我走。” 一个戴眼睛的越南兵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武良夫向洞口走去。 武良夫在前边快步前进,弄的这个小越南兵踉跄着在后边紧跟。坑道的地势有所上升,渐渐显示出了上坡路。 武良夫走到坑道的一个观察孔中停住,接过阮虎递过来的望远镜向山下察看。 一百五十四、山地烟火 一百五十四、山地烟火 天完全黑透了,前后变的一片模糊。不仅地上的蒿草消逝了踪迹,连两旁的树木也躲开了视线,时隐时没。眼神不好,或者盯得不紧,随时都有碰树的可能。不过,这一点不用担心。小分队成员都是千挑百选出来的,他们当中可没人是近视眼,也没人患有夜盲症。仅管如此,他们也是走的非常小心,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这时,穿行于丛林中的队员们,互相之间不得不时时地轻声呼唤,以防止后边的人走失,或者掉队。因此,他们每走十几米之后,或者绕过一条弯道时,走在最前边的吴江龙总要停下来清点人数。如果某一个人,走得慢些,或离小分队远了,知道的人就要喊前边的人停下等一等,等这个人上来。如果等的时间久了,仍不见人影,还得回头去找。 这真是一种特殊情况,小分队平时训练时从没遇到过。那时,他们敢于大胆前进,因为没有试验过被别人丢下会是什么后果,『迷』了路也能『摸』回家,最多挨顿批评完事,总不会付出生命代价。现在不同了,无论那一个人被丢下,跟丢了命一样。还回什么家啊!就等着让越南人抓俘虏!所以,他们走的谨慎,走的小心。 从这一点看,平时与战时的心理就是不一样。再怎么『逼』真的训练,也难以练到这个火候。不然的话,为什么有的战士平时打枪百发百中,可一上战场,却时时连敌人身边都擦不到。这就是一个人的心里素质。光有技能不行,还要注意心理承受能力。炮火连天的战场上,有人被吓的『尿』裤子的事也不是没有。我们前边介绍过,有的人一上炮火连天的战场,立时便吓的连枪都不会放了。所以,要了解一个士兵能否做到真正勇敢,光看平时的表现还不行,还要有拿到火上炼一炼的过程,炼过了,才知道他是不是一块金子。 走了一会,吴江龙觉得速度太慢了。照这个走法,天亮也过不了这片山。万一真是敌人对小分队有所觉察的话。他们即使不追,光在各处一堵。那样的话,小分队再想穿越这个地区将会难上加难。所以,他要小分队加快行进速度,快速通过敌人最关心的这个地段。吴江龙琢磨了一下,终于有了办法。 “拿出背包绳来。”这是吴江龙为了应付突发事件而准备的。 冬云拿出背包绳交到吴江龙手里。 吴江龙握住一头,然后一个个向后传,告诉后边的人每人都要拴在手腕上。 就这样,十个人被连成一串。虽然这样做很危险,但相比较掉队而言却有了很大保障。 “前进。”吴江龙仍然走在最前边。 这样又穿行了一段距离后,吴江龙估算着离敌人布置的雷区不会太远了。这才让战士们把绳子解掉,把排雷组叫了过来。 “贺晓,该你们上了。”吴江龙对走上前来的破雷小组人员说。 “放心!队长。”贺晓说完,便带付勇双、杜春生前边探雷。 排雷组一向前,吴江龙便叫其他人隐蔽。剩下的这七个人分别就近隐藏好,一是要给排雷人员警戒,二是万一出现不测时,也不会造成大重伤亡。 过了一会,贺晓『摸』过来,轻声喊,“队长,队长” 吴江龙从黑暗中走出来,“什么事?” “队长,前边太多了,估计天亮前也排不完。” 这一新情况又让吴江龙始料不及,他没成想,越军也会在这一地区搞的这么复杂。不仅山坡前沿阵地上有,而且在这么远的通路上也布了雷。看样子,走这条路是不成了。光平这几个袖珍探雷器,得排到何看何月,要知道,他们可不是为排雷而来的。 这里是丛林的边缘,紧靠一条山脚,只要走出丛林,再穿过一条小溪,他们就可以踏上老山山脉。然后再延着这条山脉,悄悄朝老山方峰方向『摸』就行了,大约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就可以到达他们要去的那个地区。 可惜,这里的敌人比日本鬼子都狡猾,也可能是他们从多年战争中得来的经验,任何事情总是要防患于未然。因此,他们在完全不属于老山防线的边缘地带上也部置了大量。让人难于下脚,让人难于接近。如果是少量还行,这么多可排不起。 吴江龙想了一下,分析判断着,既然敌人在这里部署了,估计附近也会暗哨。不但不能太招摇,甚至连点声响都不要出,最好还是不招惹他们为好。 按携带装备要求,破雷组的三个战士每人一支袖珍探雷器。主要是为了方便,必要时开避通路。少还行,多了可就没办法。现在碰到了雷区,他们又没时间等,所以当然探不起。别说是现在有紧急行动,就是在大白天,要想通过,也得用个三天五早晨的。 吴江龙一琢磨,这样耗下去可不行。此路不通,走别处。我就不信越军能把所有通路都堵死。何况他们也要下山,他们也时常过境,不可能没有一条小路可走。于是他对贺晓说,“叫你们的人撤下来。” 贺晓跑去喊人。 “过来。”随后,吴江龙又把冬云喊过来,对几人说“把雨衣张开。” 冬云和一个战士把雨衣打开,弄成一个小窝,背着山的方向。 吴江龙张开地图,钻进去,在里面打着手电查看地图,重新选择前进路线。 吴江龙看到,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地图上显示成一条浅颜『色』地段,里面有条绿线。他估算了一下,这就是他们目前所处的山谷。如果顺着这条山谷继续向东走,那么离老山方向越来越远。虽然向南走很快就进入老山。但是条件不允许,而且非常危险。 吴江龙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走的远一点妥当。虽然路途远点,但毕竟要比穿越雷区强的多,走出去,再绕回来,一样能上老山。而且很有可能会出敌不意。想到这,他暗下决心,“对,就走这。” 吴江龙主意以定,灭掉手电,从雨衣下面抓爬出来,“好了,收起来!” 在这么暗的夜里,仅管是一支微型手电,也难保不会被远处的敌人看见。为了防止走光,所以吴江龙想到这个办法。 吴江龙『摸』着黑,将地图折叠好,重新装入挎包内。 正好贺晓带着破雷组的人返了回来。 吴江龙轻声说,“同志们,前方是敌人雷区,不利于我们隐蔽行动。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换条路走。”接着说,“行动顺序不便,继续前进。”说完,吴江龙又走到前边。 冬云紧路几步,追上吴江龙说,“队长,现在该轮到我们侦察组了,我们在前边。” 冬云知道这里到处是敌人,危险很大,所以提出这个要求。 “不用换,一会用你们时,你们再上。”吴江龙快步向前走着说。 小分队换了个方向,继续前进。 特工队长武良夫在山洞口观察了一会。 这时的山上山下除了连连炮弹爆炸声之外,没有一处有爆炸声传来。对这个地区,他心中太有数了,哪里是暗堡,哪里有暗哨,哪里有交通壕,哪里是雷区,他全都一一定在心里。他什么都不怕,怕就怕中国军人穿越雷区。虽然雷布的很密,但也难保不被人破了。一旦排掉,那里可是条无人防守的最薄弱地带。 有人的地方还好,只要中国军人上来,必然有警报。可是,炮火轰的这么久了,情况依如往常,没有一点变化,也没发现任何地点有中国军人,更没的爆炸声。 武良夫抬头看看天空中来回飞跃的那些炮弹弧线,心里总有种不良之感。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已经好久没出现了。今天一来,竟然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武良夫又在山洞口望了一会,看看那些炮弹炸的也不如原先响亮,估计炮击是要停止了。于是对身边的小越南兵说,“通知一中队,准备行动。” 一中队是他最得力的特战中队,大部分成员都有过七九年自卫反击战的经历,所以他用这些人感到非常的顺手。 不一会,三十几个越南军人跑步来到近前。 这三十个越南军人跟正规军穿戴完全不一样。每人一身黑,上下身全都是短打扮,如果不看随身携带的武器,跟普通老百姓根本就没什么区别。也正是这身装束,让他们在七九年自卫反击战士时占了很大便易。见到中国军人时,他们能打的过就打,打不过时就『插』入到老百姓当中,装扮成普通农人,蒙过了多少解放军战士的眼睛。也是利用这个装束,经常在我军背后实施偷袭,不知毁掉了多少我军战士生命。另外一个好处,在黑夜里行动,黑衣能起到很大的掩护『色』,正好与他们特工队的身分相吻合。 武良夫站在这三十人面前一顿训话,大致是说,“为了加强戒备,防止中国军人趁『乱』潜入进来,现在,我要带着你们下山去侦察。很有可能,中国军人就在山下的某一个地方。听明白没有。” 这三十个越南特工回答的异口同声,出齐的震耳。 武良夫听了后,非常满意,从小兵手里要过一支,对众人说,“出发。” 这三十多人的队伍,冒着零星的爆炸声,从山洞内鱼惯而出。 老山主峰海拔大约在七百左右。虽然不高,但他的山脉拉的很长,一个个高程绵延不绝,直下到二百多为止。这么多高程点上,每一个山头都被越军当作了制高点。成群的敌人守在这里。有的七八个人,有的个人,有的也就一两个人。一个山头上分设几个哨位,一号、二号、三号不等,星罗棋布地遍布各个山头。 据守的哨所,有的是天然洞,有的是新掘出来的猫耳洞,而有的也就是两块大石头。在大石缝上面用钢钢筋做个支撑架骨,然后再罩上混凝土,人往里一呆,也成了一个掩体。每个掩体里最少都要有一支或是机枪,便于形成密集的火力网。 除了主峰,很少有像样的坑道,至于再往纵深一些地段,敌人还有多少坑道,由于我们谁都没去过,所以不知晓。 武良夫带着这三十人的特工队员钻出坑道后,沿着山脊线一路下来。路上不时会受到各种哨兵的检查。走着走着,突然便从不知是什么地方,有人从黑暗中钻出来,向他们这些人询问口令。 直到武良夫回答正确后,才能听到对方关闭枪机的声音。否则,连子弹从哪里冒出来的都不知道。一路上,武良夫也不知道遇上多少询问。但他一点不觉得烦,相反却感到非舒服。有这么密集的防守,还怕什么中国军人偷袭,这才叫万无一失。 所以,他心里始终在得意,得意于战场部署的合理『性』,得意于越南军人的敬业精神,也得意于各级的精心组织。在这种条件下,他就不信中国军人能打的上来。因此,也越来越相信师长说的话了,“中国要想攻上老山,就必须用尸体开路。”这话也并非是虚话,在后来我军争夺211高地时,一个小小的山头,让我军付出了120条人命。结果,连两个哨位都没抢回来,这是一场非常惨烈而失败的战斗。至于这一节,等我们在讲述激战老山时再叙。 特工队来到一蛇形铁丝网前,武良夫让人停下。他们再不能往前走了,越过铁丝网便是雷区。别看这里地势稍稍平坦,但这里布置了大量防步兵、防坦克。 武良夫拿出望远镜朝着山下观察,距雷场外大约二十米左右是一片丛林。站在这里,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丛林的影子。即便是白天都看不见,何况是黑夜。现在武良夫等待的是亮光,哪怕有萤火虫大小的亮光也行。等了一会,什么也没看见。但他仍然不放心,便让通信兵与炮兵联系,准备用小炮朝着这里轰上几炮。 那个通信兵对着话筒,叽哩哇啦地吼了几句后,随后便有朝着那个地区落下。 炮弹在丛林里发出一道道亮光。 武良夫目光跟着火光走,又观察了一会,仍然是什么也没看到。爆炸声过后,那里依然一片平静。他又等了一会,那里还是没有动静。于是,他开始对自己的第三感觉有了怀疑。对手下人说,“撤。” 这股越军重又撤回到山上。 小分队刚走出不远,便听到身后有炮弹爆炸声。吴江龙回头一看,正是他们刚才落脚时侦察、排雷准备穿越的地段。吴江龙就觉得纳了闷了。是不是被敌人发现了,怎么敌人偏偏炸那。莫非敌人发现了小分队的行踪,如果是那样的话,这次越境侦察任务还真是不好完成。 事情也太巧了。武良夫用望远镜向山下望时,也正是吴江龙打手电看地图时。若不是吴江龙多了一手,把亮光挡在雨衣内,他们可真就惨了。先不说敌人的追兵,光是那些就让他们吃不销。 一旦敌人发现他们,不可能让他们走的这么消停。不时的在山上放出几颗照明弹,然后再用炮火轰,很难说,这支小分队能走多远。要知道,守卫山头的敌人,他们的团营都配备着迫击炮兵。什么团属的,营属的,个别连队自己还有。因此说,指挥起来特别方便。只要阵地长一声令下,瞬间就会有值班炮火倾泄过来。 吴江龙手心里暗暗出了一把汗。不仅他如此,每个小分队成员都因此而出现了担心。 “隐蔽。”炮火一起,吴江龙便让小分队成员就地趴下,担心敌人会延伸『射』击。就是胡『乱』开炮,也有可能落在这个地区上。 他们躲在黑暗中等了一会。发现敌人朝着那个地区炸了一会后便没了动静。吴江龙判断着,估计敌人是有所觉察,不然他们也不会施行定向攻击。 “快速前进。”吴江龙认为情况解除,向小分队下达命令。 这会,吴江龙不准备直接奔向老山山脉了,他准备绕上一个圈子,从敌人背后遇回过去。 一百五十五、险中求胜 一百五十五、险中求胜 在山岳丛林地穿『插』,不同于光滑的板油路,绕上几十里、几百里地也不算什么。可这里是亚热带地区,遍布着大量的丛林、蒿草地、藤萝网。光那些终年不去的积水坑、瘴气更是让人难以通行。还不知何时碰到大的野兽。所以,在这里行走,别说是十里八里,就是走上里的距离也要付出很大的艰辛。 吴江龙不是不知道这一点,但绕远也是没办法的事。在此付出一些劳累,也要比枪林弹雨中穿行踏实的多。 小分队这次出来,约定返回的时间为三天,如果三天后,他们不能在这同一时晨内回到国内,那么,国内这一头就视为他们全部牺牲。所以,吴江龙不仅要保证顺利完成任务,还要保证能按时返回。 十个人『摸』黑前行,不时有人被绊倒。现在不是战斗时刻,是侦察行动,应该具有极高的保密『性』。所以,再难走也要硬撑着,只能黑灯瞎火的前进,有手电也不敢打。 忽然,走在最前边的吴江龙向后边传话,“停止前进。” 吴江龙听到前边有股沙沙声,那是什么东西迎面走过来,碰动草丛的声音。 于是,后边的人赶紧停下来,急忙向两旁分散开,改换成斜方向的锐三角战斗队形。 这时,沙沙声越越来越大,直朝吴江龙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吴江龙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敢动,轻轻将安装在筒上,接着打开保险,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 在这个时候,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动。现在是黑夜,躲在哪里都是一片黑暗,只要没有声音,对方很难判断出你的方位。如果你一动,发出的声音正好给对方示警。所以吴江龙一动不动地等着,只要前边出些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他都可以迅速出击。有了消音设备,即使开枪,估计也不会有大的问题。 响声越来越大,而且也越来越近。 从响声中,吴江龙判断出,这不像是人在行动。如果是老百姓,在这么天黑情况下,一般会有照明。如果是越军,他们也会打手电,这毕竟是在他们自己国内,不至于这么小心,连一点亮光都不打。除非他们感到了危险。 刚还分析为什么没有亮光。吴江龙却在草丛的缝隙中,突然看到一对细小的亮点。而且这对亮点,正闪着晶莹的光芒直朝他而来。在这对光点后面,还有长长的,黑糊糊的影子。 吴江龙心中一惊,立即猜到了,“不好,这是一条蛇” 蛇会有多大,会不会对他进行攻击。这些,他都没来得急想。第一个反应就是开枪把蛇打死。可是,当他的手轻压到板机上时,他改变了主意。不行,不能开枪。在这么静的夜里,即使是轻微的枪声也很可能会暴『露』目标。何况,万一击不中蛇的话,蛇对他发起攻击,结果那可就难说了。 吴江龙迅速地分析一遍后,决定以静制动,看看蛇能有什么举动。于是,吴江龙选择了静默,身体一动不动,开口对其他人说,“这里有大蛇,你们都不要动。” 在应付突发事件这一训练内容时,小分队专门学习了如何对付超大蟒蛇的情况。在躲又不能躲,打又不能打的情况上,最后的办法就是不要动,甚至连呼吸都不要发出。 吴江龙一发出警告,其他人马上就明白了,所以谁都不敢动。 草丛中只有蟒蛇的蠕动,折断草枝的声音。小分队战士们屏住气息,耐心等着。虽然他们看不见什么,也不见蛇在哪里,但他们必须遵从吴江龙的指令。 蟒蛇过来了,两对亮点直朝吴江龙而来。 这时的吴江龙手持,枪口几乎要对蟒蛇的亮点平齐。但他仍然控制住了。对付这样的动物,白天都没多大把握,何况这是黑夜。万一打不中,蟒蛇对人类发起攻击的话,势必会在小分队中造成混『乱』。万一有人发出惊叫,那么,这次潜行就全部暴『露』。所以,他还是选择继续忍耐。 这条蟒蛇也觉察出前面有情况,便将蛇身直立起来。 吴江龙只见这两个亮点越来越高,几乎要与自己头部平齐。他看清了,有一条二十厘米粗细的黑影已经罩住了他的全身。 这时,吴江龙感到巨大压力倾刻而至,即使他不动,万一蛇发起攻击的话,他会毫无还手之力。如果这条蛇不对他下手,对其他战士也才取同样姿势的话,难保有人不会被吓住。只要发出响声,或者有轻微的颤抖,都会引来蛇的攻击。 想到这,吴江龙采取了先发制蛇策略。反正蛇已经把它身体的最弱部位亮给了吴江龙,而且吴江龙的枪口已然触到了蛇身上。正是由于枪口是凉的,才没引起蛇的警觉。如果换成是身体,那可要另说了。一个冷血动物,对热能没感应吗? 蛇头停在了吴江龙眼前一动不动,看来,这条蟒蛇也有所警觉。因为吴江龙两眼也瞪圆了直视着它。虽然夜很黑,但眼睛里同样能反『射』出一些光来。只是我们人的分辩能力差,一般看不出来。可蟒蛇则不同,他们在暗夜里几乎不受任何影响,出入自如,正是因为有着非凡视力,才有了野地生存能力。 看样子这条蟒蛇也在纳闷,分析着眼前主个物体是什么东西。是大树怎么还有亮光。不是大树,可他是直立的。这究竟是什么东西。蟒蛇停住不动,没有迅速攻击,是它还在犹豫不定。如果一旦判断出是人类,它会毫不犹豫的全身而退,或者全面进攻。 吴江龙觉察出了危险,再不动手看来是不行了。如果错过这个最佳时机,打蛇不成,还反会被蛇咬。 吴江龙眼角稍稍向下一扫,只觉得身前一片黑暗,视野全无。心想,“没错了,这是蛇的上半部分。好,就是你了。” 吴江龙想到做到,手指轻轻一勾,除了手指外,整个身体仍然是一动不动。 突然,沉闷的“噗噗”声从吴江龙身体上响起,在两个躯体间有一短程的亮光闪现。如果不是非常近的距离,如果不是有意探过头来看。这些亮光很难被人发现。 从枪膛里『射』出的子弹全都进了蛇身,而且,枪口中喷出的火苗也把蛇身灼出了一个大洞。一股烧焦的肉香味迅速在四处扩散。 只见高处的亮点向旁边一闪,低下去迅速不见了。接着是嗞嗞的滑动草丛声。一条长长的黑影转瞬间消失。 这条蛇活是活不成了,不过,它身体里还潜藏着巨大能量,逃跑一段距离还是完可能的。 蟒蛇消失后,吴江龙瘫坐在地上。浑身上下跟被雨水淋透了般,全都是汗。在这么危险时刻,一点不害怕那是瞎说,一点不紧张更是大话。能保持住镇静,想出对策,有办法来对会眼前的危险,这就相当不错了。吴江龙虽然做到了,但他自己也被吓瘫了。 冬云一见吴江龙堆下来,立即赶过来问,“队长,伤着没有。” 其它人也相继从各处聚拢过来,一个个关心着询问。 吴江龙半天没有说话,闭眼在地上喘了几口粗气,突然站起来说,“情况解除,继续前进。” 人蛇之战几乎耗尽了吴江龙身上百分之六十以上气力。虽然没有拼搏,体力也花费不太多,甚至身上连根『毛』发也未损,但吴江龙还是觉得两腿发软,体力难支。当然了,在他与巨大蟒蛇接触的一刹那,光是那份惊险,那份恐怖,就是一般常人所不能忍受的。 如果有一条巨大蟒蛇在你眼前晃来晃去,而且,只要它稍稍向前一扑,那条带着嗞嗞响声的蛇芯就会落在你身的某个部位。何况,它还张着嘴,暴『露』着那对带毒的牙。别说是攻击你,就是来回在你眼前晃悠几下,一般人也得给吓个半死。别说下来会有什么沉着,冷静。不慌里慌张地开枪就不错了。 吴江龙在两名战士的搀扶下总算站起来了,开始迈步向前。走了几步后,还是觉得有些体力不支,步子也有些踉跄。 冬云对侦察小组的一个战士说,“把队长枪接过来。” “不用,不用。”吴江龙说什么也不给。他是没好意思开口,虽然枪重一些,但握在手里,心里要踏实的多。 吴江龙挣扎两下后,还是要走在前边。 可这一回,冬云说啥也不让了。侦察本来就是他们侦察组的事,怎么老是让队长冲在最前边。 吴江龙还没歇息过来,自然没有了竞争能力,“行,你们在前,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吴江龙不放心地叮嘱。 有了刚才的惊险,小分队的人个个变得紧张,走的十分小心,害怕再有第二条蛇钻出来。 过了一会,吴江龙体力渐渐有所恢复,觉得战士们走的还是慢。于是催促道,“加快行进速度。”说完,他摆脱那个搀着他的战士,“搀什么搀,我又不是老太太。” 只是经历过短暂的一刹那,吴江龙又跟啥也没发生似地还原了本能。 “快,快”吴江龙还是觉得这个速度太慢。照这个走法,何时能到达目的地。 小分队按照方位,时时进行转向,在丛林、草丛中穿『插』。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穿『插』到什么地方。因为天黑,没办法看清地貌。在山岳丛林地穿行,光有地图还不行,没有地貌对照,任谁也判断不出身在何处。 走了这么久,吴江龙全凭感觉,靠着事先默记于心的地形条件。那里有丛林,哪里有河流,哪里有草丛。 虽然几年时间过去了,中国手里的越南地图仍然没有完全更新,一些基层作战单位使用的也图,比七九年自卫反击战时标准不了多少。 这也容易理解。在那个年代,又没有定点卫星。对一个国家进行一次航空拍照,再改写成军事地形图。如果是在国内,有专门机构『操』持一下还有可能。而在国外,要让我们的飞机蹿入越南领空,专门去干这事。不说危险,那也违反国际法。在这一点上,我们远比不得美国人来得霸气,只要是需要,他们什么都敢作。而我们则不同了。做事之前,还要靠虑到各方面因素,那才叫宁可亏了我自己,也要避让掉争端。 因此,吴江龙他们靠着这张老地图,背的再熟,记的再准也难免有差错。 启明星开始在天边『露』头了,渐渐的,东方出现鱼肚白,眼看着,天空越来越亮。天空一亮,小分队的行踪就不那么隐蔽了,极容易被敌人发现。 “怎么办,是走还是不走。”吴江龙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然后把三个小组长叫到身前。 “现在,我们完全进入敌占区,告诉大家千万要小心一些,哪怕是一个村人,我们也要防。” “是”三个小组长——申伟军、冬云、贺晓点头同意。 “我们再向前走一会,然后找一个地方休息。”吴江龙问,“你们有其它建议吗?” 冬云说,“我建议,由我们侦察组先行。其他人稍拉开一段距离,万一有情况,我们不像现在这样人多,挤在一起,便于隐藏。” “可以。”吴江龙同意。“从现在开始,三个组拉开十米距离,分波次前行。发现情况就地隐蔽,不要开枪。联络信号用鸟叫,一长两短。” 是啊!现在天亮了,比不得黑夜。十来个人聚在一起,老远就能看的出来,光是碰动树枝的晃动,就要晃动个十来次。只要敌人稍稍注意的话,一下子就能发现目标。 侦察小组先行了,而后是破雷组、掩护组。 吴江龙估计现在小分队已经走出了敌人防御地带,敌人不可能在没有重要价值的地段也布雷。所以,他摆出了这个阵形。 侦察小组在前边走了一会,一个战士跑回来报告。 “队长,前边发现一个村子。” “村子?”吴江龙有些意外。按照地图显示,老山地区属于越南一方,近处还没有村落。于是,他急忙在地上摊开地图,在上面仔细地找,找了半天也没有,气的他把地图折了起来。看来,这张地图是老套了,不定哪一年设计的,连村庄都没显示出来。不过,他也不能瞎撞。既然走到这,就必须『摸』清现在到了哪,可别稀里糊涂地闯到河内去,连自己干麻来了都不晓得。 吴江龙告诉后边的人先隐蔽,然后跟着这个侦察兵向前赶。走到一个小山包上,望东南方向张望。 这里还真有一个村子,村子不大,也就有十多户人家。既然人家这么少,在地图上不显示也在情理之中,此时,吴江龙对地图的不精确也就有了稍稍理解。 吴江龙又掏出地图,对照地貌一阵琢磨。看着上面似乎像是早已确定的一个点,但这里的地形又与图上出入较大,一时还定不下究竟在老山什么方向,还有多远。 “我们是不是找人问问。”冬云提示道。 吴江龙看着他,想了想说,“是应该找人问问。不过,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冬云一听就明白了,是该找人问问,但也要看找什么人。要找的人即要对这一地区地形清楚,还要不会暴『露』小分队行踪。老百姓是好找,但问过之后怎么办。放了!又怕他去向越南『政府』汇报。不放!对老百姓下手,又于心不忍。 于是,冬云问,“队长,找什么人?” “下去再说,灵活处置。”吴江龙也没什么预定计划。 吴江龙带着冬云他们这支侦察小组下了山包,借着丛林、蒿草的掩护,一点点向村里靠近。快接近村口时,看见一个女人从一所房子走出来,拿了几根柴又回去了。 “队长,那里有人。”冬云指着『妇』人消失的方向说。 “不要这个,再等等。”吴江龙继续盯着前方。 忽然,一条小路上响起男人唱歌声。歌声很近,而且越来越清楚。 “隐蔽。”吴江龙对众人说。 四个人急忙隐藏起来。 只见距他们六七十米远的地方,一个穿着黑衣服的越南人,背着一支半自动步枪,朝着刚才『妇』女进去的房子走了过去。 “就要他了。”吴江龙看见这个男人是个军人,又有枪,抓住这个人后,问明清况也好处置,即使是做掉了,心里也不愧疚。 四个人成散兵线,悄悄向那所房子接近。还没到房子跟前时,就听屋内响起一阵痛哭和叫骂声。 吴江龙他们快步赶过去,透过窗户,发现这个黑衣服男人,把枪丢在一边,举着拳头对那名『妇』女施暴。而那名『妇』女也不知反抗,任由这名男人摆布。 吴江龙想不明白了,越南人怎么对家人这么粗鲁,家庭暴力也太严重了。又过了一会,只见这名男人指着女人衣服叽哩哇啦说着什么。 可那名『妇』女现在却显得很顽强,两手死死握在裤腰上。 那个男人一见女人不从,便上前伸手去解。于是,这一男一女便在屋里一个躲一个追,折腾开了。 “噢,这个人不是他丈夫,看来他对女人没安什么好心。”吴江龙终于看出来了。回过头,对冬云说,“上。” 随后,几名战士跳进屋,冷不防便把那个男人按在地上。 女人看见突然有几个人跑进来,立时就吓傻了。 吴江龙怕他喊,“赶紧让一个懂越南话的战士对他进行安慰,说我们是好人,帮他抓这个坏蛋来了。” 女人听明白了,眼珠转了两圈后,也相信了这个战士的话。管他们穿的是什么服装,反正眼前是帮他除了大害。女人转过身,朝着被战士们逮住的这个越南人就是两个耳光。看样子,这个越南人对女人迫害致深,不然,她也不会有这么大的仇恨。 “押走。”吴江龙说。 四个人押着这个越南舌头,出了村子,奔向一片丛林。 一百五十六、不听话的舌头 一百五十六、不听话的舌头 看上去,这个被抓的越南人也就在五十岁上下,个子不高,浑身干瘦,两眼凸出,两腮塌陷。一身黑衣上沾满了各种各样的污渍,说他一年没换洗过衣服也完全有可能。头上的斗笠开始时还戴着,当被战士们按到后,才滚落到墙边。斗笠一掉,便现出满头脏『乱』头发,带着汗臭味。就是这么一个人,如果不是见过他手里的枪,吴江龙怎么也不会决定抓他。 这个越南人被突如其来的景况下傻了。一时慌『乱』之下,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也没仔细看抓他的是什么人。等到静下来后,才敢觑眼看看这些是什么人。这一看,心里不慌了,因为他认出了,抓他的是中国军人。中国军人在七九年经过这里时他见识过,也说过话,知道这些军人不瞎来,不打人,所以他不害怕了。他之所以开始害怕,怕的是当地公安来抓他。毕竟他想干的是见不得人的事。 这个越南人被押到一片树林里。会讲越南语的陈强刚说了一句越南话,问你是干什么的。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会说中国话。 其实,在这一地区,会说中国话,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纯属正常。因为这里毕竟靠近中国边境,两国百姓时常有接触,久而久之,双方百姓有不少人都能互通语言。特别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在两国友好时期如同一家人般地交往过。何况还有许多援越部队在这里住国,因此,他们非常了解中国军人。 “我认识你们,你们是解放军。”被抓的人一出口,还真把吴江龙给惊住了。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中国通。 “你是什么人?”吴江龙也不用陈强翻译了,直接问。 “我就这个村子的。我认识你们,你们都是好人,不打人,不骂人,也不拿我们老百姓东西。”没想到,这个越南人一出口,说了解放军好多好处,简直让吴江龙都没法往下问。不过,吴江龙看到他刚才欺负女人那一目,尽管这个人再怎么说的好听,他也没一点好印象。 “你是越南人,还是中国人。”吴江龙问。 “我,我,”这个人开始吞吞吐吐,起初想说自己是华侨,但又怕他们不信。因为在七九年以前,华侨早就被越南『政府』给撵回国了,因此,他只好实话实说,“我是越南人,不过跟你们中国人是一家。我经常过那头去——” “行了,”见这个人又要说起没完,吴江龙制止住问,“你对这一带地形了解吗?” “了解,了解。”这个人说,“我在这活了五十多岁了,哪都去过。” “那边那个山呢?”吴江龙转过身向老山方向一指。 “去过,是去过,不过…”越南人眼珠转了一下,“最近这几年没去过,那是禁区,老百姓不让靠近。” “你是干什么的?”吴江龙突然变了个话题问。 “我,我是这个村的村长。” “你手里哪来的枪?” “听说,你们要来,上边发的。”一问到枪,这个越南人有点紧张。 “你叫什么名?” “我叫武国仁。”这句话他是用越南话说的,是陈强给翻译过来的。 吴江龙心里暗想,“还他骂什么国仁呢!看你干的那个事!” “那个女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吴江龙接着问。 “没啥关系,是相好的。”越南人一点不惊慌。 “胡说,相好的,为什么打人。”吴江龙突然厉声说。 “这个,这个。”越南人的话不再那么顺溜了,半天没说出来,说出来的也是吱吱唔唔。 “我告诉你,你们的政策我知道,如果把这事跟你们的领导一说,没你的好。”吴江龙连蒙带吓。 越南人害怕了。在那个年代,越南人革命意识还是很强的,对犯了错误的人,也不讲什么法律。有个当官的出来一说,“拉出去枪毙。”那还真就毙了。管你是什么村长,还是一般老百姓,死个把人,根本不算啥。 这个越南人被搞糊涂了,一时也忘了两国现在还处于敌对状态,吴江龙他们怎么能见得到他的上级领导呢!也可能是援越期间两国的人民关系太好了,所以,这个越南人,误把此时当作彼时。要是这几个中国人把他这事往上一说,他还真就完蛋了。所以他害怕。他不怕中国军人会对他怎么样,可害怕北越『政府』的强硬政策。 “解放军同志,千万别把这事说出去。”越南人跪地求饶。 “不说出去也行,你把我们带到那座山根前。”吴江龙伸手一指说。 “不行,不行。”越南人更加害怕,“过不去的,不但有人守着,还到处是。 “这个你不用怕,只要你把我们带到跟前去就行。”吴江龙说。 这个越南人,用凸出的眼球球偷偷环视身边的人,权衡了一番后,还是答应了,心想,“我不去,他们就不全饶了我。”于是开口答应, “好,好,到那后,你们走你们的,可没我啥事。”他当然害怕,若是『政府』知道是他把中国军人领来的,一样没他的好。 “走。”吴江龙说着,朝冬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说,要看好这个人,别让他跑了。 押着这个人可没原来走的快了,既要提防他逃跑,又要防着别中了他的鬼把戏。别看这个人嘴上说得非常好听。“什么,他跟解放军是一家人了!什么他也受不了越共的欺压了等等。”究意这个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由于时间实在紧迫,小分队根本就顾不上去打听,也懒得对这个家伙刨根问底。管你是什么货『色』,反正把我们带到目的地就行。你就是说出天花来,在小分队这些人的眼里,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从他欺负『妇』女这一点,就完全可以断定。因此说,凡是男人欺侮『妇』女者,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都能充分说明,此种男人不但不是爷们,而且还是个十足的缺少人『性』,或者说,也是个顶顶没多大出息的人。 为防万一,由侦察小组走在最前边,把这个越南的武国仁夹在了中间。吴江龙觉得这样还不保险。因为在小路的两旁全是灌木、树丛,只要武国仁想跑,一闪身便能躲进去,一旦被草丛淹,可就真没发找了。你又不敢打枪。再说了,开枪打死了还有什么用。目的不就是想让他带路吗! “武国仁。咱先小人,后君子。”吴江龙说,“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但我们不得不防。为防万一,还是把你拴住的好。” 开始武国仁没明白,等他看到一个战士,将一根细绳从他腰上拴过,这才明白,“噢,这是要牵着我走。”不让牵,又没这个胆量。“虽然解放军纪律很严明,不打人不骂人,那是人多时。可现在,他们就十来个人。万一有一个人被惹火了,弄死他怎么办。算了,还是乖乖听话!”武国仁装做一付很老实的样子,显得非常配合,吴江龙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恭唯,顺从,无所不至。 小分队押着武国仁一路向前走。越向前走,地势越高,而且林深草密,渐渐的远去了人间烟火。 一路上,吴江龙就想,这个武国仁不但是越南人,而且还是个村长。他就这么老实,能听话吗!可他的表现跟一般越南人不同,眼中没有仇恨,只有谄媚和巴结。如果真如他的本『性』还好,千万别是装出来的给小分队看。万一他要是越南劳动党成员呢!还是小心为妙。 小分队在行进路线上走的十分艰难。走在前边的人,既要侦察情况,还担负着开避道路责任。这时,申伟军换过冬云,在最前边挥动柴刀开路, 又过了一会,战士们实在是走不动了。从晚上到现在,不但水米未进,而且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吴江龙也觉察出小分队走的太疲劳了,于是下令体息。 小分队放出一个游动哨后,其他人便在林子里面坐下休息。各自打开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就着水壶里的水,一阵狂饮狂吃狂睡。 战士们的咀嚼,让武国仁垂涎直流。 “给”吴江龙走过来,递给武国仁一块压缩饼干。 武国仁接过来,放在嘴上细闻。便觉有一股略微发咸,带着清新的香味扑进鼻孔。看着放在手里石块一样大小的东西,怀疑它能吃吗? “嗯”吴江龙将手里的一块饼干挨到嘴边咬了一块,给武国人做示范。 “噢,这个东西能吃啊!”武国仁试着咬了一口,一品偿,觉得不错,接着便又狠狠地咬了一大口。他不知道这个东西的厉害『性』,还以为是他们家的大米饭呢!既然好吃,就大口吃! 这一口下去,压缩饼干一碎,一裂,真就涨满了大嘴,无法下咽。 几个战士看见他这窘态,笑的快要把口里的食物喷出来。 吴江龙看不下去了,把水壶递给武国仁,“喝口水!” 武国仁干瞪着眼,鼓着眼泡看吴江龙,没敢一下子去接过水壶。 “喝一口就没事了。”吴江龙又向前递了一下水壶 武国仁接过水壶狠灌了一口,这才将嘴里的压缩饼干咽下去。这一口虽然下去了,但接下来,他不敢吃了。 “这样吃,不能大口。”吴江龙又咬了一口做着示范。 武国仁也学着吴江龙的样子,小小咬了一口,慢慢吃着,越吃越觉得香,很快便将整块压缩饼干吃完。看那意思,没吃饱,还想来一块,咂着嘴,连声说,“好吃,真是好吃。” “好吃也只能吃这些,”吴江龙从武国仁手里一把要过水壶,“这可是我们的口粮。没得管你饱。” “休息一个小时出发。”吴江龙对小分队的战士们说。 天已大亮,在这个时间段,越军总要派出大量人员对各地区进行一遍梳理。小分队如果继续前进,很容易与这些越军碰车,索『性』不如隐藏起来原地休息。等到越军一切就绪后,再继续向里深入。 吴江龙仔细观察眼前这片丛林。丛林不算小,而且很密实,从里面还真看不出这片林地究竟有多大,因为太阳光很少能照进来。站在里边的人也跟本找不出可以向外观察的视线。再加上树林里裹着树干的这些蒿草一挡,人藏其中,如果不是主动暴『露』,即使有人进来,也很难发现会有中国军人呆在这里。 吴江龙看了一会,觉得这里再安全不过,所以放心地让小分队在此地休息。 他确实觉得万无一失了,这才靠向一颗大树,闭眼休息。 小分队有一晚上没睡觉,可武国仁却睡过了。所以别人困,他却不困。当他看到小分队战士一个个东倒西歪地躺倒后,便挫着一对鼓眼睛,东瞅瞅,西看看。 哨兵站岗的位置离这稍远一些,至于武国仁眼睛在搜寻什么,他也没发现,一心只是防备外边的敌人了。 武国仁发现现在已经没人注意他,便缓缓地将拴在自己身上的绳子解开,脱掉地上,悄悄站起身,准备向树林更深处溜。 武国仁起身,刚走了没两步,便觉得有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他脚踝上,疼的他一屁股摔倒在地,跟着嘴里痛苦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叫,正好惊醒了身边的冬云。冬云一睁眼,看见身旁的武国仁不见了,可把他吓坏了。接着一扭头,看见武国仁拖着左腿还在向前移动。 冬云一个高跳起来,迅速跑向武国仁,“好小子,你还想跑。”一个飞跃把武国仁扑到在地。 这一吵吵,把刚刚睡着的战士全都惊醒了。战士们这个气啊!老子刚睡着,你就瞎搅和,你不是想跑吗,这会让你跑个够。 两个战士上来,把绳子往武国仁身上一绕,给他来了个大粽子,然后往地上一丢,看你还跑不。 “我不跑了,我不跑了。”武国仁在地上打滚求饶。 “把他嘴堵上。”吴江龙在那棵树下发话道。 一个战士上来,将武国仁脚下的脏袜子一脱,塞进他嘴里,叫你嚷。 武国仁动又动不了,喊又喊不出,只好一个人蜷缩起来老老实实地呆着。武国人一静下来,便开始琢磨了,是谁给了他这一下子,要不是中了这一石头,兴许早就钻入丛林了。 一百五十七、陷入设伏圈 一百五十七、陷入设伏圈 天『色』渐近午时,估计搜索队该回营地吃午饭了。小分队迅速钻出这片树林,继续向老山地区进发。在休息时,吴江龙趴在地图上,重新研究了一遍行军路线。虽然在一些细节上,比如越军在什么地方新增了些什么道路,又有哪些河流、丛林在地图上还不曾显示外。其它的,吴江龙已经掌握的很精细。一旦有了这样思想准备,吴江龙就不怕武国仁在路上耍什么花招了。 小分队离开茂密树丛,钻到一片低矮的灌开木丛中。 树林虽然有利于隐避,但里面几乎无路可走。一路上,虽然披荆斩棘也能打开通路。但那样不但费时,还要浪费掉人员的很大精力。再者说,万一有越军过这里检查,老远就能发现有中国军人在这里通行过。如果跟着一走,那不很快就能追上嘛!所以,吴江龙绝定还是走现成的小路。走一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慎重点,只要别留下明显的痕迹就行。 这条小路,紧挨着树丛的边缘,它的中心线,始终没离到处都是的灌木丛。 吴江龙一边走着,一边提醒其他人尽量不要去破坏两旁的树枝和树叶。他为什么要重视这个细节?可不是从爱惜林木出发的,那是战争中得来的经验。因为,他担心碰坏的东西会被越军发现。越军发现后,很快会判断出这里有中国军人来过。那不就等于自我暴『露』嘛! 小分队潜身向前走着,如同前边一样,还是把这个靠不住的武国仁用绳子拴住,夹在中间,由他指点着方向。 天亮后,阮良夫带着十个人下山,脱离开阵地,终于深入到丛林内。 在夜间观察时,武良夫总是对这个地区存有疑点。 在最初进行阵地防御时,武良夫曾向上级讲过那片树林的危险『性』。但是阵地指挥官认为,那里距老山高地很远,而且又是个大缓坡,在战斗没打响之前,中国军人绝不可能涉足那里。万一暴『露』,有可能就会暴『露』敌军的企图。所以,中国军人在没有真正战争开始时,也绝不会去那里,去主动引起这些守山的越南军人怀疑。他们不但这样认为,而且,在那个林地里也没有布置雷场。只是在树林外,沿山坡方向布设了雷区。这些全都布在草丛中,紧靠老山山脉最底线。 雷场一布置,他的面积便顺延到半山腰。越军考虑的很周密了,只要是步枪够不到的地方,几乎都布上了。无怪乎贺晓破雷组破了一会,说什么也破不下去了。 在中越战争彻底结束后的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为了排除这一个地区的雷患,中国不知派出了多少工兵。那些排除的也都不是以百千万计算了。至于用了多少工时,排出多少,牺牲多少多少战士更是难以细述。这是后话。 尽管越共政权没按照武良夫的请求去做,但武良夫对这个地区却一直是耿耿于怀,总认为这里会出问题。如国战争不打即可,打了,这一地区很可能就是中国军队首破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屯兵的地势,不但利于隐蔽,而且还利于部队及时展开。特别是那些树木更是阻挡了守山越军的视线。他本想带人也把这片树林子砍倒,让眼前不遮一物。但他砍的起吗!在越北,基本都是山区。而这里是亚热带地区,有山自然会有树,有草,有灌木,还有千千万万叫不上名字的植物。总不能为了守一个老山,把眼前的所有东西都收拾掉! 这根本不可能。在这一点上,武良夫的上级比他要清楚的多,也进行了全方面的衡量。 但这个武良夫却有一个非常神精质的固执『毛』病。一旦认为自己是对的,谁说都不行。明知是不可为,也要尽其能力,朝着不可能实现的目标玩命的努力奋斗。用我们中国话讲,这是一种很高的敬业精神。 武良夫由于不放心山坡下的那片树林,所以一大早,他便带着一部分人过来查看。 经过夜间我军炮火的一阵『乱』轰。前沿阵地已不像原先那样完整无缺了。到处是坑,到处是铁丝网被炸断后飞落的铁丝头,到处是被炮火洗劫后的尘埃。特别是埋有的地带,经炮弹一掀,那些被带出的,跟被人踏烂的萝卜地一样,灵『乱』、破碎。 走到这里,武良夫连连嘱咐手下人要小心,离那些『露』着黑茬的远些。谁知受过震『荡』后,他们还能坚持多久,在什么时候爆炸。有一个越南兵提示武良夫,“是不是过去扶平一下?”他的这个要求被武良夫制止了。 武良夫带着这些人,专走那些带有标志『性』的地段走。哪里有雷,哪里没有,他们当然知道。不仅知道,手里还掐着埋设的分布图。这张图,如果被吴江龙搞到手,将会是多大的成绩!到时,我军在进攻老山时,可省去多少开避通路的炮火,也能让那些初来乍到的『毛』头小伙子们检回多少条『性』命。功劳啊!不仅如此,也是无量的功德。 很快,武良夫他们越过阵,来到了小分队曾经隐藏过的那片树林。 武良夫一到,便觉察出这里的空气有异味。 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对于空气有着相当清楚的嗅觉。比如一只狼,有没有人进过它的窝,他只要在空气中吸上几下鼻子就能知道。一旦闻出了生人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个窝中居住了。别说是人味,就是大型的,带着危险『性』的猛兽他也要躲一躲。 由于没下雨,也没刮过风,所以这里空气中仍然飘着一股淡淡的他很少接触的味道。 武良夫一到这里,就如同一个不吸烟的人,在任何地方都能很快嗅出烟味。也犹如吃了羊肉,或带有膻味食物的人去了某处,别人老远就能闻到一样。一嗅之下,武良夫觉察出这种味道与他们这些人不同,估计是对面的中国人留下的。 进了树林,他又狠劲地在空气中到吸了几口。现在越来越清楚了——有“外”人到过这里。 “搜”武良夫提高警惕,端着枪对手下人说。 一听到命令,跟着他的这十名特工也开始加倍注意起脚下。看看下边有什么遗留物之类的东西。 这里的地面永远是带着湿『露』的泥土,人一踏上去,必然会留下脚印。表层硬的地方浅点,表层软的则把整个脚印深深地,完整的留了下来。 一个越南兵喊道,“队长,这里有脚印。” 武良夫过去看。 接着又有人喊,“这里也有。” 武良夫连着看了几个后,告诉他们千万不要破坏。随后便蹲下身来,一个个的进行侦别。 小分队有十个人,就有十双脚印。他们又在这里零『乱』地,反复折腾几个,不定会留出多少双脚印来。但这一切都不怕,武良夫自有武良夫的办法。不然的话,他怎么老早就是一个特工队长呢。 武良夫蹲在地上,开始用手一个个地在脚印上量。没过多久,他便通过这些脚印分辩出哪个是哪个人的,绝不杂『乱』,并且做出准确判断,告诉他的手下人,“这些脚印最多不超过十个人。” 这时,一个越南兵从山坡上跑过来,手里还举着一面小旗子。来到武良夫跟着,把这面小红旗交给武良夫,报告说,“队长,你看看这个。” 武良夫把小红旗举到眼前看了看问,“在哪找的?” 那个越南兵转身一指,“那。” “走,过去看看。”武良夫说完,带着人便向找出小红旗的地方走去。 到了近前,武良夫望着地上还在立着的几面小旗子,一下子便明白了,“这是中国军人探雷留下的标志。” 他看着地面上的旗子,又把目光迎向山坡的延长线,心想,“看样子,共军是想穿过这片雷区啊!”可再往上找找,那片山坡,除了被炮弹炸出的凸凹地面后,再没有这样的旗子。不管向前看出多远都没有。 武良夫估计出来了,这是中国军人探雷后的放弃,他们放弃了穿越雷区的打算,可能是另外有了别的途径。 “再找找,看看那些脚印去哪了?”武良夫对手下人喊。 十个越南特工跟着小分队留下的脚印又是一阵好找。找了一会,终于找出了脚印的终点,落在一片草丛内。 武良夫跑过去,向草丛里看。只见草丛中有被人踏过的痕迹。太明显了,一看便知。 那些躺倒的蒿草,无论如何是站不起来了。它们必须要等待下一场风雨的来临,再经过自身修复。否则,就会干枯的死掉。 武良夫想了想,是不是把这一情况向上级汇报,告诉他们有中国军队进来了。但他又没有确切地把握,『摸』不清中国派人过来是为了啥!一旦上级问起时,还说不明白,不如等弄清了再说。他怕万一中国军人在这停留后,又走了呢!这种情况以前也遇到过。所以,他不准备留下个慌报军情,或是侦察不准的把柄在在别人手里。于是,武良夫向手下人命令道,“跟着脚印,看看,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武良夫说完,提着枪第一个跳进草丛。之所以他那么大胆,是因为他想到了中国军人不会在天大亮了还留在这里。所以,他一点顾忌没有,跳的也很高,跑的也飞快。 其他的特工们,一见队长带了头,也奋勇争先地向草丛中跳。只一会的工夫,他们便穿行出老远。 这股敌人沿着小分队遗留下的踪迹,一路跟了过来。 那个被抓的武国仁到现在还自认为倒霉透顶。不但没跑掉,而且脚踝还被人重重砸了一下。他恨死了这个偷袭他的人,要是有机会非要报复不可。他用眼神在这十个人当中楞是没找出来。当时,他在逃跑之前,已经逐个看了。这些人都在睡觉,没一个是睁着眼睛的。会是谁干的呢!武国仁琢磨了一会也没琢磨明白。心想,还是算了,就是知道了,眼下还能拿这个人怎么着?除非他将来落到自己手里。 “还落到自己手里,眼下这条小命都不知该怎么地呢!”武国仁有些犯愁。领这些中国军人去老山!万一让越共知道了,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不去!眼下这些中国人也饶不了他。只要他说不去,还不立马上来人把自己弄死。武国仁想着想着,他便想到了一主意。不如把这些中国军人领到一个与战争无关的地界。对,就这么着。武国仁有了打算后,立即来了精神头,主动靠近吴江龙说,“解放军同志,我知道有一条近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走。” “痛快点说,别卖关子。”吴江龙没好气地说。 武国仁楞了一下,对前半句内容能懂,后半句就弄不明白了,问,“解放军同志,啥叫卖关子。” 吴江龙有点哭笑不得。心想,你说这是个什么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像弄明白中国语言。为了不耽搁时间,让他心情也好一些。吴江龙只好把刚要出口的,更难听的话往回压了压,转过身对陈强说,“陈强,告诉他。” 陈强用越南话,把大致意思跟武国仁解释了一遍。 “噢,”武国仁听明白了,但脸上表情没变,“好,好,我好好说。”抬手指着前方说,“过了那个山头,有一片很大的林子,从林子里走,可以避开前边的断崖。绕过断崖,有条小路,一直走,就能到老山了。”这回武国仁是用越南话说的,吴江龙一句没听懂,歪着头看着武国仁,等着陈强翻译。 武国仁一说完,陈强把大致意思翻译过来。 吴江龙走向一边,把地图摊开,在上面查找武国仁说的地方。没错,是有这么一片大树林,树林与山脉紧密相连。看来,这个武国仁没瞎说。于是,收起地图对其他人说,“就这么走。” 随后,他又对对押着武国仁的陈强说,“让他带路走在前边。” 这次,吴江龙多了个心眼。他还是不十分相信这个越南‘舌头’怕他从中捣鬼。对于这里的山民经常设的一些把戏,吴江龙虽不了解到十成,但也知道些大概,光是那些捉拿野兽的暗藏着的圈套就让人受不了。所以,在这么危险地段穿行,只能让这个武国仁走在前边。他是这一地区的人,哪里有什么,他肯定清楚。有陷井,他也不会主动跳。 武国仁在前边走着,陈强拉着绳子跟在第二,第三个战士也紧跟着,警惕地用枪『逼』着武国仁。其他人则一条长龙似地跟在后边。 路走的还很顺利。因为,武国仁挑的是条有人常走的小路。这样就比重新开路痛快的多。 大约走了一个小时,小路到了尽头。到了这里后,小路的影子一下子钻入树丛不见了,紧接着便有望不到边的森林横在眼前。。 朝前一望,树林不仅高,而且非常密。有的高大挺拔直冲云霄。有的弯曲着身子,在树林也很繁茂。有不少树木是是斜着生长,把那些枝杈『插』向了所能发展的空间。地上遍布着蒿草、灌木,很难找到什么落脚的地方。 一进树林,武国仁的脸不易觉察地狞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对后面的陈强说,“解放军同志,我们进树林!” 吴江龙站在树林边上,顶着巨大的阴影向里看了一下,嘱咐战士们说,“进入树林后一定要小心,多看看脚下。” 吴江龙讲得还不是十分全面。森林里的杀机不仅是在树底下,树上也有,甚至半空中也会出现。 吴江龙又走到陈强跟前,趴在耳朵上轻声嘱咐两句,无非是要让他盯紧了武国仁,千万别让他跑了。 小分队紧跟着武国仁进了树林,在布满烂叶、杂草的地面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现在虽然是午后时光,外面阳光明媚。但一进入森林,这里却阴暗无比。即使天上没有云层遮住太阳,可光线也几乎很少能落下来。所以看上去,比天空布满了厚厚的云层还要暗。 走了一会,吴江龙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于是,他命令小分队散开,改变成三角战斗队形向里走。 这些战士们走的十分小心,也十分忐忑。每个人心里都犯嘀咕,真不知在这个充满杀机的森林里会出什么事。 突然,在密林深处,传来一个战士的嚎叫声,“啊!” 吴江龙急忙跑过去一看,只见这个战士已被树藤吊了起来。头朝下,脚朝上,正无可耐何地在半空中晃『荡』。 地面上,等着他的是密密一排竹签。 一见之下,吴江龙顿时便惊出一身冷汗。 一百五十八、丛林迷踪 一百五十八、丛林『迷』踪 吴江龙喊,“贺晓,稳住,不要晃。”喊完便把目光围着大树转。 按常理,在这颗大树后必有一段绳子横过枝杈固定在什么地方,不然,他也不会拴得住。但要解开这个绳子还要需要细心去找。因为有的绳子是拴在另一颗树上,有的则是直上直下系在树干自身上。如果这个套子是给猎物准备的,猎人在拴绳子的手段就要简单的多,逮住就完了,不会在另外搞什么花样。如果是给人准备的,解绳套时还要加倍小心,说不定,在那里又有一个什么新陷井在等着你。 吴江龙用目光巡视一遍后,很快便发现了那根绳子的走向。它就不远处,而且是拴在这颗大树后面的另一根树干上。 这时,申伟军也看到了,他『性』子比较急,不等吴江龙发话,就准备跑过去。申伟军刚跑出两步,便被吴江龙止住。 “慢着。”吴江龙大声喊。 话音未落,只见申伟军不知何时脚底下又碰到了一个什么机关。有一根隐藏在草丛里藤条被他趟断。申伟军还没反应过来,脚底下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从树上便落下一个网子来。只见这个两米见方的网子忽忽悠悠地向下坠。 吴江龙看到了。只见他手急眼快地飞身扑上前,一把将申伟军推开。两个人就着这个惯『性』,滚出了网子罩着的下方。 这个网子在地下短暂一停,接着是一展,一缩,然后便向回一兜,反势又回到了半空中。由于这个网子没有网住任何东西,它没什么重量,所以,回去的惯『性』很大,在半空中抖了两抖。 好险,若是吴江龙动作慢一些,申伟军很可能会和那个贺晓一样被吊起来。或者吴江龙滚出的动作慢一些,也许两个人同时都会被网住。这样的话,就会有三个中国军人在这片林子里被吊在半空而无可奈何。 吴江龙从地上趴起来,朝着其他人喊,“都呆在原地不要动。” 吴江龙此时意识到了丛林的危险,他害怕再有人出现不测,所以急忙发出指令。 连着出现的两次惊恐,让这些从没经过这个阵势的战士们惊呆了。这是什么人搞的啊!这么阴险,这么隐蔽 吴江龙发现武国仁比所有人都显的镇静,甚至从眼神上还能看出有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吴江龙心里这个气啊!一猜就知道,很可能是武国仁倒的鬼。 “武国仁,你去。”吴江龙对武国仁说。 “我,我。”武国仁嗫嚅地说。 “快点,过去把那绳子解开。”吴江龙催促道。 武国仁举了举被捆着的手,那意思是说,“我被捆着呢!怎么解的了。” “给他松开,冬云。”吴江龙厉声说。语调之沉重不仅仅是受环境影响,明显地是对武国仁的威摄。 冬云解开捆着武国仁手的绳子。武国仁双手搓着,磨磨蹭蹭地不肯前去。 “快点。”吴江龙再次促催。 武国仁开始向大树后边挪。 “站住。”吴江龙突然喊。 武国仁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吴江龙。 吴江龙提着迎着他走过来,“武国仁,我在后边盯着,你要是耍花招,可别怪我不客气。”说着话,将手里的朝着武国仁一点。 武国仁装出很害怕的样子,“别,别,我没什么花招。你看着,我,我这就过去把他放下来。” 武国仁向前挪,吴江龙在后边一步步紧跟,他是生怕武国仁会趁此机会逃跑。万一让这个家伙跑掉,把他们这些人撩在这,那才叫惨。若大的一个原始森林,地图在这里跟本就不起作用。只要辩不出东南西北就别想出去。如果往回走还成,反正进来也不久,估计路不会太远。但是,他们绝对不能走这条老路。吴江龙已然想到,此时,很可能在他们身后有追兵了。返回去,正好会与敌人碰撞。因此,小分队没别的选择,只能不停地向前走。 这一次武国仁还真没耍什么花招,老老实过去解开绳子。这小子还真叫恶,绳子一解开,便迅速松手了。他这一松手,眼见得吊着的那个贺晓“哗”地迅速向下回落。如果照这个速度落下去,即使他能回到地面,全身上下也得被扎成无数窟窿眼。 这时的吴江龙那里还有什么功夫去制止,更没时间去管这个武国仁了。尽管他没安什么好心,全是坏透了底的黑心肺,但吴江龙也没机会收拾他了。 只见吴江龙不顾一切地飞扑过去,一把抓住绳子头。接着是整个身体被硬生生地拖了起来。升了一段后,才将下坠的贺晓停住。 “快点。”吴江龙拖住绳子后,喊其他人去救。 眼见得贺晓离地面不过一尺了。如果再稍向下一点,脑袋便会触及到地面上的竹签。 众人忙乎开了。有人在地面上连连拔掉竹签,有人去接贺晓,也有人想跑过去协助吴江龙。 “别过来。”吴江龙把要过来的人喊住。等众人把贺晓从绳子上放下来时。吴江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可当他回头找武国仁时,却不见了踪影。 吴江龙暗叫不好。如果在这个时候丢了这个武国仁,说明小分队完全坠入了敌人事先设计的陷井,再想出去万分困难。 “有人看见武国仁没有。有人看见没有?”吴江龙急切地问。 正在吴江龙着急万分,四下里寻找武国仁时,却见武国仁在一棵大树后转了出来。而且双手举过头顶,一步步向后退。 吴江龙一时没看见树那头出现什么情况,正当他判断着究竟有什么情况发生时。却见树后面又『露』出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小分队的刘海用枪抵住了武国仁。看到刘海,吴江龙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刘海作为掩护组的成员,一直衬在最后。他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只有确保后面没有任何情况时,他才能回转身去追赶小分队。就这样,他一路上总是和小分队差着一段距离。通过不停地改变速度,隐蔽着观察四周情况,这才能确保小分队不被敌人从背后袭击。 当众人进了丛林好长时间,他才赶了过来。一进来,正好看见吴江龙去扑那段绳子。刘海也被眼前的景况惊呆了,真担心吴江龙有什么闪失,贺晓会落到那片竹签上。这时,他也看到了武国仁。当他发现武国仁倒退着向后移步时,便猜想,这小子很可能要逃跑。于是,刘海默不作声地从另一侧绕了过去。 武国仁见小分队的人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抢救贺晓时,他感到时机来了,此时不跑,等待何时。于是便倒退着向后移,看看差不多了,他已经脱离开小分队视线。 武国仁嘴里嘟囔着,脸上是堆满了『奸』笑,估计是在嘲笑这些中国战士。“你们在这转!老子不陪了。” 武国仁一闭嘴,准备转身抬腿开跑。可是,当他一转过身,却傻了。一支口正顶着他。看那意思,他只要再向前跑,或者有什么反抗表示,对方都要开枪。本来武国仁想,眼下,中国军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开枪。开枪便会暴『露』他们行踪,所以,他很从容。但仔细往下看,傻了。因为这支枪与别的枪不同,枪管比别的枪长出一截,上边套着半尺长一段黑糊糊管子。他认识这个东西是。即使『射』出了子弹,也不会有多么响亮的枪声。 武国仁彻底绝望了,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危险。只要他敢跑,顶着他的这个战士肯定敢开枪。因为开枪也没啥了不起,无非自己死的不明不白。枪声引不来同伴,人家也根本不会暴『露』。 这个武国仁还真是很懂事。一看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只见他很自觉地乖乖举起了手,连连说,“别开枪,别开枪。” 刘海一声不吭,只是歪了下头。那意思告诉武国仁,退回去。 武国仁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向后退。 武国仁在前,刘海在后,两个人退出树后。 “押过来。”吴江龙在那头喊。 刘海将武国仁押到吴江龙面前。吴江龙气的直骂,“你他妈真是坏透了,想把我们都害死在这。” 骂着,便上前一步,二话不说,“匡”朝着武国仁飞起一脚。 吴江龙实在是气坏了,他也不管什么俘虏政策,什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了,先教训完了再说。 这一脚下去,武国仁这个瘦猴子哪经的了这个,立马来了个后仰翻,“噗”地一声摔到在地。 吴江龙站到他面前,用手指着,说,“起来。” 武国仁免强趔趣着站起身。没成想吴江龙跟着又是一脚,武国仁再次被踹倒在地。 到了此时,武国仁万万没想到,解放军也会打人。他还以为解放军只会给老百姓担水、扫院子。从没见他们对老百姓下过这样的脚。他忘了,吴江龙早不拿他当老百姓了。听话时,拿你当俘虏。一旦玩什么鬼把戏,那就是典型的敌人。对待敌人还不秋风扫落叶,还客气什么?你再客气下去,说不定他还会跟你玩什么鬼把戏。等到大家都被害死了,那时再明白过来,岂不是什么都晚了。所以,吴江龙要用这几脚把武国仁踢服,以便于他老老实地带路。 吴江龙这一脚比第一脚还下了功夫,硬是踢的武国仁半天爬不起来。吴江龙见武国仁趴在地上不动,又走向前,抬起腿狠狠地做要下踹势。没成想,他还没落脚,武国仁便一个滚从地上爬起来。武国仁整天在山里跑,筋骨早就练好了,这两脚还不至于要他的命。 武国仁半跪着向吴江龙做揖,“解放军同志,别打了,别打了。” “好,不打你也行,还耍花招不?”吴江龙把脚停在半空。 “不,不,不”武国仁一边做揖,一边说。此时他的动作,就跟过去那些汉『奸』如出一辙,似乎是一个师傅的徒弟。这家伙还真是个中国通。 “站起来。”吴江龙狠狠地说。 “那,那,你别再打我。”武国仁跪着说。 “坦白从宽,抗拒丛严”吴江龙说完这句话也后悔了,“嘿,跟他说这个有什么用,他能听懂吗?” 没成想,吴江龙一说完,武国仁便从地上站起来,“我老实,我老实。” “我问你,这是怎么会事?”吴江龙指着两处的圈套说。 “这,这是我们平时打猎时设的。”武国仁吞吐着说。 “不对。”吴江龙抬高声音,“打猎怎么有连环套。说。” “这,这。”武国仁嗑着还不想快速说出原委。 “贺晓,你来。”吴江龙把审问武国仁的任务交给贺晓。 贺晓“叭”地一下从枪上摘下刺刀,反手一握,瞪着两只铜铃般的眼睛『逼』向武国仁。 贺晓高大,武国仁矮小。两个人往起一凑,一个是巨象,一个是瘦猴。比重也太悬殊了。贺晓一伸手,提着武国仁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然后举着刀在他脸上比划。 贺晓还没张嘴,武国仁便被吓酥了。武国仁此时也清楚,刚才被吊起的就是这个人,他现在正好拿自己出气,不找他报仇才怪了。甭管是不是公报私仇,反正没自己的好。于是,连忙说,“我说,我说。” “放他下来。”吴江龙说。 贺晓松手,武国仁摔在地上。 “老老实实说,这里还有多少陷井?”吴江龙问。 “多,多的是。”武国仁惊魂未定。 “你信知道我们会来。”吴江龙问。 “不,不是。”武国仁说,“像这样的丛林,都有陷阱,是地方上让做的。” 吴江龙明白了,敌人搞的这一套,跟我们搞的战备一样。我们叫“深挖洞,广积粮”。而敌人所处的是热带雨林,没地方去挖洞,那他们就广泛地设圈套。在丛林里布下层层『迷』踪,让那些外面来的人无从下脚,也无从下手。 吴江龙抬手腕看了下表,问,“这里有没有人守着。” “没有。”武国仁说,“一旦有人被套住,谁也跑不掉。而且巡逻队定期过来检查。” “还有巡逻队?这可不好,我们在这呆的太久了。”吴江龙暗想,得赶紧离开。然后接着问,“你能不能把这两个东西归原位。”吴江龙指的是绳子和网罩。 “能,能。”武国仁回答。 “好,那你就把它们收拾好。”吴江龙让武国仁把这两个陷阱恢复原样。 两个战士押着武国仁开始过去忙乎,而其余的人也忙着在丛林里恢复植被,尽量恢复原样,不要让敌人看出这里有中国军人来过。 布置好这一切后,小分队又押着武国仁继续向前走。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地面上全是腐烂的败叶,根本就看不到地表层。这一回吴江龙多了个心眼,他让小分队的人走成一长队,由武国仁走在最前边。不怕他再玩什么鬼花活。只要他能走的过去,小分队同样也能过得去。走着走着,就听咕嗵一声,武国仁不见了。 在他落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洞。 冬云只觉牵着武国仁的绳子一紧,猛地向前一带。当他发现眼前出现一个黑洞时,赶紧着松手。即使这样,他也险些被带进这个洞子里去。 冬云被拉的摔倒在地。 前边的战士一见又有情况发生,都不敢走了,停下来,围住洞口向里张望。 吴江龙从后边赶过来问,“怎么回事?” 一百五十九、权宜之计 一百五十九、权宜之计 冬云趴在了洞口上,手上的绳子又被摞紧,只觉得在洞子下面吊着一个重重的什么阿物。他硬撑着,抬头向下看,眼前不知何时弄出来一个黑咕窿咚的大坑。 稍停之后,冬云缓过神来,回答吴江龙说,“武国仁掉进去了。” 吴江龙发现绳子还在冬云手里,便急忙嘱咐,“别松手。”然后小心来到坑边,向里张望着喊,“武国仁,武国仁” 喊了两声后,半天才从洞里穿出一种声音,叽哩哇啦的。吴江龙判断出这是武国仁声音没错,但不知道武国仁在里边说的是啥。 “快,快,向上拉。”不能停了,再停一会,非出人命不可。于是吴江龙抓住绳子,协同冬云,一齐向上用力。 此时,武国仁正被吊在深坑里。好悬啊!深坑的底层又『插』着密密的竹签。 这个坑不知是越军挖的,还是民兵干的,或者是什么公安屯特意准备的。不但深,而且杀机明显,分明是要致掉下来的任何生命与死地。 这个武国仁在前边带路时,也是加倍地小心。他无时无刻不在找寻着地下有什么陷阱。如果是让别人走在前边,他可没这份爱心,也不管这一套,反正掉下去的是别人,又不是自己。可这回不同了,走在最前边的是他,一不小心,万一出了什么事,首先受害的是自己。因此,从保证个人安全这一点上,他没办法不多长几个心眼。一路上,目光四处搜寻,唯恐有什么危险钻出来。 像武国仁这样的人,到了啥时,他也不会丢掉私心这两字。别说眼下是中国人,就是本国人,他也会以维护本人的安全为主。因此,一路上走过来,他确实看到了不少秘密武器,比如冷箭之类的东西也有。他看见了,也不敢碰,万一『射』错目标怎么办。如果杀不死这些中国军人,是必会引起他们报复。刚才还挨了吴江龙一顿打,那是没有出人命的情况下。 一想到吴江龙那个凶劲,心里就害怕。这会,要真是有中国军人被『射』死。这个领头的还不把自己干掉。所以,武国仁一路上显得非常诚实。带着小分队,几次都绕过了危险地带。他只顾向树上看了,却疏忽了眼下的一个危险——陷阱。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由于陷阱设置的时间比较长,又长久的被风吹日晒雨淋。它上面的遮蔽物,包括那些带有指示『性』的草窠之类的东西有的挪了位置,有的变了形状,再加上冬云在后边不停地催,武国仁还真没发现前边有陷阱。所以,他这一脚下去,连反应能力都没用上,整个人便掉了进去。 瞪时,武国人脑袋嗡的响了下,心想完了。因为他太清楚下面情况了。一般情况下,越南人挖这种陷阱时,基本上都要在坑底铺设结实的竹签。这些竹签都有一尺多长,尖头是反复被刀磨过的,非常锋利。别说是惯力较大情况下,就是平着稍为用力向前一送,也很容易扎透人的身体。而且,这些竹签是被人砸到地下的。从上边掉下任何活物,都不会让竹签歪斜。只能是硬顶着,把身体穿透为止。 所以武国仁害怕,他料到掉下去非死不可,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生还余地,除非是脚朝下先落,但这种情况太微乎其微了。 随着轰隆一声,武国仁跟着烂柴烂草便从上面向下直坠。还没等他惊呼出口,身体便停在了半空中。这时,拴在他腰里那根绳子被人拉紧了,死死地把他卡在洞壁上。武国仁惊慌失措,快要吓的昏过去了。 陷阱的盖子被踩掉后,立时便有光线从上边『射』进来。上边人看不清洞底。可武国人近在咫尺中还是能分辩的很清。当他发现自己下坠的速度停下了,身体上也没有被扎中时,这才慢慢睁开眼睛,向下看看,然后又向上看看。 “我的妈呀!”武国仁暗暗叫苦,一根竹竹只差那么一厘米左右就够到他的脚了。如果再稍稍地向一落,非得从脚底下给他惯通了不可。 这时,他听到上边有人喊,便稀里糊涂地用越南语回答。 趴在洞口上的是吴江龙,听了他叫唤后,当然分辩不出说的是什么。管他喊什么,只要有音,说明这个武国仁就没死。 又有两个战士上来帮忙。生拉硬拽地把武国仁从深坑中提了上来。 武国仁一上来,便瘫堆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这一会,吴江龙加了一点人道主义成份,没有生硬地去搬弄他,而是蹲下身来温柔地问,“武国仁,没事!” 武国仁本来很黑的脸,再怎么吓他也不会变白。但却深化成了黑紫『色』。内里人一看就明白,这是恫吓过度,血『液』凝固在脸上形成的。 “没事,没事。”武国仁大喘着粗气。他不得不说没事,有事也活该,这都是他们自己弄的。就是把他扎死了,那也属于自掘坟墓,死了也活该。 但是,想归想,眼下还不能说出来。毕竟武国仁是在为中国军人引路,不管是强迫也好,被『逼』无奈也行,怎么也算个向导!就是他死了,越南人自然不会给他定烈士,我们也不能。连个么烈士都不算,死的也太没价值了。弄不好,还会被本国人定个判国罪。到那时,他们家祖祖辈辈这点积蓄算是被他折腾完了。 “没事就好,还能走吗?”吴江龙嘴里这么问,心里却在暗骂,“叫你鬼儿子的玩花样,你这是自作自受。” 这次行走,还多亏了吴江龙这样安排。如果由战士们在前边开路,还不定出现多少险事呢! 经过这一大难,武国仁渐起了仁义之心。他也开始有了对当局的一点不满,“『奶』『奶』的,老了不为你们卖命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就是老命丢了,也换不回你们一分钱。别说是钱了,恐怕一点荣誉都没有。” 不管怎么着,他还是感谢眼前这几个中国小伙了救了他一命。甭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谁救了我的命,谁就是我亲爹。武国仁这么一想,心里便释然开了。算了,我也别使坏了,好好跟着这些人走!弄好了,兴许还有条活路。 武国仁想好后,便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这时,那根拴在腰上的绳子还在胸前挂着。 武国仁抬头看向吴江龙,“解放军同志,这会你们不用拴了,我无论如何是不会跑的。”好像武国仁在大难不死之后翻然悔悟一样,拿出忏悔心态,要痛改前非。 吴江龙低头思索,在琢磨要不要放开他。 “解放军同志,你们放心,我不会领你们走坏道。”武国仁见吴江龙还不说话,又说,“行,拴着也可以,走!”说完,转身向前走。 吴江龙从武国仁的表情中,猜测出这个家伙可能改好了。如果他不再害人,总是这么差强人意也不太合适。万一伤了这家伙的心,再使刚刚恢复正常的良心,重新泯灭的话有点得不偿失。算了,解就解开,这么多枪顶着,还怕你跑了不成。 吴江龙准备让冬云把武国仁身上的绳子去掉。 这时,武国仁向前走了几步后,突然转回头问,“我,我以后跟你们去那头行吗?” “哪头?”吴江龙没听懂。 “中国。”武国仁补充说。 这下可难了。一个越南人跑到中国去生活,那得办理出入境手续。吴江龙哪有这个权利。不过,为了稳住武国仁,他还是答应下来。 “这得看你有没有立功表现。”吴江龙说。 “要是我把你们带到地方,算不算立功。”武国仁相信了,问。 “当然算了。如果我们们能顺利完成任务,你是首功一件。”吴江龙突然间也想到这个问题。一旦完成任务后,怎么处置这个武国仁。杀掉当然不行,放走更不行。万一这小子跑到越南当局那里,把什么情况都说了,那他们这次侦察不就是白跑了吗!所以,把他带回国内比什么都安全。两权相倾,何不取起利呢!于是,他马上答应了。 “武国仁,好好干,将来你还算个越南侨民。在我们那,要比你们这里生活的好的多。”吴江龙在进行策反工作。 “那当然,那当然。”武国仁不只一次地去过中国边境。即使一个小小的边境小镇都让他羡慕,何况是内地了。 “你这次要是表现好,将来我带你去北京转转。”吴江龙越说越玄,连他自己都没去过,现在又蒙开了武国仁。 一听是要去北京,武国仁牙都呲开了,看样子,这小子还真是动了真情。吴江龙判断着他不会再玩什么坏心眼了,于是对冬云说,“放开他!” 绳子一解开,武国仁高兴的直搓手,然后笑着对吴江龙说,“你们跟我来。”武国仁真的是很高兴,一方面是他被解放了,另一方面也包含着这些中国军人对他的信任。 武国仁继续走在前边,不过,他这次走的非常古怪,一直是在树丛里绕来绕去,仿佛是在看着什么标志走。 走了一会,申伟军靠向吴江龙说,“队长,这小子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招!” “不会,如果他要耍花招,这半天早出问题了。”吴江龙放心地说。 “不过,我还是不放心他。”申伟军担心地说。 “嗯,为了安全起见,你上去,和冬云盯紧了。” “是。”申伟军从序列中跑出来,来到冬云前边。 “嗨,你不走队长那,跑这干啥来了?”冬云对申伟军突然跑到自己前边感到不解,因此问。 “队长不放心,让我过来帮你。”申伟军瞪大了眼睛盯着武国仁。 武国仁一扭头,发现了申伟军,胆怯地低着头继续向前走,根本不敢看他。武国仁还没有从申伟军对他的恐吓中摆脱出来。他一看到这个大个子就有些害怕,特别是那对牛眼一样的眼珠子,鼓鼓的,让人看了就有些胆寒。武国仁一边向前走,一边偷听申伟军和冬云的对话。听到是吴江龙让他上来的,他便意识到,吴江龙对他仍然存有戒心。于是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个新注意。 武国仁这会不专朝地面上看了,不时地向前面的树丛观察,似乎是要找什么东西。 走着,走着,武国仁突然停下不走了。 申伟军上前催促,他也不走,非要等吴江龙上来。吴江龙在队伍中央发现前面停下了,便赶过来问。 “为什么不走了?” “你问他。”申伟军一指武国仁。 武国仁也不解释,转过头去看树上,“解放军,你看那。” 吴江龙顺着他指出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棵大树上『插』着一排箭簇,箭头全都朝着他们这个方向。 “你再看看这。”武国仁又低下仰着的脑袋,指着地面说。 吴江龙机械地按着他手指方向看过去。地面上被人为地摆上了一层蒿草,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他走上前,准备把草拨开,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 武国仁突然伸手一把把吴江龙伸出半路的手拦住,然后摇摇有头说,“不行,危险。” 武国仁回身向冬云伸手,“拿来。” “什么?”冬云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 “绳子。”武国仁说。 “噢。”冬云也不知他要干什么,心想,“反正一根绳子给了他也不会出什么太大风险,给就给呗!这么多人在眼前,还怕他玩什么鬼花活。 武国仁接过冬云弟来的绳子,蹲下身,然后连连向吴江龙他们摆手,那意思是说,都要向后。 到现在,吴江龙对武国仁仍然心存防备,在这么危险地段,又是深入到敌占区内,他一点不敢大意。就是武国仁真的投诚过来,他也不能不加小心。谁知道这个人什么是候反框子。若大一个国家都是说翻脸就翻脸。吃了,拿了,用了,还不讲一点良心。何况眼前这个武国仁了。而且刚才许下的,还没一点实现呢!因此,还是小心没大错。 “都后退。”吴江龙做好准备,也想看看这个武国仁想干什么,于是对众人说。 众人向后退了,可吴江龙站却在原地没动。 武国仁向后一指,“你也得退远点,这里危险。” “不怕,你都敢在这,我怕什么。”吴江龙说。 武国仁脑瓜子一点不笨。他见吴江龙不走,心里猜测出这是对自己不放心。“好,不放心就不放心。我可是一心为了你们,万一有什么差错也别怪我。”他心里想着,手便在蒿草上用了功夫。只见他轻轻地将这些草拨开,里面『露』出一段藤条拧着的细绳。细绳离地也就有半尺高,人要是路过这里,往往并不会引起什么注意。腿若是从上面迈过去还好,只要稍稍一趟,准能碰到这根绳子。 武国仁挪开蒿草后,便将那段绳子搭在藤条上,然后系成一个套,尽可能不去碰细藤。拴好后对吴江龙说,“好了,可以后退了。” 吴江龙在前,武国仁在后,两个人退出老远,和其他人站在一起。 武国仁握住绳子说,“看好了。”话音一落,手上稍一用力,那个藤条拧成的细绳便被他拉向怀里。 不就一段烂藤条嘛!有什么了不起,还弄的这么大惊小怪。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么想。 突然,还没等众人弄清是怎么回事。便从那棵大树上有几支箭簇飞了过来,“嚓嚓嚓”全部扎在刚才众人停下的地方。 这几支箭簇入地的力量非常之大,扎入地下后,一尺长的箭杆还在不停摇摆,似有刚丝被人弹动后,摇个不停影况。 众人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是箭阵。每个人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武国仁不无得意地向吴江龙看了一眼。 吴江龙上前拍了下武国仁,“老武,真是谢谢你了。” 武国仁把眼睛又迎向申伟军,直看着他不说话。那意思是在叫板,“你不是不相信我吗?你不是怕我害你们吗?你不是要看着我吗?” 申伟军没理他,把头转向一边,“心想,你别得意,谁保证你不是做样子给人看。” 吴江龙看出来了,这是武国仁向众人在表白。于是主动解围道,“老武,放心!从现在起,我们没人拿你当外人。你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吴江龙开始对武国仁有点放心了。 一百六十、追兵将至 一百六十、追兵将至 人的思想,常常会因环境的改变而改变。此时见景生情,彼时则会见异思迁。我们在看电视剧或电影时,常常会因主人公的悲欢离合而心生同情,有时会泪流满面,有时会怒火中烧。但当我们走出这场情景剧,回到现实中来时,人们又将做如何状呢!一切仍会按部就班,很少有人会从中得到什么经验教训而吸取之。除非是现实环境发生了变化,不得已而为之。 武国仁遇险后,被小分队救上来,这时的他还真是从心底里发出了对小分队的感激,想要用实际行动来回报给吴江龙他们。通过这段路程时,他还真是诚心诚意地在前边带路,因此让小分队走出了这片危机四伏的丛林。但是,武国仁能这么持久地坚持下去吗?能被吴江龙所说的侨民待遇吸引吗!接下来的故事便能说明这一切。 小分队在武国仁的带路下,终于走出了丛林。 一出丛林,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条绵延的老山山脉。吴江龙看着眼前的复杂地形,顿时便被它苍茫的绿『色』所『迷』『惑』,分不出地图上的是真,还是眼前的是假。两者区别太大了。 老山山脉由东向西,接连起伏着许多个山头,极望处,便是老山的主峰。至于另一侧的情况因被主峰挡掉了,什么也看不到,因而也说不出他的情形。 光是能见到的这十几个山头,他的山坡、山脚也全都被葱绿的植物所覆盖。如同一片虚幻,一种梦境,一片暗藏杀机的绿『色』海洋。不要说是战时,就是在平时登上去,还不知要付出多少艰辛。 “这一路有人防守吗?”吴江龙问。 “没去过。不知道。”武国仁实事求是地回答。 小分队确实接近了老山,而且是前出的东南方向。他们绕过了敌人前沿,从纵深迂回到了敌人背后,也即是『插』入了敌人腹地。到了这里,并不等于完成任务,距离越军的军事重地还有相当长一段距离。虽然是在越南境内,越军也不会大胆到一点不设防。因此,要渗透进去还是非常困难。 想到这一点,吴江龙皱起了眉头,他不但为进入越军阵地而思索,光是眼前这个武国仁就不好安排。带着他进去完全没有必要,可是放了他又很危险。万一他去越军那里报告怎么办?不放了他,又觉得不够人道。吴江龙沉思半天也没想出个注意。眼下就这么几个人手,总不能留下两个战士看着他。小分队这一去,凶多吉少不说。一旦跟越军交上手,不定会朝哪个方向跑。到那时,等于把留在这里的人给抛弃了,留人,当然是绝对不行。 “武国仁,你是继续跟着我们走,还是就此返回去。”吴江龙试探着问。 “跟你们走。”武国仁还心存出国梦。 “跟我们走,前面肯定危险。说不定啥时打起来,那时我们可顾不得你了。”吴江龙解释道。 “这个,这个,”武国仁沉『吟』着说,他虽然经历过许多战事,但他仍然怕打仗。他见过那些枪弹和炮弹,也看见过撕心裂肺的炮火连天。所以,他深知道,一旦打起来,子弹可不长眼,万一被击中,不就白白死掉了嘛!”所以武国仁有些犹豫。 申伟军看出吴江龙犹豫不决的样子,走上前把他拉到一边说, “干脆,把他留在这得了。” “怎么留?”吴江龙问。 “捆上,往大树底下一放。比啥都安全。”申伟军出主意道。 这个措施吴江龙不是没想过,但他总觉得那样做不仁道。既然人家已经投诚了,再这样对待他,岂不让人说言而无信。 武国仁见申伟军把吴江龙拉到一边,两个人半天都在嘀咕,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但心里还是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这肯定跟他有关。 “要不,干脆。”申伟军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比量一下,做了个抹脖子动作。 “不行。那绝对不行。”吴江龙警告说,他现在已经超出了俘虏范围,就是不信他的,也不能杀了他。” “一会我偷偷的来,你就装啥也不知道。”申伟军还想坚持。 “那也不行。”吴江龙瞪眼说,“我们做事必须光明磊落,不能干违犯俘虏政策的事。” 申伟军涨红了脸还想坚持,但吴江龙已经向这边走了过来,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耽搁。现在已经误了不少时间了,眼看着天就要变黑。可现在什么都还没干。 “武国仁,跟着我们一齐走!”吴江龙对武国仁说。 “我,我,”武国仁停了一下说,“你们解放军从来都是优待俘虏,我已经把你们带到了这里,你看,你们是不是让我回家。我家里还有老母亲,还有孩子。” “怎么,你不想出国了?”吴江龙又问。 “不了,不了。”武国仁开始脸红,“说说而已,说说而已,还是回家的好。” “好!那你就自己回,注意安全。”吴江龙说。 “是,是。”武国仁听见吴江龙说要放了他,立时便高兴地不知说啥。随即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听见吴江龙在后边喊, “等等。” 武国仁转过身来,发现小分队的人全都端枪对着他,瞪时便吓的跪在地上,连声求饶,“解放军,别杀我,我跟你们走。” 吴江龙走过来,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武国仁,鉴于你这次表现不错,我们不杀你。你把我们能带到这,说明你一心是向着我们的。表示你已经与你们的『政府』决裂了。我们会把这一情况记录下来。等将来回去后再给你记功。” 武国仁大致听明白了吴江龙的意思。他也听出了里边的含议。等于说,你为解放军做了好事,越南『政府』就会视你为判徒。只要让他们知道你做过这些事,那就没你的好。只有解放军会给你记功,不会亏待你。武国仁听着,眼珠子也在打转,思考着吴江龙想要干什么。 “好了,回去后啥也别说,好好过日子。等将来有机会,再发给你奖金。”吴江龙又抛出诱饵。他相信武国仁这家伙,为了奖金也不会主动跑到越南『政府』那里去主动说出小分队的事。 “是,是。”武国仁倒退着又钻进丛林。 看看武国仁走远,申伟军不甘心地叹息一声,“嗨,队长,你放了他,等于放虎归山。” “这我知道。放了他是有危险,但我们绝不能做违背道德的事。”吴江龙说,“走!我们换个地进山。” 吴江龙带着人也重新返回丛林,在林子边缘地带绕了几个弯后,选择另一条路线向老山地界深入。 武国仁进入丛林后,不时还回头张望,唯恐吴江龙派兵追过来。要是追到这里把他干掉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做了也白做,跟谁讲理去。因此,他走一路,回头张望一路,一直跑出去很远了,也没发现后边有人跟着。 武国仁渐渐安稳下来,相信了后边的危险根本不存在。等他紧张情绪一解除,立时便觉得自己的两条腿跟灌了铅似地沉,说什么也抬不起来了,没办法再继续向前走。于是,他靠向一棵大树,坐下来开始休息。坐下来不久,武国仁便觉得困乏不已,烟瘾也随之出现。 武国仁在身上『摸』了半天,啥也没有,这才想起自己那个烟袋和烟枪全都丢到了他起初去过的那个女人家里。一想到那个女人,武国仁两嘴咂了两下,似有垂涎之状。想了一会后,便开口用越南话骂道,“『奶』『奶』的,全都是解放军坏了他好事。要不然,自己肯定是在那座房子里享受呢!怎么会跑这么老远,来受这分罪。” 武国仁心里越想,越对那个女人有好感,恨不得现在就跑过去。可是,当他抬头看看天空,心里刚刚燃烧起来的瞬间便熄灭了。 天空越来越暗,本来就不太明朗的树林在没有光线照『射』后,要比外面黑的快。只要太阳一消失,余光瞬间便会跑的踪影全无。没了光线,林子还不黑下来。诺大一个丛林,一旦黑下来,谁知道会有啥野兽出现。老虎、豹子、狗熊这都太平常了。最可怕的还是蛇,来去都无影无踪。即使是躲到树上去,也难以躲过一劫。 “唉,要是有支火把就好了。”武国仁这样想。 眼见得天就要变黑,钻出丛林已经是不可能,不如找个安身的地方先把自己隐藏起来,免得夜里老虎出来,还得跟他打招呼。弄不好,这条小命没交在中国军人手里,也得当了虎食。 武国仁刚一起身,便听到远处隐隐传来虎啸声。 “我的妈呀!怎么想啥,就来啥!”武国仁慌了,急忙朝着一个稍高的坎子处跑去。 丛林里虽然没有太高的山,但它里面也搀杂着众多水系和高低不平的石砬子。这些石砬子,经过上千年的风吹雨淋,大部分已经风化,而些许多石砬子,已经被冲出了大小不等的风洞。 武国仁要找的就是这样的地界,只有钻到里边,才能避开外边老虎、和豹子以及其它有危险动物的袭击。 武国仁在老远就看见了这片石砬,凭经验判断,他猜测到其中肯定能有容身的洞『穴』。但他却忘了一点,这些洞『穴』之中,既然能容的下人,难道就容不下老虎。万一是老虎洞,或者狼窝怎么办。 到了眼下危机时刻,武国仁那里还管这些,简直是顾头不顾腚。因此,他可没想这么多,只要是有洞他就敢钻,也不管里边有什么动物了。 武国仁冲到眼前时,才发现这里有着一大片空地,是林阴所不能到达的一个很大地方。 武国仁出了林子,头顶上还有微微光线『射』来。他回头向树林里看了一眼,就在这短短一瞬间,那里已经是黑糊糊一片,充满了阴森和恐怖。现在,就是这里再有危险,武国仁也不会返身跑进树林了。 武国仁踏着低矮的草丛,再穿越一条小溪,很快便来到石砬子下面。他一冲过来,老远就看见有一个黑洞洞的洞口正朝着他。 “就是它了。”武国仁认准目标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奔过去。 他刚一到洞口,便从里面呼啦啦飞出许多叫不出名字的鸟来。这些飞出来的鸟,显然是受到武国仁的惊吓才跑出来的。他们飞出洞口后,先是盘旋了一会,然后便落在很远的几块大石上,用最恶毒的鸟叫声来咒骂武国仁,是他侵犯了鸟群懒以生存的窝。 “既然有鸟,说明这个洞是很安全的,除了他之外,不会有什么大形动物了。”于是,武国仁伸着脑袋开始往里钻。刚钻了大约有三四米远后,他便觉得这个洞子不对劲,黑暗中,有一股巨大的喘息声从深处响起。武国仁停下来,定睛一望,只见黑暗中有两只特大的光点正直视着他。 “妈呀!不好。”武国仁这才意识到了危险。从这光点分析,这绝对不是一般什么小动物,如果老虎、狗熊之类的可就麻烦了。 武国仁腿比脑子转的还要快,凭者不自觉的反应能力,飞快地向洞口退。他退一点,那个光点向前一点。他走,那个亮光走,他停,那个光点也停。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还走走停停的。”武国仁弄不明白了。但他开始害怕,害怕那个亮光扑过来。于是,他试着,大声朝着亮光处喊了一声。 没成想,喊声过后,那对亮光竟然稍稍向后退了。但仅仅是退了一点,接着又停下。 武国仁趁着这个机会,转身跑出洞子。 他一出洞,那个动物也跟了出来。 武国仁借着洞外的微光细看,跟他出来的不是别的什么动物,而是一只黑狗熊。 这时,狗熊也看出了进洞的是个人,原先的那点余悸瞬间便消失怠尽。这只狗熊看出武国仁后,于是发火了,兴许是他搅了他的美梦。也许是看到了今天的晚餐。这只狗熊一天没进食了,现在眼前放着个大活物,它能放得过吗? 只见这个狗熊立起前爪嗷嗷叫了两声,随后把两个前爪往地上一放,蹦跳着,真奔武国仁而来。 武国仁一看大势不好,这狗熊是奔他来了。想反抗又没趁手的家伙,赤手空拳他可不是狗熊的对手。光是那对熊掌,随便拍一下,也得把他拍死。所以武国仁选择了逃跑。可是朝那跑呢!丛林他是不敢进了,眼见得天黑了,那里边说不定比外边还危险。还是在这里转圈!能甩掉最好,甩不掉就找个狗熊钻不进去的洞子躲起来,能躲一时就是一时。 武国仁在前边跑,这只狗熊在后边追。论奔跑的速度,两条腿无论如何他也跑不过四条腿。眼见得狗熊越追越近,到了这时,武国仁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藏身之地。没有地方躲,那就只好跑。 跑啊!跑啊,武国仁快要累趴下了。他和狗熊都在拼体力。武国仁累,狗熊也累。武国仁大喘,狗熊也在大喘。不过,这个喘息声越来越近,几乎到了武国仁的后脑勺。 武国仁感觉声音不对,急忙回头,看见一个高出他两头的黑影直立着,正准备朝他伸爪。 “完了,”武国仁心想,躲来躲起,终究没能躲过一死。索『性』不跑了,死就死!随后便把眼闭上,等着狗熊的重重一击。 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起一声枪响,接着,武国仁便听到在身后有什么东西重重摔落在地,“咚”的地声,连同周围的草叶被轰飞了不少。 武国仁睁开眼睛一看,那只狗熊已经歪倒在地。 武国仁小心地走过去看,狗熊脑袋上被轰开了一个洞,正有鲜血向外流着。随后,武国仁转头向四处查看,寻找枪声来源,“是什么人开的枪,救了自己一命呢!“ 这时,有几个黑影直朝他跑过来,边跑还能听到叽哩哇啦的说话声。 武国仁一听就明白,过来的是越南人没错。 此时,他是又感激又害怕,不知这些道底是什么人,对他有没有危险。 一百六十、甩不掉的尾巴 一百六十、甩不掉的尾巴 武国仁呆了一呆后,马上便想明白了,“自己是越南人,有什么好怕的呢!就是为解放军带路,自己不说,别人又怎么能知道。”武国仁镇静下来后,便迎着过来人问,“是谁?” 过来的人听出对方说的也是越南话后,很快便回复道:“人民军。” “人民军?”武国仁一听是人民军,身上立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他们怎么来这了,难道,发现了小分队的行踪。要真是那样,也很可能会知道自己给人带路的事。这可怎么办?”武国人怕了,简直想跑。但他又想了想,跑是不可能了,既然是人民军,他能跑哪去。别的不说,就凭打死狗熊那一枪,他也跑不了。算了,还是装一装再说。 不等武国仁做出第二种反应,树林中已经『露』出了黑影,而且是一大长溜。 随着一阵急促的踩踏草窠的脚步声响,从丛林深处一共钻出十二个人。这十二个人全都是黑衣打扮,身上背着不同类的武器弹『药』。 这时,天空虽然暗淡下来,但还留有微光。仅凭这微弱的光线,让武国仁基本看清楚了来人。但他又有些奇怪,怎么没有穿制式正规军服装,一律是黑衣打扮。噢,他想起来了,这是特工队,是专门完成特殊任务的。“没错,没错,是人民军。”武国仁看清楚了。 既然是特工队,武国仁就更怕了,通过已往的种种可知可看情况,他对特工队更是畏惧。武国仁没主意了,只好听之任之,于是立在原地没敢动,耷拉下两条胳膊,等着越军特工队过来。 走在最前边的一个越军过来问,“你是什么人,在这干什么?”虽然知道对方可能是越南人,但他的警惕『性』却很高,在问话当中,手里的枪依然瞄着武国仁。 武国仁看到指向自己的枪口,向后退了一步。仅仅是向后退,始终没敢抬头看看问他的是什么人。武国仁低着头,装做非常老实的样子,说,“我,我是在打猎。” 来人迟疑了一下,“什么,打猎,打什么猎?”一边问,一边『逼』视着武国仁。 武国仁一时没能答上来,转头看见了那只倒地的狗熊,脑筋急转弯说道,“狗熊,对,我是来打狗熊。” 他刚一说完,旁边的其他人全都笑了,似有讥讽之意。 “哈哈哈。”那名越军嘲笑着说,“还打狗熊,看你那个熊样。如果不是老子的枪快一些,你早就成了狗熊屎了。” 武国仁低着头说,“是,是,感谢人民军救命之恩。” “你究竟是干什么来了?”那名越军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继续追悼问。 “我真是打猎。”这次武国仁像有有了准备,回答的很干脆。 “你是哪个村的人?”越军突然转个话题问。 “我,我是高台。”武国仁见问的很突然,稍稍一发楞,而后才回到这个话题上。 这名越军停住了,转头对其他人说,“去,把那个洞收拾一下,今晚就睡这了。” 等那其他越军过去后,他又问武国仁,“你再说一边,你是哪个村的?” “高台。” “你叫什么名字?” “武国仁。” 听完武国仁回答后,这名越军停住了,上下打量武国仁。在他身前身后转了一圈后,突然说,“你是武国仁?” “是啊!”武国仁不知这名人民军为何这样问,于是慢慢抬起头来,也想看看,此人是何等模样。 这名越军盯视了一会后,这么说,“你是仁三叔。” “你是?”听到来人管他叫仁三叔,武国仁很诧异。这个称呼只有本族的晚辈叫过。于是,他瞪起眼睛认真审视这名越军。 “怎么,真的不认识我。”越军说。 进洞的越军已经把洞里搜索完毕,而且点着了火把,照亮了洞壁。一切准备妥当后,一名越军站在洞口喊,“队长,可以进来了!” 问话的越军没有理会,继续对武国仁,说,“我是武良夫。” “啊!你是良夫?”武国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道本家有个侄子在当兵,可当了什么官不知道,从来没回村里过。如果真是本家侄子,那他也就没有危险了。因此,武国仁显得很激动,“你,你真是良夫。你有多少年没回家了,你不说,我怎么也不能认出你来。”说着,武国仁伸出两只手去握。 武良夫的两支手都没空着,哪里抽得出来,于是说,“三叔,走,进洞。” 武国仁真有点怕这个洞了,听说进洞。虽然有武良夫陪着,他还是有些害怕。 “进去!没危险了。”武良夫看出了他的担心。 武国仁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胆怯地跟着武良夫进了洞子。武国仁进洞后,他仍然不放心,担心还会有狗熊再跑出来。于是,抬头向四处打量。 武良夫看着他这付胆战心惊德『性』,安慰说,“三叔,不用怕,有我呢!” “嗯,嗯,不怕,不怕。”武国仁嘴上说不怕,可心里还是咚咚跳个不停,于是紧紧地挨着武良夫坐在地上。 武良夫对那些越军士兵说,“去,把那只狗熊给收拾了,今晚就吃它了。” 很快,便有两名越军持着刀子走出洞外,不一会便提着几大块狗熊肉返回洞里。这两个人把熊肉放在火堆上一阵忙活,不一会便有了烧烤的肉香味。 这些特工们在山岳丛林里呆久了,野战生存能力非常强。有粮食没粮食都无所谓,这里有很多是他们能够吃的。吃肉食,更是不在话下,因为他们身上常备着一些食物的配料。 其中一个特工打开两只小罐子,不停地向肉身上撒些盐和其它东西。 熊肉开始滋滋做响,油水在不停地向外冒。 武国仁用刀子试着割下一块肉,放在嘴上嚼了嚼,“嗯,熟了,吃!”说着,又割了一块递给武国仁,“三叔,吃!” 武国仁接国熊肉,往嘴里一丢,慢慢嚼着,呜呜拉拉地说,“香,香,这要比压缩饼干好吃多了。” “什么,压缩饼干。”武良夫一听说压缩饼干四个字,立时警觉地转过头,疑『惑』地问。 “是啊!压缩饼干。”武国仁得意地说。 “你怎么吃过这个玩意。”武良夫追问。 “别人给的。” “谁给的?”武良夫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个东西,就是他们人民军里也没有。只有中国军队才有。他也只是听说过,目前还没吃过。武良夫所以要问,因为武国仁一直在国内,不可能去过中国。连自己都没吃过东西,更何况一个村民了。武良夫想,除非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武国仁曾经接触过中国军人。不然,他怎么会知道这个玩意。这时,武良夫便觉得有某种信息在向他招手。追入丛林后,他正愁找不到中国人呢!现在,终于有了苗头,他能不问个底掉嘛! “这个,这个。”武国仁一见武良夫那对吃人的红眼珠,顿时有些害怕了,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是自己说『露』了嘴。 见武国仁吞吞吐吐地不肯直说,武良夫火了。 武良夫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刚才还一口一个三叔地叫着,现在发现武国仁有问题,转眼间就六亲不认,突然改口用训斥的口气说,“武国仁,你给我老实点。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不对劲。”说着,抽出枪指着武国人的脑袋继续问,“是不是你把北寇带到这的?” “不是我带的,是他们『逼』的。”武国仁意志太薄弱了,别人只是稍稍一吓唬,他便惊慌地交待实情。 “那你也是判徒。”武良夫厉声说。 武国仁这才意识到了眼前危险,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跪着给武良夫磕头,“大侄子,饶了我!”武国仁心里也知道,按着当时的越南政策,他的这种行为不管是被迫也好,主动也罢,只要是敢给中国军队带过路,一律按判国罪论处。不管是什么场合,什么级别的人。只有证据恰在此时当,任何人都有权对判国者进行最严厉的处罚。 “你给我细说,他们来了多少人,都去哪里了,准备干什么?”武良夫目前还不想一枪毙了武国仁,他还想从中问出些情况来。 “他们一共是十个人,是找那个老山来的…”武国仁还真实在,一口气把他所能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武良夫意开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立即通过携带的电台把这一情况向师长汇报。汇报完后,他始终还弄不清楚一个问题——中国军人为什么不从正面上来,而是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跑到老山背后是何意呢? 没过多久,武良夫便想明白了,一是过来搞破坏,二是进行侦察。可他又在想了,以前怎么没有,现在过来是什么目的。他正在想不通时,上峰回了电报,命令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只中国的小股部队。 可能是敌人的嗅觉闻出了什么,也可能是我军前线行动被敌人有所觉察。所以,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只中国小分队。只有逮得到他们,其它的,所有的一切怀疑都可迎刃而解。所以,越军高层能不重视吗? 武良夫接到命令后,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琢磨着如何找到并把他们歼灭,关键还在自己一方的战斗能力如何。 武良夫转过头开始打量手下这些人。虽然他们人数不多,但个个都算得上是好手。他们当中的人,有百分之七十以上都参加过战争。有的是对美、对中都作战过。少部分人虽然只对中国作战过,但也有过经历。不管是打了多少次仗,经验还算是比较丰富。武良夫笑了,他太了解中国军人了。不管他们派多少人过来,无非还是些没有战争经历的一些小兵。他掰开手指头算算,从七九年到现在,已经过了五个年头,说明中国军队已经换了五茬新兵。这说明,现在的军人基本上都是没有战争经历的人。而他的人则不同,从小就在战斗中成长,打到四五十岁,仍然是名老军人。别的不说,光是这些老本,在中国小兵面前,摆也能摆他一大火车。因此,他非常有信心,别看人少,一个顶两、顶三的还真不成问题。 在这一点上,武良夫还真一点不夸张。从目前情况看,中国军人的素质较七九年有了较大提高,但与长年生活在这里的越军比,还真是有差别。如果两国搞个山地单兵对抗赛,兴许这些中国军人还真不是对手。先不说身手如何,光凭熟练程度,中国的这些小伙子们都在十八九岁。兵龄长的也不过二到三年,大仗没见过,小打小闹的又不能算什么。所以当时的战斗力与这些老到的越军相比还真有些出入。 光是吴江龙就不必说了,虽然很强,但毕竟只是一块好铁,又能打出多少颗钉子。俗话说,英雄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现在,小分队的行踪被敌人发现了,还真是有些危险。 如果吴江龙知道他们的情况是武国仁说出来的,那就后悔去!后悔他心不够狠,后悔自己太人道,后悔没听申伟军的话,早点把武国仁干掉。 战争就是这样,往往是一点慈悲,一点闪失都可造成不可『迷』补的损失。 现在,小分队对后边追兵情况还一点不了解,所做的只能是巧布疑兵,做到最坏打算,迟滞敌人的发现时间。 这时,小分队还在丛林里转圈子,故意多留下些脚印,目的是打『乱』敌人视线,是在为万一被发现情况下做准备。估计差不多了,吴江龙这才带着人朝相反方向走了。而且走的销声匿迹,一点不『露』痕迹。小分队钻出丛林,便直奔老山方向。 老山太大了,除了那些耸出去的山头外,其他的地方全都是丛林和高过人头的蒿草。在这么一个地区内找人,如果没有确切的行踪,别说是找十几个人,就是找上百个人也难。因此,吴江龙对敌人在短时间内找到他们的可能『性』一点不在乎。他们又没有卫星定位系统,又没有gps,在若大的森林里找到小分队行踪,在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 吴江龙太坦然了,对完成任务非常有信心。走了一会,小分队到达一个比较隐蔽地点后,便准备休息。 此时,天彻底黑下来了,在地形不明的情况下,绝对不能冒然行动。因此,现在休息比什么都强。谁知道越军在老山地区设置了多少陪碍。由于越军设置的方法太过于机巧,即使是在大白天还有碰到的可能,何况是黑夜了,所以还是安全第一,先隐藏起来再说。 再者说,战士们也太累了,除了越境后休息过一两个小时外,其它时间全都是不停地前进,几乎没有很好地喘过气。 为了不引起敌人注意,不被敌人发现行踪,小分队携带的电台一直保持沉默。上级也知道这一点,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能打开电台。 敌人可不是傻子,在这一地区肯定有电台监测,一但电台有信号发出,明显的是主动告诉敌人方位。到那时,不但不能侦察,就是保命都难。走到这一步,吴江龙一点都指望不了上级了,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来做。 小分队在沟谷处的一个洼地里停下来开始休息。 一停下来,吴江龙便抓紧时间开了一个短会。再次强调了纪律和完成任务的程序。然后,他一个人爬到一个高坎处向老山方向侦察。 在黑夜的微光下,老山主峰如同一个巨大怪兽趴在莽莽众山之上。它的头部呈柁圆形,根本看不到什么狂望的状态,也没什么血盆大口和巨齿獠牙,只是静静地一动不动,显的庞大而敦厚。吴江龙觉得有些奇怪,这里的影像怎么跟他在国境线那一头看到的不一样呢! 当然不一样了。吴江龙此时所在的位置处于老山的东南方向,而原来是在正北方。正因为如此,他所看到的是老山的一阴一阳两个点。人都分后脑勺与前脸,山也如此,而且任何自然类的物质都是如此。这个角度看是这样,换个角度总有区别,除非是人工的,或者经过反复打磨,即使这样也不会完全相同。 这是为什么呢!『迷』信的说,是造物主的安排。唯物的讲其实就是一种自然规律。按道家说法,万物都有阴阳,没有了阴阳就没有了天地,没有了任何生物和植物,甚至世界都将不存在。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就是万古不变的自然法则,顺之则能生存,反之则会灭亡。无论是道家、佛家,还是其它类的任何宗教,都离不开这一原则。天属阳,地属阴。男人是阳,女人是阴。树木、花草等等一切有生命的迹象,甚至石头也有阴阳。如果不信,再想想我们穿的衣服,盖的被子,等等你身边的许多东西还要分个正面背面,里面和外面。这是有一定规律的,可不是任何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所以,吴江龙看到的虽然是一个山头,却有不同的景观。前人早就总结过,“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地各不同。” 吴江龙只能看到老山主峰,但看清完全不可能。在他的眼前,还摆着许许多多的高程不等的山头。现在,这些山头里面,那里有敌人守着,那个地方是空着。对于吴江龙来说,还都是未知数。 “算了,睡觉,等天亮再说。”吴江龙想好后便悄悄离开。 一百六十一、一点小麻烦 一百六十一、一点小麻烦 吴江龙一觉醒来时天还黑着,他抬手看了看腕上夜光表,时针已指到了五点。“不对啊!”吴江龙心里暗忖着。在以往这个时间里,天早就亮了,可现在为什么还黑着。吴江龙怀疑地看看天空,又看看手表,心里犯了嘀咕,“莫非是手表出了问题。”手表不准,那可不是什么小事,所以他有些着急。于是半点都不敢怠慢地伸手把身边的冬云叫醒,“冬云,醒醒。” 冬云连眼都没睁,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问,“队长,出发吗?” “不是,看看你表,现在几点了?”吴江龙说。 “噢”冬云赶紧着抬手腕去看表,一看之下腕上是空空的,啥也没带,他这才想起表不在自己手上。于是,吞吐着说,“手表不在我这,在申伟军那。” “什么,谁叫你送人的?”吴江龙有些火了,“去,叫醒他。” 在那个年代,手表还是稀缺物。一般的手表,稍微有点名气的,更是市场上的奇缺货。按当时价格已经是很贵的了,都要在一百元钱以上。那时工资很低,一般人一个月也就挣三四十元钱,高的也不过六七十元。你想啊!挣这么点钱买表值吗?但是,为了面子,人们还是要托关系走门子的去淘,去买。当兵的就更别提了,到了八四年的时候,津贴费也不过十几块钱。要买一块手表可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家庭条件好的战士,可能家里能帮一些,甚至给买好了送来。那些困难家庭出来的战士看手表只能是望洋兴叹了。想赶这个时髦都赶不了。连差点的表都买不起,好的就更别说了。 一些有心计的战士平时就攒着津贴,等到退伍回家时,把全部复员费拿出来,还能实现戴手表的梦想。但也不能是名牌,一是没关系,二是价格太高,把老本打扫净了,毕竟还有些舍不得。回家了,总得给家人捎上点礼品!这还得说是那些不吸烟,不喝酒,光知道攒钱的主。否则,想到别想。所以,那时的人能有手表戴,那也是很有闪光点的象征。 小分队这次出来,上级专门给配发了两块手表。这种表不仅有计时功能,还带有防水、指北针、夜间可视功能。为了以防万一,上级特意给小分队配发了两块。 吴江龙拿到手表后,思量来思量去,还是觉得冬云做事比较稳妥,于是,除了自己带一块外,便把另一块手表交给了冬云保管。现在听说冬云把手表给申伟军戴,能不火吗?真要是出个差错,丢了、坏了,用时可就麻烦了。更何况,这属于公用物资,回去时还得归公。 冬云挨了训斥,也没敢滋声,只得把气留着撒给申伟军。谁让申伟军太馋了呢! 一路上,申伟军时不时地便向冬云询问时间,他哪是在询问时间啊!分明是看上了冬云手上那块手表。一来二去的,弄的冬云都烦了。烦了又有什么办法,谁让是战友呢!没办法,冬云只好忍着。到了昨天晚上,一睡下来,申伟军又掂记上了那块表,缠着冬云要看。冬云实在困的不行,便把手表交给申伟军,自己睡了。 这个申伟军一接到手表便稀罕的了不得,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个没完没了。市面上的手表都稀罕的不得了,何况这是块军用手表,而且它从各方面都显示着神奇。申伟军看着看着,也不知啥时就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冬云在横七竖八睡倒的人群里爬了半天,才找到了申伟军。 “申伟军,申伟军。”冬云没有在他腕子上看到那块表,所以急切地喊。 “唉!”申伟军在瞬梦中被叫醒。 “手表呢?”冬云问。 申伟军伸手一看,腕上没有,也有些急了,急忙翻身去找。只见手表被申伟军压到了身下。 “你浑蛋。”冬云急了,这要是被压坏了,那可怎么跟队长交待。 申伟军知道自己错了,挨了骂也没敢出声。 冬云抓过手表仔细查看,见表针还在哒哒地走着,显然是没有坏,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 “你,一大早找表做啥?”申伟军问。 “什么我找表,是队长的表不准了,问几点呢!”冬云说。 “噢!”申伟军探过头,看了看针指。 两个人捧着那块手表来到吴江龙跟前,申伟军主动说,“队长,刚五点多点。” 吴江龙瞅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从冬云手里接过表,用眼在上面描。“没错,两只手表的时间一样,说明时间没有错。 “五点多了,怎么天还不亮。又是大雾,这个鬼天气。”吴江龙自言自语,然后转向申伟军,“去,把人喊醒。” 申伟军和冬云两个人走过去,在睡着的人群中挨个扒拉,轻声把战士们一个个叫醒。很快,有八个人聚拢在吴江龙身边,另外一个人在远处放哨没有过来。 “同志们,现在我们已经深入到敌人腹地,一切都要小心,即使遇到什么危险也绝不能暴『露』…”吴江龙把众人集合到一块后,再次重申纪律。到了最后时,他加重语气说,“现在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出发。” 众人开始收拾随身物品,打扫宿营时留下的痕迹。 吴江龙趁着这个机会,走出山洼,再次来到那个高坎处,朝着黑暗处喊,“贺晓,过来一下。” 负责警卫的贺晓从暗处钻出来,靠近吴江龙。 “发现什么情况吗?”吴江龙问。 “没有。”贺晓说。 “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就走了。”吴江龙一边说,一边极目向前看,想在黑暗中找出点什么来。 此时,老山山脉仍然被大雾笼罩着。按理说,搞侦察活动,有大雾当然要比晴天好。敌人没有了视线,那就很难发现小分队,这不是更安全吗?其实不然,吴江龙担心的不是这个。 这里到处是密密的丛林,就是大明大白地走,敌人也很难看的到。可是,难就难在敌人提前设置的各种陷阱。即使睁大了眼睛找还找不到,何况在光线十分微弱的情况下。吴江龙最为担心的,一个是陷阱,一个是。 越军太狡猾了,他们把陷阱做的不仅是在地面、草丛里,甚至做到了半空上。那些呢!名堂更是多了去了。什么草窠里埋雷,石头下藏雷,水底下布雷等等我们都熟悉了,最让中国军人担心的则是那些挂雷。 在丛林里行走,即要看脚下,还要顾头上,每走一步,都要一上一下的不停地看。时间久了,这样谁能受的了。但是,受不了也不行,万一疏忽,很可能就有一颗雷在你头上炸响。我们在前面说过,这种雷属于钢珠雷,它的杀伤面积特别大。一旦炸开后,满天都是飞溅的。撒开后那就是方圆十几米,在有效范围内碰到它不死则伤。所以,钢珠雷比一普通雷更加恐怖。 越军设计挂雷,一般都是把一个肉眼很难发现的细丝拴在行人可能走的必经之路上。而呢,很可能就在离你近在咫尺的某一颗树上。当你不小心,撞到细线上时,则回在半空中爆炸。面对这种情况,不小心,不注意行吗!一旦碰响这样一颗雷,小分队万一给报销了,任务无法完成不说,怎么对得起祖国,对得起人民的重托。所以,吴江龙是格外小心。 那么说,越军就不在这里走了。 他们当然要走,但不一定是走这样的路,他们肯定有自己的通道,只不过小分队不知道罢了。在这个危险地段,谁知道哪里是活路,哪里是陷阱。 针对这种挂雷,我军也研究过,但一直没找到好的解决办法。 自卫反击战后,我军在边境巡逻时不知道吃这种挂雷的多少亏。明明看见越军特工钻进树林,可就是不敢追。追进去,十有八九就会撞到这种雷上。因此,越军的这个传家宝不仅对付过美国人,现在又拿来开始对付我们了。 时间久了,再大的雾也耐不住太阳的灼烧。渐渐的,黑暗开始向一处收拢,收拢到阳光所不能覆盖的角落中。虽然四下里仍有云山『迷』漫般的幻影,但始终还是在浓烟一样灰『色』雾气中笼罩着。但时,此时的天空虽然暗一些,但毕竟能看出近旁的物『色』。 不能等了,再等还不定等到啥时候。要真正等到雾气散尽,估计也得在中午时分。 “出发。”吴江龙用指北针在地图上定出大致方位后,十分有信心地对小分队下达了出发指令。 小分队又出发了。这一次面向的,的的确确是朝着老山主峰方向。 脚下的路实在是太难走了,根本看不出地面是什么样子,它们全都被各种植物覆盖着。蒿草是格外的密,与丛林纠缠在一起,呈一块块形状,穿出一层,又是一层,仿佛他是在弥补森林的不足,把林木所不能到达的地方,基本全都占据了。如果想极目看看前方是什么样子,除了丛林、草丛,还是丛林、草从,很难看到其它的景像。 小分队变成一路纵队向前穿行,踩在厚厚的腐叶上,脚步声很轻,但时不时也能听到树枝被踩断的脆响。从远处很难看到人影,如果仔细地盯看久了,也能发现这些草是在有规律地晃动。这些『毛』毯一样的高草被豁开一道深沟,一点点地向前漫延。 这一次申伟军走在最前,仍然担负着开避道路的任务。在这么危险地带,在敌人随时都可能出现的地方,没人敢说话,一切保持静默,互相联络方式改换成了各种手势。现在军队中流行的,一般侦察兵所用的各种手势,可能就是从这个时期开始流行起来的。有些是从美军那里学的,大多数还是战士们从实践中钻研出来的,是有中国特『色』的侦察兵特用的肢体语言。 突然,前方呼啦啦飞起几只叫不上名来的小鸟。 申伟军急忙挥起手臂,手掌朝下,做着向下隐藏的手势。手势一个个后传,小分队瞬间便停止下来,每个人都蹲在原地不动,打开保险,做好战斗准备。 申伟军担心这些鸟是被人惊起的,如果有人,在这么密的草丛中除了越军特工外,不会有其他人。 小分队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耐心地等着,以不变应付万变,想等着前面的情形完全暴『露』后,再拿出具体行动来。 这时,申伟军发现前边草从也跟着在晃动,它的晃动,跟小分队拨开草丛的晃动不一样。只能看见草的上半部在动,却看不出草有被分开的痕迹。 又过了一会,申伟军听到了哼哼声,随着哼哼声音增大,还不时地响起咀嚼草根声音。 “这是什么响声?”申伟军有些疑『惑』。 吴江龙悄悄地从后边挤过来,用眼神寻问发生了什么事。 申伟军摇摇头,表示还没弄明白,一下子也判断不出。 吴江龙抽出匕首,挤到申伟军前边,弯腰低头,向草丛深处查看。 伟军也抽出匕首与吴江龙做着相同的动作。 这时,响声越来越大,而且是直朝小分队方向。 吴江龙在心里想好了一个办法。如果真是有人过来,无论如何也不能用枪,只能采取肉博。随后,他向后边的人打了个手势。 这些战士们立即便明白了,于是,全都悄悄地把枪背起来,手上持上了枪刺或者刀子类的东西。不管敌人上来几个,他们都得要靠这些个家伙解决问题,而且必须要一击毙命,否则,不定会引发出什么情况。 对于肉博,小分队的人还真不在乎。在训练期间,他们专门对照越军的一般战术,深入研究了擒拿格斗。 越军一直沿袭了着法国人、美国人的西方格斗方式,怎么打也没离开拳击套路,这要比起中国武术的灵活技巧来,显得还是过于呆板。在博斗中,只要能分析出对手的出拳方式,看出出拳路数,控制住对方,或致敌人于死地还是有很大把握的。而且,在当时,用中国人与越南人的身高来相比较的话,总体上说,我们北方大汉还是能称谓的起,光是凭力气也占有一定优势。因此,战士们对与越军格斗,还是充满了信心,只要他们不像猴子那样滑溜就行。 小分队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向前看着。 蒿草的晃动越来越明显,很快便到了吴江龙眼前。随着最后一堆蒿草在吴江龙眼前一晃,一个黑影出现在面前。吴江龙刷地右手举起匕首,左手跟着前出,准备给来人一个锁喉,然后便是持刀直刺,不能给对手留下一点回旋的余地。 他刚要采取行动,便觉得不对劲。这个黑影也太矮了,还没到自己的胯骨高。吴江龙再仔细一看,冲过来的跟本不是什么越军,而是一头黑『色』野猪。 野猪一看见吴江龙,忽然发现情况不对。在自己的地盘上,什么时候有了人类。 这是一头成年野猪,看样子是正在吃早餐,刚才发出的咀嚼声就是它所为。 野猪与吴江龙对峙着,一人一动物都感到了眼前的危险。野猪从吴江龙手里的匕上看到了危险。吴江龙看见野猪那一身赃乎乎,厚厚的肉皮,知道这一刀下去,也奈何不了它。 野猪也在思考能不能胜了人类,因为他的眼珠一转,又发现了近旁的申伟军,或是更远处的其它人。野猪虽然很笨,大脑欠发达,但在生死犹关的紧要关头,还是能分辩出一些胜负的可能『性』来。如果这里只有吴江龙一个人,估计这头野猪早就会发起进攻了。虽然他很蠢,但是攻击『性』还是很强的。现在不同了,他觉得自己以一对十,没什么胜算把握,还是走! 于是,这头野猪突然掉头,扭过身子,迅速钻入草丛,向其它地方跑了。 一声虚惊,使在场的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别看是一头野猪,如果在这里展开一场肉博,小分队还真没有多大把握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把它解决掉。仅凭这些短兵器,又不能开枪。凭着它厚厚的那身皮,就是在它身上随便扎上几十刀,对它的牲命来说也没什么大碍。但是,他的一嘴獠牙,若是啃上谁,准得被撕下一层皮来。 而且,现在是大敌当前的情况下,人与猪斗,就是胜了,也很可能会暴『露』目标,得不偿失啊!要知道,越军特工随时都可能出现。 “嗨,一场虚惊。”吴江龙长长出了一口气。 一百六十二、被困沼泽地 一百六十二、被困沼泽地 吴江龙分析得一点没错,小分队大约走了十几分钟之后,这片草丛便『露』出了它的尽头。在浓密的不能再浓密之后,穿过去,便能一展眼前景观。草丛尽头是一片沼泽,看上去足有四五十米宽,但它的两头结束在什么地方,肉眼看不到。沼泽的对岸明显地又摆起了厚厚的树丛,茂密而又幽静。 沼泽一马平川,看上去有如处子般的静寂,除了一滩滩的草堆之外,这里没有任何有生命的迹象。几只浮萍在沼泽中央『荡』来『荡』去,显示出在它的身下有水系流过。 小分队的十个人齐刷刷地站到了岸边。 “这里怎么还有沼泽?”申伟军忍不住说。 贺晓接过话说,“这是亚热带雨淋地区,什么没有。” 吴江龙没有搭话,转眼向两旁观看,他想在下游或上游什么地方找一出一个坚硬地面,好让小分队越过去。 此时,小分队像是被一条绿带堵住。虽然它的上方完全透空着,但是极目处却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所能看到的,能分辩出的,也只是那些空亮亮的矮草堆。在草堆的身前身后,有的是绿汪汪的水,有的则是些晃动的浮草。稍微懂一点这方面知识的人,都能意识到,下面暗藏着无限杀机。 “队长,趟着过去!”申伟军见吴江龙半天没有动静,提出建议说。申伟军不是不懂,而是被情势所迫。在这种情况下,每个战士都能做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为了完成任务,战士们什么都能舍得。 “不行。”吴江龙阻止住。 沼泽地即不同于坚硬的陆地,也不同于一般的水坑。它里面有水,但是浮力很小,底层被淤泥占据着,水层非常浅,浮不起超重的物体。有些地方看上去是土包,上面还生长着一些草,但其根基很浅、很软。在它的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淤泥。别看这个草堆浮的长久,但也只能是免强托的起这点杂草。当超过限量的人踏上去。这个草堆会连着它上面所有的表面东西一起下沉。它上边的物体全都会被魔鬼一样的泥潭所吞食。吴江龙非常明白它的危险『性』,在没有确切的登陆地点,没有可用的物品情况下,绝不能轻意下脚。这时他想,如果眼前有根竹子,或者什么长木就好了。这样便可以用它去探路。只要能检查出哪里是硬底层,哪里可以下脚就足够了。 吴江龙四下里找了找,除了对面有树外,在他的身左身右和身后全都是草,根本找不到可以利用的东西。可惜啊,对岸有树,那是对岸,也只能望树兴叹,可望不可及,根本就指望不上。 “这可麻烦了,什么都东西都没有,怎么过去?”吴江龙心想,“总不能返回去重新找路!好不容易走到这,返回去还不知用多少时间,一来一往的,这一天又要白白过去。”吴江龙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转头对冬云说,“冬云,把绳子拿来。” 冬云拿出绳子,吴江龙接过来便要往自己身上拴。 “队长,你这是干吗?”冬云问。 “我在前边走,你们在后边拉着,一看不行,就往回拽”吴江龙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身上缠绳。 “不行,不行。”申伟军第一个过来制止,紧接着其他人也上前阻止。 吴江龙手里的绳子被申伟军抢了过来,然后便往自己身上绕。 吴江龙看了看说,“你也不行,个子太大,沉下去,没人拉和动。我看,还是换个身材小点的! “我来。”冬云说,“我个小。”在小分队里,冬云个子虽然矮一些,但人很机灵,脑瓜好使,素质全面。也是吴江龙最放心的一个人。 吴江龙又望望其他人。队伍里的这些人,只有冬云是南方人,不仅会水而且身手还不错,且个子不高,体重当然要比申伟军轻好多。万一有什么不测时也便于能拉回来,即使是下陷的话,只要抢救得时,也不会有什么大危险。 “好!就冬云了。”吴江龙免强同意。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这伙人总不能在这干等着!等天上给掉下一座桥来,那岂不是白日做梦。还是自己动手,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这样来的痛快。 冬云把身上的物品交给其他人,又把手表退下来递给吴江龙,“排长,万一我要是上不来,表就让申伟军保管!” “臭嘴,你要是这么想,就别下了。”吴江龙训斥说。说着把表接过来,递给申伟军,“你先戴着,等冬云上来还给他,千万别碰坏了!” “放心,队长,不会有事的。”申伟军一边朝腕子上戴手表一边说。 冬云拴好绳子后,准备下水。 这时,陈强不知从哪找来一根快要朽了的竹杆递给冬云,“用这个探。” 冬云接过去,伸进水面。 “注意安全,先探完再下脚。”吴江龙嘱咐。 冬云向众人招了下手,然后便柱着竹杆一步步向沼泽里深入。 开始时冬云专找那些长草的草滩走,他一边前行,一边用竹杆选择硬实的草堆。觉得没有问题了,然后再跳过去。过去后,他还不放心,接着又用脚在上面狠劲地踏。直到满有把握地认为这里的确没有问题了,这才回头向吴江龙汇报,“队长,这里没事。” “上。”吴江龙随后下命令。 申伟军紧紧抓着绳子尾随着冬云,第一个跳了过去。然后,小分队的战士鱼贯而上,一个接一个,探出的草滩上全都站上了人。 就这样,在冬云探好的路径上,小分队战士们不停地闪转腾挪,很快便接近了沼泽地的对岸。 眼看着大功即将告成。冬云兴致勃勃,把目光瞄向了最后一块草滩。只要跳过去,接着再一蹦就到了对岸。 冬云两脚刚刚落上去,便觉得身体开始向下沉。冬云心知不妙,不由自主地大叫,“不好,这是块浮萍。” 还没等冬云采取第二个措施,他踩着的,脚底下那个不算小的一块草滩便慢悠悠地开始向下沉。 冬云突然发现,他后面的申伟军也抬起腿,正准备向这里跳过来。冬云急的高喊,“申伟军,别过来。” 一声惊吓,申伟军把抬起的腿重又放了回来。等他往冬云方向定睛一看,冬云的下半身已经快要没到地面以下,于是申伟军大喊,“冬云,坚持住。”一边喊着,一边把手里的绳子收紧。 这时,吴江龙在后面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急忙提醒申伟军,“申伟军,快拉绳子。” 申伟军把手里的绳子,一点点地收紧。虽然用了很大力,冬云还是在不停地下坠。如果照这个速度下沉的话,用不了多久,冬云便会在泥沼中消失掉。 这时的冬云,脚下已经失去了依托,整个人像是被吊在半空中。他的两脚踩不到任何东西,只能在泥里来回『乱』摆。两只手还算不错,有绳子可抓。于是,冬云紧紧抓住绳子,拼命向前挣扎。 小分队所有的人都慌了,但也只能是干着急。申伟军脚下的草滩也不大,承载不了过多的人。万一人过去多了,说不定那里也会下沉。 这时,冬云的生存一限全都看申伟军的了。申伟军拉的非常吃力。 吴江龙感到情况十分危险,光凭申伟军一人之力恐怕救不出冬云。于是,他豁出『性』命般跳了过去,与申伟军一起,两个人合力抓住绳子,紧紧拉住快要淹没的冬云。 冬云凭借着绳子的拉力,总算没有全部沉下去。他喘了喘气,接着又奋力在泥沼中挣扎。到了这个时候,就是世界游泳冠军也无可奈何。想游,挥不开四肢。想踩,脚下又没有一物。想抓,平空里全是滥泥。 冬云还好,多亏腰里拴着那根绳子。只见他两手攥着,脚在下边扑腾,然后一点点地向前挪。过了一会,冬云渐渐向吴江龙和申伟军方向靠近。又折腾了一会,冬云才上到了这个草滩上。 经过这番折腾,冬云筋疲力尽地坐在草滩上,半天站不起来。 眼下,小分队的这十个人被困在了沼泽地中,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要再找一个结实的地点都难。 但是,总得有人过去探路,这样指望冬云一个人也不是办法。吴江龙这样想着,边向四处观察。在茫茫的沼泽地里面,想要再找一块坚实的地面跳过去还真是不易。他的四周全都是空空的,不是草滩,就是水洼。 草滩试过了,水洼还没下去过。但吴江龙深知这水洼的厉害,别看它表面很静,但它的下面却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武良夫这一觉睡得太死了,等他醒来后发现天已大亮。武良夫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在黑夜追过去。人似乎总没有知足时,特别是养精蓄锐后,觉得什么都能作的很不错,什么都能干的了但是,在昨天晚上,武良夫可不是这么想,他几乎跟吴江龙的想法一样,也怕黑夜中的什么雷,或者陷阱之类的圈套。别看这些都是他们自己人设计的,但时间久了,而且来设置的人一茬一茬的,人多了,雷也多了,又没有个施工图纸,全都是想在哪就在哪。因此,谁能知道危险会不会在某一个地方出现。所以,当时武良夫选择了休息,没敢动身。等到现在一有了精神,看着天『色』大明,这才有了悔意。 “起来,起来。”武良夫朝手下这些人喊。 十个越南特工被哟喝起来,打着哈欠东倒西歪。 “收拾东西,出发。”武良夫说完便站了起来。 “良夫,”武国仁陪着小心说,“你们去,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不行。”武良夫一口回绝。他现在的态度就像是根本不认识武国仁似的,什么三叔不三叔的,只要你帮助过敌人,那你就有问题了。武良夫的阶级关念很强,开始厌烦武国仁。何况这个三叔也不是亲的,只是个本家叔叔,叫可以,不叫也行。谁爱说啥就说啥,说他六亲不认也行,他根本不在乎。 “那我,那我。”武国仁也不知到下来要做么,所以试探着问。 “前边带路。”武良夫已径披挂整齐。转过身对其他人说,“出发,继续追击北寇。” 命令一出,这些人虽然都感觉到肚子饿了,但哪一个也不敢提吃早饭的事。对他们来说,吃不上饭,饿着肚子行军,纯属小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路上走着,发现有什么可吃的东西,尽管吃就得了。如果耽误行军速度,那可不行。 特工队行走的飞快,很快便重新钻入那片树林深处。 即使这样,武良夫还在后边不停地催促武国仁,“快点走。” “大侄子,你看,”武国仁喘息着说,“我都老了,哪能有你们的腿快。实在是走不动了,歇会行不。” “不行,”武良夫说,“北寇是你领来的,如果出现什么不测,你想到你会是什么结果吗?” 他这么一说,武国仁害怕了,“好,好,我走,我走。”于是硬挺着在前边带路。 武国仁带着特工队绕过了那个陷阱。 武良夫看见那个被人打开过的黑地洞,突然下命令道,“停下。”他还以为这里有什么猎物,万一有中国军人掉在这里,不就白捡个大捞?” “算了,算了,那里什么也没有。”武国仁说出实情。 “哼”武良夫十分不满意,“你又破坏了我们的一个工事。” 武国仁自知理亏,陪着小心说,“回来时,我给修。” 很快,武国仁便带着这伙人来到了小分队走出森林的地点。 特工队接近了林子边缘,只要再往前走个十几米就可以出去了。可是,武良夫突然喊,“停下” 走在最前边的武国仁听到命令,不得不停下,回过头望着武良夫说,“良夫,马上就出林子了,为什么要停下。” 武良夫没有理他,而是低下头,在地面上寻找着什么。武良夫看到了被吴江龙他们弄『乱』了的脚印。他总觉得这些脚印有什么名堂,为什么显的这么『乱』? 武良夫不走了,蹲下身来,仔细研究,他想要在这些零『乱』的腿印中找出些什么。 吴江龙在漂浮的水面上检起那根冬云丢下的竹棍,围着脚下这个草滩,不停地在水面下探着。在一个地点上,他用力捅了捅,觉得这里还算硬些,便抬脚伸入水中。 申伟军一见之下有些急了,“队长,危险。” “来,抓住我。”吴江龙说着,把一只手递给申伟军,然后将脚伸下水面。脚落到水下后,漆盖瞬间便被淹没,接着脚脖子也陷入淤泥中,正当他准备抽回来时,却突然发现脚下硬朗起来,不再往下沉了。然后,吴江龙故意用力向下踩了踩。脚底下的确是被托住了,怎么用力,也没有继续往下沉。 吴江龙心里有底了,看来,这块地面下还能走。于是,他抬头对申伟军说,“把绳子给我。” 申伟军扔过绳子,吴江龙跟冬云一样,把绳子拴在腰上,另一头交给了申伟军,“拉着点。” 队长亲自下水,小分队的人能不着急嘛!,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还了得。 首先是冬云站起来争执,“队长,还是我下!” “我下!”申伟军靠向前说。 “谁都别动,拉好绳子。”吴江龙不由分说,已经向前迈出了第二脚。 吴江龙太幸运了,不知是老天照顾,还是运气碰的好。看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过去的水面,就这样让他给趟了过来。 其实,这段距离也不算太长,只有五六米远。如果是在陆地,加上一个助跑,估计这些战士来个三级跳什么的,很可能就蹦过来了。可现在不同,这时到处是沼泽,别说是跑,边立脚都难,哪里会找到助跑线,又哪里去找那个连接点。 吴江龙到了对岸,解下绳子,又抛给了后面的人。虽然他是过来了,也没什么危险,但是,不能不考虑后面的事。谁知道地下面的硬土层能坚持多久。因此,为了安全起见,每个趟水过来的人都要拴上绳子。 当时,那些战士看到吴江龙趟水,人人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这要是队长出了什么问题,不要说是完成任务,他们想全身而退回到国内都难。 现在,看见队长安然无恙地过去,顿时便欢呼起来。 武国仁正蹲着身子,仔细地在地面打量着脚印,想要从中判断出小分队出林子的方向。 由于吴江龙在出林子的边缘线上故布疑阵。武良夫带着特工队走了几个方向都不对。走出去不远,便失去了方向,他们不得不转回来,接着重来。就这样,特工队翻来覆去的,白白浪费掉了半个多小时。 武良夫心里暗暗佩服起对手的狡猾。 正当他一筹莫展之即,忽听得,在树林的右前方,隐隐有什么声音传过来。 武良夫狼一样地竖起耳朵细听,声音在瞬间又消失了。 吴江龙看见战士们狂喊『乱』叫,突然间被吓白了脸。这样嚷下去还得了,这不是主动暴『露』吗!于是急忙朝着人群打手势,“闭嘴,赶紧闭嘴。” 喊叫的战士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这也怪不得战士们,眼看着就要陷入生命的绝境,在“山穷水尽疑无路”的当口,突然间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时,谁不激动,谁不欢跃,有人做出这一举对其时也不奇怪。只可惜,他们叫喊的不是地方,这里是静寂的森林,稍稍有个动静都能传出老远。何况还有高手在一直追踪呢! 尽管声音消失了,但武良夫还是做出了决定,一摆手,“朝那个方向走。” 这一会,武良夫选对了方向,他要去的,也正是小分队离开丛林,陷入沼泽的方向。 一百六十三、意外发现 一百六十三、意外发现 武良夫赶到时,小分队已走的无了踪影。这时的沼泽地重又恢复了往日平静。除了那些依然在沼泽里晃『荡』的浮萍外,这里什么也看不到,更找不出有人来过的迹象。 武良夫有些诧异,“明明声音是从这里传出去的,怎么没人呢!”他有点想不明白,便转身去看武国仁,想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问,“你确信北寇是从林子里出来的?” 武国仁点头,说,“我是看到他们出林子了,”接着又摇头,“不过,他们来没来这里,我不知道。” 武良夫心想,“这个家伙比啥都笨。在树林里时,中国军人就把他给甩了,他当然不会知道中国军人到过这里。问也是白问。可是,刚才明明有声音,分明是有人在喊,怎么会没人呢!” 武良夫怎么也不死心。他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这里肯定有人出现过。但是,他们在哪呢!游过沼泽,跑掉了,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没人能过的去。”武良夫坚信着,中国军人就在附近。 想是这么想,可在一望无迹的这片低草滩中,怎么连个人影都看不到,难到中国军人真的有入地的本事。接着,武良夫又不甘心地向沼泽地里了望,想从那里找出些什么。 这片沼泽,武良夫从没涉足过,但听人说,淤泥很深,曾有人看见有动物陷在其中。连动物都能陷进去,中国军人从这里过去的可能『性』就更是没有了。但是,如果他们不是从沼泽里脱逃的,那他们去了哪里?武良夫想了想,于是乎对手下人下命令道: “给我沿着沼泽地,搜。” 这十来个越南特工开始向沿岸的两侧散开,到处拨拉,不停地搜索。过了一会,一个特工过来报告,“队长,前边发现脚印。” “哈,还是让我给找到了。”武良夫激动地向出现脚印方向跑去。 到了现场,武良夫发现。在一块颓败的草地上,湿『露』了地面微微『露』出了地表层,在泥土的上面,明显有人踏过的痕迹。 武良夫蹲下身,从地上扣起一块泥,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印痕。 一看之下,他又乐了。这个脚印分明是中国特有的胶鞋留下的。上面的几道弯转的波折印太明显了。完全属于中国军队所有。 中国与越南闹翻后,越军的物资便大部分来自苏联。苏联人没有这样的胶鞋。于是,越军也跟着苏军穿上了皮鞋。这时,在此地出现了胶鞋印,不是中国军人,还能是谁? 武良夫脸皮抽搐了一上,牙根一咬,对身边的人说,“北寇就在附近,给我找。” 一听说中国军人就在附近,这些越南特工慌了。虽然还没『乱』了阵脚,但心里那份惊恐却跃然到脸上。 在他们这些人当中,也有经历过七九自卫反击战的越军。他们对中国军人的作战风格不是不了解。别看都是些小兵,可打起仗来,那拼命的架势还真让人有些受不了。一到了危急时刻,这些小兵哪里是在打仗,分明是不要命地『乱』来一气。光凭经验、凭战术他们跟本不是越南老兵的对手。但是那种不怕死的精神,让这些越军想起来就胆寒。什么叫玩命,什么叫拿身体当墙用,这些中国小兵都干过。 因此,一听说中国军人就在附近,这些越军能不紧张吗? “哗”随着一阵稀里哗拉声,这些越南特工们全都把枪架了起来,瞪起了各种各样的,大小不一的眼珠子,向周围查看。 附近没有过高的遮避物,那片丛林离这里又很远。而且,这些越南特工又都是刚从那个地方出来,相信中国军人不会藏在那。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就隐匿在附近的蒿草中。 在沼泽的沿岸一带,到处生长着一人来高的,紧紧连接在一起的,一滩滩的蒿草。哪里有人,哪里没人,光是在远处,凭目光观察很难发现。只有走到跟前,扒拉开,才能弄个明白。 走到跟前,那不是找死吗?人还没伸手,就会被里面的人干掉。所以,没有一个人敢走近些。 突然,沼泽地里起了一阵风。风力吹动蒿草来回摇动,跟有人要出来一样。 一个越军特工急了,还真以为他要受到中国军人袭击,于是便不顾一切地向眼前的一堆蒿草地开枪『射』击。 “哒哒哒。”一梭子子弹全都倾泄到蒿草地里。 他这里枪声一响,其他的越军特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也跟着开枪『射』击。一时间,这里枪声大作。 武良夫这个时候也不能再多想了,既然中国军人的踪迹就在眼前,也不能排除他们就在附近的可能。既然找到了,就不能放走,更不能受到意外攻击,所兴就来他个先发治人。于是,他也跟着这些特工们一起朝着沼泽地里的,那些过高的,很可能隐藏着人的蒿草地开枪。 打了一会后,却发现草堆里没有人反击的迹象,对方连一声枪响都没有。武良夫纳闷了,如果有中国军人,他们不可能在这阵扫『射』中全都被击毙,总还会一两个漏网的!就是不开枪,痛苦地叫上两声也行啊!可是,那里什么情况都没出现,如同重拳打在棉花堆上,一点声息结无。 “难道,北寇全都被打死了。”吴良夫这样想着,接着又否定,“不可能,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于是转头命令身边一个特工,“去,过去看看。” 领导都下命令了,就是再危险也得豁出命去。这个越军特工小心地向一滩草丛靠近。走近了后,仔细向里打探。他发现,草几乎全都被打折,却没有一具尸体。 “队长,啥也没有。” “都过去找找。”武良夫不甘心地向其他人下命令。 这些特工们,两三个人一组,小心地接近草丛,当他们检查一遍后,发现这里是真的啥都没有。除了纷纷折断的草枝、草末,连一个中国军人也看不到。 武良夫『迷』『惑』不解,接着又换个角度猜想,“难道这些中国军人从这片沼泽地里过去了?” 小分队就这样过了沼泽。他们一过沼泽便钻入那片树丛。对于树丛有多大,是不是原始的,走进去能不能出的来,走的方向对不对,会不会闯进越军防御阵地。对于这些,他们可没心思去管。反正是找对了方向,只要朝着老山方向不停地走,就一定能走到头。还管它森林不森林的。到了这时,就更顾不得眼前危险了。 一进入森林,光线顿时便暗了下来。从光明走入黑暗,总要有个适应过程。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往往会发生许多事。如果适应太慢的话很可能会遇到不可知的麻烦。 小分队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后,这种技能掌握的还不错,只是瞬间,也就是多眨几下眼,他们就能把这种不适应转变过来。 突然,走在最前边的贺晓发出一声鸟叫。听到这声鸟叫,后边的人马上明白前边有情况。于是,后边的人赶紧把身子潜下来,在各处蹲下。 吴江龙悄悄地猫腰过来,靠紧贺晓问,“什么情况?” 贺晓伸手向前一指,“那里有铁丝网。” 吴江龙顺着贺晓手指方向看。在正前方草丛深处,还真有铁丝网。只有细看之下,才能发现两道铁丝网半隐半现,绕着几根树木向两侧展开。 吴江龙琢磨,“这里是丛林,他们拉这个干什么?”看了一会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便对贺晓说,“走,过去看看。” 既然发现了铁丝网,证明附近一定有情况,也可能是接近了越军的防御阵地。这时,再想和刚才那样,大明大摆地向前走那可不行。要知道,越军的暗哨很多,隐藏的也很深。在你没发现他之前,很可能便被人家盯上了。 吴江龙和贺晓两人悄悄地向铁丝网匍匐前进。两个人爬了十几米后,终于接近了这道铁丝网。到了近前,他们俩根本不敢站起来,怕暴『露』目标。只能是趴在地上,转着头向四下里打探,想查看一下这里有没有越军守着。 找了一会,这里还真找不到一个越军。看来,这还不是敌人纵深的防守重地。 吴江龙掏出望远镜,缓慢地站起身,将身体掩在一棵大树后,开始向前观察。望了一会,他觉得前边似乎有条路。路不算宽,也就在三四米左右。 吴江龙心里猜疑,“奇怪,敌人在丛林里修路做什么?”然后把望远镜递给贺晓,“贺晓,你看看,前边啥情况。” 贺晓看了一会说,“好像有条路。” “对,是条路。”吴江龙肯定地说,“这里一定有明堂。”接着说,“通知后边的人全都上来,我们就从这里进去。” 其他人上来后,陈强想支撑起铁丝网过去。 吴江龙突然制止,“慢着。” 刚刚伸出手的陈强立即在半路停住,转头看吴江龙。 吴江龙一努嘴,“贺晓,看见没有。” “看见了。”贺晓一边回答,一边轻轻移过去,接近铁丝网后对陈强和身边的人说,“都退后。” 贺晓发现,在上边那道铁丝网上还搭着一根细铁丝。铁丝一直朝着草丛下边顺延,淹没进去后便失去了踪影。贺晓轻轻地拨开草,让细铁丝全都『露』出来。 只见那根细铁丝绕了一下,稍稍转了个弯,上到了第二根铁丝网上。在快接近地面之处,有一颗黑『色』的挂在上面。 太危险了,只要有人去碰铁丝网,上下空隙一拉大,必然会拉动铁丝。只要铁丝一拉紧,紧跟着就会爆炸。 敌人的这个陷阱设计的太巧妙了,巧妙在雷和线分在两个不同的隐蔽点上。即使看见了铁丝,不细心的话,也很难发现。只要一大意,必然会造成严重后果。 贺晓排除掉,战士们一个个从铁丝网中爬了过去。 过了这道铁丝网,在前边不远处就是森林之路。 为了不被敌人发现,战士们采取各种不易被人觉察的动作渐渐接近了道路。 道路两侧全都被草丛或者大树包裹着,如果不是深入到这条路的近前,就是直升机飞到头顶,也不一定能看到这里还有路。 吴江龙分析了一下,估计这条路可能连着重要地点。从上边清晰的磨痕,能看出这条路还正被使用着。吴江龙正在思量着如何找到这条路的尽头,哪一个方向,才是敌人的出发点。 就在这时,背后的那片沼泽地响起了一阵枪声。 吴江龙大吃一惊,“敌人怎么会在那里出现。” 听到枪声,吴江龙能不吃惊嘛!那里可是个没人涉足的沼泽。既然敌人去了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伙敌人必是跟踪而至。如果小分队被敌人跟踪,说明他们已经暴『露』。当真是这样的话,小分队完成侦察任务的难度就更大了。 正在吴江龙思索间,公路前方传来一阵汽车马达声。 不用问,是敌人汽车过来了。 “隐蔽”吴江龙急忙让小分队隐藏起来。 过来的是两辆军车。前面一辆是越野吉普,后边一辆跟着的则是苏式嘎斯载重车,上边还坐者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越南正规军。两辆汽车,一路尘嚣地向前开去。看那架势,很可能是朝着枪声方向。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到了这一步,敌人发现就发现!”吴江龙暗忖着。 汽车过去后,道路重又恢复了平静。 吴江龙估计不会再有敌人过来,于是对小分队的人说,“走,过去看看。” 战士们听到命令,刷地便从隐藏着的地点全都钻了出来,十个人大摇大摆地在路上行走,朝着汽车相反方向前行。 在没出境执行任务前,吴江龙就听焦参谋说过。越军很狡猾,他们把部队一般都隐藏在林子或山洞里。没有战斗时,谁也看不出这里有什么军队。然而,当战斗一打响,大批兵源会如同老鼠洞进水一样地从洞子内蜂拥被赶出。他们究竟一次能投入多少兵力,没有人能知道。 因此,在当年越美战争期间,别看美军的直升机在天上满天飞,但真能侦察出越军隐藏之地的概率却微乎其微。无怪乎,美军在丛林地的战斗连连吃亏打败仗。 这一次,吴江龙从两辆汽车的出行情况看,估计这里可能是敌人军事重地。里边一定有他们想知道的重要情况。 因此,吴江龙来了兴致,非要带着小分队前去弄个明白不可。 小分队向前走了一会,觉得地势渐渐高了起来,而且路也变的平坦和宽阔。 吴江龙停下,向后边人打手势。小分队重又钻进两旁树丛。 当众人在树丛里聚到一起后,吴江龙说,“看来我们离敌人巢『穴』不太远了,大家都要小心,千万不能大意。由我和侦察组上去侦察,其他两个组原地隐蔽。” 吴江龙安排完后,带着贺晓这个组,沿着树林、灌木向前接近。 由于没有顺着公路走,而是沿着一侧的难走的地点行。所以,他们感觉着这回的地势是越来越高。到了这个地步,简直不能说是走了,应该说爬更合适。前进的路上布满了荆棘。不要说是灌木,光那些带着刺的杂草就让人难对付。战士们一边前行,还要一边拨弄草丛,同时,还要防止脚下有什么石子被碰掉。 渐渐的,吴江龙四个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站住脚的小山头。 小山头位置比较突出,在上面可以看到远处的许多景况。 吴江龙小心爬上去,由两个战士举着几大束带刺的灌木挡住敌人可能回望的视线。 吴江龙趴在山头上,掏出望远镜向前方一点点搜索。过了一会,吴江龙兴奋地对贺晓说,“找到了,找到了。” 贺晓眼巴巴地向前望着,看了半天也没找到。 “给你。”吴江龙把望远镜递给贺晓。 贺晓顺着吴江龙指示方向进行观察,随后也高兴地说,“我也看到了。” 在望远镜里,显示出远处的一道沟内,一条公路一直顺延到山底。山底处有一个很大的洞口。在洞口旁堆砌着很多麻袋垒成的工事,旁边还有一座水泥碉堡。几个越南兵在洞口处来会走动。不用问,这里面一定隐藏着越军的什么东西,不是屯兵洞,也会是弹『药』库或者其它仓库之类的军事重地。不然,敌人为何要设防在这里,而且还做的这样隐蔽。 管他是什么东西,只要发现了的,都要标在地图上。吴江龙从身上拿出地图,用指北针定出方位,找出了这个洞的所在位置,于是又用蓝笔重重在上边画了一个圈。 这样的军事要地,若不是小分队来到这,中国军队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就是把整个老山拿下来,发现它也得加以时日。 “好了,我们走”吴江龙说,既然找到一个点,那就没必要在这白白浪费工夫,找的越多越好。 这时,在公路上又响起了汽车马达声。 吴江龙举着望远镜,悄悄地向公路上观察。 公路在吴江龙眼前闪现。驶过来的,是刚才出去的那两辆车。唯一不同的,是车上坐着的人变了,多了几个穿黑衣服的人,还有一个越南老百姓。 吴江龙看见这个老百姓就觉得奇怪,既然是军人重地,老百姓怎么会来这。于是,他把望远镜放在这个老百姓身上,仔细一看,不仅大吃一惊。 “怎么会是他?” 一百六十五、火烧军需库 一百六十五、火烧军需库 从发现武国仁被越军带到这里开始,贺晓就对抓到的越军俘虏恨之入骨。什么俘虏政策不政策的,对这些人跟本就不能用。他们全都是出而反而的人,一个国家如此,何况这里的人了。因此,对他们就不能仁慈。如果跟他们讲信用,讲仁慈,那还不如去跟魔鬼讨价还价。现在看到了!我们放走了武国仁,可他却被敌人带过来了。因此说,这些人,跟本不会讲什么信用。危机时是一副面孔,得意时则会变成另一副样子。等他们一旦有了翻身机会,就会不择手段地致你于死地。敌人可不会对你讲什么仁道主义,不把你打个半死才怪。 所以,他一直认为吴江龙放走武国仁,一定会有什么不良后果。还真被他说重了。 因此,这一会,他一听说吴江龙要把俘虏处理掉,那还能手软,非得一个个都宰了不可。但是,不成想,他刚把匕首举起来,还没朝下落,便被吴江龙一把给制住,“谁让你杀死他了?” “不杀了,还叫什么处理?”贺晓疑『惑』地盯着吴江龙。 “又忘了俘虏政策。”吴江龙说着,夺过了贺晓手里的匕首。 “又是不杀。”贺晓不满地哼了一声,“被越军救走,又是一个祸患。” 吴江龙没理他,对冬云说,“捆起来,” 冬云和其他几人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这个越军捆成了个大粽子,接着又把没死的另一个越军押过来。两人都被捆的结结实实,然后找了个低洼处往下一丢,上边盖满了灌木枝和杂草。 吴江龙害怕这两人被闷死,于是,自己又上前,把盖在他们脸部的东西都挪开。低着头,对这两名俘虏说,“对不起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只能如此。如果你们被什么动物吃了,算你倒霉,能活着被人救走,也算你们运气。”说完,对陈强说,翻译给他们。 陈强对着烂草堆,嘟嘟地说了一通。 贺晓在一旁看着,气鼓鼓的,心想,“队长怎么又发仁慈了。等着!你还得后悔。” 贺晓一边想着,一边发呆,没成想吴江龙突然又对他来了,“贺晓,在这一带布雷。”吴江龙不客气地对贺晓说。 贺晓还有些情绪,沉着脸不说话。尽管有想法,有意见,但对吴江龙的命令可不敢打半个折扣。要知道他们是个集体,任何人都不能闹个人主义,更不允许有半点违犯命令行为。这就是铁的纪律。有意见可以保留,但任务必须完成。 贺晓说了声“是”,然后闷着头,带着本小组的人,在这一带边缘上设了两个挂雷。这也是跟越军学的,这样设,成功率比较高,不管敌人从哪个方向来,被炸的概率都比较高。只要他们碰到拉线,必然爆炸。这也算是以欺人之道,还至欺人之身。 见准备的差不多了,吴江龙这才对众人说,“走。” 小分队从草地里一出来,他们并没有离开山沟,而是顺着山路直接向里走。 吴江龙决定,非要带小分队进里面看看不可,看看这里边到底隐藏着什么好东西。 小分队拐过一个山弯,正在前行着。突然,有两个越军从草丛中站了起来,一齐把枪口对着小分队。 战士们刚想进行反击,被吴江龙阻住,“不要动。” 这时,其中一个越军问,“口令。” “河内。” 见陈强回答口令正确,这两名越军才从草丛中走出来,枪也放下了。眼见着他们就要过来了,战士们屏住气,一声不敢出。万一出了,两国语言不同,非暴『露』不可。 小分队停住。 这两名越军来到小分队跟前,其中一个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到这来干什么?” 陈强用越南话说,“我们是特工队。最近听说有北寇过来,我们是例行检查。” “特工队?”这名越军听说是特工队,开始时还有些疑『惑』。当他向众人打量时,见他们都穿的是越军服装,这才信了。是他听说过,在他们这支部队里有一支特工队,是上级专门放在这里的。不过,他是从来没见过。也没没见到特工队什么时候来到这个仓库。 “你们为何到这来?”这名越南特工好奇心很强,什么都想知道。 “听说有北寇过来,我们是例行检查。”陈强应付说。 那名越军继续问,“你们不是一个大队吗?怎么才来这么几个人?” 陈强不知如何回答,转向吴江龙求助。 吴江龙又不会越语,他哪敢说话,只好朝陈强眨了两下眼睛。 陈强明白了,转而对越军说,“你这同志思想很灵活,警惕『性』很亮嘛!要是在我们特工队,那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材。” 世上没人不爱听好话。这名越军也一样。一见陈强表扬他,便高兴地笑了。他也不知自己有多聪明,反正别人夸了,那就证明自己的确是聪明。又听说在特工队都是人才,那就更高兴了。他做梦都想进特工队,那可是越军的精英啊! “啊!我们只是先过来看看。有事的话,再调其他人,没是就算了。” “是这样啊!”越军笑着说,“欢迎欢迎。” “我看这样!这里的路我们也不熟,由你带路如何?”陈强说。 “好,好,”越军忙不跌地答应。 看样子这个越军必是班长一类的。因为他对那个同伴安排了一下,便自作主张地带着小分队向沟里走。 这个越军完全把小分队当成了他们自己的特工队。因此,态度非常友好,一边走,还一边向陈强介绍这里的情况。 这里是越军守卫老山部队的一个军需仓库。由于是军需,必然没有弹『药』。但是,除了弹『药』之外,所有的军用物资都在这里了,应有尽有。守卫仓库的也只有一个班。他们换岗一般是两个月换一次。 小分队碰到的越军,在这里也站了快一个月的岗了。由于这里地形隐蔽,又是军事重地,平时很少有人过来。因此他们也见不到什么人,简直是闷坏了。所以,见有人过来,他们还是高兴的很。生面孔,要比熟面孔耐看些。 在这个越军带领下,小分队很快来到了仓库。 一接近仓库,远远的看,除了一个洞口之外,这里什么都没有。山洞也是被封着,两扇水泥门已经将它堵的严严实实。 一到洞口,这名带路的越军便对洞口前的一个哨兵说,“特工队来检查工作,把洞门打开。” 洞门有二十公分厚,全都是钢筋混凝土,在几个人同时用力下,才免强被打开。洞门打开两尺见宽后,那名越军连忙说,“可以了,可以了。” 一般情况下,这个仓库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除非有管理员允许。今天外出那三个人,其中有一名就是管理员。现在没了管理员,所以他才敢便擅作主张。 一是除了他之外,这里再也没有比他大的官了。另外一点,来的是特工队,他不敢怠慢。他也知道一些,这支特工队有很多特权,不让进也不可能,所以,他便主动买好。说不定特工队领导一高兴,让他也参加呢!这个越军一心想着美事,所以表现的很积极。 “好了,好了。”陈强一指吴江龙和另外两个人。“你们几个跟我进去,其他人在外边等着。” 山洞太大了。里边还点着灯。 在朦胧的灯光下,隐约可见许许多堆着的物资。 陈强问,“洞里有人守着吗?” “有,有。”这名越军一边说,一边朝里喊,“你们两个过来。” 这名越军喊完,从黑暗处钻出两个持枪的越军来。 “这是师里的特工队,来咱们这列行检查。”越军解释道。 过来的两名越军听说是师里下来的特工队,也不敢滋声,站在一旁,呆楞楞地等着吩咐。 “再没有别人了。”陈强问。 “没了。”越军回答。 “好,让他们两个站在着等着,你带我们过去转转。”陈强对那名越军说。 陈强走在那名越军后边,吴江龙见机也紧跟了过来。 吴江龙一边打量,一边在心里做着打算。心想,“没想到,越军在老山地区还有这么大仓库。怪不得他们在这呆的兴呢!原来是不愁吃不愁喝啊!『奶』『奶』的,今天让老子看到了,你们也就别往下美了。” 走着,走着,吴江龙趁那名越军不注意,轻拉一下陈强,向他做了个抹脖子动作。 陈强明白了,问那个越军,“你们的人都在吗?” “在。”里边有两。外边宿舍内还有仨。” “噢!”陈强又问,“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这名越军有点发楞,“你们,你们不是特工队?” “我们明人不做暗事,”陈强说,“实话告诉你!我们是中国特工队。” “啊!”这名越军楞了一下,突然转身要跑。 陈强在说话时早做好了准备。要是突然从背后下手,显得有点不仗义。所以,他要让这名越军死也要知道死在谁手。到这时,这名越军想跑,那根本就没可能了。 这时,只见陈强猛的伸出手臂,一搂越军的脖子,另一只手顺势便将事先准备好的匕首捅进越军后背。 这名越军一声都没吭,便一命呜呼。 “队长,怎么办?”陈强问。 “把仓库烧掉。”吴江龙说,“你过去,把那两个也解决掉,我在这里找点有用的东西。” 吴江龙向洞深处跑去。 陈强过去后,悄悄对两个战士说了一句。三个人趁这两个看仓库的越军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便把他们俩也干掉了。 既然开了杀戒,那就一个都不能放走,放走一个,就等于全部暴『露』。陈强带着两个战士出洞。 接着先把哨兵骗进来,在洞内解决掉。 这一次吴江龙不敢在仁慈了,仁慈敌人就等于对自己人犯罪,何况,吴江龙还要做更大的事呢!吴江龙这时来到洞口,对贺晓说: “陈强,你带两个人去把宿舍内的三个敌人也收拾掉。其他人跟着我烧仓库。”吴江龙分咐说。 一听说要烧敌人仓库,贺晓可来劲了,他终于找到可发泄机会。就见吴江龙也不知从哪翻出了两桶汽油,交给贺晓,“给。” 贺晓提起一桶汽油,跑进洞内,可着劲地在物资堆上浇。看看浇的差不多了,吴江龙这才把里边的人喊出来。随后在里边丢了一把火。 瞬间,火苗开始从堆着的物资上面燃烧起来。 渐渐地,火势越来越烧越旺。 “关上门,关上门,不能让外边的人看到。”吴江龙一边向外退,一边吩咐。 小分队全部出来后,山洞大门又被重新关上。 这时,陈强带着三个人从宿舍方向跑过来,看来那三个敌人也被解决掉了。 这次烧仓库,显然是吴江龙临时采取的一次擅自行动。他不仅没向上级汇报,就是他本人,事先一点都没考虑到,完全是大脑一闪念。 可这样一来,小分队就彻底没了隐蔽『性』。本来他们的任务是侦察,又不是突击队。这样做,不是把小分队行踪主动暴『露』给敌人吗! 这是一般人想法。可吴江龙却不这样想。眼看我军就要攻打老山了。仓库的存在,无疑会给越军很大物资援助。如果不烧掉,那我军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大炮有打不到这,总不能在战斗发起后,再派兵过来毁掉它!因此说晚动手,不如早动手。既然碰上了,那就绝不能放过。至于小分队过境的事,早已不是秘密。敌人知道了,也就没有掩耳盗铃的必要。干就大胆干,只要能跑得掉就行。知道了又有什么用。这就是吴江龙当时想法。 所以,吴江龙在没有请示情况下,擅自进行了此类活动。他可不计什么后果。 “撤”吴江龙一声令下,小分队迅迅速向来时方向撤退。 小分队一走,山洞前的这片空地上立时便平静下来,除了从洞里袅袅向外挤出的灰『色』烟雾,这里再也没什么可以移动的东西了。 小分队快到山口时,那个原来留下的哨兵截住他们问,“特工同志,你们检查完了?” “完了。”陈强连忙回答,唯恐被他看出什么破绽。 眼看着小分队就要从自己身边走过,那个越南兵还不无羡慕地说,“欢迎下次再来。” 还没等他把下边的话说完,就被路过他身边的贺晓给卡住了。 贺晓右臂一出,肘弯加在他脖子上,左手接着上去用力一拧。这个越军顿时便来了个大拧脖,脖子断了,脑袋也低了下来,接着便一命呜呼。 “你,怎么弄死他了?”贺晓此举绝出陈强意料之外。 “不弄死他,还等着给敌人报信!”贺晓回敬说。 陈强总觉得贺晓做的有点过火,转向吴江龙说,“队长,你看他…” 吴江龙不等陈强说完,便打住说,“好了,好了,别吵了,抓紧时间赶路。” 当时,吴江龙发现这名越军后,心里也是一惊,暗忖自己大意,怎么把这个敌人给忘了。多亏在洞口消灭这股越军时没有用枪。要真是枪响了,哪怕只打上一枪,也必引起这名越军怀疑。如果这名越军知道他们是中国军人,只要在山口处这么一守,到那时,小分队想出来都难。 这里路两旁全是崖壁,根本就攀不上去。被人这么一堵,敌人援兵再一到。到那时,小分队的使命也就彻底结束了。因此,他对贺晓的灭口行为并没有觉的有什么过不去。战争嘛!不死敌人,就得死自己人。 陈强见吴江龙什么都没表示反对,明显是默许了贺晓行为。队长都不反对,自己说什么贺晓也不会听。心想,“算了,反正越南鬼子也死了,争还有什么用。队长说的对,抓坚时间离开才是上策。” “把人弄草里去。”吴江龙说。 两个战士过去,拖着越军尸体扔进草堆,连同那支枪也扔了进去。 这时,吴江龙发现战士们身上的衣服『乱』了,连忙提醒道:“抓紧整理下服装,立即出山。” 他们刚一来到山口,迎面便驶过来三辆汽车。 这三辆汽车来的太突然了,吴江龙连马达声都没听到。当汽车突然出现在眼前,小分队的人这才警觉。现在,他们再想干什么都来不及了,只能以静制动,暗暗做好准备。 “稳住,慢慢走。”吴江龙低沉地提醒战士们。 汽车从他们身边擦过,一辆接一辆地向里开去。 坐在副架室位置上的一名越军军官,转过头看了眼吴江龙他们,似乎是在准备要问什么。可是,还没等他开口,汽车便过去了。 吴江龙一看汽车没了影,便对战士们说,跑步进树林。 “什么,发现北寇踪迹?在哪?”武良夫守着电台拿着话筒一连气的追问。 “在军需仓库。”电话里说。 “好”我们马上就到。 听说找到了中国军队的踪迹,武良夫比什么都兴奋。 自从在沼泽边上失去踪迹后,他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安,唯恐小分队脱离开自己视线,做出什么不利举动来。 你想啊!他们做为老山地区的唯一特工队。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人家进来了。不但进来了,还随意进行活动。这些都不怕,最怕的是进来的中国军队把老山军事情报搞走。万一是因为这份情报,而让老山地区面临什么不幸的话,他这个特工队长,就得负第一个责任。 武良夫带着他的人,从山北侧一直跟踪小分队到了内线。现在又带着增加人员,乘着两辆汽车赶到了军需仓库。 他到来时,这里已经聚齐了许多军队要员。 不管是大大小小的,什么阶层的越军指挥官,都为被烧掉的物资而痛苦不已。要知道,他们这些物资来的多么不容易啊!那是向人家说了多少好话,伸了多少次手,才从苏联老大哥那讨来的。现在可好,一把火全没了。几十年来,越南还始终处于全面战争之中,那有什么生产能力,更别说这些非常有技术含量的军用物资了。没有军用物资的后果,谁都能想到。 这时,聚集在洞口的几十个越军打开了山洞。没成想,洞门一打开,一股巨大火苗呼的一声奔了出来,显些烧到门口的人。 一名越军军官挥舞着手臂,狂喊:“快,快,进去灭火。” 武良夫一到,那名军官就奔了过来,“武队长,这是北寇所为,你们无论如何要给我抓住他们。” 一百六十六、呼叫炮火 一百六十六、呼叫炮火 如果不打开洞门,估计大火还要忍耐一会,一时半会也不会燃烧的太旺。因为里边就那么点空气,就是燃起来也不会太大。没有空气,氧气缺乏,时间久了,说不定还会自己灭掉,这可是吴江龙关门时所没有想到的。可是,敌人这么一开,情况就不同了,是他们自己给大火添了助燃剂。就时烧的再惨,物资都被烧光,他们自己也有责任。 大门一打开,火苗立即向洞口外猛扑。喷出来的火苗瞬间便变成了火舌,在洞口处肆意『舔』着石壁。它似乎仿佛闻到了人肉香味,不顾一切地向外延伸,仿佛不吃掉一两个活人它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缩回去。一时间,大火堵住了洞门,就是披着湿被子也别想进去。 由于山洞的特殊地理位置,越军又没有大型灭火工具。想进洞,只有一个可能,等里边的物资烧净,直到灰飞烟灭。 武良夫眼睁睁看着火龙一样向外喷薄的洞口,气的他五脏六腑都要从肋骨缝里挤出来。气归气,可他的脑瓜子并没着急上火,而是在飞快地转着,迅速判断着小分队可能的下一个目标。 “队长,师长找你。”一个特工队员跑过来对武良夫说。 “师长来了?”武良夫一惊,他还以为师长亲自到了现场。 因为这个动静太大了,听说军火库被烧,已经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军官赶了过来。先不说被中国军队放火这一事是谁的责任,单就断粮少炊这一事,哪一个前线指挥员不担心。所以,武良夫首先想到这一点。 “没有。师长在电话里找你。”那个特工说。 武良夫向一旁跑去。 电台旁,武良武持着话筒连连答是,脸上有汗珠向外渗漏。看来,他是受到了师长的严厉批评。 敌师长在电话里把武良夫一顿好骂,大致意思是说,你这个特工队长是干什么吃的。特工是我们的长项,过境扰敌也是我们的专利,可现在到好,你没怎么去折腾人家,反而让敌人进来,把我们给毁了。我命令你,在天黑之前,一定要把这股北寇找到。 师长说的也没错。这一次,中国军人就过来十个人,在别处已经『露』出了痕迹。到这时,关于小分队的情报像雪片一样已经飞到了敌师长桌前。但是,到了现在,除了那个武国仁,还有被找回的两个俘虏外,其他人楞是没见到小分队长的什么样,也没发现出他们的具体位置。你说,这个师长能不火嘛! 特别是越南的这支特工队,到了现在连个中国军人的影子还没看到。师长不骂武良夫是白痴,是笨蛋,他还能骂谁?就是老山再大,也有他的范围。何况师长还在新闻报纸上说过大话,“老山被他们守的固若金汤,中国军人连水都泼不进来,别说是人了。”可是,人家的小分队不但进来了,而且还大摇大摆地烧了老山地区的最大一个军需库。而自己的这些特工人员呢!虽然整天来回游『荡』,还有许许多多那些阵地上的军队。这么多人,楞是没看见人家进来。到现在连围堵的地点都没找到,想去堵,哪里找人啊! 一时间,许许多多种不可思疑,让这些了解内情的越南军人们困『惑』不已。 当然了,他们在加强防备的同时,首要任务还是要尽快抓住这股中国军队。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以为小分队的使命只是过境搞破坏,根本没联想到我军的初衷是什么。难怪老山一打响,他们在五个小时内就一败涂地,还不了解我军是在为攻打老山做准备。 吴江龙这把火算是放对了。如果他不放,找到敌人目标也只做个标记,走到哪都是这个样子,那也太呆傻了,还怎么能叫吴江龙。如果光侦察,不动手,就凭越军的敏感『性』,一旦猜出我军意图,到后来,很可能是白忙一场。 然而,吴江龙就是吴江龙,敢作敢为的『性』格永远都不能改变。他这么一来,确实让敌人『迷』『惑』了,着急了,认为他们过来就是破坏的。所以,敌人的下一步打算也只是尽快抓住小分队,阻止他们搞破坏,没有想到更深一层。 如果不尽快抓住小分队,不仅是越军的耻辱,而且还会受到更大损失。因此,敌师长命令特工队的首要任务是搜索目标,找出中国的小分队,把他们消灭掉。 武良夫丢下电话,哪里还顾得上在这里看火,更不可能等火熄灭去里边寻找蛛丝马迹。即使是没目标也要追,没线索就自己找。武良夫急了,不但发了狠,还向师长下了保证,“天黑前,一定要把北寇抓获归案。” 两辆汽车,在拥挤的军需库里挤了出来。带着愤怒的灰尘,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呜呜地冲出山口。 刚过山口不久,坐在驾驶室里的武良夫转头看见了山边一侧的树林,突然下命令道,“停车。” 司机一脚踩死油门,将狂奔的汽车停住。若不是后边那辆汽车司机反应的快,两辆车还真差一点撞在一起。 武良夫跳下汽车,朝着树林里观察。望远镜里出现了蒿草、树枝摇摆的影子,似乎那里隐藏着什么。虽然影子很多,但就是没有一个中国军人的身影。武良夫接着又用望远镜在公路上查看,看了半天,仍然没有中国小分队的踪迹。 武良夫潜意识里感到这里有情况。于是,他跳下车,低头开始在公路上查看脚印。就是有脚印也早被赶过来的越军给踏『乱』了,还能看出什么踪迹。 “走,过那边看看。”武良夫不死心,对手下人说。 车上的越军特工纷纷跳下汽车,跟着武良夫下了公路,朝着贴近山坡的一片草丛走去。 武良夫来到近前,一眼就看出了这些杂草是新近被人踏断的,于是心中暗喜,“找到了,终于找到了。”随后,回身对其他人说,“丢掉你们的重装备,每人只许带子弹和轻武器,跟我上山。” 由于越军特工长年在野地里游『荡』,有时,他们几天都不回营地,吃喝拉撒睡全都要在外边。因此,他们随身带着很多生活物资。这一回不同了,目标已定,就是光屁股睡觉,不吃不喝也要把这股中国军人找到。所以,他们什么都不要了,一心想着能加快行进速度。 随着一阵叮当『乱』响,越军丢掉赘物。紧接着,这几十个特工便轻装上山,一窝蜂似地朝着那片树林奔过去。 跑在前边的越军刚一接近树林,不知碰到了什么,随后便响起一声爆炸,紧跟着便有几个越军被炸倒。 这一下,武良夫心里踏实了。既然这里有,说明中国军人从这里走过,也证明他的判断非常正确。只要能找到中国军人的踪迹,死个把人也值,而且是非常的值。 一名受伤特工倒地唉哟唉哟叫唤。有人想过去帮助救治。 “把卫生包给他,不要停止前进。”武良夫挥着枪阻止了想要靠前的人。 有几个卫生包扔了过去。 “快,快。”武良夫担心其他特工受到这颗干扰不敢进树林,所以不停地挥枪催促。 看看其他人都进树林了,他这才有功夫看一眼地上的一个伤兵,说,“自己包扎一下,回去!” 这个伤兵疼的只管在地上打滚,那还顾得上听武良夫说什么。 武良夫现在什么也不管了,什么兄弟情,领导关心下属,全都丢到九霄云后。当务之急是尽快抓住小分队。于是,他抛下这个伤兵,抬腿向树林中跑,去追赶其他人。 吴江龙带着小分队从山口出来后,本想继续在公路上行走。公路上没有荆棘,当然要比在蒿草树丛中跋涉容易的多。因为他们身上穿的是越军服装,也不怕见到别的越军。可是,吴江龙又一想,他们这伙人烧了军需库,人家去救火,而他们却往外走,这明显不正常。不行,还是在丛林中走安全。万一在公路上要是被敌人识破,那时再想跑可就难了。如果一齐与敌人在丛林里穿越,别看小分队受过特种训练,但跟越军比起来,还是显不出什么优势,危险的很。 小分队出了山口后,迅速丢下公路拐向右侧山坡。他们越过一片蒿草地后,很快便进了这片丛林。一进丛林,吴江龙便安排贺晓设置障碍。一来是为阻止越军。二来也是为了报信。万一有敌人追过来,他们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喊着叫着往前赶。因此,在小分队的后边有没有追兵,根本就觉察不到。在这么厚实的丛林里,只要走出去一百米,就是用十部望远镜也看不到身前身后的情形。唯一的办法,就是多制造出些声音。只要有声音传出,就能判断出方位和距离来。所以,吴江龙要这么安排。 爆炸声一响,吴江龙意识到有敌人跟进了树林。虽然知道有敌人在后边,但他们是什么人,是正规军,是公安屯,还是其他什么部队?吴江龙可无从知晓。别的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也是一支特殊部队。 难道敌人来了就不干活了嘛!这可不成,小分队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狼来了,咱也得养猪。吴江龙想好后对申伟军说,“申伟军,带着你的人殿后。” “是”申伟军这三人小组迅速后退,沉在小分队的后面,一边前行,一边观察这敌人动静。 既然有敌人上来了,说明小分队已处在了万分危险地段。这时更不能有任何闪失。不但要继续侦察,还要躲避敌人追击。 很快,小分队掩进树林深处。在里面穿来穿去地跑了一会,终于望见了一个山头。 “上。”吴江龙觉得在丛林里总是躲也不是办法,这样跑来跑去,小分队的作用会完全失去。只要能完成侦察任务,就是被敌人都吃掉了也值,所以,他大胆作出这个决定。 战士们连呼带喘地一阵猛爬,很快便上了这个海拔也就在四五百米的小山上。一旦上了小山头,也说明他们很快就会暴『露』在敌人的目光下。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如果不钻出树林,继续在里面转游的话,吴江龙也弄不清哪是哪了,转到天黑,他们也很难找对方向。只有站在高程点上,他才能够对照地图判断出方位。 一上山顶,吴江龙迅速拿出地图。冬云和贺晓也也凑过来,三个人迅确定出目前位置。 “好了,我们已经处于老山深处,再往前走,可能就到敌人大本营,或是敌人前沿了。大家散开,搜索目标。” 这时,就听陈强轻声说,“队长,那里好像有情况。” 吴江龙顺着陈强手指方向用望远镜观察。在望远镜里,他看到在一个空地上停着很多汽车。心想,这就奇怪了,敌人把汽车停在这做什么。忽然,一个信息在他脑际里一闪,“莫非,这里是是敌人炮兵阵地。”有了这个想法,吴江龙一点不敢怠慢,继续用望远镜向两侧观察。接着,他又发现距离汽车三百米开外有一片树林,在树林的前面是一大片空地。透过空隙,偶尔能看见有人在那里走动,时不时的还能看到一两面小红旗在飘摇。 到底是中国教出来的徒弟,指挥开炮时还没忘掉使用小红旗。所以吴江龙再熟悉不过,一眼便能分辩出。 “是了,估计那里肯定是敌人跑兵阵地。”但目标距离太远,吴江龙也一时也标定不出准确位置。 这时,一个战士从身后山下跑上来报告说,“队长,后边的敌人上来了。申班长问打不打。” “不打。撤。”吴江龙告诉那名战士。 当然不能打了。前边是敌人炮兵阵地,后边是追兵。如果在这打起来,小分队肯定会被粘住,别说是前去侦察了,想跑都难。趁着前边敌人还不知晓的情况下,迅速靠近敌人,这才是根本目的。 等申伟军带人一上来,吴江龙便对众人说,“走,下山。” 很快,小分队从山顶上下来,又钻入了丛林之中。 在亚热带地区,大小山头基本上看不出哪里是阴阳面,由于雨水充足,这里的植被生长的非常容易,山前山后到处是蒿草和丛林。除非是站在山顶上,否则,人没其中必是有去无踪。 武良夫不亏是丛林作战的老手,他的鼻子比狼还灵敏,一路上嗅着小分队气味,紧紧跟了过来。说是气味,其实也就是被人踏倒的那些杂草和一路上踩出的脚印。 虽然武良夫跟的很紧,但他上了山头时,小分队还是跑的了无踪迹。 武良夫失去了目标,于是拿出望远镜开始向四周搜索。这时,他也发现了眼前的炮兵阵地。忽然脑子一闪,暗忖,莫非这股北寇是对我们炮兵而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危险了。这个炮兵阵地是师里的一个炮团。几乎所有重炮都集中在这里。万一炮兵有了闪失,那么守卫老山可就难了,光那些小炮根本就抵不住北寇的猛烈进攻。 武良夫想到这,心里紧张到了几点,告诉电台兵,“通知师部,北寇已经流蹿到了炮团附进,望他们尽早做好防范。” 电台信息很快传了过去。等吴江龙他们来到炮兵阵地时,这里的敌人已经开始布置。 吴江龙带着小分队隐藏在距炮兵阵地两百米开外进行观察。 吴江龙看到此地有这么多重炮,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能够找到敌人炮兵阵地,就等于救回了一个连甚至是一个营战士们的生命。 在自卫反击战之后,我边境部队经常受到敌人炮兵袭击。虽然我军炮兵也及时进行了炮反,但一直没能把敌人这支部队消灭掉,所以,他们始终是我军攻击老山的一个大隐患。如果在我军攻取老山时他们还在,那时,不知这些重炮会毁掉我们多少生命。今天既然找到了他,就别想让他再多活一天,一天也不行,甚至连一个小时都不能给他。 吴江龙想,如果敌人知道有中国军队来过这,那就说明这里已经暴『露』,敌人可不会傻乎乎地等着我们打老山那一天时,还留在这进行炮火准备。到那时,这些重炮早不知跑哪去了。 吴江龙一边在地图上标定方位,一边通知电台兵,“打开电台,跟老家联系。”这么重要情况,还怕什么电台暴『露』不暴『露』。 很快,电台兵跟国境这一头的中国军队联系上。 “告诉老爷子,说我们找到了敌人炮阵地。” 接着,吴江龙又说出了坐标位置,765,831。 电台兵很快把坐标发了出去。 吴江龙接着说,“小分队建议,立即对敌人炮兵实施打击。” 电台兵发完后,又对吴江龙说,“老爷子问咱们的位置。” “在敌人阵地两百米处。” 电台兵发完后又说,“老爷子让我们赶紧撤离,等十分钟后再开火。” 这时,吴江龙发现从炮阵地上出来很多越南兵,他们正端着枪向小分队隐藏地扫索过来。 “告诉老爷子,我们已被敌人发现,立即撤离,请求马上开炮。” 一百六十七、迟来的炮火 一百六十七、迟来的炮火 从敌人炮阵地出来的这股越军缓缓地朝着丛林边缘『迷』漫过来。 从山上下来的武良夫也带着他的特工队,朝着这个方向渗透。眼看着,两支部队很快就要把小分队夹在其中。 吴江龙认识到在此地僵持下去的危险后,轻声说了句“撤。”便带着小分队悄悄地向另一侧移动。 不过,这两支越军部队还不能判断出小分队的准确位置。武良夫只是从小分队的踪迹中跟踪到此,而从炮阵地出来的越军也只是按着上边指示,例行进行搜索。 两股越军终于在丛林内汇合,互相一询问,谁都没发现小分队。但是,武良夫坚信小分队就在此地。 这时,他的电台通信兵收到上级来电,告知他们有一部不明身分的电台曾在这里发过报,让他们迅速把这部电台找到。 既然有人在这里发报,既然不是自己人,那么必是小分队无疑。 武良夫立即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中国军队可能发现了炮阵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发报的目的肯定是向国内通报越军炮兵团的所在位置。武良夫想到这点后,立即向师部提出建议,建议把这里的炮阵地转移,找一个中国人不知道的地方。万一真要是被小分队找到,而且报回国内的的话,对于这个炮团来说,那可将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这段时间已来,中越两国在边境上经常产生磨擦,互相进行炮击已是家常便饭。无论何时,谁的手痒了,或是有什么新情况,都要用最猛烈的炮弹进行问候,反正还是敌对期间,打几炮又有何妨,日内瓦公约在这里不管用,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虽然两国步兵不怎么接触,但是,这种炮击大多数都是冒蒙的,虽然打出了很多炮弹,但都不能掷对方于毁灭『性』打击。可现在不同了,如果有中国小分队在这里提供出准确数据,中国炮兵再对越军进行打击时,他们可就成了靶场上的实弹『射』击靶子,人家还不是指哪打哪。 所以,武良夫提出这个建议后,立即得到他的上级同意,越军决定实施转移,把炮兵转向第二预备阵地。 这里的几十门大炮,都是用汽车拖来的。说走,那也得需要时间啊,怎么能瞬间就能完成呢!不过,越军这些师领导可真不是吃干饭的,接到武良夫的报告后,他们采取的转移措施还真够快。看来,战前他们的的各种方案还是非常完备的。 不知是用什么方式通知的。反正看见那些进入丛林里的越军开始掉转身,一骨脑地全都跑出林子,向炮阵地奔过去。 停在远处的汽车也开始发动,轰隆的马达声吵吵闹闹地开始一辆接着一辆开始拔营。 吴江龙接到要他们后撤的命令后,也带着小分队开始后撤。但他们走出很远,我军一方仍然很静,看不到有一发炮弹打过来。吴江龙看看手表,十分钟已经过去了,怎么我军炮兵还没有反应,再迟的话,敌人有了准备怎么办,万一让这股敌人跑了,上哪找这样的好事! 吴江龙有些急了,回头去看敌人,发现敌人已经在进行转移。吴江龙把枪往身上的背,直奔夏凤国,“开机,告诉老爷子,敌人要跑。” 电讯传过去后,我军炮兵仍然没什么反应。 贺晓也急了,瞅着空地上『乱』哄哄的那些越军炮兵,着急道,“队长,不如我们打进去,把敌人的炮给炸了。” 这不能说不是个好注意,如果是在晚上还真有可能实行,但这是在白天。光天化日之下去炸敌人大炮,哪怎么能成!何况还有那么多敌人守着,人家能让你炸嘛!即使穿的是越军服装,但他们这些人全都是生面孔,脸又比人家白,从形体上看着也不太像。进去了,被人认出来,在这个四处全封的地点,一旦暴『露』,那可就成了越军盘里的小菜了,不但炸不了敌人大炮,小分队算是自投罗网,这笔买卖吴江龙可不做,所以他否定了贺晓的这个主意。 吴江龙咬着牙转向守护电台的夏凤国,“再发报,要求立即对敌人进行炮火打击。” 吴江龙在这里急。在国内负责边境地区军事工作的我军指挥员何尝不急!他们也恨不得立即用炮火给越军于严惩,尽快地消灭这股越军炮兵。但是,我军在程序上,很少有哪一个指挥员敢大胆地一拍桌子,拍板定音。 遵守纪律,逐级请示这是我们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这样一来,一级一级地向上汇报,直到汇报给最高决策者,这无疑会消耗掉一些时间。高层考虑问题当然不会像吴江龙这样简单。全方位衡量,多方着想自然周到全面。现在,毕竟我们还没有与越南再一次正式开打,不商量怎么行,没有组织进行讨论,哪一个人又敢冒然做出决定。 军事永远都是为政治服务的,没有政治的军事只能算是一场火拼,其结局也不会有什么意义。所以,对中国这样一个大国来讲,动用军事力量,每一招一式都包含着重大目的。不然,我们在吃了很多亏的情况下,为什么总是一忍再忍。历史上的这种事件很多了,这里不再重复。 当前,我军在取得自卫反击战之后,又面临着老山,者阴山地区敌人的挑衅,要不要打,如何来打正在运酿之中。因此,我军还没对越南进行第二次教训时,特别是即将开始的夺取老山战役没有打响之前,不得不慎之又慎。各级虽然都有很多想法,但是,一切还得听上级甚至最高层来决定。这样一来,时间便被拉长。 从吴江龙这里来说,虽然他觉得很长,但在电波的不断传送中,已经是非常之快了。决策者们还要碰头,还要开会研究,还要拟电文,这么一折腾,二十几分钟,半个小时的耽搁又算得了啥! 丛林那一头,阵地上的敌人忙的『乱』七八糟。而小分队这里,战士们个个瞪圆了眼睛,眼睁睁看着,一点办法都没有。 吴江龙也是如此,别看他表面上阻止住了贺晓,但内心已是焦急如焚。眼看着敌人就要逃跑,可自己看着,却没办法上前去阻止。 “唉!”吴江龙叹了口气,心想,着急也没用,就凭他们这几个,全上去了,十个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再者说,他们想炸炮,去哪里弄那么多。别是说敌人炮阵地『乱』成一团,就是静静地等着,任由他们来炸,这个小分队,在没有充分准备情况,还是没这个能力。 这里吴江龙在急,那个武良夫比他还要急。因为一时找不到小分队,他们面临的危险更大。谁知道小分队是怎么跟自己上级汇报的!如果中国炮兵,朝着这个暴『露』的炮阵地来上一顿飞弹,这里很快便会成为一片焦土。所以他急啊!他一盼小分队没有发出这样的电报,二盼在发出之前找到并消灭之。 “快,快,给我把他们找出来。”武良夫带人,沿着小分队走过的痕迹,一点点地搜索过来。 此时,中国一方仍然在沉寂,不知他们在等什么。 吴江龙手里的电台除了一片电讯兹兹声外,没有新指示传过来。 小分队的三个小组的负责人都挤到吴江龙跟前,看看吴江龙,又看看敌人炮阵地,想说什么,但说了又没用,还是闭嘴,等着! 最后四个人全都瞪着眼睛,眼巴巴望着敌人炮兵阵地。 在敌人炮兵阵地上,已经有汽车已开始挂炮。 一些越军不停地呼喊着,集合队伍,众多人员携带着各种物资准备上车逃跑。 “上,队长,上!”贺晓又开始催促。 “怎么办?”吴江龙沉默不语。自己带着人上去炸炮那绝对是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因为他们不是突击队。消灭敌人也不是他们任务。他们是来搞侦察的,能多找到一个目标就多找一个。没成想,在瞎蒙瞎撞中碰到了敌人炮阵地。可现在,又眼睁睁地看着他要跑,又对它无可奈何。真要是让这股敌人从眼皮子底下炮掉,后悔!将来去哪找啊!眼下,小分队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冲出去绝对是下下策。不如就以静之动。吴江龙这样想。 “唉!”眼看着时机将要失去,吴江龙无奈地叹息一声。 这时,担任警戒的李侗上来说,“队长,敌人搜索队快要到这里了。” 吴江龙瞅一眼敌人炮阵地,带着惋惜的口气说,“撤。” 小分队战士十们恋恋不舍收回目光,一个个开始撤离开高地,准备钻入树林,继续向老山深处一头扎进去。 突然,天空中划过一声哨音,一发炮弹落在地人阵地上。 吴江龙听到爆炸声,赶紧又炮回高地。 在地人炮阵地近旁,有一发炮弹爆炸,随着闪光,又带起了一大股烟尘。 吴江龙高兴了,我军终于开炮了。于是,兴奋地命令夏凤国,“快,快,打开电台。” 夏凤国麻利地开包,开机。 随着一阵嗞嗞作响,电台再一次与我军后方指挥所联系上。 “目标超前,没有命中。坐标 …”吴江龙再一次指出方位。 随后,我军炮兵按照吴江龙报出的方位又打了一发试『射』炮弹,直接命中炮阵地中央。 “命中。”吴江龙呼叫。 稍一停顿后,紧接着成群的炮弹有如高飞着的乌鸦,一只接一只地直奔丛林里的这片空地。他们一头扎下后,便把身体撕碎,伴着烟雾、火光,在敌人阵地上奏出了生命交响乐。 “轰,轰,轰” 刹那间,敌人炮阵地上火光连连,炸声一片。无论是牵引上大炮的,还是没有牵引上的汽车,都和那些火炮一样,被炸的四处『乱』飞。那些越军炮兵们,更是惊恐不安,四处『乱』蹿。他们自组建以来,还没有受到过中国炮兵这么准确的打击。 飞过来的炮弹如同天上直接落下的冰雹,在头顶上直直的倾泄而下。看到这种景况,谁都明白,如果再继续下会的话,不出十分钟,这里所有的火炮就会全部覆巢。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吴江龙从望远镜里发现,有十几辆挂上火炮的汽车,在烟雾中向外开出,不断规避着我军炮弹。 “龟儿子的,想跑!门都没有。” 吴江龙从夏凤国手里又要过话筒,直接修整炮火方位。这一次,他也不用什么密码了,直接呼唤,“向左一百米,向左一百米。” 吴江龙从这里刚一呼唤完,只见飞过来几发炮弹,直奔那十几辆汽车。炮弹在汽车身前身后爆炸,只是一瞬间,这些汽车和火炮便被炸的稀巴烂。 眼看着,我军炮弹在敌人阵地上狂轰『乱』炸,敌人竟然没有一点反击能力。 小分队战士们个个睁大了眼睛看着,心里这个喜啊!若不是环境特殊,离敌人较近他们肯定会蹦着高呼,现在不成,离敌人太近,这里一喊,肯定会招来敌人报复。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人跳起脚来,朝着炮火方向连连击掌。 “太过隐了,太过隐了。要知这样,我还是去当炮兵。”贺晓兴奋地说。 “炮兵万岁,炮兵万岁。”几乎所有在场的,看到这个壮烈场面,都会这么认为。 吴江龙看了下手表,命令道,“关掉电台,撤。” 指挥炮兵作战,人家有自己的侦察兵,只要目标确定好后,什么办不了。既然已经炸开了,小分队在这里的使命已经完成,还有新的目标在等着他们去寻找,这里可不是他们看烟花爆竹的地方。所以,吴江龙要带着小分队迅速离开。 吴江龙撤字一说完,小分队便准备离开。 这时,就在还远处,也可以说紧挨他们身边,那个放暗哨的地方响起了『射』击声。 “李侗”吴江龙想起了担任警戒的这个哨兵,“申伟军,去,看看发生什么情况。” 申伟军和另一个掩护组的战士跑过去。一过去便发现李侗正在朝山下『射』击。 “李侗,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打枪?” “组长,敌人上来了。”李侗一边瞄准一边说。 申伟军一看,丛林里有好几条人影正朝这个方向奔跑。 李侗不打不行了,明知这里枪声一响,敌人肯定会过来。 正是由于在敌人地盘上,所以,敌人有恃无恐地开始向上冲,他们知道身后将会有大批援军赶过来。 这时,有两个敌人已到了眼前。 申伟军一拉抢拴,朝着这两个敌人就是一阵扫『射』,转头对刘海军说,“快去通知队长,敌人上来了。” 刘海军飞快地跑回去向吴江龙汇报。 吴江龙一听说有敌人攻到近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现在想跑已经是不行了,晚了。小分队既然暴『露』了,很可能会被敌人粘住,还不知有多少敌人在向这里聚集。只要他们跑一步,敌人就会跟一步,这样的话,小分队跟本跑不出去多远。 吴江龙摘下对其他人说,“上,先把这股敌人干掉再说。” 吴江龙和其他两个小组的战士们也赶了过来。等到了近前一看,李侗和申伟军正在朝丛林里『射』击。 “有多少敌人?”吴江龙凑近申伟军问。 “不知道,林子里有不少影子。”申伟军说。 “省着点子弹。” “嗯”申伟军用枪瞄着林子,寻找目标。 从林子里钻出来的敌人是武良夫的搜索尖兵。他们发现这块高地后,也想上来蹬高一望。没成想一到林子边缘便与李侗相遇,受到了阻击。 由于双方距离非常的近,李侗想跑回去报告已然是来不及,只要自己一动便会被这几个敌人发现。如果他不动,敌人上了高地,就会发现吴江龙这支小分队。一旦情况如此,吴江龙他们必然会受到背后攻击。在这种情况下,李侗只得开枪,一方面示警,另一方面他要阻止住敌人。 这里枪声一响,武良夫立即召回其他方向特工,集中后开始向这一地区发起云集。 吴江龙仔细地向林子里观察了一会,发现里面仅有几条人影,暂时并无大碍,不过,他知道,很快将会有大批敌人会风云而至的。 这时,那几条人影也不攻了,停在树林里不动。 “他们隐在树后等着什么?吴江龙想。 对了,他们一定是在等后边的援军。万一援兵赶到了,小分他极易被困在这里。吴江龙可不会傻到在这里和敌人叫板。 “扔两颗。”吴江龙说。 申伟军连着向树林里敌人隐藏地方投出两颗。 真是那句话,“身大力不亏。”申伟军投出的,如同近距离轰炸时般飞的远,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足有六七十米开外。 在丛林里爆炸,炸起一片烟尘。 “撤。”吴江龙命令道。 小分队趁着这个功夫,立即撤下高地,向另一侧丛林中隐去。 一百六十八、丛林胶着 一百六十八、丛林胶着 申伟军投出的迟滞了敌人的进攻,但那也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武良夫上来后,立即挥枪督促特工们冲出树林几十名越军特工顺着小分队刚刚离开的地点继续追赶。 这一次,武良夫终于瞄上了小分队的影子。尽管这些特工们个个累的都要快吐血了,可武良夫仍然不给他们一点喘息机会。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他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把小分队消灭掉。 敌人炮阵地上仍然是火光连连,爆炸声此起比伏,中国军队还没有停止炮击行动。时不时的,也有零星炮弹朝着特工们冲击的路线飞过来。 炮弹一炸,这些向前奔跑的特工们,还是要停下来躲藏到炸不到的地方进行躲避。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还要引起武良夫的开口大骂: “都他妈给我出来,怕死鬼。” 受到队长责骂后,这些特工们再也不敢躲着了,开始玩命地向前奔跑。 武良夫算是跟小分队叫上劲了。此时,就是有炮弹在他头顶上爆炸,兴许他连眼都不会眨一眨。在他的眼中只有小分队行踪,在他头脑中也只有中国军人的身影。他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有一个目标,追上小分队,把他们消灭掉。 这些越军特工被他赶的简直快要飞起来。一个个如同猴兵猴将在后边穷追不舍,噢噢叫着,绕树干,越枯木,踩的地上枯叶『乱』飞,蹦跳着向小分队接近。 小分队过境后第一次遇到了强敌,情况危险万分。 吴江龙觉得再这样跑下去,小分队很快会成为追过来敌人的活靶子。不如先教训他们也一下,也灭一灭越军的狂劲。直到现在,吴江龙还不知道追过来的是什么样军队,他们的战斗力如何。 “全都停下来,阻击敌人。”吴江龙突然来了个大转身,卧在一棵倒地大树后面对小分队下达命令。 战士们听到命令后,全都停下来,按着划分开的小组建制,在三个地点上组成迎战阵形。 这时,吴江龙偶然看了一眼陈强头上的帽子,忽然想到他们还穿着敌人服装。既然已被敌人发现,穿这身皮也不会起什么作用了。索兴还是中国军服好看。打就要把敌人打的明白,让他们看看是与谁在战斗。 “把龟儿子的衣服都扔了。”吴江龙突然发话到。 越军服装太好扒了,战士们只是把他披在外边,所以三下五除二便从身上扯下来,丢在一边。 有两个战士想了想,从地上检起来,把服装用棍子撑起,立在身旁。帽子也随手放在了身边突出位置上。从远处看,这些伪装很想是一个个越军趴在这。 “大家准备好,等敌人近了再打。教训完龟儿子后,听我命令撤。谁都不许恋战。”吴江龙不放心地又盯嘱一遍。他的不放心,主要是针对贺晓和申伟军两人的。这两小子,一打起仗来就犯粘,仿佛打仗特别过瘾,不把子弹打光就没个完。在敌国纵深地区,哪来的后勤供应,所以什么都要省着用。万一打光了弹『药』,还不等于束手就擒。 吴江龙刚刚分咐完,便有四五名越军飞跑着奔了过来。 “打。”吴江龙一声令下。 “哒哒哒。”在越军特工前方响起一阵枪声,紧接着,这四名特工身上连中数弹,身体上放出了一朵朵红『色』血花。 前边的越军一倒,后边的越军立时停止了向前追击。全都趴在地上,躲在树后,慌忙朝着小分队开枪还击。 “突突突”、“哒哒哒”,一时间,这片丛林内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射』击声。 敌人稍一停滞,吴江龙对身边的陈强说,“告诉其他人,撤。” 命令被传过去后,战士们一个个爬着退立战场。 战士们退出后,敌人仍然朝着小分队刚才伏击地点进行『射』击。 不知谁说了句,“这回可好,龟儿子的,尽管打!” 越军继续『射』击。打了一会,武良夫感觉不对劲,“怎么全都是我们打,对面一点枪声没有?” 武良夫仔细观察,发现在烟雾中,有几个穿越军服饰的人仍在倒地树干上『露』着头,一动不动。这一点还骗不了武良夫,他估计是中国军人穿了越军服装。 但有一个越军不明白,突然停下喊,“别打了,那是我们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那是北寇穿的我们服装。”另一个越军说。 “过去看看。”武良夫猜是猜,但他也怕中国军人会拿越军俘虏做盾牌。这个地区的越军被小分队扰的『乱』成这个样子,还真是无从查找哪个部队少了人没有。 命令一出,便有两个越军从隐匿地点站起来,慢慢向那几只帽子靠近。 一阵微风过来,一只帽子被刮掉。过来的越军还以为帽子下面的人再搞什么鬼。既然打到这个份上,谁知道这里的人是自己人还是北寇。他们顾不了这些了,为了安全起见,一齐向这几顶帽子开火。 “哒哒哒”一阵扫『射』,这几只帽子被打的飞了起来。 到了这时,近前的越军才看到地上到处扔着越军服装,但没有一个中国军人的影子。 一名越军检起帽子,挥着朝武良夫喊:“队长,这里没人。” 武良夫跑过来,拾起帽了看了看,又朝着那些服装数了数。这下子他算彻底弄明白了。武国仁说的没错,过来的只有十个中国军人。 “弟兄们,不用怕,北寇只有十个人。见着面就给我往死里打,投降也不行。”武良夫还算懂得一些国际法。在日内瓦公约上,穿着敌国服装进行战斗的人,不享受俘虏待遇。那意思就是说,投降也要灭了,因为他违犯了国际法,不能算是正规军人。 小分队出发前,吴江龙根本没考虑到这一点,他们过期作废境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侦察敌情。还没想到要与敌人搞什么遭遇战。现在,既然碰上了,那就只好赶鸦子上架,还管什么国际法不国际法的。他们这支队伍里的所有人,自从出来那时起,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所以,敌人灭不灭他们都无所谓。反正如果是被敌人抓到了,他们也没有当俘虏的思想准备。只有站着死,决不跪着生。那就是说,中国军人不当俘虏,因此敌人也不可能活捉他们。 武良夫在这里一耽搁,便给了小分队顺利撤退留下许多时间。他们躲开敌人视线后,借着丛林掩护,向丛林更深处猛跑。 这么大的丛林,人一但钻进去,如鱼入海。这时想去里边找人,那可不是一日两日之功。 武良夫眼睁睁看着小分队在眼前消失,一点办法没有。就凭眼下这几十号人,怎么撒开都都显得微不足道。如果朝一个方向追,万一跑错的话,敌人会趁此逃脱,在这么大的老山地区,在浩瀚的丛林里找到小分队谈何容易。但是,他从另一个角度考虑问题。如果不在这里把小分队找出来,说不定他们还会干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来。等那时再去抓小分队,那他这个特工队队长也就别想当了。 “怎么办?”武良夫有些为难了。进去寻找难,不进去寻找更难。 这时,电台又响了。电台兵背着电台来到武良夫近前,“队长,师长找你。” 武良夫现在开始怕这部电台了。特别是提到师长两字他心里就发颤。自己没能完成任务,让小分队进行了对炮兵阵地破坏,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这些还可推脱掉,但是,中国军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万一师长知道情况是这样的话,肯定饶不了他。 武良夫顿了顿,没敢伸手去接。想了一想,不接又不行。怕归怕,可电话是师打来的,明明知道却不接,那不是找死嘛!武良夫终于伸手过去,抓过电话。 “师长,我是武良夫。”武良夫战战兢兢地对着话筒说。 “武良夫,北寇找到了没有。” “还没有。” “不是与他们已经交上火了吗?” “是”武良夫头上冒汗了,“但是,但是,他们又跑掉了。” “笨蛋。”师长在电话里骂,“必须给我找到,尽快把他们消灭掉。否则,炮阵地被毁的责任全由你来负。” 武良夫一听,脑袋立时便炸了,嗡的一声眼冒金星。这么大的损失,整整是一个团的炮阵地都被毁了。多大的损失啊!就是有他十个武良夫他也负不起。他怎么承担起这样的责任。 “是,师长,保证把这几个北寇消灭掉。”武良夫还是硬撑着下了保证。 “不要都打死,给我抓两个活的回来。” “是,师长。”武良夫立正回答道。 师长下的命令,眼下就是有天大的难题武良夫也不敢不遵从。 武良夫放下电话,一眼瞅到靠过来的武国仁,立时找到了撒气的对像。不等武国仁站稳,武良夫抬腿上前就是一脚,骂道,“都是他妈你惹的祸。如果你不把北寇带过来,能出这么大的事?” 武国仁被踹倒在地,楞怔怔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武良夫,“大侄子,你,你这是做啥,我是你叔。” “什么他妈叔不叔的,你是内『奸』。”武良夫越说越来火,突然拔出枪『逼』向武国仁,“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把北寇带进来的,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武国仁脑袋冒汗了,也害怕了。他能不怕吗?这叫心里有鬼,真要是让武良夫知道的话,他真敢当场一枪把自己给毙了。 “我,我。没有好处。我是被他们『逼』的。”武国仁颤抖着说。 “胡说,”武良夫仍然用枪指着武国仁,“他们『逼』你,就给他们带路,你他妈的这是判国。” 其他特工看着这叔侄俩在这折腾,没人敢上前。因为他们弄不清武良夫现在是家事还是国事。所以,一个个都瞪圆了眼睛看着武良夫,不相信他真的一枪把武国仁给嘣了。 武良夫现在还真有了杀机。 中国小分队之所以能进来,是他的一个本家叔叔把敌人引进来的,这要是进行政治审查的话,仅这一个问题他也脱不了干系。何况,眼下敌人又是从他手里跑掉的。两件事合起来一想,他这个特工队长,也会招至非议。虽然没人敢说他私通北寇,但是受到怀疑必然不会得到重用。因此,他想在武国仁身上找出点清白,来证明自己是如何的爱国。 武良夫冒着一双红眼『逼』视着武国仁,“现在不跟你算帐,等回去后,人民也不会饶了你。” 一听这话,武国仁这才真的害怕了。 如果武良夫把这他交给地方『政府』,就凭带路这一件事,他的通共嫌疑自然是没跑,而且还真有可能被地方『政府』杀掉。 这时,一个特工说话了,看样子是个副职之类的人物。“队长,不能再耽搁了,再这样下去,敌人就跑远了。” 武良夫听到这个人的提醒,转过身来说,“嗯,准备一下,继续追击。” 就在武良夫转过头说话的机会,武国仁在地上爬了两米后,突然站起来向丛林里跑。 有人喊,“武国仁跑了。” 看见的人只管喊,没人敢开枪,因为这个人毕竟是队长的叔叔,谁敢当着他的面,惹这个麻烦。 武良夫听见喊声,回头去看,见武国仁已经接近了一处茂密之地。 武良夫迅速抬起手里,对准武国仁就是一个点『射』。在众目睽睽之下,武国仁敢跑,更加证明了他有通北寇嫌疑。现在毙掉他一点错没有,而且也解脱了对自己的不利。因此,武良夫毫不犹豫地开枪了。 武国仁也就跑出二十几步远,在子弹的撞击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几个越军特工跑过去,探了一下鼻息告诉武良夫,“他死了。” “回来,不用管他,等着让狼啃了。”武良夫继续说,“都给我听好了。现在,我们就进林子里去抓北寇。师长说了,谁能抓到俘虏,师长就给谁提职。” 从一个士兵提成一名军官,没有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行。即使提的快,那也要有良好表现。如果有特殊关系,也不是不可能,但那样毕竟挺不起腰杆来。 武良夫十几岁就当兵,干到这个正营级的队长职务上,全凭自己的本事打出来的,因此在部队中很有威信,也是他的这些队员服气的真正原因所在。 这些特工们,现在从武良夫嘴里听到了立功提干的好机会,能不兴奋吗!于是乎,全都持着枪,不要命地向林子里钻,也不管里边被中国军人设了什么埋伏。 在丛林里,埋伏的军人没有有,但陷阱的确有着几个。 吴江龙带着小分队进在丛林里转悠几圈后,一直考虑着如何把后面的追兵甩掉。因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没有到达定预定目标位置,目前也不能就这样把敌人引过去。在身后况拖着这么一条长尾巴,什么事都别想干,光跑就行了。所以,当务之急是甩掉他们。 “贺晓,过来。”吴江龙喊。 贺晓持枪跑了过来。 “把给我。”吴江龙从贺晓手里要过一颗。 这是他们出国时仅有的几颗雷中的一颗。按原来打算,这几颗雷是准备用来在完成任务,回国时阻止地人用的。现在看来不用不行了。的威力毕竟要比大的多,不仅杀伤面积大,而且还能『迷』『惑』住敌人。别以为我们只有步枪和,我们连也有。你敢过来,就炸你个稀巴烂,弄不好,还要让你偿偿炮弹。 到了吴江龙手里,他托着,抬头向四处看,寻找着悬挂点。这一次,吴江龙也要让敌人偿偿挂雷是什么嗞味。凭着他手中这颗的杀伤『性』能,选好地点,还真能对敌人进行一次大的阻击。 “有了。”吴江龙选中了一根树杈。 这根树杈不高,离地也就在两三米左右。如果在这个高度上,能在敌人头顶上爆炸,其威力再合适不过了。只要敌人在下边通过时,飞出的弹片足能形成七八平方米的杀伤范围。敌人能有多少,在这么一次打击之后,看你还敢不敢肆无忌惮地向前追。 挂上去后,吴江龙又把一根引线拉下来,小心地在树上安了一个挂环,然后拖着它,转向地面。在高出地面十公分左右拉向另一边。 “贺晓,弄出些脚印来。”吴江龙对贺晓说。 贺晓一阵猛踏,在的必经之路弄出些有人过来痕迹。 布置完之后,吴江龙提起放在地上的枪,对贺晓说,“走,”又转头向后面看了一眼,“龟儿子的,看你还追的紧不?” 两人向前飞跑,去追赶前边的队伍。 一百六十九、穷追不舍 一百六十九、穷追不舍 这股敌人跟的真紧,简直达到了亦步亦趋的速度。吴江龙和贺晓刚刚离开,就有两个尖兵蹿了过来。这两个越军不愧为敌人的尖兵,跑起来几乎是脚不沾地,纵越着便跳过了地上拉起的横线。他们不是看到了拉线而有意躲开,而是他们的纵跃高度超过了这根拉线。眼见得他们跳过来了,却没有被绊响。一次炸掉敌人的时机就这样被错过。不过没关系,后边还有其他人。 吴江龙和贺晓也在跑,但与这这两个敌人比起来却相形见绌,眼见的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由于受到树木和草丛的掩护,这两个敌人虽然快接近目标,但他们还没发现前边的吴江龙与贺晓。然而,吴江龙却从后边不时传来的响声中判断出有敌人快到了。 “不能再跑了,再跑也跑不过敌人。”吴江龙这样想着,便与贺晓商量,“贺晓,后边可能有敌人,先打他一家伙。” “好。”贺晓同意。 接着,两人分开迅速隐蔽。 过来的这两个追兵,此时什么也没觉察到,还以为小分队的人离他们很远,根本没意识到眼前的危险。 很快,这两个追兵出现在吴江龙眼前,随后跳跃着又跑到前边。 吴江龙抽空向两个敌人身后察看,发现再也没有其他人了。于是,他便从林子中跳出来。朝贺晓一摆手,贺晓也从里边钻出来。两个人一下子从被追,变成了后衬。由被动为主动,准备对前边的敌人进行后发制人。 这两个越军速度太快了,再由他们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准会跑没了影,如果冲到小分后边那可就危险了。 吴江龙考虑到这一点后,便在两个敌人后边喊了一声,“嗨” 跑到前边的两个越军不知这声是谁喊的,还以为是同伴再向他们打招呼,立即便停了下来,回头去看。等他们转过头,发现两名中国军人正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时,立时便傻了,不知下来如何做,是开枪,还是抓活的。 就在他们俩人一楞神的功夫,吴江龙和贺晓的枪同时响了,“哒哒哒”两人一齐来了个短点『射』,立时便把这两名敌人来了个透心凉。 再说,那些从后面赶过来的越军,此时已经与这两名尖兵差了一大段距离。他们眼瞅着两人蹿过了挂雷地点,向前猛跑。唯恐功劳全被两人夺去,于是也不敢怠慢,加快了脚下速度。 既然他们都能过去,这里肯定没有危险。后边的人一直这样认为,不然的话,这两人怎么称得上是尖兵呢!尖兵没遇到危险,这里肯定也会平安无事。 于是,后边这些追赶过来的越军全都大着胆子,趟着地的,大迈步的,蜂拥着向前奔跑。 突然,一个特工绊响了,紧接着便听到“轰”的一声。 满天烟雾之后,这些敌人躺倒了一大片。 武良夫侥幸没有跟在这帮人群里,因此逃过了这一劫。 被炸倒的敌人死的不多,伤的却不少。有伤了眼睛的,有被炸掉胳膊腿的,还有的脑袋被划伤的。一个个唉哟声不断。 武良夫从后边赶过来,望了眼地上这些伤兵,连呼带叫,“起来,起来。” 被炸的特工们也算是够坚强了,躺在地上的五个人硬是有三个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还有两个躺着没动。 武良夫过去踢了一脚,“起来” 这两个人仍然没动。 武良夫低头一看,两个人的脑袋都被炸出一个洞,仍在向外淌血。看来,碎片是从上直下,对这两人打了个正中。 只见这两个敌人一声不吭,身体蜷缩在地上也一动不动。两个人的脑袋均在不停地向外流血。 武良夫蹲下身,就近在一个伤兵鼻子上,伸手探了探,感觉还有气,于是便对医务兵喊: “医务兵。” 特工队里的唯一医务兵丢下正在处理着的一个伤兵跑过来。 “快给他包扎。”武良夫催促说。 这个医务兵连忙从身上摘下医务包去处理。包了一圈之后也没能止住血,“队长,血止不下来。” “过去,按。”武良夫一喊,又有几个越军跑过去。 几个人一起下手,也没能抢救回这名特工的生命。只见他连喘几口大粗气后,一命呜呼。 医务兵一看这个没救了,丢下他,又去整治另一个。过去用手一探,那个特工也死了。无可奈何地收拾起东西,从地上站起来,抬头看了眼正盯视着他的武良夫说,“队长,他也没救了。” 武良夫恨恨地瞅着前方,“妈的,北寇够恨,跟老子也玩开挂雷了。” 接着,武良夫对围在身边的特工们说,“都给我精神点,别在中了圈套。” “是” 这些越军特工们齐声答应。 “追”武良夫接着说。 就在这时,武良夫听到了前边枪声,心里一惊,“『奶』『奶』的,不是又中了北寇埋伏。” 解决掉敌人两个尖兵后,吴江龙和贺晓这才松了一口气。 吴江龙还有点不放心,于是便缓慢地向地上的尸体走过去。他用脚挨着个地探了探这两个敌人是否真的死了。当他确信无疑后,这才对贺晓说,“贺晓,不能便易了后边的龟儿子,再给他们设置一个。 吴江龙一说,贺晓便明白是啥意思。于是,他从身上摘下一颗,把尸体翻过来,就隐藏在尸体下面。然后,他又把的拉环挂在死尸的衣扣上。弄好后,这才轻轻把尸体转过来,尽量不要碰动拉环,而且还要绷紧。把尸体翻过来后,让他脸朝下。从后影看,也分辩不出这人是死是活。 这一次吴江龙多了个心眼,决定要跟敌人斗智。因此,他只让贺晓在两个尸体中的其中一个上设置。而另一具尸体用来麻痹敌人,玩个花活,上面什么都没有。如果两个都设了雷,敌人在挨了一次炸后,也绝对不会冒然地去碰另一具。如果有,还不是白白浪费掉。所以说,就是傻子再受了一次骗后,第二次还能不能继续上当,还很难说。 “好了,撤。”吴江龙见贺晓布置完后说。 两人设置好第二个圈套后迅速离开。 这时,小分队已经走远了。他们在临行时,吴江龙对小分队有话,让其他人尽管向前跑,朝着预定目标,不要管后边发生了什么事,听到什么动静也不要回头,也不要停下来。因此,他和贺晓在撤退过程中,连着两次这么一停,便与小分队拉大了距离。现在要想追上去,就不得不一直的这样跑。 既然跑开了,吴江龙也不管后边发生什么事。但有一点他坚信,敌人肯定会去碰那两具尸体。 武良夫带着人追了过来,老远的就看见在狭窄的树林过道上躺着两个人。因为有越军说中国军人也穿着越军服装,所以,武良夫对地上的人不得不多加一些小心。 他们放慢了速度,从两翼向这两具尸体包抄过来。 走到近前,有特工认出是自己人,武良夫这才收起枪,走上前去观看。到了近前,这两具尸体仍然没动,武良夫预测到他们很可能已经死了。他站在一具尸体旁下令说,“翻开。” 一名特工过去,把尸体翻过来。 武良夫痛苦的闭上眼睛,死的人是他最得意的一名尖兵,号称飞『毛』腿。 另一名越军走向另一具尸体,开始伸手去搬弄。 两具尸体间隔大约在六七米左右。 突然,“轰”地一声,在那具尸体下响起一声爆炸。 爆炸声一响,武良夫惊恐地睁开眼睛。 只见刚刚走过去的那名越军特工已经满脸鲜血地倒在地上。而地上那具尸体也被炸的七零八落。这时,有一只被炸断的胳膊,滚动着到了武良夫近前。 武良夫从地上检起这支断臂,一眼看到手腕上的手表。心里立时便“咯噔”一下。他从手表上认出了被炸断胳膊的是何人。 要说死的这个人不但是他的同一个村人,而且还是本家亲戚,比他小一辈。 武良夫到底是久经战阵的人,黑红的脸只是在瞬间表现出微微的惊恐之后,便重新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地从腕上摘下那只手表装在衣兜内,然后将断断臂向地上一丢,发狠地对其他人说,“追。” 吴江龙和贺晓很快便追上了小分队。 丛林缓缓向一座小山延伸,只要走上去,就能爬到山头。 吴江龙掏出地图,重新对照了一下老山主峰。这个山头离老山主峰不远,而且是呈东西之势排列着。他想了一下,照这个排法,过了这个山头不远,很可能就是我们的国境线了。但正因为如此,他不能上去。吴江龙估计,这样的山头,肯定上边有敌人守着。硬碰硬地跑过去,不就等于找死嘛! 于是,吴江龙迅速通知小分队,“小心隐蔽,绕过这座山头。” 冬云提醒吴江龙说,“队长,到了山顶,我们就能什么都看见了。” “不行,山上肯定有敌人。”吴江龙说着,拿出望远镜向上观察。果然看见在山顶上,有一块蓬布离开地面,在透空中遮出一片阴凉,在阴凉下,偶尔能看出两个敌军脑壳。 “看见没有,这里有越军守着。”吴江龙又在地图上找到这个点,随后标上,继续说,“这是敌人阵地。我们的任务是要找出敌人屯兵的地方,是侦察,而不是消灭。” “嗯,”冬云懂了。 “告诉同志们,小心后退,千万不要暴『露』。”吴江龙说完,又继续趴下,继续向上观察。 小分队战士们蹑手蹑脚的向后退,慢慢地重新返回进林子。接着又找了一个山上敌人看不见的死角,开始向左侧回旋。 吴江龙看到战士们安全撤离,这才带着掩护组的几个人也撤下来,跟在后面向另一方向转移。 这个山头,按我方后来的分配,是属于老山地区的十号阵地。在老山上,像类似于这样的山头不下几十个,都标着号,做为阻击阵地被敌人守着。从吴江龙刚才观察的一面看,这个山头的山势比较缓,而在另一面却是有如悬崖一样陡峭。在我军攻打老山战役时,攻坚的战士们在这里曾付出了血的代价。 有人要说了,既然如此,还不趁机拿下这个山头。 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如果吴江龙他们从敌人背后进行偷袭的话,肯定一鼓作气能把这个山头拿下来,也能消灭山上敌人。可是,接下来怎么办,死守这里吗?那是不可能,战争的脚步还没走到这个点上。 目前,我军对夺取老山战役还没打响。而这里到处都是敌人,就凭吴江龙手下的这十个人,想打山头容易,守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也许用不了一刻钟,不但山头回到敌人手里,这十个人也很可能会洒血老山,命丧在此,其价值一点都不会得到体现。 所以,吴江龙采取的对策非常正确。既然找到了敌人屯兵点,把他们标在地图上就等于完成了任务。接下来,自然会有我军大炮收拾他们。用钢铁与这群肉体来拼博,胜算多大还用想吗? 吴江龙他们刚刚离开不久,武良夫便带着人赶了过来。一出树林,武良夫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十号高地。 此时,高地上下都是静悄悄的,一点声息没有。 武良夫有点怀疑小分队是否来过这里。如果来过,怎么山上的哨兵一点没发觉。没来过,他们又能跑哪里去。自己可是在后边紧跟,是顺着脚印追过来的。 突然,武良夫有了种不祥的感觉,“会不会是北寇上去,把山上的人全干掉了。”他这么想,不是妄然猜测,凭着他对特工队两次受到伏击情况判断,他完全相信这股中国部队有这种可能。因为从种种迹象看,他开始怀疑,这股过来的北寇,绝对不是普普通通的中国军人,他们肯定受过特殊训练。就凭这种技能,干掉山上这些没有特殊本领的正规军,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于是,武良夫让特工队的所有人都停下。接着,他又拿出望远镜向山上观察。 山上仍然没有动静,死一般沉寂。 一个手下靠过来说,“队长,不如我们喊话,要是自己人,他们一出来,咱不就认识了嘛!” “不行,万一是敌人呢!”武良夫否决道,“如果是敌人,他们肯定是『摸』上去的。一旦让他们有了准备,我们也不好上了。告诉弟兄们,做好攻击准备,上山。” 这些特工们展开攻击队形,悄无声息地向山上『摸』去。直到『摸』上山顶,也没被山上的人发现。 武良夫也感到纳闷,一上山顶才发现,有四五名越军正躺在蓬布下面睡觉,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既然是自己人,管他警惕『性』如何的差,反正阵地还在越南一方,因此他长长嘘了一口气。 不知哪个特工弄出响声,这才把正面的一个哨兵吸引过来。 这个哨兵正抱着一挺机枪打盹,听见响声赶紧回过头来看,先是一楞。发现在在自己身后,最高山顶上,不知啥时站满了几十名穿黑衣服的越南军人。 出现在这名哨兵脑海中的第一个信号告诉他,这些人是越军特工队。 “你们,你们,怎么来这了。”哨兵问。 武良夫没有回话,而是说,“谁是这里的负责人。去,给我叫来。” 哨兵丢下手里机枪,跑进蓬布下面,喊出一个身穿军服的人来。 “你就是这个山头的负责人。”武良夫一见来人便问。 那名睡眼惺忪的越军答道:“是” “什么职务?” “班长。” “把你们副班长喊来。”武良夫说。 那名越军朝着蓬布下面用越语喊了一句,很快从里面又跑出一名越军来。等他刚一站稳,武良夫对他说,“你们的班长撤了,现在这个山头由你来指挥。” 两上越军全都楞了,心想,“你是谁啊!说撤就撤,你管的着吗?” 武良夫见这两个越军发楞,知道他们不认识自己,于是便自我介绍说,“我叫武良夫,你们阵地的事,我一会对你们连长说。” “哇,武良夫啊!特工队长,特权之人。”这两个越军一下子明白了。别看眼下不是一个部队的,从级别上他真是管不着。不过,他跟哪个部队领导打个招呼都管用,他们可是师长的亲兵卫队,说的话还不是圣旨?谁敢不听!” 被撤掉的越军班长心想,“完了,这人说撤就撤了,”又不敢多言,只得耷拉下脑袋听候新任班长调遣。 武良夫也不理他,转而对他刚提升起来的那名负责人说,“现在,有一股北寇跑到你们阵地前。我命令你们,从现在起加强一级战备,不得有半点松懈。” “是”越军立正回答。 “叫你们的人,也把身后做为重点,注意观察。”武良夫继续部置。 “是”那名越军回答完,便招呼山上的人,“过来,过来,”指着两个越军说,“你们俩,重点防守山后,防止北寇偷袭。” 到这时,武良夫才长出一口气。虽然山上部队守的松懈一点,但毕竟山头还是在自己人手里。这要是也被中国军人攻打下,他这个队长还真不好交待。现在,武良夫经不起任何打击了。 武良夫望着群群山,若有所思,突然有了种祷告的想法,“求求你们,千万别给我惹祸了。”似乎是说给越军,又像是在企求吴江龙他们。 一百七十、突然冒出来的越南兵 一百七十、突然冒出来的越南兵 (因事外出五天,耽搁了更新。从内心说,非常对不起爱好此书的朋友们。从今日起,拼命更新。尽快补上。) 话说上回,武良夫在这十号阵地上也管开了闲事,关心起本不在自己职权范围内的防守工作。 弄好这些后,武良夫望着远山陷入了深思。从这时起,在他内心深处开始有了惧怕这股小分队的隐忧。他不仅怕小分队不停地给老山守备部队捣『乱』,更担心的是,这股小分队会带着什么不显为人知的使命,里面会隐藏着什么更大的危险?如果是,单单过来一支小分队,对他们进行小打小闹,搅和一番也没什么了不起,自己完全承受的了。没什么,无非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不然,养他们这支特工队干什么。要真是这样,那就好了。毕竟是自己人偷偷『摸』『摸』占据了老山,违反了国际法,很不在理。面对这种事实,中国是一个大国,他们能忍下去吗?人家是个大国,只要伸个脚指头出来,随便在地上一点,小小的越南也要颤上几颤。 真不知当局是怎么想的,好好邻居不做,非要弄出个对头来,而且还是个非常大的巨人。唉!惹谁不行,周边的小兄弟有的是,怎么么却惹他。那可是头睡狮啊!一旦捅醒了,愤怒了,我们在他身边还能呆的安稳嘛!不把你吞了,就算便易。唉!真是没事找事。 武良夫不知怎么的自己想到这一点上,突然觉察出不对时,连他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为什么有这种想法?这怎么能行,如果公开了,那可是典型的背判,是对当局的不尊重,是对国家的不责任。 仔细想想,『政府』也没什么错,谁让咱个子小呢!要想长高一些,长的再壮一些,不向外多捞点夜草行嘛!不抢点地盘,凭什么当老大?也难为这个当权『政府』了,想充门面没资本,想要搞个拍当又没钱,于是乎只好走这一步。『政府』没错,他们担惊受怕的,不也是在为眼下的国家开避疆土嘛!何错之有?自古以来就是强者胜,弱者败。抢他们中国一点也没什么了不起。苏联老大哥的先人,抢了中国一百六十五万平方公里,又能怎么的?中国不也忍了嘛!百十年过去了,不也成实事了嘛!关键是贵在坚持。区区一个老山,只要我们能占据住,时间长了,它就是我们的。何况,到手已经好几年了,中国人也没什么反应。中国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你蚕食他,他总不至于发过大的火。他不发大火,就说明他忍了。他一忍,这个事也就过去了。反正中国有的是土地,抢一两块他也不在乎。高层领导说了,先抢他陆地,以后有机会再抢他海洋。这就是国策,是长远发展之策。从这一点上看,老山早晚都得姓越。 领导高明啊!真是高明的很,不仅有远大抱负,还具备文韬武略全才。不打不抢,怎么能行。想到这,武良夫的狠劲渐渐又占了上风。一个小分队,竟敢跑到重兵把守的老山来,简直是太不自量力。我们也不用什么机枪、大炮,光是我的这只特工队,也要把你们捏死在这里。武良夫并不担心找不到小分队,毕竟是在自己地盘上,这里的一山一水他都熟悉。可是,要尽快找到他们就难了。找到了,能在较短时间内把他们消灭掉吗?这对武良夫来说,又成了未知数。 特工队连续吃了两次大亏,死了好几个人,可人家小分队连一具尸体都没留下。更别说,看看那些活人是什么样了。想看真人,比啥都难。如果不是武国仁叙述的影像还在他头脑中,他还真以为这些人长着三头六臂。要不怎么跟着转战了这么久,竟然连小分队全貌都看不到。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怎么这么能打。武良夫似乎觉得自己是在跟风、与鬼战斗一般。打了那么多年美国人,也没遇到过这么难处理的战事。 此时,武良夫真想把小分队截住,痛痛快快地打一场。只有打一场,才能知道他们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 武良夫想了一会后,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决定把眼下的特工队分成三组,以此山头为据点,拉成一线,撒成一张网向丛林中搜索。即使是找不到中国小分队,也要把他们驱离开老山。只要不在阵地上瞎胡闹,多活几天也没什么了不起。 有了这个想法后,武良夫开始对手下人进行布置。 很快,越军特工队分成了三组。由武良夫亲自带着中间一组,两翼各指定了负责人,分开向丛林冲过来。战线虽然拉的较长,但搜寻的范围大了。眼下,他不怕自己死多少人,关键是要把小分队找出来,就算是搂草打兔子也行。只要有了踪迹,什么都好办。 这样一来,越军的搜索范围真的增大了。吴江龙他们不得不缓缓向山下退去。 小分队正在一片丛林中隐伏着。他们不敢再向前走了,如果向前走十米,或者是稍短一些距离,都有可能会与吴江龙失去联系。在若大的丛林里,一旦走失,再想回头去找那可难了。别说是悄无声息地一点点搜寻,就是大声喊也不一定能听的到。更何况,在后有追兵情况下,谁敢喊啊!所以,他们走出一段后,便停了下来。 冬云说,“老申,咱不能再向前了,得等等排长他们。” “好。”申伟军同意了。 小分队大明大摆地在原地等着当然不行。聚在一起扎堆傻等着,同样不行。在敌人大纵深内穿行,说不定会从什么地方冒出三两个敌人来。虽说不至于把小分队干掉,但响上两枪,那也是非常危险的事。 申伟军打出手势,三个小组向几个方向分开隐蔽,把一条小路让出来。 丛林里也有小路,许许多多,但不显为人知。这些小路一般都隐藏的非常好。 因为山上住着许多敌人,他们要供给,要换岗,要开会,等等一切事情决定了他们必须经常在丛林里穿『插』。这样行走,要比绕到大路上近了许多。所以时间久了,走的次数多了,在密密丛林里就有了许多弯弯弯曲曲的小路。这些小路,地图上可没有,敌人的高层指挥官也不可能想的到。这是最底层,最前线,最吃苦受累的的那些人想出来和踏出来的。不带有什么目的,不带有半点军事『色』彩,只是图个方便而已。 没想到,中国小分队入境后在这片丛林里竟然遇到这种小路。既然有现成的,他们如何不走。一来是能减少许多踪迹,二来也省去很多开路的麻烦。唯一担心的一点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与前边过来的人相遇。或者被后面的人发现。尽管如此,冬云他们还是选择了这条路线。 申伟军发出指令后,看看其他人全都隐藏在暗处,轻意不会被人发现时,他这才钻了进去。不过,他不敢离的过远。万一吴江龙和贺晓从眼前超过去,同样是烦。 申伟军刚刚隐下身子,就听前边传来说话声。开始时,他还以为是吴江龙和贺晓,但一分析,便觉出了其中差别。 吴江龙和贺晓是在他们后边,而声音是从前边传出的。再者说,吴江龙再胆大,他也不敢让贺晓在这个地方与自己说话。申伟军这么一估计便断定,过来的人肯不是吴江龙他们,很有可能是越军。于是,申伟军轻声向里边的人传话,“有敌人过来了,注意隐蔽。” 在密密丛林里的这条小路上,说话声越来越大,而且说的都是他们听不懂的越南话。 唯一能听懂越语的冬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一二三来。因为他们说的是地方方言,不那么标准,而且说的还是家乡的哩语。就冬云学的那点东西,当然不能当场接受过来,因此也就变卖不出去,只好让申伟军干着急了。 申伟军转过头看冬云,那意思是在问,“龟儿子的们在说啥?” 冬云见申伟军看自己,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由于连自己都没弄明白,更别提向申伟军翻译了。 冬云朝着申伟军摇头。那意思是说,“不懂” “连冬云都不懂,那还猜个什么劲。”申伟军这样想。 他一边想着,一边瞪着两眼朝小路上望。 终于从树林深处『露』出两颗人头来,慢慢的,身子也从林子中现出。 过来的是两个穿军装的越军。一个身上背着上袋粮食,另一个左手拎着枪,右手提着一块肉。 两个越军一边说着话,一边接近小分队隐藏地点。他们只顾走着说话,连看都懒的朝树林里望一眼。这两个人,看样子不知是从何地刚回来,极像是后勤兵。从身上背的东西和手里提的肉分析,他们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可能『性』都是炊事班的人。 眼见得两个越军要从身边走过去。 冬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吴江龙他们一会就会从后边赶上来,他们肯定不知道前边有这两个敌人。万一相遇的话,两下子打起来,那可就麻烦了。虽说,这两个人肯定不是吴江龙和贺晓的对手,但是,他们一旦喊叫,或者开枪什么的,小分队的行踪就会再一次暴『露』。这样一来,原先下的苦功夫算是白费了。于是,冬云小心地向申伟军靠近,轻声说,“老申,咱的干掉这两个家伙。” 申伟也有这个想法,但一时还拿不注意。他恨不得把所有见到的越军都消灭掉,何况眼前就摆着两位,如何能让他们出去。但是,他怕一旦动手会暴『露』目标,所以没敢动。现在有冬云主动说出来,他正是求之不得。 “好,干掉。”申伟军痛快地同意了。 “就咱们俩,一人一个,其他人不要动。”冬云说。 “行。”申伟军说着,眼睛可没离开过这两名越军。 接着,申伟军又转过头对冬云说,“不行,咱俩不能都去,小分队还要有人指挥。你留下,我带人过去。” 冬云一想,申伟军说的也对,“小分队没有骨干怎么行。吴江龙和贺晓还没回来,申伟军又要出去。剩下的只有自己这个小组长了,也是小分队里唯一的小组负责人。如果自己也出去,一旦有什么情况发生,谁来指挥作战,这些战士依靠谁?再者说,不就两越南鬼子嘛!自己非要去,这不明显是与申伟军抢功吗!得,这个主意虽然是自己出的,功就留给申伟军!再争下去,老申肯定会认为自己是小心眼。于是便对申伟军说,“行,注意安全。” “放心!两个小猴子还收拾不了!”申伟军说着,便悄悄地站起身,猫着腰,带着两个人从后边向那两个越军接近。 两个越军边说话,边向前走。不是他们大意,因为在这个地区几年来都没出现过什么危险,他们早就走熟了,连蛇都不敢咬他们一口,又哪来的生人,所以他们还怕什么。因此,两个越军走的无所顾忌,跟本就没往这边想,面对将要发生的危险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 因此,申伟军消灭他们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不可能像以前抓舌头那么难搞。 如果这两个越军是从山上下来的,那就另当别论。然而,这两个越军却是从外边刚刚回来。到目前为止,他们俩还没收到有中国军人过境的通知,因此,哪来的警惕『性』,就是想上他一千万个问题,他们在此时,也不会想到在他们身后正有三个中国军人向他们『摸』过来。 道路越来越窄,由于受到地形限制,两个越军不能并行了,不得不一前一后地走着。 这样更好,这就给申伟军出击带来了很大方便,便于一个个解决。 两个越军正向前走着,突然从前边树林里飞起几只鸟。 真是鸟飞人惊心。在这宁静的树林内,突人有鸟惊起,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肯定是受到什么惊吓。 这时,两个越军全都停下了。拿枪的越军靠上前,两个人叽哩哇啦地说了几句。看样子是在交换意见,分析是什么东西把鸟惊动了。 两个越军一停下,还真把申伟军吓了一大跳。又见他们提高了警惕,端枪向前寻找什么。不用猜也能知道,前边肯定有什么问题。 申伟军一摆手,三个人分开向两侧隐蔽。 两个越军只顾前边了,想都没想后边会有什么危险,把所有注意力都前移。 申伟军却看到了危险。他所想的危险不是别的,而是来自于吴江龙和贺晓。万一他们两人冒冒失失地在前边一出现,在他们没有发现这里有敌人情况下,很可能会遇到不测。 别看两个越军手里只有一支。那要是突突起来,也够吴江龙和贺晓受的。 “不行,绝不能让这两个越军开枪。”申伟军意识到这一点后,向两个战士打了个手势,接着向前一挥。 两个战士轻踩着地面,从一侧向其中一个越军『摸』过去。 申伟军也不敢怠慢,从另一侧向前边的越军接近。 眼看着申伟军他们三人就要接近目标了。突然,他们也发现了前边的情况。不知来者何人,于是,他们没敢冒然动手。 前边出现的情况不是别的,正是吴江龙和贺晓的跑动声音。 这时,吴东龙和贺晓两人出现在两名越军面前。 这两名越军面对眼前突然出现的中国军人,立时便惊呆了。此时,他们还没从安定的局面中转变过来,怎么也不会想到中国军人到这里来。开始时,他们还以为是什么大型动物呢!心里在想,万一打个猎物回去,也好给连里调解一下伙食。真没想到,大动物没看见,看见的却是两名全副武装的中国军人。 这两名越军傻了。吴江龙与贺晓也一下子惊住了。他们首先看到了指向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边点反应都难做出。 由于吴江龙和贺晓一直是跑动着向前急冲,没觉察出前边有敌人。等情况突然出现,他们俩人的惊恐镜头一点不比这两个越军差。 拿枪的越军只是稍一楞神,本想迅速开枪『射』击。却发现眼前的中国军人一动不动。他还以为这两个人怕了,所以不敢反抗,于是乎便有了新想法——把他们俩抓回去。 多年来,他们一直想抓个中国俘虏,可都没如愿,今天歪打正着地碰上了,那还能放过? 其中一个越军用不纯正的中国话喊,“放下枪,缴枪不杀。” 吴江龙在犹豫,心里这个懊悔,“怎么就大意了呢!光知道向前跑了,怎么就没看到眼前出现的危险。” 可是,不放下枪又怎么办?人家是用枪对着,无论自己反应能力再怎么快,也没有对方扣动板击的速度快。看来,跑是跑不掉,反抗也不可能,那就只有见机行事了。 吴江龙和贺晓两人慢慢蹲下身,把枪放在地上,然后又缓缓地站起来,等待着反击这两名越军时机的到来。 一百七十一、丛林交战 一百七十一、丛林交战 没办法,吴江龙和贺晓只得放下枪。这下可把那个背粮的越军乐坏了,没想这趟下山竟然发了个大财,能活捉两名中国军人,比在路上拾两块金砖还要值钱。于是,这名越军赶紧放下袋子,蹦着高地跑过去准备接收投降。他怕什么,有后边拿枪的人督着,想必这军人也不敢反抗。 贺晓见这个越军向自己和吴江龙跑过来,悄悄地握了握拳头,准备动手。吴江龙余光看到后,立即用眼『色』止住。他不是不相信贺晓干不掉这个越军,而是怕对面那名越军开枪。就是开枪,他和贺晓在有准备情况下,估计在地上一个翻滚也能躲掉『射』过来的子弹。但是,万一那样的话,枪一响就等于向敌人报警,过不了多久,就会召来大批敌人,这才是吴江龙所不愿意的。 一见吴江龙不让,贺晓只得控制住拳头,等待敌人接收。但他相信吴江龙会有办法解决,所以,态度也不是非常紧张。 忽然,吴江龙发现了那名越军身后的申伟军。这下子心里才有了底,“我说嘛!我是不会那么倒霉的,怎么会栽在两个小兵手里。” 申伟军越来越靠近这个端枪的敌人,只要一个动作就能手到擒来。但是,他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绝不能让端枪的敌人扣动板击。 申伟军所害怕的,是担心自己扑上去后,引发敌人的枪响。枪一响,小分队仍然会处于然险之中。所以,眼下的问题是,即要冲上去制伏敌人,还要控制住他手里的枪。 只见申伟军摆出一个姿势后,突然凭空一跃向那名敌人扑了过去。申伟军在凌空扑下的同时,眼睛紧盯着越军手里的枪机。他要来个一指禅,将食指直『插』入板击,防止在扑的过程中,被敌人碰到,引发击火。 申伟军集思索动作于一身,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敌人近前。不但前扑成功,而且手指到位。这个敌人不但被扑倒,而且端着的枪也跟着脱离开身体,被申伟军夺过去。枪到了申伟军手里后,他的手指头也死死地挡住了板击。 吴江龙远远的看见申伟军制敌成功,于是他这里也开始动手。吴江龙二话不说,突然间飞起一脚,将地上的枪踢开。 那名正准备猫腰拾枪的越军突然发现枪跑到一边,跟着一楞,心想,“你们不是乖乖投降了嘛!怎么又反抗。”当他抬起头,准备用目光询问吴江龙时,没想到吴江龙的脚跟着朝他踹了过来。 这名越军跟着又是一楞,“怎么还反抗了,那不是找死嘛!你们可正对着我方枪口呢!” 在这非常短暂的一刹那,这个越军的第三个想法还没出来时,便挨了吴江龙一个窝心脚。 吴江龙这一脚踢过去,一般人估计早会倒地窒息。然而,这名越军倒地后,竟能一骨碌爬起来,还能跑,看来越军的身体素质真不能等闲视之。 这名一边往起爬,一面朝身后喊,“开枪,开枪,打死他们。” 此时,他还以为身后的同伴正在用枪督着吴江龙和贺晓呢!等他喊完后,发现身后并没有枪响。转回头去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同伴早被三个中国军人按倒在地。 瞪时,这个越军便傻眼了,想都不没想,这些中国军人是从哪冒出的,更别说看了。这名越军转身就朝着林子跑。心想,只要钻入林子,中国军人就别想抓住他。 见敌人要进林子,吴江龙急喊,“贺晓。” 贺晓如果此时起步去追,很可能就让敌人跑掉。这时,从贺晓手里突然飞出一把匕首,真奔那名越军。 飞出的匕首划出一道弧线,“嘭”地扎入这个敌人后背。只见这名越军背着这把匕首,向前奔了两步,便一头栽倒在地。 吴江龙怕他不死,又跑过来,将这名越军翻过身,仔细看了看。确定这个敌人真的死了,这才放心地朝着申伟军他们跑过去。 “队长,这个家伙怎么办?”申伟军请示吴江龙。 吴江龙有了前几次教训后,知道对敌人仁慈的严重后果。他也不说话,用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抹,给了申伟军一个暗示,然后又转开身。 申伟军明白了,对两个战士说,“押走,” 两个战士连提带推地把这名越军弄进树林。 吴江龙回到丢枪地点,检起两支枪,丢给贺晓一支,然后说,“走。” 很快,申伟军与那两名战士也从林子中跑出来,身边没了那名越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被申伟军他们处理掉了。至于怎么处理的,因为是在林子里,外边人看不见。估计不是掐死,就是砸死,或者是用匕首捅死。就凭申伟军对越军的仇恨,生生拧断脖子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五个人谁也不说话,一路快走,奔向小分队隐蔽地点。眼下,没了累赘,必然走的干净立索。也可能是吴江龙在为自己的大意检讨,没心思再说什么。 不久,武良夫带人搜索到这里,特工们发现了地上的两具尸体。 武良夫伸手进死尸衣服内『摸』了『摸』,感觉着尚有余温。立时,他脸上显出喜『色』,站起身,忽然笑了,“看你们还想往哪跑。” 然后一挥抢喊道,“弟兄们,北寇就在前边。”接着,他又转向电台兵,“通知其他两队,向我靠拢。” “一组、二组,向中间靠拢。向中间靠拢。” 武良夫也不等了,着急地带着他这个组向前突进。由于越南特工们受过特殊训练,又长期在丛林中钻出钻入,对于尽快集合到一个地点上,他们熟之又熟,根本用不着在原地等着。只要知道了大致方位,他们很快便会在某一地点集结到。 武良夫对这一点深信不移,他也没有必要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等着手下人的到来。这一点,要是换成我军可就难了。我们通常的做法是,要求在某一时间,到某一地点集合,或者是原地踏步,等着其他部队跑过来。如果这样的话,很可能会失掉许多先机。 武良夫带着人脚不离地的向前一阵狂奔。没过多久,在他的两侧也响起了有人踏动草枝或摇动树叶的声音。武良夫看都不看就知道是自己的那两个队到了。 不一会,两个小队的负责人跑了过来,向武良夫报告。 “北寇就在这一带,带着你们的人仔细搜,发现情况明枪示警。”武良夫向两个人说了大概。 “是。”这两个人授领完任务后,赶快回归本队,带着人向前寻找。 武良夫摆的是横三阵型,把全部人马都拉了上来,连个预备队都不留。他心里非常清楚,在越南国土上作战,到处都是自己人,只要枪声一响,立即会有大批援军赶过来,还要什么预备队。眼下,凭手里这点兵力,能找到中国小分队就不错了,离动手还差的远呢!何况,对方只有十个人,自己这一边还有近三十人,用三比一的比例,就不信拿不下这区区一个小分队。 敌特工们在丛林里这么一展开,立时便显现出很长一溜人来。一个个黑衣、软帽,有的还打着包头。他们可能是从美军那里学来了不少经验。就这样,他们开始在丛林里像模像样地找人。 虽然他们的步伐放的不快,只是缓慢前行,但拉开的距离着实形成一张大网,渐渐向小分队压过来。 解决掉那两个越南兵之后,吴江龙带着小分队向前一阵猛跑。他从地图上发现了另一个问题。经过对照,他发现前边不远处又是一条很深的山谷。这条山谷的地形地貌完全不同于从前所见到的,它不但深,而且也很宽阔。从地图上看是这样,那么实地又将如何呢!他不相信越军会把这么好的一块地形白白浪费掉,里边不定会隐藏着什么。 “走,过去看看。”吴江龙对紧靠在他身边的贺晓说。 小分队继续在丛林里穿『插』。 这个时候,周围的一切都被树丛挡住,要想看到前边景物根本不可能,如果不『迷』失方向,那就只有靠指北针了。 走了一会,吴江龙便用指北针量一量,然后进行修正方向,朝着前边的尖兵说,“申伟军,再向左一点。” 担任尖兵的申伟军不得不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大约走了半个小时光景,终于看到了前边的山头。 申伟军回过身来提醒吴江龙,“队长,前边发现山头。” “注意隐蔽。”吴江龙让他们停下来,自己上来后开始用望远镜观察。 前边这个山头比较平缓,山下山上郁郁葱葱,找不出有被人挖过的痕迹。既然没被人挖过,说明这里就没有工事,没有工事,自然也就没有敌人。吴江龙这样分析完后,对申伟军说,“带两个人上去看看。” 吴江龙还是加了小心。一来是敌人太狡猾,他们简直是丛林作战专业户,他们对隐藏的本事非常高明,有工事也不会让你看出来。二来是小分队已经暴『露』,如果这里有敌人的话,估计他们也早接到了通知。如果小分队冒冒失失上去,还不给人家一顿猛凑。 申伟军带着两名战士闪转腾挪地向上跃进。 为了不使局面失控,失掉相互间的联系,吴江龙也带着贺晓这一组上来了。不过,他们与申伟军这个组之间还是拉开了很大距离。 吴江龙一走,冬云便带着他这个组但任断后任务,防止有敌人从后面包抄过来。 很快,申伟军他们上了山头,趴在草从中向山的另一头观望。 “队长分析的没错。”申伟军看到眼前情况后,激动地对身边人说。 申伟军看了看对面情形,发现空阔地面上有很多人,像是在施工,里面还夹杂着几辆汽车。申伟军弄不明白了,心想,“越南人是在搞啥,战事眼开就要打响,他们却还在这搞什么工程。看不明白,也不能误事,还是让队长来判断!” 申伟军向身后吴江龙发信号。 吴江龙见到信号,知道前边情况解除,便从后面赶上来。一上来,他也被眼前的情形弄呆了。“越南人在这搞什么。满山遍野都是绿乎乎的,只有山谷这个长条地,被人为的弄的光秃秃。想种庄稼,可也不是这么个搞法,在这搞大型建筑,那也不可能。到处是山,连个方便路都没有,谁到这安家落户?”吴江龙猜着猜着,忽然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难道他们是想在这修机场?” 吴江龙脱口说出这句话后,申伟军也听到了,张口附合说,“没错,我看也像。” “龟儿子的,还真把老山当成他们老家了。”吴江龙轻声说,“看来,打掉老山没错。如果让龟儿子的长期在这占着不走,将来还真有麻烦。别看他们国家不大,国力不强,但想法还是满超前的嘛!” 吴江龙一面想着,一面向山下观察。 看来,敌人在这一带的防守还不严,除了能见到一些干活的民工外,很难见到越军的影子。 这也难怪,在老山的这一侧,已经离老山主峰很远了。老山主峰的这一面,按着国际惯例应是控制线。双方都不得居为己有,更不能驻扎军队。那么这一片空谷,也应在控制线范围之内,根本就不能搞什么建设。民用的都不行,何况是军用的了。 “冬云,发报,向上级报告这里情况。”吴江龙说。 冬云忙命人支起电台,把电讯传回国内。我军的各级领导很快把这一消息传了上去。经过分析,认为越南极有可能准备在这一地区建立机场。不管是军用的,还是民用的,对我国都是一个很大威胁。不能让他们建,在有争议地区建设机场,完全不视我们的存在,也太不把中国当回事了。因此,更加坚定了我军要收回老山的决心。 情况弄明白了,眼下也不是什么军事重地,小分队自然没有在这继续呆下去的道理,还是换个地继续侦察! 吴江龙想到这一点后,刚想下命令转移。 一个战士跑上来说,“队长,敌人『摸』上来了。” “不知道,黑压压一片。”战士说。 “龟儿子的,来的好快。怎么办?”从目前情况看,小分队已经处于敌特工的半包围之中,只有前山的空谷还空着。但那是敌人地盘,说不定那里也隐藏着敌人,比眼下的更危险。 过了一会,冬云又派人来催,“队长,敌人更近了,冬组长问打不打。” “打,先打掉一部分敌人再说,”吴江龙还是觉得不要深入到敌人纵深的好,只要围着老山转,在丛林里打上几场,敌人也耐何不得。 武良夫带人围到这一地区后,他通过望远镜远远地就发现了吴江龙他们。但是他没让手下人开枪,为的是给中国小分队一个突然袭击。武良夫一面排兵布阵,一面向老山指挥部请求派兵增援。 看看他的三个组成扇形向中国军人逐渐靠近,武良夫再一次『露』出得意笑容,“跑,跑,我看你们望哪跑。在老子的地盘上还想翻筋头,想都别想。” 特工们眼看着就要接近了冬云他们。但冬云这个小组隐藏的比较好,几名特工到了近前都没能发现。 冬云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打,”三只一齐开火,跑在前边的四五个特工立时便被打翻在地。 敌人特工队受到突然攻击后,一点没『乱』。后边的很快补了上来。 这一次,敌人不再那么好打了。他们有了准备后,不再大明大摆地往上冲。而是把身体隐藏在草窠中一点点前移,一边前进,一边用火力压制。弄的冬云他们也打不着目标,白白耗费掉许多子弹。 这时,吴江龙也带人赶了过来,十个人全都摆开,成一字长蛇阵形向敌人开火。 一百七十二、趟出的浑水 一百七十二、趟出的浑水 小分队与敌人一交火,顿时便感到了巨大压力。敌人火力不仅猛,而且打的非常有准头,子弹从三个方向卷过来后,简直让小分队全都置于火力之下,很难抬起头来。 两下里正打着,不知从什么地方又冒出一颗,“咚”的一声落在小分队身后,飞起的弹片快要把小分队全部覆盖住。多亏这发弹打的不准,否则,吴江龙他们可就惨了,不是头破血流,也会缺胳膊少腿。 吴江龙觉得这样僵持下去对小分队非常不利,极有可能被敌人困死在这里。突围,前边显然不行。凭敌人现在的实力,往前冲就等于飞蛾扑火。往后退,又不知那里会隐藏着什么。 吴江龙思索一番后,还是决定向后山撤退。毕竟那里地势开阔,便于展开。即使那里有敌人,因为他们很可能也是刚刚发现这里的战斗情形,因此,他们不会有太多的准备。小分队如果向那里一冲击,很空易突破防线。再者说,一个施工场地,即使有敌人,也不会太多,怎么也要比眼下的这些敌人差一些。“对,就这么着。” 吴江龙开始对小分队下命令,“撤。” “往哪撤?”贺晓不解其意。 “向山下,背后的山下。”吴江龙重复说。 “队长,你先走,我们小组掩护。”贺晓要求说。 “申伟军,冬云,带着你们的人先走,我和贺晓留下。”吴江龙朝申伟军他们喊。 “队长,你们先走,我们小组留下。”申伟军想争取。 “少废话,赶紧撤。”吴江龙瞪起了眼珠。 见吴江龙发火了,谁还敢再说什么,那就只有按队长说的办。 “撤”申伟军朝其他人说了一声,便率先向后山撤退。 申伟军他们一走,这里只剩下了吴江龙和贺晓这个组。 对面的敌人见山上火力弱了,估计他们一是弹『药』不足,二是有可能要跑。 于是,武良夫对手下人喊,“不要节剩弹『药』,给我狠劲地打。” 敌人这么一疯狂,山顶上四个人的火力顿时便被压下来。紧接着,就有十几个敌人猫腰向山顶运动。 吴江龙见势不好,急忙呼喊,“贺晓,把敌人压下去。” 突然间,四条枪又冒了出来,直直地朝冲上来的敌人扫『射』。 毕竟是在遍地荆棘的山坡上展开的战斗。有树挡着不说,其中还夹杂着灌木。虽然有利于躲藏,但进攻速度是不可能快。再加上是个陡坡,敌人再怎么勇武过人,他也是人,体力有限。因此,冲上来的敌人,受到地形这么限制,怎么往上冲,速度也快不了。只要你不快,对吴江龙他们来讲,阻击起来,就从容多了,也给他进行反击提供了充足条件。 山顶上这四个人又是子弹,又是一阵猛砸,猛打,还真把快要上来的这股敌人给打了下去。 吴江龙见时机已到,便对贺晓说,“撤。” 四个人呼地起身,快步向山下退去。 为了迟滞敌人尽早占据山头,吴江龙又采取老办法,临走时还在山顶上设了两个。虽然不多,只要有一颗能炸响,对其他敌人绝对会起到震慑作用。其目的,不在于消灭敌人多少,要的是敌人一个怕字和慢字。只要他们能停下来,小分队就有时间尽快摆脱掉。哪怕能争取到几分钟时间,跑出开阔地,钻入丛林,一准能让敌特工队找上一阵子。到那是,说不定小分队又完成了一项或几项任务。 山顶上打的火热,早就惊动了山谷里的敌人。 山谷里的敌人不多,大部分是担任警戒任务,保护施工现场的。同时,在这片空谷里,还聚集了不少干活的越南老百姓。不过,他们可没什么战斗经验,无非是些干活的人。 这时,山谷中越军的一个最高负责人,估计也就是排连干部职位。 他先是听到山上枪声响个不停,开始时,还以为有什么人是冲他们来的,是想要偷袭这个正在建设的机场。但是,他观察一会后,又觉得不对。虽然那里有战斗,可是,子弹却不是向他们这里打的。再者说,他们也没跟什么人交火,这枪响的也不是地方。 这个越军头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去山上看一看的好,如果是自己人在跟什么人打,正好也有搭把手。作为一名军人,不能眼瞅着在眼皮底下的战斗而无动于衷。于是,他最后决定,把手下这些人全都带上,上山去看看,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名越军头想好后,便带着十几个人,沿山坡向山顶爬上来。 他们爬着爬着,便觉得有人从山上下来。由于受半人高蒿草的阻挡,一时还分辩不出过来的是什么人。 快要接近来人时,那个越军朝冬云他们喊,“你们是什么人?” 冬云他们也正向山下跑,突然听到喊声,知道这是山下敌人上来了。此时,前有越军,后有追兵,只有前进一条路可走。 “敌人。”申伟军发现后说。 “不要急。”冬云说。 接着,冬云对山下越军用越语喊,“特工队。” “发生了什么情况。”那名越军又问。 “山顶上有北寇,队长让我来找你们支援。”冬云边说,边向这些敌人靠近。 他这么一说,那个越军排长还真的就相信了,转身对身边的队伍喊,“同志们,山上发现北寇,冲啊!” 经他这一喊,手下这些人还真来劲了,呼叫着,拼命向山上跑。 你想啊,如果人都把力气用在了蹬山上,那他遇到危险情况时的应变能力还不接近于零。 就在这股越军快要接近冬云他们时,冬云喊:“申伟军,还不快打。” “打。”申伟军喊了一声便率先开枪。 突然从草丛中冒出来的六只枪口,扫上这十来个人还成什么问题。顷刻间,那十几个敌人便被解决掉。那名越军头目连死时都没看清眼前是些什么人,怎么一见面就打,算什么特工队。 临死前,他都把这些人当成是自己的特工队了。 见敌人被消灭,武器可不能白白丢弃掉,正好用来补充。于是冬云又喊,“申伟军,快把敌人子弹都拾上,能用的全部带走。” 冬云这么一提醒,在场的战士都知道下来该怎么做了。于是乎,六个人开始在敌人死尸上不停地翻腾,只要有用着的,就全都从死尸上拿下来,搁到自己身上。 经过这么一阵『乱』翻,现场每个战士都弄了不少武器弹『药』,不说是得到充分补充,但最起码,把眼前的亏空算是补上了。 有人问了,“弹『药』型号对的上吗?” 完全对的上。在这个时间段,越军使用的武器跟我们差不多,有些是中国的,有些是苏联的,也有美国人留下的。但大部分子弹都是七点六二毫米,、也没什么太大差别,拿过来就能用。因此,为小分队补充弹『药』解决了很大问题。这也是临时采取的“取之于敌,用之于敌”的一个较好策略。 冬云觉得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喊,“行了,快撤。” 这六个人又呼拉一下子继续往山下跑。 他们跑下山坡,跑出草地,一直奔到这片开阔的场地上。 眼下,空谷中真的没了敌人,只是聚集了不少老百姓。他们正翘首向山上看着,不知道谁跟谁在打仗。当他们忽然间看到从草丛中钻出六个中国军人来,全都被惊呆了。不过,他们当中有经历过七九年自卫反击战的人,一看军装就认出是中国军人。也有人看出不是越军后,抬起手里的工具,想要朝着冬云他们动手。 他刚刚有了这个举动后,便被人群中的一个男人制止住。也不知这个男人说了句什么,准备动手的人乖乖放下工具,木呆呆地看着冬云他们从身边跑过去。 有过七九年反击战经历的越南老百姓都知道,别看这些人是敌国军队,但只要你不对他们进行攻击,他们是绝对不会对老百姓下手的。但是,如果他们受到了威胁,很可能会用武器进行报复。这就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冬云他们六个人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很快便从这群越南老百姓身边穿了过去。 紧接着,吴江龙和贺晓这一组也跑了过来。 这些老百姓看着前后两拔中国军人从一处跑过来,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一个个心存疑问,“怎么,中国人又打过来了。” 忽然间,有一个人喊,“快跑,中国人打过来了。” 他这一喊不要紧,这群老百姓嗡的一声四散逃开。 这些都是干活的老百姓,他们一旦『乱』起来,那还管什么东西南北。哪近往哪跑,哪方便就往那去。于是乎,人群向四下里散开后,跑哪的都有。 有几个老百姓直奔吴江龙他们冲过来,可能是他们没看清方向,也可能是被人群冲的,总之到了近前才发现吴江龙他们。 他们一见这几个中国军人也搅在人群里,顿时便惊呆了。他们定住后不知所措,还以为,这些拿枪的中国军人准会朝他们开枪。 没想到,这四个人只是往前挤,理都不理他们。 前边的越南人渐渐看出了端倪,自动让开一条路。 吴江龙也不客气,带着贺晓他们顺人缝直穿而过。 吴江龙一边向前跑着,心里一边做着打算,“万一这些老百姓对他们下手怎么办,是开枪还是不开枪。如果不开枪,一顿铁锹、镐头下来,他们这四人还不给砸扁。开枪,又怎么能对老百姓下得了手。”因此,吴江龙一边跑着,一边嘱咐贺晓,“老百姓若是动手也给我忍住,决不能对他们开枪。” “是”贺晓和另外三个战士答应道。 “他们要是追过来怎么办?”贺晓追着问。 “忍着,想办法冲出去就行,别管后边发生什么事。”吴江龙一边跑,一边说。 就这样,他们在人群中冲来冲去。也可能是这些老百姓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可能是被中国军人的勇猛给震摄住了。直到吴江龙他们四人冲出人群后,这些老百姓才反应过来。 一看没有了中国军人,人群的『骚』动这才停下来。有的呆住回头看,有的交头接耳在出什么主意,想接下来干些什么。 突然,人群里出现一声暴喊,“他们是敌人,不能让他们跑了。” “嗡”,人群又开始『乱』了起来。不过,这回的『乱』声不是向别处,而是直朝吴江龙他们后边追过来。 别看这些人都是些普通庄稼汉,可他们都是终身生长在丛林地里的人。他们整天在山林里穿出钻入,体力自然不比中国军人差,因此,追赶吴江龙他们的速度便很快,眼见得猛跑一会就要追上了。 吴江龙正在往前跑着,忽然觉得身后声音不对劲,转过头一看,“妈呀!这些老百姓不知在什么人的怂恿下,竟然带着各种工具叫喊着,朝自己追了过来。这要是让他们上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本来小分队的人数就少,在特工队面前就捉襟见肘了,如果这些人也参加进来,那小分队缺吃少穿的亏空不就更大了吗?” “不行,得把他们赶回去。”吴江龙这样一想,便立即停下来,转回身朝这些人大喊。喊了两声,见他们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于是,举起,朝着这些人的头顶,“突突突”就是一梭子。 子弹突然爆响,而且真冲着头顶而来。这些老百姓在子弹的压制下,这才看到了危险。一个个急忙止住脚步。有的蹲下,有的趴下,有的掉头往回跑。 吴江龙一看老百姓阵形『乱』了,这才掉过头继续追赶贺晓他们。 人群不敢追了,立在原地『乱』七八糟地围了一大团。他们这么一『乱』,立时便把冲过来的武良夫给堵住。 武良夫带着十几名特工冲在最前边,一到人群处便不知从何处过去。他们几个连呼带喊,可身边的这些人就是不让路。 武良夫火了,抬枪向天上开枪示警。他也想用枪声来震一震这些『乱』了营的老百姓。 没想到,他这一开枪,人群不但没散,而且抱的更紧了。 一个老头认出了武良夫,大声喊叫,“你横什么横,难道你也敢对我们开枪。”他是看到这些人穿的是他们见惯了的越军服装后,便肯定这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为什么还敢向老百姓开枪。 这个老头一说不要紧,立时便激起了其他人的愤怒,他们本来就对刚才吴江龙的『射』击有火,正不知如何撒时,又赶上了武良夫过来。于是乎,全都朝着他奔过来。 武良夫被人群围住,眼瞅着吴江龙他们越跑越远,急切地喊,“快闪开,我们是在追北寇。” “管你追什么寇,你对老百姓撒野就不行。”往往在人多嘴杂的地界,无论你是什么人,都很难讲清道理的。 武良夫火了,突然伸手抬脚,对身边的人大打出手。他这一打不要紧,手下的特工们也同时动手。一时间,有十几个老百姓被打倒。 本来,武良夫以为,自己这么一动手,老百姓肯定怕了。必然会让出道路来。没想到,不打还行,这一打,便惹出了更大的『骚』动。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自己人打自己人,算什么军人。老少爷们们,揍他。” 失取理智的老百姓,最怕的就是有人起哄。不管你喊什么,总会有人响应。何况,他们在生活中受尽了这些兵痞的气,如何不想趁此机会捞回一点。于是乎,不少老百姓开始对武良夫他们下手。 一时间,武良夫身上挨了几下。 武良夫哪里吃过这个亏,于是,他更加火了。举起枪朝天上放了两枪。两枪过后,老百姓只是稍稍向后退了一点,慢慢的又向前围。这一次武良夫终于动了杀机。他感到,这些老百姓已经失去了理智,不给他们点厉害,他们是不会罢手的。 武良夫突然把枪口放低,子弹横扫完地面后,终于落在最前边人的身上。 “哒哒哒。”声一过,几个人顿时倒地。 正准备向前围的人一看武良夫真朝他们开枪了,这才知道害怕,蜂拥着,向外退去。 一看有了空隙,武良夫一点不敢怠慢,对手下人说,“快给我追。” 临走时,武良夫还回过头来,对这些人发狠地说道,“你们等着,等我抓到北寇再回来跟你们算帐。” 算什么帐,莫不是这些人也有通敌嫌疑。没错,武良夫的确是这么认为。一直以来,他始终对本国人民有这样的怀疑,一直认为他们当中有人通共,不然,这些老百姓为什么堵住自己不让走。另一方面,他还要找点理由给自己,用来摆脱他枪杀老百姓这一个事件。不然,上边追察下来,他拿什么做挡箭牌。因此,想要自己解脱,就必须给这些人定个罪名。 武良夫的奔跑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他再向前跑时,底气不显得那足了。眼下一个最大的问题开始困扰着他。虽然是万不得以,但那必定是自己的人民。向人民开枪,眼下这个理由能说的过去吗?弄不好,会引发出更大的事端,真要出人命的话,他可怎么办? 一百七十三、顺手牵羊 一百七十三、顺手牵羊 在孙子兵法的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顺手牵羊。这一计用在吴江龙的小分队身上,虽然不能算是什么计策,但这么称呼他们一下来的行为,应说还是比较恰当的。 越南人在这一地区准备修建一所机场,它的存在价值究竟有多大,它的地理条件能否允许,它的国力能否承担的起?等等一些问题真的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容易解决掉吗? 先不说此时的越南当局是如何想的。只说一件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我们就很能理解这一问题。 在我国与前苏联关系最紧张时期,我们国家也开展了一系列的“深挖洞,广积粮”战备活动。在我居住的城市北边的一个山角下,我军从林彪执政期间就开始修建一座军用机场。长年的打洞,长年的施工,众多军人在这个军用机场上一干就是十几年。终于有一天,说是建成了。因为施工工兵们撤走了,老百姓就这么认为。可是,好长时间过去了,我们也没见到有一架飞机在这里降落过。后来听说,要想在这个机场上降落,就必须将它对面的一座山销掉一半。 这座山的山上几乎见不到什么植物,全是大块的岩石。由于它的外型长的极像一只羊蹄,故此,人们管它叫羊蹄子山。 这座山可不是一座普通的山,是几万年前火山喷发后遗留下来的岩浆凝聚后形成的。如果把它炸掉,究竟能引发出什么后果,谁也不敢肯定。在他的下面,可是有着几十万人口的城市。 长久之后,山依旧那么挺立着,而这座修建好的机场,也照样闲置着。又有人说,它不能使用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林彪的判逃造成了军事泄密。所以人们猜想,林彪出事,难保苏联人不知道这座机场,因而,它的军事用价值也就等于零。 就这样,曾经耗废了大量人力、物力、财力的,用来承载军用飞机的一座机场,终于在悄无声息中,被人们忘却了。 眼下,越军就凭这么一条空旷的山谷,也想建什么机场。想法是不错,可惜,离美梦成真还差的远呢! 从理论上说,他们的出发点是想用它来对抗中国,但它真的有什么战略价值嘛!万一中越再次发生大规模的战争,不用说派兵过来,就是一顿远程炮火估计也能把它砸的稀巴烂。就是隐藏的再好,总也有暴『露』时候。何况,它还没修成,就被中国小分队看了个底掉,还有什么秘密可言。至今,我们也没看到座个机场,可能就在这个时候被越南人放弃了。 因此,当越军高层听说中国小分队与他们的特工队在这里发生激战后,也着实大吃一惊,“怎么中国人跑到了这里。” 于是,从上边发下来最严的指令,要求老山守备部队一定要全歼中国这支小分队,绝不能让他们把消息透『露』出去。越军高层在下达命令时还心存侥幸,但愿这支小分队还没把这消息发送出去。如果没发送出去,把他们消灭掉,仍然是一个秘密,否则,一切工夫全都白废。 至此,这个地区引起越军高度重视,一支由老山地区作战指挥部组成的人员,准备亲临这个前线。他们要用最高级的指挥捧,亲自前来作阵指挥,要全力对付中国这支小分队。 由四名军官,四名警卫组成的前线指挥组,分乘在两辆汽车上向这个地区出发。 两辆美式吉普车在公路上扬起了有股股烟尘。人与车一同在摇晃,车上的人,特别是最前面副驾驶座上的一名军官,耀武扬威的架式摆的十足。 武良夫向上级报告的时间是在半个小时之前。自从特工队与吴江龙这支小分队开打后,他就再也没顾上向上级报过半点消息。因此,中国小分队从他手里脱逃的信息上层还没掌握,还以为中国小分队被武良夫困住,等着他们来大开杀戒。可惜的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中国小分队在特工队,及众多越南老百姓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穿过机场,钻进了另一片丛林。 战局烂到这个程度,武良夫就更不敢上报了。按他的想法,先隐瞒住,等抓住这支小分队后再上报也不迟。 这样一来,准备前出到这片空谷中的这几名指挥人员,还真以为是前路坦『荡』,一切安好,根本没想到,在路上会出什么问题。 吴江龙带着这支小分队出国侦察已经接近两天时间了,明天应是他们返回的日子。自从他们深入到老山地区后,就一直在敌人据守的山后转悠,也就是敌人的后方。虽然搞到了一些情况,但对前沿阵的侦察还没有一点进展。现在,身后还跟着一条长长的尾巴,无论怎么在丛林中东跑西蹿的都没办法把他们甩不掉,更别说是潜入敌前沿了。这可是吴江龙他们出国前没有想到的。 现在脱离开老山回去,那可不行,怎么着也要把前沿情况『摸』出来。不然,还怎么叫过境侦察,又怎么能知道敌人的军事布防。 吴江龙带着小分队一边在丛林中胡『乱』穿『插』 ,一边这样想。 忽然,在他们的前方传来了汽车马达声。 “怎么,难道这里还有公路。”吴江龙想。声音是从脚底下传上来的,估计汽车位置是在下面的公路上。 “贺晓,过去看看。”吴江龙对贺晓说。 贺晓答应一声,带着两名战士朝着声音方向『摸』过去。 这里,遍地都是丛林和一人高的蒿草,要想透空看到前方的景况非常难。除非接近目标,或是站在高高的山岗上。这两点,对中国小分队来说都不容易。当你看清目标时,很可能也就意味着自己暴『露』了。但是,为了弄明清况,贺晓只得选择接近敌人,靠前侦察。 三个人在丛林中一阵猛跑,直朝有汽车声音方向。 这时,汽车马达声正朝着前方延伸。 贺晓根据声音,不断改变方向。他们一直侧斜着,朝着有声音的方向跑。至于前路如何,是否好走,是否有敌人,等等一些情况,他们都不管了,只想尽快『摸』清楚敌人有什么动向。 贺晓他们在前边跑。吴江龙等人也没干等着,而是从后面衬着三人,步步紧跟。 最后,小分队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接近了汽车。 这时,汽车响声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到了近前。按常理,有这功夫,汽车早就跑远了,怎么响了半天还在原地打转,除非是抛锚了。其实不然,汽车仍在向前奔驰,而且跑的还很快。之所以响声一直没有远去,因为它是在盘山。所以才让小分队有时间赶了过来。 贺晓悄悄从草丛内爬出来,向外一看。这里竟然有一条盘山公路,从山底下直向这里爬上来。 贺晓自从冲出那段空谷后,一路上一直狂奔,虽然觉得跑的很吃力,但仍然没有觉察处他们路过的地方有多大的坡度。这时一看,才知道,他们在不知还觉中又上了一座山。 虽然是山,但对于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是阴面还是阳面,没人说的出。 贺晓一停下,吴江龙也从后边赶了过来,跟着他一齐朝前看。 眼前是条公路没错,而县又有汽车响声,正明这条公路是从山下的某一个位置盘上来的。可是,他们只知道是条公路,对于公路上有什么情况一点不知晓。因此,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下,小分队绝对不能冒然出去,万一与过来的敌人打个照面,小分队又将陷入一场混战。 “队长,我出去看看。”贺晓提议说。 “注意安全。”吴江龙嘱咐。 贺晓潜身悄悄爬出草丛,越过边沟,上到公路上。不过,贺晓可没敢站起来,一直像蛇一样在公路上委身前行。他越过公路,爬到了另一侧。 公路上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只有汽车马达声在远处还不停地响着。 贺晓爬到公路那一侧后,探头朝着响声方向张望。这一回他算是彻底看清楚了,在他所处位置的下方,有两辆汽车顺着公路正在向这里缓缓爬行。 贺晓仔细瞄了瞄,发现车上还有几名军官。数一数人数不多,正好八个人。于是,他赶紧退回来对吴江龙说,“队长,是两辆汽车,有八个敌人。” “就八个敌人?”吴江龙问。 “对,还有几名军官。” “军官?” 吴江龙思索,心想,“好几名军官挤在两辆车上,说明这些人不是普通的人,里边一定会含着什么重要内容。这要是把有用的军官逮一个,问清情况,这要比他们直接上前沿不是省事多了吗?可是,敌人有八个,他们只有十个人,能否在瞬时间解决战斗,这还是个未知数。万一吃不掉这几个敌人,一旦被困住,那麻烦可就大了。” 申伟军见吴江龙不说话,爬过来说,“队长,他们只有八个人,吃掉他还不是小菜一碟。” 吴江龙看看他没说话,转向贺晓,问,“后边再没有车队了?”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贺晓肯定地说。 “好,吃掉他。不过,我可要一个活的。最好是军官。”吴江龙对贺晓说。 武良夫摆脱掉这伙干活的老百姓后,带着特工队急急忙忙朝着小分队消失的方向追赶。 当他被老百姓缠住时,还不时地紧紧盯着这个方向,因此方向绝对没有搞错。 武良夫带着人毫不犹豫地跨入草丛,接着便没入丛林。 可是,他们一进来,却发现这里面『乱』七八糟的,有很多地方都被人踏过,而且痕迹非常复杂。 面对这么多脚印,武良夫想一下子确认出哪些是中国小分队留下的可就难了。脚印中,有许多是这些干活老百姓踏出来的,也不知他们到这里干过些什么。武良夫没功夫想这些,于是,只好把手下的人分散开,多派些人手,向丛林更深处进行搜索。 由于一时找不到小分队的踪迹,武良夫只好呆在原地等待,等着那些派出去的人回来向他汇报。 武良夫点燃一支烟,狠劲地吸了两口,在吐云吐雾中思考着中国小分队下一步可能去的地方。 眼看落日下垂,丛林越来越暗。如果在天黑前还找不到小分队的踪影,天黑后就更找不到了。那么,在这一夜的时间内,小分队不定会跑到什么地方,又会干出什么破坏行为。 武良夫脸上显出焦急神『色』,狠劲地吸了两口烟后,便把剩下的烟屁股朝着树干一拧,之后便丢在地上。 一个特工跑过来,对武良夫说,“队长,找到北寇去向了。” “走,去看看。”说着,武良夫跟着这名特工奔进丛林。他们刚走没几步,便听见在前边传来一阵微弱的枪声。 武良夫一楞,心想,“那边只有条山路,什么军事设施都没有,怎么会有枪声?” 他想是这么想,但还是不敢怠慢,既然没有中国小分队的踪迹,那枪声处必有可疑。什么都不用想了,去了就啥都清楚。 “快,快,朝枪声方向前进。”武良夫喊道。 这些特工们既然有了明确方向,脚底下一点不敢怠慢,快跑着,奔向枪响处。 两辆美式吉普车缓缓爬了上来。 这时,走在最前边一辆的吉普车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司机发现地上横躺着一个人。有人在这躺着,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都要下车去看看,怎么也不能从身上压过去!这是常理。 汽车一停下,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那名军官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问,“怎么停下来了。” 司机说,“前边好像有人。” 这名军官抬起身子向前看,看到地上一个人光着身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去,过去看看。”这名军官对车上的两个士兵说。 “两名士兵跳下来,走到地上的人跟前,踢了一脚。躺着的人纹丝不动。这个人全身都祼着,没有衣服,因此,也无从判定他是什么人。 这时,那名军官问,“怎么会事,是什么人? “看不出来,好像是死人。”一个士兵答道。 “妈的,晦气。”这名军官说着,打开车门,下车,转身将一只包放在座椅上,然后直朝地上的人走过来。 这时,后边那辆车也赶了上来,一见前面的停下了,他也只好停在第一辆车后。 突然,地上的人一翻身,从身下抽出一只手枪来,对着那两名士兵“啪、啪”就是两枪。 两个士兵还没弄明白怎么会事便被打倒在地。 那名军官楞了楞,忽然明白自己中了埋伏,转身想跑。 只见横卧在地上的申伟军,噌地从地上跳起来,飞身扑向那名军官。 这名越军军官实在是一点准备都没有,本来在突然间就死了两个士兵已经把他吓的够呛。现在,突然见躺在地上的人又向他飞扑过来。这时,他就是想多迈一步的力气都没有了。因此,一下子便被申伟军扑到在地。 申伟军这里枪声一响,隐在草丛中的吴江龙他们一点不敢怠慢。 “打。”吴江龙一声令下,九只口朝着两辆车上的五个敌人瞬间便『射』出了几十发子弹。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子弹,车上的这些越军连反应一下的功夫都没有,顷刻之间便全部被干掉。 这时,那名被申伟军扑到的越军似乎刚刚回过味来,虽然还没弄清是什么人打了他的埋伏,但肯定这不是什么好人。于是,从身上抽出枪来,准备与申伟军死拼。两个人在地上横滚。 申伟军一看这个越军抓住了手枪,知道这可不好玩,无论是瞄向谁,一旦响了,都是个大问题。于是他抽出一支手来,使劲按着越军军官的手腕,狠劲地向地上磕。一下,两下,到了第三下时,这个越军吃不住了,终于撒手,手枪落在一边。 冬云和另一个战士跑过来,三个人这才将这名越军军官捉住。 吴江龙在草丛里隐藏时就看见了那名越军军官放在车上的包。等把这伙敌人消灭后,他紧跑着,跳到车上检起了这个包。 正准备打开看时,担任警戒的哨兵跑过来向吴江龙报告,“队长,丛林里发现敌人。” “敌人来的好快啊!”吴江龙感叹一下,“赶紧撤。” 这两辆汽车只是被子弹穿了些窟窿,发动机、轮胎都没受损,开起来仍能跑。 吴江龙忽然想到了汽车,便喊,“都上车,上车。” 小分队的人匆忙上了汽车。 吴江龙意识到,后边的追兵来的肯定不少。他们这一仗,已经完全暴『露』了行踪,如果再想与敌人在这片丛林里周旋,用不了多久就可能会全都被人家围堵住。眼看天就要黑了,只要跳出敌人包围圈,这些敌人在短时间内就奈何不了小分队。尽快脱离的最好办法,就是乘车走。因此,他想到了这两辆汽车。 小分队的人上了车。 两辆美式吉普迅速在公路上掉头,然后朝山上飞奔。 汽车刚转过一个弯路,武良夫便带人冲出草丛。他一看公路上横七竖八的死尸,顿时便明白了,这又时小分队所为。 于是,他命人朝着向山下飞奔的吉普车开火。 一百七十四、山路弯弯 一百七十四、山路弯弯 汽车盘着公路向下飞驰,阵雨一样的子弹不停地朝下倾泄,一会大一会小。只要汽车一入武良夫特工队的视野范围,必遭到一阵猛烈打击。但由于汽车一直是在快速运动着,飞过的子弹几乎都是擦身而过,饶是这样,还是有两名战士受伤。 不能光被动挨打啊,怎么也得让敌人受到威胁。于是,战士们也在汽车上不停地向山顶上还击。只要有可能,消灭一个敌人最好。现在,不是想着要多打死几个敌人,只要能让敌人停一停,给小分队留点空隙跑掉就行。打是打了,可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子弹,并不能压制住敌人火力。 不久,特工队的四零火箭筒就位了。两个敌人一个肩扛,一个装弹。火箭筒紧跟着朝汽车开火『射』击。 随着“哧溜溜”的怪叫声,从小分队乘座的汽车上面飞过。不能说越军打的不准,但由于受地势影响,很难在居高临下状态下,准确地把砸在公路上,只要稍稍有一个偏差,就会从头顶上飞过,或直奔山下。两名越军连着打了两发都没打准。武良夫真的急了。本想着这个家伙威力大,只要一出手,必将至吉普车于死地。 武良夫一看火箭筒不行,又命迫击炮开火。只要是炮,就比枪好使,打不准,还有个覆盖面积呢!怎么也不能眼瞅着让中国小分队再次从自己眼皮底下溜掉。武良夫把现存的所有武器都用上了。如果手里有,估计他也敢使。现在,武良夫可是不计一切后果,只要能阻止住小分队逃跑就行。 一发飞过来,“咚”地一声落在山坡上,仅离公路四五米远。飞起的土石块在公路上落了一大片。 吴江龙驾驶的吉普车刚好在爆炸后经过这里。汽车在飞驰中,几乎被颠翻。 看到第一发炮击炮弹没打中,武良夫一把推开迫击炮手,抓住炮管,大声喊,“装弹。”他要亲自『操』炮。 装弹手迅速装填。武良夫用肉眼标好『射』击距离后,炮弹再次从炮管内飞了出去。 只见第二发炮弹怪叫着,直朝第一辆吴江龙驾驶的汽车头顶上落下来。 吴江龙一直在根据声音辩别方向。他一听头顶飞来的炮弹声,便估计出炮弹可能将要落的方位。只见他忽的加大油门,吉普车嚎叫一声后,呜地冲了出去。车子猛的向前一怂,几乎失控,显些撞在拐弯的陡壁上。紧接着,吴江龙又猛打方向盘,汽车又被打直,顺着公路冲了过去。 这时,吉普车后腾起一股烟尘,随后便是“轰”的一声爆炸。 公路被炸开一个大坑,正好是路中央。 炮弹刚一炸过。贺晓驾驶的第二辆车就赶到了跟前,虽然这辆车没有被炮弹炸到,但眼前突然出现的弹坑却让贺晓措手不及。 车以经到了跟前,这时再想来个紧急刹车,显然是不管用了。无论踩的怎么死,车总要滑出一段距离。此时,贺晓驾驶的吉普车不仅车速快,而且又是下坡。即使没有达到每小时百公里的速度,说是在六十公里每小时也是有的。因此,在这么突然情况下,又是这个速度,吉普车不可能停的住。就这样,汽车在贺晓猛踩制动器之后,带着一定的惯『性』,还是冲向了弹坑。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避重就轻。 贺晓狠打了一把方向,前轮过去了,可后轮却掉到坑里。经过这么一下一上的狠劲一颠,吉普车“哐当”一声,翻了。 全车上的人都被甩了出去,而且落到哪都有。 这时的吉普车翻扣在地上,它的两只轮子还在转着。 贺晓从地上爬起来,『摸』『摸』脑袋没事。接着去看其他人。只见他们几个人,也很快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只要没有死,还有口气,还能动的话。估计所有人,都不会在这个时间内,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躺在地下。就是咬着牙,硬撑着,也要站起来。 贺晓问,“有人受伤吗?” “没有。”不知回了一句。 既然没人受伤,那就上路! 可是,车都翻了,接下来怎么跑。光凭两条腿在公路上跑,怎么能跑的过山上的子弹。想要顺山往下溜,可公路两旁又全都是陡壁,根本就下不去。硬跳下去的话,不死也得摔残。 再找第一辆车,这时早跑远了。即使是大声喊,车上的人也不会听见。 “去,去,看看车还能行吗?”贺晓又掂记上了那辆被掀翻的车。 众人跑过来,叫着劲,又把吉普车翻过来。 好在吉普车颠翻的地方是个死角,一时半会的山上人也看不见,这才有功夫在这里捣腾。 武良夫和这些特工们上好子弹专等着第二辆吉普车出现。只要它出来,不是子弹,就是炮弹,总之要让它品尝个够。 可是,他们空等了半天,也没见下面有什么动静。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吉普车是翻了,而且是扣翻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既然没敌人干涉,那这活就好干多了。众人把车翻正后,贺晓上去试了试。没成想,这辆吉普车竟然被打着火了。吉普车的发动机又突突地开始叫了起来。 贺晓高兴地喊,“快快,快上车。” 乘车的人又重新坐了上去。 这时,贺晓抬头向上看了看,他也纳闷,这些敌人怎么不开火了,都跑哪去了。这一看,才知道,上边被崖壁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噢,原来是龟儿子的看不到,我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好心眼呢!” 贺晓一边驾车,一边心里感叹,“真是命大啊,这要是在敌人的火力之下,就凭这个功夫,还早不被敌人打烂,砸烂。 汽车虽然发动着了,但是,如果速度慢了,一离开这个死角,照样会受到敌人狠命打击。因此,在汽车临冲出去之前,必须保证足够的冲速。只有这样,才能让敌人措手不及。于是,贺晓使劲给车加油,直到具备了足够冲力后,他松离合。 贺晓脚一抬起,吉普车便嚎叫着,“呜”地从崖壁下冲了出去。 山上,武良夫发了一发炮弹后,见没有打中第一辆汽车,心里很恼火。当看到第二辆汽车冲过来时,很想接着再打第二发。可是,等烟雾一散,第二辆吉普车却没了影。 武良夫感到有些奇怪,“我没打中它啊,怎么没了?” 山上的敌人开始停下来,四处找这辆车。可他们等了半天,仍然没有见到那辆吉普车从山崖下钻出来。这时,武良夫估计有可能是弹坑或者是弹片对吉普车上的人起到了什么破坏作用,不然,他们怎么也钻出来了。要是吉普车坏了,那是再好不过。凭着特工队这些人的脚力,追上小股中国军人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于是,武良夫兴奋地对手下人喊,“去几个人,下去看看。” 山上这些特工们早就耐不住了。如果不是武良夫一个劲地让他们向山下『射』击,他们早就徒步追赶了。因此,当他们听到武良夫放话后,便一窝蜂地从山上奔下来。有的顺公路,有的顺崖壁。 走崖壁的这些人,行不多远,便退了回去。因为每段路的崖壁都有六七米高,有的会更高一些。在这么高的距离上没人敢冒险地往下跳。万一被摔个胳膊腿折的,谁往回抬啊!所以,他们只好退下去顺着公路走。 从公路上向山下跑,左一个弯,又一个弯的,这要比汽车的下冲速度差远了,又怎么能追的上。不过,他们这次不是追汽车的,而是下来寻找停在那里的吉普车。 这些越军特工们向山下一跑,山上的人自然就少了。因此,能控制公路的火力紧跟着也就减弱了。 当贺晓开着第二辆吉普车冲出死角时,武良夫急忙喊,“开火。” 可是,他的人全都在公路上跑着。尽管他在山顶上喊什么,这些人也听不到。即使是听到了,他们也看不到吉普车。因此,能朝哪里开火?这样一来,紧凭山上剩下的人,那火力可就差多了。 贺晓驾驶着汽车也在纳闷,怎么敌人的子弹一下子少了这么多。少了好啊!这不更有利于逃跑嘛! 武良夫一看子弹挡不住吉普车,火箭筒又难发挥作用,那就只好用迫击炮了。可是,这里的弯路太多,一会便是一个弯。迫击炮又不能直瞄,只能估算着距离。连连发出去的炮弹,不是打在坎上,就是打在坡下,反正是一发也没有落在公路上。炮弹徒劳地在公路上,“咚咚”地响着。 武良夫越打越急。他不求能击中这辆吉普,哪怕是在公路上炸个大坑也行。有了大坑你就别想开过去。开不过去还不得下来走。如果中国军人靠步行,那自然跑不过自己手下这些特工,用不了多久,一个个就会被捉住。可是,他想是这么想,公路上楞是一个坑没出现,吉普车也没抛锚,仍然在飞速地向下冲着。 跑了一会后,贺晓觉得吉普车好想出现了什么问题,突然发现吉普车的发动机声音没了。。 没了就没了!但它的的速度还在,而且是越跑越快。快了当然好,只要不停下来就行。吉普车在凭着惯『性』下溜。 “管他呢,只要往下跑就行。”贺晓因此也不往多处。 原来,这辆吉普车在发动着后,只把贺晓他们带出那块死角后就灭火了。灭火是灭火了,但它的四个轮子还能跑。因此,它在惯『性』下,可着劲地往山下奔。 吉普车越跑越快,眼看着已经失控了。这时,不仅贺晓慌,车上的人都跟着慌。万一控制不住,那还不都得全都被摔死。 贺晓急的大汗直冒,双手不停地打着方向盘。感觉着速度太快了,有必要踩下制动控制下车速。他这一踩,才发现,汽车制动也跟着失灵了。 贺晓这下才真正的慌了。如果没有了制动,完全靠着惯『性』不停地下溜,一会还不跑出个航天速度来。 车上有人提醒说,“跳车!” 这个时候跳车,怎么说都是死路一条,不摔死,也得被敌人抓住。因此有人反对,“跳什么车,找死。” 贺晓也不答言,努力控制着方向。当他感到实在是太快了时,便对车上的人喊,“抓住,抓住,”他便把车帮靠向山崖,借着崖壁的磨擦将车速降下来。随着一阵磨擦,车上不时闪出火花,车上的人也跟着一阵大叫。 等车速下来后,贺晓又把车回到公路上。吉普车速度渐渐的又提了上来。随后又是一阵磨擦。来过两次经历后,车上的人不再那么害怕了,而是跟着兴奋,合着狂吼,似乎是街痞在彪车一样的爽快。 吉普车向下一阵狂奔,车上的人一路狂喊,眼见得就追上了吴江龙的第一辆吉普车。 这时,吴江龙听到身后不对劲,也不敢回头去看,问车上的人,“后边发生什么事了?“ 冬云回答说,“贺晓车开的太快了。” “这小子,这个时候了,不会是想跟咱们彪车!”吴江龙一边驾车一边说。 过了一会,坡路越来越缓,渐渐的开始笔直起来。 又行驶了一会,吴江龙突然发现前边出现一个岗楼,在路中央还摆着一根栏杆。有两名越军一左一右地站在两侧。 “注意,前边有敌人。”吴江龙意识到,这里是敌人的检查站。到了这个份上,还能让敌人检查吗?只有冲过去。 “准备好了吗?”吴江龙接着问。 “准备好了。”车上的人回答。 “冲过去。把这几个龟儿子干掉。”吴江龙说着,脚下油门一轰。吉普车呜呜叫着,冲了过来。 两个敌人正在这里向公路上张望。见有汽车过来,便把哨所里的两个人也喊了出来。四个人想站在公路上看看热闹,打听一下情况。 山上打的火热,这里的敌人不可能一点不动心。 这四名越军听到山上有枪声后,也跟着急的什么似的。但他们不能擅离职守,只好忍着,等山上有人下来寻问情况。当他们看到有两辆吉普车过来时,老远就认出了吉普车是军官开的。于是便把车上的人全都当成了自己人。见车过来,一点也没往其它地方想,只想着截住后,打听一下山上的情况。 车子越来越近。这时,他们看出了『毛』病。因为车上的人穿的不是越军服装。 这时,一个小负责人看出来了,着急地对其他人喊,“他们是北寇,是北寇。” 可惜,这几个敌人发现的太晚了,等他们想举枪『射』击时,汽车刹那间便来到近前。 吉普车不是空的,上边还有四名持枪的中国军人。他们能白白看着自己被人扫『射』嘛!当然不能了。就是这几个敌人不打,他们还想打呢!何况早就做好了充分准备。 冬云在车上喊了一声,“打。” 四支分开来,从两下向四个看守检查站的敌人一阵猛『射』。 只见这四个敌人有的是前胸,有的是后背,连哼一声的时间都没有,身体全都被穿透。 吉普车撞断栏杆忽地冲了过去。 紧跟着,贺晓这辆车也来到近前,一同开过了检查站。 过了检查站后,吴江龙跑了一会,发现贺晓的车子越来越慢,于是便停下来,想要等一等贺晓。 他刚把车子停下,想要下车问问是怎么回事时。没想到贺晓的车子却突然冲了过来,而且直奔第一辆车而来。 就听“咚”的一声,第二辆吉普车撞在第一辆车上面。两辆车粘到了一起。 “嗨,你怎么会事。”吴江龙生气地喊。 “坏了,坏了。”贺晓从车上跳下来。 紧跟着第二辆车上的人也全都跳下来,往第一辆车上跑。 既然坏了,还在这等什么劲,“上车,上车。”吴江龙招呼其他人全上车。他只想着快点跑。 众人把第二辆车弄开后,都座到了第一辆上面。这些人只想着搭车方便,可没想到吉普车的承载能力。 十一个人全都乘坐在一辆吉普车上,这不是瞎糊闹吗?车况如何不说,光是这条破破烂烂的公路就不行。 吉普车还没跑出去多远,便听见车底下嘭的一声,车胎爆了。 吉普车歪在地上,再也不走了。 “妈的,关键时候就拉稀。”吴江龙还认为是这辆车不好好的玩,跟他捣『乱』。 看看车实在不行了,便喊车上的人,“下来,下来。” 贺晓提议说,“车上有备胎,换上!” “换什么换。等你换上了,敌人也到了。”吴江龙说,“收拾东西,上山。” 吴江龙感到小分队跑的也差不多了。手里还有一个俘虏,怎么也得抽空先审问一下。 于是,小分队押着这名越军军官,很快便钻入就近一片丛林。 一百七十五、魔障重重 一百七十五、魔障重重 夜幕终于铺展开,从下而上,仿佛是被地气吹起来一样,慢慢向上升腾着,所过之处都在黑『色』的墨迹中被渲染。尤其是凹处,在山顶还有微光时,它已是一片暗然,万物踪迹皆无,全都被包裹起来,圈进了黑『色』囚笼。 山都是如此,丛林、草从更不用说,它们似乎特别喜欢黑暗。在阳光还没有消尽时,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下身遮了起来,极像是害怕跑光的少女,在匆忙间,随便为自己找了快遮羞布,草草地掩盖起来。一块黑帐,挡住了世间所有的眼睛。 在这个时候,小分队巴不得早早地天黑。只有在黑夜,他们才能突破敌人的层层围堵,摆脱掉后边的追兵。 到了这个时候,小分队早已把老山搅拌的飞花似溅。别说是老山守备部队的头头脑脑们,恐怕连河内也为此而忧心如焚。“中国小分队来这里干什么,是捣『乱』,还是有别的目的。”他们因抓不到切实的证据,暂时只能是胡『乱』猜着。正因为如此,这些人特别想抓住小分队,不仅仅是消灭,还想尽可能地从中找出一些信息来。从这时起,老山地区的各个哨所,各个阵地都进入了一级战备。一些公安屯、特工队、民兵武装也投入了大搜捕行动。 此时,摆在小分队面前的,是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吴江龙何偿不知道这一点。一入丛林,他便抓紧开了个小会,把精神义旨通知到每一位战士,“当下,最要紧的是隐蔽。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准暴『露』。”既然不让暴『露』,那就是说,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弄出响声了,更别提开枪了。可是,他们手里还有一个俘虏呢!小分队战士自不必说,这家伙难保不会报信,只要腿脚这么一蹬,都可能会致小分队于死地。 “这家伙怎么办?”申伟军问。 “嗯”吴江龙想了想说,“这龟儿子肯定知道不少情况,最好把他带回去。” “怕他不老实,万一暴『露』目标,就对我们不利了。”冬云补充说。 “他敢动,就弄死他。”申伟军说。 吴江龙沉默,稍后说,“找个地,看看这个包都有什么?” “申伟军、贺晓,你们先看住俘虏,我和冬云找个地检查下包。”吴江龙说完,抓起包,和冬云向一沟坎处『摸』去。 两人终于找到一个不向外泄光的地方,由冬云打着手电,吴江龙在包内翻。这一翻,吴江龙可乐了,里面竟然有一份老山地区布防图。 “走,回去审问龟儿子。”吴江龙说。 两人重新返回看押俘虏的地方。吴江龙从俘虏嘴里抻出堵着的烂布,对冬云说,“问他,是干什么的?” 这个俘虏嘴里的布被抻出后,可着劲地大口吸了两口气。估计这家伙有鼻炎,通气不畅,不然也不会憋成这样。 冬云问完话后,这个俘虏竟然不滋声。 申伟军抽出匕首,顶着俘虏腮膀子,低沉说,“不说,老子捅死呢!” 俘虏似乎感到了疼,下意识地向后闪了一下,突然用越语说了一句,声音很大,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吴江龙急了,敢紧用布又重新把嘴给堵上。 这时,山顶上出现有人碰动草窠子声响。 “申伟军,按住他,千万别让他弄出声响来。”吴江龙轻声嘱咐说。 山顶有人,不然草窠子也不会响。 吴江龙判断的没错。此时,敌人正在这个地区展开搜查,此时,正有一小队越军从这里经过。不过,他们不是特工队,是公安屯,是临时派过来的。 由于这伙越军边走边说话,似乎在谈论着什么问题,不然的话,刚才俘虏那一声,很可能会让他们听到。 小分队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伏在草窠里等着敌人过去。 申伟军使劲按着这个俘虏脑袋,一手死死捂住嘴。另两名战士,一人按胳膊,一人按腿,将这名俘虏死死卡住。这个时候,他们三人哪还管俘虏受得了受不了,只要安全就行,就是把这俘虏活掐死了,也不能带出一点声响。 很快,山顶上的越军走到小分队隐藏地点的上方了。他们的说话声,声声入耳。除了越军俘虏和冬云之外,别人都听不懂。吴江龙虽然想知道敌人在说什么,但他又不敢出声问,只能由这些越军在这肆无忌惮一阵瞎扯。 这名俘虏更甭说了,要是白天能看见他脸上表情的话,估计早就急不可耐忙着报信了。就是现在,他也没老实。按着他的三个人,渐渐觉得俘虏在加劲。所以,三个人更下力了,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动。就是有什么不满,也得等敌人走远再处置他。 这时,山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本来一直向前走着的越军走到这里后,突然停下不走了。 敌人一停下,吴江龙他们可急了,还以为是被敌人发现了。因此,每个战士都紧张到了极点。不用吴江龙说,就悄悄地把枪准备好,耐心地等着。万一山上敌人对他们不利时,战士们准会第一时间开火,打敌人措手不及。 过了一会,只听敌人在说话,又不见他们下来。战士们在猜想,这几个龟儿子想干什么? 突然,从山上下来几股水注,直朝小分队这几人洒下来。浓烈的『尿』臊味劈头盖脸落在了几个人的脸上。不用猜,也知道是越军在朝这里撒『尿』。申伟军这个气啊,要不是怕暴『露』,他真想上去把这几个猴子的生殖器割下来,当气球踩。可是现在不行啊!躲还躲不过来呢!他又怎么敢上前惹事。忍!谁叫咱寡不敌众呢! 过了一会,雨一样的『尿』注终于停了下来。申伟军悄悄地在脸上抹了一把,这一抹不要紧,腥臊味弄的到处都是。他这个气啊,心里恨恨地骂道,“等老子上去,有机会全把你们宰了。” 这时,又从远处响起脚步声,直朝这几个越军而来。来的人老远就喊,“你们几个不搜,在那干什么?” 吴江龙一听,来人说话声很熟悉,似乎在哪听到过。仔细想了想,“噢,原来这个家伙就是他们曾经遇到过的黑衣人。” 吴江龙真想蹦出来,上去把这家伙解决掉。要不是他带着的人跟的这么紧,小分队也不至于被赶到这个地步。 “这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有机会非得会会,怎么跟其他人不同。”吴江龙在心里猜想着。 山上的这几个越军一听到说话声,慌忙提裤子,赶紧朝前走了。 来人正是武良夫。不然,这些人也不会这么怕他。看来,他的特工队真有魔鬼一样的称号。 武良夫走过来,向山下望望,又看看几个越军远去的背影,回身对跟在后边的人说,“你们再仔细搜搜。妈的,这些人,什么也靠不上。”看来,武良夫真没把这些公安屯的兵放在眼里。 武良夫对手下人说什么,小分队的其他人只能听音,分不出其中的意思。可冬云听出来了。一听他是让人下来,冬云这个急啊!想给吴江龙打手势,估计天黑也看不到,想要告诉他,但又不敢出声,只得忍着,暗暗做着准备。 小分队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是武良夫脚下,一个高坎下边的一堆蒿草中。如果从山上往下看还真看不出会么。不过,人要是一下来,那可就难说。只要他们稍稍转过弯,就能发现这个坎下的草丛。 草丛中隐着十个人,只要来到近前,一眼就能看出。 有一名特工向下处溜两步后,由于坡度太陡,他只好用手去扶地,准备继续向下。当他用手碰到前几名越军洒过的『尿』夜后,感觉不对劲,伸手一闻,怎么臊哄哄的。骂了一句,“他妈的,这几个小子,竟不干好事。”然后又想,“既然这几个越军都在这撒过『尿』,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他草草地向下看了看,重新又翻回山上。 这时,武良夫已经带人向前搜索。这名越军翻上山后,迅即朝着武良夫方向紧跑几步。 武良夫听见声音回头看是他,问,“看了吗?” “看了,没问题。刚才那几个小子下去检查过了。” 武良夫听他这么说,也没再向下问什么,带着人又继续向前走了。 这小子还算命大。如果他下来,发现吴江龙他们后,那他就只有一个结果,不是被捅死,也得会被子弹打烂。既然小分队暴『露』了,战士们绝对不会再节剩子弹,双方必然又是一场死拼。 等这些越军一过去,小分队的人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吴江龙觉得稍稍舒服一些后,忽然想起了那名俘虏,问,“他怎么样?” 吴江龙这么一提醒,申伟军才想到手里还捂着一个人呢!等他松开手,去扒拉那名越军俘虏时,发现他的脑袋已经可以随便晃『荡』了。 “不会!就这么会功夫就憋死了。”申伟军心想,接着用手去探鼻孔。发现一点气息没有,进出的气都停止了。 申伟军不相信他会死,使劲搬着脑袋,轻声喊,“嗨,还有气吗?”喊一声后见他不动,又摇了摇,还是不动。申伟军这才确定,这个俘虏是真的死了。这下申伟军可慌了,他要是死了,找谁要情报啊! 于是申伟军胆悚地对吴江龙说,“队长,俘虏死了。” “死了”吴江龙不敢相信,爬过来查看,一看真是死了,“这家伙是怎么死的,不会是咬舌自尽!” “不像,可能是给捂死的。”申伟军说。 由于天太黑,又不敢打手电,看不清俘虏的脸,当然也不能判断是怎么死的。申伟军本想会被吴江龙臭骂一顿,没成想,吴江龙只是轻描淡写的一说,“死就死了,把他处理一下。” 吴江龙知道这名俘虏的价值已经没有了。在敌人防范这么严的情况下把他带出去根本不可能。在现场审问,这名仍虏肯定不会说。因为,山上的情形他已听了个一清二楚。这么多越军都在找小分队,那就是说,小分队早晚都是一劫,因此,他不可能对小分队说什么。对这样的死硬俘虏,留在手里早晚是个祸害,带着他走,还真不如早点让他完蛋。没想到,这个申伟军下手太狠,这么个功夫生生地给俘虏捂死了。死就死!死了还少个负担。因此,他没有批评申伟军。 申伟军对另两个战士说,“把他弄下去。” 三个人一齐用力,把这具死尸又向下推了推,然后三人揪了几把草在他身上一盖。 摆布好后,申伟军对着尸体说,“别怪我啊!我也不是诚心整死你,谁让你太不经折腾了。”他拍了下手,轻声说,“条件简陋,你就地当床,草当被!给你个全尸,也算对的起你!” 这时冬云轻声喊,“老申,还不走,叨叨什么呢!” 等申伟军转过身来,小分队其他人早就爬上山顶,只有冬云还在等他。于是,申伟军慌忙向上爬,与冬云一起去追赶其他人。 上了山顶,吴江龙才知道什么是灯火阑珊。只见满山遍野间到处是火把,偶尔也有说话声传过来。 “我的妈呀!怎么有这么多越军。”贺晓惊叹到。 “估计不全是越军,很有可能,敌人也把老百姓发动了。”吴江龙说,“别的不管了,先下山再说。” 这个时候,吴江龙想到下山之策,应该说是非常对的。现在,敌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这片大山上,大批的人也撒出去了。如果在这里来回搜那么两三次,就是隐蔽的再好,也会被筛子给筛出来。何况,有数的山洞基本上都在这些越军和村民们的掌控之中。除非有奇迹发生,有天神相助。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从这里跳出去,钻出敌人布下的罗网,找个地先隐藏起来,等一切消停后再想办法回国。 吴江龙现在不急于搜索情报了,因为他手里这份地图就能说明一切。如果有现在的资料不用,还要东跑西颠的瞎转,弄不好真就成了狗熊掰棒子。万一给人家一勺烩了,那可就真的一个也捞不到。所以,当下最主要的任务,他要带着小分队尽快返回国内。 目前,虽然有两名人员受伤,但也没伤到要命处,经过刚才的简单包扎,跟着小分队前进一点没问题。 “走,朝着暗处走。”吴江龙大概估计了一下方向,便带着人奔向黑暗处。 他们刚走了一会,从前边就闪出一排火光来。火光影着人影,直朝小分队方向移动。 “退后。”吴江龙轻声下令。 有这么亮的火光,就是趴在草丛中,也难保不被经过的人发现。唯一的办法就是远离,离火光越远越好。 小分队悄悄地向后撤。 这时,后面也有火光移过来,而且说话声还很大。两处火光似乎是在有意识地向一处合拢。 这可怎么办?吴江龙急了,显然,他从火光的态势中看出,小分队是被人家给包围了。 一百七十六、寻找安身之所 一百七十六、寻找安身之所 “把敌人火把灭了。”吴江龙想出一个主意对贺晓说。 怎么灭?火把在敌人手里,灭不灭那是人家的事。你又不是他们领导,就是喊几声,人家能听你的吗?贺晓楞了半天,没弄明白吴江龙是怎么个灭法。 “笨蛋。”吴江龙说了一句后,从身上摘下两颗,“这样。”说着,将一颗朝一侧的敌人甩过去。紧接着,又把第二颗朝另一个方向甩过去。 “噢,是这样啊!”贺晓明白了,跟着也向敌群里扔出两颗。 瞬时间,四颗分别在两侧敌人阵营内炸下。这一下,敌人可『乱』了起来,引起一阵大呼小叫。 吴江龙一看起了效果,便命令道,“趴下”说完,一猫腰,接着耸身,把身体尽量向一侧躲开去。战士们也学着他的样子,迅速闪开这危险之地。 这时,东边的的敌人突然挨炸后,急忙将火把灭掉,随后便朝着前方,可能出现的方向开枪。 子弹越过吴江龙他们刚刚停着的地方,一下子全落到了对面。 对面的敌人受到攻击,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见又有子弹飞过来。这还用说,不是敌人是谁。于是,他们便把『射』击方向确认为是中国的小分队。只见带队的指挥官一声令下,“给我打。”这些越军们便『摸』着黑,朝着子弹飞来方向一阵还击。由于双方都害怕暴『露』出确切位置,因此,谁也不说话,只是可着劲地开枪。误以为对面『射』过来的子弹必是中国小分队无疑, 这样一来,两下的敌人便交上了火,大打出手,谁的火力猛谁就占上游。 山上火把一熄灭,顿时间,山上山下丛林内外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吴江龙要的就是这个黑暗。看看时机已到,便对小分队战士们说,“撤,顺山坡向下『摸』。” 小分队战士们,一个个刚向下处溜出去不远,李侗发现刘海军突然不见了,于是轻声询问,“刘海军,刘海军。”可是,他喊了半天也没有刘海军回音。 吴江龙过来问,“怎么了?” “刘海军不见了。”李侗说。 吴江龙小心地向前靠近,扒开草丛向前看。只见在草丛下面,是黑洞一样的悬崖,直上直下的,如果不是刘海军处溜下去,还真难发现。 怎么办?既然这里是悬崖,显然从这里撤退是行不通。看来,小分队又得另寻别路。 吴江龙正准备派人向两侧寻找其它下山地点时,就听刘海军在下边喊,“队长,我在这。” 吴江龙听到喊声,趴下身轻声问,“摔着没有。” “没有。”刘海军在下面回答。 一听没摔着,吴江龙接着问,“下边有多深?” “挺深,不过草很厚。”刘海军微弱的声音。 吴江龙思索了一下,断然决定,“就从这一。” 不过,从这里下,可不能跟刘海军似地,全都向下滚。刘海军那是侥幸,万一要是落在石头上,那可就完了。下去是当然,得有点别的措施。 “贺晓,把绳子集中起来,一个个下。”吴江龙想好后对贺晓说。 绳子连好后,由上边的人拉着,战士们开始一个个向下坠。很快九个人都下来了,最后只剩下了贺晓。 一个人要想接着用绳子,那就得采取点别的措施。于是,贺晓在跟前转了转,想找个粗点的树干把绳子系上,这样也好顺着溜下来。可是他找了半天这里啥也没有,除了软乎乎的草梗,连根灌木都没有。 贺晓一发火,“去他『奶』『奶』的,老子不用了。”于是他将绳子整个丢了下去。 吴江龙在下边一见贺晓把绳子丢下来,着急地轻声问,“贺晓,你把绳子扔下来做啥。” “我跳下去。”贺晓打了个招呼就想动身。 “等一等。”吴江龙估计到贺晓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如此。于是急忙对众人说,“快,快,往地上多铺草。”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地上的积草向一快拢,很快便堆城了一个小草堆。 这时贺晓在上边说,“队长,闪开,我要跳了。” 吴江龙说,“可以,朝我这跳,千万别跳错地方。” 贺晓还真没白经过一段时间的特种兵训练,下跳的方法显然与众不同。他先是用手搭住坡上能承载的草根土层,随后又把身体尽可能地向下坠,直达到极限后,这才松手,从上边跳了下来。 贺晓在落地前后只是一收一放,便轻巧地从草堆上站了起来,人一点没摔着。 至此,小分队除了滑坡下来的刘海军稍微有点轻伤外,其他人全都安好,没受到一点损失。 “收拾东西,撤。”吴江龙督促众人。 小分队走出好远后,还能听见山顶上有零星枪声响起。 走了一会,吴江龙回头看看山顶。枪声已经停止,但人的说话声还能偶尔传过来。 这时,只见山上的火把再次点燃,红红的火光在树丛中摇晃。许许多多人影聚集到一起,像是在争吵,又像是在说些什么。估计是两下里的敌人正在追究是谁扔的,是谁最先挑起的战争。 小分队虽然下了山,但他们因情况不明,不敢冒然在山里钻来钻去。想出山,又不知什么地方安全,于是,他们只好盲目地向前狂奔。 山凹渐渐空阔起来,在前方的黑暗中微微呈现出一个村落。 偶尔还能见到有星星点点的灯光从那里冒出来。 吴江龙分析一下当前形势,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可能最安全。但从目前情况看,最危险之处当然也是敌人老巢,最不受怀疑的地点也是敌人老巢,去那里当然不错。然而,一旦暴『露』,小分队在虎『穴』中焉能全身而退。 权衡一番后,吴江龙觉得此时的小分队除了去这里,别的地方哪也去不了。山上山下到处都是搜索的敌人。在山上、树丛中与敌人捉『迷』藏,显然小分队还不是敌人对手。敌国无论是兵还是民,长年生长在这里,过惯了山林生活,习惯了荆棘道路。而我们这些从北方来的中国士兵,当然跟他们不能比。别的不说,就是在林子里睡觉,人家不怕蚊虫,不怕蛇蝎,不怕『潮』湿,完全具备野兽的生存能力。而我们却做不到。所以,鉴于敌人的这些特长,小分队最好还是避敌人之所长,寻找适应战士们安身的地方! 吴江龙简单分析下形势,又对小分队的几个骨干讲了目的和要求,统一意见后,便带着小分队直奔这个村庄。 村庄虽小,但它的警备设施与大村庄没什么区别。每个村口都有一个竹子搭成的哨所立在那。远远看过去,一个哨兵在上面站岗。由于他的据高临下位置,能把整个村庄的前后全都纳入视野之中。 此时,小分队要想进入村庄,就必须穿过这个哨所。如果在平时,一枪把这个哨兵干掉就啥事都没有了。可是,小分队的目的,是悄悄进村,在不惊动敌人情况下先潜伏下来,寻找机会再『摸』出去,因此,进村就要人不知鬼不觉。 可是,敌人就站在上面,如何才能过去而不惊动敌人呢!不仅是吴江龙,小分队的所有人都动开了脑筋。 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贺晓说,“队长,干脆我上去把哨兵干掉得了。” “不行。如果敌人换岗时发现他们的人没了,自然会怀疑到村庄。万一在村庄里来个大搜捕,那我们不是全都暴『露』了吗?”吴江龙否决道。 “那就爬过去。”申伟军说。 吴江龙朝着村路方向看了看说,“也不行。路上太亮。” 村路就设在哨所下边。微弱的月光照在上面,使蛇一样的弯路显得特别明显。如果有几个大活人在上边运动,只要哨兵低头朝下一看,便能看个清清楚楚。一旦发现不是自己人时,再把上边的机枪向下一调,来个大扫『射』,这跟沙滩上狩猎还能有什么区别。因此,吴江龙不会冒这个险。 申伟军有些不耐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得。说明我们进不了村子。” “进。”吴江龙斩钉截铁地说。 眼看着天就要大亮。小分队总不能在村外等着敌人回来。 此时,小分队正处于一片草丛之中。在黑夜里敌人还看不到什么,如果天亮了,不用说是哨所上的士兵,就是站在远处山头上,或是碰上个农人啥的,都极容易暴『露』。村子虽然危险,但山上的守备部队,都是有阵地可守的,他们轻意绝不会来这。因此,只要敌人不大张旗鼓地在村里搜查,小分队能在这隐伏下来,稍稍休整后,为一下步的脱险,最是极为有力。 吴江龙坚信,敌人不能总是这么僵持下去,总有懈怠的时候。只要紧张的局面稍稍松驰,他就会带人从这里突围出去。因此,眼下最要紧的是找个落脚的地方,暂时先躲起来。 “走。”吴江龙感到从村路上进去不可能,便想换个地方试试。 十个人又悄悄退出去,绕到别处寻找进村地点。 村庄毕竟不是敌人阵地。在这里,敌人不可能拉什么铁丝网,也不会安排什么雷区,因此在村庄外围转上几圈也不会有什么大危险。转着转着,一个战士悄声说,“那里好像是水沟。” 于是,小分动又朝那里运动。 来到近前,吴江龙看到这里还真有条水沟。 “好了,就从这进。”吴江龙说。 水沟完全被冒密的蒿草掩盖着。 看来这里的村人很少有人光顾这里。这也纯属正常,水沟既然能排水,谁有事没事地来这干啥。何况又是一个小山村,也不讲究什么卫生设施。一个水沟,任其野草生长纯属正常,只要不堵水就没人『操』这份心,还掂记着它做啥! 有了这条水沟,小分队就是不进村,完全躺在这里也行。但吴江龙觉得,还是找个地方战士们休息一下的好。接下来,要想回到国内,还需要很大的体力,再者说,战士们也应该吃顿饭了。 于是,小分队顺着水沟向村里『摸』。 由申伟军带着掩护组在前边开路,很顺利地便『摸』进了村庄。 小分队的战士们悄悄地绕过哨所,迅速从水沟中钻出来。接着又利用房屋掩护,闪转腾挪着,逐步向村里接近。他们的目的,是想找间空屋钻进去,先美美地睡上一觉。 这时,天空还没亮,那些上山的人们还没回来,村庄里的大部分房屋还是空着。看样子,当地『政府』也下了很大劲。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小,全都被赶着上山去搜索了。 就这样,小分队连着转了几所房子都没发现有什么人。为了准确掌握情况,即使近前有空屋子他们也不敢冒然进入。只有先弄明白情况后再说。 很快,他们又接近一所有灯光的屋子。 吴江龙透过窗户向里望。 房间里坐着一个干瘪的老人。从那瘦小的身躯和凹陷的皱纹中,根本看不出此人是男是女。只见这个老人守着一盏松油灯,手里握着一把竹縻,像是干活,又像是嗑睡,半天不见他动一动。 既然是个老人,也没什么可怕的,还是先找找下个地方再说。于是吴江龙一摆手,“走。” 小分队没敢惊动老人,悄悄地向另一边退去。他们又转了几个地方后,确认村里再没有其他什么人了,这才大胆地向一所孤立的破房子『摸』过去。 房子虽破,但从屋里摆放东西的情况分析,这里肯定是用来装杂物的库房。既然是库房,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于是,小分队悄悄钻了进去,从里面把门顶死。 武良夫带人从盘山公路上一直追赶小分队到检查站。发现被小分队打死的四个越南士兵后,分析是小分队强行冲出了检查站。于是,他带人又继续向前跑。 这些特工们,一直从山上跑下来,虽然是下坡,但各个已是被累筋疲力尽。如果不是武良夫连打带骂,估计他们早就会懒在地上不走了。 这股敌人又向前追了一会,接连发现两辆被丢弃的美式吉普。这一下,武良夫可来了精神,既然没了吉普车,猜想着中国小分队也不会跑的太远。于是,他又督促着这些特工们四下里搜索。 不久,有人过来报告,说发现了小分队的踪迹。 武良夫赶紧跑过去查看,确认后,便带着人又顺着小分队的足迹向前找了一阵。在一个低洼处,他们看到了那名越军军官的尸体。 “『奶』『奶』的,够狠,生生给掐死了。”武良夫检查完后说。 因此,他更加确信,小分队就在这片山上。 “上山,搜,”武良夫下命令,接着又向上报告。 为了在天黑前把这伙中国军人抓住,武良夫急忙向上级请示,要求增援。 经过一番紧张的动员后,一支由越军、特工为骨干,地方公安屯、民兵配合的搜查部队迅速行成。紧接着,他们便按武良夫汇报的情况,围绕着这个地区展开了对中国军人的大搜捕。 可是,搜索了将近一夜,近百人在这巴掌大的山区内楞时找不出这十个中国军人来。 武良夫困『惑』不解,心想,“这些中国军人,难道有上地入地本事不成。”接着又自己否定,“那不可能。但是他们去了哪里呢!”这时,他又想到一个问题,“在抗美、抗法期间,越南村民们喜欢在丛林里挖洞,难道,这些中国军人们钻洞了?”于是,他又把当地的人找了几个过来,一一寻问。只要有洞的地方,他们都要在村民引导下,把能够藏身的地洞一个个进行检查。 可是,在这些洞里仍然没有中国军人的影子。 吴江龙做对了,如果带着人隐藏在这些洞里,不但会被搜出来,而且很快会被敌人消灭掉。 既然这里也没有,那么他们去哪了。 武良夫感到非常奇怪,百思不得其解。想着想着,突然脑际一闪,一个新的念头在他头脑中产生,“难道,他们去了村里?” 突然,武良夫脱口说道,“去岔口村” 一百七十七、幸运岔口村 一百七十七、幸运岔口村 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对于平常人微不足道。但对于疲乏至极的小分队队员则显得太重要了。这个时候,他们没人敢躺倒身子鼾然大睡,但打个盹,眯会眼,休息一下却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小分队把所有人员的干粮集中到一起,然后给每人平均分发。 申伟军拿到一块饼干后,看都不看地就吞到嘴里,然后一歪身子,呼呼地睡着了。 吴江龙嘱咐冬云,“警醒着点,别让他打呼噜。” 冬云紧靠着申伟军,很快也进入梦乡。 吴江龙强撑着眼睛,对值哨的一个战士说,“你也睡会。”然后自己抱着枪合依靠在门口。 不知不觉中,吴江龙似乎也睡着了,但在睡梦中,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突然间睁开眼睛。 有声音没错,是在房子外边。 吴江龙扒着木板缝隙向外看。 只见有两头猪哼哼嘅嘅地向这走来,一边在地上拱,一边向前移,渐渐接近这个门口。 两头猪到了门口后,前边那头猪使劲用嘴头子去拱门板。但门板从里边被顶死了,它怎么能拱的动。这头猪虽然没有拱动门,他它也不离开,坚持着,继续去拱。 门板被猪拱的咯吱作响。 吴江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按照惯例,农人们没有理由从里边把门顶死,要关也是从外边锁住。现在,小分队这么一顶,不是明显告诉人家,这里边有人嘛! 于是,吴江龙急忙喊醒众从,“起来,起来,有情况。” 战士们全都被喊醒,匆匆忙忙抓枪准备战斗。 “都靠里隐藏,黑将军进来了。”吴江龙说着,将身体隐在外边看不到的角落中,然后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两头猪不顾一切地向一个地方奔过去。 吴江龙把目光跟着两头猪一起前移。这才发现,猪去的前方有一个木盆,盆子里有昨天吃剩下的猪食。 看来,他们呆的地方不仅仅是库房,而且还有着猪圈的别名。 在越南这个地方,农人一般都与牲口杂居。不管是什么牛啊!猪啊!还是羊类的家畜。别看这里到处都是竹子,可能居住的房屋特别的少,在他们骨子里,还没完全区别开最原始的生活方式。只要能吃,能住就足够了,对于如何讲求舒服一些,讲卫生一点,他们根本不考虑。所以,人与家畜的关系非常融洽。 人本来就是动物吗?只要不把自己抬的太高,别整天把什么高级与地级的挂在嘴边就行,这样的话,人与别的动物也是很容易相处的。你看,这些越南山里人,不是做的就很好嘛? 两头猪看见屋里有十个人,竟然不害怕,只是自管自顾地大吃大嚼,它们的胆量该有多大啊! 其实不然,不是它们的胆量大,而是人不去『骚』扰它们,因此,他们对与人杂居已经习已为常了。 开始,两只猪跑到这里时,还真把小分队战士们吓的够呛。不是怕猪,而是唯恐它们看见这里有人后,慌忙地跑出去,一阵『乱』叫后,那不就等于向外边的人报信了吗? 现在看来,纯属瞎『操』心,没看见两头猪吃的满高兴,连屋里有什么人,他们都懒得看一眼。也不管战士们怎么盯着,你看你的,我吃我的。 这样也好,两不干涉,战士们继续保持休息状态。 还想恢复到原来睡觉状态,显然是做不到了。因为在这时,村里出现了人声,而且还很多。 吴江龙急忙扒住板缝向外看。他发现,村里不知啥时来了好多人,不仅有村民,而且还夹杂着不少越军。 “坏了,”吴江龙脱口而出,“敌人要搜索。” 这下可急坏了屋里的人。现在想要出去已经来不急了。只要一出门口,在空『荡』『荡』的屋子前,立即便会被人发现。本来就不大的小村庄,能隐藏住多少人。 “把自己盖起来。”吴江龙对众人说。 眼下,唯一的办法也只好呆在破房子里,不出去就不会被敌人发现。除非敌人挨个屋子进行检查。管他呢,到时再说。战士们迅速隐蔽。 吴江龙猜的没错,敌人还真是要挨屋子进行查看。 在山上时,武良夫做出小分队有可能潜入村庄的判断后,便带人率先来到岔口村。 不是武良夫判断的这么准,小分队就一定隐藏在岔口村,而是因为岔口村离发现小分队地点最近。所以,他怀疑中国小分队很可能会来这里。 此时,敌人不先在这里找,而是放过这,跑到别处去搜,那不成了大傻子了吗!因此,最先接受检查的肯定是这。只有这里找不到人时,他们才会去别的地方。 在老山南麓越南边境一线内,像岔口村这样的小村庄还有许多。每个村庄的人口虽然较少,但村民们在这生活的很安逸。 这些村庄全都依平地而建,村民们借着河流,种些水稻之类的庄稼。如果不是在七九年前,越南『政府』采取了大规模的驱赶华人行为,这里恐怕还会有中国的村民。现在没有了,所有的华人都被驱赶回中国国内。因此,村落里的许多房屋被丢弃。看样子,吴江龙他们隐藏的这所房子,很可能就是这些华人当年居住过的。 武良夫带人下了山,直奔岔口村而来。 路过这所破房子时,武良夫只是朝开着的门看了一眼,就向前走了。 吴江龙他们也许是太幸运了,也许是这两头猪帮了大忙。如果门是关着,或仍然被顶死,难保武良夫不过来看看。真要进来几个越军,别说是在里边『乱』翻,就是一站,四处一撒『摸』,小分队的藏身之所必然全无。即使是双方再次展开一场大战,小分队的胜算把握也是微乎其微。 现在天已大亮,而且到处是敌人。就是能跑出屋,能跑出村庄,能保证跑出敌人控制的这一地区吗?显然不能。因此,最好的办法还是隐藏,直到敌人走了为止。 武良夫向前走了十来步后,又回过头对身边一名特工说,“去,过去看看。” 武良夫总觉得开着的门不太对劲,所以他要派人过来瞧瞧。 过来的两个越军特工还算小心。在这个时候,他们知道一点大意不得。没准会从哪里飞过几颗子弹来。因此,他们小心地端着枪,猫着腰,一点点向破房子靠近。走到门口后,向里一望,见有两头猪正在那吃食。一个越军特工这才放心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向里看。 房间内一片零『乱』,到处是农人堆着的杂物。破屋里,除了猪的吃食声音之外,再什么也没有了。 两个越军收起枪,转身朝武良夫走回去,“队长,没情况。” “门怎么是开的?”武良夫不放心地问。 “有两头猪在那吃食。” 武良夫相信了,既然有猪在那吃食,估计也不会隐藏什么人。如果有人,猪还能这么安稳? “好了,上前边看看。”武良夫这才放心地带人继续向前走去。 此时,屋里的人一阵紧张,直到这些敌人走远,他们才长出一口气。 刚才,吴江龙就躺倒在靠近外边的木板墙后,身上撒上了烂草。只『露』出两只眼睛向外盯着武良夫。如果他们被敌人发现,他的枪要扫中的可能第一个也是武良夫。万军之中,斩敌主帅,是乘『乱』取胜的最好办法。一旦暴『露』,要想从这里冲出去,也只能选择这种下策。 现在情况解除,吴江龙感到全身上下都是猪臊味。 他睡的地方是猪的软床,如何不臊,如何不难闻。别看难闻,兴许这两头猪吃饱后还要回窝,一旦发现老窝被人占了,不定又将发生什么样的战争。别说是抢,只要他狂『乱』地哼哼,也够小分队受的。 一见敌人离开,吴江龙敢紧着换了个地方。他一走,这两头猪也跟着一前一后地挤了过来,就着吴江龙捂热的草窝,安然地倒下。临了,临子,睁着眼睛看了半天这些不认识的人后,才闭上眼,开始睡觉。 战士们就纳了闷了。既然这里是猪窝,而两头猪黑天黑地的不去睡觉,却在外边折腾个啥,到早晨才回来,难道也跟着主人去搜山不成。 怪吗?的确奇怪。但也好理解,既然不同民族都有不同风俗,就不能人家那的猪也有点个『性』。兴许还是白天睡觉,晚上练身体。不是有句老话常这么说嘛!“马不吃夜草不肥。”估计这猪也是外出打食了。 现在,敌人还在村子里,吴江龙他们绝对不能动,只能继续潜伏。又过了好长时间,村子里的沸腾之声终于平静下来。看来,敌人真的走了。 吴江龙借着板缝『射』进来的微光,开始认真研究地图。 通过对照,吴江龙很快在地图上找到了这个小村子。同时发现,在它的周围,还有跟他大小差不多的村庄。吴江龙沿着村庄一点点地向北找,终于发现了他们来时的那条路。 “对了,就从这回。”吴江龙显出兴奋。 经过短暂的休整后,小分队里的人个个显的精神饱满。吴江龙仔细地问了一遍受伤的几个人行不行。他们都表示没问题,完全能跟的上。 “好,那我就开始向国内撤。”吴江龙最后决定。 “贺晓,出去看看敌人还有没有。”吴江龙指示贺晓。 贺晓和李侗两个人悄悄『摸』出破房子,闪转腾挪,左躲右避地向村庄内『摸』去。 当他们俩人挨个看过几间屋子后,这里的空屋子依旧。看来,那些搜山的人还没完全回来,也许是被武良夫『逼』着,又朝别的村子去了。 村子里静悄悄的,即没有大人说话声,也没有孩子哭闹,甚至连牲畜的叫声都没有。 贺晓和李侗侦察完情况后,又返回来对吴江龙说,村里安全。 “走。”吴江龙一声令下,小分队战士们鱼惯而出钻出破屋,向北方奔去。 武良夫带人在村子里挨家挨户查了一遍后,仍不见小分队的踪影。于是,他把各个地方搜索队的情况进行汇总,分析完后,都没有发现小分队行踪。 “这就奇怪了,山上没有,村里又没有,小分队到底能跑到哪里去。”武良夫这样想着,便找了个大石头,把地图铺开,仔细在上边查找。“整个老山已经被小分队搅动成这个样子,他们绝不会再敢在这里呆下去,那么,剩下来的一个可能,就是带着搜集到的情况回国。”武良夫这样认为。 但是,他还是心存疑点,仍然怀疑小分队就在附近,不会这么快跳出他的包围圈。 “通知所有部队,在没有找出北寇之前,都不能撤。”武良夫对手下人说。 一个特工答应一声,转身跑开了。看样子是忙着去把他的这份指令发出去。 但是,十个手指都不一般齐,何况配合他们搜索的还有地方民兵,公安屯和其它部队。特工队服从他指挥自然没的说,而那些部队则不同了。如果是吃饱了没事干,大家都来凑个热闹还行。可现在,已经在山上转了一夜,就是铁铸的人,也得歇歇了。何况早饭去哪里吃都不知道,又没人管,还得自己解决。因此,他们渐渐开始松懈。接到这个命令后,有的越军干脆价坐在地上,打开米饭团子吃开了早餐。那些没有的便急了,于是想着法子要和人家匀一些。这样一来,争争吵吵的,哪还像个打仗的样子。 吴江龙他们重又顺着那条水沟『摸』出村子,然后,按着划定的路线向前走。他们走出村庄后,便发觉情况不对。 都啥时候了,怎么敌人还没撤,到处都能看到敌人的影子,难道他们还要死磨到底。 为了不被敌人发现,他们只好借着蒿草密实的地方爬,一点点向前移,能移多少就多少,只要不被敌人发现就行。 就这样,小分队离岔口村越来越远,渐渐躲过了这一地区搜索队的视线。 很快,小分队又钻进丛林。 武良夫安排完那士兵出去发布命令后,转过头,顺便问身边一个特工,“你在那房子里没发现一点情况?” “没有。” “你亲自进去搜过吗?” “没有,我们看到有猪在吃食,就退出来了。” 武良夫突然眼睛一瞪,“混蛋,这的猪是不怕人的。”说完,一把抓起地上枪,头也不回地对其他人喊,“拿枪,跟我来。” 武良夫做事,一般都是事必躬亲。在搜查岔口村时,他几乎把所有房间都亲自看了,唯独那所空房子他没去,因此,想到这里后便又怀疑地问。当听说,这个越军特工也没进去细致检查后,突然意识到这里可能有漏洞,不然,怎么就没有中国小分队呢! 武良夫带着人从半路上折回,直奔岔口村这间破房子。快要接近时,他命人先把这里包围起来,以防中国小分队突围。随后,他又督促先前进去的那两人特工,“去,进去看看。” 那次进去时,两个特工什么也没多想,一点不害怕。现在不同了,见武良夫摆出这个阵势,屋里肯定有中国军人。因此,这时让他们俩进去查看,那就明明是前去送死。但不去又不行。不去,武良夫的枪口肯定会对准他们。 “唉,真倒霉,去不去,都是个死。”一个特工心里暗想。“去了,总比不去要光荣一些。 “走!哥们。”这个特工对另一名特工说了一句后,竟然大步向前迈了。现在他是想通了,反正都是一死,所幸就显得英雄一点。 见他去了,另一个越军特工也在后面紧跟。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屋门口。 虽说什么都不怕,但还是惧怕死亡。 前头的越军到了门口,看看那扇门,跟他第一次进来时没什么两样。这回他放心了,如果有中国军人,他们不可能不跑,怎么还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这。既然情况没变化,说明这里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大着胆子进了破房内。 进到里面一看,房间内只有两头猪在呼呼睡觉,其他地方一切寂静。于是,这名越军走出来对武良夫说,“队长,啥也没有。” 武良夫不甘心,不相信判断失误,于是,又带着四五个人走了过来。 武良夫进了破房子后,一双狡黠的眼睛四处查看。 忽然,他发现靠近家具的地方有什么东西。于是便走了过去。到近前一看,是几片被撕破的碎纸。 武良夫弯腰拾起来,走到门口,对着光线一看,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中国生产字样。 武良夫眯起眼睛想了想,对一个人说,“去,把房的主人找来。” 不一会,一个农人跑了过来。 武良夫举着这块纸给那农人看,问“见过这东西没有?” 农人举目看了看,一个劲地摇头,“没见过。” 武良夫这才确定,这里曾经有中国军人隐藏过。于是,他转过头,狠狠地看了那个特工一眼,接着又抽过去一个响亮的耳光,狂喊,“这是北寇留下的。” 那名特工一点准备没有,被武良夫打了个趔趣。 “还楞着什么,给我追。”武良夫疯了一样,对特工队怒吼。 一百七十八、不得不出手 一百七十八、不得不出手 小分队虽然离开村庄,但走的并不顺利,因为搜山的敌人还没有全部撤走,即使敌人搜的慢不经心,但在山上的兵力也如同撒胡椒面似的,到处都有。只要小分队稍不留神,都会踩在上面。哪怕是很轻的动做,都可能会被敌人发现。只要有一个敌人看见后这么一喊,就会引得群狼而至。用不了多久,小分队就会处于四面楚歌之地。 因此,小分队出了村庄后,吴江龙他们一直是在草丛中穿行,直立行走时候少,多数时都要猫着腰,或者四肢着地,甚至得用匍匐动作向前爬行。 小分队现在不想打了,也不能打了,因为资料已经到手,下来关键的问题是如何把它送回去。如果现在继续和敌人纠缠,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不仅对自己不利,而且还非常危险。即使多消灭几个敌人,对他们来说那不是目的。唯一的目的,就是进快摆脱掉敌人,返回国内,把情报交给上级处理。 尽管小分队走的很诡秘,很小心,绕过了许多股敌军。但是,他们在离开一片草丛时还是与敌人相遇了。 在这里,一人多高的蒿草在微风中不停地摇摆。草丛内,地上是厚厚的腐烂草梗。雨水刚刚来过,草窠内又湿又松软。脚踏上去如同踩在厚厚的棉被上。棉被是干的,松软的,而这里却不同,松软的让人有一中落空的感觉,每一脚下去,都像是要掉到陷坑内。 此时,小分队必须加倍小心,不能一窝蜂地走在一起,而是摆开阵形,连成几段,便于互相照应,扩大视野。他们走的如同劈山开路一般,一寸寸向前挪。 担任赤候的尖兵是申伟军。在他身后,还有一左一右的李侗和刘海军。他们三个人摆成了等腰三角型搜索队形,正在缓缓地向前,向左,向右搜索前进。 眼看着这片草丛就要被他们走完。只要走出去,前边是又一片丛林。相比较而言,战士们喜欢丛林要比草丛多一些。在丛林里穿行,最起码,地面是硬的,前路也能看出个大概,而且走起路来,脚下也不会磕磕绊绊。走的顺畅时,还能飞跑几步。 突然,申伟军发现前面出现响声。于是他急忙向后边的人发出隐蔽信号。 响声来自于草丛外。 申伟军悄悄『摸』过去,隐在草丛内向外偷偷看。 只见在草丛与丛林接壤的一块空地上正有三个越军。 这三个越军很像是在休息。其中的两个坐着,一个躺着。地上摆着三支枪,但枪离他们身体不远,只要一伸手便能够的到。 申伟军观察了一会,见三个越军动都不动,看样子在短时间内,他们并不想离开。 申伟军忍了忍,觉得还是把情况跟吴江龙说了好。于是,他没敢惊动敌人,悄悄退后,直到退到吴江龙近前。 “队长,前面发现敌人。”申伟军说。 吴江龙一听说前面有敌人,有些急了,问“多少?” “三个。” “噢,三个敌人。三个敌人虽然好解决,但也不能硬向前冲。”吴江龙想了想。 在这个时候,前进道路上突然出现拦路的敌人,这对小分队来说非常不利,也着实让他们为难。退回去,不可能,谁知道后边是什么情况。万一有大批敌人跟过来,这么做不是自寻死路嘛!如果直接向前冲,同样不行。一旦发生交火,小分队踪迹瞬间便会暴『露』的全老山地区敌人都知道。敌人知道了,还怎么撤的回去。 “走,过去看看。”吴江龙说。 吴江龙跟着申伟军重新回到草丛边。两个人躲在草丛后,细心向外查看。 此时,三个越军仍然没有动身,继续保持原样呆在原地。看这个样子,这几个敌人一时半会是不会走的。他们不走没关系,可小分队等不起啊! 于是,吴江龙对申伟军做了个斩首动作,那意思是就地解决。 申伟军明白了,退后,悄悄给李侗和刘海军布置任务。 当面是三个敌人,不是一个,要想同时把这几个敌人干掉,又不能让他们出声,必须是出其不意。动作既要快,又要有威摄力。 现在加上吴江龙,他们一共是四个人。四个人要同时对付三个敌人,既要出手毙敌,又不能开枪,还真的动点脑筋不可。 四个人分布好后,便准备向这三个敌人发起攻击。 申伟军带着李侗没有直接出草丛,而是在草丛内划了一个圈子,从另一地点『摸』过去。 刘海军也跟着爬了过去。他的任务不是出击,而是进行佯动,向敌人发信号,引起敌人警觉后,再把他们吸引过来。 发动攻击的主要人员是吴江龙和申伟军。 吴江龙考虑,在草丛内解决掉这几个敌人必竟比在空地上容易一些,因为这里视线窄,敌人看不出去,便于突然袭击。 一切准备就绪后,刘海军在草丛内故意发出折断草枝的响声。 这三个越军警惕『性』还真是了不得,即使是轻微的响声,他们也立刻听见了,警觉了。 刘海军发出一声响后,便不再动了,而是让草丛静下来。 这三个越军又等了一会,不见有第二声响起。他们即怀疑草丛内有东西,但又不能肯定是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那个躺着的越军说,“去,过去看看。” 一名越军从地上站起来,端着枪朝草从内走过来。 刘海军只发出一声响,还真让敌人『摸』不出草丛里面有什么。如果刘海军连绪发出响声,敌人很容易判断出是人所为。一旦认为是中国军人,他们会毫不顾忌的开枪。那样,小分队损失就大了。 但是,刘海军把这一声响弄出来后,就再也不动了。因此,敌人只能是半猜半想。他们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也不敢随意放枪。万一不是中国军人,他们就是谎报军情。谎报军情的罪过也不小。因此,他们派人先过来,等查明情况之后,再采取别的对策。 过来的那名越军渐渐接近草丛,然后在草丛边上停住,探头向里边张望。 草丛很密实又很深。刘海军弄出响声后,又故意向里缩了缩,因此,这名越军站在外边啥也看不到。 既然啥也没有,还是跟念汇报!于是,这名越军回身对那名发号施令的越军说,“啥也没有。” “你也去,你俩进去看看。”这名越军不甘心,又把另一名越军赶了过来。 眼见着两名越军都进了草丛,而这名越军并没有起来。仍然是半躺着身子,一只手靠近地上的,两眼盯着那片草丛。 这些越军在山上折腾了一夜,眼看着到了早晨,该到吃早饭时候了,上级还没有下命令撤腿。既然没命令,他们就不敢擅自回去。于是,只得找个地方歇一歇,偷点懒。 别看他们在精神鼓励下,都在硬撑着,可身体早就顶不住了,哪还有什么多余力气去浪费。因此,碰到眼下这种情况,这名越军也懒的动。如果换做往常,他早就跳起来,钻进草丛去看了。 吴江龙一直在草丛内盯着这名越军。他见那两个敌人进了草丛后,便觉得时机已到。 于是,他不再顾及进去的两个越军,准备全力以赴对付眼前这个敌人。草丛内自有申伟军和李侗照顾敌人,自己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吴江龙匍匐出草丛,悄悄向这名越军接近。 这个敌人,只顾得朝着两个走进草丛内的越军方向看了,根本没想到在他眼前,还有人爬过来。 吴江龙一点点向前移动,当他离这名躺着的越军还有三步远时。越军终于听到了响声,转过头去看。 一见之下,几乎把他惊呆了。他不知何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如果换做什么狼啊!野猪之类的动物他还能理解,万万不成想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名穿军装的中国军人。 这名越军在慌『乱』之下,急忙伸手去抓地上的。 可是,他晚了半拍。 吴江龙在爬出草丛后,早已做好了扑敌准备,而且是在敌人转头的一刹那,身体纵了起来,一个纵跃便到了这个敌人面前。 此时,这个敌人是侧卧着,无论是想跑,想起都很困难。 还算这个敌人够机灵。既然知道自己站不起来那也要迅速闪开吴江龙的一击。 只见他迅速朝一侧方向打了一个滚,躲开了吴江龙的前扑。但是,他这一滚,竟拉开了与的距离。人是躲开了,可离也远了。这一下,他成了徒手。 既然没有枪,吴江龙就更不怕了。他不是怕枪打他,而是怕枪声招致敌人。 吴江龙又是一纵,这一跃仍然没有扑到敌人。 吴江龙非常恼火,随后又飞身再次向敌人。按他的想法,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名敌人站起来。万一站起来,一旦跑开,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里到处都是树木。如果想要在林子里抓一个人是非常困难的,万一这个敌人再大声喊叫,小分队同样会暴『露』。吴江龙相信其它敌人离这里也不会太远。 也可能是这个敌人被惊吓的不知喊救命,也许是他忙着躲闪。因此,两个人一个躲,一个抓。在这段时间内,两个人谁都没出声。 吴江龙见两扑不中,也有些急了。这要是让这敌人在自己手里跑了,不仅是丢人,而且是丢命问题。于是,他迅速出手,将匕首朝着这个敌人掷了过去。 这个敌人见吴江龙手一扬,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他没敢往前滚,稍稍一打楞,似乎想看看落地的是什么。 就在他一楞神的刹那间,吴江龙很快扑到了。这一回,吴江龙扑了个正着,直接落在敌人身上。 “彭”巨大的冲击力顿时便把这个敌人砸晕了。 吴江龙一招得手,哪能再给敌人反抗机会。只见他,跟着又伸出双手,朝着敌人脖子狠狠掐下去。两根拇指用力向下,其它手指向上回拢,大有一股要把太山石也要捏穿的劲头。吴江龙觉得这样还不解气,于是又侧过身子,把右腿抬起来,用膝盖骨狠狠顶撞敌人前胸。 几个回合下来。开始时,这个敌人还知道反抗,但喉咙被堵住,呼吸都困难,想要伸展四肢,已是不可能了。他只能是脚踹,手抓拼命挣扎。但这些都无济于事,无论敌人怎么挣扎,吴江龙都不撒手。 大概在半分钟左右,只听见在敌人喉管出发出一声轻微响声,接着,这个敌人彻底不动了。看样子,是他的喉管被吴江龙卡断,喉咙被堵死,因此,这个敌人也就因窒息而死。 吴江龙放开手,这才从敌人嘴里流出一股紫『色』的血『液』。吴江龙怕敌人不死,又伸手去拨拉一下他的脑袋。发现完全耷拉了,毫气全无。这个敌人是彻底完蛋了。 到这时,吴江龙才有功夫去看草丛。他开始惦记申伟军他们能否解决掉这两个敌人。 草丛内,也是打斗声全无,估计是申伟军他们也解决掉了这两个敌人。 起初,两个敌人在草丛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两个人一嘀咕,商量好还是进去能看的清一些。 此时,他们并不害怕草丛内有中国军人。因为,这片山早就被他们搜的底朝天了,一个中国军人人影都没有,现在肯定也没有。因此,他们想到了猎物。 这两名越军心存侥幸,盼望着能从里面抓一只野兔出来。真要是那样的话,他们仨个也就太幸运了。 这么一想之后,两个越军开始胆子大起来,警惕『性』也不那么高了,大咧咧地端枪进入草丛。 但是,他们进去后仍然保持警觉。但这不是用来对付人,而是为了捕捉什么猎物。即使不是兔子,就是大点的老鼠也行。 两个越军刚刚走进去不远,便觉得身后有股凉嗖嗖的风袭过来。 两个人顿感不妙。此时,他们仍然没有想到会是人,而是担心有什么大猎物扑来。等两人转过身来一看,哪里是什么猎物,分明是两条人影,究竟扑过来的是什么人,他们还没看清时,便被“匡、匡”两下击倒了。 申伟军与李侗采取的方法与吴江龙不同,他们见两个敌人是猫着腰进来,觉得还是用枪的好。 申伟军伸手朝李侗做了暗示,意思是两人分工合作,一人解决一个。申伟军对付前边的,李侗对付后边的。 当两个敌人把后背让出来后,申伟军和李侗突然从草丛中跳出来,各抡着直朝敌人头部砸过去。 因此,两个敌人看到人影,还没来的急反抗,便觉得有一股风袭过来。这时在想多多,也没什么用了,只好硬挺挺地挨着人家打。 两个分别拍在两个脑袋上。在重重一击之下,脑袋哪能受得了。 此时,两个越军一个是迸裂,立时便死了。另一个,可能是李侗下的手不狠,虽然敌人倒地了,但脑袋并没有开花。 申伟军过去猫腰看了看,这个越军鼻子里还有些气。 这时,刘海军跑过来。因为他没有打到敌人,觉得不解气,想上去再补一下。 “算了。”李侗伸手阻止说,“甭要他命,估计他不好也是个八等残。 申伟军担心着吴江龙,也不管两个人,自顾自地飞身跳出草丛。等他出来一看,吴江龙早已把那名敌人处理干净,正准备进草丛帮助他们呢! 吴江龙见申伟军出来,急忙问,“怎么样?” “解决。”申伟军说。 “好,赶紧招呼其他人,撤。”吴江龙说。 申伟军重新跑进草丛,朝着里面学了几声鸟叫。很快,小分队队员们从里面跑出来,众人又闪身进了丛林。 这片丛林,不是他们来时的那一片。 在这么大的山上,要找到原路谈何容易。如果能走对方向已经是不错了。 吴江龙心想,管他是不是原来那片,只要是朝北就行。 小分队匆忙之间进了丛林后,飞跃着跳沟跃坎向回国的方向奔。 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了枪声。 枪声是越军为报警而开的。 一股越军搜索到这里后,他们发现了地上的死尸。再顺着被人踏『乱』的足迹,走进丛林一看,里面还有两具。敌人明白了,这肯定是中国小分队所为。同时也说明,小分队就在附近。于是,这里的敌人鸣枪示警。 枪声一响,大批敌人开始向这里云集。 不大一会,武良夫也来了,带着他的特工队围了过来。 武良夫观察完现场后,又铺开地图查看,有了绝对把握后,便对着电台开始排兵布阵。 武良夫这么一折腾,还真把小分队陷入了汪洋大海之中。 眼看着,一场恶仗即将开始。 一百七十九、抢先一步 一百七十九、抢先一步 一道山梁横亘在眼前,葱绿的山体被树丛和杂草包裹着。山下,一条小溪缓缓流淌。矮草滩上,大水过后的痕迹,还若隐若现留在上面,污泥、烂叶组成的污渍斑驳陆离。 这时,有一伙着装不整的军人冲出丛林,零散着,彼此间拉开很长距离,正朝着这里飞奔而来。 最先跑过来的人看见这条小溪后,兴奋地跳了进去。接着,又有几个军人也紧跟着他站在了小溪内。 “队长,在这歇歇!”贺晓捧起一把水,爱抚地往脸上撩。 跑过来的冬云,也将身上电台放下来,开始“哗哗”地在水溪旁洗脸洗手,尽情地享受。 很快,过来的人都聚集到这里。他们什么也不管不顾了,每个人几乎都是一头扎进水里,连喝带洗,大有几十年没见过水流般的亲热。 吴江龙在小溪外停住,蹲下身子,开始在地上铺开地图。渐渐的,他的目光和手紧紧地盯着地图上的一个点。稍稍之后,他终于在上边找到了这个小溪的位置,脸上出现兴奋之『色』。 吴江龙收起地图,在溪流边捧起水,咕噜噜喝了几大口后,抬起头,站立起来,瞅了瞅这些忘乎所以的战士们,咬了咬牙,说,“行了,出发。” 别看这里是雨淋地带,到处有冒密的树丛和杂草,到处都有汪汪着积水的水坑、泥潭。但是要找到干净的,无污染的能让人喝的水源还是非常困难。 从昨天傍晚到现在,小分队的每一个战士几乎就没有与净水接触过。连续作战,连续奔跑,每个人身上的水份严重透支,嗓子也干渴的冒烟了。可是,他们没机会停下来,停下来也没机会找水喝。不是与敌人战斗,就是不停地躲藏。到了现在,好不容易看到了清澈的河水,而且跟前又没敌人,为何不停下来喝点水,再休息一阵子,痛痛快快地享受一番。 没想到,他们刚刚喝了点水,吴江龙又下达了继续前进口令。 吴江龙心里明白,这里不属于他们。虽然有水喝,但不能给他们一点安全,更别提什么享受了。他们还没完成使命,后边有追兵,前面有敌人,等待他们的仍然是无尽艰难路和没完没了的战斗。 申伟军站起身,看了眼几名疲惫不堪的战士央求说,“队长,让我们再歇五分钟。” 吴江龙眼一瞪,“一分钟也不行。”说完,头也不会地向前走,边走边说,“有谁想在这等着敌人,那就歇着!” 一提到敌人,战士们这才从片刻的轻松中恢复过来。这不是在国内,不是面对小溪徜徉抒发感情的时候,也不是休息好了再伸个懒腰,然后再去想做他该做什么事的时刻。不知敌人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等着他们呢!想到这一点后,谁还敢在这有半刻停留? 他们看到吴江龙走了,于是也都匆忙把身上的东西重新披挂上,跑步向前去追敢吴江龙。 小分队的战士们刚刚跳过小溪,在他们身后,刚刚钻出的那片丛林里便想起了枪声。 子弹“哗”地朝他们飞了过来,溪水也跟着噼噼啪啪地跳起了浪花。 “快跑。”不知有谁喊了一声,后边的战士们开始向前猛跑。 突然,跑在最后的李侗被子弹击中,一个趔趣摔倒在地。 担任掩护任务的申伟军一回身发现后,急忙奔过来,“李侗,李侗。”喊着,弯腰去扶他。 敌人一见,便把更多的子弹又朝着申伟军和李侗『射』过来。 申伟军抬头向枪响地方扫了一眼,只见有十几个越军已经冲出丛林,边跑边向他开枪『射』击。 申伟军急了,喊,“刘海军,掩护。”嘴里喊着,手下抄起李侗背在身上,然后快步向前狂奔。 走在前边的吴江龙几人,听到枪声后,驻足向后望了一眼。 吴江龙发现敌人追了过来,向战士们喊,“快进树林。” 于是,众人狂奔起来,直朝着树林跑。 刘海军还在后边走走停停,继续以猛烈的子弹向敌人还击,想要用最大火力阻住敌人。 申伟军背着李侗向前跑了一会,发现刘海军没有跟上来,于是一边向前跑,一边喊,“刘海军,撤。” 这时,刘海军已经撤不动了,他的前路已被敌人用子弹封锁住。想要冲出去,只有冲进弹雨。没办法,他只得趴在地上向敌人『射』击,寻找一切可能时机。 刘海军几次想站起来,冲向申伟军他们。但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要他一起来,敌人立即把火力对准他。他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不得不重新老老实实呆在原地。 刘海军转过头,看看申伟军背着李侗还在丛林外,只要他把眼前这块地方让出来,敌人即时会赶到,子弹很快又会追上申伟军。刘海军朝着小分队消失的方向笑了笑,“同志们,自己保重!”接着,他转过身,又开始朝敌人『射』击。 因为有刘海军的不停扫『射』,那些想冲过来的敌人便被阻止住,他们前进不得,也只能趴在地上向刘海军开火,双方展开对『射』。只要刘海军不被敌人打死,他就有足够时间来阻止敌人。刘海军算是跟敌人较上劲了。 看样子是敌人等不起了,也许是太着急了。有几个敌人从地上跳起来,想要试探一下刘海军的火力。 这几个敌人刚一站起来,刘海军的又响了。子弹在敌人身上,地上划出了许多点。准备向前冲锋的敌人再次被打趴下。 敌人冲不上来,他们也只能躲在树后不敢出来。那些已经冲出来的敌人只好就地卧倒,找个地洼处,先把身体隐藏起来,然后再想办法进行冲击。 刘海军的阻击完全迟滞了敌人后,又转头去看申伟军。只见申伟军背着李侗也进了树丛。 刘海军看见申伟军进了树丛后,便从容地把身上的最后一个装上,然后又转向敌人,开始静静地等着。 现在,刘海军是不想走了,所以他不怕时间停滞。可敌人不行啊!他们还想阻住更多的小分队队员。 有几个敌人听见刘海军的枪不响了,还以为是没了子弹,或者是卡壳了。于是,这几个敌人小心地站起身,开始缓慢向前。 突然,刘海军朝着这几个敌人就是一梭子。眼见得这几个敌人又趴在地上,不知是死了,还是在闪避。 敌人指挥官火了,喊了一声后。刹时间,这些敌人又朝刘海军一阵猛烈扫『射』。 这里敌人在急,吴江龙他们在丛林里也急。见刘海军总是趴在地上不动,于是大声喊,“刘海军,快撤。” 吴江龙一喊完,小分队战士们也一齐朝敌人开火,企图用火力掩护刘海军撤退。 小分队这么一开火,眼前敌人的火力还真被压了下去。刘海军见时机已到,跳起来便向丛林方向跑,想要与吴江龙他们会合。 刘海军刚刚跑出几步远后,便有一颗四零飞了过来,正好落在刘海军身边。 随着一声炸响,刘海军在火光中失去了踪影。 这时的战士们谁也看不到刘海军,有人喊,“刘海军。” “嗨!”吴江龙清楚地意识到,刘海军是被炸飞了,于是他痛苦地叫了一声。 “兔崽子们。”申伟军看到刘海军牺牲了,气愤地端枪就想要出去拚命。被吴江龙一把抓住。 吴江龙厉声说,“想干什么?” “跟龟儿子拼了。”申伟军狂喊。 “拼命,有的时机会。”吴江龙一脸严峻,“回去,给我占领山顶。” 吴江龙话一出口,申伟军不敢再坚持了。只好随着其他人朝着山顶冲去。 此时,这个山顶是唯一的制高点,谁拥有了他,谁就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此时,吴江龙意识到,小分队很可能已经被敌人前后堵住,如果想不被敌人消灭,那就只有占领这道山梁。有了它,还能与敌人一拼,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命令贺晓他们快速去占领。 吴江龙估计的没错,既然山这面发现了敌人,也难保在山的另一侧不会有敌人出现。因为,武良夫分析出了吴江龙他们要走的路线,所以他从各处调兵谴将,发动大规模的兵力开始对小分队进行围堵。 这一回,吴江龙没有跟着众人走,他再也舍不得损失任何人了,因此要亲自断后来阻击敌人。 吴江龙向刘海军消失的方向张望,他还想要在那里发现什么。 这时,烟雾已经散尽,可见几个敌人钻出树林。而刘海军被炸的地点,连个尸体都不见。吴江龙心想,“哪怕能找到刘海军身体上的一部分也行。” 吴江龙不忍心就这么把刘海军丢下,他还想带回去点什么。如果有的话,吴江龙真会冲过去,把他抢回来。 对面的敌人一看没有了刘海军阻挡,便一窝蜂地向前冲,快要接近丛林时,突然又从里面『射』过一串密集子弹。 敌人没想到小分队还不赶紧跑,还会再这里阻击他们。 吴江龙一招得手后,打了个敌人突然袭击。接着,他便可能劲地朝敌人『射』击,大有不为刘海军报仇,就决不收兵之势。 吴江龙打着打着,便觉身边又多了条火苗。于是扭过头去看。这才发现冬云不知什么时候也加入进来。 “你怎么还不走?”吴江龙一边『射』击一边问。 “身为队长都在奋力抗击敌人,我们怎么能先走。”冬云看也不看吴江龙说。 吴江龙觉得冬云话里有话,仔细一想,“对啊!自己在这里拼命,丢下那些弟兄怎么办?好!先留下龟儿子的狗命,等以后再收拾你们。”吴江龙说的不是空话,在下来的老山战斗中,他还真与这股敌人交过火。至于打的如何,那是后话。 “撤。”吴江龙收起枪。 冬云要得就是这个。他见吴江龙不打了,所以也跟着撤。 吴江龙和冬云朝着山顶飞快奔去。 此时,在山的对面也有一股敌人正朝这里冲击。他们开始时,也没想到山上会有中国小分队,因此,在接到命令后,还是慢腾腾地在四处搜索。当他们听见这里连续响枪后,这才意识到,中国小分队肯定在这里。 于是,带队指挥官下令,要求这些越军要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冲上山顶。只要冲上山顶,这股小分队必然会处于敌人包围之中。 多亏吴江龙想到这一点,命令贺晓带人向上冲。 开始时,申伟军还拧着不想走,想要退回去帮助吴江龙。 贺晓火了,对申伟军吼叫道,“你想把所有人都毁在这吗?” “我怎么毁了?”申伟军毫不示弱。 贺晓用手向山顶一指,“如果敌人占领了山顶,我们还有退路吗?” 一句话惊醒了申伟军,“『奶』『奶』的,龟儿子们鬼主意就是多。”他扔下这句话后,便不顾一切地向山顶猛跑。 此时,他的头脑中只有一个字,就是见到越军,然后狠狠地打。 申伟军仿佛听到了山那面的脚步声,他把李侗交给杜春生后,抢过他的机枪加速前进,很快就把众人丢在后面。 申伟军跑的够快,等他上了山顶,其他人离他还老远。 不一会,申伟军上了山顶,站在山梁上开始朝着山下看,想要找出敌人。 他发现整个前山坡,全是一人多高的蒿草,微风吹动着草尖四处摇晃。 此时,申伟军在草丛中什么也没看到,正在纳闷,“哪里有什么敌人啊!” 正在他心存疑虑,四处查找敌人时,突然,从草丛中身出一串子弹,“噗噗噗”全都打在他脚下。 申伟军再一细看,这才发现敌人正在草丛中。 子弹一过,只见草丛快速地晃动起来。估计是敌人发现他后,急了,想先把他干掉,然后占领山顶。 既然看见了敌人,申伟军哪能还给敌人向上冲的机会。于是,麻利地端起,朝着草丛晃动处,“突突突”就是一阵扫『射』。他这一开枪,不知打死了多少敌人,反正是,正在大幅度摇摆的蒿草顿时全都停止了晃动。紧接着,便从里面飞出一溜溜了火线,直朝申伟军飞过来。 申伟军就觉得左肩膀子一热,便觉得手里的机枪沉甸甸的,差一点撒手丢掉。 申伟军挺了挺身子,硬撑着,又把机枪端起来,朝着草丛又是一阵扫『射』。 下边的敌人,眼看着就要冲上山顶了,却被一个大个子给挡住。挡住也不怕,虽然他们人个子小,但人数占着优势。只是,大个子手里的机枪厉害,一突突就是一大片。让这此草丛里的人怎么也站不起来。 可能是越军指挥官急了,他也知道时间的宝贵,谁占领有利地势,谁就能把握主动权。于是,在草丛里嗷嗷喊叫。等他一喊完,草丛又开始晃动起来。看来是一部分越军被『逼』不过,要硬闯申伟军的机枪。 申伟军一见,哪能给敌人这个机会,绝不能让敌人靠近。紧跟着,手里的机枪朝着这片草丛又是一阵扫『射』。 枪声一过,草丛再次静下来。 申伟军见敌人不动了,他也不想白白浪费子弹,只有发现了敌人在哪,才能开枪,否则,冒然地向这片草丛里打,打掉一个弹『药』库,也不一定能消灭多少敌人。 申伟军正在用眼睛向里面观察着,突然,在他脚下,一片冒密的草丛内飞出一颗。 “哧哧”冒着烟滚落到他眼前。 申伟军一看大势不好,不知是哪个龟儿子悄悄『摸』了上来,而且扔的还非常准。这时的申伟军什么也不顾了,此时,他想趴下也得被炸死,想跑,更是来不及。他占的就是这个山顶,自己要是跑了,还不得交给敌人。 只见申伟军猛地抬起脚,顺势便将这颗踢回草丛。 在草丛内爆炸。随着爆炸声,里面响起几声哀嚎。很可能是把里面的敌人给炸着了。不然,也不会发出痛苦的叫喊声。 申伟军还没还过神来,突然,从近前的矮草丛中又站起一个敌人。 申伟军听见响声也转过头来,可惜,他还是比这敌人慢了半拍。 这个敌人见申伟军看见了自己,不等申伟军的机枪掉过头来,便把对准了申伟军,狠劲一楼板击,一串子弹便飞了过去。 申伟军连中数弹,强硬地转过机枪,想再给这家伙一一梭子。 可是,他做不到了。那个敌人打出一个点『射』后,见申伟军没有倒,接着又是连续点『射』。 申伟军又身中数弹,晃了几晃,想用机枪撑住身体。但他没做到,整个人硬挺挺地趴下了。 那个越军一看自己扫倒了申伟军,得意地狂喊一声。 突然,另一支枪口对准了这个敌人。 正当这个敌人得意时,贺晓的也响了。这个敌人连向同伴报功的机会都没有,便被贺晓放倒。 这个敌人临死都没能看清是谁朝他开的枪,便一命呜呼了。 贺晓从山下终于冲上了山顶。他把那个敌人干掉后,急忙跑到申伟军跟前,连拖带拽地先把申伟军弄到一个对面敌人打不到的位置。他顾不得看看申伟军是死是活,交给李侗后,又跑上去打击敌人。 这个时候,半点都不能耽搁,双方到了狭路相逢地步。 草丛里的敌人接近山梁,草越来越矮,于是敌人开始『露』头了。 而此时,山背后的小分队战士也终于冲了上来。 “占领阵地,把敌人打下去。”贺晓急忙趴下身子喊。 冲上来的战士迅速扑倒在地,举枪向敌人扫『射』。 “哗”成排的子弹扫了过去。顿时便有好几个敌人倒地身亡。 其它敌人见冲不到山顶,于是,只好重新缩回到草丛中不敢出来。 贺晓一见,这怎么能行,有这伙敌人在这,别说是想冲出包围,就是站稳脚跟都不成。得想个法子把敌人赶出来。 “扔。”贺晓想出了这个主意,他要先把敌人炸走再说。 他一喊完,战士们开始扔,随后便有几颗在草丛内爆炸。 这一炸,草丛内的敌人顿时便吃不消了。 只见高高的草尖晃动着,开始向山下退去。 这时,吴江龙和冬云也上来了。 “怎么回事?”吴江龙发现小分队的人全都堆在这,于是问。 “山下发现敌人。”贺晓说,“多亏了申伟军,不然,我们全被敌人包馅了。” “申伟军呢?”吴江龙问。 “在那。”贺晓领着吴江龙去看。 两人走到申伟军身旁,只见受伤的李侗正在用手给申伟军合眼睛。 李侗见吴江龙和贺晓走过来,一下子便哭了。 吴江龙走过去,用手探了探申伟军的鼻吸。发现一点声响都没有。他这才意识到,申伟军已经死了。 吴江龙强忍住泪水,什么也没说,又转向李侗,问,“李侗,你怎么样?” 李侗用手捂着胸口,说,“我没事。” “我看看。”吴江龙把李侗手挪开。只见纱布包着的伤口仍在汩汩向外淌血。”转过头对贺晓说,不能再耽搁了,得尽快送回去。 小分队一下子失去了两名队员,再加上李侗受伤,战斗力大大减弱。眼下,他们想冲出前后都有敌人包围着的的这条山谷,实在是太难了。但是,再难也要冲出去。这是吴江龙的决心。 吴江龙把剩下的七个人分成两组,一组守正面,一组守背面。 小分队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先把敌人气焰压住,找准时机再向外突围。 战士们一阵忙碌,叮叮当当地开始构筑工事。 刚刚就绪后,突然,守北面的一个战士喊,“队长,敌人上来了。” 一百八十、让我留下来 一百八十、让我留下来 前面草丛里的敌人刚刚被拒掉,后坡上的敌人便尾随而至。 这次上来的敌人不是别个,正是武良夫带领的特工队。虽然特工队几次受到了中国小分队打击,但他们的士气却越来越旺。不仅仅是武良夫『逼』的,也有中国小分队几次让他们受挫的成份。这一次,他们又把小分队围困在山顶,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们跑了。所以,敌特工们焉能不用力。 这一回,武良夫算是铁了心,就是豁出老本,拼光家当,也要在第一时间冲上山顶,在众多围山部队中第一个捉住小分队。这样才能找回些脸面。 武良夫带领的特工队行动很快,他们超越被刘海军阻住的那股越军后,猴子一样攀树跃沟向山顶冲来。 根据山那面的敌人报告,武良夫已经十分清楚山梁情况。中国小分队就被围困在山顶上。毫无疑问,中国小分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四面楚歌的地步。 “上,谁能抓住北寇,我要给他请功。”武良夫不停地这样来鼓劲。 特工们早就被小分队『逼』急了,就是不给个什么功的,他们也会凭着血『性』,要跟中国小分队一拼。 “都是搞特战的,怎么你们就那么牛『逼』。在我们防区里东跑西蹿的,到处进行破坏,这回还真不信邪了,就不信抓不住你们。”当时,大部分敌特工都是这样想。因为,从他们这支特工队组建以来,打的胜仗不用数,获得的荣誉更不用说,还从没这么窝囊过。 连着几天跟着中国小分队了,可是,直到现在,他们几乎连中国小分队的正脸都没瞅见。因此,到这个时候,从武良夫开始,敌特工队的人员,个个是兴奋异常。 发现敌人的那个战士刚喊完。敌特工人员的影子很快就出现了。 这伙敌人与其他越军不同,全身黑『色』,一律的,还加带着迫击炮、火箭筒等装备。 最先冲上来的敌人,可能是他们的敢死队。只见这些人根本就无视于山坡的难行,也不顾及山顶上是否有中国军人。只是一个劲地向前纵身狂奔。 “节省子弹,瞄准了打。”吴江龙意识到眼前很可能是一场胶着之战。由于战士们身上弹『药』有限,要想守下去,就绝不能狂扫。否则,一旦子弹打光,其结果必然是全军覆没。只要上来的不是成片的敌人,机枪就先不用了,还是显摆一下点『射』的能力! 冲在最前边的有六七个敌人。 这些敌人也太轻狂了,他们只顾纵身,口不出声,一路沉黪,大有日本忍者那股劲头。 吴江龙一见,心里也有些惊慌,什么时候越军也练出了这样部队。 眼看着这几名越军跳出树丛,『露』出脑袋,接着是整个全身。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吴江龙喊,“打。” 三支枪,“啪啪啪”地进行短点『射』。 吴江龙一枪便让准备向前飞跃起的敌人倒地。子弹在他前胸来了个惯穿。紧接着冬云也丝毫不手软,紧接着便放到了第二个。 陈强立即开枪,同样打到了一个敌人。他们三人枪枪不走空,上来的这几个敌人瞬间便被放到了好几个。其他几个敌人见势不好,只好转身逃跑。 目前之势,在对手精确的『射』击下,眼前又没隐藏之地,他们只好退回去。 这时,在后边督战的武良夫一看便急了。心想,“这是中国的什么部队啊!怎么个个打的都这么准,这不分明是狙击嘛!” “来人,把咱们狙击手掉过来。”武良夫喊道。 武良夫也准备动用他的王牌了,“你们不是打的准嘛!我也有神枪手。”我还不猛攻了,就这么粘住你们,看你们有多少子弹,能坚持多久。这里到处是我们的人,是在我们的地盘上。 稍后,一个特工打扮的人,扛枪上来了。 从外表上看,这个特工竟与别的敌人不同。他的那只戴着瞄准镜的步枪很长,而他的个子却很小,看上去非常不搭配。然而,这个人的动作却很轻松,向进超越时,几乎是一路快跑。 为什么这个人一直在后面呢? 开始攻山时,武良夫觉得用不着他,所以把他安排在后面。可能他是这支部队的宝贝,所以放在比较安全的地方。现在情况不同了。越军受阻,一下子损失好几个人,武良夫不能再舍不得用他了。 这名特工跑到武良夫跟前。 “阮玉,山上的北寇枪法很准,一定给我干掉几个。”吴良夫说。 “是”这名叫阮玉的特工抄起枪跑向一边。 山顶上,吴江龙见敌人被打下去后,半天都没有动静。他有点纳闷,“这决不是越军作风。他们不会就此罢手。何况,现在还是敌众我寡。敌人在占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怎么会这么怠慢呢!莫非又在什么花样?” 吴江龙死死盯住敌人。 “注意。敌人可能在玩花样。”吴江龙对冬喊,并让他通知陈强。 山梁虽然不是很长,但为了防止敌人偷袭。他们三人不得不拉开一定距离。好在这个山梁是一个十米左右的长方形,与其它山体割裂开,形成一个独立架势。否则,越军们早就会从另外两则包抄过来了。 那名越军狙击手跑到一块石头后,找了个有利位置开始向山上搜索。他第一个找到的目标就是陈强。 陈强听到吴江龙提醒后,也在琢磨敌人在玩什么鬼花活。这时,他听见他守着的这块山坡下又有了响声,于是,急忙抄枪在手,『露』出身子向前察看。 山下,又有三个越军开始向上『摸』。 陈强一见便准备『射』击。正在他要勾动板击时,那名特工的枪先响了。 随着“叭”的一声枪响,陈强头一歪,整个人趴在了堑壕上不动了。 此时,山这梁上下很静。由于敌人没有向前冲,吴江龙他们自然也不会主动开枪。因此,的枪声在这里是格外的响亮、别致。 吴江龙听到这一枪声后,心叫不好。他立时意识到,这是敌人狙击手。等他再转过头去看陈强,却见陈强早已卧在那一动不动了。 吴江龙心里咯登一下,“不用问,陈强是被敌人狙击手击中了。看陈强的姿势,很可能他已经牺牲了。 陈强一旦牺牲,他守着的那片山坡,就成无人可守的空地。敌人很快便会从那里冲上来。 “冬云。你盯下这里,我过去看看。”说完,吴江龙慢慢向陈强那里爬。 吴江龙爬到陈强跟前一看,陈强脑袋被击穿,人早就没气了。 吴江龙在伤口上又看了看,心想,“没错,真是狙击手。”这下可坏了,手里就这么几个人,根本就分不出人来去找这个狙击手。 如果不找到,并消灭这个狙击手,山顶上这场仗就没法打。 武良夫早就清楚山上没有几个中国军人了。因此,他认为,中国军人凭现有兵力,要想守住这道山梁基本是不可能了。现在,他的狙击手又干掉了陈强。看样子,这个人守着的地方一定是空了。于是,他开始下令,让人向上冲。 吴江龙既然敌道这里有狙击手,他就不敢跟陈强似的再向外『露』半个脑袋。否则,其结局跟陈强一样。 吴江龙还在想,敌人发现这里没人后,肯定已经开始向前攻了。如果在他们上来之前,还不解决掉这名狙击手的话,山顶必然失守,不然也得一个个被人家打光。 吴江龙稍一思索后,突然把帽子向上一举,『露』在堑壕外。 军帽刚一放上去,山坡上的敌人狙击手又开枪了。紧接着,就听“叭”的一声,帽子跟着土块一起飞了起来。 “噢,原来你在那。”吴江龙从声音中判断出这名狙击手在的大概位置。 因为这里是丛林。要想狙击就不能过远,否则会被树干挡住。既然树干挡不住,说明在他的前方也是透空的。 现在,吴江龙在高处,狙击手在低处。吴江龙完全占据着居高临下之势。 吴江龙从枪响方响判断出狙手位置后,突然从壕内抬起头来,大致瞄了下方向,一扬手,瞬间便把两颗一前一后地投了出去。 一般都是单发点『射』。这个狙击手一枪『射』出后,看见帽子飞起来,心知上当。当他急忙拉枪拴,准备第二次击发时,吴江龙扔过来的已经到了。 这个敌人见有东西飞过来,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十有八九是或之类的东西。他也来不及低头细看,起身就想跑。要跑,也只能往山下。 没成想,他跑,也跟着向下滚。 这名狙击手一看急了,转身就向另一侧跑。没成想,吴江龙的第二颗也跟着到了,而且就在他的正前方。 狙击手一惊之下,准备转身再向山上跑。可惜还是晚了,他被包裹在两颗之间。 一看前后路被堵死,这名狙手便准备纵跃过去。 就在这时,两颗一前一后响了。 “轰,轰” 山坡上树木、草叶横飞。烟雾一过,眼见得这名特工在半空中掉了下来。不知是被击中,还是地球引力过大,反正是他不是轻轻落地,而是重重摔到,甚至一个人也不那么完整了,有肢体从烟雾中飞了出来。 吴江龙一出手,他也不管那么多了。不管这名狙击手是死是活,狙击手都不能在短时间内开枪。 因此,吴江龙要的就是这个空隙。想趁机把向上冲的敌人干掉。 吴江龙抬起向前『射』击。 这次上来的敌人不多,只有三个。 武良夫不想把大批人马全都压上来,万一山顶上机枪一响,他的这些宝贝可就全完了。他想用波浪次攻法,一点点消耗中国小分队。而且他明明看见眼前的一个中国军人被打死。因此,派上三个特工上来,应该是绰绰有余。 这三个越军特工正向前跑着,突然听到了旁边的爆炸声。 爆炸声也把三个人吓了一跳,于是他们全都诧异地停住,想看看身边是否有人阵亡。 强烈的爆炸声,不仅让这三个敌人震颤,而且使他们惊慌。就在他们惊慌,打楞,发傻的时候,让吴江龙找到了绝佳的开枪时机。运动着的目标都能打中,何况敌人主动停下来呢! 吴江龙丝毫没有怠慢,抬枪就是三个点『射』。 “叭叭叭。”枪口稍稍横向移动,随着三声枪响,这三个敌人也倒在地上。 这一下,正准备下令向上冲的武良夫敢紧打住,下令停止攻击。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相信中国军队竟有这样的战斗力。 攻击的敌人再次停止,稍后,便有落了下来,“咚,咚”地在山顶上炸开了。 多亏敌人的迫击炮只有两门,这要是增加到四五门的话,就山梁这屁股大的地方,还不给翻个个。 就是这样,两发炮弹过来,也把山上的小分队炸的七零八落。 炮轰刚一停下,吴江龙大着嗓门喊,“有人伤着没有?” “队长,夏凤国受伤,杜春生手臂擦破皮。”贺晓汇报。 吴江龙一听,心里安慰不少,总算没有人阵亡。 “注意敌人。”吴江龙又下命令道。 “队长,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冬云凑过来说。 吴江龙拧眉,说道,“龟儿子们咬的太紧,咱们走不了,如果就这样往下冲,到不了山底,全玩完。” “那可怎么办?”冬云捂了下身上的挎包说。 挎包里装着的就是那份敌情图,是在吴江龙掩护时交给冬云的。他嘱咐冬云说,“命在包在,包丢人亡。”他这是给冬云下的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把敌情带回去。 这时,贺晓那个方向的敌人又开始发起攻击了。 这一次,敌人仍然采用老办法,先在草丛里『摸』,『摸』到一定距离时,突然从草丛中跳出来,不是向上扫『射』,就是向上投。 敌人仍采用老办法,继续用强加攻加偷袭的办法。 只见十几个敌人突然从草丛中钻出来,仰着身子向上跑了两步,几乎每人都投出一颗。 多亏这里的坡势较陡,飞到半路,便停在山梁边上炸响了。连连爆炸声,火光四起,弹片横飞。 吴江龙回头看了一眼,心里这个急。但是,他半步不敢离开他守着的这面山坡,这里只有他和冬云了。如果他走了,万一敌人发起集团式强攻的话,一只根本就对付不了。 他在这里着急,贺晓更着急。眼看着硝烟一散,突然眼前出现十几个敌人,而且近在咫尺。 贺晓早已把申伟军那挺机枪握在手里。这个时候如果不是横扫的话,敌人几步之遥就到了阵地上。 “哒哒哒”贺晓架着机枪一顿猛『射』,再加上夏凤国和杜春生的两支,立时便在山顶上形成一股强大火力网。 一阵猛身,这股敌人还真的被压下去了。 这里枪声一停,吴江龙问,“贺晓,汇报情况。” “敌人打下去了,无一伤亡。”贺晓说。 “打的好,一定要坚持住。”吴江龙鼓励说。 “队长,你们撤,我掩护。”不知何时,李侗捂着胸口爬了过来说。 吴江龙一回头,看见了李侗,说,“一边歇着去。” 冬云提醒说,“队长,咱们请求炮火支援!” “不行。火炮距离太远。敌人与我们太近。如果目标不明确,炮火过来,我们肯定与敌人一锅炖了。”吴江龙说。 “那怎么办?”冬云再次低头去看他身上那只包。 “再等等,”吴江龙一直在寻找时机。 雨淋地区的气候说变就变。 在不知不觉中天渐渐阴了下来。吴江龙突然觉得天空变暗了,顿时来了精神,对冬云说,“看见没,老天照顾咱来了。” 冬云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只见天空在逐渐变暗,但是一块云彩也没有,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要起雾了。”吴江龙说,“去,通知贺晓他们,大雾一起,就向我这靠拢。” 冬云悄悄地爬过去,告诉了贺晓。 吴江龙转头看李侗,“李侗,一定要挺住,一会咱们就回去了。” 李侗仰躺着,右手已经抓住了一只,对吴江龙苦笑着说,“队长,我留下,你们走。” “胡说,”吴江龙厉声说。 “队长,你看。”李侗把左手捂着的胸部拿开。只见绷带早就被血染透,继续有血『液』向外浸染。 吴江龙无奈地挪开目光,“李侗,在坚持一下,咱们就回了。” “我走不了。”李侗说。 “背你。” “那你是让我拖累小分队,还是要哪一个人的命吗?”李侗问。 吴江龙无言以对。现在,别说是背着一个人,就是什么都不带,空着身子跑,也不一定能跑出敌人包围圈。何况背着一个人,在山地上折腾,又怎么能跑的动。 一百八十一、决别的爆炸声 一百八十一、决别的爆炸声 李侗见吴江龙不说话了,继续说,“队长,我的血快流干了,走不多远也会死掉。不如把我留在这,让我掩护你们,就是我光荣了,我在地下也安份些。” 吴江龙扭过头,“一会再说。” 李侗把抱在怀里,又对吴江龙说,“队长,把你们的再给我两个。我不想被敌人看到我的身子。” 冬云过来,看见吴江龙眼里流出了眼泪,问,“队长,出什么事了?”他还以为是李侗牺牲了,吴江龙在伤心。 李侗说,“冬云,你要保护队长他们一定安全回去。” “发什么昏?”冬云问,“你不想回去了?” 李侗苦笑一下,说,“看我,这样,还能,回得去?”李侗再次挪开手,让冬云看他胸部的染血。 冬云悲痛的无话可说。他们这里没有外科医生,又没有抢救设备,只能眼睁睁看着同半把血流干。除了多余的眼泪,还能做些什么? 这时,大雾渐渐『迷』漫上来,不仅吴江龙看到生机,而且武良夫也看到了可乘之机。因此,他没有让他的部队继续向上冲,他想等大雾『迷』漫上来后,再悄悄『摸』上去。凭着这么多人,与几个中国军人肉博,就不信他们个个都有天神般的本事。兴许还能捉两三个活的。 武良夫想的很美,因此,他要等待,等待大雾完全『迷』漫到山顶时再向上攻击。 大雾袭上了山顶,一米之外什么都看不清了。 趁这个功夫,贺晓把夏凤国和杜春生收拢起来,他们最后的这几个人全都集中到一起,当然包括李侗。 “同志们,现在开始突围。”吴江龙下命令道。 贺晓弯腰去背李侗。 李侗一推贺晓,“我跟队长,讲好了,你们撤,我掩护。” 贺晓不相信地转向吴江龙,但在大雾中,他看不清吴江龙的脸。生气的地问,“队长,这不行。” 吴江龙没吱声。 李侗说,“这不关队长的事,是我这自己要求的,我快不行了,早晚都是个死。你们,就让我,为大伙做点事!。” 吴江龙没有发话,贺晓当然不能放手,“不行,一块走。”说着,又去伸手搬动李李侗。 李侗一把抓过一颗,“你,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用他结果。” 贺晓看着李侗,不知如何是好。 李侗说,“队长,求求你们,快走!”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朦胧的吴江龙身上。 “队长,如果想要完成任务。你们就走。”李侗用出全身力气喊。 “贺晓,把再给李侗一颗。”吴江龙生硬地说。 “队长!”贺晓还要挣执。 “服从命令,撤。”吴江龙发狠地说道。 说完,吴江龙过来握了握李侗的手,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无声的泪水就是决别的誓言。现在,他只能狠心地丢下李侗,由着他来完成人生的最后使命。除了这个办法,吴江龙再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选择。 那时,我们国力太穷了!技术还相当落后。如果也像美军那样,派上几架“阿帕奇”直升机,结果肯定不是这样。可惜,我们没有,有的只是众多的血肉之躯,多的也是成千上万的中国脊梁。人海战术,还是我们当时进行战争的人选。 在这最危机时刻,李侗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战友,把死亡留给自己。他准备用自己的鲜血,多换回几条战友生命。 这不是感情一时冲动,也不仅仅是以命相博,里面包含着多少人生意义和精神。只有视死如归的人,只有超越人生价值的人,只有具备高尚情『操』的人才能做到这一点。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李侗感动了。 吴江龙、贺晓、冬云、杜春生、夏凤国,小分队剩下的最后五个人,一个个从李侗身边走过。每个人都在他脸上、身上『摸』了一把,他们似乎要把李侗的身躯,在心灵中化做永恒雕塑,要永远永远的铭记。 战友们走了,含着眼泪,默默无声地从李侗身边走过。如同提前给李侗开了个追悼会。只是没有棺椁,没有鲜花,没有送别的哀乐。 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用不了多久,山下的敌人就会送上来。零『乱』的枪炮声,满天飞舞的弹痕,和那些燃烧着的花草不就是带给李侗的天国礼物嘛! 大雾开始『迷』漫,不仅吞食掉了战友的影子,也吞食掉了天地万物。眼前,只剩下了孤零零的李侗。 如果李侗有话说,现在想什么,那肯定是在想家人,想亲友,想和他们说再见。如果天地有知的话,他会让他们带去天国的回信,告诉父母要好好保重身体,李侗不能尽孝了,来生再来报答二老养育之恩。 人生总有永别的时候,眼下还不能悲伤,还有战斗在等着他们。 吴江龙带着这几个人并没走远。此时,他们根本就走不出去,只有敌人『乱』了,山上山上都『乱』时,他们才能趁机脱逃掉。 他们五个人走到背面山坡下草丛边的一个坑里隐藏起来。 五个人,紧紧地依靠在一起,谁也不能出声,甚至是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时机。 山顶上,李侗一直躺着,胸部上的血继续向外流。他感觉着全身的力气在一点点地消失。此时,身体上已觉察不出痛苦,但头脑却依然清醒。他估计吴江龙他们走的差不多了,于是便将困难地放在身上,用左手吃力地扣动了板击。 “哒哒哒。”一阵枪响,一股火苗,从他身体上扑了出来。具体到子弹飞到什么地方,李侗自己不知道,敌人也不知道。所有人,只知道有枪在这里响个不停。 武良夫正准备组织人进攻,突然听到枪响,还以为是山背面的敌人发起攻击了。于是,他也下令向上冲。 这时,背面的敌人同样听到了枪声,但没见子弹落下来,也以为是对面的部队向山顶发起攻击,于是,也下令向上冲。 山前山后的敌人同时向山顶发起冲击。 这一次,为了从声势上震摄住中国小分队,敌人一边向上跑,一边呐喊。 雷一样的呐喊声在『迷』雾中轰响。仿佛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到处都是敌人。 隐藏着的小分队队员都在想。如果此时小分队不撤出来的话,就凭这么多敌人一齐攻击。守着的山梁,很可能会被敌人一鼓作气拿下,其结局可想而知。 波浪似的呐喊,很快接近了吴江龙他们。吴江龙在『迷』漫的大雾中,看到许许多多敌人嚎叫着从身边闪过。 但是,吴江龙他们一动不动地隐藏着,等着,等着敌人冲过去。 很快,第一个波次的敌人过去了,喊声也渐渐向山顶转移。 “是时候了,撤。”吴江龙轻声说,随后便站起身。 吴江龙刚一站起身,突然发现在他眼前竟站着一个敌人。 这个敌人本以为眼前都是平平的,怎么突然出现一个黑影,他也被吓的一楞神。这个敌人稍一思索,便感到不对劲,“自己的人都往山顶上冲,怎么这里还有人呢!”这时,他又看到从地上不仅站起一个人,而且一起就是五个。这个敌人慌了,顿感这是中国小分队。 等他明白过来想喊时,却觉得喉胧已不听使唤了。 吴江龙发现这个敌人后,也是一楞。本想躲过去,悄悄走人。可是一想不成。在他身边肯定还会有其他敌人。只要这个敌人觉察不妙,突然一喊,敌人便很快围过来。这么一围,小分队的全盘计划就会因他而『乱』。 “不行,得干掉这个敌人。”吴江龙这么一想,抽出匕首,朝这个敌人脖子上用力一抹。只在方寸间,便送他回了老家。 还多亏吴江龙下手快。如果让这个敌人喊出声,还真不知是什么后果。 因为,他刚给这个敌人放了血,在他身后又上来好几个敌人。 一个敌人看见他们停在这,问,“怎么还不上去?” 冬云用越语回答,“有人受伤了,我们背他下去。” 冬云说话时,吴江龙把那个越军身体拧过来,故意凉给这个敌人看。 问话的越军看见一个越军低着脑袋,还真以为他是受伤了,接着说,“丢下,向上冲。” 此时,所有越军都忙前向上冲,准备活捉中国小分队,谁还愿意为受伤的人多分神,浪费精力。 冬云继续回答,“是。” 那个越军说完,自顾自地上去了。 吴江龙他们几个见他走远,忙着转身往山下跑,不过跑的也不敢过快,怕引起敌人怀疑。 这时,不断有敌人从他们身边经过,有的问,有的一声不吭。 多亏了这些大雾的掩护。对面的人见了他们,也只能看出个人影,根本就分不出敌我来。 一路上,一旦碰到有越军问,冬云便不断回答,不是说上级让下山取东西,就说是有新的任务。越军们都急着向山顶上跑,谁还有功夫细细地盘问。 走了一定时间后,小分队终于下了山。 这时,面前的敌人已经越来越少,估计他们此时全都上了山顶。谁都想捉住一名中国军人,谁都想立一大功,因此,这些敌人没命地向上跑。谁还会想到,活着的中国军人已经冲出了他们的包围圈呢! 山顶上,武良夫带着人终于冲了上来。他一边向上爬,一边在想,“怎么现在的枪声这么怪呢!只朝着山的另一面扫『射』,而根本就不顾及他们。”看看眼前的大雾,似乎又全都明白了。在大雾掩护下,中国军人看不到他们上来,又怎么能对他们『射』击呢!就这样,武良夫一边向上『摸』,一边侥幸着,巴望着,一直到山顶也不要与中国军人枪口相遇,以便于好给中国军人一个突然袭击。 这时,山顶上的枪上已不那么激烈了,枪声响的零零绊绊,半天才传来“叭”的一声。 敌人哪里知道,李侗是在用他最后的生命一点点抗击着。 这时,李侗开始出现昏『迷』。 可他刚一闭上眼睛,又被敌人呐喊声惊醒。他一醒来,第一个动作就是用力地去扣动板击。所以扣一下,只能有一发子弹『射』出,他连连续扳住不动的力气都没了。 就这样,李侗打一枪,停一会,渐渐地把冲上来的敌人全都吸引过来。 武良夫上了山顶,有敌人向他报告,“队长,有一个还是活的。” “好。”武良夫高兴地朝着李侗方向跑。 刚跑出几步,紧跟在他身边的电台兵喊,“队长,师长找你回话。” 武良夫赶紧停下,过去接电话。 电台兵把电话交给武良夫。武良夫对着话筒喊话,“师长,我们已经拿下山顶,北寇全部被消灭。” “怎么连个活的都没有?”电话里问。 “有,有,有一个活的,我正准备过去审问。”武良夫说。 “好,把他押到师部来。” “是。”武良夫刚回答完,就听前边“轰轰轰”连着传来三声爆炸。 巨大的爆炸声,几乎震掉了武良夫手里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问话声,“还在打吗?” “不是,我,我去看看。”武良夫不知前边发生了什么事。 武良夫带人冲到前边,到那一看,只见满地尸体,几乎都是越军的。还有受伤的倒在地上,痛的嗷嗷『乱』叫。 武良夫拉过一个伤兵问,“怎么回事?” 那个伤兵说,“北寇,北寇拉响了。” 原来,当李侗打完最后一颗子弹后,大批越军已经围了过来。他们围成一圈,好奇地看着李侗。眼见得中国军人没有了还手之力,而且他们又人多,因此没什么可怕的。而且,每个人都带着好奇,想看看这个中国军人是个啥样子,是什么样的军人跟他们转了好几天。现在有了真人,能不一饱眼福嘛! 在他们上山之前,上级就有命令,能活捉的一定要活捉。因此,这些敌人只是围着看,即使对李侗有特大仇恨,他们也不敢下手。所以,一见到李侗,众多敌人呼拉一下子围过来,先是看,然后再亲手把李侗给逮住。 两股越军早看到了李侗身上的血,知道他已经没什么抵抗能力了,最主要的不要让别人把他得到。于是特工们跟那些正规军,还有公安屯的部队打了起来。 别看这些越军正规军的人多,但还真不是特工们的对手。没打上几个汇合便甘拜下风,闪到一边,看睁睁着特工们如何将李侗活捉。 尽管敌人打的火热,而李侗躺在地上却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看着敌人打斗。在他怀里,依然紧紧抱着那支。 有的越军也纳闷,这个中国军人怎么这么老实,怎么不跑啊!或者趁机开上几枪也行啊! 他们怎么知道,李侗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了。他要是能跑能不跑吗?要是有力气,能不朝着敌人扫『射』嘛!还能让你们这么太平地打斗? 现在,李侗是在微弱地呼吸,是在努力坚持着。如果不是为了看敌人自相残杀,李侗早就闭眼,去天堂报到了。 特工们得手后,一个特工走上前,他想先拿掉李侗怀里的,然后再慢慢收拾李侗,这样,他们活捉李侗时,也去掉了很大危险。 这个特工一拿,顿觉下面有什么拽着。他还以为是李侗不撒手。于是,手上一加劲,心里说,“撒你!” 一到手,这名特工才感到不对劲,怎么下边还拴着一段绳子呢! 这时,李侗身下已经开始冒烟。 到这时,这个特工才意识到眼前的危险。于是他大叫不好。想要呼唤同伴赶快跑掉。 可惜一切都晚了。被李侗压在身下的三颗全都响了。 “轰轰轰”三颗一爆炸,顿时便将围着观热闹的特工和越军扫倒一大片。 随着连续几声爆炸,李侗整个人也无了踪影。 一百八十二、接近江边 一百八十二、接近江边 热带雨淋地区的雾大的实在是邪乎,用古代人的说法,管他们叫障气。特大时,仿佛在人的身体上裹了一层罩衣,灰蒙蒙的水气围在身体四周,只保持了一个人的形状。有声音能判断出是人,不然的话,还以为是一颗大树,或者别的什么种类。 吴江龙他们利用雾障终于冲出了包围圈。 五个人之所以能够出来,不仅仅是雾的掩护,这里还有一个侥幸。那就是当是的越南民兵,许多人还穿着我军在过去一些年中支援给他们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服装。如果摘掉领章帽徽,在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情况下,双方突然一见,也很难分辩中是敌是我。 不知诸位看过七九年自卫反击战中,我军捕获的越军俘虏照片否。那些越军俘虏,当时很多人就是穿的这样服装。所以,在大雾中,吴江龙他们跑的很顺利,没有被敌人认出来。 冲出了这片草丛,吴江龙他们五个人顺势钻进了旁边的一片丛林。 在这里穿行过的人都知道,丛林比草丛稍稍的好过一些。 可是,吴江龙他们一进丛林就傻了。没成想这片丛林地也太密实了,根本就无法落脚。 只见丛林内,树干裹着灌本,灌木含着杂草,一层层的,推不开,拨不倒,铺天盖地,简直要把人闷死。 如果要从这里冲过去,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砍倒树木和灌木,打出一条通路来。 现在,要让小分队开出一条道路来,几乎是不可能。一是他们手里没有可用的工具。二是人人体力消耗殆尽,早就拼光了,哪还有力气干这些体力活。三是敌人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时间,万一发现山上人数不对时,很可能会从各处云集过来。 不仅是路难走,而且方向也丢了。 由于受大雾影响,地图已经失去作用,根本找不到点。找不到点,又如何判断出该去的方向呢! 吴江龙掏出指北针,就着微弱光线查看指针。找到北方后,对众人说,“那是北,朝那个方向走。”说完,奋力拨开灌木挤身进去,接着又转身对贺晓说,“贺晓,注意观察敌人。” “是”贺晓明白吴江龙是让他断后,于是啥也没说,自觉退到最后。 五个人开始进入灌木中,一点点向前挤。 突然,他们听到身后的山梁中响起了连续爆炸声。 五个人几乎同时停下来,回头向那个方向看。 他们谁都不用说话,都能猜得到那是李侗向他们决别的声音。此时,每个人的心里不用说敬意,也不用说感激,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战友情份。报答谈不上,报仇还可以。 吴江龙咬了咬牙对冬云说,“发报给师部,要求炮火支援。” 冬云一听就楞了,心想,“跟前又没敌人,炸谁啊!” 吴江龙看见冬云发楞,怒声说到,“快点。” 冬云蹲下身摆弄电台,不大一会与师部联系上。 “就说,请求炮火支援,坐标,768、543”吴江龙脱口而出。 这个坐标,是他们刚刚离开的那个山梁的坐标点。吴江龙此时呼唤炮火,他是要为李侗报仇。李侗现在牺牲了,小分队的人也撤了出来,因此,吴东龙无所顾忌,他要用最猛烈的炮声为李侗送行。 很快,我军炮火铺天盖地飞了过来。目标,正是那道山梁。 “轰轰轰”连续的爆炸声在山梁上此起彼伏。在火光撕开的雾障和敌人的『乱』喊『乱』叫声中。不用看,也能猜想出敌人飞起的尸体。 “好,好,炸死龟儿子们。”贺晓解气地说。 他们听到这些炮声,心里无比激动,每个人都感到又解渴又解气。憋的实在是太久了,终于有了一吐为快的机会。 五个人听了一会,觉得非常过隐,非常解气。但是,再好听,好看的爆竹也有它落幕的时候,趁着这个『乱』劲还不走,等待何时。 “走。”吴江龙有了一种怒气被释方的感觉,心里也畅快了许多。 爆炸声一过,武良夫幸运的从一个弹坑里跳上来。身体上的衣服被烧焦,脸上、手上,只要是能看见肉皮的地方全都成了黑『色』。 他从弹坑里一出来,四处叫喊,清点他那些人数。 此时,山坡上到处是被炸的越军尸体。穿着什么样服装的都有。 至于别的人死多少,伤多少,有没有被救的可能。武良夫可不管这些,他只有一个心思,就是尽快找到自己的人。 武良夫一阵连喊带叫后,渐渐地从死人堆里爬出几个穿黑衣服的人。 这时的山顶,到处尸横遍野。在许多地方都有伤者的声,和悲者的哭嚎声,此起彼伏,混『乱』一片。 武良夫可没心思管这些,他急忙朝站起来的几个人喊,“你们几个过来。” 这几个人看上去伤的不是很重,有的还能跑,有的虽然拐拐拉拉,但也很快到了武良夫跟前。 “快去找找电台。”武良夫急切地说。 当时,我军大炮一响后,山顶上的敌人顿时便『乱』了起来。被炸的敌人惊慌失措,跑的哪都有。在这种情况下,谁还顾得上谁。那个紧跟武良夫的电台兵,丢下他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因此,武良夫从弹坑中一出来,便觉出身后空空。 武良夫之所以要找这部电台,是他在山顶上发现了小分队的可疑之处。 武良夫猜想,“这个人炸飞了,那么其他人呢!就是被打死了,怎么尸体也得在啊!在越军四面包围之下,尸体被人弄走不可能。如果有人弄走了,说明还有活着的人。既然没有这么多尸体,那就说明小分队没有被完全消灭。”武良夫一下子又看到了潜在的危险。 于是,他又在那几具尸体上数了数,发现的只有申伟军的陈强两具尸体包括被炸飞的的李侗三个人。 人数不对,绝对不是这么几个人。如果仅仅是他们三个人,也不可能顶住众多越军的两下攻击。 “肯定还有其他人。”武良夫做出这个判断。 正当他准备让人四下搜索时,我军的大炮响了。 大炮这么一炸,武良夫更加相信了自己的猜测。如果中国小分队的人都被打死了,谁还能把这里的坐标报出去。既然有炮弹过来,说明就是中国小分队所为。由此,他判断出,中国小分队没有全军覆没,肯定有人逃了出去。 这就是武良夫急着要找到电台的目的。他想把这情况第一时间报出去,报给边境部队,让他们阻止住中国小分队越境回到国内。 不大一会,两个越军特工抱着被炸毁的电台来了。 “阮玉呢!”武良夫因没看到那个电台兵问。 “牺牲了。”一个越军说。 武良夫走过去,看看电台被炸的七零八落,早不能用了。突然伸手抓过电台,狠狠地丢在地上,发狠说道,“就是跑到天边,我也要把你们抓回来。” 国内某师师部内,升为师副参谋长的池永杰显的兴奋异常,举着电话向边境部队下命令,“你们要不不惜一切代价接应小分队,保证他们一个不少地回到国内。” “是”电话一头,接电话的人正是被调到某团三营的焦志军参谋。 焦志军接完池永杰的电话,又急忙把电话打给七连长李森。 “李森,吴江龙他们就在你连防区的对面,你连做好接应准备。” “是。”李森一听说是吴江龙,心里别提那个高兴劲了。 “哈,这小子终于回来了。”李森扔下电话,忙着对通信员说,“通知排以上干部到连部开会。 池永杰根据吴江龙报出的坐标,判断出了他们的大致方位。本想着通过电台多询问一些情况,没想到吴江龙命令冬云却把电台关了。 为什么?因为吴江龙考虑到附近肯定有敌人的电台侦听器。万一通话时间过长,被敌人侦测到小分队位置,哗啦一下子围过来,他们不是白忙乎了嘛!因此,一通完话,吴江龙赶紧让冬云把电台关掉。 就是这样,敌人还是发现了他们,但只是知道有中国军人在境内,但究竟在哪,却没有确定的那么准确。 发现仍有中国小分队的消息很快传给了武良夫。这与武良夫的判断相吻合。于是,武良夫急忙召集手下人,准备继续捉拿这股过境的小分队。 经过连续几次的对决,武良夫的部队损失了将近一大半。特别是山顶上的三颗,瞬间便报销了他十几个人。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就是把所有能动的人都归拢到一块,武良夫数了数,能继续战斗的也不过二十人。 武良夫看着手下这些人,又是恼又是怒,恨不得找到小分队后,把他们个个都生吞活剥才解气。 眼看着手下人太少了,没办法,又从其他部队中调些人过来,然后又组成了三四十人的搜查队。 大雾已经开始消退,山的轮廓,树的影子渐渐『露』了出来。山坡上下到处是身穿各『色』服装的越军。要想从这『乱』哄哄的场面中找到小分队,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武良夫分析来分析去,再通过各支部队报上来的情况,武良夫判断出小分队肯定不是从他这个方向跑的。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乘着大雾,从山背面脱逃的。可山背面也有不下一个连的兵力。在众多越军向上冲时,很可能到了人挨人的地步,这些越军怎么就能让他们通过呢!想到这里,武良夫很是生气。 但是,武良夫又有些怀疑,中国小分队,真的就能过的去吗?他仍然在怀疑,怀疑小分队的能力。于是,他告诉搜查的人,一定要找到线索,找到确凿证据再说。 不久,有情况报上来,说是有一个越军死的蹊跷。这个越军即不是被炸死,也不是被枪打死,而是被抹了脖子。 武良夫听到这个消息,一点不怠慢地跑到现场亲自查看。看完伤口后做出肯定,这不是『自杀』,也不是自己人所为,是中国小分队干的。 既然中国小分队在此处干掉了这名越军,说明他们是从这离开的。从时间上判断,他们走的不会太远。 武良夫分析判断的情况报上去后,越军的各个防守部队又加紧了四处布控,在各个路口、渡口盘查可疑人员。 吴江龙他们五个人在丛林中披荆斩棘。虽然走的很艰难,但正因为这一点,敌人在这个地区才没有投入兵力。不过,在他们走过的地方,很快有追兵趁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太阳开始变的火热。林子里的湿气慢慢向上升腾,渐渐把水蒸气一样的灼热,扑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 此时的五个人是又渴又累。如果能找到一处清泉,相信他们回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但是,这里除子大树、灌森、杂草外什么都没有。只有眼前不时闪过的毒蛇,和各种叫不上名字的虫类。 现在不管这些了,什么都不管了,只要刀没架在脖子上,蛇没咬到腿上,就一个字,逃。 五个人轮换着到前面开路,个个是筋皮力尽。 又突出一段路程后,每个人都在想,如果前面再有这样丛林的话,不用说多,哪怕是一里地,估计他们在不休息的情况下,也是走不出去了。因为他们每个人几乎都要到了站立不稳地步。 忽然,前面开路的贺晓一阵兴奋,高兴地对众人说,“前边有水。” 听到有水,战士们如何不高兴。既然有水,就有喝的,喝足了才能继续向外闯。 不用任何人动员,战士们的潜在力量顿时便发挥了出来。每个人都开始拼命地向前奔。就是身后有一头大黄牛拉着,他们也会玩命地冲过去。 由于他们所在的这片丛林地势较高,估计还是在山坡上。因为从小分队的方向看出去,那里的水面很低,一眼便能把整个水等系装入眼睛里。 毫无疑问,这是一条江,正是吴江龙要找的那条江。 贺晓刚要奔出早丛,扑向江面,却被吴江龙一把拉住。 吴江龙看见,在水面上的悬空处,隐隐拴着一条绳索。既然能看见绳索,说明这里是渡口。既然是渡口,难保不会有敌人守着。 “小心,可能有敌人。”吴江龙的目光越过半人高的蒿草,向江岸边搜索。 听说有敌人,其它四人也顿时紧张起来。 如果这里真是有敌人,而且非常多的话,他们无论如何是冲不到江边的。因为,每个人手里的弹『药』不多了,几乎到了弹尽粮绝地步。要是在这里跟敌人抗衡,叫起板来,那就一点办法没有。 “但愿这里没敌人。”冬云暗暗祷告。 “现在,我们要保护好冬云。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要保证他能回到那一头。”吴江龙把四个人集合到一块,作出最后决定。 没有一个战士提出疑问,谁到知道冬云的重要『性』。不是冬云比哪个人重要,而是他挎包里的地图重要。 “冬云”吴江龙转过头,“把文件做好防水处理。” “早弄好了。”冬云伸手捂住挎包。 吴江龙放心地从冬云身上移开,又转向夏凤国和杜春生,“你们两个在这里保护好冬云,我和贺晓先过去。”因为,吴江龙看到夏凤国和杜春生这两张娃娃脸时,忽然生出一种难舍之心。他不想让这两个十七八岁的青年再有什么闪失,所以,决定由他和贺晓前去『摸』清情况。 江水很急,在绳索下奔腾而过。远远看过去,河对岸是个十米高下的悬岸。而江的这一头是个什么样子,吴江龙还没看到。因为,眼前还被半人高的蒿草阻挡着,只有『摸』过去,才知是什么情况。 吴江龙和贺晓半猫着腰,轻轻地从丛林内走出,接着又转入一片草丛,再绕过一片灌木。反覆折腾了几个来回,他们才接近了江边。 江边,仍然是一片不高的树林,但这些树木并不大,多数是一些小树,可能是受山水冲击的缘故,这些树木看上去与山上的丛林不是一个族类。 吴江龙和贺晓没敢立即跑下去,他们担心下面有敌人。 吴江龙担心的没错,这里虽然有绳索,便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过的。 在这片小树林内,一个稍高一点的土堆后面正架着一挺机枪。一个人头稍稍地『露』出一部分。 吴江龙发现后,推了推贺晓,“嗯。”示意他往那个方向看。 贺晓在吴江龙指示下,也终于找到了目标。 “龟儿子的,做的还很隐蔽。”贺晓骂。 一百八十三、缆索空渡 一百八十三、缆索空渡 虽然找到一个目标,但是吴江龙与贺晓还是不敢冒然下去。因为根据越军特点,这里绝对不会只有这么一个敌人,最少也要在三个以上。而且越军隐藏的本事非常大,特别是在从林地带。他们可以把人隐藏在你的脚下,而你却发现不了,甚至会挖一个弯弯曲曲的洞,做到人与洞分离,但是战斗功能一点不减。(等到在讲述坚守老山部分时,在详细介绍)。吴江龙太熟细这一点了,所以他不能让贺晓冒然下山。 吴江龙又顺着『露』出头的越军,来回向左向右,向前向后地进行观察。很快,他又找到了一个越军。这个越军极不像是正规军。从外表看,穿着极像普能老本姓。上身光着,下身穿什么看不见。这个敌人躲在树后的一个坑内。坑沿上堆了许多杂草,。如果他不是光着身子,或者稍加伪装的话,比如扎个树枝帽子,身上在披一件树叶、杂草做的伪装衣,吴江龙还真的发现不了。 现在,吴江龙发现了两个敌人。从他们占据的位置上看,吴江龙估计还会有一个敌人就在附近。于是,他继续向四周观察。不久,吴江龙把目光定在他所处的山角下一片杂草内。他感到这里的一处草丛不太对劲。 这个矮草堆,明显与其它的杂草不同。不仅高出许多,而且它上面的草已显出了枯『色』,并且,它还在微微起伏。 吴江龙定睛细看,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这一点上。 看了一会,吴江龙看明白了。在草丛下边肯定卧着一个人。吴江龙暗自庆幸,多亏他和贺晓两人没有动手。否则,就是把那两个敌人干掉了,他和贺晓也逃不脱这个敌人的枪口。 找到第三个敌人后,吴江龙又向四周查看。反复搜索几次,也没再发现有新的目标。吴江龙心想,看来,这里只有这三个敌人。 有他们三个守着这条湍急的江水,正是敌人的安排。因为两岸都很陡,而且江水很急,不利于船只强渡,显然也不利于大部队行动。因此,敌人在这个地区也没多放兵力,只是放几个观察哨也纯属正常。另一方面,在不远处,就是敌人的重点防御工事,有个风吹草动的,援兵很快就到。因此,对这里的防守,敌人觉得是万无一失。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从敌人重兵围堵之下跑出来的中国小分队,竟然选中了这。 这也怪不得谁,吴江龙也不想来这,可他是歪打正着。不成想,跑来跑去就到了这里。 找到三个守护渡口的敌人后,吴江龙考虑的是接下来如何把他们一声不响地消灭。没有了他们捣『乱』,小分队这五个人才能安然渡过江去。 可是,消灭这三个敌人不难,难就难在如何过得江去。 吴江龙望着横穿两岸的缆索和江面上湍急的水流,一时还没想出更好的主意。 按他的想法,这条缆索肯定是用来牵扯小船用的。 渡公用手抓住揽绳,脚踩小船,凭着两脚的蹬力和手的拉力将小船生硬地来回摆渡。可是,这的江面上空空如野,根本就没什么船的影子。如果过江,他们只能徒手。 不管这些了,徒手就徒手,吴江龙想好后对贺晓说,“让冬云他们过来。” 因为下面有三个敌人,凭贺晓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在同一时间内将敌人同时消灭。万一有一个迟了的话,敌人一旦开枪,那危险可就大了。不仅对他们形成威胁,就是报警对小分队也会极为不利。 吴江龙判断。敌人之所以敢在江岸上放上三个哨兵,说明在不远处一定还有大批的敌人。只要这里信号一发,估计他们会瞬时而至。 如果有大批的敌人围过来,小分队还怎么能渡江,就是渡到一半,不同样成了人家的活靶子了嘛!因此,吴江龙决定用偷袭的办法,人知鬼不觉地把前去把这三个敌人全部干掉,这样,他们才能稳稳当当地渡过去。 很快,贺晓带着冬云他们三个过来了。 吴江龙开始进行分工。 从山上看下去,目前,只有『露』出半个脑袋的那个敌人最危险。虽然他是脸朝着江对面,但他只要听见背后响声,一扭头,就能看见上面的小分队。因此,最先干掉的必然是他。这个任务由吴江龙自己来完成。接下来,由贺晓去解决树后那个敌人,夏凤国去处理草丛中的那个敌人。杜春生和冬云担任掩护,即要注意观察出下的敌人,也要防止山上突然有敌人过来。 分配完任务后,吴江龙再次强调,绝对不能开枪。无论是敌人的还是我们自己的。一定都不要发出枪响。要的就是在不声不响中将敌人干掉。 他们负有『摸』哨责任的三个人悄悄分开,沿着不同方向开始朝着敌人这几个哨兵运动。 吴江龙的目标最远,而且是在三角型的最尖端。如果想过去,就得先干掉一个有可能看见他的敌人。 吴江龙觉察出这个问题后,又与夏凤国靠拢,借着草的掩护,慢慢接近草丛中的那个敌人。 草丛中的这个敌人,不知是披着草,还是在土洼上边苫的草。反正是在朝山的一面什么也没有,而且一动不动。而对向江边一侧,则不时地微微晃动。 吴江龙看出来了,这个敌人是就山体挖出了一个小坎,他平卧着,头冲向江水。由于脑袋的抬起,才是上半身的草也出现了晃动。 这就好办了,既然你背后没长眼睛,那咱就从背后下手。 吴江龙朝夏凤国打了个手势,大致表明了动作要领。 当两个人快要接近这个敌人时,吴江龙却停下了。他不能跟着夏凤国一块过去,他还要监视堑壕内,守着机枪的那个敌人。只要他那个方向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话,吴江龙就会立即采取行动。 夏凤国小心翼翼地向草丛里的敌人接近。眼看着他就要得手了。突然,那个草堆向上抬起了四十五度角,并有一个黑糊糊的东西转过来。 夏凤国先是一楞,接着便毫不犹豫的跳了过去。 这个草堆里还真隐藏着一个敌人。他是放在这里的暗哨,任务就是盯着江面,或者是在明哨被对方消灭时,然后再发挥他的作用。 也可能是他卧着观察的时间太长了,因此有了打瞌睡的动作。正是由于他在一起一落的点头过程中,才被吴江龙发现这里有人。 正当这个敌人听见身后草响,准备回过身来去看时。却发现一个黑影朝他飞扑过来。、 这是夏凤国看见敌人回头急了。他在想,真要是让这敌人发现了他,并且开枪的话,小分队这次侦察任务很可能就全都毁在他手里。 所以,夏凤国此时什么不顾了,管他什么生死,只要把敌人干掉就行。于是,夏凤国从高高的一个坎子上飞身直下。整个身体仿佛天上掉一的一块大石头,带着巨大惯『性』,直朝这个毫无防范的敌人砸下来。 只听“噗通”一声,夏凤国整个人落在草堆上,接着便听到一声惨叫。 夏凤国摔成啥样先不用说,只听那个敌人“啊!”地叫出声来。 他这一叫,几乎把附近的人全都惊动了。 吴江龙这个急啊!心想,“夏凤国啊,夏凤国,你怎么就不轻点。怎么能让敌人喊出声来呢!” 夏凤国也是万般无奈。他被敌人发现时,他还距这个敌人三四米远。如果他不扑,这个敌人还有开枪机会。扑过去,砸死他,就是有点响声,哪也比开枪的影响面小多了。 草堆里敌人这么一叫,同时也惊动了守护机枪那个敌人。 那个敌人听到喊声,不知这里出了啥事。把剩下的半个脑袋也从树木伪装过的堑壕里钻出来,茫然向这里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 夏凤国从上边砸下后,落进草堆,紧路着噗通一下子消失在地平面上。只见那个高出地面的草堆也消失了。 这时的夏凤国,已经和那名越军叠到了一起,不仅如此,他的两条腿下落时是成跪姿。这时候,已经与敌人身体镶嵌到了一起,多亏那些草隔着,不然的话,膝盖上肯定会沾上比如敌人五脏六腑喷出的杂物。 夏凤国只是这一砸,便干干净净地完成了任务。因为在他落下之后,这个敌人除了闷闷地惨叫一声外,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吴江龙这时也顾不得夏凤国了,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机枪掩体上的那个敌人。只要这个敌人靠近机枪,吴江龙就会采取行动。 那个越军又伸出了半拉身子,朝着被夏凤国砸死的这个敌人的方向看。因为什么也没看到,他便迈出堑毫,缓缓地向这个方向靠近。 这个敌人一走出来,可把吴江龙高兴坏了。 吴江龙正琢磨着如何穿过那片开阔地,然后去接近这个敌人。没想到他自己走了出来,而且来的地方正好是吴江龙隐藏准备出击的地点。 这个越军看样子是个班长,或者小组长,不然,他为什么惦记着草丛里的暗哨。 这个越军一边走还一边嘟囔,似乎是在埋怨,又似乎是在呼喊,眼看着离吴江龙越来越近。 不能让他再向前靠近了,万一他看见上面的夏凤国,肯定会大声疾呼。 夏凤国本想抬头,但此时,他也发现了走过来的敌人。为了不让敌人看见自己,他只好把身体尽量放低,让那个敌人什么也看不到。这样,他才会走的离吴江龙更近。 眼看着这个敌人就要接近夏凤国了。只要向前迈一步,或者稍稍抬高脑袋向前看一下,也能看到夏凤国的身躯。 就在这时,吴江龙突然将匕首掷出。 吴江龙本想跟夏凤国一样扑过去。但他所处的位置没有那么高,从平地上来个猛虎扑食,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为了万无一失,吴江龙还是决定采用飞刀技术。 匕首飞出,在天上刷刷地翻着筋斗,带着刺骨的凉气,又夹杂着扑面而来的风声,直奔这个越军的面门。 这个越军突然发现有东西飞来。刚要定睛去看,便觉得额头上受了什么打击似的,被人捅出一个窟窿,接着感到有一股冷气钻进大脑。接下来,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整个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吴江龙见这个敌人摔倒,仍然不放心他会彻底死掉,因此,便连纵带跳地奔了过去。一接触到这个敌人身体,吴江龙迅速抓住那把匕首手柄,手心向下一按,又生生地将整个匕首全都淹没在这个敌人脑海中。 顿时间,一股黄白相间的『液』体顺着匕首缝隙流了出来。 脑袋都没人弄成了切西瓜样,这个敌人当然活不成了。 此时,贺晓也悄悄接近了目标。 贺晓去『摸』的那个敌人还挺会偷懒。因为他怕热,不但自己脱光了上身,而且还把整个脑袋隐进坑内。 坑沿的四周堆着一些杂草,如果平着看上去,这名越军算是把他与外面的世界隔开了。一个人在这个临时挖成的小窝内舒舒服服睡觉。至于外边发生了什么,他一点不知晓。 贺晓来到这个坑边,探头向里去看。 这个越军还在睡觉,两条腿分别搭住坑帮,胸脯还在起起伏伏。估计在梦中吃的正香,也许是梦到了美女之类的什么女人。因为,贺晓看到了他的嘴角上已经向外流出了许多『液』体。 贺晓本想就这么一刀刺下去。可他又觉得让这个敌人稀里糊涂地死掉,太便宜了他,怎么也得让他知道痛苦,或者受到惊吓。于是,贺晓在地上检起一根树枝,朝着这个敌人脸上捅。 睡觉的越军觉得脸上发痛发痒,于是睁开眼,想看看是哪一个同伴在跟自己捣蛋。 这一看不要紧,却见眼前站着的倒影不是他们的人,而且穿的服装也不对。 这下他如何不惊。忽然想起抓枪。等伸手去『摸』枪时,却发现枪也没了。这个敌人还想站起来,但两腿又不能一下子收拢,即使收拢他也不能马上站得起来。 眼见得这个敌人伸手想做出反抗动作。贺晓不能再给他任何机会了。于是,挺身向下一纵。凌穿将匕首竖直。紧接着,人与匕首几乎同时落在这个敌人身上。 “噗,噗” 身体砸上去还不算,匕首跟着也捅进了胸膛。 这名越军死的还算明白,在喘完最后一口气时,心里总算知晓他自己是怎么死的。不是被大树砸死的,也不是被雷劈死的,而是被中国军人用匕首捅穿了心脏。 贺晓解决掉这个越军后,匆忙将地上的一支半自动步枪和子弹带拾了起来。 这时,吴江龙也从堑壕内拾起了那挺机枪,然后又连连向冬云和杜春生方向打手势。 冬云和杜春生两人飞奔着跑下山坡。 五个人汇到一起后,又急急忙忙向江边上跑。 等五个人到了江边,吴江龙这才彻底看清。这里的情况跟他在山上看到的几乎是一个样子。除了江面上这条凌空的缆索,真的没有一件能摆渡的东西。别说是船了,就是连只木筏也没有。 没有就没有,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强渡。 “冬云,你先过。”吴江龙一手抓住缆绳,一手举着机枪。 冬云抓住缆绳开始下水。 江水很急。冬云一下到水里几乎身体要把持不住,被工水冲走。还多亏了有这条缆绳拦着,这才免强向前移动。 吴江龙又用手抻了抻这个缆绳。发现它是被人用藤条拧在一起的,大概有胳膊粗细。不知是敌人准备的还是我方村民准备的。也不知有这个缆绳放在这是干什么用。 现在没必要考虑这些了,需要的是它能不能承载。 吴江龙抻了几下之后,觉得这条缆绳韧『性』可以,而且力量还不小。于是,他又让杜春生和夏凤国两个人也下水。 下到江里的三个人双手抓着缆绳,两脚踩着江水,开始一点点地向江那头——祖国的方向游去。 “快点,快点” 突然,在江的对岸响起了中国人的呼唤声。 吴江龙转头一看,在江对岸的树林中,隐隐约约有中国军人的身影。看到这,吴江龙不觉心头一热,“回家了,马上就要回家了。” 正在他高兴之时,突然,从江对岸『射』过一串子弹,而且是直朝他这个方向。 吴江龙本能地一缩头,跟着心里一惊,“不会!怎么那边还有敌人?” 一百八十四、什么也不能阻挡我回家 一百八十四、什么也不能阻挡我回家 (即雨即处发贴:这几天事急,让朋友们久等了。今天多更新一些,略表歉意) “嗖嗖”,一串串子弹带着摇曳的红线,从吴江龙头顶飞过,落在了高出头顶十几米高程的山梁上。 吴江龙本能地卧倒在地,抬头向上看,这才发现子弹并不是『射』向他的,而是落在了身后的山坡丛林内。于是,转过头去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一看之下,这才发现树林中已有人数不清的越军正在向他这里运动。 虽然有对岸子弹的阻挡,但仍有部分越军不怕死地冲出了树林,正朝他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吴江龙再回头去看冬云他们。三个人快到了江心,正在激流中奋力挣扎。 冬云双手紧抓着缆绳,一点点向前换位。双腿则伸进水里,凭着浮力使劲蹬踹。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有这个缆绳毕竟要比在水中游泳安全的多。如果没了它,很可能一下子就会被激流卷到某个地方。拐过这一带水面,下流究竟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如果仍然是悬崖的话,在水中时间久了,不是沉没,就是撞崖而死。 夏凤国和杜春生紧随其后,两人也在拼力地向前游着。 突然听到枪声,三个人着实吃惊不小。 等定下心来,回头去看,也发了现了山上的敌人。 冬云停下来,大声向吴江龙呼喊,他担心吴江龙没能发现敌人,因而受到突然攻击。 吴江龙见他们三个停下来,急了,奔跑着到了江边大声疾呼,“混蛋,快点游过去,边喊边用手比量。” 三个人明白后,开始继续前行。 吴江龙这才转过身来,连着纵了几次,跳到了敌人用树干搭成的堑壕内,架起机枪便开始向山上下来的敌人『射』击。 对岸虽然『射』过来许多子弹,但距离过远,对人敌人威胁不是很大。敌人只要绕着树干,尽量放低身子,他们还是能躲的过去,因此才有部分敌人冲了下来。 吴江龙眼看着有十来个敌人离他和贺晓越来越近。这要是让敌人突过来,别说是贺晓他们俩想过江,就是冬云他们三人也很危险。 “贺晓,堵住敌人。”吴江龙架好机枪对贺晓喊。 “没问题。”贺晓早抓过了一支ak47步枪,躲在树后朝着奔过来的敌人开火。 吴江龙手里的机枪突然一响,立时便把冲过来的敌人扫倒四五个。 剩下的敌人发现吴江龙手里有机枪,再跑起来,就不那么张狂了,不是弯腰,就是匍匐,但他们也没有停止前进。 敌人分散开后,四下里哪都有。如果再用机枪扫『射』,概率小了许多。 “决不能让敌人过来。”吴江龙一边从身上摘下,一边对贺晓说,然后把板击放在点『射』上。 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一个敌人绕到了贺晓的身后。看来这个敌人贪心太大,似乎是想生擒活捉拿住贺晓。眼看着他手里端着枪,只要这时候瞄准了,勾动板击,贺晓就会在突然之下没命。可这个敌人没那么做,而是悄悄地向贺晓靠近。 贺晓只顾瞄着前面的敌人,想用枪口把敌人一个个敲出来,然后再消灭掉。只有消灭掉眼前这几个敌人,他和吴江龙才能平安地渡过去。由于贺晓太全身惯注了,把全部精力都转移过去,根本就没想到身后的漏洞。 吴江龙刚好把举起来,很自然地,按着他多年习惯,在分组对敌作战时,战友的后方,也是他要保护的重点。因此,吴江龙顺便把眼睛移了过去。这么一移不要紧,立即发现了那个敌人。 那个敌人已经举起了,看样子是想在贺晓脑袋上重重地敲下去。这一下要是给砸上,贺晓即使不死,也得昏到在地,没有大半天时间他是醒不过来。 可是,敌人用不了大半天,只要十几分钟,就会调集大部分兵力过来。一旦人多了起来,对岸的火力就是再猛,敌人也有可能分兵过来对付吴江龙和贺晓。 何况,是一个倒在地上的人,被捉住那更是不在话下了。 眼见得那个敌人举起了,突然,“叭”的一声,这个敌人中弹,脑袋上被人打了个洞。 贺晓听见身后声音,转过头去看,见一个越军正摔倒在自己脚边。贺晓一看之下,顿时便惊出一身汗来。他不由地转过头向吴江龙这个方向看。 “贺晓,靠过来。” 此时,吴江龙看出了分兵危险,在此情况下,两个人必须背靠背进行战斗,防止再有敌人偷偷『摸』过来。 李森接完电话后,立即按排布置,随后亲自带了一个排往江边赶。 江边,是中越双方最为敏感的地方。 自七九年之后,这里一直是中越双方排兵布阵最为厚实的地方。无论是中国还是越南,为了防止对方有军人过来偷袭,他们不但在江岸上设置了探照灯等照明工具,还在有可能上岸的地点上布了雷。由于双方都很重视,因此,没有人敢冒这个危险。两国交界地有的是,那些陆路边境还用不了,何苦在这个有悬崖,江水又湍急的地点过境。因此,这里没有人敢越雷池自寻死路,因此,这里就从未发生战事。久而久之,两国军队渐渐淡忘了这一地点。 等双方的兵力一减轻,两岸的村民们竟然在这条路上打下了注意。 由于中越两国因缘太久,特别是在靠近边境一线,双方的亲属中早就搀尽了中越血统。尽管大战打的火热,但还是有部分村民相互往来。特别是越南在战争后,经济严重滑坡,人民生活水平本来就不高,到现在,几乎到了无饭可吃地步。眼瞅着自己的亲戚就要饿死,所以无论哪些是姥姥家的,还是爷爷家的村民们,总想弄点好吃的,过境来给自己的外孙或孙子吃,因此,便想出了在这里拉条缆绳好过江的主意。 当时的越南『政府』,既然看到他的村民得到了好处,只要不是通敌,不跑到中国那一头,他们也就不管,对这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自己太穷了呢!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是在江边设了哨。 既然越方没有阻止,中国一方就更不多话了。一个泱泱大国,还怕几个越南老百姓吗?就是过来几个特工又能怎么样?于是,也没有阻止附近村民来往。 因此,当李森知道吴江龙他们要回国时,首先判断的地点就是这里。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这么长的边界线,吴江龙去哪过境不行,偏偏选在这。其实,这不是他选的,是歪打正着,瞎猫碰死耗子,碰上的。而李森呢!他也不知吴江龙从哪回来,但根据我军轰击敌人的炮火位置,他估计吴江龙回来这。 两下里就这么一碰,还真就来了个杠上开花,巧的不能再巧了。 李森见有人渡江,便命令所有战士架枪做好准备,掩护渡江。 突然,李森从望远镜里看到有越军从丛林里冒出来,心知不妙。这要是让敌人看见吴江龙他们,那不就全毁了嘛!于是,急忙命令手下人开枪,想用强大的火力压制住敌人。 顿时间,一个排的轻重火力一齐朝敌人开火。 对面是丛林地带,到处有树木遮蔽。光凭这些子弹,根本就阻止不了敌人。因此,李森看见有敌人钻出树林,正要往吴江龙方向靠近。 李森这个急啊,后悔出来时没有把迫击炮班带来。这要是带上迫击炮,几发炮弹过去,不信龟儿子们还敢出来。没有炮火不行。如果没有炮火压制,越来越多的敌人就会冲出丛林,再一次将吴江龙他们包围。都到了江边了,眼看就要过境,怎么能眼瞅着自己的弟兄死在敌人手里。于是,李森开始通过电台向团里联系,请求炮火支援。 李森抱着话筒,匆忙向止级汇报,并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武良夫带着仅有的部分人员从山顶下来后,沿着吴江龙他们走过的路线一路追赶。虽然路很难走,但毕竟有吴江龙他们开出的通路,这样走起来,要比吴东龙他们好多了。所以,他们前进的速度很快。 当武良夫带着人赶到这个山梁上时,正好看见冬云和夏凤国、杜春生三人渡江。他本想命人在山顶上开枪。但这里距江面太远,威胁不大。于是便命令手下人穿过这片丛林向江边靠近。 敌人没成想,一出来,便遭到李森他们的阻击。 武良夫顿时便大吃一惊,“中国的联系方式也太快了。怎么对岸都有了准备。”这一下,更增加了他要消灭小分队的决心。 “躲过对面子弹,『摸』过去。” 武良夫不甘心让小分队就这样溜掉,所以他要在最后时刻把小分队阻住,就是逮不回来,也要个个消灭掉。 没想到,他们从林子里一出来,不但受到对面的袭击,而且在山下草丛中还有人向他『射』击。看到下面有中国军人,武良夫不但不恼,而且开心地笑了。既然下面有中国小分队,那就说明渡江的仅仅是一部分,这就更增加了他要全歼小分队于江边的决心。 “同志们,北寇就在山下,一定要把他们堵住,绝对不能让他们跑回中国去。” 武良夫就是不动员,这些敌特工们还不依不饶。经他这一鼓动,更增加了这些人的胆量。于是,便有几个敌人顶着弹雨,不要命地向山下冲击。 敌人一出来,对岸李森便命令部队集中火力,消灭『露』头的敌人。在这个时候,他不能眼瞅着吴江龙有任何损失。 很快,李森与团炮兵联系上,请求炮火支援。 轻武器奈何不了林子里的敌人,可大炮就不同了。不管你有多少大树挡着,只要没有一尺厚的钢铁,仍然能把你炸个稀巴烂。 一时间,我军炮弹飞了过来,“呜呜”怪叫着落到林子里。顿时间,丛林内炮火连天,火光四贱,烟雾飞腾。也不知有多少敌人被炸着,反正林子里是一片哭爹叫娘,『乱』让『乱』叫。 这时候,武良夫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但是,到了关键时候,他这个特工队长还真不是吃素的,不但没带着人跑回去,还把敌人的炮火也引了来。 李森他们正看着敌人被炸的不敢『露』头,稍稍有撤退迹象时。突然,在他们头顶上也飞来了炮弹。紧接着,李森他们埋伏的地点同样受到了敌人炮火攻击。一时间,他们这片丛林也纷纷燃起大火。 敌人这一炸,也把李森他们炸懵了。战士士们只好就近找一些能躲藏的低洼处,和能够躲避炮火攻击的土坎、石洞之类的藏身之地。 在林子中对峙的双方都受到了炮火攻击,一时间,谁也顾不得吴江龙和贺晓了。 吴江龙一看时机来了,连忙招呼贺晓,“贺晓,过江。” 此时,冬云、杜春生和夏凤国三人已经接近了江岸。 这条缆索到江对岸时,由于受江岸的影响,突然升高。在它的末端,竟然与江面拉开了四五米距离。这一点并难不到小分队战士们。不就是爬绳嘛!他们早就训过这个科目。于是,三个人脱离开绳索,四肢紧紧缠在绳子上,一纵一纵地向前运动。他们一上岸,立时便有几个战士跑去接应。三个人这才平安地过了江面。 趁着敌人慌『乱』之机,吴江龙和贺晓两人丝毫不怠慢地抓住缆绳可着劲地向对岸游。 现在吴江龙什么都不管了,他知道对岸有自己的战友,因此便不管不顾了,把身后的事想的特别明白,甚至是连想都不想。他就不信,对岸有那么多中国军人,还有我军的炮火,就封不住背后的敌人。 吴江龙一边向前游着,还在心里呼唤,“弟兄们,可着劲地打啊!千万别心疼你们的子弹。” 眼看着,吴江龙和贺晓一阵扑腾之后,两个人就到了江心。 背后山坡上武良夫突然发现山下的枪声没了,便觉不对劲。找了一处不易被炮火炸到的地点向下观察,这才发现吴江龙和贺晓也爬上了缆绳。心想,“这不了得,他们要是也过江了,我还抓谁去。”于是,他用枪顶着几个越军下山去阻击。 这几个越军刚一出来,没跑多远,便被对面的子弹给阻了回去。 别看李森他们也挨炸了,但是他们并不敢离开江岸,就是炮弹落在头顶上,也要把敌人给堵回去。 两下里的大炮朝着丛林里『射』了一会后,突然炮弹转移了,不是炸向他们,而是分别飞向了两军的炮阵地。 只见炮弹转了方向,在很远的地方开始对『射』。 本来是双方引来的炮火掩护,现在却变成了两国炮战。 也真难为这些炮兵了。他们本来是平安无事地发『射』着炮弹,不知怎么得,也不知是那一方先开的火,对敌人的炮兵阵地进行了炮反。 有来不往非礼也!于是乎,炮兵开始打炮兵。 两岸的炮火一减弱,双方的步兵又从林子里冒了出来。 武良夫便带着人一边往山下冲,一边呼喊着朝江里『射』击。 他们想把吴江龙和贺晓消灭在江里。 敌人想这么干,李森这一头自然不会同意。于是,我军的这一方,所有轻重武器一齐开火,对敌人施实火力压制。 从七九年过后,我军的兵力兵器,作战能力有了很大提高。而越军则不同了。他们经过七九年这场战争后,国民经济几乎快要崩溃了。别说是什么经济建设,就是吃饭都成了大问题。以前,有我们供枪供炮,外带着还管吃管喝。因此,有足够的家底够他们造的。可是现在不同了。经过这场大仗,我们不仅拿回了属于我们的东西,而且,他们北方的许多重要基地几乎全部被毁。没有了我们支援,光靠苏联老大哥又能给他多少。因此,此时的越南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都比中国差了老大节。 何况,中国自一九七八年的改革开放后,政治、外交、经济等等方面都取得了建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进步。随之而来的,军队也受到了相当大的实惠。军队有了钱,自然而然的装备也进行了改良,更何况还有七九年的经验教训。这时再与越军对抗起来,估计他们不会再占什么便宜了。 在这种背景下,李森的部队当然要胜过对面的越军了。 武良夫的部队几次冲击都未能凑效。远远的用火力攻击,对吴江龙和贺晓危害又不大,如果再不阻止住,那吴江龙与贺晓可就真的过江了。 “砍断绳索。”武良夫急的大叫。 一个特工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了板斧,在其他敌人的火力掩护下,做着各种规避动作,不一会便到了江边。 这边李森发现敌人企图后,连忙调过一挺机枪,专门压制这个越军。 武良夫见这名越军到不了江边,急忙命人扛过火箭筒来。 武良夫接过火箭筒,瞄向对岸,朝着我军机枪来了个超远距离『射』机。 “打出四十五度角,保持了最大『射』程,不但飞过了江面,而且直奔机枪手而来。 “轰”的一声,在机枪阵地上爆炸。 机枪顿时哑了。不但他哑了,跟前的几支步枪也不响了。 趁着这个功夫,那名拿着斧子的越军紧跑几步来到江边,挥起大斧子,狠狠砍向那条缆绳。 缆绳是用藤条拧成的,就是不砍,在吴江龙他们连续的折腾下早就承受不住了。何况又被人来了这么一下子,它焉能不断。 缆绳一断,整个身体向蛇一样快速朝着江里缩回去。不仅它进了江,吴江龙和贺晓两人也随着被江水吞没。 看到吴江龙和贺晓被江水吞食的身影,武良夫笑了,“妈妈的,让你们跑。就是到了家门口,我也让你迈不进腿。” 正在他自鸣得意时,忽然发现掉进江里的两人又从里面浮了上来。而且正抓着那根绳子向对岸快速游动。 武良夫急了,他还想用把两个人消灭在江里。于是,连连又发『射』两枚。 幸运的事,只能有一次,多了就不叫幸运,更不叫巧合。这一回两枚无论如何也够不着了。 李森这一边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任凭武良夫为所欲为。一见之下,命令所有火力全部朝着武良夫开火。 “哗”一片弹雨一样的子弹『射』过来,顿时便让武良夫没了踪影。紧接着,敌人的枪声也弱了下来。 一百八十五、重逢在即 一百八十五、重逢在即 密集的火力终于将对岸敌人压了下去。 吴江龙与贺晓极像是缠在绳子上的两只蚂蚁,在湍急的江水中上下浮动。也多亏了他们是艰苦训练出来的战士,有着不同于常人的坚强毅力。在极其困难的条件下,仍然保持头脑冷静。不管吃了多少江水,不管被水流拍昏几次,也不管江水如何激『荡』,死死抓住这根漂浮的缆绳就是不松手。 此时,那怕是根稻草也要攥在手里,何况是手臂粗细的缆绳,只要另一头不断,他们就能顺绳攀上去。 吴江龙从水里一冒出来,腾出一只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这个时候,他还记着贺晓方向。 吴江龙硬睁开眼,躲过水花极目搜索。当他看见贺晓在离他两三米远的住置上,正在水中扑腾时,心里放心了,大声喊,“贺晓,坚持住。”喊完后,他看见贺晓抬起脑头向他点头。知道贺晓已听懂了他的意思,然后转过身,开始沿着缆绳,踩着水继续向前扑腾。 李森见敌人的火力被压下去了,于是带着几名战士不顾一切的向缆绳方向跑。跑到缆绳处后,众人抓住缆绳叫着号子,一齐用力向上提。 这时,吴江龙与贺晓不需要再费多大力气,只要抓住绳子别松手,自然就会被战士们拖上岸。 “吴江龙,挺住。” 吴江龙在半晕半清醒状态中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似乎有些耳熟。这才定睛朝那个方向看。 “像排长?”吴江龙心中意识到。 对于一般人来说,往往铭在心的都是第一印像,或者第一个称呼。李森是吴江龙新兵时的排长,因此,他在心里总是把李森放在排长这个位置上。不管你官有多大,走的有多远。在之后的多少年记忆里,也总抹不点这时的印像。就是这个人做了将军,你也能把当初的情况说出来。这不仅是旧情的复发,而是说明友情的烙印非常深。甭他官多在,你只管叫你了。不会有人计较你的称呼不对,他们乐还乐不过来呢!说明你与这人是故人,和你是一个有着很深交情的人。 吴江龙认出李森后,心里突地跳出一股火苗。如同一脚油门,汽车提速一样。眼看吴江龙就要殆尽的精神力量,重新又被呼唤出来。 “贺晓,我们排长在接应咱们,紧持住。”吴江龙扭过头,大声提醒贺晓。 贺晓快要到了筋疲力尽地步,如果不是有吴江龙在前边导引着他,很有可能会松开手,任生命自由漂浮。一听说有人接应,贺晓也重新唤发了精神,咬了咬牙,“队长,我能坚持住。”贺晓说这话时,嘴唇几乎被咬破。 一个人的力量必竟是有限的,虽然能再生,但也要有再生的空间和力量的补充。吴江龙和贺晓,三天来就从没好好休息过,也没吃饱过。他们一直是在与敌人纠缠,不停地奔跑,不停的耗费着生命体能。如果把人体当做仓库,不进只出,总也有磬仓的时候。对于吴江龙和贺晓,此时他们俩的精神头,就跟仓库里的存货差不多,只出不进。 等他们俩人被岸上的战士们拽上岸时,两个人几乎是人事不知。不过,他们没有松手,两手两脚还缠在缆绳上。当几个人想把他们从绳子上弄下来时,两个人的手脚仿佛僵硬一样,与缆绳容为一体了。就像溺水的人,紧紧搂住某一物体死也不放一样。 “醒醒,醒醒,吴江龙。”李森在吴江龙鼻子上探气后,觉得他还活着时,朝着他大声呼喊。 吴江龙睁开了眼睛。极像是在看一个从没有来过的世界一样那么新奇。问,“在哪?”说这话时,吴江龙两眼混浊,一点精光不见。 若不是岸上的人知道他们是经过一场生死搏斗,若不是知道他们精神殆尽,若不是知道他们是刚刚与敌人经过一场大战的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还真以为是从那个世界捞上来的两个痴呆小子。 “嗨,吴江龙,回家了。”李森见吴江龙除了昏『迷』并没有其它症状后,决定先把他叫醒,把肚子里的水份给他挤出来再说。 吴江龙楞楞怔怔地向四周看,过了好大一会,他才渐渐清醒。 一个战士对李森说,“莫不是他被磕成脑震『荡』了?” 吴江龙突然开口说,“你才脑震『荡』呢!” 吴江龙说这话时,已经完全清醒了,他也认出了身边的一些人,“李二柱子,你小子咒我。” 被叫做李二柱子的人在一惊一咤之间,突然开口说,“四班长,你没傻就行。” “好你小子,不给我弄点吃的,还盼着我傻。看我不收拾你。”吴江龙说完后,竟然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吴江龙正准备与这个被叫做李二柱子的人纠缠,忽然听见旁边有哭声。于是他挤开众人过去看。一见竟然是贺晓。 吴江龙生气地喊到,“贺晓,哭什么哭。”等他喊完后,定睛一看,正在哭的并不是贺晓一人,还有冬云、杜春生和夏凤国。 吴江龙更火了,“你们几个哪根神经坏了,哭什么哭,都给我站起来。” 旁边围着很多李森带来的人,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吴江龙老七连的人。在这个时候,吴江龙怎么能让自己的人被人看笑话。一个战士就应该有钢铁般的意志。哭哭咧咧的,这成什么样子。因此,他们四个人的哭,让吴江龙感到很不好意思。 小分队的人都是从各个部队抽出来的精英,无论是从战术技能,身体素质,心里承受能力等各方面,都要比普通战士强许多。然而,在这些战士面前,他的人竟然当众哭泣,怎能不丢他的脸。因此,吴江龙觉得贺晓他们在这哭实在是有伤大雅,这是给小分队丢人,因此,他申斥几人。 “队长,只有我们五个人回来了,申伟军他们…”冬云断断续续说到这后,一时噎住,说不下去了。 吴江龙一下子明白了他们哭的原因,顿时,心里有如子弹穿心一样难受,不知不觉中眼眶里也挂满泪水。是啊!自己出境时带了九个生龙活虎般的小伙子,可现在,眼前只剩下了四个。眼看着他亲手带出来的小分队,损失过半,吴江龙心里能不疼,能不急吗!可是急归急,心痛归心痛。这些人必经是军人,是军人就躲不过要牺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吴江龙咬了咬牙,努力控制住自己,突然对他们几人喊道,“立正。” 小分队这四个人一听吴江龙喊立正,以最快速度丢下手里正在做着的各种活动,麻利地挺直身体,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贺晓,集合,清点人数。”吴江龙对贺晓喊。 “是”贺晓跑出来。 “集合,报数。”贺晓整好队伍。 别看人数少,他们毕竟是一支部队。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单位与单位之间必定有所区别,必定有竞争。因此,作为小分队里的一名战士,不管受了多大委曲,此时都不能显的邋邋遢遢,何况是在七连战士面前。这是吴江龙想的,就是再困、再渴、再饿也要保持住军人本『色』。 “报告队长,赴越境侦察侦任务的小分队集合完毕。应到九名,实到四名,损耗五人。”贺晓几乎是含着眼泪说完。 损失五人,对于小分队来说,就是耗员过半。一个部队耗员过半,虽不算全军覆没,但也是损失过大,他的建制能不能保留下来,就成了大问题。吴江龙听贺晓报告完,脑中忽地闪出这个问题。 “原地待命。”吴江龙还不知上边是什么意思,他得立即把情况汇报出去,等待上级处理。 小分队解散后,七连战士们纷纷递水送干粮。贺晓他们早就饿坏了,这时也毫不客气地大吞起来。 “冬云,把包给我。” 吴江龙要过包后,从里面掏出一个防水布包着的小包,对李森说,“排长,借你电台用用。” 李森喊过电台兵,与师部联系上后,吴江龙通过电台,大致向师里做了汇报。 师首长指示,由就近连队派人把资料送过来。吴江龙他们可以就地休整。 李森一听可乐坏了,“吴江龙,师首长让你休整,你哪都不能去,就回咱们连。” “那当然,你想撵我都不走。”吴江龙把手里资料递给李森。 “通信员,喊四班长过来。” 四班长李二柱跑了过来。 “四班长,你带着你们班,把这份资料送到师部。” “是。”李二柱立正回答。 “记住,路上要多加小心。人在资料在,出了什么差错,别回来见我。”李森非常严肃地说。 在越军防区内折腾了三天,拼掉五个人的『性』命,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份资料是何等的重要,现在谁拿到手都觉的沉甸甸的。在境外经历了那么多风险都没出事。回到国内再有个三长两短,那就不是面子问题了,而是相当相当严重的政治问题。所以,知道这份情报的人没人不敢重视。因此,师里考虑到吴江龙他们已经是过度疲劳,再马不停蹄地赶到师部来,根本就不现实,所以认为还是换人送来安全些。 李二柱带着整个四班出发了。 李森看着他们走远,然后又转向五班长说,“五班长,带人砍些竹子来。” 吴江龙好奇地问,“弄竹子干吗?” “做几付担架,把你们几个抬回去。”李森一本正经地说。 吴江龙伸手阻住五班长,然后对李森说,“排长,你是不是认为我残了啊!” “什么话?好好的,残什么残?”李森瞪着眼睛说。 “那我不缺胳膊少腿,为什么要乘担架。”吴江龙也板着脸,“担架是给伤员的。” “唉唉,你想哪去了,我是看你们太累了,让你们少走两步。”李森又转向五班长,“还楞着干啥。去啊!” 最后,吴江龙终究没扛过李森。七连战士们用竹子做了五根滑杆,硬是『逼』着吴江龙他们五个人坐上去,一路上给抬回了七连。 小分队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师部。 董燕从某军野战医院主动调到了某师医院。此时,他正在忙着向几名护士分配工作。一名护士从外面进来,对董燕说,“护士长,院长让你跟着柳医生到215团去体检。” 董燕问,“什么时候?” “就现在。”那名护士说。 “好。”董燕向其他几名护士匆忙交待完后,便拿上医疗器械根着那名护士走了。 听说是去215团,董燕心里如同揣上一只小兔子一样的跳个不停。那是吴江龙他们团,去那就能见到吴江龙,她怎么不高兴。 说起来,她也有快一年时间没有见到吴江龙了。 吴江龙调到特战小分队,包括提干的事,亚根就没根董燕说过。因此董燕对吴江龙的这些情况一点不知晓,包括吴江龙现在在干什么,这小子楞是没来信跟董燕说过。一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竟然还在吴江龙身上体现着。对于这些,董燕从没责怪过他。 董燕想,一个战士,哪能像干部那样想去哪就去哪,请个假就成。更何况,一个战士想来军医院谈何容易?除非是严重受伤,或是有特殊理由。但这些对吴江龙来说,都不可能。吴江龙所在连队靠近边境,很难找到直接来军医院的理由,因此,董燕从没想到过吴江龙会主动来看他。不用说是为了工作,就是他的『性』格,他也不可能大老远的,来主动看董燕。 而董燕也在寻找机会,像那次慰问演出的好事再也没轮到过她。不是军里不想组织,而是在那次的七连演出中看到了危险。如果那几名女特工得手,那将是多大损失?因此,军领导从安全考虑,就再也没有组织过那种活动到边防连。 现在,做为一名护士能去215团,那就是说,见到吴江龙的理由太充分了,时间也足够用。一个步兵团2000多人,都要检查完,怎么也得好几天,何况,各个营都分兵驻扎。这样,她就有很多时间能与吴江龙在一起。 董燕一路上都在猜想着,他与吴江龙相见时的种种场面。当柳医生说了几句话后,她才明白,这是跟他说的。 “董护士长,知道咱们为什么去215团吗?” “不知道。”董燕调过来的时间短,又没什么熟人,因此她很少和人聊天,因而,编外的小道消息她自然知道的少。有些事情,又不是放在大会上说的,因此,董燕只了解非常非常有限的事情。 “我们这次去的目的,主要是给从越南回来的几位同志检查。”柳医生觉得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向董燕交待清楚。 “越南?”董燕首先想到了俘虏,“怎么,俘虏还没交接完吗?” 七九年自卫反击战后,中越双方暂时停战,在国际红十字会的监督之下,双方都将被俘人员释放。几年过去了,两国的战俘营早就撤销,也不再有什么战俘了,这时候,如果是有军人从越南回来,除了战俘,还能时什么?” “不是战俘,是英雄。”柳医生纠正说,“他们是奉命去越南侦察老山,是咱们的侦察小分队。 “噢”,董燕明白了。在早些时候,她就从一些病号口中听说越南抢占了我国老山的事。做为一个中国人,怎么能不愤慨,谁不希望早日把老山夺回来。想到老山,董燕更是深有体会。越军的几个女特工就是从老山跑过来的。如果不拔掉这颗钉子,我国的边境线就别想安宁。 “很惨啊!去了十个人,只回来五个!”柳医生感叹地说。 “他们五个都牺牲了?”董燕去过战场,也被越军俘虏过,所以她首先提了这个问题。 “都战死在阵地上。” “唉,”董燕叹了口气说,“死了也要比让他们抓住的好。” 一百九十、有特工潜入 一百九十、有特工潜入 连续10天炮击,老山守敌晕了,不仅是他们,包括越军的最高指挥部也被中国军队连续不断的炮轰弄的不知所以。到底中国军队在搞什么,难道也想来个炮打金门? 对于中国的国情,越南『政府』是非常了解的,因为他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领导都在中国留过学,是中国培养出来的政客和军事人才。从越法战争前,他们就生活在中国,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样不是中国人给的,就连许多人的生活习惯,也随了中国人的。因此,他们对于中国历史能明白的不能再明白。 当他们联想到我军对金门岛屿,长时间的炮战实例,他们不能不害怕。如果是那样,那么老山,包括靠近老山、者阴山、6626高地的清河口等地区从此就没有好日子过。 为了弄清情况,越军决定派出特工队前去中国境内侦察,并加派任务,让他们尽量多的捣毁中国炮兵阵地。 在这个时候,越南『政府』仍然抱着他们是世界第三,亚洲第一的幻想,不怕自己军事能力和经济实力的严重不足,还要与中国军队一比高下。可惜啊!他们错就错在没有认识到此时的中国军队,与七九年时的中国军队的大不相同。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越军当然要派出最得力的人员。想来想去,还是由前线部队负责。于是,武良夫作为第一人选被选中,而且还是这支特工队的最高指挥官,给予了临机处理一切事情的特权。 夜幕降临,稀稀拉拉的小雨随着漆黑的晚装一齐来到这片丛林内。 这是靠近中越边境,越方的一条丛林带。 这里一直保持着原始森林的天然风貌。树木高耸,灌木、蒿草交织在一起,在树与树之间『插』的没有一点空隙,形成了密不透风的天然屏障。厚厚的积草和烂叶腐蚀的地面没有一点土的影子,踩上去软绵绵,极像是棉被。没有通行道路,没有人迹,行走非常困难。即使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环境下,越军还是在这里布下了许许多的。 这时,有几束微弱光线,极像是出入于丛林里的山妖野怪的眼睛,正一闪一闪地不停跳动。在光线影『射』到的轮阔内,现出几个人的身影。 这些人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趴着,显然,他们是在地上、树上寻找着什么。 在这些人的身后,草窠中,大树后到处是人的影子,一双双幽森,鬼火一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开避通路的几个人影。 武良夫躲在一颗大树后,不时地抬起手腕,焦燥地看手表。 夜光表的指针停在了夜间8点位置上。有着森林覆盖,又处于亚热带地区,天上还挂着厚厚的云层,因此,这里的天黑的比较早。 “去,催催他们。”武良夫对身边的一个人说。 这是一百人左右的特工队,本来隶属于其它部队。但为了完成过境侦察任务,他们都是优中选优拼凑起来配备给武良夫,新组成的特工队。 他们当中,虽然很多人都是越军中的好手,但武良夫还是从心底看不上他们。他还在怀念那支被吴江龙小分队搞残的属于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特队。对这些人,武良夫总有生疏的感觉,用起来总觉得不顺手。 过了一会,派出的人返回来报告说,“队长,排的差不多了。” “通知部队,向前运动。”既然通路打开,那就说明可以行动了。武良夫说完,第一个走出树后,顺着工兵开出的通道向前。 他们这次越境,没有选择有江水的地方,而是选择了与中国边境陆地接壤的小河口村。在分析搜集的大量资料中,武良夫选择这里是有充分可靠数据的。因为他们在这里曾经去过中国,而且还挖过一条密密通道。虽然被中方毁了,但是现在利用起来也不会费太大的劲。先把己方的排除掉,然后深入到洞口,再接续上原来的茬口,不难打出一条通往中国的通道来。如果从这里走,既可以躲过中方的巡逻兵,又能减少行走距离,用不了几个小时,他们就能深入到中国境内。 一个小时以后,排雷工作完成。毕竟是自己设置的,按图索骥,只要找出门路,不会用太多的时间。而且,设雷的人虽然手法不一,位置也不确定,但如果让设雷的人自己来排,那不就容易多了嘛!武良夫在事前,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好了,可以通过。”排雷的人轻轻吐出一口长气,因为雷是他设的,排雷的最好人选当人属他。但是也有一点,如果中间出了什么差错,那他小子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没问题了?”武良夫问。 “没问题了。这些挂雷都是我设的。”那个人说。 “踏雷呢?”武良夫又问。 “我们一般不在这埋这个,只在草窠里设。如果不走草窠,只走树丛,是不会出问题的。” 武良夫见这个人说的很肯定,于是便下达了可以通过指示。 百十多名越军特工,排成一长队,一个个小心的向前走。不久,前面传过话来,“队长,洞口找到了。” 武良夫赶紧着跑过去,来到洞口处。 已有人把洞口上的伪装掀掉,下面是一块用竹子做成的盖板。 武良夫让人把板子掀开,『露』出了黑咕隆的深洞。 武良夫用手电向下照了照了,然后说,“下去。”武良夫没有自己下去,而是让手下人先行。 一名特工很勇敢地下了洞。随着噗通一声,能判断出他下到了洞底。 这名越军特工落入洞底后,打开手电开始在里面观察。 甩顺着光线向里一看,里面除了『潮』湿外,基本上还保持洞的原样。没什么意外发生。 他从一个小洞里一钻出来,便发现这是一间稍微宽敞些的方型的洞子。他正在向四处看着,又有几个越军随后跟了进来。 一个军官模样的越军走过来,要过他手里的手电筒,继续向前查看。 发现在方型洞口的另一侧,还有一个小洞。于是,他走过去,把头伸进洞内,向里面照了照,又缩出身子对其他人说,“向后传话,可以通行。” 随后,这些人跟着他,又钻入那条小洞。 洞子很长,很窄也很矮。不能站着,也不着猫腰,只能爬着前进。 武良夫在洞外听说洞子可以用,心里是又喜,又有些疑『惑』,暗忖,“不是被中国给毁了嘛!怎么还能用。既然能用,那就先下去看一看。” 他刚刚跳下洞来,又听前面传回话来,“前面被堵,无法穿行。” 武良夫这个气啊!几乎有一多半的人都下去了,人人都弯在地上,现在说不能通行,想掉回来,那根本不可能。除了到达中间的换气室,否则,无法回过身来。 武良夫让人传话,问问是什么情况。 一会,传话回来,说前面被炸,无法前行。武良夫一听就火了,“告诉尖兵,开路。” 既然是领导有话,哪还能讲什么条件,干!有人给最前边的这名军官递过一把铁锹。 军官怎么样,军官也得干活。没办法,这名军官只得趴在地上一点点地向前掏。因为在这么窄的地方,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越过他来干活。只能由着第一个人挖,其他人在身后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 过了一会,武良夫又让人询问,“挖通了吗?” 前面又回过话来,“挖不通,土被炸散了,怎么挖,怎么落。” 武良夫一想这下可坏了,如果按这个挖法,还不得一年半载,那他还搞什么深入敌后。不行,这样不行,怎么也得重新找个办法。实在不行,就把人撤回来,从地上走。 这个时候,武良夫的身后又跳下了不少越军。 上边的人等了半天,见下边没动静,还以为里边的人都过去了。因此,一个个全都溜了下来。 有一多,把那个仅有的方型洞也挤的严严实实,塞满了满一洞子的人。 武良夫看这些人都下来了,再想返回去,还得浪费掉大块时间。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想办法。这一用力,还真让他有了主意。于是,对前边的人说,“告诉一小队长,前边不行,向上挖,尽快挖出洞口来。” 最前边的人,被叫做一小队长的越军特工,名叫阮奇山。这个人不仅善战,而且土工作业也非常强。挖起洞来,简直能与田鼠搞什么竞赛。 武良夫这么一提醒,阮奇山也认为这是个好主意。随着铁锹不断向上挥击,一会的功夫,真被他捅出一个洞口来。 眼见得上面『露』下了草根,阮奇山特别小心,一点点地向上抠着,唯恐弄出什么响声来。 随着不断掏挖,洞口越来越大。等上边的杂草被人从底下掏空后,也不停地自由向下坠落。等到能伸出一个脑袋空隙出来后,阮奇山仍下铁锹,先把头伸出来,然后『露』出两眼向四下里查看。当他发现这里确实没人后,这才猛地挥锹,尽量把洞搞的大一些。 很快洞口挖通了,阮奇山第一个从下边上来,然后,又叫上跟着他的人。这些人一上来,便迅速展开,把周边仔细搜查了一遍。唯恐有我军的暗哨,或是巡逻队什么的。当他们确认这里很安全时,这才让后面的人全上来。 洞口刚好接近我方边境,又在一处芭蕉地的边缘上。这里杂草密集,又有树森遮蔽,很难被人发现。 没用多久,这一百名特工全都上到地面。 过来的这些越军上来后,从整体上,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不俗之处,而且非常有战斗经验。 虽然他们对地形不熟,但个个都显的不呆滞,灵活『性』很强。这些人上来后,没有扎堆,没有交头接耳,而是每上来一个人都不停地向外扩展,不仅增加防护区域『性』,而且也增大了侦察范围。因此,随着上来的人越来越多,上亩来地的芭蕉林都被他们蹲满了,一点生响没有。就是中国巡逻兵走过来,也很难发现。 武良夫上来后,把几个小队长召集在一起,按着事先计划进行分工。 由于他们并不熟悉我军的炮兵阵地,要想找到目标,只能是瞎蒙瞎撞。按照小队人数,向四处散开,去搜寻目标。 而武良夫还有更高级别的任务。所以,他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便开始与身边的四个人换装。一会的功夫,他们全都打扮成了当地老百姓模样。从这个装束上看,武良夫他们几个是准备深入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去。 那么他们去哪呢!到小河河口村转一圈,当然没啥意思,自然会去稍大一点的地方。 炮战打了几天,吴江龙也休息了几天。还好,这几天中也没什么人找他,他算是成了个自由人。于是,他一头扎到师医院里。 炮战一开始,师医院把床位增加到了最大限度,做好了一切接受伤员的准备工作。既然是打仗,难保没有人不受伤,有人伤受,就得有人救治。 随着炮战的不断升级,送到师医院的伤员也越来越多。 这时,最忙的就是董燕他们这些担任护理工作的护士了。哪里有董燕的影子,哪就有吴江龙。当然了,吴江龙来这帮忙还不是为了多看董燕两眼,不然的话,他就是逛大街,也不会跑到这添『乱』。 “吴江龙,别瞅着,去外边帮帮忙。”董燕跑回宿舍,把吴江龙叫了出来。 开始时,吴江龙还有些害羞,怕让人说闲话,因此,他来到师医院后,一头扎在董燕宿舍就没敢出来。等吴江龙被董燕一叫出来,这才知道什么叫热火朝天。 吴江龙见师医院内车辆进进出出,不断有伤员被人从车上抬下来。有的是被敌人炸伤的,有的是在炮阵地上出现内伤,被送到这里来的。吴江龙就不明白了,被敌人炮弹炸伤还可理解,那么出现内伤是怎么回事。 “怎么打炮还能累成这个样子?”吴江龙逮住一个运送伤员的战士问。 “怎么不累,让你连着搬五六个小时的炮弹,看你累不累。”这个战士说完后,发现吴江龙穿的是四个兜,于是变换了口气,“他这是最严重的,比他轻些的,都留在阵地上没下来。” 被抬进病房的伤员直接进了手术室,医生说,他吐血过多,心脏严重受损,其他器官也出了大『毛』病。 由于离前线较远,吴江龙只能听到隆隆炮声,没成想,炮战还能把人累成这样。 看着伤员越来越多,医院的人手不够,吴江龙也下手了。他别的不会,帮人抬伤员总还可以。就这样,一趟两趟地连着往里送伤员。 “吴江龙,吴江龙。“董燕从手术室出来没见到吴江龙,又跑到宿舍一趟还是没找到。于是站到医院门口喊。 吴江龙听到有人喊他,从病房里跑出来。 “你从哪弄的这身衣服?”董燕见吴江龙穿着件白大褂,一下子没看出来,直到吴江龙跑近,来到跟前时才看出来是他,于是好奇地问道。 “是你们的一个护士给找的,”吴江龙擦了把头上的汗说,“她看我身上沾的血太多了。” “行,这样也好。”董燕说着,又指了下身边一位护士,“你跟小李去趟县医院。”接着说,把大衣脱了。 “干什么?”吴江龙在这干的好好的,他可不想去街上。 “别问了,你跟着就行。”董燕急急火火地说。 既然是董燕说了,不想去,也得去。这个时候不听董燕的,他敢嘛!他可不想惹董燕发火。 于是,吴江龙跟着那个小女孩一样的护士去了县医院。 大街上行人很多,用熙熙攘攘来形容比较合适。 别看麻栗坡是个少数民族县,但许多民族都是集聚在乡下的某一个地方,以族系的方式聚住着。平时,他们很少进县城,除了赶集,或者有大的活动时,他们一般都不来这里。可今天是怎么了,又不是节日,又没有什么活动,怎么穿着各『色』服装的人是这么多。吴江龙早晨出来时,街道上还不是这个样子,现在却变的『乱』乎乎的。怪不得董燕让自己陪小护士出来。一个小姑娘家,在这样街道上行走,还真保不准出什么事。 吴江龙转头看了眼那名小护士。一张女娃娃脸,在军帽下仍然显得很稚嫩。身体虽然裹着军衣,但还是显的很单薄。 “是了,这要是让少数民族兄弟给抢走了,那不就出大事了?”吴江龙偷眼看这名小护士时是这样想着,“难怪董燕让自己陪他过来。” 吴江龙这样一想后,便有意识地护着她。 也并非吴江龙想的太复杂。这里少数民族巨多,又靠近边境。虽然解放多年,但一些村民的野蛮生活方式依然存在,抢人的风俗不是没有。这要是有一个解放军战士让人给抢走了,那还不出现什么大的政治风波。 街上,也不时有执勤的解放军战士出现。但在这样密集的地方,他们力量就显的非常微不足道了。 吴江龙护着小护士一边向前挤,一边观察周围的人,特别是向她靠近的人。也许吴江龙是出于本能,或者是有点神精质。不过,这也没什么,一个经过特种训练的人,本来神经就非常敏感,他们每时每刻都有很高的警惕『性』。 突然,吴江龙发现在远处有几个彝族打扮的男人,身上总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吴江龙看了看,又想了想,不自觉的便向前靠近,忽然听见他们当中的一个人说了句什么。不过,没听清,但仔细想想,好像在哪听过。 那个人刚把话『露』出一半,便受到其中一个男人阻止。只见这个男从狠狠盯住那个说话的人,悄声说,“闭嘴。” 吴江龙看他们行动很鬼,便有了想法,就想琢磨其中有什么问题。他这么一想,便不由的把步子放慢。直到这几个人走远,他才想起来,“这个人说的是越南话。” 想到这,吴江龙立时锁起了眉头,“越南人来这干嘛!” 一百九十一、跟踪追击 一百九十一、跟踪追击 虽然吴江龙料定他们是越南人,但也没意识到他们就是越南特工。因为在当时,虽然中越关系非常紧张,但留在中国境内的越南侨民还是很多。他们当中有很多人不愿回去,有的是嫌越南经济条件差,有的害怕越南『政府』迫害,其中原因也可能是这些人与中国人民走的太近,越南『政府』对他们不信任。 此时,虽然中越两国爆发了战争,但中国人民对这些侨民从不歧视,并给予了很高待遇。所以,在中国境内看到一些越南人真的没必要大惊小怪。 正是由于这种原因,吴江龙只是看了看这些人,又没见他们做什么出格的事,便跟着小护士直奔县医院。 “连长,有特工过来了。”一大早,李森被一阵急促敲门声惊醒。站在门外边的李二柱喊。 李森一听就急了,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上衣往身上一披。鞋是怎么穿上的,他自己都不知晓,反正是与两脚合到了一起,而且也能配合着走路。 “在哪?”李森打开门瞪着眼睛问。 “边境,芭蕉地。”李二柱跑来时就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会见连长急成这样,很像吃人的样子,因此,他恐惧了,说的也很费力。 “走,去看看。”李森二话不说,回身从墙上摘下手枪,边往身上挎,边对李二柱说,“去,把二排带上。” 李二柱一阵紧跑,来到二排驻地又是一阵猛喊。二排战士们来了个紧稳集合,真枪实弹地跟着李二柱来到连部。到了连部一看,连长李森早无踪影。 “连长可能去了,快点去追。”李二柱对排长郝伟说。 “跑步前进。”郝伟也急了。连长一个人上去,万一路上碰到敌人怎么办。于是,这些战士们加快速度,向着出事地点又是一阵猛跑。 七连守卫的边防线很长。再加上这里到处都是丛林、草丛,看护起来还真是不容易。本想多设置一些,但这里又搀杂着老百姓的庄稼地,万一炸着村民怎么办。于是,他们只好多派人手,加强警戒。 按现有兵力,只能在重要路段,重要方位,军人们认为敌人有可能经过的地点上多设明哨和暗哨。哨位一多还是需要人手。一个连就那么百十号人,怎么也得休息、吃饭!这样一来,每个人每天都要轮上一两班,而且每班都要在二个小时之上。管他是白天还是黑夜,轮到哪算哪。哪怕是刮风、暴雨、下冰雹;哪怕你睡的鼾声如雷,惊天动地。只要轮到你,你就得睁眼,争扎着起床,如果不醒,在地上打个滚,凉水激下头,也得走人。有时是带班的领着,有时就得一个人在漆黑的小路上,深一脚潜一脚地往哨位上赶。 每个哨位的设定,不能长时间地总在一个地方。如果被敌人侦察出来,那也很危险,因此,每天李森每天都要亲自审查,分析来确定明暗哨的地点。出事这一天,佟志远正在团里学习还没回来,家里就李森这么一连长。 天『色』微明,前方物体依稀可变。李森老远就看见了这片芭蕉地。不过他不担心什么,因为李二柱在回来找他时,已经把整个四班留原地了。 李二柱在巡逻时,发现芭蕉地外边有被人踏坏的树苗。他感到奇怪,于是便带着人进去查看。这一进去,才发现这里有情况。 芭蕉林内,树虽然没受到什么损害,但地上已现出一片狼藉,零『乱』的脚印证明这里被人践踏过。如果不是走进来,从外面如何是看不到这种景况的。 “过来这么多!”李森在地上跟着脚印转了一会说。 这时,四班的战士们已在四处搜了个遍,不时有人回来报告,说“没有发现特工。没有发现特工。” 对战士们的报告,李森一点不感到意外。过境的特工不可能总守在原地等着解放军来抓。现在,他们肯定跑远了,或者隐藏在某一个地方,正准备朝着什么目标,准备下手。 从那些脚印的干湿程度分析,李森得出结论,认为这些敌人可能是在前半夜过来的。 “找一找,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李森说,但是,李森他还有一个疑点,“过来这么多敌人,如果在村落里出现,很快便会被人发现。因此,敌人没那么傻,除非他们是要来个屠村。” 想到这,李森有些害怕了,他担心敌人是朝着他们七连。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是奔着小河口村。 他刚要下命令带人返回河口村。只见两个战士急匆匆向这里跑来,“排长,你看,这是敌人衣服。” 李森接过一看,这分明是敌人军装嘛!怎么扔在这了?李森又一琢磨,“不对啊!敌人既然是来打仗的,那他们脱衣服干什么?脱掉军装,那换上的肯定是平民衣服。来对付一个小河口村,有必要搞成这个样子吗?” 李森抬头看看天,早就大亮了。估计这时已有许多村民起床了。可到现在,村里村外并没有一处发生枪战。这就足已说明,敌人并没有进村。那么他们没进村,去了哪里? 李森稍一沉『吟』,警觉意识到,“对了,敌人很可能是去城镇,人员聚集的地方。”他这样一想,又担心了。“万一有这么多敌人去搞恐怖,那将是多大的损失。”于是,急忙问, “有几件?” “五件。”一个战士说。 他一听,又疑『惑』了,“不对啊!从脚印来看,过来的不仅仅是这五人,怎么也在七八十号以上。为什么这么多人,只有几人换了服装。那就说明,在过来的这些特工中,有相当一部分人没有换,他们还穿着越军服装。 敌人也太大胆了,究竟想搞什么,到了中国境内还敢穿着越军服装。既然敌人敢这样做,必然有一定目的。越军可从来不把日内瓦公约放在眼里,他们可不会守什么‘穿敌国军装按间谍处置的’规则。能这样做,其中必有文章。这么多敌人还穿着越军服装,那他们就到不了城镇或是人多的地方。不去那,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还没换服装的敌人,仍然留在这片丛林里。 想到这,李森觉得事关重大,不能再耽搁了,开口命令李二柱说,“四班长,你带人回去赶紧向营长汇报。”李二柱刚转身想走,忽又被他喊住,“顺便把小河村搜一下,看看有没有可疑人员出现。” “是。”李二柱答应一声,带着人走了。 李二柱一走,李森转向二排长郝伟说,“二排长,你带一个班向东,我带一个班向西,沿两侧进行搜索。” 这回问题出大了。有这么多敌人从七连防线上出现,他们竟然没有查觉,让敌人就这么悄然溜走了,李森这个连长怎么好过的了,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把敌人找到。 李森带着人向前搜了一段,终于又在一块湿地上看到了脚印。于是他蹲下来,仔细变认,细心地数着,想看看这里有多少敌人。 在这片湿地上,只有五对不规则的脚印,直朝着山谷方向。 李森又『迷』『惑』了,敌人跑到山谷里能干什么,如果是逛山,他们国内有的是,为何跑到中国来。细一琢磨又明白了,敌人穿着越军服装,当然只朝人迹罕至的地方躲藏。如果被人发现,哪怕是老百姓看见,他们也就别想神神秘秘了。 “走,就向这个方向。”李森对这个班的战士说。 李森走的方向没错。在他的前方大约二百米左右,正有五个越军特工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蒿草丛中行走。 武良夫分配完任务后,所有越军特工便向四下里散开。由于他们不知道中国的炮兵都在什么地方,因此便来了个撒网式搜寻,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只要找到了就进行破坏,能炸多少算多少。 这些越军特工出来时,可都是宣誓过的,来中国都抱着必死的信念。他们不换服装的目的,也是要表明自己的身份,想给中国军队看看,他们可不是偷偷『摸』『摸』的,是在明大摆着要消灭中国的炮兵。 这五个越军特工在丛林内很快便『迷』失了方向,更不知去哪里寻找炮兵阵地。几个人在里面瞎转。 正在他们不知所措时,我军的炮击又开始了。只见山岳里升起一股股浓烟,接着便有炮声传来。这一下,五个特工可高兴了,他们正愁找不到目标呢!自己送上门来,还省了不少劲。真是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个越军高兴地指着炮声传来的方向,“那,那,那就是炮兵阵地。” 我军的炮兵有几千门,但在经历过对老山的第一次突袭后,就没有再搞过这么大规模的轰击。只是偶尔的,以敲山震虎方式,以营连为单位,对老山上出现的目标,不规则的进行炮击。只要发现有敌人出来,有可疑目标出现,炮轰才开始。因此,这次进行的炮击仍然是小规模的,看看那些浓烟,再听听炮声,估计也就是一个炮兵营左右的兵力,或者是一两个连也没准。 既然看到了有浓烟升起,那么找到炮阵地也就没什么难的了。于是,这几个越军特工连滚带爬地朝着浓烟升起的方向奔过去。 李森他们一出了湿地,草丛中再也找不到敌人方向。不过,也没关系,只要是有人走过,肯定会留下痕迹。毕竟这里很少有人上来,有草被踏倒,灌木枝被碰断。就凭这些,也能找到踪影。 一个战士从一根灌木枝上摘下一条被刮下来的布丝举给李森看,“连长,你看这个。” 李森接过细看,这是有人穿过时,不小心,被尘刺划破的布丝。 李森望着黑黑的一缕丝线在风中轻飘的样子,说,“是敌人的,追。” 五个越军特工连滚带爬地终于找到了炮兵阵地。到了一处山腰,几个人埋伏下来,开始向那里查看。 只见在山下的一处平地上,正有十几门大炮在轰鸣。炮阵地上炮声隆隆,烟雾笼罩。人虽然很多,但他们都把忙碌着,远远看上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大炮上。而且这些人都没有带枪。搬炮弹的搬炮弹,『操』炮的『操』炮,几乎没一个闲着的人。 五个越军一看,兴奋地笑了起来。 别看阵地上的中国军人多,但他们是炮兵。炮兵玩大炮还可以,要是玩枪,搞格斗,与这些越军特工相比还真不行。 因此,这五名越军面对炮阵地上的几十名中国军人一点没觉得害怕。这些特工都是老兵,又经历过无数次战斗。与美国大兵面对面的拼杀都不知进行了多少场,他们又怎么会怕这些中国炮兵。何况,这些中国军人看上去又都是些没有战斗经验的中国小兵。 敌人这一特工组的小组长叫胡振北。此时胡振北太兴奋了。如果他先拿下这个阵地,就是他死了,在越南的各个大小报纸上也会有他的名字。他就是越南人的英雄。 于是,胡振北昂奋地对其他四人说,“把先准备好,下去之后,先砸它一顿。砸的差不多了,再用枪扫。” 七里卡嚓地一阵忙乎,五个越军特工全都准备好了。 “下山,消灭北寇。”胡振北一说完,五个特工便缓缓向前,『摸』爬着,慢慢下山。 此时,在我军炮阵地上,很难见到有值班的哨兵,拿枪的军人更是没有。 等李森在山项上一出现,在很远处,他通过望远镜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怎么连个哨兵都不放,一点警惕『性』都没有。”李森急了,“真是混蛋,其他人呢,你们有枪啊!枪哪去了?” 按照当时的装备,一个炮兵连虽然步兵武器少一些,但每一个班最少也要有两支枪。一支,一支半自动,基本上都是由班长和副班长背着。 看来,也许是这些炮兵们光顾着打炮了,也许是他们在国内,根本就没考虑到有什么危险。何况,现在又是炮击的最火热阶段。所有人都投入后,还感觉人力不足,又怎么舍得闲下人来,呆着。 这时的炮阵地,火的不能再火。只见这些军人们来来回回地跑着,动作者。装填的装填,『操』炮的『操』炮。就连那些后勤人员,炊事班的也都上来帮忙了,谁还顾得上吃喝。 按常规,每发炮弹从弹『药』箱取出后,必须擦掉上面的黄油。别看『射』出一发炮弹一拉就完事了,可装拼起来,擦净上面的油渍并不是件简单的事。事前得充分做好准备。如果是按数量发『射』还可以,一旦超标了,就要临时找人擦。炮手们忙着打炮,当然没这个时间,那就得其他人帮忙了。 营里的干部还不糊涂,他们也按规定设置了岗哨。可这几个哨兵一看大家都在忙乎,自己站在一旁看热闹也不是个事。于是便把枪放在一边,也跑过去帮忙。因此,阵地上就等于没有闲着的人,或者说是没有保卫阵地安全的人。 李森看到这个场面这个急啊!眼瞅着敌人就要动手了。 这时的炮阵地还算侥幸,就是因为那个叫胡振北的特工小组长下的命令不是『射』击,而是要近距离投弹。如果不是投掷需要近距离的话,只要他们在半山腰上扫上一阵,估计也会有大批战士阵亡。 敌人的这招并不失算,在山上『射』击故然很快便能把战斗打起来。但这样便惊动了炮阵地上的人。一旦中国军人发现后,用几十人对付他们五人。敌人获胜的把握很小。如果近距离投弹,那效果就不同了。因此,胡振北的方式还是毒辣。 五名越军特悄悄前行,每人手里都握住了打开保险的。只等着距离差不多时,一声令下向前投了。此时,他们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前边,谁还有精力去回头看看,看看身后有什么情况没有。 这就是所谓的事出意外。一个去偷袭别人的人,怎么会想到身后还有人偷袭他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只是成语,那能到处都用。可现在却恰恰如此,李森他们当了一次很大的黄雀。 五个越军特工把胜利全景想的非常之好。 他们认为在我军的炮兵阵地上没有中国哨兵的警惕,而且所有人都在烟雾笼罩下,他们又把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大炮上。那自己还怕什么呢!只要别弄出过大的响声,悄悄地『摸』过去,准确地把投过去,在中国炮阵地上,准能响起一连串的鞭炮声。如果再把那些炮弹引着,那这里可有好看的了。满天的烟花不想看都不行。那些彩『色』的线条,优美的景像准能从山谷中蹿起来。不仅是中国,恐怕在世界上都能来个大震撼。 此时,胡振北想起了七九年二月份他们偷袭中国野战医院那场战斗。类似的情形非常相似,他们就是利用这种偷袭方式,打了医院措手不及,那个担任警戒任务的警卫排,在稀里糊涂之下便全军覆没。一个医院没有一个人活着出去。现在回想起来,胡振北又找到了那种带着野狼扑免的感觉,简直是“爽的不能再爽。” 五名特工距离炮兵阵地越来越近,眼看着他们就要扬起,只等着胡振北一声令下。扔出后,再向前狂奔狂扫,打中国军人个措手不及后,再一路横刀立马,把这些大炮一个个炸翻。他们要用五个人的代价,创造出毁灭中国军队一个炮兵营阵地的战果。 胡振北举起了右手,刚要张嘴喊,突然发现,在他的背后,在山顶上,有人居高临下地『射』过一批弹雨。 随着一阵步枪身击声,胡振北只觉得在他的身前身后有无数颗石子飞起,草枝草叶遍地横飞。等他转头想向后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时,只觉得身边的两个同伴忽然倒下了。不仅倒下了,在他们身下,还呼呼有两股浓烟升起。 胡振北明白了,这是背后有人袭击。此时,他们的枪都拎着,要想转身,必须把枪与身体做的一气呵成。否则,在他还没转过身时,身体肯定会被后面的人打成无数弹洞。 别说是想要躲过后面的『射』击,光是眼前的这两颗就够他忙呼一阵子了。 “卧倒。”胡振北喊了一声,向前一蹿,接着又就地向前一滚,蹿出了足有六七米。 “轰轰”两颗连续爆炸。 随着一阵弹片横飞,又有两个没来得及躲掉的越军特工被炸倒。他们一倒,掐在手里,被抽掉『插』销的也滚落在地上,跟着又是两声轰响。 胡振北虽然躲过了炸片,也躲过了从身后『射』过来的子弹。但他要再想往炮兵阵地上冲,几乎不可能了。只要他站起来,身后必然是虫灾一样的弹雨。 胡振北想都不想地就地又是几个翻滚,钻入草丛不见了。 李森带着战士们从山上冲下来,一数被消灭的敌人人数不对,明明看见是五个,怎么现在就死了四个。李森向下一看,发现草丛已被人滚倒了一大片。什么也不用说了,那个敌人跑掉了。 “追”李森喊了一声,便带着人沿着草迹向前搜索。 一百九十二、浮出水面 一百九十二、浮出水面 (有朋友急了,认为我更新的慢,于是哈哈笑着说我没的写了。这不奇怪,码字又不是码砖头,总要动些脑筋的!不然还叫什么原创,又有什么吸引力。事先声明一下,本小说还有很多内容。比如打下老山后能守的住吗?越军手里的武器可不是烧火棍。八四年只是边境战的开始,直到八七年才结束。这中间有太多太多的故事。这里边还有许多未解的密码,总也得给我点时间查些资料。不要笑话我写的慢,只要能吸引住朋友们的眼球,就是我的成功。) 武良夫要的就是这句话。他在县城里已经转了不下两圈。屁股大点的麻栗坡县城,所谓的几条大街也比不过大城市的胡同,怎么看怎么都显的窄,横着排两辆汽车都难。这么点的路径,让他们这些钻尽山林的人,就是反复串上个十几匝,也要比爬一道山梁轻松的多。所以,没用多少时间,他们就把县城看了个遍。可是,除了一个挂牌子的县『政府』大院之外,就属这里大了。 武良夫没来过麻栗坡县城,也不知道军队在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凭着经验,他敢断定师机关一般都驻扎在县城内。因此,他不去什么小镇,专围着县城转。 “噢!原来你在这。”武良夫明白了,既然是部队,那肯定就是师机关。不挂牌子也纯属正常,本来军队就是保密单位,怎能在门口挂个牌子告诉人家是谁。于是武良夫心中暗想,外边不挂牌子,也不代表里边不挂,只要顺藤『摸』瓜,就一定能找到炮兵指挥部。 这个战士一说完,武良夫装作很笨拙的样子,慢慢离开了。走出很远后,估计没人再注意他时,便倏地钻进了一个小胡同。 胡同内,四个越军特工是一律的少数发族打扮。此时,他们正蹲在地上等着武良夫。为了不招惹过往的行人,和值勤解放军战士的怀疑。他们有的蹲在地上装做抽水烟,有的掀开竹笼观看里面的小猪。猛一看上去,整个是十足的一伙从某一民族居住区,下山来赶集的少数民族。 武良夫一进来,四个人迅速围了过来。 没成想,武良夫理都没理他们,装做不认识的样子从他们身边擦过,眼睛一闪做了个暗示,继续往前走了。 这四个人一看武良夫这个样子,顿时便有些楞了。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后,再往武良夫身后看。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两个戴着被看标的人朝这个方向走过来。 四个特工顿时紧张起来。他们想跑,又怕引起人家怀疑,不跑,怎么和人家对话,说个一句半句的,又不顶什么事。万一说『露』了,还不引出烦。 什么办法都没有了,那就只好以静制动。四个特工依旧保持原来的样子,把手尽量放到暗藏武器的地方,不到万不得一,他们决不会动家伙。 这时,那两个戴被看标的人走近了。其中一个人老远就说,“老乡,这里不让呆人,你们走!”说着话,向前做了个扬手动作。 “噢,是让我们走。”从动作中,几个特工判断出他们并没暴『露』,而是让他们离开。于是,这四个人谁也不说话,提起属于自己的东西,朝着武良夫方向走了。 对于几个人不说话,过来的两个值勤民兵一点不在意。因为在这个少数民族聚集的地区,不会说普通话的人居多。能听懂,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就不错了。因此,他俩对这几人一点不怀疑。 停在原志,看着四个越南特工走远,这两个值勤民兵也返身走出了胡同。 中越战争毕竟没有远离麻栗坡,无论是驻扎在这里的军队,还是当地『政府』都有很高的警惕『性』。特别是在军事重地周围,绝不允许有人停留。为了防止出现意外,军队和地方『政府』做了分工。在军事防区内由军人把手,在防区外则由地方『政府』配合。刚才的这两个人,就是负责这一地区安全的勤务人员,是地方基干民兵。 四个特工一边向前走,一边寻思着去哪找武良夫。等他们刚一转过弯,突然听到有人轻轻喊了一声。 四个人转过头一看,武良夫正背靠着墙壁站在那里。 四个人不由分说便急忙奔了过去。 “什么都不要说,跟着我先出城。”武良夫怕说中国话这几人听不懂,说越南话又被过往行人听见。因此,他只是短短地用越南话说明之后,赶紧闭了嘴。然后快速转身,向着胡同出口走去。 武良夫在前边走,后边跟着这四个人。他们出了胡同口不远,在街上又与吴江龙相遇。 此时,吴江龙正跟着一个战士急匆匆向回赶。 街上人很多,来往的人难保不谁跟谁撞一下。 正向前急走的吴江龙忽然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转过头去看,竟觉得这人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不等吴江龙想清楚,撞他的那个男人说话了, “对不起,对不起。”这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合拾,一付诚心诚恳的样子。 吴江龙浅浅一笑,“没关系,没关系。”说完,转过身,跟着那名战士又向前走了。 师司令部值班室内,池永杰的目光盯在了师作战地图上。特别是那些标有炮兵位置的地方,都被池永杰做上了符号。从李森报上来的情况分析,敌人的这次袭击目标很可能就是我军炮兵阵地。如果有百十号的敌人对我军炮兵阵地发起攻击的话,危险不是没有,而且是很大。但从迹象上看,敌人不可能集结在一起,向一个目标发动攻击,那样的话,他们虽然毁掉一个炮兵连,或者一个营的阵地,那他们也就等于自投罗网。少了一个炮兵阵地,对我军炮击老山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所以,敌人不会那么傻。也就是说,敌人很可能要实施多点攻击。真要是那样的话,炮兵的损失可就大了。因为袭击某团炮兵营的敌人只有五个。这就说明,还有更多的敌人在分散活动。 看着看着,池永杰的目光凝结再一起,不由自主地暗暗攥紧了拳头,自言自语说, “找出来,一定要找出来。” “报告。”作战值班室外响起吴江龙报告声。 “进来。”不用问,池永杰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吴江龙到了。 “副参谋长,您找我。”吴江龙进来后,打了个敬礼,随后问。 “嗯。”池永杰沉『吟』了一下,“你的休息现在结束,授领新任务。” 吴江龙一听有新任务,心脏“彭”地猛跳了一下。 这几天早就把他憋坏了。吴江龙心想,“本来嘛!炮兵打的那么火热,步兵同志又在摩拳擦掌。而他这个特战小分队长,竟然无所事事,一天到晚地在师医院瞎忙乎,不是帮着抬伤员,就是干些零七八碎的活,这也不是他这样的人干的。唉!简直是大材小用。”吴江龙早就有这种想法,但他没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别急,别急。军人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上级这样安排,自然有上级的意图。何况,自己的小分队已经被打残了,怎么也不能再赊着脸,向上级请求,再给自己一些人员,成立一个新的小分队!弄不好,上级不满意,没准把自己调离开。”吴江龙一想到这些,心里就不是滋味。正是由于他觉得一个人呆着瞎想,还不如找点事做。于是,便主动跑到师医院去帮忙。 这不,才几天的功夫,上级首长就找上门来了。吴江龙暗中不免有些自鸣得意。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池永杰从他没说话的表情上还是看了出来,于是拿话敲了敲他, “怎么,还没休息够,”池永杰漫不经心地说,“如果没休息够,继续休息,我把任务交给侦察连。” “休息够了,休息够了。”吴江龙抢着说。 “既然休息够了,那就干活!”池永杰把目光转向地图。 吴江龙也跟着转了上去。稍稍一看,他就感觉着这地图上面的符号不对劲,怎么炮兵阵地位置都被人给圈上了。 池永杰转过头,刚好看见吴江龙在偷眼向地图上瞧。于是说,“别偷着看了,好好研究一下,看看有什么问题。” “副参谋长,图上的炮兵阵地怎么都给圈上了?”吴江龙没想明白。如果是作为重点,那也应该用红『色』的笔,可是,上面的圆圈都是蓝『色』的。 “对了,这就是我要找你来的原因。”池永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些被蓝笔圈起来的位置,现在有可能已经有越军在那里了。” 吴江龙一楞,急切地问,“什么,我军阵地上出现了越军?” “对,”池永杰肯定地说,“根据七连长李森的报告,已有一百多名越军特工渗透到我国。从他们消灭的五个越军特工情形看。敌人这次来的目的,很可能就是朝着我军炮兵部队来的。” “来了这么多?胆子也太大了,”吴江龙心想,还没等他开口问话,池永杰接着说,“从我们掌握的情况看,还有五人,很可能已经换上了老百姓服装,渗透到某一地点。 “老百姓服装?”吴江龙立时想起了他曾经见过的五个人。他想了想后,对池永杰说,“我到是在街上看见过五个人,他们穿的都是彝族服装。” “发现什么疑吗?”池永杰立时来了精神问。 “他们当中有人吐『露』过越南话。由于他说出半句话后就被人打断了。当时我没往这方面想,所以也没在意什么。”吴江龙咬了下自己嘴唇说。看那样子是有些自悔。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怎么也不能在大街上发现是越南人就抓起来!前面我们讲过,这里有说越南话的人纯属正常,虽然有,也不能代表他们就是越军派过来的特工。 可现在经池永杰一说,吴江龙联系到五个人的行为举止,觉得他们还真像。吴江龙特别后悔,后悔自己警惕『性』不高。要是早发现的话,盯住他们,抓起来不就完了。 “副参谋长,我去把那几个人抓来。”吴江龙急燥地说。 “怎么,发现可疑点就认为他们是越南特工了?有什么证据吗?”池永杰显得很稳重,“万一人家不是越南特工,还不让少数民族群众有意见。” “先抓来问问。”吴江龙肯求说,“一审不就知道了。” “如果真是越南特工,他们现在还能在街上转吗?”池永杰既然说出这话,可能心里已有了打算。 “请首长指示。”吴江龙脑瓜转的够快。见自己的意见被否决,干脆什么都别说,等着上级安排。万一惹的领导不高兴,给戴上一个莽撞,干活不细的帽子。势必会把这项任务交给别人。要是没有了活干,那不就惨了嘛!于是,吴江龙显出很听话的样子。 毕竟现在的领导都喜欢那些老老实实听自己话的人。不管你在外边做了什么,只要听话,就是有了错误也会有人保你。因为,你进了某一个圈子,属于某一位领导的自己人。 吴江龙虽然没这想法,但他是想尽快把任务领到手。有了这个职能,至于到外边如何抓到敌人,那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何必在这惹领导不高兴呢! 见吴江龙又不说话了,池永杰哈哈一笑。他一眼就看破了吴江龙。于是说,“吴江龙,别以为你的小九九我看不出来。”他停了一下,接着说,“经过司令部研究,决定从侦察连调给你一个排,主要担负县城内的除『奸』任务。” 吴江龙一听是这个,别提多高兴了,于是赶紧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麻栗坡县城虽然不大,但要在几万人的小城内找出五个人来还真是很难。何况现在是大白天,大街上的机关、商店都开着。改革开放后,特别是允许了农民自主经营。街道两旁卖鸡、卖山货、卖柴火等穿着各『色』民族服装的人特别多。 “今天是什么日子?”吴江龙问身边的冬云。 “好像是什么节?”冬云说。 “这么多人,怎么找啊!”配属给吴江龙的侦察排长许志说。 “只盯住穿彝族服装的就行。”吴江龙从心里感觉着他早晨看到的那五个彝族男人最可疑。 三十多人的队伍在大街上一边行走,一边四处查看。转了几个来回,也扒拉了无数个穿彝族服装的男人,可就楞没那几个人。吴江龙心想,“这可就怪了,按着这个时间,他们不可能离开县城。不离开县城,他们能去哪?” 武良夫带着人转出胡同后,本想绕出县城。但他一想,就这么走出去,晚上再进来,势必会引起解放军怀疑,万一碰到解放军的巡逻队那可就麻烦了,不如找一个地方先隐藏下来。 几个人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四处观察,想找一个不被人发现的住处。 一个特工指着一处阁楼说,“那怎么样。” 武良夫顺他手指方向看过去。只见在街道不远处,一个破败的阁楼没有窗户,也显的十分陈旧,正醒目地立在街道一旁。由于他的高度已经高过了街上的所有平房,因此,他们在很远就能看见。 “好,就去那。”武良夫说。 于是,五个人朝着这个阁楼左转右转绕过了一些铺面,终于来到阁楼下。 武良夫使了个眼『色』,一个特工迅速靠过去,看看四周没人注意,一闪身进入楼门口。 这是一处被遗弃的旧阁楼,至于是哪年建的没人能说的清。这些木制东西年头太久了,柱子、墙壁都向开始向一处倾斜。一看便知这是一处危房。正是由于他处于了危房状态,当地『政府』才动员里面的住户搬走。于是,这里便成了没人居住的危机四伏的破旧阁楼。 进入阁楼的那名特工小心踩着楼梯上了二楼。当他看见里边无人时,便急忙走下来,到门口向武良夫他们使了个暗号。 于是,武良夫和另外三人也闪身跑了进去。 武良夫在阁楼门口和窗户旁布好岗哨,这才一个人小心来到楼上。 虽然是二层阁楼,但它的位置处于市中心,周围又全都是平房,因此,它很有居高临下之势,无论远近,视野都非常开阔。一览无遗。 武良夫站在楼上的一个窗口后,朝着四周扫了一圈后,最终把目光盯在他曾经去过的那个大院门口。 把目光一移向院内,别提武良夫心里多兴奋了。 大院内有五排平房,至于这些平房内都住着些什么人他看不出来。但是住的都是军人确定无疑。而且,在一个门口,他发现从这里出出进进的军人特别多。于是,武良夫锁定了这个房门口,细心观察着。 人多的地方必然是重要场所,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去。于是,他掏出望远镜,仔细地朝那个门口看,重点观察出来进去的人。 这时他发现,进出这个门的人没有战士,大部分都是四个兜的军人。当时,中国还没实行军衔制。四个兜必是干部无疑,而众多干部都往这跑,说明里面不是重要机关,就是有重要首长。 武良夫得意地笑了,只要袭击了这,管他是什么机关,还是什么首长,都会引起惊天花板动地的大新闻来。再抓一个活口,一审问不就知道炮兵指挥机关在哪了吗? 窗口一闪,武良夫不见了。 一百九十三、抓捕行动 一百九十三、抓捕行动 吴江龙在在街上转了两圈之后,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么多人在一起,难保特工看见后不躲藏起来。但是,他又有一个顾虑,越军至少在五个人之上,如果再多一些的话,自己一方人少了就别想抓住他们。不但抓不住,很可能会受到大的损失。 “怎么办?”吴江龙想了想,还是通过地方民兵,搞一个联合大搜查。不过,这个搜查也不能做的大明大摆,要暗中进行。 很快,经过师机关批准的一份协调文件送到县联防大队手里。联防大队都是由基干民兵组织,虽然不能像解放军战士那样精通军事技术,但起码的军事技能还是有的,并且他们都是本地人,对县城街道,人员居住情况门清,这样找起人来,要比吴江龙他们瞎蒙瞎撞强的多。至此,一项重点搜查区域,重点防控人员的搜捕计划出台了。 鉴于参与人员多,范围大这一特点,吴江龙把他这三十人的队伍也分成了五个小组,每组六个人,再配上当地民兵的一些人,每个搜查小组也在十人左右。 一时间,县城的四条路口都被控制起来。 吴江龙的目的是,如果敌人在城外,那就不让他进来,如果是在城内,让他们也无法行动。他相信,在众多的,有了警惕『性』的市民协助下,敌特工隐藏的再隐蔽,他们也躲不过一两天。一旦被发现,必然有市民来报警。 天空上传来两声震雷之后,眼见得一大块云彩从山里飘了过来。浓浓的云彩,极像雪地里的雪球,一边前行,一边吸吮着零散开的云朵来壮大自己的身体。没过多久,雪球铺展开,渐渐变成了一块面积极大的灰白『色』炕毡,瞬时间便把天空遮蔽起来,太阳被驱赶到了世界的外面。 紧接着,云层里响起了猛烈撞击声,像是水库的底层被什么东西砸漏后,有水向外渗出。随着水流不断下泄,哗的一声,通体都出现了筛子眼满天中下起了瓢泼大雨。 满街上的人开始『乱』了起来,四处寻找躲雨的地方。 两个戴着被看标的男人各提着的一支半自动步枪,冲出雨雾,直朝这所破阁楼跑过来。 守在门口的一名特工看见后,示意屋里的其他特工,告诉他们,有人向这里跑过来了。 楼上的三个特工包括武良夫在内,三个人顿时安静下来。 这时,守在楼下的这两个特工看到屋内空空如野,此时再想上楼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只好把枪隐藏好,装做老实巴交的样子,蹲到墙角处,守着自己的箩筐。 从外边跑来的是两个基干民兵。 这两个民兵虽然进了阁楼,但浑身上下已被雨水淋透。一进屋,把枪立在墙角,什么都不顾了,忙着脱掉上衣拧水。 稍后,一个民兵一扭头,发现了蹲在墙角的两个越南特工。 “咦!怎么这还有人。”一个民兵咦了一声,似乎在向同伴询问。 两个人是一起来的。阁楼里有人没人,事先谁也不知道。现在发现这里有人,他们俩都纯属于偶然。 一个民兵攥着湿衣服走上前问,“老乡,你们是哪个寨子的?” 两个越南特工对视一眼,因他们不懂中国话,自然不知这个民兵说的是啥意思。因此,只好摇摇头,表示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说话的民兵见两人不回话,接着又问,“你们不懂汉语?” 这两个特工还是不说话。 其中一个民兵阻止说,“别说了,他们听不懂。” 既然听不懂,说了也是对牛弹琴,于是他们谁都不问了,光是忙自己的。等这两个民兵拧干衣服后,看看四处没什么地方晾,便把上衣架在枪管上,免强地立在墙边。 然后两个人光着上身,向门外看。 屋外,大雨依然在滂沱地下着,豆粒大的雨点砸的石头路不断卷起水花。 “今年,这么大的雨还真是少见。”一个民兵说。 “嗯。” 在这个季节,亚热带地区本来是属于霉雨天气,一般都是连阴雨时候多。可今年竟有些反常,小雨不多,大雨不少,而且一下起来时间还很长。这里的居民们多数都是破旧的竹屋,耐不得大雨的硬砸。如果再伴些狂风,房倒屋蹋的情况随处可见。 发出嗯的民兵嘴巴又动了动,随后抬头向头顶上看,无心地说, “唉!这可是要倒的楼了,这么大雨,在这呆着,安全吗?” “没事,咱守着门边,一有动静就跑。”另一个民兵说着话,想起了里面的两个男人,于是转过头去说,“老乡,这个房子不能呆,一会不下雨了,你们赶紧离开。” “你这是白说,他们听不懂。”另一个民兵『插』进来。 “没事,等咱们走时,拉上他们俩。” “那让他们也往门口移移,万一有什么危险也能跑的出去。”两人这么一商量,就想去帮助那两个不说话的男人。 可是当他们走过去,准备去动地上的两个竹楼时。蹲在地上的一个男人突然站起身阻止,而且嘴里还说出一句谁也听不懂的越南话。 两个民兵傻了,他们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但越南话,还能听出个大概,于是,一个民兵问,“你说的啥?” 说越南话的这个人感觉到自己在情急之下说漏了嘴,立时打住。尽管这个民兵再问啥,他竟然紧闭嘴,一句不说了。 “这两人真怪,又不是亚巴,怎么连哇哇两声都不会。”说着,上前去挪那个竹篓。 这时,阁楼上响起咯吱一声。 一个民兵抬头向楼上看,说声不好,楼要蹋,抓起竹楼喊了一声,“老乡,楼要塌,快跑。” 他用力抄起背带,准备把竹楼提起来,然后用另一支手去抓那个男人。本想硬拉着,把两人弄出去。防止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倒塌的阁楼砸着。 没成想,右手去提竹篓很沉,由于用力小了,一下没提起来不说,还给弄倒了。 竹篓一倒,随后便见从打开的盖子里滚出几个。 这个民兵发现篓子倒了,这才要去扶,定睛一看,滚出的却是。这一下子,他可傻了,正准备抬头去审问那个男人。 另一个民兵也想上前去拉另一个男人,没想到那个男人却误会了他,还以为是上前来抓自己的。所以二话不说,趁着这个民兵没防备之下,突然伸手,把这个民兵伸出来的那支手给背了过去。 由于没有武良夫发话,这个特工没敢下死手,心想着,先制服这个人再说。 见蹲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死死看着自己。发现的民兵心之不妙,立时便猜到这几个人很可能是越南特工。 等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那个被他拉着的越南特工匆忽地从衣服下掏出匕首,猛地挺起身,将匕首狠狠地朝这个民兵的前胸刺过去。 这个民兵痛地啊了一声,一撒手,竹倒掉在地上。紧跟着,人也到了下来。 那个被越南特工制住的民兵一见,脱口喊,“幺弟。”嘴里还没有喊完,头上又重重挨了一下,随后也摔倒在地。 这时,楼梯开始发出一阵咯吱吱响声,武良夫从上面走下来。 “队长?”杀人那个越南特工不知自己做的是对还是不对。在没有得到指令情况下,擅自行动,担心会惹出什么『乱』子。 武良夫下了楼梯,走过来,踢了一脚被捅死的那个民兵,然后说,“掩起来。”然后又走到那个活着的民兵跟前,对抓着民兵的那个特工说,“捆起来,把嘴堵上。” 又过来来两个特工,三个人一阵忙活,把这个民兵捆了个结结实实。 雨一直在下,但没有了原先的密度,渐渐有所减弱。 随着傍晚的来临,天空也越来越暗淡。本来还想讨些生计的小贩们,一看天气为时不早,不准备再打开收起的包裹,便卷起随身的家伙拾们,开始往家返。 一时间,街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武良夫又返回到二层楼的阁楼上,为了不让人注意,或者引来街上的行人。这五个特工悄悄地把二层楼梯口用木板隔了起来。把一层与二层的通路堵死。 那个死了的民兵也被他们抬了上来。 做好这一切后,五个越南特工便蹲在上面,有的就着窗口向外观察,有的则守在楼梯口,以防有人上来。敌人在等着天黑。 吴江龙带着一组人在街上仔细地翻了个遍也没见着那五个可疑的彝族男人。不仅是他们,其他的几个组也没发现任何情况。 “就屁大点的县城,这么多人在找,怎么就没有呢!难道敌人觉察出什么后,跑掉了?”吴江龙心里暗忖着。“不会,他们进来肯定有目的,没有办完事,这些敌人是不会离开的。出城的可能『性』也不大。那么,这五个可疑人物如果还留在县城的话,能到哪去呢?” 吴江龙正在想着,一个战士说,“队长,是不是他们走了?” “不会。”吴江龙肯定地说,“走了,他们就不是特工。如果是特工,那他们就不会走。” 看看天『色』将晚,吴江龙显的很着急。如果在天黑前还是找不到这几个人的话,一旦天彻底黑透了,想再找到他们,那就更难了。 吴江龙站在街中央一处宽敞的地方向四处观察。一边向别处看,一边琢磨,“敌人不在街上,那就肯定在某一所房屋里。”想到这,吴江龙回想起小河口村发生的那件事。顿时心里一惊,“莫非在城内有给敌人通风报信的内『奸』。” 在这所破阁楼外。一个男人匆匆来到阁楼下。他来到门前,先看了眼门旁柱子上的一道用白笔画着的符号,随即闪身进了阁楼。 “有人来了。”守在楼梯口的一个特工提醒说。 武良夫也趴在缝隙上向下看。 只见这个男人在一层内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便把目光锁向二楼,随后便向二楼的楼梯口接近。 “要不要干掉他?”一个特工转过头问武良夫。 “先别动,看看他想干什么。”武良夫轻轻动了动嘴唇。 楼下的人上到楼梯口,发现楼口被人用木板压住了,便轻声喊,“武队长,自己人。” “怎么这人知道我叫什么?”武良夫暗自纳闷。 “武队长,暗号我看到了。我接到上级指示,要我来接应你们。”那个男人用越南话说。 看样子是自己人,因为他认出了特工队特有的标志信号。于是对一个特工说,“打开。” 木板被移开后,这个男人上到楼上。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们在这?”武良夫用枪顶着那人,一连串地发问。 “是国内电台通知的我,说你们进了城。我在城里找了好多地方,到这里后,才发现你们留下的暗号。所以,知道你们在这。”那个男人说。 “下来怎么办?”武良夫问。 “跟我走,这里不能隐藏人。”那个男人说。 “好,我们走。”武良夫回头对一个特工说,“把他带上。” 一个越南特工去提那个民兵。 上来的男人一看见那个被捆着的民兵,上前阻止道,“不能带他,街上还有人。一旦带上他,很容易被人发现。” “不带他,怎么能找到目标?”武良夫问。 “你们要找的目标,我知道在哪!”内『奸』说。 “好。”武良夫说出这个字后,对守着民兵的特工说,“解决掉。” 被捆着的那个民兵一真在听这几个特工说话,但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由于嘴被堵着,手被捆着,只能用两只眼睛观察这些人,想弄明白他们准备干什么。 突然,这个民兵只觉得后背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随后便觉得前胸有什么东西冒出来。等他低头一看,一把刀尖已从胸前『露』出来。 此时,被捅的民兵只觉得身上无比的疼,血像水流样的向外涌。等他看清楚时,神情也开始『迷』糊了。连啊都没叫出来,便倒在地上。 看看这个民兵没气了。于是,武良夫说, “走。” 他们就要离开了,所以,武良夫觉得没必要再对这个民兵进行掩埋。既然走了,就是中国军人知道是他们敢的,又能怎么的。 六个人下了楼梯,穿过一层,走出门后,匆匆离开了阁楼。 “这一地区有空的房屋没有?”吴江龙问身边的一个战士。 “有,那边就有一座空阁楼。”那个战士朝阁楼方向指。 吴江龙抬腿便走,“走,过去看看。” 吴江龙他们进了阁楼,发现地上的浮土很杂『乱』,明显是有人踩过的样子。 “注意安全。”吴江龙发现空空的屋子中有这么『乱』的脚印,说明这里曾经有人来过。于是,他提醒战士们一定要小心。 两个战士端着枪,一前一后,小心翼翼上了楼梯。 当他们从楼梯口处一『露』头,便发现了倒地的那个民兵。 “队长,这里有人。”一个战士喊。 吴江龙上得楼来一看,这里确时有人,不过不是活人,而是被杀死的两个人。 吴江龙上前仔细察看。见这两个人身上都有刀伤。从伤口上的洞分析,认为均是被人用刀子给捅死的。 “敌人够狠的。”不知谁说了一句。 “检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吴江龙吩咐。 一个战士发现了民兵胳膊上戴的红神标,说,“他们是值勤民兵。” “民兵。”吴江龙自言语一声便来到了二楼窗口,推开破窗户向外望。当他从窗户上看见这里直对着师部大院时,心里猛地颤了一下,潜意识里意识到敌人是有目标而来。 “难道他们是想袭击师部。”吴江龙在心里猜想,突然说,“快,回师部。” 天空完全暗了下来。师部大院一片寂静,仅有几个窗口还亮着灯光。 门口哨兵加了双岗,两名战士一左一右背枪站立在大门的两侧。 这时,在黑暗处,有五个人影正在距大门口很远处的街道上向这里望。他们停了一会后,便闪身离开,向另大院的另一侧匆匆走去。 虽然师部大院门口伸在城内,而它的后面则是街外的一片树林。 武良夫在内『奸』带路下,很快便转到了师部后院。六个人先在树林里埋伏下来,等天彻底黑透后,这才潜身一点点向院墙靠近。 一个特工麻利地蹬上了墙头。探头向里观察,发现没什么动静后,便跳了下去。四处走了走,见一个人影没有。随后将一块石头扔出院墙外。 武良夫见里面发出可以进入的信号后,便对其他人说,“上。” 这四个越南过来的特工一个个全身武装,手里是铁把,腰上别了一圈,右手上还掐着一把手枪。从他们翻墙不用后倒手的动手看,这些人都是些搞暗杀的老手。 五个越南特工进入后院后,他们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武良夫定睛向四处看了看,见有一处房间的灯亮着,于是将手枪向那个方向一指,“就去那。” 一处亮着灯的房间内,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正手拿铅笔在一张地图上描着什么。, 武良夫透过窗户一看,这个人既然穿着四个兜,是干部无疑。接着从年龄上,他又判断这个人的官肯定不小,因为他透过男人手中的笔,又瞧见了那张红『色』、蓝『色』纵横交错的地图。“这不是作战地图还能是什么?” 武良夫暗自高兴,“如果捣毁了这个师部,再抓回去一个大官,而且还有地图,这个功劳可不小。”于是,武良夫退回来,对另外几个人说,抓活的。 说完,武良夫轻轻推开屋门,随后五个特工一拥而进,『逼』进那名解放军军官。 武良夫用越南话说,“缴枪不杀。” 他刚一说完,便觉不对劲,身后嗖嗖蹿过来不知有多少股凉气,紧接着便听到有人用越南话喊,“不许动。” 一百九十四,拉开老山之战的序幕 一百九十四,拉开老山之战的序幕 吴江龙看出越军特工企图后,起紧跑回师部去报告。经过上下这么一研究,决定来一个“请君入瓮”之策。为了防止敌特工进入师部大院后『乱』跑『乱』蹿,特意安排了个舞台剧场。主角由池永杰扮演师领导,故意把房间灯点亮,再把一张作战地图挂上去。房前屋后一个哨兵不留,整个大院内一片肃静。这么大的诱『惑』力,不信武良夫进院后不朝这里来。表面上是由池永杰独自一人唱个空城计。暗中,吴江龙带着五名战士埋伏在屋内。在院外的墙角旮旯等外还埋伏着几十名侦察连的战士。 一切准备就绪,武良夫不来则已,来了就别想再跑出去。 武良夫当然得来,不然他跑到中国来干嘛!又不是出国旅游,不干点成绩出来,他敢回去嘛! 上一次吴江龙他们闹出那么大的『乱』子。他这个特工队长一点表现没有,还搭进去不少优良特工。这次,要是再不好好的表现一下,先不要说官位能不能保住,脑袋能不能长久地留在脖子上都成问题。所以,他拼死拼活也要干出点人样来。 那么,既然来到麻栗坡县,就决不会在麻栗坡县随便找个什么地方闹腾一下就算完事,这既不是敌人的初衷,也不是武良夫的根本目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既要有利于自己的战争目的,又要在国际上造成特大影响,因此,敌人选重了最有影响,最有代表『性』的军事重地。 从我军炮兵阵被袭情况分析,敌人特工进入我国境内意在破坏我军设施,阻止我炮兵对老山敌阵地进行炮火打击。从这一点看,少数特工换上老百姓服装,也定然是朝着我军的指挥系统来的。 因此,从种种迹象中得出结论,进入麻栗坡县城的这伙敌人,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就是要进入师部大院。因此,我军临机设置了这个陷阱。 其实,武良夫他们在师部附近一『露』头,就被我军暗藏的侦察人员盯上了。他们一路尾随至师部大院后墙,并将敌人行动情况尽快通知院内埋伏人员。至此,武良夫的每一步行动都在我军的控制之下。 小小的五个越军特工,焉能不被当场抓个现行。 武良夫听到身后喊声,情知不妙,在最后时刻还想要冲个鱼死网破。 一瞬间武良夫的枪响了。 他的枪一响,吴江龙也开枪了,密集的子弹专朝着武良夫打。 池永杰在吴江龙喊出不许动之后,也就是在武良夫楞神的那一刻,便来了个猛虎扑食的动作。突然间避开武良夫枪口,滚倒在地上。 “哗”武良夫『射』过来的子弹,便都打在挂着的地图上。 池永杰毕竟是与越军交过手的人,他早就料到这些特工不会束手就擒,必然会在最后一刻做困兽犹斗。 吴江龙枪一响,其他战士的枪也响了。这一下,吴江龙可急了,不能把敌人全打死,怎么也要留下一两个活口。这是上级专门交待的。不过,不开枪也没办法。敌人都开枪了,你不开枪,还不得被他们消灭掉。如果在自家屋内,被敌人打死了,那也太窝囊了。因此,战士们一见这五个敌人还想反抗,立时便把火气全撒了出来。 “叫你逞英雄,都到了这份上还不缴枪,那不是找死嘛!”因此,屋里的几个战士毫不客气地动手了。有的是从敌人背后,有的是直朝转过身的敌人,面对面。 “停,停。”吴江龙连着喊。 枪声停下来了,五个敌人也全都倒在地上。 吴江龙别的啥也不顾,直奔武良夫而去。因为他在开枪扫『射』武良夫叶,可没往要害上打。打的都是零零零碎碎的地方,只要武良夫失去抵抗能力就得。 吴江龙跑到武良夫身边,用手一探,武良夫没死,还有气。连忙喊,“快,快,抬医院抢救。” 一场师部大院除『奸』行动就这样结束了。 就在吴江龙他们采取行动的这个时候,我军所有边境部队都进入了一级战备。特别是炮阵地上的炮兵们更是严阵以待。虽然三营的炮阵地被李森解围,没有受到丝毫损失,但上级对他们这种麻痹大意思想进行了通报批评。用电台的形式,将批评内容进行全军通报。同时,又把特工入境情况一并进进行了全军通报。 至此,某部队一场全军大规『摸』的抓捕和阻击越军特工行动开始了。 这种情况下,越军特工再想偷袭任何一个炮兵阵地都不容易了。不仅炮兵自身加强了警戒,而且上级还专门从步兵当中,抽调出一部分兵力维护炮阵地安全。在没有对老山之敌进行炮击结束之前,炮阵地决不能出问题。 一时间,在边境附近,满山遍野,丛林内外,到处可见我军的搜查部队。 守是守住了,可敌人也不会轻意罢手。 那就看谁做的诡秘,谁做到了坚决。但是,敌人已经失去了先招,撒出去的特工,再想要集中回来可就难了,何况他们已经失去了最高领导。 武良夫错就错在把兵力做的太分散。 成群当然能形成多路攻击态势。覆盖面大,破坏程度强。但那是在我军没有准备情况下。可现在不同了,我军不但有了准备,而且还做好了围歼敌人工作。敌人如果还是凭着个人的战斗力,就想破坏掉我军某一个炮兵阵地几乎不可能。 反过来说,如果敌人接着用这百十来号人,集中起来,对某一个点,或是某几个点一齐发起冲锋的话。单凭我军的一个炮兵单位,还真是对付不了。可是,当敌人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们却大势已去。一是没了指挥人员,二是再想把这些人集中回来,不仅通信联络是个问题。就是我军的搜捕部队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现在,别说是多人集中,就是这单单的个人,这么小的目标,在我军的围捕之下,也开始一个个被揪出来,或者被消灭掉。 经过第二天,第三连续两天的大搜捕,『露』头的越军特工很快落入法网。没有『露』头的,也只好潜入进丛林深处再也不敢出来。 到处是人迹罕至的大丛林,真要是进去找出这些敌人来,确实得下一番大功夫。虽然我们人多,但也不能光干这个,还有更大的事要做。于是,上级专们派出一支30多人的搜剿部队进入丛林与敌人周旋。 至于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由谁负责去抓捕?能否抓住这些跑了的敌人?对这个问题我们暂且不说,也放下搜山部队暂且不表。返过头来,我们继续说一说攻打老山的战斗。 我军炮击老山进入了第二十六天。 观察所报告:“老山表面阵地基本摧毁,攻击老山条件已经形成。” 一条条信息通过各种渠道终于汇总到攻打老山的总指挥部。在经过一番分析后,军队最高领导人终于拍板,“可以开始了。” 入夜,流星一样的炮弹呈不规则形状零零散地落在老山守敌阵地上。轰轰的炮声对于敌人来说太似空见惯了。他们该睡的睡觉,该玩牌的玩牌。不过,这些敌人都是隐藏在很深的坑道内,或天然山洞里。这时,他们绝对没有什么人敢『露』出头来向山上观望。 再者说,有什么可观望的,无非是打炮。不观望还好,一观望反而容易被解放军找到目标。一旦发现某处有人,炮弹反而会砸的更猛。因此,敌人对我军这样的炮击已经麻木了,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炮弹扔过来多少,也不管你炸哪里!在他们的思想当中已经形成了你打你的,我守我的固定模式。 “你们不是能打炮吗?那就打,既然有这么多山洞,就不怕你们砸。只要你们砸不到头上,那就啥事不顶。有种让步兵上来试试。”这就是当时越军不服的一种心理。 由于老山的自然洞『穴』很多,每洞能容纳几人或几十人。并且该地区河流密布,雨多雾大,高温高湿。整个战区地势险要,环境恶劣,易守不易攻。因此,越军就是凭借这样的有利地形,根本就不把我军的步兵放在眼里。 暗夜中,老山主峰依旧在沉睡,他俩侧的十几个山头就像是人的两只肩膀,紧紧顶着这个突出身体的头,也在无所事事地保持觉默。 突然,在依稀可见光中,有成片的黑影在老上山山脉的正前方,靠近我方边境一线在运动。 由于老山上的各个高地山脊狭窄,两山之间多为深沟峡谷,谷深达数十米至数百米。并且植物种类繁多,生长茂密,多数高地被森林和杂草覆盖。这种地势,非常有利于我军秘密接敌。 我军正是利用这种地形,用三天的时间,一点点地,悄悄的,不动声『色』的朝着老山一至十号高地运兵。 现在是第三天,前出作战的准备工作即将结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部队已经到了冲击出发地域。 “谁还有水?”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再问。 李二柱将身上的水壶摘下来,晃了晃,然后对身边的人说,“给他。” 水壶经过几只看不见的手一阵传递,终于到了那个找水的战士手里。 这个战士扬起脖子咕咚来了一大口,但是他没舍得咽下去,只是在口腔内来回地摇『荡』。 旁边的一个人说,“哎,陈非,别喝光了,别人还渴着呢!” 被叫做陈非这个战士没说话,只是唔唔了两声。他是舍不得将水咽下去,只好把那支水壶举起来,晃了晃递给说话的人。 这个说话的战士也没舍得喝,对旁边一个人说,“把这壶还给班长,班长一天没喝水了。” 水壶再次传回到李二柱手里。 紧挨着李二柱的一个战士问,“班长,咱都在这守三天了,怎么还不打?” “哪来那么多话,让你打就打,不让你打就老实在这呆着。”李二柱训斥道。 “也不知上级是怎么搞的,不打来这干什么?”又一个声音说。 “谁又多话?”李二柱有些火了,朝着声音发问。见没有人言语,接着说,“德『性』,这点苦就吃不了了。谁在啰嗦,小心老子封你的嘴。” 也难怪战士们有情绪。三天前,七连就受命潜伏到这里。虽然说是带足三天干粮和三天的水,可是,在这种特殊地理条件下,没用。 四月份,老山地区正是雨季来临前的最闷热季节。别说是把干粮留三天,就是一天,也得变馊。压缩饼干还好一些,多一天少一天无所谓,但水壶里的水不行啊。 这几天也怪了,连着三天不下雨。开始时,战士们见没有雨,心里比提多高兴了。万一下起来,还不是在『露』天中白白的挨淋嘛!没成想,不下雨时,这个太阳更是不好对付。人多了,找个阴凉都难。部队是来潜伏的,又不是逛山的,哪能哪凉快去哪?让你在哪,你就得在哪,就是头上浇油,你也不能动。 经过白天的一阵猛晒,晚上又可着劲的一阵发冷。只折腾这么两个来回,战士们身上带的纯净水也变成了有霉味的污水了。污水也行,只要喝不坏肚子就得。但是身体亏空大了,光冒汗,不补充怎么能行。就这样,无论怎么省着,一小壶的水还是被喝光。为了达到隐蔽『性』,炊事班也只好跟着战斗班的战士们一样趴在地上不能动。想要找个家伙拾,下山去抬水,门都没有。别说是去抬水,就是想站起来,晃晃一个姿势弄麻的了腿脚都不行。到了这里之后,开始是什么个样子,现在还得是什么个样子,变个姿势都难。别说是找地去弄水了。 出发之前,部队反复观看了《邱少云》这个电影。目的是什么?目的就是要让战士们能像邱少云一样,火烧身体也不能动。看完了电影还不算,指导员佟志远专门进行了一次纪律教育。紧接着,各班又开展讨论会,人人都要发言,人人都要表态。事后,每个战士还写了决心书。政治工作可谓做的如火如荼,细的不能再细了。 可是,教育归教育,思想归思想,真正到实地来了之后却又是另一个样。那分艰苦,单凭想象是怎么也不能想象得到的。人毕竟不是刚铁机器,就是钢铁机器还有个出差错,停工罢活的时候。何况是血肉之躯,有生命的人类。 三天了,战士们白天顶着炎炎的烈日不算,还要忍受石壁上的热烤。晚上,凉风袭来,刚觉得好受一些,但是『潮』气又紧跟着上来了。弄的浑身上下都湿『露』『露』的,奇痒难耐。 到了半夜时分,天气骤然变冷。为了轻装上阵,战士们早就把衣服单的不有再单,薄的不能再薄。一切从简,一切从轻。可是,到了后半夜天气那么一冷,这才知道厚衣服的好处。可是晚了,许多战士连件雨衣都没带。现在,再想找个挡寒的物品,没有,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了灼热的身体。再者说,这两天满肚子灌的都是凉水,吃的又是凉食,身体上哪还有什么多余的热量。 一个字,忍。不忍也不行。 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水也喝光了。没水伴着,怎么吃压缩饼干,怎么难受。饿的实在没办法了,就只能干啃。大口不行,就小口,一点点地啃。总比饿的前心帖后心强。 压缩饼干这个东西,全都是干透了的,一点水份没有。人吃进肚里,没水,怎么能消化。就是你咽在肚子里他也不能很好地转换成营养。 肚子里没水,光那点胃『液』,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就是都被饼干吸收了,他也不能全部融化掉。 这时,李森身边的884电台响了。 “李森,让全连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吃掉,尽量保持体力。”营长在电话里说。 “是”李森从营长的口气中分析大战即将开始了,于是命令全连开饭,尽最大努力把肚子填饱,化干粮为动力。 看着战士们实在是咽不下去,李森第一个带头,将半块压缩饼干丢进嘴里。但是,嘴闭上后,干透了的碎粉末却如何也进不了嗓子。嗓子完全拒绝。 李森把压缩饼干在嘴里含了一会,用唾『液』一点点融化,过了好半天,才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骨干带头,一顶要把压缩饼干啃下去。”李森在吞食完这块饼干后,费了很大的劲,声音都沙哑了。 陈非本不想吃下那块饼干,但是他耐不住肚子的抗议。等啃下去后,才觉得胸腔里火灼一样的难受,这才不好意思地向班长伸手要水。 李二柱一直没舍喝,渴急了,也只是对着壶嘴沾一沾,硬生生地挺过了最艰难的这两天。 他知道,现在部队是隐蔽接敌,为了达到敌不知,鬼不觉的隐蔽效果,上级是不会派人往上运送物资的。所以,他要把水留在最后时刻。 陈非向他要水,看样子也是到了实在忍不下去的地步。因此,他将水壶递了出去。 黑暗中,虽然看不到战士们因没水喝,干渴成了什么样子。但那种难以忍受的程度,任谁不用看也会知道。 司务长徐厚利实在看不下去了。保证战士们有吃有喝本来就是他责任范围,因此,他想在战前,给战士们找点水喝,这样也有利于保证在战斗打响时,战士们好有充分的体力冲上去。当他他有了这个想法后,便悄悄『摸』到李森跟前,“连长,我带两人去弄点水。” 李林抬头,透过石头缝隙向山上看了看。 此时,七连趁着两个黑夜早就『摸』到了老山主峰下,只等着上级发出信号开始向上攻击。在与敌人这么近的距离上,别说是下山找水,就是稍微有个响动都可能引起山上敌人的警觉。真要是暴『露』目标,不但七连在这难以生存,整个作战计划都可能落空,甚至会负出巨大代价。 “不行,”李森咬了咬牙说。 徐厚利见连长不同意,只好悄悄地返回到自己的隐藏位置。 夜『色』中,一伙黑影悄悄向上爬来。 担任警戒的战士警惕地问口令。 “口令” “河山。” 对方说对了口令,哨兵这才将这伙人放了过来。看见他们身上都背着水桶,隐蔽的七连战士别提多高兴了。但没有连长的指令,谁也不敢动,只能看着这伙人望水止渴。 一个战士被带到李森跟前,这个战士说,“李连长,这是我们连长送给你们的水。” 李森哈哈笑了,“还是老八够意思。没忘了哥们。”说完,轻声对等在一边的司务长徐厚利说,“把水分给战士们。”李森转向这个战士问,“你们是送水,还是都上来了。” “都上来了。”这个战士说,“我们连长说,今晚可能有行动,别留什么后手,都喝光吃光。” 水分到每个人手里,就像倒进干涸太久的裂缝田地一样,瞬间便在每个人的身体里消化的无声无息。 “好了,好了,等拿下老山,让你们喝个够。”李森在黑暗中,听见有的战士哒嘴,于是说。 谁知道,他的这句话,在战士们攻上老山后,甚至有很多战士牺牲掉生命,他也没能兑现。 一百九十五、战前争锋 一百九十五、战前争锋 老山地域,是由老山主峰、6626高地、八里河东山组成的老山防域区,一共有4个军事防御重点。 一九七九年我军撤出越南后,越军迅速占领这一地区。经过多年经营,已经在这里构筑起了连接天然洞『穴』的纵横永备防御工事。而且,在兵力部署上,他们始终在这个地区保着一个师的兵力,并配备有炮兵、坦克兵等诸兵种,可谓是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与越军占领的老山相比,我边境一线正处于老山两个前出山头的低洼地带。只要占据了海拔1422米的老山,就可以瞰制我国云南至越南西北边境重镇河江市的咽喉要道及附近地区。而且,我军如果想有所行动,那怕是在这一地区的微小变化,都在越军的掌控之中。 因为他们在老山主峰的最高点上,建了一座炮火打不掉的观察台,全年全天候地对我边境一线进行着监视。 黑夜中,老山主峰的观察台内,有两名越军正趴在观察镜上,瞪着眼睛,努力地向前方扫瞄着。 夜『色』下,在老山的前沿阵地,或者是极远的地方,莽莽丛林,满山深草依然保持着原来的自然静态。只有被我军炮火光临地区,才能借着偶尔爆炸后闪出的火光,免强能看出一片刺眼的亮点。 “刷刷”这些亮点左右蹦跳着,在山地里不停游『荡』,如同黑暗世界的精灵。 由于距离太远,炮弹的爆炸声传进观察台时已显的很微弱,只能在发出一阵亮光后的较长一段时间,在脚底下发出一阵颤抖之后,炮声才隐隐传了过来。 26天来,这两名越军只能在有限视野中,看见火光在不断地闪烁。只能看见他们自己人修建的工事,在我军炮火打击下一个个被炸烂。只能看见那些被炮火轰起的越军人体在天空中飞腾。而那种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却很少光顾这里。由于这里的高程原因,还没有炮弹直接落下来。所以,对他们来说,到目前为止,还没感受到炮火的真正威胁。 当然了,在这么高的高程点上,大炮又怎么能打的到,就是看见这里有观察点,也奈何他们不得,何况敌人把这里伪装的如同自然生成一样。我军只知道敌人在这里设有观察点,但具体在什么方位却不知晓。 因此,我军的秘密进入攻击出发阵地,都是为了躲避开主峰这个观察点。为了不让敌人发现,一次也只好运送少量兵力,直到第三天,才算准备完毕。 夜里,观察点内的光线比外边还要黑。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里的敌人在黑夜中从不点灯。 这时,从黑暗中响起一个声音,“班长,北寇哪来这么多炮弹,打了这么多天还不停。” “人家是大国,有的是兵工厂,造炮弹还不容易。”那个被称做班长的人说。 显然,说话的是两名越南军人。 “如果我们也能生产炮弹该多好啊!”这个越南士兵感叹到。 “我们哪有这个能力。”班长长呼了一口气,“前些年还可以,可那年之后,北方的工厂都被北寇毁了,想自己制炮弹,难啊!” “那我们用的都是哪来的?”看样子,这个士兵很年轻,因为他说出来的,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话。 靠在他旁边的,这个被叫做班长的越军用手拔拉下他脑袋,“让你平时不好好用心,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当然是跟人家要的,”说着,一指手中的观察镜,“看见没有,这上面的写的可都是外文,是苏联人民支持咱们的。” 年轻士兵眨眨眼睛,“万一,人家不给了,咱们怎么办?” “没什么,他们不给,还有别人给,总会有的。” “噢。”这个士兵心存疑虑地闭上嘴。 班长看出他不相信的样子,继续解释说,“比如,我们在与北寇打仗之前,我们吃的,用的都是他们的。咱们要啥,他们就给啥。” “那是为什么?”士兵瞪大了眼睛。 “他们号称是咱们老大哥,兄弟伸手,他能不给嘛!”班长沉『吟』了一下说,“那会的日子真好过,大米有的是,管够吃。枪炮也随便打,要多少有多少。不然咱怎么打的过美国人。” 看样子,这名士兵才当兵没几天,对过去的事情一点不清楚。一听班长这么说,顿感心里也有了那份甜密。“那么好的关系,怎么现在还打。” 班长一瞪眼,“这是政治,是上边的事,关咱们屁事。” “可是,可是,”士兵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米糠搀杂在一起的米团说,“咱们天天就吃这个,谁受的了啊!” “行了行,”班长有些不耐烦,“有这个吃就不懒了,这个仗要是再打下去,连这个恐怕都没有。” 士兵还不甘心,“那咱们为啥不向苏联老大哥也要点大米吃。” 班长噗哧一声笑了,“你真是『尿』鳖子,啥都装不下。”班长停住,向四周围看了一眼,接着说,“人家只管枪炮,管打仗的事,吃的可不管。别说是给咱们,听说他们自己都没的吃。听人说,他们的人民只吃这个,”班长用手比量着说,“就这个,圆圆的,叫什么来着,”想了想说,“噢,对了,叫士豆。” 等班长说完,士兵没指望的泄了气,“要知那样,何必跟老大哥闹翻脸呢!两过不打仗,咱们不也有大米吃嘛!” 班长害怕人听见似地向身后看,然后转回身,狠狠在这个士兵头上砸了一下,“你小子再这样说,小心被处理。这可是反动思想,反动言论。”说完又嘱咐道,“以后绝对不能再说这样话,听明白吗?” 士兵开始发楞,看出班长真是急了,这才轻声说,“听明白了。” “我告诉你,要是被特工队听到,告到上边去,你不但要被调走,还要接受审查。到那个时候,你的小命就没了。”班长一口气对这个士兵说了个底掉。 士兵楞了半天没说话,显然,他被班长的话吓住了。 “也怪了,这么多天,怎么就没见武队长上来呢!”班长自言自语。 “不来最好,我看见他就害怕。”一听这话,士兵又来了精神。 这时,身后的坑道内响起一阵“咚咚”脚步声。 班长悄声说,“别说了,可能是排长来了。” 两个观察哨的越军不再言语,趴到镜子上,仔细向山外看。 不久,一个越军军官出现在两人身后。发问道,“有情况吗?” 班长回过身,立正向排长报告道,“报告排长,没发现情况。” 这名排长没有说话,直接走到镜子前,“我来看看。” 那名士兵赶紧让开。 排长趴在镜子上,旋转着,朝着山下目标仔细观察。 这个越军排长看了一会,把班长叫到跟前,“来,我告诉你。” 班长走上前。 越军排长将右手平伸出去,指着前方说,“你们重点要观察这几个区域,一号丛林,二号山涧,三后那片高草,五号…”说完后问,明白吗?” “明白。”班长爽快回答。 “阮明军,你是咱们指挥连最好的观察手。把你调这来的目的,就是要你报出最有价值的情况。北寇连续这么多天轰炸,他们不是炸着玩的,肯定要有什么行动。你一定要盯紧了。” “是。” “我再告诉你,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咱师长说的,‘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就要枪毙谁。别看你们人不多,可你们是老山的眼睛,出现一点差错,这么多守山的人就很危险了。” “是,排长放心,我们保证把北寇盯住。” 越军排长离开了,直到他走了很长时间,阮明军的心里还嘭嘭跳个不停。他是这个观察班的负责人,万一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让中国军队『摸』上来,他的责任可就大了。要是真按排长说的,他被枪毙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阮明军不再说话,一心盯着前方的目标认真观察。 老山前,有一大片地区非常接近于喀斯特地貌。这里沟壑林立,崖壁深缩,怪石凸兀。所以,这里一直是越军观察的重点,他们认为,除了那些能隐住人的丛林、草丛,就属这里最危险了。 阮明军看着看着,便觉得这里有些异样。心里想,排长说过,只要发现有任何一点,那怕是极微小的不同也要上报。 “快快,向上级报告。”阮明军督促那个新兵。 新兵摇响电话,望着阮明军问,“班长,电话接通,怎么报告?” 阮明军见电话接通,拿起电话说,“报告指挥部,6号地区发现可疑情况。” 过了一会,老山守敌的炮兵开始朝着他们所谓的6号地区进行火力打击。 “咚,咚”一发发在七连冲击出发阵地上爆炸。 炸声一起,便有无数颗石子、土块在阵地四周横飞。 四班隐藏的这块山体挨了两炮后,李二柱只觉得脚下的土地在松动。有土石哗哗向下掉。 李二柱心知不好,赶紧向身边人传话,“快,快向左移动,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李二柱只觉得自己脚下的山体突然裂开,猛然地,顺着山势向下滑落。 李二柱一看,本想惊叫一声,但他在声音出口的一瞬间又控制住了。伸手向前一抓,什么也没碰到。随后,整个人便如同土屑一样,一声不响地顺着山势涌了下去。 山体滑坡了。大块的石头在山涧中翻飞,它们凭借自身重力,抢先落到了地面。 李二柱在滑落过程中,尽可能地抓住一些能阻挡身体下落的东西。虽然没起什么大作用,但在磕磕碰碰中,还是让身体下降速度慢下来。最后才在浓浓的烟尘中,裹着最后一绦碎石、碎土,嘭地一声,落到了地面。 当远处的李森发现李二柱这里有异样时,轻声喊,“注意安全。”他虽然喊了,但什么作用没起。自己的兵听他的,可山体崩塌却由不得你这个连长。 一瞬间,李森眼瞅着李二柱和几个战士在山腰中消失。 李森心内叫苦,“完了,战斗还没打响,自己就损失了好几个人。” 这里发生了山体滑坡,可敌人并不知道,自己的上级也不敌道。因此,进行炮轰的敌人并没停止,炮轰仍然进行着。 “匡匡”飞过来的,还在七连隐藏阵地上响个没完。 “妈妈的,还炸起没完了。”李森对电台兵说,“接指挥部,让他们敲掉敌人这几门小炮。” 电台在一阵嗡嗡声之后,与上级接通了,电话里传出一个人声音,“七连那里怎么样,有人伤亡吗?” “有,请求炮火支援,请求炮火支援” “好。”那边的电话声没了。 很快,一束束红『色』弹道在李森他们头顶飞过,直奔敌人迫击炮阵地 “轰轰轰”在一阵轰击中,敌人的迫击炮不响了。 我军实施的炮反,是在电子机算机帮助下进行的。只需要几秒中,便能准确测出敌人炮兵阵地位置。 十几发炮弹一到,立时便把敌人这个炮阵地炸翻了天。 越军十分狡猾,他们知道中国炮兵的厉害,所以在向有限距离上的目标发『射』时,一般都采用迫击炮。万不得已时才用重炮。就是在使用迫击炮时,他们最多在阵地上也只放四门,打了就跑。即使是跑不掉,损失也不会太大。 这一次,越军没有向我国境内发『射』,他们只朝着老山前,属于老山敌人防御阵地上发『射』。按着常规,打了几炮之后就应该撤走。而这几个越军没有。他们认为,我们又没打中国,我们只是朝着自己阵地打,是自己打自己,闹着玩呢,你中国方面还会管。 就在他们最后一批炮弹『射』出后,眼见得天上突然红了起来。 一个越南炮兵喊,“不好了,北寇反击了。” “快撤快撤。”越军指挥官喊。 现在想撤,那还来得及。只见我军飞过来的炮弹像长着眼睛一样。它们在天上飞了一段行程后,眼见得到敌人这个炮阵地的头顶上,接着便“哗”地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随后,便是下冰雹一样,噼哩啪啦的直往敌人头上砸。 顿时间,这个小小炮阵地便燃起了一片火光。在火光中,被炸碎的敌人尸体与土石一起翻飞。没有被炸到,但是被汽浪掀起的敌人,如同在空中跳摇摆舞一样。慢速上升,快速降落,随后扔在地上,便是一声闷响。 此时,那几门小炮更不用说了。被炸歪的炸歪,倒地的倒地。被炮弹直接命中部分,也随着弹片一起,在天上发出极大的凌厉攻势,纷纷朝着敌人头顶上落,朝着身上砸。它们还管什么自己人不是自己人。只要命中,一定会在身上的某一部位来上致命一击。 转眼间,敌人的四门喷烟小炮没了。一伙耀武扬威,打着口哨,心里残疾到极点的越南炮兵也不见了。 他们在发『射』炮弹轰炸七连阵地时,只想着如何把目标炸烂,把对手炸碎,可怎么也没想到,转眼间自己也灰飞烟灭。 这片喀期特地形上的炮弹一停。被掩埋在土里的战士们开始从下边翻上来,又重新压在土石上面,做好了进攻准备。 李森看着不时从土里『露』出来的一张张脸,轻声嘱咐,“注意隐蔽。” 就是李森不说,战士们也明白这一点。他们来这干什么来了,不就是要学学邱少云那支部队在进攻前潜伏好,战斗一打响好给敌人个措手不及嘛!如果一暴『露』,那这三天的功夫就白费了。所以,不管李森说不说,他们都知道怎么做。 六班长杜小明只觉得脸上生疼,于是用手在脸上『摸』了一把。一『摸』之下,只觉的手掌上沾糊糊的,小声骂,“龟儿子的,看一会老子上去不收拾你。” 有的战士头被弹片划破了,有的脚受伤了,但还没有人直接被炮弹命中。万一命中,生命也就没戏了。 “让各排报下人数。”李森小声对通信员说。 不一会,通信员又爬回来,对李森说,“连长,全连除了四班长和三个战士失踪外,一个不少。” “嗯”李森眼瞅着李二柱和几个战士滑下去的,这一下去,那还有好,就是不丢命也得摔成十级残。在这种情况下,明明知道他们是掉下去了,可也不敢去救。 要知道,山上不定有多少敌人盯着这里,只要这里一有响声,或是发生什么微小的变化,都可能影响到整个战局。因此,李森重重地嗯了一声,啥也没说。此时他能说啥,眼看着自己的兵在眼前消失,却拿不出一点抢救措施。只能在心里暗暗来个自我安慰,“李二柱,你们一定要挺住,等我拿下山上的敌人,就来救你们。 敌人迫击炮在轰击这块特殊地形时,阮明军死死抱着观察镜,两个眼珠快要从眼快里冒出来,直到瞪的有些疼了,都不敢眨一眨,唯恐放过任何一点可疑迹象。 迫击炮轰炸的整个过程全都被他看在眼里。但是,进入他眼里的除了火光,还是火光,除了微弱的炮声,还是微弱的炮声。 迫击炮一停,阮明军身边的电话铃响了。 有人问,“发现什么情况没有?” “没有。”阮明军肯定地回答。他说的是实话,如果那里有人隐藏的话,不是被炸死,也得被炸的四处『乱』跑。可是,经过这一阵炮击,那里什么也没发生,连个人影都不见。所以,他做出这样结论。 “连长,下边有动静。”一个战士轻声对李森说。 李森转过头,朝着一段断壁看,然后说,“二班长,带几个人去看看。” 二班长闻春明和三个战士悄悄爬了过去。他们来到崖头上,探头向下一看,只见有几个人影正贴着崖壁一点点向上移动。 闻春明担心是敌人,把枪伸出去做好准备,然后问,“李二柱,是你吗?” “是我。”下边有人回答。 “可好了,四班长他们还活着。”一个战士听见后说。 “悄声点”闻春明训了那战士一句。然后又转过头,小声对下面说,“你们慢点上,我在这接你们。” 又过了一会,李二柱『露』出一只手。闻春明抓到后,奋力向上拉。经过一番努力,李二柱和那三个战士都从下面爬了上来。 “快,快去告诉连长,李二柱他们还活着。”闻春明对一个战士说。 那名战士又爬着去向李森报告。 不一会,李森也爬了过来,问,“二柱,伤着没有?” “没有。”李二柱说。 从这么高的坎子上掉下去,没死就捡了个大便易。说没摔着,那纯是假话。 “二柱,甭聊天。”由于天黑,李森看不见李二柱和这几个战士的伤,但猜想着,他们伤的不会太轻,于是对李二柱说,“一会部队上去后,你们就在原地给我呆着,等医务队上来,你们检查一下。” “连长,我真没事。”李二柱一听不让他冲锋,有些急了,“不信你检查一下,”说着,把胳膊伸给李森看。 “真没事?”李森问。 “真没事。”李二柱答。 “行,”李森停了一下,“如果真没事,就继续带你的兵。” “是。”李二柱一高兴,竟然声音大了。 “行了,现在归队。”李森见李二柱说的爽快,估计不会有事。再者说,现在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他可不想少了任何一个有经验的班长。 我军炮反虽然打掉了敌人迫击炮阵地,但也引起了敌人怀疑。在经过观察哨的汇报后,敌人指挥官稍稍的有些放心了。但他细一琢磨,仍然心存疑虑,“为什么一个小炮兵阵地,北寇还要实施炮反呢?” 这个敌指挥官总觉得那个地区有问题,于是,抓起电话,要通了老山主峰的前沿阵地。 “喟,三连长,派几个人下去看看。” 不一会,从山洞里『露』出几颗脑袋,接着,便从石缝空隙中不断的闪出人体来。 其中一名越军还拿着一只手电,摇摇晃晃的手电光直奔七连而来。 一百九十六、冲击前的那一刻 一百九十六、冲击前的那一刻 大约一个班的越军,打着手电从山洞中钻出来。手电光在七连战士头上一闪一闪。后边的人影也显得摇摇晃晃。 “注意隐蔽”李森用小的不能再小的声音告诉身边的人。然后再由这个战士向下传。“注意隐蔽”四个字很快传到潜伏到这一地区每一个战士的大脑中。再由中枢神经下线到肢体的每一部分。硬生生地把一个活人捆在原地,动也不动地订在那里。一个人能达到这样的静态,不能完全用肢体的素质来诠释,关键是毅力,一种爱党爱国爱人民的思想意志。 这时,在黑糊糊的山涧下,有一条蛇慢慢地爬了上来,朝着战士们潜身地方悄悄游移。 脸贴在地上的步通,只觉得有股凉气袭来。他慢慢转动眼球向凉气『射』过来方向去看。在微光下,只见一对绿森森的豆点光亮正『逼』视着他。 “蛇”步通条件反『射』般地意识到是这种动物,因为,有一段绳子样的东西正搭在他身上。 步通混身上下顿时便冒出冷汗。“怎么办?”步通做着打算。如果他叫出声来,蛇必定会被吓走,也肯定会有战士过来帮他。或者他迅速向旁边一滚,也有可能躲开这条蛇的攻击。 至于这条蛇到了他身边有多久,是否看出了趴在地上的是个人类,或者准备朝步通攻击,然后狠狠咬一口,品尝一顿人肉美味。这些,步通都无从知晓,因为他没往这想过。仅眼前的这条蛇,盯着也把他吓呆了。 步通不能动,只要他稍稍有一些动做,都可能会被从山上下来的敌人发现。 “难道就这么被蛇咬死吗?”步通心中暗叫倒霉。自己就是被蛇咬了,还不敢出声。如果出了声,他没被把蛇吓死,也会惊动别人。万一有人叫出声来,一样会被敌人发现,一样会有危险。 “算了,被你咬,就算老子做了一次贡献。但愿你咬完我,千万别留什么毒『液』。”步通做了这样打算后,便铁了心地盯着蛇。 步通能看见蛇的眼中亮光。而蛇也同样能在人的眼中看到威胁。也可能这个地区中的蛇变异了,它们几乎不怕什么枪炮声,也不怕人的侵入。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竟然有蛇敢大胆地穿越这么多人。现在想来都是匪夷所思。 这条蛇只是静静地盯着步通,扬起半尺高的头吐着舌芯,直对着步通。也许他在等待时机,等待步通最惊恐的一刻。可惜,它等了半天,等来的却是步通同样的,毫不畏惧的,阴森森目光。蛇畏惧了,也许是它听惯了人们在初见它是的惊恐,最喜好那种惊叫时的美乐,在获得胜者的豪气后,才向弱者发出狠狠一击。可是,他等了半天,什么都没有等到。不仅步通的嘴没有张开,而且身体都跟木桩一样一动不动。 似乎这条蛇被步通的沉稳击败了。只见它很快耷拉下脑袋,拉着长长的身体开始向一边爬去。如果步通趁此时,向蛇发动攻击,猛地出手将蛇的后半截抓住,然后站起身狠狠地甩上两圈。这条蛇绝对是战场前,饥饿到极点的战士们的一顿美餐。 然而,步通没动。他只是双眼盯着那条蛇,看着他长长的身体从自己身上,大摇大摆地爬走了。 这条蛇游弋般地向看不见的黑暗中爬去。直到消失的无影无踪,步通身上的冷汗才一点点的消退。 “奇遇,真是奇遇。”步通心想,“等打完仗,我要好好向战士们炫耀一番。 手电光距离七连潜伏点越来越近。光线越过透空,形成一股光柱继续向前。 拿手电的这名越军看样子是个头,一边用电光照着,一边吩咐其他人,嘴里吐出的叽哩哇啦的越南话,趴在这里的中国军没人听的懂。但从他的声音能判断出,他们距这里很近了。 我军观察所里的池永杰,看见那里有亮光后,气的直骂,“怎么搞的,七连怎么有亮光。”池永杰非常生气,“给我问问,是谁。回来我要处分他。” 参谋人员赶紧让电台兵联系七连。 “七连,七连请回话。”电台兵连着喊了几遍,对方都没有回音。 这名参谋急了,问,“怎么回事?” “七连电台关了。”电台兵说。 “什么?这个时候,他们敢关掉电台。”那个参谋非常生气,离开电台兵,走到池永杰身边,“参谋长,七连电台关了。” “什么?关了?”池永杰也是一脸的惊愕。只见他稍稍楞了几秒中后,突然反应过来,“不好,七连跟前肯定有情况。” “通知炮兵,向敌人阵地打一发。”池永杰命令道。 很快,“哧”一发闪着耀眼光芒的炮弹在敌人阵地上炸响。声一过,敌人阵地上一片明亮。 正准备从崖壁上下来检查的敌人也被这刺眼的光芒吓了一跳。顿时,他们便停住了。 他们不停住也不行,因为他们全部暴『露』在我军观察所的战士眼里。 一个战士说,“不好,七连阵地前发现敌人。” 不用这个战士说,池永杰也看到了。 看来,敌人是想到七连那里去『摸』『摸』情况。“龟儿子的,想的到挺好。”池永杰嘴一撇,“通知炮兵,把这几个敌人打回去。”池永杰只是说打回去,他可没敢说消灭。 这几个敌人距七连阵地很近了。万一有炮弹飞过来,落在自己人头上,那可就是天大的失误。因此,他只是让打回去,只是让炮弹在地人阵地上炸。只要敌人阵地上再一次受到炮击,不信这几个敌人大胆到连炮弹都不怕。 顿时,我军炮阵地上的大炮又响了。十几发炮弹带着刺耳的叫声,直朝老山主峰下的敌人阵地飞来。 正准备继续向前搜索的一个敌人喊,“不好,北寇又打炮了。” 与此同时,其它越军也作出了快的不能再快的反应,在还没有得到指令情况下,撒开两腿,转身便往半山腰里的山洞里钻。 可惜啊!这几个敌人跑的再快,他们也跑不过炮弹。躲的再及时,也难逃炮火的覆盖范围。只见这几个越军刚炮出不远,黑暗中晃动的人影便在火光突然闪现中『露』了出来。『露』出的不再是队伍的完整,而是被炮弹炸的七零八落的人的肢体。 要说最后悔的就是他们没有坚持到底。如果再向前一步,发现七连后,再向前一点,朝着地上一蹲,即使我军飞过来的跑弹再多,也不会有一颗能落到他们头上。 这个时候,我军炮兵们投鼠忌器。就是想消灭这伙越军,也不敢向七连战士头顶上砸。如果是这样的,从山上下来的几个敌人不就躲过去了嘛!或者是,他们不跑,兴许还能活下来。但是,敌人在这二十多天中早被我军炮火炸怕了,炸傻了。一见炮火过来,焉有不跑之理。这样一跑,正好钻入我军炮弹圈子内。 顷刻之间,下山来搜索的敌人一个都没能回去,全部报销。 隐藏在观察所里的这名敌指挥官,一见他的侦察部队全没了,顿时便懵了,他还真弄不懂我军究竟是想干啥。“难道只许你们放炮,连人家看看的机会都没有?”他一边为自己的士兵惋惜,但也心存侥幸。起初时,他还想着带兵亲自下去看看。 作为一线指挥员,要想掌握第一手材料,当然还是亲临的好。但是他没那样做,也许是他预料以了那种危险。 这名越军军官一边考虑着派人过去对不对的事,一边判断着我军炮击的可能『性』。但不管怎么样,到目前为止,这名指挥官仍然对那片不同寻常的地势心存疑虑。可是,该怎么办呢!用炮轰,结果炮阵地被毁。派人去,也是有去无回。但是,无论如何他还是想弄清那个地方的情况,因为这里距前沿阵地太近了。真要是有中国军人的话,他们只要朝着老山阵地来一个冲锋。用不了几分钟就能到达前沿士兵的眼皮子底下。那时,在随便扔几颗上来,估计比小炮都好使,前沿还能守得住? 想到这,这名指挥官怕了,怕的是真如他所想。琢磨一番之后,觉得实在没有办法前去侦察的条件下,那就才取防的策略。总之,有准备总要比无准备强的多。 这名越军指挥官拿起电话,连着要通了前沿阵地上最突出的那个班,责令他们,无论战况如何,无论中国方面是否进攻,都要有一挺机枪盯住那。 围绕着老山主峰,敌人修建了大大小小的许多工事。这些工事,大部分是对原有山洞进行一番改造筑成的。由于其山坡较陡,一般地界的坡度都在50度至60度之间。所以,居高临下之势非常明显。 在这一地带,看不到明显的战壕,也看不到有什么人在山上跑来跑去。敌人把这里的工事全都改成了地下的交通壕。虽然有些薄弱地方被我军炮火打掉,但他深层次的,被抢修过的阵地依然很坚固。 黑暗中,一个石缝下,悄悄伸出一挺机枪。这正是那名指挥官所要求的,直对着七连而设。 深沉的夜,如同一个醉酒的人,无论它怎么挣扎,那对过度疲倦被麻醉了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该打的打了,该炮轰的轰了。总的给敌人一个喘息机会!就是他们再讨厌,也要给些他们生存的权利。如果再这样折腾下去,估计山上的敌人还真的受不了。我军连续二十多天,不间断的炮轰,早就把山上的敌人搞成了神经质。就是意志非常坚定的人,此时要做检查的话,估计神经也会有问题。 深夜十二点钟时,我军所有炮击突然一下子全部停止了。 一刹那,老山上下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到这时,被折腾了半夜的越军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总算停下来了,总算能消停会了。 这样的沉寂,连那些担任哨兵的敌人都受不了了。一个个顿感到两眼眼皮发沉,使劲支也支不起来。而那些没有任务,躲在山洞里的敌人更是快意无比。总算静下来了,总算有了休息时间。如果还不抓住这段时间好好睡一觉的话,那可真是呆子、傻子。谁知道天一亮,炮弹还炸不炸。如果再炸的话,一天的觉又没了。 这个时候,敌人阵地内,所有的山洞、坑道如同一片坟场,看上去横倒七八,到处是一动不动的人。虽然也有鼾声,但听上去,怎么也不像人发出来的。因为声音太大,分贝绝对超过了平常人所能承载的比值。 七连潜伏冲击出发阵地,李森身边的884电台再次响了。 “各单位注意,做好冲击前的一切准备。” “连长,上级命令做好准备。”电台兵告诉李森。 “通信员,通知全连做好进攻准备。”李森命令道。 通信员郭峰猫腰向各个排阵地跑去。 已经守了三天。战士们又困,又饿,又乏。到了这个时候,眼见得大半夜过去了。可上级一点动静没有。除了打炮,就是要求他们做好准备。到现在,战士们炮也听够了,人也困极了。因此,有许多人实在熬不住之后,便一头扎在地上,管你是什么碎石,还是尖石,只要能放下脑袋,能贴上脸,就偷偷的睡一觉。那怕是一小觉,打上一个小盹,分钟都成。 步通刚刚把眼合上,就觉得身边有人推他,“哎,精神点,要进攻了。” 步通转头看推他的人,见是班长李二柱。 李二柱挨个把身边的人推醒,“都精神点,要进攻了。” 三天了,除了准备就是准备,除了隐蔽就是隐蔽。进攻,对于他们这只潜伏部队来说,还真是第一次。因此,一听到进攻,战士们立即打起了精神,就是嗑睡虫爬满了全身,也不会再产生一点困意。 战斗对于战士来说就是最好的兴奋剂。谁都知道生命只有一次,一但玩完,老天爷绝不会再给你第二个。什么到阴曹地府转一圈,阎罗王不收再回来。什么世上有返魂大法,来世还能做一个硬汉子之类,那全都是扯蛋。当下之急,还是保护好生命最要紧。 所以说,在战斗来临那一时刻,没有人不重视,没有人不紧张,没有人身上不产生异样。只要仗没打起来,拼杀的人永远会处于紧张之中,对生死永远是呈留恋之态。等战斗一打响,所有的人就会不顾一切了。生命再宝贵,也要以荣誉为先。一阵冲啊!杀啊喊声之后。战士们就会丢掉一切。什么功名利禄,什么生活享受,全都抛到九霄云外。这时最重要的,就是身边有没有战友,敌人是否被消灭,团队进展如何。最渴望的,最期盼的就是胜利,哪怕是付出生命,流出鲜血,他们也在所不惜。 步通思想走私了。面对即将展开的进攻,面对未来生命,他一下子陷入了混沌之中。 突然,天空上亮起了三颗红『色』信号弹。 拔地而起的三条红线,在夜空上拉响了战斗警笛。紧接着,从北面,中国边境上,喷出了无数条火舌。一时间,老山上下如同降临了火山岩浆般的波涛,在顿时间便红成了一片。炮弹爆炸声,似乎要把世界翻过来。 “上。”李森发出了沉沉的低吼。 立时,七连百十号人,开始沿着陡峭崖璧向上攀登。 第一批人上来了,但他们刚一『露』头,“哒哒哒”从一处石缝中,立即喷出一道火舌。 一百九十七、发起冲击(一) 一百九十七、发起冲击(一) “噼噼啪啪”子弹打在棱坎上,土屑石子翻飞。 眼见得两个战士一仰身,从坎子上摔了下来。不等下面的人去接,他们俩连着翻了几个筋斗,直直的朝着崖壁下面坠去。坠力之大,下降速度之快不容任何人来得及去想如何救助。光凭下降的那股冲力,就是想接,也不是下面的人身体从能承载得了的。如果在半路上有人阻当,或者用身体去抗一下,其结果一定会被这股狂势一齐甩下去。 李森一手扒着石缝,一手拎着枪,免强转头向下望。 这时,两个战士的身体早就没影了,再想去救已是不可能。没办法,只能眼瞅着他们俩牺牲,只能等到战斗结束后去沟底为他们俩收尸。有战斗就有牺牲,这是避免不了的。再伤心,再难过也没有用,还是找敌人报仇来的实在。 跟在他们俩后面的几个战士,见这两个人摔下来,知道是挨到了敌人子弹。因此,也没人再敢莽撞地,用脑袋去直接与子弹硬顶。于是,赶紧缩头先躲避开敌人机枪再说。 冲锋因受阻,停滞住。 李森上来后,对四班喊,“李二柱,组织人,扔。” 七连的攻坚组在经过全连选拔中,由四班担任。攻坚组的任务非常艰巨,它主要负责为后续部队扫清障碍,便于大部队出击。 李二柱按着李森命令,迅速将准备好,然后对四班战士狂喊,“投弹。”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迫击炮不好使,八二无后座力炮也根本抬不起头来。因为敌人在开阔视线内,早就架好了机枪,严阵以待。只要『露』头,必然会至于机枪火力打击范围之下。 这时,其它几处的攻击也全部开始了。老山主峰下到处是枪声,到处是的爆炸声。 我军炮火已经开始进行延长『射』击,因此,对付眼前的敌人,只能靠步兵自己解决。 “嗖嗖嗖”五六颗从战士们手里飞出,直奔敌人阵地。 采用这个投法,根本用不着『露』头,只要让它划出弧线,从棱坎上飞出去,达到足够距离后,绝对能把敌人炸上天。 “轰轰轰。”一爆炸,顿时在敌人阵地上放出了一片火花和烟雾。 李森见时机已到,不能在等了,便下命令道,“向山顶冲锋。” “哗”从各处隐藏的战士们听到命令,迅速跳出隐藏地点,奋力向山顶冲去。 “哒哒”另一处敌人的机枪又响了。 一阵弹雨扫过之后,又有几名战士中弹倒地。 有人喊:“卫生员,卫生员,” 一个背着红十字『药』箱的战士迅速靠了过去。连着检查两个人,发现他们已经没救了。只好拖到一边,等待后勤人员上来一并抬下去。卫生员扔下这两个牺牲的战士,又急忙跑到另外受伤人跟前进行包扎。 “妈的,龟儿子哪来这么多火力点。”李二柱一边说着,一边对身边的人说,“准备。” 三个战士准备好。 “扔。”李二柱一脱口,带头把投了出去。三个战士紧随起后。 又是一顿爆硬砸,敌人机枪顿时哑了。 李二柱笑了,“龟儿子的,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不知马王爷三只眼。” 他刚一说完,还没等跳起身来冲锋,敌人的机枪又响了。 两名先他一步起身的战士,刚刚直起身子,就被敌人『射』过来的子弹击中。两名战士一头栽到在地。 “『奶』『奶』的,不管用?”李二柱又掏出一颗,伸手指进拉环。接着一抖手,再次向着敌人方向投了过去。 不知落在了水泥盖顶上,还是石砌的墙壁上。耳听得咚的一声之后,滚向一旁爆炸了。 “地堡”李二柱不由自主说。然后喊,“连长,这里有地堡” 李二柱的嗓门可能是太大了,完全让地堡了的敌人听了个清清楚楚。突然间,敌人把机枪子弹全都朝着李二柱倾泄过来。 “妈妈的,龟儿子,有种你就朝老子扫。”李二柱猛的一个前扑,躲在一块大石后。 敌人借着阵地上各处爆炸的火光,还是找到了李二柱,因此,机枪子弹追着他跑。不过,李二柱躲避的大石非常坚硬,把『射』过来的子弹全都挡了回去。 也许这时,朝李二柱『射』击的敌人肠子都悔青了,怎么事先就没想到把这块石头搬走呢!如果没有这块石头,眼前的李二柱非得给打个稀巴烂不可。 李森听到李二柱喊,急忙将一门八二无后座力炮调了过来。 突然,敌人机枪不打了。没有了火舌,黑暗中很难便认出敌人躲在哪。怎么办,看不见敌人那就是瞎打。只要这边一喷火,敌人机枪肯定撵过来。到那时,不但消灭不了敌人。这门炮也就危险了。 李森对两名炮手说,“你们俩在这别动,找准目标后,给我狠狠地打。”然后转向身边的人,“跟我来。” 李森匍匐在地,慢慢向前爬,感觉着爬的差不多了,对跟着的两个战士说,“投弹。” 这个时候,天是这般的黑,距离又是这样的近。凡是有经验的军人绝对不会主动开枪。 根据当时的装备情况,双方的夜战能力虽然很强,但都是凭肉眼观察。就是眼神再好,在漆黑的夜『色』中,也很难辩认出目标。因此,在此种情况下,在没有红外夜视仪的帮助下,很难看清敌人在那。特别是敌人保持沉默时。 这种情况下,不打枪,投弹最保险。即炸死了敌人,又能保存自己。就是炸不到敌人,还能有火光指示目标。 两名战士按着李森的吩咐,突然将投了出去。 “轰轰”两声爆炸过后,敌人的机枪又响了。也许是他们害怕七连战士们趁着这个机会向前冲,也许是他们在爆炸的一瞬间看见了目标。所以,敌人机枪开始狂吼。 那两名一直隐藏着,等待时机的我军两名无后座力炮手抓紧这一时机,毫不迟缓地将炮弹『射』了出去。 “轰” 紧跟着,就在敌人机枪喷火舌的地点,传来一声爆炸,然后是有人嚎叫。此后,这挺机枪无论如何也不说话了。 再一次发起冲锋的机会终于来了。于是,李森喊,“同志们,冲啊!” “哗”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战士立时站了起来,可着劲地向着山顶上冲击。 在我军攻击的这一面,坡度永远都是在五六十度之间。找到一块平整的空地都难。可是,战士们在这么大的仰角之下,硬是挺着胸脯向前冲。究竟是一种什么引力,直到战后,一些研究人员都不得其解,始终没弄明白。 “冲啊!杀啊!” 这时,不光是七连的攻击地域,在老山前,这些参加攻击老山主峰的两个营一齐发起了猛攻。顿时间,整个老山主峰的北面,响起了震天动地的呐喊声。 别看有两个营的兵力一齐攻打老山主峰,但由于它的正前方到处是山石,它的坡度又很陡,因此,一次『性』投入的兵力也是有限。 而守卫这里的敌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始终钻在山洞里,工事内,凭着坚固工事拼死抵抗。只要中国军人没有剥夺掉他们的生命,没有斩断他们的手脚,敌人不会主动投降,仍然做最后死拼。 战斗打的异常残酷。我军攻击主峰部队碰到了过硬对手,因此,也付出了巨大代价。 一时间,从山腰各处喷出了无数条火『射』。这时候,没人能分得清哪是半自动步枪打的,哪是,哪时轻机枪,哪是十二点七高『射』机枪。 要说最可恨的就属那挺十二点七高身机枪了。由于他的口径大,『射』速快,往往能穿透两个人体都不会停下来。而且机枪的位置,设置的又很远,一般都在前沿阵地后方的某一制高点上。 冲上来的中国军人没办法对它还击,只能是在他的『射』击下纷纷被倒地。 看见机枪目标,找出他来不难。但想要拔掉他就显的很困难。一方面是有前沿阵地上的敌人挡着,冲到他跟前不易。另一方面,凭攻击部队的现有火力也很难与之对抗。口径大小不说,单单这个距离就让轻武器望枪兴叹,根本够不到。 李森急了,如果不首先拔掉敌人设在山腰上的这挺十二点七高『射』机枪火力点,他手里的部队就别想通过山缝间这片开阔地。 “连长,我去引开那挺机枪。”二排长郝伟『摸』上来说。 “怎么引开?”李森瞪眼问。 “瞧好!”郝伟说着,对身边一个机枪手说,“跟我来。” 郝伟带着机枪手和四班战士悄悄向一侧运动,找到一个支点将机枪架上,然后对机枪手说,“那挺机枪太厉害,只打短点『射』,打完就停下。” 机枪手一边瞄准,一边回答,“明白” “开火”郝伟说完,我军机枪响了。 这挺机枪别处不打,专打高『射』机枪火力点。虽然看得见,但距离太远,几乎到了机枪的有效『射』程边缘。管他打的到还是打不到,只要能把敌人火力吸引过来就行。 要说我军的这名机枪『射』手素质还真不错,在超距离情况下,竟然把子弹洒到了高『射』机前跟前。一阵噼噼啪的子弹落地声,也着实把这里的敌人吓了一跳。如果枪口抬的再高一些,子弹落的再远一些,兴许,高『射』机枪旁边的敌人就会被打中。 这一下,可激恼了看守高『射』机枪的敌人。他们不再顾及从山缝中向外冲的大部队了,掉过枪口专门来对付郝伟这个方向的机枪。 敌人高『射』机枪枪口一转,李森的压力顿时减轻了不少。眼看着冲锋时机已到,这个时候再不向上冲,等那挺高『射』机枪再转回来,那时麻类可就大了。因此,李森决定抓紧时间向上攻击。 趁着没有高『射』机枪威胁时,先把前面的敌人解决掉。于是,李森喊: “喷火器,上” 就在郝伟带人『摸』过去的同时,李森把两支喷火器调了过来。等高『射』机枪一转点,两名战士终于找到了『射』击角度。瞬时,喷火器的火苗喷了出去,带着呼呼风声,两条火蛇一齐落向敌人阵地。 这时的七连,已经攻到了敌人最近的前沿,大概也就在十米,二十米左右。因此,喷火器中的燃剂带着火苗,全部落到敌人阵地上。 火苗从空而降,也不管什么沟啊坎啊什么地方,也不管你是否躲在大石头后边,只要燃剂能到达的地方,立时然起了大火。 烧起的火,可不是燃着了什么木柴、野草之类的易燃物,而是点燃了敌人的衣服。 只见火苗一到,立时从壕沟内,山洞旁跳起了十几个带着火苗的人影。 这些人还打什么枪啊!光是扑打身上的火苗就弄不清了。 从远处看,这些人如同身上喷了汽油的老鼠,被人点着后,没头没脑地『乱』蹿。跟到哪,哪就是一片火光。 这回可好了,也用不着打什么照明弹,也用不着什么手电筒,光是这几个人就把敌人前沿阵地照的一片通明。 帮一帮忙!李森不忍心看下去了,还是让这些敌人早点回老家比较人道一些。于是命令战士们,“打。” 他这一喊,那些趴在地上,被敌人压制住,早就气坏了的战士们顿时将手里的各种子弹全都洒了过去。 一阵爆响之后,这几个带着火苗的敌人躺倒在地不动了。 “冲”六班长冯异不等李森下命令带着自己班的战士便冲了过去。 十几个战士一边扫『射』一边冲锋。眼见得他们就要冲进了敌人前沿阵地。 后边的战士见有人冲过去,也跟在后面,急切地向前赶。也就这么个功夫,从这个山的夹缝中不知冲过去多少战士。 正在朝着郝伟方向『射』击的那挺高『射』机枪见有这么多中国军人冲上来,自知上当。于时,立即把枪口掉过来,朝着冲上来的人群扫『射』。 突然『射』机之下,又有几名战士被打中。 “卧倒,隐蔽”队伍里不停地有人喊。 李森见冲出的部队又被这挺机枪压制住,回身喊,“八二无上来了吗?” “上来了。”黑暗中一个声音说。 “去,把那挺机枪给我敲掉。” “是” 两名战士背着炮管、炮弹,悄悄向高『射』机枪方向运动。 由于敌人高『射』机枪居高临下,而且它的视野又非常开阔。而我们向上攻击的部队既受仰角限制,同时又受到山石阻碍,冲击的速度不不可能太快,因此,只要一暴『露』,便立时会受到敌人这挺机枪的猛烈袭击。 有人说了,这个时候用迫击炮多好。打的又远,『射』角又不受限制。 迫击炮要是打个山背后目标,哪怕是九十度角都可以。但是,如果想直接打设在崖壁上的敌人,那就一点作用没有。怎么上去的,还会怎么掉下来。你想啊!垂直落下来的东西,能打到山崖上的洞『穴』吗?” 李森有点后悔,后悔没有把十二点七也带上来。如果带在身边的话,与敌人来个对『射』,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就真是有高『射』机枪恐怕也不是敌人对手。一来是高『射』机枪太重,从这么陡的山坡上爬上来都不容易,再背那么重一个大家伙,人体怎么受的了。再者说,就是带上来,在这么陡的山坡上,往哪架?一旦与敌人对『射』起来,在没有掩体的情况下,几个回合之后还是败局。 因此,李森决定还是派八二无后座力炮比什么都好使。可以说,只要是在它够着的地方,指哪打哪。当然了,前题是这个『射』手也必须十分优秀。 在敌人高『射』机枪扫『射』下,冲上来的这些战士们没人敢抬头,也没人抬的起头。他们几乎全都在高『射』机枪『射』过来的雨一样的子弹覆盖之下。 李森躲在一个石头后,耐心地等着那两名战士的炮响。只要敲掉这挺高『射』机枪,敌人的第一个前沿就算是突破了。 一百九十八、发起冲击(二) 一百九十八、发起冲击(二) “轰”一声炮响过后,敌人高『射』机枪阵地前升起一团烟雾。李森一见,估计敌人的高『射』机枪被打掉了,于是喊:“上” 躲藏在各处的战士们重新集结,继续冲锋,没等冲上去十米时,敌人的高『射』机枪又响了。 顿时,又有几个战士被打倒。 天开始有些微蒙,能见度依稀可视。虽然山上山下到外是硝烟,到处是枪炮声,到处是喊声。但是,在整个战场上,除了向山冲锋的我军战士们,敌人的身影很少能看得见。这些敌人全都躲在早已设置好的工事内,凭借手里的机枪、、火箭筒之类的武器,不停地向攻击人群扫『射』。 战士们每到一处,都不时有人倒下。前面的倒下了,后边的马上补上来。 一边是阻制进攻,一边是奋力向前。在老山前沿阵地上顿时形成了一场惨烈的撕杀场面。 战斗打的异常艰苦,双方有时拉开距离,有时有成胶着状态。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但也只是用子弹说话,还没到用刺刀拼杀地步。 进攻发起一个多小时后,担任主攻的七连只打到了半山腰。 三营长焦志军有些急了,从电台兵手里要过电话,直接催促李森。 “李森,为什么进展这么慢?” “营长,敌人火力太猛了,上不去。”李森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 “我不管,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一定在二个小时之内给我冲上去。我现在告诉你,662高地已经被兄弟部队拿下,人家只用了四十多分钟。我们都一个小时了,还没什么成效。请你记住,我不想在兄弟部队面前丢脸。如果你拿不下来主峰,我让八连上。” 焦志军说完,啪地挂掉了电话。 看样子营长非常生气。不然也不会用这样的口气跟李森说话。 这次攻击老山主峰,别看是二营和三营共同进行。但是,两个营的所有部队也不能一下子全都铺展开,只能是一个连一个连的上。只有在先头连被拼光,或者无力攻击的情况下,后续连队才能补上。否则,那岂不成了山坡上赶羊,有多少也得被人家吃掉。七连做为三营的主攻连,负责第一波次进攻。拿下前沿后,再交给八连继续向前。 李森哪挨过营长这样训斥,焉有不急之理。于是,气鼓鼓的从头上摘下钢盔,摔在在地上,骂道,“妈的,龟儿子,就不信拿不掉你。” “通信员,告诉那两个八二炮手,不敲掉敌人的高『射』机枪,就别回来。” 此时,那两名八二无后座力炮手,因发『射』完炮弹后,炮筒所发出的火光立即把他们俩暴『露』给了敌人。因此,敌人的许多火力一下子转向了他们俩。 有这么多子弹倾泄过来,别说是开第二炮,就是想躲到来不及,如果慢点,准成了敌人的活靶子。 光是一些轻武器『射』击还不算,那挺没有被炸死的高『射』机枪也活了过来。他们先是对李森方向一阵扫『射』后,见中国部队被阻住,躲的躲了,藏的藏了。因此,他们在失去目标后,又把机枪口转了过来。再一次加入到对八二无后坐力炮手的攻击火力之中。 “哒哒哒”高『射』机枪大冰雹一样的子弹砸了过来。 两名炮手这会不想跑都不行了,就是跑也得找个坑大点的地方。 突然受到高『射』机枪打击之下,那名『射』手只好丢下炮,连滚带爬地向一侧躲去。 “管你隐藏到哪!”那挺高『射』机枪还是自顾自地朝着两名『射』手一阵猛『射』。估计『射』够了,想想别人也怕它了。如果还在这里再打下去,也实在没大意思。因此,这挺高『射』机枪才把枪口掉开,又把弹雨一样的子弹泼向李森他们。 这挺机枪简直坏透了,也把战士们气风了。 有战士喊声,“炸掉它,炸掉它。” 谁不想炸掉它。别说是炸掉他,就是能用牙啃,估计也有人敢这样做。可惜,距离太远了,手里的武器够不到。 “怎么办?”李森真的急了。如果不打掉敌人这挺高『射』机枪,部队就别想过去。再者说,如果在这里耽搁时间长了,一旦让丢了前沿阵地的地人反过劲来,那么,他们这场冲锋算是白打了。 李森抽空向两个八二无后座力炮手看去。 两个炮手因没有打掉这挺高『射』机枪,何尝不着急。眼看着全连都被它压制住,冲不上去,这不是他们的责任,又是谁的? “二强,豁出去!”副『射』手说。 “好,拼了。”二强说。 二强探出手,抓住八二无后座力炮悄悄向一边拖。 炮身一动,死死盯着这个方向的一个敌人,啪啪打过几发步枪子弹。 “『奶』『奶』的,高『射』机枪欺负我们就罢了,你也逞能,等一会看老子不收拾你。”二强没有停手,终于将炮拉了过来。 “孙小兵,装弹。”二强抱着炮管说。 “这样太危险了?”孙小兵说。 “不管了,只要能打掉敌人机枪就行。”二强把炮管放平。 孙小兵装上炮弹,关上炮拴,对二强说,“距离一百米,仰角35度。 二强定好瞄准具,尽量不让炮仰的过高,防止炮弹因角度过大掉出来。 “孙小兵闪开。”二强喊完,突然将身体站了起来,略略瞄准高『射』机枪方向,扣动板击。 “咚”二强身边喷山半米长的火苗。随后便见一颗炮弹,哧哧溜溜朝着敌人高『射』机枪呆的那个洞口飞去。 可能是二强的灵感来了,也可能是平时的技能就这么好。不管是怎么打的,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二强的『操』作水准,已经远远超出了平常训练大纲内容——二强在山地,用八二无后座力炮攻击敌人据点,算是创造了一个不可能的实现。 这一回,从八二无后座力炮中飞出的炮弹直接命中洞口。随着洞内一声爆炸,接着又看见一团火喷出洞口,眼见得这挺机枪算是永远闭嘴了。不但他闭了嘴,而且那个洞口也紧随其后,在一阵哗啦啦响声之后,彻底堵上了,估计里面的敌人也可能被炸后,尸体也自动掩埋掉。 二强见自己命中目标,显得非常高兴。这一高兴,竟忽视了眼前的敌人,也忘了把自己身体尽快缩回来。 “哒哒哒”先前朝着二强开火的那个敌人的枪响了,他再一次对二强进行直瞄『射』击。 二强直觉得身体被什么人狠狠推了一下,身子向后一倒,整个人就滚到了一边。 孙小兵见二强中弹,急忙奔过来进行抢救。 再看二强身体,前胸上被『射』了三个洞。眼见得鲜血从里边喷涌着向外冒。 “二强,二强”孙小兵撕心裂肺地喊叫。可是二强一动不动,一声不吭,永远的没有了知觉。 孙小兵丢下二强,费力地装好炮弹,心里发着狠,“狗日的,看老子不把你敲碎,让你连块骨头都不得留。” 孙小兵准备好后,为了引开敌人视线。他埋下身子,先将军帽用根棍子挑起来,伸向一边。 这时,那个隐藏着的敌人又『露』头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朝着帽子开枪。 “可逮住你了。”孙小兵找到这个敌人后,将帽子向旁边一丢,举起炮向肩上一扛,对着这个敌人发了一炮。 “轰”炮弹在近距离上,准确地落在了那个越军身边。随着这声爆炸,眼见得这个越军的肢体,如同敲碎的土块,一齐随着烟尘飞了起来。 “我让你狠”孙小兵炸完还显得不解气,愤愤地骂,“你再有条命,老子一样把你炸上天。” 高『射』机枪威胁一解除,李森带着战士们终于冲上了敌人第一道防线。 此时,八连也融了进来。两个连兵合一处,将打一家,至此,才将三营的攻击地域全面展开。 第一道防线虽然破了,但敌人还有第二道防线。第二道防线较第一道防线做的更隐蔽,火力更猛。暗堡林立,几乎每一块大石,每一个山石夹峰,每一个较为凹凸的地方,敌人都在上面做了手脚。通过这些手段,极大的缓解了兵力不足。敌人不愧是丛林作战惯了的。他们不但经验丰富,而且反应及快,特别是在主峰下的一气呵成的秘密坑道,让中国军队付出了惨烈代价。 明明前边什么都没有,纯属自然的一块地方。当战士们冲到这里时,却突然有火力『射』过来。在没有防备之下,一阵扫『射』,必然会有几条生命黯然消失。 当郝伟带着二排冲到一个地点时,这里的敌人突然掀开盖子上面的伪装网,朝着冲过来战士们便是一阵猛『射』。 一阵弹雨过后,立即有两名战士被击中。随后,攻击受阻,全排又被压制住。 郝伟急切命令二排所有火力一齐朝着这里『射』击。在一顿猛砸猛揍之后,敌人的机枪不响了。可是,当郝伟刚下达冲锋命令后,敌人在另一个地点的又响了。别看是一支,但在近距离上,朝着冲上来的人只要来个横切面。如果压住枪口,握枪非常有力情况下,三十发子弹一顿横扫。相信会有不下六七个人被扫中。如果换的再熟练些,比一挺轻机枪的威力也小不了多少。 “哗”向上冲锋的战士们不得不再一次停下,叭在地上。这可不是电影上的冲锋,迎着敌人子弹就是不倒。这是一场真正的战争,是肉体与钢铁拼搏。那种侥幸只能在电影中出现,现实中跟本不可能。 “给我打,把敌人火力压制住。”郝伟再次发出命令。 眼见得其它几个方向的部队已经先他一步冲了上去,他不能眼瞅着自己的排落后,反而还要让别人来增援。 二十几条枪又是一顿猛『射』。战士们『射』击时,敌人的机枪又不响了。可当郝伟再次发出命令时,敌人又向他们这个方向发出了。 郝伟糊涂了,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少敌人。从敌人『射』出的火力看,最少也在五个人之上,或者有一个班的兵力。如果有这么多敌人,自己再这个打法,非吃大亏不行。 “喷火器,喷火器。”郝伟决定使用喷火器来对付这里的敌人。 一个喷火兵爬过来。 郝伟一指敌人阵地,“去,给我干掉他。” 喷火兵匍向前。为了确保喷火器的有效『性』。郝伟再次命令全排一齐朝着敌人开火。管他打中打不中敌人,先把敌人火力压下去再说。 轻重武器一齐开火,顿时便在敌人阵地前竖起一道子弹形成的攻击网。 趁着这个功夫,喷火兵终于接近了敌人阵地。他瞅准一个出口,立将点着的汽油喷了出去。 汽油一到,顿时便在敌人守着的阵地上,也看不清是壕沟还是坑道,或者是地堡。反正只要是有空隙的地方,必然迸进去很多火点。瞬时间,这里变成了一片火海。 郝伟一见喷火器起了作用,而且敌人的枪声又没了。于是便呼喊一声,带着战士们冲了上去。等到了跟前一看,地上一个越军正在沟底翻滚。上面盖着的伪装物也随着大火燃了起来。 “清点一下敌人。”郝伟只看到有一个敌人被火烧着,其它敌人不见,不放心地说。 等战士们在这块阵地上搜了个遍,除了这个被烧着的敌人外,再没有第二个。 “龟儿子的,一个人就毁了我们一个班。”一个战士脱口而出。 郝伟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也被敌人的顽强惊呆了。就在这个阵地前,他带着一个排被阻了将近二十分钟,而且付出了七八条生命。 见郝伟不说话,另一个战士愤怒地将子弹『射』了过去。子弹打在地上死尸上。 他这一开火不要紧,也引起了其他战士仇恨。他们一齐跟着,转眼音便将几十发子弹全都『射』到了这具尸体上。 郝伟急忙制止,“停,停。” 枪声终于停下,可战士们还觉得不解气,有人真想上去狠狠砸他几子。 郝伟有些发火,他真想把这些人痛骂一顿。但他看了看这些战士,不由得又心软了。是啊,眼见得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谁不着急,谁不气愤。按当时那个气愤程度,敌人若在眼前的话,恨不得狠狠地咬上几口。就是咬的血淋淋,咬到骨头上,咯掉几颗牙齿都不会松开。战士们的仇恨太大了,这能怪谁呢!只能怪敌人太凶狠。 “行了,有气朝那些活着的敌人撒。”郝伟冷冷说了一句。 见排长这个样子,那些『射』击的战士们也认识到自己做的有些过分。于是,稍稍收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瞅什么,还不向上冲。”郝伟突然咆哮了。 二排拿下这个阵地后,距离山顶越来越近。离山顶越近,攻击的范围就越小。这时,两个营的战士已经铺满了山坡。那是从远处看过去。但是在近处,仍然有很大区别。 老山主峰的旁边,还有大大小小七八个山头。这些山头都是围绕着老山主峰。只有拿下老山下的这些制高点,主峰才能成为一个孤立无援的一具僵死的石头。 敌人究竟在这些山头上进行了怎样布置。在上面安『插』了些什么火力?有多少敌人?对于这些,攻击的人群谁也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战士已经明白,知道这里的早就被我军炮火清理干静。什么铁丝网、竹签、陷阱之类的障碍物早就不复存在。 经过我军近二十多天的炮火打击,老山上的地面几乎要被翻过来。在密集的,大范围的炮火打击之下,敌人就是再想布置,那也得有时间,有机会。 中国军人自从有了拿回老山的打算起,早就想到了敌人的这些小伎俩。因此,我们进行炮火准备,不仅是为了消灭老山敌人,更重要的就是清理障碍。 二十多天的炮火打击,我军扔了几十万发炮弹。这么大的阵势,能是放炮仗听响嘛!当然不是。那些炮弹,就是在老山上层层摆开,他的面积也能占很大的一个数字。所以,经过我军炮火清理,这里应该说是算是干净了,也不用什么再次扫雷。眼下,要面对的就是那些活着的敌人。因为他们隐藏的太深,基本上都在地下、山洞里。炮火打不到,自然要用人来解决。 一百九十九、弹药没了 一百九十九、弹『药』没了 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七连终于拿下了敌人第一道前沿阵地。 “喘喘气,喘喘气”这是进入敌前沿阵地的战士们一个普遍心理。 战士们打的实在是太累了。还要爬山前进,还要不停地向敌人『射』击,再加上其中的各种动作。这一个多小时的攻击过程中,可以说,参加主峰攻击战斗的这些战士们没有一个是轻松的。就连那些忙着向下运送伤员和牺牲战友们的后勤兵们,也累的快要吐血了。 李森扫视一下跟上来的战士,厉声道:“检查武器,补充弹『药』。” 这一阵子猛打猛冲,战士们随身携带的弹『药』几乎就要打光了。 “报告,我班弹『药』不足三百发”李二柱检查完报告。 “报告,我班还有一百五十发” “报告,八二无后座力炮还有三发” 不等各班报完,李森急了。现在只是刚刚打了一个回合,随身带的弹『药』就要打光了。下面还有第二道防线,还有山顶没有攻克。想必那里的战斗要比这里困难的多。 “怎么搞了,为什么不节省着点?”李森又气又急。这也难怪,很多战士都是第一次参加战斗。能在战斗中不惊慌退缩,知道向敌人开枪开炮,而且能做到不怕死,敢于冲锋,这就很难能可贵了。想让他们再节省子弹,瞄准了再打。这对他们来说,标准也就太高了。 李二柱说,“连长,敌人开枪,我们不能眼瞅着,狠劲地打呗!” “电台,催促弹『药』”李森没有理会李二柱,转向电台兵命令道。 电台兵一阵呼叫。 接通后对连长李森说,“连长,营里已经派人送来了。” “同志们,抓紧时间修筑工事,做好接应弹『药』准备。”在弹『药』不充足的情况下,李森决定先采取守势,等弹『药』送上来后,再向第二道阵地发起攻击。 战斗打响前,每个战士最多能带四个子弹。枪上一个,弹带里三个,加起来也就是一百多发子弹。其他武器也只有四枚。这些是步兵班的一个战士弹『药』总量。八二无、八二迫各一个班。虽然是一炮几人保障,担所带的弹『药』也是非常有限。 这次进攻老山,战士们手里的较多。如果打短点『射』,扣动一下枪机可能要出去二到三发子弹。如果是打长点『射』,那可就没准了,板击稍稍放慢的话,一秒中时间,可能十几发子弹就要跑出去。甚至长搂住不动,一梭子子弹打光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你想啊,战斗如此激烈,敌人火力这样猛,我军参加战斗的又多数是第一次参加战斗的战士。他们虽然勇敢,但是没有经验。瞄准敌人后,用单发或短点『射』进行『射』击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为了解气,为了狠狠打击敌人,他们当然要用最猛烈的火力打击敌人。因此,子弹消耗的非常快。尽管战前反复练习,反复提示,这个『毛』病一到战场上又继续复发了。要做到临危不惧,沉着应战,那得经过多少次战斗的磨练。 李森虽然有气,但也不能怪战士们。他是过来人,经历过战场的惨酷『性』,知道弹『药』与生命成正比。 可这些战士们还不能完全体会到这些。平时说一千,道一万,那也没用。他们看见的是数不清的弹『药』箱,是汽车运不完的弹『药』库。那个时候,他们绝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在弹『药』不足上受穷。 没有经历过实践,说什么那也是纸上谈兵。记忆不深,触动不强,自然不会牢记住。如果有了这一次,估计在今后战斗中,他们会数着子弹过日子。 在这种情况下,李森不得不暂停攻击。 在山下一直观察七连进攻的焦志军从望远镜中发现七连不动了,于是通过电台问,“为什么停止进攻。” “弹『药』不足,无法前进。”电台兵直接向营长焦志军做了汇报。 “什么?弹『药』不足?”焦志军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在战斗打响前,他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后,全营统一成立了专门负责运送弹『药』组。按时间计算,攻击一开始,他们就跟着上去了,怎么现在还没到? “给我查一查,他们把弹『药』送哪去了。”焦志军着急地喊道。 焦志军这里着急,负责运送弹经的排长徐维国更是着急。 为了保障进攻的延续『性』。在战斗打响前,他们这些负责运送弹『药』的三十二名战士,便背着弹箱就等在国境线一头。 红『色』信号弹一起,徐维国便对战士们说,“出发。”于是,这三十二人的队伍,便跟在进攻部队后面,一路向前追赶着。 战斗打响后,我军在向敌人炮火袭击。敌人同样也回敬了我们许多炮弹。但是,有许多炮弹不是砸向隐蔽接敌的攻击部队,而是朝着我军进攻路线的后方。 敌人的炮击,确实让这些运送弹『药』人员吃了不少苦。不仅是他们,那些抬送伤员的担架队也同样受阻。一段时间内,在这条路上引起了混『乱』。 从敌人的炮弹炸点分析看,敌人这样炮击的目的,明显是想要阻断我军攻击部队的后勤供应。 敌人太会打仗了。一旦我进攻部队与后勤脱离开,那这个仗就好打了。前边没有了弹『药』,没有了供应,还能怎么的! 因此,敌人不停地发『射』炮弹,不光是要让攻击部队断炊,还想要阻止住后续部队。没有了后援,又没有了后续部队,就是攻击部队再能打,打到山头时,看你还有什么本事。就是上来了也没用,上来多少,就要被吃掉多少。 这时,不仅七连出现了缺粮少炊,就是那些跟着七连,混在一起的八连战士也同样遇到了这些问题。 由于运送弹『药』的队伍不断受到炮火打击,再加上不断涌出的后勤人员搀杂其中,大呼小叫。在黑灯瞎火之下,这些战士们跑着跑着,便失去了准确运送方向。 等他们到达一个地点后,满以为这就是七连,总算能松口气了。可一打听才知道,这里不是七连地盘,他们跑错了地方,跑到了人家二营攻击地域。 徐维国一听就懵了。 本来时间就不多,又跑错了地方,带队排长徐维国能不急,能不傻嘛! 他非常知道,如果不能按时把弹『药』送上去,贻误战机不说。那要是让部队因为没有弹『药』而受了损失,那他的这个责任可就大了去了。排长撤掉不说,军法处理自然是跑不了。 “这可怎么办?”徐维国使劲想。 如果按原路返回,重新来过,等到那时找到七连,恐怕早就误了三村。到那时七连的战斗怎么打,还不是枪膛里吃的杯盘碗净。没有了子弹打击敌人,那就只好等着敌人来打他们。 “不行,不能那样走。”徐维国想,“现在只好冒险,横着穿越敌人封锁区,从山坡上冲过去。” 徐维国想好后,跟这些战士们一商量,大家表示同意。于是,这三十二个人便横着穿过二营阵地,真奔三营七连方向而来。 天『色』大亮,能见度良好。太阳光线虽然打不到山背侧,但他的余光已经让这里感受到了光明的来临。 山坡上可见一具具被打翻了的越军尸体。被炸烂的枪枝、火炮扔的到处都是。那些燃烧过的草皮还在滋滋冒着黑烟。被火燎过的石头,半边黑,半边亮,还有许多处是斑斑点点的痕迹,看上去整个是一副大花脸模样。 十几个小时过去了。从昨天最后一次喝过水之后,到现在,战士们没人喝过一口水,没人吃过一块干粮。可战士们没人说饿,没人喊渴。几乎所有人都是两只眼睛红红的,至于里面冒出的是什么,那一股狠劲不用言说。 这也难怪,人一旦激奋过度,身体的能量会达到超常发挥。什么渴啊!饿啊!累啊!疼啊之类的神经全都关闭了。最后只剩下一根兴奋到极点的中枢神经还在嘭嘭跳个不停。 人,在超越正常极限的情况下,打破惯常的一切条条框框,能够把精神、毅力达到很高境界。在通常情况下看来是不可能,但在特定条件下也纯属正常。凭什么呢!凭的就是信仰,信念,和一种永不服输的精神。就是在这种精神支配下,平常人也会做出前所未有的事情来。 此时,这些向老山主峰攻击的战士们,满脑子只被一个信号所占据。那就是“冲上山顶,消灭敌人,夺回老山。” 到那个时候,哪怕累的吐血,哪怕趴在山顶上永远都不能起来,他们也会把眼下的事情做完,决不会因困难而畏葸不前。 清冷的早晨,虽然有些寒意,但七连的战士们都被紧张、激动所控制。至于眼前到底有多大危险,这完全是一个未知数。战斗打到这个时刻,个个杀红了眼,因此没人再惧怕战争。看到那些一个个不断倒下的战友,也没人再顾及自己的生命。谁不是亲爹亲妈所养,谁的生命也不会像割韭菜一样,割了一茬还有第二茬。虽然生命只有一次,但看到别人都不怕死,自己也不能做孬种,因此,便没人再把自己的生命看的比别人珍贵。 这些年青的,十七八岁的战士们,就是在经历这场战斗中,在这种血淋淋的培育下,一个个开始成熟,一个个变的勇敢。最后,从个体,到团体,一支不怕流血牺牲的队伍就这样练出来了。 “敌人下来了”担任警戒的战士喊。 这时,只见十几个越军从第二道防线内钻出来,猫着腰,朝着李森他们接近。 “给我瞄准了再打。”李森在弹『药』没有上来之前,他们只能是按这样打法。如果还像先前那样,几个扫『射』就把子弹『射』光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到这时,每个战士都知道自己枪膛里的子弹不多了。如果没了子弹将是种什么结局。没有了子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用猜,也能想的到。当子弹打干后,下面的人员什么么时候能把子弹送上来,谁也说不准。所以,还是节省着点来得安全。 现在,战士们终于体会到了子弹的珍贵。如果枪膛没有子弹,手里的枪还真不如一根棍子好使。在火器充斥的战场上,想用棍子取胜,那是根本不可能。其结果,只能是由着敌人把自己的生命取走。 “啪啪啪”一阵轻响之后,战士们都把保险板到单发上。 看看敌人越来越近,李森一声令下,“打。” “啪啪啪”这一回打出去的子弹显的都很清脆。在众人『射』击下,眼前响起的,也只是这些很单调的炒豆子爆响声音。 虽然枪声不是很猛烈,但他的准确率却很高。从敌人倒地情形看,战士们终于找到了靶场『射』击时的那种从容感觉。 用人来做靶,要比靶场上那个纸糊的靶位大多了。只要稍稍瞄准,在敌人晃动幅度还不十分过大情况下,基本上都能命中。现在没有什么九环、十环之说。只要把敌人打到了,那就是满数。 一阵枪响之后,冲下来的十个敌人没有几个是活着回去的。大多数都歪倒在地上。 看见敌人全都倒了,但李森还不放心,怕敌人耍什么花招。于是命令一个枪发准的战士,“给我盯好了,只要还有动的,就补上一枪。” 李森这样做并不是多此一举。因为距离太近,万一有活着的敌人在趁中国军人不备时,只要任意采用一种战术,都可能给眼前的战士们造成很大危险。 李森参加过七九年战争,当然明白之个道理。知道越军经常使用这个手段,用同归于尽的办法,带着或者之类的武器,从死人堆里,突然起身,再跳入没有防备的对手人群中,从而制造出了一次次恐怖。 七连占领的第一道防线,距离敌人二道防线很近。 何况,这几个敌人在一冲一倒之时,已经更接近七连阵地了。如果他们一举手,就可能有一颗飞过来。只要有一颗被丢过来,很可能这一边就要死个四到五名战士。 战斗打到这份上,眼看胜利在望,李森可不想冒这个险。 别说是怕敌人尸体堆中有活的,就是那些死的,为了防备万一,他都想人人补上一枪。只可惜,眼下子弹实在是少的可怜,他还要准备对付敌人的下一次进攻。 现在,七连由进攻转成了防御,这纯属不正常,也是不应该发生的。想到这,李森就非常上火。转过头,命令电台兵,“问问营长,弹『药』到哪了?” 既然事实已经发生了,着急也没用,还是把下来的事做好。焦志军怕李森有过激行为,于是在电话里安慰道:“告诉你们连长,我已经从九连调过一批,估计很快就能到。” 焦志军丢下电话,还是很上火,气愤地对站在身边的教导员说,“徐维国在搞什么,真要贻误了战机,看老子不收拾他。” “连长,连长,左侧有人过来了。”又是那个战士喊。 李森转眼向左看,只见山坡上一长溜人影,斜着从一侧『插』过来。 “望远镜。”李森从通信员手里接过望远镜,朝那个方向看。 绿『色』军装,绿『色』钢盔非常显眼,不用问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无疑。再看他们身上,人人后背都背着物品。李森猜到了,这很可能是三营负责运送弹『药』人员。 “同志们,准备迎接弹『药』。”李森从望远镜中认出徐维国。 与此同时,山上的敌人也看到了。开始时,敌人很纳闷,这些中国军人怎么不往山顶冲,斜着跑什么啊!当他们看到这些人身上背着的物品时,也估计到,这些人不是送弹『药』,就是送吃的。这怎么能行,在眼皮子底下,绝不能让战场上的中国军人得到这些。于是,山上敌人对着徐维国他们大打出手。一时间,敌人的所有轻重武器一齐朝着徐维德这三十二个人开火。 在猛烈火力打击之下,徐维德这个运送弹『药』队终于受阻,趴到地上半天起来来。再向先前那样不顾一切地冲已经是不可能。但是,他们也不能停在这。前边的人还等着弹『药』。 “同志们,一定要冲过去。”徐维国喊。 喊完后,他带头一寸寸地向前爬。 既然看见了弹『药』,李森也豁出去了,绝不能让敌人把徐维国他们阻制住。于是,李森一边分配出人手向山上『射』击,想办法也要把敌人火力压制下去。另一方面,派出一个排前去接应。 “一排给我压制敌人。二排快过去接应。”李森狂喊着。 一排的战士们重新抬起枪口,对准山上敌人的火力点就是一阵猛『射』。 郝伟也带着二排,朝着徐维国运送弹『药』的方向跑过去,准确地说是一边打一边冲。眼见得他们渐渐接近了这三十几人。 尽管有一排的火力压制,但山上的敌人子弹还是不断地倾泄到运送弹『药』战士身边。 郝伟带着十几个人终于运动过来。一接近战士们,一眼便看到了徐维国。 “老徐,你们怎么才来。”郝伟毫不客气说。 “先不用说了,把他们身上的弹『药』带走。”徐维国不好意思地说。 郝伟一看,地上已有两个战士中弹牺牲,他们身上的弹『药』被反过来的身体压在下面。 不用问了,一看就知道这是为什么。这两个战士是在临死前,为了不让这些弹『药』被子弹击中,是要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弹『药』。 多么好的战士,在牺牲的那一刻,还想着自己的战友。 “解下来”郝伟一看就明白了,即使再心疼,也没别的办法。 几个战士过来,把弹『药』解下来分别往身上一背。 “别楞着,跟着我冲过去。”郝伟扛起一个战士尸体,带头朝着七连阵地狂奔。 其它人跟在后面又是一阵狂跑。 山上敌人看见后心想,“不是都被消灭了嘛!怎么又站起来了。” 就在敌人还不明白时候,郝伟带着这些人已经跑出十几米,再有十几步,就能进入七连阵地。 “哒哒哒”敌人终于调出一挺机枪,追着撵着,朝着郝伟他们一路猛『射』。 二零零章 接近山顶 二零零章、接近山顶 不知读者是否记得,我在前几章时,曾经介绍过越军是如何处理死尸的问题。有的时候一场战斗下来,明明知道这里有几十名越军。可是,等把敌人消灭后,在敌人阵地上竟然找不到几具尸体。在七连攻打老山主峰时,我军同样遇到了这些问题。 在敌人前沿阵地上,足见敌人尸体也堆积了很多,然而,好枪却没有,甚至连弹『药』都不曾留得。爱看电影的人,一定了解《狼牙山五壮士》那场砸枪境头,到死也不把枪留给敌人的壮举。对于这些英雄行为,越军并不是不知晓。 这么多年来,越军接触了很多中国文化。甚至可以说,他们是我国老一辈革命军人培养出来的越南军队。因此,他们在战争中的发展形式,战术技能,战略技巧,许许多地方都非常相似于中国人的打法。如今,在我军攻克的敌人阵地上,还经常能看到越文版的《论持久战》。 那么,一个崇尚英雄的民族,一个好战的国家,一个尚武的『政府』,他就是败了也不会示弱给对手。从日常教育,到战前动员,越军整个教育系统充斥的都是困敌、扰敌、死拼到底的战斗精神。因此,在战场上他们又怎么能把武器留给中国军人。就是在最后那一刻,临死前的几分钟,他们都要抽出部分人员来处理物资。除非,我军一点时间不给他们,一顿猛攻猛打,闪电般的歼灭之,让他们没时间来瞎折腾。 七连拿下敌人第一道防线后,除了战场上丢弃的,被炸坏了的枪枝外,在这里真的没有什么可用之物。可见,敌人在最后时刻,做了干净处理,也可能,他们跟本就没在里这做储备。 此时,堵着郝伟他们的那挺机枪还在扫『射』着。 一挺机枪,如果位置相当好的话,比如是守住一条路口,凭着连续不断的弹雨,肉体是如何也不能活着穿过去。硬闯,非被他在身上钻出几个眼不可。但是,现在的地理条件不是那样。敌人眼前是非常开阔的山坡。敌人视野好,但对方的躲避范围也宽阔。所以,敌人机枪尽管打的很猛,但郝伟他们还是有地方躲,有地方跑。只要你别停下,别傻糊糊地等着给敌人做靶子。敌人机枪打的再准,对于横向快跑的人,其准确率也不会很高。何况,这里的坡地较陡,又有一块块山石阻挡着,从敌人枪口下逃的 机会不是没有。 郝伟在前边猛冲,冲过一段后,躲在石头下朝后面观察。这时他发现,跟着他冲过来的只有一半,还有另一半战士被敌人机枪阻在一个坎下抬不起头来。 “唉!到底是新兵,没有作战经验。”郝伟为他们不敢硬冲很是惋惜。 郝伟对身边的几个人说,“你们可以过去了,向前猛跑,”用手一指,“那就是七连。” 他一说完,这几个战士背着弹『药』朝着七连方向猛冲。 等敌人的这挺机枪,发现被压制住的这一边有人跳出来向前跑时,再想调过枪口去阻制时已经晚了。他们只能眼瞅着,十几名背着弹『药』的战士跳进壕沟,进入七连阵地。 “不行啊!后边还有人呢!无论如何也得让他们过来。他们身上背的可全都是七连急需的弹『药』。”郝伟这么一想,觉得没有别的办法了,还得猛冲。只能以快制快,才是躲过敌人机枪的最好办法。于是,郝伟从隐藏地点一个猛跳,突然蹿出来,又朝着原路跑了回去。 这时,敌人那挺机枪又转向了躲在坎下的徐维国他们。 “哒哒哒”尽管敌人机枪不停地忙呼,可是一个人也没打着。因为这些人被他压制住没人敢出来。 打了一会,敌人也觉得没办法了,但也只能硬挺着。就是你不出来它也得打。 敌人心里非常明白。只要机枪一停,这些人就会蹿出来。眼见得他们离预定目标不远了。只要一个快跑,几个纵跃,很快能就脱离开机枪『射』击范围。这时,如果再等机枪发现目标,再进行瞄准、『射』击,就是一气呵成,其时间差也很难把握。因此,这挺机枪朝着隐藏中国士兵的那片土坎,石棱,可着劲地扫『射』。这样一来,便给郝伟创造了机会。 郝伟在寻找时机,等着敌人换弹匣的那一刻。机会终于来了。敌人这挺机枪是轻机枪,打一段时间后必须换弹匣。等他们把弹匣换上时,眼瞅着郝伟几个纵跃,已经冲了过去。敌人机枪不甘心地在后边又追又撵,也只能是在郝伟身后打出几个白点,留下几络烟尘。 郝伟跳到土坎下,埋下身子,不客气地对徐维国说,“老徐,怎么这慢,还不快点过去。” 徐维国一指身边的战士,“他们几个受伤了,没法跑的动。” 郝伟略一思索,“我看这样,让受伤的人先留在这别动。能动的,跟着我一起冲过去。” 徐维国悄悄抬头,朝着敌人机枪方向偷看。他刚一『露』头,敌人子弹就『射』了过来。吓得他忙把头缩回来。然后对郝伟说,“敌人这么凶,怎么过啊!” “凶什么凶,跟着我。”然后郝伟对其他人说,一会跑时不要扎堆,两三个人一齐跑,跑几步就要停一停,不要让子弹拦住你的头。” 郝伟说完,看了眼身边两名战士,“你们俩跟着我,我跑,你们也跑,我趴下你们也趴下。” “是”两名战士一齐说。 郝伟把一个伤员的弹『药』箱换到自己身上,捆好后,说,“跑。”说完,整个人箭一样地跳了出去,可着劲地向七连方向跑。 敌人那挺机枪发现有人出来,立即调转枪口,瞄都不用瞄地对着郝伟就是一阵横扫。 飞过来的子弹,“噼噼啪啪”在郝伟身后打出一溜烟来。 跑出几步后,郝伟判断敌人可能要在前边拦截,突然又把身了停下来,趴在了地上。 敌人机枪扫了两个点『射』后,发现在后面追不上郝伟,于是把枪口稍稍前调,准备在郝伟前进路上,『射』出一道弹墙。没想到,郝伟突然停下了。就这样,郝伟跑跑停停,不停地变换姿势,搞的敌人也没法了。几个回合下来,敌人一匣子弹全都耗费在郝伟身上。 趁着这个功夫,郝伟快速起身,几步就蹿进了七连阵地。 由于郝伟在前引开了敌人机枪,后边的两名战士跑的很轻松。郝伟到了目的地,这两个战士随后也到了。 虽然弹『药』还没有全部送过来,但眼下的也足够七连战士们使用一阵子。经过一阵忙乎后,所有战士全都得到了补充。 “郝伟,让你们排准备战头。”李森说。 刚才在第一次把弹『药』送过来的人中,大部分都是二排战士,因此,他们转换角『色』,继续进攻没什么问题。 “那些弹『药』怎么办?”郝伟看着还在被敌人机枪封锁住的徐维国他们,问李森。 “没时间管了。相信我们拿下敌人阵地后,他们自己能跟的上。”李森将一支握在手里,对八二无后座力炮、四0火箭筒『射』手说,“瞄准敌人的机枪火力点,打。” 李森说完,两门八二无后座力炮,三具四0火箭筒,一齐向二道防线的敌人阵地开火。 现在,由于部队离敌人很近,我军炮兵不敢打了。万一密集的炮火过来,很可能伤及自己人。因此,步兵冲击时,只能依靠配给各连的营属炮兵了。至于用得是否得当,是否能发挥作用,这就看每一个连的军事指挥员的指挥技能。指挥得当,其威力不亚于那些重炮。毕竟是在眼前轰击敌人,准确率相对要较高于那些重炮不知多少。 一顿炮火过去,再加上喷火器的加入,顿时便在敌人阵敌上形成了不小的火力攻击。 不等硝烟散尽,李森一声令下,“同志们,该咱『露』脸的时候了,冲。” 喊完,李森第一个跳出壕沟,勇敢向前冲去。 佟志远一看李森带着人冲,这还了得。一个连队的指挥员怎么能这么鲁莽,万一有什么闪失,谁来指挥作战。于是,佟志远在后连喊,“李森,你回来。” 不是李森不怕死,而是眼下的七连人员不多了。经过第一轮战斗,他的一百多号人损失了将进一半。除了留做预备队的一个完整排之外,其他排都被敌人打的建制不全,有的班还剩下两三个人。没有了兵还叫什么干部,没有了战士,靠谁打仗。所以,干部在部队打光的情况下,那他就是战士。没有了班长,排长就要上,没有了排长,连长也要冲。李森正是抱着这个想法,才带着战士们向前冲的。 干部不惜命,战士则不怕死。 七连战士们看到连长第一个向前冲,哪个还能落后。于是乎,“嗡”地一声,在阵地上响起一片喊杀声。没人带头,没人号召,似乎出于同一种信念,同一种想法。他们怎么能让自己的连长为自己挡枪子,那可是战场上的指挥员。就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连长受到伤害。 成群的战士们带着喊杀声从李森身边跳过,一边喊,一边冲锋,一边向敌人扫『射』。 这股气势来的太突然了。隐藏在第二道防线的敌人本以为这股中国军人不敢向上冲了,不敢冒死前进了,停下来,及有可能是在等待援兵。 既然中国军队暂停进攻,那他们也要休息。 战斗是双方的,没有人能以逸待劳。虽然敌人是隐藏在工事里,但是,他们得不停地抵抗,不停地『射』击,不停地搬运弹『药』,所有人都处于紧张的劳累之中。何况, 这些担当阻击任务的敌人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因为这场战斗的成败,不仅关乎他们的国家利益,关乎老山阵地,更主要地关乎于他们每个人的生命。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守在这里的敌人又怎么能不做拼死挣扎。 这段时间里,对于这伙越军来讲,累不累先不说,光是那种紧张气愤,也压的他们个个气喘虚虚。 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他们能不抓紧时间,在中国军人不进攻的情况下,多休息一会吗?哪怕是几分钟也行。 由于弹『药』原因,李森给敌人时间太多了。但是,敌人组织一次反扑后,竟然不下来了。这也给了李森一个等待的时机。 时间一长,敌人有所松懈。他们当中有人准备喝水,有人开始发懒。毕竟这场战斗打了好几个小时。 正在他们不在意之时,中国军人的战场上突然响起一片喊杀声。 有三四个越军伸出脑袋向外一看,“我的妈呀!怎么又打上了。” 这一回的战斗是在天亮情况下进行的。对于冲上来的中国军人越军当然能看的很清楚。不知怎么的,有个别越军怕了。别看黑夜时,看不清冲上来的人是什么样,只知道他们是敌人,只管朝着黑影开枪就行。可现在不同了,他们看到的是一个个带着杀气,带着不要命,带着同归于尽的不怕死的狠劲。 这种裹在一起,集团式的冲锋,让眼前的敌人胆怵了。由于中国军人人数众多,冲上来的每个人都在奔跑,都在扫『射』,都在拼命呐喊。震天撼地的喊叫声,与子弹同飞,不约而同地,一齐扑向阵地上的敌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暗堡里的一挺机枪。 “哒哒哒”这挺机枪一吼,顿时便将吓懵了的敌人重新唤醒过来。于是,他们一个个赶紧拿枪,朝着涌上来的中国军人开火。 在敌人阵地上毕竟有大量的轻重开器。这里还有一个班,或者是一个排的兵力。用几十个人守着一片区域,也算绰绰有余。一时间,敌人从地堡里,石洞中,壕沟内开始向外扫『射』。 混杂着各种武器的子弹同时向外一飞,顿时间,便在冲上来的中国军人阵形中产生一种斧头砍柴的效能。只见一个个中国军人在子弹的劈砍之下,冲锋人群中不停地有人倒地。 “龟儿子的,有种你就扫,看你有多少子弹。”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仍然不肯退缩,大有与子弹进行碰撞的决心。 李森一看,这怎么能行。如果这个打法,用不多大一会,他的这个连就得被拼光。于是急下命令,从后边喊,“卧倒,都他妈的给我卧倒。” 看到有人还在拼命向前冲,李森几个箭步冲上前,一把一个将几个战士轮倒在地。 在李森的狂怒叫骂之下,战士们这才停止不要命冲锋,趴在原地等候下一次攻打敌人机会。人 战士们能不急嘛!听说其它几个高地已被我军攻下。有的高地只用了九分钟,而他们这里两个小时的时间都要过去了,才冲到敌人第二道防线。 命可不要,但荣誉不能丢。因此才出现这种打法。 李森见敌人火力实在太猛了,便准备用火力攻击,于是连着喊,“八二无,八二无。” 步兵战士们冲的太快了,以至于让扛着八二无的两名炮手跟不上,被甩在了后面。 两名八二无后座力炮手上来。李森指着还在叫个不停地那挺机枪,说,“目标,前方一百米,机枪。” “是”炮手答应一声,便准备『射』击。 可是,这里坡度是在太陡,没法找个合适地方。 “不要在这里的打,找个合适地方。”李森发现在炮手身后还趴着一大群战士。这要是八二无一响,火瞄一蹿,十几米范围内的人都会被灼伤。 两名炮手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悄悄地潜行向一侧移动。 李森又追加一句,“你们俩个不用冲了,把炮架好,给弟兄们打掩护。” 两名八二无后座力炮炮手,向右转出五六米后,隐藏到一块大石后。一炮手把炮身一扛,对副炮手说,“装弹。” 按常理说,架炮『射』击要比抵肩『射』击精确的多。但在这种情况下,找块平地都难,去哪架炮。别说是架炮,就是光那个炮架子也够一个人扛的。因此,在冲锋过程中,炮班长早就让副炮手把炮架子丢了,把那份负担换成了弹『药』。 虽然抵肩『射』击难度大一些,但是容易接敌,利于各种条件下进行瞄准。无论是站着、跪着,趴着都行。不过,说是容易,做起来可不易。把一个硬生生的,带着重量的铁管子往身上一扛,还要瞄准,还要忍受火烫,还要把敌人消灭掉。因此,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了的。 一炮手把装好弹『药』的炮管扛在肩上,通过瞄准具向敌人方向瞄了瞄,觉得角度不好,炮弹过去也会被一块石头挡住。于是,他又向右蹭了蹭,准备找一个绝佳的位置。 他这一动,竟然被一个越军发现了。 那个越军一看有人要偷袭,于是忙掉转枪口便朝一炮手发『射』子弹。 这下可糟了,有敌人防着,他怎么打。 为了不备敌人打中,一炮手只好暂时将身体缩回来,摆好姿势在等,“心想我就不信你打个没完,总有换弹匣的时候。” 还真是让他猜对了。那个敌人打了一梭子后,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被他干掉。 “管他干掉没干掉,反正老子就用子弹压你,让你出不来。”这个越军就是这样想的。打着打着,子弹没了。只听“卡嚓”一声,手里的不响了。 枪声一停,八二无后座力炮手知道是敌人的枪膛里没子弹了。 就是这个越军技术再高,动作再快,换一个弹匣也得用三秒以上时间。有这个时间,他发『射』出这发炮弹足够了。于是,一炮手突然将半个身体闪出来,朝着早以心中有数的那挺敌人机枪隐藏着的地堡开火。 随着身后一股火光蹿出,从炮口中飞出去的炮弹直接进入地堡内。 “轰”的一声,敌人地堡的盖子被炸了一个大洞。一股浓烟从盖顶和『射』击孔同时蹿出来。 顶盖都被炸出一个洞,里面的敌人自不必说,必死无疑。 这时,失去机枪掩护的敌人阵地上,枪声立时弱了下来。 “同志们,冲啊!”李森一声喊,中国军人们又从趴着的地点上跳起来,『潮』水样涌向敌人。 旁边还夹杂着四0火箭筒和八二无后座力炮的炮声。 二百0一、敌人从何而来 二百0一、敌人从何而来 有朋友问:这样的大仗,吴江龙怎么没参加? 在此做一简要介绍。我们上回说到,有一股越军特工潜入中国境内,虽然大部分被消灭,但仍有残留之敌钻进丛林就是不出来。中国军方几次进行大规模搜剿效果甚微。没办法,只能用小股对小股,特工对特工的办法来找到并把这股敌人消灭。 通过各方面考虑,上级仍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吴江龙。因此,在老山大打出手时,吴江龙还不知蹲在那一带的深山密林中与敌周旋。首长们已经下了决心,“不管有多大困难,都要把这股敌人消灭,绝不能让他们在我国境内为非做歹。 现在,我们回过头来继续关注老山主峰战斗。 七连长李森几乎把全连所有的小炮、四0火箭筒、喷火器,以及战士们手里的轻重武器全都用上了,对着敌人阵地就是一阵猛砸。 立时,敌人的二道防线上硝烟四起,炸声隆隆,炸点纷至,整个变成了一个燃烧的弹『药』库。虽然敌人占据着有利地势,但他们人少,就是有再多的武器,也不能同时全部用上。因此,中国军人在人数占有极大优势情况下,让这里的敌人根本无还手之力。 在火力压制下,这里的敌人只能是猫在洞底,或者是潜身进壕沟内。在七连火力没有停止下,他们绝然不敢抬头。 敌人火力一弱,李森更是得理不侥人,带着战士们一顿猛冲猛打,片刻都不停留地向上冲。接近敌人战壕时,又时一顿。整个一个冲锋过程就是抵近炮袭,抵近『射』击,抵近投弹。这也就是在战时,在拼命的情况下。如果是在平时,这可是最危险的一种训练方法,为了安全起见,上级是绝对禁止的。 打仗到了这份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如果还畏首畏尾的话,不被敌人子弹打死,也得活活被敌人的疯狂气死。所以,在久攻不下的情况下,战士们什么都不顾了,只有一个字,“拼”就是拼出这条命,也要把敌人从壕沟和山洞内中赶出来。 一阵猛冲之后,敌人的壕沟情况已经是一目了然。跑到最前边的战士们,已经能看到那些还龟缩在壕沟内的敌人。这些敌人可能还沉浸在炮声、枪声中不能自拔,也许是被这种阵势吓破了胆。 他们之中的有些老兵,也曾与中国军人对仗过。可这种不要命的,进距离的,连自己的都不怕的打法还真没见过。稍微有些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在战斗中,只要对方的扔过来,为了避免伤害,总要要躲一躲。可中这些中国军人却不同。他们自己的一出手,整个人连停都不停地就向前冲。这不是成心找死嘛!没见过,真是没见过。 如果掐一掐时间的话。从出手到爆炸怎么也得五秒中。在三十米以上的距离上扔出去还可以,弹片怎么也不会飞回来。可现在呢,距离根本就没有三十米。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还没炸,人就往上冲,那还不是自己炸自己!不是『自杀』又是什么? 敌人是这么想,可战士们却不这么认为。他们知道挡路的敌人都是有经验的老手。如果炸不死他们,那么硝烟一过,他们会很快从里面钻出来,会用最快的速度,朝着中国军人『射』击。到那时,敌人有了准备再向上冲,能冲上去吗?就是上去了,也得付出很大代价。所幸冒那个险,还不如冒这个险。只要一顿猛砸,让敌人意识到危险躲藏时,趁机下手。这才能出其不意。目的,就是要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让敌人连还手机的会都没有。就是要在『乱』中,在最危险时刻找到一个突破敌人防线的最佳时机。 “投弹,投弹。”李森一边跑着一边喊。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用枪扫当然不如效果好。端着枪向上冲,敌人看见了威胁 ,势必会缩头去躲。如果身子一埋下,可就什么都打不着了。等到中国军人临近了,或者是接近壕沟时,敌人又突然从里边冒出来。朝着上来的中国军人,来上一顿子弹。突然之下的攻击,对于冲上来的中国士兵来说,那就太危险了。因此,子弹就是不如。 一阵扔过去,硝烟下顿时便铺满了壕沟。爆炸声一起,壕沟里面的人体、枪枝一同被炸的飞了起来。 看到这种绝佳的效果后,冲上来的战士们兴奋到了极点。这时,他们也不管里边是否有危险,也不管还有没有活着的敌人。跑在最前只见跑在最前面的几个战士旋风般跳了下去。不断地喊着,嘴里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有一连串的“啊”声。人随枪走,眼随子弹转。 为了防止敌人偷袭,他们只朝隐蔽『性』大的地方『射』击,专朝着浓烟密集处扫『射』。噼噼啪啪的子弹在沟中火花迸溅。 这时,也不知李二柱是什么时候把换成了轻机枪。整个人混身上下都是血。也不知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他双手端着枪,挺着胸脯,一路叫着,一路向前。机枪在他的身体上不断颤抖,枪管喷出的火苗,似乎是在倾泄着愤怒,在怒骂着敌人。李二柱不停地朝前『射』击,目的,就是要用机枪开出一条最安全,最通畅的进攻之路。 他这一阵猛『射』,估计前面有多少敌人也得被他给干掉。 这一顿猛杀猛打,壕沟里敌人几乎一个都没跑掉。那几个山洞,碉堡,也被八二无后座力炮、四0火箭筒处理掉。还有那具喷火器,也不知烧死了多少敌人。一个战士背着,火苗还在滋滋做响。 敌人的第二道防线终于拿下。 李森稍稍喘了口气。但一回头,看到大部分战士都挤到了壕沟内。李森意识到这样很危险,万一敌人进行反扑,朝这里开炮怎么办? 李森刚想到这,果然,山顶上的敌人开始向这里开火了。不仅用枪扫,再且还夹杂着也从上面砸了下来。 “不好,敌人要反扑。”李森意识到这个问题后,大声喊,“散开,准备迎敌。 山上的敌人也急了。如果让李森他们在这站住脚,只要歇一歇,然后稍一加劲就可能一鼓作气攻上山顶。因此,无论如何,负出什么代价,他们也要把二道防线夺回来。 突然之下,李森意识到他们占领的敌人第二道防线对七连非常不利。 敌人是居高临下,只要山上的敌人探出头,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能把七连的一举一动看的非常明白。如果把枪在上面一架,降下四十多度角,所有子弹会毫不费力地掉在七连头顶上。 敌人的轻重武器,朝着李森他们打了不大一会。就有也加入进来。一发发炮弹直朝阵地上掉。 在敌人的又是枪,又是炮的一阵『乱』打『乱』砸之后。七连真的有些架不住了。战士不能眼瞅着被敌人子弹『射』中,那就的想办法跑,想办法躲藏。可是,就这么大的地,而且又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野中,跑又能往哪跑,藏又能到哪去隐藏。 李森真的急了。可是,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继续向上冲拿下山顶,消灭山上的敌人。另一条路,就是快点撤下去,把这个阵地还给敌人。 李森当然不会选择第二条路。别说是退出这块阵地还给敌人,就是后退一步,那都是逃跑。那可不是别的,那是犯罪,是临阵脱逃。除非是上级命令让你撤退,否则半步都不能离开。因此,处于目前这种情况之下,在上级没有这下达撤的命令之前,就是死守,人拼光了,也要死守。何况,这种情况李森也没报告,上给根本就不知道。就是知道了,他们也不会让七连把阵地拱手让给敌人。 这么多军人来干嘛来了,不就是要消灭敌人,夺回老山嘛! 因此,李森决定要坚持下去。不管困难有多,会死多少人,都要坚持。 李森开始呼唤炮火。 “什么用重炮?”池永杰一听李森请求炮火支援就感到有些意外。于是急忙问,“李森,你们距敌多远?” “就在敌人下边。” “不行,重炮太危险,还是用团属炮兵。” “不行,角度太大,我们的炮打不上去。” 池永杰想了想说,“炮火一旦过去,很可能会伤到你们。” “参谋长,不要管我们了,你们尽管开炮。我们就是死在自己人手里,也比被敌人炸死强。”李森拼着劲,一口气说完。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可见李森他们面前非常危险。不用炮轰是不行了。于是池永杰给炮兵下命令,要求他们打的尽量准一些。 可是,老山主峰太高了,用重炮很难打到山顶。炮兵提出这个问题。 “这我不管,你们自己想办法。”池永杰几乎是下了死命令。 一二二炮兵营长又把电话直接打到七连李森处。 “七连长,我们先打发试『射』,你负责指挥。” “好,尽管打!” 很快,一发炮弹飞了过来,轰地一声砸在距主峰六七米的山坡上。 “打低了,再向上十米。”李森用望远镜观察着指挥道。 紧接着,又有一发飞了过来,直接命中山顶。 “不错,不错,就这样打。”李森兴奋地叫喊。 这时,炮兵们修正好目标后,把炮角调到了最大限度,或者说,已经超出了大纲范围。不管了,什么规矩不规矩,什么危险不危险,只要把敌人阵地干掉,这就是最好的大纲教材。 炮兵营长一声令下,最靠近前沿,最有利于对老山主峰攻击的十几门重炮一齐开火。顿时间,老山主峰上点起了朵朵烟花。一刹那,敌人的机枪,小炮之类的武器便停止了攻击。 这时,有一个战士喊,“敌人上来了。” 有人糊涂了,敌人明明是在上面,按理说,就是他们朝着七连攻击,也应该是从上面往下打,绝不会从下面上来。可为什么这个战士偏偏说是敌人上来了。 李森转过头去一看,二十多个敌人不知什么时候从前沿下边冒了出来。行动很是诡异,猫着腰,偷偷向李森他们接近。如果不是这个战士回转身,刚巧发现了这些个敌人,还真有被他们偷袭的可能。 “打,”离敌人最近的二排首先开火。 这些敌人一遇到我军火力,知道再隐蔽接敌已经失去作用。于是,他们把偷袭改成强攻。 这二十多个敌人呼啦一下子变成了五个小组,每组四人,分开成几个小堆,前后错开,朝着七连猛冲。 这股敌人看样子是配备了非常强的火力,而且个个战斗素质都很高。他们一边『射』击一边投弹,而且连个躲避动作都不用。一颗颗投了过来,一阵阵子弹扫了上去。直打的阵地前的战士们不敢『露』头。 “妈的,什么样的敌人这么凶。”郝伟骂。 “李二柱,命令你的人,把这股敌人给我压下去。”郝伟把目光转向敌人火力比较弱的四班。 “是。”李二柱答应一声,“四班,跟我来。” 李二柱端着机枪,猫腰躲向一边。 李二柱见敌人火力这样猛,在敌人弹雨里硬往出伸头,那还不是找死。他发现,侧面不是敌人攻击方向,从这里打敌人个措手不及非常合适。于是,他想趁敌人还没发现他们这个班之前,带着六七个人运动到一侧,从那个方向攻击敌人。 李二柱带着四班战士转到一个地点后,问, “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几个战士一齐回答。 “打。” 李二柱将身体突然向外一挺,先从壕沟内伸出脑袋,快速地把机枪往土坎上一架,朝着敌人便开火了。 一挺轻机枪,加上五支,突然从侧面攻过来,暴雨一样的子弹顿时便放倒了几个敌人。 李二柱他们打的太突然了,完全出乎于这些敌人的意料之外。他们满以为攻上来的中国军人全都聚到一点,准备向山顶上攻击。因此,他们选择了这个角度,准备一举将攻上来的中国军人全都消灭。 没成想,李二柱他们这么一打,顿时便打『乱』了这股敌人阵脚。最外侧的那群敌人最惨。在没有任何防备情况下,几乎全部倒地。 李二柱在这里牵引住敌人火力后,郝伟他们终于有了松口气的机会。趁着敌人枪声一弱,也从壕沟里抬起头来,伸出枪便向敌人『射』击。 枪声,加杂着爆炸声,纷纷落入敌群。 冲上来的越军也不是白给的。由于他们的队型比较特殊,也不是虽便扔在哪都能炸死几个敌人。他们的各个战斗小组之间都拉开一定距离,一个小组受到攻击,另一个小组不一定受损。相反,他们还会趁着对方投,『露』出身体的时机迅速开枪。 眼看着那些被消灭的敌人倒下去后,还是有两个战斗小组的敌人接近了郝伟他们。 冲上来的敌人率先的是两挺轻机枪,其它人配备不等。最可恨的,是在他们的下方,一个石头后面,还隐藏着一具火箭筒。这家伙他也不向上冲,专门在下边偷袭,发现哪个地方中国军人多,哪个地方难攻,他专朝哪个方发『射』。 每一发过来,准有几个中国军人被炸死。 “不行,得干掉这个家伙。”郝伟这么想着。 由于敌人是在偷袭情况下上来的,他们始终占着先机。因此,二排的火力一制是受他们控制。 眼见得敌人越来越近,并且又有远处那具火箭筒盯着,战士们的反击受到很大影响。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不顾一切地向外伸出脑袋,还想着跳出去与敌人硬拼,非吃大亏不可。 “。”郝伟一喊,战士们把枪放下,个个掏出。 “照这样。”郝伟把身体缩在壕沟内,回手一扬,一颗便投了出去。 其他战士看明白了,也学着郝伟的样子,把扔出去。 在冲上来的敌群中纷纷爆炸。弹片横飞,硝烟四起,冲上来的敌人也被炸得狼奔豕突。 这时,管你枪打的再猛烈,四0火箭筒打的再凶,那也阻挡不住的爆炸。 瞬时间,离阵地很近的前沿上便响起了连续爆炸声,和敌人的惨叫声。 趁着硝烟一起,战士们终于有了抬头机会。于是便将手里的武器再次发挥到极致。也不管打得到打不到敌人,对着硝烟处就是一阵猛扫。 这股敌人是被消灭了,但李森却产生了一个疑问,“下面的阵地我们已经拿下了,那么敌人是怎么上来的呢!一定得弄明白”于是,李森喊, “郝伟,带着几个人下去看看。” 二0六、密林追逐 二0六、密林追逐 侵入麻栗坡的越军特工大部被消灭后,还仍有少量人员流窜进中国边境一带的丛林里不出来。眼看我军攻打老山战斗就要打响,在自己的身体里还残留这样的毒瘤当然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他们进行战时破坏,或向越军发送情报,对我军的隐蔽开战极为不利。 据被俘的越军特工交待,他们的副队长陈洪水上尉正在其中。陈洪水,男,29岁,越军中央直属部队特工营上尉连长。曾在苏联特工学校培训过,具有一定的专业特工技能。精通各种山地作战,丛林作战更是他的特长。这一次,越军上层派他与武良夫一并深入中国境内,不仅有督导、监视特工队完成任务的作用,更重要的,是要获取中国军队相当级别的军事情报。 越军特工人员在麻栗坡地区频频被抓后,他的任务也进入了冬眠状态。从连续的奔逃中,他感到中国的军合实在是太厉害了,走到哪,都有一双怀疑的眼睛盯着他们这些外来人。简直到了村村壁垒,家家联防地步,弄的他们这些人想要进村找点吃的都非常困难。 晨曦,丝微的曙光刚刚驱走黑暗,山的轮阔渐渐明朗。 处于群山包围之中的东弯公社柳家营小队的村落里还没从睡梦中醒来。清一『色』的,低矮的茅草房占满了靠近山坡的一片平地。一条小河,从陡直的坡下滚过,漫过一条通向山坡村间小路,继续向下游流淌。 这时,只见靠近土坎处有几个人的身影一闪,便快速地攀上坡顶,然后向村子里『摸』去。 巡逻回来的民兵孟铁子刚刚脱掉上衣准备上床睡觉。忽然听见外面猪窝里的猪在『骚』动。『骚』动声明显异于平常,连哼带踢踏。 孟铁子顿时心里一惊。他知道,在他们这个偏避山村里,时常有山牲口出没。偷鸡、偷食物的事也经常发生。但像在猪圈里闹出这么大动静来,还真是头一次。 孟铁子心想,“坏了,看样子是来了大牲口。” 于是,他麻利地穿上衣服,再抓起立在墙边那支半自动步枪,匆匆出屋。 刚出门口,恍惚间看见有人从矮墙外一闪不见了。 孟铁子没管这些,因为在他们这个村子里,还没有村人偷东西的行为,而外界的人也不轻易来他们这个小村子。所以,他对猪圈中出现的燥音根本就没往人身上去联系。 孟铁子来到圈门外,探头朝圈里看。 猪圈里并未见什么不同,那三头猪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跟平时并没什么两样。 “怪了,消停停地,哪来响声。”孟铁子自言自语。 既然没什么事,那就回屋继续睡觉。孟铁子这样想好后,便转身准备回屋继续睡觉。 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却发现那头最大的白猪有些异常。身上不但抖的厉害,而且嘴里竟是沉重得的气喘声。 孟铁子感觉不对劲,于是便跳进猪圈想看个究竟。等他进了猪圈后,这才发现泥泞的湿地上,还搀杂着血红『色』。 “这可就怪了。猪好好的,怎么地上会有血。”孟铁子这样想着,便靠近了大白猪。靠近后才发现,猪的嘴被绳子捆住了。等他把猪嘴上的绳子解开后,听见这头猪发出的是痛苦的声。 孟铁子想看个究意,看看这猪到底有什么问题,于是,伸手去扒拉。尽管他怎么扒拉,这猪就是不起来。这头猪被孟铁子『逼』急了,奋力起身,看样子,他也是想站起来。没成想,这头猪刚向起一立,连几秒中不到,接着又重重摔到了。 这时孟铁子才发现这头猪少了一条腿。 “是什么人,竟然将活着的猪腿割掉,这也太缺德了。”孟铁子想到这,便站起身来开口大骂。 刚骂两声便觉不对。柳家营子的村民们都厚道的很。一个村子住着,没有能干得出这样的事。莫非是山上下来的大牲口所为。那也不对。要是山牲口下来,它们肯定是会先咬死猪,然后是开膛破肚。如果说真那样,那圈里的三头猪一个都别想活。就是不叼走,圈里也得跟屠宰厂差不多,不可能这么消停。 孟铁子怀疑到这一点后,便闭住了嘴,不再大骂,而上蹲下身来,仔细查看猪的伤口。 从断腿处不难看出,伤口是齐茬痕迹,明显是被人用刀在骨头缝中割下去的。从刀法看,割猪腿的人对骨骼原理了解的很清楚。不然的话,凭着一把刀,硬是把一头活猪的腿弄下来,除了硬砸,根本不可能。 这一下,孟铁子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么割猪腿的人是为了什么?如果是偷猪,为什么不把整个猪全都弄走,只是要一条腿? 看样子,这个人还是想吃。弄条猪腿即方便又省事。但这是什么人干的呢?从这一点看,就绝不是村人所为。莫非有外来人进村捣『乱』! 孟铁子想到这,便赶紧跳出猪圈,去村里找民兵连长报告。 不一会,猪圈外围起了很多村民。众人吵吵嚷嚷地说三到四。说什么的都有。 民兵连长也觉得事情蹊跷,于是,对围着的村民们说,“你们都回去看看,家里都少了些什么?” 不大一会,有几个村民慌慌张张跑回来。有的说家里的地爪丢了不少,有的说家里装盐巴的罐子不见了。还有的说自家少了几件衣服。 民兵连长综合完这些情况,又把上级让他们村民兵巡逻,防止越军特工的事联系起来一想,情知不妙,“不好,如果这不是村人干的,又没发现有别的村人进来,那不就是越南特工干的嘛!” 于是,民兵连长一边派人向上边级报告,一边组织起在家的民兵,带上枪,围着村子,仔细搜查。 转了几圈之后,回来的民兵报告什么都没有发现。但这事还是传到了解放军哪里。 村民们想不通的事,解放军当然能分析出个中原因。 “吴江龙,柳家营村出现有人割猪腿事件,你带人过去看看。”池永杰担心这是越军特工所为,因此让吴江龙过去检查。 吴江龙带着人乘车赶来后,村民们已经把那头猪给杀了。 是啊!一头猪腿没了,而且伤口处还在不停地滋滋向外冒着血。这样的猪救治又没什么价值,不救肯定会死。因此还是杀了的好。不然的话,等它把血流干了,这样的猪肉也就没发吃了。为了能吃到鲜猪肉,生产队长当即作出决定,“把猪杀了,家家都分一些,算是生产队买下了。” 生产队长的许愿,当然算是对孟铁子一家的照顾。可对于赶来的吴江龙这只小分队来说,却失掉了一次很好的查找线索。 吴江龙来了之后,村民们已经端着家里的盆盆罐罐把肉拿回家了。 吴江龙这个气啊!本想发火,狠狠训斥生产队长一痛。但一想,人家又不是军人,一个普通老百姓,没这样的经验很是正常。于是吴江龙又耐着『性』子,让村长帮着,想把受伤那部分猪肉找出来,也就是连着断腿的那个后『臀』。 经过挨家的查找,终于把割掉后腿的那个后『臀』找到了。 这也就是吴江龙想到了这一点,动作又快,否则,这块猪肉早让这家的村民劈开,来个大骨头熬饧喝了。 吴江龙找到这块骨头后,『摸』来『摸』去,总觉得这不是一把普通匕首割的,明显是一把带齿军刀。 这样的军刀,连武良夫都没有,何况是普通越南特工了!因此,他判断,再结合几个特工交待,这伙人很可能就是他要找的陈洪水。 别看吴江龙没遇到过陈洪水,但从俘虏的交待中,他意识到了,陈洪水是一个很有特工经验的强劲对手。这样的敌人如果不尽快找到,接下来,还真不知他们要干些什么大事情。所以,既然现在有了线索,就绝不能轻意放弃。即使这伙人不是陈洪水他们,但找到并消灭,也是比留着这个独瘤要好的多。 吴江龙有了这个想法后,便让背着电台的战士给池永杰参谋长发报,自己要带着人沿着这条线索找下去。 很快,池永杰回话,“师领导完全同意,并要求他们及时与师部保持联系。必要时,师里将派出更多的部队进行协助。” 吴江龙笑了,人多当然是好。但在若大的丛林密集的山区里找上几个猴子一样的人物。大部队的作用还真不敢恭维。没等到近前,这些人早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从柳家营发生的情况分析,越军特工可能是没得吃了,很可能是到了断炊断粮的地步,不然,他们也不会冒着暴『露』目标的危险去村子里找吃的。 “既然你们主动暴『露』,那就别怪我去找你们。”吴江龙想,“只要围绕着这片山区进行搜索,就不信找不到这伙敌人。” 好在吴江龙带着的这个小队,一直执行着特殊任务。因此在他们乘着蓬布的车箱内,干粮足够、弹『药』充足,武器也算是全师中最精良的武器。十二个人除了吴江龙是一把短枪,一支狙击步枪外。其他人全都是铁把,外加一挺轻机枪和四0火箭筒。改成了,匕首改成了多功能的虎牙军刀。 在搜捕过境越南特工这段时间内,他们这个小队日出夜伏,充分发挥出了特种兵的战斗『性』能。眼见得一股股越军被消灭,但剩下的最后六个特工却无论如何也找不见。因此,在这之后的几天里,吴江龙甚至怀疑武良夫交待的数字准不准。既然有这几个敌人,可他们为什么一直没暴『露』。难道他们逃回了越南? “不可能,特工是过境搞侦察的,在没有完成任务情况下,他们是绝不会空手回去的。既然还在中国境内。他们就不会罢手。除非武良夫交待的情况不准。”吴江龙有了这个想法后,曾两次参加审讯武良夫活动,但都被武良夫的再一次口供证实了。因此,从那时起,吴江龙就对各方汇集的情况非常重视,总想从中找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来。当他听说柳家营发生这种奇怪事件后,根本就没多想,带着他的小队就来了。 吴江龙从猪圈外留下的脚印查起,一步步向村外移动。过了村前那条小河,足迹更加明显了。 湿『露』『露』的脚印还完整地保留着军用皮鞋的硬底痕迹。 一看到脚印,吴江龙笑了,“没错,是特工无疑。” 这里的村民没人穿皮鞋,别说是皮鞋,连黄胶鞋都不多见,大部分村民穿的是家做的布鞋,有相当一部分人还穿着自己打的草鞋。光脚片子的不是没有,但是相比之下,已经很少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穿皮鞋的人不是特工,又是何人? 吴江龙围着脚印看了又看,看到的却只有三个人。 “不对啊!六个敌人,怎么这里只有三个,其他人哪里去了?”吴江龙这样猜想。 密林包围着的一个山坡下,有一处不算高的石砬。在石砬的最下面『露』出一米多高的黑洞。洞口旁是半人多高的蒿草。厚实的蒿草几乎要把洞口完全盖住。如果不是很注意地朝这里看,洞口就会在走马观花一样的眼神中抛过去。 这时,在洞口外,响起一阵细碎的踩踏断草声音。 三个穿黑衣的人影来到洞口。稍高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阿仔,你在这看着点。” “是。”那个被叫做阿仔的人答应一声,就躲到一块石头后,把身体隐藏起来。 另两个人将身上带着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背进了洞。 暗洞内,陈洪水半躺着,闭眼琢磨事。 听见有人进来,陈洪水虽然猜到是自己人,但手还是不由自主地迅速抓住了枪柄。 “队长,看我们弄什么好吃的来了?”高个子特工兴奋地说。 陈洪水转眼望他身上看,并没有动的意思。 这个男人将一只猪腿扔在地上,然后把身上其他东西卸下来。 洞里的另外两个特工看见有吃的,便连忙挤过来,抓起一个地瓜生啃。 “别急,别急,还有好吃的。”那个高个子特工从地上拾起猪腿说。 “什么好吃的?”一个特工凑过来看。 “一会弄熟了,香死你。” 洞中很暗,陈洪水一直在琢磨事,因此,并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当他听说有好吃的,不经意地问,“什么东西?” “猪腿。”那个特工得意地说,并举着猪腿给陈洪水看。 “给大伙分了。”陈洪水还是没起身,接着问,“怎么弄的?” 另一个特工抢着说,“阿兵真够狠的,他是在活猪身上割的。” 陈洪水猛地从侧躺着的姿势中坐了起来,“用我给他那把刀?” “是,这把刀太厉害了。”高个子特工继续炫耀,“我只用了几下,就把那条腿弄下来了。” “猪呢?”陈洪水问。 “太大,我们两弄不走,要不是他们家有人回来的话,四条腿,我就都给他卸下来。”高个子特工还要说,被陈洪水打断,问,“我问你猪呢?” 高个子不解地说,“还在猪圈啊!” “傻瓜。”陈洪水突然从地上站起来,“被你暴『露』了。” “不会,我们走时,后面一个人没有。”那个高个子还想解释。 “那会没有,现在不等于解放军不来。”陈洪水一把抓起地上的枪,“赶紧收拾,挪个地方。” “那,那这些东西怎么办。”高个子特工问。 陈洪水稍稍思索了一下,“把肉分了,粮食也分了,快点吃,吃完隐藏好。” “这,这怎么吃?”一个特工惊疑地看着陈洪水问。 陈洪水从高个子特工手里要过那把军刀,麻利地将猪皮去掉,用刀刃在猪腿上切下一块肉丢在嘴里,吱吱带响地咀嚼几下后,一口吞进肚内,然后说,“就这么吃。”说完把刀又扔给那高个子特工,“快点让同志们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吃不了的带上。” 高个子求饶地央求道,“队长,咱还是生火烤熟了再吃!” “不行,如果想被解放军抓住,那你就在这生火慢慢吃。”陈洪水说完,站起身,拿着枪钻出洞外。 既然队长不让生火,那就只有这样了。高个子特工于是用军刀把猪肉剔下来,按照人数,每人分一块。 分到肉的越军看样子实在是饿坏了,也学着陈洪水的样子把肉丢在嘴里,也不管腥不腥,好嚼不好嚼。随便咀嚼一会后,便吞进肚内。吃完肉,又把地上能吃的尽量往嘴里填。 陈洪水看样子是等不起了,在洞外发话到,“快点,一会解放军就到了。” 一听解放军要来,里面的特工赶紧收拾东西。命总比饿肚子要紧,有命在,还怕没得吃。等六个特工全都集齐后,陈洪水带着这几个人离开了这个矮洞。 吴江龙带着这个小队,一路上紧追不舍。跟踪着越军踏过的草地和在湿地上留下的脚印,终于寻到了这个洞口处。 当吴江龙发现这个洞口时,他没有让战士们冲过来,而是先布好外围,形成一个包围圈,这才一点点向前『逼』近。在靠近时,他先把机枪安置在一个置高点上,形成对敌人的火力压制。万一敌人狗急跳墙,进行抵抗或者逃跑时,机枪便于用他的火力进行打击。 眼着着这些战士就要接近洞口了,可那里一点动静没有。 吴江龙检起一块石头,试着投了过去。等了半天,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冬云耐不住了,说,“排长,我过去看看。” “好,加点小心。” 冬云一点点前移,匍匐着接近洞口。这时他发现,洞口处真的是很『乱』,不但如此,还有人为丢下的东西。冬云心想,排长说的没错,这里有越军特工无疑。于是,他悄悄退回来,对吴江龙说,“队长,那里有个洞,外边的草被人踩烂了。看样子是有人来过。” “看来,我们找对了地方。”吴江龙背起,手里换成了手枪,对冬云说,“我带人上去,你和那机枪给我掩护。” “不行,我先上。”冬云抢着要上。 “听我的,这里很可能会有敌人的暗哨,注意观察。”说完,吴江龙带着三个人,向前爬去。 二百0九、屠灭雷达站(一) 二百0九、屠灭雷达站(一) 守在山口通路上的哨兵,听见路旁的草窠里有响声,便想上前查看个究竟。于是,端着枪向前靠近。 他只管把注意力放到眼前了,却没想到身后在此时起了变化。 突然,从他背后草丛中冒出一个人来。这个人蹑手蹑足地向哨兵靠近。等哨兵听到响声,再想转过身来时,这人个猛地从地上跳起来,左手锁住了哨兵咽喉,不等他呼叫,便将右手中的刀子,在哨兵脖子上一抹。顿时,哨兵脖项上的动脉被割断,鲜血“嗖”地一下子从脖颈上蹿了出来。由于是黑夜,没人能看出血是红『色』。但雨线一样的水注,还是喷出一尺多高。 哨兵的枪“叭”地掉在地上。 由于哨兵毫无防备。虽然枪膛里压上了子弹,但保险却关着。因此,他到死连开枪报警机会都没有,甚至,嘴里连哼都没发出一声,就被突然从身后跳出来的特工给暗杀了。 哨兵被『摸』掉后,四个人影又顺着这条山路向前一阵狂跑。转过一个弯后,上了一个土坎,接着便看见了不远处围成长房形的一片房屋。 陈洪水判断出,这里可能就是营房,于是向其他人打手势。 四条黑影瞬时又在暗处隐藏起来。 陈洪水紧盯着亮着灯的机房门口,耐心地观察着。他身边的特工几次想动手,都被他压制住了。 陈洪水是在等待机会。只有在后山上的行动开始后,他们这里才能动手。另一方面他也想趁此机会,还想『摸』『摸』中国军人在这里的驻防情况。如果没有警卫兵力,光几个雷达站的兵,那就很容易解决。但万一有解放军步兵战士在守卫,万一暴『露』了,两方面动起手来。光凭这几个特工,就很难在短时间内解决掉这部雷达。所以,他要来个突然袭击。使解放军在受到突然打击下,不好还手。因此,陈洪水还想『摸』清情况后再动手。 过了一会,机房的门开了,灯光从里面散『射』出一条光线通道。 两个背枪的战士从里面走出来,出屋后,竟直又奔向对面的一所房屋。 陈洪水对身边的一个特工交待:“一会我们俩去机房,你们跟着那两个带枪的北寇。注意,山上没有动静时,先不要下手。等山顶上爆炸声一响,我们一齐向里冲。” 陈洪水刚布置完,机房的门再一次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人影挡住光线,从里边走了出来。 “趴下”陈洪水命令刚要起身的特工继续隐蔽。 走出来的这个人是耿峰。 今天是炮后部队对老山之敌发起攻击的最重要一天。究竟有多重要,通知上没说,他也不敢问。只知道做好本职,按时完成任务就行。因此,在天黑后,他老早就让技师们把机器预热,做好开机准备。在炮轰开始后,这里更是十分忙碌。这些都无关紧要,最要紧的,还是保障不出问题。 这个雷达站作为炮兵的眼睛,对老山炮火覆盖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作为此站的最高指挥员,他感到了肩上的担子无比沉重。因此,把精力发挥到一百二十分上,还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开机后,他一直没有离开过机房,耐心地盯着『操』作员们『操』作。并且时常还要亲自检查每一个环节。炮轰一段时间后,雷达的确什么问题没发生,耿峰这才松口气。 耿峰在机房内转了一回,又想到了山顶上的雷达。虽然那里有技师守着,还有警卫跟着,但他还觉得不放心。想要再亲自过去看一遍。 机器必定是机器,他可不通什么人『性』,他也不管你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该停机时他照样停机。因此,没人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耍脾气。只有精心伺候着,兴许,他还能多干些活。 由于耿峰一直惦记着山上的雷达,便想着一个人去检查。 一个担任保卫任务的战士提醒说:“排长,要上山,让小王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小王刚下哨,让他休息一会。后半夜还要上岗呢!” 耿峰一个人出了屋子,转向山顶那条路。刚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心里总是不踏实,唯恐会出现什么问题。于是,他又转回自己的宿舍,带上手枪,出了屋,直奔山顶。 在暗处的陈洪水看见耿峰上了山顶,心里也是万分着急,因为那里只有他们的两个人。山顶上究竟有多少中国军人守着,他也不知道。想要从身边的四个人中抽出一个人跟上去,但又不知道这里能否对付得了。想要赶上几步,把耿峰干掉,又担心他手里那把枪。 万一一举不能成功,耿峰手里的枪响了。不仅难山下的人报了警,也会让山顶上的人提高警惕。在这种情况下,凭他们四个人的实力,去攻击有准备的解放军,还真不容易。万一自己一方没有了优势,这次任务就得失败。 “算了,还是先干掉山下的北寇再说。”陈洪水这样想之后,便一动没动,也没下达命令,眼瞅着耿峰越走越远。 “哒哒哒”随着一阵枪声响起,雷达站的沉寂终于被打破了。 尽管此时,陈洪水还不知道山顶上传来的枪声是自己人打的,还是解放军打的,他还是向另外几名名特工下达了攻击命令。 既然枪声一响,说明山顶上的战斗开始了。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这叫先下手为强。 “上”陈洪水对暗处的几个特工命令道。 说完,陈洪水率先跳出暗处,带着一个特工猛跑着奔向亮着灯光机房,他要在里面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冲进去。 山上的枪声一响,顿时引起了机房内解放军战士的警惕。 特别是那两个担任保卫任务的战士。一听到枪响,猜到山上肯定是出事了。于是,两个人想都没想,端着枪便从机房内冲出来,他们的目的是想跑到山顶上增援。 这两个战士真是没有战争经验,做得也过于草率。 如果仔细考虑一下。敌人既然攻打山上雷达,那么山下的机房肯定也会有危险。有了这个考虑,就地作好准备来对付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敌人,那雷达站的情况也可能要发变化。但是,这两名战士没往这方面想,第一个选择,就是前去支援。 屋里有两个带枪的战士守卫着,就是有特工来破坏,也不会一下子就突的进去。 正是由于他们经验不足,一听到外面枪响自己先『乱』了阵脚,不管不顾地冲出屋子。他们这么一冲,正好给赶过来的陈洪水做了活靶子。 见有人从机房里面出来,陈洪水毫不客气地扣动板机。一个长点『射』,便把两个战士放倒了。 在突然攻击之下,又是背光,两个战士当然没有发现敌人。等他们看见陈洪水时,子弹已经穿进了两人身体。 陈洪水和那名特工解决掉两个战士后,丝毫没有停留地冲进屋内。他知道,只要他稍稍有了停顿,屋里的人就会用枪堵住门口。那时再想进去,也是很难。因此,他们两个人飞跃着,从两个战士的尸体上踏过去,冲进了机房。 机房内的几名『操』作手,正在机器上忙碌着。听到山顶上的枪声,也并没有影响到手下的工作。等到门口响起枪声时,他们这才慌了,知道敌人可能打到了门口。 几个战士停下手里的活,也准备着往外冲。可他们都是赤手空拳,手里没有武器。 他们几个刚一站起来,陈洪水和那名特工就已经跳进屋内。 两名特工堵在门口,对着这几名中国军人便是一阵扫『射』。瞬时间,两支的子弹像泼水一样,“哗哗”地洒在这几名没有任何武器的中国军人身上。 飞过来的子弹,不仅扫倒了这几名中国军人。散开去的,噼噼啪啪砸坏了所有计算机上的电子屏幕。连带着机器也啪啪地冒出一片火花。 陈洪水把屋里的解放军都杀掉后,还不过隐,反正是一不做,二不休,端枪又朝着那些已经毁坏了的机器又是一顿猛扫。 这一回,屋内所有机器在子弹的沉重打击下,原来还没有连电的地方,接着又冒出了更大的火花。而且在多处缝隙上,还冒出了浓浓黑烟。 机器已经被打成了这样,但陈洪水还是不放心,怕有能继续工作的。于是,他又掏出一颗,对那特工说,“撤。” 那名特工先跑了出去。 陈洪水走到门口,回转身将那颗扔在了机器上。 很快,机房内响起一声爆炸,屋内的所有机器算是全都被毁了。 山顶上传来枪声后,另外两名特工与陈洪水分开,急速奔向警卫班宿舍。 两名下岗回来的战士已将枪放在枪架上,上了床。由于一时困意还没袭上来,谁也睡不着,于是两人便说起了闲话。 这间屋子里住着解放军的一个班。由于有站岗的,放哨的人员还没回来,因此,床铺空了好几个。 一个战士说:“今儿炮打的这么急,恐怕是对越军动手了。” “听着炮声就过隐,早就该收拾龟儿子了。”另一个战士说。 “只可惜,咱俩命不好,没赶上这个任务” “唉!我还跟班长要求了半天,没用,还是被派到这。你说,在这山旮旯里,越军不去挡攻击部队,能来这吗!” “那可难说,特工可鬼了,他们哪都去。不然,连里也不会派咱们来这。” “唉,你说咱们连能去的了老山吗?” “我看够呛。咱们是警卫连,咱们任务就是保卫。这会,估计连长他们跟咱也一样,不定派被到那个重要目标了呢!” “也是。我估计,连长他们不会太远,师部,总也得有人守着!”这个战士说着叹了一口气,“还不如当初,我下到团里,哪怕当个步兵也行。” “你傻了!”这个战士顿了顿说,“我听说,咱们连的李小伟是特意从步兵调上来的。人家说他爸有门子,怕他上前线才调到咱连的。” “他才傻呢!当兵不打仗,有什么意思。” “也是。当一回大头兵,啥没经过,没劲。”这个战士又缓了缓说,“看咱们连旁边的小分队,人家上过越南。听说,那个队长,还参加过老自卫反击战。” “人家那才叫真正的兵。”这个战士咂了下嘴说。 两个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一个战士困意来了,说“睡会,后半夜还要上岗呢!”, “嗯”另一个战士拉了拉被子,把头盖住。 半分钟不到,山顶上的枪声传进屋内。 “不好,山上出事了。”盖住被子的战士将被子一掀,胡『乱』地向旁边抓衣服。 身边的另外几个战士听到枪声后,也迅速穿衣服下地,准备去迎敌。他们没想到,此时此刻已有两名越军特工蹿到了门口。 一名动作快的战士持枪已经冲到了门口,正好与正要进屋的一个特工迎面撞上。 这个战士发觉不对劲,二话不说,抬脚就给正准备进屋的特工当胸一脚。 特工在没有防备之下,被踹的倒退了好几米。另一个特工看到同伴受阻,端枪便向屋门击。 子弹,擦着这名战士的身体飞过头顶。吓的他迅速趴在地上,招呼其他人,“快趴下,特工打进来了。” 这时,屋里的几名战士也都拿起了枪做好准备,想着什么主意好冲出去。 可是,门口被特工给封着,从这里硬冲根本就冲不出去。 一时间,屋里和屋外对打起来。 屋内是解放军,屋外是敌人特工。两方面一个是进不来,一个是出不去。双方一下子陷入了僵持局面。 陈洪水解决掉机房后,也跑了过来。当他看见两名特工还在朝房间击,屋里的解放军还没被消灭时。立刻便急了,朝两个特工喊道:“笨蛋,还不用。” 两个向屋里『射』击的敌人这才想起用来。 很快,两颗从窗户上飞了进去。随着两声猛烈爆炸,屋内的枪声算是彻底停止了。 枪声一停止,有两个越军跑进去看了一眼,很快退出来,做了一个全部消灭的手势。 陈洪水一挥,“上山” 这时,山顶上的两个越军特工能否完成任务,也是陈洪水最大的担心。如果炸不掉雷达,就是他们能安全地活着回去,也没有好果子吃,因为他们没有完成任务。 别看枪声挺紧,可半天了,陈洪水还是没有听到山顶上有爆炸声。因此,他猜想着,可能那里没有得手,于是便想要上去亲自动手。 陈洪水带着这几名越军特工,顺着耿峰走过的山路,一路向山顶冲过来。 耿峰打着一支手电,攀着山路,摇摇晃晃地向那架运转着的雷达走去。走到半山腰时,听到了山顶上传来的枪声,心里一惊,“遭了。” 从枪声判断,不可能是走火。如果枪走火,无非打出一发子弹也就完了。可他听到的却是两个点『射』。这分明是有目标的『射』击。不管枪声是谁『射』出的,但都说明山顶上已有了情况。 耿峰掏出手枪,哗地拉开枪拴,飞快的向山顶跑。 等他跑到守护雷达的那所房子近前时,这里的枪声早已经停息了。不仅如此,他连一个人影都没找到。 耿峰小心地接近这所房子。 为了不被敌人发现,耿峰还是小心翼翼地从一个暗处跳到另一个暗处,防止被暗藏的敌人看到。 等他到了门口,看见门是敞开的,门口有一具黑衣人尸体。 这时,耿峰更加确定这里受到了敌人特工袭击。 耿峰举着枪,迅速闪身进入屋内。 屋里的灯光还亮着,眼前的景像把他惊呆了。只见技师和一名战士,一倒一卧地,一个趴在桌子上,一个倒在地上。 地上满是两人身底下淌出的鲜血。在他们身上还有洞口滋滋向外冒着血泡,大有不把身体里的血流干净就决不停止的意思。 耿峰快步跑上去,连呼“老李,老李” 动手扒拉一下被叫做老李的技师,可他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早已断了气。 耿峰又蹲到地上检查那名战士,用手在鼻子上试了试,发现一点气息没有。看来,两人当场阵亡。 此时,耿峰想到事情决不会就此结束,敌人肯定还有其他人在搞什么? “雷达”耿峰意识到这一点后,跳出门口,便往山上雷达冲过去。 暗杀掉技师老李和那名战士的特工,在做完这些后,别的什么都不顾,就一直奔向山顶上的雷达。那才是他们来此的根本目的。 雷达基座是一个用水泥砌成的一个很大箱体。只有通过一连串的台阶才能到上面。 特工跑到近前,看看四周无人,便快速地上了基座,准备把安置在下面。 特工手忙脚『乱』地安置好,正准备点火时,一抬头发现了赶过来的耿峰。 特工丢下,抓起身边的枪向耿峰开火。 耿峰上来时,老远就看见了这名特工,由于害怕开枪击中,所以他只是向上跑,并没有朝这个特工开枪。因此,给了这名特工反击的机会。 耿峰发现那个特工抓枪向他『射』击,便赶紧卧倒。 飞过来的子弹擦着耿峰头皮飞向山下。 二百一十二、最后一个特工 二百一十二、最后一个特工 男人叫阿生,女人叫阿花,是这一带的村民。 连日来,附近的村民们大部分都曾经参加过抓捕越境特工任务,阿生也参加了多次。因此,当他看到眼前情景后,首先想到了是越南特工所为。 对于特工越境杀人越货的事,他听的太多了。有的村民甚至还把他们传的神乎其神。这些特工除了狠之外,就是不好对付。要想搞掉一个特工,非得个人不可。因此,阿生想到自己人单势孤后,凭自己本事肯定斗不过特工,而且还不知道这里来了多少特工。所以,阿生想到要先去报告解放军,这也是民兵队长特别嘱咐过的事情。 阿生想走,又担心阿花,还有地上老娘尸体。如果两人一起走,万一来个山野兽把尸体吃了,那也不成。所以阿生还是让阿花留下,自己一个人去。反正村子离这也不太远,有一顿饭工夫就能打个来回。 阿生决定后,也顾不得收拾老娘尸体,更顾不得吃饭了。他知道军情紧急。多少天了,解放军都找不到的线索,现在被他碰到,无论如何不能让特工跑掉。 阿生嘱咐阿花两句后,便提着猎枪朝着向村子方向跑走了。 阿生本想顺着路走,可他觉他那样绕远,还不如抄近道。 当他跳进布满荆棘难行的一块地面后,却突然发现这里有不少大米饭粒。 阿生顿觉这里有情况。瞬间,阿生回想起他回到家时的情景。锅被踹翻,米饭也没了好多。那时他就想,米饭可能是被特工抢走了。没成想,却掉到了这里。既然这里有米饭,那就说明特工离这里不远。 阿生想到老娘死时的惨状,不觉怒火中烧。“狗日的特务,偷吃还不算,连个老人你们都不放过。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阿生把手里的猎枪掂了掂,算是给他壮壮胆。 “干脆,我不找解放军了,先把特务干掉再说。”阿生有了这个主意后,就想凭着手里的猎枪,一个人去抓特工。 于是,阿生不再向村子方向跑,而是转身,沿着米粒掉落的方向,一路追了过来。 吴江龙审完被抓的特工后,这才得知还有一个特工在逃,这个特工是就是他们的副队长陈洪水。 这个情况太重要了,没想到还能抓条大鱼。 但是,被抓的特工怎么也说不清陈洪水可能要走的方向。 既然说不清楚,留着也没用。可是,他又不能杀俘虏,送回去!离驻地又很远,需要很长功夫。留下人看守,又觉得在浪费人力。这可难坏了吴江龙。 “干脆,把这小子捆起来,找个地方先隐藏起来。等我们处理掉那个特工后,回来时一并带走。”冬云见吴江龙拿不定注意,提醒道。 “隐藏哪呢!”吴江龙问。 “捆树上。” “不行,万一让野兽吃了,还等于我们变向地把俘虏杀了。”吴江龙没同意。 “那就找个山洞隐藏起来” “嗯,这到是个好主意” 这名特工被捆了个结结实实,然后扔进一个洞子里。为了保险起见,吴江龙他们又在洞口堆上石头,防止野兽进来。 俘虏是处理好了,接下来,怎么才能找到另一名特工呢! 看来,在这里是不能等了。既然这里已经想起过枪声。那个叫陈洪水的特工又怎么能还往这跑。 吴江龙觉得这里已经暴『露』,没有在这守株待兔的必要,应该马上换个地方。哪怕搜遍所所有可疑地点,也要把这个特工找出来。 经过一番分析后,吴江龙把望桥村那个渡口确定为首选目标。这个陈洪水极有可能奔这里去。 一想到那个渡口,吴江龙又想起了他带着小分队从越南逃回来时的情景。特别是河上那条粗大的缆绳,那可是他一辈子都不能忘怀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这个渡口太诱人了。既然我们能用,敌人为什么不利用。 可是一回想,缆绳当时不时被敌人砍断了吗!这么长时间,也不知是否修好,能否过船。 管他呢!还是看看去的好。万一要是修好了的话,陈洪水很可能就会从那逃走。何况,渡口的对面就是敌人的哨所。他不去哪,又能去哪?吴江龙想到这,便下定决心,然后对战士们说,“走,去望河渡口。” 吴江龙带着人抄近路向那个方向赶。 阿生顺着掉在地上的米粒一路搜巡。 渐渐的米粒越来越少,线索眼看就要断了。这时,阿生十分着急。万一没有了米粒,也就没了线索,他将去哪里找敌人呢! 这个时候,阿生走的方向已经偏离村子很远。如果返回去,等找到帮手在折回来时,越南特工的影子就更加找不到了。 阿生在一片蒿草外面停住,忐忑地望着草丛深处。他估计,越军特工很可能从这里过去了,或者在里面隐藏也不可知。 于是,阿生壮了壮胆子,又咬了咬牙,“豁出去了,不管怎么着,也不能让龟儿子跑掉。” 阿生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猎枪,随后把击头打开,做好『射』击准备。“就是万不得一时,只要放上一枪也算是报了警。就不信枪响了,会不被别人听到。”阿生知道在这附近经常有村民出入,只要枪一响肯肯定会有人来。 阿生下了这个决心后,端着枪,小心地踏入蒿草丛。 一进去,这才发现里面已经明显看出被人踏过的痕迹。 阿生伸手扶起被踏倒的草梗,仔细瞧了瞧。从草叶被蹂躏的迹象看,是刚刚被人踩过。偶然间,阿生又发现了在草地上的米饭粒。他弯腰捏起来,在鼻子上闻了闻。饭香依然存在。 阿生心中高兴,这正是他要找的特工。自己找对路,龟儿子的就别想跑。 阿生端着枪,警惕地向前搜索。此时,他忘掉了所有可能出现的危险,一心要把陈洪水找出来。 过了不久,阿生听到了前面有“哗哗”流水声。既然有水流,很可能就到了草丛的边界。凭着长年出入这里的经验,阿生不用看也知道草丛快到了尽头。 阿生警惕『性』很高,知道前面是尽头后,就越加小心。快出去时,他也没有冒然出去,而是小心地移到草丛边缘,趴下来朝前边观察。 这时,阿生的视野内出现一条小溪。“哗哗”流水声在空旷的野外格外清脆。 放眼看过去,过了这条小溪,对面便是一座高山。山上是密密的树林。只要跳过小溪,在跑过一段蒿草丛,就能进入这片山林。 阿生心里一惊,这要是让敌人跑进树林里,再想把他找出来,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那可就难了。 阿生再仔细往河流下方看。在小溪旁,一块大石头的旁边,正有一个穿黑衣的男人在用手捧着溪水往嘴里灌。 从这个男人的穿着打扮上,阿生一眼看出这个人不是中国人,是特工。 接着,阿生用目光又向四周搜索,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还有其他特工。 于是阿生定下心来,他决定要活捉这名特工。 阿生蹑手蹑脚钻出草丛,慢慢向陈洪水放向潜行。 陈洪水喝足了水正要起身,突然在溪水的倒影中发现了一个男人端枪站在他身后。 陈洪水心中大惊,但他还是稳住了,没有冒然起身,想看看身边这人想干什么。 阿生看见了陈洪水放在一边的,本想要跳过去夺下。但突然他又发现了陈洪水别在腰上的手枪。于是,他不得不把脚步停住,大声喊:“不准动。举起手来。” 陈洪水慢慢把手举起来。现在,他只从水里看到了阿生一个,对于还有没有其他人在身后,他不知道。为了不让这个人开枪,他没敢反抗,还是老老实地举起双手。 等陈洪水转过身后,看见了只有一个中年男人正用一支猎枪对着他。 这时的陈洪水,手脚虽然老实,但眼珠飞快地向两侧扫了一遍。等他看完后,发现这里只有这一个老百姓,而且拿的还是老掉牙的猎枪。并没有解放军在跟前。陈洪水把心落下,心里暗忖,凭你一个野夫也想抓住我。 这时,陈洪水本想立即反击。但看到阿生手里猎枪的机头张开着,只要他一动,枪很可能会响。别看是猎枪,里面装的可都是铁砂。虽然不一定能被打死。这要打在脸上,就会有几十,甚至上百个铁砂粒钻进去,不死也得弄成个麻脸。万一再伤到眼睛,那可就无法逃掉,只有被人家给活捉了。想到这,陈洪水没有动手,继续装做十分老实的样子,听候阿生处置。 “我不动,千万别开枪。”陈洪水很是怕这种枪的威力。 “把手枪交出来。”阿生知道特工的厉害,所以他没敢过分靠近,保持着一定距离说道。 “好,好,我交”陈洪水从后腰上掏出手枪。 “扔过来。”阿生继续保持高度警惕,死死盯着陈洪水。 陈洪水本想掏出手枪,来个突然一击。但是,他考虑到猎枪的打击面积,就是自己躲的再快,也难保不被散布面积相当大的铁砂击中。现在距离边境还有段距离,如果受了伤,真还很难逃的回去。何况枪声还会惊动其他人。最好的办法是稳住拿枪的男人,然后伺机下手。 陈洪水把手枪丢在地上。 面对阿生一个人,陈洪水对自己取胜的把握非常有信心。所以,他不急着下手,等待机会。 “转过身去,向前走五步。”阿生想要拾起地上的手枪,但又怕陈洪水趁此机会反抗,因此命令道。 在向前走五步,陈洪水就得下水。陈洪水面『露』难『色』。 “快点。”阿生『逼』迫道。 没办法,陈洪水只能按照阿生要求下了小溪。谁让人家手里有枪呢! 陈洪水刚一到小溪中间,阿生又喊:“站住。” 他不能让陈洪水再走了。如果他走的过远的话,突然跳出小溪,紧跑几步就能钻进草丛。那时,就是想开枪也打不着了。所以,他不能让陈洪水走出猎枪『射』击距离。 听到阿生喊站住,陈洪水只好停下。回过头想看看阿生干什么。但被阿生制止住。 “别动,蹲下。”阿生又命令道。 陈洪水缓慢蹲下身子,趁机右手伸向右腿裤管,一把匕首握在了手中。 阿生见陈洪水很老实,便也没多想,猫下腰去拾地上的手枪。等他站起来时,却发现一道明亮的寒光向他『射』过来。 阿生情知不妙,想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刀光直奔阿生前胸,“噗”的一声,匕首扎中阿生胸膛。 受到一击后,阿生在潜意识中扣动了板击。 “轰”猎枪响了。沉闷的枪声在这片寂静山野中惊起一片飞鸟。 “排长,那边有枪声。”正向这个望河渡口赶的小分队听见了枪响,冬云提醒说。 “冬云,你带四个人奔渡口,其他人跟我来。”吴江龙下完命令,提着枪便朝枪声方向跑。 陈洪水见阿生倒地,这才敢从小溪里拔出脚来。陈洪水来到阿生身边,想看看阿生死了没有。当他刚一靠近阿生身体,阿生竟然用双手抱住了陈洪水双腿,嘴里骂着,“狗特务,我跟你拼了。” 阿生一用力,竟然把陈洪水给掀倒了。接着跳起来,奋力扑向陈洪水。 陈洪水本以为阿生死了,一个老百姓,中了他一飞刀,就是没有立即短气,也不能有什么危险。所以,陈洪水过来时并没在意倒地的阿生。突然他被阿生摔倒,这才后悔自己的大意。不过,眼下阿生手里也没什么武器,就是摔倒了,也无大碍。 阿生本想在陈洪水摔倒后,扑到他身上,然后再狠狠砸上一顿。说什么也不能让手里的特工跑掉。 陈洪水是经过特殊训练过的军人。阿生怎么能是他的对手。别看陈洪水在突然之下被摔倒。可阿生要想扑在他身上,还是不可能。 当阿生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准备扑向陈洪水时。陈洪水早就一个鱼跃从地上跳了起来。不等阿生到跟前,陈洪水飞起一脚将阿生踹出老远。 “嘭”地一声,阿生重重摔到在地。 阿生仰躺在地上,前胸上那把匕首还颤悠悠在摇晃。 此时,阿生也豁出去了,一咬牙,从胸前拔下匕首,爬起来,睚眦欲裂地又朝陈洪水扑过来。 陈洪水丝毫没有在乎阿生手里的匕首,而是慢慢向前靠过来。 阿生拔出匕首后,胸前开始向外冒血。但阿生并没停步,也没管血流。发狠地迎着陈洪水一冲。 陈洪水就地旋转,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后背交给阿生的同时,右脚平着照着阿生当胸一脚。只听阿生“噢”地叫了一声,整个人箭头一样,再次被抛了出去。 阿生这回倒地后就再也没能站起来。 陈洪水这一脚,是专门瞄准了阿生的伤口来的。本来匕首扎进的伤口并不深,口子也不大。可经过陈洪水这奋力一脚后。阿生就觉得自己整个前胸被撕裂般的疼痛。紧跟着,胸前的血流不是汩汩流淌,而是血柱一样的奔放。 陈洪水走过来,一脚将阿生的身体从蜷缩状给正过来,看见阿生不甘心地用双眼瞪着他。嘴里还喃喃地骂:“狗特务,我,我跟你拼了。” 陈洪水抬脚踩住阿生脑袋,使劲向地上撵,“你骂我狗特务,看我不整死你。” 别看陈江水现在的身份是特工,可他并不愿意让人骂他是特务。在越美战争中,只有背判祖国的人才被人民叫做特务。特务对他来说,是个非常耻辱的代名词。因此,他听阿生骂他是特务,心里的愤怒便升到了极点。 阿生的头虽然一直被陈洪水踩着,身体也动弹不得。可他的嘴还没停止,继续骂着,“狗特务。我跟你拼了。” 陈洪水见阿生还没完全死去,还在骂,因此便在脚上加了劲。直到阿生彻底不发出一点声音后,他才把脚挪开。 陈洪水见阿生没了反抗能力,这才从阿生脑袋上把脚拿下来,走到一边拾起地上,别好手枪。回身向阿生啐了一口,这才钻入朝南的一片草丛。 陈洪水刚刚离开,吴江龙带人赶到了。 看到躺在地上的阿生,吴江龙奔过来,用手一探鼻息,觉得还有气。于是对战士们说,快抢救。 一个战士掏出急救包开始给阿生包扎。 吴江龙呼喊:“老乡,老乡,出什么事了?” 阿生经过包扎和吴江龙的喊叫,渐渐醒了过来,看到吴江龙头盔上的五角星,阿生的眼睛睁了大了不少,奋力抬起右手向旁边草丛指,“特务,特务” 吴江龙立时明白了,他是指的越南特工。 “你们俩留下,你们俩跟我走。”吴江龙安排下两个战士照顾阿生,然后带着两个战士,顺着阿生手指方向追了过去。 草丛刚刚被人踏过,坚挺的草根还在微微摇动。草根部被陈洪水踏出的脚印清晰呈现在吴江龙眼前。 “没跑多远,追。” 吴江龙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告诉两个战士。说完,跳进草丛,向深处追去。 这是一道较长的山坡,看上去离山上的树林并不远,可走起来非常费力。 草根下,由于受到溪流的侵染,有如泥淖般的湿滑,想快都快不得。陈洪水一边挪动脚步,一边奋力拔弄着草丛。 走着走着,似乎后面传来有人拔弄草的声音。 陈洪水停下身,静听声音方向。他感觉声音是从后边传来的,心里猜想,莫非那个中国人没有被自己弄死,又追了过来。不可能,他身上流了那么多血,就是不死,他也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难道是解放军?陈洪水一下子意识到了危险。于是脚下加力,奋力向树林方向快走。 吴江龙他们发现脚印后,再也不为找不到地人发愁了。现在,他什么都不管了,眼中只有脚印。目的只有一个,追上去,把这个特工消灭掉。 眼见得追出了草丛,可竟然不见了特工。 吴江龙停在草丛边缘四处打量。忽然,他发现树林边缘地带一闪,一个人影闪进了树林。 “在那” 吴江龙从身上拿下狙击步枪,带着两个战士朝林子里追了过去。 一百二十八、暗夜设伏 一百二十八、暗夜设伏 流星一样的炮弹偶尔从天迹上划过。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过之后,很快便从另一个地方飞出无数条彩线,瞬间便在流星升起的地方制造出了满世界的烟火。 “轰轰轰”,浓烈的烟雾在火光中显现,依稀也有人的哭爹叫妈的惨叫传过来。 黑黢黢老山主峰,横亘在群山之上,把绵绵不绝的小山丘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与天公势比高下的庞大的暗影。尽管天穹上繁星点点,尽管躯体上被人类制造出的杀伤『性』武器撕扯出了一片片伤痕,形成了斑斑点点和难看的伤疤,但他还是没有愤怒,继续保持了不偏向任何一方的中立地位。似乎在他看来,人类太眇小,心地太狭隘,为了一点点利益便痛下杀戒。人类再怎么能争抢,也争不尽地球的财富。再怎么能杀戮,也不可能灭绝全人类。称霸有什么意思,第一有什么,老三又能算老几,还是老老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因此,它对于发生在身体上的人类间的打斗早就看惯了,甚至不屑于再让疲乏的眼睛眨一眨。 在敌对双方的激烈打斗中,老山依旧保持了他的沉睡姿态,像是任谁也摇不醒的样子。晚上迎来月光,日里迎来朝阳。哪管什么刮风下雨,冰雹水灾,人世间的轮回,他都永远保持住了万年不变的姿势,独自过着一个庞然大物的春夏秋冬。只要山上绿树常青年,只要人类不把他的根基拔出来,那些生在他身上,如同『毛』发一样的草丛、树林就不离开,他的脊梁就永远也不会倒蹋,因此,它也就能这样永远安逸地活下去。 黑夜的星光中,依稀能看到那些从顶峰到山脚,绵延不绝的蒿草地和丛林。一座石砬下,有两条小溪汩汩流动,从不同方向汇集到一齐。“哗哗”的流水声击穿了这片宁静的世界,在空『荡』『荡』的山洼中独自鸣响。 这时,一条黑影从一个洞『穴』中钻出来,来到小溪边,开始手捧溪水向嘴里灌。 又过了一会,从他身后又出现两条黑影。其中一条黑影朝着他喊,“农烈飞,走了。” 农烈飞朝脸上泼了一捧水后,抓起地上的枪,站起身,跟着那两人向前走。 “农烈飞,上级对我们的这几天表现还算满意。今晚我们再搞一次伏击,争取敲掉两个大点的人物。”一个黑影说。 “队长,我今天右眼皮总是在跳,不如咱们就不去了。”农烈飞跟在后面说。 “你这是『迷』信。革命战士不兴这个。我们只有狠狠打击敌人,才能把敌人气焰打下去。等到老山上的敌人都怕了我们的时候。我们会重新把老山夺回来。”又是那个黑影说。 “队长,我说的是真的。我『奶』『奶』活着时就说,右眼跳是灾,左眼跳是财。”农烈飞快走几步,赶上队长继续说,“我从来没这种感觉。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跳起没完没了。我用水洗了几遍都不管用。” “你那是心惊,是胆小,是怕敌人的表现。一会见到敌人后,等我给你做个样子你就不怕了。”队长说。 “什么,我怕敌人!我要是怕敌人,就不会再这几天中干掉四五个北寇了。” “才四五个?人家阮玉同志比你干掉的要多的多。”队长说,“我以经把你们俩的情况报上去了,估计这两天的通报就会下来。照你现在这个样子,立功只有阮玉的,没你的份。” 队长说完,农烈飞没再搭言,空气一下子又被黑暗凝固了。 “怎么,没辙了?”队长打破沉默接着问。 “谁没辙了!”烈飞接过话,不服气地说,“等我再杀几个敌人给你看。 “唉,这就对了。”队长鼓励说,“敌人都打到我们家门口了,抢我们的土地,杀我们的战友。做为革命战士,决不做软骨头,宁可站着生,也不倒着死。” 农烈飞终于又被这个队长给鼓起了勇气,“队长,看我的行动!今天不多杀几个北寇,我就不回去。” “队长,北寇被我们打怕了,他们今天还会有哨兵出来吗?”阮玉终于说话了。 “会的,不出来,我们就让他们出来。” 三条人影在黑暗中穿过越军防线接近老山山脚。 自从我军拿下老山主峰和十几个高地后,越军也并没完全退出老山。鉴于分界线的原因,我军只把越军强占的地区夺回来,并没有向越境深入一步。因此,在老山地区中就形成了我军和越军的对峙局面。 沿着老山走势,在整个山脉上由我军战士守卫着。但在另一些地区上,包括松『毛』岭、清河口、八里河东山等地区,还仍然驻扎着大批量的越军部队。只要我军走下山坡,就可能进入越境,同时也就深入到了敌占区。因此,农烈飞他们三人走夜路也无所顾忌,相信这里不会有中国军人。 “注意了,前面就要到北寇的防线了。”队长提示说。 于是,三个黑影瞬间便在黑暗中趴下,睁着六只眼睛向我军守卫的高地上侦察。 这一次,他们又把伏击目标定到了主峰阵地上。 在主峰下的山坡草丛中,已经埋伏下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全身上下都被蒿草、烂叶覆盖着。一张张用泥土涂抹过的脸,就是用手电打上去,如果不细看,也很难看出这是人的脸。 不仅如此,吴江龙还在钢盔的边缘上编出了一个草丛。草绿『色』的钢盔经过泥的抹杀和草的覆盖,早就没了光泽,只能算是软泥下面的一个硬壳,努力完成着保护功能。 眼下,这片山坡太静了。 吴江龙他们从傍晚进入后,这里就一点战事没有发生。上级特意安排,所有人员一律不准在这里涉足,更不能向这里打炮,在保持原状基础上,绝不能对潜伏人员造成伤害。 夜光表在吴江龙手腕上轻柔地滴嗒着,染着磷光的指针在微微走动。 吴江龙缓缓把右手挪到眼前,注意向上看了看,心里暗想,“快十二点了,怎么敌人还不出现。”按照阵地上战士们反映的情况,在这段时间,敌人早就光顾了。不是打炮,就是打冷枪。可是,今天他们却没有等到这种情况出现。吴江龙有些不放心,他担心配合他作战的张岩和冯军儒睡着了,于是伸手敲了敲步话机的话筒,接着又在上面轻吹两下,“呼呼。”直到两边发出同样的呼呼声为止。吴江龙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下来。 吴江龙心里在暗忖着,难道敌人的狙击手发现他们在这里?但又觉得不可能。他们埋伏到这一地区时,上级特意做了准备。不但用炮火对敌前沿施实了猛烈打击,而且还派出部分兵力,大张旗鼓地对这一地区进行了扫『荡』。他们三人就是借着这种机会,人不知鬼不觉地埋伏下了。从那是埋伏进来起,敌我双方就再也没有人进入这一地区。 敌人不敢进,是担心我方的炮击。我军的战士不下来,是因为这一地区已经划为了危险地带,没有上级专门指令。任何情况都不得向这一地区渗透。一是担心暴『露』狙小组,二是怕受到敌人特工狙击,因此,这一地区在这个时间段几乎成了真空地带。虽然敌我双方相距不远,但对方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时间过的很快,眼看就要过了子夜,可是在敌人方向一点动静没有。 躲在吴江龙左侧的冯军儒有些按捺不住了,在心里骂道,“龟儿子的,莫非诚心让老子在这里白等。要知道,俺们可是来这里已经有两个晚上了。” 冯军儒借着微弱光线,向吴江龙方向看,发现他那里也一点动静没有。他实在有点忍不住了,便对着话筒轻轻吹了两下后问,“排长,这个时间了,难道敌人真的不来了?” 没等吴江龙说话,张岩『插』话道,“急什么急,这才第二个晚上。不超出十天都不算长。” “张排长,俺可跟你比不起。你是啥出身,俺是啥出身。在这个鬼地方趴着,俺身上早都捂馊了?” “要是怕馊,也有办法。” “什么办法?” “向领导打个调离报告,找个后勤部门一呆,这会不还是呼呼在睡大觉嘛!”张岩讥讽地说道。 “张排长,我可是说正经的。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拿我开涮。”冯军儒觉察出张岩是在用话讥讽他,于是重新扳过话题,“俺没经验,你得多教教俺。” “行,只要你想学。回去后,我好好教你。” “这还差不多。” 突然,吴江龙在话筒上狠劲敲了两下。 张岩和冯军儒这才把嘴闭上。等他们俩刚一静下来,便听到前面的树丛中有轻微响声。 “注意隐蔽。”吴江龙轻声说。 黑黢黢的树从中冒出三个人影来。 这三个人影一出树丛,便都趴到了地上,借着草丛掩护,开始朝吴江龙他们埋伏的方向运动。稍后,三个黑影不见了,吴江龙的瞄准镜顿时便失去了目标。 “怎么,龟儿子的,发现我们了?”吴江龙心里想着,手上的狙击步枪左右动着,他想通过瞄准镜把敌人捕捉到。哪怕能捕捉到一个,就不怕其他的能跑远。 吴江龙把枪来回晃动了两个一百八十度后,走着s线上线搜索。过了一会,吴江龙心里笑了,他终于看到了草在晃动,这说明敌人没有走,就在那里。 别看到了八十年代,可在我军部队中还很少装备有夜视器材。即使是侦察部队,能够使用到的也是微乎其微,而且个头和『性』能远远赶不上今天的头盔式夜视仪。 吴江龙还算幸运。为了能尽快消灭敌人的这伙狙击特工,上级专门给吴江龙他们这支狙击队伍配备了一具。夜视器材是有,不过,即不是戴在头上的,也不是装在枪上的,而是拿在手里的具有夜视功能的红外线瞄准仪。吴江龙就是靠他,发现了远处的草丛在动,所以,他判断,那里有敌人。 “正前方,三百米处有敌人。”吴江龙用手指轻敲话筒,用暗语把这个信息传递给张岩和冯军儒。 由于张岩和冯军儒手里没有夜视仪,他们看不出前面二三十米开外去。除非有火光暴『露』,不然,在黑漆漆的夜『色』中,还真难以辩认出前方草丛中有什么东西。 在吴江龙的提示下,张岩和冯军儒都瞪大了眼睛向前看。可是,看了半天也什么没看到。此时,冯军儒太羡慕吴江龙手里的红外望远镜了,心想,要是自己有一具那该多好。转念一想,自己只不过是名老兵,待遇上怎么能与排长相比,人家可是干部。别看他跟吴江龙是同龄兵,但志愿兵和干部的待遇还是有很大差距。于是,冯军儒不自觉地向吴江龙那里望了一眼。心想,人家吴江龙也是从战士提干的,难道我就不成。等我多消灭几个敌人,立了功,也向上级请示请示。 “2号注意,有敌人在你方向运动。”吴江继续用暗语发出信号。 2号就是冯军儒的位置。 这一下冯军儒可着急了,尽快吴江龙提示他,可他把眼睛睁的老大也没看见敌人在哪!冯军儒这个急啊,恨不得跑过去把吴江龙手里的有夜视功能望远镜抢过来。 “2号,注意十一点位置。”吴江龙清楚地知道冯军儒装备情况,在这么黑的夜里,又有蒿草掩护,他当然看不到目标,因此,他继续提示。 “看见了,看见了。”冯军儒借着微弱光线,终于发现了晃动的草丛,但要是看到草根处的敌人却很难。 冯军儒刚刚『露』出的高兴劲,立马又没有了。看见草丛有什么用,又没看见敌人的脑袋,他要狙击的是敌人,可不是什么蒿草。 冯军儒心里这个急啊!如果还不开枪,等敌人靠到跟前,那还叫什么狙击,不如叫肉搏的好。虽然他不怕越军的搏击术,但那个打法毕竟是没有狙击来的爽快,“叭”一声枪响,随着子弹的惯『性』,敌人的脑壳会在这种作用力下被打的满天开花,那才解恨,那才过隐,那才能够为死在敌人下的战友报上这一枪之仇。 冯军儒刚想到这,便听到吴江龙那个方向传来一声枪响。他意识到,这是排长长开枪了。吴江龙的枪声刚刚响过,在对面也有一声枪响爆出。 枪声一响,敌人方向有一个亮光闪过。就在这个亮光刚刚消失的一瞬间,张岩的枪也响了。 两声枪响之后,对面完全沉寂下来。 看到吴江龙和张岩都开枪了,可自己怎么就找不到目标呢!冯军儒再向他刚才发现的那片草丛看过去,那里现在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微风吹起的草梢,与别处的草丛没什么两样。 冯军儒心里一阵着急,于是,他匍匐着,悄悄地朝发现目标的地点『摸』过去。 (这一章是抽时间在宾馆写的,可能不是很精彩,还请各位书友多包函) 一百三十四、撤向主峰 一百三十四、撤向主峰 这些敌人一趴下,经过密密的草丛一遮盖,吴江龙再想找到合适的目标就难了。既然敌人怕了,这个时候还不赶紧着撤退,那也就太不识时务了。一旦敌人反应过来,采取了规避动作。凭着人多力量大,吴江龙和张岩是无论如何也对付不了的。万一再架上一两门迫击炮,朝着狙击位置一轰。到时,别说是打击敌人,就是想活命都难。 吴江龙抓住这个机会,轻声对张岩说,“张岩,撤。” 两个人抓起枪,就地一滚,躲避开敌人视线,朝着老山主峰方向运动。他们俩选择的动动路线,始终与齐小勇他们的方向不弃不离。吴江龙预计到,如果没有掩护,齐小勇他们就是能从小高地上撤下来,也很难能安安全全地返回到主峰上。 一旦脱离开高地上的壕沟,身影就会凸显在山坡上。即使有草丛掩护,那也只能掩住下半身。何况还有许多祼『露』的地方。只要敌人看见,他们不是用枪扫,就会用炮轰,还及有可能尾随着攻上来。 因此,吴江龙和张岩撤到一个隐避地点后停下来。 “张岩,停一下,等等战士们。”吴江龙找好伏击地点说。 “好。”张岩与吴江龙分隔开在一发炮弹不能同时击中两人的位置上,也隐藏下来。 小高地上,进攻的敌人被两挺机枪的交叉火力打的抬不起头来。再加上战士们频频向下投掷。强大的火力,终于把敌人进攻的势头扼制住,不得不停止了两次进攻。 十分钟之后,敌人开始对小高地进行炮轰。 一发发炮弹飞过来,把小高地炸的面目全飞。草枝草叶被轰上了天,土层被一遍遍地翻过来之后,也不知哪些是新土,那些是尘迹。落下的弹片与宣土层混合到一起,如果抓一把土,怎么也能在上面找出四五块碎铁片。 战士们渐渐有了伤亡,活着的人趴在壕沟内,不知是故意钻进土层里去躲避弹片的击伤,还是被炮弹炸起的尘土所掩盖。反正这些人的身上都披上了厚厚的黄土衣。有孔隙的地方,全都塞满了黄土。 主峰上焦志军通过电台询问:“齐小勇,如果顶不住了,你们就撤上来。” 齐小勇在壕沟内的一个最低处,身体护着电台,一边与营长通话,一边时时地观察敌人动态。 “营长,我们还能坚持一会,不过,敌人火力太猛了,请求炮火支援。” “好。如果你们能坚持住就狠狠打击敌人,炮火很快就到。注意弹着点。”焦志军在电话中说完,便很快把炮火引了过来。 只有一分半钟时间,焦志军请求的炮兵营便向小高地前的敌人阵营进行了猛烈炮轰,“嗖嗖嗖”一发发带着哨音的炮弹从老山上飞过来,一颗颗落入敌阵。 这些炮弹一砸向敌人阵营,敌人的那些小炮便不响了。转眼间,高地前只有我军的炮弹独自在炸。飞过来的炮弹一颗紧挨一颗,爆炸声此起彼伏,不仅轰在了敌人的小炮阵地上,连敌人刚刚组织好的防御队形也被打『乱』。 “好,好,打的好。”齐小勇朝着话筒喊。 此时,就是齐小勇不指挥目标,主峰上的炮兵观察哨们也把敌人看的一清二楚。他们用的是清晰度高达20倍的观察镜,当然把敌人炮阵地看的很清楚。而且专用术语,加上作标识别的准确无误,更加使山那边的炮兵如同长了眼睛一样,对敌人的炮轰一点无误,准确又准确。 敌人一方静下来了,由着我方尽情地怒吼。可是,这种情况没有保持多久,敌人开始进行炮反。他们的第一轮炮击不是打向山背面的我军阵地,而是轰向了主峰。 敌人也意识到,之所以我们的炮弹打的这样准确无误,肯定在主峰上有我们的眼睛。因此,他们决定先把这些眼睛捅瞎了,然后在轰击我们的炮兵。以明眼人对瞎子出手,胜算那还用说。 敌人的炮击顿时间便给主峰造成了很大损失。 因为敌人曾经在主峰上占据过一段时间。什么地方用于观察测绘,什么地方利于防守,什么地方便于屯兵。而且,敌人事前在地图上早以标绘出标高,所以一开炮,只要用预定好的参数就行了,连试『射』都不用。因此,敌人的一顿炮击,顿时便使主峰的观察哨损失不小。观察能力一减弱,敌人便从另一个方向对我军的炮阵地进行炮击。 不过也没什么,虽然观察哨失去作用,但我军的炮瞄雷达正严阵以待。只要敌人的炮弹一过,他们的炮阵地也在瞬间暴『露』出来。 随后,我军开始又一轮炮反。 这回可好,本来是小高地上的步兵与步兵交峰,却突然变成了炮兵与炮兵的拼剌。 一时间,小高地上空炮弹纷飞,火舌『乱』蹿。则才还雾气朝朝的丛林地域,也被炮弹撕烈出了一绦绦的晴空。 炮弹在两下里轰炸着,双方打的火火热,可小高地上的枪声却静了下来。 齐小勇看到局势变的对自己有利了,于是撤销了退到主峰上的打算。 不退是不退,可是伤员怎么也得运走啊! 本来这里只有一个班。如果再派出一部分人运送伤员,那么守卫高地的人员就会明显减少。负伤一个,却成了减员两人。齐小勇面对这个难题不知如何应付。他实在是不想退下去,还想在这里更多地杀伤敌人。 齐小勇只是想到了自己问题,可没估计到敌人怎么想。 些时,准备拿下高地的敌人并没有死心。这一次,他们动用了整整一个加强连的兵力,准备分三个波次,一举拿下高地。不仅要全歼这里的中国解放军,还要用他们做人质,对主峰进行要胁,然后再攻上主峰。 吴江龙在一个高程点上,最先发现了黑鸦鸦,黄胡胡的几片敌人,他们正在悄悄地向高地接近。 越军在战斗时,很少是单兵种,单番好地进攻。他们在其中总要穿『插』进什么公安屯、民兵等地方武装。而这些部队,一般是以身穿非常接近于平民的黑衣服为主。 所以,这些部队一上来,便与那些身着土黄『色』军装的正规部队,在颜『色』上反差很大,顾此,在阵地前有的是成片黑『色』,有的是成片黄『色』。 吴江龙一看见这些敌人,暗叫不好。如果此时齐小勇他们还不撤走的话,很有可能被敌人包围。一旦被敌人围住,凭着这几名战士,根本不可能抵住敌人。不是做饺子陷,也得会被人家踏烂。 吴江龙跳起来,对张岩说,“张岩,你在这掩护,我过去带他们出来。” 说完,吴江龙飞跑着奔向齐小勇他们。 这时,齐小勇他们也发现了敌人。个别战士看见有这么多敌人进攻,真的有些失措。 齐小勇一咬牙,“算了,不撤就不撤,大不了与敌人同归于尽。”齐小勇担心有些年青战士耐不住敌人这种精神压力,临战举措失度,因此还不失时机地进行打气。 “同志们,我们要人在阵地在,绝不能让敌人占领阵地。” 山坡下的敌人已经接近火力『射』击范围。 齐小勇一声令下,剩下的八九个战士立即朝敌人『射』击。 向上冲的敌人也不示弱,一边前行着一边对高地进行火力压制,不时还有飞了上来,纷纷在壕沟上下爆炸。 很快,又有两名战士牺牲。 突然吴江龙发现,在越军队伍中,一挺机枪架在一个制高点上,密集的火力打的齐小勇他们抬不起头来。 在这挺机枪的火力支援下,攻击的越军眼看着就要接近高地,只要再发动一次冲锋就能一骨脑地突破火力防线,与守护山头的战士们展开肉搏。 这时,从齐小勇身体一侧,传来了一声不同于一般的枪响。 “叭”这种独特的声音一过,敌人的那挺机枪顿时便哑巴了。 齐小勇转过头,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他的身边又多了一名中国军人。 从军装上一看就知道是自己人,那就没必要问是哪个部队的。 齐小勇也顾不得问什么,抓起身边的继续向敌人『射』击。 他盯睛朝机枪方向细看,这才发现,刚才『射』击的敌人那个机枪手,已经趴在机枪上。而此时,又有另一个越军搬开尸体,准备去接替这名死了的敌人,继续摆弄机枪。 吴江龙也不搭话,他怎么能给敌人再次开枪的机会。只见他抬枪对准这名机枪手再次扣动了板机。 一声枪响之后,刚刚补上来的越军机枪手还没有开一枪,脑袋就被吴江龙给被打爆了。 齐小勇这才发现身边的人不同寻常,于是,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看吴江龙。 “现在听我命令。”吴江龙盯住敌人方向,一边开枪连连击倒几个冲在最前边的敌人,对齐小勇说,“把敌人这次进攻打下去,你们就向主峰上撤。” 齐小勇听出他说话的口气很硬,估计他可能是上级派来接应他们的人,所以没有多问,立即回答,“是。” 这是,吴江龙发现右侧的机枪不响了。转过头一看,我军的那名机枪手已经趴在机枪上不动了。 不用问,这名战士也牺牲掉了。 吴江龙一个潜身,从壕沟内很快穿行到机枪手身边,从他身上拿过来机枪,对着山下便是一阵猛扫。 看见敌人越来越近,越聚越多。吴江龙大喊,“,。” 经他一提醒,战士们迅速把堆在身前的,拧开了盖子的一颗颗扔出去。 密集的顿时便在攻上来的敌人队形内连连爆炸。 爆雨一样的弹片开始横扫着敌人的肉体。顿时间,冲上来的敌人哭爹叫妈地四处躲藏。 在这个时候,吴江龙手里的轻机枪一刻也没有停顿。他专门找那些没有炸到,躲避开弹片的边缘敌人进行『射』击。 这些敌人本以为躲开的投掷距离,找一个安全地界那么一趴,就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可没想到,他们在一百米开外,竟然又受到了机枪的点『射』。 这挺轻机枪在吴江龙手里,如同是加了十字瞄准镜般地准确无误。每一颗『射』出的子弹,都如同点名般地随叫随倒。 一气点『射』之下,那些躲避开,准备等着爆炸声一过继续向前攻击的敌人不得不开始向后退。他们也意识到,如果自己再不退的话,很快便会有不知多少人被机枪扫倒。 终究有人不怕死。 只见几个越军试着,想用火力把这挺机枪压下去。可他们的子弹刚刚打出几发后,这几个越军便被吴江龙一一给干掉。 现在敌人可急了,也慌了,他们不知道山包上这名中国军人用的是什么兵器,为何打的如此准,火力又如此猛。 万般无奈之下,最前边的敌人,除了被炸死,还有被子弹横穿的敌人外,那些活着的敌人开始蜂拥着向下退。 他们这一退不要紧,后边的敌人不知前边发生了什么,也被裹卷着退了下来。 敌人一退,按常理山上应该停止『射』击。可吴江龙却不这样,他认为敌人退了,便证明敌人已经把后背让给了自己,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扩大一下战果,同时,也在敌人中造成更大的恐慌。 “同志们,拿起你们的枪,跟我冲。”吴江龙喊了一声之后,端着重新压满弹仓的轻机枪率先跳出壕沟。 他这一喊,其他战士也纷纷响应,端着机枪的,端着的,还要持着火箭筒的。 只要是能动的战士们都跳了出来。 吴江龙一边向前冲,一边用机枪对后退的敌人进行扫『射』。 跟进的战士们也学着他的样子,一骨脑地,把枪里的子弹,和朝着敌人队伍又是一阵扫『射』。 他们不但进行猛烈『射』击,而且嘴里还狂喊着。 那些后退的敌人本来就不知小山包上发生了什么。经过背后这么一阵喊,又是一阵地扫,敌人更加慌『乱』了。他们都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如果是四条腿,那要是跑起来可不是这样的速度。估计在山坡的惯『性』下,跑起来会比子弹还要快。 敌人『潮』水一样后退着。 向下冲的过程中,最后排的敌人为前边的同伴挡住了子弹,用身体建起了一堵墙。 他们这样做,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自己落在后面呢!死了能怪谁,只怪自己命运不好。 “卡嚓”一声,吴江龙手里的机枪不响了。 吴江龙不用看也知道,是机枪里的子弹打光了。 于是,吴江龙停下来,向冲下来的战士们做出停止攻击的手势,嘴里喊:“停止追击,立即后撤。” 这一回战士们可解气了,从早晨敌人发动进攻开始,他们一直处于被动局面,一直挨敌人的打。现在,有了发泄机会,为何不把敌人赶回老家去。 有两个年青战士不听劝阻,还想继续向前冲,在路过吴江龙身边时,吴江龙一声大喝,“停下,给我回去。” 这两个战士这才注意地去看吴江龙。一看不认识,但也判断着,此人可能是上级派来的。 “你们谁是头。”吴江龙大声地问。 “我是班长。”齐小勇一旁回答。 “组织你们的人向主峰撤退。”吴江龙红着眼对齐小勇说。 “可是,可是,上级还没有下达命令。”齐小勇还想坚持。 “如果你不想让你们的人死净,那就听我的命令向山顶撤退,一切后果又我来承担。” 此时,齐小勇他们这个班,胳膊腿能动的战士不超过五个人。而且还有三个重伤员等着后撤。凭着他们这点兵力,守着已经没什么战略价值的土山包,无疑于自寻死路。因此,吴江龙才做出这样的决定。 吴江龙想到,在战斗如此紧张情况下,上级又没有派出援兵,分明是不准备在这个山包上与敌人决战。 等吴江龙和齐小勇他们返回到壕沟内时,电台的话筒正在向外拼命地发着声音,“二班,二班,听到没有,二班,二班,还有人在吗?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看样子电台已经呼叫了好半天。因为负责电台的那名战士在冲下山坡时,为了减轻重量,把电台留在了壕沟内。 齐小勇赶紧跑过去,拿起话筒进行对话,“我是二班,我是二班。” 对方终于松了口气,换了个声调说,“营长命令你们,撤出阵地,返回主峰。” “是”齐小勇佩服地目光转向吴江龙。 不等他说话,吴江龙叮嘱说,“把伤员带上,没用的东西全都扔了,快点上山。 二班的战士们刚刚脱离开这片壕沟,山下的敌人就再一次开始对这里进行炮击。 半分钟不到,敌人发出的猛烈炮火,再一次把小山包上的土地翻了一遍。壕沟几乎被填平,沟沿上高处地面的部分,又被重新挖出了许多弹坑。 任谁也看得出,在这种重砸,猛炸之下,山坡上不会留下任何活物。 二百三十九、反咬一口 二百三十九、反咬一口 有人做了替死鬼后,农学世开始不对那支抢抱多大愿望了。但是,没枪他怎么打仗。如果让他跟其他越军一样,拿着,吼叫着朝山上冲,那他算什么?还怎么能显出自己的特殊『性』? 在这个时候,在这个战场上,只要上级没有下达撤退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后退半步,否则,那就是临阵脱逃,活着回去也得上军事法庭,或者接受人民审判。对于这个嘛!就是审判上几百,上千人,也不会轮到他农学世。 农学世不易觉察地一笑。别说上级没下撤退命令,就是下了他也不会撤。法国人、美国人都被我们赶出了越南,何况一个小小的老山。就不信凭着现在强大的越南人民,不能把他夺回来。 农学世有了这个想法后,又开始掂念上了他那支狙击步枪。但是,怎么能既不被对手『射』中,又能把枪取回来呢! 正在他琢磨时,却发现在离他不远处,有两个越军正在摆弄一门迫击炮。 农学世顿时来了主意,“有了,让他们帮一下。” 这样想好后,农学世便借着草丛掩护,向两个炮手靠近。到了近前说,“同志,能不能帮个忙。” 两个年青的越军一看他这身打扮,又看他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判断出这个人一定有身份。于是很恭敬地说,“首长,有什么指示。” 农学世苦涩地笑了笑,说,“我那枪丢在那边了,想请你们帮忙取回来。” “行。”一个越军答应一声,起身便准备朝那个地方跑。 “回来。”农世学突然发出严厉的声音。 那个越南士兵听到这声吼,顿时便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闯下什么祸,或是犯了什么错误,惹的这个人不高兴,因此,没动窝,只是楞怔怔地回转身看他。 “那里有敌人狙击手看着,要是这样的话,我早就拾回来了。”农学世解释说。 一听说有狙击手,那个越军士兵也傻了眼了。他知道狙击手有多么厉害。如果自己这么明摆着去,用不了几秒中,也会死在人家枪下。这一下,他的脚步不是朝着那支枪方向,而是朝后开始退缩。 “你们手里有烟幕弹吗?”农学世没有管他后退,接着问。 “有,还有一发。”另一个越军说。 “一会我过去,你们看我的手势。我一摆手,你们就把他发出去。”农学世对两个越南兵说,“记住,一定要炸在敌人阵地前。” 一个越南兵牛哄哄地说,“首长,你们给我指示下目标,我们俩几炮把过去,准能把那个狙击手给炸死。” “不成。”农世学皱眉说,“我也不知他隐藏在什么地方,我要是知道,早就把他干掉了。”到这时候,农学世还不想让这两个越南兵看出他的窘态,怎么也得在自己人面前保住些面了。 “你们别的都不要管,只朝北寇阵地发『射』烟幕弹,让他们不能看见我们就行。”农学世不想浪费时间,继续安排道。 “是”越军炮兵回答。 这里安排好后,农学世又潜身回到离狙击步枪很近的地方。 此时,战场上很『乱』。一股股越军不断吼着朝山上『射』击,还一边奋力地向上冲。 山坡上,爆炸声,炮弹轰击声,机枪扫『射』声,与人的喊叫声结合在一起嘈杂不堪。 但是,吴江龙始终都不管这些,他就一心盯住了那支狙击步枪。他深知道,消灭这个敌人狙击手,要比干掉十个敌人士兵还有价值。因此,他的枪口一点也没转向别处。除非有哪一个越南士兵倒了八辈子大霉,硬往他枪口上撞。 这时,吴江龙简直就成了那个寓言故事中守株待兔的农夫,老老实实地守着他的枪,等着那只兔子出现。 只是一会的功夫,还真有敌人碰上他枪口了。吴江龙也毫还客气地扣动了板机,一口气干掉了三个敌人。 吴江龙在开枪时,还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念叨着说,“这可不是我找你们,是你们送上门的。” 吴江龙虽然连开三枪,但他又迅速重新填入子弹。他可不想在他要等的目标出现时,因为枪膛里没有了子弹,而让敌人脱逃掉。 因此,吴江龙在打到第三颗子弹时,说什么也不再开枪了,而是停下来,迅速把子弹填满。 留在枪膛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就是为了在目标出现时送给敌人。虽然吴江龙此时在装弹,但他也有绝对把握,让装填过程不会影响他『射』击,保证在瞬间把枪膛里的最后一颗子弹『射』出去。 找死的这几个越军突然在这么远的距离上被人敢掉后,他们身前身后的越军也有些发呆了。一时间,他们还真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子弹是从哪里来的。 之前那些死掉了的敌人都是在距主峰一百米之内被人打死的,而现在,这里距主峰怎么也得在二百米以外。而此时,他们又没有朝山顶攻击,怎么突然间就会死了好几个人呢!这些越军怎么也想不明白。 在他们没有弄明白是怎么会事之前,因此对这里产生了恐惧,而且立即意识到这里不是吉祥之地。 突然间,有人喊了一声,十几名越军,忽啦一声,全都向四下里跑开,躲开了这里。 在跑开的人群中,有一个越军透着稀奇,回头朝那里望了一眼。这一眼,让他看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东西。 “枪,那是什么枪?”这个越军停下来,对身边的一个越军说。 这个越军也随着他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仔细一看,他也不认识,总觉得这是件特殊。 发现那支的越军转回身,便朝走过去。 这个越军忙喊,“别过去,那里危险。” 没成想,走过去的越军却起了贪心。不管有什么危险,他也要把这枪得到。于是,他把自己的枪往身后一背,抬起腿,快步奔向了静静躺在地上的那支狙击步枪。 别人都向一边跑,而他却朝着这支狙击步枪而来。吴江龙在镜子里看的太清楚了。 这个时候,吴江龙也不管跑过来的越军是什么人,反正是过来取枪的,就别想活着走开。就是他真正主人过来也不行。吴江龙算时盯死这支枪了。 因为他要想找出这个越军狙击手,在这么纷『乱』的场面下,只好盯住这里。否则的话,那怕是眼睛闪一闪,都可能失去目标。 当这个越军刚一猫下腰,手还没抓到狙击步枪时,吴江龙手里的枪响了。 一颗子弹飞过来,正中这个越军的脑袋上。 此时,农学世刚刚运动回来。当他发现这个越军的举动时,突然明白了,他是想去检枪。心知不好,刚要出声喊叫,吴江龙的子弹就把这个越军『射』倒了。 农学世惊恐地闭上了嘴。 如果此时他出声,很可能也会把自己暴『露』出来。那样的话,不仅自身安全不保,就更别提那去取枪了。 农学世在草丛后,悄悄地向那两个迫击炮兵发了指令。 开完这一枪后,吴江龙有了新的想法,“你不是不出来吗!那你就别要这支枪了。在这个战场上,不信你还会有备用枪。只要把这支枪给你凿坏了,看你还有什么家伙式。” 吴江龙有了这个想法后,便把十字瞄准镜的中心套住了这支枪的木壳。准备连开两枪后,将这支枪报废。 正在他准备扣动板击时,听见头上有炮弹飞过来的声音。 这时候要是不躲,小命一报销,枪还是人家的。于是,吴江龙迅速将身体扑下去,以免被弹片击中。 炮弹飞过来后,即没有落入阵地,也没有炸向主峰顶,而是在战壕前的不远处爆炸了。 炮弹一炸,立时在前沿上腾出一大股烟雾。烟雾随着轻风一吹,一时间,整个壕沟前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战士们也全部被烟雾笼罩住。 吴江龙情知不妙,暗叫不好,这是敌人想搞什么小动作。 有烟雾挡着,就是知道敌人捣鬼那也没办法。 二分钟过后,烟雾渐渐散尽。等吴江龙把目光再次放在那支狙击步枪上时,狙击步枪却没了,连带他旁边的尸体也不见了。 吴江龙又是一次大惊。这时,他意识到了真正危险的来临。此时,不仅他自己危险。阵地上所有被敌人套牢的人都很危险。 “不行,我还得找他出来。”吴江龙这样想后,便离开壕沟,从另一个方向,悄悄爬下了主峰。 主峰的战斗仍然在继续,私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敌人连续投入三个连的兵力后还是没有拿下主峰。 这一次,也可能是敌人慌了,也可能是敌人急了。他们本想着是用偷袭的方式一鼓作气拿下主峰,可没成想上面的中国军人这样顽强。如果再僵持下去的话,中国上层有了准备,就会有大批援军纷至沓来。到那时,再想拿下主峰那就更不可能了。 负责主攻的敌人团长急了。在战前他曾向上级作过保证,保证把老山夺回来。可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又死了那么多人。可他连主峰项都没上去过。为此,他发誓在下一次冲锋中,一定要把山头夺回来。 因为在这时已有十几个派出去的侦察员向他汇报,中国正在向老山方向运送兵员和物资。 “再组织最后一次冲锋。”团长对参谋长说。 天空早没了雾气,变的比平日哪一天都晴朗。太阳稳稳地挂在头顶上,似乎也想看到这场战斗的结局。 这时的主峰,以及他的山峰下,都处在一片光明中。透明度格外的好,只要不是有树林遮着、草丛掩着,在山顶上远远的就能看见山坡上的敌人。 这种好天气对于作战双方来说都是件好事。谁也不想在泥水里『摸』 爬滚打,那种冷嗖嗖的空气,被雨水淋湿的衣服,还有浑身上下的泥桨,怎么琢磨着都不如这个晴天来的舒服。可惜啊,这样好的天气,要不是有敌人进攻,战士们完全可以走出战壕,好好在草地上晒一晒太阳,个个身体湿『露』『露』了的,都快要捂出长『毛』了。 现在敌人的进攻,完全成了明火执仗。因此,有没有雾气掩护已经无所谓。 敌人指挥官这样想通后,便向进攻部队下达了最后攻击命令。 随着命令发出。我军主峰阵地上又遭到了敌人一顿猛烈炮火攻击。 有来不往非礼也。既然敌人开炮了,那我军的炮兵也不能闲着。在炮瞄雷达的指引下,很快便把炮弹如同天女撒花般地洒向敌人炮兵阵地。 可是,这一次不同于往常。敌人的一个炮兵阵地被打哑后,就又从其他阵地上冒出一批炮弹来。他们先是朝着我军炮兵阵地进行炮反。而另外一些炮阵地,仍然没有放下对主峰进行炮击的任务。 经过敌人一阵炮击之后,敌人满以为主峰怎么也被炸的差不多了。因此,炮火一停,最前边的敌人便吼叫着向上冲。 看着『潮』涌一样的敌人向高地漫沿。李森从步话员手里要过话筒,直接向上级呼唤炮火。 很快,我军炮弹过来了。一颗颗炮弹在敌人群里爆炸。 李森趴在沟沿上盯着敌阵,见哪里人多,便把示先掌握的坐标定位报上去。坐标一说出,那个地点又是一轮重炸。 这一次支援七连的是团属122炮。它不属于哪一个炮兵群,直接由215团掌握。因此,李森的请求一过去,瞬间炮弹便打了过来。协同作用发挥之快,也属开战以来最有力的一次。 这种协同作战方式,后来发展为不是后方炮阵地下达命令,而是由前沿的指挥员直接向炮兵下达指令,确定方向。 因此,这些飞过来的炮弹如何不长眼睛,看准了敌人,又为什么不直接砸在头上呢! 这一轮炮击算是给七连解了大围,将近有一多半的敌人被炮火给消灭掉。那些活着的,也成了丢盔卸甲的溃败之兵。仅管有后面的督战队督着,也没能控制住这种颓败之势。 事后敌方统计了一下,光在老山主峰的这场战斗,在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内,他们损伤了将近一个营。 一个营的兵力丢在了老山,这些尸体叠加起来,那也是一座不小的山头。 渐渐的,炮声停下来,枪声也不响了,双方又一次摆成停战姿态。 这时,李森在望远镜里看见,山下有一个越军,打着一面小白旗,挥舞着,正从一片林子中冒出来。 李森心想,敌人这是在耍什么花招。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应,继续观察着。 这名越军越走越近,一路上尽量躲避着尸体,继续向山顶靠近。 有战士看见后嚷,“看,看,那个越军想干什么。” 有人附合说,“投降呗!打了败仗,不投降还能咋地!” “不像,”一个战士说,“咱们又没包围他们,投的哪门子降,跑了不就完了。” 有战士做出『射』击准备,想把这个越军一枪干掉。 李森听见拉动枪机声后,立即向部队下达命令,“任何人不准开枪。谁要是开枪,军法从事。” 古人还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之说。从这个越军姿态上,明显看出是他们派出要来说话的人。再没弄明白情况下,打掉孤零零的一个敌人,算什么好汉。而且这名声说出去多难听。因此,无论如何,李森也不能让战士们开枪。 渐渐的,这个越军走近了山顶。 这个越军走到一定距离上不走了,站在那里对山上喊:“我要找你们领导说话。” 没想到,这个越南军人竟然还会说中国话,而且还知道什么是领导。有些战士感到纳闷。 “让他上来。”李森对通信员高峰说。 “连长让他上来。”高峰跑到四班长李二柱跟前说。 李二柱带着一名战士跳出战壕,下到那个越军跟前,在他身上检查一遍后,没有发现任何武器,这才把他带上了山。 这个越军被带到李森跟前,抬眼一看,估计李森是这里的指挥员,于是低头学着什么人的动作,向李森点了下头,随后说,“我们请求停火。” “停就停呗,也不是老子先动的手。”李森粗鲁地说。 “我们有个条件。”那个越南兵继续说。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李森仍然毫不客气。 “我们要把这些人带回去。”越南兵说半句话后,转过身来面向李森,等着答付。 “哪些人?”李森楞了一下,眼前被烧尽了蒿草的光秃的山下,除了那些越军尸体,哪来的什么人。 “就是,就是”越军在措词,用什么词语说出来的好。既不想激怒对方,又能达到目的,“就是那些,躺在山坡上的人。” 李森明白了,哈哈一笑,“行,没问题,你们全都带回去。是你们的一定带走,免的留在这,半夜里老子做恶梦。” “那就这样了。谢谢。”这个越军低头弯了下腰,然后又抬手向李森敬了个军礼。 “唉!这还差不多。”李森戏弄地说,“一个军人,最周到的礼节就是敬礼。别像那个日本鬼子似的,动不动点什么头。” 那个越军像是听懂了李森的话,回答一声,“是。”说完后,便转身准备离开。 “站住。”李森突然开口从后面叫住他,“记住,告诉你们的人,上来时千万不要带枪。否则闹出什么『乱』子,那可是你们自己的事。” 敌团长阮春发,从望远镜中看见山上的尸体被运的差不多了,脸上阴险地一笑。对身边的一个人下达指令说,“告诉特攻队,出发。” 山下,突然又出现了一队敌人。这些敌人一律是黑『色』衣服,头戴草笠。两手空着,每两个人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也是空的,明显是为了抬尸体而来。 李森看到这些人后,又把望远镜朝山坡上的敌人尸体移过去; 那里的尸体明显不多了,怎么敌人来了这么多人。李森一边看着,心中产生了疑问。 二百三十二、再次交手 二百三十二、再次交手 渐渐的,吴江龙身体的轮阔出现在农世学的视野中。虽然有蒿草遮蔽着,但透过草隙,还能大体认出那是一名中国军人的外形无疑。 农世学走到这里后,不敢再向前走了。从山坡上的交手中,他已经意识到,这是个难对付的中国军人。 于是,农世学私毫都不怠慢地,朝着他看见的身影开了枪。 “叭” 清脆的枪声,在完全静止的这一片区域内显的格外突出。刚刚沉寂的战场再次传来枪声,只要是有枪声能入耳的人,都会竖起耳朵寻找枪声来源,或者会追问别人,“哪里在打枪?” 问归问,听归听,但他们对于发生在草丛里的事情,即看不见,也找不到。因为此时,这里只有吴江龙和农世学两个人。 一场中越军队的战争,瞬间便演变成了两个不同国度的两个军人的战斗。 一枪过去后,只见人影并没有倒下,而是有一件衣服,轻飘飘地从草枝上掉了下来。 本来就不坚挺的蒿草支着一件上衣就很费劲了,现在又加上子弹的冲力,它当然难以承受的住。因此,子弹一过,这件上衣还是在风劲中慢慢地掉了下来。 衣服一落下来,农世学就傻了。 他在开枪后,一直没有把眼睛离开过这件衣服,他还想看看在开枪后,这个被他『射』中的中国军人的痛苦表情。 农世学在开枪之初,他也本想着去找吴江龙的脑袋,可是并未找到。找不到也不能有什么想法,因为一个人隐身于蒿草丛,或者灌木中,身体的某一部分不被人看到也全属正常。因此,农世学没有看到。 按着常理,农世学应该再向前多走几步,完全确定那里有人后再开枪不是更有把握吗? 可农世学没敢那样做。因为他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那可不是普通一兵,是在诡谲的训练中培养出来的灵敏度非常高的特战军人。哪怕有轻微的声音,即使是正常的风吹草动,都会引来的他们的高度警觉。如果被对方发现他过来,很可能在瞬间出现对『射』。到时死的还不定是谁。农世学可不想把这一有利时机让对手拿回去。 百米距离上,谁的枪出手快,谁就能有获胜把握。本来自己站着先手,为什么要冒这个险呢!虽然一枪过去,可能不会把对手击毙,但是击伤了他,也是自己的先招。 如果让对手没有还手之力,过去之后,再慢慢地进行杀戮,不更能让对手尝尝被压制住,只有愤怒,又没有还手之力的快感吗? 正是带着这种想法,农世学先开枪了。在自己满有把握的,足能够一枪制住吴江龙的绝对可能『性』下开枪了。 看到衣服落地,农世学在一惊一叹中,迅速地把身体委了下来。他这才知道,自己没有打准对手。那么接下来就是人家的反击。 面对这种情况,狙击手的最快反应不是去检查战果,而是把自己先隐藏起来,尽量避开人家的攻击。 农世学没敢打滚,也没有迅速跑开,那样的话,就等于告诉人家我在哪里。也等于让人家用子弹去追兔子。 农世学看到自己并没有真正『射』中目标后,顿时便惊出一身冷汗。他想再补上一枪时,因没有发现目标,又不敢施为。而此时,他也认识到了自身的潜在危险。在没有办法的办法情况下,农世学也只好以静制动。 农世学一动不动地蹲在了厚实的蒿草丛中。真如同一只被人撵怕了的兔子,老老实实地保持着静止。 吴江龙干掉那个奔跑着的越军后,明明白白地意识到自己完全暴『露』了。如果敌人狙击手就在附近的话,他会很快赶过来。现在自己在明,敌人在暗。不论是自己动与不动,已经处于敌人的掌控之中。现在,唯一的办法是,变被动为主动,让敌人把脑袋『露』出来。 吴江龙有了这个想法之后,麻利地把上衣脱下来,挂在草上做了个草人。 他相信,在蒿草的掩护下,敌人很可能会把草人当做自己。如果敌人走过来,或者对着草人开枪,他就能很快找到敌人。 让敌人主动暴『露』,总要比自己在草丛中『摸』来『摸』去强的多。 吴江龙刚把上衣挂上去,就觉得在上风头出现了异常。 看样子,敌人是完全盯死了这里。 这时,他再也不能动了。在人的盯视下,只要一动,蒿草必然晃动。草一晃动,人的身形也很快会显现出来。 只要是有经验的人,在草丛中呆久了的人,都能够根据草丛的晃动角度而找出人的位置。只要估测出提前量,一枪『射』过来,十有八九也会把人打中。所以,吴江龙没敢动,而是就着刚才自己铺展开的地界,慢慢把身体放倒,仰躺着睡在地上。 狙击步枪就放在他的胸口上,与人呈平行姿态。只要吴江龙一个跳起,枪口会迅速指向他所想指的任何地方。 枪声一响,吴江龙选择了最快的动作。 当他看到自己设在一旁的衣服被人击落后,马上知道敌人上钩了。 那还用等什么,只有以最快的速度给敌人以还击。 吴江龙从地上跳了起来,人与枪几乎是闪电般地离开地面,然后成九十度角,与眼睛平行着的枪口直指枪声出现的地方。 可是,吴江龙立起来来后却傻眼了。 在他的眼前,除了被风吹动的蒿草在不停地晃动外,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的影子。没有了人,吴江龙敢朝哪里『射』。胡『乱』开枪当然不行,不但打不中敌人,瞬间就会被对手击毙。 吴江龙看到情况突变,迅速地收回枪,把身体蜷在地上,利用草地的缝隙,又朝左侧移动了几米。 农世学蹲下身后,静听着前边的反应。虽然吴江龙跳起的动作很猛,但碰动蒿草的声音不是很大。即使是微小,但还是被久经战阵,又精通丛林作战的农世学给听了出来。 农世学在心里测算了一下,很快便计算出吴江龙出现的具体位置。别看农世学估计出吴江龙在什么地方,但他也不敢挺身站起来,担心着自己一『露』头,便会被对手给捕捉到。 农世学悄悄地从身上摘下一颗,拔下保险,朝着他认为隐藏着吴江龙的地方投了出去。 现在,吴江龙也跟农世学一样,蹲在草地上,专等着农世学的出现。当他听见前边草丛中发出了微微的响声时,知道敌人就在那里。于是,他猛地站起来,想先敌出现,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一站起来,却发现一颗黑糊糊的东西朝他飞过来。不用看也能估计到,这很可能是敌人投过来的一颗。 飞临的方向,正好是他刚刚离开的隐藏之地。虽然没有炸向他,可他离那个地点并不远。相信在那里爆炸后,弹片也会毫不留情地洒到这。 “不行,我得跑。”吴江龙情知不妙。 这要是被弹片扫住,不死也得伤。伤了更惨,因为眼前正有一个敌人盼望着他出现这种情况。 吴江龙也顾不得敌人是否在盯视他了。飞身向前一扑,接着就地一滚。在一扑,一滚的几个动作中,又挪出了十几米。 他刚一滚到终点,还没有站起来,这颗就响了。 一炸,立时便在周围六七平方米的范围内制造出一片烟障。 烟障中,弹片带着蒿草裹着浓烟,又向四周扩散了几米,很快便到达了吴江龙身边。 有几块弹片带着嗖嗖响声,从吴江龙身上一蹿而过。 不过,吴江龙是躺着的。弹片只是从身体上一飞而过,并未给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吴江龙就这么躺着,一动不动。他估计那个敌人看到自己的成功杰作后,肯定会过来视查战果。 吴江龙猜的一点没错。 农世学扔出后,并没有立即站起来,他也害怕横飞的弹片把自己击中。等爆炸声一过,他便迅速抬起头,盯视着烟障四周,防止吴江龙此时跑出去。 看了半天,烟雾渐渐散尽,也没见有人出来。农世学心中一阵暗喜,看来,这个北寇是完全被自己给干掉了。于是,他开始朝爆炸地点接近,想要亲自上前确认一下。 有人碰动蒿草的声音很快便传入了吴江龙的耳朵。 吴江龙屏住呼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滚过来是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他在寻找最佳战机。 过了一会,草动的声音越来越近,渐渐转向了爆炸地点。 吴江龙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 吴江龙突然从地上跳起来,举枪便朝着能看见脑袋的农世学开枪。 正在向前的农世学,忽然听到了侧面的草动声。立时便判断出那里有人。 有什么人,他非常清楚,这不是一般的人,而是一名狙击手。 农世学意识到自己很可能已经被人家套入了十字线中。此时,就是他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枪子。于是,他选择了缩头。 农世学的头一低,吴江龙『射』过来的子弹在他头皮上划过。 农世学只觉得脑袋一阵火烧火燎般的疼痛。用手一『摸』,脑袋还在,只是头皮被犁出一道沟痕。 农世学这才敢肯定自己没有死。既然没有死,那就跑! 于是,撒开腿,半掩着身体朝山坡下跑去。 吴江龙打了一枪之后,便没看到预想中的红雾。心下意识到,看样子是没有命中。 此时,他已经占据了先手,当然不会让敌人有喘息的机会。随后,他又朝着草丛内,敌人可能躲避的地方开了第二枪。 开完第二枪之后,吴江龙才看见,高高的蒿草被人趟出了一道深沟,一路漫沿着跑向山坡下。 吴江龙一点不敢怠慢,一路追了过去,边跑还边朝着前边又开了第三枪。 三枪过去之后,蒿草并没有停止晃动,继续向下漫延。 这一下吴江龙可急了,如果任由这个敌人继续跑的话,很快便会蹿入那片丛林,一进丛林,他可就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既然现在有了这个主动权,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个敌人从枪口下逃出去。那可是个王牌啊! 吴江龙算是跟这个狙击手叫上板了,一定要把他消灭不可。 现在枪里有没有子弹,吴江龙根本就没往这想,一心都扑在要『射』击这个敌人身上了。当他朝着飞跑中的农世学一扣板击时,却没有听到子弹出膛声音,而是枪机叭的一声被空弹了回来。 吴江龙暗叫不好,这才知道枪膛里没有子弹了。 82狙击步枪,枪膛里一共只能装四发弹。吴江龙除了『射』向这个越南狙击手的三发外,还『射』向那个越军一发。由此算来,他的枪真的没弹了。 吴江龙心里一惊,不得不重新考虑装子弹的问题。 此时,就是他不考虑,农世学也替他考虑到了。 农世学从经验中判断出,吴江龙开枪后,很可能就没有往枪膛里装填过子弹。 开始时,他还以为吴江龙使用的是跟自己一样的苏式狙击步枪。当吴江龙的子弹『射』过来后,农世学从枪声中判断出,吴江龙手里的枪不是苏式的。但究竟是哪一种,他一时之间也没弄明白。但他知道,按当时的枪械设计水平,就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狙击步枪,一次『性』也只能装填四发。而且这种枪,应该是美军最长用的这种意大利的82了。既然好枪都装这么多,那其它枪更不可能超过这个数。现在,吴江龙一连气地开了四枪,按照这个算发,吴江龙的枪膛里应是空了。 有了这种判断后,农世学突然把逃跑的路线折了回来。不是跑,而是返回头,朝着吴江龙奔了过来。 吴江龙本想着,趁敌人逃跑时的机会赶紧着装弹。正在他做着这个打算时,他却发现,那个逃跑的敌人折回来了。 从这一表现上看,吴江龙更加知晓这个敌人的可怕『性』。怎么连自己有没有子弹的情形他都能看的出来。 “龟儿子,老子没子弹,就收拾不了你了!”吴江龙将狙击步枪斜着往身后一背,随即便抽出手枪,潜身朝着农世学过来的方向迎了过去。 此时,农世学也不准备用了。在这么厚实的蒿草地里,又长又笨的狙击步枪当然没有手枪好使。既然知道对手不能用,那他也就没什么好怕的。索『性』也把枪往身后一背,快速朝吴江龙冲过来。 吴江龙在山坡上,农世学在山坡下,两个人一高一低的向一块挤。 由于吴江龙占据着高位,他当然能把农世学在草丛中的航迹看出来。而农世学除非一直抬头向前看,否则他是看不到吴江龙在干什么。 农世学完全靠的是自己的判断,和在草地上如履平地的工夫。虽然是从下向上走,可速度一点也不比吴江龙慢。 吴江龙率先朝着水浪一样的草丛开了一枪。 一枪过去,还真就击中了农世学的左胳膊。 农世学一个趔趣,险些被打到。他强忍着疼痛,挥起右手,抬枪朝着吴江龙开了一枪。 由于有草丛挡着,开枪也是大约的方向,根本就看不清前面的人。但是这一枪过去,还是有很大的威胁『性』。 『射』过来子弹,几乎是擦着吴江龙了耳朵飞了过去。 枪声这么近,吴江龙更是不敢怠慢,抬手朝枪声出现方向“嘭嘭嘭”一连气地把子弹『射』完。 究意『射』没『射』到敌人,他也不知道,只是估计着那里有敌人,凭着密集的散『射』,估计敌人不会好到哪去。 这时,农世学腿上又中了一枪。 这下子农世学可怕了,他担心吴江龙会扑过来。于是,也抬手朝着吴江龙可能出现的方向连开数枪。 吴江龙打完枪里的子弹后,多了个心眼,迅速把身体转到了一两米开外,掏出短把钢刀,继续向农世学靠近。 这时,他发现农世学把子弹『射』了出来,而且『射』的不是现实方向。 吴江龙更加高兴了,心想,“你就打!只要你手里也没了子弹,看你还能兴到哪去。” 农世学把手枪里的子弹打完后也不知道取得了什么效果。在此时,他一只胳膊,一条腿受伤,也就失去了拼杀的优势。在这种情况下,不管对手是死是活,他都得离开这里。万一要是没死的话,一上来,他可就真的很危险了。何况,山上的中国军人下来没下来,他也不知道。 于是,农世学转身,拖着腿,一拐一拐地就想跑。 可此时,晚了,一切都晚了。吴江龙从一侧突然扑了过来。 农世学发现后,赶紧掉过手枪枪口对准了吴江龙。 二百三十三、抢救行动 二百三十三、抢救行动 “叭哒” 清脆的撞击声,让农世学这才想起手枪已经没有子弹了。惊恐之下,农世学把手枪砸向吴江龙,想以此来当作飞刀,把吴江龙击倒。 吴江龙看见有东西飞过来,把头一偏,让过手枪继续奔向农世学。 农世学扔出手枪的目的,在于阻止住吴江龙的进攻速度,借此也把身后再转回来。 既然没有被打中,吴江龙当然不会把速度放下来。此时,谁都知道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何况,吴江龙发现农世学正在做着倒转枪口的动作,他哪理肯给他这样的机会。 农世学的双手全都转到了上,枪里还有一发子弹。只要他把枪口转过来,鹿死谁手,立见分晓。 扑过来的吴江龙看到他的这个举动后,立即明白了。在非常危险时刻,一分一秒都是决定生命能否存留的先绝条件。因此,吴江龙更不能怠慢了。整个人凌空飞下,直接砸在农世学的身上。 农世学本来身上有伤,手脚都出现了障碍。那支受伤的胳膊本来没什么大用处了,但他还是让他去帮助另一支手取枪。因此上,此时的农世学就没有了博击的机会。 在吴江龙的惯『性』制力下,农世学后仰着倒在地上。不仅身体倒在地上,而且上面还压着一个大活人。 由于越南人生活的地理条件,就是他们那里所谓的大汉,也无法跟北方过来的真正大汉相比。农世学虽然身高也不算低,可他与吴江龙比起来,从体形、个头,都差着一大截。吴江龙压在他身上,还能有他的好,简直就像重型坦克夯在一辆小汽车上,焉有不垮之理。 农世学当时是否被砸昏过去,吴江龙不知道。再说,他也不管这些,昏不昏也要挨上几刀。 吴江龙腾出手来,一手掐住农世学脖子,一手挥起短刀开始朝农世学身体猛刺。我们前面说过,吴江龙这把刀可不同于普通的刀,刀身不仅宽、厚,而且背面还带着一长溜的虎牙。这要是一刀捅下去,还能有农世学的活路。 一刀下去后,血流顺着刀槽喷了出来。扎完一刀不算,吴江龙又在他致命地方连捅了两刀。一边捅,还在嘴里一边叨叨。 “这一刀是为机枪手的,这一刀是为李二柱的,这一刀是为火箭兵的。” 如果不是听见背后有枪声,估计吴江龙非得把这个越战狙击手捅烂不可。 因为吴江龙从他的身手上,判断出这个人不定狙击过多少中国军人,因此,他要在此时此刻替所有被他杀害生命的人报仇。 这时,身后的枪声不但激烈,而且出现了中越双方军人的喊叫声。 吴江龙放开农世学,把他的带有子弹的提起来,开始朝有枪声的地方跑。 越军团长阮春发集合完队伍后,发现没有农世学,便着急了。农世学不仅是313师的王牌,更是他们师长的命根子。这要是把他丢在这,回去怎么向师长交待。于是,派出一部分人员开始沿山角向上寻找。 临出发时,他给一名带队的排长下了死命令,“我要活着见人,死了见尸。” 这话,阮春发可不是说说而已。他让手下人几乎翻遍了所有抬回来的尸体也没看到农世学,因此还有看到农世学的一点想法。 这个时候,阮春发是又喜又忧。既然没看到死尸,说明农世学还可能活着。 他对那个排长说,如果找到他,他还不肯回来,你们就给我把他绑回来。“ 这支部队出发了,他们沿着山角,专朝人迹罕至的丛林、蒿草密集的地方找。一路上来,竟然没有被山上的中国军人看到。当他们在这片稍稍低矮的草丛中『露』头后,才被李森从望远镜中看到。 之前,山上的中国军人们把那股假抬尸体的敌人消灭后,李森却发现不见了吴江龙。问张岩,张岩也不知道。直到听见山下枪声,又看见奔跑的越军被打倒后,李森这才联想到吴江龙。猜测着,必是他所为。因此,在心里为吴江龙叫好。 不久,他又听见山下连续响了几枪,顿时便心中一惊,难道那里还有敌人。 “不行,我得去看看。”李森开始心里打鼓。如果敌人多了,凭吴江龙一个人根本就对付不了。而且,狙击手最大的弱点,也就是暴『露』。一旦把自己暴『露』给众多的军人。几十条枪对着他,想跑,想反抗都不可能,最后只有死路一条。身体被人家穿上几十个眼。 李森带着一个班的战士跳出堑壕,直奔枪声方向。 在密实的蒿草阻隔下,吴江龙和农世学的战斗,让过来的这些人还真无法看见。只听见枪声忽左忽右地『乱』转。 看不见人,那就找枪声。李森带着战士们一路朝着枪声跑。 草丛内连续响起的枪声,更是让李森焦急万分。做为一名狙击手的不响了,却换成了手枪,那他的窘境也就到了万分危急时刻。 他们正在朝枪声跑着。山下上来的这股敌人也蹿出了丛林,朝着枪声方向奔袭。 李森发现了上来的这股敌人,对张岩命令道,“张岩,快阻住敌人。” 张岩在蒿草丛中也找不到什么可以架枪的地方。时不我待。再不开枪,敌人就到了跟前。没办法,张岩成站立姿势,举枪朝着冲过来的敌人开枪。 一枪过去,便撩倒了一个敌人。 虽然是站着『射』击,准头不大,但他毕竟是练家子出身,什么姿势没打过,还怕站着。 不过,这要比趴着打难度可大多了。因此,张岩『射』击时,还是把十字线定在了胸部,这样要比爆头『射』击率高许多。 一个敌人被打倒,其他的敌人顿时便『乱』了。他们想退下去,但又耐不住带队军官的坚持。因为这个军官在此时,只听到了一声枪响。一个中国军人,他当然不怕,怎么能退回去呢! 可是,他发现在这么远的距离上,自己人被干掉了,还真有点怕。但也没办法。团长下了死命令,他们只得硬着头皮上。 “同志们,为了救出我们的英雄。冲啊!”越军军官这么一喊,刹时间,这些越军便嚎叫着,朝着张岩的方向冲。 张岩又连着开了两枪。 此时,李森最急的不是要把这伙敌人消灭,而是想尽快地把吴江龙找到。找到吴江龙,那才是他们真正下来的理由。 李森还有一个担心。 按着两国国界来讲,分界线是在老山山梁上。只要越过山梁,那就深入到了越南国内。如果现在不是战争,李森他们这种越境行为,就会引起国际争端。 越不越境还无所谓,此时越了,越南人又能怎么地。可他最担心的,还是这里有着大批量的越军。即使是越军正规部队撤走了,这里还留有许多边防部队。即使是一个连,对付他们这些下来的人,也总不会太少! 如果敌人把这一个连用上,那李森这点兵力还真不顶事。 没下山时,有山顶上的工事防着,这里可啥都没有。一切都在敌人的掌控之中。因此上,李森发现有敌人上来,怎么会不着急呢! 奔跑过来的越军越来越近,到达一定位置后,越军开始了『射』击,一边向前冲,一边用子弹朝着张岩那个地方横扫。 此时,张岩也不能站着不动了,他只能转换着地点,引逗着敌人不停『射』击。 几个战士在草丛中扑打半天也没找到吴江龙。于是,李森不得不让战士们转过枪枪口,朝着冲上来的敌人开枪,与张岩一起共同阻止山下的敌人上来。 此时,他们哪里知道,吴江龙正与农世学正滚在一起,就是知道双方发生战斗,他也腾不出手来。 冲上来的越军发现这里有中国军人阻止后,他们还以为是中国军人在向山下冲锋。于是,由进攻转为就地防御,准备以死来阻止中国军人。 因此,两方面谁都不敢在向前多迈一步。 双方便隔着厚实的蒿草丛展开了对『射』。 子弹在草丛内纵横驰骋,打的草枝噼啪作响,草叶纷飞,顿时便乌烟瘴气起来。 这时,一个战士突然发现在有人从烂草般的一个地方冒出来。 这个人光着膀子,浑身是血,正提着枪,朝着他们这个地方跑。 这个战士还以为过来的是越军,于是大声小叫地喊:“连长,越军从左侧过来了。” 李森听见喊声,急忙转过头去看。他还真以为是越军进行包抄。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就不得不丢下吴江龙向山顶撤退。等他转过头一看,这个人哪里是什么越军,分明就是吴江龙嘛! 李林不仅心里高兴,而且脸上也绽开了笑突,“什么他妈越军,那不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吗!”李森来劲了,对旁边战士说,“过去,把他截信,往山顶撤。” “是”两个战士也高兴地朝吴江龙方向跑起来。怎么会不高兴,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找到吴江龙。既然找到了,那就可以回去了,谁还愿意在这里跟越军打胡『乱』仗。 两个战士刚刚离开李森,李森又在后面提醒道:“你们喊着点,小心误伤。” 蒿草在风吹下,一直忽悠着。万一吴江龙看不见,把过去的战士给当成越军那可就麻烦了。一枪过来,再伤了自己人。所以他要对两个战士喊声。 既然找到了吴江龙,还和这里的敌人叫什么劲。于是李森下命令开始撤退。但是,就这么撤可撤不了。别看敌人没有追,但是子弹可在屁股后面撵着呢!如果光顾着向山顶上跑,没准后面的哪颗子弹透过草丛,钻过来,照样能咬肉。 “不行,走之前,必须让这伙敌人闭嘴。”李森有了这个主意后,便对战士们说,“用把敌人打下去。” 虽然在草丛中看不出敌人的具体位置,但胡『乱』地扔,怎么也能把敌人给盖住。只要用硝烟和弹片让敌人消停一会,他们就能趁着这个机会脱离开。 几个战士麻利地把朝敌人投过去。 顿时间,这片草地上又是一阵轰响。 在山坡上爆炸,一时间,让敌我双方的大部队都糊涂了。明明是没有了敌人,怎么这里又打起来了。 两个战士跑过去迎住吴江龙。 如过不是这两个战士一路喊着过来,吴江龙还真以为过来的是越军,没准他会朝着那里开枪。因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在敌人占领的山坡上会有自己人。 “排长,连长让你上山。”一个战士过来就说。 “上什么山,前边不是有人在打吗?”吴江龙伸手扒拉开阻止他前进的一个战士说。 被扒拉开的战士又跟上解释说,“那是连长在掩护,让咱们赶紧上山。” “我还用什么人掩护?”吴江龙鄙夷地说了句,“过去看看。” 另一个战士也上前进行阻止,“不行,这会,连长他们可能撤了。让咱们就近上山,不要过去了。” “有敌人不干掉,撤什么撤。”吴江龙还想向前。 现在的吴江龙,就像是斗牛场上被人逗急了的公牛,见着红布就顶,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大能量。 两个战士截不住他,没办法,只能跟在后面保护,一边向前跑着,还一边劝。 这时,的爆炸声传过来了。 吴江龙更是加快了步伐。此刻他想的不是自己,而是担心李森他们有什么闪失,因此想过来进行支援。但他哪里知道,李森他们扔完后,就呈直线地直接上山了。 虽然炸出了不小范围,但也没怎么伤着有准备的越军。 爆炸声一过,这伙越军就意识到中国军人要撤。因此,他们开始从后面追击。 李森他们一走,越军又没有亲眼看到农世学,因此上,更加坚信农世学就在这里,很可能被中国人俘虏了。 但是,有团长下的死命令,就是被抓走了,那也得夺回来,因此,他们知道前面有危险,还得硬着头皮上,这伙越军没人敢后退半步。 此时,带队的越军还妄想着,想把农世学从中国军人手里夺回来。 于是,这伙敌人等硝烟一散,又嚎叫着朝着李峰他们撤退的方向追。 吴江龙听到越军叽哩哇啦地『乱』叫,判断着可能李森他们吃了亏,不然敌人也不会这么猖狂。于是,他把狙击步枪往一个战士手里一塞,“来,换换。”也不管那战士愿意不愿意,便把夺到了手。拎着,便朝敌人喊叫方向跑。 李森认为已经找到了吴江龙就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了,所以,他带着这些战士快速向山顶上撤。 追赶的越军听不到前边有枪声,又没人阻止他们,还以为前边的中国军人真的是怕了他们。于是,跑的劲头更大了。大有一股作气,把中国军人捉到手的气势。 正当他们无所顾及地向前猛冲猛打时,突然从一侧响起了扫『射』声。 随着枪声一响,子弹疾风暴雨般地刮了过来。瞬间便撩倒了两个敌人。 跟着吴江龙的那个战士也不怠慢,学着吴江龙的样子,也开始朝敌人扫『射』。 另一个战士也加入了战斗。两支加在一起,进行的又是连『射』,与机枪比起来,一点也不逊『色』。 顷刻之间,跑在前边的敌人便被打倒好几个。 突然出现的情况,立时让越军感到了威胁。他们还以为是中了中国军人事前设好的埋伏。此时不撤,还要硬着头皮向上冲的话,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于是,带队的越军也不管什么农世学不农世学了。管你是什么王牌,还是自顾自的好。 “撤,撤。”随着他的喊声,越军开始后退。 蒿草丛中一阵噼哩叭啦『乱』响之后,越军向山下退去。 这时的吴江龙似乎又打上了瘾,还想朝敌人追去。 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吴江龙,回来。” 二百三十四、回国修整 二百三十四、回国修整 “吴江龙,吴江龙。”董燕在吴江龙宿舍外,猛烈拍打着门板。 过了很久,门才吱呀着被打开,吴江龙嘴里嘟囔着,“干他妈的啥?睡会觉都不行!” 一边说着,吴江龙睡眼蒙胧,邋邋遢遢地开了一道门缝向外看。 董燕并不答话,见门开了,用力一推,硬气霸道地挤了进去。 此时,吴江龙连条裤衩都没穿,着站在门后。由于困意还没散去,因此也并不想把眼睛睁的老大,只想着开个门缝把人打发走了事。没成想,打门的人突然挤了进来。开始时,他也并没认出来人是女的,更没想到是董燕。还以为来的是什么参谋、干事之类的人员。 “出去,出去,还没起床呢!”吴江龙伸手就去扒拉进来的人。 觉没睡醒之前,他不想见任何人,就是师长来了他也不开门。 都是因为来人把门打的太响,把他从死猪一样的睡梦中吵醒。他本来就带着一肚子气,想要训斥打门的人。没成想这个人竟然还进来了。因此,吴江龙很不客气。 董燕抬手,把吴江龙伸过来的手打掉,“怎么着,还想非礼本小姐。” 这个时期,大陆上非常胜行香港电视片,什么武打的、爱情的、鬼怪的,多级别的各种黄『色』录像带也蜂拥着充斥到了大陆社会。 在这个时期内,几乎港台电视剧占了大陆电视的各个频道,也使得港商、台商,在大陆的地位是无比的高。仿佛过来的人,都是腰缠万贯。那时的彩电还是个紧缺的物品,但人们都想买。可是,中国刚刚进入改革开放没几年,这种商品的生产能力非常有限,根本就满足不了市场需要。因此,要想弄台彩电,不拉关系,不走后门根本就不行。 有电视的还行,只要播放什么都能看的到。可那些没有电视的呢!就只好想方涉发,忙忙碌碌地找地方去看电视。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为了这些港台剧。 一时间,港台人的说话口气,穿着打扮,真真正正影响了青年一代人。粤语歌典更是风靡全中国,不管懂不懂是什么内容,但只要是能来上两句,那就显得够派、时尚。如果再能说上几句带着嗲音的香港人腔掉,那就只有用一个帅字来形容了。 这个时期,不知有多少从香港、台湾过来的穷人,到大陆上装大佬,骗财骗『色』。不知有多少大陆年青姑娘,就是在这种『奶』声『奶』气的腔掉中跟着人跑了。连家都不要,爹娘都不认。可见,那种靡靡之音对中国国社会的影响。 这个时期,军队也不是完全封闭的铁桶一个,军人也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木头人。因此,社会上的各种风『潮』照样渗透进来。 甭管部队抓的多么紧,管的多么严,照样有很多人把录像带带进来,找个有电视的地方偷偷地看。甭管是黄『色』的,还是一般的故事类的武打情节,都能吸引人。那些门路广的,级别高的人,总能拿到一切新片,时尚片,兴许还能弄些黄片。普通战士没这个条件,那利用外出机会,到地方录像厅一饱眼福。 社会上的这些事,对于吴江龙来说,全是仗二和尚的事。他可不知什么录像,甚至连带子是什么东西都不晓得。心里只有战场,眼睛里只有敌人。什么这个片,那个歌的,他完全不懂,也没心思去听,去问,去关心。因此上,他从战场上一下来,别人都忙着洗澡换衣服,该出去转转。见朋友的会朋友,喝酒的喝酒,看电视的看电视。 可他到好,回来后把宿舍门一『插』,倒头便睡。一连气地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硬是没出屋。 有人过来喊吃饭都没能把他喊醒。看见门上写的一张纸条,只好撤了,任由其睡的昏天黑地。 别人不管,可有人急啊! 董燕在手术台上就听说吴江龙回来了,可左等右等也没见他找自己。硬是撑了一天,可还没见吴江龙过来。董燕这才气冲冲地找上门来。 到了门前一看,门上贴着张纸条,“本人睡觉三天,任何人不得打扰。” 董燕一看,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你是铁人啊!三天不起来,饿也得把你饿昏过去。到时想起都难,不挺尸才怪。” 董燕过去,一把将纸条撕掉,然后便狠劲地打门。 直到董燕说话,吴江龙才听出说话的是女人。吓的顿时一激楞,清醒了许多后,这才把眼睛睁大。一看进屋的是董燕,他就更害怕了。于是忙不迭的把手握住下身,转身朝着床上跑。到了床边,猛地把一条单子扯过来,裹住身体,这才敢回头跟董燕说话, “怎么是你?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 董燕看着吴江龙这副窘态,扑哧一声乐了,“什么,我没敲门。”董燕声音很大,“再敲,门就掉下来了。” “我是说,你说一声是你,我好穿上衣服啊!”吴江龙有些不自在地说。 虽然两人在处对像,可毕竟还没结婚。一个大男人,在一个女『性』面前赤身祼体的。只要是个心态正常的人,都会感到有失风雅。 “还怪我,谁让你睡觉全脱了。”董燕也涨红了脸 呵,猛然站在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面前,对于董燕来说,那虽然不是有生一来的第一次。但是,他现在看到的不是躺在手术台上的伤员,而是一个健康的男人,跟自己有着密切关系的人。现在,由于自己的猛浪,突然发现了吴江龙的那个最最不愿让人看的东西。 因此上,对于董燕来说,是一个惊诧还没结束,接着又来了第二个。在连续两个的太不正常的情况突发下,董燕焉能不羞。 要说没见过男人的这个东西,那是瞎说。但儿童的小玩艺怎么也不能算!那顶多是个小玩物,逗逗小孩子开个小玩笑而已,谁也不会把那个联想到『性』上来。 如果是从文明的什么大城市生长起来的小姑娘,又是独生子,估计这个也很少能看到。就如同寓言故事中讲到的,那个老和尚不让小和尚看女人一样。直到小和尚长大了,问老和尚女人为何物。老何尚没有办法了,只能说女人是老虎。 故事虽然不真,但从小到大,没见过很多东西也属正常。 打个比方说,如果在没有电视机、电影的时代。生长在山区里的人,一辈子还真说不出大海是个什么样子。就是知道了,没去过海边的人,不也是太多,太多了吗! 改革开放,的确让中国处于了发展和强胜期。但是大门一大开,各『色』各样的东西便如『潮』涌般地冲了进来。有好的,当然也有坏的。那个时期,也许最影响中国人生活的就当属录像了。封闭太久了的思想,在洪水水般的,非常靡烂精神『潮』流冲击下,意志力差的人,思想很快便溃堤了。其溃堤的程度,甚至超过了那些常年浸泡在里面的资本主义国家。 有些人看黄片简直上瘾,连那些有身份的人,上了年纪的人,只要逮住机会,也要偶尔地弄两张带密级的看看。不过,这得绝对保密。这种行为,如果让小辈人知道到了,那可真是在小人面前也抬不起头了。如果让人背地里说是什么老不正经,多没面子。其实,那只不过是种好奇之心。搁在现在,估计怎么也不会出现那种以看多少黄片为荣的事了。 别看董燕在军医院院、师医院都呆过。她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什么场面没经历过。可这种录像他还真没去看过。 军队可是纪律最最严明的地方,明着当然不允许。要看也只能是个别人偷偷的做些小动做。不是明的,是暗地里的事,董燕当然不去参加。因此,她也就没有了看过这种片子的可能。 录像带的功能,虽然使中国的许多人开放了思想,见了世面,特别是在两『性』上,打破了封闭的一个时代。但是,对于董燕影响不大。她的思想,还是保存在没有受到世俗冲击的最本真的状态。 因此,当她亲眼目睹了吴江龙的那个,能不心慌,不心跳吗!别看也有过与吴江龙的搂搂抱抱,亲个嘴什么的,那可跟这个完全是两码事。更是与手术抬上的那个不一样。 顿时,两个人在房间内尴尬起来,半天谁都没说话。 别看吴江龙已经用单子把自己裹了起来,但他还是有种少女失身的感觉。 参军以来,吴江龙接触的女『性』非常少,这就在心理上,让他对女『性』的接近感到特别的不适应。好不容易跟董燕发展到这个程度。那也不过是在小河口村时,亲手抱了抱董燕。如果要是真刀真枪的全都摆出来,吴江龙窘境会立竿见影。 现在,吴江龙如同有十个敌人围着他,正用刺刀『逼』着他脱衣服般地不自在。见董燕即不说话,又不走人,他也一时没了办法。 亲爱的人来了,他当然不愿让他走。可是,毕竟两人没结婚。没结婚,就这么赤身『露』体的,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那成什么样子,怎么能说的清楚两人的关系。 吴江龙咬了咬牙说,“董燕,你先出去,我穿上衣服你再进来。” 董燕脸更红了,哪有一个大姑娘家,让人给往外撵的道理,于是说,“怎么,你烦我?” “不是,不是。”吴江龙赶紧着补充说,“我这是不好意思。” “那也不能让我出去。”董燕紧『逼』一句说道。 “我这不是背着点你吗!”吴江龙说,“你看,你在这,我,我怎么穿衣服。” “我不管,反正我是不出去。”董燕有他的顾虑。宿舍的外面就是条长长走廊,自己站在外面,被人家看到,还以为是吴江龙不让进屋,自己死皮懒脸地呆在人家门口,那要是传出去,可是丢人到大天的事情。因此,董燕固执地站着不动。 “好,好,你不出去,帮我把衣服拿来。” 衣服被吴江龙睡觉时扔到了椅子上,这时要过去,还得绕过董燕身边。就他目前这个样子,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因此,让董燕帮忙。 董燕走过去,立即感到有刺鼻的味直冲脑门。伸出手指捏起上衣,另一指手赶紧把鼻子捂上,“吴江龙,你这衣服还能穿吗?” 吴江龙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能,是不能了。” 吴江龙昨天晚上回来后,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在前天晚上,他是搭着换防部队的车回来的。回来后便倒头就睡,连个热水澡都没洗,便一觉睡到现在。如果不是董燕过来,他还不定谁到何年何月。 他实在是太累,又太困。若不然,他怎么会光着身子睡觉,连个热水澡都不洗,就跑到床上睡觉呢! 这也怪不得他。一上老山就是十多天,整天睡在『露』天之下,那个硬劲,那个『潮』自不必说。现在有了床,虽然是硬板床,但对于他来说,比席梦丝还舒服。因此上,一上床便来了困意,还洗什么澡啊!这么多天都没洗澡不也过来了嘛!管他什么澡不澡的,还是睡足了再说。 吴江龙这一睡,便是二十多个小时。别人不害怕,董燕可怕。因此,当他听说吴江龙回来就没出过屋,立即便跑来了。 不能穿,就没得穿,吴江龙总不过就这么几件衣服。椅子上的不能要了,那就得翻箱倒柜。 “那你帮我把箱子里的拿出来。”吴江龙扔过钥匙说。 董燕打开箱子,立即便闻到了一股霉味。在里面翻弄一会后,找出一套衣服,提起来,刚要扔给吴江龙,突然又放下,问,“你还没洗澡!” “对啊!没洗。”吴江龙转过头,在身体上闻了闻,“我说味这么大呢!” “我看你也甭换衣服了,就这一身,赶紧去澡堂。”董燕把新衣服叠起来,抓过椅子上的脏衣服扔给吴江龙,“还是穿着这个去,洗完了,再换。” 吴江龙觉得董燕说的对,“好,好,那就穿这个。” 男人,似乎天生就喜欢被女人管着。这才多大会功夫,那个彪悍、勇武,见了敌人不要命的吴江龙在董燕跟前开始服服帖帖起来。 吴江龙接过董燕扔过来的那一堆,在里面寻了半天也没找到短裤,没办法只好背着董燕把裤子穿上。 董燕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哼,大男人连短裤都不穿,也不害臊。” 吴江龙嘿嘿地,自嘲一笑,“这不怪我,在老山上的人没人穿这个。” 董燕听了一楞,“什么?” 吴江龙一笑,“算了,还是不跟你说,说了你也接受不了。都是老爷们的事,你甭管了。” 董燕觉得吴江龙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因此就没往下问。 董燕不问,我可不能不说。既然讲到老山,还是应该把老山的几大怪介绍一下。 当时,在守卫老山的战士们当中有那么几句顺口溜。 “三只蚊子一盘菜,蛋子无遮『露』在外,不剃头,不洗脸,越军躲着不敢懒。” 第一句好理解,无非是蚊子比龙虾还要大,炒炒!有三只就盛满了一个盘子。 第二句可能要多费几句口舌。由于老山处于亚热带地区。这里整天是阴雨绵绵,很难见到几个晴朗的天,太阳更是不多见。时间久了,别说是地上的树叶霉烂的快,就是裤裆里的家伙事也几乎快成了树上熟透了的柿子,时间久了,照样往下掉。 就拿一个事倒来说!战士们刚上老山不久,对这里的一切还不是那么习惯,做什么事情也是按部就班。 有一天,一个战士总觉得下身奇痒难耐,于是就伸手下去挠。这一挠不要紧,发现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上掉出来,抻的肚子直疼。这个小战士也不明白怎么会事,直呼班长。等班长过来,几个人把他裤子脱下来一看。几个人全傻了。 这时,只见兜着他睾丸的那张表皮不见了。两只睾丸如同树上吊着的两颗裤小葫芦,周围带着血丝,正颤悠悠地摇晃着。 这下可把班长吓坏了。这要是掉下来,还不出人命啊! 于是,他赶紧着让人找东西把睾丸包上,不让他继续下坠,然后又把这个战士放倒,让人匆匆把他抬下了山。 这个战士是最严重的。轻一点的战士们的裤裆里也总是湿『露』『露』的,粘糊糊的。走路两腿根本就不敢靠拢,只能是叉开两腿,跟那罗圈腿一样。后来,这里的战士们就没人穿短裤。再后来,就发展成了裙子裤。再不然,就索『性』让下身一丝不挂。 第三句,脸越黑,头发越长,说明在老山呆的时间就长。在这里时间一长,也证明此人打仗经验丰富。就是让对面越军见了,他们也要退避三舍。谁也不愿与这样的老兵为敌,明目张胆地对着干。这正是在主峰战斗中,张岩让佟志远用泥把脸抹黑的主要原因。 对而的越军们,一旦发现山上的战士们衣服整洁了,脸又洗的光光的。越军准会对老上发动一次攻击。不是炮击,就是冷枪。因为他们知道,这一次守老山的部队又换防了,不趁着换防部队没有经验的情况,很打一下,那也就失了越军的本『性』了。 二百三十七、 进入越南 二百三十七、 进入越南 国家情报部门从越南一位商人那里得到一个消息。最近,越南军队将在中国边境一线进行一项“北光计划”。但是,北光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这个商人说不出来。是政治的、经济的,还是军事上的阴谋无从知晓。但对中国的不利却是明摆着的。为此,我军高层及其想了解这个情报。 由于华侨被越南『政府』驱赶的差不多了,就是零星有个别的,他们在越南也是严重受到排斥,根本不会有大作为,更别说是去深入到越南『政府』的内部探听消息了。 为了『摸』清敌人底数,了解越南『政府』企图,我军决定派出一支侦察小组。但这支小组不同于以往吴江龙他们那个战斗小组,不能只知道打打杀杀,他的重要任务就是深入到越南国内,搞出这份情报。因此,从人选上就非常严格。 七九年自卫反击战之后,中国军队在实战中得到了煅炼,也取得了一些经验。为了达到训练部队,改进军队作战效能,提高战斗力水平。我军便在参战部队中选拔了一批有作战经验的基层指挥员到军队院校进行学习。有的成为了军事专家、教员,还有的真接进入了军队中的高一级的作战部门。同时,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进入了情报特战单位。 表面上看,自卫反击战是一次保家卫国战争。在于消灭越南『政府』的反华气焰,『逼』迫越南军队退回到原始的国境线上,在国际上壮大中国的军威、国威。其实质上,中国的目的还是在为建设一支强大的现代化、正规化、革命化军队探路子。毕竟中国有好几十年没有打仗了。中国军队到底有什么样的战斗力,还能不能打。中国上层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当时,中苏关系是那样紧张,苏联在我国北部边界陈兵百万,一律的机械化部队。而我们呢!在这几十年中,跟本就没有什么大的发展,除了爆了几颗、之外,在常武器,以及常规作战能力上,比小米加步枪强不了多少。全国上下到处都是深挖洞广积粮,完全是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跟本就不敢把触角伸出去。谈起机械化部队,在当时的中国来讲,还是个新名词。因此,机械化部队与发达国家军队相比更是差着十几年,甚至是二三十年的水平。 在六十年代至七十年代中,中国军队没有专注于加强自身建设,而是搀和着普通民众,也在国内帮着搞各种运动。比老百姓强的地方就是手里有枪有炮。但这种枪炮要看跟谁比。跟小国家比当然还行。如果与世界上的强国,发达国家比,那可就差远了。凭着这样的军备水平,一旦国家有战事,中国军队能顶的上去嘛! 因此,处于这种状况,当时的中国领导人能不心忧,能不着急上火嘛! 既然中国在北部边界上暂时还不会发生大的冲突,那就拿这个喜欢闹事的小兄弟试试牛刀还快不快。这一试不要紧,我们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而且是非常的严重。 虽然我们取得了胜利,但那也是在付出了巨大代价之后的险胜。战后一分析,我们不得不承认。我军在战术技能上,兵种协同上,攻防作战能力上出现了很大漏洞。这些问题均出现在战争中的艰难程度,战线长短,突破敌人防线等各个方面。作战的结果,也是完全出乎于战争起始时我军的计划之外。 我军高层从中彻底看清了军队内部存在的诸多矛盾和问题。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我们现在是与国内人口、经济实力、军事数量等诸多方面都不如我们的小越南开战。如果是真正与北极熊干起来,就凭当时的水平,我们能有取胜的把握吗! 因此,八五年的裁军一百万就来自于此。 再拿现实来讲。进入2010年11月28日后,美韩在中国的家门口东海进行军演,距离青岛只有170海里。乔治华盛顿航母编队就在我国专属经济区内开枪开炮。舰载飞机也在这片海域飞来飞去。美军的全球鹰预警ec侦察机,几乎侦测到了大半个中国的所有电讯。与此同时,两国军队各展风『骚』,演习规模不断升级,相当规模的实兵演练如火如涂。 事前,我们国内的很多军事专家和那些军事发烧友对美韩的军演作了种种猜测,对中国的决心进行了深入探讨,并提出了强大新中国进行对抗的种种办法和理由。可是,美韩进行三天演习后,我们却沉默不语,看不出一点大国在核心利益上的维护国家主权的作为。换个角度思考,我们之所以要这样做,也许是在高层中另有打算。但是,这让发烧友们很失望。话说回来,军事『迷』就是一个『迷』字,只能说,不能做,当然在决策上更是拿不出什么实力来,只是说说而已。鲁迅先生在民国时期写了那么东西,骂了那多人,结果呢!不是那些大员们也没人听吗! 说就说!这也不足为怪,总之都是一种爱国的表现。 有人说,兵者,国之大事也。不得不察,不能不慎重。 人家都打到家门口了,我们还要慎重。都用脚踢你的门了,还要让人家别发火坐下来谈一谈。是窝火忍着,还是挥戈一击乎!可惜啊!我跟踪了好几天,始终没看到人们想要盼望的那种大国风度。最可笑的是那些有名评论军事专家之流们。战前一通理论,战后一场说法。说来说去都是些夜郎自大,唯我独尊的妙论。实体上不能怎样敌人,但是在嘴上,我们还是胜了。怎么看,怎么有点阿q味道。真是不敢苟同。 当我们从当家人这方面来想一想,可能我们也会理解当家人的意图。毕意我们国力、军力上与美国差着一大截。毕竟我们处在了经济发展的最好时期,美国的目的不就是想拉我们下水,不让我们发展,好跟他们一样陷入到经济困难泥沼中吗! 古人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中国强大了,等我们也有了几十万吨级的,多艘航母之后,我们也要去美国家门口放炮竹玩。真要是他们当中有人出来阻挡时,我们也会说,这海又不是你家的,这是公海,我爱在哪玩,就在哪玩。不服,练练。 想说这话,凭的是什么?凭的是实力,也就是胳膊粗力气大。近几年来,我们一直在忍。南联盟大史馆被炸我们忍了,王海撞机我们忍了,多个小国在南海圈地占岛我们还忍了。现在这一次,人家跑到我们家门来练兵,我们又忍了。忍的目的不就是要抓紧时间快速发展吗! 中国虽然历史很长。但新中国还很年轻,特别是与独立后的美国相比,中国的各方面在实力上的确有差距。不然,在世界上说话管用的就不会是他们。 说着,说着,就把战况从公元一九七九年拉到了公元二0一0年。时间虽然有跨度,但历史也是非常的相似。大的战争我们打不起,小仗还不行吗!美国我们暂时可能打不过。我指的是海上,如果是在陆地,我们从来不怕他。老人家曾说过,“美帝国主义及其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现在这个纸老虎变成了真老虎,就在我们家们们口拉开了架式。别管是什么理由,在别人家门口拉屎撒『尿』,按常理说,那绝对不行。可现在,人家撒了,人家『尿』了,我们能怎么的。 11月28号开始,12月1日结束。美韩军演如其完成。整整三天。在黄海上,美国军人摆够了强国姿态,该炸的炸,该吓唬的吓唬,也没见哪个门口有人出来敢咳嗽一声。带着这样的威势,美国人知足地打着饱咯走了。现在又与日本人搞新的联和。 从根本上讲,还是我们国力不如人,在世界强国之中,军事实力没地位。如果把美国的行为换成是我们。现在,我们也开着军舰,带着,架着大炮,到欧洲某个小国家门口来这么一场试试,然后现到美国门口扔两颗炮弹震震,到英国门口转转,去试试的威力。那人家可就不是嘴头上的抗议了,兴许就会真无数颗的击在军舰的甲板上,砸在我们头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说说而已。我们没那个实力,就是我们有那个实力,中国也不会那么做。中国是讲礼仪的国家,怎么能跟二棒子相比呢! 关注了几天美韩黄海军演,确实感到窝火。那些着名的军事专家门可以有专栏,翻来覆去的,左右都是理的胡弄百姓们。咱可不会这么做。也就借此摆弄一下中国人的良心!在此不多讲述,有兴趣的军友们,可以下去单聊。 书归正题。史柱国组建成这个小组后,利用一天时间,把此行目的,任务,深入越南境内的等等情况,向几人讲解了个底透。又用一天时间,把董燕和李森的人事关系办完。吴江龙好说,本来就属于师作战部门,任务一来,他转换一下工作『性』质就行。这样一来,吴江龙、李森、董燕三人全部归属于史柱国领导。至此,六人特工小组建完成。 反回头来,我们再讲讲这个“北光计划”的来龙去脉。 一名泰国华侨,其实也就是我们放在泰国的情报人员。当时,华人在越南是呆不下去了,中越关系搞成这样,别说是经商,就是走亲戚都不行。因此,要想了解越南情报,一是我们派人去侦察,二是通过其它渠道绕个大弯探听些消息。这个消息,就是我们在泰国的情报人员,通过越『奸』了解出来的。 但是,这个越『奸』知道的也不怎么详细,只是听说越北军队最近要在老山地区搞一次军事活动,起名为“北光计划。” 消息传到北京后,上层领导非常重视。但不明白北光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把北边的中国搞的光光的!这一点上,我们不怕,就是越南有这个心,他也没这个能力。我们非常清楚越军的实力,就是当时的苏联给他再多,再先进的武器,他们也不会把卖给他。就是卖,越南『政府』也买不起。打欠条总行,可惜条子打的太多了,没人相信越南会在几年之内翻过身来。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国家,扩军备战也是穷兵黩武,摆弄些轻武器还行。至于那些伤及筋骨,大动干戈的,没人会给他,万一弄出大动静来,谁给的谁要负责。 当时的越南『政府』可是有名的出尔反尔的国家。既然我们在这上面吃了亏,相信苏联也不会不做这样的心理准备。说白了,他们支持越南,也无非是想给僵硬的中苏关系上再加一把砒霜而已。 既然考虑到越南没有这个东西,那么我们就不怕他们会有什么全光计策。但是,我们也不能不重视,对他们的这个北光计划必须要『摸』底,弄清他们搞北光计划是什么意思。 对于这个问题,作为军事对立,而且又打的鲜血飞溅的中国真的不能不考虑,不能不重视。因此,从诸多方面原因出发,中国方面还是想把这个问题搞透,那才叫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人员准备好了,装备也配齐了,至于如何过境问题却成了大难题。如果说,从中越边境上直接过去,一百二十多里的北越山区路途不好走不说,单就越军的层层防线也过不去。不走公路,从丛林中穿『插』,就是几个月也走不到。就是走到了,六个人也会跟叫花子相仿,还有什么能力去深入进河内搞侦察。想来想去,还是由国家情报部门出面,把六个人全部打扮成商人模样,跟着香港商人先去泰国,然后转道进越南。 不会说粤语怎么办,没关系,有我们的香港同盟人员带着。不会越南话怎么办?别忘了,史柱国带来的小张和小李就是专门学越南话的。他们俩名为国际关系学院学员,其实也就是为了解越南而培养的地区『性』质的情报人员。就比如美国划分出来的在世界各个地区上的情报人员一样。 这六个人先是离开中越边境,然后转道又去了香港,这才乘船去了泰越边境。 虽然当时泰越关系也是很紧张,但紧张归紧张,毕竟还没到与中国的挥剑『操』戈地步。因此,两国的边境还小部分地开着,人员能够往来。 很快,在一个不太清朗的早晨,六个人由香港商人交给泰国商人。一切准备工作做完后,六个人便大摇大摆地,跟着其它人进入了越南境内。一过边境线,六个人与泰国商人分手,然后便搭上一辆车直奔河内。 河内是越南的首都,这个,稍有国际常识的人都知道。但是,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对于那些,没去过河内的人当然无法说清。就是现在我们了解一些情况的人,也只能是对现今的河内有了解,对于当时河内的那种状况,估计没有多少人能说的清。 当时的河内,只能算做北越政权的政治中心,至于他的经济发展,城市的繁华,居民生活水平的状态,连我们国家三四十年代的一些城市也赶不上。这一点无庸质疑。 越南在明代、清代的一段时间内,一直是中国的番属,地理位置也算是蛮荒地代。 法国统治越南后,一边对越南人民进行殖民统治,一边把法国的文明不断地向这里输送。在法国人的主导下,越南的南方城市开始有了高层建筑,渐渐有了城市的规模。 越南革命开始后,北越政权一直在与法国殖民地进行斗争,后来又与美国人进行战争。北越一直处在战争之中,他的经济建高就无从谈起。 所以,当吴江龙他们进入河内后,看到的是很少的高楼,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普通百姓还住在草房内。 吴江龙偷偷惊叹,“原来越南就这样啊!” 二百五十二、瞎猫碰上死耗子 二百五十二、瞎猫碰上死耗子 “唉,老韩,你认为这两个人会是什么人?”史柱国问。 “看不出来,不过。看来这两个人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全是骨头,一点肉都没有。” “你也真行,在上边住着,就一点味都没闻到。”史柱国打趣地说。 “没有。”韩元说,“其实我很少回来住。就是回来,也住在小卧室内。这回,还多亏了小董,不然这个『迷』,永远都不会揭开。” “揭开不揭开无所谓,反正跟咱们的北光计划也没什么大关系。”史柱国不在乎地说。 “不一定,说不定这里会有什么秘密。万一找到咱们国家所不知道的东西,那不更好吗!!” “嗯,你说的有道理。”史柱国说,“既然有人能把这个神秘留下,说明就会有其中的道理。我们还是找找!” “好。”韩元赞成。两个人又继续在屋里『乱』翻。 史柱国翻了两样东西后,忽然对韩元说,“老韩,我觉得不对劲。” 韩元给史柱国打着手电,问“怎么不对劲。” “你说,如果就卧室那一个小门,屋里这些东西是怎么放进来的。怎么也不会先放东西,后盖顶!” “那当然不会。” “这就说明,这间屋里还有一个出口,而且宽度也得够大,最起码,要能够把这些东西搬进来。” “你说的对。”韩元附合。 “那咱们就找出口,找到后,也许就什么都明白了。”史柱国说着转移开视线。 韩元打着手电,重新在室内的墙壁上晃悠。史柱国也随着手电光的移动,眼睛紧盯着前方。 忽然,在他们头顶上方,有亮光出现。两个人惊醒似地把目光全都移了过去。 这才发现有人从洞口上下来了。 “谁让你们下来的,上边没人怎么行。”史柱国不高兴地说。 “连长,是我。”说话的人是吴江龙。 史柱国听出是吴江龙声音,“你怎么不在上边,下来干什么?” “你们老不上去,我不放心,下来看看。”吴江龙还挺会说话。 其实这也是他的真心。你想啊!两个重量级人物在下面折腾,而他们这些小兵在上边呆着,换了谁心里也不自在。不自在也没办法,这是领导安排的。但别人可以不下来,吴江龙不成,因为安排时他没在场。那就目前情况之下,他还属于自己由人。甭管在哪,只要干活就成。因此,吴江龙还是选了个重点的,危险『性』大的地道工作。所以,他跟李森打了个招呼就下来了。 在本书中,可以说,吴江龙是个福将。无论在什么地方,也不管情况有多危险,一旦有了他,情况准会好转。 这不,吴江龙下来之后的不久,室内的三个人便有了新发现。 地洞的东西虽然很『乱』,但并不是很多。吴江龙下来后,没干别的,他一件件的把东西全都拖离开墙壁。然后才让韩元用手电在墙壁上来回地照。 手电光束慢慢移动着,吴江龙突然喊停。 光速便在墙壁一处停住。 吴江龙走过去,用手轻轻敲了几下。然后又挪开一定距离,在另一处同样用手敲了几下。突然他乐了,“连长,门就在这。” “怎么会在这。”史柱国听吴江龙这么说,很高兴地凑过来。 “这里的响声与别的地方不同,有空响。” 史柱国一边听吴江龙解释,一边用手试着敲了两下,赞成说, “还真是。” 那就没有什么疑问了,既然有空响,说明这堵墙壁的后面肯定是空的。既然空着,在地下这么深的土层内,肯定就是洞口。 不过,空响是空响,目前从墙壁上还看不出什么,连个烈缝都没有。 这个问题让史柱国又想不通了,难道是堵死墙。是后来给封上的。就是封上了,背后也应该有洞,不然封它做什么。 “找东西,挖开”史柱国说着,回过头开始在屋里找可手工具。 吴江龙不但没向后撤,而且是更向前接近了一步。两只手在墙上『摸』来『摸』去。 “吴江龙,你能把墙『摸』的开。”史柱国在远处说。显然是让他赶紧找物品挖墙。 不等史柱国说完,吴江龙做了个鬼异动作,把手放在嘴上嘘了一声。那意思是别吵。 看他做出这种动作,换了谁也不能再说话了,都会自觉地把全部精力盯在他身上。 吴江龙不是瞎嘘着玩的,更不敢拿领导开涮。因为在静听之后,他真的听到了一种声音。轻微的,虽然不大,但发出的是嗞嗞声。 史柱国蹑手蹑脚过来听了一下之后,突然有所大悟,“老鼠哪去了?” “对呀,老鼠哪去了,他们不会被黑暗吃掉!”此时,韩元都想到了老鼠。 他们进来时,还看见有一大堆老鼠在围着白骨,现在一个都没了。知道是被他们吓跑了。但他们能跑哪去呢!既然没了,说明他们是从出路跑了。跑的地方也不会是坚硬的土地,即使能穿过去,也是他们可以出入的地方。 想到老鼠后,谁都不用多想,立马就盯上了这堵墙。 因此,吴江龙就想到墙那面发出的声音,很可能是老鼠弄出来的。弄出就弄出!证明那里肯定是个空间。 于是,吴江龙低头向下看,“老韩,把手电打这。” 韩元按着吴江龙说的地方,把光线照了过去。 在地面与墙壁接壤处,有一个大洞,洞口处有很多浮土。吴江龙一看之下,就更明白了。不用问,这些浮土都是被老鼠刨出来的。 随后他蹲下身,试着把手朝洞里一伸,顿时便感到一股冷气从墙那边冲过来。这一下,更加坚定了他的判断。 “连长,这就是出口。”吴江龙兴奋地说。 “出口是出口,可怎么才能把这门打开呢!” “对呀,打不开也过不去。”吴江龙心想着,但没说出口。可他也不同意史柱国的硬碰硬意见。他就不相信,封洞的人会弄堵死墙,总觉得这里肯定有开关。 “连长,我觉得这屋里有开关。”吴江龙说。 “什么开关?”史柱国问。 吴江龙做了个向下一按的动作,“肯定是这个,跟电影里似的,手一按,叭,全都解决。” “哼,你小子八成是让电影给『迷』住了,光溜溜的,那来的按扭。”史柱国不相信地说。 “找找。我就不信挖洞的人这么甭。既然闹这个,就有他的道理。人也不至于蠢到连个机关都不设。”吴江龙嘴里说着,手却没下来,继续在墙上滑。 当他『摸』到一块墙面时,总觉得这块石头与别的地方不同,稍微向外突出。他将五根手指抓住石头的四周,用力向外一拔。没想到,这个石头竟然被他拔出了几厘『迷』。 这一下,吴江龙更高兴了,“老韩,老韩,快照这。” 等韩元把手电光移过来时,吴江龙已经把那块石头拉了出来。 吴江龙从老韩手里要过手电,直接照进小洞。这时他发现,在小洞里有一个突出的橛。他也不知这个橛是干什么用的,心想,管他呢,试下再说。 吴江龙把手伸进去,用力在那个橛上一按。不成想,那面认为是洞口的墙呼啦地动了一下。 吴江龙看他动了,也显的特别激动,所兴在手上加力,使劝继续向里按。 突然之间,那扇看似与墙壁一模一样的墙壁竟然向一侧滑开。滑开之后,便看到对面是深不见头的一个黑洞。这个洞要比他们处身的黑室暗许多。 三个人不由自主地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要不要下去看看。”韩元征求史柱国意见。 “下”史柱国毫不犹豫地说。 “可是,我们有任务是北光计划。这样找下去,会耽搁我们的时间。”韩元提醒道。 “你说的也对。不过,既然碰到了这一秘密,放过了太可惜。或者它对我们来说,难保不是件好事,我们就赌一把。万一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那不就拣着了吗!” 在这一点上,史柱国不是受好奇心的驱使,而是特殊任务的使然,让他对任何可疑的东西,都有追逐底掉肚明的愿望,绝不允许有隐患的存在。 现在,他们深入到了敌国的核心部位,又发现了鲜为人知的秘密。看着这么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太诱人了。虽然不知道它能通向什么地方,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暗道绝对是有目的。不然,它的主人也不会花这么大力气搞这个。 “老韩,我的意思是,咱们要调整下部署。”史柱国征求韩元意见。 “你布置!你是这次行动总指挥。你说怎么办,我服从就是了。”韩元态度明朗。 “那咱们上去,做下准备。”史柱国说。 史柱国、韩元、吴江龙三人返回地面。史柱国向众人重新做了安排。这一回留下李森看家,其他人全都下洞。准备好照明工具后,六个人包括越军军官武昌平全部下洞。 李森对自己被留下看家是非常不乐意。但又没办法,看看眼前这些人,仔细衡量下,也只有自己最合适。因此,看了看史柱国想要说什么,但欲言又制。 临下洞前,史柱国又把李维兵给留下了,“李森,让李维兵留下,万一这里有什么事,他能用越语对付。” 史柱国的临时决定,还真就让小分队躲过了一次危险,否则的话,他们就只有被堵在洞里,永远也别想重返这个院子。 六个人进了暗室,又进了暗道。 狭长的暗道内一片漆黑。但在手电、油灯、火把的照『射』下,眼前暂时也出现了一片光明。不过这片光明只限于在身体的左右。只有手电的光线能照出十米开外。 暗道内由于长时间没有通风了,一股腐败的气息时时袭来。好在这里的气味虽然难闻,但也仅限于发霉空气。还不错,没有死尸出现。如果再有上一具两具的尸体留在这。别人兴许还受的了,董燕可能就够呛了。 他们一进洞,那些原来聚集在暗室外,还准备重返暗室的老鼠们便仓惶而逃。 光亮从暗室一出来,这些在这里呆久了的老鼠可承载不起光线的照『射』,于是乎,全都顺着暗道朝里跑。 这会好了,有他们带路比瞎『摸』着走更强。老鼠要尽地主之谊了。 六个人借着光线,顺着暗道一步步向前走。 下了四五层台阶后,地面开始便的平坦,看样子,不用上山也不用下山,只顺着甬路向前走就是了。 把史柱国等人送进地洞后,李森和李维兵两人也没敢闲着。李维兵换上一身干净点的衣服,拿把扫帚便到院子里去扫地。装做一名清洁工,警惕地防着外面,担心会有什么人闯进来。 李森守在屋门口,一会在前屋转转,一会又向后屋看看,也在加倍的警惕着有什么人会进来。 在这里,哪怕有蛛丝马迹的漏洞被人看出来,那都是致命的硬伤。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不久,李维兵看见一个倒背着的越南士兵来到门前。 这名士兵看到大门从里边『插』上了,便使劲地摇晃。当他看见在远处干活的李维兵后问,“喂,韩先生起来了吗?” “起来了,”李维兵拿着扫把走过来问。 “那你把门打开,我进去跟他说。”越南士兵想进来。 “韩先生不在家,一早起来,就出去了。”李维兵见士兵要进来,不由心里紧张起来,于是撒了个谎。 “知道去什么地方了吗!”士兵问。 “不知道。”李维兵说,“走时只让我把门关好,就出去了。” “这不好办了,师长现在找他呢!”士兵也显得有些焦急。 “你去医院找找!兴许他在医院呢!”李维兵给这士兵指了条道。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他去医院干嘛?”那个士兵看样子对韩元很是了解,因此这样问。 “他走时天还黑呢!好像是医院里有什么事?” “噢”士兵相信了,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后,忽然又回过头来,问,“你是什么人,怎么我以前没见过。” 李维兵短暂地思索了一下,说,“我嘛,我是他亲戚。” “亲戚?”这士兵有些不相信,“没听说他在这有什么亲戚啊!” “噢,我是从内地来的,昨天才到。”李维兵编制着理由。 “噢。”士兵有些相信了,但眼睛还是没离开过李维兵,看着他比自己还高出半头的身体说,“像你这样的人,应该去参军。” “是,是”李维兵赶快附合着说,“我叔叔正给我找地方呢!” 这个士兵乐了,“好,好,那就好。要是当兵的话,最好到我们师。那可是王牌师。”看样子,这个士兵平时准爱忽悠,不然的话,在李维兵说出自己也准备当兵的想法后,他怎么会竟然不走了。 这个士兵站在门外,开始对李维兵忽悠开了,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带走。 这也难怪,这么多年了,越南一直在打仗。凡是像样点的好小伙子,哪有不被应召入伍的。现在这个越军看到李维兵这样壮实的身体,能不动心嘛!谁都想让自己的部队多一些强素质的人才。 李维兵看这个士兵还不想走,于是说,“你先忙去,等我叔叔回来,我跟他说,就去你们师。” 士兵乐了,临走时还要强调一次,“一定啊,到时去我们连。” 嘿,你说这个越南士兵傻不傻,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到把人给号下了。 等这名士兵一离开,李维兵撒腿便往屋里跑。 在李维兵跟这名士兵对话时,李森也紧张地盯着这名士兵。他真想让李维兵把他放进来,一旦有什么不测的话,也好把那支夺下来。 李维兵一进屋,便对李森说,“快,快去把老韩找回来。” “出什么事了?”李森问。 “有一个师长找他有事。现在就让他过去。” “你怎么说?” “我说去医院了。” 李森一听急了,“你这天聊的不圆啊!万一那个士兵找不到,返回头来跟你要人怎么办!如果他们找不到韩元,便认为他失踪。一旦确认他失踪了,首先要做的就会搜这个院子。” “那怎么办?”一听说搜院子,李维兵也急了。 “赶快下地洞,去向队长报告。”李森着急地说。 李维兵进了地洞后,李森左等右等不见有人上来,眼看着二十分钟时间就过去了。李森在等着的过程中,手里也没闲着。他担心出现什么意外,便把那些从外面带进来的东西全都移到暗室中,接着又把屋子收拾利索,做好了来人搜查的准备。就是越军万进来找人,他们也不会在屋里搜出什么可疑的东西来,那样的话,他们还真会认为韩元是到什么地方去了。这样一来,韩元也不会被怀疑,一切都有救。 李森刚把屋里的东西整完,便听到大门外响起打门声。 李森不会越南话,刚才又有李维兵『露』过头了。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出去。 你不出去,人家就不进来了。 这时,李森看见了,在大门外站着的,不光有原先那个士兵,还多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是名军官。 越军军官见打了半天门,没人不定期来开。便对一个士兵说,“跳进去。”看样子,越军们不经过主人同意,硬闯人家,也不是一会两会了。 李森一看敌人要进来,自己又没办法阻止。在还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那就只好隐藏。 于是,他悄悄退缩到暗室内,而且把房间恢复原样。当然橱门也关的死死的,绝不能让敌人找到这个出处。 李维兵进了暗室,找了些可燃的东西,举着便朝暗道钻。因他也是第一次下来,对里面的情况自然不了解,一边前行着一边轻声呼唤。 “老韩,老韩,你们在哪?” 史柱国他们六人一路前行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觉得地面渐渐有了向上的倾斜角度。 “看样子是快到出口了。”韩元满有经验地说。 又向前行走了一会,他们渐渐听到地面上有人说话。 于是,他们这些人赶紧的屏住呼息,悄悄地朝着说话声音接近。很快,在光亮的照身下,看见了一道门。 由于门外边有人,他们虽然知道是门,也不敢轻意去碰,谁知道外面是什么地方呢! “这是什么地方?”史柱国猜测着,对韩元说。 韩元也弄不明白,只好问武昌平。 武昌平走过来,侧耳向外倾听,听了一会,脸上大惊失『色』,“这是参谋部。” 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二百五十四、敌师长的秘密 二百五十四、敌师长的秘密 越美战争从1961年始到1975年结束。在此其间,中国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不仅无偿的支援了弹『药』以及其它战备物资,连吃的,穿的都管。而且还派住了高『射』炮兵、工程兵等大批军事组织人员,担付空中掩护和地面上的道路保障。有力支援了越北政权和南方越共的民族独立抗美斗争。不然的话,越南人能不能打跑美国军队?现在这个国家能否实现统一,还真是个未知数。看看当今的南韩和鲜,就一切都明朗了。 如果没有中国强大军事力量的参加,就是越北政权再能打,长久下去,不是被美国人吃掉,也顶多是南北分裂的两种格局。何来今天的越南。何来没完没了的跟我们争南海诸岛的能力。 目前,摆在众人面前的这些坟头,里面掩埋的可都是在援越期间的中国军人。他们在流血流汗之后,还要把生命交给这片土地上。 韩元做为一名中国人,看到这些越来越荒芜的坟茔,心里百感交加。如今的越南人,有谁还记得曾经为他们战斗过,为他们牺牲的这些中国烈士。除了韩元外,又有几个越南人来给这些烈士们烧过纸,上过坟。要说一个没有,那有点绝对。最起码,那些被中国军人从美军袭击后,导致燃烧中的房子内救出的人不会忘记。那些从美军直升飞机机翼下,被救出来,没有被美军子弹夺走生命的越南人不会忘。那些缺衣少吃,受到中国军人救济,没有被饿死的人不会忘。说不会忘,这仅是我们的一方猜测,是从一个有良知的人的角度来判断的。究竟有多少人没有忘记这些中国烈士。只有坟茔知道,只有经常来这里吊唁的韩元知道。 如果说,那些受到帮助过的越南人记『性』都不好的话,那两条贯穿北越的四号公路和十号公路却能说明一切。 因为在它的地基上,永远筑着中国军人的血肉,他们灵魂永远不会舍弃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吴江龙听韩元这么一说,心里头才转过弯来。不然的话,他还在想七九年那场战斗。暗自琢磨着,解放军也没打到这啊!既然没打到这,怎么会在这里有解放军的坟地呢?越南人不会好到要把那些留在战场上的中国军人尸体掩埋到这里。绝对不会,他们不对那些死难的烈士遗体不碎尸万段就不错了,能够就地掩埋也算做了件好事。如果说,要是给这些与他们打过仗的死去的中国军人们垒起个坟头,那绝对是不可能。 韩元解释完后,在场的人,开始向这些中国烈士们敬礼。 可敬礼归敬礼。这些早已消失掉的生命。如果地下有知的话,当他们了解了,他们曾经用生命扞卫过的这个国家的『政府』,现在竟然与中国为敌。他们会怎样看待这个问题。他们还能安然地躺在九泉之下,再翻自己的功劳簿吗!还敢说,曾经为了这个国家做了多少多少贡献吗!也许他们会问,我们帮过的是什么人,我们的牺牲值吗! 唉!农夫与蛇的故事就不要讲了。这些英雄们,如里在地下能思索的话,第一个想起的,很可能就是这个故事。一颗温暖的心,救活的竟是一条要喝自己鲜血的毒蛇。毒蛇复活了,毒蛇强壮了,那么救他的人,会是个什么结局呢! 看看南海便一目了然。 “好了,我们不能在这耽搁太久。”史柱国打破沉默对众人说,然后他转向韩元,“老韩,你从这里转到大门口回家。我们沿着这条地道原路反回。” “武昌平也回去!”韩元说。 “对,你告诉武昌平,让他尽快把武器准备好,我们定在今天晚上九点行动。让他千万要准备好武器。最好是每人一把手枪,外带一些。” 韩元把史柱国的话转告给武昌平后,武昌平听明白了似的转过身与史柱国握手,用越南话说,“放心!一定办到。” 一股风吹过来,让这片荒草凄凄的坟地更加显的孤寂。 吴江龙对史柱国说,“连长,咱们应该把这些烈士们搬回去。” “对,我赞成吴江龙的意见。”李森『插』进来说。 “那感情好。”史柱国望着坟头,无奈地说,“眼下,我们没这个能力。等我们把他们打服了再说!” 吴江龙咬住嘴唇,说,“连长,做为一名军人,他们不让咱来这。等我退伍了,做为一名老百姓,总可以!” “不行也得行,到时,我跟你一块来。”李森发着狠说,“怎么也不能让这些烈士连个烧纸的人都见不到。” “对,我们也参加。”张忠和李维兵异口同声说。 “想法不错,我赞成。”史柱国说,“但眼下,还是先把我们任务完成再说。” 韩元走了,武昌平离开了,剩下的他们几个人重新掩藏好地道出口,又沿原路返回到韩元住处。 韩元吹着口哨接近了自家大门口。 韩元看见大门敞开着,故意装做很吃惊的样子,大喊大叫,“喂,黎中旭,怎么会事,是谁把门打开的。” 韩元喊完后,便有人从房子里出来。不过,出来的人不是李维兵,而是一名越军士兵。”韩元为了不引起敌人对李维兵的怀疑,故意给他起了个越南人的名字。张王李赵,那是中国独有的四大姓。在越南很少姓这个的。越南最多的,是什么姓陈的,姓农的,姓武的,姓黎的。姓这几个的,一般也是大户,不会引起人怀疑。如果叫赵什么,李什么,张什么的,总有人会回头多看一眼。大多数人都会认为,你是从中国来的。 过去两国关系好时还好说。可现在,华侨几乎被越南驱赶光了。怎么这还有中国人啊!在中越这么紧张时期,发现你是中国人,不多看你两眼才怪!就是不把你抓起来,那就是便易。 这个士兵一出来,韩元就认出来了,惊异地问,“喂,阿三,你怎么到这了?” “韩医生,你去哪了,让我们好找。”这个士兵说。 “我出去跑步了,怎么了?”韩元装做什么都不知的样子。 “师长找你呢!哪都找不到。担心你出事,所以派我们过来看看。” “我们?”韩元假装的说,“不就你一个吗?怎么还你们?” “不是我一个,陈队长回去向师长回报了,叫我在这守着。”士兵说,“还多亏您回来的早,若不然,师长又得急,还指不定会派人去哪找你呢!” “这就怪了,师长从没这么关心我,怎么今天这么重视了。不就是那点病吗!我一会就过去。” “不是那个。”士兵凑近了说,“最近,听说有中国人过来了,师长让咱们都警惕着点。其中也包括您。” “什么,我?”韩元的确感到了吃惊。自己又不是越军中的什么重要人物,来不来中国军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莫非是敌人看出破绽来了。 “谁让您跟师长走的近呢!”没想到那个士兵笑着说。 “哈哈”韩元明白了,但他不能跟这个士兵说。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韩元笑,那个士兵也跟着笑。 前面我们说过。老山地区霉雨天气多,到了河内那得加个更字。在老山的我军战士们常有烂裆问题不好解决,到了越军这里也是照样。别看他们其中的很多人都穿着裙裤,但那也很难解决的掉这个烂裆问题。 现在是战时,处处吃紧,他们不能总是穿裙子去打仗!行军作战,整天在丛林里跑来跑去。个个都穿着裙子,那也太影响战斗力了。 韩元虽然是外科医生,但对我国的中医学也有很深的研究。没事没五的这么一钻,竟然找到了一个治疗烂裆的良方。其实,韩元不钻别的,专找这个难题,还就是冲这个越军师长来的。 现在就是这样一来。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要讲关系学。到了越南也是如此。搞不正之风很浓。但是,如果你有本事,也能引起人家的重视,把你当做宝贝,当做上客都是有可能。人家冲什么来的,冲的是你有技术,有能耐。 韩元在这里又没什么三亲六顾的要帮他的人。要想在敌人阵营中站住脚,找到靠山,没本事行吗?韩元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钻这个。没想到,还真找到了出路。因此,韩元就是凭这个本事,在越军中引起了重视。出入师一级机关,也是想出就出,想近就近。不然的话,这个士兵对他怎么能这么熟悉。 韩元问,“师长的病好了吗?” “用了您的『药』好多了。”那个士兵说,“可是,今天早晨一起来,就大声小嚷地叫您过去。看样子,又严重了。” 别看师长是高级领导,可得这病跟你有多大官没关系。这不,这个师长去了趟柬埔寨,才呆了一个月,回来就闹上这个『毛』病。走起路来也是一扭一扭的。士兵们有丑态,没人会说啥。可师长就不同了,整天要站在讲台说说话,时不时的还要检阅下部队。这个样子,还不让手下人捂着鼻子偷笑个没完。万一最高首脑机关的武领导找他去说点事,在众暌暌之下,焉有不丢人的道理。 他现在急着找韩元过去,估计是有人要找他急着出去,因此,想等韩元来了,把伤处理完了再走。 没成想,派出一个没找到,又派出几个还是没找到。他怎么能不急。另一方面,他还担心韩元会出事!他想的也不无道理,万一韩元被中国军人利用,对他来讲也是十分不利。 韩元听说是这个师长在找他,于是很给面子的说,“你在这等着,我进屋去拿『药』箱。” “好,好,你去,我在这等着。”这个越军士兵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向四周看。他看的不是别的,是想看看刚才来时,韩元那个亲戚哪去了。 这个士兵把目光重点放在了院外。因为院里他们搜过了,一个人没有。如果那个亲戚不在院里的话,肯定会在外面。 这个士兵正在瞎琢磨着,韩元从屋里出来。 “走!”韩元叫上这个士兵便往外走。 这个士兵走了两步,问,“您那个亲戚去哪了?” 韩元立即想到了他问的是李维兵,惹不是李维兵早一点把清况跟他说了,他还真闹不明白,这个越南士兵所说的亲戚是谁。现在好了,李维兵跟他一交底,他心里马上有了数,于是假装生气地说,“哼,甭管他。” 士兵不解,问,“你家亲戚不好?” “唉!”韩元叹了口气,“我这个亲戚要是能赶上你的一半就好了。他是一点不听话。别说是让他干什么事,就是让他扫扫院子都干不好。”说着,一指随便被扔到院子里的那把扫帚说,“你看看,他才干多点活,又跑了,” “那他去干什么了?”士兵问。 “他还能干什么,无非是看人家女孩子洗衣去了。”韩元很生气地说,“如果不是他妈妈是我姐,让我好好管管他,我早把他撵回老家去了。” 这个士兵听到韩元贬李维兵的同时,还抬高自己,立时,心里便感到甜滋滋的。来到大门口,看了眼开着的大门问,“大门关上吗?” 韩元看了下手表,“甭管他,这小子快回来了。” 韩元跟着这个士兵,走街串巷,很快便来到一个大门口。 这所大宅与韩元的家比起来,那可气派的多了。 别看越南这个国家新建不久。但是统治阶级的享受思想到哪都差不了。别看这些领导们,整天对下边的人喊着什么马列主义,艰苦补素。可在私下里,讲起享乐主义,找个舒适的安乐窝,那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不然的话,谁愿意白白受苦,整天在枪林弹弹雨中,钻来钻去的,图的是什么? 那种为了全人类的解放而奋头的人不是没有;公而妄私,一心为人民做好事的人也有。但那也仅是极少数。 如果当了官就受苦,吃不上,喝不上。光吃苦受累,一点甜头没有。还有人会抢着去当官吗! 所以,从历史上说,不管是农民起义军,还是资产阶级革命。一经站到历史舞台上,夺取了统治权后,最能享受的当属上台的统治阶级。谁的官大,谁就过的舒服。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不论是国外还是国内,这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不信,你就看看身边。没有一个单位是领导住的要比手下人的房间差。没有一个领导屁股底下坐个面包,而让手下人坐小卧。没有一个领导自己吃大食堂,而让同志们吃小灶。 打这个比方不是对领导有意见,而是借一借范例。回过头一想,这样也对。毕竟是领导少,手下人多。还是多数人服从少数的好。这样会安定团结。 从这个越军师长的房子来看,虽不是什么太豪华,但对于当时的越南经济发展情况来讲,那也是上层阶级的一种奢侈生活样板了。 虽然普通老百姓的生活还很苦,但在越南的高层中,已经出现了极度的享乐主义思想。有意见的人不是没有。但是,领导们都这样做了,谁说谁啊!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只要手下人不造反,就没人出来当这个孬种。 韩元穿过院内花园小径,竟自走入大理石柱支撑着的房门口,然后便走入室内。 这是一座二层小楼,一进室内是座大厅。在大厅的最里边接着一段楼梯。 韩元和那名士兵一进来,有人便快速上楼报告,说是韩元来了。 很快,楼上便传来一声浓重的西贡口音,“让韩医生上来。” 二百五十五、意外事故 二百五十五、意外事故 黑夜彻底吞食掉河内的所有光亮后,这座本不算热闹的城市便更加显得寂寥起来。鹤立鸡群的有数几所高楼,因失去了办公时间,也开始一间间变暗。 韩元住的家处在s街的最里边,一路走来,还能看到敞着门的个别商店零星地有人出入。 最热闹的,要属临近街道中央的几个胡筒口。一堆堆的半大小子聚在一起,时而高叫,时而欢呼不已。看看这些衣衫不整,脏乎的脸和手的小青年们,便可知学业在这部分人中并不显得多么重要。 什么样的时代造就什么样的人。 在中国,恢复高考才几年的功夫,人们也才刚刚认识到知识的重要『性』。但由于学校的欠缺,能考上大学的仅仅有少数人。而那些高中毕业的城市青年们,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也没有了上山下乡之忧。有门子的找个工作,没门子的就在家待业,排队等着组织安排。 这样一来,在那年代中,无所事事的青年人就特别的多。每到傍晚,总是扎堆在不同的场合中,惹是生非都也不算少。好在中国的改革开放要比越南早的多,所以,电影院,录像停,也容纳进了许多人。一定程度上,解决了青年人的荷尔蒙过剩问题。 但越南则不同了。 改革进程已经走过几年了的中国尚且如此,何况处在战争泥潭中的越南。他的经济还没有完全复苏,越柬战争还没结束,而且在中国边境上还时不时地燃着战火。在此种情况下,它的社会状况又能好到哪里去! 不同时代造就着不同人的品格。有英雄也有孬种。有弄『潮』儿也有落水者。现在的这里,确切地说,在黑夜来临后,便是另一种人的天地。吸毒、卖『淫』、抢劫无所不在,无时不出。能进行这种活动的,除了退伍的那些伤兵外,则是这些无是生非的青少年了。 昏沉的幕『色』中,武昌平提着一只大包从主街上朝这里走过来。 站在胡同口的一堆青年看见后,其中的一个打了声口哨,这些人便迅速在胡同里消失掉。 武昌平只顾得自己走路,根本没想到前边会发生什么。他是一名少校军官,又长期生活在军营中。一般情况下,他很少到街上走走。因此,对越南目前社会的现状基本上不了解。在他的心中,他还以为在军队包管一切的河内,一切都是安之泰之。只有贫穷,没有犯罪。 当武昌平出现在这个胡同口时,突然从里面跳出几个青年人阻住他的去路。 武昌平看见有人出现,当时心里便嘭嘭直跳。他不是怕别的,他还以为是越军特工发现了他的行动,因此上前来阻止。 武昌平不等来人说话,强使自己镇静下来问,“你们想干吗?” 其中的一名个子稍高的男青年『操』着河内口音说,“我们想看看你包里装的是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武昌平立时便警觉起来。这个包里装的是什么,他自己再清楚不过。里边可都是掉脑袋的东西,他怎么会轻意给人看。 “甭管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只想看看你的包。”那名青年说。 这几个青年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打劫。他们打劫,可不是平常的抢人家一个包,弄几个钱花花。他们的目标,就是专找走私货的人。 在这一点上,他们很清楚。走私的人最怕张扬了。因此,就是打劫了,他也不会去报案。不报案他们就没有危险,而且打劫的东西价值不扉。这叫什么,这叫黑吃黑。吃了你也白吃。这叫不吃白不吃。 因此,这几个青年看见武昌平提着的包很有分量,便想到里面一定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可能认为这里面装的都是手表。 “即然不说,那你们就没资格看我的东西。”武昌平抬腿,准备从这几个青年人面前硬挤过去。 没成想,这几个青年人一看来人不识抬举,顿时便火了。刷刷全都动了家伙,有的从身上抽出铁链子,有的拿出了刀子。 微弱的路灯下,要武昌平看见了这伙人手里的家伙式。 按常理,一般人见了这个阵式准得害怕,不是逃跑,也得跪地求饶。可武昌平看见后,突然发自心底地笑了。 为什么笑?因为他从来人拿出的这些凶器上看出他们不是特工。既然不是特工,那他还怕什么呢!一个军人,能被这几个小青年阻住吗? 武昌平把包向挎下一夹,临了还对这些青年人说,“别『乱』来啊!” 这个时候,如果他把自己的工作证往出一撩,估计这些人全都得跑。但那样的话,武昌平就等于自报家门。万一将来在这个地区出现什么问题。比如说,特工们查到中国解放军曾经到过这里,而且还受到越军的帮助。那么进行帮助的人还用查吗!谁都会说出武昌平的名字。因此,武昌平就是硬闯,他也不会交待出自己的身份。 既然不说出身份,想要抢东西的青年们能放的过他嘛!何况眼下的比列,简直就超过了十比一。 武昌平又向前走了半步后,便觉得后脑上有一股劲风砸过来。不用回头看,他也猜到了,是有人向他突然袭击。 武昌平把头一低,让过来人的铁链子,然后一把推开在前面阻住他的人,向前猛跑。 作为一名军人,他真是不愿意与这些人打。虽然明知道这些青年做的都是坏事,但他也不愿用军人的武器来对付他们。军人本来就是保家为国的。可现在,不但没有保卫还家,还弄的整个国家一蹋糊涂。 一个国家在穷兵黩武不说,弄的他的子民也一样的穷横。目前的现状,正是当时越南最明显不过的写照。 武昌平这一跑不要仅,后面的十几个小青年便蜂拥着向他追来。 这里的孩子从小就野惯了。对于赛跑,没人组织他们还要比呢!何况眼下还有一条大鱼。 武昌平虽然年龄也不大,只在三十岁左右。但由于他在机关呆久了,身体素质自然要弱了很多。在一跑一追中,距离越来越近。由于以上原因,他的速度当然与这些青年人不在一个档次上。 很快,几个跑的快的青年人追了上来。 在边追边喊过程中,那个挥着铁链子的青年人,又把链子抡了起来,没头没脑地直往武昌平身上砸。他可不惯打在什么地方,只要你跑我就砸,砸死了也不会有人认帐。大不了,『政府』出面把你掩埋了事。像这样死在黑暗中的人比比皆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算少。 武昌平再次低头躲了过去。他一看,这样跑不是办法,一会就是不被他们打死,自己也得给累死。 于是,武昌平把那只包往脖子上一挎,便回转身与这几个青年人动了手。 毕竟是当过兵的人,一动起手来,这几个青年人立即便占了下风。不是有那句话嘛!好汉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架不住人家轮番进攻。就是你再有本事,再有力气,也经不住长时间的耗战。除非是武昌平有本事,把上来的人一个个撩倒,打翻在地,永不得起来。 可惜,他还没有那样的本事。打也只能打个平手,跑又跑不掉,只能僵持了。 按说,这帮青年见到被劫的人这样反抗后,他们有时就罢手了。当他们看到武昌平死也不丢下那个包,而且还挂在脖子上,更加确信他们劫住了一个大头,因此,才下死力气的要把那个包夺下来。 眼看武昌平吃不消了,再用不了两三分钟,他准得被这几个小青年灭了。正在这时,从小青年身后向起一声吼。“住手。” 喊出这声的不是别人,是张忠。 有人要说了,中国人说中国话,小青年们听的懂吗? 别忘了,张忠会越语,他当然要用越南话说出口。否则,自己不是主动暴『露』了吗? 小青年们听到有人喊,顿时便停下手来。不过,停手归停手,他们围成的圈可没散开,武昌平仍在中间。 外围的几个青年把目光移过去,看见的是同样穿着越南服装的两个青年汉子。 一个青年在心里暗暗比量比量,这两个人对他们来说也算是人高马大。万一动起手来,他们能吃的消!于是,把目光转向另一个青年人。 看样子,这个人算是他们的头。 这个青年人说话了,“这里没你们的事,走开。” 要是真没事,张忠也懒的管他们。这是人家自己的事,这是他们的人民内部矛盾,外人不能『插』手。可是,他们劫的不是别人,而是武昌平,也正是他和吴江龙出来寻找的人。 史柱国等人在韩元家里等的太久了。直到后来,史柱国意识到这样等下去太过于被动。一是还不能完全相信这个武昌平,万一出现什么不测的话,所有人都在屋里闷着,那还不成了憋死猫。二是担心武昌平在来的路上出现不测,有两个人接应一下也好。因此,他派张忠和吴江龙出来看看。 两个人出了大门,一直没见到武昌平的影子,这才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他们也不知要去什么地方,只是按着大概方向向前迎就是了。 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出现打闹声。两个人便悄悄地向那里接近。他们并不是想看什么热闹,只是想『摸』『摸』情况而已。 上前一看,这还了得,发现武昌平正被人家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于是,先由张忠出口,在劝说无效之后,吴江龙就准备出手了。 见有人管闲事,外围的几个青年不干了。他们虽然看见对方比自己高大,但考虑到自己一方人多势众,何况手里都有家伙。而过来的人却是空着两只手。 一个青年人先动手了,毫不手软地挺着一把刀子直向张忠扎过来。 张忠看见对方是个半大小子,因此,跟本就没放在眼里,也不准备还手,只是想让这个青年人知难而退就行。 他身体一偏让过刀锋,又让过这个青年人的身体。 这名青年两次补空后,有些恼羞成怒,现在不是扎了,而是轮着刀子,围着张忠不停地『乱』划。 这要是让他给扎着,张忠怎么身上也得挂点彩。这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名声没地放了。一个名牌学校出来的优秀学生,竟然在越南让一个半大小子给扎了。不仅给自己丢脸,更给学校丢人。 张忠一边闪着还一边发出警告。可是那个男青年跟本就不理,还以为张忠是软弱可欺呢! 唉!这个国家的人怎么都这样呢!你越让着他,他越得寸进尺。如果不还手,他还以为你这个老大是草包呢!自认为我个小怎么了,我个小敢拼命,敢打。我出手了,你老大就没辙,只能躲着我。他们也真是把老虎当病猫了。 张忠一看不还手不行了。再不还手,不定他还要缠到什么时候。 “你小子不是没完吗?所兴就让你这些哥们也看看什么么叫散打。”张忠有了这个想法后,身体向后一撤,让过这个青年伸过来的胳膊,然后把自己的右臂向前一递,瞬间便把这个青年人的手臂架住。这还不算完,接着张忠将手臂向上一较劲。 顿时间,这名青年就觉得胳膊肘儿好像被人家用铁棍子扛了一下,疼的一咧嘴,刀子便飞了出去。然后便蹲在地上,疼的哇哇直叫。 围着的小青年们见自己人吃了亏,也不总结下教训,看看来的都是什么人,便蜂拥着冲了过来。 “张忠,你歇会。”吴江龙说出这句话后,也不等张忠愿意不愿意,便跨前一步,把张忠掩在后面。然后是近的用手挡。远的用脚踹。一阵子忙过之后,这几个青年便躺倒了一地。个个是唉哟不止。 如果不是怕跟前有听懂中国话的越南特工,张忠非得跟吴江龙叫劲不可。本来是我手里的小菜,你抢什么抢。但是他没敢,听到吴江龙喊出他的名字,本来就吃了一惊。现在如果自己也这样喊下句,结果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这里的几个小青年一被打倒,围着武昌平的那几个也赶快散伙。到现在,他们总算知道什么是山外有山,人外之外有狠人了。 这时,其中一个带头的喊了一声,众人呼啦一声散了。 没受伤的跑的够快。可倒地这几个怎么也起不来了。看见朝自己走来,吓的直向后躲。担心吴江龙在踹他们几脚。 吴江龙才懒得理他们,和张忠过去,扶起武昌平,三个人走了。 吴江龙下手也忒重了点。不过,他还算是手下留情,这要是换成越军。还不定被他砸成什么样呢!他虽然恨透了忘恩负义的越南人,可眼下,面对的这些青年毕竟不是军人。 可又一想,现在不是军人,也难保将来不是。没准哪一天,他们也会跟那些拿枪的越军一样,照样会跑到中国边境上杀人放火。照样会对中国军人放枪。所以,现在打你子也是该打,只不过提前了点。 正是想到这一点后,吴江龙才把力道加重了。 可是,吴江龙是痛快了,但他的行为还是引起了越军特工们的注意。 这场殴斗之后,不久就有官方人员赶了过来。因为在挨打的这部分青年人员中,有他们自己的亲戚。好家伙,这么多小伙子,被一两个人就给收拾了。稍为有点警惕『性』的人都会想了解一下,这几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官方人员到了现场,了解完情况后,听说他们其中一人说了句中国话。虽然没听懂,但中国话还是区别的了的。 这个情况一级级上报后,很快引起了越军特工部门的注意。他们正愁着找不到入境的中国特工人员呢!没想到,在这个地区发现了。 因此,越军情报部门很高兴,不但没责罚这些惹是生非的小青年们,而且还重重表扬一番。接着,又给他们下达了任务。目标,就是要找出这几个曾经跟他们打斗过的中国人。 吴江龙和张忠救出武昌平后,三个人绕着弯子拐到了韩元的家。 此时,史柱国正为武昌平迟迟不来着急呢!看见他们三人平安返回。简单了解下情况,便安排好进地道侦察事谊。 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配备了武昌平带来的武器。 有同志要问了,武昌平就那么有本事吗!说弄点啥就弄点啥! 这一点不足为虑。 在这期间,越南还处于全民皆兵状态,几乎家家都有枪。民兵们可以把枪扛回家去,用做紧急战备。同时,一部分老百姓的手里也有枪。他们那些枪,即使不是好的,但是『射』上几颗子弹还是满可以的。他们手里的枪可不是『政府』发的,是自己在山上拣的,向别人要的,都有可能。 武昌平,做为相当级别的参谋人员,弄几把手枪还不易如反掌。 武器发到每人手里后,史柱国觉得准备的差不多了,便一声令下,“进洞。” 二百六十、我不是特工 二百六十、我不是特工 光束闪过之后,汽车马达声越来越清晰。 “连长,可能是敌人汽车,”吴江龙问,“我们怎么办?” “等敌人近了,看看再说。”史柱国回头望着后面汽车闪过来的光束。 距离太远,还不能确定有几辆汽车,也不知道汽车上拉的是人还是物,因此,还是看看时机再说。 汽车越来越近,锃亮的光线打在六个人后背,在地面上拉出几道长长暗影。 六个人谁都没有回头,稍稍拉开距离,两人一组地缓慢前行。 汽车越来越近。 史柱国回转身,向后面看了一眼。只一眼,他便断定开过来的一共有三辆汽车。因为当这三组光束打过来后,后面再也没有亮的光圈。 随着汽车临近,六个人心里是嘭嘭直跳。不用看,就能猜出这些车辆非是越军不可。对于史柱国、李森、吴江龙好说,他们三人毕竟跟越南人在战场上交过手,打过无数次仗。而董燕和张忠、李维兵却有些心慌。张忠、李维兵还没跟越军正面对峙过,心慌自然还可以理解。最紧张的当属董燕。董燕一看到这些越军,便想起了他被俘的那些日子。想一想越南人的野蛮无耻,她便恨的牙根都痒痒。可那时是在国内。现在,又处于与越南军人近在咫尺时,她剩下的只有心慌和惊恐。 吴江龙紧靠在董燕身边,董燕的呼呼喘气声,让吴江龙意识到了董燕此刻的不妙心情。 吴江龙不敢说话,只是伸过手,握住董燕的手,用力攥住。那意思是告诉她,别怕,有我呢! 吴江龙这一握,总算让董燕不安分的心脏平静下来。她什么人都可以不信,但对吴江龙是百分之一百二十的相信。当初那个年月,在极端困苦的情况下,是吴江龙救了他的命,也是吴江龙把她带回了国内。今天,眼前还不止吴江龙一人,两个有经验的老连长都在身边,她还能怕什么。 董燕恐惧的心开始释然,步子也逐渐稳重起来。 一阵刺眼的大灯闪过之后,行进在最前面的一辆汽车停住。 一名越军军官从玻璃窗内伸出头,叽哩哇啦地问,“你们要去哪?” 张忠上前回答,“我们去高平。”这也是事先小分队商量好的说法。 “上车!”这名越军军官爽快地说。 张忠看了一眼史柱国,见他没表示,于是说,“不用了,我们走着!” “我们也是去高平,顺便搭你们一路。”那名越军军官说。 张忠走近史柱国,假意大声说了几句越语,问史柱国。他知道史柱国听不懂越语,大声的目的,还是给那名军官听的。在尾音还没完全停下后,悄声对史柱国说,“队长,上吗?” 史柱国动了动嘴唇,好像是用唇语说话,“如果人少,就坐。” 张忠请示完史柱国后,又转向那名军官,“谢谢长官。”说完,张忠拐向后车箱。 这是一辆解放牌军用卡车,如果不是涂的黄『色』和那些越南文字,猛一看的话,这不就是我们的车吗! 当然是我们的车了,解放卡车那是中国的专利。越南军队有这样的车,也是早些年我们白白送给他们的。 卡车罩着蓬布,里面装的是什么却没法看得清。 那名越军军官从驾驶室内跳下来,走到后车箱,一扬手,撩开帘子,说,“上去坐!不过,注意别碰这些东西。” 帘子一撩开,看见车箱尾部还坐着两个押车的士兵。 张忠对众人说,“上!” 董燕走过来时,那名军官看见董燕是女的,便礼让着说,“请这位姑娘上前边坐!” 吴江龙没理会,擦着这名军官身前,迎过去,一拉董燕的手,把她抄上了车。 张忠怕那名军官不快,忙着上前解释说,“算了,算了,这姑娘怕生,还是跟我们在一起!” 这名军官借着后车打过来的光线,又朝董燕后影扫了一眼。然后啥也没说地返回到驾驶室。 汽车开走了,继续朝着高平方向行驶。 漆黑的车箱内,没人说话,大家都闷着头随着汽车摇晃,身体也来回摆着。时间一长,困意渐渐袭上眼睛,偶尔也能听到有人发出了鼾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车箱内很快传染起来。不想睡的人,也在这种燥音的不断侵蚀下,眼皮发沉,头脑浑浊,似睡非睡地失去了精神。 史柱国他们自从进入河内后,还没好好地像模像样地睡过一个整觉。虽然住在韩元那里,有吃的有睡的,但一个躺在狼窝里有人,无论如何他是不会睡踏实的。一半醒着,一半闭着,这样的大脑,永远也不会得到彻底的休息。 现在虽然也是坐在敌人的车上,但面对着无边的旷野,心里反而变得踏实起来。 车上只有两个越南兵,箱子里面全是没有知觉的物资。面对三比一的比例。史柱国反而觉得心里变的踏实起来。他的这种踏实,很可能是因为汽车一直在向北走,也可能是离家越来越近的原故。 高平,这个地名对于他来讲太熟悉不过了。他和李森、吴江龙,在某年某月,曾亲自踏上了这块土地。那个时候的高平,包括他们眼下走的这条路,可不像现在这样平静。山区里的炮火,和一束束冲天而起的火线,早就把这一带的山区分割的如同满天焰火一样灿烂。 想到了高平,当然会想到那些战友。吴江龙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部队撤离前的最后那一时刻。 他们连临近最后那一时刻,在与敌人对峙中,如何躲避敌人炮火,如何为战友挡子弹。为了掩护大部队,他们那个排又是怎么样顶住了敌人的重兵攻击。 李森也没有睡着,假寐着,在头脑翻来覆去的演艺着一个个镜头。 没人愿意回忆这断最痛苦的经历,也没人愿意撕开痊愈了的伤口,更没人愿意去凝视那片浸染着战友鲜血的土地。 不愿意也不行。只要踏过这片土地,又凝聚了很深感情的人,不可能不在正常的思维下会想起过去所能记起的一切。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面孔,因此,所有人也都在黑夜的面具下,敞开思维,在睡意的包裹中,尽情让思绪驰骋。 “咣当,咣当” 车轮碾轧着雨水冲涮后的车辙,在漆黑的夜『色』中伴着马达声,把这辆陈旧的卡车,所能凑响的部分全都发挥出来。 车箱里没人说话,坐在驾驶室里的那名军官更是单调。偶尔与司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几句后,便也陷入沉默之中。 漆黑的夜『色』,空旷的原野,只有灯光的活动,才能证明这一片土地还没有完全死去。 不久,汽车驶离开平原,开始进入山区。一入山区,这里的路途更是难行。 在抗美援越那些年,这条公路一直有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援越工兵维护着,道路还算平坦。有了坑及时填平,有了辙,把它挖掉整好。这些中国军人始终用一种不屈不挠的精神,在与破坏公路的所有可能行为进行拼争着。 自越南反华之后,中国的工兵部队便很快撤离了越南。他们一走,这条公路也像是被人丢弃了的山中小路一样任凭其自生自灭。再加上这条路不再有中国的军用物资运过来。因此,它也就渐渐失去了往日的用途。虽然他还连接着越南北部的一些城市。可这些城市,没有一个是像模像样的城镇。没等这些城镇在战火中恢复过来,越南现『政府』又在他的南北两端,重新点燃了战火。战争一起,还有谁惦记着再把这条路进行翻修。 破坏的,依旧在破坏,恨不能在这条路的骨髓中榨出更多能量来。因此,十号公路在战争机器碾轧下,越来越破败。 破败归破败,但越军从没有在它的身体上停息过,源源不断地把战备物资,战争资源,从金兰湾拼命地向北方运。 谁都知道,他们的目的,还不是想用战争的办法,让中国屈服于小小的越南。 因此,这条公路,始终在『自杀』,或是他杀的血腥中渐渐衰退。 车灯照『射』下,可看见两旁的路基在收缩,路面在蹋陷。所以汽车行驶在上面才会有如此的颠簸。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过去了,晨曦终于冲破黑暗,把一片微弱的光环交给了这个地区,随即天空渐渐变得明朗起来。 有了光亮后,车箱里的人也开始活跃起来。 李维兵在史柱国暗示下,拿出两只烟分别送给两个押运兵。 两个押运兵接过烟。一个越南兵接过烟卷后,把它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然后又把贪婪的目光移向李维兵手中的烟盒。 到这时,两个越南兵终于开始把目光洒向车内搭车的人。 看看这些人,穿的并不特殊,但从身上的装束中就能得出结论。这些人不是军人,但也不是什么山村野夫。个个身上似乎都隐藏着秘密。再看看他们手里那些枪。两个越南士兵明白了,这些人不是寻常人。 对于这些,越南士兵并不觉得奇怪。特殊时期的特殊装束,太正常不过了。 但是有一点,还是让其中一个越南兵对这些要人另眼相待,那就是李维兵手里的烟。 李维兵递过来的烟卷,虽然不是很特别,但他在这些常年抽惯了草叶的士兵手里,却显示出主人的不一般。 这个越南兵接过烟卷后,没舍得抽,把他夹在了耳朵后。随身掏出一个装烟叶的袋子,又取出撒好了的纸条,慢慢往上撒着烟叶。卷好后,把他递给了李维兵。 李维兵心想,这个家伙到还懂礼貌。这不明显是礼上往来吗!他刚一接过去,还没等李维兵说话,这个越南兵却伸手了,嘴里还叽哩哇啦地说着什么。 李维兵听出来了,这个越南兵是想用他的烟,换过李维兵手里的烟盒。 李维兵不由的轻轻一笑,点着头说,“好,好,给你。” 这个越南兵觉得自己是正规军,当然要比你们这些公安屯的地位高。为什么老子抽树叶,你们抽烟卷。 至此,这个越南兵又把这伙人当做什么地方武装了。 李维兵啥也不说,默默地把烟盒递给了这个越南士兵。 这个越南士兵接过烟盒后,如同见了宝贝似的赶紧把烟盒递到眼前看。看了半天,他也没弄清上面写的是什么? 写的是什么不重要,关键上面的字不是越文。他看了半天也没看懂。这些不管了,只要里面有烟卷就行。 这名越南兵扒着烟盒向里看,然后是点着数烟卷。 另一个越南兵一直在用眼睛看着他,目光也不停地在烟盒上转。 当那个越南兵数完烟卷后,这个越南兵问,“嗨,老兄,给我几根。” 拿烟的越南兵楞了一下,似乎是在想,要不要给他。既然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哪有有了好事自己独吞的道理,不然的话,到了战场,谁还愿意与他并肩战斗。 这个越南兵像似很快明白了见一面,分一半的道理。随后便麻利地从里面抽出三支烟,递给了那个越南兵。 这个越南兵把他递过来的烟卷与李维兵给他的那支混在一起,小心地用张纸包上,然后送进衣服内的贴身处。 拿烟盒的那个越南兵不解地问,“哎,给你干嘛不抽,往那塞。” 这个越南兵伸手指了指驾驶室,然后又在嘴上做了个嘘声的表示。 拿烟盒的越南兵明白了,他是怕驾驶室的军官看见。于是,也学着那个越南兵的样子,把烟盒隐藏了起来。 他们俩的这些带着戏剧『色』彩的表现,直让车上的中国军人们发笑。但是,他们没人敢出声,只是在心里琢磨着。 从这两个越南兵身上,深深体会到越南当前经济的窘状。 等他们俩把烟都塞好了,李维兵才开始说话,“问,同志,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他这一问,两个越南兵的警惕『性』似乎马上高了起来,完全把刚才递烟给他的人情味丢到了脑后。 “问这干嘛?”最先要烟那个越南兵说。 “光坐着,没事聊聊天呗!”李维兵自我打趣地说。 “让你们搭车就不错了,还瞎问这些。”这个越南兵又说了一句。 “好,好,不问,不问。”李维兵说着转向张忠,“看人家还是正规军,就是与咱们不一样。看看咱们这些破枪,烂衣服,简直没法跟人比。” 因为车内只有张忠和他会越语,所以,要想对话也只能找张忠。 张忠很快明白了李维兵的意思,知道他是想拿话调侃这两个越南士兵。 “哎,我说阿强,你不是也要当兵吗?”张忠假意说。 “是啊!等我叔在市里找到关系,我就去当兵。” “那你能去哪?” “我要去,当然去军部。” “别美了,现在打仗。你一参军,还不把你送到前线。” “那不可能。凭我叔跟军长的关系。我想去哪就去哪。就是去前线,那也是随着军长一起去。” 张忠与李维兵的一阵瞎侃,简直快让这两个越南兵的眼球蹦出来。 一个越南兵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去高平?” 李维兵朝里一呶嘴,“呶,没看见吗!我们去执行一项任务。” 那个越南兵也偷偷向史柱国看去。见史柱国一直都在纳闷,心想,这个人架子也太大了,怎么从始至终,一句话都不说。怪不得呢!人家是个大人物。 想到这,这个越南兵又觉得奇怪。既然是大人物怎么不坐车,却走着呢!于是他问,“你们为什么不坐车去?” “别提了,”李维兵装出很倒霉的样子,“一出市里,车胎就爆了。如果不是任务紧急,我们才不会冒着天黑往那里赶。” 这句话,以乎让这名越南士兵找到了同感,“对,前方的确是情况紧急,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急着往前赶。” “我知道你们是哪部分的?”张忠故弄玄虚说。 “哪部份的?”一个越南士兵问。 “313师。” 张忠一出口,两个越南兵都楞了一下,齐声问, “你怎么会知道?” 张忠笑了,卖关子说,“我当然知道?”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越南士兵重视程度明显提高。 “对不起。”张忠重重的语气说,“我们的任务可不能告诉你们。” 一个越军突然说,“我知道。你们是特工。” 二百六十五、突然出现的一只黑手 二百六十五、突然出现的一只黑手 等史柱国跑过来时,吴江龙龙已经干净利索地把宋清水处理完了。史柱国不无惋惜的咂嘴, “你呀,就是手快,留个活口不行吗!”史柱国感叹着说。他知道说也是白说,人都给弄死了,但还是说了两句。 “不弄死不行,这小子太狡猾,已经跟了咱半天了。说不定,他已经下了什么圈套在里面。” “那就赶快走。”史柱国说,“你们俩个把尸体处理一下,其他人,赶紧离开。” 史柱国临走时嘱咐李森和吴江龙,“埋了,也要找个隐蔽地方。别还没离开呢!就让人家看出来。” “这个放心。”吴江龙说,“让他们挖地三尺也找不着。” 此时,吴江龙还沉浸在消灭一个敌人的兴奋中,因此,说话的口气也是带着极高的兴奋点。 史柱国带着其他人离开了现场。 如果从敌人角度讲,这里可是犯罪第一现场,只有迅速离开了,再把尸体处理掉。敌人就是有再高的侦破手段,没个日的,他们也找不到真凶。等他们在这段时间缕出了头绪后,小分队早不知哪去了。因此,当前做好毁尸灭迹的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李森问,“吴江龙,把他弄哪去?” “往市外拖。”吴江龙转头向远处看了一眼后说。 好在宋清水不是被刀砍的,也不是被枪打的。人虽然死了,但身上没有血迹。李森和吴江龙两人拖了几步远后,吴江龙觉的太慢。索『性』把尸体往自己身上一扛,对李森说,“连长,你看着点。”说着,便大踏步地向市外走去。 前面说过,高平市只是个县级小城。从市里走到市外,也用不了多大功夫。在这段时间里,夜是格外的黑。又有天上的雨幕罩着,夜就更黑了,再加上黎明前的黑暗将要来临,谁能在这个时候没事去大街遛达。因此,他们在无人之境的街道上走的非常顺畅,一个人没遇到。 到了市外,有人居住的房屋全都被丢在了后面,前面就是荒破密林。 两个人四处观察,琢磨着要把尸体放在什么位置上。 现在,在他们俩人的脚下,除了临近的这条公路处,在四周,向北向南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坡,到处不是蒿草,就密密的树林。 吴江龙把尸体往地上一撩,跟着也蹲在了地上。 扛尸体,要比扛活人累多了。活着的人有气喘着,一呼一吸之间,还有个空间存在。可死了的人,身上几乎是没什么空着的地方了,所以就是一堆死肉。扛着这么个赘物,一路小跑着,能不累人吗! “连长,就扔在这!”吴江龙喘着粗气,歇息着说。 “不行,扔在这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李森说,“你先歇着,我四处看看有什么好地方。” 到处是黑咕窿咚的样子,李森说想看看,他能看到什么,到哪都是黑暗。现在看着此处是个大沟,说不定天一亮这就是一马平川。现在看着像座大山,天一亮之后,才能觉出这不过是一个小山包。 为了找个合适的地方,李森又向前走了一会。 他正在向前走着,突然觉得前脚踏空。没等他反应过来,后脚也跟着滑了进去。这一滑不要紧,整个人就没影了。 李森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觉得两脚直接摔到了地上。紧跟着两腿一弯,撞在什么东西上,随后才觉察出,自己整个人都陷进了某个地方。 李森忍住疼痛,在这个不知是什么的地方里把四肢全都恢复好后,便朝四下里『摸』,他想尽快弄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自己为什么掉在这里。 他这一『摸』,才觉察出周围连个空间都没有,处处都是墙。 李森傻眼了,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这是什么地方啊!稍一回想之后,渐渐有所醒悟,在心里盘算着,“莫非,这里是陷阱。” 李森有了这个想法后,便蹲下身来朝地底下『摸』。只觉得里面除了碎石子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看样子错不了,这还真是个陷阱。”李森这样想着,“要是井可就麻烦了,其深度一定不小,自己怎么上去啊!” 他试着向上了爬了几次,因为没有抓手,都被滑了下来。 实在没办法了,李森这才把头扬起来,朝洞口喊,“吴江龙,吴江龙。” 吴江龙实在是累的不轻,李森向前走后,他便一屁坐在地上休息。 休息半天了,也不见李森回来。 他就觉得李森有些过,心里思忖着,“不就丢个死尸吗?何必弄的这么麻烦。” 又过了一会,左等右等都不见李森回来。这一下,吴江龙可有点着急了,心里想,“莫非李森出事了?” 有了这个想法后,吴江龙的注意力也开始集中起来。他瞪着一双大眼,在黑糊糊的夜『色』中向前寻找。 忽然,他听见前面传来微弱的呼喊声。 “这不是连长在喊嘛!”吴江龙听出了李森声音,心想,“闹什么妖呢!大呼小喊地还不让人听见。” 吴江龙虽然这么想着,但脚步还是朝着李森方向走了。 走着,走着,他就觉得不对劲。喊他的声音,既不是在前边,也不是在头上,而是在前面不远处的地下。 “连长,你在哪?”吴江龙一边向前走,一边轻声喊。 “我在这。” 吴江龙终于听到了发出声音的地方,于是忙前向前走。 李森在下面又喊,“注意脚底下,我可能掉陷阱了。” 一听说是陷阱,吴江龙脑袋嗡的一声,心中暗叫不好,“糟了。”因他知道,越南人挖的陷阱里面都倒『插』着竹签,如果人掉下去,横着下去的话,全身自然会被捅穿。如果是竖着下去,两条腿也得被刺透。如果短时间内能出来的话,兴许能活命。长了,就是流血也能把人给流死。” 此时,吴江龙不敢直着向前走了,万一收不回腿,他很可能会跟李森落个同样的结局。 吴江龙毕竟有着丰富丛林作战经验。所以,当他听李森说是掉到陷阱里之后,他便小心地让自己趴在地上,然后是一点点地向李森方向挪。 吴江龙边向前移,边轻声问,“连长,你伤着没有?” “伤着到没有,就是上不去。”李森在下面发出了微弱声音。 一听没伤着,吴江龙悬着的心慢慢放下。 在李森声音引导之下,吴江龙终于到了深坑边上。 吴江龙试探着在四周『摸』了『摸』。他找到坑沿后,也不敢再大幅度地向前了,而是继续问,“连长,听见我说话吗?” “听到了。”李森在下面回答。 “你在说一声,我量量有多深。”吴江龙说。 李森又说出一句后,吴江龙开始判断。 通常情况下,越军设置的陷阱一般在两个人的高度上。在这个高度上,就是人再能蹦,在原地上起跳,也不可能蹦出一米六七往上的直线距离。因此,有这么个深度也就足够了。即省了力也发挥了作用。 如果在这么高度上,李森没有受伤,当然还能蹦个一米左右,那么上面的吴江龙就有办法了。 办法是有,当然是用绳子向上拽。可是,眼下连有用的树杆都没有。要是想找,也得到山坡上去砍。 现在,吴江龙半步都不想离开。也许他走出这里,说不定在什么地方,还会碰到李森一样的问题。如果两个人都掉入陷阱,那么等明天之后,自然会有人把他们拉上来。弄他们上来的不会是自己人,肯定是越南人无疑。那样的话,还能有他们俩的好? 这样一想后,吴江龙还是觉得在自己身上想注意的好。于是,他想到了腰带。 吴江龙心里不由一喜,“怎么把这个好东西忘记了。” 一想到这,吴江龙忙不跌地把腰带往下解。 按照我们通常理解,一根腰带不过一米左右长度,就是伸给李森,又能解决什么问题。 别忘了,吴江龙他们这次是执行的特殊任务。既然是特殊任务,装备当然不能一般。枪可以不带,自救的预防措施还是有的。 因此,吴江龙的这根腰带就是特制的,双层打开后,少说也有三米之长。有这个长度,救出李森当然不成问题。 吴江龙解下腰带后,一头在手腕上做了死扣,防止不留神掉下去。另一头则丢在了坑里。 “连长,看见绳子吗?”吴江龙在上边问。 “还没有。”李森在黑暗中四处『摸』着。 一根细绳,在黑暗的夜中都看不见,何况是黑咕窿咚的坑底。 “你再向上找找。”吴江龙担心绳子短,李森够不到。 李森伸直手壁在半空中『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高兴地说,“『摸』到了,『摸』到了。” “你抓住,我要向上拉了。”吴江龙说。 “好。”李森两手抓住绳子一端,双腿一叫力,踩到了坑壁上。 在吴江龙的上拉下,李森终于上来了。 李森上了这个坑后,也是累的气喘嘘嘘,“妈的,龟儿子弄这个玩艺干什么?” “行了连长,知足你!”吴江龙见李森没受伤,于是很轻松地说,“这要是让他们在下面铺一层竹签,你还能在这里坐着埋怨人家。” “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他们了。”李森气鼓鼓地说。 “那是当然,看来,这还是个没完工的活。”吴江龙满有把握地说。 “唉!你过来了,那个死尸呢!”李森惊异地问。 “没事,他又跑不了。”吴江龙说,“我是一双手两条腿,是顾了你,顾不上他。” “你小子,怎么把我和他扯上了。”李森说,“去,把他弄到这里来。我也算是我给他选了个好墓地,总算对的起他。” “对呀!”李森提醒了吴江龙,吴江龙醒悟道。 天已渐渐放亮,在微弱的晨光下,依稀可见这个坑的影子。 吴江龙把宋清水弄过来后,他们两个人合力将宋清水丢进坑内。 死尸是进去了,可在上面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的出来这里有这么一个尸体。 李森看了后说,“这可不行。万一被什么好奇的人看到,仍然要出事。” 于是,吴江龙和李森在周边又是一阵忙乎,弄来一些烂草、灌木枝,把坑底填满,直到看不到死尸为止。 高平市的天空已经放亮,街上偶尔也出现一些行人。 此时,史柱国正在为他们俩久久没有返回而担心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屋里『乱』走。 当楼梯上慢慢出些极其轻微的响声之后,史柱国才悄然打开房门偷后。在黑暗中,他把吴江龙和李森接进了屋。 看到了李森和吴江龙出现在屋里后,史柱国这才把一颗悬着的心放回到原位。 两人一进来,史柱国把门关上问,“怎么样,处理好了吗?” “处理好了。”李森说。 吴江龙扛宋清水这具尸体时,身上的汗『液』几乎把身上的所有水份全都脱掉了,所以他什么都不顾了,急不可奈地奔向了水壶。倒满一大杯水之后,他便咕咚咕咚一阵海喝。 李森在吴江龙喝水时,便把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当说到自己掉进深坑时,也把史柱国吓了一跳。 一边听着李森说话,史柱国心里还盘算着,心里不由得暗暗生惊。晚上他们上的那个山坡还真是侥幸。敌人没有在小路上做手脚。若有的话,就是他们没有碰上,难道遇上一个有竹签的陷阱就能幸免吗? “下次一定要小心。”史柱国对李森说。 他见众人都在听着,于是又说,“天不早了,抓紧时间睡觉。” 这一夜,虽然董燕和李维兵两人留在了旅馆,但他们各自守在两个房间内,谁也无法入睡。一来是要防止出现不测,二来也在惦记着小分队的战友。直到看他们个个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才把心放下。 一听史柱国让睡觉,这些人早就困的不得了。所以忙着要睡。 李维兵正想挤个地方睡觉。没想到史柱国却对他说,“李维兵,你就别睡了,放暗哨!” 放暗哨是干啥的?就是在外人看不见的角落偷偷呆着。不能打嗑睡,更不能流号,要尽可能地观察一切可疑情况,保证屋里的战友安全。 既然自己没有别人辛苦,放暗哨的活当然得自己来了。李维兵痛快的答应了。一个人趴在窗口,强打精神观察外面动静。 这时,史柱国看见吴江龙睡已经到了李维兵那个床上,便轻声喊,“吴江龙,回你屋睡去。” “我这人爱打呼噜,就睡着!”吴江龙说。 “听见没有?”李森说,“他打呼噜怕影响董燕,难道我们就不怕吗!” 张忠跟着起哄,“去,去,回你屋去,你在这打呼噜,我也睡不着。” “快点去!你是有任务的人。”李森又加了一句。 史柱国见吴江龙还磨蹭,于是说,“董燕一个人在那间屋,你就不怕她会出问题?” 一听史柱国说出问题,吴江龙当然怕了。于是,他从床上跳下来,慌忙向他和董燕包下的那间屋里跑。 双人单间的客房内,董燕和夜倒在床上假寐。由于身份特殊,她没敢跑到史柱国他们这个大间内吵嚷着问吴江龙哪去了。 小楼不大,稍稍有动静都可能惊动楼上楼下的其他人。所以,史柱国他们进出也是非常小心。小分队的任何行动,都不能引起这里的人怀疑。 这样一来,董燕只知道吴江龙出去的时间,但对他啥时回来心里没底。 吴江龙不回来,她也不敢随便走到哪间房里去问。因此,只好一个人在房间里硬等。 当听到房门轻轻打开,董燕猜到可能是吴江龙回来了。 “吴江龙,是你吗?”董燕悄声问。 来人也不搭话,黑暗中把一双黑手伸向了董燕。 二百六十六、旅馆内有机关 二百六十六、旅馆内有机关 这时,屋外的楼梯上又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夜之间,董燕始终没有点亮松油灯。为什么是松油灯而不是电灯。就凭当时越南那个条件,有数的电厂能满足平原地区的大城市就不错了。至于高平市这个小城,限电自然是必不可少。想要通夜有电用,几乎是不可能。 再者说,一个房间内,长时间点个松油灯,屋里的空气自然会是糟透了,就是不被熏死,也得给熏出个大花脸来。董燕在晚间点灯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宁肯『摸』黑静坐着,也不愿看那盏又黑又脏的破灯。因此,一个人整夜都处于黑暗之中。 一个人在黑暗中呆久了,视线也会比白日增多不少,特别是看黑物的视力要大大强于从光明中走过来的人。 董燕听见门响时,开始时还以为是吴江龙,所以脱口叫了一声。话音出口后,并没听到吴江龙答话。董燕心里一动,便睁开了眼睛。 向前一看,顿时感觉不对。因为黑暗中的影子要明显低于吴不龙不少。 董燕警觉地突然问道,“你是谁?” 来人并不答话,突然快速向董燕『逼』过来。 董燕想要翻身下地,已经是来不及了。由于她身体一直是在床上躺着,仓促间做出这个动作很难,而且扑过来的这个人的手段也很是老道。 董燕刚刚坐起来的身体,再次被扑倒在床上。 董燕感到了害怕,不知这个人出于什么目的。但不管怎么说,自己毕意是一名中国军人,不能就这么让人家就范。于是,董燕一边挣扎着,一边呼喊。 此时,董燕忘记了自己是身在何处,只想着搬来救兵。 董燕在危难时刻喊出口的还是吴江龙。 “吴江龙,快来。” 董燕刚一喊完,屋门便嘭地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 此时,外面的天空已经放亮。 屋内之所以黑暗,是因为有厚厚的黑布帘子罩着。 吴江龙这一打开门,外面的光线立时便『射』了进来。 吴江龙一进屋,正好看到了一个男人准备对董燕施暴的镜头。 突然之下,吴江龙脑袋一炸,仿佛受到了极大污辱。只见他,一个剪步跳过去,一把将那个男人拎了起来,随手向旁边一甩。 “嘭,叭” 男人被撞在墙上,接着又落到了地上。 吴江龙不由分说,上前又是对着这个男人一阵猛捧。 一连串的响声,加上男人呜呜的求饶声,几乎惊动了所有住在这个小楼上的人。 本来小楼就很破旧,而且很多部分的建筑材料又都是用竹木制成的。根本就没有钢筋水泥那分耐压,耐抗的功能。经过一个人的猛撞,猛砸,任谁都感受到这里发生了地震。 再加上董燕刚才那声喊和这个男人现在的叫。楼上楼下,真的像是发什么了什么混『乱』。 大房间内,不仅刚刚准备睡觉的史柱国吃惊,而且躺下的李森和张忠也都被吓的直接跳下了床。 “李维兵,快过去,看董燕出什么事了?”史柱国催促道。 李维兵甩开门,撒脚如飞,直接奔向吴江龙和董燕合住房间。 “李森、张忠,封锁住这座楼,不能让一个人出去。”史柱国接着向李森和张忠分配任务。 史柱国意识到,董燕那声喊不是平白无故的,肯定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一想,会不会是吴江龙这小子对董燕动粗。随后便否定了。两个人恋爱史基本上定型,就是董燕有反对意见也可以和平解决,绝对不会在如此情况下大喊大叫。既然如此,他们那里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史柱国真不愧为情报人员,在第一时间内,想到的是如何堵塞漏洞。他们能听见,住在小楼里的其他人也能听见。如果把这里有中国人的消息走漏出去。他们几个人算是彻底交待在这里。所以他在安排李维兵过去查看的同时,也让李森和张忠把住了门口。 只要有人想出去,那就过来一个安抚一个。只要一个人都不放出去,这里就是楼顶蹋下来,也是屋内的事。 史柱国安排好后,自己也一溜烟地跑向吴江龙和董燕这个双人房间。 一进屋,史柱国看见他们下午进来时那个干老头正在地上唉哟哟地叫个不停。 史柱国没有管他,把目光转向吴江龙问,“怎么回事?” “这个老小子对董燕下黑手。”吴江龙气愤地说。 什么叫下黑手。一个男人,不管年龄大小。在黑夜中『摸』进一个女人房间,又朝着女人下手,那不就是起了『淫』念吗!这还不是黑手是什么!可能是吴江龙有点急,把歹念说成了黑手。 “李维兵,问问他,到底是什么人?”史柱国又安排李维兵。 此时,他又想到了另一种情况,担心这个老头会不会是越南特工部门派来的。如果是,那他们就得赶紧离开。如果不是,那就采取另一种办法对待之。 李维兵对躺在地上的老头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越南话。那个老头开始时还不想回话,但架不住吴江龙的几脚。没办法,只好忍着痛回答李维兵问话。 这家旅馆是被越南『政府』赶走的一家华人开的。华人被驱赶回国内后,这个老头就人托,又花了一部分钱,从『政府』手里把这所房子弄了过来。弄过来之后,他也没有改弦易辙,基本上什么原来做什么,一点都没变,继续延续着原来主人的名号,把旅馆开了下来。 外皮是没变,可是瓤变味了,而且是馊不可闻,这就是为什么这所房子空着的原因。 说是旅馆,可它却跟黑店没什么两样。 韩元在河内时,早知道这家旅馆是一个中国人开的。因此,当他听说自己要来高平时,便想到了这家旅馆。开始时,他也怀疑这所旅馆还在不在。当通过朋友一打听,人家告诉他,这家旅馆还开着。因此,韩元高兴了,有这么一个住处,比哪都强,总比住在越南人开的旅馆要安全的很。于是,他首先想到了这里,要给史柱国他们找个好住处。至于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因他没有亲自到过,所以不清楚。至于旅馆早换了主人的事,他更是不清楚。 史柱国他们也是相信了韩元。既然是他安排的,就不会有问题。 其实有点啥问题也不怕,住这么个黑店,总比那些警惕『性』特高,红的发紫的越南人旅馆要安全的多。无非是多花点钱,看见些歪门邪道啥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这又不是在国内,人家店主人爱搞啥就搞啥,管咱啥事。太『乱』的话,不是更好掩人耳目嘛! 可是,史柱国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会在董燕身上出事。 半夜时分,这个老头见史柱国他们几个出去了。开始时,心里也犯嘀咕,总觉得这几个人与平常人不同。人家晚上都在屋里睡觉。可他们黑天半夜竟然跑到外面去。而且天上还下着小雨,何苦来呢! 老头又一想,出去不出去是人家自己的事,何必多事呢!所以他没有嗞声,任凭史柱国他们出门。 老头年纪大了,本来觉就少,被史柱国他们这么一折腾,竟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睡不着就睡不着,寻思点事也行啊!于是他打起了董燕的主意。 说这个人是老头,只不过人长的老,年纪也不过五十岁上下,在这个年纪上,如果年青时就有坏底子,现在做起来也能有想而发。 在史柱国他们走了很久之后,老头终于耐不住了,便悄悄地『摸』上二楼。他知道董燕房间在哪,又知道只有她一个人在屋。 别看走廊也是黑的,但对他并没有什么防碍。 老头『摸』到董燕屋门外后,听到房间一直有响声,分析着董燕还没睡着,因此他没敢冒然下手。 里面虽然只有一个女人,但人家没睡着,进去了不弄出点响声不可能。为了稳妥起见,老头蹲在了墙角处,耐心地等着。他想等董燕睡熟后再进屋。 总的讲,这里的人还是开化的很晚。如果早知道有熏香之类的配方,点着了,只要往屋里一吹,不怕董燕不倒。可惜啊!这个老头想做坏事,又没什么手段,只想凭借地理优势钻空子。 既然老头有这个想法,手法也不生熟,估计他在这里也没少干这样的坏事。 也不知这个老头是睡着了,还是注意力过于集中,竟然没有发现史柱国他们回来。 等了很久之后,他听到董燕的房屋内再也没啥想声了,这才悄悄地进了屋。没想到,一进屋,董燕还是醒着,接下来就发生了吴江龙闯进来的这档子事。 老头是这样说的。 当李维兵把他说的话全都翻译成中文说给史柱国听后,史柱国却有点不信了。他总觉得对于这么个年纪,又知道对方有很多人的情况下,这么做,的确有点让人想不通。 如果按老头的说法,就是老头得逞了,董燕吃了亏,那他们这五个大男人能饶得了他嘛!不把他打死,也得把这个店烧了。别管是中国人还是越南人,肯定有人会这么干。因此上,老头为了一个女人冒这样大的危险让人想不通。 可是,想不通又能怎么样,老头就是这么说的,除了这个解释,又找不出其他理由。 吴江龙见史柱国半天不说话,催着问,“这个老家伙放在这不是办法,不如解决掉算了。” “不行,万一他是老百姓的话,即使有错,也罪不至死。”史柱国阻止住吴江龙。 “那也不能让这老家活呆在这。万一有人上来,那就是麻烦。” 现在,小分队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假如这个老头真的是老百姓也不能放他走。只要他出了这个屋子随便在外面一喊,都会有成千上万的越南百姓,或者是越南军人围过来。 目前,中国和越南处于战争状态,老百姓可不管谁对谁错,他们只认对方的国家为敌。那样的话,凭着这么多人,还不把他们六个人撕碎。所以,吴江龙这样说。 “把他捆起来,堵上嘴。”史柱国对吴江龙说。 眼看着天要大亮,外面的行人越来越多。而且这里又守着街边。只要有人在屋里大声喊,外面的人都能听到。如果他真的喊了,那也就太危险了。 有了史柱国的指令,吴江龙如同有了尚方宝剑,所以在捆老头过程中他是一点不手软。 这个老头像是被吴江龙打怕了,见吴江龙过来,他只有躲的份,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吴江龙把老头往过床单上一扔,接着用手一推,几个翻滚便把老头捆成了个大粽子。然后又扯过一块破布往嘴里一塞,算是把他处理完毕。随后,吴江龙把老头堆到了墙角处。 看看吴江龙已把这个老头处理完,史柱国又说,“吴江龙,你在这守着,我和张忠看看这里还有什么隐藏的地方嘛!” 史柱国和张忠下了二楼,很快到了一层下面。 两人来到台后,仔细看了看,这里没什么,与普通旅馆没什么两样。随后,两人又走入老头睡觉那个房间。 两人进屋后,四下里查看。 屋里很空,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还有一些生活用具外,就再也没什么了。 李维兵心想,他妈的,这个老头也够穷的,怎么什么都没有。 史柱国抬头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张胡志明『主席』的画,叨唠说,“要是您老人家还活着,越南也成不了这个样子。多么好的邻里关系啊!怎么说打就打。要不是你的子孙太贪的话,国家也不会弄的这么破…” 史柱国正在唠叨,李维兵在一旁说,“队长,这里有问题。” 史柱国走过去,顺着李维兵手指方向看。 在那张床的下面,有块木板没有盖严,稍稍地『露』出了里面的空隙。 “不会是地洞?” 史柱国正说着,李维兵已经蹲下身子把床挪开,随后又将木板掀了起来。 木板一起,『露』出里面黑黑的一个洞口。 史柱国从身上掏出枪,走,下去看看。 李维兵阻止住,“我来。” 史柱国在上面守着,李维兵下到了地洞。 李维兵下了地洞,借着洞口处『射』进来的光线,很快便发现在墙壁一个凹处放着一盏油灯。于是,他走过去,把油灯点亮。 李维兵端着油灯四下里一照,一眼便看到了放在墙角处的一部电台。于是,他快步走过去,仔细把电台看了一遍。 是部好电台,从外观上看,还能用。很快,他发现了电台旁放着一个小本子。 李维兵拿起这个小本子一看,见是一本密电码。顿时间,李维兵心花怒放。 随后便如获至宝地从洞里蹿了上来,高兴地对史柱国说,“队长,下面有部电台,还有这个。” 史柱国接国本子一看,顿时全明白了,这个老头绝不是等闲的老百姓,估计他不是越南特工,就是别国派在这里的『奸』细。 为什么说他不是越南特工呢!因为从目前老头的表现看,他早就发现了史柱国他们的身份。既然知道这些人是中国人,且没有通知给越军,这里不就是很有文章可看了吗? “走,上去再审审。”史柱国说完,带着李维兵再次返上二楼。 史柱国和李维兵刚一进到那个房间,张忠也跟了过来。 张忠进屋就问,“队长,刚才我查看了一下,这家旅馆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两名顾客,他们正在门口吵吵,要不要放他们走。” “一个不要放走,全部拿下。” 史柱国猜出老头身份后,估计那两人很可能是他同伙。因此这样做出决定。他也记住了蒋介石的一句话,在此危难关头,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百。对他来说,不是三千,也不是一百,而是一个都不能放走,全部留下。 二百七十六、敌人在追击 二百七十六、敌人在追击 解决掉屋里的这三名越军后,史柱国等人便带着韩元出了这间屋子。 似乎行动也太顺利了,顺利的几乎让人不敢相信。怎么说,这里也是越军特工的一个秘密基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人拿下,越军也太没有战斗力了!即然是亚洲第一,世界第三,别管是自吹自擂地大吹,怎么着也得有点真本事。不然的话,凭空捏造出来的谎言,别说是让外人竖拇指,就是自己人也说不过去。 前面我们提到过,从暗哨身旁一共过来五个人。可现在屋里只有三个,那两个哪去了,总不会是突然间在这个院子里蒸发掉! 再者说,虽然把韩元放在猪舍里(这是越军对待俘虏的一贯做法),旁边多少也得放一个看守,否则,俘虏们还不轻意地跑掉。 这样看起来,在这个院子里,不算屋里呆着的那几个越军,院子的某个地方还有三名越军特工。 猜得没错,院子里果真还有三名越军没有被史柱国他们监控住。 这三名越军的任务是负责院内巡逻。别看是在高平市区,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可他们干的毕竟不属于常人的工作。其特殊『性』就在于诡秘和严谨,凡事都要有自己的原则。 因此,越军特工在院子里不但放了暗哨,还专门分配出部分力量进行安全保卫工作。 当这三名越军特工从后院转过来后,突然发现了黑暗中的那个被吴江龙干掉的暗哨尸体。这几个越军特工一下子恐慌起来。暗哨被人解决掉,说明院子里已经出现了紧急情况。 带队的越军二话不说,举起枪来朝天打了个点『射』。这可是在紧急情况下,最好的战斗动员。 “哒哒哒” 三声枪响之后,整个院子,甚至是近处居住的人,很快便从梦中惊醒。不用问也能猜到,某个地方出事了。 枪响过后,三个越军特工的第一反应便是朝着看押韩元的方向跑。 等他们跑到审问韩元的那间房子近前后,发现屋门是关着的,屋内很黑。 三个越军特工悄悄向屋门口接近。 贴到门口时,他们才听到屋内发出了被人捂住嘴的呜呜声。 一个越军朝屋里喊,“里边是什么人?” 屋里被捆着的三个越军很快从问话声听出是自己的同志,因此,胆子更大了,拼着命地从捂住的嘴缝内向外蹦字。 这一回,外面的越军好像是听出来了,里面的肯定是自己同志。但不知他们遇到什么情况,也不敢冒然进去。接着又问了一句,“是小队长吗?” 里面的那个越军头目一听,更来劲了,估计他是对外面越军的动作迟缓非常生气,所以发出的声音也格外大了许多。 “进去!”外面的一个越军特工说。 可能他是三个人的头。当他意识到屋内情况就是再险恶时,也得硬着头皮把领导救出来。 一个越军抬脚把关着的门踹开,三个人一拥而进。 史柱国他们临走时是不是有些仁慈,还是疏忽,反正是没在门上做什么手脚。如果按照吴江龙的一贯作法,在门口上布上一颗,估计这三个越军打开门的一瞬间也就被炸飞了,接下来,就不会发生众人从后面紧追不舍的坏局面。 进屋后,有人点亮电灯,这才看见被捆着的三个越军特工。 特工头被解开后,一把抢过来人的枪,大声喊,“快追。” 当屋里的特工们被解救出来后,一下子从没有反抗能力的三个困兽,转眼间变成了奔袭而来的六只恶狼。 韩元被人救走了,而且又是中国人救的,说明此时的高平已有中国军人渗入。特工头认识到这一情况后,如何不急。一边向前跑,一边安排人赶紧去打电话向上级报告。 再说吴江龙和李维兵这一头。 两个人呆在这里一直没有动,是怕屋里的人突然出来,对史柱国他们不利。至于什么时候撤走,那就要等到史柱国发出信号为止。 黑暗中,吴江龙听到有人快步朝他们这边走来。 吴江龙用手捅了捅李维兵,让他问问是什么人。 因为,此时过来的不一定是越军特工,还有可能是小分队的人。当两种可能都存在时,吴江龙还是觉得稳妥起见,让李维兵用越语问话的好。当过来的人不是自己人时,也好选择下手的机会。 李维兵用越语问了一句,对方很快听出了李维兵声音,接着用中国话说,“李维兵,赶紧撤。” 吴江龙也听出是张忠声音。于是两人不容怠慢,快速起身,朝张忠放向跑去。 就在这时,天空中飞起了三道弹束,接着便有枪声传过来。 吴江龙脱口而出,“不好,我们暴『露』了。” 知道自己暴『露』了,还盲然瞎跑,那就极有可能会被暗藏着的敌人当做靶子打。所以吴江龙停下,对张忠和李维兵说,“敢快隐蔽。” 吴江龙话一说完,就见他们刚才防守的那扇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门一打开,一亮光束照到了屋外,清晰可见屋内蹿出来的敌人。 这些敌人不知所以地从里面跑出来,正打算看看是什么地方发生情况时,突然看见脚下冒起了两股浓烟。 反应快的一个越军喊,“不好,有。” 为什么他不喊有,而喊是。因为,越军特工整天都摆弄这些东西。踩上后,只炸人,不冒烟。冒烟的无非是,或者是。在越军特工中,他们很少有,用多了,自然会在第一时间内想到这个词。 不等其他越军特工反应过来,两颗先后爆炸。 两声巨响之后,奔出来的几个越军一个站着的没有,全都趴倒在地。 估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够发现情况,再有意识地卧倒的敌人还真不多。那么另一种可能就是,现场的越军全都完蛋了。 吴江龙朝着爆炸地方盯了一会,见没有一个越军站起来,这才放心地对张忠和李维兵说,“龟儿子玩完了,咱们撤。” 三个人这才从暗出钻出来,快速朝门口方向跑。 等他们快要接进门口时,才发现这里的情况一点不能小瞧。 不知啥时,史柱国他们与后面赶过来的敌人交上火了。 张忠暗中叫苦,都这半天了,怎么还不走,在这打什么劲呢! 他是这么想,但他不知道史柱国几人在门口遇到的难处。不然的话,他们早就没影了,也不会在这让敌人围着打。 因为这个院落是按着中国的方式建的,他的大门,自然会有中国封建地主看家护院的特点。 既然是这样的格局,大门自然不会很薄。 因此,当史柱国他们跑到门口后,准备拉开门拴跑出门外时,这才发现门拴拉不动。 等他们再仔细一看,在大门拴上,还有一把大锁锁着。 这就是越军特工为什么不在夜间,不在门口设岗的原故。 既然在夜间不准备内外相通,只要把大门一锁便完事。 史柱国一见大门打不开,便有些急了,对李森说,“绕过去,翻墙。” 早有这个想法还行,可现在已经是来不急了,因为后面的六个追击敌人跟他们想法一致,也是朝着这个方向追过来的。 仇人一见,二话不说。顿时,两下子便交起火来。 黑暗中,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反正谁都看不清谁。只要有火线爆出,必然会招致一阵猛『射』。 史柱国他们由于是隐藏在黑暗的门洞口,因此,对面的敌人也很难看清他们的隐藏位置。所在这段时间内,别看枪声不断,但也打不准。可如果史柱国他们要是从里面硬是往外闯,那后果可就严重了。外面,虽然夜很黑,但仍然会有影子出现。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面对着敌人指向的枪口,就是再快的身手,也很可能在瞬间便被打成筛子眼。 因此,史柱国、李森和韩元根本就不敢出来,只好躲在里面与敌人对『射』。保住这块圣地,等待机会。 那个越军特工头目发现自己追到了劫狱的中国军人,可高兴了。因为他比谁都了解那扇大门。只要不用去炸,估计眼下这几个中国人是跑不掉的。 于是,他命令手下的人先封锁住门洞,只要不让他们跑出去,这几个人,早晚都是碗里的红烧肉。 就在这几个越军得意之时,忽然在他们头上落下了一个黑糊的东西。 一个越军发现这个东西后,还想上前看看是什么。另一个特工可能想到什么,大声喊,“快趴下,那是。” 喊声刚过,地上滚落的东西便炸了。 一响,瞬间又带出了火光。 弹片在烟雾中一阵『乱』撞,终于又击到了两个越军。 吴江龙、张忠和李维兵三人不等烟雾散尽,端着枪,从敌人后面便是一阵猛『射』。 越军特工头发现自己受到前后加击,知道再这样坚持下去,别说是等到援军来了,就是保活命都不可能。于是,对活着的两个越军喊,“撤,” 剩下的三个越军特工借着黑暗掩护跑掉了。 跑了就跑了!反正他们也不是吴江龙要完成的重要任务。 吴江龙三人快速飞奔着跑向门口。 “连长,怎么还不走。”吴江龙问。 “门太厚,打不开。”史柱国说。 吴江龙跑过来,抓起那把锁看了看,随后说,“你们都退后。” 众人向后退去。 吴江龙把手里一支朝上一立,随后便将一颗打开保险,拉开拉环。做完这些动作后,他便将轻轻放在倒立的上。 吴江龙真是在玩命,这要是瞬间爆炸,他小命非玩完不可。 吴江龙这样做可不是瞎胡闹,他这样做,自有这样做的道理,他是掐算好了的爆炸时间才敢这样做的。 冒着黑烟停在了之上。 吴江龙见事已办妥,便飞纵着跑开。 他刚把身子埋下来,便炸了。 爆炸过后,不但那支锁不见了,连门板也被炸出一个由人能进能出的大洞来。 史柱国见有了冲出去的机会,大喊,“撤。” 院子里的人便一个个从这道门内跑了出来。 武昌平以及在外面的人看到史柱国他们出来后,也跟着蜂拥而上。 “吴江龙,带上韩元去汽车那里。”史柱国一边『操』枪一边说。他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越军很可能会就此进行追击。 吴江龙和李维兵带着韩元向前走了。 韩元受过刑讯,腿脚都很不灵便,自然是跑不动。为了不耽搁时间,只好由吴江龙和李维兵两人背着他向隐藏汽车地点跑去。 吴江龙和李维兵在前面跑。史柱国带着其他人从后面压阵。 此时,史柱国他们并没有完全能甩掉敌人的追击。因为那个活着的特工头和另两名特工就像脚底下踩上的牛屎一样,粘住史柱国他们死死不放。 这几个特工一边在后边趁着,还不时地打枪。 特工们知道对方人多,一时也冲不到近前。不过,这到没什么。这里不是边境,而是越南境内,何况还在高平市区内。到处都是越南人。等到人聚多了,就是一人一口也能把这几个中国人啃干净。所以,他并不忙着过来拼命,只要盯住,等援军一到,自然会有人收拾你们。 这个特工头想通之后,便不紧不慢地从后边尾随着史柱国他们。 特工不着急,可有人着急。 史柱国见总也甩不掉这两个特工便有些火了,对李森说,“李森,你带着他们先走,张忠跟我留一下,把这几个家伙干掉。” “我来。”李森顿时便明白了史柱国的意思,争着上前。 史柱国没有阻住,只好由李森带上张忠去消灭这几个残存敌人。 “我也去。”董燕说着,也要往李森这边凑。 史柱国一把抓住董燕,“你就别凑热闹了,跟着我向前,继续给龟儿子引路。” 史柱国他们向前走了,而李森和张忠则躲在一个墙角处,专等着这几个越南特工上来。 对于史柱国的分兵,后面的特工没有注意到,因此,他们看见史柱国等人走远后,便继续从后面追了过来。 等他们过去后,李森和张忠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对这几个敌人形成兜底之势。 李森喊,“嗨,龟儿子们,老子在这呢!” 三个特工听见后面有人喊,不约而同一齐回头看。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在他们身后又站着两人。 至于李森喊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森和张忠手里的枪响了。 “哒哒哒。” 李森可没耐『性』再跟敌人玩下去,他见敌人回头,必然会有所反抗,他还是觉得先下手的好。 两支枪这么一突突,眼前的这三个特工瞬间便被打倒在地。 等敌人都倒下了,李森和张忠跑上前,想看看这特工们死了没有。 两人到了近前,李森抬脚在尸体上踹了两脚。看到特工全都死了,这才放下心来对张忠说,“走,追队长他们。” 就在李森把话说完之后,他还没抬脚,便觉得身后情况不妙。因为有束道手电光『射』了过来。 李森暗叫不好,突然对张忠说,“快跑。” 张忠连头都没敢回,跟着李森便向前猛跑。 他们一跑,身后便如同刮风一样『射』过来一串子弹。 也多亏两人跑的快,子弹没伤着身体,全都打在地面上。 既然后面的敌人多,而且又是在胡同里,李森知道,凭他和张忠的两支枪跟本就不是敌人对手。打不过那就跑,等有了适当阻击地点后,再还击龟儿子不迟,于是,他们两个人向前一阵猛跑。 从后面追上来的正是敌人援兵。当他们听见这条胡同响起激烈枪声后,敌人的战备值班部队乘车快速赶了过来。 虽然他们到时,这里的特工基本上已经被中国小分队干掉。但并没走远,还终于看到了影子,有了影子就不愁抓到这些人。 追上来的敌人开始嚎叫了。他们一边喊出李森听不懂的话,一边向前追赶。 李森和张忠被赶的真是慌不择路。也不管前边是哪,玩命地向前。偶尔回头打两枪,对于后面黑压压的敌人来说,根本就不起什么作用。见有这么多敌人跟过来,李森和张忠也不敢向预定地点去了。 要是奔向那里,史柱国他们也会跟他们一样。 一旦被敌人缠住,那就一个都别想走。不走可不行。史柱国手里的情报要比眼下这些人重要的多。 李森这么一想后,便带着张忠向另一个方向跑。 他们在前面跑,敌人在后面追。 跑出一段时间后,李森终于松了口气。虽然敌人是朝他们来的,但史柱国他们却安全了。只要他们安全,他和张忠能不能回得去中国都无所谓。万一被敌人抓住了,那就当会江姐似的英雄人物。抓不住就跑进大山,大不了和敌人打上几场游击。 两个人一口气跑出了市区,准备朝着丛林密集之处跑。 由于刚才一直和敌人纠缠着,跑的再累还不怎么觉得。可现在出了市区,眼见不远处就能上山。只要上了山,不信敌人还能抓住他们。心里有了盼之后,两个人的乏劲就上来了。既然还没见敌人的影,那就喘口气! 正在两个人庆幸之时,突然,李森感到脚底下一滑。潜意识地向前一伸手,一把抓住了张忠。没想到,此时的张忠也跟他一样,没能收住脚力。 “噗通,噗通” 两个人一齐都掉进了深坑。 在掉进的一刹那,李森心中暗叫不好,“完了,掉进敌人陷阱了。” 二百七十八、是谁引走了敌人 二百七十八、是谁引走了敌人 借着敌人投出来的光线,吴江龙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原来自己是在一片丛林中,这片丛林相比较他刚才经过的那片还不算茂密。透过树丛,依稀能看见前边的情况。 吴江龙又向前走了一会,终于走出了这片丛林,眼前出现一条壕沟。 壕沟上的光线明显在向前移动,可见,敌人搜查注意力基本上都放在了这条壕沟上,他们将搜索部队全都铺开,拉成横线,以壕沟为标线,在它的周围行成了地毯式的搜索面。 吴江龙跟着这股敌人,借着微弱光线潜身前行。 这时,在搜索的敌人人群中,不时想起叽哩哇啦的对话。 由于靠的很近,吴东龙随然能听见他们说话,但对他们的叽里呱啦声,却什么也听不出来。听不出就听不出!但从敌人的行动方向上,也能判断出个大概。通过对这些情况的分析,吴江龙判断出,目前,最起码在眼下的几分钟内,自己的队友肯定还活着。他们没有被敌人抓住,也不会走的太远,极有可能就隐藏在这条壕沟的附近,或者是地下,也可能是上面。 “我该怎么办,开枪引开敌人的注意吗?” 吴江龙本来想这样做,可是,他很快又否掉了自己的想法。因为眼下情况不允许他那样做。做了,不但救不出被敌人追赶的战友,自己还很可能会暴『露』,这也正是敌人所希望的。如果此时,在这个地区的所有小分队成员都出来,在这里与敌人拼死一战,不知越军的头会兴奋的跳到天上去。因为这样一来,他们就会来个一网打尽,也免得满山遍野地去逐个搜索。 吴江龙否掉自己想法后,默默地盯着不时从暗处冒出来的敌人。就凭眼前这些光线映出的人影,大致地算了算,目前在他面前的敌人也足足的在三十多个以上。何况,在黑暗中还不知有多少敌人没被他看见。 吴江龙没敢轻举妄动,他敢肯定,只要枪声一响,必然会有大批敌人赶过来。 吴江龙从一颗树后,跳向另一颗数后,猴子样闪转腾挪,尾随着这些越军。一直到了比较开阔的一个地点,吴江龙才想起要找一找方向。这时他发现,经过刚才一阵瞎跑,现在已经分不出东南西北了。顿时间,吴江龙感到头脑发懵。 连地理位置都弄不明白,万一暴『露』后该向哪个方向逃跑呢!如果是没目的的跑,不但救不成战友,自己还会先死在这该死的地方了。自己死了没什么,可来干什么了。 吴江龙这样想了之后,决定还是跟着敌人向前走走再说。等到有了机会再下手。 此时,李森正背着张忠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着。 虽然很累,路也很难走,但早已经疲惫不堪的李森还是在咬牙坚持着。由于紧张和疲惫,李森浑身上下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张忠的腿经过简单的包扎后,血是止住了,可张忠却没有了行走的力气。 张忠趴在李森背上,不时地回头张望,生怕后面的敌人追上来。 还真别说,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张忠渐渐地看见了从后面赶过来的敌人手电光束。 “连长…快放我下来,敌人上来了。”张忠焦急地说。 “上来就上来,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李森没有停步。 “不行。”张忠开始在背上挣扎,“李连长,要死也不能死咱俩。你把我放下来,你走。” “怎么又废话上了?”李森训斥道,“你给我老实呆着,等敌人靠近十米时,你再说话。” “连长我求求你了…放我下来,敌人已经追上来了,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连长!!!” 张忠几乎用乞求的声音说。 张忠的声音很大,他已经不顾敌人是否会发现他们了。敌人就在后面不远,如果他们两人照这个速度前行,估计用不了几分钟敌人就会赶到。所以,他着急地喊李森快把他放下来,自己走。 此时的张忠,知道自己如果再托累李森下去,不但自己活不成,李森也跑不了。因此,他狠下心,要在最后时刻与敌人做一死拼,利用这点时间,让李森一个人快走。 “妈的,你能不能不跟娘们似的,是兄弟,要死一起死,就算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李森说完,将张忠放了下来。然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靠向墙。 李森实在也走不动了。如果让敌人从后面抄上来,一点准备没有,两人肯定会被打成马蜂窝。那样死也就太窝囊了,要死,也要消灭几个敌人,到了那边也好有个对头。 李森稍稍喘下气后,把一支扔给张忠,“张忠,还能行不?” “没问题”张忠抓过,把受伤的那条腿伸展开,也把身体靠向壕壁。一拉枪击,子弹上膛。 李森和张忠就在壕沟中默默地等待,等待着生命到来的最后时刻。两个人虽然都不说话了,但他们已经做好了赴死准备,决定不辱中国军人荣誉,就是死,也要死的壮怀激烈。 黑暗中,张忠默默地留下了眼泪。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哭了,但他的哭不是怕死,而是为自己这样早早地结束生命心有不甘。他还有着远大抱负,有着自己的理想。虽然从当兵的那一天起,早就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生命会结束的这样快,自己一点准备都没有。他跑这么远,大城市里的爹妈跟本就不知道,他也没写信说过。如果此时他死在异国他乡,他这个只有独生子的家庭,必然会是天蹋下来的大难。爹妈能承受的了吗? 瞬时间,这个第一次遇到真正战争的军校学员,火花般地在头脑中闪过了一些杂念。但这也只是一刹那,私毫没影响到即将到来的战斗。 这时,最先过来的越军也发现了李森和张忠两人。 首先是壕沟内的敌人发现了血迹,一路跟踪而来。下面的敌人既然找到了踪影,上面的自然不用说。于是,搜索的越军加快了速度,直接奔向李森和张忠逃跑方向。 吴江龙又向前走了十米远,突然,在他的正前方响起了密集枪声。 吴江龙暗叫不好。从枪声中,不难辩别出夹杂着手枪的『射』击声。此时出现枪声,可以轻意地断定,这是自己人与敌人交上火了。 吴江龙在一阵惊悸之下后,全身的细胞跟着张开,也不管眼前是否还有敌人,撒开脚步,绕着树林,朝着枪声方向一路狂奔。 吴江龙听到的枪声还真是李森和张忠在与敌人对『射』。 两个人虽然干掉几个敌人,但自己的位置也全都暴『露』了。此时,后面的敌人越聚越多,不仅如此,别的方向上的敌人也开始向这里跑。在没有其他目标出现之前,所有敌人都把这里当成了唯一战场。因此,他们没理由不到这里来抢个功劳回去。 李森和张忠打了一会后,李森担心弹『药』不足,于是说, “张忠,检查弹『药』” “连长,我还有不到20发子弹,还剩两颗。”张忠显出焦急状。 李森也把自己的报给张忠,“我也不到30是发了,给我省着点用,如果敌人密集就先用,记住留下一颗子弹,给自己! “明白”张忠坚定的回答道。 敌人完全没有想到,被他们追赶的落荒而逃的中国军人,到了现在还有战斗力。从枪声中,他们已经判断出这里不会超过军人。就凭这么两个人还想抵抗,也太自不量力了。 于是,越军用中国话劝说李森和张忠投降。 “这些龟儿子再喊什么?”李森问。 “劝咱们投降呢!”张忠翻译过来说。 “妈的,只有老子让别人投降,竟然现在还有人劝老子。”李森一边『射』击,一边说,“别理他,他剩最后一颗自己再说。” 围过来的越军发现李森他们人单势孤后,还真想让他们投降,来个活捉中国军人。可时,打了一会后,他们发现这里的中国人还真有战斗力,怎么多人竟然没能冲过去。见自己一方已有在中国军人的精准『射』击下,已经损失了好几个人。气的带队越军哇哇大叫。 “妈的,他们再不投降,就用炸死他们。”这名军官是对壕沟上的敌人说的。 忽然,敌人停止了进攻。 “咦?连长,敌人怎么不攻了?”张忠端着枪,紧张的注意前方。 “刚才,敌人可能是试探『性』的进攻,想看看我们到底有多少人。现在他们弄明白了,估计下一次进攻马上会开始。”李森抱着枪,紧贴着壕沟壁。 “那我们怎么办?”张忠着急地问。 “走一步算一步!”李森也没什么把握。别说现在与敌人打下去,就是让他俩空手跑,都不知能跑到哪去。所以,眼下除了与敌人硬拼,还真没别的什么好办法。在敌我双方人数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李森也只能做好拼死一战了。 听到前面急聚的脚步声和『操』杂的喊杀场子后,李森说, “妈的,他们又来了,张忠给我点『射』,狠狠的打。” 看到黑影后,李森和张忠迅速开火。 一时间,枪声和人的喊叫声,充斥了整个丛林和壕沟上下。 此刻的吴江龙已经不顾被敌人发现的危险了,大步向着火光聚集的地方冲去。靠着自身的灵活『性』,和树木间的空隙,边跑边向敌人开枪。现在,除了吸引开敌人注意力,减轻战友的压力,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因此,吴江龙朝着敌人开枪。 随着吴江龙枪声一响,他每开一枪,都会有一个敌人倒下。 忽然从背后响起的枪声,立时打破了敌人刚刚置起来的防线。 受到从背后『射』过来的子弹袭击后,敌指挥官急忙重新部置。可是,就在他调整部署其音,看到身后的自己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这一下,越军军官有些慌了,他还以为是有从多中国援军赶了过来。等他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只有一个中国军人在袭击他们。这名越军军官是从一次次的枪响中听出来的。 看到自己的手下不断有人被打倒,无论怎么还击,对方都犹如鬼魅一般,瞬间躲开了越军『射』过去的子弹。这不光是天黑的缘故,也与对方的战斗技能有关。故而,吴江龙的背后进攻,已给敌人造成了混敌,他们不得不调兵过来,开始阻截吴江龙的进攻。 见一个中国敌人就这么狂,怎么就拿不下你呢! 敌人的指挥官被吴江龙折腾的简直要发疯了,随之心情也坏到了极点。如果不尽快把后背之忧解决掉,别说抓前面这两个人,就是完整地回去都难。 可是,想抓住这三个军人也真难。如果照此打下去,估计抓到那两名中国人时,自己这去部队也会被击垮,而且还不知会有多少人因些而丧命。 眼见得越军队伍中不断有人倒下,再看着那些弟兄们的愤怒表情,因此他经渐渐失去了作为一名指挥官所应有的冷静。于是便抛弃掉前面的军人,先把后背的解决掉再说。 越军军官当场下令,掉过头去,把这个人给我干掉。 一声令下,现声的所有越这人员放开李森和张中,掉头朝着吴江龙发起进攻。 吴江龙一看敌人过来了,转身便向从林内跑。 他在前边跑,后边的人便猛追。眼见得围住李森他们的敌人越来越少。看样子,他们都去丛林看热闹了。 “连长,我没有子弹了,”张忠绝望的喊道 李森急忙拆下,发现自己也还剩4发子弹了,于是迅速的拿出两颗给了张忠。 “记着再打死一个敌人,剩下的那颗留给自己,就算死也不能死在敌人手里。” 张忠毫不犹豫的上了,看了看李森道“知道了” 漫天的味笼罩了整个壕沟。虽然敌人没有上来,他们也也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这样随便『乱』跑,还不如再这里等着敌人攻下来。再捡两个偏易之后,他们便准备带着自己的灵魂回祖国报道。于是,这两名穿『插』进越境的中国军人,开始静静地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就在此时,情况有了突变,不知怎么的,两个人突然发现敌人丢下他们,朝着向另一个方向然撤退了! “这帮龟儿子又再打什么歪主意” 李森也是一头雾水。他不认为是敌人放过他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李森猜的没错。眼下敌人没向他们『逼』过来,那是因为敌人已经认为他们是缸里土豆,不信你能滚的出去。 其实,在壕沟上,还有敌人在监视着他们。 李森有些不信,贴关土壁细听,轻微的响声中让他判断出,这里的很多敌人真的是向远处撤走了。而且枪声也越来越远。 李森满脑袋都是『迷』团,他坚决不相信敌人就这么把对手给放掉。 “李连长!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我们活下来了?”见敌人不『逼』了,张忠仿佛觉查到自己开始从阎罗王那里向会返了。 李森犹豫了一下,试着在壕沟的内壁上寻找出路。 很快,他找到了一个可以攀登的坎。借着这个坎,李森一点点地爬上了壕沟。 李森将脑袋伸出去一看,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了刚才还在跟他们拼死周旋的敌人,正开始向着丛林方向跑去,而且还不时的传来几声枪响。 二百八十、突然出现的敌人 二百八十、突然出现的敌人 黑夜笼罩着的丛林中,依然有枪声响起。 随着,“哒哒,哒哒…”不断的点『射』声,不断有靠近丛林边缘的敌人倒下。 看着追击的敌人又倒下了一个,吴江龙背靠着大树喘息了几口,嘴里骂道 ,“妈的,已经第11个了,怎么还这么多人。” 跟敌人纠缠了这么久,吴江龙觉得到了脱离的时候了。于是,他从身上摘下两颗丢在树根处。然后,又从衣袋里取出一根细线,在拉环处打了一个死结,并将另一头系在了旁边的小树上。 这个办法是他自己没事时想出来的。在丛林内,对付追击的敌人最管用。因为敌人在追击时,况要躲避前方『射』过来的子弹。最后的躲藏地点便是树后了。又因为丛林很密,一个人被炸到,近处的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吴江龙这次的设置,又与以前有所不同,他用上了延时爆炸。当第一个人将绳子踢掉后,因为延时效果会在堆集到树后的敌人中间爆炸,这样杀伤的效果也是最大的。 借着黑暗中的微光,吴江龙看到那些影子距离自己很近了。于是,他扯下一颗,向着敌人的方向抛去。在爆炸后,转身便向另一个方向跑。他想借助产生的张光,让敌人发现自己,然后拼拿向胶。同时,也让敌人乎略掉地上那个。 可能是老天的眷顾,他的身影和喷出的极强火光,终于让敌人看见了自己。黑暗中的敌人被吸引过来了。 这时,吴江龙又转身朝敌人开枪。 很快,冲在前面的几个敌人被『逼』近了树下的那颗。 随着一声巨响,跑到树后的那几个敌人人瞬间便被给炸翻了。 由于受到袭击,后面的敌人产生顾虑,本能地加着小心把速度放慢。 吴江龙终于看到机会来了,本能地意识到自己不能一味地跑,还要多消灭几个敌人,以便于给李森他们减轻压力。于是,他急忙趴在地上,把枪口对准了暴『露』位置的敌人。 敌人可能是被『逼』急了,有人开始吼叫。 他们在喊什么吴江龙也没听懂,他也不管这些,只把眼睛盯向敌人。 本来夜就很黑,再加上树林一挡,这里的能见度就更低了。如果不注意,万一有敌人悄悄『摸』上来,那可是要丢『性』命的。 爆炸产生的障碍并没阻止敌人多信。他们见前面没有了动静,于是又组织人开始向前冲锋。他们担心的是失去吴江龙,那样的话,他们这一晚就算白忙乎了。又搭上这些生命,无论是与上级有什么硬关系,都负不起这个失职的责任。于是,敌人拼着命继续向前。 敌人敢上前,正是吴江龙想要的结果。 吴江龙发现有黑影冲过来,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枪声一响,又有两个敌人被打倒在地。 当子弹击中敌人的一刹那,多年的战场经验告诉吴江龙。不能在原地有丝毫的停留,否则,必然被围困住。 吴江龙靠着本能反应,快速滚向一边,迅速躲向一颗树后。 吴东龙刚一到那里,还没有把身体完全隐藏好,便有一颗子弹飞了过来。这颗子弹蹭破了几颗树干后,绕着弯子一样接近吴江龙身体,硬是在他臂上刮走一块皮肉。 吴江龙痛苦地哼了一声。 敌人见这边再也没有动静了,便又吼叫着冲了上来。 紧接着,吴江龙准备的第二颗炸响了。 “轰” 炸声响过。冲上来的敌人再次沉寂下来。 趁着敌人还没围上来,吴江龙也顾不得包扎伤口。一只手按着伤处,咬着牙,向丛林深处跑去。 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战斗,吴江龙的身体确实有点扛不住了,身上的干粮也吃得差不多了,主要是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嘴唇干裂的几乎快说不出话了。看看附近都是丛林和灌木,连个水坑都看不到。在痛渴之急,吴江龙也只好时不时的用口水滋润一下,以缓解嘴唇不要爆开。 渐渐地,吴江龙身后的声音慢慢消逝。 终于有了喘息机会。吴江龙向四周看了看,想分辩一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一阵跑,他究间到了哪里。这个地方离李森他们有多远。 可是,遍地是树丛和灌木,在黑暗中显『露』着鬼鬼魅一样的身形。这些,吴江龙并不怕,知道他们是死物。虽然样子可,但也没有什么害人的本事。 没有了追兵,吴江龙心情越来越放松。随之,感觉两腿也如坠了铅一样的沉重。吴江龙实在走不动了,于是,便着一棵大树大口的喘着气。 人一旦停下来后,有了空闲时间后,什么思想飞奔、疼痛突现等等一切原先掩盖着的内容全都会迅速暴『露』出来。 吴江龙也逃不过这个规则。他刚刚喘了几口气之后,便觉得受伤胳膊开始发作。 吴江龙朝那个方向看看,接着又伸手去『摸』『摸』。 黑暗中能看到什么呢!只有手才能告诉他所不能看到的一切。 受伤处鲜血已经停止外流,在衣服上结了一层厚厚血夹。凝结起来的血夹虽然堵住了血流,可是,肌肉的疼痛却没法子制止。 吴江龙伸手去撕衣服。他只有把衣服撕开,处理好伤口,才能避免伤口受到感染。 吴江龙把子弹穿烂了的衣袖撕开后,里面显处了伤口。不过,他还是看不到。只是在手触击后,嘴里发出一声嗞嗞的痛苦声。 现在要包扎伤口,找那些消过多的沙布是不可能了。因为他们自从出来后,就没一个人带着卫生包。没办法,吴江龙只好在自身上打主意。 接着,他从内衣下摆上撕下一块布条,往胳膊上一缠,算是给自己做了一次抱扎手术。吴江龙心里明白,这种处理,也是很危的。如果伤口被有细菌的脏布污染的话,那是很危险的。可是,眼下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别的招了。 还别说,经过简单的这样处理之后,吴江龙顿觉这条胳膊轻松了许多,也不像前先那样累赘了。竟然还能轻轻地挥舞,能配合着右手做一些联合动作。 吴江龙凭经验断定没伤着骨头,无非是个皮肉伤。因此,心底里分外高兴。只要没伤着骨头,说明两只手都管用。因此,胆子也跟着壮了不少。 刚处理完伤口,又觉得肚子开始找麻烦了。吴江龙在此身上一阵『乱』『摸』之后,终于在兜里找到了出来时,匆忙塞进去的一把米饭团子。 吴江龙在兜里掏了一把,也不管多少,便胡『乱』地朝嘴里塞。米饭虽软,可对于连唾『液』都没有的口腔来说,那也比砂子强不了多少。 一把米饭入口,吴江龙仿佛含的是干炒面。只见他强鼓着喉咙,猛涨之后,终于把第一口咽了下去。有了第一口开路,第二口自然好受了许多。就这样,吴江龙三下五除二,便把衣兜里那点米饭吃了个干干净净。 肚子里有了这点填充物之后,总算不那么难受了。可是,嗓子去冒烟一样,产生了嗞嗞啦啦被烧灼的感觉。 现在已经到了后半夜,脸上依稀有了湿『露』『露』的感觉。 吴江龙毕竟是与丛林有过很深交往,对于这里的生存环境并不莫陌生。没水,对他又能怎么的!活人是不会被『尿』憋死。 吴江龙向四击看看,发现前面有片密集的草丛,他便踉跄关奔了过去。到了草丛边后,伸手手,毫不犹豫的抓起一把就往嘴里塞。 这时的丛林湿气很重,树木草叶上有着可观的水分。以吴江龙的这种作法,大量的吸食后,用眼下这些草叶来解渴,其水量虽不是咕咚咕嘟地响,但滋润一下喉咙不是没问题的。 清凉的『露』水到了吴江龙的嘴里仿佛滴到了沙漠上一样,连点水渍都没有留下,很快便渗透到身体里。一阵吮之后,吴江龙终于感觉到嗓子不那么干了,全身心都开始变得舒畅起来。 这也是人的通病,一旦有了舒服的感之后,往往接下来的便是乏力和困顿。此时,吴江龙真想躺在地上睡他一觉。别管地有多硬,多『潮』湿,环绕在脸上的蚊虫有千千万,他都想歇一会。 正当他准备放松自己,歇一会时,突然,吴江龙听到了有脚步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吴江龙困乏的身体马上紧张起来,立既坐直了身体,紧紧的靠在树上,然后把枪抱在怀里,静静的等待着声音出现的方向。 随着几声叽里呱啦的说话声,由几个人的脚步声变为了一个人的脚步声,而且是往吴江龙所在的方向走来。 吴江龙知道是敌人过来了。在这么静的丛林里,只要他一动,必然会被敌人发现。那样跑开去,无疑是告诉敌人,“我在这,你们过来抓我!” 吴江龙可没这么傻,他太明白以静制动的道理了。他相信,在这么黑的丛林里,只要敌人不把手电光打在他身上,就别想看见他隐藏在何处。有这么个便利条件,解决两靠上来的敌人是不成问题的。 于是,吴江龙慢慢的贴着树干站了起来,随后,又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整个人已经和树融为了一体,极像蛇盘树一样。 人虽然没动,可胸口却嘭嘭跳个不停。在此种情况下,如果哪个人不心惊,不恐慌,那纯粹是在听古书,是超现实的英雄人物。 看上去,吴江龙一动不动的身形,还是表现出极大的冷静。从表面看上去他就像一条等待捕食动物的蟒。 脚步越来越近,过来的是两个越军士兵。 吴江龙一双眼睛透过黑暗,已经看清了这两个越军行走的方向。只是距离不够,还不能出击。至于这两个越军身后还有多少敌人,吴江龙无从知晓。 渐渐地,一个越军靠近这颗树,在吴江龙的身体旁边停下来。 太危险了,此时,别说吴江龙动一下,就是大口喘气,对方都可能会听到他的声音。 吴江龙用目光锁定住这个越军后,又用余光朝他周围看了看。发现在隔着的一棵树后还有另一个越军。 怎么办,如果此时出手,虽然干掉了这人,那也会势必惊动另一个。 吴江龙想了一下后,决定还是先不动手,看看接下来,这两个越军想干什么。 这时,吴江龙听到了近旁那个越军解衣服的声音,紧接着,地面上又响起了“哗哗”『液』体敲击地面响声。 吴江龙顿时明白了,这个越军不是朝自己来的,而是找地撒『尿』。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办了。这就叫天堂有路他不去,地狱无门自来投。这可是你自己偏偏往老子的刀口上撞,那也只能怨你小子倒霉了 看着那个越军不雅的动作,吴江龙心里暗自好笑,,“小子,这就是你这辈子最后干这件蠢事了。” 吴江龙悄悄离开大树,一手抓枪,一手握着匕首,潜行到这个还在一意地撒『尿』的越军跟前。只见他握着匕首的胳膊一抬,便狠狠地朝那个矮他半头的越军喉咙上抹去。 这个越军在没有任何防备之下,连点反应都没有,便被吴江龙干掉了。 人是死了,可他的身体却是立着的。这要是咣当一声摔倒在地,不信树那边的越军不会听见。 吴江龙是干啥的。多年的战争早就把他培养成了暗杀高手。在把敌人杀死的同时,他也做好了接球准备。 只见他把握枪的另一支手向前一靠,随着前边那支手的回旋。两只手,稳稳地把这个尸体托住。先是放到自己怀里,然后蹲下身子,再把尸体轻轻放到地上。 就这样,这个倒霉的越军连点动静都没出,更别说在临死前留下什么遗嘱之类的语言了。 此时,树那边的那个越军并没有等他,而是继续向前走了。这样,便给吴江龙处置这个尸体留下了充足时间。 吴江龙蹲在尸体旁,静静地朝四周听了听。此时他发现,这里除了这个越军外,没有人再次朝这里走过来。于是,吴江龙放心了,放心地可以在这个尸体上补充自己的物资。 吴江龙没要那把ak47步枪,只把几十发子弹,和一些干粮和一支水壶带在身上。其它的就不要了。 重新装备好后,吴江龙的底气也增加了不少。在他得到这些东西的同时,他也意识到了另一个危险。万一敌人发现这个越军失踪后,他们必然会发现出现在这片丛林里的自己。只要敌人发现这里有他们要找的目标,必然会纠集大队人马对这里实行围堵。 在这里呆下去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还是跑。可是,跑又不是办法,自己跑的再快,也没无线电传的快。只要敌人发现他在这里,用不了几分钟,方园几十里会再次出现铁桶一样的搜捕。 “算了,所幸就一不做二不休,来个杀人灭口。” 吴江龙有这个想法是对刚才树的另一侧的那个越军而言。 吴江龙心想,只有把他也干掉,在短时间内,敌人才不会朝这里来。 于是,吴江龙蹑手蹑脚地,从后面向走过去的那个越军接近。 吴江龙走出十多米后,突然从黑暗中发出的一句叽里呱啦的声音吓了他一跳,而且这声音就是对着他发出的。 “哎,你他妈也太磨蹭了,撒泡『尿』用这么大功夫。”说话的越军是用越语说的,吴江龙当然听不懂。不过,语言还是够粗的。吴江龙因此也明白这家伙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吴江龙不会越语,当然不敢回话。 心想,既然自己被人发现了,他们把自己当成了越军,所幸就明着来!于是,吴江龙大着胆子朝声音方向走过去。 等他走近了,吴江龙也傻眼了,摆在他眼前的不是一个越军,而是四个。 二百八十二、诡异的身影 二百八十二、诡异的身影 (有朋友认为,这场中越战争我们打的有点窝囊,为什么有空军不用,而光是以步兵为主的小米加步枪?如果了解当时中国军备情况相信你会理解。我们打这场战争,也是在前瞻美国人失败原因之后才决定要这样打的。近战、山地战一直是我军的光荣传统。实事也充分证明,我们这个打法也是正确的,虽有损失,那也是必然结果。否则的话,使用飞机在亚热带丛林作战,相信我们的水平不会比美军高多少,其损失可能要比现在大的多。千万要理解“前事不忘,后世之师”这个道理。 如果想要看中国军队的现代化,以及中国高科技军兵种在战争中的作用,那就等待我的下一本书《南海局部战争》,相信这本书一定能夺您的眼球,也让我们军『迷』爱好者们,看到新时代中国军队的威武之师。到那时,我们也就决不会眼睁睁看着人家的航空母舰在我们近海耀武扬威了!) 好了,说的有点多了,还是书归正传! “如果再给吴江龙配一把88式阻击步枪,超远距离的精准『射』击,再加上他那快速的『射』击,啧啧,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啊,还好我不是他的敌人。”武昌平愣在原地自己瞎琢磨了起来,竟然忘了他是来干嘛的,又是一阵枪声,这才把武昌平震醒了。抬手干掉了要往南方逃窜的两个越军,抬起腿向着对面的山坡跑去。 吴江龙感觉自己越打越顺,唯一的缺点就是距离敌人太近了,这样给自己带来的危险系数也越高。所以他只能边打边跑,以躲避敌人的『射』击。其实吴江龙也想过搞一把阻击步枪,可就是没有机会。 狙击手,永远在扮演着杀手一样的职业,远隔千米取敌人首级。因此,一个顶级的狙击手往往很可以左右一场小规模的战役。精准的『射』击,超远的距离,和它的隐蔽『性』,灵活『性』,还有超乎常人的耐心,等等这些,都是作为一个狙击手所必备的条件。显然这些吴江龙都已经具备了,但他还是不满足,他还有待于提高。 如果这让武昌平知道了,估计武昌平非气得非吐血不行。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吴江龙根本不知道的是一个称职的狙击手是多么的难找,万中选一,而且吴江龙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快速的锁定目标,这才是他最恐怖的地方。 此时的越军已经全『乱』了,一个个就像无头苍蝇一样,敌人在明处,而吴江龙他们在暗。因此,敌人此时此刻根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没办法,他们只能朝着大概的方向胡『乱』『射』击。 这就是一个军队的素质问题,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而这些越军,光有着一腔热血,却没有什么战斗能力,遇到关键时刻,就全部『乱』了手脚。更关键的是他们的指挥官在最开始的时候就被吴江龙干掉了,将是兵的魂,没有了魂的兵,结果只能任人宰割。 一个个不甘的生命就这么倒下了,要怨也只能怨他们生错了年代。 他们也试过逃跑,可吴江龙他们当然不会给敌人机会,如果让他们跑了,那么吴江龙也不用在这混了,被派来执行这么秘密任务的人,岂能是一般的人? 吴江龙现在可谓是相当的放松,眼看就要以少胜多,轻松的解决掉这场战斗的时候,一个人的身影吸引了吴江龙的注意。 他不同于其他的越南人,只知道在那里胡『乱』的『射』击,敏捷的身影充分体现了他超乎常人的军事素质,在吴江龙第一次开枪炸死四、五个越军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跑到了一个大石头后面。虽然只能挡住一个人的身体,但在当时那种混『乱』的场面里,能够冷静迅速的找到掩体,光靠这一点就说明,这个人不是普通的越军,起码心里素质很强。 吴江龙也是刚刚才注意到这个人,因为他有一次想要瞄准,可就在开枪的时候,那个人却鬼魅般的快速扭动身体,随着一个驴打滚,便躲过了吴江龙的子弹,紧接着以不规则的步伐向前快速冲刺着。其实你要自己观察的话就不难发现,那个人是在用一种斜z型的方式跑动着,几次也都躲过了对面山坡上其他人的『射』击。 这让吴江龙很是差异,他可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跑动的方式,速度奇快,而且也是他来越南的第一次失手! 这让吴江龙第一次对自己的枪法失去了信心。这让从不服输的吴江龙有些恼火,眼看那个跑动怪异的越军就要脱离他们的『射』程,随即拿起枪,也不管山下只剩下几个还在挣扎的越军,顺着山坡横向追赶那个跑动怪异的人。 吴江龙之所以不管山下的敌人,因为他相信,就凭对面山坡那些不明身份人的实力,杀死几只垂死的“羔羊”还是没问题的,毕竟刚才二十多个的越军也有一半是被他们干掉的。 可刚跑出几步,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他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吴江龙!” 一声隐约的生音传了过来。 吴江龙停下了脚步,快速的转过身,发现并没有人。 “难道是我的幻觉? 可我明明听到有人叫我的啊。”摇了摇头,吴江龙转身又要跑。 “吴江龙!真的是你啊,哈哈,可找到你了”武昌平从吴江龙身后的树林大吼着跑了出来。 吓得吴江龙差点一步没站稳,掉下山去。 这次吴江龙是真的听到了,他已经听出了来人是谁,激动的转过身,看着大步跑过来的武昌平,吴江龙的眼睛有了一丝的湿润,随即狠狠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轻点…轻点…我的手,哎呀”武昌平在吴江龙的怀里大叫着。 “哈哈哈… 老武,你怎么来了,老莫他们呢,”吴江龙放开了武昌平。 “老莫他们也来了,还有你们李连长、张忠,他们俩也在呢” “什么?李连长他们还活着?快,快带我去”吴江龙已经乐的合不拢嘴了。 两个人顺着山坡往回来的路跑去,此时吴江龙的心请可谓开心的不得了,也不管那个逃跑了的越军了,现在能看到自己惦记已久的战友是最重要的。 两个人很快就跑到了刚才战斗过的地方,看来战斗已经结束了。吴江龙看着不远处的战场,一眼就认出了正在急忙左右好像正在寻找什么的李森。 吴江龙大步向着李森的方向跑去。 这边的老莫最先发现了吴江龙跑来的身影,用手捅了捅李森,示意他看向那边。 李森疑『惑』的转过身,当他看到大步跑过来吴江龙时,心里的一块石头顿时落地了。他刚才还在担心吴江龙去哪了呢,现在看到他没事,心里才算放心了。 吴江龙跑到李森的身前,扔下枪,就要给李森一个拥抱。 “立正,给我站好了”李森一声吼道 突然而来的命令让吴江龙本能反应的立正站好了。李森的反应让吴江龙有些莫不着头脑。 绕着吴江龙转了一圈,李森才在吴江龙面前站定,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直到吴江龙不敢再面对自己的目光时,才慢吞吞的道: “你小子行啊,现在敢违抗命令了,队长让你干嘛去了,翅膀硬了时么,信不信老子一枪嘣了你?恩?!” 吴江龙心里暗暗叫苦,不断的给其他人连连使颜『色』,他知到李森这个连长是个冷面子热心肠,只要别的同志给说句好话,自己这关就过去了,可惜这次他失望了。 武昌平和吴江龙目光一接触,就赶紧说出一句:“哎呀,手好疼啊”此话一出,老莫也赶紧躲开吴江龙的目光,对武昌平关心道: “啊,绷带松了,让我看看。” 吴江龙看见二人这幅德行心里也就不指望什么了,苦着脸道:“连长,我错了,我下次保证不会这样了…” “还有下次?” 李森两眼一瞪,吴江龙后面的话顿时被吓得缩了回去。 李森看着吴江龙那可怜样,怎么也生不起气来,沉声道:“回去以后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是!”吴江龙闻言一喜,连忙敬了个军礼。 吴江龙见李森不生气了,但看到张忠的样子急忙问道:“连长,张忠是怎么回事?” 李森看了看张忠,倒吸了口气,将他们在战壕的事情,简略的说给了吴江龙听。 吴江龙听后唏嘘不已,随后又将那个跑动怪异的人的事说给了李森听。 李森琢磨了一下后对大家说道:“好了,现在我们人都聚齐了,既然跑了一个越军,那我们得赶紧出发了,越早离开这里越安全,大家准备一下,出发!” 老莫、武昌平几人抬起张忠,向着队长、韩元等待他们的地方出发。 眼看天就要亮了,以到达高平市外的史柱国等人,已经等了一个晚上,眼看天就要亮了,还是没能看到吴江龙他们的身影。表面上看着很镇定,其实心里担心的要死,董燕更是焦急的直跺脚。 史柱国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五点半了。 “队长,他们不会出什么事。”董燕实在按耐不住的问道 史柱国并没有回头,只是对着远方淡淡的说道“希望不会出什么事…” 史柱国说完摇了摇头,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出来,转身拍了拍董燕的肩膀,到旁边点燃了一根烟。 其实谁都明白史柱国为什么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他们都是有任务在身的。 一夜过去了, 同志们的去向不知,但并不能为了几个人而耽误了任务。军人总是会牺牲的,只是他们还没有做好准备。 “再等一会,行么?”董燕可怜兮兮的看着史柱国,她还是有些不忍,她毕竟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 史柱国吐出了一口烟,“只能再等一个小时。”说完又继续低头抽起了烟。 同志们,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啊!史柱国在心里暗暗的说道。 吴江龙几人轮流抬着张忠行进着。 张忠已经醒来了,伤口经过了包扎,已经不流血了。大伙把能吃的都给了他,张忠的心里也很焦急,“为什么受伤的偏偏是我,为什么是我拖累了大家”张忠的心里已经懊悔不已。 “李连长,前方又来了一对巡逻兵”老莫的一个助手从前方跑回来说道。 “快!大家赶紧隐蔽,应该是寻找我们的。”李森急忙下达了命令。 慢慢的几个越军的身影浮现在大家的眼前,看他们的样子并不是很着急,更像是普通的巡逻。 吴江龙几个人紧张着看着山下的动静,每个人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群龟儿子怎么这么穷追不舍的,肯定是那个逃跑的回去报信了!”吴江龙低声狠狠的说道。 看他的样子估计又想动手了,李森注意到了吴江龙的变化,急忙按住了他,低声说道:“你小子给我老实点,听我的命令!” 吴江龙看李森发话了,他也不敢说什么了,如果自己再犯什么错,估计李森会真的发怒,他发起火了估计队长也救不了他。 这次来的越军还没有上次来的多,目测观察也就十几个人。他们并没有开展搜索,好像上次越军被消灭的消息他们并不知情。 “难道那个逃跑的越军没有回去报信?”老莫也暗暗怀疑道。 由于李森的命令,所有人都没有动,都乖乖的趴在山上静静的等待着越军的离开。 大约过了十分钟,待越军彻底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李森才命令大家继续前进,武昌平到前方放哨。 吴江龙还是太年轻了,他该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开玩笑,如果这次越军是来围剿他们的,估计等他们刚出手就会被暴『露』,现在可是白天,敌人也不是瞎子,谁能想到还会像上次那样运气好,一下子就干掉了敌人的指挥官呢。 李森这次教给他的就是耐心和冷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细心的观察往往会给你带来很多好处。 如果按照现在的速度,再过半个小时,吴江龙他们就能安全抵达史柱国他们所在地方了,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大家的心里都有着一个谜团,就是那个逃跑的越南人到底是什么人! (为增进与热情书友的友谊,特建《七十年代那场战争》读书群。欢迎光临批评指正。qq:) 二百八十四、夜袭哨卡 二百八十四、夜袭哨卡 两个人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都是小跑着前进着,不一会二人便回到了卡车停放的位置。 史柱国他们也在等待着吴江龙,可谁也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侦察回来了,再一仔细看,发现吴江龙身后竟跟着一个很是魁梧的男人,于是众人都围了上来。 “你身后的这位是?”史柱国作为队长首先问道。 “啊!他是我刚才在侦查的时候差点要了我命的人,他让我带他过来见你。”吴江龙说完向旁边侧了一步,让出了那个陌生人的身影。 众人听到吴江龙说“差点要了他命的人”顿时都感到很诧异。对于吴江龙的本事,他们都明白,向来是他要别人的命的人,没想道这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气息的男人竟然这么厉害,众人立时对这人男人都警惕起来。 “你就是史柱国史队长,你看下这封信你就会明白了” 陌生人说完,弯下腰,从小腿的裤子内部斯出了一块布,里面竟然包裹着一个信封,随即交到了史柱国手里。 史柱国看了陌生人一眼,便接过了信封。 看着信封上的封条,史柱国的身体轻微的震了一下。这信封上的封条所代表的意义只有史柱国才知道,就连吴江龙他们都不认得。 史柱国快速的打开信封,简短的看了一下,然后问,“你就是叶正。” “是,”我叫叶正。 叶正,军人家庭出身,对军事有着特殊天赋,长大后受父亲的引导进入某特殊军事学校学习。曾参加过自卫反击战,后加入某集团军特战部队。这次是被上级秘密派来支援史柱国他们执行特殊任务的。 父亲,叶国平,中国军人,老家河北承德。 母亲,中国越南侨民,。 接着是对叶正的一些特长介绍。 “你都有什么特长?”史柱国随后问,他是听了吴江龙的介绍后,故此才问出这样话。 没想到,叶正很麻利地回答道,“擅长暗杀!、狙击、情报、精通越语” 几句话一出口,让在场的人都很吃惊,他们还从来没有人听说过,会有人这样自我介绍。 “好!”史柱国像对待异类人似地,在心底对叶正深深地打了个问好。他觉得,既然有上级的介绍信,自己也就没必要再追问下去了。还是把他介绍给大家,抓紧时间完成任务要紧。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的新成员,叶正,大家欢迎!”随即,史柱国带头鼓起掌来。 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吴江龙听了叶正的自我介绍后,心里暗自琢磨着,“怪不得这小子,能够在自己浑然不觉的时候,将匕首贴上自己的脖子。原来,他有这两下子。” 其实,这也只是吴江龙的自我感觉。如果当时吴江龙不那么大意的话,叶正也根本没有机会。只是吴江龙的身体实在太疲惫了,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 随后,史柱国又向叶正介绍了吴江龙他们。 叶正自己也把如何混入越军的经过向大家说了一便。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呢?” 李森对叶正还是有着一丝戒心。 “记得上次你们在高平外的山路上阻击过的一群越军么,我那时就混在其中,我一直在找你们的下落,不想那次差点就死在你们的手上,其中令我差点丧命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你!” 叶正对着吴江龙说道。 吴江龙也想起了那个诡异的身影,随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叶正又接着说道:“那次逃跑以后,我一直在跟踪你们,后来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我要找的人,于是我预先判定了你们如果回国的话,肯定会走这条路,所以我很早就在这里等你们了。” 李森听完还是有些半信半疑,其实不光是李森,吴江龙他们每个人都有些半信半疑。 毕竟这个人来的太突然了,而且是在这么特殊的情况下,如果是越军派来的特工怎么办,所以不得不时刻提防着他。 随后史柱国发挥了他领导才能,带领大家开始研究起作战计划。 据叶正介绍,越军在他们现在所处位置的正前方,有一道关卡,但他们人不太多,也就在十个人左右。 “就十个人啊!”吴江龙『插』话说。 “十个人也不能大意。”史柱国说。“如果敌人提前报信,那个时候就不是十个人了,可能会在前面有层层堵截。” “都过来,我分配下任务。” 众人围过来后,史柱国做了一下分工。 这次,史柱国做出了一个另所有人都诧异的决定:执行这次任务的人只有吴江龙和叶正,行动时间定在晚上。 其实史柱国的用意是想通过这次行动,一来是锻炼吴江龙,让吴江龙从叶正的身上学一些他没见过的东西,二来也想验证一下叶正,他是否真的值得他们信任。 命令已经下达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服从命令,做好回国前的各项准备工作。 此时,吴江龙和叶正已经开始做夜间战斗的准备。 两个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开始休息,相距不远,但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已经到了深夜。 看看雾蒙蒙的天空,史柱国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叫醒吴江龙和叶正。 吴江龙和叶正两人迅速起身,拿起枪。 这时,史柱间腕上的手表正指向凌晨十二点。 “出发!”史术国说完后,两人转身朝着黑暗中走去。 吴江龙和叶正两人的身体素质都是没的说。只见他们在黑夜中跑的很快,不一会功夫便到了关卡近处。两个人找了个隐蔽位置藏了起来,静静地观察着前边情况。 吴江龙借着不远处的微弱灯光,小心地观察着敌人。 对方一共有九个人,路中央有一个用木头搭建起来的大约有半米高的栅栏,距离栅栏一米的左后方向有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小屋,估计是给越军休息时准备的。 栅栏的后面有两个人在巡逻,吴江龙大概算了一下,敌人从栅栏的两侧到相遇的时间大概是十秒,然后两人大约会说上一两句话,中间会停顿二十秒,然后两人又各自向着对方的方向巡逻。 栅栏后巡逻兵的后面还有一个用麻袋堆起来的掩体,里面正有两个人在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因为只『露』出了两个左右摇晃的脑袋,所以吴江龙也不确定里面还有没有其他人。 至于其他的敌人人,此时估计正在里面熟睡。要知道现在已经是深夜快凌晨一点了。 吴江龙将情况跟叶正说了一下,随即两人商定了一下,由叶正绕到栅栏的另一边,首先分别干掉巡逻的两个越军 ,然后再给掩体下的几个傻子一个瓮中捉鳖,至于屋子里面熟睡的几个人,就可以随意处置了。 因为是偷袭,所有两人当然不能用枪,匕首是他们最好的武器,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开枪。 正当两个巡逻兵正在向对方聚拢的时候,一个黑影从远处快速的绕到了栅栏的另一边。吴江龙和叶正两人各自悄悄的向着栅栏的两旁爬去,犹如两条正在接近猎物的猎豹,而他们的“猎物”此时还在抱怨着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 待两个巡逻兵短短的交流了几句后,便各自向着对方的方向慢慢的走去,由于吴江龙他们隐藏的很好,他们各自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完全和草地形成了一体,以致巡逻兵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正当他们转过身,向着栅栏中间走去的一瞬间,身后一个黑影悄然无息的站起,一把匕首已经划过了巡逻兵的咽喉,另一只手也同时捂住了对方的嘴。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埋伏已久的吴江龙。 感受着自己的血『液』哗哗的流出了体外,而自己却连一声也叫不出,只能挣扎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从对方的手里挣脱出来。 但是这一切都只是徒劳,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吴江龙这才松开了巡逻兵脖子上的匕首,慢慢的将尸体拖进了树林。 此时叶正这边也迅速的解决掉了另一个巡逻兵,以他最擅长的暗杀手法,也只比吴江龙的动作快了那么一两秒而已。这让一直在注意吴江龙那边的叶正顿时惊讶不已,对吴江龙更是不敢小觑。 两人“安顿”好了两个巡逻兵的尸体后,接下来面临的将是那两个在掩体后的越军,那两个人此时还在有说有笑的,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巡逻兵已经被杀死了。 “老兄,我今天感觉有点不对劲啊,怎么总是感觉今晚要有事发生!”一个越军摇头晃脑的说道。 “你就是喜欢瞎想,我们能有什么事,我们这多人还怕那几个中国人,你现在该想的是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从这鬼地方调出去才对。”另一个有些鄙视的说道。 “不对,我就是感觉有点不对劲,我去看看那巡逻的俩小子去。”说完抬起靠在掩体的上身,慢慢的伸了一个懒腰,刚想说些什么,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听到“呜呜“声,此时他的嘴已经被死死的捂住了,紧接着一个匕首快速的划过了他的咽喉。 另一个越军正在纳闷着:“没事你呜呜什么啊”突然另一只手也是同样的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一个匕首瞬间划过了他的咽喉。 不过几秒钟,两个刚才还在有说有笑的人,就这么倒下了。其实要说那个人的感觉确实很准,只不过他感觉来的稍微晚了一些,要是早上那么一分钟的话,也许他们现在的情况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将两个越军的身体放好,这时吴江龙看了叶正一眼,叶正也在注视着吴江龙,两个人的眼神没有了之前的冰冷,有的只是对对方的赞许。 叶正首先向吴江龙竖起了大拇指,吴江龙也向其投以一个微笑,接着吴江龙用手指了指屋内,示意还有几个没有解决掉。 随后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默契的慢慢走向那个小木屋,吴江龙靠在门的左边对着站在门另一侧的叶正先是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门,然后又指了指叶正,随后食指绕了一个小弯指向了门。意思是我先进去,你随后再跟进来。 见叶正向他点了点头,吴江龙便悄悄的转过了身,拉开了门。叶正紧随其后。 只见狭窄的小屋内横七竖八的躺着五个人,只有最里面的一个人是躺在一个椅子上,门是需要向外拉的,当吴江龙拉开门向里走去时。幸亏是吴江龙眼神好,一只正要迈进去的脚瞬间停在了半空,原来脚下正有一个越军躺在了门口,此时正在熟睡,还能听到隐约的鼾声。 吴江龙暗暗擦了一把汗,如果这一脚下去,定然会将其惊醒,估计屋内的所有人都会醒来,那么这次的偷袭就算彻底的失败了。 吴江龙随即慢慢的收回了脚,向着身后的叶正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慢慢的蹲下身子,右手的匕首狠狠的扎进了在门口熟睡的越军的心脏,一阵疼痛让正在做梦的越军惊醒过来,睁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吴江龙的脸,还没待他叫出声来,一只大手已经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 几秒钟后,吴江龙迈过门口越军的尸体,走向了左侧的一个正在熟睡的越军,身后的叶正自然看到了先前的一切,也随后跟了进来。 由于屋内的空间很小,几个越军的睡姿又是『乱』七八糟,所以连站住脚的地方都很难找。收拾掉另一个越军的吴江龙正要起身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痛苦的叫喊声,这确实将吴江龙吓了一跳。 原来是因为屋内灯光昏暗,地上的杂物被『乱』扔一地,当叶正收拾掉一个越军正向着另一个人走去时,不小心踩到了一个背包,另他没有想到的是背包下正是另一个越军的手,这一脚疼的越军大叫着惊醒了过来。 这一叫到好,在最里面的越军也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站着的两个高大的身影,知道不好,随后拿起身边的手枪瞄准了正在击杀另一个越军的叶正,当他食指将要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一只匕首从远处狠狠的扎进了他的心脏。但临死前他还是开了一枪,剧烈的疼痛导致了枪口的偏离。 叶正听到了枪声,回头看向那个胸口『插』着匕首正不甘的倒下去的越军时,他竟有些蒙了,如果不是吴江龙及时的出手,估计他今天就要牺牲在这个小木屋里了。 见屋里的敌人也被消灭干净了,吴江龙走过去捡起了自己的匕首,随后感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谢谢”身后的叶正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吴江龙转过身,看到的不是平时那双冰冷的双眼,而是一双充满诚挚谢意又不乏鉴定的眼神。 二百八十六、送友人远离危险 二百八十六、送友人远离危险 这是一个不太小的村庄,通过微弱的光线,影影绰绰也能看出村庄的大致轮廓。在当时,只要对越南有一定了解的人都会想到,这么一个大村子摆在眼前,这里的情总就不会简单。 按着当时越南『政府』对军备的管理制度。除了有大量的正规军之外,他们还有相当数量的准军事组织,这也是他们敢于四处点燃战火的主要原因。 正规军可以拉到一些东南亚的小国家中去打家劫舍。家里就撩给了这些储备军人。外面人死多了也没关系,回家再要就是了。男人没有了不要仅,女人穿上军装,拿起武器照样能战斗。大人没了,小孩扛起比自己人还要高的武器照样能打仗。这也就是他们敢于吹嘘自己是世界第三的主要原因所在。因为他们是全民皆兵。看看越南当时那个状态,极像今天在非洲战『乱』不短的一些国家。 所以,有这么大一个村庄放在眼前,他里面的军事人员肯定不会太少。硬冲过去,其损失程度会可想而知。 史柱国看过去,心里不能不说没有畏惧。 再看眼前这条公路,不是绕村而走,它的身躯就像一条白亮亮的蟒蛇,真接『插』入村子的腹部,将村子一分为二。 史柱国贴着车箱朝那个方向看。 村子里灯光不多,也就是几盏。不过,这几盏灯可没放在别的地方,全都在路的两旁。史柱国看到这一点后,立时明白了。这些灯可不是越南人在村子中设的路灯,极有可能是某个关卡就在此处。 “怎么办?是退回去,还是硬闯?”史柱国心里琢磨着。 吴江龙和叶正凑了过来。 吴江龙问,“有什么情况吗?” 史柱国伸手向前一指,说,“前面有敌人的关卡。” “我和叶正过去把他们干掉。”吴江龙还想用老办法解决掉敌人的卡子。 史柱国抬头看看天空说,“来不及了,如果再耽搁下去,后面的敌人很快就会到了。” “那怎么办?”武昌平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 听到武昌平问话,史柱国终于把想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老武,你把老莫他们叫下来。我有话说。” “好。”武昌平说完转身向车后去了。 不一会,老莫和他的两个助手也随着武昌平走过来。 史柱国起身,把他们几个迎向一边,然后对四人说,“老武,老莫”接着,目光挨个转向老莫和他的两个助手。史柱国知道他们两人听不懂中国话,因此朝他们俩人点了点头,继续说,“感谢你们几天来的大力帮助。我们马上就要回国了。但我知道你们现在还不想离开 你们战斗的地方。所以,我想现在你们就退出战斗。尽快返回高平。” “不行,我要看着你们出去。”武昌平说。 老莫也是不同意史柱国的说法,“你们人太少,这点力量不能顺利过境。” “这点你们不用担心,我们有办法,”史柱国转向武昌平说,“老武,你现在还能回越军吗?如果回不去,就跟我去中国,在那里,仍然能完成你的事业。” “不,我还要留在越南,和我的同志们一起战斗。”武昌平坚定地说。 “可是,我担心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史柱国猜测着说。 “不会。我们一直都在天黑中战斗,而且,也没有一个活着的越军接近过我,因此说,他们还没发现我跟你们在一起。”武昌平理由很充分。 “可是,你离开了这么久,难道他们不会找你?”史柱国还是不放心。 “不会,”武昌平说,“我们搞新闻的,经常是一个人独立工作,长时间找不到我,这很正常。” 听到武昌平这样分析,史柱国就放心了,因此,他这劝几个人返回的信心就更加坚定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们几个就尽快返回,越快越好。特别是在越军还没有发现你们之前。这样的话,你们将来还会发挥更大作用。”史柱国此意以决。 “你们几个能过的去?”武昌平怀疑地问。 “放心!老武同志,我们能进的来,当然就回的去。”史柱国说着,把目光转向叶正,“没看见我们又增加了一名能战斗的同志嘛?” 武昌平很自然地笑了,“那是当然,一个叶正,能赶上我们仨。”接着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回去。” “这就对了,”史柱国说,“你把我的意思跟老莫解释清楚,让他们回去的目的,是为了将来更好地支持红『色』高棉。”说到这,史柱国转过身主动与老莫握手,“老莫,祝愿你的祖国早日解放,有机会的话,我会亲自去柬埔寨和你们并肩战斗。” 老莫开始没听明白史柱国的意思,当武昌平给他解释清楚后,老莫也惋惜地说,“我们就不再送你们了,望你们多保重。” 老莫对史柱国的最后一句话非常感兴趣,因此拉住史柱国的手说,“史队长,如果你能亲自去我们柬埔寨,那我就尽快回国,和你一起战斗。” 老莫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他满眼睛里装的都是这几名中国军人能打能战的片段,满脑子都想着自己的人民解放军何日也能够有这样的特战队员。如果柬埔寨的战斗组织也有这样战斗力的话,何愁赶不走越南侵略者,自己的国家又怎么会让外人来指手画脚。想归想,但他并没好意思说出来。因此,只在心里藏着,做个美楚什么的。一心盼望着,如果有中国军人搀和进他们的解放事业,现在的情况就会有很大不同。 为会么越南人能够国家统一,并取得国家独立?为什么朝鲜能打败美国鬼子?这些不都是有中国人在发挥作用嘛!现在,对付一个小小越南,只要中国伸出一条胳膊那就足够了。或者说,多派出一些像吴江龙、叶正这样的好汉过来,柬军的战斗力也能快速提高。对于这些,老莫在心里放了很久。因此,他一听说史柱国说将来有机会他要去柬埔寨的话,怎么能不高兴。 “老莫,放心,我们都是阶级兄弟,不会眼瞅着你们受欺负不管的。”史柱国把话说的很简洁。他也是顺嘴一说,没想到老莫还认真了。能不能去柬埔寨,这可不是他史柱国说了算的。为了不耽搁时间太久,史柱国还是想早早送走他们。于是,史柱国转向吴江龙和叶正,“你们俩过来。” “老武和老莫他们就要回去了,告个别!”史柱国对走过来的吴江龙和叶正说。 吴江龙知道老莫他们几个人都不会中国话,只有老武还行。因此上,他上去和老莫他们重重地握了握手,然后在肩上重重拍了两下。这种方式,也是一种最敬重的表达。 “老武,不去我们中国,你太可惜了。”在这夜的战斗中,吴江龙开始对老武有了种星星相惜地感触。 “等我们越南民主了,我一定去中国看一看。”武昌平也是很激动地说。 “吴江龙,你去把车上的几人叫下来,让他们与老武他们告别一下。”史柱国对吴江龙说。 “是。”吴江龙说完,转身准备去车箱。 这时,董燕匆匆从车箱上跳下来,跑过来对史柱国说,“队长,张忠呼吸急促,有气胸正状。” “那还不快抢救。”史柱国着急地说。 “可是,我们什么设备都没有。”董燕无奈地说。 “那怎么办?”史柱国焦急地问。 “一是回国做手术。二是就近找家医院进行抢救。”董燕说出两个方案。 回国谈何容易。就近找家医院还是有可能。但关键是这里有没有。史柱国考虑到这一点后,说,“那我们就先进行第一种方案。” “现在张忠怎么样?”史柱国又问。 “我给对他采取了救护措施,暂时没大碍,但时间久了可不行。”董燕说。 “史队长,时间紧迫,咱们过卡!”武昌平说。 “不是咱们,而是我们。”史柱国打断武昌平说,“你们几个马上返回。” “我们,我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武昌平还想要求留下。 “你们必须走。”史柱国说,“为了你们祖国的解放事业,你们必须离开。” 史柱国之所以让他们现在就走,因为他感觉到前面的路很难走,很可能会与越军有一场苦战。既然人家帮了这么大忙,情报已经搞到手,还要在这个时候让人家为你流血牺牲,那也就太不够爷们了。谁没有困难,有困难普想办法克服。说白了,那就是,自己的事一定要自己干。总指望别人,终身都别想有什么成就。史柱国正是出于不想拖累几位外国友人,同时,也是为了给他们国家保留一些革命的种子的需要,因此上,他坚决让他们走。 史柱国见武昌平和老莫他们迟迟不肯离开,于是对吴江龙和叶正说,“你们两个送送老武他们。” 既然队长决心以下,再说什么都没用。那就动手! 吴江龙半是硬推,半是嘴劝总算把几个人弄远了。时间紧迫,苦战又迫在眉睫,也就没有必要和众人一一告别了。总来电影中那一套,让人看了,离现实还是很远。 稍过几分钟之后,不管武昌平愿意不愿意。四个人的身影还是随着吴江龙和叶正一起消失了。 就这么空着手走了,一点东西都不带? 当然也不是,枪总是要有几支的,以备危急之用。但也不能带太多东西。他们几个如果淹没在越南人群里,没人会否定他们是越南人。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挡箭牌。因此,带东西多了,很可能会惹来麻烦。因为他们要带的东西,可都是小分队从越南军人手里抢的。最好的情况,就是什么都不带,把身体往丛林中一掩,钻他个多半天的时间,一进高平市,就什么危险都没有了。 看着武昌平他们身影消失,史柱国这才有功夫上车箱去看张忠和李森。 两个人虽说都是病号,可李森伤的比较轻,也能照顾自己。张忠则不同了,一进车箱后,全都亏了董燕这个护士长。 小分队从出国到现在,董燕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不然的话,有书友会说,打仗带个女人多麻烦。 战争是流血的政治,但也是用血和肉铺出来的胜利坦途。 有战斗就会有伤亡。对于伤亡人员不进行抢救,那可是自灭胜利的火种。因此,在这种抢救行动中,就离不开医护人员。而在医护人员中,女人的能量千万不能小视。女人往往能通过她的温柔,她的细心,她的呵护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小分队的这场行动中,因为扮演夫妻的角『色』少,因此董燕一直是落寞着。现在,董燕一有了工作可干,她的担子又比谁都重。 就拿最先负伤这位张忠同志来说。突然出现的气胸情况还真会把没有医学常识的人吓死。眼看这个人身体上就那么一个小小的伤口。本来包扎后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喘不上气来!看着他脸被憋的清紫,呼吸越来越不正常,几乎有种尖细的声音从嘴里发出来。如果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他可能就会被憋死。 不过,现在不用这么害怕了。因为有董燕在跟前。 董燕看了看张忠的眼睛,然后又在他肚子上听了听,很快便拿定了主意。董燕判断出,张忠这是受外伤后出现的一种气胸现象。于是,董燕迅对张忠采取抢救措施。 她先是将张忠胸部衣服打开,尽量减轻上面压力,然后又把嘴对准张中的嘴,很劲地向外吸气。 李森看见后,开始不明白,脸腾地就红了,心想,这要是让吴江龙看见,还不上来狠踹张忠几脚,“你小子什么时候竟有了让董燕给你做这个动作的本事。” 可是,接下来,李森看明白了,人家董燕那是在抢救,做的是人工呼息运动,不是什么非法的亲昵表示。既然是治疗行为,那就没必要多心了。 很快,吴江龙和叶正从远处朝汽车跑来。 “大家做好战斗准备。”史柱国对车上的每一个人提出了这份要求。 小分队的所有人,除了张忠之外,都拿起了武器。 董燕拿起一支手枪坐在车箱底板上。在她的身后就是躺着的张忠。他的用意是替张忠挡住『射』过来的子弹。不过,董燕也用不着这样担心,因为,在他的前面还并排坐着三个大男人。 此时,吴江龙、叶正和李森都平端着躲在帆布后面。只要越军发现他们,三个人会从这里朝追上来的越军撒出冰雹一样的弹雨。 此时,驾驶楼里的史柱国和李维兵都换上了越军服装。虽然这样做有违“公约”规定,但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能混就混,在混不下去时,他们就进行硬闯。 二百九十五、战友牺牲 二百九十五、战友牺牲 这一连串的快速点『射』,在敌人枪口喷『射』火光处形成了一朵美丽的梅花,几乎要把整个草丛全都罩入其中。有这样的覆盖范围,又紧紧包裹着枪口处。即使是这个越军撤的再快,他也跑不出这个范围。如果撤枪慢一点的话,飞过去的子弹也会顺着枪身线,肯定在他头上、身体上钻出几个眼来。 叶正确信这个越军一定是被打死了,于是便端枪,缓缓向前,直到接近这片草丛,也没见这里有什么任何响动。 叶正拨开草丛,看见了一具越军尸体。 这具倒地的尸体正背对着叶正,后脑上被子弹钻了两个孔。不用猜,不用想,这都是自己刚才的杰做。 叶正走上前,用枪拨了一下这具尸体。尸体在一触之后,没有什么何反应,叶正认为他的确是死了。接着,叶正弯腰检起那把枪,快速跃出草丛,直奔李维兵和董燕方向跑过去。 躲过敌人这次袭击后,李维兵和董燕再次听到身后响起的枪声。不过,他们没有害怕,因为他们知道这几枪肯定是叶正打的。 两人见叶正走过来,很不好意思地从地上爬起来。 李维兵问,“叶正,见到队长他们了?” 叶正摇头,“没有。如果不是这里有情况,我已经过去了。” “那我们怎么办?”董燕问。 叶正回身看了眼身后密密丛林,“我们先离开这里,边走边寻找他们。” “好”李维兵同意。 可董燕却说了反对意见,“我不走。我们走了,他们去哪能找我们。” 叶正瞪了眼董燕,“不走你就留在这。” 说完,叶正转身向前走了。 李维兵见叶正发了火,劝说董燕道,“不能在这了,一会那些越军就回来了。” 听到李维兵说越军要回来,董燕也有些怕了,心里非常清楚那些越军的可怕『性』。如果自己不走,那不明白着要当人家俘虏嘛! 董燕不情愿地跟着李维兵去追赶董燕。 吴江龙扔出去的那两颗虽然发挥了作用,将敌人迟滞住。但也紧紧是很短的时间。他们刚刚挪动身子,这些敌人便尾随过来。 就这样,史柱国、李森和吴江龙三人是边退边打,顺着山梁一路向北退了过来。 由于敌人咬的很紧,他们三个也是走走停停,停停打打。 就这样,敌我双方在这块丛林中,开始了近距离的子弹与子弹的钢铁撞击。 当史柱国三人退到叶正击毙越军尸体处,三个人看到几具越军尸体不由得倒吸几口凉气。 看到这种狼藉,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这几个越军没有被打死,那他们三人的后路就很可能就被敌人给堵死了。一旦处于前后夹击地步,他们再想逃出去,还真不容易。 但是,他们又想到了另一点。既然这里有敌人尸体,那么是谁敢的呢!如果是叶正和李维兵所为,那他们几个又去哪里了呢! 刚刚产生的后怕心理,很快又被一连串的担心给占据了。因此,三个人眼下最为担心的,就是叶正他们千万不是被敌人抓走这会事。 因为看见眼前的打斗场面,只有敌人尸体,没有叶正、李维兵和董燕三人的,这就说明他们还活着。但从现场情况判断,又很难让人相信,他们几个是战胜了敌人之后,而主动撤出去的。因此,史柱国和李森、吴江龙三人,在没有弄明他们已经逃离的情况前,多半都会想到,他们是被敌人俘走了。 “连长,他们不会出事?”吴江龙终于耐不住地问史柱国。 后面敌人跟的很紧,他们根本就没机会进行实地考察,如果能做出判断,那也只是粗略地,大概『性』地说出个一二来。 “说不准,兴许他们先走了。”史柱国不得不说出这话,用最好的结局来安慰吴江龙。 “不如我下山去找找,你们先走。”吴江龙还是有些担心,因此提出了这个想法。 “可以是可以。”史柱国迟疑地说,“但是,敌人咬的这么紧,你怎么能下的去,又怎么能回的来?” “我想办法。”吴江龙说。 “不成。”史柱国没有答应。他不准备再没弄明白情况下,再送出去一个吴江龙。 这时,李森一边提醒道,“山坡下,有敌人上来了。” 从山坡下上来的这股敌人比先前增加了很多,显然,他们受了叶正的攻击后,感到人手不够,明摆着这是回去招呼人。现在他们人多了,当然要前来寻找,继续纠缠这里的中国军人。 史柱国一看,更加坚定了不让吴江龙下山的想法, “吴江龙,既然敌人从山下上来,证明叶正他们还活着,兴许就在前面。我们过去找。” 史柱国下出这样结论,吴江龙也不好争什么,而且眼下情况,也不允许他有别的什么打算。眼看着后面的敌人压过来,山坡下的敌人又围过来,如果还不走的话,那可就真成了人家的饺子馅了。 “走。”史柱国朝李森瞪眼。 在这种时刻,史柱国也担心吴江龙那股不要命的劲。如果他真的叫上了,宁死也要和敌人拼一拼,那他和李森真还不好办。现在可不是什么做思想工作的时候。一旦人的热血涌出胸膛,弥满脑际之时,恐怕天王老子也难说的动。还是那句老话,“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拒之。 如果吴江龙看出董燕他们几个被越军抓走了,就是有两辆卡车也不一定能拉他回头。 李森上前一把拉起吴江龙,“撤” 吴江龙不再说什么,因为此时他还判断不出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勇敢,也不能让盲目来代替,所以,他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三个人稍稍一耽搁,后面的敌人便上来了。 紧接着,三个人朝向后面又是一阵『射』击。 “李森,拉着吴江龙先撤。”史柱国吼了起来。别人可以不顾,吴江龙不能不管,他身上还有重要情报呢!怎么能让他在这磨起来没完。史柱的一声吼,似乎是喊醒了李森。 李森停止『射』击,把枪一收,抓起吴江龙又跑。 “连长呢?”吴江龙被拉出几步远,又是老样子般地顾起了史柱国。 “连长让我们先撤,咱们在前面接应他。” “不行,还是一块走。”吴江龙固执地说。 “走!再不走,连长发火了。” 李森强拉着吴江龙,两个人向前跑去。 跑出一段距离后,两个人分别找好一个稍粗一些的树,这才拼命朝史柱国喊,“连长,向这里撤。” 史柱国打完一梭子子弹,看到敌人以经被他压制住,这才转过身,朝着李森和吴江龙方向跑。 史柱国跑着跑着,眼看就要到了李森跟前,突然觉得脚底下一沉,一个踉跄便扑到在地。 紧跟着,一串子弹唰地从史柱国身上飞过。 透过树林空隙,已经能够清晰地看到追过来的越军身影。 吴江龙看见史柱国倒地,便想过来援救。他刚一『露』头,对面越军的一挺机枪便朝着他一阵扫『射』。飞过来的子弹打的树杆噗噗作响,木屑横飞。吴江龙别说想过来,就是连『露』头出去的可能都没有。 史柱国一见,大声喊,“别过来。”他知道,此时吴江龙如果过来,其结果很可能会和自己一样。如果不出来,有树杆挡着,敌人暂时还奈何不了他。 喊完吴江龙,史柱国又转向李森,“李森,你他妈混蛋,还不拉吴江龙走。” 李森也想过去救史柱国,试了两次,其结果跟吴江龙一样,根本就靠不了前。 这边中国军人朝着追过来的越军『射』击,越军也朝这个方向猛扫。两下子虽然谁也打不到谁,但都被子弹排斥在外。只有史柱国孤零零地倒在一块空地上。 史柱国试着向前爬了两步,他刚一挪动身子,敌人的子弹噗噗便落在眼前。看那样子,敌人是想用子弹围困住他,然后等消灭树后的李森和吴江龙后,再上前检个大便易。 史柱国看出了敌人企图,又朝李森喊,“李森,你要是我的同志,就带吴江龙走。” 在这种情况下,换做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他也不会丢下自己的战友自顾自地去逃命。何况,史柱国是李森和吴江龙两位的老领导。哪怕违反军纪,他们也在所不惜。 史柱看见后面的越军越聚越多,如果此时不走,那李森和吴江龙就永远也走不了了。他看见,有部分越军开始分兵,显然是准备从另一个方向去抄李森和吴江龙的后路。 为了打破这个僵局,史柱国委在地上,对吴江龙说,“吴江龙,把你身上的给我一颗。” 史柱国是看见了吴江龙胸前来回甩动的后,才有了这个想法。 吴江龙听见史柱国向他要,他担心,史柱国是用来『自杀』。于是着急地说,“连长,千万别这样。在坚持一会,我们会救你出来。” “傻小子,我才不会那么做呢!”史柱国头紧挨着地,嘴朝着吴江龙喊,“你快点,我要炸死那几个龟儿子。 史柱国从他的角度上看出了机会,因此向吴江龙要。 既然史柱国要不是为了『自杀』,那就给他!吴江龙麻利地摘下一颗,贴着地面,把滚向史柱国。 有越军看见史柱国去抓,感到非常害怕。于是,他们也不与史柱国玩猫抓老鼠的把戏了,便把子弹朝着史柱国身上打。 “噗噗噗”几发子弹砸向史柱国,顿时,在他身上便发出了沉闷响声。 可李森和吴江龙只能是眼瞅着,根本就过不去。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呼叫,“连长,连长。” 可是,干叫又有什么办法,再怎么叫也解决不了史柱国中枪后的痛苦,再喊,也挡不住史柱国快要消失的生命。 只见史柱国连中几枪后,生命并没有立即消失。他向前伸出手臂,奋力挣扎,终于抓到了那颗。 史柱国费力地打开保险,把攥在手里,然后,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对李森和吴江龙说,“你们要是我的好弟兄,就不要死在这,想办法完成任务。” 史柱国说完这句话,感到生命快要停止了。但他坚持着保持清醒,此时,如果他一松手,这颗肯定会在手里炸响。那样的话,他的生命不但保不住,飞出的弹片还有可能造成对李森和吴江龙的伤害。 史柱国勉强争扎着对还没有动身的李森和吴江龙说,“是弟兄,就快走。” 说出这句话后,史柱国僵硬的身体突然向上一挺,一手支着地,另一支手把那颗甩了出去。 随然扔的不远,但却哧溜朝着下坡滚。大概在脱离开史柱国不到十米的距离后,轰然地爆炸了。 “轰”的一声炸响,在山坡上带出不小的烟雾。 越军在这一声爆炸中,几乎所有的枪声全都停下了。 是炸了,可史柱国的身体也在他挺起的一刹那,又连中数枪,胸膛似乎变成了筛子眼,鲜血涌泉般地向外奔淌。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李森和吴江龙看的太清楚了。他们都明白,史柱国是用生命的最后一搏,为他们俩争取了脱离的时间。如果还在这里执『迷』不务,继续造成什么损失的话,那可是天下最最不开窍的又蠢又笨的人了。 “撤。”李森发出了用血和泪泡了很久的一个沉重的声音。 史柱国为了掩护他和李森都把命搭上了,如果现在还不撤的话,真要是耽搁的任备的完成,又怎么能对的起老领导付出的宝贵生命。 吴江龙这样一想,抹了一把眼泪,跟着李森快步顺着山梁向前跑去。 叶正、李维兵和董燕三人正向前走着,忽然听到身后又响起激烈的枪声。 “肯定是队长他们。”李维兵兴奋地说。 叶正没有应和,竖起耳朵判断着方位,从声音来源方向,估计这十有八九是史柱国他们。 “李维兵,你带着董燕顺着这道梁继续向前走。”叶正分配任务。 “不成,刚才就是你去。现在该轮到我了。”李维兵争执道。 “我对这一带地形熟,你的任务还是保护董燕。”叶正坚持道。 “不行,我去,你在这。” 叶正有些火了,瞪眼,凑上前说,“你小子听不听话。” 李维兵与叶正比,兵龄差了好几年。看到老兵发火,当然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何况,叶正是什么来历,到现在李维兵也不太清楚。不过,从他身手看,叶正的各方面素质都要在他之上。真要是和叶正叫起板了,心里很清楚不是对手。 但李维兵还是倔强地坚持说,“我就去。” 叶正见李维兵没有被自己震住,但他也不好意思向自己的同志动手。刚才的举动,无非是想吓唬吓唬他。见李维兵不吃这一套,只好做罢说,“算了,我们一起过去。” 他这样一说,不仅李维兵高兴,董燕也高兴,她可不愿意别人都走了,把她一个人撂在这。 于是,三个人转身返回,朝着刚刚路过的地点跑回去。 突然,他们看见有两个人影从一处丛林中冒出来,叶正轻声说,“隐蔽。” 三百00章 偷袭 三百00章、偷袭 吴江龙和董燕努力把身体放到最低,匍匐着从山顶朝山下移动。因为看不到子弹来袭方向,也就无从确认敌人在哪。 吴江龙不敢抬头,只能是一手向前爬,一手拉着董燕。他要在找到合适地点后,才能在不被击中情况下寻找这个偷袭他们的敌人。 偷袭吴江龙和董燕的是占据在另一个山头上的敌人。 老山地区,是以老山主峰为中心,遍布着众多,纵横交错,高低不等的山头。经过七九年那场战争后,老山总算是回到了中国人手中。但是,中方一直坚持不称王不称霸的主导思想,因此上,只把老山主峰一条东西纵横线做为了自己的国境线,在这里开始驻守边方部队。然而,却忽视了另外一点——老山的群峰。 自古以来,历代的军事家们,始终贯彻着一条‘兵无常势,水无常形的定律,以求战术的千变万化和出其不意。在守上,也常常是以山造势,以水为障。把战争看成是死生之地,不得不在某时某地,为今后的战争做好思想准备。 可在当时,我军并没有把老山山脉全部掌控在手,这也就为后来的老山作战留下了诸多隐串。(这是我们下一卷要讨论的内容,在此不多付言。)正因为如此,我们在占据老山的同时,越军也占有很大一部分阵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形成了山头对峙,时不时地也经常出现拉据占。对某个山头,今天你夺走了,那他就是你的。明天我再夺回来,那他又成了我的。也就是说,谁抢到手就算谁的。这样一来,七九年作战的功效,为夺取这片土地所丢在这里的鲜血,其价值也是大打折扣。好在,后来的段军队领导人终于认识到了这一点,通过种种手段和措施,这才使老山一线稳定下来。 回过头来再说老山。由于这里的群山这中,是我中有敌,敌中有我,因此,在山头的交错中,使我军战士不时出现伤亡。吴江龙和董燕只是其中的一次而已。那些被敌人特工『摸』哨的,在巡逻线上误中特工,被暗算的更是枚不胜举。为什么在后来,中方组成多个侦察大队深入到越境内。说是越境,其实还是在老山地区的群峰内转悠,目的也是找出这些特工,为边境安全清除掉这些杂质。这个做法,还真使越方特工们安静了好长时间。有侦察大队在这里转转悠着,那些小股特工队便很少出来了。正所谓钟馗一到,小鬼全跑。(这也是,我要在另一卷想讲的内容。) 1977高地虽然很重要,但他毕竟是高地,而且还是一个前出于敌人门前的一处高地。更何况受高程限制,他的守势在敌人眼中便弱了很多。只要接近于它的山头上的敌人,想要控制住他,有一只狙击步枪,再加上几门小炮,往某一个高于它的山头上一架,这个高地就再也不会这么安静了。 此前,越军也这样做过,但中方始终没有放手。原因是,当这个高地出现危险时,别的我军守护的山头,总会施以援手,因此上,越军占的便易也不大。只要某个高地上的敌人朝这里开枪开炮,我军观察哨,必会组成后方炮火进行报复。只要我们有损失,龟儿子的,你也别想好受,最起码,也要让你的这个山头削掉一尺。这样一来,我们虽然花了很大代价,越军损失也不小,久而久之,双方都认可了。也使得高地始终攥在我方手中。 因此,当吴江龙和董燕出现在高地后不久,便被相距千米左右的另一个山头的敌人发现。 这个敌人在山头上的一个简歇阵地上,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他越看,越觉得此时出现在1977高地上的这一男一女,不时他以前看到的,因此上认为这两个人很有来头。虽看不出是大官模样,但也不像是普通一兵,就凭这个大胆劲,最起码也是从后方过来的。从后方过来的,又是女人,除了记者,还地是什么呢!如果在此地干掉一个记者,那么必然会在新闻上造成很大影响,对中方极为不利。这名越军想好之后,便有了干掉吴江龙和董燕的想法。很可惜,他的狙击时间不长。不然,董燕也不会那样侥幸。有了一番准备后,这名狙击手便对董燕实施了超远距离的攻击。 在千米以上的距离上实施狙击,这要事先估测好风向,还要测定好距离,子弹的受地引力也不可轻视。这样一来,诸方面的影响,都可能造成狙击失败。并不像我们平时玩cs中的大狙一样,只要准星瞄好,一点鼠标就成了。 这名越军狙击手是在偶尔中发现目标,又是在匆忙间进行狙击,难免不出现问题。果然,狙击手第一枪没有击中,便想来第二枪。更是没让他预料到的是,他所想打的另一个目标,比他还有狙击经验,这就是使得他在没有首发命中目标后,再想开第二枪补上,更是难上加难了。开枪无所谓,可是,击中的机会却没有了。 吴江龙的动作太快了,发现情况不好后,果断采取了措施,因此,才使狙击手打过来的第二枪仍然落空。如果他知道吴江龙也干过这个的话,最好还是第一枪『射』向这个男的。 吴江龙和董燕向前爬了一会,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用以阻挡敌人视线的遮蔽物。 吴江龙把董燕推进去,然后掉过身体,开始向敌人来袭方向观察。 此时,吴江龙手里没有望远镜,就是他眼睛再好使,也只能看见那个山头上有微小的人影在晃。想要反击,凭手里的根本就使不上劲。如果胡『乱』地朝着那个山并头打上一通,麻烦会更大。很可能敌人会架上小炮轰。只要炮弹朝这一炸,想躲也是很困难,弄不好,还会捅出大瘘子来。 吴江龙抬起,通过准星,向敌人方向瞄。他也想一枪击中那人敌人,为自己解解气,可是,手里的家伙不顶事。吴江龙,怎么能不清楚这个道理。他觉得实在是没有把握后,这才放弃了回击。 敌人朝这里打冷枪,我军阵地上并不是一点反应没有。这不,当高地上的一名哨兵发现有敌人朝这个方向打冷枪后,便把情况报告给了崔述力。崔述力一听,可吓坏了。他知道吴江龙和董燕就在这高地的顶端处。莫非,敌人的冷枪是朝他们俩放的。 现在,高地肯定处于敌人监视之中,这会冒然出去,弄不好,便是敌人狙击手的枪靶子。要想出去,也有办法,那就是扰『乱』敌人视线,把他们赶回窝里。在洞子里老老实实眯着。 崔述力叫过两名八二迫击炮手,告诉他们,“给我朝刚才放枪的山头两发速『射』。 “咚,咚”随着两声闷响,从1977高地上先后飞出两发炮弹。两发炮弹是从高地后某一处,敌人看不见的方向发『射』的。 炮弹一出堂,呼啸着,便朝着敌人据守的小山头飞去。 炮弹在敌人阵地上一响,顿时便生起一片烟雾。崔述力估计敌人隐藏了,就是不隐藏,他也没胆量在向高地进行『射』击。于是,他带着一个战士,借着炮火掩护奔向了吴江龙和董燕处。 崔述力发『射』炮弹的目的,就是想起到扰敌敌人视线,好抢回吴江龙和董燕之目的。 果不其然,高地上的炮弹一出膛,对面山头上的敌人就听到声音。他们从炮弹撕裂的空气脆响中感觉炮弹是朝他们飞过来的。于是乎,有人惊喊,其他人也迅速躲开。 这时的敌人,就是不想躲也不行,因为山头那就那大点地方,如果不跳出去,就很可能会跟着弹片一块飞翔。 为什么说炮弹就这么准,一出膛就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命中率? 就是啊!既然这里有敌人驻扎关,崔述力也不敢消极。他们班一上来,他就让炮手瞄准好距离,早把这里定位了,而且还在地图上,设上几个点。什么位置,什么坐标。因此,打过去的炮弹不能说不准。既便是没有测距手,没有侦察兵,他们也照样能将祼『露』着的敌人消灭。做到心中有数,就是盲『射』击也不怕,毕竟是早早地做好了准备。 所以,飞到敌人阵地上的炮弹也也一点不含糊,说炸哪就炸哪。 “轰,轰‘两震响,敌人剧守的山头上出现一片烟尘和两束闪光。 借着这个机会,崔述力带着这名战士,沿交通壕向前猛跑。等崔述力跑到高地顶端一看,这里根本就没有吴江龙和董燕。 没有活人不怕,最重要的是别看见倒在血泊里的人。 现在,崔述力心里踏实不少,于是,他带着战士又顺着山顶向下找,找了一会后,终于在一个低洼处找到了吴江龙和董燕两人 崔述力一见吴江龙和董燕,便问,“怎么样,伤着没有?” “没有。”吴江龙摇头。随后问,“小崔,情况不妙啊!” “怎么?” “敌人在我们头顶上,就像悬着的一颗。平时没事时,他们还闹腾个不休,一旦山下的敌人向这里攻击,那时我们可要两面受敌。这个局面对我们非常不利。如果我们打山头,我们够不到,也没这个经历。如果我们对付山下的敌人,那么,山头上的敌人肯定会把我们当成人肉靶子。界时,我们很难守住高地。”吴东龙说。 崔述力也望向敌人的那个山头阵地,恨恨地说,“是阿,我们平时就是吃了不少龟儿子的亏。他们有事没事地总朝我们这打枪。也就是最近,他们不知都干啥去了,这才稍微地消停一点。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们又打起冷枪来了。” 吴江龙呵呵一笑,“没什么意外,”一指董燕,“不是多了两个山外来人吗?” 崔述力也跟着一笑,“很可能是。” 吴江龙板起面孔,“我们一定得想办法,在大战打响之前,把那里的敌人干掉。”吴江龙说。 “可是,没有上级命令,不行!”崔述力说,“再者说,敌人在那一地区不仅埋了,而且专有哨兵叮着,不等我们到跟前,敌人早就知道了。” “这我知道,就是去,也不能现在去。也不能在敌人预料到的地方上去。” “你是说?”崔述力用手一比划,“这么着。” “对,”吴江龙对崔述力的反应能力很满意。从地上那个方向偷偷上去,出去不意。” “可是,可是,上级没命令啊!”崔述力犹豫。 “上级虽然没命令,可也没让我们不还手啊!”吴江龙指向敌人山头方向,“敌人都动手了,我们为什么不采取措施。何况,我们所要采取的行动,是为了保住高地。你没发现这几天上级的举动?” 崔述力没明白,看着吴江龙。 吴江龙带着神密说,“为了打『乱』敌人部置,阻止住敌人的野心。目前,我们有很大的利用空间。”吴江龙拍了一下崔述力,“小同志,好好干!” “那怎么办?”崔述力还是没有主意。 “跟着我就行。” “可是,你的脚?” “没问题了,好的差不多了。只要有仗打,我的脚马上会好的。”说着,吴江龙提起受伤的脚前后甩了甩。”接着说,“你用电台把这个情况向上级汇报,如果允许的话,我们今晚就动手。” “是”崔述力回答。 “你知道那里有多少敌人吗?”吴江龙问。 “不多,从平时观察情况看,估计也就五六个左右。” “那就好办了。”吴江龙说,“找一些人过来,我们分下工。” 夜幕降临后,六条人影在丛林中穿来穿去。很快,越军守护的高地前,便有轻微的草叶碰动声传来。 风吹一样的声响,很快到了敌人阵下的一个阴暗处。 “上” 吴江龙轻轻说了一句,提着枪,第一个潜身向上爬去。 他这一动,身后的五个黑影也毫不停留地跟着他向前移动。 快接近山顶时,吴江龙口衔一把匕首,揪着灌木第一个攀了上去。他们有意不走小路,专找没人走的地方,目的是躲开敌人哨兵。 山顶上,敌人的敬惕『性』并不高。因为,越军上层已经把这里的人手抽走了好几个。谁都知道,越军目的很明确,他们要对中方下手了。在这种情况下,中方做准备还应接不暇,又怎么会有功夫朝这跑。 一个越军怀抱,依在一条壕沟旁,嘴里吹着口哨,似有思乡之念,也许他是在为越军的未来胜利,提前吹庆功曲。 借着微弱的星光,能看见上来的影子。可是,这个越军并没有看到,他依然原地不动,该干嘛,还干嘛。 吴江龙悄悄『摸』了上来,在沟沿外,看见了这个敌人。他朝后一摆手,让其他人注意,不要惊动这个敌人。 吴江龙不知为何不解决掉这个敌人,而是把身体埋下,又悄悄退了回来,遂后,把一个战士留在这里,在他耳边耳语几句后,又带着其他人朝别的地方去了有。 很快,吴江龙他们又发现了第二个敌人。 第二个越军守护在壕沟下的猫耳洞中,如果不是他点亮松明的灯光影出来,还真还难发现这里有越军。 即然看到了,那就不能放过,吴江龙又留下了一个战士,又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崔述力有些不明白了,为什么见到敌人哨兵,不急于动手,而是把人留下来。他在等什么?难道是怕敌人不多吗?他想问,可又觉得这样不好。人家吴江龙比自己衔高,又有经验。既然把指挥权给了人家,那就得听人家的。于是,他把张开嘴合上,也想看看吴江龙接下来想干什么? 吴江龙不急于动手,自有他的打算。他是怕稍有不慎,会惊动其他敌人。只有把地人的位置全都闹清了,就是打起来,也无所谓。因此,他还是决定先查情况,看看其它敌人在哪! 吴江龙又带着崔述力和另外两名战士继续搜索其他敌人。 现在,吴江龙还有点小打算,他的的重点,不在于已发现的这两个敌人,他还想看看白天那个朝他『射』击的敌人。在吴江龙印象中,只要是狙击手,其手段就不会平平常常,所以,他想要先解决掉这个敌人,遂后再去干掉其他敌人。在解决掉狙击手之前,尽量不去惊动其他的人。 敌人据守的这个山头不大,仅在上面围绕着一段环型堑壕,就再也看不到有其他的工事了,甚至连个碉堡都没见到。 “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吴江龙觉得有些疑『惑』,他不认为这个山头就这两个敌人,而且还这样松散。肯定还会有其他人隐藏在什么地方。 于是,吴江龙他们几人避开壕沟,开始向山坡的背面,也就是面向我军方向进行搜索。 在山坡的背面,也就是对着我方的阳。在这里堆集着很多大石,石与石之间,又有很多石缝。 吴江龙观察了一会后,暗暗怀疑敌人可能就在这里边。 “小崔,敌人可能隐藏在石头中。” 崔述力看了一下,肯定说,“没错,他们经常在这里开枪。” “可惜,不知道这里有多少敌人。” “我们下去把他们全干掉。” “不忙,先把上边的解决了,再来对付他们。” 由于吴江龙此时还不能确定敌人在哪块石头之间,又不知有多少敌人,所以不敢过于靠近。万一暴『露』的话,这趟就白来了。” “回去。”吴江龙轻声说,“既然知道敌人大致方位,就可以下手了。” 吴江龙又留下一个战士在这里监视,带着崔述力和别一名战士重返回到山顶。 不久,条黑影从山顶上下来,与守在这里的那名战士汇合后,六个人分开,蹑手蹑脚地朝着石头堆,分成散兵线围了过去。 突然,一名战士踩动了脚下碎石。碎石一滚,引来一阵刷刷响动。 “谁”从一个两块巨石挤成的缝隙中传来一句问话。 三百0一、是谁点燃了照明弹 三百0一、是谁点燃了照明弹 所有人都屏住呼息,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现在除了这个办法,其它的就什么都不能做了。这里的人没人会说越语,就是会说也不能张嘴。山上就这么几个越军,谁又不知谁的发音,如果有人一说话,肯定跟原来的越军语音不同,同样会暴『露』。如果趴在地上不动,越军看不到人,就会有种种猜测,只要他有猜测,那就不能瞬间做出决定。这样一来,就为吴江龙他们采取下步行动争取了时间。 那名越军问过之后,没有听到回音。于是,他从夹缝中把头伸了出来,歪着脖子向山头上看。 山头上静静的,灌木、草丛早就被收拾得干干静静,因此上,光秃秃的的什么都没有。吴江龙他们又是趴在地上,从下面更是看不到半个人影。 这名越军自言自语地嘟囔一句后,又缩回头,继续守在夹缝里。 看看周围又静下来了,吴江龙这才放心地挥手,示意战士们可以继续了。 六个人,又缓缓地向前搜索。 吴江龙和崔述力盯住了夹缝中的敌人,两个人一左一右,抄了上去。 到了夹缝跟前,吴江龙抄起一块石子,向远处投过去。 石子落地,又是一声响。 石缝中的越军伸出头来,这一回他不喊了,而是伸出头来,小心地朝石子方向看。 吴江龙瞅准机会,把右臂向前一伸,用肘夹住这名越军伸出的脖颈,狠狠一夹,接着,猛地往出一带。 这名越军无论如何没想到会有人在石头后袭击他。所以,他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让吴江龙给夹了个正着。想反抗,脖子近于窒息,身体也当然使不上劲,无奈之下,只好被吴江龙给硬拖了出来。想喊又喊不成,喉结连嚅动的余地都没有,他能喊什么,只能是在肚子里咕噜『乱』响。 这名越军拖拉着两条腿,『乱』蹬着,从夹缝形成的洞里出来。 这个夹缝中不光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越军在里面。 当里面的这个越军,看到同伴怎么会拖拖拉拉地出去,问了一句,也没回音,因此,他心里也是纳闷。想要看,当然看不成,因为缝隙太小了,只能容一人出入。要想看看外面情形,也只能等这个越军出去。所以,对于外面发生了什么情况,他当然不知道。 那个越军被吴江龙拖出去后,里面的越军这才有机会把头钻出来,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能让同伴连回话的机会都没有。 等他猫着腰,免强把身体伸出在外。突然,脑袋上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狠狠地砸了一下。 “噗通一声,这个越军摔倒在地。 崔述力不由分说,踩着这名越军的身体,便进入洞内。 洞内点着一束松油枝,如果不是被厚的雨布苫着,光线早就透到了外面。地上铺着一大堆『乱』草,被人压的早就跟床垫一样的厚实。 崔述力麻利地用枪指了所有地方,除了这两个越军之外,再没其他人了。 不等崔述力出去,吴江龙也钻了进来,他抓起立在石头上的两只看了看,交给崔述力,“不对,应该还有一个人。” “是谁?” “那个『射』击我们的人。” “何以见得?” “这里没有狙击步枪。”吴江龙说,把灯灭了,走。” 两个人钻出洞,又把两具尸体扔进洞内。 这时,其他战士也围拢过来,报告说,这片山石中再没有其他人了。 吴江龙犹豫了一下,“看来,他不在这里。”伸手向战士们,“把你们的给我几个。” 两个战士把递给吴江龙。 吴江龙抓过又钻回洞内,很快,他又从里面出来,“想跑,没门。” 吴江龙对崔述力说,“把那两具尸体下面也放点东西。” 崔述力笑了,“好,龟儿子的,也让他们偿偿暗雷。” 不等崔述力指派,两名战士主动跑上山头,一会功夫从上面下来,悄悄对吴江龙和崔述力说,“安上了。” “好,撤。” 那么,山顶上,究竟是不是还有一个敌人? 这还真让吴江龙给蒙对了,不,应该说是分析对了。 这里原先还真有一名狙击手,不过,这名狙击手并不属于这座山头,他隶属于越军某团侦察连。吴江龙和董燕只不过是偶然遇到。如果这名狙击手天天蹲在这里,那,1977高地可就惨了,还不是『露』出一个,必会给干掉一个,高地能守的住。 狙击手的作用必是有限,他不能控制一座山头,也不可能攻下一个山头,只不过是偶尔放几下子冷枪,消灭一两个重要人物。如果他杀的过多,势必会引来报复。再者说,高地上都是平常的战士,他没必要这么做,就是想杀,他能杀的完吗?弄不好会给这个山头带来灭顶之灾。 这不,他的两枪,今晚竟引来如此严重后果,还真是他所没预料到的。那么,这个狙击手去哪里了呢! 明天拂晓是一个非常重要时刻,到时必见分晓。 雾夜如期来临,满天不见一个星斗。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一个黑影从越军一方缓缓向吴江龙他们昨晚袭击过的山头爬去。 这条黑影上了山头,接近壕沟,发现竟然没有人向他发出口令。黑影惊诧了,难道这些该死的士兵,全都睡着了吗? 昨天晚上,他是带着任务下山的,现在又是带着新的指示来到这个山头。可怎么这里一个人不见。 “再过一个小时战斗就要打响,都像你们这样,还不误事。”黑影这样想着,便跳入壕沟,准备偷袭一下守在这里的士兵。 可他走尽了半条战壕,仍然没见有人出来。黑影这才警觉,“难道这里出事了?” 黑影从身上拔出手枪,轻声地呼唤一个名字,可叫了半天,也没人应。他觉得不对劲,大着胆子,终于打亮手电。不过,手电光是被改装过的,只能照地面,不会飘出壕沟。 黑影看了一个个猫耳洞,终于在第三个猫耳洞看到了那具尸体。 尸体是背对着他,一副死睡的样子。黑影悄悄运动过去,本想抬脚狠狠地踹上一踹。眼看着,抬起的脚接近了这具尸体,但黑影突然把脚停在了半空。因为他看见了黑影身下压着的弹柄。 黑影发出一声不易听见的冷笑,“妈妈的,想跟老子玩这个。” 骂归骂,黑影并没有激怒,而是收回脚,转身向前走了。 现在,黑影什么都知道了,也知道山头出事了。可是,他并没急于向上级回报,想要全部察看完再说。于是,他又向第二个地点移近。很快黑影也发现了第二具尸体。不过,他为了安全起见,也并未去挪动。他清醒地知道,这不是他所要干的活。 黑影在山顶的壕沟转了一圈后,便朝着山下面向我军阵地的阴面山坡走去 在我军据守的1977高地上。王强蹲在一个洼坑内,他的头上是用雨衣做成的伪装网,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蒿草和腐败树叶。 王强看了看腕上的夜光表,时针指向凌晨三点三十分。王强打了个哈欠,心想,再坚持一会,一个小时后,就有人来换岗了,到时,回去好好睡一觉。 他这是下半夜岗。 从昨天晚上『摸』哨回来,他就一直没睡着。开始时很兴奋,一直竖着耳朵聆听敌人的那个山头,等着那里传来惊人的爆炸声。可待了半夜,那里也没什么想动。等到想睡觉时,可又临到自己上岗了。 现在,他是强睁着眼皮,困难地坚持着。如果不是班长一再强调,这几天敌人可能有行动,估计他这会,怎么也会小眯一会。那怕是几分钟都行。可是,今天他不敢。昨天偷袭敌人那一目还一直在大脑中回旋。他也在想,如果换过来。不是他们偷袭敌人,而是敌人在偷袭这座高地。那么,现在,他们还是活着的吗? 想到这,王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这一打,全身上下的细胞都被调动起来,比平时要精神几十倍。 王强在打架的眼皮上『揉』了『揉』,使劲睁开往外看。被『揉』过的眼睛似乎冒着星花,在星花之间,他发现黑糊糊的草丛中似乎有人在晃动。 王强不相信似地『揉』了下眼睛,使劲往那个方向仔细观察。 这一看不要紧,瞬间便在身上惊出了冷汗,“我的妈呀,这哪是什么风吹草动,分明是大批敌人吗? 王强抓过信号枪,装上照明弹,对着天空就发了出去。 随着一声响,照明弹升上天空,在草丛上面划出了一道亮丽的光环。顿时间,那些准备偷袭的敌人全都暴『露』在光环之下。 照明弹一起,早就惊动了高地上的明哨。 哨兵看见这些敌人后,一边开枪,一边喊,“敌人上来了,敌人上来了。” 一直睡在猫耳洞的战士们一个一个从洞内钻出来,趴在壕沟上,借着照明弹发出的光芒,朝着这些敌人便时一直猛『射』。 刹那间,在1977高地的前沿形成一道非常坚固的火网。 飞舞的子弹在敌人群中『乱』蹿,从上面滚下来的纷纷炸响。 偷袭上来的敌人突然受到攻击后,并没有撤,他们有的就地卧倒,有的寻找掩体进行反抗。 战斗打响后,王强并没有从暗哨的位置上撤回来。他也没有开枪,他在寻找着最佳时机。他这么一想,时机还真就来了。 他看见有四五个越军扎成一团,说着听不懂的越南话,朝着他这个放向移动过来。 黑暗中,他就听见咣当咣当一阵『乱』响,似乎这些人在装什么。 王强一想,这决不是越军在简单地挖掩体,是不是他们在架炮。一想到炮,王强就意识到了山上的危险。 “龟儿子的,我到要看看你们想干什么?” 这五六个敌人距王强也就十米左右。由于第一颗照明弹已经燃尽,高地上的我军已经看不清敌人在干什么,只能是糊『乱』地朝着敌人可能出现的方向『射』击。这样下去,不但白白浪费弹『药』,也不利于消灭敌人。 王强装好照明弹后,对着天空又『射』出了第二发。 第二发照明弹一起,再次点亮了阵地前的整个天空。刚才还在做小动做的那几个越军,全都暴『露』无遗。 王强借着光亮,终于看清了眼前的敌人在做什么。 他这一看,正好发现眼前的这些敌人,已经架上了三具迫击炮,就等着装炮弹开火了。如果王强不打照明弹的的话,估计第一轮炮弹已经飞上了天。 “龟儿子的,想打炮,门都没有。” 王强不由分说,朝着这几个敌人扔出了第一颗。 其实,照明弹一起,王强的位置已经暴『露』。大部分越军已经发现了王强的位置。如果他不后撤,接下来,不是承受轰炸,就是子弹清除。 毕竟王强先敌一手。所以,没等敌人反击,王强的两颗一前一后便砸了过来。 等到这些敌人觉察出有东西出现在脚地下时,就什么都晚了。 随着“轰轰”两声炸响,小炮连同这些越军一哄而散。 王强借着火光,看见敌人临时准备的炮阵地被毁,心里这个高兴。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还不走的话,大难就会临到自己头上了。 王强可不这么傻。戏演完了还不快走,难道等着人家找自己要票钱不成。 王强迅速低下身,顺着进来时的出口,倒退着钻了出去。他一出暗哨位置,便隐入草丛,错着蒿草掩护,向高地上猛跑。 王强太幸运了,就在他离开不到半分钟,曾经被当做暗哨的地点,就承受了敌人不下五颗的轰炸。这五颗落在洼坑上面,早把蓬项欣翻,燃起了熊熊火光。 在1977高地上,黑影已下了山坡,眼看就要进入石缝搭成的洞内。他刚要迈退进入,突然听见在我军高地上响起了激烈枪声和爆炸声。 黑影停在洞外,抬腕看了看夜光表,嘴里是不满的骂声,“急什么急,现在还没到进攻时间。妈的,你们这么着忙,要老子还有什么用。你们愿找死,那也怪不得谁。” 黑影在洞外骂了一会,看了一会,这才开始进洞。 黑影到了洞口,看见里面黑糊糊一片。他从地上检起一块石头,朝洞内扔了进去。石头进洞后,他闪身躲向一边,等着里面出现的反应。等了半天也没动静,这才朝里喊:“老夏,还活着吗?”连喊了三声,也没人回答。黑影估计着里面的人都死了。这才轻手轻脚向洞内走。 黑影打亮手电,捂着灯光不外泄,缓缓进入洞内。他是看清楚一处后,再寻找下一处落脚点,唯恐有人下什么绊雷之类的东西。 黑影一路进洞,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手电光落在那枝松明上。黑影从身上掏出火柴,嚓的一声碰出火花,然后又点亮了松枝。 洞内一亮,黑影的容貌这才『露』了出来。 这条黑影的确与众不同。他的脸上是用黑泥抹过,什么表情也没有。身上的装备也显然与这里的越军不一样。长的短的,各『色』家伙式都有。身上的枪也比一般高出一段。如果是内行人,一看,就清楚,这个人决不是土生土长于越南,肯定是在国外训练过,不然,他的这身打份,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美军装备。 其实不然,他的这身装备不是美军的,而是苏军的。因为,即将发生的“北光计划”就是在苏联顾问指导下进行的。有苏联人在这,出现各把苏式武装人员不足为怪。不过,这个人不是苏联人,而是越军。 黑影的面目依然暴『露』,接下来,就不能再叫黑影了,称他为狙击手更为合适一些。 这名狙击手借着洞内光亮,把四周都看了一遍。 当他看到地上的两具尸体后,他竟然没起一点同情心,而是轻微发出一声冷笑,“叫你们不小心,纯粹是找死。” 狙击手想去挪动一下挡住去路的那具尸体,可他又发现了稍稍『露』出的线头。 黑影又是一声冷笑,“就这个,也想玩我。” 狙击手从尸体上迈过去,直奔最靠里边的那部电台。 狙击手刚刚抓过耳机准备戴上,忽然觉得不对,只见电台后面已燃开始冒烟。 狙击手大惊失『色』,慌忙丢下耳机便往洞外跑。 狭窄的石缝哪里能容人起身来跑,快速爬着出去还差不多。就在狙击手将要离开洞『穴』时,爆炸了。 三百0八、扰敌后勤线 三百0八、扰敌后勤线 被砸的越军发出一声喊叫后,便死猪般地再也不吭一声。 他是不吭声了,可壕沟里的那个越军却受不了了。他总觉得这个声音有点惨,莫非真是有情况。不然,也不会去一个少一个,怎么两个人都是一去不返呢! 这个越军警觉地从壕沟内爬起来,带上枪,谨慎地开始朝着这个方向搜索过来。 他走的很慢,可谓是一步一回顾,一步一探头,唯恐会漏下什么可疑的地方。 吴江龙和崔述力两人再次隐藏好,专等着这名越军过来。 当他们看见这名越军走的小心翼翼的样子时,崔述力就有些不耐不住了。心想,反正高地上的敌人被干掉的已经是差不多了,最后,也不在乎这一两个敌人有什么反抗行为。 崔述力朝吴江龙方向看了看,见他没动静。于是,自作主张地把身体向上挺了挺,便有想用枪敲掉这个越军的想法。 吴江龙觉得崔述力异样后,便从另一地点向他摇手,示意他继续隐藏好,不要动。 既然吴江龙不让动,崔述力只好继续忍耐,等待机会。 过了一会,这名越军终于走到近前。 眼看他就要过来了,得手的机会终于有了。崔述力暗暗使劲,准备下手。 可是,他突然发现这名越军停下走了,崔述力真想伸手把他拉过来。 崔述力还没有动,却听见到这名越军开始喊话。喊的什么听不懂,估计是在喊那两个同伴的名字。 这名越军喊了几声后,见没人应,顿了顿,突然转身就往回跑。显然,这名越军感觉出这里情况不妙,有问题。 都走到这了,哪能说跑就跑的了! 刚才,越军停下的地点,与等着切断他回路的吴江龙还差五六步远。如果此时吴江龙追出来,也不能把他追上,很可能还回让这名越军找机会,回身对他开枪。 但是,不追又不行。既然,这名越军已经发觉这里情况不妙。这要是让他跑回去,大声小嚷地这么一吵吵,那两个守坑道口的越军也肯定有了准备。万一打起来,越军凭借壕沟优势,也不是能在一两分钟就能解决掉。等其他越军过来一增援,到那时吃亏的,还是吴江龙他们。 因此,吴江龙一看这个越军想跑,便不由分说,从隐藏处跳起来,从沟沿上,顺着越军逃跑方向追了过去。 向前跑的越军听到沟沿上有响声,便扭过头去看。一看不是自己人,而是中国士兵。这下他更慌了,连回身开枪的想法都没了,一门心思往前跑。 眼看越军就要从手中逃掉,吴江龙也急了,抡着刺刀向前比量了一下,便猛然投了出去。 此时,这名越军只顾向前跑,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顾了,因此,把整个后背,毫无保留地暴『露』给吴江龙。 吴江龙扔出去的刺刀,寒光一现,便流星般直刺越军。 如果越军再快一点,吴江龙的手再慢一点,这把刺刀很可能就会落空。因为只有一眨眼的功夫,越军就可以转弯。只要弯一转,人影也就隐了过去。可是,这名逃跑的越军偏偏就慢了这么一点。 就在他身体侧转的一瞬间,飞过来刺刀说到就到,带着一股凌厉之势,扎入越军后胸。 突然一击之下,这个越军连吭声都没发出一个,便一头扎向地面。 吴江龙从沟沿上跳下来,来到倒地越军近前,小心检查越军是死是活。 刺刀尖从后胸真透心脏,地上是一滩鲜血,人已经是死了。而且是一刀命中要害。难怪这名越军在临死前没能喊出声来。 除掉这个越军后,壕沟里的敌人算是全都被清理掉,剩下的,就是守坑道口的那两个越军了。 到这时,吴江龙和崔述力才如释重负般地长出了口气。 崔述力巴结般,带着笑意对吴江龙说,“吴排长,这几个都让你给干掉了,该我上场了!” “好,你来。”吴江龙坐在一旁调理精神。 崔述力走过去,从尸体上拔下刺刀,看着刀刃说,“我也用这个。” “没必要。”吴江龙说,“用枪干掉两个龟儿子就行。” 崔述力疑『惑』地看向吴江龙,“不怕暴『露』了?” “现在不怕了,”吴江龙说,“他们不是挺喜好打枪嘛!你就用枪干掉得了,这样也省事。” “好。”崔述力满心欢喜。 用枪当然比用刀来的痛快,而且把握『性』也大,毕竟面前是两个越军,万一失手的话,不仅丢面子,也很危险。让用枪,什么疑问都没了。 崔述力这样想着,便提着枪向两个越军方向接近。 “想着让里面的人都出来透透风。”吴江龙在崔述力临走时嘱咐道。 眼看着,崔述力就要去解决那两个越军。在这段时间内,吴江龙也不能闲着,他还要警戒,防止再有敌人过来。 吴江龙趴在壕沟的一处较高位置上,盯着山下过往的越军,琢磨着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动手。既要扰『乱』敌人,还要给存活下来的战士们留下撤退机会。 稍后,从坑道方向响起几个点『射』声。 吴江龙身体没动,只是转头朝那个方向看了看,然后继续盯着山下。对于崔述力的战斗能力,吴江龙心里有数。个把越军在没有防备情况下,崔述力不会费什么大劲就能解决掉,否则,那也就不成其为单独守卫此高地的班长了。 崔述力猫腰在壕沟内潜行一段路程后,终于接近了那两名越军。 此时,这两个越军已经盯的坑道口很不耐烦。他们见中国士兵始终不出来,恨不得就想冲进去。可是,他们又没这个胆量。大部队在时都没能打进去,何况他们这几个人了。 但是,长时间见不到对手,又没有打枪机会,还不能离开休息,一连串的问题,让两个越军简直失去了耐『性』。 一个越这终于忍不住了,把半个身子爬出隐匿地点,晃着脑袋朝坑道方向张望。 枪也是直挺挺地瞄了下去,专等有人出来他好开枪。似乎只有干掉几个中国人他才开心。 崔述力悄悄地向前接近,当确定万无一失时,向探头朝外看的越军开了第一枪。 有这么好的机会,又不用『操』之过急,崔述力当然选择的是一枪毙命。所以他用单发,一枪击中越军头部,来了个干干净净的爆头。 这个越军任何反抗行为都没有,头一爆,上半身便耷拉下去。 另一个越军听见身后枪响,又见同伴被人打死,惊慌地掉转枪口,准备对着身后扫『射』。 可是,他的身体还没完全转过来时,崔述力开了第二枪。这一次,崔述力不是用单发,而是加上了短点『射』。 由于两个人距离很近,谁先开枪,谁就有可能制胜对方。因此,时间最为关键。 由于越军没有一点防备,他转动过来的身体当然要比崔述力『射』出的子弹慢许多。 因此,在这名越军还没完全转过身来时,从崔述力枪口中蹿出来了的子弹,便非常有序地钻进了他身体。 随着几声噗噗作响,这名越军也被打到在地。 守候在坑道口处的小魏和其他几名战士正担心着吴江龙和崔述力。两位领导出去这么久了,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莫非是有什么不测。可转念一想,他们俩个都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比里面的任何人都强。为他们担心,还真有点多此一举。 之后,一名小战士跑到坑道里通往山顶的洞口向外看。 外面很静,什么情况都发生。这名小战士感到很疑『惑』,但因为没有命令,他也没敢冒然钻出去。 崔述力临走时有话交待过,让他们无论如何要守住坑道。如果大家都出去,坑道被越军占领了,那可不是什么小事。 所以,这名小战士在洞深处呆了一会后,见上面还是没动静,又只好跑回到洞口,跟小魏他们几个人商量。 正在几个人想不出主意时,坑道口,越军防守的地方传来枪声。 小魏想探出头去看看,又怕受到敌人攻击,所以隐忍着没敢动。 外面的枪声不响了,接着听见崔述力在外面喊,“小魏,你们出来!没事了。” “是崔班长,”一个战士听出来后说。 “对,是崔班长。”其他人也附和。 洞里的这几个人,包括董燕在内,当他们确认外面喊话的是崔述力后,便高兴地全都从坑道口钻出来,顺着小路朝高地方向跑。 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高地重又回到中国人手中。 高地是回来了,可围绕着高地的前前后后都是越南人。 此时,敌人还不知道高地已移我手。一旦他们知道了,肯定会调兵朝这里来。 吴江龙见同志们都上来后,又对高地上仅存的这七个人又做了一次分工。把这些人分成袭扰组,守卫组,救护组。 战士们纷纷争着,都要前出高地参加袭扰敌人行动。但被吴江龙拒绝了。 如果丢下坑道不管,都跑到高地上打击敌人。万一越军趁其不备,从某个方向围过来。只要把这些人往高地上一堵,回不了坑道。转眼间,这些人就会灰飞烟灭,还何谈去打击敌人。因此,在当下,即要打击敌人,破坏其交通线,还要做好坑道的防御工作。一旦高地守不住,就立即撤回去。 有人说了,当初在1977高地失守时,战士们不也安全地撤回来了吗!哪个时候能成,为什么现在就不行呢! 因为那个时候在高地的后方还没有越南人,而且,越军也不太了解这里有坑道。现在,他们一旦发现高地重又回到中国军人手中,势必会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进行围堵。那样的话,如果没人去守坑道,敌人很可能回顺手牵羊把坑道弄到手。 坑道一失,这些人的安身之地也就没了。 吴江龙正是出于这样的打算,坚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要以坑道为据点,不断地打击敌人,决不能让敌人占到一点便宜。 做出这个决定后,由吴江龙、崔述力和小魏三人负责前出到高地外边,对敌人交通线进行破坏。其他人,继续回到坑道内,做防御和接应准备。 吴江龙在临行前,特意嘱咐人,把坑道口上方的那个洞口再封上,以免让越军发现后,从那里对坑道进行攻击。 由于刚才高地上的一场小战斗,枪响的并不激烈,因此也没引起敌人重视。 越军安排人在这里守着坑道,自然占着先机。既然坑道里的中国军人没几个,因此也形不成威胁,就是有枪声,也是越军阻制中国军人出来时才打的。 所以枪声没有惊动任何敌人。 路过高地上的越军,该怎么走还是怎么走,该运什么,就继续运什么。敌人的大意,当然为吴江龙的袭击行动带来了便利。 吴江龙带着崔述力和小魏选了个有利地形,把身体隐藏好,专等着运送物资的越军过来,好打一场漂亮的伏击战。 高地下面有一条路。虽然不是很宽,但它做为通往老山的一条重要交通线也不为过。因为除了这里,越军就只好人背肩扛上山了。越军有交通工具,自然不会那么傻,有汽车不用还闲着他干什么。 天渐渐黑下来,驶过来的汽车大灯开始一束束地在这条路上晃『荡』。 公路上,三条黑影穿来穿去。一会在地上挖一个坑放个东西进去,一会又换个地方。 黑暗中不时传来叮之声。 三个黑影做完这些后,又快速撤回到高地上。随后,一挺机枪,两支从壕沟内伸向公路。 过了一会,从远处横扫过来的光束,一波波地向前深,很快便淹没了高地前这片公路。 突然,第一辆汽车的车底部发生爆炸,汽车被掀翻,掉下路基。 紧跟着,第二辆,第三辆汽车旁也发生连续爆炸。 随后,有越军开始从汽车上跳下来,在公路上大喊大叫,并不断奔跑。 吴江龙望着黑暗中时隐时现的影子,对崔述力和小魏说,“干掉几个就得。” 吴江龙说完,三支枪几乎同时响了。 三支枪一响,凡是在光影中『露』出的人影一个挨着一个倒地。 在被动挨打之后,越军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是重新纠集起来,开始朝高地上反击。 这几辆汽车,不光是运送物资的,上面还有跟随前来的部队。所以,敌人警觉后,很快形成了大面积的火力覆盖面,顿时间便将吴江龙三人盖住。 吴江龙见目的达到,便对崔述力和小魏说,“任务完成,咱们走。” 趁着敌人还没上高地,三个人借着壕沟掩护,又撤回到坑道内。 攻上高地的越军在这里转了一圈也没查到是什么人朝他们开的枪。因为吴江龙他们在撤出去时,一枪都不放,完全处于静默之中。目的就是不让敌人看见他们的来龙去脉。 新来的越军不知是怎么回事,可原来攻高地的敌人再明白不过了。他们很快便弄清,这是坑道里的中国军人所为。 紧接着,越军又组织兵力对坑道进行了几次攻击,但仍为得手,没办法,他们只得调来兵力继续对坑道进行围困。 怎么围?光是守着坑道显然不成。原来都是这样围的,可还是让他们跑了出来。 越军也开始怀疑这里有其他出口,但是天黑,一时半会又找不到。没办法,他们只好把准备送上老山前线的一个连留在这,在高地上撒糊椒面般地撒开。 高地本来就小,百十好人往这里一站,看你有多少洞口敢『露』出来。只要发现一个,越军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朝这里进攻。随便向里丢些、、之类的东西,里面的人都受不了。 话又说回来。越军既然知道高地下面有坑道,为什么不从上面挖。只要挖开了,不一样能把这里的中国军人全歼吗? 没那个必要,实在是没那个必要。负责“北光计划”的越军高层指挥官认为。只要拿下老山,小小的坑道又能算得了什么。何况,在这些密密匝匝的山林中,不知有多少个这样的坑道,如果对每一个坑道都挖的话,那得投入多少人力、物力。再者说,前方战斗正在吃紧,哪有功夫管这个。暂时只能让一部分部队守在这,让里面的中国军人出不来就行了。其他的,以后再说。 就这样,虽然吴江龙他们破坏了越军的交通线,但那也只是暂时的,有人在这里看护后,吴江龙他们的作用便明显减弱,甚至是没有了任何作为。 三百一十一、找妹回家 三百一十一、找妹回家 “爸”吴江龙向进屋的一位中年男人喊道。 听到这声喊,男人把刚刚迈进门槛的脚停住,抬头看吴江龙,楞怔之后,还是脱口而出,“小龙。” “爸,是我。”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报告团里吗?”吴父随即问。 “是,我请假来家看你们。” “嗯”吴父只嗯了一声,没有下音,接着坐向炕边。 吴江龙父亲坐在炕沿上后,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啥都没说,默默地递给吴江龙。 “爸”我不抽烟。 “嗯” 吴江龙父亲还是这一个字,别的啥都没说。继而,他把烟卷放在嘴上,然后,笨拙地去兜里掏打火机。吴父取出打火机后,连续在上面击打几下,打火机都着火。 吴父有些生气,又像是着急,嘴里自言自语。 这时,吴江龙已经从自己兜里掏出一个漂亮的大揭盖打火机,轻轻在上面一按,“叭”地一声,火被点烯。 吴江龙举着蓝哇哇的火苗递到父亲跟前。 父亲看了他一眼,啥也没说,低下头,把烟向前凑,借着吴江龙手里的火,把烟点燃。 父亲狠劲吸了一口后,抬头问,“你不吸烟,弄这干啥?” “爸,我这是给您买的。”说着话,把打火机递向父亲。 父亲没有接,而是说,“放那!”继续自顾自地抽烟。 吴江龙尴尬地把打火机放在炕上。 吴江龙为何被父亲这样冷淡,就是因为他在上前线时,对父亲说的那句话,“当兵是我挑的,有啥危险,我自个愿意。要走你走,我不当胆小鬼。” 就这一句话,让父亲整整憋了六年。一想起来,心里就不痛快。 因此,他此刻虽然看见儿子完完整整地站在面前,可就是拿不下面子。尽管心里边也是酸酸涩涩的,但就是不肯吐出来。 其实,此刻他多么想抬起头来,好好看看儿子,说上几句话,问一问这些年都干啥了?虎独还不食子呢!何况儿子是上前线。这是正题。军人吗!哪能怕打仗。想是这么想,可一到了跟前,他还是没能转过这个弯来。 这也许是当老子的一种通病。在别的什么人面前,都可以开怀,尽情尽『性』。可就是在子女面前,还要装些古板,摆出一付居高临下姿态。有错也不肯低头。否则,似乎就没有威信一样。 吴江龙见父亲不说话,主动说,“爸,这是董燕,我女朋友。” “嗯!”吴父抬起头来,慈爱的目光看过去,对董燕说,“啊!我听小龙他妈说过。”看见董燕还站着,连忙让座,“别站着,快坐,快坐。” 董燕在炕沿边前的一对单人沙发上坐下。 吴父说完这句后,又没话了,继续闷头抽烟。 还是吴江龙主动打破沉默,“爸,董燕和我都在报告团里,我们请了两天假,回家来看看,过几天我就回部队了。” 吴父一听吴江龙说回部队,似乎有点急了,说,“你都五六年没回家了,这次回来,怎么也得呆一段时间!” “部队还有任务。我不能在家多住。”吴江龙想尽力解释。 没想到,吴父突然打断吴江龙,说,“有任务?部队啥时没任务。没任务,那还叫什么部队?总不能什么事都一个人干!你这次回来,无论如何也得多呆段时间,跟你妈说说话,让他也知道些你的情况。不能回来昴一眼,说走就走,你这不是折腾人吗?”说着话,吴父眼中已涌现出泪花。 “爸”吴江龙看见父亲急了,想挽回局面,劝说,“爸,我是这么说,可现在不还没走吗?” “唉!”吴父叹口气,“这要是让你妈听见,又得哭。” “先别跟我妈说。”吴江龙嘱咐。 吴母从外屋进来,两手都是面,“什么事不跟我说?” “没什么事,我们随便说呢!”吴江龙打岔道。 吴母一笑,“那就别随便!去把外屋桌子搬进来,咱们包饺子。 “哎” 吴江龙答应一声,起身去了外屋。很快,便将一个大圆桌面抱了进来。把桌腿打开,往屋地一支,一张桌子摆上了。随后吴母张罗着,往桌子上又是放面板,又是搁面盆。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吴江龙抢着拿过面棍,“我来赶皮。” 董燕则尴尬地札着手,“我,我啥都不会。” 吴母一边忙着和馅,一边笑着说,“不会就不会,看着就成。” 很快饺子快包好。 在临下锅时,吴江龙说,“小英还没回来,等她回来一块吃! 吴母怔了一怔,继而说,“小英不在家,去外地了。” “去外地干嘛?”吴江龙想要刨根问底。 “吴母歪头朝里屋觑眼瞧瞧,然后小声说,“别让你爸听见,等有空妈跟你说。” 吴江龙不再问啥,只是在心中暗忖着,家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然,母亲也不会那样小心。 有了这个心事后,吴江龙的心里再也没有刚进屋时的欢快了。 一家人草草地吃完了这顿饭。 谈起小英之后,不光是吴江龙,吴母也显得不在那么轻松,做起事来,也有些笨手笨脚。几次被吴父看出来,都被她找个理由掩饰掉。 吃完饭,吴母问吴江龙,“你和董燕都好了好几年了,这次回来,是不是把你们俩的事办了?” “这个,这个,”吴江龙把求助的目光转向董燕。 “看我干什么?伯母问你呢!” 董燕当然愿意,打心眼里想把她与吴江龙的婚事解决。哪怕是不举行什么仪式,领了结婚证也行。可她提出几次,都被吴江龙一再推脱。有一次,董燕急了问,“吴江龙,你是不是嫌弃我。”吴江龙坦白地说,“没有,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结婚? ”董燕一步不让,紧追着问。 “我想等仗打完了,咱们再结婚。” “结婚跟打仗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拖你后腿。”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吴江龙被『逼』急了,语无伦次地说。 其实吴江龙何偿不想与董燕结婚,可他一想到自己眼前的处境,这个想法就打消了。自己没有退出这场战争,因而就要天天在战场上冲来冲去。子弹可没长眼睛,还管你是不是什么已婚男人。如果哪一天不瞬,碰巧了,有颗子弹往你身体里钻,那么死神就会光临。真到了那一刻,说不定自己就要光荣了。如果草草跟董燕结了婚,那不就等于把董燕害了吗?没害?哪一个女人愿意自己年纪轻轻地就没了丈夫。没了丈夫,一个女人的日子可不好过。 一想到这一层,吴江龙就让董燕等一等。他想等到中国彻底没了战争,军人也不再有危险那一天。 这不过是吴江龙的单纯想法。如果想明白了也就会意识到,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做为军人,随时随地都会面临着危险。即使不是战争,还有其他方面的任务在等待着他们。 有同志问了,你不参加战争,跑到后方不就没事了吗,中国有的是军人,又怎么会在乎你一个。 没当过兵的人永远都不会考虑这一点。战争永远与军人是近临。比如临人家失火了,你能眼瞅着不去救吗?再者说,军人已服从命令为天职,上级命令你做啥,你就得做啥。更何况,做为哪一级的指挥人员,在临战时,他们都不愿把生葫芦头放在身边,想用的,当然是那些有经验,有作战能力的战斗军人了。像吴江龙这样的人才,一旦有重大任务来临时,想派上前线的,当然还是他们这些精英。 傍晚,屋外下起了小雨,稀稀稀拉拉的雨点打在园子里的花叶上发出阵阵响声。 吴江龙有意让吴母领着董燕出外转转,他想与父亲谈一谈小英的事。听母亲说,父亲对小英的态度很偏执,这也是小英不回家的主要原恩。 此时,屋内静悄悄的,除了吴江龙和父亲,屋内在没其他人。两个人默然地坐着,过了好半天,吴江龙实在忍不住了,问,“爸,怎么不见小英啊!” 吴江龙想用这句话开头,却没想到父亲很僵硬地说了句,“死了!” 如果吴江龙没有吴母事先交待过,他肯定会吃惊的从地上跳起来。但是,他已经有了准备。 吴江龙沉默了一会,继续说,“爸,小英的事,我知道的不多,您能不能跟我讲讲。” “唉,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生了你们这俩不听话的冤家。” “爸,我可没惹您生气,怎么又说上我了。” “哼,你不惹我生气,当初是怎么来着!”吴父顿了顿,“小英跟你一样,也是老主意头。” 吴江龙微微一笑,“爸,我没听您的,现在也没错啊!不是挺好吗?” “哼,还好。”吴父瞅了眼吴江龙,“你知道你妈我们俩为你担了多少心,你妈又哭过多少会。咱们老吴家可就你一个独苗,你说,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妈我们俩怎么活。” “爸”吴江龙叫了一声,“不是在说小英吗?怎么又说到我了。” “甭说他,我不想提,说了也是丢人。” “爸,”吴江龙继续缠着说,“小英就是做的再不对,那他也是您女儿。就是她有天大的错,也该给他个改正机会。” “她啊!改不了了,还是让『政府』去管!” “有这么严重吗?” “哼,我就知道你妈没跟你说实话。”吴父一语道破。 吴江龙母亲之所以没跟他全盘托出,那是因为有董燕在跟前。 噢!人家还没过门的媳『妇』第一次来,就把自家的丑事向外说,那也太没面子了。所以,母亲是能掩多少,当然就掩多少。 何况,母亲也是怕吴江龙担心,还是慢慢来的好。因此上,她只把小英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些,具体的到什么程度,当然是不好意思讲了。 可父亲则不是那样,不说是不说,说出来,肯定是滔滔不绝。 吴家子女中就吴江龙和小英兄弟俩。 小英学名叫吴文英,去年高中毕业。高中一毕业,看到同学们有的上大学,有的托门子找工作,小英就有点急了。高考他没考上,找工作又没门路,只好在家呆着。为这,吴父也托了不少人,但毕竟是官职有限,而且子女就业又是个天大的难事。后来,吴父总算给小英找了个活,跟班车当乘务员。可小英还没干到一年,不知怎么地就认识了一个会说粤语的香港人。这一下,小英说什么也不在班车上干了,竟然丢下工作,跟着这个人,天南地北地跑开了走私手表生意。 这一跑上之后,常年累月也不回家。一个大姑娘家,整天跟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在一起。街坊临居们的闲话也就出来了。弄的小英爸妈,人不人鬼不鬼的。可怎么说,怎么不听,急了,就连家都不要。遇上这样的子女,你说,吴父能不生气吗? 吴父知道小英这些事后,找到小英并痛斥了她一顿,死活让她回去上班。可小英就是不肯。爷俩弄的很僵。最后,吴父下狠心地“骂她不要脸”并且永远不让她回家。 从些后,吴家就再也没了小英的消息。 吴父不着急,可吴母急啊! 曾有小英的同学告诉她说,“小英跟那个香港的男人在全国漂呢! 小英曾带这个男人回了一趟家,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样子长的难看不说,头发老长,穿件花衬衫,满嘴是港腔港调,说出的话也没人能听懂几句。二老恶心的不行。可二老恶心不算数,小英就喜欢这个,关键这个男人会哄人,兜里又有钱,所以小英狠下心来就是跟定了这个男人。可跟了有一年多,她也没弄清这男人是真香港,还是假香港人。 吴江龙听完吴父这番叙述后,他也不再同情小英,但最恨的还是那个香港人。吴江龙一边听着父介绍,一边在心里给这个男人画像。画来画去,他分析出,这个男人十有八九是个骗子。 “爸,小英是不对,可毕竟是咱们家的人,不能就这样算了。”吴江龙看着父亲的脸,一字一顿地说。 “就算我没生过她。”吴父一咬牙,“我也跟她丢不起这个人。” 吴江龙沉默了一会后,问,“知道小英在哪吗?” “她死了我都不管,我还问这个。”吴父看上去像是把小英恨入骨髓。 这时,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吴江龙听出是母亲和董燕回来了,便不再说话,把目光转向门口。看见董燕进屋,问, “董燕,这的雨,比云南怎么样?” “不一样,”董燕说,“虽然下的也不小,可这的雨不粘,雨天出去,空气里也没那么多霉味,很清新。” “就是嘛!我们这的空气是再清新不过,”吴江龙有意要调侃屋里气氛,“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说的就是我们这。 “瞎说!哪来的松树,又哪来的泉?瞎说。” “有时间带你去山里看看,那有。” 吴江龙跟董燕正说着话,见母亲悄悄凑近父亲耳边说,听见母亲说,“我在街上看见小英了…………” 吴父先是楞了楞,突然发火道,“甭管她,就当没有这个女儿,让他跟那个人过去!” 吴江龙和董燕都是一楞。 吴江龙不再装模作样维持一屋子的和气。他知道,火山就要爆发了。于是,他转过去问母亲,“妈,你在哪见到的小英。” “大街上。” “为什么不让他回来?” “没等我喊她,拐个弯就不见了。” 吴江龙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抓起立在地上的那把雨伞。 母亲问,“天都黑了,你去干啥?” “我去找小英。”说着话,吴江龙出了里屋门口。 吴父在后面喊,“回来,不准找她。” 吴江龙头也不回地说,“我就不信了,”说着话向外走,至于后半截说了什么,屋里人谁也没听见。 董燕拘束地站起身,“伯母,我跟江龙一起去!” “好,好你看着他点,千万别让他惹事。” 吴母真担心吴江龙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吴江龙按着母亲说的那趟街,连着找了几个旅馆也没找到。 “回去!可能伯母看走眼了。兴许那人不是小英。”董燕劝说道。 “不会,我母亲眼不花。应该没错。”吴江龙问,“那会天黑嘛?” “我和伯母回去时,天才将黑。”董燕说,“如果她真看到了小英,那会天肯定不会黑。” “既然不黑,那就没错。” 吴江龙说完,继续固执地向前走。 街道上,一所大房子内有音乐传出来,快节奏的鼓点在寂静的空气中传播的非常快。仿佛地面在他的震动下,也要翩翩起舞。几扇很小的玻璃窗,跟着霓虹灯的照『射』,不停地呈现着『色』彩斑斓的幻景。 吴江龙望向那里看了一会,不由心中一动,对董燕说,“走,进里面看看。” 两人转了个弯,奔向一间楼口。走了一段楼梯之后,这才进了间屋子。 一进来,两人立时被室内的黑暗所笼罩。 巨大的音乐声在空间内震响。强烈的光束,在所有人身上来回摇『荡』。室内,正有几十个人随着曲子晃动。经灯光一照,每个人的脸都不再那么真实。随着着『色』的深浅,变化出了万千种『色』彩。看上去,绝没有花的美丽,而是妖气十足。 吴江龙和董燕两人从来就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要说见过,那也只能是在电影中、录像里。现在,真的到了这个现场,两人都显得跟个土老冒般的傻乎乎。 两人站在门口无所适从。 这时,一名奇装异服地男人走过来,把手伸向董燕,“小姐,请跳支舞。” 董燕把手向回缩,“我不会。” “没事,不会我教你。”这个男人继结涎着脸说。 “我确实不会,你找别人!”董燕拒绝道。 跟过来的另一个男人喊到,“哥们们快来看啊,这里有个山妹子。” 他这一喊不要紧,呼拉一下子围过来一群人,把吴江龙和董燕围在了当中。 三百一十七、假戏真做 三百一十七、假戏真做 池永杰从惊恐到惊异,然后是欣喜加欣慰。 他如何不这样呢!因为他一路走来,没有发现一个目标,突然之下,这些军人全都在他眼前一闪而现。这就足已说明,这支部队的隐匿工作做的非常到位。如果是在战场上,以这样的方法进行埋伏,然后给敌人一个突然袭击,如何不能成功呢!从这一点上,池永杰看到了这支部队的潜在能力正在涌现。顿时心中暗喜,仅仅是第一个内容就让他大吃一惊,接下来的科目估计还会很有看头。 池永杰这样想着。 也仅仅是在他想问题的这一瞬间之内,只见草丛中涌现起来的这二十几个人又快速向一处汇拢,很快便形成了一支整齐的队伍。队伍成三排,沿山坡顺势而下。 部队站好后,一分队长杜威向面前的战士们下达令,“稍息,立正。” 喊完后,又转身跑到池永杰面前,停下,敬礼: “报告参谋长,215团侦察大队一分队全体战士集合完毕,请您检阅。” 听到检阅两字,池永杰心中一动,暗想,检阅一般都要搞什么阅兵式,分列式什么的。可现在,在这荒草丛林遍布的山坡上,能搞什么检阅。”因此,他认为可能是这个分队长说错了。自己是首长,对方是战士,说错就说错!反正这也不是什么正击规场合。池永杰迅速给分队长还了礼,“稍息。” 部队稍息后,池永杰对吴江龙说,“你们隐蔽工作做的不错,接下来,想让我看什么?” “丛林搜索。”吴江龙麻利地说出了另一个科目。 “好,那就开始!”池永杰有些迫不急待。 “李威,开始丛林搜索。”吴江龙向李威下命令道。 “是” 李威回答一声后,又转身向部队。 而此时,李威站在部队前,却一句话不说。只见他伸起双手,朝着队列中的战士们连着做了几个手势。几个手势打完后,右手猛地向下一批,随后两手同时向两侧一展。 他做完这些动作后,部队分成五人一组,迅速向两侧展开。 仅仅是一刹那间,几十人便从池永杰眼前消失,动作之快只在悠乎之间,而且,除了喳喳的碎草声外,绝听不到其他的杂响。 池永杰心中又是一动。 过了这片草坡,便是密压压的丛林。虽然现在上午十点刚过,天空上依旧闪着刺眼的光芒。可在丛林内,经厚实的树叶一挡,只有微小的光线『射』入。因此,从外面看进去,就如同不在一个蓝天下的两个世界。 “参谋长,上前看看!”李森见池永杰没动,提出说。 “好,过去看看。” 池永杰扫了一眼吴江龙,见吴江龙有话要说。 池永杰开口说道,“别在这难受了,有李森陪着我就行,你去指挥部队!” “是”参谋长一放话,吴江龙迈开双腿,几个纵跃便进入丛林。 他之所以这样急着想进去,不单单是自己想参加进去,另外还担心着,别让战士们把这场临时的演习搞砸了。因为参谋长池永杰来的太突然,部队一点准备没有。是吴江龙接到哨位战士报告后,才临时作出的决定。别看平时训练有素,但这也仅仅才有二十多天的功夫,万一哪一个战士紧张,在某一环节中出问题,那就太丢人了。甚至,一个问题的出现,很可能会影响到下一个科目,所以,他急着要亲临现场去布置。 吴江龙进入丛林后,迅速朝着一分队追过去。 现在的装备要比以前大有进步,何况是集全团之所能装备起来的这支优良团队。最为重要的,是通信设备得到了加强,每一个小组都配备上了步兵对讲机。 吴江龙一边在丛林中前进,一边拨通频率,听到里面声音清晰后,然后对着话筒用很轻的语调说,“各分队注意,各分队注意,我是华南虎,各分队听到后,请报告你们的位置。” 很快,耳机内响起了回声,“一分队收到,在五号地区。”一分队汇报完后,另一个分队继续报告,“二分队收到,现在2号地区。”“三分队收到,在老崖下待命。”“四分队收到,在地洞内施工。” 至于1号地区和2号地区,一听就能明白,无非是在某个地点上隐藏或者休息。而老崖下和地洞内,恐怕一时半会让人听不明白。不明白就不明白!随着慢慢道来,你们会看到一个全新的作战内容。 “好,各分队暂时都不要动,全队开始进行搜索训练。由一分队充当我军进行搜索。其他分队作为敌军进行隐蔽。听明白没有?” “明白,明白,明白”按着序列,四个分队一一作了回答。” 在各分队回答完后,吴江龙对一分队长说,“李威,命令部队开始行动,注意人员,不要有伤亡。” “是”耳机中传来李威声音。 从李威的汇报中,吴江龙已经知道了一分队的位置。于是,他又通过步话机通知李森。 “教导员,沿4号路线前进。” 李森身上也配有步话机。别看是平时,但在丛林中穿行,要想随时保持联络,根本就离不开这个东西,否则,转来转去,不但找不到位置,而且还会走失。 “参谋长,部队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过去看看。”李森对池永杰说。 “好” 池永杰刚把话说完,便有一名参谋递过一只望远镜给池永杰。李森笑着阻住说,“在这里,这个用不着,咱们快点跟上部队就行。” “可以,听你的。” 池永杰把望远镜还给那位参谋,跟着李森快速向前赶。很快,他们穿过了一块稍有些光亮的空地后,又进入了更加密实的丛林。 这时,吴江龙已经停在前面,等着池永杰几人了。见他们几人过来,吴江龙说,“从这里走。” 说着,吴江龙甩开大步向前。 池永杰见他走得那么快,自己也不得不加快速度。 吴江龙知道,如果再不快些,很可能会被前边的战士们给甩掉。被人家一甩掉,还能看什么搜索训练?只能看沉默的树杆了。 几个人一加速,很快便赶上了前面搜索的一分队。 在丛林中搜索敌人,那可不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事情。绝对不是凭眼睛向远处一看,敌人是否存在就能一目了然。问题是,在这里你根本就看不出去。不光是前面有树档着,脚下是厚厚的树叶,地面上还有一尺来高的草丛,树木稀疏的地方还有灌木进行补充。因此,就是再好的眼力,也看不出十几米,何况还有这些密实的树木遮蔽。 此时,几个人走过的地方,头上全都是『毛』茸茸的从树杆中分出来的树枝的和树叶。而且,这些树丛,基本上都树与树互相交融着,使得许多树叉连在了一起。特别是那些老年树木,粗壮的树枝上,难保不会有人隐藏在上面。这样一来,向前搜索时,所有的未知危险都形成了立体式,因此,搜索的人必须把头上,地下,眼前所有情况都要照顾到。 人的眼睛就两只,而且要始终平行着看向一个方向。这样一来,在可观的平面中,形成的影像就非常有限。如何果要在一刹那间,把所有目标都纳入在视线之内,就只有凭借速度调整角度,或者多个战士配合了。 只见向前搜索的战士们,每五人一组,互相隔开有一两米远。有人向上时,其他人则向前或者向下。 五双眼睛配合默契,缓缓向前。眼睛所到之处,枪口绝对是沿目光所指,只要发现情况,保证能在第一时间内把子弹『射』向敌人。 池永杰在吴江龙和李森陪同下,跟在可视战士的距离后面,即能看清前面部队展开情况,又不干扰战士们完成作业。 一分队前行大约五十米之后,情况终于出现了。如果此时还没有情况发生的话,继续这样下去,相信任谁都会产生无聊和难耐。 只见一个战士把枪向上一撩,朝着一颗粗树杆上面密集的树叶中就是一个点『射』。 枪声一响,还真把池永杰吓了一跳,“这不是在训练吗?怎么搞成了实战。” 池永杰把头转过去看吴江龙。虽没说话,但目光中却有询问之『色』。 吴江龙装做看不见,即不说话,也无表示,而是静静地把目光定在了子弹所『射』方向。 只见枪声一过,被子弹横扫的树上人影一晃,有一条人影,像猴子一样,从这颗树蹦到了另一颗树上。 可见这个战士的子弹走空了。 这还并不算完。紧接着,那条人影刚刚离开的那树顶上,“哗”地一声,有东西落下。 就听一名战士喊,“闪开。” 话音一出,靠近此树的那名战士向旁一蹿,随后就地一滚,滚出有三四米开外。身体刚刚离开那颗树后,上面便罩下一支绳网。 绳网落地还不算,从上面接着又掉下几支竹签来。如果这战士躲的慢一些。人体一经被绳网盖住,就是眼瞅着竹签扎到,也是眼有余光,四支无法挪动身体,根本就没有躲的能力。 滚出网外的战士并没就此罢手,一个前滚后,又把枪指向了人影移过去那棵树。随着枪声再次响起,从树上便有人落了下来。 人影直直向下坠,从坠下的速度看,如果下面没有什么东西接着的话,掉下来之后,不是迸发,也会摔至残疾。 池永杰惊出一身冷喊,脱口而出,“不好” 张开的嘴还没有收回,却见从树上坠下来的人,啪地一声,从手里抖出一根绳子。绳子飞纵着,缠到了树杈上。经绳子这么一档,人体下降速度明显减慢,慢慢朝地上坠下。 这时,只见这人上身影在半空中晃了晃,然后缓缓落到地上。他一落地,便被其他搜索队员『逼』住。 “不准动。”几个人一齐喊。 “我不动。按要求,我现在已经不是活人了。”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吴江龙一同在越南作战的叶正。 池永杰见树上掉下来的人没有摔着,在头上擦了把冷汗,快步跑过来,“小同志,摔着没有。” 叶正微微一笑,“怎么会,不就是训练吗?” 池永杰把惊魂未定的心情按了按,等到稍稍平息后,这才把头转向吴江龙,厉声说,“吴江龙,你这样训练是要出人命的。” “不这样训才是要出人命的。”不等吴江龙回答,叶正『插』进来说。 池永杰把目光又转向叶正,狠狠地看了一眼。他现在还不认识叶正,以为是侦察大队里的战士。在领导说话时,竟也敢『插』嘴说话,说明这战士也太胆大了。 吴江龙一看池永杰眼神不对,唯恐他说出什么话来,刺激的叶正会继续说出难听的话。于是抢步上前对池永杰说,“参谋长,我来介绍一下。” 吴江龙这么一说话,池永杰更是觉得反常。本来是自己的兵,如何还要吴江龙介绍,即使是不认识,那也没什么要紧,让兵自己汇报不就成了,怎么还需要侦察队长来亲自介绍。 这么想着,池永杰又把目光转向吴江龙,等着他说话。 吴江龙介绍说,“这是军区教员叶正。” 池永杰一楞,心里暗忖,“你吴江龙也太能整事了,既然能把军区教员请来,为什么不与我这个参谋长打招呼。” 池永杰心中虽有些埋怨,但在脸上还是装得很平静。批评吴江龙是早晚的事,但在此时,还是要热情些的好。因为人家是客人吗? “欢迎,欢迎。”池永杰发自肺腑的说出这两个字。 因为从刚才一瞬间叶正的表现中,他不佩服,不欢迎也不成。 池永杰接着说,“吴江龙,没想到你小子在这里还给我准备了这一手。既然叶教员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吴江龙嘻笑着说,“叶教员此次是个人行为,所以,没好意思打扰您。” “什么叫私人行为?”池永杰不解地问。 “叶参谋的的家就在这里,他此段时间是在休假。听说我在这里后,纯粹是私人探访。你说,他来了,我能放过他吗!就这样,我让他担当起了侦察大队的训练教员。”吴江龙向池永杰汇报着。 池永杰一听是这么回事,能不感动吗?有这样的高手训练侦察大队,兵如何不精,将又如何不强。于是,池永杰迈步向前,表现出一百二十分热情的样子,伸手去握叶正的手,“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怪不得刚才的表现那么精采。我一时还没想明白,我们的战士如何也练成了这样。如果人人都有这个水平,我就给吴江龙请功。” “没问题,没问题,用不了多久,都能成这样。”叶正符合道,继而又转向吴江龙,“吴江龙,你说是不是。” “是到是。可没你不成啊!” “你小子可别啥都指望我啊!我再帮你三天就走。” “三天不成,五天。” “你小子是坐轿的不怕抬轿的累。”叶正笑着说,“我可是来探家的,你不能把我的假全都放在这。” “反正家里也没媳『妇』管着,在我这,跟在家里一样。”吴江龙嘻笑着说,“过两天,部队一训练完,我一起去家里向伯母尽孝。” “拉到你!”叶正板着脸说,“你连家都不要,还想在我跟前表现。有你这些兵,你舍得离开吗?” 吴江龙见叶正说到自己短处,不好意思地笑。 池永杰上前解围,对叶正说,“叶教员,家真是这里的?” “没错。”叶正说着转向吴江龙,“我在家本来呆的好好的,不知这小子从哪里打听的我在家休假。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找到了我家,非拉着让我来这看看不可。我一来,就把我缠住了,非让我给他的兵当假想敌不可。这一当不要仅,今天,还被人家给打下树了。” 叶正说的很轻松,但池永杰心里却敲起了鼓。是啊,他刚才看见那个战士明明是朝叶正开的枪,怎么子弹打出去,没见叶正有伤呢!池永杰低头朝叶正身上看,关心地问,“打在哪了,伤着没有?” “没有,没有。”叶正回话道。 别看叶正没有伤着,但他对吴江龙的大胆却真的急了。于是,池永杰威严地说,“吴江龙,没经上级批准,你怎么敢真枪实弹地训练,这要是出了人命,我看你有几个脑袋担着。” 李森接过来说,“参谋长,不是真子弹。” “明明听见枪响,怎么不是真子弹?” 吴江龙转身朝开枪的那名战士一伸手,“把枪拿来。” 那名战士把枪递过来。 吴江龙接过枪后,喀嚓一声拉开枪拴,从里面退出一颗子弹。用手接住后,又把枪退给那名战士,然后拿着这颗子弹给池永杰看,“参谋长,这里边装的是空弹。” 池永杰接过子弹看着,脸『色』并未换成好颜『色』,继续冷着脸说,“空弹也很危险,万一伤着人,就是场事故。” “这个我知道,”吴江龙解释说,“我们在做空弹壳的时候,减少了『药』量,只有声音,不会有弹头伤人。” “这是什么?”池永杰指着弹壳封口处黑糊糊的东西问。 三百六十三、借雾过江 三百六十三、借雾过江 既然有朋友提出讲历史不好,那咱就还回到现实中来。不过,急刹车不行,得给喜欢看的朋友有个交待。 简短捷说,张辅知道前面有敌军后,便让部队缓漫前进,沿着山坡进行搜索。几万大军一铺开,满山遍野到处都是明军士兵。此时,无论哪里发生一点战斗,邻近部队都能够迅速过去帮忙。这样一来,安南军队就再也隐藏不下去了,只好往回退。他们一退,明军前进的就更利索。很快,大军便来到了昌江市,搭建浮桥,直抵富良江。 这时候,安南军队自持东西两都及宣江、沱江、富良江城防坚固,又在江的北岸倚山沿江筑起栅栏,多邦隘也增建了土城,各城栅栏相连,延绵九百多里,全都派兵把守,号称二百万大军。又在富良江的南岸沿江打下许多木椿,将国内的船只全都派往木椿之间,在各江河口全都打下木桩,以防止攻击。 敌军的东部,守备也十分森严,又在城内准备很多大象以迎战,想要据险死守以拖挎明军。 面对如此难攻之地,大明军人发扬一不怕死,二不怕吓的精神,很快便攻克了这些堡垒,然后,与安南军对阵于多帮城内。 安南军队这时摆出了象阵。几十头大象列于阵前,吓的明军战马倒退出很远。 马与象个头差的太远,所以这个仗没法打。 张辅找人一了解,说大象最怕狮子。 大象怕狮子,人更怕。如果把成群的狮子赶来,别说让他们吃大象,他们肯定先吃人。再者说,去哪弄狮子啊! 后来有人出主意,真的弄不到,咱就弄假的。于是,找人在布上画了很大的狮子,然后把这些布全都披在马的身上。 两军再开阵时,这些大像突然间发现眼前出现了,比他们以往见到的狮子还要大的狮子后,焉能不怕。一个个颤栗不已,准备逃跑。 领头的大象发出一声长哮,象阵再也不听安南人的指挥,开始往后退。 这时,跟在假狮子后面的明军,又举着火统,可着劲地朝着大象开火。 凡是动物,很少有不怕火光的。所以,在一阵加着火光的轰响声中,象阵终于动了。 大象这一动,不是向前,而是转身朝后跑。 大象一败,安南军队是一点准备没有。很多人被大象撞倒,然后被象蹄踏烂。 明军趁势在后面猛打,长驱直入攻克了东都城。 黎季听说明军攻过来后,烧掉宫殿仓库,驾船逃往大海。 随后,安南的各路兵马,一个个主动到张辅阵前投降。 随后又经过江普赖山一仗,斩敌三万。 在第二年的五月,在海口山中捉到黎季、黎澄父子二人,以及跟随的安南大臣。至此,安南平定。 大将张辅上书,“安南原本就是中国土地,陈氏家族都已被诛杀殆尽,无人可以继位,本地的老乡亲皆请求将该地划分为中国的的郡县。” 朱棣奏准。于是,便在安南设置了交趾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按察司,分为十七个府。四十七个州,一百五十七个县,十一个卫。 之后,在被改为司后的安南国内又多次发生判『乱』,与明军开战无数次。两国人民生灵涂炭,花掉财粮无数。 到了朱瞻基做皇帝时也就是明宣德二年(1427年)。 朱瞻基对大臣们说:“太祖皇帝祖训中曾说道,‘四方众彝和南蛮小国,隔山跨海,地处偏远隅地,即使得其力也不足亦供给国家,而得其百姓也不足以供我派遣,我后世子孙千万不要倚仗自己国力富强而轻率用兵’……我反复考虑过,想让交趾如洪武年间一样自成一国,岁岁称臣年年进奉,以保一方百姓免遭战火,你们考虑怎么样?” 朱瞻基说完,面对内阁大臣杨士奇说,“你有何想法?” 杨士奇说了很长一段话,他列举了汉朝,唐朝,以及元朝对安南的做法之后说,“陛下是天下百姓的父母,岂可与交趾这帮蛮民草寇计较得失呢!” 那意思是说,有我中原大国就足够了,不要这个交趾小地方也无妨。 朱瞻基没说话,但点头表示同意。 之后,被放掉的黎氏家族,又在国内经常造反,费掉明军很大财力。 朱瞻基对大臣们说,“太宗朱棣起初擒得黎贼,平定了交趾,即想拥立陈氏的后世子孙。今天想要继承先帝的遗志,使中国百姓皆安定无事,你们再为朕考虑一下此事。” 大臣们议论纷纷,有的主张紧持安南不立国,有的则主张放弃,让其立国。 最后,朱瞻其听取了杨荣和杨士奇的主张,允许安南重新立国。 安南立国后,不断向南侵略,疆土不断扩大,占有了占城国全部和真腊国的一半,濒临暹罗湾。到了1802年(清嘉庆七年,改国号为越南,清『政府』对其也称为越南,但在新中国成立以前,中国民间仍沿称其安南。 为了赶书,越南这段历史就讲到此,其中省略了许多场战争。 历史说到此为止,下面继续我们的越南之战。 大雾笼罩了江面,从山顶看下去,有如刚刚揭开的蒸气锅,浊气已经布满了两山夹着的这道山谷。 “队长,前面是江水,下面又是山崖,下不去。”陶川带着一名战士来到吴江龙跟前。 吴江龙举起望远镜向对岸眺望。 对岸就是越境,山地全被雾气所覆盖。望远镜中的两个镜筒中除了白雾还是白雾,连对面的山林都看不见。 吴江龙紧锁眉头。雾气是给他们过境创造了条件。可现在,他们身处险境,如果看不清眼前道路,稍不留神便有滚落江中的可能。 吴江龙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李森说,“教导员,这里虽然险些,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过江的最佳地点。” 李森在吴江龙观察对岸的同时,他也在用望远镜朝江面上察看。这时听吴江龙对他说话,放下望远镜说,“地点是险了点,不过,相比较起敌人而言,还是比较安全。我同意。” 见教导员没异议,吴江龙转向陶川,“陶川,你带人抵近江面侦察,找找有没有能放排子的地方。” “是“陶川答应一声。 只是转身的功夫,陶川和那名战士就不见了。 吴江龙和李森两人站在山顶之上的丛林之中,商讨对策。 吴江龙说,“教导员,你在这,我去看看排子做的怎么样了?” 李森说,“还是你在这指挥,我去看看。” 李森退下山顶,在丛林中穿行一阵之后,来到一个宽阔的场地。场地上,已经摆满了砍伐下来的竹子和木头。李威正带着一分队的战士们捆扎竹筏。见李森过来,几个战士主动打招呼。 李森摆摆手,战士们继续干活。 山前山后,只有一山的距离,却有如两种天地。这里虽然也有雾,却没有山前的厚实,只要低于三米的高度,就能什么都看的见,否则,战士们也就无法干活了。 李森直接来到李威跟前,“李威,扎几个了。” 李威放下手里的活,抬头见是李森,于是说,“有四五个了。” “慢,还得加速。”李森说。 “是”李威说了声,转向战士们,“同志们,抓紧时间,争取在雾散前扎成第十个。” 为么要这么多,一百来人,有五六个不就成了吗? 不成。这是吴江龙和李森商量之后做出的决定。 别看江面窄,可江水急。想在这里渡过去,竹排上面搭载的人就不能过多。要求过江时即要有速度,还要保证人员不出事。上面搭的人少了,即使是万一有翻排情况,损失也不会大。正是出于这样想法,才让李威他们多扎一些。 这时,跑过来几个三分队的战士,“教导员,大队长让把扎好的排子先抬过几个。” “好,抬!” 战士们抬着扎好的竹排跑向山顶。 李森不知吴江龙现在要干什么,不放心地也跟了过来。 李森走后,吴江龙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对岸敌情。由于『摸』不清敌人在对岸的兵力情况,所以,他准备先派兵过去。 吴江龙从山顶下到江边。 陶川的三分队现在做了侦察大队的突击队,一来到这个地区,便抵近到江边作好了防御工作。别认为自己是去找敌人的麻烦,还要小心敌人过来找自己的麻烦。 吴江龙在快要下到江边时,为了不让对面敌人发现,只好把身体隐在草丛中,一会爬行,一会弯腰前进。到了陶川身边后,吴江龙问,“对面有什么情况?” “对面好像有人。”陶川悄声对吴江龙说。 吴江龙按着陶川手指方向,缓缓看过去,只见对面丛林中有两点火光闪烁。 吴江龙用望远镜看了一会后说,“是有人,从不动的情况看,肯定是越军的哨兵。” “那怎么办?”陶川问。 “即然有敌人守着,那就得先把他们干掉。” 陶川来了兴劲,“你的意思是,『摸』哨。” “不仅是要『摸』哨,还要把那里的敌人全干掉。” “好,那就让我们分队去。” “去多了不行,只能先去十个人。” “好” “先去抬两个竹筏,慢慢下水,一定不要弄出响声。” “放心!” 陶川安排人去抬竹筏。 竹筏抬过来后,为了不弄出响声,战士们用绳子拴着,一点点往山下溜。 三只竹筏被放入水中,一共上去十名战士,再加上陶川就是十一人。 江水很急,竹筏过渡,不能按着直线过江。即使过去,也要下漂好几里。为了避免这个问题,在竹筏下水后,这一边用绳子把他牢牢拴住。在它往下漂时,从后面加力,好让摆筏的人减轻些阻力。 为了不发出响声,尽量不用东西去划,而是用撑杆顶住江底缓缓前行。这样还不够,在水浅的地方,还要有人从后面推。 在几方助力下,竹筏悄悄朝对岸划去。 南岸和北岸一样,完全笼罩在晨雾中。靠近江边有一个竹子和木头混搭的棚子。在紧靠棚子近旁的一棵大树上,吊着一个仅能容一人上下的软梯。梯子尽头,则是一个鸟窝样的窝棚。估计这就是越军用来朝对岸观察的前哨了。 由于雾气大,站在上面也看不清对岸的情况,所幸上面的越军也躲到了树下面的棚子内。 一年多的时间,这里就没发生过战斗。就是越军警惕『性』在高,他也不能天天绷紧了弦,死盯着对岸。何况,这里又不是什么渡口。之所以越军要在这里设哨,原因就是这里的水比较浅,防止有人偷渡。 其实,他们防的不光是怕北面的人过来,也怕自己一方的人逃过去。 到了八四年,中国改革成果已经逐渐显现出来。别看是中国的边境,但这里的老百姓生活也要比越方强很多,所以,那些心眼活的越南人,对中国开始心往之。别看『政府』之间在打仗,可他们有亲戚在中国,如国他们投过来,还是有被收容的可能。 但是,他们想过来,越南『政府』可不允许。于是,在有可能偷渡的地方全都设了岗。如果越南不是太穷的话,他们肯定会在这样的地方多加几道铁丝网。 这个哨所,就有这样的目的。 哨所人不多,一共有五个人。他们吃住全在这里,每到三个月才换一次岗。所以,守边防的人都要以哨所为家。 这个哨所的哨长叫黎东平,手下带着四个小兵,加上他一共是五个人。 刚才吴江龙看到的亮光,就是黎东平身上发出的。 此是,黎东平正夹着烟卷,香甜地吸了一大口之后,便开始吞云吐雾。吹出的烟气,很快便漂出没有门窗的棚子,与大雾融到一起。 黎东平有事没事地朝着江面望着。如果他继续看下去的话,肯定会看到过来的陶川他们。 事有凑巧,就在陶川他们划着筏子准德靠岸时,哨棚内的电话响了。 “班长,连长找你。”守电话的一名通信兵,朝黎东平喊了一声。 黎东平敢紧把烟头拿离嘴边,快步赶过来。左手掐着烟卷,右手『操』起电话。 电话是边防三连连长阮春明打来的,“黎东平,把哨所安排一下,回连里开会。” “是”黎东平放下电话。 放下电话的黎东平脸上『露』出了很灿烂的笑容。 一个越南兵从旁边搭言说,“班长,是不是连长让你回去。” “是啊!”黎东平依然很兴奋。 “这会好了,你不用晚上嗷嗷叫着,干想嫂子了。”那个越南兵又说。 “他妈的,瞎说,我啥时叫了。”黎东平开始收拾东西,不服气地说。 “还没叫啊!叫的我们身上都发『毛』。”说话的越南兵求助地转向其他人,“你们说是不是。” “胡说,再说,小心我揍你。”黎东平嗔声道。 “你敢揍我,我就说给咱全村人听。”那个越南兵一点不服软。 “行了,别瞎摆话了,”黎东平说,“我马上就走,有捎东西的赶紧说话。 他这一说,棚子内的几个越南兵全都忙乎开了。有的欣开铺板,从里向外掏东西,有的则在地上掀开盖子,从里面拿出能吃的食物。 黎东平一看笑了,“小子们,平时让你们献点,没一个大气,原来你们把东西隐藏在这。” 其中一个越南兵听说黎东平要回村后,急急忙忙朝树上的哨棚爬。等到这个越南兵拿到东西准备下来时,一抬头,发现了江岸上的异常。 这个越南兵没敢大声喊,迅速从上面跳了下来。 三百七十六、仇人到来 陶川这一组与后边追击的敌人若即若离,吸引着敌人朝吴江龙设伏地点靠近。不成想,敌人并没有按着陶川的意思来发展。他们在追击过成程中,疯狂程度越来越大,狠不得一口吞下陶川他们。 敌人的疯狂『逼』迫着陶川尽快做出反应,否则,屁股上挨咬不说,弄不好连命也得搭上。 几个战士跑的呼哧带喘,“分队长,实在是跑不动了,不如在这干敌人一家伙!” 陶川也有此想法,但他担心后边的敌人也跟着过来凑热闹。那样的结局只能是被包围。 “同志们,坚持住,刘班长在前边接应我们。”陶川只能这样喊话来鼓舞斗志。陶川这样说,并没有骗人的嫌疑,因为两个组已经说好要在后撤时交替掩护。之所以现在出现这种局面,是因为敌人跑的太快,咬的太紧。这一组人还没有到达另一组的设伏地点。 后面的越军与陶川他们距离越来越近。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敌人都有这个速度,充其量三四个而已。战士们累,敌人也累。人又不是靠机器动力,处处都是肉长的,所以,长时间奔跑哪能还有后劲。因此,在一段时间追击之后,大部份越军还是与陶川这一组拉开了距离。 陶川带领担任掩护这一组战士边打边撤。 后面追赶的越军速度很快,实出陶川意料之外,没用多久,他们就接近了陶川这一组人。如果没有树丛挡着,『射』过来的子弹肯定会把陶川这一班人马全部放倒。 “哒哒哒”一梭子子弹穿过树丛,飞了过来。只听一名战士“啊呀”叫了一声,便趴在地上。另一名战士上前,“小东,伤那了。”被叫做小东的战士,硬撑着从地上爬起来,还想往前走,腿一迈,咕通一声,再次摔倒在地。 这名战士扶起小东,“伤哪了?” “腿,腿不好使。”小东呲牙说。 此时天光大亮,近前的人都能看出小东的腿脚处已有鲜血流出。 “来,包扎一下。”一名战士拿出急救包准备给小东包扎。 在队伍后面压阵的陶川转了过来,看见这名战士和和小东还没有撤走,厉声喊道,“还磨蹭什么,快走。” “分队长,小东受伤了。”那名战士解释说。 “背上先走。”此时,他们根本就没时间包扎。如果停下来,被敌人咬住,包扎完了又能怎么样。只有离人远一些,才能更好地进行处理。 陶川话刚说完,就见三四条人影纵跳着朝他们这个方向赶来。 “快走。”陶川大喊。之后,便躲在一棵树后向敌人『射』击。 陶川一停,留下的战士们也四散开,寻找着追过来的敌人。 背小东的那名战士扯下一条绷带,在小东大腿上一勒,然后背起小东就走。 “副班长,放下,我能行,让我自己走。”小东在背上挣扎。 “老实点,”副班长不由分说,背着小东大踏步向前飞奔。 看看两人走远,陶川对掩护的战士们喊,交替掩护,“撤。” 一阵枪声之后,追还来的敌人不见踪影。 陶川不管他们,估计这部分敌人找了什么地方隐匿起来。 见敌人不再纠缠,陶川这才转身向后打几枪,然后再掉过头,带着战士们继续向前跑。 追上来的敌人并不是很多,只是个而已。 一路跑来,我们的战士累的已是上气不接下气,越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的大队人马一方面爱污水沟限制,不可能一次『性』通过。过来的少数越军,因与陶川他们相隔一断距离,要想追上,就要比我们的战士还要付出更多。因此上,大部分人已经落在后面。只是几个身体素质相当强的越军尖兵们冲在前面。 几个人一边追,一边瞅准机会开枪。 万万没成想,陶川他们不但不跑了,反而停下来阻击。所以,这几枪过去,打几个越军一个措手不及。 现在,越军遭到我军阻击,也不敢冒然冲过来。在人数对等的情况下,冲过来也只是死路一条。所以,越军在陶川几人的一阵扫『射』之下,也躲到树后、土坎下等待着援兵。 这样一来,陶川总算摆脱了敌人追击。不过,这也只是稍停半刻。他们枪声一停,追击的越军意识到陶川他们走了,所以又向前追击。 冲上来的几个越军就是想用死缠烂打的方法把陶川他们缠住,只要后面的人一到,从两侧一夹击,中国的这支小分队就一个也别想逃脱。所以,陶川停他们停,陶川走,他们跟。两股人马成了亦步亦趋。如果是亦步亦趋也好,正好把他们引进埋伏圈。可问题时,这伙越军并不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们瞅准机会就对着前边的我军开枪。这样一来,只要出现一片开阔地,哪怕是很小。只要有我军人影闪现,越军必然开枪,因此,便使陶川他们不断出现伤亡,这可是陶川所不想见到的。 “不行,必须先把这几个龟儿子干掉。”陶川在心里想。 跑着跑着,前边有人喊话,“分队长,朝这来。” 一片高草中刘群波在喊。 陶川听到刘群波喊话之后,知道第一小组已经作好了准备。为了不把越军也引进去,陶川没有进草丛,而是从旁边穿过。临过去时,陶川丢下一句话,“把后面的几个龟儿子干掉。” 埋伏在草丛中的,是刚刚分开的另一个小组。 刘群波带着这一组人快速跑到这一地点后,觉得这个设伏地点不错。有蒿草挡着,敌人发现不了。在『射』击时,又不受丛林限制。只要火力猛,不给敌人一点还手机会。不仅可以阻击敌人,还以迅速撤到后面的丛林,完全可以掩护第一小组安全撤退。 于是,刘群波让战士们在这里摆成扇型阻击线,专等着陶川他们过来。果不其然,陶川带人跑过来了。过来是过来,可并不从容,是被人家追着撵着跑。 当刘群波看见陶川后,就喊,他是准备让陶川他们后撤,由自己带人先顶一阵子再说。现在,陶川让他干掉追过来的敌人,那就干掉。 听见陶川对他们下命令后,里面的战士不再有人出声,瞪圆了眼睛,专等后面追击的敌人。 若即若离的几个敌人看见陶川带着人穿过了草丛,他们也想来个照搬照抄,于是便踩着陶川的后腿脚跟撵了过来。 这片草丛距两端的丛林都很近。他们本想在后面向陶川等人开枪。可他们一出丛林,陶川等人已经跃过草丛不见了踪影。 带队的小头目只好收起枪,对手下人喊,“追。” 这五个越军跳出丛林,准备进入草丛。当他们把整个身形全部暴『露』在开阔地时,突然,草丛中蹿出四条火苗。 等这些越军看到火光时,子弹已经贴近了身体,这时再想做任何躲避动作都不可能,只能用身体去迎接飞过来的弹头。 只听噗噗噗几声之后,五个越军全都倒地。 这五个越军一倒地,在他们身后立时便静了下来。 “撤。”草丛中刘群波喊了一声,四个战士从地上爬起来,借着蒿草丛掩护,弯腰离开,去追赶陶川他们。 吴江龙终于丛树缝间看到了陶川,脸上闪过一丝满足。 “通知各分队,做好战斗准备。” 吴江龙知道,陶川一到,后面的敌人即刻来到,不张好口袋,怎么让人家进去。 吴江龙这个口袋阵摆的可以说够大胆。 这可不是在家门口,也不是国内,这可是人家越军的地盘。 长期驻扎在这一带的越军,可以说比老猴子还要精。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阵势没见过。在这么个地方摆上一个口袋阵,越军能上当吗? 对这个问题,吴江龙不止一次想过,在陶川他们走后,又与李森商量了几次,利用有限时间,把口袋阵改了又改。改成现在这个样,不怕越军不信,不怕他们不上钩。 怎么改了,都改动了哪些地方? 原来,为了不被敌人发现,这里一律实行烟火管制,不得生火,不得冒烟。 现在不,不但要升火,还要摆出一个埋锅造饭的架式。这些还不够,还把十几件雨衣全都用树杆挑起来,做成帐蓬状。只要越军在山上出现,就能把这里看做是中国军人休息之场所。为了不让敌人从四面八方掩杀,这才让陶川带着人去引诱。 不用看也能猜到,在陶川的身后肯定跟着一长溜越军。 果不其然,陶川一过,后面的越军也『露』出了影子。 越军尖兵被陶川他们搞掉后,后上来的越军一下子便失去目标,三两眼就能判断出方位很难,所以,这些人不得不停下来四处打探。 突然有越军叫嚷,“看,那里有烟。” 这一声喊叫,让众多越军感到吃惊。因为这个地区他们不止一次来过,可从来就没见过什么烟,怎么现在突然却出现了呢! 烟雾升起之处,有大片丛林隔着。升空的烟雾如果不够浓度和高度,站在这个位置上是决难发现。 有朋友要问了,宋立虎『妇』夫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难道越军就没见过? 宋立虎也是在躲避越南『政府』,他不会傻到把浓烟升上去,主动暴『露』自己。因此,他对做饭的锅灶也采取过措施,不会轻意被人发现。除非站到这个盆地的边缘。 这支不同于普通越军的特工队,虽然也经长出现在这一带。但他们不是地质队,不会走遍这里的山山水水,只要稍稍错过眼球,宋立虎也不可能躲过这些年一直隐而不发的劫难。 即然有烟升起,那就充分证明这里有人。 越军指挥官看了后,连他部下的尸体都顾不上收拾,便带着人冲了过来。 这次过来的越军指挥官不是别人,正是当年从吴江龙手下逃跑的那个黎季平。 按理说,这个黎季平折损了那么多人,本该受到军事处罚。可人家楞是没事,凭什么?一是朝里有人,二是自己会说。 我们在前几章曾经说过,越南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个叫胡大的假国王。这个胡大真姓为黎,一直掌控着安南大权。别看明朝几次平判,但最终主持安南国事的还是黎氏子孙。到了现代也是如此。不然,怎么叫老子英雄儿好汉呢! 再者,这个黎季平还很会做秀。虽然原班人马死的光光。经他回来一番饶舌之后,上级还真就没当他是败军之将。不仅不与惩罚,还官升一级,继续带兵,仍为重要的特工队之首。 正所谓朝里有人好做官也。 从那之后,黎季平就带着这支特工队经常出没于中国边境附近。虽不敢再次过境,但一刻也没忘了要报仇。这一次,听到上级通报在这一地区发现中国军队之后,他便带着手下急急赶来。此刻,黎季平怎么也没想到,与他作战的会是当年老对手。如果知道,他不会带着这么点兵力过来,怎么也会在造势之后,让上边派出大批军队,把四周堵的严严的,不给中国军队一点逃跑的机会,也好报当年那一战之仇。 此时,黎季平的心理就和我们部分网友一样,坚决认为,中国军队绝不会派一百多人的队伍过来,充其量是个侦察小分队什么的。作战方式也无非是打了就跑。如此想了之后,他对自己的部队充满信心,凭着手下人的作战经验,完全有能力,有信心,把这一支中国的小分队全部消灭掉。 何况有污水沟与陶川那一战的充分证明。使他更加紧信了这一想法。 黎季平看到那里升起的烟雾之后,开始也是一怔。但转念一想,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有人不小心,防火工作做的不好,失火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去看看。 这几个人过去不久,那边便传来枪声。 一个带着枪伤的越军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队长,那些逃跑的北寇埋伏在那。” “什么,埋伏?”黎季平一听就火了。在我国境内,凭着这点兵力还想搞什么埋伏。“来人,大队人马过去,把那几个北寇给我活着捉回来,我要把他们喂蚊子。” 喂蚊子的刑罚,要比枪毙受的多。其之惨烈程度,心软的人绝对看不下去。 就是把一个活人捆在树上。用刀子在身上划出数条长口子。口子的深度不足以致命,但必须是刀刀见血。血『液』也不能向外狂涌,只要流出体外,在肉皮之上造成足够的血醒味。到了夜间,成批量的蚊子闻到这些血醒之后,他们会成军团地向这里狂飞。然后叠加成几层吸食人身上的血『液』。 人的难受程度又痛又痒,眼瞅着蚊子在身上狂飞『乱』舞。可就是没有一点躲避之能,还手之力。一批蚊子吃饱后,换班的即刻而来。若大的丛林,绝对不会缺少蚊子。他们在无数次的更换之后,人身上的这点血『液』也就会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到了第二天早上,被绑在树上的这个人,也就成了一具没有半点血『色』的一个空空的皮囊。 三百八十五、小河沟战斗 迟虎和汤利同,此时还没有意识到后面的敌人已经瞄向了他们俩。但从感知上,也猜测到背后必然是充满了杀机。从眼下情况看,两个人绝不敢停步,在这块算的上是毫无遮拦的开阔地带,停下来就是别人的靶子,只有冲过去,到山下找到可遮蔽物才有生的希望。所以,两个人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管你后面的敌人是开枪,还是追击,先跑过河再说。 四只脚在地上闪电般地抬起抬落,就一个目的,拼命向前跑。 在两个人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时,后面的枪声终于响了。 敌人『射』过来的子弹,并没有直接穿入两人胸膛,也没有从头顶上飞过去,而是不停地“噗,噗”落在两人脚后跟处。这是敌人顾意放他们俩,还是打不准? 说放掉他们俩,完全不可能。解放军一入境就干掉了好几十个越军。现在的越军见了他们,那个不红眼。恨不得一口吞入肚子才算了事,怎么会放他们一码! 其实,隐在草丛中的三个越军,站起来时,显的过分仓促。当他们看见前面的目标后,瞄都不好好瞄,匆忙之间便不管不顾的立即开火。 开枪的敌人见军人眼见越过河沟,进入对岸。如果他们不在这条河沟两旁的开阔地上,把军人打倒。等到他们钻入对面山坡树林,再想找出来,那可费老劲了。 因此,这两个敌人才慌『乱』地开枪。 枪声一响,顿时便惊动了这片山林中所有敌人。此时,也不知有多少敌人开始向这里云集。 陶川正在对面山坡为迟虎和汤利同俩个人加油。 当草丛中的敌人一开枪,他真为迟虎和汤利同两个人担心。一看子弹没有『射』中,陶川也下令开火。 本来他还想等一等。如果迟虎和汤利同两个人悄然地上山,不被敌人发现最好。所以,他一直在观望,没有下令对敌人进行阻击。可现在不同了,你不打都不行,因为敌人已经开枪。 敌人开枪,就说明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暴『露』在敌人视听之下。因此,陶川这才不怕暴『露』目标,朝敌人开火。 本来吗!枪是敌人先放的。枪一响,就证明这里有中国军人。如果此时还隐而不发,那不就等于是掩耳盗铃吗! 按着我们中国人的一贯常规,遇到某些棘手的国际问题,总不敢先出手,而是后发制人。如果现在陶川也是如此,等到迟虎和汤利同两人被打倒了再开枪,这才算稳妥的话!那这仗还怎么打,还算什么优秀军人,不就兵呆子一个嘛! 吴江龙带出的兵,根本就没这样的人。 开始时,陶川发现草丛中有敌人。他也想开枪掩护迟虎和汤利同,但三个越军在草丛中很隐蔽,让他一时无法下手。他也怕打不着敌人,若来一身『骚』。另外,在敌人还没有发现迟虎和汤利同的情况下主动开枪,这不等于告诉敌人,这里有情况吗?所以,他忍住了,一直用眼睛在捕捉目标,寻找最佳时机。 没成想,这三个越军站起来就开枪,也实出陶川意外。好在开枪也并未击中迟虎和汤利同。陶川感到真是万幸。 现在时机来了,战士们怎么能放过敌人。 陶川一发话,在山坡上的几名战士早就急不可耐,几支枪同时出手,朝着草丛中的三个越军便是一阵猛『射』。 暴雨一样的子弹突然从山上倾泄而下,还真让三个越军吃惊不小。他们把注意力全都盯向迟虎和汤利同了,没想到,山对面还有敌人。 一阵猛打之后,三个越军是惊慌不已。如果说他们还想琢磨出个究竟来,眼下已经是不可能。剩下的就一个字,藏。 如果此是不躲藏的话,用不了一秒中,这几个敌人的身上准会被山上『射』下的子弹钻成筛子眼。 然而,这三个越军躲的够快。当从山上『射』过来的子弹成片地压过来时,三个越军顿时便在草丛中失去身影。 是被『射』倒了,还是隐匿掉了,现在还判断不出。 由于此时陶川他们和这三个敌人的距离足有二百米开外,而且又有高高的蒿草挡着。所以,他们对敌人后来的情况看不真切。 对于敌人是死是活,现在陶川也不管了。消灭这几个敌人是次要问题,最主要的是把迟虎和汤利同救上山。 三个越南兵的火力消失后,迟虎和汤利同跑的更加轻松。 两个人几个纵跃,很快便来到山崖下。等到了山崖下,两个人才傻了眼。 心里这个悔啊,怎么向这里跑之前没好好看看。山崖立陡立陡的,手上又没有攀登工具,怎么能上的去。 别看队长等人在用火力掩护他们俩,可火力掩护,也顶不了爬崖。 “迟虎,向南跑!”汤利同一看这里上不去,只好另选出路,便对迟虎说。 “好。”迟虎表示同意,不同意也没别的办法。 如果还不走,两个人还继续站在光溜溜的崖下。估计用不了多久,等后面的敌人一眯来。他们俩仍然脱离不了危险。因此,当务之急还是寻找出路为上策。 两个人一看这里不行,没别的辙,继续找出路,向别处跑!。他们俩正要转身,忽然觉得崖上有碎石噼噼啪直往下掉。 迟虎抬起头来,刚好看见有段绳子已被人从上抛了下来。绳子掉下的速度很快,如果躲的慢一些,很可能迟虎就会被砸个正着。 在迟虎一楞神功夫,绳子头落在了他脚前。 迟虎一见,心里顿时明白,这是队长在救他们,于是大声对汤利同喊,“老汤,你上。” 汤利同也看到了这断绳子,不肯先上,推让着说,“迟虎,你先来。” “少废话,快上。”迟虎厉声道。 迟虎比汤利同早入伍一年,做为一名老兵,在危险时刻总能把危险留给自己,安全让给新同志。这可是我军一条很好的传统。别看在平时,老兵让新兵干这干哪的侍候自己。可真到了危险时刻,总能拿出老大哥的样来。 这样的老兵才让人敬服。如果是见便易就上,欺软怕硬,危险来了自己先跑。那样的话,即使你是个老兵,用不了多久,也会被新兵中的优秀骨干给收拾掉。 人啊!在什么场合下,还是道德优先,这样的人,不会永远被人瞧不起。 汤利同一看,如果两争下去,最后的结果是两个人谁都别想好。于是,他把枪朝身上一背,抓住绳子,噌噌地往上爬。 对于他们这样的战士来说,爬山爬坡,根本不算什么,只要有可抓物,他们就能上的去。对于眼前的悬崖也不利外。 所以,汤利同三纵两纵便到了崖顶。 在汤利同爬崖时,迟虎可不敢大意。他此时的任务并非等着绳子再次下来接自己,而是要在同伴上山过程中,做好掩护工作。 迟虎手端,两眼死盯那片高草丛。因为他知道那里曾有敌人出现过,而且,那里距离自己很近。真要有敌人在那里开枪的话,悬在半空中的汤利同可就真危险了。 迟虎眼睛在草丛中看着看着,便让他看出了问题。 只见那片草丛中的一处草动的非常利害。动的方向不是成片的草尖摇摆,而是从下部向两方扑开。凭着经验,迟虎判断出那里肯定有人。 “龟儿子的,想来来偷袭。”迟虎心里骂着,手里的枪跟着响了。 这里的枪声一响,从枪口中蹦出去的子弹刷地便扫向发那片草丛。 随着子弹割裂草梗的声音,草丛内跟着传来一声痛苦喊叫。 叫声一过,只见又有一大片草向四周呈波浪般地晃动开。 迟虎心想,肯定是里面的人中枪了。草丛这么晃,目前他还看不出里面的敌人是向他这个方向冲,还是转头往回跑。如果敌人往回跑,算他拣条狗命,真要是向前冲,枪里的子弹正等着他呢。 正在迟虎琢磨之即,一名越军已经从草丛中蹿了出来。 这名越军一出草丛,便朝着迟虎方向『射』击。 越军的动作太快了。草一动,人就出来,让迟虎没有防住。 不过,敌人『射』过来的子弹准头不佳,没有『射』中迟虎,而是“噗噗”击打在石壁上,迸出了万千个火星。 迟虎一看,这名越军真是跟自己叫上劲了。 “龟儿子的,你真不怕死。”迟虎暗骂一句,就地一滚,躲开了这名越军的第二次点『射』。 迟虎可不想与这名越军硬拼,他还想着下来的任务,还想着完成任务回去领光荣花呢!所以,他在一滚之后,做出了另一个动做。如同训练时的准确无误。 只见他麻利地从身上扯下一颗,接着又向旁一滚,躲过敌人可能『射』过来的子弹。然后跳起来,奋力朝着那名越军投了出去。 冲过来的这个越军不知是傻,还是被勇敢精神所侵染。明知道石虎手里有枪,有子弹。可他楞是不管这些,不要命似地端着枪,一边扫『射』,一边向前冲。 越军中这样的人物可不少。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不是找死吗? 不是,他们是被平时的红『色』教育给整的少了神经,不要命,只要荣誉。也不管这个荣誉来得值不值,哪还管什么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在他们认为,只要是死得其所,死在敌人枪口下,他们就满足了,就有人给他们披红花。 眼看这名越军跳出草丛,很快朝着迟虎扑过来。 从他行进的速度和怪样看,迟虎得出结论,这个家伙身体已经中弹,不然跑路不会歪歪斜斜的。 迟虎哪里知道,这名越军是被陶川他们在山上给打残了的其中一个。 越军受到攻击后,便不再敢明目张胆地朝着迟虎和汤利同『射』击,而是忙不跌地把身体隐到了蒿草丛中。即使这样,也有两人受伤,一人死亡。 受伤的这两个越军见山坡上有人盯着他们,便不再敢站起来打击迟虎和汤利同。但他们又舍不得眼前到手的肥肉就这样丢了。 于是,两人丢下死了的同伴,趴进蒿草丛中,悄悄地向前运动,想要在冲出草丛之即,突然给迟虎和汤利同进行打击。没成想,两人的举动被迟虎给发现了。 迟虎胡『乱』地朝着草丛这一阵猛『射』,又使一名越军魂归天外。 剩下的这名越军现在是更急了。自从他们这支队伍成立为止,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于是乎顿生拼命愿望。 他稍稍地把受重伤可能已经死掉的同伴安置下,抓起地上的枪,继续在草丛中猛爬。他想在隐蔽之后,突然出现,要给迟虎来个突然袭击。 这个越军一出草丛,果然给迟虎来了个措手不及。如果不是他右手受伤,这两个点『射』过去,很可能把迟虎击中。因为此时两人就在五十米之内。 越军的攻击,也着实让迟虎感受到威胁。因此他才改变了与越军对拼的打法,用予以还击。 还别说,投出去的真管用。 一声爆炸,在河滩上产生具大威力。等烟雾一散,迟虎想看个究竟。可是,他不但没看到越军尸体,连人都不知哪去了。 迟虎『迷』『惑』,自言自语,“龟儿子的,哪去了,我就不信炸不死你?” 但是,他看了几眼,也没找到这个越军。但迟虎相信,在这样距离上,这名越军无论如何是活不成了。想到这,迟虎又去看攀崖的汤利同。 眼看着爬上山崖的汤利同再有一米就能上到崖顶。 迟虎终于松了一口气,开始做上山准备。 突然之间,从对面树林中传来一声枪响。 枪声响过之后,再看汤利同,整个人如石头般从山崖上垂直降落。 迟虎正抬着头,刚好看到这一切。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由他思索。如果慢的话,汤利同从上面直接落到地面,人还还不得被摔碎。 迟虎不假思索地把身上的背包脱下来,然后又一脚把汤利同留在地下的背包踢过去。两个背包在迟虎的特意安排下挤到一起。 汤利同正准备偏腿上山时,却忽然觉得绳子一轻,身体便不由自住地直往下掉。 “不好,绳子断了。”汤利同心中暗叫一声。 通过爬崖,汤利同已经知道山的高度。如果没什么东西阻挡的话,凭着任意自由落体运动,等他回落到地面时,身上的加速度准能达到一吨。有这么重重一摔,那时,再想从地上站起来,已经不可能。 于是,汤利同在匆忙之间,并没有忘记山体对他的影响力。所以,他在一坠过程中,有意识用手去扒山崖。 如果此时,他能抓住一颗树根,或者草根什么的,也能把下降速度减慢。可是,这是光光的崖壁,哪来的树根可抓。不过,没树根也不要紧,有突出的石头也行。 汤利同几次把手碰到了石尖上。可下降的惯『性』太大,他几次碰到了石头,都没能把身体拉住。 在手伤受之后,他又不得不松开,让身体继续下沉。 三番两次折腾,虽然没有成功,但下降速度明显减慢。等快到地面时,他一眼扫到了迟虎扔过去的背包。 “好了,我就往那跳,是死是活,只好听天由命了。” 距离地面六七米时,汤利同伸脚在壁上踹了一下,把下降方向转到背包之上。 “哐”的一声,汤利同还算用力得当,双脚真的踩上了背包,人没有被硬生生摔在地上。 这也多亏了平时的识相练素质。汤利同从二十多米高的悬崖上掉下来,硬是没有摔伤,完好无损地站住了。 迟虎见汤利同落地,真怕他腿被摔坏,于是急忙上来询问,“老汤,怎么样,还能行吗?” 汤利同费力从被包上下来,试了试腿,咬着牙说,“还行,能走。” 这时,两个人都明白,绳子被打断了,再想从这上去已是不可能。 山上有人喊,“朝南跑,九点位方向,有上山的路。” 两人一听,顿时明白了,“噢,原来前边有路啊!” 一人一个背包,拎起来就跑。 在外人看来,眼下情况如此危险,两人还不忘背包,真是不可思议。 三百四十三、枪声又起 就在彭少辉站起来准备拼命时,在他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彭少辉,给我站住。” 彭少辉停下,转过头去看。此时,在他身后已经站满了黑糊糊一大片人影,不用问,彭少辉也能猜到这是团长他们到了。虽然看不到近前的人是谁,但从声音中判断出,说话的人是团长李志明无疑。 不等彭少辉说话,李志明问道,“你的人呢?” “是啊!我的人呢!”听到李志明这样问他,彭少辉感到无言以对团长李志明。他没有用语言直接回答,而是转向一边,用微弱的声音,怯怯地对手下几个越军说,“都站起来。” 彭少辉说完,在他的身体两侧和身前,一共才站起了四个越军。 “怎么,就剩这么多了?”李志明尽量压着火气问。 “是,团长。”彭少辉不再怯懦,挺直胸膛说。在他想来,怕也无用,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不如勇敢面对。如果团长李志明给他一个杀敌立功机会,对自己来说,报仇还有最后一线希望。 彭少辉本以为李志明对他会是一阵咆哮,没想到,李志明很平静地说,“怎么,对面北寇很厉害吗?” “是,”彭少辉刚刚升起的熊心,一接触到这个问题,顿时又暗了下来,“他们很狡猾,很会打伏击。” “他们有多少人。”李志明没有接着往下问,又转了个话题。 “估计在一百人往上。”彭少辉故意夸大其词。 “难怪”李志明似乎理解了彭少辉的难处,“以你们十几人,对付百十号敌人的确不易。”说到这,李志明似乎觉察得自己跑了离题,如此紧急情况下,怎么和彭少辉拉起了家长。于是,赶紧兜转话题,继续问,“现在北寇在哪?” “就在那个山上,看样子,他们是走不动了。”一听这话,彭少辉顿时又来了精神。 “那好,把他们包围起来。”李志明有了这个想法后,对身边的一名军官说,“调动部队,对这个地区严加封锁。” “团长,不进攻了吗?”彭少辉不解地问。 “不急,”李志明胸有成竹地说,“在我们的地盘上,就他们这些人,我们还吃不掉吗?” “可是,天一亮,他们有了准备,就更加难攻了。”彭少辉还想极力劝阻。 “不,”李志明否决道,“同志们都很累了,再看看你的战果,天黑,并不是我们的唯一长处,北寇也很会打夜战。不如,我们就等到天明,与北寇来场硬碰硬的阵地战。” “是。”彭少辉无条件地接受了李志明的这个想法。 李志明作为越军正规军的一名团长,多年来,他与中国军队,从没打过正儿八经的阵地战。在七九年中国发动自卫反击战时,他还在柬埔寨。直到河内吃紧,他才被调往国内。可是,回来是回来了,他并没有带着部队到第一线,而是担任了河内的外线守备任务。本想等中国军队冲到河内时,再与中国军队决一死战。可谁成想,中国军队进入越南半个月之后,眼看就要打到河内了。可是,人家不打了,突然下令撤兵。当李志明和其他部队接到命令,追击撤退的中国部队时,跑了很长时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一路上,他们碰到的中国军人,不是掉队的,就是『迷』路的,基本上没有一支正儿八经的部队。所以,李志明就是带着这个缺憾,一直在寻找着与中国军队决战的机会。 七九年之后,中越军队之间虽然也是战火不断,但能遇到百十人的队伍,而且战斗办极强的军队真是不多。万万没有想的的是,让他给碰上了。因此,对他来讲,真是幸运。 这场战事,就发生在李志明的部队刚刚调到这个地区不久。所以,他一接到命令,简直是兴奋不已。二话不说,立即调动部队对中国军队进行围堵。 按他的意愿,无论如何也要把中方这支部他消灭在越境内,也好显示一下他这第三强国军队的威力。由此来证明,李志明是越军中的何等人才? 人就是这样,在没受到挫折时,总会想出几百种,甚至几千种得意忘形的美妙结果,为此要沾沾自喜,自得其乐。此时,他还不知什么是难,什么是困苦。只有亲自偿到这棵苦果时,偿到失败的滋味后,他才会有所收敛,有所退缩。作为李志明来讲,与美军作战练就了『性』格和作战能力;与柬埔寨军队作战,偿到了胜利的骄傲。因此,自高自大的形象,在诸多胜利中如同象牙塔般堆积其来,就是国人不吹捧,自己也觉得浑身上下挂满了光环。 持久的想象力,加上永恒『性』的疯狂,他能放过在已有荣誉之上,再加一份奖章的机会吗?当然不会。所以,他要借此机会,不惜一切代价,再次大展身手。 可是,面对浓浓黑夜,他也不是没有顾虑。他是怕在攻击中出现什么闪失,让这些中国人跑掉。正是出于这种考虑,他才决定暂停进攻,等待天明。 吴江龙不是没有考虑到天明的后果,但是,天黑对于侦察大队来讲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多年来的战事,我们已经不习惯于打这样的夜间战斗,一是战士们的体力消耗怠尽,如果继续向前跑的话,就是敌人不追,自己走也走不出多远。另一方面,毕竟对这一地区地形不熟,何况还是山岳丛林。白天走都很困难,黑夜行进,难保不出现问题。一旦有『迷』路的,他这个刚刚聚到一起的大队,就有可能丢失一个班,或者是一个分队,这样的结局,更是让人难以接受。 别看山下聚集了很多敌人,在这样的地形上他们人多也没什么用,一时之间,也无法展开。而自己一方,正好占据了有利地形,就凭这一点,他对越军就无所畏惧。 突然之间,双方的战斗全都停下来。山上山下瞬时间变的寂静无声。吴江龙知道,这不是敌人撤了,而是敌人在做准备,这时一场大战既将到来前的沉默。 “江龙,看样子敌人是在做准备。”李森说。 “是”吴江龙在草丛中回话。 自丛听见刚才那阵枪响,吴江龙和李森已经趴在草丛中观察老半天了。开始时,他们也为铺天半盖地的火光所震慑。 “龟儿子的,来了这么多人。”有人在旁边说。 吴江龙没有说什么,而是举着带有红外观测功能的望远镜朝越军方向查看。 只见黑糊糊的树林中并没有火把,但有人影在晃动。从人影晃动的表情中,吴江龙就猜到了敌人是在做什么部置。当他发现一拨又一拨敌人从树林中走出,围着他们占领的这个高地进行布防后,吴江龙就想到了敌人是要包围这一地区。 “陶川。”吴江龙朝身后轻声喊道。 大队长和教导员都来前边观察敌情,几个分队长当然也要跟上。所以,陶川在吴江龙身后不远处。当他听到吴江龙在喊自己后,悄悄地爬了过来,“大队长,你叫我?”陶川来到近前。 “带上你们的分队,守住山后,一定不要让敌人上来,那可是我们的退路,明白吗?” “明白。” “把人分排好,不管有多大空挡,都要堵住,一个敌人不能放过。”说着,吴江龙看了下手腕上的夜光表,说,“再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那时敌人可能要进攻,不管前边打成什么样,你们都不要动,敌人进攻,你们守,大队突围时,你们要率先打破出口。” “是” “好了,带你们的人过去!” 陶川带上自己的分队,悄悄朝后山『摸』过去。 这个时候,彭少辉也离开了李志明,他的任务几乎是和陶川一样,也带着人奔向后山,一方面是在那里寻找中国军队的突破口,另一方面原地设防,防止中国军队从那里逃走。 陶川带着二十多人离开侦察大队,悄悄向后山运动。到此时,后山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他一点也不知道。为了不暴『露』目标,又不能打灯光,只能凭着一双夜眼,小心向前挪。 不成想,后山根本就不叫山,而是一个较缓的斜坡,草丛不紧稀疏,树木也很少,一路下来,步履很是稳健。 陶川心想,“多亏大队长想的周到,这要是让越军『摸』上来,侦察大队可就危险了。” 陶川他们下来后,一个敌人没见,这又使陶川生出很大的侥幸。可他哪里知道,吴江龙这个侦察大队所处的位置,想当于一个断坎,而吴江龙他们守着的,恰恰是断坎与山下的一段连坡路。过了这个地区,再想找上山的路很难。 此时,彭少辉就是遇到了这个问题。 李志明给他分配任务后,他便带着新增加的越军朝这片山坡围上来。可是,当他走出那片树林后,就再也没有了上山的路。抬头向上看看,全是断崖。 不知何时,天上的小雨早就停了。走出树林,便能看见满天星斗。星稀的太空,把一轮弯月孤独成了仿佛是苍穹上的一个鳏夫,看着他无所事事,显得是那样的落魄和无聊。众多星星都闪的远远的,个个像是遇见什么怪物般地避之不及。极像是一个坐在圣殿里的伟大人物,如果没有万千民众的拥戴,也仅仅是孤家寡人而已,何有快乐而言。 一个单位的领导也是如此。如果没了下属的支持,就是有天大本事,也难完成使命。 真是人也走,月也走。 彭少辉走出很远,都没找到上山的路。这就是陶川『摸』下山坡,而越军迟迟未到的原因。 陶川带着战士们借着星光,把前面的地形看的很情楚,所以他们很顺利地『摸』到了一条河的旁边。 陶川回头看看吴江龙他们,便想,这么好的条件大队长他们应该撤。趁着敌人没上来,就这么走了得了。可一想又不对,侦察大队来越境干啥来了,并不是要与敌人捉『迷』藏,目的不就是消灭敌人,煅练队伍吗?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何不与敌人战一场呢!他这一想顿时便明白了大队长的目的。 “噢,原来大队长是想打掉敌人后才撤。” “好,那就与敌人斗一把。”陶川明白吴江龙的意图后,心中暗喜。 天渐渐放亮,微微弱光线下,小河的情形缓缓呈现出来。猛看之下,小河并不是夜间所看到的宽阔,无非是清清细流而已。 有两名战士准备去河边捧点水喝,被陶川严厉制止。 此时,陶川他们正处于一片低矮的灌木之内,对于周围的情形他们还没有『摸』清,万一有敌人在附近,这时过去,不正好给敌人报警吗! “李小飞,你带一个人向左,前出一百米警戒。”陶川说。 “是。”李小飞回答完,带着一个战士向左跑了。 “崔玉树,你带一个人向右,前出一百米,警戒。” “是” 崔玉树回答完也带着一个战士跑走了。 “刘二柱,看到前边那个高坎了吗?” “看到了。”身边一个战士答到。 “带上你们班抓紧时间过河,占领那个高地,当敌人向我这里进攻时,你从背后给敌人来上一家伙。” “分队长,估计咱们要守多久。”刘二柱问。 “不会太长,大队长撤过来后,咱们就走。” “是”刘二柱带着人朝那里跑去。 陶川这里刚刚布置完,就听山前响起激烈枪声。 一个战士禁不住说,“分队长,大队长他们打起来了。” 四百三十六第一轮进攻 天『色』微明,草地依然处于一片朦胧之中。 小东靠在墙角,欲醒欲睡中听到窗下有响动。于是,他站起身,悄悄探头朝下望。 教堂下的墙基上,一群越军已经聚集到这里。一名越军军官打着手势,正指挥着其他越军朝窗口上爬。 两道人梯已经搭起,第三个人梯正在缓缓向上挪。如果再搭上一个,组到第四个人时,他们只要一搭窗沿,就能跳进教堂。 小东看到了危险,担心别处有同样的敌人在偷袭,于是高喊提醒战友们:“敌人,敌人进攻了。” 小东喊着,手上并没有怠慢,拿出一颗,拉弦后丢到了窗下。 丢到窗外的并没引起越军的怀疑,然而他的喊声却把越军惊动了。 指挥的越军催促道:“快,快。”他想在教常内的其他中国军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一举突进去。 与此同时,其他越军作着掩护,开始向探头朝窗外看的小东『射』击。 小东见敌人举枪,赶紧把身体缩回,躲回到窗后。 “叭叭叭”一连串的子弹击打在没有窗户的的墙体上。 突然间,教堂下响起一声爆炸。 然后又是一片哭喊声,随后,这里又沉寂下来。 不用看也能猜到,是楼下的越军全被炸死了。就是没有死,他们也得返身钻进草丛,绝对不敢再次接近窗下。如果再有一颗扔出来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它远点。 听到小东的喊叫和教堂外的爆炸声,所有战士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都有各自的守卫地点,没人敢过去帮忙,万人敌人上来怎么办。但尤自伍和房子胥除外。很快,尤自伍和房子胥跑了上来。 尤自伍问小东:“怎么回事?” 小东指着窗外,“敌人,敌人。” 尤自伍想要探头向下看,但一想起来昨天晚上那名越军狙击手,他又不敢了。尤自伍向房子胥做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说,继续用老办法试探敌人。 房子胥从头上搞下钢盔,托着,缓缓拿出窗沿。 突然,机枪子弹暴雨一样朝窗口飞来。 子弹击打在钢盔上,发出当当响声。再看房子胥,手像被烧红了的铁棍烫着般,赶紧把钢盔丢在地上。 “妈的,越军早有准备。” “小东,告诉其他人,作好战斗准备。”尤自伍下命令道。这个时候,每一分每秒都是相当的重要。某一地点出现问题,很可能就是全班的覆没,所以,尤自全不敢怠慢,任何人也不敢怠慢。 小东飞跑着去通知每一名人员。 虽然敌人用机枪封锁了窗窗口,那也不能一味的躲避,还是要看看越军现在在干什么。于是,尤自伍悄悄探出一只眼睛。 他发现,草地里又冒出了无数个越军。越军默行一段距离后,突然开始呐喊,然后飞跑着朝教堂冲来。 “怎么办?”尤自伍十分焦急。眼睁睁瞅着向前冲敌人,在没有搞掉封锁窗口的那挺机枪前,他们是不可能阻止越军前进的。 为什么?因为窗口已经被越军用机枪封锁住,只要有人『露』头,敌人就朝这里开枪,有多少人守在这,也得成了敌人的活靶子。 “房子胥,给我把那该死的机枪干掉。”尤自伍没辙了,他还想使用昨天晚上炸掉越军狙击手那个办法。 房子胥扛着火箭筒又跑到了另一个窗口,小心地向外寻视越军机枪位置。 房子胥知道,现在如果不把越军赶的远一点,他们就可能在第一个回合中输给越军。如果越军在墙下实施爆破,教堂依然有被攻下的可能。 为了引出敌人那挺机枪,尤自伍又要跟生命开玩笑,要跟敌人比一比,看谁的速度快。 只见尤自伍突然闪身,端枪朝着教堂下的敌人扫『射』。 “哒哒哒”尤自伍『射』击的动作很快,子弹刚刚刚出膛,他就把身休缩了回来。在他刚刚缩回头的一刹那,敌人机枪子弹就到了,而且非常凶猛。哪怕他再慢上半秒钟,尤自伍也别想在这里指挥战斗。 越军机枪在草地中狂吼着。他们只顾耍着威风,却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就在越军不停地『射』击时,房子胥在另一个窗口旁正在对他们进行观察。 这一回,房子胥看清了敌人机枪手的隐藏地点。 这挺机枪就埋伏在离教堂不到二百米远的一片草丛中。草丛里有一块不大的空地,高草被人清除掉,视野良好。 从房子胥的视角看过去,正有两名越军趴在地上,朝教堂这边扫『射』。 房子胥看清后,不等敌人机枪停火,扛起火箭筒朝着那个地方扣动板击。 突然,一发飞了过来,不偏不易地落在那块空地上。 一声爆炸,两名越军被炸的上了天。 看到越军的机枪阵地,房子胥才想明白。 他们在教堂上看不到越军的原因,是因为有草挡着。越军在草丛中不方便对教堂开火,也是这个原因。高高的蒿草给想打仗的人带来了诸多不便。 对于轻武器还好一点,举枪可以瞄准,扫『射』。但重武器则不同了,他必须要有依托,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趴在地上。这就是敌人为什么在草丛中开出一块空地的原因,目的是摆脱高草阻挡。 这样一来,密密的草丛犹如斑秃样,左一块,右一块。只要是发现这样的地方,盯睛去看,就能找到越军的身影。 房子胥开完这炮后,尤自伍知道眼前的威胁肯定解决了。当下最要紧的,就是把越军赶的远远的。 “打。”尤自伍一声喊。 几个窗口一齐喷出火苗,吼叫着的子弹朝着刚刚钻出草丛,和那些正在草丛中前进的越军『射』过去。 在猛烈地打击下,高高的蒿草如同被刀割了般地齐刷刷倒下。 冲过来地越军也一个个扑倒在地。 这次阻击,成为了尤自伍这个班进入教堂以来的第二次对越军的屠杀。 远处,李志明站在指挥所处,正用望远镜查看着。 一名军官报告,“团长,我们伤亡太大,要不要停止进攻。” 李志明身体没有动,继续保持观察姿势,沉稳地说道:“命令攻击正式开始。” “是” 这名军官走到一边,拿起步话机,对首话筒喊道:“发起进攻。” 他的话筒还没拿下,就听教堂四周响起越军的叫喊声。 “冲啊,冲啊!” 一直守在教堂外的彭少辉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他命令几名越军道:“上。” 这几名越军可不是只拿着,傻傻地往上冲。他们的目的是要掩护一个人。这个人手里正提着一个包,那是彭少辉为轰开大门特意准备的。 前来攻击的越军们拼命向前跑。 出发前,彭少辉特意给他们几人交待,要不惜一切代价轰开大门。好让更多的越军从这里冲进去。 从外面向教堂大门口看去,石条把大门口掩的严严实实,找不到一个可以放枪的地方。所以,冲上来的这几个越军很大胆。 教堂内,李小华和一名战士正守在这里,他们从缝隙中看到了冲过来的几名越军。 “龟儿子的,还真敢上。”李小华也有些纳闷,大门被石条封堵住,光凭这几个人怎么能撼动得了。 等到越军们跑出草丛,更加接近大门口时,李小华看到了越军手里的包。 暗叫,“不好,敌人要炸门。” 说着,李小华在石条缝隙中架上,照着这个越军就是一个点『射』。 提的越军被打倒。他一倒,其他几名越军迅速趴到地上。 石条缝隙细小,向外观察有死角,只要越军挪动一个位置,从里面就很难观察得到。李小华提醒另一名战士,“少科,注意拿炸包的敌人。” “我看到了。”少科回答。 里面停止『射』击后,趴着的越军从地上站起。其中一名越军撒腿跑向丢在地上的。 李小华看到一个越军跑运去,但去了哪里他看不到。只得大声提醒少科,:“注意跑过去的敌人,不要让他拿到包。” “我看到了。”少科的枪口对准了那名越军。 这名越军抓起烽『药』包,奋力朝着教堂跑来。 他一跑,掩护的敌人便朝教堂的石条开枪。 越军也知道,有石条挡着,光凭『射』击,很难打到里面的人。但是,他们不『射』又不成,最起码,通过『射』击可以对里面的人造成心理压力。只要腾出十几秒的时间,包就能扔到门口。到那时,轰隆一响,里面的人就会跟着这些石条一齐飞上天。 少科可没有越军想的那么好对付,他在缝隙中看到越军后,目光却死死盯住了这名越军手里的包。心里暗忖着,如果不早点把这个东西破坏掉,就是对自己的最大危险。 透过少科的眼睛,我们可以看到飞跑过来的越军。包在它手里一颤一颤。 少科的枪口随着包晃动。当他把握住开枪时机后,手指一动,子弹没有飞向越军身体,却朝着包飞来。 包在教堂门口外的十几米处爆炸。一声比炮弹还要高几倍的巨响后,一股巨大烟柱腾空而起,掀起的土块石块满天飞舞。 这一声巨爆,如同五六级地震。教堂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烟尘散尽,大门外的几个越军不知到了哪里,连个影子都没有看到。 李小华胡拉掉头上、身上的土,表扬少科:“真有你小子的。“ 少科一笑,算是回答了李小华的表扬。 正对大门外的草地上,彭少辉恨的咬牙切齿。这可是他想出的好主意,为了不让别人抢功,他让自手下的那几个人亲自实施。目的也是想第一个冲进教堂,立个头功,将来在李志明那里也有自己说话的份。 没成想,他的这个小想法再次落空。不仅如此,他手里又丧失了五个人。 一名四0火箭手来到彭少辉身边。 “彭队长,郭参谋让我来支援你们。”这名越军说。 “好。”彭少辉看见了他手里的火箭筒,一把夺过,嚎叫着,“装弹。“ 一枚装好后,彭少辉便对着教堂外的石条开火。 带着响声飞到,在石条上爆炸。等到硝烟散尽,石条依然保持原样,并没有他想像的炸出一个大窟窿。 彭少辉气的大叫,扔掉火箭筒,带人向上冲。 彭少辉带人冲出草丛,把身体亮给了隐匿在石条后面的李小华和少科。 “放近了再打。”李小华对少科说。 两只枪口对准了冲出草丛的越军。 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越军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到了教堂外的五十米距离上。 李小华高喊:“打。” 两只在教堂的一层内吼叫。 随着飞向外面的子弹扑打,冲在眼前的四个越军立时丧命。 彭少辉一看大势不好,带着剩下的人转身又跑了回去。 李小华和少科见敌人退回去,放下枪,想要松口气。 突然,在教堂一层,李小华和少科的身后发出巨大爆炸声。 李小华赶紧回头去看。 一层北面的墙体被炸出一个大洞。 李小华大叫:“少科守在这。”飞身朝着炸开的洞口跑去。 他还没到时,就见在硝烟中『露』出几个人影。 李小华知道,这是炸开墙洞后冲进来的的越军。 现在,到了最危险时刻,如果不把这些越军赶出去,教堂就会移手。 四百四十五、狙击专利 在近现代战争中,狙击手的地位和作用提升的飞常之快。不仅成了步兵的胆而且通过狙杀指挥官等高级目标,往往对战斗胜负也发挥了至关重要作用。其中的微妙之处,不是在他杀了多少人,而是其冷血、惨杀、精确的『射』击水准,对战争中的人员起到了恐吓。特别是这个孤独的身影,永远像一个捉不到的鬼魂,又像一只嗜血成『性』神出鬼没的独狼,在你的全身各部位始终有一种不寒而立,『毛』骨悚然的感觉。 由此看来,越军惊慌地退入草丛也就能让人理解。 那么,曲从武一个人在旷野中独舞也不是没有他的道理。以孤寂对孤寂,以空旷以空旷就可以减少狙击手的狙击目标,这样就能少死人,少给对手施暴的机会。或者说,这就是他作为狙击手的责任——我不入地狱谁入狱。 曲从武原以为暗藏在丛林中的对手会向他开枪,所以一出草地就施展出了平生所学,玩着命地朝着丛林飞奔。其目的就是要堵住枪口,为后续部队创造进攻时机。然而,当他进入丛林后才发现,这里已寂静无人,先他进来的那些中国军人踪影全无。 曲从武怔住。 这打的是什么仗,怎么说跑就跑了。刚才那股狠劲去哪了。他的这个想法不是指尤自伍他们,而是指吴江龙突然冒出来的这支狙击步枪。 曲从武不是没看到尤自伍他们仓惶逃入丛林中的情景。他也估计到这些人没有了弹『药』,更没有了抵抗能力。在此种情况下,就是进了丛林又能有什么作为。所以,他不急于忙着追逐。不像那些越军们立功心切。全然是满不在乎悠然自乐的心态。不然,他也不会不慌不忙地朝着房子胥开枪。 可是,最让他弄不明白的,就是丛林中有人向他开的这一枪。他知道,这一枪不是尤自伍等人所为,必是出于他人之手。因此,在他滚回进草丛的一刹那,他想到了中国军人的援兵。别的援兵无可畏惧,可怎么就来了个狙击手。同时也意味着他有了对头。所以,他想要见识见识。 然而,当他进了林子后,对手没影了,这怎么能不让他不吃惊和无奈。 就在曲从武楞怔间,彭少辉带着人也进了丛林。 “北寇呢?”彭少辉没听到枪响,也没看到对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闯进了几分钟前还打的热火朝天的对方阵地。他有点不相信,觉得不可思议。 “跑了。”曲从武短短一句,说完,走向吴江龙『射』击地点。 彭少辉可没有曲从武这么自由,说干啥就干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支部队。因此,无论做什么事都得为这些人考虑。 “告诉团长,林子安全。”彭少辉对一个士兵说。 士兵转身跑出丛林。 虽说暂时看不到中国军人,但谁又能保证他们不在某处以逸待劳,对进入林子里的越军不痛下杀手呢! 出于职业军人考虑,彭少辉一点不敢怠慢,带着手下人开始从林子边缘向深处进地毯式的搜索。 一片丛林内绝不是两种天地。彭少辉觉得眼前暗淡,吴江龙这里却已经有些黑沉沉。这是林深树密之原缘故。 渐渐的,行走的人看不见道路,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行进。 有人提出点个火把照亮,被吴江龙严厉制止。 他们刚刚甩开敌人,借的就是林子的黑暗,否则,越军能轻意让他们走出这么远嘛! 吴江龙他们并没走远,撤走的时间与曲从武进入丛林可以说只是前后脚而而已。 然而,天『色』暗淡,丛林茂密为他们及时隐身帮了很大忙。如果用平地直观来描述的话,敌我之间距离不过一百米而已。再加上越军机枪扫『射』声,完全将吴江龙他们拨动树枝声掩盖住。 战士们抬着受伤的房了胥艰难地在丛林中前进。好在吴江龙此前对这里的地形比较熟悉。一路走来,再一路走回去当然要方便许多。 吴江龙一直趁在众人后面,用他那支阻挡出现的越军。 然而,他们前行一段距离后,并没见越军追过来,吴江龙长出一口气。 吴江龙抬头看看天『色』。 天空几乎完全被树枝遮住。丛林内阴森一片。其实,就是不被树木遮挡,此时的天空中也没了光亮。 这样的环境虽然难走一些,但对于摆脱敌方追击再好不过。 于是,吴江龙小声传话过去,“跟紧了,不要掉队。” 本来林子就密,再加上天黑,如果掉了队再想要『摸』回去,比深海中『摸』鱼一点不差。没得说,那就只有自己看着天上北斗星回家! 彭少辉带着人在林地边缘处搜索一阵后就再也没敢往深处多迈一步。他猜测着,中国军人肯定就在这一带。彭少辉有心点几支火把照一照,这样也好看清地面,但他想了一想之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路追下来,他吃透了中国军人的苦头。害怕自己这里一亮,对手会从别的地方向他开枪。凡是有战争经验的人,不会白白吃这个亏。 一名越军问:“队长,还追不追?” 彭少辉转头朝李志明方向看了看,开口说道:“就地警戒,等等团长他们。” 不知怎么的,彭少辉是被中国军人吓破了胆,还是出于军人的老练。到现在,他的勇敢精神越来越少。当初那种不怕死敢拼敢打的劲头没了。 别看跟着他的这几个越军没人敢问,但心里暗想,小声嘀咕谁也没办法控缺点。渐渐的,这些越军也想通了,既然领导都这样,自己又何必呈雄呢!一切服从命令听指挥! 其实,这是人在疲惫之后的一种自然现象。就是你想打,你的体力、精神也得跟得上。 越军在此处停下,有的倒地,有的背靠大树歇息,等着后面的大队人马。 就是彭少辉的这的个错误决定,给吴江龙等人的逃脱带来了转机。 此时,彭少辉距离吴江龙很近。如果他再向前走上十几米就很可能发现中国军人淌出的路线。如果沿着这条路线向前走,林子再密,灌木再多,人踏过的痕迹也不会自动消失。 一路追下来,吴江龙这批又累又饿的人员能走的掉吗? 话又说回来,这也怪不得彭少辉,谁让天黑他看不见呢!他又没有夜猫子眼,又没有夜视仪。他只不过是体现出了一个正常人的思维。 很快,李志明带人赶到了这个地区。 “怎么样,发现北寇行踪了吗?”李志明急不可奈地问。 彭少辉说:“没有,到这里线索就断了。” 李志明转身看看周边黑漆漆的密密丛林,问:“曲教官呢?” 彭少辉这才想起了在他之前进入林子的曲从武,四周看了一遍,没有找到,随后问其他人。 “你们谁看到曲教官了?” 被问的越军连连摇头。 “算了,他们这种人,单打独半惯了,跟我们在一起也别扭。”李志明说,“命令部队,原地休息。” 李希有赶紧阻止,“团长,在这里可不行,万一北寇朝我们打黑枪怎么办?” 李志明想了想,“也对。”随后说,留少量人在林子内,其他人退出去,在外面休息。 “团长,我留下!”彭少辉主动请缨。 “好!但要注意安全。” 李志明乐得有人这样做。既然中国军人钻进丛林,那么,彭少辉所呆的这个地方就是前沿。有人守着前沿阵地,他睡觉也能安稳些。 随后,彭少辉带着人留在林子里,其他人则随着李志明退到丛林外。 瞬间,李志明这个团便在林地周围燃起了篝火。 天光下,火堆与苍穹里的星星形成了对比。一同发出了暗淡光芒。 彭少辉靠着一颗大树,慢慢咀嚼士兵递给他的饭团。一会看看林子外的篝火,那里有越军埋锅做饭的身影。一会又看看密林深处,黑暗中,看不见的眇小动物发出轻微叫声。 彭少辉在沉思:中国军人去哪了,曲从武又去哪了? 曲从武一进丛林,他的习『性』立时便显现出来。他不习惯这些『乱』哄哄的军人,只喜欢一个人闯世界,哪怕前面有千难万险,他也愿意一个人过。所以,当彭辉辉带人进入丛林后,他感到这种情况下自己不会有所作为,于是,借口离开了。 他先是到了吴江龙『射』击时隐藏的那棵大树后,借着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天光,在地下找出几颗弹壳,捏在手里琢磨着。他想通过弹壳来判断对手的能力。 曲从武手里的弹壳,口径762毫米,与普通弹没什么区别。 曲从武想了想,便从身上拿出一发标准弹,与手上的弹壳比了比,其长度要明显高于先者。 “不是(svd),那会是什么?”曲丛武自言自语,难道这就是中方的模仿。 在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之前,我军并没有狙击步枪。在自卫反击战中,我军从越军狙击手那里缴获了一支前苏联德拉贡诺夫(svd)半自动狙击步枪。于是,我国进行仿制,并在1979年正式定型,1981年投入批量生产;。 老山作战时期,便把这种苏联德拉贡诺夫(svd)半自动狙击步枪仿制品称为79式狙击步枪,大量装备部队。从那时起,我军的神枪手不再叫神枪手,通过特殊训练,一律称为了狙击手。 在老山前线和八里河东山战斗中,我军一名副连长曾用这种79式狙击步枪创造了1300米的狙杀记录。内部消息透『露』,我军狙击手的最高狙杀越军纪录为50余人。由于我们没有正式弹,准确率大打折扣,否则,狙击数字定然还会有所升高。 50人可是个不小的数字,相当于一个中国军人干掉了越军的半个连。 曲从武是一名从苏联特种兵训练基地培训出来的狙击手,对这些情况当然有所了解。 此时,他看着手里的弹壳,再连想到吴江龙的『射』击枪法,他意识到了,面前遇到的很可能是中方的一名强悍狙击手。 想着想着,曲从武不由自主地从肩上拿下狙击手步枪。细眼打量。 这是一支标准德拉贡诺夫(svd)半自动狙击步枪。如果我们见过吴江龙手里那一支,就知道赝品终究是赝品,『摸』仿的再像,其『性』能也要差之很多,这就是假李逵为什么斗不过真李逵的原因。 曲从武发自内心地笑了。从这一点上,他就可以判断出,对手要在特种兵专业上比自己差很多。 克格勃式培养出来的狙击手又怎么会把中式的土老冒放在眼里。 曲从武冷笑一声,提着他这支走入丛林深处,进行一番打扮后,又在明处冒了一下影。然后,整个人便钻进黑暗中。 从此,再也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要去干啥。 四百六十六、惊魂瞬间 火光燃起,蹿跳着的火苗有如一个个会动的音符,除了微小的噼啪声之外,还可见到一座座浓缩了的细瘦黄『色』峰谷。 按说,战士们累了一整天,歇下来必然是躺倒一片,鼾声四起。可是,大家伙的肚子还咕咕在叫,谁又能睡得着。 睡在尤自伍身旁的少科实在忍不住了,悄声地对尤自伍说,“班长,咱弄点吃的! 尤自伍也在闭着眼睛假寐:“黑灯瞎火的,上哪弄吃的。” 少科:“我们带回的那些饼干还有吗?给一块。”说着便伸手去『摸』尤自伍身下的挎包。 尤自伍将少科手打开,“去你的,我这只有最后一块了。都让你们吃了,大队长可是一块没动呢!” 少科缩回手,伸下舌头,“那我还是别吃了。”翻身躺下。继尔又起来,“我去林子找点吃的怎么样。” 尤自伍:“我看不行,大队肯定不让。” “我自己跟大队长去说。”少科坚持道。 “好,既然你不怕碰一鼻子灰,那你就去。” 少科站起来,朝吴江龙走去。、 吴江龙并没有睡,脑袋偏向火堆,盯着火苗思索着。 少科站到了吴江龙身边,吴江龙突然发话道: “不睡觉,跑这来干啥?” 少科吸了下鼻子,“大队长,肚子实在是饿,睡不着哇。” “睡不着给我眯着。” “大队长,我去林子里找点吃的行不?”少科忐忑地问。 吴江龙不语。 “林子里肯定有能吃的东西,我去找点。”少科继续央求道。 这么大个林子,找吃的当然很容易。但吴江龙他们为啥一直饿着呢!这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走的匆忙,顾不上找吃的。二是也怕战士们走散,万一少一个人,去哪找。如果回头再派人去寻,与当初他来寻找尤自伍有什么区别。所以,他宁可让这些人饿着,也不愿再冒这个险。 现在不同了,所有人都在休息,又有火光照明引路,这样的话,进了林子的人也不会再丢失。 “你准备找什么吃?”吴江龙发话。他知道现在天黑,什么都看不见,就是有吃的,也弄不到手,所以才担心地问。 “逮啥,吃哈,有活的不吃死的。”少科涎笑着。 吴江龙噗哧一笑,“我看你快成饿狼了。” 少科跟着一笑,“差不多!可能我比饿狼还狠,就是有狼崽子,我也敢咬死他。” “行了,别废话了,”吴江龙打断少科,“再叫上两个人,别走丢了。” 少科很是高兴。离开吴江龙后,又捅醒两名战士,三人离开火堆,钻进丛林。 此时,少科还没意识到林子深处有多危险,会不会有大型的凶猛动物在等着他。 人一旦饿急了,他哪还管那些,恨不得把那些大型动物也逮回来一块烧着吃,连死都不怕,其他的还怕什么! 很快,少科和那两名战士无所畏惧地进了黑漆漆的密林区。 走出十几米后,三个人渐渐开始适应这片黑暗。 突然一个战士喊:“少科,前面有灯笼。” 少科看过去,立刻认出这哪是什么灯笼,分明是狼的眼睛。 “快回来。”少科喊出正要前出的那名战士。 战士停步,转头对少科说,“怎么了?” “那是狼。” “啊!”战士惊叫一声,赶紧退回到少科跟前。 远处,有三对灯笼样的亮点一动不动地停留在树林内。 少科从亮点分析,这是三头狼,距他们现在距离不会太远,也就在十几米左右。 不用问,这三只狼肯定看清了少科等三人。看样子他们目前还没弄清眼前的三个大猎物是什么东西,又没有必胜把握,或者是,这三只狼并不十分饥饿,否则,早就已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来了。 既然狼没有冲过来,就给了少科他们选项择进退的时间。 一名战士问:“少科,咱们是不是回去?” 少科:“回去,回去继续饿肚子嘛?甭管他,既然他不敢过来,说明他还是怕咱们。再者说,我们手里有枪怕他何来。”说着话,朝四周打探,“走,上那边找老鼠去。” 森林鼠可不像我们家鼠那样,长着一对小眼睛,瘦削难看。别说是吃了,多看上几眼都觉得恶心。这里的鼠个大体胖,动作笨拙,很容易捕捉,而且见了光就像野地里赶兔子一样,直往洞里跑。这样一来,就给人有了很大捕捉其的可能。 少科三人没有继续理会三只狼的存在,也不理会他们会不会发起攻击。 按少科的想法,这三只狼不敢,因为在林子外面的那处空地上还燃着一片火光。 狼也懂得什么叫知己知彼,在估量自己战力后,还是选择了观察,在自己身体没有受到攻击之前,他们也不会主动挑衅。少科正是看中了狼的这一点,因此,估计出他们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随后,少科三人避开这三只狼,换了个地点,开始悄悄在树林空地上寻找食物。 这时,少科听到前面地面上的烂叶中有响声。仔细一听,这声音不算太远。想一想,这声音很可能是什么动物弄出来的。 于是,他让一个战士立即点着火把。 火光一起,果然在树叶下面蹿出一只硕鼠来。 “追”少科一声喊,三个人朝着硕鼠逃跑方向追去。 前面的老鼠速度很快,但少科三人在丛林中穿越的本事也是不得了。不一会功夫,他们便将老鼠圈在一个地点上。 可是,接下来,很快这只老鼠又不见了。 少科不甘心地四处寻找,随后,他们借着火光找到了一个洞。 不由分说,三个人摘下身上刺刀,在地上一阵猛挖。敞开的地洞让老鼠无处可藏。几只手一下,还真就把老鼠『逼』到了绝路上。 当这只老鼠意识到在动难逃后,还是做出一拼,身体向上一纵,想要在三人空隙间逃跑。 那知少科早防着他这手呢! 少科用准备好的帽子向上一扣,逮个正着。 一只怎么能够这么多人吃。想炖锅汤又没家伙式,唯一的可能就是烤着吃。这样一来,必须有多只。所以,少科三人继续寻我。 忙了将近大半夜,他们又逮到了几只,数一数一共是五只硕鼠。 少科看看天『色』渐渐有些亮了。再不回去烤了吃,早上一赶路,又没地去吃了。于是少科对两人说,“走,回去。” 三人灭掉火把,『摸』着黑朝原路返回。 眼看他们走出了丛林,清楚地看到了树林外空地上的火光。 三个人避开身前的大丛灌木,绕树而行,朝着火光走来。 这时,少科发现在火光边缘处,有一个人影在悄悄地向树林里运动。 “那是谁,不睡觉『乱』跑什么?”少科轻声说了一句。继续向火堆走去。 当他来到韩国军和董智刚跟前时,被眼前的场面吓傻了。一看这两个看押俘虏的人全都睡着了,而且,他们押着的曲从武不见了。 少科大惊,使劲踢了韩国军一脚,“嗨,人呢” 韩国军这才从打盹状态中惊醒,“啊!”转头一看,真的不见了曲从武。 “嗨,嗨,老董,俘虏跑了。” 他这一喊不要紧,所有的人全都惊醒。 吴江龙也快步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会事?” “那个俘虏跑了。” “还楞着干什么,把他抓回来。”吴江龙吼道。 于是,众人开始向丛林内运动。 少科知道进入匆林的那人就是俘虏后,谁也没打招呼,提着枪便顺着曲从武逃跑方向追了过来。 这也多亏了秒科看见曲从武是往哪跑的。否则,漫山遍野的去找,与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 等吴江龙带着人,举着火把追过来时,少科已经快接近了曲从武。 为什么少科这样快,而曲从武却那样慢。 当初,为了防止曲从武逃跑,他的两只手都是被反绑着的。致使他的双臂无法动弹,对身体也起不到平衡作用,因此,他的速度不可能快的了。再者说,少科盯准了他跑的方向,一路赶过来,他能跑的了。 曲从武钻入树从后,长长出了口气,同时也为自己能脱离开眼前这些中国军人而庆幸。奔奔坎坎地跑了一段之后,身体越来越沉,很快便跑不动了。于是,他便坐下来休息。 他刚坐下不久,便觉得身后有一股热气向后脑喷来。还夹杂着哼哼声。 曲从武一回头,便见一个黑糊糊的,有一尺多高的动物在用嘴拱他。 这一拱不要紧,曲从武意识到了危险,于是便噌地从地上跳起来,快速向一旁躲开。 没成想,他刚刚躲开这个黑『色』大动物时,又见自己的左侧出现三对亮光。 曲从武一看就知道,这是三只狼。 心里暗叫不好,“完了,没有死在中国军人手里,却让这些家伙给嚼了。” 想要再跑,哪来的力气。没办法,就地等死! 三只亮光向前靠近,那只黑糊糊的动物向走过来的三对亮光发出明示,意思是告诉他们,这个食物是我的。 三只亮光并不被其所吓,继续向前。 很快,在黑暗中传出一阵嘶叫声。 当听到一声猪嚎时,曲从武才知道眼前的黑物体是野猪。 “噢”他明白了,“这是头野猪,”但又不明白了,“怎么野猪也敢和狼斗。” 其实这是歪打正着。当这头野猪意识到面前的三只狼是冲他来的,当然要奋起反抗。这样一反抗,也就正好救了这个曲从武。 在丛林里,一旦野猪的野『性』发作,狼并不一定是他对手。因为野猪有两只『裸』『露』在外的尖牙,谁碰上都要给扎个洞出来。而且,他的皮上披着厚厚的松树油,如果狼不找到其柔软下盘时,很难在野猪身上得到便宜。 狼知道野猪不好对付,可又舍不得这个曲从武。 因此,双方为了不同的目标,错误的意识而展开决战。 四只动物正打的火热时,突然,在林子的另一头有人朝这里跑来,而且在他身后还有无数只火把。 三只狼一看,知道有人过来了,于是丢下野猪便跑。这只野猪也觉察出情况不对,既然对手都主动罢手了,自己还等什么,也跟着跑! 随后,它也朝着黑暗中跑去。 到这时,这里只剩下了曲从武。 曲从武看见了后面的火把,并没有发现奔跑过来的少科。他想把身体躲向暗处,好躲过追过来的吴江龙他们。没成想,他这一动,正好被少科看见。 少科借着微光,看出了曲从武身型,便朝着钻进去的曲从武喊:“出来。” 即然被人发现,再躲下去那也是掩耳盗铃。于是,曲从武从里面出来。 少科看见曲从武的两手在后面背着,并不知道此时他已经挣脱了捆绑着的绳子。因此并没有多大的提防力度,只是用枪『逼』着他。 表面看来,曲从武很乖巧,没有任何反抗意思。还真按着少科的指令办。 让出来就出来。 当曲从武走到少科跟前,不到两米距离时,突然身体向上一跃,两手展开,直压少科。 突入其来的变化,实出少科意料之外。不等少科有任何其他举动,他的枪已经到了曲从武手里。 少科的枪膛内可是压着子弹的,保险大开着,只要一扣板击,少科非得牺牲不可。 既然曲从武抓到了枪,当然不会给少科活着的机会。只有干掉少科,他才能继续逃跑,或者利用这支枪再与吴江龙他们拼斗。 就在曲从武扣动板击的一瞬间,赶过来的吴江龙枪响了。 曲从武倒地,一颗子弹擦着少科脑袋飞出。 四百六十八、埋伏的暗哨 尤自伍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蒿草丛在晃动,立即判断出这种晃动不是风动,而是明显被什么东西冲撞过后,才有的那种情形。 但究竟里面是个什么东西,在没有仔细观察之前,一时半会,他也说不明。不过,从不被敌人发现这个角度着想,他觉得还是先让后面的人隐藏起来稳妥。 所以,尤自伍一点没敢犹豫,迅速向后面的人发出注意隐蔽指令。 等后面的人全都隐藏起来。尤自伍这才带着两名战士赶了过去。 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里面的人或什么动物发现了他没有。为了弄清楚,他必须过去仔细侦察。 尤自伍借着蒿草、树杆的掩护,闪转腾挪地移了过去。等他来到目标显示过的区域后,这里早已空空,不见任何物体。 两名战士一前一后地跟了过来,他们两个人紧盯目标丢失方向,防止突发事件。而尤自伍则蹲下身来查看踪迹。 从草的倒伏形状上看,不像是野猪、稍大些的动物所为。因为这类动物穿过草丛是,他们只会挤,即使是倒伏其形状也能让人一眼就看的出来。 而目前这片草丛的情况却不是那样。他们倒伏的范围虽说不是很大,但被踩踏的痕迹也是窄窄的,细看之下,还有脚印的痕迹。 看到这,尤自伍内心一惊,凭经验立马分辩出这时人所为,心想,“这么荒凉的原始森林,怎么会有人出现。” 随后,他又发现了地面上的几根断枝,捡起来审视,什么都不用问,一看便知是人所为,因它折断的理由明显与有大型动物有区别。。 尤自伍拿着断枝与仍在直立着的蒿草比较,发现这些断枝是被人折断的,因为其高度正与人身体自然伸展的上肢很相符。 “不用在看了,有人在这。” 尤自伍想到这,朝两名战士一挥手,三个人快速顺着蒿草丛中的表像追了过去。 追了半天,他们不但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连响声都不曾听到。认为可以发现的影像,仿佛鬼影一样消失。 影子虽然没看到,但地面上的痕迹却一直向前漫延,而且痕迹是新的。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所有断茬都是新的,有的还微微向上渗着水渍。 “走,回去。”尤自伍向两名战士摆手。 三个人很快回到吴江龙跟前。 吴江龙见他们三个回来,主动从隐匿处走出。很快,其他人也从隐匿地点钻出。众人围住尤自伍这三人,别看没有说话,其实,人人怀着那份好奇,想问尤自伍在前面发现了什么。 “什么情况?”吴江龙问。 尤自伍,“前面好像有人。” “有人”吴江龙锁住眉头,稍稍思索了一下,问,“什么人?” “我们追出老远,也没看到人的影子,不过,从踩踏过的痕迹看,是人所为,不是什么动物。” “如果是百姓,说明附近有村庄,如果是越军,说明这里肯定有越军的什么基地,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把部队部置在大山中。”想到这,吴江龙说,“走,我们过去看看。” 自从消灭那个曲从武之后,好久都没见到有越军活动了。现在听说有情况,不管是军人还是百姓都让战士们产生了很大好奇。 所以,一听吴江龙说要过去看看,战士们立即来了精神。 人人都知道,侦察大队进入越境,可不是为了能看看越南的原始森林什么样。在这密不透风的林子里钻了这么久,他们早就想出来透透风。更何况,他们此行有目的,那就是早一点找到越军有弹『药』库的地方。 “检查一下装备”吴江龙下命令道。 于是,战士们立即行动起来。他们知道,这是临战前必做的事情。 看看战士们准备好,吴江龙又命令道,“三个人一组,间隔两米,不要发出声响。” 这是在森林中作战采用的最基本队形,即有利于攻击,又利于撤退,最佳的是便于穿行,人少好照应不至于丢失队友。 随后,由尤自伍前面带路,所有战士们便跟着他朝着踪迹追去。 尤自伍在查看踪迹时就没有看到前面人的影子,何况他回来找人、商量、再出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耽搁,想追上前面的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这也无所谓。既然知道你是人,不是什么其它怪物,在有必要追你时,那你就跑不了。 所以,在尤自伍的带队下,战士们一路紧追。只是有一点,暂时还不能放松,在没有弄清楚这个人是军人还是普通百姓之前,警惕『性』一点不能消磨。 穿过一片丛林,越过一道溪水,再向前走,又上了一道矮坡。 人人都在想,照这样走下去,估计不会用太远,前面肯定会有情况。可是,他们走了半天之后,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 众人沉默了,既然情况特殊,那就由他去!于是,他们把猜测变成默守,老实地跟着前行。 突然一个战士喊到,“看,那有东西。” 这个战士看的方向是在侧面,而尤自伍是一心惦记着眼前,所以他没有看到这名眼尖战士把反应映的情况。直到这名战士喊出口,尤自伍才把目光转过去。这一看不要紧,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在一棵大树头下面的半空中掉着一个用竹签钉成的大木板。再顺着木板向下,是一条绳子。 如果不从上面顺着绳子向下细看,很难看出它是个什么机关。 尤自伍想了想,还是没完全弄明白它的端倪,决定先过去看看。 “走,过去看看。”尤自伍对其他人说。 他是担心,万一这个板子落向某一个方向,再万一砸到我们战士的身体上怎么办? 这样想了之后,尤自伍便带着两名战士掉转头,转了一个弯,绕着朝大树上吊着的木板走去。 等走近了他才看清,顺木板滑下的绳索直奔一条小路,而且在小路中央距地面一尺的高度上是一根很难发现的细藤。 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这是道暗器。 “把他破坏掉。”尤自伍刚有了这个想法,就见对面又有三个战士朝这个方向走来。 由于出发时的队形不是前后一路纵队。走了一段时间后,战士们都分散开,只是方向没错,小组人数没变。但走的路线不是在同一条直线上。 这样一来,在这条路上出现战士们的身影就不足为奇。 幸运的是,尤自伍一直跟着踪迹走,一直就没有发现这里有条路,如果有路,他也就不会走那些非常难走的荆棘丛了。不过,那时也许他会早一点发现其中的秘密,就是前面的影子为什么不走路,而偏偏行这难走之路。 现在明白了,他们不走,就是因为这里有机关。 “停住,” 尤自伍顾不得多想,大声把正要过来的少科以及另外两名战士喊住。 三个战士中,最前面的是少科。 少科看见尤自伍后,心里很是兴奋,正准备抬腿向这里跑。 因为他远远地看见尤自伍三人不向前走,一会看看树上,一会又看看地面。还以为尤自伍打到了什么猎物。如果真是那样,岂不能饱餐一顿。 所以,少科要跑过来,赶个头标。 听到尤自伍这一喊,少科才把脚步停住,同时伸手把后面的人挡住。 “停下。”少科猜测可能前面出现了什么情况,不然,尤自伍也不会在林子中大喊大叫。 “班长,出什么事了吗?”少科问。 “让你的人后退。”尤自伍说。 虽然看见了绳子,但也难保这个带钉子的板子会落到某一方向。万一跑偏,还是有可能砸到人。凭上面密匝匝的竹签,撞倒谁身上都会有万箭穿心之痛。 “后退,后退。”少科喊着身边的人。 少科停下不久,又有几组人也赶了过来,均停在了少科身后。吴江龙也在其中。 “怎么了?”吴江龙问。 “前面有障碍,尤班长正在排除。”少科回答说。 吴江龙不放心地挤到前面。 当他远远地看见了地面上的短藤,又见尤自伍正拿着一根长棍,准备去捅那根绳子。吴江龙大惊。 “快住手。” 吴江龙不是瞎喊,因为他一看到地面上的细藤,就猜到了附近树下会挂着一个什么东西。凭感觉,他认为这个家伙式不会太小,万一这尤自伍所在的位置正好在暗器的打击范围之内,尤自伍同样会受伤,所以他把尤自伍制止住。 本来尤自伍觉得用棍子一桶就行了,只要暗器一落,其他人就可以顺利成行。然而,吴江龙却突然喊他停手。 既然大队长不让干,那就停下等着!尤自伍退后。 看见尤自伍退后,吴江龙对身边一个背绳子的战士说,“把绳子解下来。” 那名战士解下绳子。 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绳子,上面有铁钩,专为爬樯上树预备的。凡是搞特战的,随身必须带着这些东西。 前一章中我们提到的那个曲从武,就是利用这种器械上的树。何况吴江龙带着的是一支侦察大队,需要的物资是应有就有。不怕用不着,就怕你想不到。 吴江龙从战士手里接过绳子,朝着远处一甩,然后轻轻一拉,铁钩挂在了地面的青藤之上。 随后,吴江龙把绳子用力往回一带,那个藤被钩断。随后便听到刷的一声响,然后是“哗”闪电般地碰动树枝声。再看小路,一块门板大小样的竹排飞了过来。上面的竹签有如一把把箭尖,在小路上划过。 由于落下的竹排没有遇到障碍物,在凌空越过小路之后,便甩向一旁的草丛。 这时再看小路旁的草丛,凡是在一米五之间的蒿草被掠出一大蓬。 尤自伍审视完这片草丛,额头上出了些许的汗珠。 更惊呀的应是这个少科。如果他不被尤自伍挡住,一旦在这里碰断细藤,他还能站在这里看热闹吗?那时,肯定身上是鲜血淋漓,众人正在呼唤抢救。 尤自伍心中也在发着感叹! “我的妈呀,这个范围之内,正是自己要去的范围。”尤自伍惊魂未定。如果不是吴江龙喊他,这一击,就是他身子碰不到,可前出的脑袋和上肢,不可能不受伤。 吴江龙没有批评,只是看了眼尤自伍,“好了,继续出发。” 这支人马继续前行。 经过这场虚惊,战士们变的更加小心。 然而,吴江龙确大胆地对众人说,“现在加快速度,走路不要走草丛。” 他这一吩咐,战士可有些糊涂了。明明危险在路上,为什么却非要走小路。 “大队长,小路不安全!”尤自伍认为越南人会在路上设陷阱,最安全的应该是路两旁的蒿草丛,所以他有此一说。 吴江龙微微一笑。此时,他不想批评这个跟他出来的班长。谁让战士们临战经验少呢!而且也没经过这样的排雷法,一时想不明白也在所难免。 “前面很可能有村庄。”吴江龙没有多说,只对尤自伍说出了自己想法。 “有村庄?”尤自伍不明所以地问。 “从目前的情况看,这条小路是村人打猎走出来的。而且,刚才那个暗器也不是用来对付我们的,很可能是他们准备用其猎杀什么大型牲口。” “噢!” 但尤自伍还是不明白。前面他们把暗器都设在路上,为什么到了这里却不会呢! 吴江龙看出了尤自伍的疑问,“有没有人愿意把埋在自家门口。” “没有。”尤自伍想都没想地把这两个字说出口。 “这就对了。”吴江龙说,“即然快到村庄了,敌人当然不会在路上摆设什么暗器。但是,路上没有,并不等于两旁的蒿草丛和树林里就没有。 “为什么?”尤自伍还是没听明白。 处在丛林里的村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受到森林动物的袭击,一些非法侵入者也不是没有。 因为他们不是明着来的,所以就要走暗处。 “那我们呢!我们现在也不是明着来的?”尤自伍从眼神中『露』出这样的想法,虽然没说,但还是被吴江龙看出。 吴江龙一笑,“现在我们当然不是正大光明,同样是暗中来的。但是,我们了解了他们规律。”转身对跟在自己身后的三名战士说,“你们三个跟着我,其他人断后。” 说完,吴江龙带着这三个便向前走。 “大队长,赤候是我当的。”尤自伍不肯让步,紧走两步追上。 吴江龙轻声,“别争了,走不过一百米,就有敌人暗哨。” 一听有敌人暗哨,尤自伍不争了,他知道,自己发现敌人暗哨的水平与大队长差的太远。 果然,在他们行走一百米之后,隐匿的敌人哨兵还真就被吴江龙看到了。 四百七十七、攻入山洞 小申一边学着狼嚎一边静听坡上声音。 随着脚步声临近,小申手里已经握好了一根拴成套子的绳索。 当越军弯腰看到小申时已为时过晚。就在越军一楞神的功夫,小申手里的绳索飞了过来,正好套在越军的脖劲上。不容这个越军反抗,小申手里加劲,于是乎,这个越军头朝下脚朝上地栽下山坡。但是,越军在摔下的一刹那间,嘴里发出一声惊叫。 峡谷僻静而又沉寂,虽然不是很大的声音,但听起来也是非常的刺耳。 吴江龙心内一惊,“坏了,让其它越军听到还不惹出烦。” 吴江龙猜的没错,在这个越军喊叫之后,果然,在停放迫击炮的那道矮墙后面伸出来两颗人头来。 这两个越军距尤自伍很近,所以尤自伍看的最为真切。 为了不让这两个越军有什么举动,他命令正准备朝第二个越军『射』箭的江小国赶紧掉转方向。 “江小国,矮墙后有敌人。” 江小国转眼去看,同样发现了敌人。箭身一转,手指一动。 “嗖”一支利箭飞了过去。 也许是越军没在意跟前有外人进来,也许他们正在为突然出现事故的两个同伴寻找理由。所以,这两个倒在矮墙后面的越军就没想到会有人偷袭他们。 就在这两个越军一楞神的功夫,箭头飞到。 由于距离非常近了,所以江小国的技能也不需要太高的水准,只一箭便穿透了其中一个越军的前胸。 越军一声不吭地摔到在地。 由于天黑,利箭又是无声,所以,活着的这个越军跟本就不知道同伴中了什么邪,为什么倒下。 但是,他眼睁睁地看见了,同伴倒在地上的身形。 “嗨,嗨,你怎么了?”他还想叫,还想问个明白。 叫了两声,这个倒底的越军跟本就不能答应。这时他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此时江小国现『射』来一箭,这个越军不就了解了嘛!可惜的是,江小国手里的箭已『射』完,只得用枪了。 江小国去抓枪的手被尤自伍阻住。 这个越军惊慌不已,抬头看看其他地方,三个同伴一个都不见,所以他害怕了。准备想一想接下来要干什么? 可是,他想,尤自伍跟本就不给他想的机会。如果他想明白了,第一个动作肯定是开枪报警。 就在这个越军发怔的时候,尤自伍迅带起身,以极快地动向这个越军冲过来。几步便蹿到了他身边。 此时,越军还没拿准主意,如何其做。就见矮墙的另一侧忽然站起一个人来。 尤自伍从地上跳起来,不顾一切地扑向越军。 现在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最危机时刻。越军危机在于有人对他进行袭击,而中方的问题则怕过早暴『露』。 我方人数本来就不多,装备又是缺弹少粮。一旦洞内越军有了准备,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攻不进去。攻不进去还在其次,重要的是他们将再次置于敌人的包围之中。其结果是舍了孩子又没套住狼。 这样的买卖吴江龙当然不会去做,即然来了,怎么也得做次大买卖。 所以,要想达到这个目的,最关键之处就在于要在敌人不知不晓的情况下进行偷袭。 如果此时暴『露』,又何来偷袭。 对于这个问题,从上到下的每一个战士都清楚,不出声,悄悄地『摸』掉敌人哨兵才是最主要的。 尤自伍此时冲过来,正是吴江龙思想的最好体现。 现在,尤自伍可以说是拼了,也不管此时危险有多大,他做好了一死准备。如果越军开枪,他就用身体把枪管发出的声音堵住,让胸堂把这个音符吸收掉。如果越军来不及开枪,那也不能让他跑掉,就地解决。 所以,在江小国『射』出最后一箭,无所适从的那一刻。尤自伍便开始向前冲了。经过一连串的动作,在越军还没有作出反应前,他到达了越军身边,不仅如此,他还把越军压到了身下。 越军被压倒之后,才在黑暗中迅速做出判断,“有情况,肯定是中国军队来偷袭了。” 这个思索太迟顿了。等他弄明白,再想反抗时,已经处处显出被动。 尤自伍的个头要比越军高出半个脑袋,何况他又是有备而来,因此上,他怎么会让越军有反击的机会呢! 压在他身下的越军到了叫天不灵叫地不应的地步,就是想用手里的枪,这枪都不听他使唤。为什么,因为枪已经被尤自伍和这个越军两个人的身体压实,想扯都扯不出。 越军急了,胡『乱』地在尤自伍身下大喊,“你让开,我的枪。” 越军喊什么,尤自伍听不懂,但他的声音让人害怕,害怕这个喊叫传到山洞里。万一让其他人听到同样会出问题。 所以,尤自伍也不管这个越军手里有没有其他武器,或者他会不会用刀子捅自己。对于这些尤自伍丝毫都不在乎,只要把越军的嘴堵上就成。 尤自伍开始腾手,准备下一个动作。但他没想到,这个越军并不老实,被人扑到了还不屈不挠,非要跟对手叫个高低不行。 越军一边挣扎,还一边喊叫,但是,他尽管喊,声音也放不出去,因为他的脑袋已经被尤自伍胸膛压实,空气都快断绝了,怎么会有声音发出。 越军拼命,尤自伍死不放手。越军继续坚持,总算有两道呜呜声发出。 尤自伍一听就急了,暗想,“龟儿子的,老子不弄死你,你还没完了。” 想到这,两手向下一探找到了越军脖颈,双手合拢,对这个越军进行死掐。、 这一掐,越军的呜呜声果然没了,但他的双腿还在不停地蹬踏。他越是蹬动,尤自伍手上越是加劲。两个人就这样拼上了全身力量。 相比之下,尤自伍人高马大,越军身材瘦小,哪经的起尤自伍这分整治。在一分钟不到时间里,越军便彻底没了气息。整个人忽然之间跟软绳一样软了下来不再坚挺。 尤自伍解决这个越军时,其他人已经从各个角落冲了出来。有的上了山坡,有的已经冲入洞口。 吴江龙大喜过望,对押着俘虏的两名战士说,“跟上。” 随后,吴江龙飞快地向洞口跑去。那两名战士也押着俘虏向前狂奔。 远远的看过去,数十个小黑点直扑灯光『迷』蒙的洞口。 有人要问了,我们的战士们这么积极有情可解,那个俘虏为什么还这样配合呢! 他是『逼』不得已。跑又跑不掉,反抗有没这个能力。不配合那他就是一个没用的人。在这危险时刻,这支小分队里怎么会留他存在。 所以,从目前情况看,这个俘虏就在生死一线之间。在战士的『逼』迫下,他不想跑,不想冲,门都没有。除非是不想活自寻死路。 吴江龙带着这支队伍,在越军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迅速冲进洞内。等到进了山洞,他们才知道什么叫『迷』宫,什么叫两眼『摸』黑。 “把俘虏带过来。”吴江龙让后面的人传话。 很快,两名战士押着俘虏跑了过来。 吴江龙对翻译说,“问他,越军的守备人员在什么地方。” 那名战士把吴江龙的话翻译过来之后,俘虏还算配合,在地上划出几个道道,告诉吴江龙哪里是仓库,这些仓库都装些什么?守卫人员在哪,哪一处有暗哨。说的十分详细。 如果他硬是不说,兴许吴江龙还相信他,他这样一主动,又是这么的配合,不能不引起吴江龙的怀疑。 等这个越军俘虏说完,吴江龙盯视地看了他一会,然后对站在身边的尤自伍说,“按他说的相反程序准备人员。” 吴江龙从俘虏闪烁的目光中觉察出点什么,是什么他不知道,但就是不肯完全相信他说的话。如果信了他的,仓库不是仓库,守卫人员处又变成别的。岂不被人暗算。所以,吴江龙怀疑之后便加着小心,来了个反其道而行之。 吴江龙说什么,这个俘虏并听不懂,但接下来他看到的情况却让他大吃一惊。 为什么?明明自己说是仓库的地方,中国军人却派了多人过去,而且一阵哗哗啦啦之后,还做好了战斗准备。 这个俘虏看到这些后才觉得自己的小算盘打错,中国军人没上他的这个当。 “怎么办?怎么办?”俘虏焦急地思索着。 这时,被派出的人员已经按着分工正朝三个洞口冲去。 主洞,就是我们刚刚进来时看到的这个大洞。洞壁很高,极像是一个宽敞的大厅。正是由于他的宽敞,这里并没有人住,也没人把守,所以吴江龙他们才顺利地进入。 再往里走,主洞的两侧开始有小洞出现,说是小洞其实也并不算小。从洞口的宽度上看,进辆汽车也不成问题。 距主洞口十米开外,一左一右分出两个洞口,再往里是一条深不见底的长洞。 由于洞壁两侧均燃着松脂灯,所以洞里不算暗,看人看物都很清楚。 两队战士在主洞内分开,分别朝左右两侧洞口冲去。 吴江龙则带着六个人直奔最深的这条主洞冲过来。 越往里走,洞子越窄,很快便没有了刚才的那个高度和广度。 我们暂且放下左右两侧洞子不说,单说吴江龙这哨人马。 吴江龙带着江小国、小申和另外三名战士,加起来一共六个人。这六个人朝洞里冲击,并不是一味地猛向里跑。再没弄清里面情况下,给他们十个胆也不敢这样做。而且,那种做法完全有背于军事条令。 吴江龙带着江小国和一名战士紧贴洞的右壁。小申则带着另外一个战士贴着左壁。两侧人员谁也没有说话,尽量把脚步放轻。想要招呼对方时,就用手势。 正在他们向前走时,突然发现山洞戛然而止,眼前什么都没了,看到的是一处洞底。 众人停步,全都楞住。难道说,我们找来找去就一个空洞不成。一看到这个情景,众人把目光全都移向吴江龙。 吴江龙也不相信是这种情况,根据他进洞前看山的走势,这条山洞是在一条山脊之下,有这么好的一条脉络,越军没理由修这么个装不了人也盛不了物的小短洞。难道说,他的发展方向都在左右洞不成? 吴江龙一边想着,一边用手在壁上『摸』。 突然,在距吴江龙不到两米远处,洞壁打开了,而且还『露』出一道小门。 随着吱吜一声,从里面冒出一个越军来。 越军出现的太突然了,吴江龙他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暴『露』在越军的眼皮子底下。 越军看见突然出现的这些人,一时还没分辩出他们是什么人,于是问: “你们是谁,在这干什么?” 虽说灯光很暗,但中越双方的军装不同,很容易分别出敌我。之所以这个越军没有看出吴江龙他们身份。一方面是事出突然,另一方面他也没往这方面想,所以才在一惊之下进行发问。如果稍加思索的话,他肯定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人。 吴江龙也在情急之中,知道躲是躲不过,混也混不成,不如先下手为强。 这一次要想在敌人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进行暗杀,基本是做不到。不暗杀,明着用飞刀也是不可能。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开枪了。只有开枪,才能让越军打开的小门不再关上。 “哒哒”吴江龙手里的枪响了。 枪响之后,刚刚迈出小门的越军便被干掉。 干掉这个越军之后,吴江龙一点不敢怠慢,对其他人喊了声,“冲。” 吴江龙踩着越军的尸体冲了进去。 等他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的门口处并不只是这越军一人,还有一个正在发抖。 这个越军看见同伙被杀,又有人冲进来,也顾不得开枪,转身便跑。 边跑还便大声喊,“北寇,北寇打进来了!” 四百八十二、最后的挣扎 军车驶过一处弯道,尤自伍从侧窗中看到了越这少尉身影,不由地脱口骂道,“龟儿子,想来找死。” 此时,他知道吴江龙在捕捉这个越军,因此并没感到什么危险。当他发现这个越军几个跳跃之后,竟然穿过吴江龙的视野范围,这才意识到了这名越军少尉的不简单。脚下油门一加,汽车在公路上明显加速。但由于弯路太多,而且坡度较大,由不得他直线猛冲。冲了不到几十米便是一脚刹车,弄得车上人前护后拥。 吴江龙没有捕捉到这个少尉后,提起枪,用同样的方法穿越一道道山梁,准备在前面迎住这个越军少尉。 此时,越军少尉还没意识到来自于地面上的危险,他只知道所有中国军人都在车上,只要把这颗扔过去,把车炸翻,一切的一切也就应此而停止。 他这样想着,所以脚下如飞般地跳跃着。 吴江龙同样撒脚如飞,两个人间隔开有一百米,均朝着一个方向飞跑。 终于,吴江龙找到了一个高岗,把枪一架,专等着这个越军少尉的到来。 汽车驶向了山底,再转过几个弯就可以下到平地。 这时,越军少尉出现在一道山梁上。由于他没有看到吴江龙,所以不十分在意身边的形情,全部精力都释放到行驶的汽车上。 另一处,吴江龙屏住呼吸,瞄准镜套住了越军少尉,哪怕有半秒中的停顿,吴江龙就可以开枪。 这时,汽车开始转弯。这是一个将近九十度角的弯度,技术再高,速度也不得不减到20以下。 尤自伍看见前面的平坦,只要下了这个坡,他就可以到达平地,那时,只要加速,这个越军少尉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他也不会比汽车跑的快。 尤自伍这样想着,不由地把头转过去看。 突然,他发现在他的头顶上方,隔着的两道山梁之上,越军少尉正站在上面,而且手臂一挥,似乎要把什么东西扔下。 尤自伍大吃一惊,这个越军少尉有如此举动,绝对不会是扔个石头来吓吓他们。万一是爆炸『性』的物品那可就毁了。即使是炸不到汽车,但要是炸蹋崖壁,那也同样危险。 果然,越军少尉试了两试后,觉得找到了角度,手一扬,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上天空,随后便呈抛物线形状直朝尤自伍头顶上砸下。 “我的妈啊,果然是。”尤自伍脚下加油,汽车向前一纵。 突然,从另一个方向『射』出一颗子弹。子弹击在上,在半空中爆炸。 越军少尉转眼朝枪响方向望去。 吴江龙的枪一真瞄着这个越军少尉,专等着他在停顿的瞬间击毙他。好不容易看到他把身体停住,却见他手里的东西挥了挥,便朝天空飞起。 此时的吴江龙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这个越军少尉身上,因此便看不到汽车的情形。不过,他从越军少尉的动作上看,也能猜到他的所为定是朝着汽车而来。 当他看到飞上天空的后,立时改变了主意,现在就是打死这个越军少尉,也阻不住那颗的危害。 所以,吴江龙枪管微动,瞄准镜捕捉到了飞上天空的,板击一扣,子弹直朝而来,在半空中把他击落。 在空中爆炸的情形着实让这个越军少尉大吃一惊。他本以为自己的抛石杰作定能炸翻这一车人,却没想到的是,半路中杀出个不知何方神仙,竟然救了他们的命。 越军少尉突然怔住,大脑一片空白。不知他是吓傻了,还是在想什么!只见他没有任何动作地停在当地,不知道逃跑。也许,他是想看看什么人能把半空中的击落。 这样的情形为吴江龙第二次开枪争取了时间。 “卡嚓”一声,吴江龙把另一颗子弹上膛,瞄准镜重新罩住了这个越军少尉。 镜片被阳光一『射』,一道光芒直刺越军少尉的眼。这时他才感到来自身旁的危险。不由自住地说出口。 “不好,狙击手。” 越军少尉只是喊出了口,但逃走已是来不及了。就在他闪眼,准备跳出的那一瞬间,一颗子弹穿胸而过。紧接着,越军少尉一个趔趣,整个人便掉下了山梁。 吴江龙在镜中看的真真切切。本来他是想给越军少尉一个爆头,但考虑到这样命中概率较低,所以他还是采取了击胸。 一枪之后,吴江龙看到越军少尉胸后爆出一片红雾,仅就这一点,他知道这个越军少尉必死无疑。随后,他从容地站起身,提着枪飞奔下山,去追赶尤自伍他们。 等到吴江龙找到尤自伍时,尤自伍已经把车开到一道土坎下。而且,车上的战士全被他发动起来,在汽车周围加强了守卫。 战士们隐匿在土坎的四周,防止再有越军袭击。 这时,吴江龙出现在公路上,脚下趟起一长流尘土。 战士们看到吴江龙跑过来,纷纷上前打招呼。 “队长,那龟儿子还活着吗?”尤自伍估计吴江龙已经把他干掉,不然也不会就这样撤回来。 “你说呢?”吴江龙笑着反问道。 “那还用说,江小国神彩飞扬地说,“我看到队长举枪,就听“嘭”的一声,那个家伙脑袋便开了花。 吴江龙笑而不语。 小申打了江小国脑袋一下,“你小子竟瞎说,你又没看到队长开枪?” “嗨,不用看也能猜到,队长狙击敌人只打脑壳,别的地方从来不打。” 吴江龙『插』话道,“这回你可说错了,我打的不是脑壳。” “那是哪?”江小国不敢相信地问。 “除了脑袋之外,哪里还能一枪致命。”吴江龙反问道。 江小国想也不想地指着胸口,“当然是这啦。不过。。。。。。”他发着疑问。 “你是怕一枪不会死。”吴江龙问道。 “嗯。”江小国点点头。 “这个可能完全有,但是在没有把握击中脑袋的情况下,这样『射』击,总要比脱靶好一些。即使不能要了敌人的命,但也能让他失去抵抗能力。” “是了。”其他人附合着说。 “好了,都上车。”吴江龙对围着的众人说。 战士们重新回到车上,汽车重新发动,向前驶去。 在外人眼中,这辆汽车上坐的都是越军,而且还有会说越语的董昆,如果不出意外,一路驶回国内都没问题。然而,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汽车还没驶出山沟时,便引发出新的问题。 在距山口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个人一动不动地躺在那。 尤自伍远远看见,对吴江龙说,“队长,那里好像有个人。” “嗯,把车开慢点。” 汽车缓缓向这个躺着的人驶去,快接近十米左右时,这个躺着的人竟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吴江龙看的很清楚,这是一名越军,佩戴少尉军衔,满身满脸都是血污,而且他手里还握着一块石头。 吴江龙觉得眼熟,仔细一看就认出此人正是他击下山梁的那个越军少尉。 看到这,吴江龙脑袋嗡的一下子,脱口骂道,“我『操』,怎么这事让我敢上了。” 吴江龙本以为自己一枪过去,越军少尉又滚落到山下,不被打死,也被摔死。但没让他想到的是,这个越军少尉不但没死,而且还赶到了他们前面。 这种情况一出,不由吴江龙不大吃一惊。 “真他妈怪了,他怎么还活着。”吴江龙简直不相信自己眼睛。 现在,就是有人说此处的越军是鬼魂,吴江龙都相信。然而,这个越军少尉不是鬼魂,是个实实在在的人。 汽车一停,车箱上的战士们透过前部车帘看到了外面情形。 他们见吴江龙从车上下来,一个个也纷纷跳下来观看。 吴江龙缓缓向这个越军少尉走去。其他战士们也跟着围了过来。 众人均在距这个越军少尉五米开外,比较安全的地方停下。 这时,越军少尉一付坚挺的样子,身体弯曲着,但还是坚不可摧的神态,两眼僵尸般透红,死死盯着迎过来的中国军人。从他形体落魄的样子上看,完全快没了人的形状。如果不是白天,人们还真会把他当作一具鬼怪。 吴江龙觉得不可思议,便让董昆上前问话。 “问问他,怎么还没死?想干什么?” 董昆向前跨一步,大声问,“喂,你怎么会事?想干什么?” 越军少尉听了后,半天才说,断断续续,“你们,你们,别想从我身体上跨过去。” 众人没听明白,小申问,“他说什么?” 董昆把越军的话翻译给众人听,小申一听就火了,“『操』,这个吊样,还想阻止我们,弟兄们,收拾他,别让龟儿子挡道。” 不等吴江龙发话,一群战士冲了上去,顿时便把这个越这少尉围在当中。顿时间,人群内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吴江龙一时怔住,没有说一句话,他在琢磨这个越军是怎么跑到这来的。 原来,吴江龙一枪『射』过去后,子弹真的击中了这个越军少尉的胸膛,不过,并没有一枪致命。 越军少尉在强大劲风带动下,身体向后翻倒滚落山梁。 然而,山梁下并不是『乱』石也不是硬土坎,而是蒿草蓬『乱』的草地。 越军少尉滚落之后,人并没有死。等他清醒后,想起了自己刚才所要做的事情。于是,他从地上站起来,捂住还在流血的胸口,踉跄着向前走去。 如果单从他走的方向看,我们不知他要去哪。可是,他是当地人,又常在此处来往,去某一个地方当然会有目标。因此,就在吴江龙穿越公路追赶汽车的这段时间内,这个越军少尉抄近路赶在了汽车前面。 等他到了这里后,汽车并没有驶到。越军少尉没有找到可手的任何武器,只得检了一块石头,准备吓唬吓吓唬这些中国人。万一把他们吓唬住了,到也是大功一件。 这个时候,越军少尉受到枪击,又在山上一阵翻滚,脑袋早就不清醒了。做出这样的判断也仅是当前的权宜之计。 当他听到汽车马达声越来越近后,他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成想,在与对方没刚刚说了一句话后,人家就冲了上来。而且都不容他把石头抡起来进行反击,就被打翻在地。 看到越军的狂妄,小申等人早就气火了。由于越军是赤着手,没有武器,所以他们也不便于使用枪支。于是乎,上来的人全都用脚,也不管越军少尉的某处是不是致命。他们是捞到哪便踹哪。 这一阵猛揍,别说是有伤的人,就是一个壮汉估计也不会好到哪去。 很快,越军少尉的嚎叫声没有延续多久,从他的嗓子内就再也发不出声音。只听得战士们一阵叫骂。 “行了,别打死了。”吴江龙在远处喊道。 战士们这才停手。 “董昆,看看他还有气没有。”吴江龙朝着人群喊。 董昆低下头,仔细观察,随后用越语朝地上的越军少尉问话。 喊了几声都没听到越军少尉的回应,于是,他用手在越军少尉鼻子前一探,感到一丝气息皆无。这才转过头朝向吴江龙汇报。 “队长,这家伙死了。” “那就把他埋了。”吴江龙说道。 “阿!”小申等人惊呼。 “阿什么阿,人是你们打死的,我不处理你们就算轻饶。”吴江龙怒声道。 见众人不动,小申说道,“哥几个,别看着了,队长发话了,动手!” 几人一起下手,把这个越这少尉拖到路旁掩埋掉。 五0一、十万火急 真是幸运之极,尤自伍他们进入这个洞后竟然连一个越军没有遇到。 地道不是天然的,是人力所为,从它的采光就能看出,越军在此等方面是何等的精明。长长的地道虽然不是很明亮,但也不是很暗。走不出多远便有一个竖洞紧连外面的天空。竖洞很细,笔直,只能借用光线,不能通行。但从上面流下来的光注却满足了暗洞的需要,也省去了点松明的麻烦。 尤自伍一路走着一路想,“龟儿子的也真会算计。越军阵地中类似的山洞过多,如果都照这个做法,就是我们冲进越军阵地,也很难把他们全歼。不歼灭越军,占个山头又有什么用。当夜晚来临时,越军会借着黑暗掩护把它夺回。” 他虽然想到了此等危险,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暗骂着。 走了一会之后,这个越军俘虏开始挣扎。看样子,是被捆的难受,忍受不了长久的捆绑才有的现象。可江小国却不这么认为,他以为是这个越军故意在捣『乱』,随后照着越军身体狠砸了两下。 没成想,砸完之后,这个越军俘虏并没有老实,而是呜呜地叫了起来。 “看看,别闷死。”尤自伍不放心地说。 扛俘虏的两个战士把俘虏放在地上,摘下蒙在头上的袋子,让他喘气。 俘虏如同潜水刚出来的人一样,贪婪地吸着洞里的空气。 “妈的,老子又没捂你鼻子,至于这个样子嘛!”江小国骂道。 越军听不懂他是在说什么,但看得出江小国是在生气。战俘怕挨揍,抬起头含着嘴里的布,继续鸣呜叫。 “算了,把布抽出来,让他缓缓。”尤自伍看出了越军企图。 江小国急道,“别呀!万一他喊起来怎么办?” “他不敢,”尤自伍抽出刀子,顶在俘虏鼻子上指问,“如果你敢嚷嚷,我就捅死你。” 看来是俘虏听懂了尤自伍说的话,很听话地一连串点头,那意思是说,“我不喊。” 尤自伍伸手扯下俘虏嘴上的布,让他喘气。 俘虏嘴里的屏障一挪开,俘虏别提多舒畅了,利用这个机会大口大口地呼吸。过了一会,尤自伍说,“行了,”然后把布向俘虏嘴上塞。“ 俘虏摆头不让。 尤自伍火了,“你不老实,我捅了你。”说着,举刀示意。 没成想,尤自伍刚说完,这俘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做辑。 尤自伍看出来了,俘虏像是彻底折服,似乎心里正在说,“爷爷们,行行好你们让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还不成。” 尤自伍对俘虏说,“不堵你嘴也成,但你要老实点,不准『乱』喊,不准反抗。” 这个俘虏好像听明白了尤自伍的话,会意地点头。 “好,押上他走。” 这一会俘虏在前,两个战士牵着绳,一路沿着洞壁漫无目的向前。 越军在这个山洞里增加了许多洞中之洞。为了赶时间,尤自伍也顾不得多看,第当在一个路口选中新出路后,便带人朝那个方向前进。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们终于到了尽头。 这时,行走在最前面的江小国向尤自伍发出信号,告诉他们,现在到了洞口,注意不要发出响声。 “把他嘴堵上。”尤自伍嘱咐那两战士。 情况紧急,尤自伍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他不敢任由俘虏自由。 这一回,俘虏也算配合,老老实实地让战士们把他身上的绊索全部安齐。 江小国停在出口下,等着尤自伍过来。 尤自伍过来后,两人商量一番,决定从这里出去,不管上面是什么地界,他们都要出去。 于是,江小国踩着洞壁,悄悄地爬了上去。『摸』到顶盖之后缓慢移开,把头伸了出去。 旷野上静悄悄地不见一个身影。江小国担心有越军的暗哨,扎以他没也冒然出去,只是伸出一个头,转着眼珠朝着四周继续观望。 看了一会,周围仍然保持宁静。江小国这才确定这里没有越军。于是,自己跳了上去。 上去后,把下面的人一二三地全都提了上来。 很快,五人抓俘小组带着这个舌头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难道说,越军就这么傻,自己的人都没了,还不知道找一找。 当然找了,只是他们找错了地方。 回到山洞的越军发现同伴没有之后,便四处哟喝,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这时,有人发现了那个小洞。于是,越军一阵大声喧哗。一是怕有人借这个小洞进来捣『乱』。二是怕自己的人借这个小洞逃跑,当了逃兵。所以,当他们发现小洞异常后,便派兵进去侦察。 不久,候察的人回来报告说在小洞内发现同伴被杀。 这一消息很快在越军中传开。这还了得,此时此刻出现这样的问题,那就说明这里不安定,有外敌闯入。于是,有一个班的越军爬入小洞随后去追赶,妄想消灭进来的敌人。 一个走的是宽畅地道,一个是紧能容身的小洞。双方比起速度来那是可想而之。更何况,两个洞口不在一个方向上,即使越军追出来,又能赶得上尤自伍他们吗?当然不会。 等到越军赶到洞外再寻人时,尤自伍他们已经回到了吴江龙身边。 吴江龙抓紧时间审问俘虏。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俘虏竟然叽哩哇啦地全部说出了越军阵地情况。 审问过程太过于简单,情况来得也太过于轻而易举,反倒让吴江龙起了疑心。从他掌握的情况看,越军这么好说话的人不多,难道说,越军战俘还有别的目的不成。 由于对俘虏的不信任,吴江龙又找到尤自伍让他把整个抓俘的过程再次重复一遍。听完后,也没觉得俘虏的回答有啥破绽。那就是说,在抓俘之前,越军没什么思想准备,他编也不可能这么圆,这就说明战俘说的还是真的。 随后,吴江龙召集李森和几个分队长,简作了下分工便准备朝着越军阵地转移。 为了做好配合,还专门向上级做了进攻计划报告,准备在关键环节求得国内炮火,以及友军的支援。 致于什么是关键环节,我们现在不说破,战斗打响时自然而然地会脱落出来。 做好一切准备之后,侦察大队开始朝预定阵地出发。 哪里是预备阵地?当然不会是尤自伍他们侦察这条路线。这条路线已经被越军知晓,何况,路途上又有越军明暗哨。想要走这条道,不中埋伏,也得损兵折将。他们选的,是俘虏交待出的另一条通向八里河东山小道。 临行时,尤自伍突然提出一个意见,那就是他们曾经走过的那条地道不能浪费,还可以充分利用,从另一个角度上讲,在关键时刻也能给主力部队进行侧翼支援。 吴江龙与李森一商量,觉得这条道不是不可行,但人少了不成。干脆,把三分队全部拿过去,让他们从这个方向朝越军阵地北后进攻,即可以减轻大部队压力,也能保证多出一条回家的活路。 “陶川,你给我盯准一个方向,只要冲出敌人阵地,就朝家走。”吴江龙交等完任务后,把这句话撩给陶川。 陶川不乐意了,“怎么,你们光顾自己,不管我们了。” 李森一笑,解围道,“你误会大队长了。战斗一旦打起来,我们在明,你们在暗,你们完全可以利用这机会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会有友军接你们,你们可以安全回家了。” “不行,”陶川紧决反对,“我们侦察大队是一个整体,只要一个人不回,我都要等。” “行,”吴江龙说,“我知道关键时刻你小子又要犯贱。这样,我给你一个条件,你要把你的人一个不少地给我带回去,少一个,我拿你示问。” 陶川“叭”地一个立正,说,“放心,就是少我,也不能少他们。” “不许胡说,”吴江龙严肃说道,“我说的一个不少,当然要包括你。” “是”陶川继续,“那就一个不少。” 吴江龙和李森两个人全笑。稍后, 吴江龙说,“你们可以走了。” 陶川没动,“我们路途近,还是你们先走,我们掩护。” “好,也可以。”吴江龙说完,转向李森,“那我们走。” 随后,一、二分队跟着吴江龙、李森朝预定阵地移动。看着吴江龙他们渐渐消失,陶川对尤自伍说,“你们班可以出发了。”、 三分队也开始向另一方向转移。但陶川不知道,此时,他们这个隐藏阵地,正渐渐地被越军包围。如果稍后行动半个小时的话,不,或者说十几分钟的话,越军就会把侦察大队围在这个地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内部有人给越军通风报信不成! 那到不是,是越军闻迅而来。 我们在前面说过,尤自伍他们进去时走的是条小地道。当越军在地道中发现尸体后,就意识到周围范围内可能有中国军人,至于在什么地方他们不知道。不过,越军的丛林经验很丰富,通过脚印、痕迹等诸多线索找到什么并不难。 就这样,越军爬出小洞后顺着尤自伍他们的来路很快『摸』到了侦察大队曾经呆过的地方。所以,他们赶了过来。 陶川正要带人准备移动,忽然有哨兵报告说丛林内发现大量越军。陶川听到这消息着实一惊。 “越军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他们又怎么会这么快赶过来。” 仔细一想,尤自伍抓了人家的人,越军又怎么会安分的下,肯定是在找人过程中『摸』到了这里。不过,越军的速度也过于太快,这还真让他有些害怕。怕的是什么,他怕越军顺藤『摸』瓜会追上吴江龙他们。到那时,吴江龙的一二分队就会腹背受敌,又怎么能突破敌人阵地? “不行,我们得把敌人引开,为侦察大队争取时间。”陶川这样好后便派人喊回尤自伍。 陶川与几个班长一商量,现在不能先不忙着突围,必须先打『乱』越军阵脚,等以后时机成熟,再抽时间向越军地洞转移。 这样做不能算错,但也不能算对。万一他们被越军缠住,又怎么朝那个方向转移得了,万一被越军知道他们要去的方向,在地洞中前后一堵,他们又如何能通过这条地洞。 不管了,现在是十万火急,先引开越军让大部队突围再说。 围过来的越军正悄悄地向这个方向集结,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过五六颗, 飞到,“轰轰”在越军人群中爆炸。 突然的打击,立即把潜入的越军放到了明处,一场围歼战就此打响。 五百一十五、坦白书 阮志勇大为光火。派人下山是他的命令,然而现在却死了人。在众人面前他不想丢面子,于是把责任推到徐昕身上,大声骂道,“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早说。” 阮志勇骂什么,徐昕听不懂,但从他说话的口气上看,知道徐昕出言不逊。但为了隐匿在那里的三十名战友,徐昕咬咬牙忍了。一扭头,看也不看阮志勇。 阮志勇分析道,看来,那片山区肯定还有问题,但现在是天黑雨大,这样下去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不如等天明雨停了再说。既然是雷区,相信眼前这些中国人也不会有什么作为。想到这,阮志勇对手下人命令道,“把这几个绑了。” 哗,上来十几个越南兵,一下子就把徐昕、段水落和其他四名战士绑了。 徐昕不说话,即然投降了越军,那接下来的,就只能是听天由命,容不得反抗。 眼见四个投降的中国军人被捆好,阮志勇终于下达了撤退命令。 “撤。” 山顶上的越军押着徐昕下到山坡公路上。 下到公路之后,徐昕、段水落等人又被越军押上一辆军车,五个人还被越军蒙上了头。 汽车一路向南驶去,坑洼不平的路,让汽车上的人摇晃不止。也不知过了多久,汽车才在一处停下。 徐昕被人赶下了汽车。等他下车才发现,这里只有他一个是中国人,至于段水落他们去了哪里,他根本就不知道。只知道半路上停了一次,有人下车,但没想到是段水落他们。 徐昕大声问押送他的越军,“我的人呢!” 越军不懂他说什么,就是听懂了,也不会回答。 徐昕见越军不说话,火头是显得更大,“你们把他们弄哪去了?” 此时,徐昕不是再担心自己的命运如何,他是害怕这几个战士被越军给害了。那时的越北,到处混『乱』不堪,什么民兵、公安屯、零散的正规军比比结是。这么多年和中国交恶,别说是拿枪的军人,就是当地居民对中方士兵也没什么好感。处于此种情况下,战士们一旦落入这些人手里,他们的命运可想而之。所以,当徐昕不见了这些人之后,如何不急。 正在徐昕愤怒不已时,从车的另一侧走过来一名军官。这名军官对徐昕说,“不要管他们的命运如何,先掂量一下你自己!” 徐昕一看来人,年纪在三十岁左右,一身越军军装,混身上下干净利落。不用问,定是个越军军官不假。但让徐昕意外的是,这个人说着一口流利中国话,动作傲慢地来到徐昕跟前。 这个人把烟头朝车帮上用力一按,烟头熄灭,随后便掉落在地上。腾出的右手一挥,对几个越军说,“把他押进去。” “走。”上来几个越军用枪一顶,押着徐昕不由分说向前走去。 对于这是什么地方,徐昕不知道。但从行进的方向上,他能看出这是一个较大的院落。 一行人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终于转到一个门口旁。 军官对几个越军说,“外面留仨。你们俩跟我进去。” 门被推开,越军军官跟着两名越军押着徐昕进了大门。进去后,才发现里面还有长长的走廊。 走廊一路向里延深,两侧没有窗户,显得阴气森森,只能靠头顶上的几盏小灯照明。 徐昕抬头向里看,想要看出这是什么地方,可是,他看到的,除了这条长长的走廊外,什么都没有。徐昕就想,肯定是地下监狱无疑了。 从时间上判断,徐昕被俘地点在高平一带。越军押他的方向不会是向北,只能向南。而车行的时间不过是一天左右,从这些情况分析,他现在所到的位置很可能是河内。 从高平一路过来,最大的城市就是凉山。凉山被我军攻克后,徐昕去过凉山,知道那所城市没什么高楼建筑,大多是平房。所以,这样的走廊不会有。况且,凉山的许多建筑都毁于炮火。想到这,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那么越军把我押到这里来,他们想干什么?没人告诉他,他想问,又能问谁呢! 徐昕不说话,任由越军押着他向前走。又走了一段距离后,他们拐进了一间屋子。 (值得解释一点,在这条长廊上,有越军站岗。岗哨都在拐弯处,荷枪实弹,戒备森严。) 徐昕一到,铁门被门外哨兵推开。 看来这铁门安的不够妥当,一开便滑向门墙,发出当地响声。 没人管声音大不大,他们只关心下来的问题。 徐昕一进屋,看见紧靠墙里处放着一张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两个越军军官。徐昕一见就明白了,“噢,这是他们的审讯室。”心里又想,审讯也不至于闹的这么神秘,找个地方不就得了。他一想不对,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名堂。 徐昕被带进来后,一名越军在他身后放了一只座椅。 带徐昕的那名军官走向桌子后,另一名军官起身让坐。这名军官坐下后,伸手示意徐昕, “坐下。” 徐昕也不徐话,回头看了眼椅子位置,便一屁股坐到上面。 对面的军官叫李忠诚,是越军军务处的一名中校参谋。他见徐昕坐下,便开始对徐昕说话。好话说了一大堆,自然是好好交待,优待俘虏的一大堆车轱辘话。李忠诚讲完这一大堆话后,问徐昕,“你承不承认你们发动的是侵略战争。” “我们不是侵略,是你们先杀我们的人民,我们是教训。”徐昕亢声说道。 “给他看看。”李忠诚从桌上拿起一张纸,对守在一旁的一名越南士兵说。 这个士兵走过来,接过纸,又回到徐昕跟前,把纸递给了徐昕。 徐昕接过纸,看上面的内容。只见上面划满了数字,无非是某村死了多少人,某城死了多少人,房间被破坏多少等等一系列财产损失的报告。 徐昕快速地在上面浏览一遍后,把纸放下来,突然哈哈大笑,然后说,“战争是你们挑起的,如果不杀我边民,不轰炸我边境,我们又怎么会教训你们。至于损失吗,我们也有。在战争爆发之前,我们新华社就对外宣传过。有种,把你们的,也向外发。” “你给我住嘴。”李忠诚大声咆啸,“进了我们国家,还有理了呢!” “哼,抓盗贼,不入贼窝,贼人会主动出来吗?”徐昕反驳道。 “看来,你这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李忠诚目光转向外面,喊,“把他带出去,先做做工作。” 铁门打开,从外面走进两个壮实的越军。连拖带拉地把徐昕架出房间。 徐昕一起,坐在桌后一直没有开口的那名军官说,“一会还要见记者呢,有伤不太好!” “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伤的。” “那就好。”听李忠诚这样说,那名军官放心了。而后,李忠诚掏出一包烟,每人点着一根。两人不说话,静静地吸着。 稍后,隔壁房间传来徐昕的撕心裂肺喊叫声。李忠诚和那名军官相视一笑。李忠诚说,“相信他经过这番考验,思想定会有所松动,一会,我们要什么他准会说什么。” 过了一会,李忠诚把吸完的烟头向桌上一按,对等在一旁的越军士兵说,“可以了,把他带过来。” 越军士兵出屋。随后,铁门一开,徐昕又被带了回来。 重新进来的徐昕,虽然身上没有伤痕,但人已然是精疲力尽,头耷拉着,眼睛也不睁。一付昏昏然的样子。 那名军官急了,“你把他整成这样,记者怎么问话。” “问什么话,”李忠诚不屑地说,“你不怕他到时候瞎说一通嘛!” “那你的意思是?”问话的军官没了主意。 “讲话稿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让他照着念就行。”李忠诚得意地说。 “可是,他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能念稿。”那名军官还是不相信,疑虑地问道。 “这好办?”李忠诚说着,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包,又从包里掏出一个针头,对士兵说,“把这个给他打上。” 士兵走过去,把针头扎向徐昕身体。徐昕身体为之一动,但很快又恢复原样,真到针水全部打完,也没看出徐昕有振奋的样子。 那名军官又看向李忠诚,“这不还是老样子嘛!” “别急,别急,等等就看到效果了。”李忠诚在微笑。 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又进来一名少尉军官。他走到李忠诚跟前,小声地说,“科长,师长问我们什么时间把人带过去,记者们等不及了。” “告诉师长,说我们马上就到。”李忠诚对少尉说。 “是”少尉出门走了。 铁门当地一声从外面关上,徐昕像被人惊醒的样子,随之抬起头来。 这是的他脸『色』蜡黄,两眼无光,呆呆地看着桌子前面的两个人。从他的目光中能看出他的思想是游离不定的,难于捉『摸』,不由自主。 李忠诚开始说话,“徐昕,今天是连队上政治课时间,你把这分文件念给同志们听。” 徐昕无精打采地点点头,随后,接过越军士兵递过来的一页纸。看着上面横糊的汉字,徐昕吐字不清地读着。 李忠诚和那个越军军官相视一笑。军官说,“好了,现在可以过去。” 李忠诚又转向徐昕,“徐指导员,一会有群众要听你讲课,你要好好表现。” 徐昕又是糊里糊涂地点头。 随后,徐昕由两个越南士兵架着,在另外一个门口出现。 一出门口,徐昕就觉得眼前到处是亮光。他不知道,这是众多记者在拍照,闪光灯朝着他不停地闪烁。 徐昕被带到一个台子上。台子上面放着一长溜桌子。桌子后面坐着名越军高级军官。 下面是肤『色』不同的各国记者。他们人人手里有照相机,有记事本。见徐昕出来,全都争先恐后向前挤。 李忠诚走到一名肥胖的军官前,说,“师长,他承认交待罪行。” 胖师长点点头,等李忠诚离开,朝着下面的人说,“三三一师记者会,现在开始。。。。。。。。。各国记者们,你们尽情地问!” 胖师长说完,徐昕被架到了单独放置的一张桌子前。到了那里之后,徐昕也不看台下,只是发楞地站着。 下面有记者提问。 不管问什么,徐昕一个字都不说。 顿时间,记者们开始议论,说什么的都有。此时,闪光灯不停地闪着,那是他们在拍照。话不说可以,但照片不拍可不行。所以,这些记者们不遗余边地要先把徐昕的照片拍下来,至于写什么样的文章,就由自己发挥了。 胖师长发现情形不对,忙着喊过李忠诚,“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没问题吗?” “这个,这个,”李忠诚接着说,“我这有个坦白书的稿子,不如让他把这个念了!” “嗯,也行。” 随后,胖师长对台下人说,“我看这样,这么多人问,他早就吓晕了,也不知说什么,不如让他把自己的坦白书念一念。” 李忠诚走到徐昕跟前,徐昕继结保持傻里傻气的样子。 李忠诚小声说,“徐指导员,现在该你上课了,你把这个念给大家听。”说着,他把那张纸摊开在徐昕面前。 徐昕使劲用力地看着坦白书上的字,张口,嗑巴着说,“坦,白,书。” 李忠诚听风徐昕开始念,脸上溢满了得意之『色』。 徐昕念完这三个字之后不念了,突然间,抓起那张纸,团团,硬塞进自己嘴里。 一时间,会场大『乱』。 李忠诚和几个越军上来,忙着从徐昕嘴里向外掏纸。可徐昕紧闭不张。几个人扭在一起。 五百二十七、入柬前奏曲 我们这个小组马上就要进入柬埔寨了,在入境之前,我们最好还是先了解一下,柬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有朋友要说了,这个不用介绍,看到这里时,我自然会去百度查。 百度固然什么都有,也许您会了解很多知识,但他讲的话不一定好听,不一定有故事『性』。再者,我还要为那些不用跑来跑去的朋友省点事,所以,不管您觉得麻烦不麻烦,还是要说一说这个国家,以免版本的不同,产生多种倾向。 比如说,柬埔寨红『色』高棉这个组织,由于站的阶级立场不同,对他就有很多说法,西方人把他说的恐怖又恐怖,真的是那样吗! 现在我们还没到达柬埔寨,谁说的也不能信,还是亲眼去看一看的好。从这一点上,我就有必要大致介绍一下这个国家。 首先来解一下这个国家的地理位置,便于我们小组出行时找到一个合适的入柬口。 柬埔寨位于东南亚中南半岛的南部。国土面积约为181万平方公里。东部和东南部同越南接壤,北部与老挝交界,西部和西北部与泰国毗邻,西南濒临暹罗湾。海岸线长约460公里。 中部和南部是平原,东部、北部和西部被山地、高原环绕,大部分地区被森林覆盖。豆蔻山脉东段的奥拉山海拔1813米,为境内最高峰。湄公河在境内长约500公里,流贯东部。 洞里萨湖是中南半岛的最大湖泊,低水位时面积2500多平方公里,雨季湖面达1万平方公里。沿海多岛屿,主要有戈公岛、隆岛等。 说到这,我们的故事来了。 越美战争结束后,越南便想在东南亚当一回老大哥,左右看一下,几个小兄弟都年小体弱,他们军事,人力等各方面均在自己之下,于是就有了一个建立东南亚联帮的想法。 没想到,跟人家一商量,没一个同意的。 谁都不傻,自家过自家的日子,小也罢,穷也把,毕竟是自己的国家。如果与越南联盟,万一人家欺负怎么办,连个说理的地都没有。所以,越南商量一圈,没一个同意的。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反正我刚赶跑美国,那些家底还在,甭管是骗来的,还是耍赖要来的,不用白不用,不够跟人家再要,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于是,越南就先向老挝下手。派兵进去,夺了人家的兵权,掌控了这个国家的经济、政治。由此,越南偿到了甜头,知道什么叫枪杆子里出政权。既然解决掉老挝不费吹灰之力,那个姓柬的,也不会能到哪去,打一个是打,打两个也一样。于是乎,他们把侵略重点又放到了柬上。 这个时候,世人都看得出,如果柬埔寨也完了,剩下的泰国也不会太好过,那个时候,越南会集中三方之力,一同攻打泰国,泰国能不能称的住,还真难说。 这样一来,东南亚人民的抗越斗争,对于柬埔寨人民来说,显的尤其重要。如果败了,很可能会标志着一个大地区的霸权主义的形成。至于,他在那个时候是如何统治的,等我们进了柬埔寨之后,看看那里的人民是如何生活的,就能预测到这个东南亚联帮在越南控制之下是多么的危险。 总之,这段历史没出现,那是历史的万幸,是老天开眼了。 越南在入侵柬埔寨之前,把这个问题看简单了,以为培植一个韩桑林伪政权,柬埔寨人民就同意由他来推翻红绝高棉统治,从而达到越南想要的目的。现在的柬埔寨『政府』没了,你们还不听韩桑林的吗,听韩的,也就等于听我的。因为韩的命令是我下的,政策也是我定的。到那时,这个亲越的『政府』就形成了,他等同于越南『政府』下辖的一个区。 然而,柬埔寨与老挝不同,他历史长,也有辉煌的过去,所以,对付柬埔寨确实有些困难。 柬埔寨旧称高棉,高棉族是主体民族,占柬埔寨总人口的80,少数民族有占族、普农族、老族、泰族、斯丁族等。这就是为什么在柬埔寨,有红『色』高棉的存在。 在柬埔寨佛教为国教,95以上的居民信奉佛教。在东南亚,佛教分上乘和下乘。越南信奉的是上乖,柬埔寨信奉的是下乖。 别看国两紧邻,但他们信奉的佛教却有着明显不同,随之而来的,其文化、风俗等等方面都存在着很大差异。 因此,越南对于柬埔寨来讲,他也是异帮异族。一个民族想要被异族统治,谈何容易,更何况,柬埔寨历史还特别的悠久。 柬埔寨于公元1世纪下半叶建国。最早叫扶南王国,后来与混填结婚,经过几百年后,称为真腊国,国王叫拔婆跋摩一世。 不久,国家发生内『乱』,又分成水真腊和陆真腊。 公元802年,由阇耶跋摩二世建立吴哥王朝,至1181年阇耶跋摩七世,发展至最高峰,版图包括现今整个柬埔寨、部分泰国、老挝、缅甸及越南,可谓一时无胜极,威风之极。 但在1432年被暹罗素可泰王朝入侵,吴哥王国的贵族们弃城逃往森林。把这个兴胜的王国丢给了暹罗人。 正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速焉。 在吴哥王朝期间,王朝均定都吴哥,并大兴土木,建造王城及大小寺庙600馀座,散处于40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景象极为壮观。特别在12世纪建成最宏伟的吴哥寨,充分表现出吴哥民族的艺术成就。直至今天,吴哥窟也是柬埔寨举世文明的重要标志。 我们在前文中已经介绍过越南,越南由安南变化而来,他始终是中国的一个番属国,他的历史又怎么能与柬埔寨同日而语。何况,公元9世纪至14世纪吴哥王朝为鼎盛时期,国力强盛,文化发达,曾创造了举世闻名的吴哥文明。 吴哥城在大森林之内,这对于住惯了平原和河流旁的暹罗人总是不那么舒服,于是,1303年,统治吴哥王朝的暹罗把王城迁到金边,又成立了金边王朝。 柬埔寨的矿藏主要有金、磷酸盐、宝石和石油,还有少量铁、煤。林业、渔业、果木资源丰富。盛产贵重的柚木、铁木、紫檀、黑檀、白卯等热带林木,并有多种竹类。森林覆盖率614,主要分布在东、北和西部山区。木材储量约11亿多立方米。 洞里萨湖是东南亚最大的天然淡水渔场,素有“鱼湖”之称。正是这些丰富的物产又受到了别国的侵略。真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 对于这一点,我们还得从头说起,不然,又得丢下一个没有去处的绳头。 十九世纪中叶,印度支那半岛上有两个强大的国家——越南和暹罗。这两个国家为争夺对邻国的宗主权一直斗个不休。明着,两国关系时好时坏,好时,搞搞经济往来,来个王族通婚什么的,一旦翻脸,便打的昏天黑地,不留一点情面。 可他们打来打去,谁都没有强过谁,谁也没承认对方有什么宗主权,而且还把国家打穷了。 这些年,西方人类都发展了,可他们还处于连年的争战之中,不仅把国家打穷了,人口也是越打越少,两个国家没有一点进步,仍处于十分落后的农耕时代。 谁让你穷呢!穷了就得挨打。 这个时候,经过波拿巴政变,刚刚富起来的法国,把触角伸到了东南亚。 于是乎,法国借着越南和暹罗打斗之机,一下子便占领了越南。这还不满足,继尔他们又看上了柬埔寨。法国植民者在越南刚刚立下足不久,便把其侵略的触角伸向半岛更深的腹地,第一个便是柬埔寨。 为什么是是柬埔寨,而不是其他的国家,正是由于柬埔寨的战略地位和经济价值特殊,这才引得法国殖民者的东来。 这个时间是1863年。这么一统治,就是百十来年。 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日本侵入东南亚,柬埔寨当然不能避免受其侵略,1940年被日本占领。这是诸位都知道的。 1945年日本投降后,法国老趁机又卷土重来,重新占领了东南亚各国。这一回,东南亚各国不干了,他们经过了二次世界大战的洗礼,长了不少能耐,所以,几个国家联合起来,一起抗法。 法国也不示弱,你不服,我就镇压。这段时间,东南亚各国始终围绕着抗法进行独立战争。 1953年11月9日,柬埔寨王国宣布独立。 打来打去,法国也占不得便易,没办法,只得于1954年7月被迫同意从东南亚各国撤军。这与后来的美国人撤离东南亚是一个道理。现在的东南亚人民已经不认可植民统治,你还想来那老一套,不行。赶你不走,那就开打。反正我是土生土长的,不信打不过你这外来的鬼。 1955年诺罗敦·苏拉玛里特继王位,成立了柬埔寨王国。 按说,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完整的国家,大家休息一下,能不能好好地过过日子,不行吗! 还真得不行,战争仍没有结束。正所为,树欲静而风不止。 法国人走了,日本人走了,而美国人又来了。 这个在二次世界大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的美国,不知怎么地又有了称霸世界的想法。在占了大量二次大战的便易后,接着又把侵略目光盯上了东南亚。他与法国、日本侵略者没什么两样。 开始时,他还不敢明目仗胆地干,先找一个替代者闹一闹。就如同今天他们鼓动利比亚的,叙利亚的反对派一样。先由他们造反,反动『政府』。如果造反成了,美国就大模大样地进来,如是没有成功,那就亲自动手,甭管什么理由,打你没商量。 今天收拾叙利亚的招数,很多年前他们就使过。经验可能就来自于柬埔寨。 一番折腾之后,美国在柬埔寨还真找到一个,这人叫朗诺,是王国的一个将军。 看来,什么人都不能信,都得防着点,就是亲哥们,最亲的下级,为了私利,说不定哪一天,他就有可能在背后给你一刀子。 1970年3月18日,朗诺在美国策动下发动政变。建起了一个亲美的联合『政府』。 这个纸招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会事。 最先不干的当然是西哈努克家族的人,这个人叫诺罗墩西哈努克。是柬王国的第96代王。 3月23日,西哈努克亲王宣布成立柬埔寨民族统一阵线。 5月5日成立以宾努亲王为首相的柬埔寨国民族团结『政府』。 一场地持久的内战又开始了。这是柬埔寨人民进行的抗美斗争。 一打又是好几年,直到1975年4月17日,柬全国获得了解放。 柬埔寨的独立日了刚刚过了三年,灾难又来了。 这一次,仍然是祸起萧墙。 一个名叫韩桑林的人,在越南扶持下成立了一个政权,借此,越南出兵10万侵入柬埔寨。 从此,柬埔寨人民又开始了10年的艰苦卓绝的抗越战争。 接下来,我们的拍摄小组进入柬埔寨,就是围绕着这场战争而来的。 柬埔寨抗越战争并不是孤立的,他与中国的自卫反击战有着一定的联系。 五百二十九、影子消失后 电话是吴江龙打过来的,为了不让黑影听到什么,又让边雨欣有所防备,所以他打了这个电话。可是,打完之后,他又觉得不妥,万一边雨欣看见房间有人,而暴『露』的影子又要杀人灭口怎么办? 想到这,这吴江龙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让一个女人来对付越南特工,这还不是猫捉老鼠。 尽管吴江龙在电话里听见边雨欣在吼,但这也不证明她就是安全的。 于是,他放下电话跟商量对策:“不行,我们得过去。” “可我们过去,越南特工就会查觉我们有所防备,一般老百姓怎么会有这个觉悟。” “不要管那些了,万一小边出了问题,麻烦就大了。” “过去可以,我们不如这样,”说,“先过去,听听动静,如果那里有情况,我们就闯进屋,如果没什么情况,我们就弄动静,先把那个家伙赶走再说。” “好,就这么办!”吴江龙同意。 随后,两人各带一只手枪出了房间,悄悄靠近边雨欣房间。 两人在边雨欣的房门外稍做停留后,没发现房间内有什么动静,预感到边雨欣不什么危险。于是,他俩又退回来,按着设计的第二方案重新走回去。 两人边朝那边走,边故意大声说话。 走廊内传过来的声音越来越近。 屋里的黑影凑到门口做出冲出去的准备,只要外面的人敢进来,在万不得以时,他准备开枪强行突破。如果外面的人不进来,那他就等着,等到方便时继续下手。 和吴江龙在门口处停下,突然间没有了任何声息,这完全出乎于屋里黑影的意料之外。 “外面的人想要干什么?难道说,他的目的是和自己一样吗?”黑影一时糊涂了,他开始猜测这两个人跟自己一样,也是到中方人员这里搜索情报的。 黑影握枪紧盯门上的把手,一动不动,静观其变。 为什么他要盯着这,因为他还有一个担心,担心外面的人用钥匙或其他什么东西突然把门打开,那样就会打他个措手不及。 然而,他盯了好一会,硬闯和开门的举动全都没有,室外继续保持静默。 双方进入僵持状态,似乎谁主动谁就被动挨打。 又过了一会,里面的黑影终于坚持不住了。他悄悄从内把门打开,想看一看外面的动静。等他把门打开后,门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怔了怔,又想把门关上,再次回屋继续侦探。就在这时,屋内的电话铃突然又响了。 “叮呤呤,叮呤呤。” 黑影一惊,心中暗想,“得,这会睡觉的女人不可能不醒。” 就在他准备缩回去时,房内灯光亮了。 灯光一亮他就是再会隐藏,也不可能不被屋的的人看见。没办法,黑影只好悄悄把门虚掩上。 他没有离开,还想这机会,这时就听房间里的边雨欣开始大声说话。 “你是谁,你要干嘛!” 黑影一听,“这话不是正在说自己嘛!已经被人发现,还不快点离开,万一大喊大叫起来,想跑都难了。” 随后,黑影匆匆离开。 他离开时,正扒着门缝监视他呢!见他走远,对吴江龙说,“行了,那人走远了。” 吴江龙这才敢大声对着话筒说话,“是我。” “有事吗?”边雨欣问, “你房间里进人了”吴江龙说。 两次莫明其妙的电话,早就惹恼了边雨欣。再者说,她更觉得吴江龙这些跟她在捣『乱』,所以没好气地喊, “什么,你在瞎说什么?” 吴江龙已经知道那个不明身份的人离开,所以他准备过去,于是对边雨欣说,“等我过去再说。” 吴江龙和两人一进来,边雨欣就火了。两次电话是吴江龙打的,但又没说什么情况,这不明显才拿她开涮吗?于是朝吴江龙大发脾气。 “你想干什么,还是军人,怎么开这样的玩笑。” 吴江龙本想关心地问一句,没想到边雨欣这样说,他强压住心里怒火,只冷哼一声,“你认为我会做那种事吗?” “那你为什么总是打电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吴江龙也不理他,开始在屋内各个角落查看,对说, “指导员,你跟她讲。” “不行,我就要听你的解释。”边雨欣一付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门再次被人从外面推开,童勇男、刘汉林进屋。当他们看到和吴江龙两人在屋内时,都感到莫明其妙。 “你们,在半夜地不睡觉,在这里吵什么?”童勇男问。 “你问他们俩?”边雨欣仍在气愤之中。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啥?”刘汉林一付指责状。 有这种想法一点不足为奇,大半夜的,两个大老爷们闯进人家女孩子屋,又没有明确理由,不引起怀疑才怪。 如果说吴江龙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百分之百相信他是好人。一个现役军人,又是战斗英雄,绝对不会做出苟且之事,然而对这个嘛!童勇男心里却有问号。因为他对的情况多少了解,只是没有告诉刘汉林而已。 这个七人小组是刚刚成立的的,互相之间还不是太了解,特别是电视小组的人对吴江龙三人不了解。 他们刚刚到一起,没经过磨合,产生误解也属正常,所以,刘汉林看到这种情况十分不满。 “你们,你们俩来这里干什么?”刘汉林不等解释,又问。 本来是要给边雨欣一个说法的,正准备说时,童勇男和刘汉林进来。 两人一进来,什么好听的都没说,完全是气呼呼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他们把自己和吴江龙想歪了。 解释说,“边雨欣的房间里进了人,我们过来把他赶走。” “人,哪来的人,是坏人还是好人,你们为什么不把他抓住。”刘汉林一付穷寇猛追的架式。 边雨欣『插』进来说,“不可能,是他们两次打电话把我吵醒, 我都看了,屋里根本就没人。” 吴江龙从卫生间内出来,“你先别一口咬定,好好想一想,屋里到底有没有人进来。” 边雨欣扭头看见了床上的包,“咦,我是把他放在地上的,它怎么到了床上?” “它是怎么到的床上,你好好想一想。”吴江龙催促道。 边雨欣用力地想,“是你,是你打电话把我吵醒,我接电话,你又不嗞声,我看见包在地上,不放心,就把他放到床上了。” “你为什么不放心?”吴江龙紧跟着问。 “我,我也不知为什么,”边雨欣思索着说,“真的,真的好像房间内有人。” “哼,”吴江龙不满地哼了一声,“实话跟你们说,这晚上我和老洪就没睡觉,一直在盯着,当我们发现有人进了边雨欣房间,故意给她打的电话。” “打什么电话,你们过来直接把他捉住不就成了。”刘汉林说, 吴江龙摇头,“那可不行。” 边雨欣不高兴道,“为什么不行,你们怀疑我吗,还是给我留面子。” 笑,“都不是,我们怀疑那人是越南特工。” “那就更要把他抓住。”刘汉林急急说道。 “这个,你不懂。”吴江龙说。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人又没抓住,还编了这么个理由,我看你们是不怀好意。”刘汉林继续强『逼』。 童勇男也觉得刘汉林说的有点过头,开口阻止道,“小刘,不能那样说。” 刘汉林的话让吴江龙和真的有口难辩,是啊,他们俩说什么呢!正所谓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他们一直说屋里进了人,可人家当事人边雨欣没看到。后来,是进来人了,可进来的不是别人,是吴江龙和。 见人家这么指责,怎么解释都不说不清,吴江龙和语噎。 徐昕和董小朋从外面进来。 “我在房间就听你们这里吵吵嚷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徐昕一进来就说。 把徐昕拉到一边,小声把刚才发生的事向他说了一遍。 徐昕走过来,对边雨欣和童勇男、刘汉林说,“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拿人格担保,我的战友不是这样的人。” “可他们,他们进了边雨欣的房间。”刘汉林追着不放。 “进来怎么了,他们也是敲门进来的。”徐昕说着,转向边雨欣,“小边,你说,是不是这种情况。” 边雨欣,“是。” 徐昕放缓口气,“我相信吴江龙和的话,”停了停,“我们刚刚到泰国,还没进柬,以后什么情况都可能会碰到,别一有什么问题就怀疑自己同志,既然国家能让我们这些人来柬,那是经过慎重考虑和严格审查的。每一个人在各方面都是合格的。从现在起,谁都不要有猜疑,慢慢的,我们都会了解的。好了,大家都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有任务。” 边雨欣漫不经心地拿过床上的包,脸『色』大变,“我的包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转过去。 吴江龙焦急,“快看看,少什么没有?” 边雨欣把东西倒在床上,一件件翻。 吴江龙看到一个厚厚笔记本,伸手拿过来,没想到,边雨欣突然抢了过去,“那是我的笔记,你不能看。” 吴江龙尴尬,瞬间又调整好情绪,耐着『性』子说,“我是这个小组的安保负责人,不仅对每一个人的安全负责,还要对我们这次的任务负责。所以,我提醒诸位,凡是与这次行动有关的任何文字都不要记在纸上,特别是我们的行动目的和行动方向。一旦落入越军之手,我们就等于提前告之敌人,我们要到哪里,哪里,到那时,就等于是羊入虎口。” 边雨欣显的很不自在。 吴江龙又说,“也可能有人有记日记的习惯,我提醒一句,在我们没有入柬,没有安全之前,关于这方面的文字尽快消除掉,即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我们大家。” 吴江龙意有所指,但不便于说明。明说了,他担心边雨欣又会跟他吵。 “好了,”见吴江龙不再说什么,徐昕补充说,“你们都回去,把装备再仔细地检查一遍,特别是我们的器材不要让人看出来。” 众人陆续离开边雨欣房间,回到自己侵室。 等到和吴江龙进入房间后,两人大吃一惊。 他们装枪的那支箱子不见了。 吴江龙二话不说,提着枪便从屋内跑出。他想到可能就是他与进了边雨欣房间的时候,有人对他下了手,所以,他想追出去看看,也许做案的人跑的不会太远。 等到吴江龙追出走廊,跑过大厅,来到大门外时,看到街上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别看这里是泰国的国都,但这是战争年代,说不定在某一时刻,越南和泰国就会打起来,因此,时常的,泰国警方也要实行宵禁,就是不宵禁,人们也不会在夜间12点以后来街来晃『荡』,睡不着,那也得在屋里猫着。 也跟着追了出来,两人进行一下分工,朝着两个方向又追出几里,还是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两个人只好悻悻返回房间。 这可不是中国,是在国外,你不能报警,如果你报了,警方必然会对你盘问个没完没了。到时候,你说实话不!说实话就等于行动暴『露』,不说,人家怎么帮你查,再者说,丢的枪根本就不能『露』。 现在,吴江龙和只好吃这哑巴亏。 吴江龙和总也不能入睡,两个人躺在床上不停地分析。 他们俩在这里胡思『乱』想时,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人对他们的来历进行着猜测。 一间不太明亮的房间内,五六个泰国打扮的人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他们说的即不是泰语,也不是汉语,而是越南话。 一张桌子上放着吴江龙丢失的装枪的箱子。 箱子已经被打开,『露』出里面一支七九式狙击步枪。 一个人说,“既然这些中国人带枪进来,他们就不是普通百姓,老百姓没有这个。” 另一个人说,“泰国又没有战争,他们带枪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杀人呗!” “难道他们是中国特工?” 几个越南人叽哩哇啦地说个不停。 一直背对着光线,沉默不语的中年男人说话了。 “我们不管他是特工还是什么,这都是我们猜测,明天,你们几个继续监视,一定要弄清这七个中国人的来历。” 这个声音好熟,似乎我们在哪里见过。如果想一想越南战场,兴许你会想到一个人,曾经与吴江龙交过手,穷追不舍的那个人。 谁啊! 五百三十四、麻烦来自泰警 五百三十四、麻烦来自泰警 其中一个警察打开狱门,骂骂咧咧走进来,大声斥责,“他妈的,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抬手指问吴江龙和,“谁,你们俩谁在嚷。” 泰警自以为这一番恫吓,吴江龙和肯定得害怕,没想到,两个人一点反应没有,一时间,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人家听不懂,拿他做兽语,只感觉到叽哩哇啦地,听着好玩。 这个警察没看出眼前这两人对自己态度,只觉得他们不说话,是对自己的一次挑战。 心里想,他们肯定从没进过警局,也没受过委曲,还不知到里面的规矩,我得教训教训他们,不让这俩小子挨两下,也不知道什么叫厉害。随后,他挥起鞭子便去打吴江龙, “他妈的,还敢不理我,我叫你不说话。” 吴江龙和都不会泰语,对于警方的骂人他不明白,但一直用眼睛观察着他的举动,他一扬鞭,吴江龙感觉出来了,这个警察是想打人,情急之下,抬手一挡,警察的鞭子走空。 泰警火了,轮起鞭子又打第二下。 这一回吴江龙不干了,大声吵嚷道,“我们是中国人,没犯法,凭什么打人。” 说时迟,那时快,警察的鞭子一到,他用手一接,一拉,便把那个警察给扔到了墙跟。 东南亚人个子不高,眼瞅着吴江龙这个北方汉子,心里就有点不氛。个子大怎么的,个子大落在老子手里,也得先收拾你,让你服了再说。所以他才不由分说地抬手便打。可能,就是这原由。 如果换做普通百姓,到了这个份上,当然会由着警察的『性』子来,毕竟是在人家一亩三分地上,越顶着上,吃亏的必是自己,有什么委曲也得挨着,求人家手下留情那是最好。 不知各位去过监狱或者是看守所否? 俺是去过的,是经常去,不过,可不是犯事被人关进去,俺是因工作需要,到那里提人,所以,对里面的情况多少了解一些。 那可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只要进了这里,不管在社会上多么豪横的人,先不说他是恶霸,还是什么犯罪份子,或者是没经审判的犯罪嫌疑人。凡是到这里的,没有一个不老老实实。警察让怎么地就怎么地,唯恐恭维不到,被人给穿小靯。没听说哪个人敢跟狱警顶嘴,更别说是动手。如果警察认为他有不逊行为,很可能就得被砸上脚镣。 那个东西我掂过,少说有10,重的也有二十来斤。走起路来很难抬起脚,只能拖着往前走。 你想啊,如果一个人走路、睡觉都戴着这玩艺,时间长了,肉皮不给磨破了才怪,严重的,磨掉一层肉也不是没可能。 所以,进了这里边的人,没有一个不老实的。见了警察都是规规矩矩,一口一个『政府』好,更别说是顶嘴、动手了。 万一有人敢硬碰,那就有好看的。到了那个时节,必会有一帮警察上来收拾你。 从这一点上看,这个泰警对吴江龙的反抗,能不愤慨嘛! 吴江龙就是吴江龙,他是军人,是一个有着特殊身份的军人,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不想让自己受委曲,更何况,被人不明不白地抓到这,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没人惹他还想撒,因此,他又怎么会平白无古地挨打呢! “有能耐你就杀了我,给我污辱,没门。我是中国人,这关于形象问题。”这就是吴江龙的内心想法。 刚才,两个泰警一进来,只用眼一扫,就预感到,如果出现意外,就是两人一起上,也不上吴江龙对手,自己上前帮忙,纯是多此一举呢!所以,吴江龙动手,看着不语,即不制止,也不帮忙。 难道说,他就不怕吴江龙把事情搞大嘛! 不怕,觉得事情搞的越大越好,最好到国务院。 自己和吴江龙又没有错,是你们泰警凭白无故地抓人。抓错了还不肯认,死要面子。吃亏就吃亏!不,非要找补回。有能耐去找那几个越南特工,干嘛朝我们撒气。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他最担心的,是怕泰警把他们俩黑了。 泰国一直学着美国人做事,警察也是如此。说动枪就动枪,只要他认为自身受到威胁。 既然事情到了这份上,不如把事情闹大,最好惊动国务院,那就成了外交事务问题。这样一来,泰警就不敢把这当做一般的刑事案子,想怎么了就怎么了。再者说,这里驻有中国大使,而且李大使跟他们都熟,发生这么大事,他能不知道,能不出手相帮。 既然要搞事,那咱就搞个明明白白。是你们稀里糊涂把我们抓来,不说出个一二三道理,咱就不走,事情搞的越大越好。 的想法,那两个泰警哪里想的到。他们只觉得外面的警察把这两个人送来,说是刑事犯,哪还管那些,先放倒了,收拾听话了再说。 真没想到,一动手,并不是那会事,这俩人不好惹。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听,那就先找人来帮忙,等到群殴之后再说,给你砸个脚镣,看你小子老实不老实。 所以,这警察从地上一站起来,更是恼休成怒,他感觉到警察的威严受到挑战,不收拾还行!于是,摇着鞭子,呜啦啦地大叫,“反了,反了,意敢还手,” 不过,这一次,他喊是喊,没有再次动手。意识到动手也是吃亏,不如找人帮忙。这就是好虎架不住群狼的道理。 随后,他转向跟在身后的那个警察,大声说,“阿泰,去叫人,这两小子有越狱顷向。” 凡事都得有个理由,收拾人,也得给个名份,甭管是搜集的,还是攒的,反正得有一大堆。甭管是文明社会,还是不开化的蛮帮,都一个样,就是给世人一个说法,收拾你也没商量。 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有没有,就看手段高明不高明。 在这个泰警没喊他时,那个被叫做阿泰的警察也感觉出来,监室里的这俩中国人不好对付,他们的一言一行根本就不像老百姓。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眼瞅着同伴吃亏,早上去相帮了。没有上去的原因还有另一个,他是害怕旁边的。一个都不好对付,再加上一个,更难。 因为一声不响,沉沉的脸『色』直在他身上打转。那意思是告诉他,只要你动手,同样没有好果子吃。 阿泰什么也没说,转身朝外跑走。他一走,也意识到了下面可能要发生的事,于是,对和泰警对峙的吴江龙说, “小吴,不要理他,等来了人再说。” 来什么人,可能是领导,也可能是一大帮子人。如果是他们领导兴许会好些,毕竟当官的要比这些兵好说话,道理是懂的,国家大事也不能不谈。万一来了一帮子兵,那可就麻烦了,很可能他们并不听你解释,上来便是一阵猛揍。怎么办,难道说挨打不成。 军人,一个是现役,一个是曾经。不管是什么,反正在这种场合被人家收拾了,回去名声都不好听。再者说,万一进来的泰警下手没轻没重,把自己和吴江龙打残废怎么办!不行,不能让他们动手。 想到这,快步跑向门口,趁那个泰警不注意,匡当一声,把门从里面关死。 听到关门声,那个防着吴江龙的泰警才回过头来。一看把门关死,又守在那,他明白了,眼前这人是想把自己当人质。 “指导员?”吴江龙一时没弄清意图,真担心他有什么出格的意图。别看他对付这个泰警,并没有其它企图。一不造反越狱,二不给『政府』添麻烦,只想保护好自己,不被人身攻击。 但现在,关门,明显是想把这个泰警关在里面,想把他怎么样。 “小吴,他们万一来的人多,麻烦大了,不能让他们进来。”说。 “那他怎么办?”吴江龙问。 “也不能让他出去,有他在这里,外面的人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吴江龙一想也是,泰警就是要胡来,他也得看看里面自己的人,好让泰警投鼠忌器。” 他们俩是弄明白了,可那泰警却慌了。慌什么,当然是怕生命受到威胁。见此情景,他不跟吴江龙对什么峙,迅速跑过去,威胁着让开门。 阻挡住那个泰警,“别慌,别慌,我们不会伤害你。” 他说什么,那泰警也不懂,只是朝着叽哩哇啦地『乱』喊。 不管他喊什么,说什么,一概不理。你说泰语,我说中文,别看谁也听不懂谁的,最起码给对方一个态度,我是在乎你的。 就在此时,走廊上传来杂『乱』脚步声,不用问也能猜到,这是泰警的救兵来了。 此时,里面的这个泰警也感到自己有了希望,面前的两人不敢对自己动手,说明他们还是害怕。于是,态度一转,语言又豪横起来。 “快点把门打开,不然要了你俩的命。” 哈,这泰警说话也够狠。 他尽管说,吴江龙和没一个人理他,也不让他去开门。 很快,一大群泰警出现在门前。有拿警棍的,也有拿短枪的,反正气『操』着什么的都有。看这架势,他们还真把这个看成了一个事件。 这些人一到了门外,便朝里面一阵『乱』叫。 “开门,开门,不开门,要了你俩的命。” 听听,这哪是警察说的话,跟土匪,强盗没什么两样。 不过,他们说什么,和吴江龙也听不懂,因此也不会去投诉告他们不以法办案。 里面的泰警看到外面的人,胆子再次大了起来。见和吴江龙不给开门,便上前欲打开『插』死的门拴。 他刚一伸出手,还没碰到门时,吴江龙上前拽出他脖领,狠劲带到了后面,“你给我老实呆着!” 这个泰警被吴江龙拽到了墙角,手里的鞭子也不知怎么地就到了吴江龙手里。 外面的泰警见自己人受到威胁,更急了,有的打门,有的叫嚷,还有的想找水枪要朝房间里喷水。 一直没闲着,连比划带说,让外面的人找他们领导过来谈谈。 可外面的泰警没一个人理他,只是把所有力量全都瞄准了他和吴江龙,那个阵势,只要门一打开,进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吴江龙和他撕碎。 这一点,不是不懂,因此,他才硬守着,不让外面的泰警进来。 李大使在泰国呆的时间比较长,因此对泰警的做法多少有些耳闻,所以,他一听说吴江龙和被带到警察局,一刻都不敢耽误便带着边雨欣赶了过来。 一进警察局,先亮明身份,好让警察局放人。 没想到,那个值班的什么警官不理,非得等上面研究出个结果再说。 这一下可急坏了李大使。 五百五十五、神密人物的出现 枪声越来越远,仿佛正被一只大怪物吞食着,直到全部吞吃干净,再没有剩下一点声音后为止。丛林再次变得安静,这样的安静,对于电视小组的人员来说,不是坦然,而是担心,担心着前去查明清况的吴江龙。 战斗打的火热时,电视小组的所有人全都趴在树林中的草丛内,紧张地盯视着响枪的地方。 和徐昕一左一右把所有人围在其中,四只眼睛警惕地看着可能出现不测的四面八方。 实在忍耐不住了,对徐昕说,“老徐,你在这盯着,我过去看看。” “不行,”徐昕不同意。“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万一有越军过来怎么办,我这一只枪可顶不住。小吴在那边不会有危险。即使是有,他也能对付得了。 转过头,看看身边这些人,想一想也对,万一越军过来,童勇男几人可是手无武器,被人抓走或者打死,那可是烦,于是他不再争执,改为静默。 没想到,边雨欣说话了,“你们不能都留在这,得过去一个人帮帮吴组长。” 童勇男也跟着说,“你们去一个!那边枪打的那么响,看样子敌人不在少数,可别让小吴出了事。” “徐指导,把你枪给我,我去。”刘汉林壮着胆子说。 董小朋讥讽道,“你会打枪吗?” “那谁还不会,往前一指,一扣手指头,枪就响了。”刘汉林说。 “是响了,可打的不是敌人,是你脚指头。” 董小朋的打趣引得众人一阵发笑。 “都别笑,注意隐蔽。”提醒道。 众人闭了嘴,继续听着前方激烈枪声。 枪声响的很火爆,继而又忽东忽西,由稠密到稀疏,再由稀疏变稠密,让这些人的心一会松,一会紧。随后,开始有人小声嘀咕着。问这问那。 徐昕说,“这枪不是吴江龙打的,有,手枪,,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兴许是两队人相遇了,”说,“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样也好,说明吴江龙没有问题,很可能是做为第三者正在旁听呢! 又过了一会,枪声出现一边倒现像,而且渐渐变稀了。在变弱的枪声中,听到了的声音,对徐昕说,“不好,吴江龙跟人打起来了。” “怎么讲?”徐昕问。 “没听到的声音吗?”说,“这是吴江龙的枪『射』的,我听得出来。” “一只狙击步枪,对付这么多人,这个吴江龙,也太冒险了。”徐昕猜测着说。 实在忍不住了,“不行,这回我可得去看看。” 徐昕也不再阻拦,“去!注意安全。” 走出几步后,回头嘱咐说,你们可别走远了,一会我和吴江龙回来,会找不到你们。” “你放心去!我们不会走,就在这等着你们。”徐昕说,“找到吴江龙,别让他恋战,快点回来,记得我们的任务。” “我明白。”说了这声后,人便没了踪迹。 一走,徐昕意识到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现在,虽说他们是五个人,可真能阻挡敌人的就他一个,而且这里还有重要设备。无论是人还是设备出了问题,都别想顺顺利利地进柬埔寨完成任务。得想个法子才行。 徐昕对众人说,“我们这样干等着不行,得做点什么。” “干什么呢!”童勇男说,“我们又不会打仗。” 徐昕说,“我们得把人和机器分开,万一发生危险,人可以跑,机器出了问题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童勇男想想也是,在这么个大林子里,空着手都难行走,背着这么多物资更别提能不能跑得掉了。随后同意了徐昕的提议。 众人在林地内打了一个稍稍深一点的坑,然后把机器全都埋进草丛,又在上面进行了伪装。做好这一切后,他们消灭掉痕迹,人尽量躲的远远的。到时后,如果他们被敌人发现,也不能让敌人看见这些器材。 随后,五个人重新回到最初的地点,只有在这,才能让吴江龙和顺利地找到他们。 五个人继续蹲伏在草丛中,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徐昕紧张地盯着草地的四周。 树丛密密杂杂,挡住了所有能窥视这里的视线,除非把身体靠的特别近。而且,树杆与树杆间的蒿草都有半人高,只要人蹲进去,别出声,过来的人很难会看到他们。 过了一会,徐昕听见右边草丛中有响动,边雨欣也听到了,向徐昕示警,“徐指导,那边好像有动静。” 徐昕把嘴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猫着腰向响声放向运动。 响声越来越大,似乎正在朝他们这个方向行走。 徐昕运动到一棵大树后,借着树杆的掩护,把身体站了起来,朝着响声方向打量。 只见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矮个男人,鬼鬼祟祟地向他们这边走来。边走还边朝四周看,走的过程中,他的两只手始终横在胸前。 别看看不到他手里握的是什么,但从经验上,徐昕很快就断出,这人手里端着的肯定是枪。 眼看这人越走距离边雨欣那个方向是越近,如果还不出手制止的话,他第一个遇到的就是边雨欣。 徐昕有点为难了,如果用枪击毙这个人一点问题没有,可是枪一响,问题也就来了,谁知道在他身后会不会有其他人。万一枪声把后面的敌人全召集过来怎么办。另一方面,危险就在眼前,不解决掉他,等他看见边雨欣后,很可能会开枪,到那时,其结果也是如此。 不行,必须想个法子,把这家伙解决了,绝不能让他靠近电视小组的人。徐昕着急地想着办法。 穿绿『色』军装的人走的也是很忐忑,似乎是惊魂未定,走走停停。正在这时,他发现自己左前方的草动了一下,仅是这微小的动作,还是被他发现了。 他开始竖耳细听,判断着草丛内可能出现的是什么东西。可在他定神后,这个响声却一点也没再发出。 草是徐昕故意弄响的,他想用这个响声吓跑这个人。因他看出来了,这人也是在躲着什么,但徐昕没想到的是,这人不但不走,而且还移了过来,完全出乎于徐昕意料之外。 那个人过来的目的不是为别的,因他从草动的声音和草伏的情况,判断着草丛中可能有兔子。饿久了的人怎么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如果徐昕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就把草晃的猛一些,最起码也要装成老虎猛兽之类的动物,不信吓不跑他。 这个人过来了,悄悄的动作更是让徐昕匪夷所思,暗想,“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到底要干什么?” 从装扮上,徐昕早就看出他不是越南军人,在越南,徐昕和越军打过仗,越军穿什么服装他清楚。从衣着上,他敢断定,这人绝对不是越南军人,可也不敢大意,那个泰国打扮的越特几乎要了他的命,何况这是一个拿着枪的人。 稍后,这人更加靠近徐昕,用枪拨着草丛,显然是在搜寻着什么。再过半分钟,不,也许就是十几秒,他就能看到徐昕了。 在树后隐着的徐昕一动不敢动,刚才晃动的草是他用树枝拨的,树枝能有多长,也就一米左右,所以,他的位置显然是在那个人要找的范围之内。 忽然间,徐昕与来人四目相对,那人发现了徐昕,一下子怔住。 说时迟,那时快,徐昕不等他有会么反应,一个闪身便来到了这人身边,没让他扣动板机,便把枪夺了过来。 刹那间发生的事情,几乎把那人吓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想要捉的小动物竟然有这么大,不但是个人,而且还是个高大威猛的男人。他见过许多男人,可像徐昕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过。一时之间,枪被夺了,人也傻了。等他明白过来,想跑时,两脚却离了地,整个人被徐昕提了起来。 就听这人在半空中哇啦哇啦『乱』叫,至于他叫什么,徐昕听不懂,但声音却是细细的,证明他不是男人。徐昕一怔,想要把他放下,但他没敢,他知道越南女人也是诡计多端,在越南吃过很多亏。即使她是女的,那也审明白了再说。徐昕在观察这个女人之后,一直没有停止对他身后的观察,从始至终,那里再没出现过第二个人影,这就说明,过来的,只有他一人。 徐昕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提着这个人朝童勇男几人隐藏的地方走。被提的人不停地叫,而且还要手忙脚『乱』抓徐昕,他是想反抗,想逃跑。 等他被徐昕惯在地上后,彻底地傻了,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不止徐昕一个,还有三男一女。 这个人慌了,不再大声说话,而是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打量着周围这些人。 刘汉林从刚才女人的叫声中,已经听出她说的是柬埔寨语,于是用柬埔寨语进行询问。 刘汉林一张嘴,女人更加诧异,无论怎么问,就是不张口。实在没办法,刘汉林只好自我介绍。当他一提到他们这些人都是中国人,不是越南人时,这个女人才肯开口说话,细细地说明身份。 她是柬埔寨女子运输队的人。他们半路上遭到越南军伏击,是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救了他们。 徐昕一听她说不明身份的人,很快便想到了吴江龙,可着劲地催问。 那个女人一个劲地摇头,“我们的队伍被打散了,我没见过救他们的人。” 吴江龙吸引着追击的越军在林子里转。这里是原始森林,别说是外来客,就是土生土长的人在这里转上几个圈,用不了多久,也就找不到东南西北。吴江龙如此,越军也是如此,所以,他们在里面转了一会之后,就谁也见不到谁了。 没有了对手后,双方手里的枪都停止了『射』击。顿时间,森林中没有了枪声,很快又还以寂寞。 吴江龙看看身后再没有越军追赶,就想着怎么回去,找到电视小组的人,然后顺利进柬埔寨。 森林内,只见吴江龙一会寻着一棵大树跑去,跑到跟前之后便在树杆上观察,寻找他留下的痕迹,找到后,便用指南针定一定方向,又继续找下一棵。就这样,他在树林内跑跑停停,很快便沿原路返回到了最初与越军交手的地方。 这时,他发现远处草丛内有什么东西在动。 与越军打了一场之后的吴江龙,此时不惊慌,那是不可能。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越军。于是,吴江龙隐在一棵树后,再次把枪端了起来,放大瞄准镜,寻找可以『射』击的新目标。 五百六十三、擒猴擒王 的想法不错,但他还是惹祸了。 猴子们从同伴受伤的情况中感到了威胁,立时间,林子内大『乱』,猴群的叫喊声不再零『乱』,他们把各个声音碰在一起,按着音律找准了平仄,顿时间出现一种哄鸣。我们感受过合唱团发出的高亢,回声『荡』漾在一个穹顶式的剧场内,都有把房顶穿破的感觉。而此时的林区,也极像这样一种空间。树冠搭就的天穹围堵住了声音的泄漏,而四周围的树木也起到了悬崖峭壁的效果,因此,猴子们收拢的声音如何不产生雷电般的共鸣。 顿时间,在场所有人的耳膜都接受到了高分贝音响的猛轰,《贝多芬命运交响曲》的最高节奏也没达到如此之震『荡』。一曲夺命的没有音乐享受的难听的声音在林内『乱』刺,忽东忽西,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流向均指向地面上的属于人的这支队伍。 电视小组这些人一个个捂起了耳朵,尽力减小音响带来的危害。但这样做的后果并不能坚持多长时间,一旦耳膜被震破,接下来还会有更大的损伤。 只见女兵队伍中的一个人高声大叫一嗓子,“快跑。” 喊完后,她带头朝着林子深处跑去。其他人一见,也纷纷进行效仿。忽忽啦啦之后,站着的人群摆脱了猴群布下的音阵,脱离开危险之地,跑进林子更深处。 群猴的精力全都投在了嘶破嗓子般的叫喊中,一个个仰天高吼,所以他们没有顾及到地面情况,等他们发现情况有异时,地面上的人已经跑的干干净净。 猴群不肯就这么善罢干休,在静下来之后,又有猴子高声喊着同类进行追击,随后,树冠上的树枝树叶又是一阵猛晃,隐形其中的猴子们一个个跳跃着,再次向人的队伍追去。 人跑的再快,也没有猴子在空中飞行的速度快,转眼间,猴子们又出现在等人的头顶上。看到了危险,对徐昕说,“看来,我们不打下两个猴子是不行了。” 徐昕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向刘汉林,“小刘,你问问那个女兵,猴子们还会怎么样?”他是不放心,担心开枪后,会造成更大后果。 刘汉林紧跑几步,追上那个女兵,向她问完后,那女兵也没了主意,因为她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通常情况下,她们会丢下一些食物,表示下友好,但不知怎么的,今天这些猴子特反常,一上来便发起猛攻,像是受了惊吓后在进行报复。 突然间,想起一个问题,“徐指,怎么没见那个大猩猩。” “对呀!”徐昕像是捂到了什么,“莫非,这些猴子是那个大猩猩指示的。 “很难说,”也产生了这么个想法。 这时候,队伍已经无法再前行,因为林子里的树枝间又出现了猴子,他们有的倒挂在上面,向人们示威,有的则隐住身体,把小脑袋从树缝间『露』出来,朝着地上的人呲牙裂嘴,一个憾动人心的,非常恐怖的阵形再次布成。 “都停下,聚拢在一起。”看出了此种局面对所有人都非常不利,如果继续零『乱』下去,每个人都有被猴子袭击的危险,不如大家聚在一起,互相能有个照应。 电视小组的人听明白了,一个个迅速向靠拢,而运输队的人听不懂,站在原地发楞,直到刘汉林把话译过去,她们弄明白后,和一个个聚拢过来。 二十多人聚在一起,把能抵抗的武器全都朝上,防止猴子的攻击。 突然之间,林了完全静下来,连树叶都不再摆动。 这个静,静的人害怕,显的非常非常的不正常。 队伍中的人们不知是怎么回事,边雨欣误认为是猴子撤走了,对说“洪指导,他们走了,我们也走!” 没有理她,因他感受到一种大战即将来临气息,哪顾得上说话,两只眼睛只是在林中搜索,从上空搜索到树杆,然后再转向地面。 突然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躯,隐藏在一片密实的树木后。 提醒徐昕,“那个猩猩出现了。” 这时明白了,林中发生的这一切,似乎都与这个猩猩脱不了干系,真要是那样的话,必须擒贼先擒王,否则,他们永远也别想逃出这片大森林。 正琢磨着,林子中响起了单调的嚎叫声,这声叫,绝不同于任何一个猴子的叫声,因为他们的度数太低也太尖,形不成多大的声波。而这声吼则不同,声音一出,一股气流便在林中『荡』漾,震的树杈直抖,树叶跟着哗哗向下落。 吼叫声一过,茂密的树冠中开始震动,随后,一个个猴子飞身而下。 顿感不妙,大声喊叫:“赶快『射』击。” 看出来了,这次猴子的进攻绝对不会向先前那次一样,抢了东西就跑,他们明显带有攻击『性』。那时候,在云南、越南一带,已经流传着一种病,现在我们管他叫腺病毒,就是由猴子传染的,极类似今天的hna型的动物病毒,一般是通过血『液』传染。 与猴子表体接触没有什么,但他的毒素要是进入人体,那也属于不治之症。猴子靠什么袭击,还不是它的利爪,这要是给抓破了,即使不死,得上那个病,在大森林里转悠,早晚也是个死,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让猴子靠近身体。 眼见得猴群是在拼命,如果还装什么仁慈,不如把身体脱光了,老老实实地等着猴子来撕。 可不那么呆,他又不是什么南郭先生,谁对我产生危险,我就对谁不客气,管你是人还是物。 一个猴子凌空飘下,直奔而来。这个猴子不是别个,正是被伤了爪的那一个。他的这次攻击,明显带着夺命的特征。 本来是在观察别人的头顶,特别是电视小组的人,他持着手枪,睁着大眼,准备要掩护他们。突然间,他感觉出不对,就觉得头顶上有大片大片树叶落下。要真是树叶落下就好了,只可惜,在树叶后面还有一个带『毛』的东西,借着树叶掩护,持着一双利爪,直奔的天门。 哪敢怠慢,也顾不得别的了,把枪向上一竖,朝着猴子连开两枪。 枪声一过,猴子噗通一声掉在地上死了。 在『射』击这个猴子的同时,徐昕的枪也响了,枪声一响,一个攻击边雨欣的猴子从半空中落地,直接摔在边雨欣脚前。 边雨欣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早吓的哇哇大叫,蹦跳着,想要躲开这个死猴。可是,此时哪里又有一片干净之地。 随着猴子们的不断攻击,和徐昕连连『射』击,相即又有两只猴子落地。 在运输队这一边,女兵们还想保持中立,不想与猴子们开战。他们一个个持着枪,只是防着,并不『射』击。可在和徐昕的枪响之后,他们的战争也开始了。有几个猴子就近发起冲锋,朝着队员们从空中飞扑。 这也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再不出手,死的可就是自家。 没想到,女兵们一『射』击,枪枪都不走空。最先攻击的猴子纷纷落地。 眼见得地上的死猴越来越多,如果继续下去,不是猴子向树叶一样落静,就会是这些持抢的人子弹打光,然后被猴子夺去生命。 打了一阵之后,猴子主动停止攻击,一个个从树上跳下,不知聚到何处,连叫声都没有了。 “他们走了,”刘汉林高兴地叫。 “哪有那样好事,猴子死这么多,他们怎么会善罢干休。”心里想,但没说出来。 徐昕看出没有罢手的意思,提醒道:“老洪,猴子撤了,我们也该走了。” “别动。” 森林中没有一丝动静,并不见得这就是真的平静。所以这一声喊,显得特别响亮。那些正准备移动的女兵也被他这声喊给震住。 “刘汉林,告诉他们,不要『乱』了阵形。” 喊完,一双眼警惕地搜索着周围。果然,茂密的树枝间再次发出响声。 “妈的,你们是在换班。”看出了猴子把戏,非常担心地说,“老徐,你还有多少子弹。” “不多了。” 谁也没成想在这里遇到这么多猴子,而且是个个难缠难打。从原始森林的密度看,这里的猴爷猴儿猴孙们可以说无穷无尽。可是,能够保护身体的子弹却没有那么多。如果猴子再发起一轮新的攻击,的枪膛就得打空。没了子弹,想要赤手空拳来对付猴子,败局以定。 “哪来这么猴子,还没完了呢!”刘汉林看到树梢颤动,害怕地说。 对刘汉林说,“你去,把那姑娘的长枪给我借来。” 刘汉林快速接近一名运输队员,对她说,“把你枪借给我用用。” 那个队员先是不肯,刘汉林又跟她讲了番道理,这才把枪拿回来,随手交给。 把自己的枪给了刘汉林,“把这个给她。” 此地如危险,把人家枪要来,就等于不给人家活命的机会,这可不是国际友人的作风。就是自己死,也不能丢了骨气,所以他才把枪进行了交换。 摘下,看了看里面子弹,随手又装上,开始戒备。 树枝树杈一阵抖动之后,随即又停了下来。 喊:“大家注意,猴子准备进攻了。”说完,又对徐昕说,“老徐,你保护好童组长他们,我过去看看。”说着,便向前飞跑。 “那里危险,你不能去。”徐昕喊。 可是,已经跑远了,对于的离开,没人能够理解,然而,有自己的打算。 发现,撤退的猴子是奔那个方向跑的,随后又是从那个方向来的,这种迹象证明,那里肯定有主导猴子的什么东西,不然,猴子们也不会这么有序地攻击。那里既然是猴子的指挥所,不如就捣毁它。 也不管身后的人,尽情地向前冲击。 从刚才那一轮战斗中,他看出运输队的女兵和徐昕能坚持的住,为了尽快结束这场人猴大战,他必须干掉猴子的指挥所。 刚刚跑出不远,在他身后就响起了枪声。不用回头看,也猜的出是猴子们又一次发起了攻击。为了减少双方伤亡,就更应该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做。 正往前跑着,忽然从他头上冲下两只猴子,一左一右朝他攻击。 这一次并没开枪,而是用迎战,一横一挡,便把两只凌空而下的猴子打落在地。 两只猴子一落,可能是被打疼了,也可能是掉地上摔坏了,只见他们俩从地上滚了几滚之后,便跳起来,朝着一个方向跑。 “好猴子,看你们往哪跑。” 分析出,这两只猴子可能是哨兵,也可能是什么猴王的卫队之类的角『色』,不然地话,人家在打仗,他们也不会在这望风,明显是发现情况后,向他的上司去汇报。 猴子在前面飞跑,在后面猛追。人追猴的场面非常地搞笑,两个在空中飞檐走树尖,这一个则在地上望着天,一边追一边喊。 突然间,两只猴子不跑了,一齐从上面跳到地下。 他们一落下,也把目光转过去。 不看则矣,一看还真把他吓了一大跳。只见在距他四五米远的一棵大树下坐着一个巨大的猴子,其实这不是猴子,是被边雨欣叫声吓跑的那只猩猩。 突然出现的人,也把这只猩猩吓了一跳,它怎么也不会想到前方打的那么火热,怎么会有人冲到他跟前。这一吓不要紧,竟然将它爪子抓着的,正准备放进嘴里的水果吓掉。 猩猩怔了一怔之后,从地上站起来,朝着就是一声吼。 可不管这些,你想用吼声吓走我,我偏不走,让你看看,什么叫厉害。举起枪,朝着猩猩头顶就是一个点『射』。 子弹全都打在一枝树杈上。枪声一停,只见那枝树杈,卡嚓一声断了,从高高的树身上掉下,而且是带着一大团树枝树叶,直往猩猩头顶上落。 猩猩可没猴子般灵活,遇到危险能够及时跳开。它要是有那股灵活劲,也就不成为猩猩了。所以,他整个身体全都被盖住。 被盖住的大猩猩在树杈下一阵『乱』折腾之后,把头『露』了出来,睁着一双红眼,朝着猛瞪,一瞬间,他的那股凶狠劲没了,朝天大吼一声之后,一转身,带着还没有摘净的树枝树叶跑掉。 正在向运输队发起攻击的猴群们突然都停止了进攻,似乎有什么人向他们发出了指令。 就见这些猴子们一个个蹿上树,眨眼间,又无了踪影。 经过刚才的变故,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大意。别看猴子没了,谁知道他们在什么时候又回来。 正在人们犹豫之时,扛着枪回来了。 五百六十四、人落悬崖 众人看见,似乎明白了是怎么会事,也许猴群的撤离与他有关。 刘汉林大声说,“洪指导,猴子跑了。” 点头,“收拾下,我们走。” 众人开始收拾掉在地上的东西,整理背囊,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这才朝森林走去。 “还向里走啊!”边雨欣突然喊了这句。 边雨欣被猴群的攻击吓呆了,吓傻了,多亏有、徐昕他们俩的保护,这些人才安然无恙。既然猴子退了,我们就不能往里走,还是返回去的好,这是边雨欣的想法。 刘汉林看见他不挪步,提醒道,“快走!小心掉队被猴子抓了俘虏。 边雨欣没有理会刘汉林,直接跑向跟前,“洪指导,前面太危险,不如我们回去,再找别的路。” “看样子不行,”说,“运输队的女兵们选择这里,那就只能这里。” 边雨欣又转向徐昕,“徐指导,我们还是别走这条路。” “不用怕,有我们呢!”徐昕说,“看看她们,她们敢走,我们为什么不能。” 边雨欣没辙,又转向刘汉林,“大刘,劝劝他们,这条路不能走。” 刘汉林琢磨了一下,“好,我去说说。”走向女兵队伍。 童勇男来到边雨欣跟前,“小边,害怕了?” 边雨欣没有。 董小朋也跟过来说,“不害怕不敢向前走了。” 童勇男带头向前走了两步,“没事的,那些猴子都被打跑了,他们不回来了。” 董小朋催促道,“走!就剩你一个了。” 边雨欣回头看,果不其然,如果董小朋再超越她,身后真的没人了。谁敢说那些猴子没留下,也许人多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人少了,还真没准。 边雨欣惊叫一声,“等等我。”快步朝董小朋等人追过去。 吴江龙和阿竹来到一座崖底之下,两人仰望着陡峭的崖壁,谁都没说话。 吴江龙想要找条别的路,可四周围全是大片的林子,除了林木,还是林木,唯独这块岩壁,才显示出这里是山地的特征。 路是阿竹选的,破解办法还要靠她。 吴江龙又把目光转向阿竹。由于两个人语言不通,说了也是白说,不如用手势,用眼神来解决问题。不知何时,阿竹手里已经多了几根藤条。她在岩壁底下站住,抬头向上看,什么也不说,过会便朝着一块还有陡坡的地方走去。 阿竹上了陡坡之后,踩着石缝开始攀登。 吴江龙顺着阿竹身体向上看了一眼,几乎要晕过去。 只见崖壁一直向上高耸,究竟有多高,看不到头。不过,切面并不像刀切般的整齐,多多少少还有裂缝,如果顺着裂缝向上攀,也许真能够爬上去。 也就在吴江龙发楞的功夫,阿竹已经攀登了足有六七米之多。阿竹找到一个稍大的裂缝,把身体稳住,然后把一条长藤甩下来。 长长的藤蔓飞卷着展开身躯,落在吴江龙脚前。 阿竹喊:“上来!” 虽说吴江龙听不懂阿竹在说什么,但从表情上能看出,阿竹是让他借着这个藤向上爬。 吴江龙心想,“你这不是寒碜我吗,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让你这弱女子来拉。”随后,他理都没理这根藤,身体倒退几步之后,一个快跑,猛地蹿上了崖壁,伸手抓住尖石,几个展转腾挪,便到了阿竹身边。 吴江龙的动作简直是帅呆了,让这个异乡的,整天在山里跑来跑去的姑娘大开眼界,突然无所顾及地喊开了,“牛,真牛。中国功夫,中国功夫。” 那时的许多外国人都知道中国人会飞檐走壁,武功了得。这是在西方人眼里。可柬这样的小国,他的人民大多才刚刚脱离于蒙眛的殖民统治,怎么会见过中国功夫,无非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故事让他们知道个大概。 最开始阿竹看到吴江龙等人后,那种神奇的想法几乎要破灭。特别是边雨欣的细皮嫩肉,与他们这些幽黑的女兵比起来,那就叫不健康,走路都一歪一斜的,处处要人保护,何来中国功夫呢!既然边雨欣如此,跟着她的这几个男人也不见得强到哪里去,她指的是童勇男、刘汉林、董小朋之流。 虽然对吴江龙的军事能力有过高估计,但爬山这方面,她还是不敢高看。没想到,现在一攀登,吴江龙的一连串动作,比她这种蜗牛似的爬行要强的多。 “走!”吴江龙超越了阿竹,站到了她前面,低头来喊她。 阿竹一看高兴了,有这么强壮的男人陪同,她还有什么好怕的。于是,阿竹不由分说,丢掉那根藤,展开四肢,朝着吴江龙追赶。 远远看过去,高大的断壁就像一面镜子,但在镜子上,却有两只苍蝇样的小东西在向上爬。 这是另一座山顶上,杜帮生望远镜中出现的景观。 杜帮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有人这么大胆,敢翻跃如此陡峭的山。 此时已经天『色』大亮,树木低倭处,强烈阳光照在上面,就像是照在一片平整土地上。金灿灿的土地在动,左右摇摆,他的上面光秃秃的,没有任何植物,只承载了这些灿烂的光芒。 杜帮生已经得到了越军的支援,他通过地图,指挥着援兵就近从几个方向包抄,意图阻止吴江龙和阿竹翻跃这座大山。杜帮生非常明白,他们与柬军的分界线就在这里,前面是深不可测的,几乎不能容人的更加原始的大森林,他与侵柬的所有越军都没去过,所以那里是禁地。因此,这座大山也就成了越军最后的碉堡。既然有了中国人与柬人的踪迹,说什么也不能放掉。 因此,更多的越军并没有过来,他们在各个据点旁边的路口上加强了戒备,一个个伫立在吊楼之上,用望远镜观察着。 杜帮生作为唯一的一股追兵,一直在后面趁着。 现在天明了,又有援兵帮忙,他不担心要追的人能跑掉。因为朝向那座大山的唯一山口已经被封上,只要有人过去,必然会有人去堵截,剩下的,就是这长长的,足有两三里长的石壁。 按照杜帮生的想法,如果在几个路口堵不到他要找的人,他则带着手下,顺着崖壁搜索。没想到,他在观察这座崖壁时,却发现有人在攀登。这完全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杜帮生在望远镜中打量这座崖壁,以吴江龙和阿竹为中心点,上下取比例,看得出他们俩人已经登上了三分之一,如果再不阻止的话,这俩人可能就脱离了越军的追击范围。 杜帮生收起望远镜,带着二十多个手下朝着吴江龙和阿竹正在攀登的这座悬崖冲来。 林子再大,路再难走,要比起这悬崖来,那还是如履平地。因此,他们的距离虽然远,但两相比较,其所用时间还是会短许多。 等到杜帮生带着手下这些人来到悬崖底下时,吴江龙和阿竹还没有攀到崖顶。 杜帮生大喜过望,一边派人朝上登,想要硬『逼』着两人下来,一边朝天开枪,想要用子弹阻住吴江龙和阿竹的上升路线。 此时,吴江龙和阿竹两人的全部精力都在攀登上,你照顾我,我照顾你,两人早就超越了国际之间的界线,更不把男女授受不亲当回事。 在生命受到威胁,生与死命悬一线时,谁要是顾及这些,不是老夫子,那就是呆头呆脑。这时的他们俩,谁有了可以承载对方的机会,必会伸出援助之后。因此,虽说攀簦了很长时间,两人都很累,但他们俩始终都没有拉开距离,仅在一臂之隔。 突然间,山崖下响起枪声,紧接着,又感到有子弹从身体上飞过。吴江龙这才低头向下看。不看则已,一看真的被吓的够呛,不知何时,下面已经站了许多越军,一个个用枪指着上面,还有几人朝着他们开枪。 阿竹更是着急,路是她带的,而且自己要救的是国际友人,这时候无论是被越军打死,还是被抓走,她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随后,阿竹向吴江龙发出喊声,一边喊,一边打手势,那意思是催促吴江龙快走,自己要做掩护。 吴江龙很快明白了阿竹的意思,但他不能那样做,要走也得是人家,一个大老爷们没有理由丢下一个女人不管,跑自己的路。 吴江龙朝下看了看,又扫了一眼崖壁,他不着急了,因为从这里向下看,越军和他们多少差着一些角度,如果不后退个十几米,子弹根本就打不到这里,有突出的崖壁挡着呢!如果越军退过去,那里又有厚实的林子挡着,子弹无法穿透。如果上树,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再抬头看看上面,已经望见崖顶,再给他们俩十分钟,二十分钟时间,他们就能翻上山顶。 “快,把手伸给我。”吴江龙见阿竹不动,还以为她那里有了难度,于是伸手援助。 没成想,阿竹不但不伸手,还一个劲地朝他狂喊。 吴江龙看出来了,这个阿竹是想救自己,是想用身体为自己挡子弹。她只想到了危险,还没看到目前的有利形势。 吴江龙急了,大声喊:“快点走,越军追不上我们。” 见阿竹还是不动,吴江龙便向下移步,想要下来接应。 阿竹看出了吴江龙打算,不得不向他那个方向靠拢。 两个人又向上爬了几步之后,吴江龙看见头上几米处有一条大缝,能容下一人身体,想了一下,丢下阿竹,几个纵跃钻了进去。 为什么吴江龙这样着急,因他看到了正向山顶爬行的越军。 别看吴江龙和阿竹能爬,那些越军也不是什么草包,他们也是在山岳丛林中长大的,玩这样的把戏又怎么在乎,相比之下,他们要比吴江龙和阿竹快许多。 吴江龙是门外汉,平时没这个功夫,能爬上来,全靠一身的军事素质。阿竹呢!又是一个女『性』,当然无法与那些体质强,又有经验的越军比。吴江龙正是看到对自己的不利,所以他才快点上来。 吴江龙一进石缝,才觉得这里别有洞天,别看开始是窄了些,但往里走,还有更宽的,不但能容下两人,如果继续向里走下去,出现一个神仙洞之类的传说也不是没可能。 吴江龙没功夫向里细看,当务之急要尽快拉阿竹上来,随后,吴江龙伸出头喊,“快点上来。” 阿竹看见吴江龙消失的踪影,意识到他找到他什么容身之地,心里也放松了许多,心想,别管我,只要你们中国人没危险就成。她还以为吴江龙自己跑路,不管她了呢! 听见喊声,阿竹才发现吴江龙在等她。她又犹豫了,回头朝下面看,已经有两个越军快要接近她的身体,也就在几米之远。 见阿竹动作停下来,吴江龙发火道,“还不快点。” 似乎她明白了吴江龙意思,或者说,根本就不冒被越军抓住这个危险,她这才开始用力地向上攀登。 下面的一个越军看出了阿竹的企图,本想快爬几下,上去抓个活的,没想到阿竹突然速度加快,这样一来,他的愿望会落空。 于是,这个越军找到一个支撑点,把身体靠在壁上,抬枪向阿竹瞄准。 吴江龙据高临下看的很清楚,哪能让越军得手。他一手把伸给阿竹,让她有个抓手,加快速度,另一支手检起一块石头,朝着那个越军砸了下去。 一块足有足球大小的石头被吴江龙扒下来,朝着这个越军的脑袋飞去。 情况太过于突然,这个越军一点防备没有,就觉得有一块石头朝自己头上砸下。按着本能,他必然要挪动身体,躲过这一击。可是,他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情急之下,脚下一个踩空,整个人便从空中飘下,哗地落向一片树丛。 五百八十九、寻找A师 电视小组是由吴江龙、徐昕、这三名保卫人员,和电视小组的主持人兼记者边雨欣、摄影师童勇男、摄影助理董小朋,以及翻译刘汉林七人组成。成份的多样『性』引起了老波的注意。由此,波尔布特想到了外援问题。 这个外援并非向人家购买什么武器弹『药』之类的军火计划,也不是由有文化的边雨欣来给他们这些土生土长柬国民军战士进行什么理论教育,而是想由吴江龙、和徐昕这三位中国军人来作教员,帮助他们培养柬国民军战士的军事素质。 如果说柬国民军军人的作战勇敢,雨林作战技巧,钻山穿林的本领那真是没的说,但对于现代化的武器运用,作战指挥艺术,正规的排兵布阵还真有很多欠缺之处,极似我国抗日时期的“土八路”。从这一点上看,给柬国民军的军人们一些这方面的知识是非常必要的,特别是波大伯听说吴江龙一人勇斗四名越南特工,顺利救出人质的英勇行为后,更加坚定了他的这个信念,所以他在宴会后向吴江龙提出了这个要求。 这一次,吴江龙可为难了。他的任务是保证电视小组的安全,并不是以什么教官身份来柬的,上级也没赋予他这样的任力。拒绝!又说不出口,对方可是柬的高级领导,难道这一小小的要求都不允,也太说不过去。答应下来呢!电视小组的安全怎么办?虽说有徐昕和,但他们俩人都是自己向上级求来的,目的就是为增加保卫力量。可现在,自己脱离,让他们俩人担当起这份重任,不出问题还好,一旦有了问题,怎么向上级和电视小组人员交待! 他半天无语,致使波尔布特与吴江龙在凉厅内的谈话顿时便僵持住。 波尔布特似乎看出了吴江龙的为难,主动打破僵局说,“不如这样,我跟你们国家的负责同志打个招呼,培训工作啥时能开始,由他们来决定。” 没想到,波尔布特的这个提法却被吴江龙否决了。 吴江龙想,他与电视小组前来都是隐瞒着身份的,如果由柬正式向中方提出,那不明显变成了外交事务了吗!在这个时候,世界上还有很多国家盯着东南亚这块战场呢!越南方面找说辞攻击中国也正在想法设法地挖信息源,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而且也不利于电视小组拍摄。 电视小组这次出来,是内中有政治任务,明里还是新闻报道。即使这样的一个新闻报道组织,在泰国时就险些被越南特工给破坏掉,如果他们知道了这里面还有军事成份,越军肯定会加大军事攻击力度,一旦形成,会对这个营地进行大规『摸』进攻,到那时,这支柬国民军是顶不住的,便会无缘无故地给柬军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因此,他否决这个意见,但并没拒绝波的主张。 “这样不妥,我们出来是严格保密的。”吴江龙说。 波考虑了一下说,“不如这样,我们选出一些精英人员,跟随你们一同去内地,即可以保护你们的安全,也可以当你们的向导,路上肯定会遇到越军,就让他们和你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吴江龙认为可行,当时便答应下来。 这个方法太好了,吴江龙打心底里高兴,即不让他脱离开电视小组,又能和柬国民军战士并肩作战。并非他的军事技术要比柬国民军战士高多少,特别是在雨林地带的作战经验他还有许多欠缺,在中越那场战争中,中国军队暴『露』出了许多不足,这也正是吴江龙想补充的。虽然说,他参加了那场战争,从头打到尾,但那段时间太短,才十几天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没有老师教,全靠自己琢磨,就是再有天份,又能学多少呢!而这些柬国民军战士不同,他们从小就生长在这个复杂多变的雨淋热带环境中,有太多太多吴江龙学不到的知识,这不仅对吴江龙,而且对中国军队在研究雨淋地区的战略战术将会是一个很大促进,面临这样的好事,他当然会同意。 吴江龙不愧是位有军事头脑的我军指挥员,在如此紧迫环境下还想的这么远。他的这个想法非常正确,也得到了实践,在后来的军事战斗中还真获得了实战机会,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吴江龙和波尔布特两人达到了一致意见。分手后,两人各回驻地休息。 由于昨晚的被绑事件影响了电视小组军心稳定,所以,他们不得不推迟一天,进行一下彻底休息再出发。同时,波也在安排他的事情。 一天准备过后,电视小组天到达营地的第三天天不亮时就出发了。 这支队伍现在由原来的七个人增加至三十人,增加的人员多位是波尔布特选拔出来的柬国民军精英,带队的是位团长姓焦,柬国民军战士都称他为焦团长,以后,我们也这样称呼他!同时还有吴参谋,还有想要与吴江龙学狙击的那个名叫楞边那佳的小伙子。其它人员暂不一一数落他的名字,待有必要时我们再提起。 五月的柬泰边境虽然多雨,但还不是霉雨季节。树林内外植物已经是郁郁郁葱葱,冬季时稀疏的地段也被现在的浓密补差的密密杂杂。 这里没有路,即使有,也是国民军战士踏出的小路。这样的路不易过宽,不能把上面的杂草铲除,不能看见地面上的黄土,否则,从天上看下来,就会被发现,所以,路面要与地面上的草丛几近相等,否则,越军侦察机一过,便知这里有路,到那时,他们会重点防范这样的地区。 三十人的队伍就这样出发了,他们没有乖车。一来是目标大,路不好走,二来是路途遥远,要找的a师也在漂乎不定中。万一半路上没油了,他们上哪去加油,还不是抛锚扔掉。 有人说,多带些油桶,走到哪加到哪!主意是不错,但行不通。 要说柬埔寨这个地区不缺水不缺少植物,可汽油这个东西是外来物,柬埔寨国民军中仅有的一点也是几经周转从泰国运到此,他们哪来那么多油给你用。再者说,这里的路可不是为四个轮子修的,他们只照顾两个轮子的身体,绝不给四个轮子的汽车一点方便,否则,哪里又会有柬国民军的安身之地。 越军拼命地到处修路,为的就是有自己那点稍高于柬的现代化装备,越军用的坦克、汽车、大炮都是通过大路运过来的,他们就是想用这些来抵销他们的地理劣势。 柬埔寨人可不傻,汽车没你们的多,飞机我们没有。可我们有的是大山,有的是森林、蒿草和沼泽,再加上多的不能再多的雾气,绝不让越军占到一点便易,所以他们是在用自己的长处来对付敌人的短处。绝不修路的原因就是让越军步步难行。 这就是这么多年,越军一直不能消灭柬埔寨的抗越有生力量的主要原因。 同时,柬埔寨国民军还时不时地对越军公路进行破坏,让他们公路行不通,阻断人员和物资运输,从物质条件上降低越军战力。 正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柬埔寨国民军从不进行修路工程,他们是哪里难走走哪里,哪里秘密走哪里,至使越军始终『摸』不到柬埔寨国民军的行走路线,想要伏击找不到地点,想要阻击又没有固定路线,即使采用了千百个方式方法,他们也阻断不了柬国民军内地军队与柬泰边境部队的联系,让柬埔寨国民军的几把钢刀都贴近到了金边心脏的边缘处。 其中一支部队就是吴江龙他们将要寻找的a师。 三十人的小队与原来的七人电视组相比较力量大了许多,更何况,加进来的人员又都是柬埔寨国民军中挑选出来的精英人员,而且他们是路熟,战况熟,知道哪里有越军,哪里是越军把守的交通要道。穿行时,寻找什么样的时机,对此,他们在各方面做的都非常到位。因此,有这样一支部队来保护电视小组,吴江龙再也不会像先前那样担心了,他只管由着那个焦团长安排,怎么走怎么合适,只要找到a师就成。 为什么要找a师? 因为电视小组的使命就是寻找柬埔寨国民军和柬埔寨人民,只要深入到他们当中才能拍到真实的镜头,也只有他们的影响,才能证明柬埔寨现在的现状是什么,他们抗越的斗争如何?是否如越方说的柬的抵抗力量早被消灭,柬埔寨只剩下了韩桑林一个政权!如果把大量的事实镜头拍回去,电视上一播放,比多少个越南外交部长说话都管用,那时让他们自己抽自己的嘴巴,都不用柬埔寨的高级领导来辩解。就才是电视小组此行的目的。 a师做为柬埔寨国民军的优秀军队,参加过保卫金边战斗。金边失守后,又成为柬埔寨抗击越军的一支最主要力量。他们当中有大量的英雄人物和光辉事迹,找到真人真事,再来个现身说法,比观看美国大片还来劲。因为在这里发生的,都是真实的,人们几乎了解不到也看不到的,说是天外来物也差不多。 我们在前文说过,由于越军封锁的严,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国家的新闻记者来过。所以,这些镜头一播出,肯定会抢世界人民的眼球。观看这样的新闻片,实实在在的来自于真实的战场,不比那些子乌虚有的美国大片点击率高吗!再加上其对世界的影响力。到那时,不信他报纸头条,新闻评论不占全天下第一。 所以说,寻找一支有说服力的部队,比拍摄什么野景要来的实在的多。 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在这么大一个原始森林地区找上千人的部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别看有焦团长带队,那也不成。因为这支部队不是固定的待在某处,他们是随着战场形势变化而在不断地转移。也许昨天晚上他们还在某一山区的某一片森林内,可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们就可能转移到连自己人都不知道的某一个地方。 不是说他们有电台吗!搬家时把地址告诉上级不就行了! 这样做,事情也许就简单化了,像我们今天的部队营房,部队一来,到哪都是欢天喜地的,不但上级知道,连十里八村的老百姓都知道。如果这样的话,越军也就轻易知道了。一支深入到敌人内地的部队,如果被越军知道了,那后果是什么呢!只有一条,那就是毁灭。 越军一直在采用电台监听,柬埔寨国民军在这里发送的每一条消息他们都能听得到,听到了就进行破译,万一密码让人家给破了,哪还有什么安全感。所以在这样的条件下,a师有自行处置权,不到万不得一时,他们是不会给上级发这样的电报的,因此,昨天、今天或者是明天,除了a师的主要领导之外,没人知道他们在哪? 这样的情况,又怎么能让不在a师的焦团长能知道他们在哪呢!不过,虽说不能知道准确位置,但他们之间还是有办法联系的上,那就是越军无法猜透的最古老的原始方法。 六百三十三、盛大的晚宴 六百三十三、盛大的晚宴 完全出乎吴江龙的预料,他怎么也没想到晚餐竟然这样丰富,有鱼,有鸡、有鸭、有肉,野菜自不必说,是满满的一大桌。如果不扭头看看窗外,他真不敢相信自己是置身于原始森林之内,与他同桌的,是这些长年不出大林子的黑头土脸的柬埔寨山人。 这哪里是什么野外生存,简直是旅游到某地的农家院来玩的,如果不看这些人的服装,只看今天的装饰,我们会把他们当做一群“驴友”仅凭这种环境,这样想没错,他们极有这个可能。 吴江龙看着这些丰盛的菜肴,竟然不知如何下手了。 按他最初的想法,柬军士兵吃的肯定是糠菜饽饽团、米饭南瓜汤之类的食物,他不会想到这里还有鸡鸭鱼肉。 这个鱼、肉、野菜都好办,河里去抓,山上去打,地里去采。可这些鸡是怎么来的,鸭子又是从哪弄的,他们不会在根据地里还养这些东西! 吴江龙猜的没错,这些东西还真是他们养的。 我们先前说过,在欢迎人群中看到了百姓身影,这些百姓是半个军人半个山民。他们专门跟着a师走,a师到哪他们到哪。 放过牛的人知道,野地里一种虫子叫牛虻,专门吸服于牛身之上。他并不是在喝牛的血,吃牛的肉,它是依服于牛身,利用其庞大身体来吸引各种蚊虫之类的小东西,然后他们再吃了这些生物,靠此来维系生命。 眼下,大半个柬埔寨都被越南占了,在占领区内不是越军就是韩桑林的傀儡『政府』。这些老百姓没法在那生存。更主要的一个原因,是他们的子女、亲戚在柬国民军中,他们就不敢回到敌人占领的地区生存!没办法,他们只好靠a师。 在a师,也不能靠部队养活,部队还没吃的,怎么顾得过来他们。于是,这些人就想了很多办法,不是打猎,就是搞些农业生产,等有了剩余,他们还可以把这些山货和农产品卖给a师。 人家a师要你们的东西也不是白要,多多少少都给钱的。如此一来,这些人就哪都不去了,就跟着a师走。渐渐的,a师军队中也多了许多他们的儿女,长久下去之后,a师还真成了他们的子弟兵。 有这样的兵手,a师可谓是如鱼得水,几乎也算是半军半民。 不过,这个民并不影响a师的战斗力,民多出自于山野,体格强健,动作灵活,作战勇敢,只要他们不太老,还能拿得动枪,就能与越军作战。子弹打出去,打的又准,还知道他们是老百姓,还是国民军。 由此一来,有了他们之后,a师的后勤保障也能自给自足了,不必非得求上级帮助,国外援助。 如果仅指望上级的话,那么,处在于大森里的这支部队早就被饿死了,或因物资匮乏而失去了战斗力。 宋努师长发现吴江龙看着桌上的食物发怔,就猜到他有什么想法,于是乎,把a师的生活保障问题大致讲了讲。 吴江龙听了之后,感慨不已。 抗日时期,中国人有中国人打游击的战略战术,而现在,柬人有柬人对付越南人的办法,他们也知道什么叫根据地,什么是军民鱼水情。这就是越南怎么也剿杀不净柬国民军的根本原因所在。 因为柬国民军是在打一场人民战争。 越南要想获得胜利,除非把柬埔寨人统统杀光,否则,他们就无法统领这片土地。但是,柬埔寨人是杀不光的,再者说,越南人也没这个胆量,如果大张旗鼓地,肆无忌惮地残害百姓,那这个越南领导人可就犯了,相信到那时,全世界人民都会起来反对,没有哪个国家再敢明目张胆地支持这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政府』。 越南领导人不敢这样做,他本国人民也不会同意。一个残暴的政权,敢这样对待别国人民,难道就不会反过来欺压本国百姓吗?会的,当然有这个可能,这叫江山移易改秉『性』难易,现在没动手,只不过时机没有成熟。 所以说,人民是不会答应的,任何一届『政府』,他也不敢这么做。 “军民一家亲,试看天下谁能敌。“ 宋努师长用这句话,做了一个简短的开场白。不用多言,仅从驻地的形势,人与人之间的融洽关系就能看出宋努师长不仅治军有方,而且统领根据地也很有办法,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在越南人统治的金边呆这么久。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此时的越南人不算是一只虎,那也是一头狼。 越南占领军知道有一支国民军队驻在这,也多次受到他们的袭扰,可就是没办法清除掉,下了几次手都没成功。这次又是铩羽而归。 没办法,真是没办法了,越军没了办法之后,只好守在据点里忍着。 一席话感动了桌上所有人,于是,大家纷纷向宋努师长敬酒。 边雨欣身为记者,她当然知道宋努师长发言的重要『性』,所以在宋努师长讲完后,她一字不差地全都听了进去,她知道该怎么做,既然桌面上不好长时间地拍摄,那就写一本书,回去之后,用书的形式,把这次采访全都记下来,至于用什么名字呢!她还没想好,不过,大致已有了底稿,无非是离不开柬埔寨之行一类的题目。 吴江龙的兴致终于被宋努师长的一席话给带出来了。 北方人豪爽,有很多方式,比如说话粗野,竟用本地方言,其实没有污辱言词,但听起来不那么顺耳,除非他理解了他们的生活方式,否则,你就很难接受。 到了这里,吴江龙算是一个北方大汉,站起来,要比宋努师长高一头,个头大,块大,说话声音大,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大。大国吗,怎么也得有点大国的样子,绝不能失了大国的礼仪。还不错,吴江龙从骨子里都透出了一种大国风度。 战场上如此,酒场上也行。 有人要说了,这是战争时期,不顾当前形势,这么随意地喝酒,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连古人都这么认为,现在的人想的就更简单了。那么,如何才能显示你对客人的热情呢!当然是酒了,否则,拿话干套,谁不会啊!那叫虚,虚尔把火的,客人不喜欢,如果让东北人感觉出来,非得撸这个人两棒子不可。 到了这个当口,吴江龙和宋努师长,两个人可谓是英雄惜英雄。 如果在战场上,比试的方法当然是武器,可现在是酒桌,那就用酒量来衡量! 两个人说话很投缘,话头跟的上,酒碗也是频端。这可忙坏了刘汉林。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但又迫切地想知道,所以一方说完之后,另一方立马就想知道。刘汉林翻译的稍慢一些,吴江龙就可着劲地催促。 此时,吴江龙已经显出了酒劲,如果翻译的慢了,吴江龙必稍带着用些粗言粗语。 刘汉林不敢把这些话翻译过去,只能是自己一个人囫囵吞枣般地全部接受,而且还得琢磨新词,让宋努师长听着舒服。 宋努师长是越舒服,那就是越高兴,越高兴,就越要喝酒。到了最后,他跟谁都不喝了,专找吴江龙,两个人一对一开始对决。 吴江龙个头大,酒量也大。别看宋努师长个头小,酒量却不小。 两个人一番较量,眼见的那一坛子酒都被两人喝下,却没有一个倒的。 吴江龙酒话上来了,大咧咧地说,“你们这酒没劲,跟白水似的。“ 这句话怎么翻译过去,照直说了,怕人家不高兴,这是贬人,不照直说,吴江龙的意思又传达不过去。刘汉林停住。 吴江龙见刘汉林迟疑,催促着,“说,照我原话说。“ 没办法,刘汉林照直把吴江龙的意思翻译了过去。 没想到,宋努师长的脸腾地红了,他怎么不脸红,客人说你的酒不行,也就是说你的家当不行,这是一种轻视。但没办法,谁让咱的家底薄呢!穷嘛!穷人当然与富人比不起,只能是小家小日子的。但不对付过去又不行,必须向客人解释清楚,不能引起他们的误会。 这是宋努师长的想法,于是,他又向众人做着解释。 这些酒,不是粮食做的。粮食对他们而言,那太贵重了,人都吃不饱,谁敢拿粮食来酿酒,让上级知道了,那会上军事法庭。没准,连军事法庭都不上,按破坏战争罪,直接拉出去就地正法。 没有粮食,酒怎么做。老百姓自有老百姓的办法,既然想喝,那就得想新招。 于是,他们就捡拾那些树上掉的烂果子,贮存起来,再加上一些配料,做上几道工序,这样酒就出来。,虽说比不上什么茅台啊,五粮『液』等等名酒好喝,但他有辣味,能上头,能让人晕乎,这样就够了。 酒是什么,就是一个喝了之后让人神魂颠倒的东西。喝多了,不知东南西北,找不着家,能够说胡话,能够产生这些效果就可以了,谁还来品尝他是什么味,有多少年。 知足!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即没有工厂,又没有后勤保障,能做到这份上,不容易了。 等宋努师长一说完,刘汉林又添油加醋说了些批评吴江龙的话,吴江龙顿感醍醐灌顶,心内自责。 我们干嘛来了,是来帮助人家,又不是来享受的。来之前,他已经对柬埔寨形势进行过深入研究。柬埔寨是个什么样的国家,现在又成了什么样子,用水深火热来形容一点不为过。人家用这么好的饭食招待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桌上这此菜!,没准是柬国民军一个连的火食标准。人家舍得花这样的大本钱,自己还不领情,太不仗义。你当这是在哪,是下馆子吗! 这些话,有吴江龙自己想的,也有刘汉林加塞进来了,可谓是给吴江龙喝了一桶醒酒汤。 吴江龙知道自己说错了,赶紧着往回收,末了,他问宋努师长一句话, “附近有没有越军的据点?” 这句话把大伙都问楞了,不知他问这干什么? 宋努师长告诉他,“有,几十里之外有一个小镇,那里驻着越军一个团。” “好,那就是他了。” 边雨欣不解地问,“你问这干什么?” “别管了,到时候会让你们知道。” 吴江龙将一碗酒灌下。“啪”地一声把酒碗放在桌子上, “宋师长,今天酒喝多了,出言不逊请你原凉,改天,我一定奉还。” 吴江龙说完,起身便往外走。 众人不解,看着他后影,猜测着, “吴江龙他想要干什么?“ 六百三十八、都是鬼惹的祸 突然间,那两个被捆着的越军大声叫喊,“救命,快来救命。” 阿竹最先听到,她不懂越语,不知这两个越军大声叫喊什么,但叫声是那样的恐怖,别说是人话,就是鸟语,兽语,也能从中分辩出死亡的来临。 阿竹睁眼向那里看过去。 黑暗中,一对对火球一样的光点正从四面八方向那里靠拢,随着光点接近大树的距离,两个越军的叫声也越是惨烈。 阿竹慈悲心顿起,起身便想往那里跑,她还是没意识到那里危险,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阿竹坐起来,还没有挪动步子,一只腿便被一只大掌扣住,只听吴江龙低声说,“别过去。” “不行,再不过去,那两个人就死了。” 阿竹不知从何而生恻隐之心,昨天晚下还恨这些越南鬼子,恨不得一口把这俩家伙吞下,可一但到了生死关头,她还是以人命要紧,突然生出救人想法。也许这是吴江龙的人道主义感化了他,或许,她觉得人总要比野兽值得同情。 “过去你也得死。”吴江龙又是低低声音说到。 阿竹不解吴江龙为何如此,低头看去,吴江龙早以转过了身子,不是仰着,而是转为匍匐状。 “赶紧趴下,一会他们就会过来。” “谁过来?”阿竹不解,不由得一问。 “狼。” “阿,狼!” 经吴江龙这么一提醒,阿竹才意识到眼前的危险。她不是不知到狼的凶残,也不是不知到狼的存在,只因用枪惯了,从没把这东西当会事。可今天一见这个阵式,她立时意识到了眼前是个什么景况,接下来会是什么结局。 从远处看那些小亮点,过来的决不是一只两只,那是狼群,或许是几个狼群。一旦有这么多狼出现,生存的希望太小了。别说手里就这么三两只枪,就是有再多,也拿这些狼没办法。 狼是群体『性』动物,通常情况下他们都是成群结队活动。每一个狼群都有自己的国土面积,绝不允许其它狼群踏近一步。一旦发生狼战,每一只狼都会为了保卫领地拼死一战,不管你是什么样的种类,只要有威胁,它们都敢跟你战斗到底。 今天狼群的出现绝非偶然,不然,狼群也不会过来这么多。 一个狼群有个三十,二十也就罢了,可今天不同,绝不再五十往下。看样子,这里的狼群是把他们七大姑八大姨都找来了,不像是开家庭宴会,那就是在找什么人寻仇。 谁会与他们有仇呢! 吴江龙暗中做着分析。他和阿竹一路过来,没有遇到过狼,也没打过狼,既然没有接触过,他们俩自然不会与狼为敌。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捆绑越军的那棵大树下不断传来越军的嚎叫,而且还夹杂着狼在啃吃食物中的打斗声音。 这种声音太瘆的慌,听了身上就会打颤,发冷。 有那么多只狼,这俩个人体哪够狼分的,他们吃不饱自然会找别的食物。眼下,这里还能有什么是狼的食物呢!剩下的那只大森林老鼠当然不够吃,那就只有啃食她和吴江龙了。 阿竹越想越害怕,一头扎向吴江龙怀里。 吴江龙推了她一下脑袋,嘱咐着说,“不要怕,把枪举起来。” “对啊,我们有枪,怕他们什么?” 阿竹重新有了胆子,拿过一只枪,子弹上膛,等着吴江龙吩咐。 吴江龙继续说,“把身子掉过去,守住背后,不能让狼过来。” 阿竹转回身看向身后,不看则矣,一看之下顿时吸了口冷气。不知何时,在他们身后也出现了大批的亮点,火光映『射』处,也隐隐看见狼的身影。 “狼,狼,我们后面有狼。”阿竹惊叫。 吴江龙早就知道,还好,因为他们跟前有火堆,有火堆守着,狼自然就不敢上前,所以吴江龙没把这些狼当回事,知道火堆在熄灭之前,狼是不会发动进攻的。他之所以让阿竹守着,也是怕万一有哪一只单个狼过来冒险。 “暂时不会有危险,你盯住了,只要有接近的,你就开枪,注意节约子弹。” 吴江龙清楚地知道子弹意为着什么,有子弹就有活命,子弹没了,他和阿竹也就会成为狼嘴里的肉。 吴江龙抬头看看天空,月亮全无,星星也是稀稀点点,苍穹幽深。吴江龙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这样的天空,不会下雨。” 为什么要怕下雨?当然要怕了,一旦落下雨点,火堆势必会熄灭。人不怕雨,狼也不怕雨。但没了火光之后,战场形势会立即发生变化。那将是一场人与狼的撕杀。 无论如何,吴江龙都不想那样的情况出现。虽说手里子弹够打一阵子,可每一颗子弹出去,倒下去的都将是生命。人有生命,狼也有。人想活,他们也如此。没来由的一个活着,却让另一个死,这不是吴江龙想要的。 身后的狼在等待,而前面的屠戮还没有完。 黑暗中再也听不到越南兵的求救,但狼啃吃的声音还在。每一头狼都怕自己食物被别狼抢走,所以他们都护食,唯一的举动就是向造成威胁的对手低吼,以强势声音吓退彼此。 一个吼不算什么,可有几只狼吼起来声音则有所不同,不说是震天动地,但那也是发自地狱样的声音。 吴江龙在想,是什么原因把狼招来的呢!难道说是烧烤食物的香味引来的。 “不对,这不可能。” 吴江龙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在森林里烧烤食物也不是一次两次,如果真能把狼引来,那也就是一只,两只,不可能有这么多。狼也不是傻子,个个都很精灵。他们知道与人抢夺食物的后果,总不会因为贪嘴而把命丢掉。 那今天是怎么个情况呢!从这个情况看,狼是被召集而来,召他们的人如果没有足够理由,狼群不会这么统一。 那是什么理由呢!会不是是找什么人寻仇。 “可能是那几个越南兵招惹狼了!” 找不到别的理由后,吴江龙只能往这方面想。 吴江龙的想法没错,真的是这几个越南兵招惹了狼群。 先前吴江龙不是点赞那两个越南兵比自己能,从哪弄来两只山鸡吗?问题就出现于此。 四个越南兵押着阿竹进了这片林子后,他们做了分工,有的打猎,有的生火,有的看押。这一切安排的都很有序,按正常理论分析,真的不会出什么问题,然而,想不到的事情有千千万,谁知道哪一个就轮着自己呢!天上雷劈,地震陷落,大树倒砸哪一个出现都是要命的事。但这些从目前情况看,基本不可能,都是神话。 所以在种种危险都不存在之后,这几个越军当然觉得眼前就是平安无事。可在平安无事之后,除了人为,那就是天祸。 这个天祸可不是什么老天爷,而是他们惹了这片林子的主人。 负责打猎的两个越军进入林子后,天眼见得就黑了。他们也知道天黑动物都归洞,无论是在地面,还是在大树上,都很难找到可吃食物。不过,这两越南兵是林子里长大的,哪里有什么,他们很清楚。别看这里不是自己的家,但同属于亚热带丛林。 既然环境相同,动物与动物之间就不会有太大差别,越南的不会比柬埔寨的聪明到哪! 因此,这两个越军就按着这里动物的习『性』来寻找可食动物。 他们知道,大森林的动物,没有山石,山洞可利用,那他们就会在地下打洞,有这样的洞即可以躲避危险,又可以藏身。 按着这一思路,两个越军开始行动,不停地在草丛中扒拉着,寻找洞口。 没过多久,他们真的在一丛灌木后找到了一个洞。 这个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他不大是因为人钻不进去。说他小,又比那些小动物的洞大许多,也就是说,这个洞,能钻进钻出一条大狗。 两个越军不是白痴,他们既然知道这洞的大小,也知道存在的地界,他们当然会想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呢!不用一个越军提醒,另一个越军自然说到了狼。 按说,既然知道是狼的所在,尽早的规避就是了。 可这俩越军不,好奇心极大。知道狼肉不好吃,打死了狼也没用。但他们知道,往往狼洞里还有别的吃的。于是,他们就想来一个狼嘴里夺食。 可是,又不知狼有多少,狼的个头如何,如果是小狼到没什么,真要是大狼,那可就麻烦了。 这好办,一个越军想到了一个主意, “咱来他个引狼出洞,在洞外收拾它。” 两个越军在外面使动静,想要故意吓跑狼。 果然,他们在外面这么一折腾,真有一只大黄狼钻了出来。既然狼想跑,你放了他也就是了。可另一个越军不,他出手了,没用枪,而是用刀直『插』狼肚子。 狼意识到了外面的危险,可怎么也没想到是两个人,而且还是拿着枪的人。所以,他发现被暗算,知道如果不逃就会死在这。所以拼着命的挣扎。 狼是刚刚出洞,想跑又没速度,这一刀当然中的很正,但狼还是拼了,硬是挺着身体,硬是从刀身上划过,肚子上划了一道很长口子。 狼不管这些,可着劲地向外跑,终于逃脱了两个越南兵的魔爪。 狼是跑了,但留下一路血迹。 之后,两个越南兵又是一阵砸,唯恐里面还有更大的狼。砸了半天之后,里面再没有狼出现。越南兵就想,估计这里面这一条狼,不会有危险了。 于是,一个帮着另一个,有一个越南兵钻进洞。 洞口不大,可洞子内不小。 这个越南兵进洞后,就发现洞壁旁有两只山鸡在扑楞,不知是怕他,还是怕别的什么。他不放心地向旁边一看,在另一边还趴着五只小狗一样的小狼,胖乎乎的的十分可爱。 如果这些狼是狗,估计这个越南兵会把他们全都带走。可他知道这些是狼,狼肉是不能吃的,他不感兴趣。既然他不感兴趣,抓了你想要的山鸡走就是了。可他不,他想玩一玩。 怎么玩,也就是杀人的把戏。接下来,他提着两只山鸡出洞。 人是出洞了,可他留下一个东西。 什么啊!一颗。 是在洞里炸的,洞口又不大,声音当然传不远。所以这两个越军炸洞的声音,除了他们俩个之外,没有人看见。 人是没看见,可那狼盯着呢! 被捅的狼并没走远,一边忍着痛苦,一边向这边看。看那意思,它是护犊情深,想要救孩子,可自己又没这本事,只好默默地等着,等人走了之后再去救狼。 两个越军走后,这条狼又回到了狼窝处。 等它走尽一看,他的家已经面目全非,不但洞口没了,而且地面也蹋下一大块。 狼明白了,是那两个人毁了它的家。可他不甘心,还想救出自己的几个孩子,于是,四只狼爪狠命地在地上扒。 狼爪再锋利,那也就那么一点,想要在土堆里扒出小狼来,谈何容易。更何况,这是一只负伤的狼,身上还流着血。没过多久,这只狼没有救出自己儿女,也跟着血尽而死。 这是一家子,母狼死了,还有孩他爹呢! 公狼回来,看见家里这个惨状能不痛心嘛!狼可是报复心极强的动物,所以他要报仇。 几声哀嚎之后,它的亲友就赶到了。等大家弄明白是什么情况后,便一口同声要报仇。 虽说仇人走了,可找到他们并不难,仅凭气味足矣! 就这样,狠群跟踪而至。 你说,这一切的结果,不是俩个越军惹的,还能懒谁? 六百五十三、故人重逢 这是什么人?不知道。 吴江龙和阿竹都被突然出现的来访者给镇住。说他是野人,可他手里有枪,一个近于人类又区别于猿的动物怎么会有现代武器,所以说虽然像,但他不可能是野人,世上有野人之说,但那也只是听说过,没人见过。说他是现代人,可他浑身上下都不像人的样子,看不到半点衣服类的东西,紧要部位是扎着树叶组成的围裙,除了这几乎全身都在『裸』『露』中,经风一吹,那些树叶频频晃动。如果是人,怎么也不会穷到这份上,又怎么能一个人跑到原始大森林里来生存。难道说,白『毛』女那场戏已经传到了柬埔寨,可明显看的出这人不像是女的,绝对是男的没错。 吴江龙一边看一边猜侧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越南人这是肯定,是柬人也有可能,但为什么偏偏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不得其解。 那个人不人兽不兽的怪物用枪指着他和阿竹不说话。 因为他不说话,所以查不到什么线索,吴江龙就只能这么去想它。 终于忍不住了,还是吴江龙先开口, “你的,什么人?” 他也是着急,害怕拿枪的人楞了叽地突然开火,因此觉得还是问问的好。他要真是人,那他是哪里的人,是什么人? 由于拿不准这人是哪个国度,所以吴江龙只好把中国话放慢速度,说了个不知是哪国的声调。反正是不太会说中国话的外国人都这么问,兴许这样也能让对方接受。 没想到,吴江龙说完这句话,那个人不人,怪不怪的的东西突然眼睛放光,仔细盯住吴江龙细看。 他这么一认真,却让吴江龙有些不自在,不是吴江龙怕他,而是那个拿枪的人在看他的同时,把身子弯了下来。他这一弯不要紧,那支枪的枪口几乎就要贴进吴江龙的脸。 吴江龙觉的现在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绝不能再让这个野人用枪指着自己。虽说他不开火,但万一走火怎么办? 看上去不像好人,未必他就不是坏人,这个预防措施还是要的。 吴江龙瞅准时机,不由分说下了手。 也就是在这野人盯住吴江龙想要看个究意的同时,吴江龙一手抓枪,一手制人,双管齐下,顿时便将这野人掀翻在地。 野人被按在地上,手里的枪也到了吴江龙手里。 这个时候,如果野人再有什么过头的举动,相信吴江龙会对他下黑手。不过,吴江龙不会开枪,用砸他一家伙的可能『性』有。 野人躺在下面,对于吴江龙的突然举动并不觉得吃惊,也没过分的反抗,而是突然说话了, “吴同志,是我。” 这野人说的是柬语,吴江龙没听懂,可阿竹懂了。但从他张嘴说话的表现上,吴江龙也看出这人没什么恶意。随后吴江龙问阿竹,“他说什么?” “他说是我。”阿竹翻译道。 “是我”吴江龙按着野人的手并未松开,继续对阿竹说,“问他叫什么?” “你叫什么?”阿竹照常问话。 “我是楞边那佳。” 阿竹把楞边那佳这个名字一喊出,吴江龙立时怔住,自言自语道,“楞边那佳”好熟的名字。 楞边那佳这几个字从吴江龙口中一吐出,下面的野人真的不动了,死死盯着吴江龙,等着他的反应。 吴江龙想起来了,楞边那佳就是他在进柬当初与越军作战时失踪的那个柬国民军的小战士,不由的激动地问道,“你真是楞边那佳?” 吴江龙这么一问,地下的野人赶紧点头示意。 身份确定没错,吴江龙赶紧松手,紧紧抱住楞边那佳,“你怎么跑到这了?我们还以为!” 这人真是楞边那佳一点错没有。 自从那日与越军作战中楞边那佳为了掩护众人,只身端着跳入敌阵拼死抵抗越军。正是由于他的不惜生命中的自我,才给吴江龙他们争得了撤退时机。 从那时起,柬国民军的战士们就再也没见到楞边那佳。 不用问,也不用想。在那种情况下,楞边那佳冲向敌人,那就是找死,他选的路是九死一生。 当这支柬军撤出很远,还能听到楞边那佳在『射』击的同时,从嘴里冒出的咆哮声。人们都知道,等待楞边的结局只能是死亡,或者是被俘,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柬军不想去救他,因为他们没这实力,他们能跑出越军的包围圈,靠的就是楞边那佳的献身精神。这会再返回去救楞边那佳,不但救不出他,而且是去一个白搭一个,这样一来,还真就辜负了楞边那佳的最初意图。所以,撤出的这些人眼看着也没办法,只能由着楞边那佳去与敌人死磕,能不能活下来,那就要看他的造化和本事。 在楞边那佳的掩护下,吴江龙和电视小组,以及那支保护的柬军队伍得以生还,平安地到达了a师营地。 从那时起,他们无时无刻不惦记楞边那佳,盼望着他能逃出越军魔掌,活着回来。可人们等了很久都没见楞边那佳回来。仔细一想,或者认真地想一想,人人都能意识到楞边那佳活着的可能『性』为零。 活着的可能『性』没了,那总要找到尸体!这更不可能。在大森林里转战那么久,谁又记得那片战场?更何况,越军是怎么处理的,当时越军可是占着主动权。 等等一系列问题都是未知数,所以楞边那佳的死也就这样确定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但在人们心里确定了这个论调。 现在楞边那佳突然出现在吴江龙面前,他能不诧异吗?当然会,不仅是诧异,简直是惊悚。 一个身陷越军包围圈的柬军战士,如何能活下来,又如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很难想像…… 想不出不要仅,事实就是如此,楞边那佳的确活了下来,而且还没当俘虏,虽说样子是惨点,难看点,但在精神上确保持了纯净,就是死,也比当越军俘虏光彩。 从楞边的状态上,吴江龙首先就想到这一点,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柬国民军小伙子,他是纯正的,没有半点污点,一个响当当的柬国汉子。 吴江龙经历过这种场面,也历过这种磨难,不用言表,也不用叙说,单从全身上下的体无完肤,肤无半点布丝上就知道他经历过了多少艰难。 面对这样的人,不流泪,不辛酸,不唏嘘那是不可能的。 还没等吴江龙过多地安慰,楞边那佳突然嚎哭起来,这一哭,把阿竹吓一跳。 本来楞边那佳和吴江龙的突然亲热就让阿竹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楞边这一哭,阿竹就更不明白了。等他看向吴江龙,见吴江龙也是眼圈红红的,也有大哭特哭那种征兆。 “你们,你们。。。。”阿竹说不出什么,只能用这几个字来询问。 “好了,好了。”吴江龙拍打着楞边那佳后背,尽量减少他的悲痛。 哪能说你不让哭他就不哭,不可能,也控制不住。 楞边那佳的哭那是发自肺腑的一种感应,是见了亲人后的激动,是几个月内不见人烟,只能是一个人生活在原始森林中,面对绝望的死地,而后又重生的那份感动。 他见到了吴江龙就等于柬到了柬国民军,见到了吴江龙,就等于他不会再原始森林中一个人独活,他可以回家了,可以回到可爱的部队。所以他要哭,哭掉早些时候的那些伤心和艰辛。 楞边那佳和吴江龙还没有交谈,当然不知道他和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在他们身后还有没有危险。 楞边那佳不知道,可吴江龙不能不想这事。 现在他和阿竹虽说到了这里,暂时也很安静,目前还没有越军来打扰,但接下来是什么情况,他们还预见不到。既然他和阿竹能到这,难道说越军就不会追过来吗? 这个问题还真难说,稍有不慎就会重新被赶上来的越军包围,因此,当下还是继续向安全地点转移为好。 哪里是安全地带?当然不是这里,只能回到a师驻地,才能保证越军不会突然袭击,也能保证他们每一个人的安全。 因此,吴江龙赶紧止住楞边那佳, “小伙子,先别哭,跟我回营地。” 吴江龙用中文说的,楞边听不懂,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所以他点头称是。 阿竹也在一旁帮着说服。很快,楞边那佳的情绪得到稳定。 平复后的楞边那佳很想问问吴江龙他们怎么会到这?吴江龙也想了解一下那次分手后楞边的经历,可是,时间不等人,这个时间越军不会给你。 能见到楞边,三人又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这就很不错了。在这段时间里,不是越军故意给他们腾出时间来叙旧,而是他们失去了吴江龙和阿竹的踪迹。经过一阵查找和搜索之后,越军重新修正了方向,这才朝着三人停身地点赶来。 只知道后面有越军,但越军在什么位置,追到什么程度,吴江龙还不了解,但危险犹存,不走就会被杀或被抓,所以,当下还是尽快赶路要紧。 吴江龙简要向楞边说了一下大致经过,然后又询问楞边这是什么地方,知道不知道回a师的路。 如果问楞边这是什么地方兴许他会回答的出来,但要问他如何去a师营地,那就等于白问,如果他知道,他不早就赶到a师了吗!也不至于长时间地独自一个人在原始森林里当野人。 面对吴江龙的问话,楞边一个劲地摇头,告诉吴江龙, 不知道,不知道。 连楞边那佳都不知道回a师的路,这怎么能行。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只要楞边那佳能说出他们目前所处的位置,吴江龙就有办法找到回去的路。因此,吴江龙开始回忆他脑子里记住的,那张挂在a师司令部里的地图。 只要找到,再找出南北方向,即使没有指北针,吴江龙一样可以确定回a师的路线。 可是,吴江龙想怎么着,并不一定就能怎么着,越军根本就不给他这时间, “噢,让你就这样回去,我们的人不是白白让你杀了嘛!” 此时的越军已经大致判断出吴江龙和阿竹身份,虽说还没完全确定吴江龙就是中国人,但他是从柬国民军正规军那里过来的,这一点确信无疑。正是因为这个因素,越军才没完没了地进行追击。 又是一阵“卡卡”作响的踩动树叶和树枝声。 不用问,现场三人都知道有人过来了。 吴江龙看向楞边那佳,那意思是说,“你有没有地方可躲?” 楞边那佳什么都没说,站起身,胸有成竹地做了个表示,“跟我走。” 楞边那佳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不仅经历了战争的考验,也经受住了野兽的侵袭,无论是藏身或是对敌斗争都有一定的基础,危急之下,躲过越军追击应该不出问题。 六百六十、沼泽地救人 楞边那佳从没考虑到自己有没有退路,一心只想着引越军越远越好。 一路跑一路打,一路叫一路跳,凭借着灵动反应快的身体招惹着越军。 让这些越军简直拿他没办法,几次迂回都没实现,最终只得跟着楞边那佳走,他走到哪,越军就追到哪! 恋恋不舍,弃而不舍。 越军除了这个楞边那佳外,再也没看到其他敌人,那份贪念不得不丢弃,只能是一心要逮住眼前这个柬共份子。 就这样,越军跟着楞边那佳在森林内左跑右跑,也不知跑到了什么地方。 在这里,地图没用,太阳不起作用,到处都浑天黑地。 现在,他们都顾不得这些,只想着先抓到人再说。 又过了一阵之后,楞边那佳估计着引得越军差不多了,不能这样一直跑下去,总有个尽头,心里暗想, “就到这里!” 往前看,森林外有亮光。 楞边那佳想,“我先跑过那片空地,敲打一下越军后,再离开。 他这样想一点错没有。如果他先越军占领对面那个森林,把一个空地留给越军,看越军敢过来吗? 如果他们继续追赶,那他就把那块空地当作越军的坟场,手里有枪怕什么,越军过来一个就突突掉一个。 有了这个想法后,楞边那佳不再与越军纠缠,加快速度朝那空地飞跑而去。 他知道,在原始大森林内,空地不会太大,空地的对面往往还是森林,只要跑进那片森林,就可以占据主动权,如果能把越军打退了,也就可以摆脱掉这些越军没完没了的追击。 可他忘了一点,这里为什么会有空地,难道说是老天爷的眷顾,让这里能有阳光福『射』不成。 楞边那佳一口气跑出森林,来到了林子边缘,还想继续向前跑时,却傻了眼。 在他眼前,不是蒿草地,也不是什么灌木丛,也不是什么悬崖沟壑,而是一大片足有上千平方米的沼泽地。 这可怎么办?楞边那佳没了主意,总不能光着脚向里跳!这要是陷进去,还不如被越军活捉。被越军活捉,只要不杀他总还有逃脱的机会,如果陷在这里,那可是半点活的希望都没有。 楞边那佳怔住了,一时不知所措。 楞边那佳停住了脚步,可越军并未停止,继续朝着楞边那佳这里猛追。 等这些越军远远看见楞边那佳站在原地不动,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他是自动想好了要投降。 但看见楞边那佳手里还端着枪,越军有些害怕,这才开始放慢速度,缓缓向他『逼』近。 想要活捉就不能开枪,抓住这一个,一审问,其他几个也跑不了。 越军如此打算后,便把长蛇阵型摆开,组成一个半包围圈,朝着楞边那佳围了过来。 感觉着包围的差不多了,越军中有人喊, “缴枪不杀。” 楞边那佳回过头,目视围过来的越军,他显得很丛容,点不紧张,这还真出乎于越军意料之外。 就在这当口,楞边那佳突然间改变了主意。想起那些被越军害死的族人和家人,他觉得自己与越军有不共戴天之仇,因而也意识到,被越军俘虏,简直是丢祖宗的脸,就是战死,被越军打死,也不能做俘虏。 现在他手里有枪,还想多杀越军,多杀一个就我赚一个。 想到这,楞边突然抬起枪口瞄向围过来的越军,并猛地扣动析机。 见楞边那佳要开枪,越军也是一阵惊呼,忙着进行躲避。 可是,楞边那佳在扣动板击之后,枪并没有响,这才发现,此时枪膛里已是空的,撞机发出一声金属碰撞声音之后就再也没了反应。 越军为了抓活的,他们只能忍了,没有人开枪。 忽然发现楞边那佳的枪没有响,越军立时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不再害怕,“哗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没子弹了。”有越军喊。 这十几个越军大着胆,缓缓地朝楞边那佳这边压。 楞边那佳一看急了,大声喊, “别过来,过来我开枪了。” 楞边那佳还想吓唬越军,可是,越军不吃他这套, “吓唬谁,早看见你的枪不响,还不快点投降。” 越军没有一个人停步,整体迈着步子,继续向前。 楞边那佳一看空喊的招数不管用,知道前面的路已被越军封死,只有跳入身后沼泽这一条路。可是,跳下去便活不了,只有死路一条。 楞边那佳不想死,他一个人在大原始森林里那么难熬的日子都过来了,没成想,怎么逃也没逃出去,最终还是死在这片大森林里。 即使是沼泽,那也是森林的一部分。 “认了,”楞边那佳心里暗忖着。 随后一转身不在理会身后这些越军,“爱怎么地就怎么地!” 只见楞边那佳用力一甩,把那支没了子弹的空枪扔进了沼泽。 “噗通” 枪掉在了泥面上,随后,便见他缓缓地向下沉。 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这里的沼泽地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有多少重物他都能吞食的下。 不仅楞边那佳看的清,围过来的越军也看得清。 扔完枪,楞边那佳抬腿开始走向沼泽。 越军明白了,知道眼前这小柬国民军战士这是要『自杀』,于是乎,几个越军一起大喊,“站住,站住。” 他们不是安的好心,可怜眼前这个楞边那佳,而是心痛到嘴的肥肉会被沼泽地吞食掉。 也有越军想过去捞,可又怕像楞边那佳那样也陷进去。 有几个越军追过来了,与楞边那佳就在一步之遥。 这时候,楞边那佳还没完全陷于泥淖中,污泥仅侵蚀了他双腿,上半身还暴『露』在外。 面对这样的敌手,越军想往上救可又没有救人的家伙式,想要开枪干掉楞边那佳,他们又舍不得。 越军处于了两难之地。 楞边看出越军心思,索『性』还不往里走了,故意停住,与对面的越军叫号, “小鬼子,过来啊!有种到爷爷这来。” 越军看出楞边那佳明显是在挑衅,也有不服的,就想过去抓人,但被同伴抓住,告诉他, “你傻啊,他这是找陪葬呢!” 越军一想也是,如果自己过去,那小家伙再往里一拉,两个人不同时都得陷进去吗! 算了!既然活的逮不着,那咱就逮个死的,估计这个不成问题。 越军这么想也没错。 从目前楞边那佳站的位置看,那里还能容的下人,如果把楞边那佳打死了,再下去几个人捞上尸体,往回一带也能交差,证明他们这一天一夜没有在林子里白跑,总算是把柬国民军消灭了。 之后,几个越军一商量,便认为这主意不错。 他们共同有个心愿,便想拿楞边那佳当靶子,即可以过枪瘾,还可以替被他打死的同伴报仇。 几个越军抬起了枪口,准备朝楞边那佳开枪。 突然,越军还没有开枪,却在他们身后『射』过来一串串子弹。 “叭,叭,叭” 枪声一响,围在沼泽地的越军像是被人割稻草般放倒了一大片。 人死的是一枪一个。 最先死掉的当属那几个正准备朝楞边那佳开枪的越军。 这几个越军一倒,楞边那佳的危险立马解除。 楞边那佳的危险是没有了,可越军的危险来了。 这几个越军倒了还不算,其他站着的越军也相继跟着一个个被『射』倒。 不是越军没有战斗力,只因为他们站的不是地方,又是一片开阔地,又没有防备,亮给对方的全是后背。 只要后边开枪的人不换子,估计眼前这些越军一个都别想活。 果然如此,这一顿点『射』之后,围在楞边那佳身边的越军,像树桩子一样被一个个打倒,连点反抗时机都不给,只一眨眼的功夫,越军是一个不剩地全被干死。 等到这些越军一倒,楞边那佳才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吴江龙跪在一棵大树旁,以大树杆为依托,瞄着越军一个个地进行点『射』。 他不点『射』不行,越军的那一头还有楞边那佳,如果有一颗子弹从越军身边擦过去,都可能伤到楞边那佳。 吴江龙也够胆大,即使用点『射』『射』击,也难保不走空枪的时候,但这是没办法的事,眼看自己再慢一点,楞边那佳可能就没命,所以,他不得不冒这个险。为了安全起见,他用了这种跪『射』姿势,总要比站着扫『射』稳妥的多。 还好,吴江龙的这一招奏效了。 越军全都死了,唯独楞边那佳活了下来。 楞边那佳看到吴江龙,大喜过望,他想一千遍,一万遍也不会想到自己还能从死神的窝中爬回来。 “既然有人救我,那我就不死了。” 楞边那佳重新燃起活着的愿望。 楞边那佳用力从泥淖中拨腿,想要重新回到岸上,与吴江龙汇合。 他不动还好,这一动却觉得身不由己,只觉得身体往下沉。 楞边那佳急喊,“快救我。” 吴江龙看到了楞边那佳的危险,扔掉枪,快速朝楞边那佳这边跑, “别动,站着别动。” 时间不等人,现在不是你出来不出来的问题,而是泥淖让你让不让你下去,何时吞没你的躯体。 眼看得泥中起了水泡,楞边那佳整个人开始往下沉。 楞边那佳意识到了死亡,他也知道挣扎的结果,如果不挣扎,兴许下降的还会慢些,如果身体晃动的幅度过大,就可能加速下沉的速度,促使那泥淖张开大口。 楞边那佳想通了,怎么也是死,不如就静静地等待。如果死亡来的慢一些,他还能多看吴江龙两眼,还能与这异国的大哥哥多呆一会。 于是,他停住不动了。 看到吴江龙向这里跑,楞边那佳开始担心吴江龙的危险,不想让他下来救自己,那样的话,不但救不了自己,还会把两条人命全搭上。 “别过来,别过来。”楞边那佳急忙制止吴江龙。 吴江龙半点没有停步的意思,到了沼泽岸边后,他并没有忙着下治泽地内,而是忙着在岸上找东西。 岸上除了被打死的越军尸体外什么都没有,连一米长的棍子都没有。 显然,没有工具如何救得了楞边那佳? 吴江龙不能眼睁睁看着楞边那佳死,他必须想出办法,救楞边那佳出来。 现在,如果他跑回林子里,再去砍树,等他扛着树杆回来,楞边那佳早就没影了,这样的蠢笨方法当然不行。 吴江龙重新把目光投回到近前,他看见了越军尸体,随后灵机一动,脱口道, “有办法了。” 六百九十七、单枪对敌 正好有一束日光『射』到吴江龙脚前。太鲜明了,不仅映红了树杆,连树后的人也照了出来。所以,越军发现了吴江龙。 于是,最先看到他的越军惊呼: “敌人在那” 这个越军直接用枪指向吴江龙立身的树下。 吴江龙被追赶后,他的目光几乎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越军,所以,越军的什么举动他都看的很清楚。 当这个越军一喊出口,别看听不懂,吴江龙也知道他喊的是什么,绝对是冲自己来的。 既然已经暴『露』,再隐藏下去那就是“皇帝的嫁衣”自欺其人。于是,吴江龙侧身离开大树,朝着另一棵大树跑过去。 越军开枪了,但稍有些迟,致使有些子弹向吴江龙隐身的那棵大树。当他们发现吴江龙逃跑了,于是又把枪口向一侧移动。随后,『射』过来的子弹便伴着吴江龙的步伐一起飞。 “哒哒哒”,“噗噗噗” 越军『射』出的子弹飞出枪口之后,继尔又落入前面的树杆中,虽然有些落空,但终究还是被密集的树木挡住。 几个越军一齐朝吴江龙开火,密集的子弹便如同冰雹,跟本就不给吴江龙半点停住或还手的机会。 没办法,吴江龙只能是抱头鼠蹿,无法还手。 即使让他还手,吴江龙也觉的没有还手的必要。因为他知道,即使把这几个越军干掉,那后面呢!后面还有大批量的越军,稍一耽搁,吴江龙就得陷进越军的包围圈之内。 好在越军进入这一地区之前,他们也没弄清这里有没有敌人,有多少敌人。无非是朝着枪响的地方瞎跑。 现在,这里枪声一响,无疑是给越军指引了方向。 随后,大批越军真的朝这里云集。 即使没看到其他越军,但吴江龙也想到了这个后果,所以他便开始朝相反方向跑。 他也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只知道朝那里跑。 不过,这一方向在吴江龙想来,绝对是与僧计佛像相反的地方。 吴江龙在前面跑,那几个越军在后面追,边追敢还边『射』击,边喊叫。 这样一来,无形之中就给其他越军发出了警报,随之而来的,是有更多的越国加入,顿时间便在这几个越军身后形成了一条更长的追击队伍。 跑着跑着,吴江龙看到了前面的亮光。 那里的光线要较森林内敞亮的多,偶尔还能看到外面的景物。 吴江龙已经到了慌不择路的地步,根本不能停下,因为几次动作稍慢之后,都遇到了从侧面赶过来的越军。 好在吴江龙动作快,一发现这些越军之后,他一扭身,侧过几度角,斜着继续向前。 此种情况下,无论吴江龙是转九十度角,或是返身,都可能造成致命伤害,唯一的出路就是向前。最好把敌人拉成一条线,不被围住,那样就不会有前后左右被加击的局面出现 多年的积累告诉吴江龙,只要给它留下一个缺口,他就有突破的机会。 所以,目前看到的亮光,对吴江龙而言,那就是出路。 吴江龙几个纵跃之后,终于扑出树林,同时也把后面的越军扔下。 等他借着外面的亮光一看,登时便有些傻了。因为他看到的不是空地,也不是峡谷,而是一片有寺庙风格的建筑群。 这座建筑群突然出现在吴江龙面前,有如一尊拦路虎。 怎么办,是穿过去,还是绕着走?吴江龙瞬间产生想法。 吴江龙一直在林中穿行,包括他来柬埔寨的这么长时间内,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时间都是与森林为伍,与山风作伴。见过的几间屋子也都是草房,即使是村庄,也无非是草屋高大一些,像个二层小楼而已,何曾有这样的规模。 这群建筑物很旧,全都是石条砌成,仅仅是一眼看过去,也能看出上面的光怪陆离,『色』彩的斑驳,条石的陈旧,无疑这是一个古代建筑群。 离吴江龙最近的建筑物像是一尊塔,个头不是很高,但铺开的面积很大,整个身形黑糊糊的,有如一头怪兽。沿着这塔身看过去,是些稍微比它矮些的房屋,像庙不是庙,是屋不是屋,与它连在一起。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这样的房子不可能住人,前后是通亮的,它的窗户也是穿透的,从这一面就能看向另一面。墙上镶嵌着细细条石。光线就是通过这样的条石缝隙从前『射』向后。 吴江龙顾不得多看,也来不及多想,匆忙之下选择一条能容身的洞窟,一扭身便钻了进去。 吴江龙进入房屋后,左右一打量,就觉得不能再走了。因为他看到这是一个很好的伏击场。如果越军继续追击的话,不如就在这打越军一家伙。不然的话,越军还不知道他的厉害,还以为自己手里拿的是烧火棍。 之所以越军追的无所顾及,就是因为吴江龙一直没有反抗,也没有还击。所以越军把他当成了菜鸟。如果不在这给越军以颜『色』,接下来,他们会追的更紧。 吴江龙想好之后,选择一个可以躲避子弹的窗户,把身体靠上去,开始向外望观察。 越军过来的很快,紧随吴江龙脚步,也不是在他进入这间屋子的一刹那,他们到了林子的边缘。 越军可没有吴江龙这么大胆。 吴江龙之所以毫不顾及地向这跑,是因为他除了这个地方无处可去。 而越军则不成,他们是在追击,既然是追击敌人,那就得防着敌人的伏击。 所以他们猛然间看到这一新奇之处后,也是心内一惊。 “这是什么地方?” 吴江龙没来过,越军同样没来过,因此这里便成了一个十分新奇的地方。 柬埔寨是一个森林王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土地都在林子内。他们没有大片大片的原野,有的确是数不尽的原始森林。但就是这样一个王国,早在吴哥时代,就有三四百万人生活在这样的地区。 打个比方说,当柬埔寨的大吴哥建国时,他的臣民有几百万,而英国呢!那是的伦敦也不过是几万人的小镇。 从这一点来分析和对照,我们就能知道柬埔寨的历史有多长,他的过去也曾经辉煌过,连大英帝国都不如它。 但为什么今天沦落到如此地步呢! 这还真怪不得别人,是因为他自己不发展,不进步,。 即使到了今天,柬埔寨一直以农耕为主,工业非常欠发达,如今也没有铁路,更谈不上高铁,更别说什么高速公路。交通只能靠传统狭窄的老旧公路。即使是这样的路,其路面也是坑坑洼洼,如果你是晕车族,平衡机能差的人士,相信坐上汽车不久,就会被颠的哇哇直吐。 连条像样公路都没有的国家,他的工业又能如何呢!不用去看,也能猜到几乎什么都没有。 柬埔寨沿着这样的历史走都到今天,他能不贫穷吗! 落后就要挨打,贫穷就要被人欺负。至此,我们总算是找到了原因,为什么他老是被越南侵略,究其原因就是他太弱,太穷,太不堪一击。 想想民初清末的中国,为什么老是被人家『逼』着要白银,割土地?究其原因还不是如此? 所以,今天的中国看到这一点后,无论如何都要发展经济。国家有钱了,造枪,造炮,造飞机,造军舰自然不在话下。 军事强大了,看有谁还敢歁负你。 此时,吴江龙进入的就是柬埔寨远世纪打造的建筑群。真没想到这么多年它还能矗立于此。 这还多亏了这些原始森林,如果没有他们,相信早早的就会被侵略者破坏掉。正是因为有了浓密森林的遮避,他就像是被包裹的明珠一样,等着人来开发。否则,今天的人们也不可能欣赏到吴哥窟了。 吴江龙可能就进入到了这样的地区,但是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肯定是古代人住过的房屋。看上去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他没时间去理论,还是先把它当成掩体! 吴江龙依靠在一个窗口后面,探头打量树林内出来的越军。 越军开始变的谨慎,不再像先前那样,在森林里面时那么嚣张。一来是他们害怕被伏击,二来也是被突然出现的建筑群所震摄。 这些越军与吴江龙一样,也是头一次见过这样的房屋,心中多少都产生了些畏惧。 其原因就是因为这些房子看上去怪怪的。 走在最前面的,仍然是追击吴江龙最凶的那几个越军。他们端着枪,走的很是小心谨慎,一步一转头,四处打量有没有什么人在用枪瞄着他们。 当然有,吴江龙正在房屋内等着越军过来。 森林距离房屋不太远。因为这些建筑群就是大林子内,可以看的出,他的土地面积,基本上就是在林子里开垦出来的。再加上这么多年的树木繁殖,空地当然会一点点变小。所以,留住那些没有生长树木的空地实在是不多。 越军一出森林,很快便纳入吴江龙的视线,当然也在『射』程范围之内。 吴江龙看看时机差不多了,用枪瞄准一个越军后轻扣板击。 “叭” 一声清脆的枪响顿时便打破了森林内的宁静,使得这片林子重新热闹起来。 吴江龙一枪击发后,根本不敢停下,如果他一停,就可能给了这几个越军的还手机会。吴江龙想,他必须把这些越军赶回森林内,最起码让他们有些怵,不能轻意越过这片空地。 如果越军不穿过这片空地,那么吴江龙隐身于这片建筑群内,他身后暂时还是安全的。 所以,吴江龙连连开枪。 第一枪干掉一个越军,第二枪同样干掉一个,接着是第三枪。 越军不傻,在接连有两人中枪后,他们很快便意识到自己中了埋伏。既然有埋伏就不能硬往上冲,上去了,那是找死,那才叫傻。 所以,这几个越军也顾不得救地上的人,转身撒开脚丫子便向林子里跑。 为了扩大战果,重新给越军以震摄,吴江龙又朝着向回跑的一个越军开了一枪。 这一枪过去,照样把那越军放倒。 他想以此告诫越军,别过来,如果再往前走半步,这三个越军就是你们的下场。 吴江龙单枪匹马,真的能阻止住越军吗? 六百九十八、尸体做墙 突然飞来的子弹还真把越军的脚步给阻止住。没有中枪的赶紧向回退,还没出森林的越军止步观望。 此前的越军可不是这个样。在中越自卫反击战时,遇到此类情况,越军会发了疯似地向前冲,一个紧挨个,不要命了,全都是死拼的架式。可今天的越军怎么了,为什么那么怕死,一打就退。吴江龙有些弄不明白。 当然吴江龙不知道,侵略别国与在家门内打仗是两会事。 现在的越军是侵略者,命很值钱,所以他们谁都不想死,都想多活几天。这是人的一种常态。因为,一个人即使在生活无望时,也不愿轻易丢掉生命。何况此时的越军在柬埔寨过的是上等人的日子。有重活脏活累活都让柬埔寨人来干。干的不好可以任意打骂,看他们谁敢还手,如果觉得很生气那就开枪『射』杀,没有谁敢出来指责这个越军做的不对。长年不回越南探亲也无所谓,媳『妇』不在身边也可以,在柬埔寨乡村有的是女人,只要越军想时,不管是强迫也好,花两钱也罢,反正越军的问题都能得到解决。 这样的日了一久,每个越军都觉得自己就是个土财主,所以都忙着安逸去了,哪还想什么军事上打仗的事。长久下去之后,越军军纪松弛,作风慵懒,战斗力大为降低,这就是他们多次进攻柬埔寨国民军营地始终不能得手的原因。 这么多年的清剿也没能把反抗军清理掉。到后来,也就是现在,越军竟然眼睁睁看着柬国民军在防区内穿来蹿去,一是没办法管,二来也是没了这能力,最后只能求得双方相安无事。 也有特殊的时候,那就是上边下了死命令,不走走样子不行。或者说,他们判断力失聪,本想捡个大便宜,偏巧咬上一粒砂子,掂了牙。 今天就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本来是一场虚空的战斗,与对方激烈交火一阵吓跑对手完事,可中间又出了一根葱,楞充什么大尾巴灯,撩的越军热血沸腾。 当越军发现只有吴江龙一人时,顿时胆气上涨,火气也来了,个个都摩拳擦掌。他们不相信这么多人就收拾不了一个柬埔寨的兵,更何况他是孤军深入到越军队伍里,只要加把劲,抓住他自然不成问题。 谁知这一忙乎,竟然被这个兵牵到了这里,而且还死了不少人。越军此时是又气又恨,恨不得抓住吴江龙后把他撕巴着活吃了。 在此处遇到阻击后,越军一下子全都退回森林内。他们也不是铁人,早累的够呛,所以也想趁此机会稍事休息,然后再根据情形组织进攻。 但这带头的越军首领还是发了狠心,无论如何也要抓住对面那个柬军,不然的话,他回去无脸见人,几十个军人楞是打不过一个对手,而且还死了好几个弟兄。这话让谁听了都觉得寒碜。 他们不能不进攻,因为他们看到对方就一个人,不打一下,从哪方面讲都说不过去。 吴江龙把越军打退后,这才有了喘息机会,看看子弹还够用。因为他得到了几支越军死者的ak中锋枪,正好给他做补充,这才把那生命一样的放起来,轻意不想浪费金子般贵重的子弹。 空『荡』的房间内只有吴江龙一人,他没敢坐,更不敢躺着休息,那样他的视线将会被墙体挡住,看不到外面情形。因此,他只好借助一块长一点的一段木头,把上半身掂高,好让眼睛能看清窗外。 时间一点点过去,越军那边一点动静没有。越军没有反应,吴江龙这边也是按兵不动。此时若是吴江龙逃走还有些机会,可吴江龙不想这么干。一来是因为他还没恢复足够体力,身体正乏的很。二来他也不知道向哪里去,转眼一看,到处是森林,他已经没有方向感。因此,吴江龙不想重新走入那片林子,再次被越军追逐。被越军在林子里追,他觉得自己身边的的四周围都是空的,没有遮挡,就像没有穿衣服般,赤身祼体暴『露』在越军面前。 这种情况他实在不想复制,觉得此处的房屋正好可以当个避难所。只要利用好身前身后这些墙壁,足能挡住越军子弹。只要越军进不来,他就可以抵挡一阵,到那时,就可能有人来救。 吴江龙算算跑出的距离,不过几十里范围之内,离柬国民军营地并不算太远,只是找不准方向。此种情形下,他不相信枪声不能把潘师长和焦团长引来,好歹他们手里还有兵。即使他们不行动,和徐昕呢,也见死不救吗! 这么想过之后,吴江龙就觉得自己掩身的这间房子是最安全不过。 随后他转头开始打量这间屋子。刚一进来时,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外面,冲上来的越军还杀不完,哪还顾得上屋里是什么样子。 现在有时间了,他必须好好看看。不是欣赏房间的景致,更重要的是得熟悉地形,说不定啥时就能派上用场。 吴江龙的目光开始在房子内回旋。 这是用石头砌成的房屋,上下左右全是石头,看不到一块木板,即使是窗户,那也是用石条做的。细细的石条一字排列开,石条与石条之间留有拳头大小缝隙,外面的光线就是从这些缝隙『射』入,致使屋内形成条条光线。 这时吴江龙发现,他所处的并不是单独一间屋子,似乎每间屋子都能相通,因为在这间屋子的左边,他发现了一个不太高的石门洞。 吴江龙转头朝窗外望去,越军还隐藏在林子内没出来,那片林子与房屋间的开阔地上还是空无一人。 吴江龙暗想,看来越军还要等一会再进攻,不如趁此机会,检查一下这些房屋。 吴江龙也在担心,目前他除了自己守着这间屋子外,还不知别处情形如何,万一越军从别处找到进口,忽啦啦进来一群人,那时候,就是让他用机枪扫『射』恐怕都无计于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敌拒之于房子之外,绝对不能与越军短兵相接。如果造成那个结局,自己真的就完了,多数都会束手被擒。 看看外边没啥动静,吴江龙把一支枪架在窗户上,然后提着另一支枪,猫腰朝小门走去。 小门外又是一间屋子,走过这间,还是一样,直到通过三间后,他才看到一个稍大点的房间。 吴江龙觉得这间可能是大厅!再找找门口,门口在后面。吴江龙又朝那间屋的门口走去。站到门口则看到了外面。按他进来时的那片空地算,这里应该算做房子的后院。 院子很宽敞,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在这个院子的周围,一左一右还立着两排房。按中国的老四合院说,这两排房子可能就是东西厢房。 吴江龙觉得时间用的够多了,他不敢出去再朝那两排房子里看看,万一这个时候,越南人进来怎么办。 吴江龙撒退往回跑,他知道,自己稍有不慎,让越军进了那间屋子就毁了。等到吴江龙跑会最先守着的,也是靠进门洞那间屋子里时,从窗户上已经看到越军开始行动。 只见五个越军迈着交叉步,弯着腰,尽量放低姿势,端枪已经走出树林。 如果吴江龙再晚回来一至两分钟,这五个越军就会进入这间屋子,到那时,这里的主人肯定不是吴江龙。 越军也是太小心过了头。如果他们硬是发起一阵冲锋,叫喊着来个百米赛跑,估计他们早就占了这个房间。可惜的是,越军没这样做,还是保持一付谨慎小心态度,这才让吴江龙躲过这一劫。 既然越军不肯快点过来,那就催催他们。吴江龙把身体立起,抓起一支就要开火。 突然间,从林子里刮出一串子弹,直奔吴江龙守卫的这道窗口。 子弹击打在石条上,迸发出锃亮火花。碎石喷的到处都是,如果没有其它石条挡着,它们照样会进屋,会击打在吴江龙身上。 见有子弹『射』过来,吴江龙赶紧把身体掩在墙后。这时他想,对面的敌人肯定是用高倍望远镜盯着他,只要他这里有反应,那里必然会『射』击。 “『奶』『奶』的。”吴江龙骂道,他知道越军已经把这个窗口固定为一个死靶,准备用火力强行压制,不让吴江龙有还手之机。 那怎么成,如果吴江龙不还手,用不了多久,这五个越军就得进入门洞。一进入门洞,接下来他们便会冲进房间。如果再分兵到后院,那吴江龙可就惨了,他将再次被越军堵在这间屋子内,前后受到夹击。 “不行,得想点别的办法。” 好在吴江龙刚才查看了一番地形,除了这个房间外,对其他屋子也有了大致了解。吴江龙想到,在连着这个房间的另一间屋子内,同样有一道和这间房子一模一样的窗户,他完全可以利用那间屋子把那五个越军堵回去。 索『性』吴江龙也不要架在窗户上的那支枪了,拿着另一支,提着跑向小门,进了另一个房间。 五个越军小心翼翼地走着,一段距离后,他们并没受到对面的火力打击。这与他们最初的想法完全不同,不相信敌人一点反应没有。 越是没有动静,越军越是害怕,还不如敌人现在就开火,那样他们也能『摸』清敌情,好过到了房子跟前,被人来个火力突击,那时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 按说,对面的敌人没反应这不是好事吗?敌人可能跑了,或者被吓怕了。 其实不然,越是这种情况,越是要做好应付不测的准备。 就在几个越军犹豫不定之时,从他们几个身后飞过来一串子弹,击打的那道窗户火花四溅。五个越军这才明白,里面的敌人是在哪个方向。 他们几个一看身后的火力压制起了作用,顿时间胆子壮了不少,赶紧着加快脚步向前奔,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占领对面房屋。 也就在他们快要接近这所房子时,突然间,从另一个窗户后『射』出一串子弹。猛烈的子弹『射』过来后,毫不留情地撞入最前面一个越军胸膛。这个越军连点反应都没有,噗地一声摔倒在地。紧跟着,另一个越军也被子弹『射』中,一个踉跄摔倒于地,趴在地上半天不起来。 两个越军被打倒,其他三个越军也不敢前进了。当下最要紧的是躲避飞过来的子弹。看看身后,离森林很远,显然他们是跑不过子弹的。如果照直冲,子弹就会形成一堵墙。实在没办法,这三个越军只好趴在地上。没有东西当掩体,他们就把死掉的那具尸体正了正,当成一块木头挡在面前。 (新书《冲出太平洋》上传了,它是《七十年代这场战争》的下册。为了感谢书友这些年的支持,决定重新换名,书友们可以多看10万字。《冲出太平洋》描写的是现代中美日三国围绕南海、东海、太平洋而展开的一场海空立体战,主角仍时吴家父子,展现的是中国现代军力。由于现代装备更新很快,可能数据与现实有些出入,请书友们把这本书当作一个讨论军事题材的平台,多提宝贵意见,力争让这本书冲满军情、友情,艺术『性』、趣味『性』更加强烈一些,好给众书友送上一份美丽大餐。) 冲出太平洋-冲出太平洋下载-冲出太平洋最新章节-铁血读书 第七百零八、岗楼探照灯 微弱的月光朦朦胧胧地撒向大地,原野上一片昏暗。 进攻队伍趁着夜『色』,借着微弱光线潜进县城外围的一个据点附近。电视小组也夹在其中。 据点内的探照灯一遍遍地在原野上闪回,像切割机一样,把黑『色』原野一块块清除掉,让这片土地时时出现条状光明。然而,光线一撤,黑暗卷土重来,继续用朦胧吞食着这里的一草一木。 攻击部队就潜伏在原野之中。 这里没有高大树木,但有齐腰深的蒿草。越军可以砍掉树木,尽可能清除高大树杆的阻挡,但他们无法阻止蒿草的生长。因为柬的热带土地没有冬季,即使有,那也是完全可以保护草木生长的环境。所以,越军想尽了办法,也不能让据点外的200米之内变的光秃秃的一览无余,确保视野开阔。 吴江龙和焦团长就隐藏在据点外的一片草丛中。两个人一个用望远镜,一个用狙枪的瞄准镜正向据点岗楼上的哨所进行观察。 在他们身边,还隐藏着众多柬国民军战士。这时的他们不分是总部来的,还是b师战士,身上都有使命,肩负着攻打敌人县城任务。但这个据点不包括在内,担任主攻任务的是b师的一个营。 据点由四个岗楼组成,分设在四个角,再从这四个角拉出铁丝网把一大片土地圈在其中。越军就身处其中或搭建房屋,或驻扎在帐篷内,形成一个有人驻扎的地区。在南边开出一个缺口,用铁线网捆住木杆做成两扇大门来回拉动,算是这个区域的大门。 此时,大门紧闭,没有人出入,只有探照灯的灯光不时朝这里来回划过,据点内外一片寂静。 站岗的两名越军哨兵显的百无聊赖,懒懒散散,连连打着哈欠,看样子是睡意袭来,他们困的不得了。 “嗖、嗖” 两只竹箭从铁丝网外『射』入,“噗噗”两声扎进两名越军咽喉。只见两个越军哨兵身影扑通扑通摔倒于地。 与此同时,从铁丝网外跳出几名柬国民军战士,快速地冲到大门口,强行推开两道大门。大门一打开,隐藏在铁丝外草丛内的潘师长一声令下,“上” 又有几十名柬国民军战士朝着大门口冲过来。 而在此时,那道探照灯又在向这里回转,光线缓缓地靠近。 一名柬国民军战士跑的稍慢一些,致使他的身体被探照灯圈在光圈内。 这名柬军战士被光圈一罩,顿时不知所措,只好继续向前跑,去追赶其他人。而这具探照灯看见了他,但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因此也随着他的身形向前移动。这一移动不要紧,很快发现了前面黑糊糊一大片柬国民军战士。 顿时间,岗楼上的越军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于是乎,调转一挺机枪开始朝冲过来的柬国民军扫『射』。 “哒哒哒” 瞬时间,子弹击打中几名国民军战士身体,地面也被钻出众多很深的洞。 带头冲锋的一名连长看到情形不秒,立即下令,“卧倒。” “刷”这些国民军战士显的很有素,一声令下便趴倒一大片。 趴是趴下了,可是,他们的身形并没有逃离开越军的灯光,仍然处在越军打击的范围之内。探照灯的光线定格不走了,专盯着眼前这块地方,给机枪以照明,把柬国民军趴下的情形照的通亮。 就这个局面,即使人不站立,越军机枪照样点名似的,一个个把这些肉体清除掉,别管是活的还是死的,他都会在上面开凿出几个洞。 情况十分危机,进攻部队陷进险境。 “打” 看到这种情况后,潘师长急的不得了,好在他做好了掩护准备,于是命令身边一名机枪手朝着岗楼上的越军开枪火。 “哒哒哒”草地上的机枪朝着越军开火。与此同时,越军也朝他『射』击,两下里展开机枪对『射』。 但这并未能解除攻入敌据点内的部队威胁。 此时,他们还处在越军其他火力的打击之下,还处于黑暗中仅有的一片光明之内,旁边什么都是模糊的,都可以看不清,唯独他们被越军探照灯圈住,浑身上下一片通明。 卧着还好一些,只要站起来,很快便倒下,那不是趴下,而是被越军子弹『射』倒。 越军反应太快了,这才多大功夫,据点内的三十几个越军全部出动,都聚结在了门口这块阵地之前。 可能越军看出了柬军的攻击路线,所以他们盯紧了这块,一心要把柬军阻止住。 从现实情况看,越军目的以经达到,只要他们坚持住,进入据点内的这些柬国民军就别想活着出去。 现在,最危险的不是子弹叫的多么欢,打的多么准,而是那具探照灯能不能尽快消失。 现在的天空还是黑的,周边原野也是黑的,人处在暗影中的光线也是黑的,所以子弹飞来飞去像一条条火虫,但击中人体的并不多。 我们知道朝水里『射』击,子弹会受折『射』光的影响大失准头。黑夜也是一样,无论是在暗处向明处『射』击,还是从明外向暗处『射』击都存在着一定折『射』,如果经验不足,很难打到目标,除非有多么强的作战经验。 平时我们在电视中看到的,步枪一举,一挥敌人就会应声倒地,那才是瞎扯,无非是让镜头好看,痛快一些罢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越军有死亡,柬军也在增加伤亡。 柬军伤亡的主要原因就是那具探照灯。虽然潘师长命人几次对灯进行『射』击,可就是灭不了这盏灯。他就奇了怪了,虽然这盏探照灯经过几次被子弹攻击之后,楞时没有破碎,继续向地面的的柬国民战士照『射』。 这一下可急坏了隐藏在草地上的吴江龙: “不行,我的过去看看。”说着便要起身。焦团长伸手阻挡,别急,“潘师长他们肯定有办法。” 一听这话吴江龙就急了: “人都死了好几个,还有什么办法。” 他用的瞄准镜早把战场形势看的清清楚楚,意识到这样打下去,进入据点内的所有柬军都会牺牲,到那时,b师不但攻不进据点,还会搭上几十条『性』命,这样的买卖谁干。随后,他也不管焦团长是否同意,转头对和徐昕说,“两位领导,请保护好他们。” 和徐昕都离开部队好久了,吴江龙还这样称呼他们,明显看的出这是对他们两人从始至终的一种尊重。他们,当然指的是电视小组成员。 吴江龙说完,提着朝战斗最激烈的地方跑去。 这时,有两个声音在他后面喊,“吴组长,快回来,危险。”另一个声音是女的,“注意安全。” 这两个声音稍加分辩便能听的出,一个是焦团长的,一个则是边雨欣。 在此时,边雨欣对吴江龙表现出了由衷的关心和体贴。但这有什么用,你又不是盾牌,能挡住敌人子弹吗?她是挡不了子弹,不过,她的软声细语,还是让吴江龙体会到了生命的可贵,无论战争走到哪一步,战场形势多么残酷,他都要保住『性』命,绝不能无意义地牺牲。因为有事业,有任务,有家人在等着他。 吴江龙很快接近了潘师长的阵地,不过,他没有直接去潘师长那,而是选了一块独立的黑暗土包把身体隐伏下来。 吴江龙一来到这,以极快地速度架枪、装弹,麻利地完成每一个动作,然后便朝对面的越军开枪。 他的第一枪不是指向某一个越军,也不是越军指挥官,他认为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敲掉岗楼上的越军探照灯。 吴江龙打开瞄准镜朝那一具探照灯看过去时,他看到的不是普通的探照灯,而是经过人为加工改造的探照灯。这具探照灯不仅灯头大,而且他的腰身也长,后面有个筒子样的东西,向左侧拐了一个弯。 吴江龙稍稍想了想,立时便明白了,这是越军采用了战场上的潜望镜特点,把探照灯进行了折『射』。怪不得这么多子弹都无法使灯光灭掉。顿时间,吴江龙想明白,也看明白。心里琢磨着,只打这灯头没用,要打也打那个灯泡。可是,灯泡在哪呢! 吴江龙知道,只要灯泡亮着,光线依然会洒向地面,依然会照在那些柬国民军战士的身体上。 借着探照灯的微光,吴江龙仔细把视点下移,很快便找出一块特殊地方。他感觉这个部位与其他部位不同,不是平行直上,而是稍粗,明显在他的里面有什么多加的物体。 “就是这。”吴江龙认为灯泡可能就隐藏在这个部位。于是,他瞄准这个部位搂火『射』击。 “啪” 一枪出去后,探照灯并没有灭掉,但从灯体上传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龟儿子的,够狡猾。” 吴江龙意识到这是块加厚的钢板,不过也不完全是,要真是钢板,子弹便很难穿透。细一想,越军加钢板的可能『性』不大,很可能是越军多包了一层铁皮,如果是这样,第一枪没穿透,第二枪就可能把它击穿。 随后,吴江龙再次调好瞄准镜,朝着一个地点又连开两枪。第二声枪响之后,灯光闪了一下,这明显是受到震动后的反应,第三声枪响之后,灯光立时熄灭。 灯光一灭,据点内的越军一下子便失去了准头。由于他们一直是借着灯光开火的,瞬间没了光线之后,人眼一时不能完全适应,再开火也只能是胡『乱』『射』击。 而此时,柬军便把握住了时机,负责进攻任务的连长一声喊: “冲啊!” 那些还没受伤,还活着的柬军战士立时向越军发起攻击。 顿时间,越军据点内展开一场厮杀声。 看到这一切,潘师长纠结的心算是放下了,他已经做好了下令撤退的准备。因为这样僵持下去,不但人员有伤亡,也不会迅速拿下这个据点,更主要的,万一前去攻打柬军的越军主力回来怎么办,那可是五六百人的队伍,真要是在这里把柬军围住,越军不会太费力,而他们b师会在此遭受巨大损失。 他不会为了越军一个据点而损失掉国民军的有生力量,因此,在没有胜算把握情况下,他还是选择撤退。就在他准备出口下达撤退命令时,战场形势发生了变化。 探照灯一熄灭,国民军立即占了上风,他们借着这股劲头,一鼓作气冲进了越军据点。 “太好了”潘师长不由的脱口叫道。 他也不问这是谁的功劳,谁有这么大本事! 不是不问,而是顾不上。这不,潘师长在喊完之后,也是不由自主地向开枪的黑暗地点瞅了几眼,他当然想看看开枪『射』击越军探照灯罩是什么人,但现在没这个时间,等战斗结束了,自然要查这件事。 “冲啊!” 潘师长也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带着第二批部队朝越军据点冲了过去。 一时间,据点内的越军受到猛烈攻击。他们也就三十来人,本来人就少,再加之战斗来的非常突然,而且在先前战斗中又死了好几个,这样一来,越军的兵力显的明显不足,哪经的住柬军的一个集团冲锋。 柬国民军的所有主力冲进了越军据点,剩下的就是清扫边边角角的越军,等打扫完战场后就可以考虑继续攻打巴宝县城的事了。 突然间,从那个探照灯灭掉的岗楼上又传来机枪扫『射』声。 这是一个没有完全死掉的越军恢复过来后,端着一挺轻机枪在做顽强抵抗。 这还了得,有这么多柬军处于空旷的据点内,哪经的住机枪扫『射』。如果让里面的子弹全部出来,不知又会有多少柬国民军战士牺牲。 还好,吴江龙一直趴着没动,在所有柬国民军都冲向敌人据点后,他仍然保持原有姿态,继续向据点内瞄准,寻找着每一个危险的敌人。 所以,当这个越军把第一束子弹『射』出来时,吴江龙立即锁定了他,瞬间便把子弹送了过去。 “噗” 又一颗子弹击中这个越军身体。 立时,岗楼上的机枪不响了,那个越军也一头从岗楼上扎向地面。 而在受到攻击的那一时刻,越军从岗楼上『射』击的那串子弹就击打在潘师长前面的战士身上,他看的很清楚,正准备采取措施时,开枪的越军不知被谁给『射』了下来。 太及时了,不然,潘师长身上的冷汗不知何时能停止。 这一切都出乎于潘师长的意料之外。 第七百二十六、受到伏击 然而,柬军走的并不那么轻松,没过多久,他们在另一个地区同样受到了越军伏击。 农团长本想带着这些人重新回到b师营地,但遭遇到越军汽艇后,他们不得不临时改变路线,慌不择路地爬上湖岸。如此一来,他们现在的置留地便与b师营地相差甚远,南辕北辙。如果想回去,那就得穿过越军封锁线,最让人头疼的,就是那条五号公路。 几十人的柬军队伍受到越军几次攻击之后,人员有伤亡,战斗力在锐减,从稀稀拉拉的行军速度上,一看便知他们受到了不小的挫折。 怎么回没有挫折呢!越军可不是泥捏的,无论是人数,还是武器装备都要大大优于柬国民军,如此一来,柬军即使是逃脱,那也得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就是丢下几条人命,再出现些伤员。本来他们人数就不多,这样一来,能打仗的人不就是越来越少吗! 天空眼见得就要放亮,走出林子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开阔地,再往前便是横躺着的,白蛇一样的五号公路。 农团长现在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员。别看潘师长职务高,但他不熟悉这里情况,只得听从农团长来作出具体决定。这时,他看到天空要放亮,又遇到眼前这要命的该死公路,如何不急。 柬军躲避越军阻击,依靠的就是黑天和路障,什么树林啊,蒿草地,水藤林等等。可眼下,距离五号公路旁边的二百米开外,都被越军砍的精光,一马平川。别说是隐藏个人,就连只岛落上去,站在公路沿上都能一眼望得见。所以,他们要想过五号公路,那就只好靠黑夜来屏蔽越军的目光了。所以,他们此时过五号公路,只能是加快速度,争取在天亮前冲过去。 “快,快。” 农团长一边观察着前边地形,一边督促队伍快点冲过公路。他知道,眼下这支队伍跟本就没有能力与越军对抗,如果是小股越军还行,真要被大批量的越军给围住,十有八九他们就得束手就擒。 算一算能作战的人员,七个是中国人,除了吴江龙、、徐昕还能打仗之外,那三男一女都是搞新闻的,平时连枪都没『摸』过,打仗跟本不行。而柬军呢!几个高层领导平时都是指挥员,拿短枪习惯了,真要与越军面对面地短兵相接,其作战素质还真不能与那些小战士相比。队伍就这几十人,细算下来,快不到二十人了,除了这些非战斗人员和领导层,真能能冲锋陷阵的能有几个。所以,农团长在心里一嘀咕出这些数字后,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恨自己考虑不周,出来时没能多带些人手,即使是没有多带,把自己的战友尽量地往这方面安排也行啊! 但转念一想,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谁知道一次岛上参观会闹成这样的结果,要是有神仙的先知先见本事,不去不就得了吗!或者是早早地安排些人手来接应。 可他没这本事,现在想什么也无非是些马后炮,起不了多大作用。 农团长嚷着,众人真的按他说的尽快往前跑。很快,众人出了林子,直接奔向那片开阔地,再往前跑上百十多米,就能上到五号公路。 突然,吴江龙发现了什么不对劲,赶紧制止住队伍。 “停下。” 正在往前跑的人被喊住,这些人不明所以地看着吴江龙。 吴江龙轻声对农团长说,“公路上好像有人。” “有人”农团长不相信地再次打量路基。 五号公路上空空『荡』『荡』,没车没人没灯光,上面什么没有,它就是一条空『荡』『荡』的公路。 “没人啊!” 农团长没有看到目标,所以他继续这样认为,他还想要把握住天黑的时机,带着部队尽量穿过。 而吴江龙不这么认为,天黑对柬军是有力,而对越军也不是什么坏事。如果在公路上埋伏着一支越军,他们同样能借住天黑把自己隐藏好,让柬国民军在不知不觉中进入伏击地。 吴江龙似乎真的看到了什么,但也不是那么真切,只是电光火石般地看到了危险苗头,所以,他让柬国民军及电视拍摄小组的人不去冒这个险。然而,这个苗头只有他自己意识到了,别人都没看见,所以他们不相信这里有危险。农团长的什么都没看见,就是一个典型证明。 吴江龙也不理会农团长,举起手里狙击步枪,透过瞄准镜向公路上观察。天是黑的,如果那里的目标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即使用放大镜也很难看得清那里有什么。这就是农团长为什么没有发现越军的原因。 可吴江龙不这么认为,他观察地形地物,一般都要与平时的情况相结合。他认为公路是平的,即使有凹突之状,那也是很浅的,不会过于突出。而现在他眼中的景物,就是在公路上形成了一个个,不细看很难发现的起伏之状,所以他有了怀疑。 由于众人对吴江龙的信任,大多数人还是相信他的判断,没有立即付之于行动,准备再等等,听听领导们争论的结果。 “你看到什么了,”农团长见吴江龙不说话,又追问到,想以此来结束吴江龙的怀疑,坚持带人赶紧过公路。 “公路上有越军埋伏。” 吴江龙终于作出如此判断。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人没有不心跳的。好不容易摆脱掉越军,现在又遇到越军阻击,就现在柬军的战斗力而言,当然无法穿越越军防线,如果不走,那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呢! 这叫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如此一来,他们能跑得掉吗? “我不信,”农团长作出如此回答。他也想到了这个结果,他之所以不信,就是他还有冒一冒危险的想法,想要与越军拼了,冒死也要冲过去。 潘师长和焦团长也参加进来,因为他们也没看出公路上有什么不对,但吴江龙作出这个结论又不得不考虑,万一被吴江龙说中,公路上真的有越军,当他们这支队伍出现在开阔地之后,不就真的成了越军的活靶了吗?这个危险不能冒,必须作出安全打算。于是潘师长对农团长说,“先派三个战士过去。” “好!” 农团长作出让步,喊出三个柬军战士名字,简单交待一下后,便派他们前去公路边上侦侦察。 为了抓紧时间,三个战士飞跑着冲向公路,当他们跑出一百多米,快要接近五号公路时,突然,公路上响起枪声,一排火光亮起之后,一道道弹束直奔这三名战士。 “噗噗噗” 三名战士是一点防备没有,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点跑上公路察看那里的情况,根本就没想到会有越军朝他们开火。 枪响之后,当场便有两名战士中弹身亡。没有中弹的那个战士,因为他跑慢了一步,冲过来的子弹被前面的战友给挡住了,所以他才逃过这一劫。 枪声说明了一切,不用吴江龙解释,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他们碰到了什么情况。 “撤,快撤” 这时的农团长终于明白是怎么会事,赶紧着哟喝众人向回辙。 越军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如果继续坚持下去,等到所有柬国民军都过来时再开火,那不就把这支队伍全歼了吗?哪还用得着前后堵截,在水藤里跟他们转来转去。 我们是这样认为,可越军不这么想,因为这支越军队伍的任务就是堵截,不让一个柬国民军从这里通过。既然他们的任务是堵截,那就得把人截住。眼见得有三个人朝他们冲过来,当然要开枪,不开枪这些人上了公路,跑了怎么办?这是原因之一,另外呢!这股越军也不知道从洞里萨湖方向到底跑了多少柬军,从现像上看,有人过来,那就是要逃跑,要突围。所以,从这两方面分析,越军的作法也不算错。而且越军在明,柬军在暗。即使是天快要发亮,他们也没看到林子中的人。 既然知道前面有堵截,那就往回跑! 后面也有越军,他们就是从那里过来的,往回跑,照样得与这伙越军撞上,刚才是打了个越军措手不及,而现在呢!也许越军反应过来了,等他们再迎头遇上时,挨打的不是越军,可能就是柬军了。所以,往回跑,照样是错误。 前后都没有路可逃,剩下的只有贴着湖岸走。 公路方向是被越军砍个精光,找不到避难之所,身后的湖水亮晶晶一片,也不适合队伍隐藏,唯一的办法还是过去那一招——去水藤林。 这只柬军队伍向后跑了一段距离后,转身又朝着有水藤林方向钻。 这个时候,可以说整个队伍『乱』了,虽然没有大声小叫,但从零『乱』的步伐中也能感受的到。 边雨欣发现吴江龙没过来,着急地问身边的,“洪导,吴组长怎么没过来。”经他这一说,才觉察出他们这些人中真的没有吴江龙。 没有注意到吴江龙也不能完全怪他,因为吴江龙有话,告诉和徐昕,一旦部队与越军打起来,谁都可以不顾,但不能丢下电视小组,那个意思也就是说,不管情况多么危机,他们俩的任务就是死死盯住电视小组这四人,一个都不能少。 所以,队伍向后一撤,和徐昕二人一个劲地督促边雨欣等人,提醒他们向哪个方向路,怎么躲避越军,这样一来,二人的目光当然不会落到吴江龙身上。 而吴江龙呢!把保护电视小组的任务交给二位领导后,他到是一身轻,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如何打击越军,掩护柬军突围这上面,仿佛眼下这片战场不是在柬埔寨而是在中国,他们打的不是越军,而是日本鬼子,他的整个心思都有一种保家为国理念。 农团长等人后撤了,可他们却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那名还没有牺牲的战士。 吴江龙看的真真的,三个柬军战士倒地,可还有一个是活的。为什么这样说,因他看到在三人倒地之后,只有这个在动。 天在渐渐放明,眼下的情景不光是吴江龙看的清楚,越军同样能看清楚。人既然是被越军放倒的,他们当然要看取得的效果。所以,公路上的越军一直在盯着空地上的三个人,看他们死了没有。 突然间,倒地的一个战士从地上一跃而起,转回身便向回跑。 这一下越军惊了,连声叫着还有活着的,随后便朝他开枪。 也是这个战士机警,他没有照直向后跑,而是跑了一个s型,躲避着越军。如果说跑一个越军可能没有打中,但跑多了,那就逃不出子弹追击。毕竟是越军人多枪多,只要是把子弹成片地扫,管你什么s型,还是z路线,都跑不出子弹『射』击范围之外。 突然,那个战士摔倒了,一个前扑扑到地面。而此时,这个战士就离吴江龙不到20米。 这个时候,所有柬军都撤走了,就剩吴江龙一个人没动。如果他转身去追队伍,也许这个战士就会被越军活捉,那是没有死的情况下。吴江龙也想看个究竟,这战士到底死没死,如果真死了那就算了,要是没死的话,他必须救这个人。 这时,他看到地面上的这名战士在移动,方向朝向自己。 吴江龙明白了,这个战士没死,他很聪明,为了躲开越军子弹,他是匍匐在地,偷偷地向树林方向移动。 第七百二十七、枪下留人 天空开始放亮,地面上的物体也逐渐『露』出清晰脉络。 一个不太消停的夜晚并没影响大地从沉睡中醒来。 打眼望过去,地面与天空形成极大反差。透过树梢,能看到远天上亮丽的彩云,再低头看向脚下,还是湿『露』的草窠绊着被人踏过的烂泥!这些还是透过『迷』雾看到的。 天是放亮了,可这里的视线并不是太好,依然被浓雾所笼罩。 雾气永远都属于亚热带地区的特产,除非有强烈的阳光照『射』,否则,这些雾气迟迟都不愿散尽,仍然想代替黑夜的职守,能多呆多久,就呆多久。 一阵轻风『荡』过,浓雾被吹起,让地上的人物也跟着忽隐忽现。这时候,公路上的越军跟吴江龙一样,也在盯着他们能看到的地面上的那名柬军战士。 就这样,存留在这一地区的雾气是滚来滚去,有风时,他们就挪向一边,留下一个透明的世界。无风时,继续进行沉淀,让这里蒙蒙笼笼。 就在这个功夫,眼前的景物变清晰了,公路上的和公路下人都看清了空阔地面发生了什么。 因此,这个战士的行动不仅吴江龙看的到,公路上的越军也看到了。 有一个越军大胆地从地上站起来,举枪朝匍匐而行的战士瞄准,随后又把枪口转向树林,似乎他想要以此动作来证明什么。 然而,他在盯视树林一会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情形,看样子他想打的人并不在那里。既然那里没有,剩下的就只有开阔地上的这三人了。于是,这个越军开始觉得自己是安全的。不仅是他自己,整个被越军控制的地区都是安全的。于是,这个越军低头朝趴着的其他越军嘀咕了几句,很快,又有几个越军从地上站起来,组成五人战斗小组。 然后,这五个人形成一字队形开始朝爬行的柬军战士方向走过来。 这种形情被吴江龙看到后,觉得十分危险。如果让越军知道这战士还活着,他们会不顾一切地冲过来。 越军是过来了,但他们并不急于前进,动作显的不慌不忙。显然,他们已经把这名柬军战士看作成了碗中肉,盘中餐,煮熟的鸭子,信手就能拈来。 越军也太过于自信了,在这名战士前方就有一片树林,而且不过20米,如果这名战士站起身来一个猛跑,那不就逃脱了越军追击吗? 越军不傻,当然看到了这一点,但他们手里有枪,而且距离不远,只要这柬军战士敢站起来,他们就朝身体开枪,五个人的枪同时瞄准,同时『射』击,就不信这名战士能跑的掉。 果然,这名战士刚有了一个想起来的动作时,越军开枪了,子弹不是打在他身上,而是朝向他头直的一两米外。 越军在用子弹告诉这名战士,如果你再动一动,我们就一枪毙了你。 “噗噗噗” 几颗子弹就击在这名战士头直不远处,他不用回身,也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心里暗暗叫苦,知道这是越军想要活捉自己。 怎么办,跑!就会把后身亮给敌人,让敌人练习活靶子,这个死法太不值,不如就跟越军拼了。 想到这,他把手里的重新上好子弹,索『性』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专等着越军过来。 “你们不是想活捉吗?那就放马过来,老子跟你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多了,老子就赚了。” 他的想法的确不错,如果能打越军一个措手不及,干掉的越军就不会是一个两个,兴许有几个就能算几个,因为他拿的是,只要给他开枪的机会,不用瞄准,一个横扫就能把眼前的人全部干倒。 目前情况下,越军还不能完全能判断的出这个柬军是受伤了还是没有受伤,受伤在什么部位,有没有战斗力!如果有,越军也能意识到自身的安全问题,所以,他们过来时一直是小心翼翼,五对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战士。 如果越军出于这样的准备,地上的那名战士肯定没有翻本的机会。 以五对一的比例越军就已经是大大胜算了,而且他们是正面,柬军战士是背面。如果柬军战士想要开枪『射』出子弹,那他就得转身,就得举枪,这几个动做作下来,就要比越军慢几钞。 也就是几钞,越军就可以把这战士身上穿出无数个窟窿,哪能给他反击的机会。 目前为止,这名战士还看不到这些,他人想法完全是蛮干。可吴江龙看的很清楚,虽然事情没有发生,他但已经估『摸』出大致情形。 他想要救这名战士,而且一定要救。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让这几个越军走的更近一些,让他们站到柬军战士跟前,这样也好挡住公路上越军的机枪子弹。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越军投鼠忌器,不会在消灭柬军战士的同时也把自己人搭上,只有越军让开视线后,他们才能朝柬军战士开枪,这就为这个柬军战士逃入树林赢得了时间。 吴江龙趴在林子里,打开镜头,手指已经搭在板击上。镜头中的十字线就在这五个越军脑袋上来回移动,通过越军的表现,来看他们之中谁是最危险分子,也就是说,他们之中的哪一个是对柬军战士威胁最大的。 距离在一点点缩短,越军距那名柬军战士不过20米,在这样的距离之下,双方完全可以交手了。 这时,吴江龙偷看了一眼那个战士,见他身体动了一下,吴江龙知道,这名战士要反击了。而此时,五个越军全都大瞪着眼睛,正在前进中瞄着这个战士,大有一触击发之势。 不能再等了,如果这个战士动手,势必会招来越军报复,那时,吴江龙的一支枪不可能阻制住五个越军同时攻击。真要让越军开火,这个战士根本就没有活的可能。 想到这,吴江龙选择了中间一个越军的脑袋,一扣板机,一颗子弹穿膛而去,一个直线冲到,正中越军脑壳。 瞬间,这个越军倒了,其他四个越军也傻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地上的柬军战士没动,而自己的人却中枪了,到底是谁打的呢!越军没看见,但他们也知道,显然这枪不是地上的人打的。 越军开始意识到子弹是从林子内出来的,因此猜到道树林内还有其他人,于是乎,剩下的四支枪口全瞄向树林,一齐开火。 越军开火也不过是盲目『射』击,他们跟本就不知道吴江龙在哪,所以他们打也是瞎打,只要这个时候吴江龙不开枪,越军是找不准他的位置。 可是,吴江龙不能那样干,他的目的是救人,是要干掉眼前这四个越军,好让地上的小战士有逃跑的机会。 “叭” 吴江龙再次开火了,这一颗子弹过去,又干掉了一个越军,而这个越军摔倒后正她落在旁边同伴身上。 活着的越军转眼一看,死的越军又是脑壳中弹。至此,他们彻底明白了,隐藏在树林里的,正在朝他们开枪的是狙击手。既然是狙击手,又在暗处,越军当然不敢继续与之对着干,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办法,跑! 于是,这几个越军转身向回跑。 他们这一跑正好把公路上的越军视线给挡住。 吴江龙知道机会来了,大声朝那个战士喊, “快过来,快跑。” 地上的柬军战士本想是以死相拼的,没想到,这时树林内还有人救他。既然有活着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于是,这个战士挺身朝着树林猛跑。 此时的开阔地上,三个越军向公路上跑,一个柬军朝树林里跑,正是由于双方的身体朝着相反方向前进,几乎在同时挡住了两个阵地上的视线。 吴江龙没有开枪,越军也没有开枪。 就这样,双方退回来的人员都安全返回,吴江龙也达到了救人目的。 敌我双方都意识到问题的存在,越军也知道柬国民军的目的是要过公路,而吴江龙也知道敌人在什么位置上进行堵截。既然如此,双方都显的不急了。这是从越方角度考虑。 而此时,吴江龙怎能不急。他知道等下去是什么结果,所以,等这战士一到,拉起来,便朝另一个方向跑。 不跑不行啊!在他们身后已出现了越军搜索树林子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等在公路上的越军见柬军不过公路,也不出树林,实在是有些奈不住了,于是,这些越军便朝树林『射』击。 好在距离不是很远,子弹完全能够覆盖。 这些子弹『射』进树林,打的树杆噼里啪啦直响,砸掉的树叶四处纷飞。 而此时,后面追赶的越军也是刚刚赶到这里,一个不小心,便有人中弹。由于越军分兵而来,不属一个部队,电台联系的又不够,谁知道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会有自己人呢!因此,这股越军算是倒霉,误打误撞上了,他们还以为碰到了柬军伏兵,于是,就有越军喊, “中埋伏了,快撤。” 此前这些越军已经挨过一次打,连人都没见到就被打到树林里。而现在呢!同样遇到这个问题,人还没看到,子弹便从树林外飞入,照样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会,吴江龙和救出的那名战士还没有脱离危险,也就是说,他们脱离了公路上敌人视线,但仍在冲入林子内的越军包围圈内。如果越军知道他们俩在这,只要把人撒开,拉成大网搜查,吴江龙和这名战士很难脱身。 好就好在有公路上的越军帮忙,一时之间打『乱』了越军步骤。这些越军忙着活命要紧,哪还想到在他们眼前,也就是容身的这片林子里还有人。 进入林子内的越军纷纷向外退,他们一方面是在担心再次中了柬军埋伏,被柬军包围。另一方面,他们也不熟悉外面的情形。 也是天不够亮堂,这些越军折腾了一夜,早就人困马乏,突然之间,哪里知道已经离公路不远了。所以,他们可能认为还陷在水藤林边缘,或者是深山老林呢!那可是柬军活动场所,凡遇到这样的地方必须小心为妙。 转眼间,越军退出了林子,重新返回他们走过的老路。 于是,这片不是很大的林子内就剩下的吴江龙和那名战士。既然没有了敌人,那还等什么,快跑! 于是,吴江龙带着这名战士顺着农团长等人撤退方向追了过去。 目前,那个方向还没有枪声响起,由此证明那里还是安全的。 第七百四十九、草丛杀手 对付越军,柬国民军战士在心里上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些顾虑,不是胆怯,也不是敬畏,而是出于敌人的强大,在内心之中产生的一种行动上的谨慎。 这是因为越军的战力要强于柬军,国家又大于柬埔寨,军队的作战经验也要多于柬埔寨,而且,越南当时的经济、政治、工业、外交等等一些决定国家命运的东西都要超越于柬埔寨,因此,这才有了越军敢于侵略它,想把他纳于越南的势力范围,或者成为越南统治下的印支那的的一个帮国的想法。正是由于柬国民军的军力不行,这才让越军基本上占领了整个柬埔寨。 然而,他们进来之后,情形并非如此,韩桑林是听话的,可另外几个组织他们不服,这才有了柬国民军的抵抗运动,这样一来,越南军队就专门来对付另外三家组成的这支联军,一心拉拢,培植韩军,管你有没有战斗力,只要是军队就成。作战不行,欺负老百姓,搞个治安啥的,有这此圡足够了。 国力上的不如人,当然让柬埔寨国民军在这方面吃了很大的亏,始终处于被动之地。 一个人的力量不如人,技术不过关,要想战胜敌人,当然不能明着干,要想点别的招数着。 因此,战争开打之后,从表面上看,柬埔寨国民军有确是处于躲躲藏藏,跑跑打打的地步。但是,柬埔寨国民军打的是游击战,这样一来,越南军队就不得不重视柬国民军的三支力量,所以,后来的不对称的战争,渐渐地走到僵持阶段,越军消灭不了,柬埔寨国民军,而国民军也赶不走越军,就这样,两国的军队在柬埔寨这样维持着。 由此,柬国民军与越军作战时,当然是心有余悸的情况多一些,越军力量强时,柬军是打了就跑,不敢与越军正面交锋。只有越军弱时,他们才会主动出击。因此,一旦遇到越军时,他们当然要比碰到韩桑林的伪军要小心一些。 而此时,摆在他们面前的不是越军而是伪军,由此,这些柬埔寨国民军战士当然要长舒一口气。 这回好了,他们看到的不仅不是越军,而且还是没有越军在场的韩军,这就让柬埔寨国民军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 没有压力,并不等于就能战胜敌人。放眼过去,公路上,森林内到处都有韩军身影,这就说明,韩军不在少数,少说也有几十人,可能还会更多。可自己这方面呢!就这么十几个人,如果与韩军动起手来,人家硬是与你拼,柬埔寨国民军这方真可能胜不了,一旦败了,不就等于是与越军打了一仗吗! 不行,不能硬干。潘师长这么一琢磨,决定还是绕着走,躲过这些韩军。 此时,潘师长忙着要归队,所以他是不想打。但是,那楞边那佳可能打仗打出瘾来了,看到敌人就眼馋! 为什么这样说,因他看上了一名韩军手里的机枪。因此,他就想撺掇潘师长,与眼前这些伪军军干一场,干掉这些人后,那枪就成了胜利品。 没想到,潘师长坚决不同意,甚至是瞪了眼珠子,还把楞边那佳的想法叫做蛮干。 吴江龙也觉得潘师长说的对,不能因小失大,就因为要那挺机枪百暴『露』了部队行踪。于是,他走上前,拍一拍楞边那佳肩膀,告诉他,这次算了,有机会,一定给他弄一支。 所有人都不同意楞边那佳的想法,最后,他们便绕开韩军,转了一个大弯,借着蒿草、树木的掩护,走进更深的林子内。 这里到处是高大的林木,植被丰富,草棵幽深,走进去真像是进了一处阴暗世界。 现在还是白天时间,太阳挂在高高天上。 但那没用,不能直接照到地面,人也借不上光。但也有光线晒入,是透过林木『射』进来的,带着阴影,在林中空地上『露』出一条条的光线。就这样,他们在光线中不停地穿行。偶尔也能惊动些小动物到处『乱』跑,鸟儿『乱』飞。 既然是这样的场面,按说不会再有敌人了,可以平平安安地,大大方方地转移到他们想要去的地方。 走着走着,突然间,前面有一群飞鸟被惊起,呼啦啦地从他们头上掠过。 潘师长一挥手,让所有人停下。 既然鸟是被惊飞的,说明在地面上,或前方某一点上必有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 潘师长打完手势后,所有人立即掩身躲了起来,有的趴进草丛,有的躲在树后。但有一点大家做的是一样的,那就是把所有枪口都对向了前方,防止那里有敌人出现。 潘师长小心地扒开草丛向前面看了一会,没看出什么大概。 这时楞边那爬到他身边说, “我去看看。” “嗯”潘师长觉得这是个办法,过去的人多了可能会暴『露』,如果一个人过去,会好一些,这就是侦察兵的好处。 楞边那佳刚挪出两步,潘师长又叮嘱道,“主意安全。” “我跟他去!” 吴江龙有些不放心,主动要求跟过去。 “好”潘师长没有反对,叮嘱道“小心” 楞边那佳和吴江龙出发了,此时两人再一次成了搭档。 别提楞边那佳有多高兴,嘴上不说,心里像是装了个大碉堡,那个踏实劲就甭提了。闲话少说。 两个人离开潘师长等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潜行,『摸』过一块草地,又绕过一片矮树丛,这才看清了前面情况。 突然间,他们看见前面黑糊糊地『露』出六七个脑壳,但被什么东西挡着,目前还看不清是什么人。于是,吴江龙和楞边那佳又向前爬行了六七米距离,来到一处稍高些的土包上。打眼向前一看,一处土坎下,有六七个穿黄衣服的人。 吴江龙人衣服上分辩出他们可能是潘师长说的什么伪军,也就是韩军。 自从他来到柬埔寨,一直在与越军打交道,就没见过穿这样服装的军人。今天算是碰上了,而且还是两次。但那些伪军是在公路上,也就是说重要关口,而这几人怎么会跑到这。想不通后,不由得把头转向楞边那佳。 没成想楞边那佳张着嘴,一付很是得意的样子,正在自言自语,“好小子,就你们几个也敢来这。” 吴江龙问:“你说什么?” “我们收拾掉这几个伪军。”楞边那佳不打夯地说,“他们都是跟着越军做坏事的韩军。” 吴江龙还在国内时就听说柬埔寨有这样的一支军队,是越南『政府』培植起来的韩桑林的伪整权领导的军队。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被抓来的,真正想干的没几个。除非是那些好吃懒做,整天搞歪门邪道的人,是想在不出力的情况下,在伪政权内弄个一官半职,或者发点横财的不良分子。 这些人没什么爱国之心,一门心思就想着发财当官,所以,这样的军队根本就没什么战斗力,怪不得楞边那佳从心里乐到外面。 “咱们搞他一家伙。”没听到吴江龙说话,楞边那佳歪过脸来探寻。 弄这几个家伙估计没什么大问题,但不知道周边是什么情况,万一在旁边还有其他的人,别说有多少,再有个十个八个的,仅凭吴江龙和楞边那佳两支枪当然吃不悄,所有吴江龙有点犹豫。 “再等等,”吴江龙一边说着,一边朝四周围打量。 在这土坎下,除了这六七个伪军外,准确的说是七个,就再也没碰见其它的人。 吴江龙还是有些不解,他不相信韩军有这么大的胆,就这么几个人跑到这?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可是,周围的确没啥新情况,除了这几个韩军外,真没见到其他的伪军。 这到底是啥情况? 吴江龙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觉得凡事都有因果,不然,越军来这里干什么。平时,他们可不敢这样出入,都知道大森林,那可是柬埔寨国民军的活动场所。 楞边那佳看出了吴江龙犹豫,轻声地对吴江龙说,“没事,伪军都怕死,只要我们俩一包抄,他们就乖乖投降。” 吴江龙想来个安全点的,不想让楞边那佳冒险,最好是等着潘师长他们过来,用十个人对付这七个伪军那是一点问题没有,如果就他们俩,万一伪军中有反抗的,那就坏了菜。 相比之下,吴江龙好像比楞边那佳胆子小了很多。其实不然,这是一名成熟军人应该想到的,不管情况好何,不到万不得以时,绝不能冒险。 就在吴江龙还没有确定现在搞不搞这些伪军时,这个楞边那佳突然间从地上站起来,端着枪,直接冲出草丛,楞不丁地出现在这七个伪军面前。 也许是不约而同,或者是什么人先看到楞边那佳,然后才喊的其他人。因此,当所有伪军看见楞边那佳时,楞边那佳一支枪已经指向了这七个伪军。 从目前情况看,敌我对比可是七比一,只要一个伪军反抗,其他人跟着,楞边那佳就别想制服他们,反过来,他还有可能成为这七个伪军的俘虏。 “都别动,给老子站好了。” 楞边那佳端着枪,一边比量着,一边谨慎地小心向前迈步,直到完全能控制住这七个伪军为止。 吴江龙也不知道这七个伪军是什么情况,表面上是很听话,枪就在旁边放着,可他们不敢伸手拿。 吴江龙也想此时出去,但一想不行,还是留一个援军的好。因为万一草丛中还有其这伪军,或者其他地方的伪军出现,就有可能把他们俩全都抄了,到那时,不是他们消灭敌人,而是敌人消灭他们俩。 到那时,两个人同时暴『露』,连个掩护的都没有。 虽然潘师长他们就在不远处,可是,这里有情况,他们不可能不过来接应。即使想过来,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别看距离不够远,过来的也够快,但此时楞边那佳面对的敌人手里有枪,说不定在他周围还会有其他敌人。 人的速度能比子弹快吗? 因此,吴江龙没有动,把自己做为有用的生力军,准备在该出手时就出手。 吴江龙一边盯着楞边那佳眼前的那些伪军,同时,他也把目光时不时地扫向周边的蒿草丛,防止那里面有越军。 楞边那佳这么一喊,那七个伪军还真听话,老老实实地不动了,就是有一双手去拿枪,手刚伸到一半便觉得情形不对,赶紧缩回来。 他把手收回来算是对了,此时楞边那佳正盯着他呢!只要这些伪军有什么不对劲,他肯定是要开枪。 楞边那佳手里抓的可是,里面的子弹也够十几发,只要板指一搭,子弹就能出膛,到那时,也许伤的就不是这一个伪军,可能还会更多。 想要有所动作的伪军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地看着楞边那佳。 楞边那佳一边向前走,一边大声训斥这几个越军,“别动啊,谁动我就打死谁。也别以为就我一个,我们大部队就在旁边。” 楞边那佳胆子还真大,一个人竟然靠近了伪军,也不怕突然之间有什么人来反抗,只要一个人出手,其他人一齐上手,就是你打死几个,伪军的人数还占着上风。 楞边那佳满以为林子的伪军都在这里,外边已经没什么危险。 就在这时,在楞边那佳走过的一片草地旁内的蒿草动了一下,紧接着,一支黑洞洞枪口从里面伸出来,偷偷地瞄向了楞边那佳。 “叭” 一声枪响惊动了林子内的所有人。 第七百七十七、勇敢精神 这时的越军像一群无头的苍蝇到处『乱』飞,随后,紧跟着吴江龙几人屁后,一股脑地涌了过来。 为了抓住柬军中的重要人物(似乎越军已经看出了柬军队伍里的不同,特别是柬军保护人的那个样子,所以他们认为在这支队伍里一定有他们要找的人。)所以,越军便不顾一切地追了上来。 越军不是不要命,因为目标太诱人。 谁都知道抓到或打死敌对势力重要人物后意味着什么,不仅是光宗耀祖,还要发大财,还有可能受到奖励后就可以打道回府,远离柬埔寨这是非之地。为了这个目的,就是累死,战死也自我感觉良好。 由于受到地形限制,越军也不能无限制地满山遍野『乱』跑,最后全到被圈到窄路上来。 很快他们就追到了山顶,接着便失去了要追的目标。 按说,这个时候的地理位置已经越界了,而且也不是他们上司规定的守卫要点。但为了失现个人野心,越军也管不了许多,越界了又怎么样,更何况目前这座山还是柬埔寨的,就是别国的又能怎么样。 老子就是越界了,又能拿老子如何? 当是的东南亚几个毗邻越南的国家,除了柬埔寨之外,老挝、柬埔寨都在它的控制之下,如果不是美国干涉,泰国这会也可能成了越南的盘中之餐。就凭这个,越南还怕谁? 没人给越军下命令,就是下了令他们也不管用,听见了也要装糊涂。 现在的战场上已是一团糟,除了喊杀声也容不下别的。 就这样,没过多大会,越军还真的出现在吴江龙等人紧盯着的那道山弯上。 部队跑起来,总要有快有慢,快的冲在头里,慢的落在最后,中间则拥搡着最多人数。这样一来,最先出现的当然是头里军事最好的几个人,不多,也就三三两两。 越军一贯轻视柬军,特别是在追击时更是不拿柬军当回事,总认为他们是惊弓之岛,只要摘弓搭箭,就可以从后面把他们『射』个正着。 过去是,现在也是。越军眼看着柬军过了山顶,他们自然是一溜烟地奔逃,越快越好。 那曾想,现在与以往不同,柬军竟错估了在这里埋伏的柬军。 最前面的一个越军一『露』头,就听得对面枪响了一次,“叭”的一声之后,立时间,这个越军脑袋开了花,人也堆在地上。 由于越军是从山上往山下跑,又是心情迫切,所以都处于一种加速度状态,即使发现情况,哪还能收的住脚。 这个越军倒了,另外的越军照样前行,随后吴江龙便看到了第二个,第三个。 吴江龙还是没让几人出手,仍是一人独『射』。 紧接着又是速『射』, “叭叭”两声之后,又有两个越军倒地。 按说,地上已经死了三个越军,后面的越军怎么也应该知道前面危险,后面的应该立马叫停。 然而,越军并没有停下,继续向下跑。 先头几人一过,后面便是大部队。一过来,他们就不是一两个,三两个人了,那是人挨人,密压密,数不出个头。就是吴江龙不停地开枪也无法阻住越军下冲步伐。 “哗”一大帮越军涌过了山弯,转眼间便暴『露』在吴江龙这支小分队眼前。 距离不远,又是下坡,如果不能阻住越军,只要眨眼功夫,他们就得冲到眼前。一过来,就会有如野牛冲阵的气势,到那时什么力量也无法阻挡。 太危险了,必需阻制住越军。 也不等吴江龙发令,不知谁喊了一声,“打” 尽管中、柬语言不通,有的柬军战士听不懂,但这个字他们明白,而且还有子弹指引,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瞬时间,凡是持枪的人一起朝涌过来的越军开火。 他们几人手里拿的都是“五六”式,压满子弹,一个枪膛就能突突出去三十发。如果是三个以上的人同时开枪,该当如何呢!甚至比轻机枪还猛烈。 等人平端着枪,摆出一付决战的架式,根本就顾不得如何保护身体,挺着胸脯向过来的越军开火。 这些人都是有经验的老战士,知道怎么对付眼前的敌人。别看人多,那也得悠着点,否则,没了子弹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可别像当年自卫反击战时的新战士,一楼板机,枪膛里的子弹都『射』到了天上,一个敌人都干不掉。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后来的结果就惨了。 此时的每一个人都是瞄准了越军打,几乎是枪不走空,弹不着地,全都击到越军身上。即使这样,前面的越军倒了,后面的仍然向前冲。 并非越军不怕死,只因他们看不到前面的情形,听见枪响还以为那里有战斗。等到过来,知道什么时,一切都晚了,迎接他们的是子弹。而且,这些越军都是顺山而下,那个速度简直就是比学赶帮超, 经过上的尘土这么一卷,越军更是看不清前面的清形,只觉的两眼朦胧不清。这样的结果自然只有挨打的份。 只是稍许的功夫,被『射』倒的越军尸体在地上堆起了一道尸体墙,顿时间便让路不再好走了。 直到这时,后面的越军才被前面的尸体阻住,也清楚了眼前发生了什么。 这么多越军都死了,只是眨眼之间。仅管山弯那边的越军不知前面是什么情况,但也知道情形对他们非常不利,那边的柬军肯定是大部队,而且提前设伏,如此情况之下,只有傻子还敢向前冲。 为了不被柬军包围攻击,越军只好向后撤,重新回到了寨卡山的另一面。 吴江龙发现不再有越军过来,猜测着越军可能是撤了。本想过去仔细看一看,但一想也没这必要,就是有越军,他们的人数也不多了,在没弄情柬军情形之处,绝不敢冒然攻击,于是,吴江龙便带着等人轻松地下山了。 至于山上越军尸体自然会有越军去收拾,他们也『操』不着这份心。 到此,小分队彻底完成了掩护任务,而且还以很小的代价取得了惊人的胜利,这种战法跟谁说,谁都不会信,也许有人会说,你们就吹! 别人爱说啥就说啥,反正小分队的任务完成了,电视小组脱离危险,能够平安回国,这就是对他们的最大奖赏。 等到吴江龙和等人撤下来,怎么也没想到,寨卡山的另一面是如此的美丽。 山坡很是平坦,大森林特有的容貌给这里增添了无穷魅力。树林内小鸟欢歌,峡谷内泉水清唱,树木葱茏,绿草铺地。尽管林内铺满了腐草和枝叶,但这丝毫掩饰不了大森林的壮美。 壮哉,美丽的原始森林。美哉,辽阔的无边绿野。 如果站到高处看过去,那一蓬蓬的树冠紧密相连,看不出它是由一棵棵树杆支撑着,下面还有很大的空间。完全像是刚『露』出地面的一丛丛小草,绿幽幽,生机彭勃,正以它那无限的力量向上冲击着。顶天立地,舍我其谁。 看到这,吴江龙发自内心地同情柬埔寨人民的抗争精神。我的家园我作主,我的祖国我保护,绝不允许外来侵略者染指半步。 不由得,吴江龙回想起他所去过的,那些被越南人蹂躏的土地,到处是战火的余迹,村庄被烧毁,森林被破坏,大多数地方基本上都变成了无人区。 没有人也就罢了,原始森林不也是如此嘛!可是,那里景况完全与原始森林不同,全是被破坏过的景『色』,那种凄惨任谁看了也会惊心动魄。 吴江龙这一代人没有见过二战时日本人如何在中国土地上烧杀掠抢。但有了柬埔寨的经历后,他明白了,知道祖国被蹂躏后是什么样子,人民是如何被涂炭,那一具具烧焦了的柬人尸体,不由让他联想出日本人在南京大屠杀时的情景。 其实,南京大屠杀的景况,无论有多少个录像,有多少张照片也根本无法还原其惨状,只有亲历者的记忆才是最真切的,最完整的,也是最最痛心的。 只可惜,虽着时间流失,那一代人的消亡,人们可能对这段历史渐渐淡忘。如此一来,那些照片也只能算是痕迹。 为什么日本人频频改掉他们教课书中的这部分内容,其实质,就是想要一点点地,在历史上抹杀这一事实,让后来人怀疑,直至不相信,不相信人类历史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丑剧,不相信这些惨无人道的魔鬼行为是他们日本人干出来的。 日本人就是这个德『性』,欺弱持强,欺软怕硬,要想让这个民族敬畏,只有中国强胜,强大到他不敢仰势,到那时,他会自觉地屈从,否则,他宁可跳海『自杀』,也不会服从于弱者。 拿今天的事来说,美国人怎么折腾日本,他们都愿意受着,让怎么地就怎么地。相反,中国人就是给他们灾区捐个几千万,日本人仍然会对中国人看不起,仍要用那个“东亚病夫”,“没教养”“”等一些词来搁在你头上,不管你怎么做都是受累不讨好。 所以,我认为,干脆,我们没必要理他们,发展我们的经济,强大我们的国家,拿出想当年“元朝帝国”东征日本那个气势,吓的日本人连家门都不敢出,只能是仰天长叹,企求“日照大神”的眷顾,海上“神风”的帮忙。 那时的日本是一个没有多少劣迹的国家,还算是过的去。如果让老天记住二战时期的日本德『性』,他们在上个世纪做了那么多的恶,杀了多少无孤,难道此时的上天还青睐他们吗! 一句话,“上天有眼。”该报应则报应。 “天作孽尤可恕,人做孽不可活。” 今天的安倍『政府』又是海外出兵,又是修改宪法,一付想着要重新征服世界的样子。看来,他们已经忘了过去,还想重新要“大东亚共荣”。看来,美国丢在日本的两颗“小男孩”和“胖子”并未让这个国家的右派警醒,不知道什么是民族灭亡的兹味。如果清楚地了解二战那段历史,你就会明白,在日本投降那一时刻,日本是几乎要灭亡的。 也就是说,那个时期,如果日本天皇“裕仁”不及时出来宣读无条件投降书,日本军国分子就可能让整个“大和民族”采取“亿碎”行动。 亿碎是指美国大兵踏上日本四岛时,上亿的日本人不是与美国大兵拚命就是采取『自杀』,总而言之,就是让日本大兵在日本本土上看不到一个活着的日本人。 如果不了解这些事请,不妨看一看二战历史,特别是“天罚”纪录片里的内容,绝对会让你震撼。 你会从中了解道,中国人民永远是不可战胜的,历史会让你从中了解道什么叫坚持。 你还会知道,中国军人在那时的战争精神和作战勇敢,为什么说在世界上排名第一。 中国军人不怕死,战死也不投降,那里有充足的大量数据来证明,这要比一直传说的日本军人“玉碎”更加有意义,也来的更加真实。 第七百七十八、追杀 上一章说到了日本,似乎说的有些远了。其实不然,历史总有相似之处,别管他是几天还是几年,甚至上百年都有可能重复。而且,接下来,在吴江龙的未来军人生涯中,终究要有这一笔——那就是打日本。 其实,在很多中国人眼中都有军事强国梦,如何才能体现。那就是收复台湾,实现大中国的统一。灭了日本军国主义,报那段中华民族几乎被人毁灭的国家之仇。 不然的话,这两个话题永远都是难解的结。 好了,我们先书归正传。 很快,吴江龙这支小分队下了山,与焦团长他们兵合一处,再一次组成电视拍摄小组被保护对象和柬埔寨国民军担任保卫任务这支队伍。 现在,我们再一次重申一下人数,电视小组一共八人,电视小组5人加上吴江龙和、徐晣一共是八人。柬国民军这一方,除了五师派过来再加上从总部跟着来的那些人,不足百人。也就是说,他们这支队伍所有人加起来不到一百人。 如果是在大路,这是一支小队伍,但如果在没有路的原始森林中行走,就也显的过于壮观。因他们不能撒开了走,只能是延着一条道一个跟着一个,这样一来,这支队伍该有多长! 寨卡山上的这条路是被人废弃的路,自然就是有通的,也有不通的地方。 刚才他们走的,因是从柬埔寨金边修过来的,而且又是阳面,所以很大部分是被人修理过的,所以它还能呈现出路的痕迹。而现在则不同了,它处于山的背阴处,又是大森林之内,甚至连个修路的石子都见不到。可见,这里从来就没有被人类的文明触及过。 既然如此,这里就没形成过路,也没有人走过,如此一来,该有多难走便可想而知。 好在他们这支队伍即没有重装火力,也没有过多的物资,人人都是身上被着的那点行李。仅是童勇男、董小平这俩个摄影师负担的东西多一些。摄影器材不拍摄时那得装起来,装在箱子里,这便要有两大箱子来装。故此,这两个大箱子便是唯一的重家伙。 不过没关系,柬埔寨国民军中有的是棒小伙子,他们总不会看着不管!这样一来,电视小组的负担还是不重,他们几乎到了赤手空拳的地步,仅管这样,他们的步伐走的还是很慢,仍得需要柬埔寨国民军的战士们拉拉扯扯,不然的各方面,他们怎么能对付的了漫天遍野的泥泞。 说到泥泞,老天真是一点不给面子。刚才还好好端端的天空,在一块白云飞来之后便起了变化,真的是变幻莫测。 按理说,有白云好啊!加上头上的绿荫,天上的飞毯,两相辉映那就是绝美的图画。 然而,这样想就错了。云彩并非来给你配什么景,加什么彩的,他是来让你好看的。 也只是眨眼间,云层上开始掉起雨点,噼里啪啦。如果仅是这些还不成什么问题,只是它下起来没完,不仅把地面弄湿,而且还积成小水流。 光是这块云彩也没什么,它能下雨多久,能有多大的危害。可是,很快他还招来了更多的同伴,一同来欺负下面的人群。 只在瞬间,天空上便从各处飞来了许多云层,不大会功夫,便把天空遮了个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早把太阳挡在了外面。 随后,这些云层结合在一起,不断加厚,继而便形成天幕,连个雷声都没有,突然间便可着劲地朝下面的大森林倾泻出雨水。 雨点连成了线只能叫雨水,落到地面后又积累到一起,瞬间变成了较大水流,如果再大一些,那就是洪水。 开始时,雨点稀疏再加上有树木的遮蔽,这也算不了什么,掉在身上凉丝丝的,正好解些热度。可现在不同了,水流一大,树叶立马失去保护功能,它也是被淋的七零八落,哪还管得了别人的事,由着这些雨水自由自在的横行。 很快,树林内出现噼里啪啦的作响声,紧跟着,树下面出现一片白『色』世界,这是怎么会事? 那个时候,柬埔寨条件非常的差,连枪都购不起,何来诸多后勤保障物资。下雨也没什么雨衣、雨鞋之类的物品,顶多弄个蓑衣披着,编个草帽戴着。 这都啥时代了,人类不能总是停留在历史中不前行,只要有信息,有交通,没有生活在一个与事隔绝的环境中,多多少少都会被人类的现代发展所影响。 随后,柬埔寨国民军便配发了塑料布。这个东西虽说没有雨衣好使,但总要比那蓑衣好用。晴天时,折叠起来,随便往哪一塞完事,雨天这么一抖,就能起到挡雨的作用。因此,这个东西在柬埔寨国民军中非常流行,也正是有了它,因此便换掉了蓑衣等笨重物品。 这不,塑料布一抖,立时间,树林内便成了白哗哗一片。 不知谁喊了一声,“原地休息”。 随后,这些白『色』的东西开始四处散开,大多数都是奔向了有大树的地方。 雨天路滑,这是人人都知道的理。除非事情非常紧急,一般情况下,没有人去顶着雨水做这做那的,即使做了,效果也不会太好。 于是乎,林子内便出现了三一群两一伙的白『色』形体。当然了,他们凑在一起,当然不会玩什么扑克“诈底”什么的,无非是熟悉的人蹲在地上聊些家常而已。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是天下永远不变的法则。所以,这些凑在一起的人当然是能说上话的。 由此,电视小组的人也当然会自动凑在了一块,大家总要说一说这些天来发事的一些事情。 然而,吴江龙可没这兴致,他最想做的就是想痛痛快快睡上一觉。这里是草屋,又没有提前预备好的休息场所,哪来的房子,哪来的床? 这些东西对吴江龙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他是什么条件说什么话,办什么事,有条件就享受,没条件那就坚持,总之,身体一定要保持住旺盛之状态。 只见他把身上的雨衣裹的紧紧的,依靠在一棵大树上,看上去,就像是长在大树上的一棵木头笔直地合在一起。 我们刚才说了,别人都是塑料布,他怎么有雨衣呢! 当然有,这是出国时配备好的,不仅是他,全体电视小组的人都有,不仅人人有,而且设备也有。不然的话,怎么算是在出国前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 只要对柬埔寨稍有常识的人首先都会想到如何挡雨的问题,因此,国内的有关部门就专门为他们做了这样的安排。 吴江龙靠在树上,真的睡着了吗? 当然不会,虽说目前他们已经脱离了越军的追击,但还没有与柬埔寨国民军的大部队汇合,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仍然处于孤军作战的条件下。谁敢说,此时此刻,越军就放弃了对他们的追杀呢! 仅凭这一点,吴江龙当然不会睡着。 只要人心里惦记着一件事,而且是涉及到生命的危险,他能有心思睡得好吗?而且,这还是一个条件非常简陋,简直不如原始人生活的条件。好在那些原始人还有山洞要利用,而他们却什么都没有,真的是天当房,地当床,而且这床还被人『尿』了似的,湿的无法靠近。 吴江龙想要打一个盹,哪怕是一闪而过,只要稍稍的有一个睡眼状态即可。 即使这样一个愿望还是被人打破了。 最先破坏他的是边雨欣。 吴江龙这个气啊,想要发火,又不便发了,毕竟人家是好心,过来关心一下嘛! 边雨欣走过来,走近吴江龙,看见他站在一颗大树下闭目养神。 边雨欣并没多想,也不知道吴江龙是在抓紧时间休息,接下来还有危险时刻。 她认为,现在,电视小组已经脱离了越军防区,就快到柬泰边境了,由此,他们就没有了危险,而且已经是踏上了归国之路。由此,她的心情是非常爽的,就想找人说说话。 找谁呢!看看身边这些人,她都不想多搭讪。童勇男老了没共同语言,而且人家也不太爱搭理她。董小朋太闷,说不了几句话,刘汉林到是能说,但又是个大嘴,说起来没完没了,不切实际,听着就有点烦。而和徐昕她又不熟,两个人始终都是一本正经,她看着都发瘆,自然不会上前搭讪。 想来想去,自然是吴江龙最为可心。更何况,连日来她也很少与吴江龙对话,那是没时间,也不方便。 处在今天这个环境下,说几句话是太自然不过了。于是,她发现吴江龙独处后,便轻轻地走了过来。 边雨欣站在吴江龙身边后,见他一点反应没有,还以为他没发现自己,于是便用一根草棍去拨弄吴江龙的耳朵。 其时,边雨欣过来时,吴江龙早就拿细眼瞄了她一下,因忙着想睡觉,便用沉默来拒绝边雨欣。没想到,这个边雨欣靠近了不说,还主动地撩拨,这下吴江龙真的发火了。 一旦人困乏之极,最讨厌没事人的打扰。如果真有事也就罢了,没事找事还是最让人烦。 边雨欣怎么也没想到,一个轻微的小动作,一个小玩笑,竟然引来吴江龙这么大的火。 吴江龙怎么发火,当然不能用手用脚,如果是他的老战友,没准一脚踹过去,骂一句狠话,算是出了气。或是大喊一声,把愤怒发泄掉,也是对对方的惩罚。 可是,现在的对像和时间都不对头,无论是哪一种方法都会在这里引起不小的『骚』动。更何况,他此时面对的是一个关心他的弱女子,就是有再大的火,也得忍住。不就是一个睡觉没睡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在电光火石一闪的一瞬间,吴江龙把几种想报复边雨欣的方法都收了回去,甚至把刚刚瞪起的眼珠子也用眼皮给抺了回去。 不过,他那低沉的语言,还是让边雨欣感到浑身上下不自在。 “不去休息,跑这来干啥?” 不但说着,而且一抬手把边雨欣伸出来的草棍给打掉。 声音太低,动作也太冷,没有半点温暧的情意在里面,这让边雨欣万分的失望。 要是在国内,或是在他们电视台里,边雨欣准的让说这话的人好看。 可今天不同,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是她先动的手挑逗人家。虽说这个结果让她有些意外,但对于吴江龙的举动,她多少还是能够忍下来。 边雨欣没有说话,也没挪动身体,只是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 吴江龙没睁眼,仅凭耳朵就能感觉出边雨欣的心态,知道她是伤心了,而且是大喜过后的失望。这让一个平常被别人宠惯了的美丽女人如何接受的了。 沉默即是抗争,不语也是最大的反击,往往这一动作就是一种心理上的较量。 他们还在僵持着,没人知道,一股电波正是从越军的某一基地发到这片林子的一个山洞内。 这是一个指令,一个追杀电视小组的命令。 越军特工无所不在,别看是山林,那里仍然有他们的行踪。 第七百八十一、致命反击 楞边那佳这小队也够惨的,一心只想着对付前面特工了,哪曾想,天空中突然下起了。 一开始,他们还不曾知道这是,还以为是山崖风化,上面的石头酥了,经不得这样的大阵容。现在被枪声一震,立时出现的碎石雨。 随后便感觉到那些掉下来的石头,有的砸在身上、有的砸在脚上,凡是碰到人身的部位都是生疼。 于是就有人喊,“快躲开,掉石头了。” 这一声喊还没完全落地,这些所谓的碎石便轰然炸响。 这一下可惨了,凡是站立着的,或者靠近的几乎全被炸死。 楞边那佳侥幸没被炸死,是因为砸向他的滚到了别处,刚好被一块大石挡住,所以他没被炸到,也没被弹片扫到,算是捡了一条命。 其他战士就没那么幸运了,他们是挨了一颗又一颗。 山上的越军特工也是判断失误,还以为侦察得来的情报十分准确,柬军的一百来人都在峡谷内,这要是少了怎么能把敌人全部消灭,所以是倾其所以,尽可能地把朝山下丢。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吴国庆按峡谷内的面积算出了进入谷内柬军人员所利用的大概面积,知道光炸一点不成,必须得全部炸一遍。 于是,紧接着,特工们又把投向了别处,按照合计好了的,在峡谷内划分出几个点,一一把投掷下去。 这样一来,楞边那佳小队挨了几枚之后,就只有听响的份了,在随后的时间内,便见他们的前后又接连响起了爆炸声。 吴国庆就觉的这次伏击搞的非常过瘾。这一顿炸,非得把柬军全部消灭不可,根本用不着自己人下去用枪扫,只要过一会派人打扫战场就行。不免心里是洋洋得意。 吴国庆角『色』够狠,心也够黑,只想着不留一个活口。 他要活口干什么,又带不走,也没地方安置,最好是一次『性』解决,然后向总部请功。 现在,只可惜他手里没有近击炮,没有化学弹,如果有的话,他会全部投进去,不会让下面的人有一个能是喘气的。 这一阵砸,吴国庆的几乎到达了所有该砸的地方,并且,他身边的几乎也是全部砸光,剩下的就是他们带在身上的长短枪。实在是没得可用了,那就听听反应在说。 很快,峡谷顶端的越军特工停止了攻击。 听着峡谷内再没有什么动静,吴国庆放心了,开始命人下山,准备要亲自去看看战果。 而此时,不仅是他有这个想法,守在前面峡谷口的越军也是这样想,所以,爆炸声一停,便急不可耐地向前探个究竟。 战利品谁不想要,头功谁不想得。相比之下,吴国庆可要比山下的几名特工路途远,下山到峡谷内也没那么容易,自然先到在的是事先在峡谷内埋伏的越军特工。 目前,他们还没有什么合适攀山工具,不能从这比直的悬崖上直接降下来。 现在我们看攀登高山的人,上山下山是那样的简单,身上都是大捆的登山工具。可在那个年月,越南又是不什么有钱的国家,这家伙式肯定没有,要有,也是一些大粗绳子。可他们事先没这方面的准备,一时半会去哪里去找。 这可不是一米几米的距离,看看上下崖壁,少说也得有几十米的高度。再者说,一个人下去不行,怎么也得大家伙跟着,所以要下,也得需要绳子好几条,光是这这个数,就难住了吴国庆。 这可不是看电影,只要有了幻想,来个蒙太奇,越军特工就能顺着什么藤条爬下来。这是真正的战争,没那么容易。所以,吴国庆他们要下山,还得从原路走,哪来哪去。 现在是安全第一,即使时间用的长点,那也没关系。山下早有安排好的越军特工去处理。有他们收拾就行,只要打胜了,谁去都一样,同样属于自己的成绩。 吴国庆随后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吴国庆让人停止攻击后,便准备收拾现场,赶紧下山。 突然间,他再次听到了峡谷内传出的枪声。一时间,吴国庆怔住了,“怎么,那里还有没被炸死的柬军不成!” 当然有,除了楞边那佳之外,还有三名柬军活着。不过,这三名柬军多少都有些伤,跟楞边那佳一样,都是借了那块大石头的光,另外还得感谢吴国庆,是他让人转移了投掷点,这才没被炸的底透。否则,他们四人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有。 越军的一炸,楞边那佳他们几个早被炸晕了。再加上峡谷内的雾气之大,一掺合上烟雾其朦胧程度便增加了好几倍,别说是几米开外,就是脸对脸都很难认出对面是什么人,有什么物件,而且两耳嗡嗡,还怎么去找敌人。 更何况,越军此时还没出现,都是柬军自己人。但他们也看不到,为了找到战友,他们只有『摸』。 『摸』不着怎么办,那就先躲起来,等着越军的这一轮炸完。 此时,峡谷内简直是『乱』成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如果有敌人在,那也分不出敌我。 还好,没过一两分钟,峡谷内真的变安静了。 突然间的沉寂,竟然让楞边那佳几人不知所措,是前进还是后退。 此时情况不明,如果再往前跑,那不是找死吗!于是他想到了后退。就是后退也不能自己一个人走,还得看看有没有活着的。 楞边那佳想问,也想喊,但一想觉得这样不妥。他知道害他的敌人还没走,真要是喊了,等于告诉敌人我还活着,那又得招来一顿打。所以,他只想悄悄的。 于是,楞边那佳『摸』索着去推身边的人,推了一个是死的,又推一个还是死的。他有些绝望了。就在他准备放弃时,竟然听到身边有哼哼声,经过一找,这才发现倒着的人堆里还有人活着。 楞边那佳这个激动,赶紧继续寻找,随后接连又找到了三个。这样便凑齐了四个活人。 好在人数不多,没用多长时间,楞边那佳把小队的所有人员都数了一遍。一共是十一个人,死了七个,剩下了四个。 仅是眨眼的功夫,一个小队的人几乎就没了。 这对于柬国民军来说可是不小的损失。也没见着敌人啊!更没有越军的大部队,怎么一会的功夫就受到如此大的损失!以前,他们也经常遇到过越军袭击,他们不是打了就跑,那也是见了面就打,仔细算下来,与越军纠缠这么久长时间,打了那么多战斗,也没这次来的突然,没有任何征兆情况下,伤亡的却是如此的惨。 因此,今天的损失真是够大的。楞边那佳怎么不心痛。 尽管很是悲痛,但这还不到悲痛的时候,楞边那佳想起了此次任务——他们进入峡谷,任务就是侦察,『摸』清敌情。 现在挨了打,人员损失到这种程度上,也算是有了大敌情了!可是,敌人有多少,在什么位置上?楞边那佳还真没有彻底『摸』清,所以他认为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小队是受到了损失,大部队怎么样,有没有受到同样的伏击?这才是楞边那佳担心的。 于是,他想到赶紧着派人回去报告,也好让其他人做好准备。而他自己呢!目前还不能走,需要继续前进,一定要把前面的情况搞清,找出隐藏的敌人,直到把他们消灭,或者让他们从暗处走的明处。 真是想啥来啥。还没等楞边那佳派人走,他就听到了前边有响声, “什么人,是敌人过来了?” 楞边那佳此时还拿不准,一时之间把峡谷的两个方向也搞混了,所以他不知道过来的是什么人。是敌人那就要打,万一是自己人呢,打错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人命关天。 “拿枪,拿枪。”楞边那佳小声说道。 这三个活下来的柬国民军战士真是有些晕了。像是刚刚从大梦中醒来一样,一时半会还真就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着。经过楞边那佳一提醒,赶紧在身边划拉找枪。 还好,他们的枪并没有都被炸烂,还有能用的,最起码是够他们四个每人一支。 “架起来,架起来。” 楞边那佳小声地说,怕被过来的人听见。 由于他们处在『迷』雾与烟雾的包围之中,一时半会真看不清来人。为了不让越军占太大便宜,他们必须有所准备。于是,四个人把枪架好,朝着有响声的地方。 是自己人最好,不是那就开火。楞边那佳是这样想的。 过来的越军真的是很大意,别看是特工,也照样犯这样的错误。 这也难怪,刚才那一阵有目的投弹,就是铁人也得被炸的胳膊腿全无,更何况柬军又不是钢铁侠,当然经不住这样的猛炸,所以,有多少也得死在这。 过来的几个越军特工,还真看到了尸体,(那是被楞边那佳他们检查后,还没有来的急清理现场)因此,越军特工就特别相信自己的判断,认为战斗后,进入峡谷内的柬军真可能就死光光了。 不过,他们也是加着小心,担心被活着的越军,即使是断胳膊断腿的,万一还有战斗力怎么办,所以也是沿途小心谨慎。 他们连续翻了几具尸体后,发现一个活的都没有,这才大了胆子向前,而且还互相之间通了话。 一个问,“有活的吗?” 另一个则回答:“没有。” “看看他们身上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 越军在对话,还有翻动尸体的响声,全被楞边那佳听到了。 这下楞边那佳不用怀疑了,从说话声中,他已经听出了过来的人是越军,那还客气什么,打! 尽管前面情形还是被雾气笼罩着,视线看不见,但子弹却不能止步于此。 随后,这里枪声一响,顿时间便有越军特工中弹。 前面的被打死,后面活着的自然要还击或逃跑。 可是,两方距离太近了,谁先开火谁就能抢得先机。 别看过来的越军手里也有枪,但他们此时连调转枪口的时间都没有,便挨了楞边那佳四人的子弹。 只是在眨眼之间,越军特工便吃了大亏,由主动变被动,由伏击变挨打。 楞边那佳也不知道雾气中有多少敌人。管他呢,只要自己手里有子弹,那就管够了打,直到把里面的敌人全部杀光为止,否则,让敌人腾出手来,自己就可能是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敌我双方谁都不知道眼前有多少人,只是以说话听声为准,只要有声音,那就标致着对面还有敌人。只要有敌人活着,那里就有危险。 楞边那佳本来就是猎人出身,够狠,知道什么样的猎物得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对待,绝不能让猎物有反手的机会。 他们四个人四支,一口气『射』完了内所有子弹。 一个内有多少子弹,四个加起来是多少,这不用算,大家伙都明了。光是这些子弹在平地上扫上一会,那该是什么情况,更何况这里是峡谷,前后就一条路,没地方躲,距离又是这么的近,越军特工凡是站着,那就别想活。 这话算是说对了,越军是在找人,他们不是站着,那也是上半身『露』出大半截。而且正是楞边那佳他们要扫『射』的地方,所以,顷刻之间,过来的这几个越军几乎是全军覆没。 这几个越军特工死了,就等于峡谷内的越军被全部清理干净,这可是楞边那佳没想到的。 不仅是他没想到,吴国庆更是没想到,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不慌不忙地从峡谷的另一侧下山,准备到这里来验守战果。 这一次,吴国庆遇上了比他更厉害的对手。 第七百九十九、还是千钧一发 狼是通灵的动物,又绝顶的聪明,善于团体作战,又懂得如何保护自己,除非到了非拚命不可时,通常情况下他们也知晓保存实力,保存生命。 现在,狼占有绝对主动权,没有到非战即可的地步,它们不会舍弃生命。因此,当这只狼知吃了亏,又有两三只狼损失之后,狼的首领这才彻底明白,眼前这些人不好惹。硬挤出一个道理,要想把眼前的人类打败,他们非得要付出相当大的待价不可。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个不合算的买卖,人类不愿意干,狼群也是如此。保存实力在任何动物群中都是最最重要的事情,最终,狼首领做出了另一个决定——撤退,采取以静制动战术,静观其变。 人不可能不离开这片森林,由此一来就得离开断崖,这就是狼的机会。所以,狼要以静制动,等待时机。 眼看天就要亮了,白天对狼的攻击极为不利,除非狼能围住这些人,不让他们跑了,等待下一个黑夜的到来。但这不是一种胜算把握,万一情况有变,再者,狼群战了一夜,饥饿的不的了,哪里等的起。 毕竟狼是低级动物,眼前有利益它们等不得。何况是狼,就是人在诱『惑』面前也是把持不住的,总会不顾一切。 这样看来,狼群在失败之后,他们不会就此甘心放手,还会采取新的行动。 他们如何下手,人类目前还能不明白,但狼群的进攻却停止了。他们一停止,战场上的形势顿时松驰。 转眼之间,林中的亮点不见了,随之,黑暗中的喧嚣静了下来,也没了狼的嘶嚎,完全出乎于吴江龙意料之外。 既然危险解除,人类当然要喘喘气。于是,吴江龙手里的枪也停了下来。幽暗森林内,狼眼发出的光是不见了,但还能听到黑暗中细细的仅能分辩出的细小声音。 这是狼背过身去的缘故,也就是说,狼在向后退,不停地踩踏地上的碎叶。 据此,吴江龙才能判断出这是狼群停止了进攻,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 只听黑暗中边雨欣问,“狼走了吗?” 没人敢下这样的结论,狼如此狡猾,玩个什么花招的可能『性』还是有可能。所以吴江龙没有回答她。 刘汉林看看天空,接过来说;“天快亮了,看样子他们是退了。” 但吴江龙觉得问题没这么简单,还必须要等一等看。他知道,狼不仅是在夜间攻击人类,白天照样,只要条件具备,也就是说,狼有足亦制服人类的能力时,他们绝不罢休。 现在,狼群的战斗力还在,因此上,他们不会轻易罢手。但是,眼前的情形让谁一看,都认为狼是真的走了。是真是假一会便知。 吴江龙沉住气,对众人说,“看看东西少没有,大家都靠的紧一些,等天亮我们出树林。” 随后,众人开始检查身上的东西。 他们离开曼谷时,身上并没多带什么东西。走时多仓促,为了保存实力,只能急急撤走。但是,再怎么急,重要的东西也要带出来,这个东西就是录像带。 那时用的录像带可不像现在这样,电子的,只要一个优盘就够了。当时的录像带是盒子型,拍了这么多天,数量不会少,那得用箱子装。由于急着撤退,大的箱子没法带,因此,他们把这些录像带是分发给几个人了,由大家分别带着走。 吴江龙这么一提醒,众人赶紧看。这时,董小朋发现自己身上的录像带少了两盒。 这还了得,一共就那么多,少了两盒就可能让这次出行没有一个完整的画面,如果世界上有别国猜疑,我们拿不出东西,他们很可能会说,这个节目是假的,我们没有充足的证据就会无法反驳。如果真出现此类情况,拍摄电视小组的价值何在。所以说,丢了录像带,那就是天大的事,比丢条人命还重要。 当然了,人的生命是第一位的,这是人『性』化来考虑问题。但在当时,人们不这样想,只要为了大众的利益,舍生忘死那也值得,这叫革命献身精神,所以说,为什么在那个时代出现了那么多英雄人物呢! 这一下,董小朋急了,嚷道,“我的录像带不见了。” 童勇男一听就急了,“怎么搞的,怎么会丢了呢!” 吴江龙安慰道,“再找找,看看别的地方。” 董小朋的录像带是装在挎包里的,这时候连挎抱都不见了,可见是真的丢了。 众人都急了,大家 七嘴八舌地说,“想想,掉在哪了?” 你一言我一语。 “都别慌,让他想想,落在哪了。”吴江龙判断出,他的东西肯定是在被狼追击的过程中掉在了某一个地方。只要东西在森林里就好办,如果落在曼谷,那就是彻底没辙,根本就别打算找回。 董小朋狼劲地想,记忆中有了『摸』糊意识,“可能,可能落在火堆旁了。” 这完全有可能,大家都在休息,把身上的东西摘下,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边雨欣一听又急了,“我早跟你说过,录像带不能随便放,必须时刻带在身上,睡觉也得抱着,你怎么就忘了呢!” 此时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丢了就是丢了,如果不找回,再怎么责备也没用,就是枪毙了董小朋也没用。 “你们都在这休息,董小朋跟我去找。”吴江龙果断做出决定。 为什么不等天亮,火堆可是被狼群占领了,万一狼群还在怎么办,去了不是更危险吗? 吴江龙当然知道这个理,但现在不去不成。 狼报复心极强,他们眼下是没有打败人类,但也不证明他们承认失败。当狼群找不到人来撒气时,他们会找别的东西,一旦看到董小朋落下的录像带,别看不能吃,狼也会上去把它的撕的粉碎。以完全变态的心理来报复人类,证明他们是强大的。 如果真的出现此类情况,即使找会残品录像带,那又有什么用,这趟柬埔寨之行可能就白来。录像带没有毁在越南人之手,却损失在狼群里,这也太那个了,怎么向国人交待。 吴江龙是真的急了,不管是谁弄丢的,他都想骂娘。可现在不是骂的时候。更何况,他是干什么的,不管是谁出了问题,他都有责任。 吴江龙和董小朋二人抬腿便要离开。 李志力在一旁搭言了,“我也去,人多搜索面积大。” 没错,人多搜索的面积是大,但危险系数也高,只要狼群重新来过,他们三人还能活着回来吗! 吴江龙:“算了,我和董小朋两人足够。你在这里保护其它人。” 李志力明白吴江龙的意思,但还是坚持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吴江龙见自己劝不住李志力,只好由着他,随即嘱咐和徐昕,“你们加点小心,防止狼群偷袭。” “放心!你们快去快回。” 于是,众人都不再争执,就按吴江龙说的办,由他和李志力、董小朋三人再返丛林,去寻找装有录像带的包。 狼群暂时离开了断崖,但他们并没有完全放弃,撤离,是想给这些人造成一种错误的理解,好让他们出来。没有了断崖之后,狼便可以四下里攻击,那个时候,人有再大的本事也无法防住后背,只要狼的数量占据绝对优势,胜利便一定是狼群的。 天空开始泛白,林中也有了些透亮,眼见得人们盼望的黎明就要出现。可就在这当口,林中却生起了白雾。这些雾不是从天上来的,而是森林内的某一处,像是灶膛被人用水浇灭后滚出的浓浓烟雾,一大团一大团的扑了过来。刹时间,把人们所期望的那点亮光全都给吞食掉,只剩下灰蒙蒙一片。 连抽一只烟的时间都不到,森林中的颜『色』便由黑变成了灰。 灰『色』的透明度极差,还不如黑暗。黑暗时,光亮可以闪过来,但这种雾气阻碍『性』极强,光线无法穿越,像一堵墙,又像是一道永远也穿不过去的瞑瞑世界。 这会,吴江龙、李志力和董小三人从雾中走了出来,影影绰绰『露』出三条人影。 人的视线受到阻挡,狼也同样,否则,他们三人能够出现在这里,早就被狼群给叮上了。 其实,狼群并没有走远,他们只是退到了人眼不能看到的地方,这些狼正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狼群里的哨兵也在警惕地巡视着人类可能出现的方向,他们担心人会跑掉,但绝不相信有人敢过来。由此一来,狼哨兵松懈了,这一松懈不要紧,便把最关键的部位给放过。不然,吴江龙三人怎么会从容地从断崖处悄悄走到火堆旁。 其时,吴江龙他们根本就无法判断处哪里是火堆,只不过凭着记忆算出个大略位置而已,因此,他们进入了这个范围。 人是来了,但怎么能找到那个包呢! 雾霭继续侵袭着森林,一片模糊,昏沌一片。 火堆早已被雨水漆灭,在模糊状态下很难分辩。如果没有雾,没有夜,他们可以看到火堆余烬。但现在看不到,再加上狼群的践踏,这里真的什么都看不到。 看不到怎么办,那就四下找! 于是,三个人分开,三下里用棍子拨拉,就等着瞎猫碰上死耗子。 董小朋就觉得棍子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伸手去『摸』,立即感觉到正是他要找的那个包。东西是他的,他当然是再熟悉不过,由此心中大喜。 “在这里。”董小朋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口。 话一出口,也觉不妥,赶紧伸手把包抄了起来。但他害怕周围有狼,于是抬眼向前看。这一看不要紧,只见距他两米不到的地方,一尊狼的身影伫立在眼前。 这下可把董小朋吓坏了,他知道狼是如何袭击人的,所以他不敢转身跑,一步步向后退,口里嘟囔着,“别过来,别过来。” 吴江龙和李志力都在另一个方向,转瞬之间内,他们无法到达跟前,更不可能看见狼在这里出现的情形。此时,没人能帮的了董小朋,他只有自己靠自己了。 董小朋向后退,那只狼也在步步紧『逼』 ,明显看的出,这只狼是在等待时机。 董小朋手里有一根棍子,对着狼的方向,一直举着,这也是狼没有迅速发起攻击的原因。 狼不傻,能分辩的出枪和棍子的区别,而且是在天空即将放亮时。所以没有进攻,狼也害怕受伤,在没弄清对方什么武器的时候,他要合计。 随着董小朋后退,狼彻底看清了董小朋手里的家伙式,于是,他不再犹豫,开始呲牙咧嘴,向董小朋发出了恐恐吓。 董小朋情知大事不好,这只狼要进攻了。于是,转身就跑,想用速度来取胜。这怎么可能,别说是在森林内,就是在旷野,人也无法跑过狼。 随后,狼从后面猛地扑了上来,以极速跑的姿式飞 向董小朋。 狼的血盆大口已经张开,这要是赶上来,用不着去咬人的喉咙,只要在脑袋上大啃一口,估计董小朋小命就没了。这可不是猜侧,而是百分之百的可能。 眼见得狼从空中落下,其身体已经完全致于董小朋头顶之上,就等着在下落过程中,狼的血盆大口如何去吞董小朋的脑袋了。 突然之间,一个身体从另一侧飞入,用身体扛走了董小朋,直接把狼头给顶住。 来人算是救下了董小朋,可接下来,这个人是谁,如何摆脱掉狼的大口呢! 第八百一十一、逃进国门 众人都以为吴江龙死了,可在关健时刻他又出现了,而且在危难之中救了所有人的命,真不愧是电视小组的保护 神,总能在意想不到之时显出神通般地手段,让人愰愰乎乎的如同做梦一样。 吴江龙上了船,众人这一通地问啊!特别是那边雨欣问这问那没完没了,让别人都『插』不进话去。问到关节点上,吴江龙不得不如实回答。 是啊!在那般危险情况下,吴江龙怎么能逃的出越军的追击,而且从一个地方,突然转到这个地方,真是不可思异。如果没有吴江龙引开越军,所有人都能自然地想到后果。而吴江龙引开了越军,也就是他把全部压力留给了自己,他的危险太大了。在他们看来,吴江龙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接下来,对于吴江龙如何脱险,后来又跳河的情节,这些人想都想不到,也没人把事情想的这么糟糕。 因此,吴江龙必须向众人做出一翻解释,是啊!他不解释不行。从另一方面讲,回国后也要有人问,这很可能会成为他脱离开众人,受到怀疑的疑点。 真没想到,在多年后,这件事还真有人提出来,不仅是这件事,而且在1979年3月,他回国时的那段经历也有人翻箱倒柜地给拎了出来,起因就是在任用他为中国第一支海军陆战队旅长的人选上。 中国军人当得英雄会被人尊重,当俘虏会让人瞧不起,如果当了判徒,连祖孙八代都跟着沾光,那是耻辱,永远都别想抬起头来。 在美军,如果失踪一段时间,必须有相关部门进行专门调查。我们同样如此,可能比美军还要狠,必须如实写出情况报告,不管你做了什么,怎么活下来的,都要说情楚,记录在案。组织上知道的你要说,组织上不知道的,你也要如实汇报,千万不能任『性』,以免将来会说不清,这叫有案可查。 这一次,吴江龙又经历了这样一件事,他在众人的追问之下,只好如实道来。 其实,这些人问他,并没有一丝的政治因素,只不过是好奇,都想听一听他的传奇故事。眼看就要回国了,难免要经历许多场和,要与领导同事亲戚朋友见面,到时聊什么,当然是这段的战斗经历,因此上,多一些英雄故事,更能打动人心。 边雨欣更加好奇,船都开动了,他还一个劲地催促吴江龙说这说那。当然,他们最想听的,还是吴江龙在小山村掩护电视小组那一段。 我们在前文说过,吴江龙被越军追的跳了河。噗通一声,人入水中,随着浪头翻滚进水底,水面上只剩下一片白『色』的浪花。 山上的越军不甘心,想抓活的,但找不到人。但他们不相信吴江龙就这么死了。既然活的抓不着,那也不能放跑了此人。喘气的没有,找个尸体总成! 于是,这些越军可着劲地向水中『射』击。 距离太远了,又没有准确的目标,所以,越军『射』出的子弹只能算是盲目,即使这样,也有不少子弹落入水中,悄无声息地在水中横冲直撞。虽说冲击力不大,真要是挨上了,照样能在肉体上穿出洞来。这不,水中有几条鱼没来的急躲开,立马被子弹掀翻,漂到水面。吴江龙比鱼个头可大多了,因此,他中弹的可能『性』就更大。 人是会思考的动物,何况吴江龙有这么丰富的战斗经验,既然落水了,当然知道怎么去躲避子弹。 所以,他一进水,在头脑还清醒,身体好听使唤的情况下,立马朝着岸边来了个潜泳,也就是说,他到了一个靠近岸边越军子弹『射』不中的死角。 吴江龙换了一口气后,再此扎入水中。湍急的河水继续把他吞没,凭着惯『性』,朝着下游推着他前行,如果这样下去,吴江龙很快便能在水中如鱼得水般地潜行很远,即省力也不危险。 如果这样就毁了,你这么想,越军也是这么想。如果按照常理,一般人准得被水冲着向下走,直到有什么不浅滩便可上岸。你人在水中,怎么也不会比岸上的人视野开阔。当你认为到了一个合适地点,可以上岸时,没准你一出来,迎接你的是越军众多枪口。 吴江龙不能这么图省事,他开始意识到后果的严重『性』。所以,他在身体快要沉入河底时,两脚一踹,硬生生把身体转了过来,顶着潜流硬是朝上游划出了十多米,正是这十多米,不仅躲过了越军子弹,而且还躲过了越军追击。 吴江龙没敢『露』出头来,只是贴着崖壁,逆着水流向上游划动。 山顶上的越军朝着河水一阵『射』击后,即没见到血水,也没看到尸体,所以,他们认为吴江龙还活着,于是乎,一股脑地朝下游冲去,很明显,越军是想在某一个合适地点把吴江龙截住。 吴江龙憋着一口气奋力在水中潜行,直到氧气耗尽,他才不得不『露』山水面。 这时候,山上的越军已经冲向了下游,没人在原地监视,所以吴江龙『露』出头也没有被越军发现。 既然没有越军朝他开枪,那他还等什么,快跑!吴江龙奋力又向对岸游去,这样,他与越军一前一后便拉开了距离。吴江龙上了东岸,大致判断了一下方向,便顺着湄公河朝北方跑。 此时,他已经与电视小组的人失去联系,估计他们已经向河边移动,不可能继续等在村子里。如果找到了船,他们也肯定是向祖国方向行驶。就是抱着这么个想法,吴江龙才顺着河沿一阵狂奔。 还好,河岸旁是不高的小山,有树木也有草丛,把他狂奔的身影给掩盖住,再加上他边跑边进行伪装,这一路下来,真没遇到什么危险。 跑着跑着,他听到快艇马达声。于是,他沿山而下,直接斜向河边。等到他能看到河面时,快挺已经拖着小船向前走。 吴江龙举枪朝小船瞄准,透过瞄准镜,他认出了船上的人。这下他可真急了,如果让越军把小船拖回到越军港,电视小组上的人可真就没了回家的路。 不行,我的救他们。吴江龙这样想着,便沿河与小船赛跑。突然间,河面上传来枪声,而且快艇停住。吴江龙判断出是他们开始反击了,于是出手援助,这便是我们接下来看到的情形。 存疑得到化解,船上的人不免一番唏嘘感叹。但时间不能等人,他们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脱离危险,否则,后果难料,谁敢保证没有越军的第二艘或第三艘快艇在此巡逻,真要碰上了,又是一番劫难。 因此,船舱里吴江龙和众人说话的时间,由徐昕驾船,一旁警戒,两人一点不敢耽搁,让小艇继续延着湄公河水向北行驶。 在东南亚这一段叫湄公河,进入云南则叫澜沧江,只要换了名字,那也就代表着小艇进入了中国境内,到那时,他们还有什么怕的呢! 快艇就是快艇,不是木船,又不用人摇,机器一开动,最起码也是每小时20海里的速度。本来就是在多国交界处,距离不远,快艇开动起来也用不了一顿饭的工夫就能进入中国安全区域。 但是,现在的形势非常紧张,这都是越南造成的,战争气氛笼罩在东南亚各国,各个角落都有战斗,即使不是国与国之间的,而在大大小小的毒枭之间,战斗也是不断,所以,碰到那一股都是危险,更何况他们抢了越军的快艇。 没过多久,越军便查到了失踪快艇,随即,他们派出军队来查证。 那还用怎么查,死了人,丢了艇当然怒火攻心。当时越军也不知道是谁搞了他们的人,知道是艇没了,人死了,当然要追责。 我们都知道,越军的报复心特别强,如果他们发现是某一股毒枭搞了他们,那一定是要报复的。然而,目前他们不知道正堂香主是谁,所以也要先把快艇追回来,那时人赃俱获,这个问题便随之而解。 很快,越军发现了丢失快艇行踪,便命令就近巡逻队进行堵截、追击。 目前,快艇已经出了越南地界,在往北就是他国,越南军人要想继续向前,那就等于越界。可越军不管这些,继续追赶个没完。即使违犯了什么规则那也等事后再说,目前先抓住肇事者再说。 没多久,搭载电视小组上的人便看见了越军快艇。大家都知道危险降临,哪个敢停。于是,徐昕加大马力继续猛冲。 沿途之上,也有他国军队的国防军在守卫,但由于他们惧怕越军,看见的都是越军的快艇,即使前面的没有挂着越军旗,可长的模样他们常见,所以,没有人过问,任由这艘艇向前狂奔,反正大家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在和平时期,这可得说得说得。 一艘快挺在前面狂奔,后面五艘紧急追赶。 还好,越军没有开枪。 他们不开枪,电视小组这边也不能开枪。沿途已是别国领地,开枪伤人可是麻烦。 这时,除了徐昕驾船外,凡是会打枪的人都已经是握枪在手。已经到了拚命阶段,谁还顾忌这个哪个的。既然船上有死去越军丢下的枪,拿来用就是了,还管其它的。 吴江龙早以守在了127高『射』机枪后面,一付大敌当前的气势,只要越军开火,他就开火,相信这挺机枪一定会在他手中发出更大的作用,只要子弹够多,最起码不会让越军靠近。 大家驾驶的都是一样的快艇,谁又能比谁快的了多少,除非驾驶技术垃圾,否则,一样的奔跑速度,几乎就无法超越。 还好,徐昕不算孬,驾驶技术满强,这就让后面的越军没占到一点便易。 眼看着电视小组的快艇进入中国境界。 中国可不是东南亚那几个小国那么好摆布,越军要想闯进中国界内,那也得拿命来试一试。 正是由于当时越南把东南亚诸国搞的『乱』七八糟,乌烟瘴气,中国在这一边境地带怎么会没有国防设施! 真到吴江龙抬头看见沿江两岸我军的防御工事,顿时间,他才长出一口气,嘴里唠叨着, “他x的,总算安全了。” 说完这句话后,船里的电视小组的人几乎是一股脑里从船舱内跑了出来,挥舞各『色』东西向河两边致敬。 他们哪里知道,此时,在沿江两岸的工事内,不知有多少枪口正对着他们,只要船上的人稍有不良举动,都可能引来暴风雨般的子弹泼洒。 第八百一十四、是谁来到了家门口 明显看的出,越军鸡蛋碰了石头,是一阵粉身碎骨的惨痛。还敢上来吗?当然不敢,而且,他们还撤出了老远,不仅是中国炮兵够不到的地方,而是退出了中国与他国的边界。 这样的话,中国军队自然不能打了,开火炮弹就会落入别人家的院子里,那是越界,大有侵略之嫌。我们自然不干这事。 这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打你都没地方告状,这就是得理。 剩下的几艘越军快艇并没有迅速离开,在水面上停泊着。 他们不会走,因为还有两艘被打沉的快艇搁在那,上面还有人,不知是死是活。怎么说,这些人都是自己的战友,能不关心吗? 两艘快艇,一艘沉没,一艘已经冒起了浓烟。 偶然还能看见上面有人,在烈火与浓烟中左右突兀。水面上,有几个越军浮出了水面,『露』出的脑袋在水中『荡』漾。他们是想求活路,只要游到岸边就可以了。可这几个越军不敢,两岸都是持枪的中国军人,他们担心,上去不是被打死,就得被活捉,所以才在水中徘徊。 其实大可不必。 还完好的这几艘越军快艇上的越军急啊!想过去救人,可他们不敢,不去救人,那就得眼睁睁看着这几个越军死在水里。 这时,东岸上已经有人放下两只木船,上来几名中国军人,开始朝着越军快艇方向驶去。 他们是准备救人。 中国军队一直以来都是仁义之师。两军对战时,那是敌对,面对敌人自然不会客气。一旦敌人被俘虏,或被打趴下,那就是弱者,我们自然会优待,会实行人道主义进行救助。这些不用多说。 越军历史经验丰富,早就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看到有船去救人后,心里这才踏实。甭管是主动被俘还是被打伤,总之有人救他们就有命活。只要活下来,其他的什么都好说。 从历史上看,哪怕两个国家仇恨再大,都有交好的那一天。也就是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抗日战争时日军那么残忍,现在,我们不也在交往吗?虽说很多疙瘩解不开,但两国走动还是有的。 这么多年过去了,中日之间也是摩擦不断,但仍然有相当一部分中国人喜欢去日本,喜欢日本的货。即使日本人拿这些人不当回事,也不尊重他们,可他们依然是一无反顾地前往,而且还猛猛地花钱,以大大的消费来振兴日本经济,真不知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如果日本有了钱,日本再次富强起来,到那时,如果日本超过中国,军事更加强大,日本人会做些什么呢?我们这些国人们应该想的到。30年代的东北人,私下吃大米饭是要被砍头的。还想让我们的子孙过那样的日子吗? 人,只有自尊,才会被尊重,只有自强,才能被人看的起。别买个马桶盖都要跑到日本。日本的电视、手机还比中国的好吗? 国人们真应该好好想想这些问题。记住历史,看看世界对日本人的评价,那不是虚说的,都是事实证明过的。 划过去的小木船,救起了落水的越军。 这时,快艇上那个在浓烟里出出进进的越军也看到了希望,不再瞎跑瞎撞。扑通一声,从船上跳了下来,朝着木船游过来,然后也被拉上木船。 救人活动结束后,细算下来,除了直接被炮弹命中的两名越军死了之外,还有六个活着的。 人是被我们救了,不过,这几个越军算做是战俘,就是交给越方也不是现在,必须经过外交交涉。所以,处于中国边界外的越军别想现在把人就带走。 那边的越军到是想这样,但那是不可能的。 只见这边小木船载着上面的人重新划回了东岸。 远处的越军快艇见救人无望,他们也不敢再此挑挑衅,只得是灰溜溜地走了。 越军心情是坏到了极点,本以为以优势的武器装备和众多军事人员,足够把那几个中国人抓回来,没成想,到头确是损兵折将,损失惨重。 不走还等什么,等着挨打啊!于是,越军的这几艘快艇掉头驶去,驶到什么地方我们不知道,最起码是他们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至此,又一场小规模的战斗,以中方胜利而结束。 越军栽了,终究败在吴江龙手下。 所有录像公之于众后,致使越南在侵柬这个问题上,已有足够证据证明越南『政府』在柬的行为失当,不是什么帮助,而是侵略。同时,也让世人看清了越南在东南亚的政策,目的不纯,全都是私心,所以,他们的所作所为便在世界人民面前昭然若揭,由此,谁都能看的出越南想独霸目的,就如当年日本想要建立大东亚共荣圈是一个道理,除了侵略,还是侵略,什么也别想掩饰。 有这么多充足的理由和现实摆在那,越南还能说什么?果然,没几年,越军不得不从柬、泰等国撤军,致使越南这一野心勃勃的行动宣告失败。 因此说,电视小组的这次东南亚之行,功不可没。 吴江龙这次东南亚之行,对董燕来说,每天都是心惊肉跳。孩子那么小,亲爹不在身边,的确有些孤单。 军人家庭嘛!几乎全都这样。家属累点苦点这不算什么,慢慢就都适应了,可最让董燕受不了的,是吴江龙走了之后,便了无音信。 他一走就是几个月,连他干什么,在什么地方董燕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完成某项任务。 临走时,吴江龙怀揣保密协议,当然不能告诉她,只说出国完成一项什么任务。 一去就是几个月,一点信息没有,董燕自然是急了。 她也是军人,和吴江龙是一个部队的,当然认识首长,那就问问!可一连问了几个,首长也说不清,都说人是军区调走的,去完成什么任务,他们也不知道。 于是,董燕成了祥林嫂,见谁跟谁打听。大家都说近期中国没有战争,因此也就排除了前线牺牲的可能。 董燕也意识到吴江龙不会牺牲,真要是那样,上级早给她交待了。明知人不会有事,可她偏不死心,非要弄清楚不可。因此,凡是她能想到的,了解吴江龙的,或者与吴江龙工作『性』质有关的人员,她几乎都问过了。可结果呢,问谁谁不清楚,最终还是一点消息没有。 怎么办,董燕总不能追到军区问!她也是军人,这点保密原则她还是有的。 没办法,董燕只能是苦等,这种等法简直就是煎熬。 几个月后,孩子会说话了,会叫爸爸了,可爸爸在哪?叫给谁听。 突然有一天,吴江龙出现在董燕面前。 董燕见了实实在在的人,这个激动,说惊喜交加一点都不为过。两人心情平复后,董燕又把儿子抱了过来。 吴江龙看到儿子,这个稀罕劲难以细说,亲了又亲,高兴的把儿子抛在空中几个来回,若不是董燕连喊着住手,还不把孩子抛晕才怪。 你别说,这孩子还真怪。虽说出生后就没见吴江龙几次,可这次见了后一点不陌生,而且对吴江龙的粗鲁欢喜的不得了,越是扔高,他越是乐的撒欢。 从今天起,一家人算是完完全全的团聚了。 孩子还没有起名,董燕就等着吴江龙回来给起,所以,至今连户口都没登记。 吴江龙想了又想,联想到军人生涯,以及军人的未来,也就是军人最盼的两个字“和平”。 名字是不错,谁见了小儿都喊和平。好像是天天喊,世界还真就和平了。可与这个姓连起来,就不是那个意思了。吴江龙姓吴,口天的吴。虽说字不是那个意思,可音发出来就不那么好听了,一喊小儿的名,“无和平”,这与人们想要的和平竟然相反。 吴江龙也觉和不妥,可他愿意喊和平,不愿意再改,因此,儿子的名字算是固定了,就叫吴和平。 “管他发什么音,反正老子希望的就是和平,,世界和平。”吴江龙见有人叫板便这么个解释法。 也对,人的名字本来就是符号嘛!叫啥都一样,难道说,叫富贵就真的富贵了,叫发财你就有钱挣? 不是那会事,这是规律,人人都要有一个称谓,仅是为了方便而矣! 吴江龙跟从电视拍摄小组从柬埔寨撤回这一年是一九八八年。回来没几天,电视节目播出这些画面时,年纪大一些的人可能都看到了,那些真实的画面充分证明了柬游击队是真实存在的,柬人民抗击越南的决心有多大,从那些扛枪的小战士身上就能够体会出柬人民的决心。从越南对柬内地破坏程度,以及杀害的柬烈士及人民的惨状中,也能证明越南想要建立的东南亚联帮的想法是多么虚伪。 节目一出可以说世界哗然。 吴江龙一家三口坐在电视机旁看着这些画面,听着解说。 董燕边看边抹眼泪,她不仅同情柬这个国家的人民,同时也从中体会到了吴江龙此行的这些艰难。每当有吴江龙的画面出现时,董燕显的兴奋不已,举着吴和平的小手,连连说, “快看,快看,那是爸爸。” 吴江龙也不说什么,只是无声的笑。 表面上看他是在笑,其实内心中充满着酸甜苦辣各种滋味。因为每一个镜头的出现,对他来说,那都是又一次的刮骨般的回忆。一回象起来,特别是那几个最危险的场景出现时,那都是生死时速,刻骨铭心。如果当初没把握好,早就被越南人干掉了。真要这样,他还能在此时此刻,一家三口守着电视机看电视嘛! 说到电视机,不得不提一提那个年代。有电视的家庭,特别是彩电,可以说微乎几微。黑白的,十二英寸的,社会上还算能买的到,可彩电,20英寸的,那个难买!如果没关系,你是万难能买的到,别说是进口的,就连国产的那几个大品牌都不容易。 吴江龙这样的军人家庭,目前还没有社会上的交际范畴,虽说是军人,又是营级干部,可他目前还没这待遇,就是能搞的到,后勤部门也得先紧着首长们,还有那些近水楼台的机关单位。他这样的一线军人,只有打仗时冲锋在前,这种享受可能就要靠后了,所以,他目前能陪着老婆孩子看电视已经不错了。 对这样的问题吴江龙从没考虑过,对他来说,别说是看电视,就是能在家里多呆几天,有房子住,有床睡,听不见枪声,那就是天大的幸事。 因此,对什么样的电视他根本就不管,说的再大叉一点,他可能连什么是彩电都不清楚。 有人可能不信,在那个年代,对有些人来讲,还真不知道彩电为何物。一个是经济条件,另一个就是时间问题。 对吴江龙而言,当然是时间。从他一路走来,几乎就没有这样的闲适,看电视那是奢侈,那时浪费时间,他怎么会把精力往这边投。 有人可能不同意我这看法。没关系,完全可以探讨这个相关问题,相信有了这个年龄的老人们回给你一个答复。 不过,吴江龙认识了边雨欣,这个问题不难解决。 终于有一天,吴江龙家门口出现了一位漂亮的,也是非常时髦的年轻女人。 她在军营里一出现,不光小战士们的眼光不够使了,就连路过的军官也不得不停步向这里扭头多看几眼。 边雨欣提着一蓝水果站在了大门口,正在与路过的一名的战士交谈,询问吴江龙在哪里住。 董燕正好路过,看到这样一位女人在打听吴江龙,不由不联想到一些什么。 忽然,一个女人身影在头脑中一现,她想起来了,这个女人在电视中出现过。 “边雨欣?”董燕突然叫出口。 第八百一十八、一线传情 边雨欣被带到司令部值班室。 值班的崔参谋认识吴和平,在场的几名战士也认识。吴和平与他们并不陌生,所以,一进屋,吴和平便被战士们从边雨欣手中夺出,生怕这孩子被边雨欣拐走。 紧接着,崔参谋向吴和平询问边雨欣的情况。 吴和平除了管她叫阿姨外,其它的一概不知,这就更增加了边雨欣的不可信度。因此,不管她怎么解释,这里的人没一个相信的。于是,他们把电话打到了医院找董燕。 收到的回复都是董燕在手术室,无法接听电话。没办法,那就直好等。 别人能等,可边雨欣不行啊!在屋内急的直打转。她越是这样,越是引起众人怀疑。一名战士对崔参谋说,我看,不如报派出所! 崔参谋摇摇头,事情没弄明白,不能冒然报警,所以他不同意。 这时,边雨欣的bb机响了,那是报社在催促。 那个年代还没有手机,仅有移动电话“大哥大”。可那都是老板型的,边雨欣这样的小职员还用不起,自己也买不起,单位更不会配。 边雨欣看了里面内容,知道这是报社在催,想要回话,抬头问看管她的战士。 “用下你们电话。”边雨欣看到了桌子上的电话。 没想到那战士立马回绝:“不行” “用个电话怎么不行,费你们的电话费了,这才几个钱,小气鬼。”边雨欣也是毫不客气。 “这是军用电话,保密。”小战士铁定认为边雨欣是拐卖人口的骗子,所以也是一点不留情面。 边雨欣不理小战士,竟直走过去,抓起电话就准备拨号,却没想到被小战士一把按住。明显看出他也是在较劲。 “你”边雨欣火了。他不仅是对这小战士火,而且也是因为不能脱身,不能及时回去,因为自己而耽搁电视台的人出发而心急上火。 边雨欣狠狠地瞪向小战士。而小战士也毫不示弱: “怎么着,你拐小孩,还有理,想跑,门都没有。等崔参谋回来。” 这时,崔参谋因为有事,临时出去了。 小战士疾恶如仇。如果不是崔参谋压着,他早就叫人把边雨欣押到紧闭室去了,在派出所来之前,也要杀一杀人贩子的嚣张劲。 吴和平在另一个战士怀里,一会看看边雨欣,一会又看看那名小战士,他不知道劝谁好。他也知道事情是因为自己而起,但具体是怎么个原因,他还真不明白,怎么边阿姨跟自己玩的好好的,突然就被解放军给带到这,而且吵起了架。随后,小脑瓜子使劲地转,非想要弄明白不可。 “叔叔,你们为什么不让啊姨走?”吴何平问。 “他不是你阿姨,是想把你拐走。”还是那名小战士说话。 “你会说话不,谁要把他拐走。”边雨欣受到污辱般地回敬道。 小战士也不示弱。“再嚷,再嚷就把你关禁闭室。” 禁闭室谁不知道,那是教育人的地方。但禁闭室如何建设,各个部队还真有些百花八门,这就要看军务部门的思想认识了。有人说它是看守所,也有人说他是监狱房间的样子。 其实都不然。别的部队是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但我们那个团的,我可亲眼见过。由于有些战士不遵守纪律,私自外出或其它不良行为而违反了纪律,为了惩戒他们,就要关禁闭。 我们团的那个禁闭室可不像电影、电视剧里的镜头那样,把人锁在屋内,还有一张床,把门一锁,让他在里面睡上三天三夜就完算是进行了惩罚。 这样的话,有很多人不怕进去,他们也不会在乎违反一些小纪律。进到里面,还有吃有喝,又不用训练、干活,无非是不自由一点,除了这个,真没什么大的损失。所以,在这方面,部队还真有一些改革。这改革可不是条令里的内容,是个别人私自琢磨出来的。属于另类! 可能是我们团那军务股长或军务参谋变态。他把那房间修的啊,简直就像是狗窝。高不过一米五,长不过一米六,宽也就在一米左右。总之,他要让关进去的人是站不起来,又躺不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也不舒服。总之,他就是要让进来的人只要进来一次,就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不想进来怎么办,那你就别违反纪律。 禁闭室的小门永远是朝那些不遵守纪律,出了名的那些“屌兵”准备的。好的战士自然不会光顾。所以,有那么几个经常出问题的兵非常怕这名军务参谋,背后起的绰号也狠难听。 有人怀疑了,部队还有这样的兵吗? 那是自然,一个团近两千人,出个把个不听话的兵纯属正常,就跟一个家庭过日子一样,孩子犯了错,总要想办法管一管。光是批评教育可不行,有的人管用,有的人不管用,文的那套他根本不吃,所以就得来点硬的,狠的招术。 我们的那名军务参谋就用了这个办法,还真挺有效果,一段时间,部队的纪律明显好转,违犯纪律的人也明显见少。不过,时间不长,而且是私建的,也是属于违纪,这个禁闭室没用多久就被拆了。 现在,这小战士提出了禁闭室,自然不会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不管怎样,如果把边雨欣关进去,就是好房间的条件再好,那也得出问题。 边雨欣不仅是老百姓,而且还是位有名的记者。她的经历,这小战士是不知道,如果知道了,他能有资格与边雨欣交锋吗!就是军队首长,那也得给边雨欣点面子。 可现在,边雨欣是掉在了一群小战士堆里,说啥人家不听,叫老天爷都不管用。 边雨欣真得是急了,她只想到了董燕,竟然忘了另一个人,也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突然,她大声喊道, “我要找吴江龙。” 这一句,真把这里的人给镇住了。 他们这军区大院里头,几乎没人不知道吴江龙的名字,知道他官不大,但他是英雄,是真正上过前线而且不止一次的战斗英雄,更是军区首长们常挂在嘴边的英雄。 别看他现在还是营一级的参谋。听说,最近要直提正团级。这个级别在军区大院里根本不算什么,别说是正团,就是师一级也是星星数量。 但吴江龙与别人不同,有特殊经历,加上个人素质,他可是东方升起的一颗明星,真没准哪一天,他就有可能当上首长,师一级的,军一级或更高一级的,也未可知。再加上他在军区人缘特别好,连许多新战士都是他的球友及其它友之类的,所以,他的名字在大院内一点不陌生。这个时候,边雨欣突然提到他,谁人不知。 “你认识吴江龙?”那名战士问。 “是我爸爸。”吴和平突然『插』进来说。 随即,那个小战士士又用沉稳的语气说,“提一个人的名字不算啥,我们这里谁都知道吴参谋。” 边雨欣火气十足,“我是他们家的客人。” “客人怎么样,不经过大人允许,就把人家孩子带走?更何况,你是连孩子都不熟悉的人。”那个小战士算是缠住了边雨欣,无论她说什么,总有一番话等着她。 “你们找他,问他认识不认识我。”边雨欣加大声音高度。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人家要直接与吴江龙对话,如果是骗子,敢吗! 也算是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小战士听边雨欣这样说,转向另一名战士:“你去找崔参谋。” 话音刚落,崔参谋进屋。 “怎么样,董护士长有回话吗?”崔参谋问。 “还没有。”小战士说,“不过,她要见吴参谋。” “见吴参谋?”崔参谋犹豫,“他下基层了。” 现在,崔也拿不定主意如何处理边雨欣。从边雨欣外表看,不像是骗子,可吴和平太小,又说不出边雨掀的来历,而且董燕又联系不上,人安全起见,警惕『性』必须有,不能轻意把人放走,特别是吴和平绝对不能跟着这样的人。 崔参谋看着边雨欣着急要走的样子,于是想了一个稳妥的办法,对边雨欣说,“这样!你先走,吴和平留下。” “那不行。”边雨欣不同意,“他妈把孩子交给我了,留给你们,算怎么回事,我还不信任你们呢!” 谁都不信任谁,这下事情可难办了。崔参谋看看表,时间不早了。他还有别的事,不能因为这个事把自己缠住。随即对一名战士说,你给吴参谋打电话,估计他这会有时间。随即小声对那战士说,“你给这个部队打电话,让他们转。” “是”说完,小战士走进一间办公室,开始拨打电话。一会的功夫,小战士从里屋出来,对崔参谋说, “接通了,吴参谋要和这个女人说话。” “好。”崔参谋拿起边雨欣面前的电话,对她说,“你接!吴参谋要跟你讲话。” 边雨欣接过电话,听到吴江龙的声音,“哪位?” 听到吴江龙的声音,边雨欣的肚子里像是有一瓶加了胡椒粉的醋瓶被打破,“哗”全都涌向各个器官,弄的她一时语塞,竟然一句话说不出,连连的发出咳嗽,“咳、咳”个没完。 那边吴江龙还等着呢!可边雨欣这边一句话没有,只听到一连串的咳嗽声。 “喂,喂,哪一位?”吴江龙在电话那头崔促着问。 崔参谋见边雨欣这个样子,也有了几分怀疑。目前,她是一没吃东西,不可能是被卡着。二是没有人掐她的脖子,为什么不对话,明显看的出她是不敢。所以,崔参谋的怀疑更加充分。 此时发既然联系上了吴江龙,非常有必要把事情弄情。于是,他一把从边雨欣手里夺过电话, “她说她叫边雨欣,是你们家客人。”崔参谋对着电话说。 “边雨欣?”吴江龙顿了顿,“她怎么在值班室?” “是这样,”崔参谋刚要解释。没想到,边雨欣突然从崔参谋手中夺过电话,对着电话大吼: “吴江龙,好大的架子,到你们家了,你都不想见我。” 吴江龙没有立即回应,他是对边雨欣这句喊,一时没有回过味来,不知说什么好。 正在犹豫间,边雨欣又吼:“你忘了我可以,难道你连柬埔寨的出生入死都忘了。别想着天天升官,连你的战友都不记得了。” 边雨欣真是火了。大老远得跑到军区大院,不就是想见吴江龙一面嘛!人不但没见着,还被弄到值班室受小战士的气,竟然被人家怀疑成拐卖人口的骗子,搁谁身上,谁受的了,不发火才怪。 更何况,他与吴江龙之间还有着一段特殊经历,并缠杂着特殊感情。你不说,我不说,并不代表那份情没有。所以吴江龙一时语塞。 如果有美女在穷追,是男人就不可能不动心。没有行动,但内心总会波澜起伏,思绪驰骋谁也拦不住。 第八百一十九、不期而遇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眼前女人的气势十分嚣张,竟然对着电话大喊大叫,而吴江龙那一边除了哼哈之外,竟然连点声张都没有。可见,这个女人来头不一般。旁边的人这样猜测着。 正在边雨欣没完没了地继续喊叫之时,董燕出现了。 吴和平看到董燕,高喊着妈妈,硬是从一个小战士怀里挣脱,跑向董燕。 董燕抱起吴和平,诧异地环视屋内情景。 只见屋里的几个军人,包括崔参谋在内,没有一个人说话,任由着边雨欣唱独角戏。 其实,董燕在外面就听到了边雨欣的吼叫。她也呐闷,不知道边雨在跟谁吵,只听她一人在说话,并没有听到有人还嘴,便觉得很不对劲,唯恐是战士们理亏,惹到了边雨欣,所以她才急急地进来。 没想到,她进屋看到的情形与自己想像的不是那么回事,是边雨欣一个人在对着电话里的人喊。 董燕有些不高兴,心里想,边雨欣也是,就是你叫训人,应该回你自己的单位,也不能在部队啊!这可是军队的值班室,而且是军区一级的,这要是占线时间过长,误了事,那还了得。 毕竟边雨欣是客人,董燕也没好意思直述其意,便委婉地说,“边记者,在跟谁说话?” 边雨欣注意力太过于集中了,如果不是屋里站着好几个大男人,估计她会哭着喊着。因此,董燕进屋,吴和平找妈妈,以及小战士们跟董燕打招呼他全然不觉。当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女人细细的说话声时,这才转过头来。一看来人,傻了,不仅语言停滞,连思想也停滞了。 瞬间,电话静默,没有一点声音。也不知那边的吴江龙扔下电话走人,还是忍着『性』子在听,反正边雨欣嚷了半天,吴江龙一句话没说。 很快,边雨欣反应过来,知道来的人才是正堂香主。如果在此时知道自己对着电话教训的可是她老公,不火才怪。这算怎么回事,知道内情的,了解她与吴江龙有着生死战友关系,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吴江龙跟她有什么,可能是欠人家的,所以才这么软。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解释的好。随即,边雨欣啪哒一声放下电话转向董燕。 “既然你过来了,和平就交给你。”说完,拿起包就走。 “天都这么晚了,住下!”董燕挽留。 “台里有事,我得赶回去。”边雨欣头也不回地出了值班室。 此时,边雨欣已经红了脸,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怎么还能与董燕在一起,只有迅速地脱逃开,才能避免继续尴尬。 屋内的人都明白边雨欣急匆匆离开的原因,只有董燕不清楚,他还以为边雨欣真的有急事。 董燕这么想,其时也没错,人家边雨欣真的有事,这么晚带吴和平出来,不就是这个原因吗!没成想,弄出这么大『乱』子。 董燕还要喊时,边雨欣已经没入黑暗中。 “崔参谋,赶紧派个战士送送。”董燕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夜路,所意才对崔参谋说道。 董燕的担心一点没错。虽说军区大院也在市内,可它的位置在市区的边缘。由于占地太大,周边已经是野外,光是从军区大院出来,到通往市区的大路就将近一里多地。这段路,两边几乎都是密密的树林,一个人夜晚走这样的路,多多少少心里都会有恐惧感,而且夜『色』是这么深。 现在,是边雨欣一个人独行,搁谁也的惦记,别说是这,就是市里恐怕已是车少人稀。 别人在替自己担心,可边雨欣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吴江龙的身影,至今,刚才与吴江龙的那番话还在脑袋里嗡嗡回想。 经过一番冲动,边雨欣逐渐冷静下来。此时的她,如同滚沸的壶水,一旦沸点降落,平静的与冷水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热度不同。而此时,边雨欣正是在一点点地降落,为自己的莽撞而产生一点点的不好意思。 是啊!莫明其妙地跟吴江龙发什么火,人家怎么着你了,即没有一丁丁点点的肌肤之亲,又没有任何许诺,甚至连半点儿女情长的话都没有,怎么琢磨也不能想像出吴江龙与边雨欣之间有那怕是星星点点的情人关系。在这么一种情况下,跟人家发火到底是为什么? 边雨欣开始意识到此次的过激行为可能导致的后果,那就是她不能与吴江龙再有什么接触。她心里很清楚,明知道没什么结果,却还是这样做了,不请自来到了吴江龙家。其情形完全不是心里想的那样。 来之前,边雨欣想过种种与吴江龙见面的情形,即使不能耳鬓厮磨,但近距离地聊天,哪怕能闻到他嘴里呼出的男人气息也好,总之,只要见到吴江龙,说上一会子话,她就满足了。她心里很清楚,在吴江龙这样的正统男人身上,她不会有什么回报,她的梦很难实现。 边雨欣不是坏女人,她也不想拆散人家的家庭,但心里的一种莫明的崇拜却紧紧地牵扯着她,几乎就到了魂牵梦绕的地步,在往狠一点说,那就是不能自拔。明知不可为而偏要为之。 这回好了,一次大院之行,不仅人没见到,还闹出一场风波,差一点让人当成人贩子关起来。 白天,她是怀着火热的心情来的,夜晚,怀里却是揣着一块冰,冷冷地走在寂静的夜中,形影孤单,满眼寂寞。 半个月牙在天上悠哉,微弱的光线在道路两旁的树影上打出了斑驳的影子,放倒在路面上那就是一条条模亘的障碍。如果眼神不好,还以为前面是有木头挡着,怎么还敢大步向前迈。 猛然间,边雨欣从幻想中回到了现实。抬手看了腕上的手表,心里一惊,时间都到这个点了,自己还没回台里,肯定要误事,这可怎么办。 边雨欣想要找辆车。可现在还没到市区,出租车连个影子都没有,别说是出租车,就连过往的车辆都没有。 边雨欣真是急了,人一急,哪还有什么功夫再胡思『乱』想,就想着怎么赶回去! 这时,只见后面一道光线『射』入,汽车引擎声轰然而至。坚接着,有辆汽车“嘎”地一声在边雨欣身边停住。不等边雨欣扭头去看,车里的崔参谋大声对边雨欣说, “上车。” 边雨欣看到了车里的崔参谋,再次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就是这个人让战士们把他看住,也是这个人差一点把自己关起来。因此,他对崔参谋没有一点好感。 边雨欣只是看了一眼便把头转了过来,没有搭理崔参谋,继续前行,而且是加快了速度。 崔参谋跟油开车向前,与边雨行平行着向前行驶,在车里说道, “是董护士长让我来的,你一个人走夜路她不放心。”崔参谋在提示边雨欣。 从边雨欣的态度上,他能感觉出来,眼前这个女人是在恨他,还没有从先前的误会中解脱。 其实他跟本不想解释什么。他不认识边雨欣,也不想将来有任何来往,这次碰到,无非是偶遇,只要别过之后,一切都过眼烟云,谁也不记得谁,更何况自己行的是份内之责,有什么歉疚!所以,崔参谋对边雨欣说话然是不软不硬,那意思是让边雨欣明白,我现在来并不是要讨好你。 “你回去告诉她,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既然敢来,也就敢走。”边雨欣冷哼了一声,“这点黑算什么,比这更可怕的都经历过。”边雨欣昂着头,看都不看崔参谋,一边说着,一边气宇轩昂向前大步走,反而加快了速度。 其时,她何尝不想坐车,更想让崔参谋直接把他送回到台里,那样就能减少很多时间。 但一回想到刚才的情景,边雨欣无论如何都不想与崔参谋有半点瓜葛。对于一个不信任你的人,你又怎么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产生对他的好感呢! 没想到,崔参谋也是个很固执的人。 董燕吩咐后,崔参谋赶紧去找车。就这么个功夫,边雨欣走出了军区大院。等到崔谋从后面赶上了边雨欣,想着载上她送一程。没想到,边雨欣根本不领情,即不上车,话又难听。可能这时候崔参谋会离开,任由边雨欣独自前往。 然而,崔参谋没有这样做,跟了一会之后,竟然直接开到前边,截住了边雨欣的去路。 是边雨欣的语言刺激了他,使他的情绪反而亢奋了不少,非要载上眼前这个女人不可。 用什么办法让他上车呢!崔参谋一边开车一边想。说前面有鬼,那是『迷』信,做为军人不能撒这样的谎。说林子里有狼,谁信啊!糊弄小孩差不多。在大城市里根本就不可能,更何况,从刚才她与吴江龙的发泄中,他已经知道了边雨欣是上过前线的人,这点小把戏,根本就难不住她。 猛然间,他想起了前一段时间发生在市区里的凶杀案,就在郊区这一带,至今还没破,因此,他更不能让边雨欣独自一个人在这段很少有行人的夜路上走了。 边雨欣被堵在路中央,更是火气十足,呵斥道,“想干什么,还想把我关禁闭室?” 崔参谋不冷不热地说,“我是想告诉你,这段路不怎么安全。” “安全不安全跟你有什么关系?”边雨欣开始绕向车前。 “前几天,这里有一起凶杀案,死的是个女孩,至今还没破案。”崔参谋大声提醒道。 有这样的案情发生,只要是正常女人不可能不害怕,除非有特殊。。。。。 这个提醒还真让边雨欣有了几分胆怯。虽说上过前线,也见过死亡,但那都是有男人的保护,也是迫不得已。如果说让她一对一地去面对歹徒,边雨欣还真没这个胆量。 边雨欣只是犹预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因为她已经看到通往市区大道上的路灯,这样的环境,哪个歹徒有这么大胆敢来劫持人,同时,她认为崔参谋是在搞恶作剧,故意在吓唬她。 “哼,卑鄙。”边雨欣狠狠地甩出了两个字,绕过车头,继续向前走。虽说声音不大,但崔参谋听的很真切。 崔参谋苦笑了一下,也觉得自己这个理由有点站不住脚。 案发毕竟是偶然,哪能天天都发生。既然这个女人不领情,那就算了。他转头看看前方,也看到了路灯,认为这里是安全的,只要边雨欣走出这段引路,就可以在公路上打到车。随即,汽车开始掉头,朝回路上驶去。 没有了汽车大灯的照『射』,路面立即暗了下来。随即,边雨欣开始忐忑。说不害怕,那是有人在的情况下。真要是剩下她一人,不害怕,那是在说假话。 风吹的路边树哗哗做响。听到这声音,边雨欣直感到头皮发奓,再加上树枝摇晃,更是增加了这里的恐怖信息。 边雨欣这时才想到什么叫保护,有人在跟没人在身边就是不同。转头向来的路上看,那里什么都没有,车子早就没了影。边雨欣开始意识到自己真的是无助了。 “算什么军人,一点责任心都没有,有机会看我不向你们领导汇报。”边雨欣埋怨起崔参谋。 埋怨有什么用,还是赶路!边雨欣开始用小跑的速度向前快走,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走出让人心里不安的区域。 然而,她越是怕什么,还真就有的来了。 只见一个黑影从树林内蹿出,在前面堵住了边雨欣的去路。 “谁?在那里干什么?”边雨欣惊喊道。 黑影也不搭话,挥舞着木棍朝边雨欣砸过来。 八百二十三、演习场对决 (感谢编辑让二十一章通过。看来,以后凡涉及敏感话题真的不能说了!但有时也把握不准,出现类似问题时,请编辑大人圈点指出,以便修正。谢谢!) 军事改革暴『露』出许多问题,不改不知道,一改才下一跳。至此,我们才真正了解了军队的战斗力如何。为了不违规,这些内容就不说了,如果哪位书友感兴趣,我们在qq上可以继续。 “吴江龙,吴江龙”是女人声音。 吴江龙皱眉,抬头向远处看,发现有人在高声喊叫他的名字。心里暗骂,“谁他妈不开眼,在这当口敢叫老子的大名。”如果是自己的兵,回去训一顿不说,有可能还要踹上两脚。 千万别呆萌,认为军官不能打士兵。 没错,中国军队条例中明确规定,不能惩罚士兵。但踹两脚,擂两拳不算违纪。管理部队,没有硬的根本不行,只是讲道理,有几个士兵会怕你! 如果只用说服教育方式,培养不出“狼兵”,战场上也不会嗷嗷叫!小绵羊般的军队能打仗吗!敌人会跟你讲理吗! 我们看美剧或美国大片时,经常看到那些军官或军士长们大骂新兵,或出手痛击,便认为这是虐待。 错,其实这是美军训练士兵的一个心里课目,只有承受住各种虐待,经历各种困苦之后,他们的心里承受能力才能提升。否则,那些养尊处优的美国小哥,怎么敢上战场。挨了骂就哭,见了子弹就怂,这样的兵谁还敢用。 吴江龙是从部队『摸』趴滚打出来的军官,焉能不知这个道理,因此,他的脾气那也是说来就来的。 吴江龙停止与其它人对话,瞪着眼看着喊话的人,他想看看,谁这么大胆,敢直呼其名,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吴江龙虽不是这里的最高衔军官,但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他可是军区派下来的督导官,那是代表首长级别的,光是这个头衔,就能让他看不顺眼的某个人少吃半年“军粮”。 “吴江龙,吴江龙。”边雨可看不到吴江龙的表情,她只看到了吴江龙的身影,认出后,情绪异常激动,控制不住情感而高声呼喊。 其实,边雨欣这样喊也没什么错。你吴江龙官再大,那是对军人,对边雨欣这个军外人士而言,没用。而且,他们可是出生入死,一起去过柬埔寨的生死兄弟,叫你一声名字,这是对你有感情。 吴江龙猛然间没有认出边雨欣,直到她跑到近前,才认出。 “你怎么跑这来了?”在吴江龙眼里,边雨欣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而且还经常做错事,不是挨训,就是被批,很少得到表扬和鼓励。 边雨欣似乎没听到吴江龙说什么,或者说根本就不在乎,听到了也装傻充楞,根没听见似的。跑过来之后,孩子样的蹦起来,抱住吴江龙的脖子撒娇。亲密程度不亚于恋人。 这还了得,这可是准战场的演习场地,而且又当着众多官兵的面。 吴江龙是有『妇』之夫,边雨欣是未婚青年,这要传出去,非得说吴江龙有婚外恋。别的证据不需要,只是两人的亲密劲就能看出。 在场的人,除了吴江龙和边雨欣之外,谁都没见过董燕,也不知道吴江龙结婚否。 吴江龙30多岁,帅帅的一表人材。边雨欣更是美丽动人,加上身穿的时髦穿戴,更像是绿草地里的盛开的花朵,在这么多军人群里,那就是一枝独秀,风情万种。两人凑在一起,就跟天设地配的一般,怎么看怎么入眼。 这一下,刚刚还沉闷的气氛被瞬间点燃。也不知哪个小子带的头,喊了一声,“嫂子好。” 部队的习惯,甭管级别多高,战士与军官的年龄差距多大,只要见了军子,统称为军嫂,称呼起来,那就是嫂子。 这一声嫂子好,顿时燃起了战士们的兴致,接下来就是异口同声,如同阅兵般整齐, “嫂子好。” 如果换作是董燕,这也没什么,嫂子就是嫂子。可眼前,她不是董燕是边雨欣,跟吴江龙一点关系没有的人。 战士们这样喊,明显是喊错了人,还说错了话。人家不是嫂子,是未结婚的大姑娘。 此时,吴江龙是背对着人群,迎着边雨欣看过去的,后面啥情形他看不到。 可边雨欣抱住吴江龙后,脸贴在脖子上,目光正对着喊嫂子的那些战士。听到称她为嫂子,脸腾地就红了。她的两只手搭在吴江龙脖子上,而吴江龙并没有抱她,而是尴尬地张开着两臂,不敢碰边雨欣的身体。 到这时,边雨欣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冲动了,以至于让现场的官兵误认她是吴江龙的那个啥。。。。。。 看到这种情况,边雨欣就是有再大的胆,有再多的想法,也不敢让人继续误会下去。本来自己就不是嫂子,只是吴江龙的粉丝而已。她是想有心当吴江龙的红粉之己,但在看到吴江龙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她也不敢玩的太过火,玩过了,连朋友都做不成。对于吴江龙的冷谈,她早就领教过。 于是,边雨欣赶紧从吴江龙身上下来,但目光并没有离开吴江龙,心里想,可算找着你了。 边雨欣是从吴江龙怀里下来了,可那些战士们并没有住口,继续起哄。 “嫂子好,嫂子好。” 不知是哪个战士带头唱起了《嫂子颂》。这可是在当时最流行的歌曲,现在听起来,也是动人心魄。 按说,这歌曲与现场的吴江龙和边雨欣一点不搭边,可战士就是愿意唱,而且还这样唱了,这不明显是起哄嘛! 起哄就起哄!战士们整天处于封闭的环境下,很少有什么娱乐,送来的节目怎么能放过。 吴江龙就是级别再高,可他不是这些战士的管理者。有一句流传的话,“参谋不带长,放屁也不响。”只要他们的连长、营长不说话,吴江龙怎么嚷也没用。 “瞎叫什么,赶紧给老闭嘴。”吴江龙语言不佳,但也没正规起来,所以没人怕他。尽管他喊了几句,没人听他的,现场仍然是一片戏笑声。 其实,这些军官和士兵根本就不知道他与边雨欣的关系,还真的以为边雨欣就是他媳『妇』,这样逗一逗也没什么,无非是大家找点乐而已。如果知道事实并非这样,估计战士们是不敢的。 第三者,婚外情,在部队中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吴江龙见制止不住,于是转向一名军官, “刘营长,叫你的兵赶紧住嘴,不然我跟你不客气。” 吴江龙一脸冷霜,刘营长从他表情中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有误会,不然他也不会这样急。赶紧转身向战士们打了个手势, “停。” 他这一声停,如同紧急刹车般,现场的喊叫声戛然而止。 刘营长又转向吴江龙,开玩笑说,“你看看你,战士们跟你开个玩笑,至于这样吗?” 吴江龙瞪了一眼刘营长,说了句,“瞎起哄。”抬腿向前走了。 刘营长『摸』不清头脑地嘟嘟一句,“这是咋地了吗?” 现场的氛围『乱』了,全被边雨欣的出现搞『乱』了。本来很严肃的一场现场讨论会,就这样被边雨欣给搅黄了。 吴江龙一拉边雨欣的手,“你过来!”拉着她走到别人听不到的地方。 别人越是听不到,越是容易让人误会。谁都明白这一点,可吴江龙没办法,总不能让他与边雨欣的吵嘴,传到别人耳朵里去。 对于边雨欣的出现,完全在吴江龙的意料之外。他还不知道边雨欣的身份,也不知道她来干啥,还以为那个啥,,,,于是发着狠地问道, “你来干什么?怎么到这了?” 吴江龙最后知道边雨欣的消息,还是在军区大院时。他知道边雨欣去了那里,两人还通了电话,在里面也吵了嘴。突然之间,边雨欣转到了基地,怎么会不让他吃惊。 这可是军事基地,不但离内地很远,而且完全封闭,带着严重的神秘『性』,可不是哪个老百姓想来就来。即使是军人,没有特殊允许也到不了这里——演习的中心——坦克训练营。 然而,边雨欣来了,堂堂正正站在吴江龙面前。 听到吴江龙没好气地问话,边雨欣鼻子一酸,刚想撒个娇,来个软声细语,但感觉不对。 吴江龙是他什么人,什么都不是,仅是一个战友,这样说也不对,那是军人间的称呼,对她而言,她与吴江龙之间,不过是出生入死的朋友更为准确一些。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不能来这。” 边雨欣语气一变,明显带着几分怒气。 现在,吴江龙入了“当局者『迷』”这个套路,也不好好想想,边雨欣突然的出现会有什么背景,干什么来了。 她是平白无故的吗,还自认为是对自己一路猛追猛打! 吴江龙真把边雨欣当做了追随者。 也难怪,从柬埔寨开始,吴江龙就发现边雨欣对自己有特殊的感情,凡是正常男人都感觉的到。 那时的亲密有着特殊的环境和条件。而回到国内,两人基本就断了来往。不是边雨欣不主动,而是吴江龙硬生生地给人家断了念『性』。 做为一名军人,搞婚外恋那是什么下场,吴江龙非常情楚,而且,他与董燕的感情,也是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两人的爱情可以说是坚不可摧,他不会因为与边雨欣的亲昵,而影响到他的家庭。所以他要毅然绝然地拒绝,不管心底里有过什么酸楚,他必须这样做。 古有柳下惠坐怀不『乱』,今也有不为情所动的真男人。道义的峰顶必须要坚守。 吴江龙这样想了,也是这样做了,没想到,边雨欣确给了他另一种答复。 只见边雨欣不紧不慢地举地了左手,根本不接吴江龙的话茬,而是按着自己的思路问道, “吴参谋,我们电视台,经过首长批准,特意前来采访报道这次演习,没想到,在半路上碰到了你们这支部队,随后便一路跟了过来,正所谓赶的好不如来的巧。”边雨欣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从现场的情况看,你们的演习已经结束了,如果允许的话,就请你谈一谈对这次演习的看法。” 边雨欣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直视着吴江龙。 谁都知道眼睛会说话,只要能读懂他,就能明白里面好些内容,但这有个前题条件,是由双方的密切关系所决定的。 吴江龙语塞,没想到边雨欣讲的全是公事,完全一付公事公办的态度,竟然让他显的那么小气,思想又是那么的猥琐。 “你……” 吴江龙话没出口,边雨欣调皮的将手里的话筒扬了扬,那意思是告诉吴江龙,这是什么,这是采访。 就在吴江龙目光一撇的功夫,他看见了从后面赶过来 的其它人员,全是电视台的,有录音,有摄影师等等。 还能说什么,一看这阵式,吴江龙就知道边雨欣说的没错,他们真是来采访的。 第八百二十五、委以重任 军人,总与刚毅连在一起,率真的想说就说,想做就做,把全身上下里里外外表现的都那么透明,隐藏不了个人思想和感情,怎么想的,也就怎么做了。 看看我们眼前的吴江龙同志,怎么就不能对边雨欣同志温柔一些。你有家室,不能搞婚外恋,但也不至于拒人于千里之外,还要讲点方法,何况她是你出生入死的战友。爱一个人,那是她的权力,即使她爱错了对象,但也不能成为让她受伤害的理由。 爱一个人时,心里全时他的雕像,伟大到一个『毛』孔都能喷发出爱的香甜。一颦一笑都如情诗般的华丽动听,即使是没有音符的爱,也能在心中产生挥散不去的旋律,让你失眠,失神,短暂地失去理智—— 爱一个人好难——边雨欣在心里发出这样的感叹。 看着吴江龙背影消失的方向,边雨欣一直木木地站着,连动都没动。她的情感受到了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冲击。 看来,边雨欣将会是一夜无眠。 一座超大的军用帐篷窗口,透出了一道道强烈的光束,划破漆黑的暗夜直『射』远方,直至被吞食的无影无踪。 帐篷外,是密密的岗哨,有潜伏哨,有流动哨,周边还站着几个明哨。不等靠近,就能感受到帐蓬内带来的巨大压力。 不就是一个演习嘛!至于搞的这样神密。 没错,演习也得这样搞,因它是一个准战场,不管规模大小,敌情观念必须时刻保持。否则,就有被敌人偷袭的可能。 帐蓬内,众多军人围在沙盘周边,听着那名佩戴少将军衔的军人在说话。 少将手里拿着指挥捧,不是电子的,是一根特制的木棍。木棍随着将军的说话声,在充满红蓝小旗的沙盘中来回移动,不停地调整位置。 屋里的气氛冻结般地凝固住,只有一个声音在回旋,带着沙哑,不高不低,充满磁力地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红、蓝两军不是敌人,确是对手,不设定预案,要有突发『性』,要表现出战争的全部特点,拿出参演部队的看家本事,谁打胜了,谁就是胜利者”将军在给这次演习划定了标准。 明显看的出,这是一场战前会议。与以往不同的是,这里不是会议室,没有墙上的地图,也没有那种虚荣的“我胜敌败”的即定目标,也没有众星捧月般的宏阔场面,多了我们在电影中常看到的美军那种指挥样式——精简、通畅、效率。 参加这次会议的,均是参加这次演习的代表军区各大军种的重要人物,均是大校级以上级别的军官。 吴江龙中校级,在这群人中显的低了些,年轻的脸庞与这些人比起来,则更显的稍稍的稚嫩。有的人认识他,知道是军区里作战参谋,有的不认识,则把他看成是领导身边“打杂”的一些小参谋干事。甚至有人正眼都不瞧,全部精力在将军身上转悠。 级别低,当然没有资格靠前,因为最前排的位置没他的。别人是这样认为,但在将军心里确有吴江龙的分量。吴江龙属于导演部的人,自然知道这次演习要怎么搞。不管怎么进行,都的听将军的,将军说怎么搞,就怎么搞。 虽然吴江龙提出了几条建议,将军没表态,他也就认为是没有通过。没想到,将军在沙盘前说出的一番话,正是他提出过的。 吴江龙心里这个“噗通”劲,随着将军的说话声,一直在忐忑着。他的视线被前面一位高个子军人挡着,看不见指挥棒指在什么位置,但从将军的话语中,他也能分析出指挥捧的大致走向和落下的点。吴江龙早已将沙盘装在脑子里,消化的差不多了,只要不是太小的沟沟叉叉,基本都逃不出他的拙眼。 突然,将军说道,“这次的蓝军扮演者就由朱日和坦克营担任,由军区作战参谋吴江龙为指挥长,红军不变。” 听到这,吴江龙不由的心里打了一个激凌,“怎么会是我” 吴江龙虽然设计过这次演习的蓝图,但并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主角。参谋参谋,无非是在首长身边,多出些主意,多想些办法,跑跑退,干些领导想干,又不能亲为的事情,尽量争取为领导决策提供些有价值的建议和要求。 突然之间,他由一个参谋变成了战场上众人瞩目的“敌人”。 说是蓝军,但把蓝军当成敌人,红军当成自己人的敌情观念一至都没变过,无论是在场的人员,还是那些等着看一场好戏的一些军人们,哪曾想过这样的演习方式。 比如“我胜,敌败”,这是千古不变的训练法则,哪有让敌人胜,自己人败的结果,这不是“长他人威风,灭自己人志气”,真要是红军败了,怎么去教育部队,脸面何在,还不让领导们吃了自己。这是任何一个参加演习的红军部队都要考虑的问题。 这次担任红军的,是某军一个师,以一个师来对抗一个营,那有什么难,不用对抗,就是用人压,也能把你一个营给压死。你有坦克,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也有,而且还有反坦克武器。 蓝军的优势在于地形条件熟,机动能力强,而且有地面炮火和空中支援。这是蓝军营一个突出优势。对于蓝军的所有配置,基本都是『摸』仿外军,至于哪一国,这里就不说了,当然是世界上最强的。 虽说,那个年代我们也有这样的编制,但如何做到立体攻防,三军配合,这样的演习还真没搞过。要说没搞过,有点不对,但有空军的出现,或地面炮火支援,那也是导演部的安排,指挥权从没交给过一线,所以,这样的配合针对『性』不强,反击速度也不够快,还不能完全适应现代化条件下的战争需要。 这一次就按这『摸』式来,目的,就是想要检验一下我军的战斗力如何。 对于蓝军的部署,红军仍然是不以为然,大言不渐,他们还念念不忘人数的超级,况且,我军的摩步化、机械化程度已经有了大幅提高,而且,这个师,在全军来讲,那也是优中选优了。 所以,红军还真没把这个蓝军放在眼里。一个持续在大沙漠上驻守多年,几乎于外界没多少联系,长期看守靶场的坦克营有什么了不起。 说到坦克营,我们先了解下中国当时的坦克 当时我军装备的主战坦克为59式、69式两种。这两种坦克怎么来的,基本都是『摸』仿苏式,细节我们不讲。59式坦克全军比较普及,69式的则少一些,多存在于甲种部队。那时候的中国军队还分甲级师和乙级师。也就是通常老百姓常讲的什么什么的王牌部队。 69式要比59式先进一个代次,59式有被淘汰的可能,所以在这里不讲,剩下的69式算是我们最先进的了。可它与苏式t72、日本90式、德国犳式相比,又差了一个代次。69式坦克,100毫米滑膛炮、激光测距、以人工『操』纵为主的简易火控系统以及主动红外夜视瞄装置等。 在那个年代,有这样的装配非常不错了。红军即是这样装备。蓝军坦克营也是如此,所以,红军自然不会把蓝军放在眼里。 红军棋差一招,没有想到蓝军的身份。既然蓝军扮演的是假想敌,当然是强敌,不然怎么能练兵。要扮强敌,那就的学世界上最强的,也是最先进的。 谁啊!老美自然不说,离我们太远,防的也紧,有很多东西学不来,不属于一个系统,要学,当然是苏军。 当时,苏军最先进的坦克是t72,在世界上也是属于前一二名。 对,要学就学它。可我们没有t72啊!当时我们与苏联的关系又不好,就是再好,人家也不会把这坦克卖给咱们,让咱们来研究。谁家有好东西不藏着掖着,留着当杀手锏,这就是让人服你的资本。 没关系,没有t72这真家伙,我们做个仿制品还不行。无论是过去于是现在,只要研究研出了新玩意,除非你别面世,只要面世了就不难搞到。我们与苏联关系不好,但有与他好的,有与他好的,自然也有我们的好伙伴,于是,我们借别人之手,搞到t72这个真家伙,随后,我们把四处淘来的t72拆开,来个逆向研究,很快便搞了85坦克。 这可是刚研发,还没投向市场的中式“t72”,不仅具备了它的先进功能,甚至有很多方面已经超越。后来搞出的85iii型,或叫88c、96式坦克,在当时都是三代坦克,在世界上也是最先进的坦克之一了。 随即,这新研发的85坦克就给了蓝军。这一下,从装备上红蓝两军拉开了距离。这些情况红军并不知晓。他所知道的,只是听说一个作战参谋来担任蓝军主帅。 于是红军主将笑了。参谋不带长,放屁都不响。他也了解过吴江龙的背景,这人有能力,有见识,但那时他是与越军的山地作战,游击队式的,而且又是过去时,所以在心里没把吴江龙当回事。因此也不认为吴江龙真正带一线大部队打过大仗,在心里对吴江龙的领导能力也大大地打了一个折扣,实在话讲,那就是瞧不起看不上——既然没当过军事主官,怎么会带兵打仗。战场,可不是地图,在上面的作业标的再好,那也不过是纸上谈兵。因此,从这时起,他就认为红方有了必胜把握。 让吴江龙去扮演蓝军主将,这属于临阵换将,实出意外。更何况,吴江龙是个外行,完全是属于将不知兵,兵不知将那种。 在将军与吴江龙接下来的谈话中,他很快便明了一个道理。领导就是领导,不是让你去冲锋陷阵,需要的是你的思想,你的思考能力,你的作战样式,你的智慧,有这些足够了。 我们知道二战时期的德军“非洲之狐”的隆美尔,带着德军坦克部队把英军打的落花流水。难道说他就会开坦克吗?当然不是,主将能不能打胜仗,关健是要看他怎么带领部队,有没有先进的军事作战思想。如果有,那就足够了。 吴江龙明白这个理后,也意识到了身上的担子之重。用领导的话说,“主意是你出的,能不能行,当然就由你来亲自去检验。” 这好比是自己挖了一个陷阱,能不能困住敌人,你先跳下去试一试。 八百二十六、战前培训 “爸爸,你在哪呢?”电话里传出吴和平稚嫩声音。 “『色』爸有任务,在外地。”吴和平尽量压低声音说话。 “啥时回来?” “过几天就回去。” “我不信”吴和平带着不满的口气说,“你在骗我。” “爸爸没骗你,真的是过几天。” 这次演习具体要多长时间没确定,吴江龙自己也不知道,他这么回答吴和平,显得很是没底气,但孩子问到这,他不能不给个确定的答复。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吴和平竟然不信任他,说明,他这样的谎撒的太多了。 “爸爸,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我和大胖摔跤,他没摔过我。” “你又跟人打架了。”吴江龙知道吴和平是在撒谎。 他在幼儿园三天两头总和小朋友打架,一旦老师找到家长,他就说是摔跤。所以,吴江龙一听,就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不过,吴和平在心里却是暗自得意。可能是跟他这当过兵的爹有直接关系。 凡带过兵的军官都有这样的心里,自己的兵在外面打架了,别管出于什么动因,回来先问的第一个结果,是胜了还是败了。如果是胜了,那就暗喜着去解决问题,哪怕给人家赔理道欠都成。如果是挨了揍,吃了败仗,再怎么有理那也是孬种,没人待见。 因此,吴江龙的这种基因竟然传到了儿子身上,不知不觉中,吴和平渐渐地体会出了打架结果的非严重『性』。 不过,他从不欺负弱者,知道这样的结果吴江龙不会饶他,即使是与人打架也是在被动中的反抗,基本上都是大个头找他的麻烦,所以,吴江龙对儿子打架的原因很少过问的。这也是让董燕非常挠头的一个原因。她真担心自己的儿子将来会变成一个小混混。 电话那头没有回音,看来吴和平承认了这一事实。吴江龙接着说,“爸爸不在家,你要听妈妈的话,不能让妈妈担心。” “唉!”这一声是很欢快的,看的出,那头的吴和平已经从吴江龙的话语中感觉出了他的态度。 “报告。” 吴江龙还想再说什么,听见门外有人喊报告,不得不终止对话。于是,他对着电话说道,“今天先聊到这,爸爸还有事,儿子再见。” “爸爸,爸爸。。。”那边的吴和平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急切地唤着。吴江龙顾不得这些了,他是抽时间打的这个电话,那是利用空隙时间,否则,他可不敢。 随即,吴江龙放下电话,对门外说道,“进来。” “吴参谋,奉首长之命,前来接您去坦克营。”一名战士在门口敬礼说道。 “好,”吴江龙说,“我们走。” 这时我们看到床铺上已经捆好了的背包。我时我们才明白,原来吴江龙是在授命前与儿子的一顿通话。他知道,进了坦克营之后,接下来便是一场严格的训练,可能根本就没有与家里通话的时间,即使有,他做为蓝方的指挥官,必须严格遵守保密协定,也不可能向外打出一个电话。即使这样,时间也是非常的仓促,我们没有时间听到他与董燕的对话了,就让儿子全都代表了!相信董燕对他是理解万岁。 蓝军营地,一片肃然。没有彩旗猎猎,没有喧闹,没有嘈杂,外面看上去竟然一片静止之态,完全看不出演习前的紧张和热烈。整个一片绿『色』帐蓬营地,除了悠悠转来转去的哨兵之外再看不到什么人影。 然而,当你挑开一座大帐蓬之后,看到的景像却非同寻常。喷出的热浪围面而旋,与大漠深处的孤冷形成鲜明对比。 一块大屏幕(当然赶不上现在的超大led,只是相当于50英寸大小)的电视摆在正前方。 屋地中央,班以上干部战士全都是小马扎,人人腿上放着学习纸夹子,埋头学习,听着台前面的吴江龙在讲述。 吴江龙所讲的,不是普通的连排进攻战斗,而是电子战条件下的一场战役战术。对这批指战员而言,这可是全新的概念。 电视频幕上出现了朱日和演习场的大部分地形地貌。有的是地图形状,有的则全是实景,也不知是何人何时拍摄而成。 这要归功于吴江龙。既然他是参谋身份,又是来自于军区大机关,搞这些资料当然是易入反掌。而且,他之前又对此项进行了专门研究,因此便多做了很多功课,凡乎在他的头脑中就贯穿了朱日和的整个地形图。无论是影像的,还是等高线的图形,全都被他演化成了实景。那时还没有3d、5d,如果有现在的技术水平,相信它的动感『性』会更强。 要求不用太高,即使是这些资料,在当时来讲,也算是先进水平了。 坦克营的官兵们,长年生活战斗在这里。他们对朱日和很熟,但那都是片面化的,一块块的,整体的朱日和也只是在地图上看到过,这么形象直观的影像还是第一次。 吴江龙为什么搬出这些东西,他是要让坦克营的所有人员都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坑一洼,哪里能隐藏,哪里挖壕沟,哪里设雷场,哪里是崖壁,哪里此路不通,对于他们坦克营来说太重要了,只有提前熟悉战士形势,对他们来说,才能纵横驰骋,打一场现代条件下的机动作战。 一个营对一个师,条件相当,水平相当,但人数差距如此之大,按当时的配备条件,一个师有三个步兵团,再加上坦克团、高炮团、地炮团这样算下来,那就是六个团打一个营。如此距大的数量差距,换作旁人,说什么也不干,这哪是打仗,分明是在用棒锤砸大蒜,不给捣成泥才怪。 但吴江龙却不这样看,他把这个师的兵力也做了认真分析,而且对当前我军重步兵,轻机机械的情况『摸』的很透。通常情况下,指挥员们的一线部署基本都是阵地加阵地,一层层地设防,什么一线,二线之类的等等。对于步坦协同,步炮协同等一些新战法仍然抱着传统老观念,更别说是地空协同作战了。 吴江龙这边呢!人数虽然少,但他有强大的火力支援,也就是说,空军的作战飞机由他调派使用,炮火支援也有,只要他需要。 我们看美国大片,常常看到美军受困后便呼叫空军支援,其结果呢!在强大的火力支援下,就能反败为胜,打的对手落花流水。 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不是靠肉博,也不是枪对枪,阵地对陈地的战争,那是立体的,快速的,钢铁『性』质的战争,人肉冲锋已经失去了战场的主动权。所以说,谁投的钢铁数最多,能把钢铁『性』能发挥到极致,谁就有取胜的把握。 对于这种战法,吴江龙研究了很多年,资料看无数,课题也是多多,向首长们的建议也是很多条,不然的话,今天的主角怎么会交给他呢! 让吴江龙出场的目的,就是要打破传统的,固有的,一成不变的老思维。要打破现存的那些盆盆罐罐,丢下包袱,向世界上先进的军事思想学习。 正是基于这样一种作战模式,吴江龙开始了他的运筹维握。 战争永远是保密第一,如果消息走『露』,让敌人知道了你的作战思想和你的兵力部署,这个仗还怎么打。 所以,吴江龙把营地弄成了这样,外面看上去松松挎挎,睡大觉一般,可在内里,已经是旺火烧锅,热到了一百度。 就在这个帐篷内,吴江龙在给班以上的军事骨干进行军事地形学补课。 不学不知道,一学吓一跳,战士们这才知道,原来司空见惯的朱日和竟然有这些学问。 平日里,他们驾驶坦克可没少跑,几乎是跑遍了朱日和整个训练场的每一个角落,哪里没去过,哪里不知道。所以在开始时,他们对吴江龙讲朱日和的地形还真是不屑一顾, 就有人不服,“你不就是空降的一名主官吗!要说讲战术我们讲不过你们,说这理的地形,远的去了。” 这句话谁说的,就是坦克营的副营长牛满志。 换作任何人都会这么想,吴江龙自然比不过这名副营长,人家说的是实话,不然的话,他在朱日和这十多年算是白呆了。 吴江龙不是看不出牛满志的想法,他从讲习的过程中,从牛满志的满不在乎的态度上已经看出了。不过,他现在还顾不上,由于时间太紧,跟本顾不上这些小节,最要紧的,是让所有人都能从现有条件下,研判出制敌的最佳策略,那就是,要搞出很多个出奇不意。 牛满志有两个担心,一怕担心吴江龙会占营长这个位置。二是对吴江龙突然空降不服气,对一个不是主官的参谋来指挥作战没信心。 演习前,营长被突然调走了,按理说,这个营长的位置怎么也会是他的,可没成想,突然间来了个新营长,这下让他的小小心思落了空,心里怎么会没有想法。因此,他便拿吴江龙和自己比较,比较来,比较去,总觉得自己要胜吴江龙一大筹。 帐蓬内,吴江龙拿着激光棒指着电视中的一个地形问一名排长, “丁排长,如果你的坦克排在这里受阻,你会怎么办?” “我会挖掩体,就地组织部队,向对面之敌开火炮击。” “如果敌人引来炮火支援,对你进行火力压制怎么办?” “我。。。。” 排长无言以对。 吴江龙继续说,“与我们作战的红军是一个甲种师。甲种师内有重炮152加农炮,122榴弹炮,还有130火箭炮。如果这些炮弹全都向你倾泄,砸在你头上,你相信你的坦克还能承受的住吗? “这。。。。“ 在场的所有人都哑了,就是傻子也能想的到,这么多炮弹砸过来,别说是一个坦克排,就是全营都得玩完,那才叫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也有人暗想,哪有那么巧的事,看火候不对,那就跑呗! 吴江龙环顾下面的时候,一眼便看出了这个人的想法。 为什么能看的出?如果你在台上,看下面的人表情,很容易看的出他是相信还是不信,或是怀疑等等。 吴江龙突然道,“李进班长,说说你的想法。” 李进听到吴江龙点自己的名字,大吃一惊。一来,他没想到吴江龙会知道自己是谁,这才几天的功夫,他竟然能认识我。二来,他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里想法,怎么就被人给看透了呢! 但人家已经点到了,必须应对。于是,李进迅速地站起来。 “我,我没啥想法。” “不要怕,我们现在是开军事会议,大家都可以畅所异言,集思广益,没有对错,谁有主意,谁就发言。”吴江龙安慰道。 “我认为,不可能那么巧合。”李进真实在,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一说完,全场一片哄笑。谁都知道,战争就是有很多巧和,有些胜仗那就是巧合之后才有的结果。所以,对李进的这个再简单不过的说法,他们自然要笑。 可见,在那个年代,我们的许多军人的军事思想还是非常单一的,此种情况下,不军改行吗? 第八百二十八、试探接触 “报告” 营指挥所帐篷内一名战士进来向吴江龙报告,紧接着,外面又响起报告声。 “进来。” 此后是接连不断的报告声,算下来,大约有五六拨左右。 吴江龙围着地图,不断地把战士们说的情况标在地图上,不久,地图上标出许多红『色』的小圆圈,上面写着炮团,步兵团,坦克团等字样。 不难看出,出现在帐蓬内的这些战士都是侦察人员。 “柳排长,可以打开了。” “是”一直等在吴江龙身边的柳排长终于等到了这句话。快速地离开。 按照当时我军的装备水平,还没有达到数字化程度,各部队之间的联络仍然采用的是一般通信电台。即使这样,也有可能被电子侦察监控到,所以,吴江龙命令所有部队全部关闭电台,仅靠人员侦察、通讯,故此,红军一直没有发现吴江龙的坦克部队隐藏在什么位置。 只隐藏着也不行,作战必须是知自己知彼。所以吴江龙派出了若干个小分队,分别深入到红军作战区域内,侦察红军的兵力部署。还好,这些小分队都平安归来,没有被人家抓到,否则,吴江龙这一计划就很难实现。吴江龙就是根据战士们侦察回来的情况做出了敌我态势分析图。 现在好了,知道了敌人的兵力部置,也不难做出判断,敌师指挥所的位置。如果说精确到某一点上,那不可能,除非有特别手段,即使有空中侦察,也很难做到。 之前,蓝军一直保持电台静默,那么,吴江龙为什么现在才打开自己的电台,目的就是要通过电台侦察,与战士们侦察回来的情报进行对比,以便于敲定所有情报的真实『性』。 我们看过很多电影了,在战争年代,判断一个指挥所的位置,大致都是要看敌人在什么地方的电讯和密集度,如果在某一时段,某一部队范围内,他的电台输出和接收率都要强于任何一个点,那么,很可能这个地区就是敌人的指挥所。这个办法至今有效。 “找到了。” 吴江龙正在沉思,柳排长拿着一份材料,高兴地冲入吴江龙指挥所。, “在哪?” 吴江龙也显得很兴奋,一手抢过材料。 他半天没说话,就是在等这消息。只要这个结果一出来,他就可以做出终决定。 “6538高地。”柳排长指向地图。 “果然在在这。”吴江龙言自语地说,”我一直都觉得这里是个好地方,果然被红军给用到了。” 吴江龙开始下命令“通知一连,二连,做好突击准备。三连可以动一动了。” “是”柳排长裹着风样的速度跑出。 演习开始前,红蓝两军都按照导演部划定的地区范围进行集结。随着演习开始,两军开始自由行动。一夜之间,红军便失去了蓝军动向。没有了敌人这个目标,这仗还怎么打,这就是红军师长着急的理由。 吴江龙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如果让人家知道自己的实力,这仗可就真的没法打,于是,他玩起了老鼠躲猫的游戏。 红军师指挥所内,作战参谋向师长梦得利报告。 “师长,蓝军开始动了。” “哪个方向? “一团前沿。” “命令一团缠住蓝军,命令二三团,向一团靠拢,一定要把蓝军阻住。”梦得利做出决定,“告诉三个团,不要向前攻击,尽快挖出防坦克壕,先阻住蓝军速度,命令炮团做好打击准备。” 按照梦得利的想法,只要找到蓝军位置,都用不着步兵与坦克对抗,只要一顿炮火完全可以解决这场战斗。 他为什么这样想! 梦得利对导演部安排的这场演习一直有想法。在他看来,让一个营与一个甲种师进行对抗,简直是瞎玩闹。一个营多少人,一个师是多少,无论是人数和装备都不成比例,这不是小瞧咱嘛!所以他要用打破坛坛罐罐的最简单方法,一次『性』把蓝军敲掉,证明给所有人看,谁也别小瞧了他这个师的战斗力。 荒漠深处,一场战斗已经打响。 六辆坦克前出到某一部位时,开始向红军阵发起炮击。只见几百米开外的红军阵地上炮弹纷飞,哨烟四起,阵地被炸得遍布伤痕。 哪里还会有人的影子,如果照这样炸下去,有多少人也得成为肉酱。 这是蓝军在进行拭探『性』『射』击。 然而,他们打了一顿之后,并没有受到红军的攻击。 蓝军三连长觉得情形有些异样,“这不对啊!按照营长的部署,双方应该有一场接触,如果没有,那就证明红军还没有上钩。 “不行,必须把红军主力给打出来。” 这是吴江龙下给三连的命令。只有他这里吸引住了敌人的主力,吴江龙的偷袭战术才能成攻。他的目标。。。。。。 “一、二车前出,三四车掩护左翼,五六车掩护右翼。”三连长在后面的指挥车上下达了指令。 随即,只见六辆坦克排成箭头队形,直『插』红军前沿。 “发现目标”。 第一辆坦克上的人发现了红军作战人员,赶紧着报告。 只见不远处,几名红军战士扛着“四零”火箭筒在向一侧运动,也许他们认为坦克的前装甲不好击穿,想要移动到侧面去,打一个六十度角,打侧面,命中坦克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就在这时,蓝军坦克上的航向机枪响了。 “哒哒哒” “噗噗噗” 一串子弹过去后,这几名战士不动了,立马阵亡。 航向机枪是“762”毫米口径,只要是人体被打中,基本上都是密集的弹孔,因为『射』速快,打成筛子眼也不为过。 说到这,我们得解释一下,这些战士的确是被坦克上的机抢给放倒了,不过,他们可不是真死。那个时候,我军已经开始用上激光模拟器,不过,没有现在高级,还是最初级,最低成本的那种。 激光『摸』拟器是现在演习中争相选用的先进仪器,即在实用武器上安装激光发生器,用没有杀伤力的低能量激光来代替子弹、炮弹。同时在训练服的各个部位装上接收器及音响、烟火装置。手枪、步枪、机枪、火炮的激光器都略有区别,用计算机可加以分辨。 而在这个时期,我军的反坦克武器除了火箭筒之外,还有“红剑73”有线制导反坦克导弹,剩下的就是反坦克地雷。 红军面对的蓝军是坦克部队。人所共之,因此,红军在反坦克火力上自然下了很大功夫。不过,按当时部队的装备,也就是体现现有部队的作战能力而言,他们不会为了演习而打破常规,给所有步兵全都装备上这些武器,那就不叫甲种师了,叫反坦克部队或更好,那样的话,就根本体现不出这场演习的真正目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这场红蓝对抗,给所有部队积攒下教材,越实际越好。因此上,蓝军的坦克自然不会有太大的威胁,只要他们突破反坦克武器这一关,就有击败红军步兵的把握。 眼看着,前出的几组红军反坦克小组全被蓝军坦克干掉,随即,坦克甩开速度猛然向前,很快便冲击到了红军一团的前沿。 战斗不可能这么顺利,既然红军做了准备,他们还有别的手段。果然,随着一声炸响,第一辆坦克压上了一枚反坦克雷,只见轰然一声响,一条履带被炸断,这辆坦克戛然而止,停在原地不动了。 车上的坦克手们自然跳车向后逃蹿。 这时,隐藏在壕沟内的红军战士开始向逃跑的蓝军坦克手『射』击。随击招致后面几辆坦克的并列机枪、坦克炮的猛列打击,一时火力被压制住。 什么叫装甲火力,什么叫火力压制。只是一瞬间,红军前沿的『射』击便被压制住,可以断定,那里的人是抬不起头来。 尽管这样,还是有一名坦克手头上冒起了黄烟,由此证明他是阵亡了。 剩下的两名坦克手冲向另一辆坦克。 蓝军一连长意识到前面可能会有更多的反坦克雷,可能还有防坦克壕,他们如此进攻下不可能冲到敌人前沿。为了保存实力,他开始下令让所有进攻的坦克后撤。 由于三连的任务不在于拿下敌方阵地,而是为了牵制住更多的红军,给红军内线造成更大的空档——兵力空虚。 “后撤500米” 一声令下之后,前出的五辆坦克迅速后退。 五辆坦克齐刷刷地向后退去。他们这次后退,可没敢掉头,谁都知道两侧的装甲最薄,很可能会在转弯的过程中,被敌方的火力击中。因此,这五辆坦克全是倒车,倒着向后退去。这样的好处在于即可以监视敌人,还可以适当地给予火力打击。 眼看着前来攻击的五辆坦克就这么退下去,红军罢手了吗当然不会,一个坦克营有多少辆,现在出来多少,还有多少,用不着算,谁都很清楚。可是,红军楞是没敢发起反击。为什么? 我们前面说过,三连用上了六辆坦克前来进攻,后面的四辆也没闲着。 凡是看过《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张飞长板坡上一声吼,吓退曹『操』百万兵。用的是什么?疑兵之计。 三连的地点选的好,进攻出发地域在一片沙丘之后,前出的六辆自不必说,留下的这四辆坦克也没闲着,他们的任务是『迷』『惑』敌人。 这四辆坦克一直都隐在沙丘之后,那六辆进行攻击,他们则在这里忙个不停 由于正面的红军看不到这里的情况,所以也估不出蓝军坦克的具体数量。他们只看到在沙丘后面烟尘滚滚,尘土飞扬,黄沙漫漫,像是平地扬起了沙尘暴,刮的沙土是漫天飞舞,障人耳目。由此断定是蓝军在准备下一规模的进攻。 当时要是有无人机就好了,可他们没有现在的装备。 既然是这样,步兵哪敢向坦克部发队起攻击,还是躲在掩体内最为妥当向。 红军也有坦克,但他们处于防守位置上,由于没弄清对手的主攻方向,所以没有轻举妄动,这便给了蓝军在此大显身手的机会。 由于蓝军坦克三连这么一折腾,这里还真像是蓝军的集结地,于是便调动了红军指挥员注意力。 梦得利高兴了,心想,躲在沙丘后就没事了,步兵上不去,我还有炮兵,于是命令道,“命令炮团,向458高地进行10分钟炮火准备。” 随后,只是几分钟的时间,两个基数的炮弹便朝着458沙地飞来。 第八百三十、演习结束后 第一辆坦克已经暴『露』在浅浅的山谷外,很快,众多坦克在夜『色』掩映下,出现在荒原上时,就像一只只甲壳虫在向前缓缓移动。这是在远处看,如果临近,你会被沙土掩埋,会被呼出的烟雾所覆盖,或被隆隆的马达声所吞没。 这是傍晚时分。 一片沙棘林的空隙处,搭着为数不多的帐篷,数量不多,然而它与某些营地上的帐篷却有很大不同,四周天线密实,警戒的哨兵很多,但出入的人员却很少,因此很难听到居住某连某排营地时的那种嘈杂。由此判断,这必是红军的重要防区,或者说是首脑机关。 帐蓬外的静谧与帐蓬内的忙碌形成了鲜明对比。屋内摆着为数不多的电脑,电话机却是成排。每件设备前都有一名战士在紧张的工作,或在呼叫或在收听。 在另一所帐蓬内,梦得利和几名官站在沙盘旁听着作战人员对战事的分析,不时地将小红旗向前移动,也就是说,每动一次,他都根据电台那边传来的信息确定红旗应该摆放的位置。 从沙盘上的布局看,蓝旗越来越少,红旗在不断增加。随着每一次『插』旗和拔旗,代表着红军又向前占领了一个地区,证明红军因此再一次取得了胜利。 梦得利看着这一切,脸上『露』出的是惬意的微笑。 眼看着为数不多的蓝旗就要被拔尽,换上的全是红一『色』的旗帜。只要拿下最后这几个蓝旗,也就证明这场演习的结束,红军取得了完胜,而蓝军是彻底的失败。 梦得利心中暗想,如果蓝军不做挣扎,不由导演部重新部署,这场演习早已经结束了,何必又多浪费这几个小时。 梦得利看了下表,对一旁的参谋说,“走,去吃饭。” 其实晚饭时间早过,参谋已经催促了几次,只因梦得利沉浸在即将胜利的喜悦中,同时,他也在担心蓝军有什么新招,会让他的部队受损,因此坚持推迟。直到心里盘算好后,确定蓝军已被彻底歼灭,不会死灰复燃,这才开始变的轻松,想到了晚饭。 梦得利在一帮人员的簇拥下走出帐篷,这时,他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隆隆马达声响。 “什么声音?” 由于红军指挥部设在低洼处,根本看不到高处外面的情形。虽然在来路上到处设有哨兵,但哨兵还没弄明白情况时,便被远处席卷而来的风暴所吞没。几乎打电话汇报的时机都没有,更别说跑回来报告了。 这是一场快速出击,快速合围,突然发起的偷袭行动。 其实,在指挥部的外围也驻守着几辆坦克,但他们还没来及得急进行阻击,便被急遽而来的蓝军所吞没,一辆接着一辆被缴械。 坦克兵如此,对步兵那更是小菜一碟了。 红军的作战部队都在前方,留下的防守部战斗力又该如何,即使他们是特种兵,面对滚滚而来的铁流也只能是惊叹和退却,没有重武器,根本就无法阻挡。 因此,当梦得利还沉浸在即将到手的胜利时,吴江龙带着两个连的突击行动已经斩杀红军留守部队过半。当他走出帐篷听到坦克马达声时,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因此,他开始感受到了万马齐鸣的震撼,也就是说,他的指挥所被包围。 “这是怎么回事?”梦得利还是不明白,因此大声喊。 这时,他看到,在高地处的守备部队正从高处向下溃败,也有人开枪阻击,但无济于事,从他们向下撤退的形态上就能看出他们的恐惧如何。 很快,在外面防守的部队退到了梦得利身旁,帐蓬前后的红军战士也快速集结到梦得利的指挥所,这些战士都想拼着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师长的安全。 这个时候,他们甚至忘了这是一场演习,错误地认为这是一场敌人的杀戮。 而此时,梦得利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还没看到前来进攻的是什么人,只是看到了退下来的战士们的惊慌。因此,他也被感染到了恐惧,不知道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应付。 就在这时,高地上出现了更加震耳的轰鸣声。随后,一辆辆坦克出现在眼前,这些坦克并没有顺坡而下,而是一字排开,在高地上昂首。 由于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不容梦得利不去看。这一看,他的心彻底凉了。为什么?因为在洼地的周围全是坦克,明显是他们被铁桶似地围住,哪里还有突围的可能。 这时,一连坦克上传来喊话,是通过扩音器传出的。 “红军弟兄们,你们被包围了,马上缴枪投降。” “你们是谁?”红军队伍中一名参谋喊。 “我们是蓝军。” “蓝军?”不仅这名参谋有疑问,连在场的所有人都有疑问,包括梦利利。 这时,吴江龙从一连坦克上下来,带着副营长、连排长若干人等下了高坡,来到梦利跟前。 “梦师长,对不起了。”吴江龙一点不客气,说完话后一摆手,后面的战士快速靠上前,解去了红军人员的武装。 “你们这是干什么?” 看到下来的蓝军士兵开始收缴红军的武器,梦得利不明所以地问。 “根据作战条例,他们在打扫场。”吴江龙解释道。 “太过份了。”梦得利明显不服。 吴江龙也不多说,转向一名战士,“带梦师长去休息。” 很快,红军的被俘人员被带走,吴江龙走进红军指挥所。 此时,红军的指挥部已经完全由吴江龙控制,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吴江龙开始向导演部通报。 “蓝军已经占领红军指挥所,梦得利师长以下12名军官被我们抓获,缴获武器。。。。。。” 导演部内,包括将军在内,所有人都屏住呼息在静听。 蓝军通报完,一名军官问,“将军,演习是否停止。” “结束!” 将军叹了口气,什么也不说,转头走出导演部。 将军虽然在心里为吴江龙的胜利高兴,但同时,他也意识到了目前我军建设的不足,一个师被一个营战败,这可不是件光彩的事。 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案例还真不少,一点不意外。一是战法,二是兵器,重要的还要看国力。 这次演习,红蓝军的唯一区别就是装备不同,蓝军的装备要优与红军,现代化的成份要多一些,但在人数上要远远少于红军。这就是拿外军的模式在与我军的现行发展状况进行一次实兵演练。演练中还没有电子对抗内容,如果加上,估计红军会更惨一些。战争,通信可是最为重要的一个环节。 有人可能不信,一个营能打败一个师,简直是天方夜谈。如果不信,那就看看今天的朱日和,蓝军战胜红军的机率几乎是在99以上,所有的演习,都是蓝军以少胜多。 我们在前面曾经介绍过,为什么许多部队都把“朱日和”作为一个上升的台阶,检验战斗力的试金石。就是因为他们被几近于世界上先进国家军队的实力水平的蓝军旅给打怕了。这些可都是蓝军以少胜多的战例。 所以,通过这次演习,暴『露』出我军作战中存在的诸多问题。基本达到了将军的初衷想法。因此领导们几近于口径一致,军改势在必行。 这里是九月份一个雾气黎明时分,夜里那凝结在一起的冷空气,在温暖阳光的照『射』下,形成一层层薄雾,漂浮在空中,由上而下地移向地面,融入进地表层,把那里的树枝树叶吹打的湿『露』『露』的,像刚刚出水的淋浴美人,浑身上下都透着晶莹,那是在经过光线折『射』的结果。 因为水气的原因,朱日和整个营区周围的白杨树都能闻到清新木香和残存的味。 过了一会,太阳光线透过树林缝隙打在一个男人的脸上。 吴江龙向这里跑来。 突然间,边雨欣从迎面道路上闪出,与吴江龙相向而行。两个人发现彼此后都停了下来。吴江龙问: “你怎么没走?” “我的采访还没有完。” “哦”吴江龙没有了下音。 边雨欣问,“你起的这么早?” “习惯了。”吴江龙似乎还没有结束跑步的意思,随后说,“一起跑!” 随后,两个人继续朝着远离营区的方向跑去。 边雨欣一边跑步,一边问,“你是不是就留下了。” “上级准备扩建朱日和基地,把我们营扩建成蓝军旅,我暂时还不能走。” “这么说,你要高升了。” “怎么会,我是营职,不可能连跳几级。这不符合规定。” “规矩是人定的。在改革开放的年代,我们就应该不拘一格将人材。”边雨欣说。 “哎!我说,”吴江龙停下,“你是在采访,还是在发表什么言论。你可要知道,你的身份是不适合说这些话的。” 边雨欣笑着说,“你别忘了,我是记者,是无冕之王,什么问题我们不能说呢!” “好,好,你是王。”吴江龙接着说,“请问,演习已经结束了,部队已经撤回,你怎么还不走?” “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还要留些时日。” “留些时日,这里就剩下我们坦克营了,你还留在这干什么?”吴江龙有些急了。 边雨欣不慌不忙地说,“我们台长给了我新任务,你们部队不是说要进行军事改革嘛!我们要进行跟踪报道。” “跟踪报道,你到内地部队去,我们就是一个营,你在我们这能报道什么?”吴江龙显然是不同意边雨欣留在这。 “一个营能打败一个师,难道这不是一个新课题吗?” 吴江龙无语,因为边欣说的是事实。 “好,好,你愿意留就留,我可没时间陪你。”说完,迈开大步向前跑了。 “哎,你怎么这样。” 吴江龙突然起步,给边雨欣一个措手不及,当她再想与吴江龙并肩而行时,这根本不可能,吴江龙已经落下她一长段距离,除非她加快速度猛追,能否追上,这还要看吴江龙给不给她这个机会。 第八百三十三、大排挡变故 吴江龙回家了。这次回家并非探亲也不是开会,而是一次新的人事调动——吴江龙重新又被调回到作训处,提升为副团职参谋。 现在是军改的重要时刻,方方面面都需要有用人才,像吴江龙这样,即参加过实战,又在基层当过主官,军以上的机关也工作过,要文凭有文凭,要水平有水平,算下来,他称的上机关里少有的全才了,因此,他再一次被领导看重,从朱日和调回了军区机关。 他一回来,小小的吴家可算是全家团聚,不光是吴和平整天蹦蹦跳跳地美个不停,董燕也是心里乐开了花。为什么说是心里笑开了花?董燕还是那个本『性』,再高兴的事也要瞒在肚子里,楞是不说出来。 一日三餐有人做,吴和平幼儿园接送有人管,最重要的,是吴江龙每天都在她的视线之内,什么样的女人也别想『插』足,因此也就减少了那份不必要的担忧,有她守着,看谁还敢来军区大院夺爱。就这个理,她能不偷着乐吗? 每天早晨上班时间,吴江龙和董燕一边一个牵着吴和平的手,三人走着,不时迎来路人的问候,问的亲切,回答的痛快,三口之家那幸福劲就别提了。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长话短说,转眼到了吴和平高中毕业的时限。随着年龄增长,吴和平的判逆心理也越加严重。人们不常说吗,幼年时,看爸爸是神话,爸爸真了不起,是那样的伟大。少年时,爸爸是榜样,是肩膀,是依靠,在外面跟人打架吃了亏,还要爸爸帮忙找面子讨说法。到了青年,开始有了自己的人生观价值观,怎么看老爸的那些事都觉的老套,爸爸不说还好,一管就嫌啰嗦。外面惹了事也要瞒着,藏着,掖着,害怕老爸知道了换回一顿揍。有了女朋友那就更是小心亦亦,哥们们面前装阔,女朋友跟前装强,回家还得装怂,让老爸知道早恋,又是一顿阶级教育深挖。这三个年龄段的负作用,吴和平都有,虽然不是上房揭瓦,打架升天那样的坏,但小哥凑在一起打个群架,起哄泡妞、逃学逃课这些事也不是没有,挨揍次数不多,挨骂的次数到不少,吴江龙被叫到学校挨老师批评每年都有那么两次。 男孩子嘛!淘气纯属正常,只要本质不坏,其实坏一点也没什么,只要别出格,别违法。这一点,吴和平还真能做到,每次犯错,几乎都是讲义气,替别人出气,由此,他在军区大院,在他那个年龄段,也就成了大院里的孩子王。小的见了一口一个吴哥。他那帮兄弟在一起时,还称他为老大。你说,光凭这个叫法,让吴江龙听到了,能不生气,这哪里是什么学生娃,分明就是黑社会吗! 眼看着高中毕业,在考学的问题上,吴江龙和董燕产生了分歧。吴江龙坚持让吴和平考军校,董燕让吴和平考医学院。两个人正在争执不下的那段时间里,吴和平的高考分数出来了,这一年他没上线,什么学校都走不成。于是,吴江龙和董燕两人全都闭了嘴,最后达成一致意见,让吴和平复习一年,来年再考。 你说让我考我就考啊!吴和平早就厌烦了整天背个大书包,天天趴在课桌上啃书本,于是,在部队征兵时,他偷偷报了名。直到入伍通知书送到他们家时,吴江龙和董燕才知道。 按说,吴江龙在军区工作,什么事情能瞒住他呢!只要他想知道的,必是无处隐瞒,可他偏偏没往这方面想。 那一年,吴和平才十七岁,而且又是亲口向江龙保证过,一定要考大学,而且还必是军校。吴江龙也觉得自己这儿子是当兵的料,但不是大兵,怎么也得是军官。 从吴和平的志向上看,他相信了吴和平。再加上自己天天太忙了,也顾不得吴和平学习的事,因此,他怎么也没想到征兵会征到吴和平头上。 吴和平知道,如果不瞒着父母,他根本就走不了。不是父母反对他去当兵,而是非要他考大学不可,不拿回这文凭,他就别想离开这个家。而吴和平此时,就像是跟书本有仇似的,一分钟都不想坐进那教室。 吴江龙好躲,可董燕不好躲!体检这关怎么也要有医生参加。在军区大院内,有谁不晓得吴和平,有谁不知道他是董燕的儿子。如果在大院内体检,董燕不可能不知道。 于是,吴和平自己找到一个叔叔,通过聊天撒谎让人家相信了他,帮忙在地方报名,在地方医院体检,这才过了关。直到一切程序走完,全部合格,来了通知书这一天,吴和平才把真相透给吴江龙和董燕。 此时,说什么都晚了,吴江龙和董燕两口子都是军人,敢说不让儿子参军! 只要吴江龙想想当年自己怎么入伍的,他就没有了说服力。这叫前有车,后有辙。有什么样的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吴江龙只能是认了。 这下好了,吴和平也不用去考什么大学,就按着他老子这条路走,先当上兵,别说提不提干,现在叫军官,这得看他的运气和造化。先走出这一步,其它的以后再说。于是,吴和平还真成了子承父业。 吴江龙现在没招了,一切就听从吴和平的。没办法,当年他这个当爹的是怎么做的,现在全应验在了儿子身上。 好在现在没有战争,是和平年代,儿子当兵也不会有危险。这是董燕最切实的想法。 吴和平如愿以偿的参军了,在临出发的前5天,惹了一件事,差点被扒下军服。 吴和平在军区大院内长大,父母全都是军官,家庭的优越『性』自不必说,成长的几年中,时不时地弄了个大院内的孩子王当当,因此,总会有一帮哥们围在左右。 听说吴和平参军了,他的俩个铁哥们说什么也不想再继续念书,非要跟他一起去。这俩个孩子一个叫『毛』海龙,一个叫龙智。两个人的父亲也都在军队任职,被缠不过,只好找关系,把他们俩也放到名册上。 两人的后们关系是走了,不过,政审、体检都合格。只是他们的要求特别了一点,非要到吴和平那个部队去。 这个没什么难的,如果搁在普通老百姓身上,还真难办,可放在部队内,又是军一级的单位,那就再简单不过,给军务部门打个招呼,只要接兵的同意,换一下人员即可,就这么简单。 本人军校毕业时,想换一个师,就找到接学员的干部,说明情况,人家同意,再找一个愿意换的学员,两人一移名字,这事就成了。这可不算什么营私舞弊,只是调一下单位。这样的话,要比到了部队后再调人,容易的多。其实都是合格学员,谁去谁不去,都一样。 听说『毛』海龙和龙智也去了自己的部队,吴和平自然很高兴。离家在外,又有俩哥们陪伴(在部队叫老乡),还真是件不错的事。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这要是在一个团里,能有这样的三个哥们在一起,那就再好不过。 现在,我们可不能要求吴和平的思想有多么高尚,他毕竟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无论是社会知识,还是党的教育都缺乏的很。 别看吴江龙平时也没少教育,那是他爹说的,有多少能听的进去呢!所以,爸爸有千言万语,也抵不过社会上有影响的一件事。 这个时期已经是二十一世纪。这阶段的孩子自我为中心的意识特别强。不说他们自私,但很自我。不说他们自立,但很自爱。不说他们自信,但很“自强”。我说的自强,那是加双引号的,也就是说,他们是非常的要面子。为了面子可以不计较道德、法纪、社会影响等等,经常做些让家长们意想不到的事。不计后果的干了,只为一时痛快。也不问原因和原由,只要看着不顺眼,不该出手时也出手。 这一天,吴和平、龙智和『毛』海龙三人准备在出发前请一请平时不错的小哥们。没敢多叫,只叫了几个特别亲密的发小, 五六个人来到一个大排挡,喝啤酒,烧肉串。 可能有人会说,就这么简单!怎么也得找一个像样的饭店,要上一桌子菜,那才够排场。这样想可就错了,一来,他们都是刚毕业的学生,不挣钱,兜里没银子。二来,别看这些孩子的家庭条件都不错,可他们不是吃老族,平时的零花钱非常有限,没有一个孩子是享受型的,“少爷”式的,吃喝玩乐的。他们淘是淘了些,但不出格,人人都有底线,用他们自己的话说 ,那就是谁丢人谁滚蛋。别看丢人只有两字,那意义可大了。也就是说,他们人人都有尊严,就是怕被人瞧不起。所以,做事情都有分寸,这也包括如何消费父母给的零花钱。 就这么点零花钱,哪去的起大饭店。再者说,他们也不在乎,从来都是这样,他们觉得这样更洒脱。根本不不在乎吃的好不好,关键是他们这一帮人在一起玩的开心就好。 就这样,六个人喝酒吃肉串,吵吵闹闹的不亦乐乎。 他们是玩高兴了,可惹恼了另一桌上的四个人。 这四个人,年纪比他们长,胳膊上有刺秀,什么样花纹看不清,只是在灯光下显的阴森恐怖。 其中的一人对吴和平他们这边的吵闹实在看不下去了,拿着瓶酒走过来,往桌上一墩, “你们他妈的能不能悄停点,吵的老子连酒都喝不下。” 猛然出现的纹身男,顿时也把吴和平他们给惊住了。虽说这样的人平时也没少见,但被人家找上门,还真是头一次。 所有人都没说话,气氛一时静下来,变的冰冷。 纹身男更加不高兴,“怎么,我说的话你们不爱听,小兔仔子,再不服气,我赶你们走,信不信。” 突然,龙智抓起一个酒瓶朝纹身男头上砸了下去,嘴里还骂着,“你妈了个x,你骂谁小兔仔子。” 这多亏是空瓶子,如果是实的,纹身男的脑袋非给开了不可。 只听,“叭”的一声,酒瓶碎了一地,纹身男疼的大喊大叫。 第八百三十四、多事之夜 “小兔崽子,看我不弄死你!” 被打的纹身男并没有因为龙智这一击而倒下,也没向后退,一手捂着脑袋,另一只手则从腰间抽出一把尖刀。请百度搜索进本站。他一边喊着,一边挥刀向龙智刺过去。 吴和平这边的六个人慌了。别看他们平时也打架,但用刀子扎人的这样狠角『色』他们从没扮演过。他们知道刀子一旦被用在这种场和,那是凶器。一旦与凶器沾边,后果是什么,他们都非常清楚。偶尔打架无非是气急所致,还没有到敌我矛盾那般强烈,抡个酒瓶,拿起棍子,也只不过为了是壮胆。今天龙智这一下也是在酒壮怂人的情况下进行的,否则,他也没这个胆。 现在好了,一酒瓶下去砸出一把刀子来,对面是四个人,如果他们人人都出刀,眼下非是一场血案不可。 别看他们这六个孩子都是军人后代,可在街与真正的什么混混斗殴,他们是半点经验没有。他们敢打架,可不是这般的打法,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也早在公安部门备案了,还当什么兵,参什么军,谁敢要啊! 眼看那把刀子要扎向龙智,而龙智呢!竟然不知道躲避。他是没经验,没真挨过,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情急之下不知所措。 突然之间,有一把凳子横在了龙智面前,刚好挡住扎过来的刀子,只听嘭的一声,尖刀扎在凳子。仅凭这个猛劲,如果扎在龙智身,能有什么好! 纹身男一击未,拔出刀子转向吴和平。 这时,吴和平仍然举着长条凳,继续保持着防卫架势。 “他妈的,你想充大,老子先干了你。”纹身男转移目标,直奔吴和平。吴和平并不想打架,他想息事宁人,同时,他也知道,错在龙智,谁让他先动手的呢! 吴和平见纹身男朝他过来,并没有硬要还手的意思,而是解释道,“大哥,是我们不对,他喝多了。” “什么他们对不对,老子不能白挨,今天非得让你们见血不可。”纹身男不依不饶,看这架式,不捅一个人,他出不了这口气。 在这时,对桌的另外三个人的其一个喊道,“老三,你干什么?” 纹身男没有罢手的意思,“小兔崽子敢打我,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老三,你给我过来,知道干什么来了不。”那个男人加重了语气,显然是有些生气。 纹身男并没有立即回去的意思,凝视着吴和平他们几人,“你们几个给我等着,等老子办完事再回来收拾你们。”说完,纹身男重新回到坐位。 纹身男回到坐位,受到那个男人的低声训斥,“老三,怎么一点事不懂,知道什么是正事不!” “小兔崽子敢砸我。”纹身男一边说着,一边『揉』脑袋,看的出,龙智那下砸的可不轻。 他们在这里说话,旁边的六个人气氛也不轻松,吴和平正在指责龙智 “龙智,你太过份,怎么能动手打人。” “他骂我们。” “骂你,你动手吗?”吴和平指着龙智身的新军衣,“看看你穿的是什么,你是要参军的人,如果现在打架,这个兵,你还当的成吗?” 吴和平这边说着,另外桌的一个人也把头转向吴和平他们,悄声说,“这几个小子都穿着军装,看样子是新兵。” “我们走。” 突然间,那个训训斥纹身男的人站了起来,根本不看吴和平这边一眼,把两张百元钞票扔到桌子,“老板,结账。” 大排挡老板过来算账,看着桌子的东西,指指点点地计算数量。那个男人一付忙着要离开的样子,不奈烦地说,“这些钱如果够了,我们走了。” “够了,还有零头找给你。” “不用,我们走。”说完,抬腿走人,其他三人从后面跟着。临走时纹身男还朝这边望了一眼,那是不服气的眼神。 正巧与小宇目光相对,小宇做了一个坏坏的表情。 纹身男更加火了,“小兔仔子,看我不抽你。”说着往过挪。 他的这一声骂人,惊动了所有人,目光全都集到纹身男身。 正在向前的那个男人显然是生了气,大声斥责,“老三,你干什么?”好像是他要忙着赶时间,又像似他不想在这耽搁,怕惹出什么事来。 纹身男真的怕这个叫他老三的人,这才刹住脚步,狠狠地瞪了小宇一眼,“你给老子等着。”说完,转身去追另外三个人。 这时,小宇手里也抓起了一酒瓶,那意思,如果纹身男敢打他,他也会学龙智那样,给他一瓶子。 吴和平转向小宇,“小宇,你怎么也惹事?” “我看他们不是好人。” “好人不好人,你能看出来。” “看他们那纹身,不像好人。” “不能一概而论,纹身是个人爱好,凭这个断定人家不是好人,你也太偏激了。”吴和平转尔继续,“我们仨过几天走了,你们几个再出来,千万别惹事。今天的事,我们也有责任,光顾着自己高兴,不顾别人感受,这是我们不对。幸好,今天没打起来。“ “打起来咱也不怕,咱们是六对四 。”小宇很得意地说。 “你爱惹事,别看今天没出什么『乱』子,那是他们不想跟咱们打,真要动起手来,我们打不过人家。”吴和平指责小宇。 “那可不一定。”小宇不服气。 “得了你!”『毛』海生说“我看见那个纹身男抽出刀子时,你脸都白了,如果不是和平用凳子给挡住,今天,咱们非得有人受伤不可。 “行了,行了,咱们喝酒,”迟春朋打圆场说, “好端端的气氛让那家伙给搅了。”转向烤肉人,“老板,再来二十串。” 大排挡渐渐走空,只剩下了吴和平他们六人。六个人还没有回去的意思,虽说不喝酒了,但谈话的兴致也很高。这也难怪,眼见得吴和平、『毛』海生和龙智三人要离开军区大院,心想着常在一起玩的哥们没几天要分手,怎么能不算是伤心离别呢!因此,他们觉得这是最后一次聚会,谁都不想回去。说到痛心处时,小宇旁边的颖妹还掉下几滴泪。 吴和平觉得天太晚了,长时间不回去,难免让家里人掂记,于是站起来说,“谁都别难过,我们又不是战场,每年还有一次休假,到时候,我们仨一块回来,咱们还在这聚。” 大约到半夜光景,大街很难见到一个行人。 稀稀落落的路灯一路漫延,形成长长的黄『色』彩带。光线固守在这个范围内,半点都不想洒向街区两边的黑暗。这时,几乎所有街面的灯都关了,连住宒区内的楼房也很少有灯光『射』过来,致使高楼下面形成了一个阴暗的死角。 军区大院与市区接壤,还不算在市区内,走向那里,必将穿过几条街道。 “吴哥,咱们别走大路了,抄小路!” 大路光线明亮,但要是照直走,要绕一个很大的圈子,路途会增加一些。所以小宇提出这个想法。 “走哪,小路?”『毛』海生发问道。 “对啊!走小路,我们六个人,有什么可怕的。”小宇一语见地。 再明现代的城市,总也保留着一些阴暗面。在这些阴暗的角落里,常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发生。这在哪一个国家都少不了。先不说长期有战『乱』的东地区,美国、英国等西方国家,问问当地的人,他们在深更半夜时,敢去那些偏僻的地方吗!得到肯定的回答,他们不敢。 相较而言,在我们国家,要安全的多。可是,安全也有一定限度,不是什么地方都这样,至少,还没有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地步。有时我在想,古人说的那种境地和人的思想境界,真的在某一个地区发生过?人们的思想有这般的纯静吗! 拿现在来说,信息这么发达,天眼(摄像头)无处不在,可违法『乱』纪,刑事案件照常发生。这说明,人类只要有自私『性』存在的一天,那么以我为心的自利思想不可能消失掉,随之而来的,便是穷尽一切想法和手段去谋生。有的人走的是正当途径,而有些人则是违背人类发展规律,不计后果地去冒险,因此让世界不再象原始社会那般简单,越是发达,越是纷繁复杂。 现在如此,二十几年前的城市可能更会突出一些。这是小宇大着胆子提出的想法,可见,那条小路并不太平。 他们几个都喝了酒了,酒壮人胆,人借酒威,半醉半醒之下,有什么不敢呢! “走,走近道。”吴和平也几乎是到了踉跄的地步,所以他是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随后,他们六个人拐进一条黑暗的小胡同。 这是一所宾馆的后院,院墙不高,两人搭手便可攀爬。一道铁门紧锁着,做为屏障与墙外隔离开,致使院内成为禁止闲人进入的封闭之地。 吴和平他们路过此处时,二楼内有打斗声音传出,又零星闪出些灯光。 六个年轻人无心经过此处,谁都没有多想,只是想尽快通过。 这时,听二楼一所窗户哐当一声打开,紧接着便是咚咚几声。不难听出,这是有人从面跳下时的砸地声音。随即,便见窗户内有一人在喊,“抓小偷,抓小偷。” 没等吴和平几人反应过来,见已经有人翻墙出来,可巧落在他们六人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吴和平几人是一点准备没有,突然之下,他们不知如何出手。 这时,又听到里面的人喊,“快来人啊!杀人了。” 这下吴和平明白了,刚跳墙出来的这几人绝非是好人,楼内所喊的事情,兴许是这几人所为。既然碰了,绝不能让这几个坏人跑了。 情急之下,吴和平的酒算是醒了。不由他多想自己的身份,也不管是什么场合,这已然是到了该出手时出手的地步。 “哥几个,别让他们跑了。”吴和平大喊一声。 六个年轻人,从小到大生活在军区大院内,如果有什么危险的事,都有军人保护,哪有他们出场的机会。更何况,哪个做贼的敢到那里行窃。因此,今天出现的局面,是他们从没见过的。 吴和平这么一喊,其它人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看见跳出院墙的人行动匆匆,绝非善类,可又不敢有什么作为。现在吴和平这么一喊,他们才明白,自己该动手了,这是一名基本公民应该尽的义务。 跳出院墙的一共是四个人,最后一个稍慢一些,仅与吴和平一米远的距离。 吴和平先是看到前面的三个,没想到在自己喊完后,又从里面跳出一个。这还客气什么,必须马动手。 这个人从院墙下来,完全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等他落地,才看到眼前是几条黑糊糊的影子。紧跟着,觉得身挨了一脚,再加刚刚落地,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快,按住他。”小宇早适应了黑暗,所以看的真切。 “抓住了,抓住了。” 于是乎,众人去按住了这个人。 在他们几个以为得手之时,听黑暗传来一声低喝, “放开他。” 吴和平听这声音很熟,好像在哪听过。 这时,院内楼的灯光陆续亮了起来,也有开门的声音。经楼内灯光一『射』,这里也不再全是黑暗,依稀能看清人的面貌。 只听那个声音再响,“妈的,又是你们几个。” 吴和平也认出了说话的人,“是你们。”与此同时,他们认出了前面站着的三个人是大排档的那三人,毫无疑问,他们按着的肯定是那四人的其一个。 八百三十五、歹徒行凶 毋庸置疑,面前这三个人加被按着这一个纹身男,他们是一伙不法分子。 虽说没看到赃物,也没看到他们的做案手段,但仅凭这四个人的行为,再加院内楼人的呼喊,还不能断定吗?既然他们都不是好人,那还有什么客气,此时不出手,等于放纵坏人做坏事。 “按住了,别让他跑了。” 吴和平担心受到威胁后,他们当有人害怕,手一软,会让纹身男跑掉,所以他特意提醒了一句。 对面的男人一听这话,火了,“妈的,给你脸了,赶紧给我放人,不然,老子给你们按个放血。” 只见刀光一闪,这个男人终于拔出了刀子。他手里的刀子其它人不同,是一把直柄的短剑。 建国以来,我国对刀具的管理是世界最严的国家。 别说国传统武术如何,但任何人想带着长刀,或是一把利剑在大街转游,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敢拿出来,用不了多大一会,会有警察围你。如果知道谁家有,可能还会被门追索,所以说,我们国家是世家治安最好的国家之一。 在这一期间,小青年打架也不是空手的。既然刀子不让使,那变通。随后,很多的年轻人打了菜刀主意。有的小商贩见有机可乘,于是,他们便特制了一种轻快的小菜刀。这刀看去完全是菜刀形状,但他是用一种非常好的钢打造成的,完全优于菜刀,薄刃锋利,体形又小,终天里甚至能揣进棉衣袖口内。不过,这种刀市场可买不到,全是地下黑市交易。 当初我也没见过,是因为我的一个兵出外打架之后,被关“紧闭”时,从他身搜出来的,所以才知道还有这样的算做是武术器械之外的一种刀具。 吴和平生长在军区大院内,估计这样的东西他见过。如果说打架的社会青年持着这样的刀打架,还真没什么特别之处,如果拿出一把剑来,那另当别论了。 吴和平出身于军人世家,爷爷、父亲都当过兵,尚武精神在这样的家庭自然不会少。因此,在吴和平小时候,吴江龙针对他的好动『性』格,同时也是为了更好地约束他,把他送到“少体心”学武术。什么这个拳,那个拳法的,他都见过,刀棍之术也学过,但他不感兴趣,认为这些都是花拳秀腿,练这些,没耐心,为独对散打情有独衷 这好办啊!既然想学这个,那还不简单。军区有侦察大队,那些侦察兵整天练的是这个。 于是,吴江龙给他找了个师傅,谁啊!侦察大队的教官沈峦。沈峦不仅是教官,而且还是吴江龙的亲密战友,过前线,打过仗,见过真正的敌人,而且还有一门祖传武学, 所以,他在军区大院也很有名气。 吴江龙跟吴和平一说出这名字,吴和平高兴,别看他是小孩,但在小伙伴们,早知道沈峦,时不时地还摆出架子向别人炫耀。可那时,他并未被沈峦收为徒弟,只是通过他老爸的关系见过这人,拿这名气显摆。现在,听吴江龙一说,来真的了,他怎么会不高兴。 从那时起,沈峦一有空闲时间便教吴和平,有时,还把他带到训练场,观看侦察兵们的训练。时间一久,吴和平三脚『毛』的功夫彻底转变,成了一名能打能扛的勇士。不然的话,他怎么能在军区大院内,被孩子们称呼老大这么久,没两下子,肯定不行。 不过,吴和平还真没敢用他的特长去打架,否则,吴江龙还不废了他。 他知道自己的爹是什么人,更知道沈峦师傅是什么狠角『色』。沈峦不止一次地告诫他,我教你本事不是让你欺负人的,是让你强身建体、逞教坏人的。 因此,在与别的孩子打架时,他可不敢用真功夫,摆个阵势下跑对手是,这叫不战而倔人之兵,之策也。时间久了,周边地区的孩子们都知道吴和平厉害,谁还敢拿鸡蛋去碰石头。 今天不同了,吴和平面对的可是一伙犯罪分子,他还能仁慈吗! 所以,吴和平看到对面的人亮出家伙,才知道他要对付的是伙穷凶极恶的歹徒。 为什么这样说,因为在领头的家伙亮出短剑之后,另外两人抽出了菜刀。在夜『色』之下,三把铁器经灯光那么一晃,刀身的冷寒之气立马凸现。 “都要小心,退后一点。”吴和平心之不妙。对手亮出刀器,很可能是一场血战。他身后的这些人都是孩子,从来没见过种阵仗。所以他要挺身而出,保护他们。 没想到,龙智和『毛』海龙,根本不怕,反而冲了来与吴和平并肩而立,与对面的人瞬间成了三三的对抗力量。 “你们俩来干嘛!去,护着小宇他们几个。”吴和平担心两人有危险,让他俩退后。 “那怎么能成”。 这俩人根本不听,因为此时,他们身穿着深绿军装,别看没佩带军人的标志,但这身军衣早以证明他们是军人,哪还管明天还是后天,只要是战场,随时都会让这些后生们成为真正的战士。 今天是一次检验的机会。没想到,竟然在黑黑的胡同内,有了真刀可练习。 看见吴和平不但没退,还来两个,持剑的歹徒知道他已经不能吓走眼前的这些孩子了,必须来真格的,给点颜『色』瞧瞧。 “那别怪老子手狠刺。” 说着,男人挺身向前,一剑朝吴和平刺过来。 这一剑够狠,直接捅向吴和平身。只要挨,肯定是透心凉。 现在是明社会,可不是武侠小说里的场景,哪能这么狠,出剑子弹杀人还要有速度。 兴许这家伙看武侠小说看多了,还当是拼冷铁时代,一语不和便是冲杀。 从吴和平的角度看过去是这样,抓你个人算什么,犯了法受到惩处是,谁让你们干坏事,偷人家的东西呢! 其实不然,为什么这家伙要拼命,他是不拼不行,眼下,他必须要救走被吴和平他们几个抓住的这个人,否则,一个都别想跑。 只要有一个团伙分子被抓,其他的别想跑。逃也可以,那是跑的了今天,跑不了明天,早早晚晚都的归案。 这四个人并不是本地人,是从外地来的流犯。因他们身有命案,根本回不了老家,所以四处流窜,走到哪,犯案跟到哪。 原本,他们并非要抢这个宾馆,而是看了对面的储蓄所。只因为他们来晚了一步,眼看着运钞人员提着箱子从里面走出来,了运钞车,然后车开走了,接着是关门闭窗。 稍有点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里面没钱了。没钱,还抢个什么劲。 他们四个想退回去。退哪啊!本来没家,走哪算哪!一抬头,看见了对面的宾馆。天晚了,自然要找地方住,于是,这四人进了宾馆准备登记入住。 在付钱时,他们看到收银台内存了不少钱,于是动心,有了偷钱的心思 。 这四个人进了房间之后,谈论着什么时候下手。一想到对面储蓄所那个局面,担心再晚些,这家宾馆的钱也被转移,所以决定在天一黑,等旅客住满时再下手,可能那时钱还多些。于是,他们安排纹身男在大厅盯梢,其他三人进屋等待,随时准备出击 天黑后,有了房间的人自然不会出来走动,所以,进出旅馆的人也渐渐稀少起来。 不久到了深夜,估计不会再有什么人来了。纹身男帮着算了一下,房间入住率百分之七十以,看样子钱收了不少。 大厅内很静,好长时间都没人走动。除了这俩服务员外,没有其他工作人员过来,由此断定,所收受的现金还都在柜台内。 纹身男想偷,可两个女服务员是不走出那后面,连厕所都不去,让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不偷也行。因为老大不让他冒失,已经给了他指令。“万一下不了手,那盯死了,千万别让这些钱走出视线。”所以他一直坐在那没动。 时间一久,这两服务员也觉得大厅坐着的这男人有啥地方不对劲,但也没往坏处想,还以为是在顾盼她们两人的某一个呢! 估计她们俩快到了下班时间。交接班前,总要点点钱数,这是规矩。于是,这俩服务员便当着纹身男的面数钱 一大堆钞票在眼前。这纹身男本来有了坏心,看他们俩把数好的钱放在一个小皮箱里。不用问,也知道,这是结账了。等接班人到了之后,她们便把钱带走。 这下,纹身男等不急了,便给老大发了个信息。 于是,老大改变主意,把偷改为抢。本来是想在夜深人静之后,所有人都睡着时去偷,看来是不行了,钱不会在原地呆那么久。于是,他决定现在抢,否则,他们什么都捞不着。 随后,四个人在大内聚齐,趁着人少时,冲来抢走了台内的钱。两服务员哪敢反抗,只得松手。 四个歹徒钱一抢到手,转身便想冲出大门。 大门外是大街,虽然天晚,也有行人。可巧,在这时,有两个保安从外面进来。服务员一见有人来,其一个大声喊,“有坏人抢钱。” 这一声喊,马提醒了保安。其一个保安持着胶棍冲了来。因他在门外时看见了这四人,觉得不正常,但又看不出什么。经服务员这么一喊,他明白了。随即两人堵住门口。 准备向外冲的门口被人堵住,只得另找出来。歹徒既然敢抢钱,当然会想到后果,提前找好出路。 老大喊,“二楼。” 随即,他们转身朝二楼跑。 纹身男在最后,被追来的保安给打了一棍。纹身男急了,毫不客气地抡刀朝保安头砍。 只听保安大叫一声,躺倒在地。纹身男不敢恋战,转身去追同伙。这是他为什么要别人慢了一步。 服务员一看有人倒地,更加慌张,随后便是大喊大叫。 另一名保安让服务员救人,自己则一路追二楼。 这么又喊又叫的,哪个人还能睡的着,于是,屋内灯光陆续打开。 接下来,便是吴和平他们看到的,从楼内跳出的这四个歹徒。 第八百三十八、下车追击 公路上,三辆越军汽车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行驶。 沿途,随处可见人为破坏的公路。有的是炮弹炸的,有的是人为埋雷造成的。总之,从整体看上去,他还是黄土色的,与路两边山体的绿色形成了对比。但干涩的烟尘撒上去后,这里便是一条灰白色的长龙,否则,谁能说他是条公路。 现在,越军自己体会到了公路破坏的苦果。当然,也不否认我大部队在撤回时,为了防止越军正规部队的尾随,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一些小动作。 越军汽车行驶的非常缓慢,以至于,吴江龙在某一个山包与越军相望时,都能看到越军汽车向虫子一样的蠕动车轮。 这时,吴江龙真的想对越军汽车开枪,但又怕伤到车上的自己人,他忍住了。随后,他只跟着越军汽车跑。那就是,你妹的,你走我也走,你停,我也停。不然的话,他就有可能失去越军汽车的方位,也害怕越军在某一处歇脚时,错过大好时机。 不久,有一个越军终于发现了吴江龙。 最先看到他的是第一辆汽车上的越军司机。他在开车时,突然看见远处山包上有一个人。由于距离够远,他看不清这个人的衣着和容貌,只从形体上看是一个人。越军也没当回事。这个时候,中国大部队都往回撤,除非是傻子,还站在这里不动,所以,他认为这个人肯定不是中国人,没准是越南的某一个村落,某一个村民在看热闹。 那个时候,越南人和我们某些山村的村民一样,都爱看热闹,特别是有汽车进村时,总要招致一些人的围观。这是通病,到哪都一样,少不了凑热闹的人。 然而,越军汽车又走了一段路程后,发现在另一个山头上,仍然有这个人的身影。越军不能不想了,这个人的身影像鬼魅缠身一样,怎么都摆脱不掉,这也太怪了。于是,他向旁边的越军一名军官报告。随后,这个越军军官也发现了吴江龙。 越军军官警惕性必然要高一些,他想要测试下这是什么人。随后命令汽车停下。跳下车,从另一名越军手里要过一把步枪,瞄着吴江龙开了一枪。 “叭”一颗子弹朝着吴江龙飞了过去。 此时,军车与吴江龙的距高离怎么也得在七百八米之上,这么远的距离当然打不重吴江龙。 但吴江龙还是躲了。现在不是与越军硬碰硬的时候,他之所以跟着军车,是为了怕丢失目标,没想到,自己被越军发现了。既然发现了,那就隐藏起来! 吴江龙消失后,越军汽车继续向前走。 这时候,吴江龙不敢去山头了,他只能是沿着山腰走,然而,没多久,在转一个山弯时,吴江龙还是被越军军官看到了。 这一回,越军军官预感到前面那个人没有那么简单。从他与军车紧追不舍的情形上分析,十有八九,这个人与他们带着的几个中国伤员有关。 想到这,越军军官用上了望远镜,开始捕捉吴江龙。 果然,他从吴江龙的形态和破烂的军装上看出了端倪。肯定地认为,那个人不是老百姓,是军人。这时候,所有越军都在围剿中国军人,谁还能在这时候,明目张胆地跟越军汽车赛跑,当然是为了汽车上的几个俘虏。 越军军官明白这一点后,他有了想法。他不向上级汇报,想要捉个活的。于是,他通知车上五名越军,加上自己,一共六个人,组成一支小队,在一个吴江龙看不到的地方下了车。然后,这几人丢下汽车,开始朝吴江龙那个方向去了。 这名越军军官带人走后,汽车继续向前开。 不用担心汽车会被抢劫,因为车上还有越军,而且押的又都是伤员,所以他并不担心受伤的几名中国军人会跑掉。如果能多抓回来一个,没准又是一功,因此,他这才大胆地离开押送的军车。 越军很鬼头,他选的下车地点是吴江龙看不到的死角。因此,有人从车上下来,吴江龙根本不知道,还以为在山上,至少目前这片区域内,除了公路上的汽车外,就他自己。于是,吴江龙继续与汽车并排着赛跑。 汽车似乎与越军商量好了,它的速度明显变慢,其实是在拖延,等着越军去抓吴江龙。但他又不停下来,怕被吴江龙发现。就这样,汽车慢慢行走。行驶过一个山弯后,估计吴江龙看不到的位置时,越军汽车真正地停了下来,让吴江龙完全失去了目标。其目的,是引吴江龙出来,让他找。 吴江龙失去目标后,当然很着急,他必只有站在山顶上的显眼位置,才能寻找汽车踪迹。 没办法,吴江龙只能从隐蔽地点站出来,重新跑回山顶。随之而来,他成为了越军的目标。 越军搜索小队正不知吴江龙去向,还在漫无目标的搜索。这一回,他们发现了吴江龙。 吴江龙站在高处,越军如果从某一个方向突近,很快会被吴江龙发现。此时,他们与吴江龙的距离应该在200米以内,甚至会更近,一旦他发现有人过来,只要躲向树林或草从,上来的越军很难找到,这就是亚热带丛林的最大特点。 因此,越军军官决定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利时机,决定实施远距离射击,决不能让眼前的中国军人跑掉。 他现在开始肯定吴江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了。 越军军官向吴江龙瞄准,随后开枪。 可能是这名越军枪法差了一点,或者是累的气喘嘘嘘原故,还是情绪不够稳定?总之,射出的子弹没有击中吴江龙,只是擦身而过。 现在我们可以用到游戏《荒野行动》里的对战镜头。不管你有多少人,谁的枪法准,就有把对方击倒的可能性。吴江龙本来注意力没在这,如果被越军这一枪击重,他只能是命丧此地。 然而,幸运的是,这名越军没有打中他,相反,等于给他报了信。吴江龙是军人,不是老百姓,而且打了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又是一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灵活性自不必说。 吴江龙顺着枪声来源,发现了山下的六名越军。这时起,吴江龙才知道有越军盯上了他。不过,他没跑,他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是要救人。如果跑了,怎么去救那几个被俘的中国人。 吴江龙手里本来就抓着枪,回击还不容易。随后,他快速地转动枪口,瞄向那个越军,大致估算了一下,因为情势所破,可能连估算都没用,直接顺着子弹来袭方向回了一击。 这一枪过去,虽然没打准越军军官,但击中了越军军官旁边的倒霉蛋。 “叭”越军应声倒地,可吓坏了另外几个越军,哗地朝两边散开,躲在树后、石头旁朝吴江龙开火。 现在是一比六,吴江龙自然不是对手。于是,吴江龙赶紧地找地方隐身。 吴江龙已经到了山顶上,这时候找大树可没那么容易。对于山顶的布局,在密实的亚热带,也多半是光秃的地点所在地,因为只有他才有可能亮透天空。 没地也得躲,硬抗着,非被打成筛子眼不可。 吴江龙借着地势,就地卧倒,随后,倒着向后爬。他的目的是越军那辆车,并不想与眼前这些越军周旋。 此时,他还没想到这些越军是从哪里来的,如果知道是从汽车上下来的,估计吴江龙就不会退了。 吴江龙为了摆脱掉眼前这几名越军,便利用山脊的掩护,快速脱离开,然后向山下跑去。 吴江龙一溜烟地下了山脊。另一侧的几个越军放了一阵枪后,也没迎来对面的子弹,判断着山顶上的人不是被打死了,就是跑了。于是,剩下的这五个越军开始向山顶上摸来。 越军本来就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下,打这样的山地战非常有经验。只见他们五个人全部散开,形成五个点位,慢慢围向最早发现吴江龙的地点。这样一来,如果吴江龙没跑,不管他在哪一个方向,怎么躲,都有可能成为越军的靶子。 五个越军小心翼翼地向山顶上围猎。此时他们不怕吴江龙开枪,如果他要开枪,必须站起来,那样的话,下面的越军看的就更加明显了。 然而,当五个越军全部上来后,他们并没有发现吴江龙,互相一问,哪一个方向都没有吴江龙的踪影。 不用说,也知道吴江龙跑了。 跑哪去了,当然是另一面山坡。 在越南,无论是阳面还是阴面,都行生长着茂密的树木,不像我们北方的荒山,阴坡有树,阳坡往往都是半祼着的,即使不祼,那也是矮矮的灌木丛,很难掩遮住身体。 “快给老子找。”越军军官有点急了,好不容易发现的目标,怎么能轻意让他跑了。 于是,这些越军个个睁大眼睛往山下看。 吴江龙是跑了,可跑的再快,也不会像野兔那个速度,再者,高大的身躯总有露出树空的时候。 很快,他在树林中闪转腾挪的身影被越军发现了。 “在那,在那”越军发现后,用越语大声喊着。 “快打,快打。” 怕吴江龙跑掉,越军军官命令开火。 从山上向山下射击,难度不大,别看是树林,只要有空隙,就有子弹穿越的可能,没准某一颗子弹,就有可能命中目标。 越军们一边开枪,一边朝吴江龙追过来。 吴江龙开始意识到,这是一伙难缠的越军。怎么办,如果打下去,就有可能放跑那三辆军车,如果军车目标消失了,他怎么去救人! 吴江龙有点犯难,又想救人,又不想被眼前的越军给缠住。现在,他距越军车辆消失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越军车辆可能早就跑走了。 吴江龙这么想,所以他不想与追过来的越军纠缠。 好在天色已晚,山沟里已经开始黑下来,行车必然会打开车灯。当吴江龙跑到一个稍高一点的地方后,他看到了汽车的灯光。 吴江龙有点奇怪,那些车灯怎么不动啊!明显是他们停摆在某一个地点。 汽车当然不会走,他们的人还在追吴江龙。 这一下,吴江龙不得不动动脑筯了。 本来这里很平静,一路走过来都没碰到越军和搜索部队,因为这里已经被搜索过了,几乎所有人都转向了更北的地方。突然间出现这一股越军,完全出乎意外,难道说,他们是从车上下来的? 想到这,吴江龙顿时心里豁亮很多,要真是那样,可给救人送了好时机。 吴江龙暗喜,他就想试试,这是真的吗? 第八百四十、随影随形 越军排长当然会想,“老子不整死你就算了,饶你活命,赶紧回家!” 但他哪里想得到,吴江龙就是为他来的。不为了这两辆军车,他穷追个什么劲。除非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放了车上的中国军人。说出这两个条件,一个是放人,一个是走人,无论是越军还是吴江龙,两方面谁都不会放弃,假使坐下来谈,都不可能,更何况,越军占着天时地理等各大优势,这怎么可能呢! 越军把军车开走了,而且是在吴江龙眼皮子底下,他只能是睁睁地看着,一点阻止办法没有。谁叫咱人少,力量小呢!就凭着他一个人,一支枪,硬要阻住敌人军车,根本不可能。 开句玩笑话,如果吴江龙玩过现在时的《荒野行动》这个游戏,可能会多一招。什么招?那就是把车胎打爆,或者把汽车打着火,让这家伙无法启动,就在这地死耗,直耗到越军无可耐何为止。其实那是游戏,实战中做不到。一是距离够不上,二是,车上的越军不是吃素的,他能让你毁他们的车嘛!除非有门迫击炮,把车炸掉,其它的,暂时就别想了。 吴江龙不能不想,不想怎么会有办法救出要救的人。 军车开走了,吴江龙也不能闲着,还是老办法,紧追不舍。吴江龙心里很清楚,越军再能,他也不会跑的太远。 天是彻底黑透了,如果不开灯,路面基本上什么都看不清。 车灯打在路面上,从远处看,这是条路,可近了却是明一块暗一处,谁敢走。明的是土堆,暗的则是坑,碰到哪一个都没有好结果,而且又不知道这坑有多深,真要陷进去,那还好说,怕只怕翻车。 事实上,这样的路,根本就无法走。好在这司机目前这段距离把车开的还不错,走了一段也没停下。但是,路况如此差的情况下,即使技术再娴熟,也不易开出去。光天化日之下汽车行走都困难,何况是夜间。 越军司机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兵,驾龄不会超过两年。 越南那么穷,汽车又是个费钱的家伙,就是会开车,练车时间自然不会多,驾驶技术也不会高超。估计平时开个好道还差不多,现在的情况下,真是难为他了。所以,开了一会之后,这个小兵说什么也不敢走了。 越军的编制与我们差不多。汽车管理单位都是独立的,只在战时需要才配给战斗连队。这样一来,司机不属于越军排长直接管辖,车是司机开出来的,他当然要为汽车着想,真要把车开坏了,回到汽车连队,他也没法交待,因此,他必须从安全处着想。 说点我所经历的话题。我的连队曾是一个高炮连,每年都要到河北昌黎或沧州黄化靶场打靶。由于汽车和熟练的老司机不够用,我们就得请示由旅部派车派人。一个旅只有一个汽车连。于是,他们派几辆车和几个司机过来。 司机还真不错,都是老司机,志愿兵级别的,比我那时还是小排长的年头多了不少。所以,在我们连,他们的待遇就不是普通连队士兵能比的,与干部(那时军官都叫干部)一个等级。喝酒时得叫上,平时好烟还得管着。否则的话,个别司机闹点小脾气,你都受不了。打个比方说,上级命令明天凌晨4点之前占领阵地,偏偏在这个时候,汽车出了故障,走不了,或者半路抛锚怎么办。你这门炮不可能推着上阵地!真要是误了战机,那可不是一个连队所能担当的了的。因此,就要这些老司机提前做些功课,检查好车辆做好各项应急措施。这些是必须的。 如果事业心强的,没问题,不用担心。可还有些人不是那么负责的,到时,真有可能就会出问题。有的人可能要说,本职工作怎么也得做好!出问题,处理他。 但那是后话,在没出问题之前,谁能预料到呢!谁都不想出问题,可偏偏在某个节骨眼上,问题就找你了。 我这么一说,书友就明白了,当时的情况下,汽车司机那就是爷,管你什么连排长什么的,在他面前没用。不管出了什么情况,你都的忍着,哄着。如果你与他发脾气,没准,最后吃大亏的肯定是你。他的责任是汽车出故障,而你呢!弄不好就要背个大处份,影响升职。更严重些的,没准就别在军队干了。从这点上看,聪明的领导,没人与他一般见识,哄着,让着得了呗。这只是一个小比方,千万别对号入座。 越军司机说不能走了,再走就要出问题。 他这么一说,越军排长也不敢走了。车上还有几个中国战俘呢!那是在战场上抓的,很多越军亲眼见的,估计这时早报到了最高一级,如果此时他给弄没了,或出车祸给摔死了,他当然要负责任。从各方面一考虑,越军排长觉得还是先住下,等明天天亮了再走为好。 打眼四处一望,近处全是黑糊糊的,只有远处,有几点亮光。亮光是模糊了一些,但足可以证明,那是有人住的地方,有人住,很可能便是村庄。 这也是刚刚天黑不久,如果夜色再深一些,估计这点亮光都没有。 为什么?因为这里是山区,山区里住着人,那必是山村。当时,越南在连年战争,经济条件非常差,给山村架电线根本不可能,老百姓用不上电,照明工具自然是油灯,甚至有很多人家,连油灯都用不起,只能是松明火把之类的。想一想也知道,这样的家伙式能点多长时间。因此,天黑之后,抓紧睡觉是即经济又实惠。谁还像现在的我们,晚上十一二点睡觉还算早的。 看到亮光,越军排长算是有了安慰,跟那司机一商量,咱们去那!有人有屋子,怎么也比露宿野外要强。于是,这个小司机提提精神,加快速度,继续朝前驶去。 现在,越军看不到吴江龙在哪。可吴江龙看的他们却很清楚。 两辆汽车的灯光太明显了。还是那句话,吴江龙紧追不舍。但他也有些疑问。刚才发现越军汽车慢了下来,甚至停下。可现在,为什么突然又加快速度呢!难道是前面的路好走了不成。 细细一想,又觉的不对。这条路他是知道的,自己就这么从南到北走过来的,又没人修,怎么会好走呢!随即,他也把目光放远一些,由此也看到了远处的亮光。 瞬时间,吴江龙豁然开朗。他明白了,越军是在朝亮光而去。不言自明,越军是在找村庄。随即,吴江龙也有了想法,暗自忖道,你们去哪,老子就去那。于是,吴江龙也撒开脚步朝那个方向跑去。 吴江龙靠的是两条腿走路,夜间行进虽说难行一些,但不会有汽车那个危险,即使是摔倒了,爬起来就是,只要不是掉在山涧里问题就不大。 这一路上,吴江龙身上多处被灌木划破,手也有几处被石头割破了口子。这些,他都不在乎,在乎的是别把汽车跟丢。还好,目前身体还无大碍,无重伤。吴江龙心里暗自高兴,担心着,千万别让手脚受伤。无论是那一方面出了问题,都会影响接下来的任务。他要救人,也就避免不了战斗、行军,甚至情况会更复杂,因此,没有好身体怎么能行。 越军汽车在公路上晃晃悠悠地行进,不久便接近了那个亮着灯光的村庄。汽车走大路,吴江龙走小路,因此,他们两方面到达村庄的时间没有多大时间差。也就是说,越军前脚到,吴江龙随后跟上。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山村。村子虽小,但房屋还是有的,破是破了点,但总算能称的上是房子。树杆扎成的屋墙,木头搭的地板,树叶铺就的房顶,组合在一起就能遮风挡雨。那种条件下,有这样的安身之所也就不错了。想要住好房子,那还得去大一点的村镇。 村庄没有外围遮避物,一条简易道路直贯村。 越军汽车沿着这条路驶进村子,在一个较为宽阔的广场停下来。听到汽车引擎声,已经有不少村民从屋内出来,那些已经黑了的屋子重新亮了起来。 越军排长和其他几名越军跳下车。 他们是准备朝着一直亮着的灯走来的,本想喊一喊人,让村里人有个准备。然而汽车的轰鸣声已经吵醒了村民,所以,那些睡着的,还有没睡着的村民都站在自家门前看热闹。 越军排长站在汽车前,大声喊:“村长呢!哪个是村长?” 到了一个地方先找组织,这是常规。村长是越南政府确定的,他当然会为政府办事,所以找这样的人没错。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一处房前回答,“我就是。” 越军排长看那村长站在木桩支撑的地板上面回答。居高临下的资势让他有些不太高兴。随即又说,“你下来,有事交给你办。” 那个村长这才从上面走下。 也不是这村长摆架子,或者不懂规矩,只是因为他对眼前这些越军来历弄不清楚,疑惑他们是敌是我。越军的服装他是看清了,但真正的身份他还没弄清。看着人家全副武装,他一个草民哪有胆子上前去问,所以站在人堆里跟着一起看热闹。 “找几间空屋子。”越军排长对走过来的村长说。 村长迟疑了一下,“我们没有空屋子,有,也是装柴的柴房。 “妈的,”越军排长火了,“没空屋子,老子就睡你屋,想让老子睡外面吗?” “我家里还有人。”村长不太乐意。 显然,这村长不积极。这也难怪,他们整天都处在兵荒马乱之中,相信什么人呢!即使越军是自己人,他们还是加着小心,防范着呢!特别是那些从柬埔寨撤回的那些越军,抢夺老百姓东西的习惯还没有改,他们遇到过几次,所以对所有越军都防着呢!根本没敢当子弟兵对待。 “有人,那就搬走。”越军排长不耐烦,“快点。” 村长不太痛快,但还是无可奈何地去腾屋子。 村长那里去腾屋子,越军排长这里开始忙乎。他让几个越军把车上的中国军人押下来,用绳子串成串,朝着村长家的房子走去。 可别以为这五名被俘的中国军人跟着住房子,哪有那待遇。只见他们五人被赶到房子跟前后,直接被哟喝着,逼进房子下的面黑暗低层中。 这五个中国被俘军人,是被抬着上的军车。这会,他们终于能走了,也许是他们是战斗的过程疲劳至极,累趴下了,经过这么一段时间车上休息,终于有了点体力。伤自然是有,越军哪还管这些,不走就打,实在走不了就拖,总之,把他们五个人塞进了下面。 通常情况下,这下面也放不了什么东西。越南雨水多,终年都是如此,所以,他们必须把房子支起来,离地一米多高,利用这部分空间减少湿度。这样看来,下面便是泥淖。这还不算,还有一两头猪拴在下面。被猪蹂躏过的温地会是什么样子,凡是看过猪圈的人都清楚。 而此时,五个中国被俘军人就要暂住在这样的环境下。 第八百四十一、老村长的帮助 安顿好几名中国战俘之后,这些越军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这时,又一个问题出现了,那就是饥饿。也难怪,无论什么人,一旦忙起来,有可能就什么都不顾。可一旦闲下来,第一个有反应的,多数都是肚子空后在闹腾。 几声咕咕叫过之后,越军排长觉得该找些什么东西填肚子了。至于吃的东西,他们几人身上不是没有,有,都是军粮,可那是又硬又干的米饭团子。在山上、野外,那是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拿这些东西充饥。可现在不同,他们是住到了村庄里,又是百姓家里。这里有锅有灶,又有人伺候,既然如此,谁还想受那个苦。于是,越军排长对其他人说,“留下两个看人,其他人跟我进屋休息。” 到此时为止,越军一共还有八个人,这得加上两辆汽车的司机。 有两名越军留下来看押房下的战俘,其它五人则跟着排着进了村长的房子内。 一进去,便感到了屋内的干燥气息。这是在雨天中,到处都是湿气。因此,他们此时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干燥的场所。这一点,不光是人,动物也是如此。 进了屋后,越军排长环视屋内。只见屋内空荡荡的,除了烧饭、装东西的几个破瓦罐外,还真看不到他们家有什么像点样的财产。能看到一些可以吃的东西,那就更难了,也许放在别的地方,未可知。 随后,越军排长问村长,“老家伙,有什么吃的东西,拿出来给弟兄们。” 按说,百姓是越军的子弟兵,这么说话多有不妥。显然,这看不出有半点军民鱼水情的情份。 我们曾在前面说过。眼前的这些越军,是从柬埔寨撤回来的越军二师的官兵。他们在柬埔寨驻扎了几年,对于占领区的柬埔寨人从来没客气过,日久形成的坏习惯,短时间内当然不会改掉,所以说话的口气,做法就是这个样子。 “长官,我们家没啥可吃的。”村长很害怕,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还是闹不清眼前的这些越军究竟是什么身份。 之前,他看到过许多军人,有越南的,地方上的,还有中国的。特别是那些中国人民解放军跟越南军队不一样,只要你别惹他们,他们也决不会为难你,怕就怕你有什么暴力行为,那他们就不客气了。 这几天,村里频繁有军队通过。就说最后他见到的那几个,也是中国军人打扮,才刚刚过去不久。他也近距离接触过几次,但他们的做法比现在的越军还文明,即不拿老百姓的东西,不乱闯老百姓的家,说话也不粗鲁。 其实,短的短的十几天当中,中国军人没几个回说越南话,越南人也听不懂,但从手势和态度中也能猜个大概,就是这位村长想的那样。 这样一比,眼前越军排长的话,他是听懂了,可做法却不大认同,故此有疑问。 “胡说。”越军排长态度仍然没有缓和,怒气冲冲地说,“没吃的,你们喝西北风活着吗?” 越军排长说法没错,人活着,不可能不吃东西,吸空气自然不能当饭。 “我们,真的没有吃的。”老村长说着,揭开瓦罐,里面全是草一样的食物,向外喷着腥气。 越军排长用手捂住鼻子。这东西别说吃,看着都恶心。比较起来,怎么会有他们的饭团好吃。 “算了,算了,”越军排长不再逼迫老村长,对他说,赶紧的,“把东西掏出来,给弟兄弟烧点水喝。” “是”老村长开始去瓦罐里鼓捣。 这里,越军排长便和几名越军靠墙坐下,掏出随身携带的饭团嚼食。 旁边一直没有说说,只用眼睛盯着越军的一个小孩说话了。他是老村长的小孙子,因为他看到别人吃东西,便觉得自己也饿。所以他才把目光转到了越军排长手里的饭团上。 小孩子嘛,见了吃的自然想要,但他又不敢。面对几张生面孔,他是即害怕,又希望他们能向家人一样爱护自己,有好吃的也能给点。 可那排长根本就不理会,大口咀嚼着饭团,视周围的人如空气一般。 那小孙子见这排长跟本就不理他,一下子,小孩子不服输的劲头立马表现出来。那意思是,你不给我拉倒,我也有好吃的,也想给面前的人显摆一下。 只见小孩来到墙角,用手去扣地板。 老村长正往罐里灌水,一扭头,看见小孙子正在扣木板,这下可把他吓坏了,丢下手里的瓦罐,慌忙移过去,按住小孩的手。 没想到,这小孙子大声说,“爷爷,我饿。” 老村长哄着说,“赶紧睡觉,睡着就不饿了。” 老村长把小孙子搂在怀里,准备哄他睡觉。可这小孙子不懂事啊!人是躺在怀里了,可嘴里还说个不停,“爷爷,我要吃好吃的。” 这一句话提醒了越军排长。他本来就觉得老村长与孩子的行为可疑。此时经孩子这么一说,他觉得那块板子下面肯定有故事,于是,他指示旁边的一个越军, “你,过去看看。” 屋子这么小,任何人的行动都跑不过其他人眼睛。 那个越军早就忍耐不住了,由于排长没发话,他便没动。这是说了,怎么能不积极。于是,那名越军屁股一移,便伸手够到到木板,用手拭了拭,找到缝隙,轻轻向上一扣,两块木板便被拿下,于是便看到了下面的东西。 只见地板下面的横梁上吊着一个小篮子。 越军把篮子提上来时,可吓坏了旁边的老村长。但他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越军任意做什么。 这名越军把篮子提上来后,掀开上面的一块布,看到里面东西,也是大吃一惊。里面装的是一个铁盒子,上面写着中国字。 越军把铁盒子交给排长。这名排长看到上面的字并不陌生,“中国制造”几个字对他们来说,再熟悉不过。虽说近一两年少了,可过去的存货却很多。 越军排长打量完外包装,掀开盖,看到里面装的是压缩饼干,时期还很短,也就是说,这盒饼干生产时间不长。由此,他对老村长产生了怀疑。 “这是从哪来的”越军排长问。 老村长没敢说实话,“检的。”想要这么搪塞。 可越军排长不傻。要说别的东西,什么破枪烂炮,烂衣烂鞋什么的,还有被检的可能。可这些是吃的,人人都缺少,怎么会被丢掉。现在是战争时期,交通不便,生产不能,物资非常的紧张。别说是越军,就是中国军队也是缺少吃的。在这种严重情况下,食物那就是宝贝,怎么会不小心丢失呢而且,这是一个打开包装不久的铁盒。 “老家伙,快说实话,不然我以通中国,当越奸的名誉把你抓起来。 把柄在人家手里,不说实话已经不行了。于是,老村长对越军排长说,“这是中国的一个兵给的。“ “他为什么给你?”越军排长还是穷追不舍。 他们路过我家时,看我们吃那些草,又见我那小孙子快不行了,所以才把这个东西给我们。我那小孙子,就是靠这个活下来的。 “妈的,有好吃的不给老子,还想独吞。”说着,越军排长把里面的饼干掏出来,分给身旁的几人越军。 越军们早就饿透了,有了饼干,当然不再愿意吃那凉饭团子。 越军们大口地嚼着。可急坏了老村长怀里的小孙子。他大声嚷着,“那是我的。” “什么他妈你的,老子看见,就是老子的。”转向老村长,把他弄出去,惹火了老子,小心我弄死他。” 老材长担心小孙子惹恼越军排长,会招惹出什么祸端。随后抱着孙子站起身,对旁边的老婆说,“走,咱们去外边。” 这一家人,被迫地离开了屋子。 此时,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前眼除了这些茅草屋外,再无处可避雨。 前面不远处,有一棵大树。老村长看见后,有了主意,别处没地去,只好带着一家人去大树下暂时避一避。 等他们来到大树下,却看到这里趴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吴江龙。 看到这里有人,老村长一惊,刚想喊,却被吴江龙一把按住了嘴。老村长再仔细一看,这人他认识,就是送给小孙子饼干的人。 老村长想说点什么感激的话,一想,语言不通,说了也白说,对方什么都听不懂。他是如此,吴江龙也是这样,所以,大家都没有说话的必要。 只见吴江龙打着手势,一会指指村子内的茅草房,一会又指指老村长。很快,老村长明白了他的意思,用手指着屋内,伸出四个手指头,又用手指指草房下,伸出两个指头。随后又指向吴江龙,伸出一巴掌。 吴江龙明白了,这是老村长在告诉他,房间内有四个越军,房子下面还有两个。另外的五个人肯定是战俘。 但吴江龙觉的不对,他看到的越军好像是八个,难道说,是自己弄错了。吴江龙把目光转向汽车,这下明白了,那两个肯定是在汽车上。 眼下,吴江龙想把人救出,没有交通工具很难通过到中国边境这百十里的路程。并且,他目前还不知道被抓的这几名中国军人的身体状。,如果让他们步行,从先前的状态看,他们不可能逃的出去。即使能把人救出来,吴江龙想,越军可能会上报,那时,就会再次出现大批的越军搜索部队。 这样的搜索,越军会有大行动,到那时仅凭他们几人,而且是失去战斗能力的人,根本无法走的更远,更别谈越境了。所以,吴江龙就想,一要找到交通工具,那就是眼前的汽车。再者要悄悄行动,就是灭掉对面的这八个越军,无论是杀人灭口,还是让对方没有反抗能力,哪个办法都好使,但难点是,他自己能做到吗? 越军的问题是想通了,可眼前这两老一小怎么办。总不能跟着一起灭掉!吴江龙肯定不会这么干,但放过他们,,他们喊怎么办?吴江龙有些为难,真的是下不了手。 刚才,老村长的指指点点,从行动上已经证明,老村长是像着他的。但是,吴江龙还是有些怀疑。因为,多年来的越南人作做作为,已经让中国人失去了信心。万一,老村长也跟那些越南人一样,在关键时刻,反水怎么办。真要是他来那么一嗓子,吴江龙可就暴露了。一旦暴露,吴江龙就是以一敌八,死定是没有胜算,别说是救人,自己跑都不可能。 现在,他想救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偷袭的办法来解决,就是要一个一个地解决这些越军,就是要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行动。但现在的矛盾点是,他能做到悄悄的吗? 吴江龙没有立即行动,他在思索有什么办法解决这几个矛盾。 没想到,这老村长看出了他的想法,主动把手背过来,让吴江龙捆上。 吴江龙一想,这样也好,如果自己救人成功,越军来了,老村长还能避嫌。 就这样,吴江龙把老村长一家人捆了起来,嘴里也塞了东西,不过,塞的不紧,能呼息。 开始时,老村长那小孙子不愿意,老村长用眼视意他,最后,小孙子明白了厉害关系,也让吴江龙给绑了起来。他不能不这样做,别看是小孩,只要他一嚷,或是跑出去,同样会坏事。 在此危难时刻,吴江龙没有其他办法可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不狠不行啊! 第八百四十二、最后一次出手 准备工作完成,吴江龙开始着手行动。 现在是夜间,天空下又是小雨霏霏,屋外阴冷阴冷,哪一个越军会认真地遵守职责,顶着雨在露天里站岗。没有那么傻的,更何况,中国军队已经撤出越南,所以说,现在的越南是越军说了算,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因此,外面的两个越军没有一个是站在地面上的,两个人全都钻进了汽车。 如果说他们俩挤在一个汽车驾驶室里聊天,吴江龙要摸哨,可能会有些困难。可这两个越军没有在一起,他们是一人一个汽车驾驶室,倒在里面睡觉去了。这样一来,便给了吴江龙成功的机会。 吴江龙既然知道外面有两个,心里有了盘算。一刀一个足亦。 吴江龙先是摸到最外面一辆汽车的后车箱上,撩开车帘一看里面没人,便知道越军肯定是在驾驶室中。 他登上汽车踏板,透过玻璃探着头朝里看。只见那个越军死猪一样半蜷缩着身子闭眼睡觉。 越军的眼睛是闭着,至于他睡没睡着,吴江龙不知道,也不敢弄出动静,万一这越军没睡着怎么办。 观察完后,吴江龙从一侧跳下来,悄悄来到越司机脑袋靠门的方向。吴江龙把手伸到车门把手上,轻轻地拉。仅管动作很轻,越军还是觉察了。 他没法不觉察,因为他的脑袋就靠在门上,门一开,他当然会醒,除非是死人。 瞬间,越军司机脑袋搭拉下来,也只是一刹那的功夫,越军一惊,本能地想要抬起头,想要坐起来。但是晚了,吴江龙哪给他这机会。只见吴江龙的一只大手突然伸出,一把按住了越军的头,让他无法呼吸,更无法呼叫。同样是闪电般的速度,吴江龙两手向下一用力,连按带拧,便把越军的头来了个大翻转。 人家的脸本来是向前的,现在确被吴江龙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向,后面成了前方了。这么一来,为脑袋而生的所有器官可能会堵死,或者是断裂。 此种情况下,还有人能活吗?也有人说了,现在演杂技的不是也能做到吗?但那是杂技,是特殊训练出来的,正常人做不到,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弯,谁敢试试,还能喘气吗! 吴江龙确定越军司机死了之后,手一松,越军司机的脑袋便下垂成九十度,一点呼吸没有。 吴江龙丢下他,又悄悄地摸向另一辆汽车驾驶室旁。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知道,越军睡觉,头必定会依在副驾驶那个方向,目的,是腿有伸展空间,上身能够活动开。 吴江龙觉得自己琢磨出点道理,于是,就按着这个方法靠近汽车,想要如法炮制,一出手就能要了越军的命。 吴江龙来到汽车驾驶室旁边,正准备拉车门时,他却听到里面有吱吱的声音。 再侧耳细听,还有。 吴江龙是猫着腰过去的,他根本没敢站直了,因此,他也看不到车里面的情形。现在,里面出现声音,很可能是里面的越军没睡觉。 吴江龙不敢大意,真担心万一里面的越军没睡着怎么办,如果他看见吴江龙,喊一嗓子可就坏事了。 于是,吴江龙加了小心,贴着大车箱,轻轻地站直身子,往驾驶室里偷看。这时,他看见玻璃上露着半截脑袋,还不停地晃动。由此可以断定,这里面的越军没有睡觉。 既然他没睡觉,那就得加小心了。如果说让吴江龙在此时解决这个越军,他是一点问题没有。问题是,被越军发现怎么办,他不能不考虑这个问题。 这时,吴江龙发现汽车的两个前轮怎么来回地转动。 这就奇了怪了。汽车是熄火的,转他干什么。 想了想之后,吴江龙突然恍然大悟,莫非,是里面的越军在学着开车。不由的吴江龙想起了自己在汽车连学车时的情景。 由于新兵学开车时,人多车少。一天下来,没有几个人能摸到汽车方向盘。谁都想坐在驾驶位子上,把住方向盘操控方向,大脚踩油门,那多美。 这是新兵,或者是想开车又不会开车人的通病。 难道说,这个越军也是这种毛病。 吴江龙猜的一点没错。车上的越军年纪不大,非常想开车,可是他不是司机,不属于汽车连,只是普通一大兵。因此,他根本就没有开车的机会。可是,他是汽车迷,又非常的想摸一摸汽车。今天晚上,是他主动和这辆汽车司机调换,让司机歇息,他来站岗。 这个要求,谁不愿意。于是,那名老司机进了房间,把汽车交给了这个越军。 从这点上考虑,吴江龙估计这个越军年纪不大。他年纪不大,自己也不大,只能说是两个大孩子。 吴江龙想杀越军不假,但也不是见了哪一个都想杀,那是没办法的情况下。你不杀他,他就要杀你。也就是说,对敌人的仁慈就等于犯罪。没错,如果你放了一条越军的命,而他呢,就用这条命,又杀了你身边的战友,不是一个,而是几个。那时,你说,你是不是犯罪。 所以,在战场上,绝不能有慈悲心肠。如果怜悯了敌人,等着你的可能就是死亡,而且是还是被你宽大过的敌人害了,临终告别人世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后悔。这就是东郭先生的故事。 此时,吴江龙想到了车上的越军年纪问题。如果年纪大的,或是老兵,不会这么幼稚,既然这么幼稚,肯定跟年龄有关。 一瞬间,吴江龙有了侧隐之心。可是,现在是战争期间,有了这种心态,那是非常危险的。很快,吴江龙又回转过来,绝定还是照计划进行。 现在,里面的越军坐的姿势不同,采取的措施就要有变化。 吴江龙把手抻到车门把手上后,同样是猛的一拉。拉开后,他并没有把越军从里面拉出,而是身体扑了上去,整个身体便压在了越军身体上。 到这时吴江龙才感觉到,这个越军太小了,顶多就是个半大孩子。 怎么感觉的到呢!我们在前文中早就介绍过,吴江龙是北方汉子,一米八几的大个,压住一个小个子的越军,那不成什么问题,别说用力,只是自身重量,越军也是吃不消的。 吴江龙还想下手拧脖子,或者用刀捅死越军。 但就在这时,他起了侧隐之心,不想让这么大点的孩子现在就没了命。战争又不是他点燃的,无非是应召入伍,当兵打仗,就和自己一样,同样是响应国家的号召。 所以,战争是两个国家的事,这孩子并没有什么罪。这么一考虑,他便手软了。 手软了,不想杀死这个小越军,但也不能放。 在越南,妇女、儿童,甚至是老太太,杀害中国军人的案例数不胜数,这样的情况吴江龙听说的多了去了,亲身也经历过,所以,他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不犯错误,也不等于什么都不做,就这么放了这个越军,不可能。 因为吴江龙没忘,屋内还有六个越军,如果他此时放了这个小越军,自己百分之百会暴露。到那是,越军未必会对他仁慈。 怎么办?吴江龙一手捂住越军的嘴,不能让他喊。 目胶,吴江龙的身体还在压着小越军,他动弹不得,自然还没有反抗能力,是不是放了他! 吴江龙想,不能放,如果放了他,其结果不仅自己玩完,连被俘的那五个中国军人都救不出。这样的结果是五比一的损失,哪个更大!想通后,吴江龙从身上抽出刀,就想一刀结果了事。 等到吴江龙把刀抽出来,却发现,身体下面的越军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 吴江龙把手移开,拭了拭气息,想要检查一下,这个越军是否真的死了。一探之下,越军一点气息没有,表面上看,是真的死了。 既然是死人,你杀他还有什么劲,再说,那也不道德。 这下吴江龙放心了,心里想,就越军这小体格还参军打仗,自己还没怎么用力呢!人就玩完了,如果让这个越军在战场上冲杀,他能打的过谁! 这是人家越军的事,自己想那个干嘛!吴江龙停止了思想。 吴江龙丢下越军,关上汽车门,绕过汽车,又悄悄地朝房间走去。 吴江龙来到房基下,躲在暗中,仔细地向屋里听了听,觉得屋内除了打鼾声音,没别的。 这下他放心了,估计屋内的越军全都睡着了。既然越军睡着了,不影响自己救人,那就别招惹他们。随后,吴江龙钻进屋基下面的空处,摸进去,准备一个个救人。 被抓的五个人中,就有孔武。这个孔武现在是排长,被抓的这几人都是他排的兵。 现在,被抓的五名中国战俘都没有睡着。怎么睡,他们躺的地方是湿地,比水坑强不了多少,没干土,全是湿泥。在这地方能睡的着,除非是猪,或者是失去知觉,正常人呆在这,那就是活受罪。 因此,吴江龙进来,他们看的很清。甚至,吴江龙在外面的动作,都被孔武看在眼里。他就觉得有了希望,是什么人来救他们。但他又不相信。他心里很清楚,眼下中国军人几乎都撤回了国境,中整个中国军队里,他们的连队压后,他们排更在后面,也可以说,他们是中国军队最后面的一支。除了他们外,目前没有中国军队还在越境内。 这么一想,他不相信还有哪一支中国军队没有离开,即使有些被打散了的中国军人,他们也是各自为战,正想着法子离开越境,怎么会往回返,进入越军腹地。 按他的估计,如果再向南走上几里地,甚至连十里都不用,就出了越北山区,那里是平原,也就靠近河内了。这么一个地方,怎么不算是越南的腹地呢! 这样想来,孔武对外面人的举动非常不解。既然不是中国军人,谁还会在此时此刻敢杀越军,来救他们呢!除非是与越军做对的人。 到目前为止,他们在越南境内还没发现这样的人,也就是说,与越南政府对抗的游击队目前没有,他们从没见过。凡是见过的地方武装,或者那些民兵,都是与越军穿一条裤子,来对付中国军人的。 那是谁呢!他在干什么? 孔武就是抱着这种心态一直观察着外面。眼睁睁看着吴江龙在行动,他没出声,也没有惊动其他人,就自己,透过缝隙漠然地看着。 为什么是漠然,因为他觉得,外面发生的事可能与自己没关系。就是有关系,他们这些被绑着的人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静静地看着! 直到吴江龙进来,孔武才相信,这个人可能是来救自己的。 吴江龙爬进来后,什么也没说,伸手在黑处摸绳子。绳子摸到后,用刀割断,推着五个人出来。 孔武一直没听到吴江龙说话,不知他是什么人。直到被人家解开了绳子,怎么也的问问!只要对方说话,他就能判断出眼前这个人的来历。于是,孔武轻声问,“你是什么人?” 吴江龙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轻声嘘了一声。那意思是告诉孔武,别说话,说话可能会惊动上面的越军。 仅是这么小的声音,屋内的越军还是有所觉察。 不知道是谁,不小心,一脚挨到了猪身上。这猪便哼了一声,仅这一声,还是惊动了屋内的越军。 不过,越军听出了是猪的声音,没有在意。 孔武借着外面光线,看到吴江龙的脸是黑着的。 他没法不黑,这么几天折腾下来,再加上今天故意用泥一糊,吴江龙脸上的肉还真是看不见。 所以,从脸上孔武也没看出什么。但他也想通了,既然人家不让问,那就别问,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反正这人目前的表现是来自己的,没必要弄那么清楚,好好配合就行。 于是,孔武和其他几人被吴江龙解开绳子,一个个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从里面出来的人还没站起来,一把冲锋枪口便对准了他们。 吴江龙抬头一看,举枪的人正是他放过的那个小个子越军。 第八百四十三、偷车逃跑 吴江龙这个后悔啊!正应了那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战友的犯罪。”果不其然,这个报应还没过几分钟,便落在了吴江龙头上。 当时,那个越军的确没气了,但不是被打死而是被打晕。可能这越军有什么特异功能。正常人晕过去,总要有些鼻息,只要没死,多少都有些气,一探便知。 吴江龙伸手试探时,这越军还真是一点气没有,所以吴江龙真以为他是死了。其实,还是吴江龙的测隐之心在作怪。如果这越军是个大个子,穷凶极恶,估计吴江龙不会大意。就是因为他个子小,像个孩子,威胁不大,这才相信了越军的假死。 人在假死时,那是一点气没有,与晕可不一样。不是有很多传说吗!有的人死了,可七天后,又能从坟地里爬回来,那就是假死。以为是没气,其实他没有死。 此时,这个小个子越军正是符合了这种情况。 吴江龙去救人时,汽车上的玻璃窗还开着。几丝细雨飘进来,正好落在越军的脸上。一阵冷水激过之后,他竟然从幽幽地府中返了回来,此人活了。 这个越军活过来后,便向窗外看,正好看见吴江龙在向外救人。于是,他开始找东西。这才低头看见旁边还有一支ak冲锋枪,于是便起了贪心。 如果此时这越军大喊大叫,把屋子内的所有越军都喊起来,等他们一出来,那叫众人拾柴火焰高。有七支冲锋枪对着吴江龙他们这些几乎称为废人的军人时,那还不会被打趴下,还想去哪里! 可这越军没那么干,觉得凭手中这一支就足够了。他暗想着要独自立功,等把所有俘虏再抓回来,他不仅是将功抵过,还算是立了头功一件。 此时,这个越军对另一辆汽车的同伴都不顾,也不想想后果,就冒然地独自一人悄悄地摸到房基下,要趁吴江龙几人不备时,找机会下手。 意外情况出现后,吴江龙也有些呆了。他认为,如果此时自己在这小个子越军手里栽了,那才叫小阴沟里翻了大船。 吴江龙毕竟是吴江龙。临危不乱,是他的特有素质。 这时,他没有慌,也没有任何表现,而是冷静地向四下里看了一眼。结果,他没有看到其他越军,只有这越军一人用枪顶着他。 这时,他心里有了底,如果不是多个枪口,只一支,完全可以对付。但他也知道,越军如此大胆,枪膛里肯定是顶着子弹。无论如何自己有什么行动,只要是稍微一个闪失,枪里的子弹都可能会射出,到那时,不但自己死了,连带着其他人都有可能被打中。别忘了,一个弹夹内可是三十发子弹,只要枪口一斜,手指扣着板击不动,他们这几人就全完。 吴江龙自有吴江龙的办法,既然要反抗,就不能让越军开枪,否则,还算什么反击呢! 突然间,吴江龙一只手飞速地伸向枪身。在抓枪的同时,他把一根手指硬生生地塞进了板击孔。这个时候,无论越军怎么去扣,内部空间有限,板击没有回旋位置,到不了位,枪击就不会击火,自然也不会有子弹射出。与此同时,吴江龙的另一支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朝着越军的左太阳穴挥了过去。 吴江龙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一只砖头都能砸碎,何况是脑袋了。挨的部位又是太阳穴,那还有的好。 这一击,一夺之下,越军哼都没哼便倒地了。 说时迟那时快,孔武猛的向前蹿,在越军身体倒地的一刹那,用身体接住了越军。如果他不接住,这越军可能重重地砸向地面。也许他这么一砸,说不定会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响声,也许就这么一声,会惊动屋内的其他越军。 这个越军解决了,其他五人陆续从屋基下爬出。 接下来怎么办呢!人是出来了,可怎么离开越南。 先不说离开越南,仅是如何离开这个小村庄便是一件难事。如果是步行,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有军车的越军追上。如果开汽车,跑不了多远,还可能会被越军发现。语言不通,长的样子又不像,只要是被本乡本土的越军发现,那就没得跑。 这些问题还只是在表面,更深入的,就是越北大部分地区已经再次属于越军,他们军民合在一起的形势实在是让人难受,如同困于天罗地网般。唯一的办法,就是躲开有人住的地方。 好在吴江龙对这一地区并不陌生,已经探了两个来回,带着这五人出去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五人不算伤病,也是伤兵,徒步走不了多远就得累趴下。 吴江龙想了想,一招手,还是让这些人上了汽车。 他是想开车走。可是,只要车的引擎一响,屋内的六个越军不可能不发觉。如果被他们发觉了,接下来的情况就是我们前面说过的。 于是,吴江龙想了两个办法,第一,除掉屋内的六个越军,这对于他来说,太难了。越军都有枪,不是徒手,一旦交上手,响枪是避免不了。哪里有枪声,哪里就有战斗,越军太明白这道理了。因此,枪响之后不能在瞬间解决战斗,那就都别走了。所以,这招不行。第二,就是开车快跑。但是,跑的再快也没有电台传的快,不等你跑出十里地,前后就有越军围堵,到头来,还得跟孔武那个排是一个命运,被围着打,最后让他们全部歼灭。 两条路都不行,可也没有第三条出路,只能是二选一。 没办法,吴江龙还是选择了驾驶汽车逃走这条路。不过,在走之前必须解决掉屋内的越军。吴江龙的办法不是进去开火对战,而是采取了半路打截。也就是说,他在越军必须出来的门口处放了两颗手雷,这还不行,在另一辆能开的汽车驾驶室内又安了两颗,形成两次爆炸,相信这六个越军经历两次灾难性的毁灭打击之后不会再有人活下来,就是活下来,多半也是残人。 手雷不成问题,越军身上就有,摘下来,按着想定的主意在门口先是设了绊雷。两个雷,炸死两个越军一点问题没有,如果把越军身上的引爆,一次全歼也有可能。 随后,吴江龙又在汽车踏板下放了两颗,只这两颗不但能让汽车爆废,而且还能让开车的人当场毙命。 现在,驾驶员的命最贵重。吴江龙已经干死一个,再干死一个,就完事大吉,即使有没死的越军,他也不可能让一个废掉的车轮子转起来。 这些都准备完之后,吴江龙还不放心,他惦记的是越军有没有电台,如果有,那就得毁了。不然,这家伙事一旦与越军通话,等于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白废。 孔武五人都上了汽车,但见吴江龙没有上来。 他们看着,只见吴江龙在下面忙了一通之后,又跑到驾驶室鼓捣。这还不算,接着,他又在两个汽车上找。还好,找便了也没有见到通迅器材,这下他放心了。 就在他准备下车的时候,看见一个伤员的屁股下面高出一块,明显是坐在什么东西上面。于是,吴江龙让那个伤员起来,掀开上面一个垫子,露出一部886电台。这电台吴江龙很熟悉,中国军队的每个排都有,属于班用电台。 吴江龙就想毁了它,转念一想,这电台是在自己车上,又没在越军手里,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用上。于是,他嘱咐那名伤员,告诉他,下车时一定要带上。 就这样,吴江龙把一切工作准备完毕,安全可靠级别达到100。随即发动汽车,倒车,掉头,开始向村外驶去。 外面汽车一响,还真惊动了屋内的越军。 越军排长听到后顿感意外,没有命令,又是黑夜,谁敢启动汽车。于是,他起身走向门口朝外看。一看之下,大为惊异。只见一辆汽车被人开走。 这个越军排长只是看到汽车被开走,但是谁开的,他看不到,天黑,看不到一个人影,随后误猜,相信可能是越军闹着玩。 这下可把他气坏了,大叫着让车停下。 越军排长只管喊叫,汽车不听他的,继续向前行驶,很快便没了踪影。这下越军排长可真急了,意识到可能是出了问题。 汽车没了不可怕,他最为担心的是屋子下面押着的那五个人。 想到这,这个越军排长也顾不得其它的了,大喊着,叫醒着其他人, “起来,起来,快去看看。” 其他越军都起来了,越军排长也顾不等,提着枪便向外跑。 一个不留神,脚下绊动了吴江龙设的绊线。绊线一动,拉响了手雷。 只听轰轰两声响,草屋子被炸掉大半。 这个越军排长是站在了楼梯上时绊动的雷绳,炸点离他稍远,还算幸运,他人没死。巧就巧在他在下去的一刹那时,脚下一滑。人滑了下去,滚下去的一瞬间手雷响的。 可上面,跟在他身后的两个越军最惨,当场被炸死。而这越军排长也被倒了的房木、烂草盖在身上,整个人被埋了起来。 此时,越军排长也顾不得哪里疼,他最为关心的还是地下关的那五个中国战俘。 这个越军排长但凡有最后一口气在,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必是这个。否则,他无法向上级交待。 还好,炸死两个越军之后,加上他还有四个。不过,那三个好不到那去,人是没死,但身上的伤也不少,多处都有弹片留存。 现在,越军排长可管不了这些。急忙之下,掀开上面的倒塌物,一处处寻找。寻了几个地方都没见到五个中国战俘中的任何一个。 这下越军排长可是傻眼了。他想不明白,五个被捆着的人是怎么逃脱的。而且,外面还有两个越军站岗。他们是如何在眼皮子底下偷着把汽车开走的。 不用问,开走汽车的人必是中国军人,越军排长确认这一点。 那还等什么,追!此时,越军排长根本就管不了伤兵的痛哭嚎叫,最要紧的是把那些中国军人抓回来。 怎么追?一转头,他看到了停着的那辆汽车。于是,高兴劲又回来了,也不那么过于沮丧,喊着其他几人朝那汽车跑。 还好,那个汽车司机还活着。 紧接着,几个越军都上了车,由司机开车,准备在后面追赶前面的汽车。 作为越军排长,他的位置肯定是在驾驶室内,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接下来,倒霉蛋肯定轮到了他。 就在越军司机踩动踏板的一瞬间,驾驶室又是两声震响, “轰轰”两声爆炸。 第八百四十四、还是有点疑问没解决 吴江龙的杰作终于有了结果,终于把那几个与之交手的越军全部解决掉。 追兵是没有了,接下来,就看吴江龙怎么做才能离开越北。 现在是黑夜,用什么来指明方向呢! 天空是黑的,北斗七星隐藏的一点踪迹皆无,也就是说,找到北的方向有些困难。 有人说了,用指北针啊!箭头所指不就是北方吗! 没错,可惜,吴江龙没有。指北针一个班的作战单元只有班长才有,吴江龙目前还是一名新兵,自然不会有。仓促之下,他也没想到这个东西的用途,去越军那里翻找。即使去翻找恐怕也没有。我们才一个班有一个,越军可能会更稀少。 没有了指北方向的参照物,怎么办? 目前,只有五十公里路程,走完了,也就到了中国边境。可是,这五十里,那是在越北的山区,不是现在的高速,一脚油门怎么也得出去五六里。况且,有路的地方为数不多,且全都被越军占着,也就是说,公路不是回家的可行之路。 很快,吴江龙开着汽车,载着车上的五个中国战俘行驶出村落,沿着公路,大致又前进了几公里。 突然间,车抛锚了。吴江龙低头一看,油表指零。 汽车没油了,再想少走路,偷点懒那是不可能。 孔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见状问道:“是不是没有了?” 吴江龙:“嗯。” 随后抓起身旁的ak冲然枪,对孔武说,“叫你的人下车。” 这时,吴江龙对孔武他们几个并没有显示出多少热情。他是救人归救人,但心里看他们几个怎么都不舒服。 也别怪吴江龙看不起他们,毕竟这几人被越军俘虏过。就如同在农村,有些老人会用类似的眼光看二婚一样。不是黄花大闺女,多少都有些掉价。 没办法,这是人们的一种习惯心理。如果处的多了,感觉着这人还不错,渐渐的会消失掉这种鄙视心理。但也很难,伤疤留下后,再怎么磨,终究都会有旧痕。 孔武也看出了吴江龙的态度,他没有说什么,赶紧下车,按着吴江龙说的,喊后车箱上的人。 “汽车没油了,我们得步行,都下车。” 很快,孔武和四个伤员(既然离开了越军,我们就不再提战俘这两字。)下了车,站在吴江龙身边。他们现在什么主意没有,也没有接下来的打算,那个姿态就是让吴江龙做主,你说咋地就咋地。 吴江龙也不含糊,事先在救人之前,他就有了打算。公路是绝对不能靠近,要走也就是上山。 随后,他们一行六人朝着山顶走去。 刚才说了,没有指北针,又没有北斗七星,靠什么指引方向呢! 河流,除了那些工具之外,其实还有很多东西能指引方向,只要你知道家的方向在哪!也就是说,先靠某一物确定出北或南,然后根据他,就能找到家在哪。 目前,唯一可行的,就是河流。什么太阳啊!树轮啊!等等这些都别指望,眼下的河流是最好不过。 吴江龙几人离开汽车时,他们听到了水声。所以,吴江龙几人朝着那个方向走。 越北的公路几乎都通向中国,它们有的是靠山而修,有的则是傍水而建。北高南低,这是铁律,水流的方向也是从高向低,因此,顺着他走,就可以通向北。中国在北方,走下去,不就明白了吗! 眼下,他们听到了水声,但不知在哪,所以要登高一看。 几人上了山顶,蹬高一望,顿时大吃一惊。这个庆幸啊!庆幸汽车没了油,由于汽车抛锚才,这才重新给了他们摆脱越军的机会。 这时,只见山角转弯处停着很多汽车,车灯接龙般的一个接着一个,在公路上摆开了长蛇阵。如果他们不抛锚,那就得过来接上。万一真有越军过来检查,或是有搭车的,一看他们身上的装束,还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装,不把他们揪下来才怪,那才叫离了狼窝又入虎穴。 看着山下的众多越军,几个人那叫庆兴。 什么都别说了,既然脱离了越军,那就赶进赶路!接下来,他们是怎么穿越群山,回到祖国的呢! 先说一说吴江龙和孔武两人见面的事,回头再谈这一路。 吴江龙一进屋,认出了孔武。 听到吴江龙说话,孔武也认出了他。不等吴江龙说什么,孔武立即伸出手。 “吴江龙,是你,吴江龙。真没想到,在这见到你。”孔武显得特别高兴。 孔武回来后转业到了地方。还好,所有转业材料上没有说他被俘过,也就是说,他的军人生涯是清清白白,不然,也不可能被安排到公安工作。这么多年下来,凭着军人的干练和素质,他混到了某市某区的副局长位置,正科级,可能还要高一些。 说到这,不得不提到军转干部在地方的安置问题。其实,这是个老大难。比如说,某人在军队是营职干部,到了地方就应该按正科或副科对等。对等是没错,给你正科或副科相应的级别。但是,人家组织部不给你下文。只要一天不下文,你就不是真正的(乡)科级,到了到了,也只是一个享受待遇。这个待遇是给你了,一到了关键时刻,人家要文,可你没有,怎么办,这时就成了老大难。 上级可能会出面解决问题,最终,你也可能有了相应的待遇(比如现在享受的车补和通信补),但总让人不舒服,总有一种另类的感觉。除非,你在地方干的不错,提早进入领导岗位,那样的话,你这待遇问题也就跟着解决了,否则,待遇待遇,可能就带了一辈子。 不过也没关系。凡当过兵的人,都有一个看的开的自觉,只要有了关怀,就都能释然。上过战场的人都懂得,现在我还活着,比起那些牺牲的战友,自己活着就算赚了,看看他们,他们又有什么待遇呢! 生活就是这样,怎么过都幸福,千万不能攀比。目光永远向前看,你的前路就一片光明。如果走进死胡同,怎么想都憋气,看什么都堵的慌。真要是那样的话,你的身体用不了多久就会出问题。 孔武认出吴江龙,显的分外激动。他怎么能不激动呢!如果没有吴江龙,又怎么会有孔武的今天。 此时,吴江龙也认出了孔武,这才有了以上的一段回忆。 “孔武”吴江龙也是脱口而出。 分手的年头不多,但这份记忆是刻骨铭心,所以,两人都能很痛快地叫出对方的名字。 如果像现在有些人的情况,见了面,想不起来叫张三李四,这说明印象不深,或者是没有深交。如果达到吴江龙和孔武那种程度,一辈子都不可能忘怀,除非他是个没良心的人。 由于两人分手后就从没有接触过,至今谁谁干什么工作,以什么方式谋生,对方是一点不知道。现在见了面,这才显得有点突然。不过没关系,老朋友相聚,那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兴奋点绝对是三百六十度以上。 孔武一身人民警察服,不问自明。吴江龙一身军人装,佩戴中校军衔,不用问,也知是军人不假。 “真没想到,会是你!”吴江龙笑着说。 “就是啊!我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能在这里碰到。”孔武接着问。“挨对了,你在军区大院多长时间了,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按说,在大院的时间不短,可我真正在大院呆的时间并不长,下连队的次数多了一些。”吴江龙回答道。 “我说嘛!”孔武自信地说,“按说,在这个大院里我也有几个朋友,就是从没听说过你。今天,你突然出现,还真让我感到有点意外。”孔武好像似想起什么,接着问,“唉,你现在到保卫处来,不会是听说我来办案!” 听到孔武这样问,吴江龙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是为你来的。”吴江龙顿了顿,看向旁边的吴和平,“他是我儿子,听说被你们找来了,我有点急,是想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事。” “噢,他是你儿子?”孔武把目光重新转向吴和平,“这小子不错,像他老子,有本事,为人仗义。” 听孔武这样说,吴江龙有点楞了,这可不像公安人员在审问犯罪嫌疑人。应该是批,找问题,怎么夸上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吴江龙有点摸不着头脑。 孔武顿悟,“我明白了,你来,是怕我把你儿子抓走,对不对?” 吴江龙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真不知道这小子昨天犯了什么事,一大早地,把你们公安惊动了,还有公安局的局长出面。” “哈哈哈”孔武一阵大笑,笑的外屋的人都有点发毛。孔武接着说,“不是他们犯事,是他们立了大功。” “这话怎么说,”吴江龙不明白,看向保卫处长。 保卫处长点点头,“嗯,孔局长说的没错,和平他们几个确实立了功,帮助公安人员抓住了重要逃犯。” “逃犯?”不说还好,这一说,吴江龙刚落下肚的心脏,重新又提了起来。 谁都知道,逃犯可不是普通的罪犯,犯了罪还能逃,最基本的是说明这个逃犯不一般,要比普通罪犯凶狠,狡猾的多,不然,他也不会在犯了法之后,能够摆脱公安人员的追击。由此看,遇到这样的逃犯,危险系数自然会增大。 “是这样的,”孔武觉得吴江龙有必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不然的话,他也会刨根问底,直至全部了解为止。 “这样!把外面的人也叫进来,我说说经过。”孔武对保卫处长说。 没错,外屋还站着其他几个孩子的父母,都想了解真实情况。谁都担心自己的孩子惹事,也怕他们有什么危险。虽说事情都过去了,但还是想弄明白真实原因。 保卫处长来到门口,把外面的人都叫进来。随后,孔武向所有人把吴和平哥几个晚上所干的事,又重新叙述一遍,重点是,把抓到的那个罪犯以前的犯罪罪行也重新介绍一遍。这一通说,还真让这些父母们又惊又怕。 家长们没法不怕,吴和平这哥几个都是军区大院里的,在父母眼中那可是娇生惯养的宝贝疙瘩。面对穷凶极恶的逃罪,敢于来一场生死博头,换了哪一个做父母的,他们能不怕吗! 事情经过说完了,可这些人更害怕了。为什么,因为还有三个没有抓到。也就是说,这些逃犯的头没有抓到。所以,这些做家长的他们害怕,真害怕那几个逃跑的罪犯来报复。 看着众人惊异,又恐惧的表情,孔武赶紧安抚道,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请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已经在全市发出通辑令,只要这几个罪犯还没有出本市,就一定能抓到。更何况,他们的一个同伙已经被抓获,我来时还在审,估计用不了多久,他都会交待。” 众人开始议论,“他们要是来报复这几个孩子怎么办?” “就是,就是”也有其他人附合着。 有人转向吴江龙“吴处长,你快想想办法,不能让孩子再有什么危险。” 吴江龙笑着安抚众人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们这是军区大院,是军事重地,有这么多军人保护着,几个小蟊贼,还敢进大院不成?” 有人继续问道,“可我们的几个孩子得上学啊!要是在外面,碰到罪犯怎么办?” 这还真是个问题,如果逃跑的老大他们,知道抓他们同伙的人是军区大院的几个孩子,还真没准进行报复。 一时间,这个问题还真难住了众人。父母总不能天天陪着孩子去市里上下学! 第八百四十五、不明方向 自古以来,邪不压正。几个小贼不可能在强大的人民政府面前干出多少坏事来。既然已经暴露,抓住是迟早的事。所以,对于孩子的安危,我们不必过于担心。 这是后话。 既然吴和平他们没犯法,而且做的还是好事,家长们自然是开心地笑了。 接下来,各回各家,各做各事,谁的的孩子谁领回家。 很快,屋内只剩下吴江龙、孔武、保卫处长不多的几人,在吴江龙挽留下,孔武和公安的几名同事共同坐在了酒桌前。 我们都知道,吴江龙与孔武是老战友,又是从生死线上走过来的,总不能三言两语就告辞,见了面总得喝两盅!这是人之长情。 话分两头。先放下吴江龙不讲,单说吴和平离开军区大院之后,进入军营,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中一员的坎坷历程。 孔武来军区大院一趟之后,吴和平、龙智、毛海平三人政审全部合格,还特意加了一分,划上红杠,就等于三人曾有过立功表现。 政审结束后,接下来便是部队来人接兵,进行家访等等,这一系列工作都做完之后,吴和平、龙智、毛海龙三人终于坐上了北去的列车。 列车开了三天三夜,在最北的一个小站上停下。 下车后,接兵干部喊着每个人的名字,所有新兵排成横排,在站台上接受点名,分配给部队。 这是新兵入伍的一个过程。别管是哪一个地区来的,北京也好,上海也罢,不管是城市,还是农村,到了部队之后,就一条线,一个标准——都是兵。军队里可不分什么城市兵,和农村兵,一视同仁,没有特殊照顾,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什么富二代,穷学生之分。喊谁就是名字,回答只有一个字,“到”。其它的别废话,没人听你瞎“白活”。进入部队之后,接下来,就是从列兵开始,一级级地往上升格,谁做的好,谁就进步快。如果吊儿郞当,不好好干,天王老子的儿子,也不好使,早晚得滚蛋。 也许有人认为不是这个理,的儿子提升的就是快。 这话靠谱。自古就是朝里有人好做官。这一点不假,走后门,到哪都有。但前题是,要有好的基础,的儿子,也得有素质,能力可以,否则,弄个傻子在这充数,绝对不可能。 凡当兵的人都有体会,基层干部都是从班、排、连一步步走上来的。如果连这个都当不好,根本就不会升的太高。因为,自身素质差,没领导能力,自然就管不了兵。当了排长,排里乱,当了连长,连队乱。这样的干部,相信哪一个领导也不敢提,除非放在机关去滥竽充数。那也得看上面是什么样的领导,如果遇上刚直的团长、政委,相信还是没有出路。因此,素质和能力在部队非常重要。 吴和平参军报名,志愿不小。不是想要当什么官,他的标准就是想当一名特种兵。为什么,因他总觉得自己可以,有武功。说白了,他哪两下子,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在同学、小朋友哪里随便糊弄一下还可以,但到了部队就什么都不是。 我们看到了这一点,可他自己一点都不觉得,自认为是了不起,比别人都要强一点。不久,他便受到了教训。 刚才我们说到,吴和平和所有新兵下了火车,在站台上接受点名。其实,点名的过程,也就是分兵的过程。 站台之下,停着一长溜带篷的军车。 被点到名的新兵聚成新的一堆,旁边又有新的干部在招呼,等把人核对清楚之后,一声“向右转”,这些新兵开始下站台,上了一辆汽车。 随后,一辆一辆汽车开走,也就是说,站台上的这些新兵分配的差不多了。 站台上还有为数不多的十多个人,站台下,只剩下最后一辆军车。 吴和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看看身边的人,一个不认识。这几天在火车上认识的这些人,包括龙智、毛海龙等等全都不见。 刚才点名的过程中,不让说话,他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几个被汽车拉走。至于拉到哪,在什么地方,不知道,只听到几连、几连,没记住。 现在,可是谁都管不了谁了,先管好自己再说! 吴和平看完一个个陌生面孔之后,又琢磨站在队前一直分配兵员的接兵干部。吴和平心里想,跟着他也行,毕竟这几天熟悉了,有点感情缘份,如果能到一个部队,多少都能有些照顾。 他正在想着,从旁边走过来一名佩戴中尉军衔的年轻军官。两人见面说了几句话,然后握手,之后,那名接兵的军官也走了。这一下,吴和平身前身后站立着的,全都是陌生人,他是一个不认识。 中尉什么都没说,上来便是一声“立正”“向右转”。 吴和平随着排头兵转身,迈步,然后是下了站台,上了军车。 所有人上了军车后,帘子放下,车箱内一片黑,看谁都模糊。吴和平想要知道去什么地方,看看旁边的人,跟他一样,都是初来乍到。吴和平一转头,看到在车尾处坐着一名有军衔的士兵。 他曾研究过部队军衔,但还是没全弄明白。对于军官的还可以,因他想往的什么尉官啊,校官什么的,唯独对士兵的军衔他不太懂。借着帘布缝隙闪进来的光线,他看清在他旁边坐着的这名军人是一道曲线加一个星花。由此吴和平肯定,这人不是军官,但也不是什么兵,因为他比兵多了一个花。 于是,吴和平拉进乎地问,“您,是什么官?” 那人没怎么理吴和平,冷冷地说道:“我不是官,是兵。” “噢”吴和平自觉没趣,但他并没打住,继续问,“那兵,不是只有两道,上边没这个。”说着,用手指了一下。 那名军人立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稍缓了下口气,这是军士长的衔。 吴和平有些故意,“噢,有长好,有长说明是官了。” 军人瞅了瞅吴和平,不太高兴,“小同志,思想忒复杂,这可不太好。” “不好吗!”吴和平看了眼其他人,“老话说,当官不带长,放屁都不响。” 车内的新兵们笑。 “你说的没错。”军人看也不看吴和平,“那就等着!班长也是长,看他怎么收拾你。” “那您这衔是,什么长?”吴和平有意地问。 军人冷冷的口气,“班长。” “啊!”吴和平怔住。 汽车继续在路上行驶,一段平坦道路之后,开始颠簸起来,一摇一晃的,即使是吴和平这样经常有乘车经验的人,也有些想要呕吐的反应。 随着刹车声音一阵响过之后,汽车停了下来。 下面的中尉喊:下车。 车箱内的新兵以为到了目有地,赶紧去拿起自己背包,准备带下下车。这时,最靠外面的那名军人说话了, “不用拿包,只是下车活动活动。” “啊!还没到地方啊!”新兵们发傻地问。 “啊什么啊!”军人说,“还早呢!”下车休息,不想休息的就在上面歇着。我可告诉你们,谁要是现在不想下去撒尿,一会可不停车。” 不说撒尿还好,一说这两字,车上的小伙子们可忍不住了。一个个赶紧往下跳,快速跑到路边,排成一排,朝着路边沟就是一顿“高射炮”。 吴和平解完小便,身体顿感轻松,这才顾得上朝四周围看。 这一看不打紧,看完了,也傻了眼了。心里想,这是哪啊!荒原一片,连个房子都见不着,除了山,就是山。说是山,可是它不高,上边也不长树,光秃秃的,全是石头。 吴和平没去过这样的地方,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荒凉的地方。 这个时候,吴和平没向他身边看。如果看上一眼,就不觉得孤独了。因为此时,不光吴和平有这样想法,其它的新兵也是如此,一个个,全都是心里哇凉哇凉的。 那名中尉也不说什么,靠在驾室驶前点着一根烟,冷冷地看着这些新兵。 车里一直不爱说话的那名军士长走近中尉。中尉递了一支烟给他,点燃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随后,两人目光全都盯向了吴和平。 吴和平看完野外,再转向汽车,一转头,看见了他们俩的目光,心中突显一股凉气。不由得暗自琢磨着,“他们是在看我啊!看那架式,肯定在议论我什么?” 没错,如果在部队,一个新兵被班长盯上,暂不说排连长,刚入连队的新兵还得不到那个待遇。至于说好说坏,全在直接管理的班长。 刚才,吴和平在车上的表现,已经在这位军人班长的心里定了调,初步结论为,吴和平可能是个吊兵。 新兵刚入连,凭的是什么,基本上就是第一印象。有的是运气好,可能分到好连队,有一个称心的专业,如果被别人认为这个新兵需要调理,那就要成为重点人了。 从目前情况看,吴和平可能属于后者。对于这一点,他是一点准备没有。虽说自己是在军区大院长大,可那里与基层连队相差太远,而且又是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特别偏远的一个连队。 到目前为止,所有新兵们,只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离城市很远,走了这么多天的路程就已经确定。至于要去的连队是个什么样的性质,他们是一点不知道。 刚刚看完了旷野的凄凉,有个别心理素质差的新兵就开始有些受不了了,心里酸酸的,真想给家里父母打电话。 可是,他们的手机都被收起来了。据接兵的同志讲,这里没信号,给你也没用,为了防止丢失,便由领导统一保管。因此,这一想法基本不能实现。 想要互诉倾肠,可这些新兵们都是刚刚分酏到一起的,谁都不了解谁,谁敢把心里话透给别人。 有人认为,现在的年轻人,表面上显的娇气一些,吃不得多少苦,但心里的承受能力还是满大的,可以说是“内心强大”,强大到不想说时,逼问都很困难。因此也就各有各的心思了。 别人这样,吴和平也是如此。他猜忌着两位正儿八经的军人在说他什么。(目前,这些新兵没有接受完新兵训练,没有领到军衔前,没有进行宣誓前,还只是准军人。) 吴和平转过头,不再看汽车,也不看其他人,只望远,看天地间的那个辽阔。 这里算是太了阔了,让人有一种天边的感觉。 如果有了雪,真就是大诗人岑参描述的那个场景: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澣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凝。 吴和平也想到了其它诗句,但他只觉得这两句配这里的场景,所以他在心里念道这两句。正在思索着,车那边有人喊:上车。 吴和平只得停止思绪,跟着其他人上了汽车。 这次也是上得同一辆汽车,可与站台上下来时比,个个新兵都判若两人,无精打采,那份意气风发的劲头不见了。 这种情况,中尉并非视而不见。他心里很清楚,不过,他并不在意,知道用什么方法能排解新兵们的不快。 汽车发动后,载着吴和平这些新兵继续向前行驶。 第八百四十八、早操迟到 吴和平进入的是一间陈列室。吸引他的并非是门上的牌子,而是窗外灯光打在一件兵器上的反光。 这是原359旅改编后留下的一个传统连队,几十年的不断变化,这个连队的基因所剩无几,唯一可以叙说的,就是他曾经有过老部队的辉煌。 既然有传统,那就得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一些特征和证据,比如一些精典故事,一个或几个英雄人物,以及一些着名的战例等。 这些,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最具代表性的,则是这间屋子内有一把生满铁锈的马刀。至于这把军刀经历过什么样的战斗,出自谁的手,都说不清,只能评历史记忆和专家的证明,这把马刀是出自于“马家军”部队之手。 有这一条就足矣!有了他就能可以说明这是战利品,然后再编写故事之类的。不用瞎编瞎写,只要在那个年代有过做战经历,或者找老乡问些传说中的故事,就能制做出一本精典的教育材料。这方面不是很难。 由此,这个团便有了这么一间陈列室。而这陈列室就设在了三连。在招录新兵阶段,三连把这个楼层让给了新兵连。老兵搬出去后,房间都腾了,唯独这间陈列室没有动,所以,就让新兵见到了。不光是见到,在接下来的新兵教育中,陈列室还将做为一个重要教育内容对新兵开放,由团或营连的政工干部进行接二连三的革命教育 。 那一天还没有来到时,吴和平便提前接触到了它的神秘。 吴和平出生于军人世家,有着特殊天赋,而且本身也是军迷。就像我们现在的一些军事爱好者一样,凡是军械、军器等等一些军品,不管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只要让他见上一见,大都能如数家珍般地途述一番。 此时这样给吴和平定调,似乎有点抬高了他。其实,他算军迷不错,但要与我们铁血军网上的军迷相比,那可是差的远了去了。 既然是着迷,自然有着这一般爱好,所以,他看到了一点特殊,便产生大胆想法,就什么都不顾的进去观察。 这间房子的门上有一个玻璃窗,不高。吴和平正常行走,只要一转一头,就能平视看见屋内的情形。本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保密室,自然没有遮挡,所以吴和平借着外面射进来的光线,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吴和平一看之下,觉得屋内有点特殊,便产生了兴趣。他走近屋门,用手碰门的过程,竟然发现门是开着的。 也许,是老兵保管员因某个原因忘了锁门。 既然门开着,吴和平也就不客气地进了房间。 毕竟是新兵,出来乍到,不按规矩办事,还是理亏的。所以,吴和平进屋后觉的心虚,便悄悄地把门关上了,怕被人看见。 他这一关门,人与走廊断然隔绝。他也不管别的了,去找那特殊的刀,一门心思去研究亮光中的物品。 此时,他哪里知道新兵班长何志超正在楼上楼下地找他呢! 吴和平借着外面射进来的光线走近了那把刀。马刀型状直直的,薄薄的,正是传说中的马家军的马刀形状。如果去除锈迹,可能还会是锃明瓦亮。但没人敢去摸,万一摸掉了上面的锈斑,全身脱落那可麻烦大了。那时,可能连把刀型都不剩,岂不成了罪人。所以,这么久下来,没人去碰它,就由着岁月的风蚀在上面继续增加铁锈。 按说,有锈是不会反光的。但由于它自身的某一点,岁月的某一个时辰,或者在某一个侧面上,就有可能偶然出现些反常现象。 比如,有些人传说,某某宫殿,在某一个恰当的天气下,会出现人影幻觉般那样神秘。这可能是自然现象,并非迷信。但在这一点上,估计某些专家也说不清。 而吴和平就恰好看到了,不然,他也不会冒冒失失地进入了这间屋子。可能是刀与人的缘故。 这间陈列室,是连队级别的,本来就简陋,可比不得博物馆等一些高等级的有特殊的保管箱、玻璃罩等。 所以,那把刀仅是放在一个特制的台面上而矣,能够让新兵们看到而已。如果被专家给评上个什么什么级别的,那它就不会在这里静静地驻足。 吴和平看到这一物件,兴奋的不得了。不仅是看,而且还用手轻轻去摸。他在想,既然此处有这样一把马刀,当然还会有很多故事。 对于那段历史,相信军迷们都爱听。不管是红军时期,还是抗日战争阶段,以至于到了解放战争时期,人民解放军在解放大西北时,是如何消灭这样一支反动部队的。肯定是战例精彩,战场残酷,战斗惨烈。做为军人或是军迷,都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吴和平想了想,也仅是想想而已。知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所以,他稍稍满足好奇心之后,便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回到床上刚躺下,便出现了李新、何志超查铺这一目。 何志超是老兵,经历过很多事,怎么也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新兵耍了一个透心凉。这个“aotuo”劲就别提了。越想越不舒服,在心里暗忖着,我是班长,怎么能管不了一个新兵呢!今天这个兵管不了,明天,其他的跟着学怎么办。 何志超在走廊上连着抽了两根烟之后,似乎终于做出了重大决定。随后便推门进屋,来到吴和平跟前,想要把他喊起。 这时,他发现吴和平已经打起鼾声。如果换作其他新兵,何志超肯定会把他叫起来,到外面来一顿谈心。 可是,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吴和平与其他新兵不同,有一种特殊性。何志超想套用“刺头兵”这个词,可吴和平也没做什么过头的事,硬是给定调,岂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何志超在心里安慰自己,“算了,今天这事先记下,如果以后吴和平还属于另类,到那时再收拾他。” 这样想好之后,何志超便重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其实,吴和平并没有睡着。他的鼾声是故意装出来的。吴江龙从小就告诉他,睡觉是不能打鼾的,否则,就别想当一名特种兵。 因此,吴和平曾用录音的方法,试过睡着后有没有这个毛病,其结果是,到现在他也不会打鼾。因此,何志超所听到的是假像。 何志超走后,吴和平偷眼看向何志超。这回他看到的,却是何志超真的睡着了,这才放心地睡觉。如果他觉得有人惦记着自己,心里会忐忑,这样就很难入眠。 一夜无事。 早晨,起床号吹响,这是军营里最热闹的一目。 外面看不出什么,可在宿舍内却是争分夺秒。如果换成是老兵,虽说忙一点,但不至于乱,自己的衣服在哪,伸手拿到就是,一气呵成。可换作这些新兵就乱了。有的人在家习惯乱丢衣服,早晨起来,早不知放在哪里,四处去找。 如果家庭条件稍好一些的,一般都是独自一室,不管东西放哪,总也不会与别人的搅和在一起。可现在不同。每个士兵的床紧挨着,只容两个身体侧身那么宽。一个人有动作,另一个人就紧!更别说是东西掉地,或是放错,那就更乱了。由此,新兵们穿衣服下地很成问题。 起床号一响,何志超麻利地穿好衣服,开始叫嚷着,督促新兵们起床穿衣。 有的新兵没睡醒硬是被叫起。被叫起的,找不到衣服,一时半会还下不了地。 起床号到集合号也就是几分钟时间,这个时间如果还出不了屋,那就得让全连人看笑话,这个人何志超可丢不起,所以他急。 正是因为急,在此当口还可以找一些人的麻烦,对于过于笨拙,又不利索的新兵有可能就会挨上一皮带。 何志超此时最想抽的人便是吴和平。然而,他喊了没几声之后,吴和平已经是麻利地穿好衣服,第一个站在了门口,只等着何志超同意出屋。 何志超与其他班长的作法不同,他不允许有个人英雄主义。比如谁的动作利落,速度快,谁就可以先跑步出去,在楼下等。那样不可以,他要的是全班一起出动,即使是有人动作快,那也只能是在门口等着,等全班人都准备齐整了,才可以出去。这样一来,每次早操,他的班虽说不是最快的,但是人员到达最完整的。 这就是他几年训练新兵得出的结论。 吴和平准备好了,但也不能走,只能等着其他人。 屋里还有两个慢的,其中一个就是与吴和平一起来的那个叫郝小文的那个兵。此时,郝小文找不到了祙子,不知被他睡前扔在哪,正在弯腰寻找。而其他人基本上都已经着装完毕,站在了屋门口,就等着一声令下好出门。 按说,一双祙子穿不穿无关大局,但是不可以,早操也要检查军容风纪,全身上下都要受到检查。凡是条令上规定的,都必须着装整齐,缺一不可。 吴和平看不过去了,准备迈步上前去帮着找。这下,何志超终于找到了训斥他的机会,于是大声止制,“回来。” 吴和平停住不敢动,但眼神却看到了一只祙子在床腿下。这就怪不得郝小文了,可能是被某一个战士带到了那个位置。正是由于挪了位,他才找不到。 出于战友情,吴和平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六点方向,床腿下。” 郝小文也不是很笨,经吴和平这么一说,抬眼便朝那个方向去看,自然找到了。 随后,何志超这个班算是整齐地带出。 等他们来到楼下,看到全新兵连的人都集合完了,就等着他们这个班。 李新站在队前,不时抬腕看表,那个急劲就别说了。 这时,各条道路上不时传出“一二三四”的口号声。在说明,各连都在向操场集合。 现在,他这个连还没集合完,怎么拉的出去,而且距操场还有一段路途。按此算下来,肯定是要迟到的。所以他自然着急。 眼看着何志超把自己的班带了下来,口令喊的不错,但也免不了李新的愤怒。 李新狠狠瞪了何志超一眼,但没时间训话,只能朝值班排长喊:出发。 值班排长喊着口令,“向右转,跑步走。” 李新这个连拉出营房,跑在路上时,路上已经没有部队在跑步,而且操场上也是静悄悄的,明显是在等人。 这个时候,九连一出现,操场上足有千百双眼睛正看向他们。没什么好说的,九连算是最后一个入场。 李新没得到过这份荣耀,今天算是领到了。 孤独的一个连队在整个团队面前亮像,而且不是会操,也不是表演,而是迟来的景像,此情此景该有多难堪。 凡是当过兵的人,自然会回忆到那种气氛。 第八百四十九、继续迟到 一场难堪的早操之后,新兵第三连算是进入了沉默的阶段。被整的自然是拖了全连后腿的九班。先是干部会议整顿,李新好一阵发火,就差没有指着何志超的鼻子一顿臭骂。随后各班召开班务会,何志超又把火撒向这伙新兵。 班务会上,不能总是由何志超一个人发言啊! 他讲了之后,便要求所有人发言,一个个要进行检讨。没想到,抡换到吴和平时,他确朗诵了汪国真的一首诗《高山路远》 吴和平一上来,什么都不介绍,直接开火:“呼喊是爆发的沉默,沉默是无声的呼唤,不论激越,还是平静,我企求,只要不是平淡。远方呼唤我,我就走向远方。大山召唤我,我就走向大山。双脚磨破,干脆让夕阳涂抹小路。双手划破,索性让荆棘变成杜鹃。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 吴和平朗诵完,一屁股又坐回到马扎上。 按说,当时这首诗很是流行。可这些军人们,包括一些老兵都没读过。这也不能怪他们,可能是不喜欢诗的缘故!否则,也不至于是这样一种状态。 一个个你瞅我,我瞅你,眼神中流露出的是问号,几乎所有人都一样,想问的问题便是——啥意思? 没人说话,自然得由班长质问。 于是,何志超问吴和平,“吴和平,大家都在检讨,你却一句不讲,不知你读的是啥玩意。” 吴和平爽快地回答:检讨啊! “什么,检讨?”何志超有点急了。“别想糊弄我,这也算是检讨吗?什么远方啊!高山啊什么的。我听完了,也没感觉到有一点是承认错误的味道。” “没错,这就是我的检讨。”吴和平回答道。 何志超,“你离家够远了,还想去哪!难道要过境吗!我也没让你爬山,只是让你出操。看你们给我整成了啥样,现在还要乱说一通。看样子,你是心里不服!” 郝小文举手,“班长,我知道吴和平在说啥。” 何志超:“你说,他是啥意思?” 郝小文:“班长,他读的是一首诗,是汪国真写的《山高路远》 这一下,何志超有些挂不住了。虽说读诗不多,或者说,他就不怎么懂诗。即使读过,也是一些革命诗篇。至于个人的一些诗集,他还真不了解,也没那兴趣,更准确地说,他的心思不在这。 这种理象可不是军人没文化,那是一种兴趣爱好,即使拿到今天来说,不了解诗的人也不在少数。 何志超终于找到了发火的对象,转身朝向郝小文。郝小文个子小,看着很精明,但却给人一种弱者的印象。在军队里,这种形象,多半是被别人看做是稻草人一般的不堪一击。 “我还不知道诗,就你懂,装什么蒜,酸不啦叽的,有种上操场上给我跑十圈。” 何志超明着是向郝小文发火,暗中指的自然是吴和平。 吴和平如何不知这个道理,但他毕竟是新兵,又是在班务会上,胆子再大,还没到直接顶撞班长的程度,否则,真的就被人扣一个刺头兵的帽子,接下来,也有被退回的可能。这就要看新兵班长对他的评价。 这是在下午开的班务会。 何志超抬手腕看了下手表,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一声令下,“起立,操场跑步二十分钟。” 按说,这个时间,班务会一结束,完全可以让新兵们整理下内务,或者说整顿一下个人卫生,做一下其它的准备。然而,何志超不给他们时间,任务是一个挨一个的下达。不敢说他如此的做作是原于吴和平的读诗刺激了他,但其中也有很大成份。 于是,新兵九班的人全都给带了出来,出外去跑步。 跑步,是新兵最基本的课程之一,为的是强身健体。但跑的次数太多了,身体就有可能承受不住。 现在是刚入连的新兵,许多课目还不曾开始。如果到了那个阶段,今天的跑步就没这么轻松,没准便是五公里,而且还要负重。 操场上,一个班,十一个人一连的在转圈。一圈又一圈的跑。还好,何志超这个班长没有官架子,与新兵一样,总是冲在前面,那是带头。正因为他这要样跑,还有哪一个新兵敢不听。模范带头作用,放在这是再合适不过。 一圈下来之后,真有人顶不住了。最先来来的便是郝小文。接着还有人退出。 何志超跳出队伍,喊着:今天凡是没跑完的,晚上睡觉前都给我补回来。 这下有人害怕了,偷懒并不等于放过。该还的,迟早都要还。郝小文对另一个下来的新兵说,“哥们,跑!这笔帐是丢不下的。”随后,两个人一瘸一拐的去追赶队伍。 何志超本也想用这话去刺激吴和平。他在心里想,一个城市兵,又是家里独子,娇生惯养的怎么会承受住接二连三的打击。 从内心深处讲,此时的何志超并不喜欢吴和平。知道吴和平是有些知识,可总觉得他是刺头。有哪一个班长喜欢不听话的兵!没有,被新兵顶撞,或者是被新兵耍了,那是很丢面子的事,会造成威信降低,受同年士兵奚落的可能。 本来火是对吴和平发的,可为什么要让班里的其他人跟着一起跑,就是想让这些人来陪绑,让他们都明白,顶撞班长的后果是个什么样子。 何志超转眼去看吴和平。没想到,吴和平跑的很轻松,始终处于领先位置。 按说,有这样身体素质超好的战士,他心里高兴才是。但现在不是这样,他非常想让吴和平掉队,因跑不动而出列。那时,他便有了狠狠训他一顿的机会。 三圈结束,这应是跑操的最高限了,再下去,真的就变成了长跑,而不是饭前练习。 操场上渐渐热闹起来,在这里运动的并不是九班一个班,还有其他连队的士兵。然而,他们并不是集体来的,而是三三两两自愿结伴而来。有的在场边玩单双杠,有的在打球,有的在慢跑。像九班这种不在训练时间的训练还真没有第二个。 因此,渐渐的,操场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他们身上,也有人感觉着这个班有些不对劲。 凡是老兵,看到此景,很快会想到是班长在整治这些不听话的,或是让班长生气的新兵。 “嘟嘟嘟”大院里响起了一天正课时间结束时的休息号声。接下来,大喇叭里响起了流行歌曲。 这一下,何志超再怎么想正规,也正规不起来。 他心里这个气啊!恨不能用狙击枪把最高楼顶上那两个音箱击落。 不断有人涌入操场,慢跑,散步的人逐渐增多。 李新也加在其中。李新从远处过来时,只见操场上有这么一个班,但还没认出是哪一个连的。 当他走近后,这才认出是何志超的九班。瞬间,李新便闻道了这里的不和协气氛。但不能说出来,也不能制止,那会让何志超很没面子。 李新走进操场后,装的若无其事,在旁边散步。 何志超也看见了李新,立即有所警觉,虽后便下令解散。 他的口令一喊出,九班的战士们有的蹲在地上干脆就不想起来了,也有人猫着腰,真想朝地面上大吐几口。 再看吴和平,没事人一般,好像这点距离对他而言仅小菜一碟。 解散后,吴和平与其他人形成明显对比,在别人十分难受时,他却没事样,双手插腰,在旁边溜达。 吴和平的举动全被李新和何志超看在眼里。但两个人的心态却不同。 何志超就想让吴和平累趴下,看到他没这情况时,心里头产生的是酸酸的滋味。而李新却是另一种想法,他感觉出这个新兵与众不同,也许在他身上有一种特殊军人的素质。 强兵,首先离不开的是战士们的身体强健,只有好的素质,才能打造出好的钢料,这一点谁都明白。 李新暗自高兴,心想,如果这个新兵连多几个这样的兵,他们的训练成绩绝不会输于任何单位。这也是为自己连队争荣誉的最佳之举。由此便产生了有点喜欢吴和平的意思。 怕这些刚来的新兵出现不适,李新必须出手了。于是,李新向何志超喊 李新:何班长,快开饭了,让你的兵抓紧时间回去洗漱。” 不洗漱可不成。现在,他们每个人都是大汗淋漓,全身都湿透了,此时不洗,不换衣服,极有生病的可能。 何志超这才不得不召集士兵们往回走。 何志超一看表,还有十分钟开饭,再加上路上消耗,减去四五分钟,留给战士们洗漱时间也就五六分钟。 何志超喊:“给你们十分钟洗漱,解散。” 何志超知道,如果让整个班集体回去,再罗嗦几句,这十分钟根本就不够用,于是他让战士们各自行动。 战士们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听到解散口令后,便撒开两腿朝宿舍跑。 最先跑进去的自然是吴和平,随后便有另外几名战士闯入。这些战士顾不得别的,拿上毛巾又跑向洗漱间。凡有军营生活过的人,几乎都有过如此经历。 瞬间,洗漱室便热闹起来,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何志超没有去洗,他早就估计到这点时间的紧迫性。一是不能与战士们抢位子,二是也来不及。他只抓过叠好的毛巾擦下脸。刚把毛巾放回,便听到外面传来的哨音。 这是新兵三连开饭哨音,以此来催促战士们抓紧行动。 何志超再看宿舍,除他之外,九个新兵一个没回来。这下他可急了,站在走廊内高喊:快点,快点,集合了。 哨音就是命令,没人敢不听。 吴和平他们也听到了,但还没洗漱完毕,怎么办! 管你在干什么,此时必须全部丢下,先来集合。随即,九班的战士们又冲出走廊,回宿舍穿好衣服,整理着装。 战士们这一通是紧忙,但在何志超眼里还不够快,所以他在一旁不停地催。 “快点,快点,你,快点,就你能磨。” 还好,没用多长时间,九班算是拉了出来。等他们下到楼门口后,看到的是全连集合完毕场面,全都在等他们。 值班排长有些不高兴,看见九班刚露个身影便喊,“还磨噌个鸟,还不快点。” 九班,又是最后一列站在了队伍当中。 值班排长没时间讲评了,立即下口令,带着队伍,喊着口号跑向饭堂。 连长和指导员早以在饭堂等候。接下来,布置什么任务,还是讲评什么工作,谁都不知道,这还要看领导的心情。 第八百五十、饭堂事件 军队最注重的就是整齐划一。 作为一名新兵,自从离开了父母,融入到军队这个大家庭之日起,每一个动作,每一项活动都要统一口令,步调一致,在任何场合,任何情况下,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自由主义存在,否则,整体不是整体,团队则不是团队。 今天在饭堂里出现的一个不和协的小插曲,对吴和平的影响很深。 按照以往惯例,连长指导员部署完工作后,战士们依序进入饭堂。 目前,有的部队实行了分餐制,有的部队还没有,八个战士为一桌,菜分成几大盘摆在,桌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碗,把盛好的饭放地面前,只等着班长一声口令后才能够吃饭。这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然而,因为这些战士是新兵,在家里那种被父母娇宠惯了的习俗一直没有改,甚至有的战士,虽经多次教育后,仍是记不住,这事便发生在仅靠九班的一张饭桌前。 九班战士们聚齐后,何志超刚说完,“开饭” 就听邻桌四班方向传来一声碎响,“?”。 四班长柳志把筷子砸向新兵刘永刚。 刘永刚刚伸出去夹菜的手被班长筷子砸中,虽然不疼,但他觉得很丢人。 为什么,因为班长还没有说“开饭”,他便在其他人没有动筷之前,毫不顾及地连吃了两口菜。这在自己家庭来讲其实也没啥。现在的孩子哪个不是这样。他不吃,父母还要强逼着他吃呢!可在部队却不行,这是没礼数,不懂规矩,是一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表现,没有做到一切行动听指挥。 刘永刚是家里的独生子,父亲开着一家不大不小的酒店,可谓是吃不愁,玩不愁,要啥给啥,吃饭不更是小事一桩吗? 四班长这一筷子砸过来,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收回手,一动不动坐着。 此时,刘永刚不用抬眼去年,心里很清楚,全班的所有人目光肯定全都集中在他脸上。如果是为了别的事情还好,仅为一个吃的,就挨了班长一筷子,他觉的是受了奇耻大辱。 还好,他没有发作,一并忍了下来。 如果此时,四班长不再训斥,这事也就过去了。然而,四班长柳志没有完,筷子砸过去后,开始吼叫,“给我拣起来。” 饭堂就这么大点的空间,不嚷还能听见,何况这一吼,也就是说,柳志这么一吼,全连都知道,这里出了什么事。 刘永刚挨了一筷子后,心里也有些自责。 谁没自尊心呢!特别是新战士,自尊心更为重要。他在心里暗忖着,“班长,千万别嚷了,我知错还不行吗? 谁承想,柳志没完没了,喊完这句还不行,“怎么那么没出息,没吃过饭吗?给我站起来。” 这一下,刘永刚最后的尊严也没了。他本想慢慢站起来,给班长道个歉,这事算完了。 柳志嫌他站的慢,又加了一句,“快点。” 这下刘永刚火了,心里想,你吼谁啊!我是新兵不假,可我也是兵,我是人,不是奴才。 突然间,他的脾气爆发了,一把抄起吃饭的碗。如果是在社会上,还没参军前,他准会把这碗朝柳志砸过去。可现在,他已经在部队接受了十几天的教育,思想有了进步,考虑问题自然也就稍微谨慎了些。 刘永刚把碗没有投向柳志的头上,一扭身砸向了地面。 “噗”那只碗连同里面的饭全都散落在地上。紧接着,刘永刚吼叫,“我不吃了。” 猛地转身,踢开凳子,向饭堂外走去。 柳志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新兵竟敢来这一手,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刘永刚丢了面子,他也栽了跟头。这可是在全连面前,被一个训练没有超过200小时的新兵给硬碰硬地嗑了,这筋头还不大。 “妈的,我还整不了你了。”柳志在心里骂着,怒火顿起。转身也要往外走。 李新在里面的一桌正准备吃饭,看见四班发生的事也是在一瞬间,但后来的情况他基本上是看清了。所以,就在柳志向外走时,李新把他喊住了。 “柳志,你干什么去?” “我,我把他喊回来。”柳志压住火,吃吃地说。 李新带过很多新兵,包括眼下的几名老兵班长都是他培养出来的,每个人想什么,想干什么,他心里总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所以,柳志的回答并不让他满意,他也想到了接下来可能要发生什么,所以他把柳志制止住。 “你别动,让何志超去。”李新说。 何志超正要准备吃饭,听到李新如此说,心里也在嘀咕,“这哪跟哪啊!刘永刚不是我的兵,即使柳志管不住,不是还有他们那个排长吗?” 没等他想完,李新在那边发话了,“何志超,你去看看。” 连长说话了,哪还有反驳的理,让去就去呗! “是”何志超一推碗筷,转向吴和平,“吴和平,跟我走。” 何志超想不通,吴和平更想不通。心里想,“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连长叫你去,你叫我干什么。”吴和平也只是这样想,不敢不服从,什么也没说,起身。临走时,不忘告诉齐小盟, “齐小盟,帮我打点饭回去。” “没问题”齐小盟小声说。 何志超已经走出门口,吴和平赶紧从后面追。等他们两人出了饭堂,这里已经没了刘永刚的影子,不知他是跑着走的,还是闪到了房后。 不管怎么说,人不见了,还得要抓紧找。毕竟在气头之下,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真要是出了问题,那可不是什么小事。 李新没让柳志去,作为班长的他怎么能安心吃的下。他明白,连长不让他去的原因是让他冷静一下,免得与刘永刚见面后再发生争吵。 但他才是这个班的班长,自己的战士出了问题,首当其冲都是他的责任。他自认为必须去找回刘永刚。所以,在何志起与吴和平出了饭堂之后,他也随之而来。 不要认为这么点小事就要兴师动众。在部队中,特别是新兵时期,思想工作的一个重点就是观察战士吃饭,有没有思想问题,有没有工作情绪等等,都能从吃饭的些微表现中反映出来。 今天这一出,在这个团,或者是在军队中都是少之有少的问题。 一个新兵敢在饭桌前耍态度,不能不说是一个较为严重的问题,从此便能引发出工作不到位,思想压力大等等一些倾向。 何志超与吴和平两人出了饭堂后,朝四周看了半天都没找到刘永刚的影子。何志超有些着急,对吴和平说,“小吴,我去连队,你去后面,分头去找。” “是”吴和平答应一声,便与何志超分开,两人一前一后四下里找人。 饭堂通常都在营房的后半部分。前面是操场,中间是营区,再往后面便是饭堂。再往后便是后勤的各种保障建设项目等等设施。 何志超有些担心,因营房的后面杂乱的很,围墙不是很高,一个军事素质好的战士跳过它也不是什么问题,何况那里还有汴门。如果刘永刚一气之下跑出去,在没有请假的情况下,那就是私自外出,会被关禁闭的。 别管什么原因,或者是在一气之下逃离开营区,那就接近当逃兵的可能了。 逃兵可不是件光彩的事,只要摊上,一辈子都有可能抬不起头。少年不知轻重,可能不算什么,等到年纪大了,回首往事时,不能不说是件撼事。等有了子孙后,再跟他们讲这段历史时,如何能说的出呢! 吴和平顺着饭堂区的营房便朝后院跑。 后院,属于营区的后半部分,那里有菜地,有小山,还有水塘,还有一部分仓库。 这样算下来,这个营区真是不小。如果是在内地,万万不可能有这么大,但这里是边塞,想要多大就有多大,只要你有那个能力,有那个经济条件。 其实也没什么,如果想要大,只要扩大围墙就可以了,圈在里面,便是你的范围。还有的单位,不圈围墙,在后院开个小门,出来便是一大片空地。在空地上建设什么都可以,养猪、种菜、开鱼塘等等。 吴和平来到后院,四处没找到刘永刚,大声喊也没人回应。当兵的人就是执着,凡事总要有个实实在在的结果。 按说,他没在这里找到刘永刚,完全可以说明这个人不在这。既然不在这,就到别处去找。 在吴和平喊了半天之后,确定没人,便准备往回走。这时,他看见了院墙下的那道小门。 平时,小门是关着的,可这时却开了,是在山风的鼓动之下打开的还是有人开的,不得而之。 吴和平也是出于好奇之心,便走到小门口,向外看。附近没有人影,静悄悄的。 本来是在中午饭的时间,饭后还要小睡一会,谁没事来这干嘛。没看到人之后,吴和平就想返回。这时,他也想到了,既然没人来,门为什么会开呢!不是里面的人打开,外面是万万不能开的。再说,附近没有村民,谁还开门呢!这么一想,便联想到了刘永刚。于是,吴和平抬腿走出来。 这时,他才看到远处有一个人影,在向前跑。 吴和平想,这会是谁? 他是出来找人的,人没有找到,自然会把跑着的人与要找的人联系在一起。 本来,他来到新兵连的时间就不长,刘永刚与自己又不在一个班,自然不是很熟。因此,猛然间他还真没看出这个人是谁。 于是,吴和平大声喊:“刘永刚,刘永刚。” 没想到,他不喊还罢了,这一喊,那人不但没有停下,跑的更快。 吴和平就纳闷了,那人不可能听不到喊声。按照常理,即使喊的不是自己,总也会停下来,回头看一下,是否与自己有关。可这人,不但不停,跑的更快,说明这里一定会有问题。 吴和平就想,如果是刘永刚,他这样跑,更说明他想要干什么?所以,吴和平必须把他追回来。因为,此时的刘永刚只能有两个理由!一个是逃走,一个是要寻短见。 “不行,我得把他追回来。”吴和平是这么想着,撒开腿便向前追赶。 然而,吴和平忽视了一个问题,万一那人不是刘永刚,是别人,又会是个什么情况呢! 虽说现在是和平时代,可在边境地区,又是在营区附近,谁又能保证没有其他的情况发生。 吴和平就这样追了过去,直到近前,他才看清这人不是刘永刚。然而,当他看到这人手里拿着的东西是,却是大吃一惊。大声质问, “你,什么人?” 第八百五十一、三名逃犯 “我,我是前面那个村里的老百姓。” 这个人的回答的有些惊慌。但他说的身份应是没错。这里并非千里隔壁滩,时不时地总会有村庄出现。大的几十户人家,小的只有几户。甭管有多少,大小都叫村庄。而且,这人穿的也很普通,说他是百姓自然不过。 然而,吴和平看出他怀里抱的东西不同寻常。 如果说抱些柴火,蔬菜之类的东西纯属正常。 有些人可能还不太清楚,凡部队营区距离村庄较近时,时常有些村民与部队后勤人员关系混的不错,送些米面粮油,或者是一些日常日常用的工具等,一点不为怪。怪就怪在这人怀里抱着的不是那些,而是一捆子纸,细看之下,便发现这些纸是极为规格,是高于普通纸张的纸,这便引起了吴和平的怀疑。 “把你怀里的东西让我看看。” 吴和平冲到了前面,阻住这个所自称是老百姓的人。 “有什么好看的。”这人不让看,把身体一扭,躲开吴和平视线。 虽说他不让看,但在一动的瞬间,吴和平还是认出了这捆纸是什么。随后,吴和平直接问, “你从哪弄的这些地图?” 提到地图,部队可不会有其它的,自然是军用地图。团级的军用地图多是几万分之一比例,绘制的非常详细,那是用来行军打仗作时战用的,属于绝密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老百姓手里,这可是不小的问题。 如果换成别的新兵,可能就把他当做一些点火用的纸张,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枪和子弹。 可这东西,万一出了国,到了敌特手中(现在改叫间谍了),那就是泄密。可不能小看了这些地图。 想当年,日本人费了几十年的功夫,派了无数个间谍来中国浍制山山水水,不就是为了抗日战争时期的侵略作准备吗?现在这个老百姓手里出现这些东西,很难确定这个人的身份,先把他怀疑一下,是再正确不过。 “什么地图?”那个人一怔,但马上否认道。 “你手里的东西。”吴和平又帮他强调了一下。 “是你们的人给的?”那个人说。 “是我们的人给的?”吴和平更加怀疑。 部队中还有这种人。敢把军用地图送人,不是间谍,那就是混蛋,一点军事常识都没有的人,怎么算合格军人。 吴和平是军人家庭出身,父亲吴江龙又有着许多非凡经历,从他的身上让吴和平学了很多,因此,吴和平从小就养育成了军人的素行,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 吴江龙在讲述故事中不止一次地说到,我军侦察员为了搞到敌人的地图,不知死了多少人,磨了多少难,那真是一个难。 也许有人不同意,说那时战争年代,现在是和平时期,高科技发展时代,这东西没大用,随便在谷歌、百度、腾讯等等一些网站上,只要打开就能看到。而且,现在高科技的东西太多了,用于侦察手段也是很多,谁还有这些地图。再者说,天上卫星飞着,顾面上的什么情况看不到,还用得着地图。 这些是高科技手段,没错,是很好,但如果没有了这些电子玩艺,我们还能找的到路吗!肯定不能。打个比方说,我们现在出门远行,靠的几乎都是导航。 这东西好用的不得了,但是,万一哪一天,它不好使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在陌生地区,我们真的就寸步难行了。 我们是普通百姓,走不走,什么时候走不是太要紧的时候,还能过的去。可军队成吗?自然不行。所以,不管到了什么时代,军用地图依然保持着重要性和绝密性。它不仅是走路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上面还标志着许多卫星看不到的内容,军事价值在其中。 因此说,地图对于军人和军队来讲,那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无论是和平年代还是战争时期,都不能小看了它的重要性。这么一想,如果军队中还有人存在着糊里糊涂的想法,是非常可怕的。所以,不管那人说是谁送的,吴和平都不会放过他,吴和平不相信,做为一名军人,连这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走,跟我回去。”吴和平伸手去拉这个人。一方面,他是不想让这些地图流失,另外,还想找到送给他地图的人。如果真有其人,部队首长总要重视此类事情! 然而,那个人跟本就不听他的。 “我不跟你去。”那个人很强硬。 没想到,吴和平比他更强硬,“不去不成,你不去, 我就认为你是小偷,这些东西是你从部队里偷出来的。” 那人上下打量吴和平,看他脸上是稚嫩的面容,军装是崭新的,上面还没佩戴军衔和任何标志。于是,这个人笑了。 “你是新兵!才来几天的新兵蛋子,什么都不懂,还敢管老子的闲事。” 没想到,这句话竟然惹恼了吴和平。他是新兵不假,可对军人的阅历一点不少,那是从小耳濡目染,天然养成的,军人的素质基本具备。 “你也甭废话,跟我回去说清楚。”吴和平伸手去拉这人。 “放开,”那人不肯走,因为他手里抱着地图,腾不出手来反抗,只得摆动身子。 远处,在一个大土包后露另外出两个人。其中一个朝这里喊。 “你们干什么呢?” 吴和平听见喊声,便朝那里看,只见那两个人从土包后站了起来。吴和平不知这两人是什么人,也没理会,继续拉扯着眼前这人。 “跟我走,回营房。” 土包后那两人一见喊声不好用,随后便朝这里跑过来。一直到了近前,其中一人问吴和平。 “你拉他干什么?” 吴和平说,“他偷了部队的东西,得还回去。” “你是干什么的?”那人又问。 “我是解放军战士。”吴和平答道。 “噢,你是解放军战士,他是老百姓,你这样拉他合适吗?”那人讥讽吴和平。 “他偷了部队的东西,犯了法,我抓他回去,有错吗?”吴和平理直气壮地说。 “我看啥东西,”那人边说边上前去接抱东西人手里的地图。 “住手。”吴和平厉声制止,“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吗?目前还属于脏物,不能碰。” “好,好,不碰就不碰。”这人边说着边走向吴和平身后,趁吴和平不注意,从身上拽出一个短棒,朝吴和平脑袋狠狠砸下去。 吴和平顿时倒地,人事不醒。 打完吴和平那人对另外两人说,“还傻楞着什么,还不快跑。” 其中一人说道。“老大你怎么把他杀了,他可是解放军,你杀了他,这事可就大了。” “没事,他死不了,只是被我打晕了。一会便醒。我们走。”被称做老大的人说。 三人撒开腿向前跑。跑了几步后,打吴江龙那老大主动停下。然后说,我们不能把他放这,一会被人看见,他们会找我们。 “那怎么办?”被吴江龙抓着的那人有些害怕。 “刘自成,你做什么事都胆小怕事,就偷地图这事做的还行,但还是被人抓住了。我们现在放了他,他会向人说出我们的样子,到时,我们还是跑不了。” 刘自成说,“那你说怎么办,杀又杀不得,放又放不得,总不能我们在这陪着他!” “刚才,我在前面发现有一个山洞,不如把他拖到那,我们也可暂时歇歇,等风声一过,我们再走。” 刘自成和另外一人表示同意。 随后,三人拖着吴和平去了山洞。 刘自成发现后面有拖拉痕迹,急忙制止“不行,不行,”这样走下去,等于告诉他们我们的行踪。 老大回头看,见地上真的拖出一道很长的印,对两人说,把他“架起来,”又转向刘自成, “我和李玉起在前面走,你找个树枝,把痕迹抹了。” “好”刘自成答应完,跑到旁边,扯下一把蒿草,跟在老大和李玉起后面,扫掉了脚印。 没多久,这三人拖着吴和平进了一个山洞。 这山洞被一块大石挡着,如果不是专门朝这个方向找,真还很难被发现。 进了山洞后,他们把吴和平扔在一个角落后,三人开始商量。 “老大,我们这回是不是又惹事了?”刘自成问。 “你还怕惹事吗?要是怕,你回监狱呆着去,别跟我们来。” 刘自成:“我等不起了,我被判了十年,十年后,我会是什么样子,我不能等。” “这就结了,既然想跟我们出来,那就得听我们的,别怕事。”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李玉起问。 “估计我们离边境不远了。现在,我们有了地图,就什么都不怕了。先找到边境,走过去,出了中国,想去哪就去哪!” “老大,我觉得有点冒险。”刘自成问。 “冒什么险,当初让你去偷地图,我都想好了。”老大说。 李玉起问,“老大,你怎么想到了这个主意?” “本来,我也没往这边想,只是看到前面有部队,才有了这个想法。”老大继续说,“你们想,部队是干什么的,他们是专门琢磨地形的,既然是部队,他们能没有地图。我们现在连手机都没有,去哪都要打听,随便进村庄多危险,一旦被人发险,弄不好还要抓回去。” “部队不是更危险吗?”李玉起问。 老大讥笑,瞅着刘自成,“你问他,危险吗?” 刘自成,“不危险。” “这不得了”老大很是得意,“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奸笑着,“现在是和平年代,部队里都是些娃娃兵,他们大多数人不是高中刚毕业,就是从大学里刚走出来,社会上混的没几个,他们哪来的警惕性。所以,我让刘自成去。”又转向刘自成,“刘自成,我实话跟你说,如果不是你有偷盗的好手段,我也不带你逃出来。” “老大放心,只要你能带我出去,让我干什么都行。”刘自成说。 “好,好,快把地图铺开,看看我们到哪了。”老大有些着急。 刘自成在地上把地图展开。 地图一展,上面全是密实的等高线,不识图的人怎么能看的懂。 李玉起邹起眉头,“老大,这哪挨哪啊,看的人头都晕了,也没看出个球来。” 老大奸笑着,“哼,我看不懂图,还能让刘自成去偷吗?”抓过一张图,“你们看,这上面写着什么。 图上是1:5的数字。老大继续说,“这叫1:5万地图。这地图太小,一张看不出来,得拼起来才能看明白。“ 老大四处看,刘自成和李玉起帮着找。很快,老大把最关键的四张图找到了。 “来,来,把他们四个,按这个样子拼接起来。” 果然,拼接出来的图显示出方圆百里的等高线。 刘自成看着地图,“老大,我还是不懂,这是哪啊!” 老大指着上面的地貌,对两人说,“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这是我们要穿过的边境线。从这到那,一路走过去,就出中国了。” 刘自成高兴,“就这么远,我一步就可以迈过去。” “你他妈的别犯傻了,这是地图,这么一段,连一拃远没有!可至少我们得走三天。”指着上面说,“看这没有,那是沙漠,只有穿过它,我们才能到达边境。” “妈呀!还有这么远呢!”刘自成喊叫出口。 “妈什么妈,去,看那新兵醒了吗?” 刘自成走过去,想要查看吴和平。 现在吴和平已经有了反应,嘴里开始哼哼。他觉得头疼,因为睁不开眼,还不知道目前自己处于什么样位置。 第八百五十二、为了活命而自救 看到吴和平有了反应,刘自成害怕地喊,“老大,老大,这小子醒了。” 老大和李玉起跑了过来。三个人站在吴和平面前审视着他。 吴和平听到喊声,也睁开了眼。看到眼前三个人后,便蒙蒙胧胧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 吴和平想动动动手,却动不了,这才发现手被捆着。一伸腿才发现,不仅是他的手,脚也被捆住了,同样动弹不得。吴和平这才意识到,他出事了。 吴和平有点想不通,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在距营区这么近的情况下,这三个人为什么要绑架他一个小兵。自己身上一没钱,二没色,捆我干什么,随后问,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我?” 老大,“小子,捆你不为什么,就怪你点背,还怪你多管闲事。” 听眼前这人这么一说,吴和平想起来了,他出事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那捆地图。于是说, “那是军用地图,你们拿他作什么用?” 老大,“这你可管不着。正是因为你知道这事,所以你只能留下。” 吴和平,“你们想要杀我灭口?” 老大笑,“没那必要。你有什么价值!不用问,我也知道你是新兵,才来这里没两天,能知道什么。我们不想出人命,只是想让你闭会嘴,不给我们添麻烦。” 吴和平更不解了,随后问,“既然我没价值,你们又不想杀我,你们到底为什么?” 李玉起,“老大,甭跟这小子废话,不如宰了算了。” 老大摇头,“那可不行。一来我不想杀人,二来,他虽说是新兵,但也是当兵的,杀一个军人,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嘛!就等于同整个中国人民解放军为敌。不管我们走到哪,都有可能被他们给找到。凭我们几个,能是人家对手吗?听我的,我们别没事找事。” 李玉起。“那这小子怎么办?” 老大,“还是按我刚才说的,我们走我们的,他继续留在这。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的人会找到他。即使他认识我们,又能怎么样,他们去哪找我们。我们是要出境的,他一个当兵的,还想出国不成!” “哈哈哈”别人还没笑,老大自己先笑了起来,刚笑了两声,感觉不对,立即闭嘴,转向刘自成说, “老刘,看看绳子绑的紧嘛,不紧就再加一道,千万别让他跑了。” “好来,”刘自成答应一声,来到吴和平跟前,把他翻过来,又捆了个结实。 吴和平大致猜到这几人的目的,他们不是抢劫,也不为杀人,就为出国。没有经过批准,擅自出境,那就是偷渡,是违法行为,而且,这几人的身份也是可疑。 当然了,吴和平只是猜到了可疑,但对们是什么身份没有想到,更没想到他们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 也许,这时全国已经发出了通缉,但在这偏远的地方没人知道。 此时,吴和平犯了大忌。既然这几个人不想杀你,那就装做啥都不知道,装傻充楞都行。因为,在某些秘密面前,知道的越少,危险系数就越低,因为只要你不威胁到别人的生命,又有谁会心甘情愿地去杀人,多数都是受情形所迫。 而吴和平呢!既然这几个人不想杀你,就先忍忍,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何志超在宿舍找到了刘永刚,然而怎么劝刘永刚都不回饭堂。 “不回就不回!少吃一顿饭也饿不死。”何志超想。既然刘永刚回来了,说明他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起身离开,再次返回饭堂。 等他回到饭堂时,饭堂已经没人了,炊事班战士开始打扫卫生。有人告诉他,他的饭、吴和平的饭都有人打回去了。随后,何志超便返回了宿舍。等来到宿舍时,看到的是两个装满饭菜的盘子,并没有吴和平的身影。问其他人,都说没看到。 何志超也觉得吴生产不会出什么事,就自顾自地吃了饭,然后躺在床上休息。 躺下后,眼睛盯着留给吴和平那份饭盘。眼睛一直看碰上,他们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眼看着饭盘上的热气一丝散尽,也没见吴和平回来。 何志超有点躺不住了,起身到走廊上看。走廊没有吴和平,又跑到洗漱间和厕所看,仍然没有找到吴和平。 何志超有点着急,他不相信吴和平傻到连午饭都不吃,会独自去训练场训练。 虽然以前有过这种情况,但大多数都是被他这个班长给逼的。可今天,他并没有这样做,所以这种可能性基本不存在。 想是这么想,但何志超还是不放心,心里想,“不行,我得去看看。” 何志超到了操场之后,看到那里只有三三两两的战士。有的在聊天,有的在玩单双杠,但就是没有吴和平身影。 何志超跑过去,问了几个脸熟的新兵和老兵,这些人都说没有见到吴和平。至此,何志超真的有些慌了,嘴上不说,但他心里想着吴和平可能出事了。但对于出什么事,他还真想不出。 今天午饭前后,部队一没训练,二没生产,他会出什么事呢!为了稳妥起见,何志超还是在营区内快速走了一圈,连小超市都转了,也就是说,该找的地方全找了,还是没有找到吴和平。这下,何志超真的是急了。于是,他快跑着来到宿舍楼下。 这时,全连集合哨音已经吹响,战士们都已在楼下集合,缺少的就只有他这个九班。 还好,九班的战士自觉来到楼下集合了,而队列中只少他这个班长还有吴和平。 何志超气喘喘地来到队列前。 连长李新冷着脸,大有猛训一顿的打算。 不等李新说话,何志超嗑着说,“连长,吴和平不见了。” “不见了,去哪了?”李新不在意地问。 “我找遍了整个营区都没有他。”何志超说。 “什么时候不见的。”李新开始有点急。 “就是从午饭时,出来找刘永刚那会。到现在,我都没见到他。”何志超恢复了体力,说话也开时麻利起来。 “营区内你都找了?”这回李新是真的急了。 要知道,突然一个新兵不见了,只有两种情况,一时逃走了,二是出事了,第三种情况的可能性非常小。 这俩件事,甭管是哪一个出现都是不小的事件,因此,李新能不急吗? “都找遍了,没有。”何志超肯定地说。 李新想了想,对全连说,“下午,把课目变一变,改成地形学,以班为单位,全都到营外给我找人,目标,就是吴和平。” 战士们不知是吴和平真的出事,还以为这是他在跟大伙开的一个玩笑,所以,战士们对这课目显出了极大兴致。 李新没有把事情说清,是因为,到目前为止,他不相信吴和平是逃兵,也不相信他会出什么事,所以还想按着最好的打算来处理,即可以不惊动团领导,又能实现训炼目的。 李新明白,如果这件事没有何志超想的那么严重,突然在领导重视情况下,吴和平出现了,那就是个个乌龙事件,肯定会得到一顿猛批,所以,李新要冷静行事。 随着一阵口号声音之后,新兵三连堂而皇之地带出营区,转到野处开始了地形学训练。 对于这个课目,战士们并不陌生。给你地图,给你指北针,然后再划出几个范围,定好几个点,由着战士们找就是。 然而,这一次,李新什么都没发给大家,只给战士们明确一个目标,那就是在营区外十公里以内的任何点上去找人,谁能找回吴和平,谁就完成了任务。 战士们以班为单位带开后,有的向南,有的向北,但都按着李新部署的方向进行搜索。如果李新不进行分工,没准会有的班扎堆,那样就达不到找人的效果。 何志超带着他这个班,被指定到营房后,也就是吴和平消失的方向去搜寻。 这时,没人知道吴和平出了什么事,也没人想到他会被绑架,而且就是在营区外。所以,战士们仍然抱着乐观的想法。有的人还在想,等找到吴和平后,要狠狠地调教一番,谁让这小子不知好歹,给全连带来这样一项任务。 山洞内,老大带着人已经离开,这里只剩下了捆着的吴和平。 几人离开后,吴和平也没闲着。虽然被捆着,但他也得想办法自救。 不自救不成啊!这里可是旷野,又是人烟稀少的荒野地带,而且又是在一个山洞内。谁知道这山洞是属于哪个野兽的窝,万一是野狼和犳子之类的食肉动物,一回来,看见地上有这么一大块活生生的肉,又没有反抗能力,还不把这野兽高兴死。 野兽是高兴了,可吴和平就完了。因此,吴和平必须自救,不能指望任何人。即使有战士们来救,万一来晚了怎么办,自己还不是成了野兽的美食。 吴和平手脚都被捆上了,想站起来,自然不能,用手解绳子,那更是不可能。但在地上打几个滚还是可以的。 吴和平看准洞壁旁有一个尖锐的,露出锋利石尖的地方。于是,他开始朝那里滚,一个接一个的滚,终于滚到了近前。滚到近前也没用,石头高,他的位置低,身体接触不到,仍然无法磨开绳子。 于是,吴和平在地上反复寻找各种可能办法,想让自己站起来,即使不站起来也行,只要能坐着,碰到那块尖石就成。 吴和平靠向洞壁,用脚猛登地面,反复几遍之后,终于能够坐起了。随后,他又移动屁股,朝着那块尖石移动。经过半天之后,他终于把后背靠了过去。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上天不负有心人。”只要努力了,终会有收获,否则,一味地等着别人来救,万一想法落空,搭上的可能就是自己的生命。 吴和平靠上来后,稍稍休息一下,便开始在尖石上磨绳子。绳子与手紧紧相连,磨断绳子必然会伤着手。吴和平不管这些,只有一个目的,把绳子磨断。 一下、两下,无数次地重复着,终于,最后一丝连着的绳子被他磨断。 吴和平把反着的手从背后那过来,尽力揉搓着,好让血液畅通。等感觉到好一点后,他又去解脚上的绳子。 眼看着就要解开了,这时确听到头直方向有沉重的喘息声。吴 和平意识到头前有什么动物,但想不出是什么。为了不惊动这个动物,他缓缓抬起头。一看之下,差一点吓晕过去。 第八百五十四、沙漠追兵 老大三人出了山洞后,按着地图索引,朝着边境方向逃跑。因这里是荒原地带,地广人稀,一路上基本没碰到人,不久,他们便来到沙漠边缘。 看地图时,这沙漠也就那么一小块,随便抬腿都能迈过去。可是到了近前,三个人傻眼了,这哪是什么一小块。放眼过去,那是横不到头,竖不见边,一望无际。要知道,他们三人可是没水没干粮,只是想着逃跑了,压根就没想到吃的。 这可怎么办,老大慌了,两个同伴同样是慌神。逃出监狱为了啥!不就是为活命嘛!如果把命搁在这,还不如在监狱里苦熬合算,虽说是不自由些,但毕竟是有人管吃管喝,一日三餐不用愁。现在可好,吃不上喝不上还要搭上命,这谁干啊! 由此,谁人不会有新的想法。 最先反水的是刘自成,那个叫靠不住。别看这种人在平时,对上司说话点头哈腰,百依百顺。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危难之时,最靠不住的就是这种人,最先反水的自然也是他们。 为什么,因为他们最看重的是自身,自私性要大于常人,由此,无论是在利益方面还是性命等其它,都是如此。也就是说,这种人没刚性,自然骨头是软的。一旦到了重担压身的时候,显然是抗不住,所以就要出问题。 此时的刘自成即是如此,先前听老大话,是因为老大能把他带出去。现在,他看到的不是活路而是条死路,自然绝望,感觉到了生命受到威胁。 那他怪谁呢!他不会怪自己运气不好,而是怪老大领导能力不强。这样的领导还尊重他干什么,于是,刘自成最先向老大发难。 “老大,你选的是什么路,走进去,我们能活着出去吗?”刘自成指责。 老大也感到有点理亏,看地图时还信心满满,到了实地竟然是这个情况,心也是彻底凉了。正火没处撒,见刘自成指问自己,也是火往上撞。不过,他还是先忍住了。当前的情况不允许他有耽搁,万一后面有追兵,这么纠缠,岂不是给追的人腾出了更多时间。 “活不活着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们必须得这么走。”老大没好气地说。 “要走你们走,我不走。”刘自成堵气地坐在地上。 “你说啥,再说一遍,不走?”老大发火了。不走不成。留一个人在这,被公安抓到,他们就会顺腾摸瓜找过来。虽说离边境不远了。可公安有车有飞机。只要发现行踪,咱们的两条腿自然是跑不过这些现代化的东西。能躲过的唯法,就是隐藏,悄悄的过去。所以,他自然不会让刘自成留在这。 “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死在这,我用沙子把你埋了。二是跟着我们走,就是困死在沙漠里,也不能留在这。”老大威胁道。 刘自成不说话。抬眼看眼前这两人,仿佛不认识一般。 虽然他跟着老大和李玉起逃出监狱好几天,但还从来没正眼瞧过两人,以前也没看到类似的眼神。 没错,他们当初是一个同盟,彼此要依靠。现在,要到了分手时刻,不再是同一阵线了,有可能会变成对手,有可能会是障碍。无论是哪一个,都必须要排除。所以,两人看刘自成的眼神自然也就变了样。 刘自成一看不对劲,想辩白两句。知道说也是白说,不如我跑了!他现在想的不是逃出边境,而是如何能活下来。老百姓那句话他记的特劳——好死不如赖活着。 刘自成也不搭话,他看得出,如果他不答应,眼前这两人非得把自己弄死不成。心里想,我犯的又不是死罪,就是被公安抓回去,还能活命,即使在监狱多呆几年,至少这小命是我的。跟着你们,小命没了,还想什么其它了。于是,趁两人不注意,抬起屁股,撒腿便朝着来时的路上跑。 这还了得,刘自成的举动确实把老大和李玉起吓了一跳。放走了刘自成,就等于是向门报了警。因此,他们俩人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小子抓回来。 “快追。”看到刘自成逃跑,老大意识到情况出了变化,改变主意,不是进沙漠,而是先抓回刘自成再说。 老大和李玉起撒腿去追赶刘自成。 刘自成别的本事没有,但跑的功夫还行。撒开腿之后,楞是没让李玉起和老大追上,越跑距离越远。 没成想,天有不测风云,也活该刘自成倒霉,一个不留神,一脚踏入草原鼠的洞内,“唉哟”喊了一声,摔倒在地。 老大和李玉起本来不想追了。他们是越追离沙漠越远,这才是不想看到的。既然追不上刘自成,跑就跑了!听天由命。 两人都有这个想法,正准备放弃时,却见刘自成摔倒。这可算是老天帮了大忙,那还不领情。随后,两人迅速跑了过来。等他们来到刘自成跟前,刘自成还没站起来。估计是脚崴了,跑不成路。 老大过来后,二话不说,伸手便把刘自成从沙窝里提了出来。挥拳便是一顿狠揍。 “我叫你跑,我叫你跑。”老大边打边说。几下之后,刘自成开始告饶。 “别打了,别打了,我不跑了还不成。”刘自成哀求道。 都是一丘之貉,没什么深仇大恨,只要服了,老大的气一消,自然也就不会揍刘自成了。果然,刘自成一服软,老大便把手放下来,把他撂倒在地上。随后问,“跟我走不?” “跟,跟你走,饿死渴死也跟你走。”刘自成脑瓜子转的就是快。他知道,眼下,他说不走,没准老大会下死手。他们是两个人,而自己没外援,又不会武功什么的,自然打不过老大两人。打不过,就得服软。这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刘自成认栽后,老大和李玉起一前一后押着刘自成再次朝着沙漠跑去。 他们哪里知道,这样一个来回,竟然给吴和平他们追击三名逃犯迎得了不少时间。 吴和平与何志超等人汇合后,一边派人回去报告,一边前来追赶。 都是年轻小伙子,又训练有素,抓三名逃犯自然不会是问题。只要明确方向知道去哪找人就成。 由于吴和平说出了三名逃犯要去的地方,所以方向上大致不会错。一路追过来后,又沿途看到一些线索,这就较大程度上增加了方向的正确性。 等他们来到沙漠边缘时,刚好看到老大三个人的身影。如果不出刘自成那一出,恐怕这个影子就真的看不到。 一名战士眼尖,看到沙漠中的三个点,惊呼着:“看那,有人。” 众人望去,沙漠里的影子已经很小,转眼间,便被一座沙丘给挡住。 何志超带着疑问,问吴和平,“你感觉,会不会是他们?” 吴和平知道逃犯三人,周边又是一片荒凉,看不到住户,也没有农业生产迹象,由此断定,是三名逃犯的可能性比较大。随后说,“跑不了,肯定是。” 这里的人只有吴和平见过逃犯,他说是,别人没有可说的,只有信。于是,何志超对几名战士说, “既然前面是逃犯,我们就要去追。都给我记住,不能冒然行事,听我命令。” “是,”战士们一齐回答。 何志超不能不叮嘱。这些新兵都是刚刚到部队,之前的十几天,或二十多天前,他们都是社会青年,家里的宝贝疙瘩。哪会见过什么越狱犯。仅凭这三个字,就能想到他们要抓的人该有多么凶险,所以,在抓坏人的同时,确保人身安全也是非常重要。何志超唯恐某一个战士出现闪失,哪怕是叮点伤害,都是班长的工作不到家,所以他必须叮嘱。 “出发” 随即,包括吴和平在内,八面战士顺着刚才出现的目标追击。 而此时,三名逃犯进入沙漠时两手空空,啥准备没有。同样,这些战士来的仓促,也是两手空空,一瓶水都没带,这样的情况下进入沙漠,可见危险有多大。 现在顾不了这些,只有抓住逃跑的犯人,那才是当务之急。随后,战士们进入沙漠。 沙漠是什么样子,很多人只是在电视或电影里见过。如果亲临其境,第一眼,你会感觉他美,细细的沙砬让你产生很多种遐想。接下来,你会兴奋的跳啊!跑啊!等等你所能想向出的动作,玩够的想法接踵而至。等这些都做完了,口渴时,你才会真正认识到大沙漠的可怕。一滴水没有,绿色看不到,满眼都是黄的世界,一眼望不到头。这时,你会想到家,想到你那舒适的生活环境,也可能有海市蜃楼,美不胜收。但这些都是假的,也可能是你被渴的昏了过去。 突然间,天空暗了,什么都看不见,满天都是沙尘。你会意识到,沙尘暴来了。这时,你是遇到了真正危险。幸运的话,你跑的快,找到了合适避风港,躲过了这场灾难。否则的话,人不见了踪影,接下来的几天,或者数月都是被其他人寻找的对像。 所以说,盲目进入沙漠,那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 战士们冲进沙漠,可以说是不管不顾,拼出全身力量往前跑。 战士们在年面追的身影,没多久便被老大三人发现了。 李玉起发觉后面有人,急切地提醒老大,“老大,后面有人。” 老大回头去看,吓了一跳。他看到后面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横的九个小点。这下老大可慌了。仅凭这个数字,不难判断出,这不是某些人轻意来沙漠旅游,也不是有人来打猎,那是追捕他们的人。 至于是些什么人,老大暂时还看不出来。但他心里清楚,甭管是警察,还是军队,任何一方他都对付不了。这可怎么办,他也吓慌了。 李玉起猜想着说,“该不是那个小子带来的!” 刘自成,“那怎么可能,我把他捆的牢牢的,除非用刀子割,否则,他根本就逃不了。“ “甭管是谁了,赶紧跑!”老大催促说。 随后,三个人加快了速度,大迈腿向前跑。 这里是沙漠,不是柏油路,想跑可没那么轻松。每迈出一次腿,迈上一大步,都要费好大力量。身上的力气那是有数的,连续使用,能坚持多久! 果然,三个人没有跑出五十步,便累的气喘嘘嘘。第一个坐下来不肯走的便是刘自成。 “妈的,要知道是这样,不如在监狱里老老实实呆着。” “你的妈别想美事了,这会想回去,又得给你加刑,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快起来,跑。”老大踢了刘自成一脚,自已继续向前跑。 这个时候,那是谁也顾不了谁,能跑一个算一个。所以,老大只是提醒,并没有为难刘自成,独自向前跑。 这句话提醒了刘自成,随后,他赶紧起身,快速跑着去追老大。看那劲头,就是累死,跑死也不能被抓回去。 监狱,谁愿意进啊!哪怕是一天都不成。这便是刘自成此时的想法。 第八百七十九、大坝被炸 现在,佟雷是真的急了,因为事情完全出乎佟雷意之外。 战斗打到现在,本来很顺风顺水的事,只因他想贪大,把前来支援的人也一起干掉,就那么稍稍地等了一会,结果就闹成了这个样子,正好应了《红楼梦》里一句话“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打算的不错,可往往事与愿违。 走到这一步,还得继续争取,不能就此罢手,如果不能有个好的结果,佟雷肯定是后悔透了。所以他能不急吗? 钟辉也明白这个道理,知道急也没用,光想不做,什么也是白搭。因此,当务之急便是快点把炸坝的遥控器拿在手上,越快越好,一点也拖不得。随后,钟辉把狙击枪对准了吴和平,只有阻止住他,才能掩护自己人去完成任务。 在另一面,吴和平也觉得该拼了,不拼不行。明知道这样做的结果就可能成为众失之地,完全是在冒生命危险。他也很清楚将要发生的严重后果,但与任务比起来,孰轻孰重,当然是任务。其结果就可能会发生另一种情况,他的命没了,但大坝保住了。为了这个,他觉得只要能保住大坝丢掉性命也值了。 现在参加演习的所有官兵,几乎就忘了这是一次演习,都把这里当做了真正的战场,那可是全身心的投入。如果没有这种精神,演习也就失去了意义,不如一起去玩游戏。 所以,两方面都认为炸和保至关重要。 吴和平当然会想到,只要保住了大坝,就等于保住了红军的胜利,也就等于挽回了几万官兵的心血和荣誉,这一点再值不过了。而在钟辉眼里,吴和平自然就成了一种障碍,他是蓝军炸毁大坝的最大障碍,必须立马除掉。于是,钟辉在找到吴和平后,毫不犹豫地朝他开了一枪。 两个人开始了斗智斗勇,却没想到第三方的出现。 就在这时,李新感觉到对面山坡亮光一闪,情知不妙,凭经验不难判断出这种情况的出现,百分之百是狙击枪形成的。 那么这狙击枪对准的是谁呢!李新很快便想到了它的目的。打他们这些奔跑的人作用不大,不如用机枪来的狠。既然不是机枪,说明狙击枪的出现不是朝他们来的,必然是有价值的人。 谁啊!自然是对蓝方造成危害的吴和平。因为吴和平刚才的举动让在场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他阻止了蓝军的行动。李新全都看在眼里,所以狙击枪的出现,他自然会想到对手要对付的人是吴和平。 情急之下,李新也顾不得什么,猛地从地上蹿起来,大声喊吴和平小心。这还不算,为了安全起见,他是边喊边跳起来,用身体做掩护,朝着对面的钟辉方向开火。 他这一开火,虽说没啥大准头,但完全扰乱了钟辉的准头。所以,钟辉这么一紧张,枪口稍稍动了一下,子弹没有打中吴和平,却击在他眼前的地面上。即使是这样,也把吴和平吓一跳。他知道自己暴露了,那他还能趴着不动嘛!自然不会,于是,吴和平赶紧就地一滚,躲向了一边。 他不滚不行啊,谁知道那边还有没有第二狙击手在瞄着他,如果有的话,接下来的一枪就可能把他给爆头。 这个时候,吴和平可不想被爆头,他知道活着的意义。 吴和平是不怕死,但也不想死,如果人死了,就什么都做不了,接下来,就跟一段朽木没什么两样,还不是任由活着的人来摆布。所以,想死也得看在什么情况下。 吴和平没有被打中,但他已经被钟辉给盯上了。还有李新,这一个点射过去,等于他也暴露。 其实他早就暴露了,只不过佟雷不想在此与李新小队发生战斗,他还要在炸完大坝后忙着撤退呢!所以,目前他的心思都在大坝上,李新他们后来如何,就不关他的事。 然而,佟雷怎么也没想到,突然间冒出一个李新小队来捣乱。这时不想也不行了,既然李新搀和进来,那就不能看着不管。 于是,佟雷一声“打”字出口,隐藏着的特战队员们立即朝李新开火。 只是瞬间,李新小队的火力顿时被压制住。 压制住李新的火力不是目的,目的还是掉在地上的那个遥控器。钟辉想过去自己拿,但又怕吴和平缓过劲来继续捣乱,所以他不敢动,便大声提醒刚才被吴和平压制住的那名特战队员, “王振和,还楞什么,炸坝。” 刚刚躲开吴和平那一枪的王振和,赶紧翻滚着去地上捡起了遥控器。谁知他按了一下,竟然没响。 王振和怔住了,难道是这个器械出了什么问题。 就在这功夫,吴和平又盯上了他,他不知没响的原因,只知道他手里的东西有多危险,所以要拼着性命也要把那个东西控制住,恨不得立即把手臂伸过去死死按住。 这些不可能,距离太远了,没办法他只好借助于手里的狙击枪要先把拿着它的人干掉。 随后,吴和平瞅准机会又想开枪。 哪知道,对面的佟雷盯的他死死的。吴和平刚一抬头,钟辉手里的狙击枪便响了。 都是狙击精英,好像预感一样。吴和平还没来的急开枪,发现情况不对,只好进行快闪。这一次,吴和平又躲过了钟辉的一枪。 子弹是被吴和平躲过去了,可却被钟辉压制的抬不起头来。只要他一抬头,钟辉的子弹必到,他是无论如何不给吴和平出手机会。 佟雷见王振和没有按响爆破器,马上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迅速做出估价。他分析,机器出毛病的可能性不大,可能原因,一是距离过远,发射波到达不了炸药存放位置。二是受到什么干扰,发射波被阻挡,不能指挥炸药爆炸。只经过这么一打量,佟雷便找出了问题,他看到王振和的位置处在一个山洼里,于是认为肯定是第二个原因。随后便喊, “王振和,站起来,你的位置偏低。” 王振和一估摸,有可能是这个问题,不然怎么不炸呢! 随后,王振和不顾一切地站了起来。这一站起来,他可能就会成为红方所有人员的目标,就会有十几支枪口对准了他。 双方都要开打了。就在这时,新的问题出现了。只见赶来的红方援军的车辆陆续到达。 其中一辆,也是最前面那辆车。由于没有受到路面上的任何阻拦,便直接开上了大坝。猛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不知道它要干什么。 这可吓坏了佟雷,如果让汽车上来,万一挡在炸药前面,或者下来人把炸药排除了,那他还炸什么坝啊! “钟辉,把汽车拦下。”佟雷发飙地喊。 此时,钟辉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吴和平身上。经佟雷这么一提醒,这才拿眼去看汽车。当他看到汽车上了大坝,同样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这还了得,哪能让它过来。于是钟辉掉转枪口对准了汽车司机。 眼下,钟辉只有这一招,除了这个办法,任何举措都不可能阻制住汽车。除非把司机打死,让汽车没了操作员,他还能走吗! 紧接着,钟辉便是一枪。 钟辉在上面看的太清楚了,通过放大十几倍的瞄准镜,他想找什么找不到,除非是被物体挡着。 而此时,汽车驾驶室正对着西方,西边的太阳早就从云中露出,把光灿的光线直接射在驾驶员身上。驾驶室里面也是亮堂堂的,人被看的一清二楚。此种情况下,如果钟辉打不中,懒不得别人,只能说他枪法不准。 当然了,钟辉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别说是驶上大坝的汽车没有超过二十迈的速度,就是奔跑在公路上的汽车有每小时60公里,他也照样能够让里面的人送命。所以这样一个小情况对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钟辉的狙击枪响了,驾驶室内瞬间便有了变化。 只见驾驶员身上冒起了黄烟。这个时候,他并非操作不了汽车,一切都在掌控中,只因为提前设定的规矩,说明他中枪了,中枪就意味着牺牲,人死了车也不能继续向前。他只好一脚踩刹车,把车停下。 如果按着电影镜头来,他还可以带着最后一口气把车开到很远,直到撞在什么位置上,或者与车一并生死别离。 但这不可以,如果稍稍犯了错误,真要撞在大坝的什么位置上,不就造成了人为的损害吗! 这可是大坝,是全市人民正在使用的水库,即使是演习也不能出现任何问题,所以,他必须停下。 汽车一停下,佟雷的担心顿时全无。 可是,他刚刚把心放下,吴和平那边又来了新问题。 吴和平被钟辉压制的抬不起头来,但他也没闲着,总在想办法要解困,他知道,那怕是短短的一个疏忽,大坝就可能不保,所以必须要努力。 吴和平的努力方向就是盯准了拿遥控器的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引爆。 当他听到汽车上坝的声音,也预感着自己的机会来了。果然,当他听到钟辉那里传出的一声枪响后,又知道这子弹不是打向自己的,那他不等什么,所以又勇敢地抬起头来,把枪瞄向拿遥控器的人。 这一抬头瞄准,吴和平从镜子里清楚地看到原先被他压制住的那个人已经把遥控器拿在手里,不仅如此,而且还站在了高处,这不是引爆又是什么,明显看的出他是准备要按动按钮。 看到这,吴和平大吃一惊,他知道那个人按下去的结果是什么,所以毫不犹豫地朝着那名特战队员又开了一枪。 在吴和平认为,这一枪过去,只要把他放倒,遥控器不定滚落到什么地方,只要他死死盯住,哪怕再过几分钟,甚至几十秒都行,都可能给红方赢得胜利。 但他哪曾响,就在此时,王振和已经按动了按钮,一股电波正扑下大坝上的爆破装置。 眼看着吴和平的子弹射中了王振和,他身上冒起了黄烟,吴和平这个高兴啊!他知道,只要自己干掉这名特战队员,阻击任务就获得了百分之六十的可能。 也就在这时,大坝上存放炸药的地点同样冒起了黄烟,也就意味着,炸药被引燃。 随着一股黄烟的出现,紧接着便是一声响,接着是更大的烟雾,从这点上证明,大坝被炸药炸蹋。 至于放了多少炸药,能不能真的炸蹋,那是导演部的事了,与在场的红蓝双方没有关系。只见负责考评的人员迅速做出判断,蓝方炸坝成功,红方失败。 完了,顿时间红方一片悲叹。 只因为考评人员的一个决定,就意味着大坝已经蹋了。 从这时起,两方面的,什么人啊,车啊都不能从坝上通过,也就是从这时起,预定水库的东西两个方向全部断交。 隐藏在西侧山坡上的蓝军呼拉一下子全部站了起来,与此同时,那里出现一片呼声。 那是蓝方在庆祝自己的胜利。而东边这头一切全都消停了。他们还能说什么,除了自责,还想说什么,都是因为自己的救援来迟,才致使红方经受了莫大损失。最后的结论,是他们没能保护好水库,才使演习的第一个目标被蓝军夺取,所以第一回合是——蓝方胜。 接下来的战斗又当如何呢! 第九百九十九、漏网之豺 刘西友已是自顾不暇,那还管那么多。再说,他们这些人本就是为钱而来,根本就没什么信仰、道义。虽说当初他们与特朗尔合作,想要建立什么反的联盟,这也全是特朗尔鼓动的歪理邪说,压根刘西友就没听进去。他这人不懂什么思想,也不想献身什么精神,他的思思只有一个,甭管干什么,卖命卖力气都可以,光说没用,得先拿钱来。而这,也正是特朗尔的特长,正好投其所好。因为,他们这样的人,本就带着特殊使命,有大国做后盾,所以经费有的是,只要是把这个反建立起来,达到其国内某些政治势力的需要,这点钱不算什么,更何况现在还没超出可控范围,还在指定的经费之内,不然,如果没有刘西友这些人,特朗尔掐着大把经费去哪花去啊!他自己又怎么从中捞些好处呢!也就是说,十分之二给了刘西友这些人,剩下的百分之八就全部被特朗尔作了假账。 正国为如此,特朗尔与刘西友这些人之间,从一开始就信仰不同,出发点不同,目标也是相差甚远,不过是为了私立而达成的一份协议而已。他们之间压根就没能建立半丁点的兄弟情谊,或者说,更没有半点的政治影响力情况下的同盟,这种联明能存在的久才怪。假想一下,现在,如果在特郎尔身上,如果出现了金钱的短缺,或者是基础的崩塌(特朗尔基础骨干的死亡),这个组织必然会瓦解。 而此时,正是处于这样一个关头。特郎尔被中国人民解放军围剿,生死不明。刘西友的队伍又被打的稀里哗啦,眼看就是全队覆没,连自己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未知数。如此情况下,刘西友哪还顾的上接下来的事情,就更没有把基地组织建起来的决心,所以他是非跑不可。 眼见有人把马牵过来,刘西友丢下机枪,一纵身上了马身便准备驱马逃走。 “驾”刘西友手抓纲绳,调转马头,双腿在马肚上一夹,这只马立时便前蹄腾空,后腿一用力就准备飞纵而去。 我们前面说过,刘西友盗马时,他能抓着飞跑的马尾,就能飞奔而纵上马身。更何况,现在是乖马而行,自然更是轻车熟路。他便想利用熟练的骑马技术,硬要闯过解放军堵截的这一关。 那承想,他因慌不择路,一抖马纲绳错用了力。 马头因右边受力过大,按着平常习惯,这是主人让他拐弯去右侧的指令。随后,马头一转,马身也跟着调了过来,随后便朝着李新他们这个方向冲了过来。 而另外两个暴徒,先前还以为刘西友是往沟里跑,所以一抖纲绳,他们先跑了过去,几步这后,突然发现刘西友没追过来,而是向沟外蹿去,一时间,两人没了主意,不知是自己跑自己的,还是去向随刘西友追随。 就在他们俩一楞神的功夫,终于让吴和平看到了时机。 吴和平受到刘西友的机枪火力压制后,不得不趴在地上不敢起来,任由子弹在头上乱飞。这个时候,他没有一点与机枪相拼的机会,完全被上面的子弹给压制住,如果一不留神,抬起头来,定会被子弹打中。如果是脑袋中一枪,那可不是好玩的,其结果只有被人家给暴头的份。 吴和平不是傻子,哪不懂这个道理,所以他不能硬碰硬,只能由着人家乱打,而自己再想别的招。 这时,吴和平向旁边一看,觉得那里地面稍宽一些,还能容的下自己半拉身子。随后将身体一滚,滚到了另一边,把暴露之处留给刘西友,由着他爱怎么打就怎么打。 吴和平把身体翻过来,迅速察看了一下周边形势,发现这里还不曾着过刘西友的子弹,认为可以把头观察一下崖下的情况,另外,从子弹射击的时间和弹数上分析,他估计刘西友的子弹快打完了。 等吴和平露出脑袋朝下看时,也正是刘西友把弹夹内的子弹全部打完,扔下机枪,飞身上马的那一时刻。 吴和平发现刘西友要逃跑,一时大急,心想那怎么成,绝对不能给他这个机会。于是,吴和平立马端起枪来准备朝着刘西友逃走的身体瞄准,找好提前量,准备一枪把刘西友掀下马来。而就在此时,刘西友突然调转了马头,硬冲冲地奔向了李新他们。 吴和平不解,他知道前面的沟里有李新这一小队,再往前,还有李玄武的一个中队,凭着刘西友一个人,能死他,也别想过从重兵这下过去。想到这,吴和平觉得自己不管了,因该把注意力放在另外两个歹徒身上。 只要是暴徒,就有对人民生命财产的危害性。 吴和平觉得,做为一名军人,那怕是放跑了任何一个敌人,都是犯罪。现在,既然他们进入了自己的控制范围,又怎么能让他们逃跑呢!哪怕是跑了一个,都是很危险的,谁知道他会不会招来或者是引来更多的暴徒呢!将来可能是件更危险的事情。所以,眼下既然撞到枪口上,就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随后,吴和平把枪口放过了刘西友,而是对准了正要逃跑的另外两名歹徒身上。 也是该着,如果他们俩纵马前冲,吴知平想要一枪击中,难点还真不小,这得算好提前量,还要找好角度,打的准打不准就难说了。 没成想,这两个家伙该着是找死,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他们,谁让他们两人突然停住,转身去找刘西友呢! 就在这一刹那,吴和平一看机会来了,而且是稍纵即失的好机会。 那当然了,如果这两人再此纵马前逃,马一跃起来,这一枪可不是好打的。别看电视剧里的神枪手如何如何,那是在演戏,真正来打活动目标,难度可就大了去了,更何况还是纵马奔跑。 就在这两个人立住身体的那一瞬间,吴和平迅速捕捉到左面那一个,立即扣动板机。 只听一声枪响,这名歹徒掉下马来。 现在,吴和平可不敢追求什么暴头概率了,他只想把歹徒打下来,别让他跑了,死不死都无所谓,只要下马就行,于是,他找准的是上半身,面积最大的部位。 狙击枪的子弹本身超过762,再加上特殊的枪管那么一加速,即使打到人的身体上,那也得形成上百斤的冲力,就是不死,凭着子弹的惯性,也能把人掀下马来。 果不其然,这名歹一个倒栽葱,一头扎下马来。 另一名歹徒发现情况不好,看见同伴死了,意识到停留半秒钟的后果都是致命的,所以一夹马肚就准备驱马逃跑。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刘西友了,管他是东是西,只要冲出去保住命再说。 然而,他此时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就是动作再快,也不可能快过子弹。 因为吴和干掉其中那名歹徒后,已经把枪口对准了他。他想跑,也得有个提前量。可这提前量没了,全让吴和平夺走了。 就在歹徒双腿一夹,马身开始腾跃,准备向前一跃的一刹那,吴和平枪里的子弹到了。同样是一声“噗”地闷响,这个歹徒和先前那个一样,也掉落马下。 想要逃跑的两个暴徒被吴和平打下之后,也就意味着,刚刚来到山谷的这伙暴徒基本被全歼,只剩下了刘西友这光杆司令,难道他就能活着出去不成? 那怎么可能,要知道在刘西友的对面是李新的整一个整小队。如此强悍的战士们在此,岂能容刘西友单独骑乖越过,更何况,他还是一名刚刚加入该组织不久的一名生熟暴徒。由此看来,吴和平不担心他的逃跑想法一点没错,相信李新他们完全能够堵的住刘西友。 然而,刘西友却不是那么好对付。我们在前面说过,刘西友对骑乘有着很高的技术。既然他能抓着马尾飞纵上马,那么在马身上坐着,他的本事也自然不能小觑。 这时,刘西友猛然发现自己跑错了方位,怎么办,拉转马头调转回身跑吗!显然已经来不及。这匹以已经跑出了速度,哪能刹的住,如果勒马纲过狠,马一扬头,抬蹄,可能会在前腿腾空下不能自控,到那时,刘西友只能是摔到地上的分。真要是那样的话,眼前的解放军不用放一枪就能把他捉个正着。 刘西友不敢这么做,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能控制住这匹马前蹿,唯一的,就只能顺着马性子,爱哪去哪去了,只要他跑出马的超速度,躲过解放军的打击,让自己能活命就行。不仅如此,刘西友还一紧马纲,给飞奔的马一个暗示,催促它只管向前快跑就是。 马通人性,人要懂马,不管驾驭者是谁,只要投了马的脾气,二者便能合而为一,人催马,马信人,随后便朝一个目标不由言说一溜边光而上。 这匹马,通体红色,四蹄雪白,奔跑起来形体如飞。猛然看上一眼,就让人觉和这马绝对不凡,肯定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可惜了,是被刘西友这样的人驾驭着,没走正道,什么好马配好鞍等等都是瞎说。既然刘西友不是好人,自然这好马也算是找错了主人,或者是被生拉硬扯地碰到这么一个主,一次战阵下来,马的命运也就如此了。如果换个时代或场地,这马可能真的会大显身段。 就在李新等人打的高兴,眼看着就要一举全歼这伙暴徒的当口,突然看见有一匹马朝他们这个方飞奔而来。看那马的奔跑速度如同腾云驾雾一般,速度之快又令人炫目。 紧接着他们听到两声枪响,也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们顾不得其它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到了这匹马的身上。 我们在前面说过,由于考虑到对马的仁慈,李新下令让战士们只射人不射马,由此,在那片战场上还有十几匹马活了下来。这些马见主人一个人倒地而死,他们不知所措,只在原地转弯,咴咴直叫。这时,他们看到其中的一匹红马跑了,顿时有了主意。也可能是这红马跟着刘西友沾光,无形中也与主人一样成了马的头了,因此上,他这么一跑,后面的马便全都跟了过来。瞬时间,沟谷中的马全都朝着李新这边冲了过来。 这下可把李新难住了,他是打还是不打。如果打,凭着各种枪支子弹杀掉这些马自然不是问题,可那就真的成了一场屠杀。不打!凭着眼下的人力,想要冲过去阻住逛奔的马群根本不可能。 怎么办,是放还是留,一时之间,李新难下决。 刘西友发现后面的马跟了过来,顿时有了主意,把身体向下一缩,隐藏在马的一侧,躲过了李新等人目光。所以,在李新等人眼里,他们只看到了马,没见到人,自然要发楞发傻。 正是因为没看到人,李新才没了主意,如果说是有歹徒驾驭着,那然然是另一个结果。 地面上的李新他们看不见隐藏着的刘西友,可是在崖上的吴和平却看的真真的,但他也没办法,他大声喊,没人听,最后也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刘西友躲过了李新的目光。 这个时候,吴和平本想开枪射击,但他不敢。山沟内不光是刘西友一个人,还有李新他们,更何况是面对一支逛奔的马群。 就在李新和吴和平同时发怔的这一时刻,刘西友和马群混和在一起,冲向了山谷外。 “哗哗哗” 震天的马蹄声几乎要把整个山谷踏碎。 第1019章 一副铁手铐 四个人四把菜刀抡番砍向吴和平。 开始时,这四个人还真没想把吴和平怎么着,毕竟知道他是军人。拿刀敢砍军人,这罪可不小,他们怎么能不知道这个理。无非是想要炫耀一下自己的武办,菜刀一亮,还不吓跑吴和平。 没想到,吴和平毫不畏惧,真就要以一打四与他们对阵,而且还赤手空拳。这下大哥的面子架不住劲了,他就不信,四把菜刀开砍,还砍不中一个人。哪怕有一把刀砍上,那们们就算赢了。 第一个冲上去的,还是那年轻人。可能他是要在大哥面前表现衷心和勇敢,也未可知,属他最楞最狠。 哪曾想,他这菜刀一抡起来,还呼呼生响,直接朝吴和平脑袋劈下。还过,这只是虚招。目前还没到拼命时候,他也不想杀人,无非是想用狠招,一击而打侉吴和平,不管他接与不接,都是严重后果。 眼看菜刀从吴和平头上直落而下,即使吴和平向后闪,脑门也及有被砍中的可能。如果往两侧躲,可能会还稍好一些,身体受点轻伤,也不会伤及脑袋。可是,吴和平根本就不躲,身体也不动,任由菜刀朝着自己脑袋落下。 这下,那青年有点怕了,动作稍稍有点停滞,但下降的速度和力道一点不减。恰恰在此时,吴和平出手了。只见他右手向上一抬,一把便抄住了青年手腕,然后一叼,一弯,左手向上一举,稳稳接住刀把,硬生生把刀夺了过来。然后右手松开。只见这青年疼的,左手攥住右手,弯腰在地上退了下去,疼的他半天还唉哟哟直叫。 吴和平夺过刀之后,嘡啷一声丢在地上。伸手指向大哥叫号:“来,再上。” 本来大哥是喊着一起上的,没想到,除了那青年外,另外两人没有立即出手。而他自己也没有上前,所以形成了青年人与吴和平的单打独斗。 这时,董燕因没叫到出租车,又赶紧回来想叫吴和平,想让他跑。当他看到那个青年已经抡刀砍向吴和平脑袋时,可把他吓坏了,竟然忘了提醒吴和平,傻了似地怔在原地。心想,这下可完了,吴和平非被砍中不可。 电光火石般地闪过之后,她才发现,吴和平毫发未伤,而那青年却弯腰疼的猫在地上。对于吴和平是怎么做到的,她根本就没看清。即使是两眼盯着,也不一定看出门路。等到吴和平把刀扔在地上,刀落地声音才让董燕清醒。 随后她看到吴和平又空着两手与另外三人打斗。董燕再次担心起来。心里想,“你个傻儿子,人家拿刀砍你,怎么不知道还手啊!还空着手,这不等着挨砍吗!即使你用了刀,这也算是自卫。” 吴和平可不这么想。一来他不想真的与这四个人打。二来动手之后,他给自己定了规矩,只防不攻。他即没有伤人之心,要那刀干什么,难道还砍人不成。所以他把夺过来的刀扔在地上,意图解除对方武装就行。 当时,吴和平持刀在手后,大哥真的有些害怕。他见识到了吴和平的厉害,持手空拳都能夺刀,更何况他手里有刀,这要杀起人来,他们四个人一个都别想跑。 心里一害怕,就想撤。当他再次看到吴和平把刀扔在地上之后,又觉得机会来了。心里琢磨着,你不是能打吗!这会我们三把刀一起上,看你还能躲,还是能夺。随后转向另外两人说: “一起上,谁不上谁孙子。” 老大发话了,说是孙子,那是骂人。其实本意是事后要收拾你。所以那两个人听完后,一点不敢怠慢,根着老大发了一声喊,三个人一齐冲向吴和平。 这一回,他要面对三个人,吴和平可不能不动。用两只手对付一起攻击的三把刀,哪能忙的的过来,万一有一把没接住,后果可就惨了。所以,吴和平决定还是先躲开,然后再寻找机会。 街道华灯初上,显的不是很亮,但朦胧中还是起到了照明作用。 三把刀举起来,多少都有些光的反射。吴和平便借着这些光亮,简单地判断了刀的来路,走的角度。 他首先看到大哥的刀劈过来。于是吴和平将身体向后一撤,让过刀锋,然后身子一偏,离开了三人围成的圈子。一个拧身,闪到老大背后,一把揪住老大衣领,向后一带。老大的身子便向后仰。趁着这功夫,吴和平夺下了老大的刀。刀夺过来后,手没停,脚上前,一个绊子便把老大扔出老远。 同样的,吴和平不用刀去跟那两人硬拼。借着他们俩砍切落空的功夫,也把刚夺过来的刀,再次扔到地上,开始上演,空手夺利刃的武把式。 老大丢了刀,而这两个人又一劈不中。再看老大已经倒在地上,他们三人大视已去。这两人对视一眼,互相问,那意思是还打不打。其中一人发了激,喊:“跟他拼了。” “拼了。” 两个人下了狠心,再次进攻,大有不杀死吴和平决不罢休那股劲。 吴和平也听到两人在说什么。但他心里明白,知道这两人是拼了命的。所以他不再怠慢,一定要好好应付。 就在这两人一左一右同时攻击吴和平时。吴和平又是一个突然撤身,把空当给了两人。然后转身,接住其中一把刀,迅速擒住那人胳膊,硬生生地向另一把刀砍去。 只听当的一声,两把刀碰撞后,几乎同时飞了出去。立时,进攻的两人空了手,哪还有进攻之力。而此时,吴和平却动了直气,在心里骂道,“好小子,我本来给你们留着面子,让你们识趣点,见好就收。可你们竟然没完没了,真敢当街杀人!如果不是自己,换成普通老百姓,还不得被你们砍死。”想到这,吴和平暗下决心,今天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吴和平手上一用力,用部队上的擒拿功夫,便把前边这个拉到跟前,腿一伸,上体一撤,然后猛地一带。那个人本来借着惯力被吴江龙拉了过来,根本就停不下步子,随后腿下又被绊了一跤,哪有不摔倒之理。顿时间,这个人一头扎在地上,半天不起来。 另一个见大势不好,转身想跑。吴和平哪能放过。别的人都知道疼,你也别好受。随后在后面猛跑几步,蹿到那人身后一米远时,突然跳了起来,从空中来了个二踢脚。立时便把这人也踹了个嘴啃地。 就在吴和平与这四人相拼时,董燕一直站在圈外。不知她是吓傻了,还是看傻了,即没嚷也没上前帮。就在她一楞神的功夫,四个持刀要伤吴和平的人全被打倒在地。董燕揪着的心这才放下。她想要走上前,看看吴和平受伤没有。 不远处突然警笛大做。瞬时间,便有几辆警内开了过来。随后从上面跳下几名警察,手中持着武器,喊着不谁动,包围过来。 这阵式,董燕和吴和平都不曾遇到过。那是人家把他俩当成不法分子了,不然也不会这样说话。 吴和平和董燕在原地站住,一动不动地等着警察靠近。 一个拿着手铐的辅警走近吴和平,大声说:“把手伸出来。” 吴和平没好气地问:“干吗?” 辅警说:“聚众斗殴,这是犯法知道不?” 吴和平火了:“同志,弄明白再定罪。好好看看,谁聚众斗殴了。” 董燕赶紧跑过来,挡在吴和平身前,大声辩解说:“是他们干坏事,你不抓他们,反而说我们。”看看吴和平还光着膀子,便把上衣递给吴和平说:“儿子,把衣服穿上。” 吴和平听话地穿上上衣。这下警察看清了,吴和平不是社会青年,而是一名军人。 一名戴着三司警衔的警员走过来,问辅警:“怎么会事?” 辅警看出了吴和平身份,不敢再强凌,对过来警察说:“这人是当兵的,不让铐” 警察只扫了一眼吴和平,没认出他来,突然转向辅警发火道:“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当兵的,人家是解放军。” 说完,走近吴和平。借着灯光仔细打量,突然说:“这不是吴和平吗?” 此时,吴和平也认出了这名警察:“你是,南小勇。” “对啊!我是南小勇。”南小勇说,“你不是在西北服役嘛!怎么在这呢!” “嗨,别提了。”吴江龙便把探家回来,与母亲在这里吃饭,碰到这几个人的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南小勇高兴地说:“原来是这样,那好办。不过,你得给我回局里做个笔录。” “那没问题。”吴和平当场答应。 随后,吴和平与董燕随着警察去了派出所。做完笔录后,南小勇把董燕和吴和平送到门口,对吴和平说:“和平,你今天立了一大功。知道吗!这四人是这片有名的菜刀帮。我们早就想抓他们了,只是没有证据。今天好,你跟他们打的这一场,正好做为他们的犯罪证据。刚才局长已经批准了,对这四人正式进行行政拘留。” 吴和平说:“这样更好,免得他们以后害更多的人。” “你这次探亲准备住几天。”南小勇问。 “只有十五天。”吴和平说、 南小勇沉吟了下说:“那好,一半天我去找你,再找几个高中同学咱们好好聚一聚。” “好”吴和平说,“在部队就想你们,聚一聚更好,省得我一家一家地跑去看你们。” 董燕和吴和平回到家后,董燕又忙着给吴江龙打电话,告诉他吴和平回家探亲了,还问他什么事候回来。吴和平几年才有这一次探亲假,不如趁这机会来一次全家相聚。 吴和平听完后,在电话那头忙了好一会,才对董燕说:“这个周末,我一定回来。” 做为一个部门领导,主动权在自己,如果没有太大的事,回趟家也不是什么难事。除非发生了大事故,或者上级领导来视察,脱不开身等等。一般情况下,他是有这自由的。但吴江龙却没利用这优越条件,楞是很少回家,似乎部队就是他的全部,只要工作起来,家的事早就丢在一边了。 这一次不同,几年没见的儿子回来了,他再怎么忙也得回家看看。 吴江龙在那头一答应,可把董燕高兴坏了。继续对吴江龙说,她要提前做准备,等他回来时,给他们爷俩多做好吃的。然后又把今天发生的事跟吴江龙学了一遍。 董燕说,她看见三个歹徒拿刀攻击吴和平,当时可把她下坏了。没想到,三下五除二,这三个坏人就被吴和平解决了。还对吴江龙说,在送吴和平参军这件事上,吴江龙做的对,部队煅炼人。只几年功夫,就把吴和平培养的这么有本事。 董燕学说的挺高兴,而电话那头的吴江龙却沉默了,半天不语。 董燕停下问:“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有什么事吗!” 吴江龙低沉的说:“没什么,回去再说。我现在还有事,放了!” 吴江龙突然变冷的态度,让董燕摸不着头脑。吴江龙那边的电话都挂了,可她还没放,一时怔住,傻了似的。 吴和平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看见董燕发怔的样子,不解地问:“妈,给我爸打电话了,他说什么?” 董燕这才回过味来,对吴和平说:“你爸不知怎么了,说的好好的,突然就不言语了。” “你说什么了?”吴和平问。 “我也没说啥,就说咱俩在街上碰上歹徒这件事。”董燕还在想着刚才吴江龙的态度。 “就这事啊!”吴和平不以为然,“我爸是在担心,万一我被扎了怎么办,我伤了人怎么办!”他是在担心我们。 “噢,是这样啊!”董燕懵懂地说。 兴奋中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时间智力都可能欠缺,考虑问题也不会这般周道。不然怎么会有人说,“被胜利充昏头脑。” 刚才的董燕可能就是高兴过了头,一骨脑地什么都说,恰恰没有想到吴和平说的那几句。 然而,他们两人都猜错了,吴江龙所想的并非这条思路。 第1020章 落魄的女同学 这一晚,董燕一直没有睡着,直到天快亮时才迷迷乎乎地睡了个小觉。她的大脑中一直有一个不知是梦,还是幻想在环绕。半梦半醒中,突然,她又被梦中情景惊醒。她梦到吴和平被四人打倒在地,满身躺着鲜血,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四周静悄悄地无一人。董燕喊啊叫啊!却没有一人出现来帮她。随即她急的大哭,一个人硬生生地去拖倒地的吴和平。但她那里拖的动,害怕地又用手去试吴和平鼻息,发现他一点气息没有,这才意识到吴和平死了,于是又放声大哭。 悲泣间,就听有人喊她:“妈,醒醒,妈,醒醒。” 董燕这才从梦中醒来,睁眼看见吴和平正站在自己床旁,在叫她。 董燕见吴和平好好的,活生生地站在眼前,这才意识到刚才做的是梦。她一把抓住吴和平,大有再也不放他走的样子,嘴里说:“和平,退伍!妈一天也不想让你离开。” 吴和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母亲本来好好的,怎么突让说让他退伍呢。随即说:“妈,你是不是做恶梦了?” 董燕不想回忆梦中场景,她害怕。这时候,她已把梦中的环境,人员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吴和平浑身是血,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地上。联想到吴和平现在的军人身份,她更有些害怕了,担以这是什么不好的兆头。 她自己也是军人,当然知道军人的责任。所以她害怕万一有一天吴和平去执行这样的作战任务。面对战争,军人做出牺牲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想起这些,所以她怕。如果说在和平时期,没那些危险。可战争中呢。一旦来临,那是谁也控制不了的。所以她从梦中醒来,一见吴和平,便想到了这一点。她真的害怕,有一天,梦中情景会变成现实。 董燕犹豫着说:“是,妈做了一个不好的梦,太可怕了。” “妈,你在担心我。”吴和平猜测着问。 董燕点点头,想了想问:“和平,你在部队上都做什么工作?” “普通士兵。”吴和平没敢说实话。一来是怕母亲担心,二来也是为部队保密。虽说有特种部队,但那也仅是在对内部而言,对外可不能这么称呼。哪能像某些国家,什么“三角州”、“海犳突击队”等等,为了出名,宣染的跟什么是似的。而我们的特种部队,用的只有番号,没有别名。(不包括武警) 董燕不信地摇着头说:“妈不信。如果是普通一兵,哪来的打架本事。四个拿刀的人都不是你对手。换成妈我,吓也吓死了。” 吴和平噗哧一笑:“妈,你说什么呢!我是军人,在部队天天训练,那几个小蟊贼哪是我的对手。你还没见到我打枪呢!枪枪都是十环。” “真的!”董燕被吴和平的话给差开。一听说打枪准,立即便有了兴趣。军人嘛!最关心的便是枪,谁不想把枪打的更准呢!如果说你是神枪手,神炮手,到了哪,都会非常受人尊敬。 见董燕心情平复了不少,吴和平说:“妈,早饭我做好了,你赶紧洗漱,一会上班迟到了。” 一说上班,董燕算是彻底清醒了,她今天还有一个手术要做,自然不敢怠慢。一阵忙碌后,董燕坐到了饭桌前。 饭桌上摆着几根油条,两碗豆浆已经盛好,每人面前还有两个荷包蛋。吴和平早已坐在了对面,专等着董燕过来吃饭。 董燕坐下后不好意思地说:“看看我,哪有当妈的样,还睡懒觉,竟让儿子给做早饭。” 吴和平笑着说:“不是我做的,是外面买的早点。怕你上班迟到,就凑和着吃!” “唉!”董燕挺高兴。她没想到,儿子当兵这几年,竟然长出息了,还知道关心人。想想走时那个样子,一个社会青年,除了哥几个聚在一起闹事外,很少为别人着想,更别说照顾人。 今天,吴和平回家的第一个早晨,意然还知道给自己准备早餐。就凭这一点,董燕算是知足透了,心里很快涌起激动。如果不是强压着泪水,估计已经流到了脸颊。 董燕低头喝着豆浆,怕泪水流出来。吴和平把一块油条夹给他,说:“妈,吃点干的。” “嗯”董燕低头答应着,接过油条。然后差开话题说:“今天,哪也别去了,在家多睡会!” 吴和平说:“不,我好几年都没回来,不知道这城市变成了啥样。今天想出去看看。” “好啊!”董燕说,“要不,妈陪你一起转转!”董燕说完,又有点后悔,这时她想起了今天的工作,这个手术还得自己亲自来做。 吴和平看见董燕说完后,脸上又有为难之色。于是猜倒了可能是工作上的事,于是说:“不用,我想,自己随便转转。” 董燕不好意思地说:“都是妈不好,今天有一个手术要做,不能陪你。” “我从小在这个城市长大,哪找不着。”吴和平看着董燕,“我其实是想陪着你出去转转。“既然您今天没时间,那我们就星期日出去。” “唉,好。”董燕高兴地答应。 两人吃完饭,董燕顾不得收拾碗筷便匆匆出了家门。临走时,嘱咐吴和平不要管卫生,等她晚上下班回来一起收拾。可吴和平是有规矩的人。董燕走了之后,他把碗筷收拾好,又把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做完这一切,这才走出家门。 有了昨天晚上的经历后,吴和平决定今天出门穿便服。于是从衣柜中找出原来的衣服,试了几件后,终于找到一件和身的夹克穿上,随后出屋。 来到院子里,吴和平看见从院外伸进来的梧桐树枝上站着两只小鸟。于是站在树枝下,吹着口哨逗小鸟玩。两只鸟仿佛跟他很熟般,即不怕他接近,也不拍受伤害,在他挑逗的口哨声中跳来跳去。 此时的吴和平,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惬意之神情,这是他在部队上从没有过的一感受。在部队的几年中,他几乎忘了什么叫闲适,也不知道那一块的时间是属于自己。就连睡觉都要警觉着,不知何时会吹响紧急集合号。只要这种哨音一响,不管你的黄梁美梦做到哪一步,都得立即丢掉,赶紧穿鞋下地,打好背包,然后一路小跑着去操场上集合。平时,即使不搞军事训练,还有政治课和其他活动在等着。总之,在部队这个大集体中,属于他自己的时间少之又少,更别论要什么悠闲。 现在,吴和平可以忘掉这一切,全身心地投入到自由自在生活中,他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不需要找班长请假,也不用去找连队干部消假。在部队时,平时的那种周日放假休息,根本就无法与现在的心情相提并论。 吴和平正在暇想着,放松着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以逗小鸟为自娱,竟然忘了要去街上转转的打算。 这时,外面街道上驶过一辆汽车。轰隆隆的马达声惊走了两只小鸟,也打破了吴和平的宁静。只见这两只鸟扑拉开翅膀,从屋顶上飞走。过了半天,吴和平还看着颤抖的树枝,一时没回过神来。 其实,他在部队时,经常到野外训练,那个地区上的鸟,他几乎都见识过,甚至连个别的猛兽他还遇到过。但不知怎么的,他那时的心情竟然与现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他还没意识到,因为在训练中有敌情观念,神经绷的紧紧的,如何会产生这种悠然。 小鸟飞走后,吴和平走出院子,关上院门,随后向院外走去。 他们家一直住在军区大院内。虽然是家属区,但也算半个军事管制区。吴和平顺着军区大院内的道路走了一会后,才出了军区大门。 现在再看大院外,可不像他走的时那样了。当时,院外大部分都是树林,树林外除了庄稼地,便是荒地。 而现在,院外通着一条大马路,路两边已经是商铺林立,高楼大厦也有了几座。过去的踪影一点全无。吴和平不由自主地转向他曾经救人的地方,却找不到当初的半点痕迹。 在大门对面有辆公交车站点。那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人,看样子,他们也是在等车。吴和平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他只想看看这坐城市,走到哪算哪,所以并没有目的地。 公交车开过来后,人们挤上了车。吴和平随着人流自然地也上了车。找个座位坐好,就听前排的两个人在说,他们是要去一家新开的大型超市。吴江龙知道最近两年国家经济发展迅猛,新生事物层出不穷。过去的百货不叫百货,几乎都改了名字,不是什么商城,便是什么超市。但真正是个啥样子,他还真没见过。如果说百货大楼,他能想的起来。如果说是超市,还真的陌生。这也难怪,一个长年与武器打交道的人,什么时候注意过这些。即使需要买东西,附近镇上的商店去一趟就可以了。 公交车在一处站点停下,那两个人下车,吴和平也跟着下车。只见这两人向东北方向走去。吴和平也想跟着过去,但又怕人家引起误会,便停下脚步,抬头向那个方向看。果然,对面一百米处,有一座高楼,上面挂着“友谊商城”牌子。 吴和平看着它华丽的外表,玻璃窗够大,在他的外面,还挂着一块大彩屏,上面正做着各种广告。吴和平看着新鲜,不觉地停住步子欣赏起来。 这时,在旁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哟喝声:“臭豆腐,长沙臭豆腐。” 喊声打破了吴和平的专注。他不由地向那个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广场上。在广场的两边,还摆着各种摊位,有卖各种小吃的,修手机、修理手表的,以及卖矿泉水的小摊位等等,杂货齐全。吴和平又被这些东西吸引住。于是心里有想,“怎么什么都新鲜,莫不是,这两年当兵当傻了,怎么什么都好看呢!” 就在他独自发怔时,那个哟喝“长沙臭豆腐”的女高音又响了起来,直钻吴和平耳朵,仿佛专朝他来的,不想听都不成。 吴和平转向声音方向,一看哟喝的女人觉得眼熟,仔细一琢磨,让吴和平想起来了,她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名叫顾水颖。 说起顾水颖,那还是吴和平班里的一名班花。吴和平曾经与他交好过,也为他打过架,吃过醋。顾水颖学习好,高中毕业考上了本地一所大学。而吴和平呢!高考分不够,后来又当了兵。从那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如果不是今天碰到,吴和平早就忘了这个女人。 想到这,吴和平又是一怔,心想,不对啊!顾水颖明明考上了大学,怎么这会又在这里摆摊卖臭豆腐呢! 想到这,吴和平几乎管不住自己的脚,失控般地朝顾水颖的小摊位走过去。 吴和平走过来,顾水颖一点不意外,直直地看着吴和平,直到他来到近前。 吴和平盯住顾水颖,试探着问,“你,是不是顾水颖?” 难怪吴和平有此一问。虽然说这人看上去像顾水颖,但她头上戴着白色盔帽,身上穿着白大衣,人是站在一辆小车里,多少都会让熟悉他的人产生疑问,何况又是几年不见的吴和平呢! 按说,顾水颖看到吴和平,按一般人的想法,她绝对会有意躲开,不让同学发现她现在的样子。可她却与别人不同,仅凭那几生喊,就说明她是有意的。因为她认出了吴和平,喊声也是朝着吴和平去的。这一点,吴和平完全没有料到。 第1021章 前女友失踪 吴和平朝顾水颖走来。顾水颖也从小屋子内走出,大大方方地问吴和平:“哎,啥时回来的,是退伍了,还是探亲。” 吴和平远远见到顾水颖时,脑子里回想的还是她在高中时,那个腼腆、文静,不敢大声说话的女孩子。而现在,突然之下,她发出了机关枪似的问话,嗓门之高,气势之冲,顿时让吴和平大脑出现空白,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更合适的语言来回答她。稍做顿后才说。 “啊!探亲。”吴和平只这短短一句,不不在说什么,拿眼去看顾水颖。 顾水颖大咧咧,丝毫没有恋人重逢,女孩子那种害羞状态,反而更是变本加利地说: “好几年没见了,听说你去当兵,还听说你在部队混的不赖。怎么的,是提干了,还是转志愿兵了。” 她也不看看吴和平是什么表情,自顾自地,一股脑把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吴和平有点懵了。他想不明白,这才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一个人怎么变化这么大。原来的淑女哪去了,泼辣的让他无法适从。如果先前顾水颖就是这个样子,吴和平又彼么会与她偷偷地进行几次玫瑰之约呢! 吴和平摇摇头:“都没有,还是一个兵。” “没劲。”顾水颖说,“干了三年大头兵,有啥意思,不如早点回来多挣点钱。” 吴和平不爱听了,开始在心里反感顾水颖。心想,这人怎么这样,对别人妄加评论不说,竟然还要安排别人的生活,简直是不知趣。随后,吴和平开始进行反击: “怎么,跟你似的,摆摊卖臭豆腐,就算挣大钱!” 此话一出口,吴和平又有点后悔,他怕顾水颖接受不了。本来嘛!他见到顾水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跟她叙叙旧,问问她现在的生活,好好大学为什么不上,却在这里摆上了摊位。然而,听她管自己大头兵,还劝他回来,立马不高兴,那股强压着的倔强随之冒了出来,立即给予回击。 没想到,顾水颖跟本就不在乎,随即接过吴和平的话说:“管她卖什么呢,只要挣钱就行。” 顿时间,吴和平觉得他没法再跟顾水颖交谈下去。有句话说的好,“久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只三两句的交谈,吴和平便觉得此时的顾水颖已不是当年文静贤淑的女孩,让他几乎不认识。两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对不茬口,更别说什么叙旧,呆的久了,吵架都有可能。于是,吴和平半天没说话,沉默一会后,刚要说,你忙,我还有事。便想借这离开。话还没出口,就见道边驶来一辆警车,车门打开,南小勇伸出头来喊: “吴和平,吴和平。” 吴和平看见车里坐着南小勇,觉得借口来了,便想换一个说法再离开。没想到,顾水颖也看见了南小勇,不等吴和平说话,她先大声嚷起来:“南小勇,你下来。怎么的,怕我这臭豆腐熏你啊!” 一听这话,南小勇不好意思不下车。都是高中同学,装的过了,会让人说不仗义。联想到顾水颖的现状,还会有人说他势力眼,看人下菜碟等一些不雅之词。 没办法,南小勇只好走下警车,朝顾水颖摊们和吴和平这边走来。到了近前,他故意地插科打浑说:“怎么的,见了老同学,连快臭豆腐都舍不得请,够扣的啊!” 这句话好像提醒了顾水颖,她哎呀了一声。想起自己只顾得与吴和平说话,都没提到请他吃臭豆腐的事,于是连忙说: “你看这事闹的,只顾说话了,忘了让吴和平品尝我的臭豆腐。”说着便要回小屋去做。” 吴和平赶紧说话:“别做了,那东西我吃不了,要请就请南小勇!” 南小勇笑着说:“加逗了,二三里就能闻着这股臭味,都觉得熏的慌,没见我绕着走吗!” 顾水颖突然发笑着说:“原来你躲着我,是怕臭豆腐啊!行,赶明个我换个摊,不干这个了。” 两人逗着笑着。吴和平一旁看的有些发呆。他不知道顾小颖摆摊位这么随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目前而言,对顾水颖的转变,心里还在敲鼓,准备与南小勇单独相处时再问问他。 三人说笑一会后,南小勇板起脸说: “今天晚上我请客,约了几个高中同学,给吴和平接风,顾水颖,你来吗!” 他本来是一句客气话,没想到顾水颖立马应承:“去,怎么不去。” 吴和平与南小勇离开广场后,吴和平上了南小勇的车。南小勇问吴和平准备去哪!吴和平说他没啥事,就是随便转转。 南小勇说:“那好,今天是我的班,你就跟着我在街上巡逻!我负责的区域就在几条主街上,只要转一圈,就什么都看了。” 吴和平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便坐在车子后排,陪着南小勇巡逻。 汽车行进一段时间后,街上也没发生什么事,一切显得很平静。车内几人也显的无事可干。借着这个机会,吴和平向南小勇打听起顾小颖的事来。 南小勇叹了一口气,随后把顾水颖几年来的生活状况跟吴和平说了。 在吴和平当兵走的那一年,顾水颖也上了大学。第一学期不错,平平安安地在校老老实实地上课学习。可在第二年,她变了,变的连熟悉她的人见了面都躲。因为,他见到熟人之后,没说几句话,肯定会向人借钱。开始时,朋友、亲戚、同学都碍于情面,把钱借给她。可她呢,借钱从来不还,而且是越借越多。 一段时间后,认识他的人开始躲着她,因为知道了她的秘密,顾水颖借钱的原因是为了吸毒。 说是嫌弃,其时也是怕她。后来,这些人开始退避三舍。有些人甚至连钱都不要了,知道顾水颖也还不起,其中就包括南小勇。如果今天他不是看到吴和平,也不会走近顾水颖。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他也是怕吴和平不知旧理,被顾水颖缠上,找他借钱。 随后的日子里,顾水颖因为吸毒,不仅被学校开除,而且还进了戒毒所,而后便是接二连三的打击。没了家,没了工作,只能靠自食其力。由于她没有一技之长,便操起了卖臭豆腐这个营生。 南小勇向吴和平介绍完在小颖的这段历史后,吴和平说不上是同情她,还是可怜她,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一个好端端的姑娘,就这么被毁了,是谁的错,是社会,还是她自己。 当南小勇的警车第二次巡逻经过广场时,吴和平让司机停下。南小勇问他去干什么。吴和平说,他想去看看顾水颖。南小勇一听就急了,说你也太傻了,别人躲还怕来不及,哪有主动找上门的。吴和平淡淡地说:“我只想看看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南小勇明白了,由于他知道中学时吴和平与顾水颖的关系。所以当吴和平说出这话时,他想到,吴和平是想尽一个男人的责任。可是,路是顾水颖自己走的,又能怨得了谁呢! 吴和平下了车,南小勇还在车上喊:“别忘了,晚上的酒局。” “放心”吴和平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准时到。” 警车开走后,吴和平大步奔向顾水颖的摊位。 可是,这一次,他即没听到顾水颖的喊声,也没看见屋里有人影,而且,那道唯一的窗户已经上了门板。吴和平前后转了转,都没有找到顾水颖。 西天的太阳虽没了热度,但挂在上面的大火球的光芒,继续毫不吝啬地撒向地面。广场上新铺的磁砖,夸张地反射出亮光,映向旁边的高楼。那些躲了一中午强光的人,开始陆续走出家门,在这里散步,聊天,歇凉。此时,广场两侧的摊位,终于迎来了一天中最火爆的生意。 小贩们看到有人走近,上前主动打着招呼,热情地炫耀自家买卖。 按说,顾水颖也该在此一列,可她为什么早早地收摊了呢!吴和平不解,走向临近她摊位一处卖水果的中年人跟前,向她打听顾水颖去了哪! 开始时这人不肯说,吴和平和气地跟她说,自己是顾水颖的高中同学,早上还来过这里,现在来看她,却不见人在这。 这个女人觉得吴和平可信,便告诉他,刚才来了两人男人,把顾水颖叫走了。吴和平从这女人说话的态度上,感觉出她很害怕这两个人。于是又问,“是他家里的人吗?” 女人说:“不是,要是家里人还好呢!她家里现在没人了,就她一个。那两人是来收账的,他们常来。” “收账?”吴和平脱口而出。 女人意识到吴和平不懂收账的意思,便对吴和平说,“就是要钱的意思。那两人说顾水颖欠他们俩钱,三天两头来顾水颖的麻烦。” 吴和平意识到顾水颖真的可能要出事,随后便问这女人,顾水颖家在哪住。 那女人向前面一指,:“过了那条街,有条三叉口胡同,她家就在那。具体是哪一家,我也没去过,只是偶尔见她从那过来。” 吴和平向女人告了别,匆匆朝顾水颖家走去。吴和平一边走,一边替顾水颖担起心来。因为他此前已经听南小勇说过,顾水颖吸过毒,也向人借过钱,莫非这两人是为了要那个钱而来。真是那样的话,顾水颖没啥危险。可是,既然是要钱,为什么把她劫走呢!从这点上看,这两人不一定是什么好人,必须去看看。 吴和平按着女人指引的方向,过了对面这条街,然后走近街背后,专找三叉胡同的牌字。 不一会的功夫,他还真看到了三叉胡同这个名字。临近的几家,门牌上面都写着“三叉胡同”xx号。但顾水颖家在哪住,多少号,吴和平还真不知道。这时,他有些后悔,如果高中时,跟她来一趟,现在也就不为难了。 但那时是高中时代,学校明令禁止学生搞对像。他们两人相处,那也是背着学校和家长。有哪个女孩敢光明正大地往家里领男同学,除非是左右邻居,父母都认识特别熟的那种。其他的,没人敢,即使是并排走几次,都可能会引来同学嘲笑。 再者说,如果让吴江龙知道吴和平不好好学习,私下里谈恋爱,这样的后果,吴和平想都不敢想。所以,他与顾水颖的关系只能一直保持在和心知肚明中,没敢往更深层次里进行。再者,两人的家庭背景又有很大差别。一个是军区大院的优越,另一个则是深街陋巷的平凡,他们虽然要好,但最终能不能走到一起,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一个未知数,这还要看两人的发展。 如果说,顾水颖顺顺利利读完大学,再找一个不错工作。而吴和平,在部队上也有发展,那么两人的结合便可想而知。 让吴和平没有想到的,今天的顾水颖竟变成了这个样子。两人相处了仅仅一会功夫,就要到水火不容地步。那他们俩人,还有未来吗! 现在,吴和平来找顾水颖可不是旧情难忘,他完全是出于怜悯,要帮助她的一种心态。至于走向如何,他没想过。 此时,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心态的萌发,正是由于过去的恋人关系。出于一个男人的责任,他不能让顾水颖受委曲,更不能看着她有危险。所以,当那位大姐说了顾水颖被人带走的情况后,他便不顾一切地来此地寻找。 吴和平连着找了几个门口之后,这几家的门全都是锁着的。去了两趟开着门的人家一问,人家说不是。随后他又退了出来,重新回到胡同内。 吴和平开始犹豫,想着还要不要继续进行下去。如果顾水颖什么事都没有,人家就是回家,而自己呢,却冒冒失失地赶来,会不会引起她的误会呢! 正在吴和平进退两难时,在他旁边的一个院子里传来吵闹和撕打声。吴和平细听,女人发出的声音极像顾水颖。于是,吴和平不顾一切地冲进那家院子。 第1022章 掉进陷阱 吴和平刚要进到院子里,就看见两个男人向外拖顾水颖。只见顾水颖一只手被一个人抓着向外拉,另一只手则死死抓住门框不放,看那劲头,她是死活不出门不愿出那个门。吴和平本想立马冲过去,大喊一声放人,或者把那两个人猛走一捅,救下顾水颖。突然间,他想起南小勇说过的话。他说顾水颖到处借钱,又不跟人讲实话,而且还有吸毒历史。于是,就多了个心眼,想要看看这两人为什么来抓顾水颖。 这时,走在最前面,正在向外拉顾水颖的男人对另一个说:“老田,傻楞着干啥,把她那只手砸开。” 一听这话吴和平急了,他明白砸开是什么意思,万一用什么东西去砸顾水颖的手,那她还不得残废。于是便想冲出去。但又一想,再等等,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要砸。他不相信,光天化日之下,在这样一个大城市里,有谁敢用如此残忍手段去对人。真的做了,那可是故意伤害。所以,他继续躲在暗处,拿眼观看着那两人。 被叫做老田的人似乎受到提醒,走过去,没拿任何东西,只是硬掰开顾水颖的另一只手。 顾水颖一只手,哪里抗的过那那人的双手。随后,她的手离开了门框,被老田抓住。顾水颖现在没了门框依赖后,只能任人摆布,随后被这两个男人架着往外走。 他们一边向处走着,就听另一个男人说:“没钱,就拿身子换。女人挣钱还不容易。” 老田显得有些胆怯,对说话的男人说:“老钱,咱们这么做是不是犯法。” 老钱脱口说:“犯什么法,是她去卖,又不是我们。” “这可是逼良为娼啊!”老田犹豫着说。 老钱乐了,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逼良为娼那一说,我们是让她去当小姐。” “我不去”顾水颖一边反抗,一边说。 “不去可以,那你还我们钱。”老钱把顾水颖抓的更紧了。 顾水颖大声说:“我现在不是正在还你们吗!我把这几天的收入都给你们了,如果你们再给我些时日,我会都还你们的。” “算了!”老钱干笑着说,“就你挣那点钱,驴年马月也还不起。”停了停,他又说,“本来我和老田说好了,如果你同意伺候我们俩,这钱,我们可以一点点地扣除。可你不肯啊!既然你不同意,我们又不想霸王硬上弓,去犯那个罪,只好把好事让给别人,要回我们钱就是。” “呸,老流氓,想的美,老娘我还钱可以,想碰我做梦!”顾水颖用力挣脱,但终究还是没挣开两人的手。 “老田,听见们,这妮子,死了也不从我们俩。看来,我们俩没那艳福。所幸就把她卖了,等老子有了钱,找啥样的不成,非的你吗!”老钱发着狠说。 老田似乎想起什么,害怕地对老钱说:“一会到了街上,她再大声小嚷怎么办,引来街坊四邻,被他们一围,到时我们可走不了。” 老田胸有成竹地说:“别怕。她以前干过什么,街上的人都知道。有人管闲事,我们就说是警察,她又吸毒了,来抓她戒毒。只要弄到车上,其他的都好办。” “嗯,这主意不错。她有口难辩,没人会来管。”老田疑虑被打消。 随后两个人架住顾水颖向外拖,顾水颖不让,极力反抗,继续拼命用脚顶住地面,就是不肯出去。 吴和平来到门口已经老半天了,而且三人说的话他全都听清了,基本上知晓这两个男人是干什么来的,为什么要抓顾水颖。现在都听清了,原来他们真的是来向顾水颖要钱的。如果一进来,三下五除二解决这两个男人,那后果又要严重了,又得摊上打架这不好听的词。既然是为了钱,不用打架也能解决。但是,不管怎么样,顾水颖是不能被两人带走。 就在老钱和老田架着顾水颖快要走到院门口时,吴和平从暗处站了出来,朝着老田和老钱说:“放了她。” 忽然有人出来管闲事,着实让三个人,包括顾水颖在内,吓了跳。 老钱瞅向吴和平。见他是名年轻人,中等身材并不魁悟,比高大的老田还要矮上半头。如果再加上自己,这就是二比一。心里想着,别让这年轻人搅了好事。只要把顾水颖弄上外面的车内,就能顺当当地走了。 随后,老钱说话了:“年轻人,别管闲事。” 吴和平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顾水颖欠了人家的钱,只要他们放了顾水颖,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呢! 于是对老钱说:“她是我同学,我找她有事,你们放了她。” “同学,没用。”老钱毫不让步,“你又不是她老公,我放了她,你替她还我们的钱啊!” 老钱这句话,让吴和平一时难以回答。人家说的没错,他与顾水颖只是同学关系,没有还钱义务。但是,让他们在自己面前所人带走,说出去,这话可不好听,真要出了事,自己岂不成了见死不救。 怎么办,吴和平大脑飞快地转着,“不行,得有个万权之策。” 能有什么万全之策,除非是打一架,把顾水颖从那两人手里抢出来。这一点,吴和平自认有这能力。可结果呢!又变成了打架斗殴,弄不好,还得再进派出所。吴和平可不想去,这才回来两天时间,又进去,别管是什么理由,都不好听。随后,他想了想说,“她欠你们的是什么钱,欠多少?” 老钱一时语塞。至于欠多少钱,他可以说出来。但是怎么欠的,他可不敢说,那是他们前些年卖给顾水颖毒品时,顾水颖欠的。如果说出来,就等于他们承认自己是贩卖毒品。这可不是小事,那是要做大牢的。于是,老钱打了个马虎眼说,“小伙子,这闲事你管不了,还是走!该干什么干什么。” 吴和平只想着救出顾水颖的只法。什么办法,才能即救人,又不激发矛盾,只有一个办法,还钱。还了钱,便能息事宁人。 于是吴和平接着说:“你们说出个数来,她还不起,我替她还。” 一听这话,老钱眼珠子开始转了,他在盘算合适不合适。既然有人愿意为顾水颖还上这笔钱,他又何乐而不为呢!随后看了眼老田,见他点头同意,便对吴和平说:“既然你愿意替他还钱,可以。”看向顾水颖,“一共欠我们十万。” 顾水颖不干了,反驳说:“胡说,我没欠你们那么多,连一万都不到。” 老钱接过顾水颖话说:“怎么没有。你进去的这几年,利息就不算了。我这还是少要呢!” “那也没那么多。”顾水颖反抗道。 没想到吴和平竟然同意了,“好,十万就十万,我替她还,你们赶紧放人。” 老钱不肯让步地说:“那可不行,好不容易找到她,放了,她跑了,我们找谁去。” 吴和平掏出自己工作证,亮给老钱说:“这是我的工作证,你觉得,我会骗你们吗!” 老钱一手接过来,在上面扫了一眼,见是士兵证,上面有吴和平穿着军装的照片。随后笑了,说:“呵呵,原来是当兵的啊!”放开顾水颖,“解放军从不说骗人的话,我信你。不过,这个证件得我先拿着,什么时候还钱,我什么时候还给你。” “这你放心,既然我要管这事,就一管到底。” “这样!”老钱说,“现在,你身上肯定没这些钱,两天后,把钱送到“天堂歌舞厅”,我和老田在那等你。” “好,一言为定。”吴和平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 老钱和老田这才松开顾水颖的手,然后两人扬长而去,坐进胡同里停着的那辆黑色骄车,发动后向胡同外驶去。 汽车马达声已经完全消失掉,但顾水颖还显得惊魂未定,怔怔地,傻了似地立在原地,目光发呆,竟然对站在面前的吴和平视而不见。 吴和平看见她发呆的样子,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但顾水颖仍然没有一点反应。 吴和平把顾水颖挽进屋。过了好半天,顾水颖才反应过来,埋怨吴和平不应该答应那两人。吴和平说不答应他们不会放过你,你的日子就没法安定。没想到,顾水颖却满不在乎。她说,他们这是在讹她,已经来了好多次,她都应付过去了。可今天,老钱和老田竟然翻了脸,还要把自己卖了。 此时,顾水颖哪里知道,老钱和老田有一个更大阴谋。他们早已跟“天堂歌舞厅”的老板商量好了,不管顾水颖还钱不还钱,都要把她弄到这。如果不是吴和平及时出现,顾水颖会被他们俩硬架上车,然后带到这里。 “天堂歌舞厅”是一家新开的歌舞厅。表面上是唱歌跳舞,暗地里有赌场,毒品。为了吸引顾客,他们在歌舞厅的最下一层地下室,开起了卖淫场所。由于担心公安机关打击,他们招的人一般都有吸毒史的女青年。这样的女青年好控制,只要给他们毒品,让他们干什么都行。这些人六亲不认,只认毒品。 老钱和老田认识这里的老板后,便想到了顾水颖,因此就想着把顾水颖介绍到这,用她的身价,抵还欠款。没想到去找顾水颖后,她死活不愿意来,这才引得他们来硬的,明目涨胆地进行绑架。 对于这一切,吴和平根本不知晓,而顾水颖也不愿意向他说明,所以他才真真切切地当了一回冤大头。 吴和平把顾水颖弄回屋后,顾水颖害怕吴和平详细问起来,便一直地装风卖傻,表面看上去,怔怔的样子。她的这个样子,可把吴和平吓坏了,担心她出问题,便说要送顾水颖去医院。 顾水颖不想去医院,她心里明白,万一去了医院,被医生看出,她便无法瞒下去,那时,吴和平还会继续问。这才开口说,“我累了,想睡会,你走!” 院子挺大,四周都是房屋,但都是空的。只有顾水颖住的这间有他们两个人。 吴和平想,如果自己呆下去,可能会引起误会。两人又恋爱过,被人一说,自己可说不清,于是,借着顾水颖这个坎,赶紧走人。 另外,他还掂记着还钱的事,不弄到钱,怎么帮助顾水颖还债呢!随后,吴和平对顾水颖说:“顾水颖,你哪都不要去,在家里等着我。”随后转身出了院子。 等到吴和平来到院外,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一个极大错误。 刚才,他在院子里,当着老钱和老田面,来了一次英雄救美,很男人地答应了承担顾水颖的一切债务。当现在冷静下来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没钱。一个当兵的,一个月就那么点津贴费。别说是十万元,就是一万元他也拿不出。 想到这,吴和平不由地在衣服内掏出一张卡,拿在手里掂量着。他知道卡里有多少钱,是他这几年的积蓄,除了这次探家买东西花销外,卡里还剩下不到三千元钱。这点钱,怎么去还款,离十万数字,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怎么办呢!事是他应下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履行答应的事,那两人就不可能放过顾水颖,而且,自己的士兵证还在老钱手里。 现在,吴和平开始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彻底掉进了这个坑。 第1023章 寻找天堂歌舞厅 (很抱歉,最近给人家写了一本20万字的报告文学,刚刚交稿,赶紧来这里补上这一时期所欠下的债,还请诸位见谅。) 话说上回写到吴和平与顾小颖一事。诸位能看的出,吴和平是楞怔怔地给人家实实在大地做了一次大头葱,不知是一头栽倒在地,还是被人家给铲除?但从细节分析之,这两种可能都很难说没有。 这是为什么? 一来吴和平做为一个士兵,钱对于他来说,干净的如同兜里装了几张卫生纸,心里非常有数。他是普通士兵,每月就那么点津贴费。如果想花,很快就没了。但他没舍的,所以才好不容易积攒了三千块钱,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如果与其他战友比起来,他还算是一个会过日子,不是大手大脚花钱的主。 二来,他没地方去借。部队上的战友们,一个比一个穷,不可能借得到,要借,恐怕全队的人都借到了,也无法凑够这个数。跟地方上的同学借呢!这些年互相没有来往,几乎就没怎么走动。突然之下向别人伸手借钱,谁会把钱借给他。再说,他这些同学都是二十来岁的小伙,有的是刚刚成家,大小事都得用钱,他们哪来的积蓄,即使有积蓄,那老婆肯不肯借,这也是会事。那些没成家的呢!自不用多说,正值青春期,又是搞对像的重要阶段,即要找美女,还要多交朋友,因此不管男女朋友,三两天不得有场不大不小的相约。而且是不是请小女朋友吃饭,便是与熟朋友,相见这几次的新朋友相聚。无论是哪一种方式,没有钱都不成,即使是地摊上撸串,那也是个不小的花少,所以,他的同学也是穷的多,富的少。 想来想去,吴和平只有最后一招,回家找母亲董燕借钱。 吴和平回到家后,董燕还没有回来,估计今天晚下又要加班。于是,他一个人开始在屋里撒摸,琢磨母亲会把钱放在哪? 吴江龙的家一直在军区大院内,这些年随着他职位的提高,家里的房子也换了几次,一次比一次的大。 在部队里,家属随军后的住房也要根据职位的高地,住房的条件也会发生着相应的变化。随军得从副营职开始,一开始可能是两间,面积最小的那种,只要有房子住,老婆孩子团聚,因此他们也不会去计较房子的好赖和大小,只要有地方住就行。但是到了后来,从营职一点点地向上各项,可能是正营或正团等等,便渐渐有了区别。再加上对环境的熟识后,要求也便多了起来。 特别是到了团职以后,比如说,提到副师、正师,或者更高的军一级以上时,那么房间的面积,定然会发生相应的变化。因为这时,他们的年纪大了,子女们也多了,有可能家里的老人也跟着一起来住。所以说,困难一个比一个地多。 既然有难题,那就得想办法解决。于是,找大房子便是一条出路。无论当多大的官,有多高的职位,但都是从基层一点点地积攒下来的。所以,军人们的思想都是相通的。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便是你走我来的道理,因此,房子便在一定时期便有一个调换。。 现在,吴江龙的职位在正师级别上,他的家的住房条件应该还是不错的。虽说在军区大院内像他这级别的人还有很多,但他属于下基层的人的,条件因此还要稍好一些。 吴和平便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经历了他们家由小房子变大房子的全过程。 现在房子是大了,条件也好了,但吴江龙这个家却空了,只有董燕一个人天天在家守着,跟一个空房子差不了多少。 吴江龙、吴和平这爷俩,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吴江龙偶尔回京开会,时常还能在家过上些日子。吴和平那就难说了,由于其所在部门的特殊性,几年都不曾回过家,这家对他有也如同无。这一次回来,本想着陪董燕在家多住些日子,不曾想,这才回来两天,便摊上这事。 这怪谁呢!还不是吴和平自找的。 在回家的路上,他也是这样想,“真他妈的没事找事,顾小颖算我什么人呢!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为什么要死心踏地来帮他。” 从顾小颖的情况上分析,他与吴和平恢复的可能性不大。顾小颖是一个有吸毒史的人,又进过戒毒所,算起来,身上的污点不算小。而吴和平是我们本书的英雄,按照常理,英雄是不能与这样的人有着特殊关系的,否则,英雄身上的光环,很可能会蒙上一层朦胧,闪烁耀眼的光芒,可能便失去应有的色度。正常情况下,吴和平也只是英雄的义气所为。但吴和平却要超出这个范围,接下来的结果也很难预料。 吴和平回到家,本想等着董燕回来,向她开口借这笔钱的,但左等右等不见董燕回家,吴和平有点着急。 董燕名医务工作者。但她不是先前的小护士了,结过几次培训,又正儿八经地上过学,还进修过,所以目前她的身分不是护士长了,已经成为医院一名出色的外科手术大夫。 此时,她正在做一台手术。因此,正点下班的时间,对他们这样的医者是无效的。每天晚上都有可能加班,加到几点不知道,有可能很晚才能回去,这已经是这常便饭。但现在所不同的是,她还要惦记着刚回来的吴和平。 本来想好的,这几天吴和平回来,她要好好陪陪儿子,也想请几天假休班,可她撒不开手。她一走,人手不够,做手术这块就是一大空缺。院长本来也是是答应的她的,但今天晚上来了一个重要患者,董燕不得不留下来救死扶伤,早点回家陪儿子的事只能是往后放一放,因此,到了下班时间,她也不能回来,还得留在手术台上继续工作 。 吴和平也是着急,左等右等不见母亲回来,索性连晚饭都不吃了,便自己动手开始翻东西。 由于吴和平几年都没回过家,特别是现在吴江龙新分到的房子,吴和平更是生疏的很,因此,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他根本不知道。只找 一些可能存放存折的地方。 吴和平忽视了一个细节,即使是找到了存折,也没办法知道官密码,这与没找到没多大区别。想要支出钱,还是得让董燕知道。 吴和平找了几处之后,真的在大衣柜的最底层翻出了这个存折,看看上面的钱数,心里乐了,正是他要的那个数。这一高兴,便把密码的事给忘了,拿着存折匆匆离开家门 也难怪,吴和平自小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什么时候想过花钱的事。到了部队之后,在普通连队时,可能用津贴费买些生活小物品,等他去了特战队之后,连小物品都不用操心了。有时训练紧张或执行特殊任务时,这些东西都有人配发。所以,他对钱是陌生的,知道是人人离不了的东西,但却不知道什么是细节,什么是精打细算。 还好,吴和平知道存折,因他自己也有一个,不过,里面的数字很小。当他找到家里的存折后,看到上面的数字真的够十万,心里着实是一个喜,一个高兴,便没多想,忘了存折是不能当钱花的这回事,拿着它便匆匆出屋了。 他要去的地方是天堂歌舞厅。吴和平认为,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老钱和老田。 吴和平匆匆去了顾小颖家,因为她是当事人,要还钱也得她在场。到了那里后,只见院门锁着,因此分析着主人肯定不在家。于是,吴和平也不多想,折回身,一头全去找天堂歌舞厅。 吴和平并不知道天堂歌舞厅在哪,只好打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地名,然后由出租车司机把他送到这地方。 吴和平一下车租车,便感到天堂哥舞厅的不凡之处。楼高不说,这是一个很大的商业写字楼,估计这楼也不全都属于天堂歌舞厅。但是他占据的地方尤其突出,是在大楼的正门脸处,正门脸外是一个较大的广场。广场上有一个很大的音乐喷泉,此时正放着音乐。 只见一束束水柱随着音乐节奏正豪放地向外辐射身着激情。音乐响亮,它就喷的高,低时它则下垂,几乎快要悄失时。 现在放着的音乐,是滕格尔的《天堂》,高亢时,只见水柱达到了最顶端极高处。滕格乐一拉长声音,水柱便随着它的音乐节奏,呈现出起伏不定。 喷泉外是一层层观看人员,都在注目定睛地年欣赏着水和音乐。还不时地发出一阵阵叫好声。那是在音乐和水柱同时达到最高点时。 吴和平来到喷泉旁时,正是人们吵嚷的最厉害时。吴和平没见过这般光景,便也好奇地凑过来,跟着众人一样,傻了般地看着喷泉的奇妙身姿,几乎是与众人发着同样的感慨。 “好,好”在吴和平的对面,有人高声地叫着。 由于叫声突出,在别人静下来时,他还在喊,让人能感觉的出这人有故意的成份,是在炫耀什么,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因此,在他几声喊过之后,真的有不少人扭头去看他。 吴和平也顺着声音去看,一看之下,他觉的这人眼熟。稍稍一想,匆然明白过来,这人不就是那老钱吗? 所不同的是,此时的老钱与白天吴和平见过的老钱有些不同,因为他把上衣换了,头上还多了顶花帽,所以一眼没看出来。 凡是看港片多的人,可能一下子就想到,在港片里常常出现这样的人。几乎这样的人身份都有点特别,不是街上的混混,便是黑社会里的一些打手装扮的人。即使这样的人是老板身份的人,但性格也显得有些变态,正常人穿成这样的还真不多。 吴和平虽说看过不多的港片,但多少也接触过一些,所以,对这样装扮的人并不陌生,但心里却有些不大不小的不舒服。更何况此人是老钱这样的人,于是先自在心里打上了负分。 本来在白天时,他在顾小颖家,看到老钱和老田抓顾小颖时,就断定这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时,这两人是以债主身份出现的,又与顾小颖是那种特殊关系。现在就更加肯定了老钱和老田是坏人的想法。 但这与他在部队时他所见到的坏人不同。那是在敌对情况下的,带着敌情的一种特殊性。而对那样的人,就得真刀真枪,却使把他干掉了,也在情理之中,还可能会立功。 而现在却不同,甭管这两人有多坏,那也是人民内部矛盾,更何况有警察管着呢!离他这个人民解放军中的特种兵远着去了,除非有非常必要的时候,人爱需要他来帮助。但这个必要,百分之百的可能性都非常小。 吴和平自然明白这点,不然,他在白天时,早就对这两人不客气,之所以没有动手,还是不想惊动地方警方,闹出太大动静。即使他有着特殊身份,不会出什么事,但在军地两处,都会造成很坏影响。 吴和平盯了老钱一会,先是观察了他的周围都有些什么人。 在老钱叫唤时,他旁边也有四个青年人一起跟着喊。 吴和平估算出,这四人可能跟老钱是一伙的。 吴和平还想再等一等,看看老田什么时候来。因为,当初他答应时,是对老钱和老田两人同时做出的保证,这钱要是给了老钱一人,那么老田说他没收着,这事就难办了。所以他要等等两人凑齐后再过去。 就在这时,吴和平看见,从老钱身后挤进一个年轻人,在他耳旁说了几句什么。承后,老钱就跟着这人,转身离开人群,走进了天堂歌舞厅。 吴和平在盯着老钱的时候,老钱并没有发现吴和平。 这有两具原因,一是吴和平也换衣服了,把白天身上的军装脱了,换上的是一身便装。而且这身便装不是现在新买的,是吴和平参军前穿过的。 几年过去之后,这身依服便显的土里土气。再加上吴和平常久在外训练、作战,被紫外线照射多缘故,脸是黑红黑红的。如果他穿上军装,人们肯定会说,这小伙子训练刻苦,光是那一身疙瘩肉,谁看了谁眼馋,准会说这小伙子身体素质好,体格强壮,军事技能肯定也错不了。这张脸,如是果是放在一身便装的人身上,因为衣服是过了时的,又土里土气,所以准有人说他寒酸。连个名牌衣服都买不起,因此可能会把他当成农民工啥的。正因为如此,吴和平虽然站在老钱对面,只要定睛细看,就能认出,但这却没有引起老钱注意。 第1024章 露出端倪 老钱离开之后,吴和平顿生好奇之心,突然觉得老钱在顾小颖家里所说的话有假,并非顾小颖欠他们俩钱的那般简单。 老钱的身份也不简单,因为他转身离开的同时,那四个年轻人也跟着走了,乎啦啦一下子,像是一群保镖。 什么人才有这样的架式,除非是某一种类型的老板,或者带有黑帮性质的小头目之类的人物,这两种可能性都有,但绝非是普通的善良的老百姓。 吴和平这样一想,便觉得老钱不是善良之辈。既然他不是好人,老田也好不到那里去。如此的这样两个人,从他们口中所讲出的天堂歌舞厅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由此联想下去,吴和平再一次联系到顾小颖,于是便觉得顾小颖也绝非像老钱和老田说的,只欠钱那般简单了……吴和平越想越觉得这天堂歌舞厅可疑。因为顾小疑犯的事是吸毒,所欠两人的钱又与毒品有关。那么毒品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在哪里吸的,是谁给顾小颖的毒品? 这一连串问题一个个开始在吴和平脑海里闪现。他是特种兵,脑子自然要比普能人灵光很多倍,只要去想,又如何会想不到这样的问题?因此,出于职业习惯,只要有蛛丝蛛丝马迹,吴和平都能察出个所以然来,关键是他查不查的问题。 现在,吴和平想到这,便油然突发盟想,立时产生的了新的想法,所以他决定要进天堂歌舞厅一看究竟。 吴和平猜的没错。天堂歌舞厅并非是社会上人们所想往的那个静、和善、静美,人人所希望的,有着平等、自由和友爱的美丽的地方,这里不是天堂,是不是地狱,暂且不表。 但从表面上看,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歌舞厅,除非有内部人员透露消息出来,抖露出这里的复杂成份,让人知晓他们究竟是干什么的?绝非是唱歌这般简单? 现在,就让我们随着老钱的脚步和轨迹,一点点地去揭示! 老钱匆匆走入歌舞厅正门,转过两道隔音墙之后,匆匆看到,有一道阶梯是向下走着的。 阶梯下是一个较大的舞池,舞池内霓虹灯闪烁,音乐爆响。舞台上,正有一个主持人摸样的花衣长发年轻男子,正站在台上连唱带说,引着舞池内的,同样是花花绿绿的年轻人在摇摆,一起蹦跳着。 显然,这不是什么迪斯科,摇摆舞,因为音乐里播放的是迈克尔杰克逊的英文歌,那动作,那气势,那摸仿程度,大有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样子。 只见舞池内乱遭遭一通,跟本就分不清谁是谁。只有大束的灯光线条,大朵的花一样的彩环,在这些人的身上,脑袋上乱晃,五花缭乱,乱眼迷睛。 老钱对这些似乎是熟视无睹,见怪不怪的样子,匆匆从人群中走过,只朝更里面而去。他在前面走,那四个年轻人,包括前来找他的那个人一起,六个人推开人群,赶出一条胡同便匆匆而过。 他们走后不久,吴和平也出现在进门处。 吴和平站在这里之后不到一秒中,便从旁边闪过来一名男士,一套正统的,扎着蝴蝶结的领带,身着黑西服,很优雅地向吴和平做着请的手势。 因为音乐声超大,吴和平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他也不去猜,本来的目的也不在这。 吴和平见他迎向自己时,便想到这人是这里的服务员,随后问, “刚进来的那几个人去哪了?” 别看吴和平是第一次进入天堂歌舞厅,但对这样的氛围,这样的场地他一点不陌生。因为在他参军之前,这些地方也没少来过。虽说那时的条件没有现在的歌舞厅现代,设备不如现在的亮丽,但也是大同小异,只改变了形式,其内容还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因此,他进门只扫那么一眼,便失去了兴趣。 吴和平在部队这些年,受正统教育之多的缘故,对于这样的,充满着靡靡之音的环境,半点吸引不了他。 他不会去羡慕,更不会加入,如果工作需要,利用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只不过是利用这里的某些特点,帮助自己完成任务。 因此,吴和平进来之后,忽生执行任务之感,不然的话,他来这里干什么,如果被上级领导知道了,还以为他吴和平被这种享受的方式所捕获,被这种糜烂的生活方式所吸引呢! 吴和平问过之后,那个人脸上不易觉察地一个抽搐,立即警醒到,吴和平肯定不是到这里来玩的,难道说此人是警方派出的便衣。 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既然这个人这么怕警察,那他们便绝不是善良之辈。 普通老百姓遇到难事,都要主动拨打110报警来寻求帮助。只有那些干了见不得人坏事的人,才能绕着警察,怕警察,因此,足可以见这里面有鬼。 只见这个男人装做听不见般地对吴和平说,“先生,你是玩一玩,还是怎么的?” 这“怎么的?”有很多种解释,但这也要看里面都有什么样的服务。如果是吸粉,便是吸毒玩玩。如果是嫖客,则另有一种说法。如果就是来想唱歌跳舞,那就简单了,买张票,下到舞池就是。还有一种,就是上到二楼包厢里,只喝酒,坐在那里静静地品酒,观歌,看人,一个人独自想着他的人生,说是人生,其实也就是一天的不痛快,或者解一些无聊而矣! 眼见得吴和平没有理会,尽管在短短几分钟内,那个男人向吴和平介绍了几种玩的方式,也寻问了好几个内容,吴和平都没给出一个回答。他只是问:“刚进来的那几个人去哪了?” 男人当然会说不知道,其是他是看到的,每一个进来的人他都看的很清楚,不然便是失职。 用现在的职位看,这个人其实就是大堂经理。不管你是在什么样部门,只要有公共接待内容,又有这么一个大厅,一般都设有大堂经理,或者服务人员之类。叫的好听一点的,便是大堂经理。再说的通俗一点,如果不是从西方借来的,用我们本民族的,再古老点的语言,稍带着有地方色彩的观点来分析,那个人便叫店小二。那时的人们,还不懂得干这样的工作,也叫做经理。因为那时候的官称不是随意给的,哪像现在,一个县的副县长都能排出八九位来,这便是现代与以往的不同。 吴和平发现这人吱吱唔唔地说话我,猜出他是有猫腻,便不再理他,竟自走下大厅,朝人群里挤去。 因为吴和平发现,进入大门之后,只有通过大厅,才能上到后面的一溜台阶,从那里才能上到二楼。 二楼之上,围着大厅有一圈的坐椅,上面有些人在哪里喝酒,观下面的热闹场面。由此分析出,老钱不在大厅内,必是上了二楼或者在其他什么地方。 吴和平自然不会知道,他眼前所看到的情景,只是歌舞厅暴露在外面的一部分。在通往二楼的里面还有很多房间,甚至不仅是二楼。从这楼梯上来后,只是短短的一个桥栱的顶,从外面看不到,只有上到楼梯的顶上,才能看到它背后是什么样子。随后,楼梯顺阶而下,再次下到一楼,不仅是一楼,它的下面还有地下室,或者一二屋也未可知。 就在吴和平挤身进入舞池时,门口那名大堂经理看着吴和平背影,举着通话机,正在与什么人联系。这一切吴和平不知道,他也顾不上去想那人要干什么,因为他的作用毕竟没有比他要找的老钱重要。但这个人却起到了通风报信的作用。 吴和平挤进人群之后,里面的人风狂地载歌载舞,一个个像吃了摇头丸般地无所顾及,忘乎所以,完全陶醉在自己的迷幻的世界里,仿佛现在存的世界跟他没关系,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即使地球爆炸,他们也不会惊慌失措。 吴和平走过来,没有人给他让路,他只好推开一个又一个地向前走。但这些人也不恼,出乎吴和平意料之外,感觉着他们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开始时,吴和平还算客气,说着客气话:“请让一让。”等他过了三四个人之后,感觉的出完全没有这必要,因为你说什么他们也不懂,也不回应,就像一根木头,你挨怎么推便怎么推,你说的再好听,他们也不入耳。 吴和平连着推开几十个人后,这才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吴和平不知要往哪里去,只好站在楼梯口四处撒摸着,想要找老钱。 这时,老钱在内里的一个房间内早接到了门口大厅上大堂经理打去的电话。随后,老钱带着几个人匆匆人一间屋子里出来。隐藏到一个暗处,介和这几人一起观察吴和平。此时,老钱也弄不清进来的是什么人,他的先摸摸底,理出个头续来。 因为,那名大堂经理不知道吴和平是什么人,在汇报时只说一个年轻人硬闯入内,从那衣着打扮不像来这里消费的人,好像是要找麻烦。所以他是没轻没重地说了一痛,而且分析着说,这人好像是来找麻烦的。 他一说有人来找麻烦,自然会引起天堂歌舞厅管理者的注意。他们很清楚,凡是周边的人,不管是官方的,还是街上的混混,以至于社会上的闲杂人等,他们都知道天堂歌舞厅是什么地方。因此,他们自然不敢来这里闹事,找麻烦。而警察呢,不发生案情,他们也不会来这里,除非有人报案。所以排除这两种可能情况之后,有人敢来找麻烦,的确让他们匪夷所思。 等到吴和平在楼梯上一出现,老钱很快认出了吴和平,知道他便是在顾小颖家见过的那人,于是嘴里骂着脏话,从暗处走了出来。 “喂,当兵的,怎么来这了?”老钱看见吴和平后,很不客气地说。 吴和平正在琢磨着下一步该去那里找,这时只到老钱说话,而且又见到了人,虽说有点意外,但终究是看见了目标。 吴和平迎着老钱往前走了几步,“找你啊!”随后问,“老田呢!” “找老田干嘛!有事啊!” 老钱没有提到钱的事,好像他把这事给忘了。 吴和平说“我来还钱。” “还钱?”不知老钱是故意,还是忘性大,竟然对顾小颖的那事想不起来了。转而忽然说到,“啊啊想起来了,你是那大兵,替人顶债。” “对,没错,顾小颖的债。” “好,好哇,到底是当过兵的人,说话算数。那好,把钱给我!”老钱说着,伸出手来向吴和平要。 吴和平摇摇头,“光你一个不行,还得有老田大场。” “老田,老钱犹豫了一下,老田有事,不在这。”老钱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反而引起了吴和平的怀疑。 吴和平说:“当初,我是答应你们俩的事,现在人不齐,这钱不能给。” 吴和平说还没说完,只见老钱变了脸色,带着骂人的口气喊道:“妈的,给你脸了,敢跟老子讨价还价。”转头向旁边的跟班说,“去,过去把钱给我拿来。” 吴和平哪肯吃这个亏,虽说替人还钱那是自愿的,但也得客客气气。而眼前这老钱不但没个谢子,还要抢,吴和平当然不能忍这口气,更不能吃这个亏。他见老钱如此不通人情,心里便有些不高兴:“老子还不管这事了呢,想从我手里要钱,没那么容易。” 就在吴和平暗自琢磨时,那两个被老钱派过来的年轻人,竟直走到吴和平身边,其中一个说道:“别不知好歹,快把钱拿出来。惹恼了钱哥,不但你得多给钱,而且还得加倍。” 吴和平斜睨一眼两人说:“要钱可以,让他亲自过来。” 两个青年怔了一怔,怱的明白过来,这是吴和平在耍他们俩。 刚才说话那人来了火气。嘴里骂着,“给你脸了,还敢讲条件。到了这,没你说话的地,经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说着,伸手便来吴和平身上搜。 吴和平那受得了这样污辱,等到那男人把手伸过来时,一把攥住,稍稍用力,那人便吃不住地叫唤起来。 “唉哟,唉哟。” 另一个顿时来火,抡拳便揍吴和平。吴和平把闲着的左手向前一挡,那人便觉得胳膊像是碰到铁柱子上,疼的嘴牙裂嘴。 老钱站在那发火了,嚷嚷道,“骂的,反了,敢到这撒野,都给我上。” 话一说完,他身边的另外两个人,也冲了上来。 顿时间,这四个人围住吴和平准备大打出手。 吴和平在与这四人打斗时,突然间他撇眼看见了顾小颖。她出现的地方,就是在楼梯后一个更底的楼层内。 吴和平立即丢下被他打倒的四人,撒开一双脚向,直顾小颖出现方向补过去。 第1035章 老钱被黑 吴和平没走几步,又被迎面涌过来的四条汉子挡住。 这四人不由分说,抡着木棒朝着吴和平一顿打来。 吴和平空手迎敌,两只手上下翻飞,用的全是特种兵擒拿格斗之法,左手夺过,右腿抬脚踹人,反复几招后,一连打到两三个人,但第四个人虽被打倒,地死活不让开道路。 正在争执不下时,先前被吴和平打倒的那四个人也围了上来。 由于吴和平不敢下死手,打人也是点到为止,因此上,被打倒的那几个人倒时倒了,但身体并无大碍,稍事恢复,仍能继续战斗。随后,他们四个翻起身,一点不念吴和平的好,反而狠意更浓,转过味之后,迅带跑过来重新加入战团。如此一来,吴和平便由一个敌四个变成了一个敌八。 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饿虎难斗群狼。吴和平却要比这严重的多,而且他还空着两手,面对强敌,而且,冲上来的这些人手里都有家伙式,不是棍棒便是皮带。在此之前,吴和平身上也挨了几下,所以他侥幸中的不是刀子,不过是此棍棒、皮带加身。 也许是刀具管制紧的原因,或者这个场地不适合用刀,不管怎么样,反正这八个人没有亮出刀子来,否则,吴和平一个不溜神,身上飞溅血光不可。 猛然之下,吴和平又中了一皮点,身上的衣服立时被撕下一大条。 随后的打斗中,吴和平渐渐处于下风。主要原因还是他不敢大打出手,也就是说他不肯下死手。因此让对方占了些便易,即使他们中招挨打,也不过皮肉之苦,也只是暂时一阵疼痛,稍缓一缓并无大碍,影响不了战斗力。因此参与的所有人仍能继续打斗,保持完整率百分之百,这便是吴和平怎么打也消耗不了对手战斗力的原因。 如此一来,吴和平怎能不连连败退。 吴和平之所以不敢下死手,一来怕出人命,二来本就自己理亏,他这是属于上人家的地盘上来闹事。事情闹大,缺理的还在自己这一方。现在,他只是想找人,别的想法没有,意图也是去解除阻挡他的人。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跟他死缠烂打起来,结果弄的吴和平是进退两难,进不得,退不得。 只在吴和平稍楞神功夫,他的身上又连挨了两棒。这两棒打的可不轻,一棒打在他胳膊上。原本这一棒是朝向他脑袋的,吴和平情急之下,用右臂向上一挡,小臂生生碍了一下。即使练过硬功夫的人,这一棒下来虽没有重伤,不会筯折骨断,但神经受损,软骨质挫伤仍不可避免。由此一来,他的右臂算是受伤了。 一个不注意,左腿肚子上紧跟着也重重碍了一下。这人是朝着吴和平腰上扫过去的。吴和平见大势不好,双腿一并向上纵身一跳,准备飞起二郎腿,去踢另一个人的。没想到,后面这个人却对他下了黑手。 吴和平顿觉一股劲风袭向后腰,他情知不好,赶紧着转身移腿,这才保护住了腰部,而小腿却爱了致命一击。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打在腿上总比要击在腰上强。万一腰椎谋个部位受损,瘫痪的可能都有,将来还怎么行走,怎么去训练。所以他来了个丢卒保帅,让腰脱过这一关。 腰是躲过去了,可小腿也不是铁打的。在一击之后,吴和平不自觉的跪下了。他不是自愿的,他的意识清醒的很,但却无法控制住自由的神精。神精受刺激一般,突然松松弛下,随后这只脚就再也无法占立,吴和平咕通一声,右腿跪倒在地,紧跟着,受伤那支胳膊也耷拉下去。 这时候,八个围着吴和平大打出手的人发现了转机,毫不客气地朝着吴和平身上,头上猛打。 吴和平虽然受伤,但也是些皮毛而已,如果允许其大开杀戒,这八个人岂是对手,刚才完全能够,现在仍有可能,只要他狠下心,下死手,也许顷刻间便能将这八个人全都击溃,其结果不死也要重伤。 吴和平没有那样做。他心里清楚的很,这些年轻人虽然下手狠,但也是属于打架斗殴,还没有到敌我矛盾那份上,更不能把他们打伤打残。所以吴和平只能是采取回避,自我保护,加上被动反击。 渐渐的,吴和平已经开始意识到,今天他所采取的找人行动算是失败,如果坚持下去也没什么好结果。他是到了打不能打,找又不能找地步,所以,找还不如干脆走了的好。 算志来,这还是吴和平第一次“战场上”当逃兵,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此战场并不等于真正的战场。让一让又有何妨。简直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打起来,他是想要痛快却不能痛快,想下狠劲,又不能 狠,这能怪的了谁呢,谁让他所面对的又不是敌人,而是普通百姓。也就是说,再没有证明这些是坏人之前,他不能以特种兵的身份和手段来对付老百姓。 所以才造成了他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如果他了解了这些人的真正身份之后,或者他是被派来的执行任务的警察,那便将是另一番情景。吴和平心里有了主意,那便是留不如走。先脱离开,等以后有机会再说。这样一想后,他便多了另一个心眼。 吴和平瞅准了一个机会,猛地一抽身,从八个围攻的大汉的夹击之下,竟然脱身出来。完全出乎于眼前这些打手们的意料之外,让他们来了个措手不及。而接下来,吴和平迅速转到了老钱身后。 吴和平算是看明白了,老钱是他们的头,要想突围,必须在老钱身上想办法。 这时,旁边站着的老钱已经用暗号告诉了那几个打手,允许他们下死手,致吴和平于死地。 为什么老钱要对吴和平痛下杀手。因为他也渐渐感觉出,吴和平不是普通一兵,既然他能纠缠到这个程度上,如果让他活着出去,很可能会在顾小颖身上找到什么线索,引出更大的麻烦。 顾小颖毕竟是一个女人,靠不住,万一他把天堂歌舞厅的事全都说出去,不用更多的警察,仅这样一个人,就更他们呛。此时,老钱还不知道吴和平是特种兵,只觉得他身手了不得,而且还带着神秘,所以他有点怕,必须把吴和平置之死地。 老钱是这样想,隐藏在一所大厅里的另一个男人发是这样想。他通过监视器,一直在观察着这场打斗。他越看心里越惊,因此有了与老钱一样的想法。 吴和平抽身转出包围圈后,一转身绕到老钱身后,突然出手,将其擒住。 这便是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而对着气势汹汹到了极点的这几个打手,想要让他们停手,停止这场纷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老钱这个说话算数的人出来说话,让他们主动妥协。 吴和平控制住老钱后,命令他说:“让你的人住手。” 老钱不肯,随后吴和平手里加了份量。他是一只手扭着老钱的胳膊,另一只手侧用肘部环住了老钱的脖子。那意思是在警告老钱,如果他们再敢胡来,我先卡断你脖子,要了你的命。 看上去,吴和平的动作很轻松,但内里的人一看就明白,只要吴和平的胳膊往回加上一把劲,就能听到喀嚓一声,老钱的脖颈必断。脖子断了,估计这人能活着的可能性不大,即使没死,那也是半残废。 最能体会当前痛苦的便是老钱。老钱即不想死,也不想残。他很害怕吴和平手里继续加力,否则,他真的玩完了。 因此,趁着最后还能喊出声时,赶紧照着吴和平说的去做,于是喊着几人: “快,快退后。” 那几个人已经挤满了过道,正一步步地步步地向老钱和吴和平逼过来。 无论如何让老钱想不到的是,他喊过之后,这几人竟然没停步,依然还向前紧逼,明显看的出他们不听他的,也不在乎老钱的死活。 这下老钱火了,他还以为这几个人没听明白,没弄懂他的意思,似乎全是为了救他。如果不快点救出来,他真的会被吴和平给勒死。 在这种误解下,老钱提高了声音喊:“老子说话,你们没听清吗?” 在老钱喊过之后,那几人仍然没有停下来,就跟没听见一样,机器人怎么动,他们就怎么向前,小心地探着步子,慢慢压过来。 这几人的如此作为,也让吴和平吃惊不小。他开识感觉到,老钱不是他们的头,老钱的话他们不听,证明老钱的命也不值钱。从现场完全可以估算的出,这些人不在乎老钱死活,矛头还是自己。 吴和平已经意识到,这些人要对他下死手。 现在,老钱和吴和平都不知道,在一个隐秘的大房间内,一座大荧屏前,正有一个身穿圆衫的男人坐镇,代替老钱进行指挥。他面对着视频,手里拿着通话,正在给那八个人下命令,让他们一定要截住吴和平,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正因为如此,眼前的这几个人才不听老钱命令。显然,那个人要比老钱的职位高很多。 老钱不知道,因为他没戴耳机,所以他还在大骂:“你们他妈的耳聋了吗!连老子的话都不听。” 这八个人被骂急了,其中一个说道:“钱哥,别怪我们手黑,是老大下的命令,这人不能放走。”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吴和平姓氏名谁,来自何方,只觉得此人伸手不凡,因此才要下狠手,以免去后患。 如果他们知道吴和平是军人,而且还是特种兵,那他们可要注意了。更重要的是,他们还不知道吴和平家在哪里,如果知道的话,危险就更要加重了。 吴和平在这里一番闹腾,他家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手术做定,董燕收拾妥当,开始下班走到回家的路上。 出了医院后,董燕特意到军人服务社去了一趟,买了些食物,主要是吴和平喜欢吃的,什么贵买什么。买好这些东西后,董燕提着向家里走。 到了自家院门外,忽见院门锁着。由此董燕便知道吴和平还没回来。心里先自有了几分埋怨,自言自语地说: “多久才回来一趟,回家也不好好呆着,到处乱跑。” 一边说着一边用钥匙开锁。打开院门进入院子。院子内也没啥变化,跟往常一样。随后便进了屋。 屋里的场景让董燕大吃一惊。东西很乱,跟她早晨上班时完全不一样,显然是被什么人大翻过。 董燕便想,“这是谁啊,竟然这么大胆,敢到军队大辽院里偷东西。不行,我的报告。” 报告给谁呢!当然不是派出所。这里是军事管制区,出了问题也轮不到派出所,他们有自己的保卫部门。因此,董燕想报的地方,便是这个单位。 这个时候,她走向了吴和平的卧室,看到了吴和平脱下的军装。这下明白了,屋里的乱像是吴和平造成的。但她想不明白,吴和平在找什么?找几件衣服,也不致于把家里翻成这样。 这样想了后,她便回到自己的卧室,这才发现存放存折的地方被人动过了。于是赶紧上前察看,再仔细查看后,这才发现,家里的存折没了。 董燕又是一怔。她不明白吴和平拿存折干什么,即使是缺钱花,跟她要就是了,没必要自己乱翻乱找。 董燕忽然放心了,她想起了存折上有密码。想取钱,银行是要密码的。如果不知道密码,又如何把钱取出呢! 她忽然笑了,心里感叹道:“唉,这孩子,什么事候能长大呢!” 用存折支钱,最基本的常识便是得知道密码,如果连密码都不知道,那他拿这存折有什么用,到了银行也支不出钱,弄不好,存折还有可能被银行给扣下,这是银行在意识到存折来路不明,产生怀疑时。 存折密码是董燕自己设的,就连吴江龙都不知道。 董燕不是防着吴江龙,而是因为吴江龙根本就无暇顾及,即使对他说了,过不了一会,他便会忘掉,所以说与不说一个样。因此,这密码也只有她一人知道。董燕明白,即使吴和平拿走了存折,也是一张卡片而已,没什么作用。 这样一想,董燕不在为存折里面的钱而担心,它是安全的。 但是,她想不明白。吴和平要钱干什么?连续两天,吴和平都没提过要用钱的事,如果说了,董燕怎么能不给呢!她又想,吴和平有津贴,如果没大的花销,也是够用的。但是,她的这张存折里面可是十万之多,吴和平要这些钱想要干什么。 想到这,董燕渐渐有了疑心,开始胡乱猜想着,吴和平是不是有了什么为难的事,他想要干什么? 吴和平当下最想的,就是立即退出天堂歌舞厅。但他面前,却站着八个死缠烂打的人,丝毫没有放他走的意思,明显看的出,这些人是想要吴的命。 吴和平什么都可以给,但这条命可舍不得。要给,那也是袓国需要时,也是在最有价值的地方。 就这么一个破地方,又是几个小混混,就想要他的命,那怎么可能!吴和平这样一想,便有了主意,决定要大敢一场。 第1036章 谁在救我 吴和平小看了天堂歌舞厅。 这地方随小,但不是什么破地方,如果揭开它的神密面纱,也许会发现它这里有着惊人的大秘密。 吴和平边打边撤。由于他不知道天堂歌舞厅还有别的路可走,只能是一边打一边退往舞池方向。仍然要原路返回,通过那帮正在狂舞的人群,然后再从那里退出天堂歌舞厅。 但这怎么可能。既然有人下命令要把他留在这,岂能让他到达那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全身而退。 这里可不是美国大片演的那些情景,也不是香港到处乱打一气,随便在什么地方,哪怕是公共场所都能在乱打一阵后,仍可轻松逃走,完事后像事人一般。 这里是中国内地,治安环境有条不紊。即使当时有乱局,但事后调查的细致,总能把当时的情况弄的一清二楚。既然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想要在庙里继续呆下去,那就得保持庙的完整性。因此,事主一般不会让自己的容身之所出现乱局,除非无法控制,否则,这里定会纳入公安视线,界时,天堂歌舞厅就有被杳,被关闭的可能性。 如果是小打小闹还说的过去,真要是发生大规模殴斗,或者有了杀人案件,那就很难说了,真要是查出带有黑社会性质、黑帮或是别的组织什么的,一旦给定了这个调,那天堂歌舞厅就真的完了,包括里面所有的参与者,每一个人都不会有好的结果。所以,他们不敢明着来,要干也是悄悄的,何况,天堂舞厅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因此,当吴和平退到后楼梯时,他发现,在楼梯顶端早已站上了七八个打手,而且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棍棒等各式各样武器。明显看的出他们不想给吴和平退路。而且,从外表上看,这些人比先前的那几个打手更凶。光凭手里的铁链子,三截棍这些武器,就能看出这些人是练家子。 吴和平有些心虚,一时有些犯傻,心里惦量着,仅凭他一个人,既要对付身后的八个追兵,还要对付楼梯上面的八个新来的打手,他无论如何是冲不过去的。 顿时间,吴和平心里涌过一阵心酸,他开始想念战友。如果有他队里的战友在,只要不是孤军奋战,有人帮着他,那样他可以把后背交给可靠的人,自己便可以全力以赴去抵挡另一面。 后背没长着眼睛,他不可能顾得了前面,还要兼顾身后。只要在打斗中出现一个不留神,哪怕挨上一次都很危险。等到他无力还手时,他的生命也就完了。 因此,吴和平心里有些绝望,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样一个地方,而且是莫明其妙地掺合进来,又不知为什么与人家打起来,最后竟然要稀里糊涂地死在这。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想不通,不知道这里隐藏着什么秘密,也秒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狠,非要对他下死手。自己来找人,即便是找错了地方,问错了人,大不了也是场纷争,无非是一场打斗!为什么会演变成如此严重呢后果呢!甚至到了要杀人地步呢! 吴和平开始怀疑这些人,怀疑天堂歌舞厅。但他也只是怀疑,没人告诉他这是为什么。如果有人给他下命令,那结局可能是另一种结果。 现在,到了生死关头,没人下命令,吴和平也要自己做出决断。既然到了生死紧要关头,那就不能在仁慈下去了,该拼还是要拼,大不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因此,他不会再可怜这些冲上来的年轻人是什么身份,该不该死,既然他们是被人当枪使,那也只好是以枪对枪,以子弹敌子弹。 想到这,吴和平决定要拼了。如果拼,那便是来真格的,不能像刚才那样婆婆妈妈的,即不想打伤,又不想要人命,下手哪知轻重,只要尽力一搏便是。 随后,吴和平给自己定了一条规矩,只打伤,不要命。至于是重伤还是轻伤,反正能让他们活下去就行。凭着现在的医疗条件,只要有命在,其他都好说。 吴和平在部队时学的是擒敌术,不是武侠们旋惯用的手法,有架式,有姿式,动起手来,还要有个形式,喊上两嗓子,然后长蛇出洞,飞鹰扑虎,先来他一痛虚招。 吴和平只要一出手,便是一招制敌。如果要残,那便是断胳膊断腿。如果说致死,不是拧脖子,便是切后劲,或是黑虎掏心。哪一招出来,只要中上,活着的可能性不大,最轻的也是当场没气,没有个把小时绝对缓不过来。 时间恰当的很,就在吴和平下定决心之后不到一秒中,一个持着棍子的家伙冲了上来,抡捧子楼头便打,直从吴和平头顶上盖下。 既然老板发话了,要死的不要活的,因此,这些打手各个都是下死手,那要命往哪招呼。所以,这家伙一出手便是狠招。 吴江龙眼看着楼梯口出路被堵,正在绝望时,便下了刚才的决定。也是这家伙该着倒霉,第一个当了吴和平撒气桶。 吴和平想好了,手和腿顿是全放开,便觉得舒服了很多。人一旦没了局束,便是自由,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只要把身体保护住主就行。这便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道理。 吴和平顿时觉得头顶上有一阵猛风袭来,立时便知道有东西在袭击他,至于是什么武器,他不知道,但知道是致他死命的东西。 只见吴和平头向左一偏,右肩向左一缩,整个身体立时便空了三分之一,刚好是落下棍子走空的那部分。如果不走空,即使落不到头顶上,但也会击在肩膀上。这样重重一击,打不残,也定然会失去知觉,致右臂丧失战斗力的可能性都有。 吴和平躲过这一击后,根本不给袭击者撤回棍棒的机会。只见他右手向下一蹋,看都不看一眼,一把便将走空的棍棒抓住,然后向后狠狠一带。 打他的那个人,手抓棍棒死死的,因此,连人带棍便被吴和平拉了过来。 吴和平现在可不想手软了,他已经非常清醒地认识到,只有削弱对方战斗力,自己才有脱身的可能,否则,只能是被动,一旦体力消耗完,也就到了束手就擒那一时刻。到那时还想逃,怎么可能。因此,必须趁着现在有能力,打趴下一个是一个,真到把这些人打光为止。 究竟天堂歌舞左隐藏了多少打手,没人说得清。但从眼下情况看。一个小小的歌舞厅,突然之间跑出这么多打手,而且个个身手不凡,这不得不让人要多想一下,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还认为他是歌舞厅吗?表面上看像,但实质上绝对不是这回事,甚至,它要比一般的吸毒场所还要神秘。因为没有资金,没有场地,没有特殊的经济来源,谁又会养的起这些打手们呢! 不要认为这些人不挣工资,自己跑这来做贡献。这种可能性有吗!也可能有,除非他们都傻。如果不是傻子,那他们的目的就更为可怕,很有可能会涉及到政治问题。如果真是那样,万万不可小瞧,因为他上升到了阶级的层次,眼下在伊拉克和叙利亚发生的“ss”,不就是这种情况吗! 吴和平痛下决心之后,手也跟着狠起来,抓住的棍棒就决没有再松开的可能。吴和平借着来人顺势,在向后一拉的同时,左肘紧跟着身体一个右转,朝着来人后背狠狠一击。 这一肘,在训练时都是朝着砂带戳下去的,这股惯力,隔着外面的帆布,也能将砂袋立时砸出一道深坑。这要是落在人的身上,定会是骨断筯离,身休蹋陷。 果然,吴和平一击之后,这个人再没有挣扎的能力,一松手,棍棒便落到吴和平手里。 从这时起,吴和平手里终于有了家伙式,这样他便可以轮起来,放开手脚来一阵大打。 吴和平操棍在手后,猛轮着,朝着冲过来的打手便是一阵横扫,只要有谁敢靠前,挨着便没有好结果。 一看武和平有了武器,这些打手再不敢轻敌,往上冲时,也是先用手中的武器开道,然后才向前挤身。 既然称为打手,必须得有不怕死,勇于向前冲的精神。因此上,吴和平手中的棍棒,并没有给他解决更多的问题,无非是让他们进攻的强度稍稍缓了一缓。这也仅仅是停了一瞬间,随后那些打手又冲了上来。 吴和平抡圆了手中棍棒左冲右突。不用别人提醒,吴和平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办法,他挥的次数越多,体能消耗的越快,这是对手巴不得要他这样做的。时间长了,岂不成了熬鹰战术。 过去,在民间有一种用鹰打猎的办法。为了让鹰听话,主人便在晚间不让鹰睡觉,也不让他歇息,想着法子斗他,让鹰扑楞翅膀,反复跳跃,直到消耗尽他 锐气,等他没了精气神时,主人这才放过他。第二天打猎时,老鹰便显得非常听话,让怎么的就怎么着。因此,持久的精神打击,比铐打手段一点不弱。没有了战力,看你还凶不凶。 车轮战术,显然也是其中的一种。 现在,吴和平面对的是足足15个人左右。别说是共同来攻击他,只是围而不攻,或者轮番向上冲,就这么消耗下去,吴和平便是不言自明地败了。 别人都能看出来,吴和平怎么会不知道。这时,他也渐渐地感觉出体力上的不支,因此,心里开始出现慌乱,开始提醒自己,必须想个法子出去,不能这样恋战,否则就真的难以脱身。 想脱身,前路被截,后路被堵,那就只好从两侧想办法。 吴和平一边打,一边拿眼观看四周的形势。这时他发现,在楼梯下有一条走廊,不知道他通向什么地方。但有,总比没有强,万一能穿过去,岂不是一条出路。 吴和平猛挥几下棍棒后,趁着旁边的人向后退的一瞬间,一转身,便朝着走廊撒退跑去。 吴和平的突然主动逃跑,完全出乎于现场所有人预料。就在这些人短短地发怔之即,吴和平先他们跑出了四五米远。 突然间,走廊拐了弯,至于拐向什么地方,吴和平不知道。 他现在是慌不择路,只要能出去就行,管他哪是哪。 吴和平一拐弯,后面追赶的人便失去了踪影,后面的人看不见他了。 这也只是转眼间的功夫,等他们反应过来,用不了几大步便能追上。这种情况下,吴和平是跑不掉的。 果然,那些反应过来的打手,迅速追了过来。 突然,一间房门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吴和平拉了进去,然后,门又迅速而且是悄无声息地关上了。这间房门刚刚关上,后面的人露头了,随后便赶了过来。 这条走廊,一拉留地有很多房间。估计这些房间都是客房。他们干什么用的,外人不知道,只有进入过的人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吴和平被拉进屋,完全带着警惕性,他即不知拉他的是什么人,也不知为什么要拉他进来,而且进到这间屋子后是否安全。 只见这人蒙着脸,故意不让吴和平认出。 如果这人不想暴露,他只能这样做,因为走廊里到处是镜头,只要站在监视器前,就能看清你去了哪里。 可巧的是,几乎天堂所有打手都被调了出来,只有站在大屏幕前的神必人在看着。而他这时又刚刚接了一个电话,正在能话中,因此,他把注意力离开了屏幕。 后面追赶的人并没看见吴和平进房间,还以为他继续朝前跑了。 那个蒙面人趴在门缝里细听,听到一阵脚步声匆匆而过,随后又拉着吴后平从房间出来,反方向朝着原路返回。 这是在天堂歌舞厅,又不是野外,哪里有路,最清楚的便是他们门里的人。而且,过不了多久,等到那些人反应过来,发现吴和平没有逃出去,他们还会翻过来查。只要通过摄像头,就能找到吴和平进了那个房间,或者一间间地搜,仍能把人找出来,所以躲在房间内绝不是一个好办法。最好的办法,还是快点出去。 随后,那个蒙面人拉着吴和平再一次返回到楼梯口。 那帮追赶的人跑到走廊尽头,再没发现吴和平的影子,这时他们想到,吴和平肯定进了哪个房间,于是开始返回来,一间间地找。 等到神秘人接完电话后,发现这些人失去了吴和平这个目标。 他一直是在屏前盯着的,每一个阶段发生了什么,谁挨打的了,冲的卖不卖力气,他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才能决定出,这些人谁对他是最忠心的,打架也是最勇敢的。 现在,他看到的画面是,吴和平没了踪迹,这些人却在各个房间找人。他有点纳闷。赶紧用通话器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他知道是吴和平消失了踪迹,这才想起来去查看其它境头,这才发现吴和平从那个房间出来了,而且是返身跑向了楼梯。 随后神秘人开始骂手下这些人:“笨蛋,人都返回去了,还找什找,还不快追。” 他是通过监视器看到的。他能看见,可眼前的这些打手却看不见,因此也只能按照他说的,迅速返回,顺着走廊,追向楼梯方向。 等他们追过来时,吴和平与蒙面人已经下了楼梯,融入进跳舞的人群中。 这时,打手们再不敢抡着大棒去里面乱打了,否则,这里出了事,必会招来警察介入,那才是他们最怕的。 于是,这些人隐藏起家伙式,装做文明的样子,一个个往人群里挤,想要从中找出吴和平来。 舞池内人声嘈杂,每一个人都随着音乐起舞,而且半昏半暗中,又有霓虹在闪动。即使有监视器,要想从里面找出一个人来也很难。 第1038章 露出端倪 吴和平并没有瞒着南小勇的意思,于是把他误闯天堂歌舞厅的经过向南小勇述说一遍。南小勇顿时被惊住了,他不相信天堂歌舞厅竟然肮脏到了这种地步,甚至敢在大厅广众之下杀人。随后对吴和平说,“不行,这事不能算完,我的向局里汇报。” “汇报可以,局里若问起来,你有什么证据,你拿什么解释?”吴和平持着反问态度说。 “你啊,你就是最好的证据,走,跟我去局里。”说着,南小勇站起来,拉着吴和平往外走。 “你先坐下。”吴和平显的比南小勇稳重。 待南小勇坐下后,吴和平继续说:“我一个人的证据不行,如果他们不承认,反咬一口,说我去闹事,我还得背一个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最好找到知情者,或是他们的直接证据。” “什么知情者,什么直接证据。”南小勇追问道。 “就是知道歌舞厅内幕的人,和他们犯罪的直接证据。” “天堂歌舞厅有犯罪行为?还真没听说过。我只知道去他们那里跳舞的人很多,但也没发生什么案情啊!”南小勇犹豫着说。 “你们就从没听说过?”这下轮到吴和平惊呀了。 “对啊!我们定期都要对这些公共场所进行普查,但从没发现他们有什么问题,审批程序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所属人员也是安份守己,没听说有什么打手。每次,我们也到后面去,但什么也没发现。怎么听你一说,突然同现这么多打手,让人都有点怀疑。”南小勇半信半疑地向吴和平解释着天堂歌舞厅。他不敢肯定天堂歌舞厅有吴和平说的那么坏,但也不能不信,毕竟眼前的吴和平是一名军人。仅凭这一点,他没必要撒谎。 “都谁去过?”南小勇刚一把话打住,吴和平很严肃地问:“你每次都跟谁去?” “自然是所里领导了。” “你每次都亲自到场,听过领导与他们说什么吗?” “我一个小警察,该出场时才出场,没让我去,我怎么会参与到那样的场合。” “看样子,有些事你真的不了解。”吴和平很体量南小勇。 南小勇看着吴和平没说话。因为吴和平说到他心坎上了,有些事他真的是不知道。警察与军人一样,一切行动听指挥,领导让干啥就干啥,否则,便是无组织无纪行。 “嗯,可以理解。我只担心,你们领导最好别参与什么,或瞒着什么!”吴和平继续说。 “你可别瞎说,这句话不是闹着玩的,现在纪律多严,真要有纵容违反犯罪行为,那是要出大事的。”南小勇心里怎么想的,他不能对吴和平说,但明面上,他必须要维护警察队伍的荣誉。 吴和平无奈地摇了下头,“但愿如此,我只担心有些人经受不了糖衣炮弹诱惑,最终酿成终身之恨。” 南小勇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他们俩是在谈论领导,谈论上级,这要给人听了去,汇报到领导哪,岂不成了无中生有,乱嚼舌根子的老婆婆了吗!于是主动转移话题,略有兴趣地问吴和平: “接着你刚才的话说,怎么才能找到他们证据?” 这下轮到吴和平傻眼了,他找南小勇的目的,本来是想通过他来了解一些天堂歌舞厅的情况。没想到,南小勇比他知道的还要少,干净的比一张白纸强不了多少,让他到成了知情者,了解内幕的。于心里先自失望了许多,有点失亡命。但他又不想放下天堂歌舞厅的这些疑点,不仅是要对顾小颖负责,他还要对全国人民负责。如果天堂歌舞厅真的与isis有关,其毒害性要远远大于一般的违法犯罪,且是国际性的问题。 此时,吴和平似乎还没想到这一点,但他通过这几年在特战部队中所接触的实例,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天堂歌舞厅绝非一般意义上的唱歌跳舞的地方。 吴和平喝了口酒,随后对南小勇郑重地说:“顾小颖很危险。” 没想到南小勇不以为然,“不错,她是很危险,简直不可救药。你一回来,我就说过你,离她远点。可你偏不听,几次三番地要行侠仗义,怎么样,陷进去了!” 南小勇两眼盯着吴和平,说了半天,见吴和平没啥反应,接着又说:“我知道,过去你们俩有那么点事,但这些年都过去了,你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她是啥,她吸毒,还蹲过拘留所。现在更差劲,究竟她在干些什么,与什么人来往,连我都搞不清,你又怎么会弄明白!” “南小勇,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正因为搞不清,你才要想办法弄清。”吴和平突然截住南小勇的话,故意点到关健处。 “啥,我让我搞清她。就她那点事,你问问市场那些人,谁不知道,整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南小勇私毫没有同情顾小颖的意思 吴和平见自己的目的要达到,通过提顾小颖后,他再一次看到了他想要寻找的火花,于是打断南小勇说:“你知道那几个不三不四的人都是什么人吗?” “知道啊!”南小勇不以为然,“再不知道他们,我这片警白干了。” 吴和平追着问:“有个叫老钱的,你知道这是啥人?” “混子,一个老混子。”南小勇嗤之以鼻地说,“年轻时就不学好,没干过正经事,后来因为抢劫,蹲过几年监狱。现在岁数大了,似乎收敛了些,但也不干什么正经事。” “那个叫老田的呢!”吴和平接着问。 “一路货色。”南小勇说,“听人讲,他们俩从小就是邻居,从小玩到大,形影不离,犯罪也都一样,到现在还在一块搅和。” 吴和平继续追问:“那他们怎么就跟顾小颖搅到一块了呢!” “还不是鱼找鱼,虾找虾。如果顾小颖要是自重的话,她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吴和平问:“难道没有他们逼迫的成份?” “什么,逼迫?”听吴和平这样说,南小勇突然打住。他觉得吴和平说的有些道理。凭他在派出所这几年的所见所闻,被逼迫犯罪的青少年不在少数。有的被逼着去偷,有的逼着犯毒、卖淫等等,形形色色。 顾少颖刚刚二十多岁,年纪轻轻的就有了吸毒史,如果没有人教他,诱惑她,一个好端端的学生,刚出校门,也可能是,她还没出校门时,就会变成这样。如果没有外在原因,她怎么知道社会上有这么多乌七八遭的东西呢! 吴和平和南小勇都知道,顾小颖在中学时,虽说不是校花,但在他们班说是班花也一点不为过。不仅人长的好看,而且学习也好,是他们班的学习委员,哪一个男同学不原意主动找顾小颖补习功课。但顾小颖只看中了吴和平,把别的男同学没放在眼里,因此也招致了不少男生对吴和平的嫉妒。这些男生里面,很难说没有南小勇。 所以,一个三好学生,在短短几年时间内,走上这条路很值得让人怀疑,除非视而不见,不去看,不去管,否则,只要用心,定能看出其中的疑点。 经吴和平这样一提起,南小勇渐渐意识到,顾小颖的人生之路也许隐藏着一些秘密。 吴和平见南小勇说着说着便走了神,知道他开始把顾小颖的事放在了心里,于是又加了一把火说:“这些年我不在家,对顾小颖的社会关系一点不了解,兴许她遇到了什么难外,接触了一些不该接触的人,这才走到这一步。那个老钱和老田还在缠着顾小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随后,吴和平又把他前几日在顾小颖家看到的情况向南小勇说了一遍,特意提到老钱和老田。 南小勇先是一阵惊诧,突然间心里生出一种愧疚,暗想着,人家吴和平才回来几天,对顾小颖的情况比自己知道的还多。身为同班同学,对发生在身边的事情上一点不知晓,这还哪有一点同学的情宜?想到这,真有点暗然神伤的意思。 然而,一想到老钱和老田纠缠顾小颖的事,他越想越来火,突然发火说:“这两老家伙,一把年纪了,怎么还敢干这事,不行,我得教训教训他们。” 吴和平听到这心里乐了,他要的就是这个。开始时还担心南小勇不协助,以为他是多管闲事。既然他对老钱和老田这么清楚,找到这俩人一点不成问题。只要找到他们,就能摸清天堂歌舞厅的底数,只要了解了天堂歌舞厅的非法证据,他也就敢大打出手了,界时也不怕地方政府、门说他惹事生非。如果真破了什么大案,即使不给功也行,只要为地方除掉一祸害也算达到目的。 南小勇也是急性子人,说走就走,随后便带着吴和平去找老钱。 吴和平和南小勇在去找老钱的同时,天堂歌舞厅的人也在找吴和平。 出现在天堂歌舞厅大屏目前的人名叫崔桓传,是这家歌舞厅的老板。他并不是中国人,是韩国在华的一名投资商,天堂歌舞厅的主要投资者,据有绝对的控股权,所以这里是他说了算。 至于其他那些股份是由谁出的,外人不知道。他接收员工的方式,也与其他人不同,很少用中国人,大部分都是外来人员,而且工资很高,至于是从哪个国家来的,由于他不去主动说,别人自然难见分晓。除非出了事,派出所过来调查,否则,这些人有没有户口,也很难说。 这便是吴和平在与这些人打斗时,只见们都是一声不吭,挨打了也不叫唤,互相也不打招呼,出奇的静,只能听到倒地声,砸东西声,混乱的墙上掉土,四处起尘,但就是没人喊。 因此,这里打的火热,外面依然是舞曲连连,该怎么跳还怎么跳。当时,吴和平并未觉察出什么,他只是在保命,想办法逃脱,哪有功夫往这面想。 现在有了时间,再与他以前所与遇到过的种种案情相比较,越来越觉得天堂歌舞厅有不同于别人之处,越加的显的神秘。 吴和平在黙想天堂歌舞厅的同时,崔桓传也开始分析吴和平。虽然老钱一再地说吴和平就是个大头兵,跟顾小颖有关系,说是来这里找自己还钱。但崔桓传不信。他不相信普通一兵会有这么大本事,在十多个人的加击下,他竟然能全身而退。而且,他在监视器里,看到了带着吴和平出去的那个蒙面人。因此,他开始对这件事重视起来,收起了放走吴和平时那份轻松。 现在,他首先要考虑的是那个蒙面人,究间是个什么样人物,是男是女,他她会不会是公安的卧底。 如果这个人是卧底,吴和平此来必与这人有联系。那么这卧底在这里隐藏了多长时间,知道了一些什么事情?这才是他现在首先要考虑的事。 卧底在暗处不好找,可吴和平在明处,好找的很,只要找到吴和平,那卧底也就解决了。 但他不知道,吴和平跟这名蒙面人没有半毛钱关系,而此时,吴和平也在纳闷,救他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救他? 第1039章 老钱之迷 如果一个人不想说出我是谁,且隐藏的十分隐蔽情况下,想要弄清真相,必然要费一番周折。 可巧,吴和平是一个敢于叫真的人,大有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所以,他为了找出这个秘密,却不怕艰辛,似乎他这个人就是专为了这番周折而来。如果让他碰到一种秘密,非要查根问底弄清楚不可。如果最终他不能知道这个迷底,不探出个究竟,仿佛他会死了一样。 就是因为他在天堂歌舞厅遇到了解不开的迷,这才如此费心把南小勇找来。没想到,南小勇比他知道的一点不多,但可以帮助吴和平认真去查。 吴和平一听南小勇知道老钱在哪住,立时来了精神,当即决定要跟着去。 开始时,南小勇不同意,说自己是警察办案,名正言顺。如果吴和平去了,不出问题还好,万一出了问题,他算哪门子呢!万一出了大事,伤及到百姓,吴和平是以什么身份出场呢! 而吴和平却不这么想。他对南小勇说,你不把我当做解放军战士也可以,但让我去做一个见义勇为的老百姓总可以!面对社会上的不法分子,任何公民都有权制止,挺身而出,这是公道人心。何况我是军人,保家为国,除暴安良,那更是我的责任。 南小勇说不过吴和平,没办法,只好同意他跟着一起去。两人说走就走,当即去了老钱家。 夜色早已深沉,街道两旁的路灯也熄了不老少,在人口稀疏的地方,灯光更是显的清清淡淡。 南小勇还是开着他那辆带着警灯的面包车,穿街过巷,不久便来到老钱家。 这一带似乎正在搞开发,路基很差,走起来坑坑洼洼。路两旁多为平房。路的左侧已经拆掉了一大部分,显的光秃秃的破烂不堪。 面包车在这样的路上走了大约几分钟后,在一所院落门前停住。 南小勇刹车,开门从上面跳下来,上前去叫门。 吴和平下车后,先环顾了前前后后,确定安全后,这才走向门口,站到了南小勇跟前。 南小勇敲了半天门,里面也没人应答。 吴和平上前推院门。吱的一声,门竟然在不费吹灰之力下被推开了。随后两人进入完内。 大老晚上的,睡觉不关院门,实属例外。如果在闹事区,门不闭户的家庭也有不少。但这里如此偏僻,没想到老钱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吴和平与南小勇两人都没说什么,顺着开门的缝隙,直接进了院子。 他们不是因报案而来这里办案的,他们是来打听情况的,所以,两人没那么紧张,仅管这里的情况有点特殊。南小勇虽然是警察,但他连枪没拿,因此,让这里的疑惑也不是十分地恐怖。随后,两人穿过天井,直接来到门口。 南小勇告诉吴和平,老钱早先有个媳妇,后来见他不学好,在他入狱那年离婚了,至今家里就他一人,光棍一个。 既然如此,他们俩夜里闯进这样的家庭,便不用去顾及女眷的不方便了。 随后,两人伸手敲门。没想到,敲门没人应,还是一推就开。于是两人进入屋内。点亮电灯,看到的情形着实让他们俩吃惊不小。 屋里没人,但零乱的有点邪乎,像打了一场架之后,主人还没来得及收拾。或是这家主人临时出了点乱子,慌乱中才把家搞成这样。 这些不是两人关心的重点。重点是找人。可是,撒摸了几个屋子后,也没见到老钱的影子。 随后,吴和平在地上发现一摊血,预感到老钱可有出事了。 “小勇,这里有血,莫非,老钱出事了。” 老钱出事,纯属正常,像他这样的人,一天到晚在外面鬼混,不出事才怪。南小勇过来看过之后,有点不以为然。不过,细一想,不对啊!他为什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是在吴和平去了歌舞厅之后呢! 吴和平估计的没错,老钱真的出事了。不早不晚,就是吴和平离开之后。 正因为吴和平来此一闹,竟然让老钱在歌舞厅显的一文不值,随后被天堂歌舞厅抛弃了。 这要怪,怪谁呢!老钱和老板都有责任。 首先要怪老钱有肚诽的毛病。是在吴和平逃出天堂歌舞厅之后,老板找老钱会话之后。 老钱怪崔桓传在他生命受到威胁时,不顾一切地丢弃他这个小卒,完全是为一个外来人,竟然拿自己人的命都顾,而且还要制他于死地。 所以,从这时起,老钱算是看清了崔桓传。但恨归恨,他拿人家一点办法没有。因此也意识到,他的命,在天堂歌舞厅真的是一分钱不值,简直比一棵大白菜不如。大白菜在乱刀之下,被剁成饺子馅还能变成美味,还能给人以充讥,获得味美的享受。 而他呢!最终不过是变味发臭的腐尸,一堆烂泥,连上地施肥都被嫌弃。想到这,老钱在心里暗骂,骂崔桓传狠,骂他手下没人性,势力眼,看风使舵,还伤感着自己这些年白白的给催桓传拼死拼活,到了,遇到困难时,还是被他一脚踢开,如同踢走一块砖头那和简单。 老钱骂是骂,但也只敢在心里过过隐,一个字不敢外露。 当崔桓传把老钱叫到办公室时,老钱一点不敢表现出愤怒,而且还得低三下四地给崔桓传解释他与吴和平之间的来龙去脉。 老钱说完后,催桓传用半中半韩的口音问老钱:“那个人,他是干什么的?” 老钱挤着一张笑脸,“听说,他就是一个大头兵。” “不对。”崔桓传摇着头说,“大头兵的我见过,没他这两下子。” “是,我也是这么想。”老钱有点紧张,接着告诉崔桓传说这人是顾小颖介绍来的,他们小时是同学。 “顾小颖?顾小颖是谁?”崔桓传听到了这个名字,顿时提起了精神。 “她呀!”老钱显得满不在乎,“就是欠了咱们钱,还又还不起,我正准备把她弄过来,到咱们歌舞厅挣钱的一个小姐。” “小姐?”崔桓传迟疑了一下,接着问,“他人在哪?” “就在歌舞厅。”崔桓传说道。 “去,把他找来。”崔桓传加重语气道。 很显然,他是对顾小颖产生了兴趣,他要看看,一个小姐怎么跟一个神勇的军人搭在一起,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兴许还能从她身上,了解到吴和平的神秘之处,因此,他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 有了老板放话,老钱赶紧从老板室退出来,匆匆去了走廊深处。 走廊很长,两旁是许多包间。有的里面传出音乐,有的则是放浪形骸不堪入耳的打情骂俏声,也有的一声不响,但里面有人,只要不开门,没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越是往里走,这样的房间越多。 老钱走了一会之后,在一间屋门前停住,敲了敲门,里面没动静。他稍稍等了等,还是没有回音。他怕老板着急,不再犹豫,直接推门进去。 等他进了房间后,看到里面的情形有点傻了。 一个男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上半身光着,裤子退到下半身的一半停住,明显看的出,他还没有退完,便受到了某种打击,人便歪了下去。 老钱上前细看,见这人没死,只是昏迷着。 老钱顺手抄起茶机上一瓶红酒,拧开盖子,底朝上,嘴朝下,使劲抖动了几下,然后“哗”地一声,全都倒在了睡着的那人脑袋上。 只见那人猛地一激灵,顿时清醒过来,睁眼看清了站在他旁边的人老钱。吓得他赶紧起身,往上提裤子。 老钱从他的狼狈中,大致猜出了这人刚才再干什么,随后出了什么事。他顾不上细问这些,还是想尽快了解自己要知道的情况。于是直接问:“人呢!” “人,什么人?”这人说的也是一口不流利的中国话,显然,他不是中国人。 “那个姑娘。”老钱比划着说,“陪你的那个姑娘。” 经老钱那么一说,男人好像想起来了,曾经有一个姑娘在这里,可现在没人了。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说,“姑娘的不好,打了我,跑了。” “什么,跑了。” 这下轮到老钱慌了。顾小颖是他找来的,准确地说,是他一大早派人把她抓来的。他压根就没想过吴和平还钱的那件事。其实,即使吴和平还了钱,老钱也不会放过顾小颖。一来,顾小颖人长的很俏,放在这里,是他挣钱的工具,也算是一份投资。二来,顾小颖不仅知道老钱的一些秘密,而且还了解天堂歌舞厅的一些事,如果放了她,将来在社会上说出去,危险太大了。如果不是考虑到顾小颖能给他挣钱,说不定杀了顾小颖的可能性都有。同时,老钱还出于想占为己有的目的,一时又不忍心。所以就这么拖拉着,因他已经看出顾小颖是个无依无靠的人,好欺负,而且经过这几年的逼迫,顾小疑的确是软弱可欺。让她上东,她不干上西,只要各方面条件都具备后,顾小颖完完全全是他手里的不绵羊。 正是出于这些考虑,老钱才把顾小颖放到各种环境来摔打,就是要磨掉她身上的锐气,消耗掉她身上做人的尊严,逼的她连生活都不能自暇时,她便会百依百顺,所以他一天到晚地缠着他,控制着顾小颖。 这一次,顾小颖便是被老钱逼迫着来陪客人的。即要陪客人吸,还要陪客人睡,只要给钱,客人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这些他不管,他只管收钱。 然而,老钱估计错了。 虽然顾小颖被逼着来到了天堂歌舞厅,但他发誓,只侍候着客人吸毒,她却不沾一点。尽管有客人慷慨地要送她一些,但被顾小颖拒绝了。如果是服务后,人家给点小费。这个可以体量。但是,现在的客人是被打倒在地,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老钱猜的没错,这里面的确有故事。 当顾小颖陪着男人在房间里吸食后,那男人又提出了新的要求。因为男人吸食后,精神为之一振,身体上便有一种冲动,于是想要与顾小颖发生肉体上的关系。 但却遭到顾小颖拒绝,说她只陪客,不卖身。 男人跟本就听不进去。他不相信,天堂歌舞厅只让吸,不让干别的,这绝对不可能。 眼前的女人不让碰,可能是一种虚招,虚而为之。他们来这干什么来了,花了大价钱,就是为了享受。现在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他怎么会同意,而且服务条款说的很清楚,里面就有陪睡这一项。 因此,男人根本就不把顾小颖说的话放在心上,开始对顾小颖用强,想要来个霸王硬上弓。 就在他一不留神,一门心思往下脱裤子时,顾小颖脱下高根鞋,照着他脑袋狠狠来了那么一下。男人立时便晕倒在地。 顾小颖也不管男人是死是少,他只知道自己惹了大祸。怎么办,只有一招,赶紧逃。否则,被抓住那可就惨了。 顾小颖在化妆包里拿出围巾和帽子,通过化妆,改变了她女人形象,然后蒙着面,躲开监视器,匆匆逃出房间。 正在她穿过走廊,准备过了那座天桥,通过舞池逃走时,发现吴和平与众打手打的正欢,她根本就过不去。于是只好又退回来,隐藏在就近一间房屋内。 就在吴和平被众打手追的走头无路时,是她从屋里伸手拉进吴和平,然后帮着吴和平从后厅内逃出。 因她害怕吴和平知道自己在天堂歌舞厅的事,所以,她把吴和平送进舞池后,赶紧开溜了。转眼间,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一切,吴和平至今还蒙在鼓里,不知道顾小颖的真正身份,也不知道在危机中,是顾小颖救了他。 本来天堂歌舞厅让吴和平逃走一事,就让崔桓传大为光火。现在听说顾小颖也跑了,这下火气更大,当场在老板室内便把老钱大打一痛,打完后,还高声骂着,让老钱滚。 老钱很知道滚是什么意思。只要他走出天堂歌舞厅,那就意味着,他从此失去了天堂歌舞厅的这份职业。 但老钱明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没必要死求白咧的求人。老钱知道,崔恒传是个狠心的人,他不会回心转意。既然如此,所幸脸已撕破,那就干脆走人,总比呆在这,等死要强。 老钱疏忽了一个问题,崔桓传是否真的放他走,即使他走了,能走的干静彻底吗!自然不能,因为老钱还掌握着天堂歌舞厅的很多秘密。 如果老钱不那么痛痛快地走,趴在地上,像狗一样的哀求着,兴许崔桓传可能会回心转意。他毕竟是外来人,对中国有很多地方不了解,需有人像汉奸那样给他跑腿。因此,他怎么舍得杀掉听话又好玩的老钱呢! 而老钱此时偏偏没有表现出听话的样了,而且临走时,还表现的有些骨气,硬硬的连头都没回,痛痛快快地走出了天堂歌舞厅。 当老钱来到大街上时,还嘲着天堂歌舞厅啐了一口。 这一切,全被崔桓传在监视器里看的一清二楚。于是他认为老钱是条养不熟的狗。既然是这样一条狗,放出去不仅会咬别人,有可能连他这昔日的主子都咬,因此立即有了杀心。 第1040章 杀人灭口 老钱回到了他破败的家。 老钱已前也不是这么泼皮,好歹还有份工作,在一家工厂当工人,每月按时有工资发。因为他有工作,不痴不傻,于是有姑娘嫁了他。 没想到,这老钱结婚后仍不学好,没多久,便染上好吃懒做毛病。 这不算啥,后来不知跟上了什么人,嗜好上了赌博,一而再再而三地把家输了个精光。媳妇离了婚,再也没有女人肯嫁他,于是成了光棍一条。 日子过成这样,老钱也没了信心,随后便破罐子破摔,当起了二流子。因他毛病太多,花钱大手大脚,什么样的家庭也很难供的起,所以在经济上捉襟见肘,甚至比这还严重,能借的借了,能骗的了,反正只要钱到手,不管谁的钱,怎么胡弄来的,他都敢花,基本上不是进了酒肚,便是去了赌场,实在没辙了,他便去偷。在大街上偷东西的本事没有,上人家去偷他有没那胆,只好琢磨单位,想着法子进行监守自盗。 开始也得逞几次,后来被厂子发现,被保卫部门抓了个正着。前后一总结,他盗窃的数额够大,随后单位把他转交给了公安,又到了法院,其经果是被单位开除,被判刑后送进了监狱。 几年监狱之后,老钱从里面出来。因工作丢了,更没了经济来源。这时的他又上了点年纪,一不会手艺,二不能吃苦,接着在社会上蹭,蹭饭吃,蹭酒喝,时不时的,也在亲戚、邻里之间干些坑蒙拐骗的事,反正是只能能蒙人的,能胡弄两钱的事,他什么坏事都敢干。 可巧,对街上的老田跟他一个毛病,两人臭味相,便接着青少年时期那个茬,两人继续胡混在一起。 久而久之,他们在街道上出了名,人人都防着他们俩。 因骗不成,偷不成,这两人便困难的不得了。要活着就得吃饭,就得有钱花,没钱买食物,总不能吃空气活着! 大潮来了后,有些人发了财,他们俩个看着眼红,便也想学着那些人下海闯一闯。 人家下海是有资本经商,没资本也要靠本事吃饭。可他们俩个人是两手空空,什么都不会。南方几省市是去了,也跑了一趟深圳,终究也没弄到钱,在那里跟流浪儿一样,到处要饭,鬼混。 几年之后,俩人别的没学着,却学到了装腔做势,三吹六哨的本事。眼见得在深圳混不下去,便决定还是回老家。于是两人狠狠地装扮了行头。回来时,每人都是上身皮夹克,下身大喇叭裤,眼睛上扣着蛤蟆镜,脚上蹬着三截头尖头皮鞋。蒙然让人看见,还以为他们发了财,跟个外商似的,慢慢的,街访四临便看出了两人真面目,还是原来那俩人,从里到外一点没便。 他们俩没事干,便天天在街上晃悠。晃悠晚悠着,灵光一现,便找到了事做。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见谁跟谁吹,兜售他们在深圳的怕见所闻,能蒙着谁就是谁,只要有人爱听,他们敢从街上吹到他家里,随后混顿饭饭吃。第二件,也算做一条门路,开始在街道上摆个小摊,专门倒腾南方购来的丝巾、太阳镜、针织袜子的小产品。这也算是他们在南方开了眼界,没白跑路,终究学会点本事。于是,就靠着这地摊,接触一些南来北往的人。 不久,这条老街也开放了,算是个景点,有很多全国各地,以及从海外来的游客到此参观。老钱和老田见机会来了,继续兜售他们的生意。 可巧,他们碰上了来此地旅游的韩国客商崔恒传。 崔恒传不知道俩人底细,只觉得这俩人能说能干,于是便主动与他们俩结交。 由于崔桓传是从国外来的,所以他的名字上又加了个外商。当时的人看外商的眼神可不一样。管他们有钱没钱,只要是外国人,来此经商,那肯定是外商,是外商必定有钱。因此,很多国人便先入为主。那些年,被这些所谓的外商坑骗的人也不在少数。 老钱和老田自人结识崔桓传后,仿佛身上有了光环,到好都吹,天天高兴的不得了,两人都以为是榜上了老外大款,有了发财机会,从此就算走上了富裕之路。不自觉地,便觉得自己的身份高贵起来,比那些国人高了不少,仿佛外商就是他们的制钱机器。 这崔恒传也没小看他们,没少听他俩的主意。他们俩呢,对崔桓传交待的事,也是言听计从,玩着命地跑前跑后。他们不知道崔桓传是啥样人,可崔恒传却把他们俩了解的透透的,只是利用,并没深交,从不给这俩人以实底,到现在,老钱也不知道崔恒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崔恒传手里却实有钱,而且还想在本市建一家大酒店,但他不熟悉门路,需要有人帮忙跑腿。于是,老钱和老田便丢了小摊位,开始跟着崔恒传混,表面上是办事员,其实就是个马仔,一个小跟班,比崔恒传身便的那几个穿黑西服的人身份低了很多。但他们却不觉得,整日的带着崔恒传在这一带天天转悠。 转来转去,崔恒传说出了他目的,他要在这里盖一所综合写字楼。由于占地面积大,需要占用很多民房,老百姓不太好打交道,难说话,说服的难度较大。于是,崔桓传便把这个活交给了老钱和老田,还给了他们俩任了职,大名是钱经理和田经理。 崔恒传开始征用民用住宅。碰到几几家“丁子户”,因为这些人觉得嫌钱给的少,硬是不肯把房卖给崔桓传。于是,崔恒传便让老钱和老田出面,能说服的便说服,说服了的,便动用恐吓,放火烧房,夜里砸玻璃,半路截道等方式,让不拆迁户无法继结生活。最后,人们被逼的没了办法,只好同意拆迁。 就这样,老钱和老田帮助崔恒传干了件大事,终于把写字楼盖好了。开始地是说好了的,写字楼里的歌舞厅由老钱和老田打理,一切由他们做主。可没多久,崔恒传夺了他们俩的权,把歌舞厅主导权收回,让他们俩人又成了跟班打手。但明面上还是歌舞厅里的头,手下有一帮小喽啰,跟着他们俩整天跑。 老钱对这也很知足,本来他就什么都不会,让他打理歌舞厅也弄不了,不如天天这么跑着自由,所以也并无计较。此后,他和老田两人就这么混日子。 崔恒传一直没把这两人放在重要位置上,他知道,多他们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于是就由他们俩顶着牌子,按月拿着工资继续有一天无一天地留在歌舞厅。 私下里,他却在发展自己的势力,搞他自己的主张。 对这些,老钱老田还真没觉出什么。因为他们是混日子,什么大事跟他们都无关,他们也不去关心,只关心每天有没有饭吃。 可今天,崔恒传发了火,一脚把老钱踢出了歌舞厅,这算是断了老钱的生路。但老钱还没觉察出这对他而言是一个死穴,如果没了这个饭碗,他今后的生活还能指望什么。 而老钱想的却是,这几年,他在外面跑,有很多人都给他面子,一口一个钱总叫着,因此,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老板,整天美滋滋的。 所以,他现在觉得,我离了王屠夫,还吃不上退毛猪了呢!所以即使离开天堂歌舞厅,对未来的信心也是满满的,觉得仍能找到好的事做,仍能有金饭碗端。所以他才毫不顾及地敢挺直腰板。 另外,他觉得崔恒传是卸磨杀驴,没良心,心里更是痛恨不已,因此愤愤地表现在脸上。 这还不算,老钱回到家后,面对着家徒四壁,还是破口大骂,一时间,完全恢复了旧时的泼皮状。 让老钱没想到的,是崔恒传把他赶出天堂歌舞厅后,这事还不算完,他派了两个人去追赶老钱,想要来个杀人灭口,来个赶尽杀绝,不再让老钱活在人间。即使活不出个人样也不行。 就在老钱还在家里大骂时,他的房门口出现两个穿黑西服的人。 老钱发觉有人进来,回身看,认识两人,知道这两人是崔恒传一直带在身边的人。 因不知他们俩人来此何意,于是便问其中的一个人来干什么。 因为这俩人从来不与老钱打交道,平时连话都不多说几句。老钱想不出他们来家的原因,甚至也曾想过,是否崔桓传回心转意,想找他回去。 但人来人的眼神中,老钱觉着不对,其中一人眼中充满杀气,而且手上有动做,直往怀里摸。 老钱知道,怀里揣的是刀,这是要下手的一种表理。顿是境,老钱明白了,这两人来到他家,不是想让他回去,而是来杀人的。 随后心里暗骂崔桓传够狠,狠到一点良心不讲。 老钱毕竟是混过黑市的人,对这里面的规矩也知道一些。知道讲道理没有,除非武力解决。可他又没那两下子,连杀鸡的活干的都不利索,那敢杀人呢!眼前这两人他更是对付不了。于是就想,干脆,还是跑! 想到这,老钱决定要跑。他知道不跑不行。这俩人是崔恒传高价雇来的贴身保镖。既然是保镖,那武打功夫自然了得,他是自然打不过,但跑也很困难,因为门口被人家给堵上了。 不愧是行里的高手,想跑,连门都不给你留。 老钱家是平房,屋子又很破,窗户自然也不结实。对这一点,老钱比谁心里都清楚。 既然门被堵上了,那我就走窗户。 走窗户也不能说走就走,那得与两人拉开距离,不让他们抓到为好。于是,老钱表面上跟这两人周旋,手底下去在偷偷地找东西。他不敢明目张胆,只能是悄悄的。先是抓起身边暖壶,随后便是捞着啥算啥,奔管是什么,只要称手的,拿起来就砸, “哐哐哐”,一件件地投过去,就跟下雨一样。直接摔到那俩人的身上,脑袋上。 这两人本来是要偷偷下手,没想到老钱突然发风,知道事情败露,本想冲过去,一刀捅死老钱。但老钱扔过来的东西太多,打的这俩人措手不及,只能忙着躲。 他们也不着急,反正门堵着。等老钱把所有东西扔完了,那时就该他们上场了,老钱赚不到什么便易。 于是,在老钱发疯时,两人退到了门口外。 老钱这一痛乱砸后,又看到两人退回到门口。 老钱知道机会来了,于是,借着这个机会,一个健步蹿上窗台,用膀子顶开窗户,硬生生地跳到房后的一条便道上。老钱跳到地面,在地上滚了一个跟头,爬起来,撒开两腿朝前猛跑。 这两人这时才醒过味来,看见老钱跑了,随后也翻窗出来,从后面紧追老钱。 老钱从小就在这条街上长大,哪里是有通路,那里是死胡同他非常清楚,于是七拐八拐的便甩掉了两人。 这两个人失去目标后,便在老钱家里前后转悠,大有不干掉老钱决不罢兵的势头,于是在黑暗中埋伏,想要来个守株待兔。 过了一会,吴和平与南小勇开车过来,自然没有躲离开暗中的两人视线。随后,这俩人便一直盯着吴和平和南小勇进了老钱的家。 因南小勇和吴和平都去过天堂歌舞厅,所以他们认识。特别是南小勇的警察身份,让他们俩不得不忌惮。 这俩人这才觉得,继续在这里守着不是办法,还是赶紧回去,把老钱的事告诉崔桓传。 于是这俩人匆忙地离开了老钱家门口,返回了天堂歌舞厅。 天堂歌舞厅崔恒传的办公室内。 当崔恒传听说老钱跑了,而且还招来一名警察,一名退伍兵,顿时便火了,狠骂了两个保镖一顿。 骂完之后,又觉得事情可能闹大了,担心老钱会主动报警。即使他不主动,万一被南小勇和吴和平找到,都是大麻顶。于是,他一边安排人手整理天堂歌舞厅内部,凡是不符合门要求的,涉嫌违法的物证等一律摆布好,尽量毁灭证据。另一方面,派出更多人去找老钱。 催恒传下了死命令,谁找到老钱都要可以就地灭口,不能让他吐露出半点天堂歌舞厅的秘密来。 第1041章 黑友反噬 从老钱家里的征兆中明显看的出,老钱出事了。 吴和平的第一个反应是感觉到老钱有了危险。 至于老钱是是什么样的危险,是他逃走了,还是被抓了,或是被别人给干掉了,目前还看不出,但出事已是再一目了然不过。 随后,吴和平开始在屋内寻找证据。当他发现窗户已经被砸烂,而且窗台上还有几只不同的脚印,由此,他断定老钱逃出了房间。 吴和平突然变的严肃起来,转向南小勇:“走,外面看看。” 南小勇虽然是名警察,但他只是个片警,因此,对于侦察破案这方面自有欠缺。 随后两人从窗户跳出,沿着老钱逃走的痕迹一路向前找。 遥远苍穹之上挂着一轮弯月,星光稀疏,夜色惨淡。天空和地面一样的寂寥。 吴和平和南小勇赶来的时间,与老钱逃走的时间前后相差不过二十分钟。 由于这里住户人家少的缘故,再加之是夜晚,在这个时间段出来行走的人非常少,因此胡同内几乎看不到人,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人。如此一来,想找人问个路,或打听点事那可就难了。 没办法,他们两人跳下窗户之后,左右看看,大致判断下方向,只能是微估计向前找。 吴和平被脚底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借着月光,蹲下身细看,发现是一只鞋。 按说检到一只鞋,这太平常不过。有人住的地方,又不断有人行走,丢只鞋纯属正常。但发现鞋子的时间太过于巧合,而且,这是一只完好无损的鞋。吴和平由此断定,这只鞋十有八九是老钱的。 吴和平在脑中猜想着老钱被人追赶时的狼狈像,估计他是没来的及穿好,很可能是仓促间,趿拉上,没来的及系鞋带,便逃到这里。 因此吴和平认为老钱是从这个方向逃走的。于是对南小勇说,“就按这方向追。” 这样一个夜晚,又是人口稀少的拆迁老区,想找一个人不会太难,只要有人影露出来,追过去就是。当两人顺着胡同转过一个弯后,有点傻了。人是少些,甚至连个人影都不有,但胡同口却很多,走不多远便出现一个,而且是七拐八拐的。如果不紧跟,谁又能判断出过去的人去了哪个方向。而且,到了狭窄的地方,月光和星光根本照射不到这,一片漆黑,幽深黑暗。万一有什么人从暗中蹿出来,猛地捅上一刀,简直是防不胜防,除非有听声辩识的能力。 他们两人现在要找的人,是一个有犯罪前科,而且是背景很深的人,谁知道他犯法到什么程度,会不会狗急跳墙。 南小勇没有经历过生死攸关那一刻,还不知道被一群人拿刀追着砍是什么嗞味。但吴和平知道,当时他在天堂歌舞厅被人杀时,老钱就在场。这样的一个人,能说他没有危险吗!万一老钱这时从哪个角落蹦出来,突然出手捅他们两人一刀,那可不得了。因此,这个小心必须要有。 吴和平发现南小勇一点防备没有,怕他出事,便让南小勇走在他后面。 别看南小勇是名警察,平日里乍乍呼呼,真要碰到这种情况,还真没什么经验,就是有胆,技术和经验却平常。人可不能光靠胆量做事情。凡事得有经验,有常识,否则,出事那是自然。如果等到被撞的头破血流再回头总结时,有的事情可以,但有些时候,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连命都没了,还总结个什么劲呢! 两人走出一段布满黑暗的胡同,看到远处终于有了点亮光。 那是一个路口。路边上挂着一盏路灯,幽幽的,发着黄色的光,半昏半暗。如果有人过来,不是站在路灯下面,也只能看出人的轮阔,想看长的什么样,根本不可能。 胡同口没人,几条胡同也是静静的,看不到一条人影。 这时,两人没主意了,想不出是朝哪个方向走。 吴和平左右瞅瞅,又看看地面,真的找不出半点痕迹。想了想,说,“往回返。” 随后,两人又返回通往老钱家后窗户的那条胡同。 走着走着,就听不远处一道矮墙后面有动静。 这时,从那里传来细细的,碎石子掉地的响声。 吴江龙顿时警觉起来,按着平时训练的习惯动作,麻利地伸右手去转动胸前的枪。在摸了一个空后,这才想起,他此时不在军营,身上又不曾带着枪。 没枪也无所谓,吴和平顺手从地上抓起一块砖头,轻迈碎步,朝着响声处摸去。 他不能不加着小心,刚刚在天堂歌舞厅拼死一战,现在又遇到老钱这档子事,他已预示道,这里并不太平,也不安全,出人命并非没有可能,所以不得不防。一要防歌舞厅的打手,二还要防着老钱。老钱不是好人,这是吴和平在心里早就给他定了调。 看到吴和平如此谨慎,南小勇也不敢大意,学着他的样子,也抄起了一块砖头。 等两人距离响声越来越近时,忽然,面前是更大的一阵响声。 吴和平与南小勇敢紧隐藏起来,丝毫不敢大意,没有马上向前冲过去,谁知道那里隐藏着什么。 稍一楞神的功规,只见破损不堪的墙头上出现一道黑影。 开始还以为这是从那里露出的人头。 突然间,这道黑影猛地蹿出,也只在墙头上稍稍地做了一个短暂的停留,便“蹭”的一下,跳到了近处的房檐上。 在身体离开的一瞬间,从墙头上蹬下一块砖和一堆土,哗啦砸到地面上,顿时间,在这个寂静的黑夜中发出哗啦的响声。 这道黑影上了房顶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朝着吴和平和南小勇隐身的地方,发出了“喵,喵”的叫声,好像是给什么人报警。 这下吴和平和南小勇都看明白了,刚才弄出的动静原来是只猫,尽管是只猫,在隐藏着案情的区域内,同样是吓人的危险信号。于是,吴和平和南小勇这才松了口气,两人从暗中站直来。 这只猫看到他们站起来,以为是要攻击他,吓的又叫了两声,一路喵喵着跑走。 吴和平解除警惕,扔掉手里的砖,拍拍手里的土,自嘲地笑着说:“原来是只猫。” “可不,吓我一跳。”南小勇附合着说。 两人站起身后,吴和平还是有点不放心,探过头,朝着矮墙那边又看了看。 这里没有路灯,只有松散的星光。在如此微弱的光线下,什么也看不到。他心里有点后悔,后悔出来时,怎么就没带个手电筒呢。 没办法,人人不可能有先见之明。本来他们是要去老钱家的,哪曾相到竟然来到黑灯瞎火地方找人。而且,现在的城市处处都有灯光,猫黑的地方可不多。但偏偏这里与其他地方不同,而且还被他们俩给赶上了。 南小勇也探过头来,向里打量,结果是一样,便无可奈何地说:“我看,还是回去!这黑灯瞎火的,去哪里找人。” “老钱是一条线索,如果他跑了,歌舞厅的事,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弄明白。”吴和平觉得有点惋惜,叹气地说。 “没事,明天我找人盯着点。”南小勇觉得自己干这个还行。 南小勇说找人盯着点,不是说大话,他还真能做的到。他是这片的片警,自然管着街道,小区的治安。只要他跟街道上一说,那些大爷,大妈们便会是他的眼睛,会主动找遍各个角落,自动当那里的的巡罗兵,哨卡,日月潭届时,只要有老钱的影子,都不会逃过他们视线。除非老钱逃走,或躲在家里不吃不喝也不出来。 “好!也只能这样了。”吴和平只好同意。不同意,也没办法,总不能一个晚上,都在这里蹲坑抓老钱! 再说,老钱还没有犯罪的证据,即时找到了,也不能抓,只能是了解情况。更何况,吴和平不是警察,他连这资格都没有。 随后,吴和平和南小勇近回到老钱家门口,开上车,瞬间离开后,消失在黑暗中。 吴和平与南小勇错过了一个机会。如果他们俩跳过矮墙,再向前走两步,就能发现,一块破席下有着秘密。 他们俩人一走,就在那只猫跳墙逃走的那个墙落里,一块席子被人掀开,从下面站起一道黑影。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老钱。 可见老钱的隐藏功夫不浅。他不但躲过了打手的追击,竟然让那只猫没有发现,否则,吴和平与南小勇也就能发现他。 吴和平与南小勇的对话,老钱听了个清清楚楚。他现在开始明白,不但黑道的人在找他,连警察也在找他。看来,黑白两道都在找他的麻烦。他想躲的地方不多了。 怎么办,去哪里过夜。到旅馆,或者找朋友家住。这两条道觉得都行不通,忽然想去那句话,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对,回家。” 在老钱甩掉歌舞厅两名杀手后,他兜了一个大圈子,也想着要回家的。当他来到家门口不远处,发现那两个要杀他的人没有走,于是,他就躲在远处猫着。 这时又看见吴和平和南小勇开着警车来了,他就更不敢出来了,知道黑白两道他都惹不起。 至于眼下老钱有没有犯法。别人可能不知道,但他自己心里门清。他在天堂歌舞厅干了这么些年,坏事没少干,哪一件抖拉出来,随便打扫打扫,就够他蹲监狱的条件,所以,他怕崔桓传的同时,也怕警察。 不过,他权衡了一下,被警察抓着,总要比崔恒传抓着要好一些,最起码警方不会要他的命。而崔桓传却不同了,为了杀人灭口,抓住后,等着他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但是,不到万不得一,老钱还是不想走投案自首这条道。 警车一来,两个打手悄悄地走了。老钱躲在暗处继续观察着,当他发现,吴和平与南小勇在他们家没找到人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四处找他。他又觉得危险了,自己绝不能暴露,于是便隐藏起来。 直到这时,他看到吴和平和南小勇真的走了,这才大着胆子从黑暗中钻出来。但他也没敢走正门,而是从自家后窗户上爬进来,悄悄地进入屋内。 老钱进了屋,倒在破床上想要好好休息休息,可他怎么也睡不着,就这么睁着眼睛琢磨到天亮。 老钱越想越害怕,即担心被崔桓传找到,又害怕被警察抓到。这两股人,他那一方面都惹不起。于是在心里打好主意,还是出去躲一躲的好。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这个城市无论如何都不能呆了,这个家也不能要了。如果还想要保命,继续过自由自在的生活,那就赶紧跑路,走的越远越好。至于去哪,他到现在也没想好,只想走一步,看一走。 老钱索性不睡了,开始翻相柜收拾东西。先把这些东西准备好,塞到行礼箱内,专等着天一亮,有了公交车后便往车站赶。 终于等到早晨六点,老钱把自己上上下下伪装一遍,觉得即使到了大街上,不是很熟的人根本就认不出他来。 老钱拖着行礼箱走出上屋,刚来到院子里,就见老田从外面进来。 老田看见老钱,很是吃惊,随后问:“你这是去哪?” 老钱一看是老田,赶紧把他拉进屋里,把昨天发生的事向他说了一遍。 老田一脸的懵样,吃惊地问,“啥,老崔要杀你?” “没错,不光是我,我估计,你也得赶紧走。” 老田怔了一怔,随后说:“你先等等我,我回去收拾下,咱俩一块走。” 说着,老田急急忙忙向外走。 老钱在后面喊:“快点啊!再晚就来不急了。” 老田出院,老钱在院了里徘徊,琢磨着,自己要不要等一等老田。想要不等他,觉得几十年的交情了,甩下他不合适,万一老田有危险,对不起这么多年的老哥们,还是等等好。于是,他站在院子里往着天空,一点点挨时间。 老钱就觉得这时间真慢,半天不见老田过来。 老田出了老钱的院子,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随后便扎进对门自己家里,一直没出来。 老田进了院子后,哪里收拾什么东西,他根本就没打算要跟着老钱走,而是站在墙角后,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偷偷地向老钱家门口张望。 老钱在那里等着他着急,他这里却紧张地观望着老钱门口,怕老钱这时出来。 过了一会,老田电话响了,掏出一看,是老钱打来的。老钱等不起了,催着老田快点。 老田一边对着手机说,快了,快了,这就收拾好了,一边拿眼往老钱家门口看。 老钱在院子里实在等不起了,便决定过来叫老田。反正两家相隔不远,顺便过来,叫上老田就能走。 老钱拖着行礼箱刚一出门口,一辆轿车突然出现在胡同口内,把路堵住。 老钱顿时觉的不妙,撒腿便往另一个方向跑。这时,在胡同的另一处也出现一辆轿车,直着向他开过来。 前后路被堵死,老钱知道出不去了,随后返回院子里,把门顶住,死抗着不让外面的人进来。 他家是个破院落,墙矮,又破损的十分严重,怎么能挡的了人。随后便有两个黑衣人跳墙进院。 老钱见大势不好,丢下行礼箱撒退往屋内跑。他还惦记着后窗户,想要来个故技重演。 老钱穿屋上窗,刚从窗户上落下,便被两个等在这里的黑衣人按住,抓了个正着。 随后有一辆车开过来,老钱被推进车内,押走了。 这一切,都被躲在自家院子里的老田看的一清二楚。 老田见老钱被抓走了,抬起袖子,在头上抹了一把吓出的冷汗,怔了一会后,随后走回屋子时。 老田在心里权衡着,不知道他出卖老钱对不对。一番思量之后,他给自己吃了宽心丸,自我解嘲地说,“人不为己,一天诛地灭。” 第1042章 关键物证 天空放亮不久,胡同周围的角落里还保留着一片片的暗影。 吴和平匆匆从胡同外走来,显得一脸急迫,从大街下车,直奔这片区域,穿过十字路口,拐进一条胡同,便只奔老钱的家。 这时,突然从另一个胡同口驶出一辆骄车,轿车开的很快,从吴和平身边一闪而过,丝毫没有礼让行人的意思,与吴和平抢道穿出胡过十字路口,着实把吴和平吓了一跳。如果不是他身手灵活,迅速跳到一边,真有可能被撞个正着。 吴和平一惊之下,刚想要嚷,“你是怎么开车的。” 他话还没出口,另一辆骄车紧接着从胡同内闪出,再一次冲向吴和平,大有横冲直撞的意思,直奔吴和平而来。好像是车里的人看见吴和平在骂,所以要为前面车内的人出气的样子,拿车来硬怼吴和平。 吴和平感觉着势头不对,向后猛退一大步,这让过车身,骄车呼啸而过。 这辆骄车的前脸,与吴和平身体只差了不到半米距离,如果再向左斜那么一点,肯定会撞上吴和平。 骄车过去后,吴和平紧追两步,想要截住汽车,揪出里面的人狠狠揍上一顿,问问他们这车是怎么开的,是不是成心想撞死他。 吴和平猜的没错,这些人就是想撞死他。然而,他们错过了这个机会。 吴和平没见到车里的人是谁,但车里的人很快认出了他,所以才要致吴和平于死地。但是,他们见识过吴和平的打斗本事,虽然两辆车的人数加起来也有六七名,但他们没敢动手,只是想用车撞,既然没有撞着,那就开车赶紧溜,真要被吴和平逮着,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和平紧跑几步没追上,还吃了不少车身扬起的尘土。 因为吴和平心里有事,所以他没有粥继续计较下去,因此没有拿出实力去追,如果凭着他的奔跑速度,在胡同里追汽车,他肯定能追的上。另外一想,既然车子没有撞上,就是追上了,无非也是一场口水仗,他还能真的动手打人吗?自然不会,除非对方先动手,势力比他强,否则,他决不会去欺负弱者。 两辆骄车远去后,吴和平拍打下身上的土,转身继续朝前走。忽然感觉着刚才发生的事,哪里有些不对劲。这两辆车均是韩国现代,其中一辆车的车牌尾数,他好想在哪见过。但又想不起来,于是便没往下细琢磨,进了胡同后,直奔老钱家。 吴和平来到老钱家院门口,看到大门是开着的。 这点不出意外,因为昨天晚上,他和南小勇来时,门就是开着的。 吴和平进到院里后,看到地上扔着一只行礼箱。吴和平回忆了一下,觉得昨天晚上他来时不曾见到过。上前看了看箱子,上面有锁,显然是主人精心安排过。既然有箱子在这,估计屋里有人,所以,吴和平没有停顿,继续接近上屋,不想在这里瞎耽搁功夫。 进到里屋后,吴和平看到床上的被了零乱的铺着,一昨天的不同,明显是有人住过。 于是,吴和平进前伸手往被子里一摸,感觉着被子里还有些热气,便断定了刚才的猜想是对的。 吴和平退出卧室,返回到开着的客厅的后窗前。这时他发现,窗户开的面积也与昨天有所不同,因为又增加了几处破损,明显是又被狠命撞击过。 他心里想,难道又有人又从这里跳出去。如果是老钱,那他肯定又遇到了什么危险情况,不然也不会放着门不走,偏偏跳窗而行,这不是毛病嘛! 吴和平探出头向窗外看,发现地面上有打斗痕迹,近处一片尘土处,还被扶去了一大片,在墙角处,也能看出有人蹬过的样子。 吴和平心里想,这老钱肯定在昨天晚上回来了过,但现在人呢!怎么现场如此复杂,难道又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 吴和平一大早过来,就是想要堵老钱,没想到,他来晚了。这便是他为什么一大早赶来的原因。 吴和平由此断定,老钱昨天晚上肯定回来过。现在又跑了,很仓促,不然也不会把箱子丢下。或者是他见自己来了,躲了起来。但又不像。于是,吴和平重新来到院子里,想要看看箱子里装了些什么。 吴和平来到院子里后,一看那箱子是倒着的,而且很随意,明显是被人丢下的。吴和平连想到房后地面的上痕迹,突然间想到,莫非老我被什么人抓走了。这时,他想到了刚刚在胡同口遇到的那辆辆车,心中暗叫不好,“是他们,没错,是他们抓走了老钱。” 想到这,吴和平撒腿跳出老钱家院子,狠命地往胡同方向跑,想要在骄车没离开胡同时,把他们追上。但这怎么可能,时间已过去好半天,而且又是汽车,除非这些人有意在等吴和平。 当吴和平从胡同内追出,来到大街上,连那两辆车的影子都没有。 沿街开过来的车是很多,但没有他想要找的那辆。 此时,吴和平还是不想离开,还想要继续查下去,于是,他又返回了老钱的家。 当他来到院子里时,发现那个箱子不见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谁把箱子拿走了。吴和平心里想,难到我猜错了,老钱没有被抓走,而是他自己把箱子拿走了。一想,觉得不对劲,老钱绝对是被抓走了。既然老钱被抓走了,那这只箱子,又哪去了呢!有人,肯定还有人。 吴和平顿时觉得这个院子不对劲,有问题。 现在的问题,没有出在老钱身上,那这人肯定与老钱有关,但也不排除是小偷,是他把老钱的箱子偷走了。 吴和平心里分析着,但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见财起义的人必定很少很少,而且,这里不是公共场所,是私宅。何况,现在是大清早,天刚蒙蒙亮,起床的人很少很少,因此,顺手牵羊的概率更小了。 吴和平一边想着,一边返回老钱屋里又转了一圈。在确定屋内确实没有隐藏着人后,吴和平更加断定,拿走箱子的人有问题。因此,又想到,只要找到这个人,也许就能揭开老钱的迷。 吴和平有些失望,如果他能拿到老钱的箱子,也许能从里面发现些什么。可是,现在连箱子都不有了,氷等于老钱的这条线索断了吗!实在没办法,他还得去天堂歌舞厅人。 明摆着,吴和平不可能大摇大摆地去,要去也只能是偷偷的。否则,把门的保安肯定不会让人进。吴和平不是警察,他没有搜查权。即使是警察去搜,那也得有足够证据。没有证据,硬是不让你进,那也没辙,总不能硬闯,硬闯的结果很严重。 此时,吴和平自然是天堂歌舞厅最不受欢迎的人。 你说我有钱,我来消费。对不起,你的钱我们不要,不欢迎你。这便是吴和平与天堂歌舞厅的现状。 吴和平顿时没了主意,想了想,这个问题还是要查下去,那就还得从天堂歌舞厅下手。吴和平决定,即然不能明着来,那我便暗中下手,来个人不知总可以! 吴和平一边想着,一边出了老钱的家。 他觉得在这短时间内,老钱家可能不会有人来了,于是回身把门给掩上。掩好门后,吴和平转身想离开。一抬头,他看到远出对门家的一个大门开了一条缝,突然又关上,只好是一开一合的过程。 这只是一个轻微动作,便引起了吴和平怀疑。他便想,那家的人有疑点,想要看人,为什么不正大光明。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与老钱丢的箱子有关。 想到这,吴和平迈步,照直向这里走来。 没成想,就在吴和平朝这里走时,那关上的门又轻轻打开,这时从里面露出一双眼睛。 当这双眼睛看到吴和平过来后,迅速又把门关上。仓促间,用力过大,关门声在静静的胡同内很是响亮。 吴和平早就看到了那双眼睛,两人还对视了一下。猛然间,吴和平便觉得这双眼睛好熟,似乎在哪见过。 吴和平来到院门口后,推了推门没有推动,显然门是被人从里面关死了,而且插上了别销。于是,这更加引起了吴和平怀疑。 吴和平更加断定,这里面的人有问题,否则也不至于怕到这个份上。这叫什么,这叫贼人胆虚。如果是平时,人家不开门那也就算了,不欢迎你。可现在,吴和平硬着头皮也要进,因为他是带着破案心情来的。 为什么,因为老钱的东西丢了,他有必要查个清楚。如果是老钱自己拿走的,或者是委托给什么人,那也得问清楚。 并非吴和平多事,他是要找线索,只要这箱子有了着落,兴许就能找到另一个知情者。 “有人吗?”吴和平拍打着大门。 里面静静的,没人应。 吴和平的怀疑心更大了,明明有人,竟然不给开门,连应答都不不回,这太不正常,明显是置之不理吗! 为什么,除非心里有鬼。正常人如何不开门问一问呢!哪怕是说,“你找谁?” 吴和平有了主见之后,继续敲门。他不怕,即使把“110”喊来都行,那时他也有说辞。 过了一会,里面终于有人回话了。 里面的人装胡涂,假装刚刚睡醒的样了,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谁呀!一大早敲什么门,也不让人好好睡。” 来人打开院门。院门打开的一刹,吴和平认出了这个人,顿时吃惊不小,因为开门的人是老田,他在顾小颖这见过。这让吴和平万万没有想到。 此前,他不知道老钱与老田两家住的这么近。 吴和平是过目不忘的人,虽然只见过老田一次,便将这人记住了,无论在什么地方他都不会忘记,只要能第二次遇到。 老田见是吴和平,狠劲想要关上,但他哪里有吴和平力气大,硬是被吴和平从外面开大了更大的门缝。 老田心虚,见已无法阻挡住吴和平,丢下大门,转身向屋里跑,这便更是增加了吴和平的怀疑。 吴和平哪里肯放过,大步从后面赶。 老田进了外屋,哐当一声将门关上,把吴和平拒在屋门外。 随后,不管吴和平再说什么,老钱都不肯打开屋门。 吴和平心里想,行礼箱肯定是老田拿的。既然他拿了行礼箱,他也肯定知道老钱的事。于是,吴和平给南小勇打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没多大一会,南小勇开车来了。 南小勇来到屋门口,拍着门喊,“老田,把门打开。” 南小勇是警察,又是片警,管着这个区域,老田没理由不让人家进来。 没办法,老田只好打开屋门。 吴和平与南小勇走进去,老田装出一脸的委曲,嘴里嘟囔着,但不敢大声发牢骚,却能感觉的出他在腹诽,是骂还是怨不得而之,总之是一百二十的不高兴。 南小勇没有理会他的态度,一付得理不让人的架势,直接问老钱“为什么不开门?” 老钱没有敢对南小勇发刺,却转向吴和平,“我又不认识他,凭什么让他进我家,谁知道他是好人,坏人。” 如果这么想,老田说的没错,他与吴和平不熟,一大早的,一个陌生人来敲门,放在谁身上都不会愿意开门上他进来。这是从安全方面考虑。仅这一句话,便怼的南小勇无言以怼。 “好,好你做的对。”南小勇尴尬地一笑。 吴和平没有理会老田,这个时候爱说什么说什么,先找到证据再说。 就在老田和南小勇对话时,吴和平闪身进入了里屋,因为他断定,行礼箱就在这里。 这间屋子串着三个房间,一明两暗,先是进入客厅,然后才能去另外两个房间,估计可能是卧室,或者是别的什么房间。 吴和平迅带跨过去,直奔最近的一间屋。 老田看见吴和平往里闯,立即停止和南小勇说话,想要过去截住吴和平,“唉,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在人家乱转呢!” 吴和平已经跟南小勇打听清楚,这家人只有老田一人,没有女眷,否则吴和平也不敢硬闯。另外,他对老田抱着莫大的疑心,想要查出证据,就得自己找,所以才果断地进入里间。 南小勇立即阻住老田,“急什么急,不就是来你家看看吗!有事说事,没事拉倒。” 这是在国内,要是在其它一些国家,人家不让你进,甭管你是啥身份。如果不经主人允许情况下,硬行闯入,这便是私闯民宅,人家是有权利开枪的,除非是警察,而且还得有进入的手续。 但在国内,这方面却有很大不同。警察有这惯例,虽然也需要相关的手续,但在通常情况下,都被“了解情况”一句话掩而盖之。所以,警察进入民宅,便显的有些很自然,也是理所当然,全是为了老百姓好,为了安全起见。 因此,南小勇这么一说,老田也不敢继续强硬,在心里想,看就看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家里也没有违法物品。 老田心里似乎很坦荡,家里一没有毒品,二没枪支,三没隐藏什么犯罪人员,这几大要害他都没有,他还怕什么呢! 但他却忽视了老钱的箱子,那是他不该拿的东西。 吴和平一挑门帘,见到屋地上放着他刚才在老钱家院子里看到的那只箱子,心里顿时乐了,“可找到你了。” 为什么,因为这是一个突破口。 第1043章 一具烧焦的尸体 吴和平不慌不忙地走向老田,“老田,你是不是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 老田一怔之后,斜睨着眼睛看向吴和平,明显是心里不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拿谁东西了?” 老田来个反问,直逼吴和平。 吴和平看向南小勇,微微一笑。南小勇顿时明白,知道吴和平在屋内找到了证据,于是理壮起来,严肃地对老田说, “老田,咱们可是成年人,说话不带撒谎的,拿就是拿,没拿就是没拿。” 毕竟南小勇代表着警方,说话有分量,老田就是有理他也不敢硬兑,更何况他心里有鬼,贼人胆虚。 随后装出委曲的样子,“南警官,你看我这一大早地,躺在家里睡觉,连屋都没出,去拿谁的东西啊!” 南小勇觉得没必要跟老田纠缠下去,不如单刀直入,直接说道: “老钱的箱子不见了,是不是你拿了?” “这话说的,老钱他们家,我连门都没登过,谁拿他的箱子了。再者说,老钱的箱子,我拿他干什么,有什么用?” “好,好,就算你没拿,我找找总可以!”南小勇止住老田。 “好,那你找,找到了,就算我拿的。” 老田像个话唠,有点意犹未尽,一副得理不让人的架式。 南小勇不再与老田废话,直接奔向隐藏着老钱箱子那屋,看到地上立着一只大行礼箱,问老田,“老田,这是谁的箱子?” 老田从后面跟进来,见南小勇问的正是他从老钱那拖回来的那箱子,心里有点慌,急忙掩饰,磕巴着说,“我,我的。” “看样子,你是要出远门!要到哪去?”南小勇慢不经心地问。 “哦,是,哦不是。”老田话没说完整,断了,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说谎话,没有真话自然,特别是突然被问之下。即使撒的谎很圆满,很流,但在行家眼里,也能感觉的到。 老田出远门刚回来,邻居有人看到,街道知晓,南小勇也自然知道。因为老钱是有前科的人,他的一举一动,自然是街道大妈的关注的重点,而且他和老钱都在歌舞厅做事,所以,他的日常行为,哪怕是稍稍引起的风吹草动,都是周边人谈论的话题。除非老田是刻意隐藏,否则,都能引起一些特殊的目光。 因此,老田昨天从外面一身风尘扑扑的样子,带着行礼箱进胡同时,老远就有人跟他打招呼,问他去哪了? 老田爱显摆,没什么大本事,也干不了什么大事,因此,把出一趟远门都看做了不起,所以他一边往家里走,一边大声喧哗,很自然地,便把他的行程告诉了别人。 “对了,我昨天刚回来,这是我的箱子。”老田很快反应过来。 “哦,”南小勇显的不以为然,接着说:“可以啊!老田,出趟门,还带着这么大箱子,在外面呆的时间不短! 他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打量。接着问,“老田,你有几个大行礼箱?”这时,南小勇看到了在客厅拐角处放着的另一个行礼箱。所以他这样问。 “一个,就一个。”老田一个没注意,实话实说。 “那个箱子是谁的?”南小勇把注意力转向外间屋。 “哦,我的。” 老田这人平时有点二。别看他做了不少坏事,但没什么正经主意,基本上都是跟着老钱混。都是老钱在出主意,想路数,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自己没什么头脑。对这点,南小勇再清楚不过,所以他跟老田兜着圈子说话,绕来绕去,便把老田绕进去了。 “那这只箱子呢?” 南小勇指着外面的箱子,又是一问。 这下老田是真的慌了。他自己刚说完他只有一个箱子,现在突然出来两,哪一个是自己的呢!一时说不清,这不明显是慌话嘛! “这个,这个,是一个朋友放在我这的。”老田还想继续撒谎。 南小勇突然严厉起来,“有人丢了东西,也是这样一只箱子,有人怀疑是你拿了,不如跟我们去趟派出所!”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到派出所一查,箱子是谁的,一查便能查个底掉,对这点老田再清楚不过了。只要有物证,再怎么狡辩也没用,东西就放在哪!你说是你的,警察就会问你里面都有啥。那是别人的东西,又没见过里面都有啥,再怎么圆,也不会说对,其结果,谎言不攻自破。所以老田觉得没必要去派出所,人家都找上门了,再胡弄下去,不就是一个掩耳盗铃吗!所幸就实话实说。 老田半天没言语,便是在心里做着思想斗争。他觉得想通了,没必要瞒下去,于是承认说,“这是老钱的东西,他有事,先跟我这放着。” 这话说的再恰当不过,他跟老钱是把兄弟,整天在一块鬼混,没人不知道,所以这样说,便也没人怀疑。可偏偏事情不是那么回事。早晨发生的事,全都被吴和平看到了,这里有疑点,有案情。 “老钱去哪了?”吴和平迫不及待地问。 老田怕南小勇,但他不怕吴和平,所以回答的很生硬。 “他去哪,又没跟我说,我怎么知道。” “出远门了,还是临时出去办事。”吴和平紧跟着问。 “不知道。”老田有点不耐烦。 老田怎么会忍得住呢! 现在,他想起了吴和平,觉得这人是克星,总在找事。那天在顾小颖家就是他多管闲事,没想到,今天又跑到老钱家,现在又把警察领到自己家,还没没了的追问起老钱。所有这一切,都是吴和平招来的,因此,他自然对吴和平没有好印象,透着全身上下的反感,甚至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简直是烦透了。 吴和平压不住老田,但南小勇可以。 一见老田这个态度,南小勇加重语气说,“老田,老钱可能出事了。” 老田心里想,别跟我说这个,我比你明白,他出啥事,我比你们清楚。甭拿这事来吓胡我。心里是那么想,但表面上,还是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添着脸问, “是吗!出啥事了?” 南小勇见老田跟他装糊涂,心里这个气,但表面上还是很沉稳,“可能要出事,搞不好,有可能会有生命之忧。” 这一点,南小勇人昨天晚上就肯定了。如果今天早晨吴和平看的属实,老钱真是被天堂歌舞在厅抓走的话,那老田百分之百是回不来了。因此着急要找到他。但问题是,他们现在不知道这些人把老钱弄到了哪,即使怀疑是在天堂歌舞厅,因为没有充分证据,又不能去里面找人,所以线索很重要。 不说别的,只是向领导提供线索这一项,如果来龙去脉说不清,谁信啊!即时是真事,也得缕出个头续,好让里立案。因此,吴和平与南小勇才急三火四地四处查找,最后找到了老田这。 如果能从老田这里找到突破口,挖出天堂歌舞厅的内幕,再有老钱活人来做证,接下来的问题就好摆平。这才是他们一直抓住老田不放的原因。目前,老田可能是唯一的,肯说实话的知情人。因此,他们俩怎么会轻意放过。 一说老钱有生命之忧,老田害怕了。当初崔桓传给他打电话说,“老钱想要辞职不干,想找他来歌舞厅谈谈,可老钱硬是顶着不来,这才派人去找他。” 至于要灭掉老钱的事,崔桓传只字未提。他怎么能跟老田说这些呢!万一走露消息,那便要出大事。 “性命之忧?”老田有点不信。他知道老钱是崔恒传的心腹,比自己要亲密的多。平时老田不无嫉妒之心,但没办法,谁让能力不如老钱呢! 当崔恒传让他监视老钱时,老田心里很高兴,暗自想着,“老板终于看上我了,老板不信任老钱了,我的地位要比老钱高。”所以他,屁颠颠地真心实意愿为崔恒传做事。 现在听说老钱有生命之忧,多半都是崔恒传要杀人,这连傻子都能想的出。 老田跟老钱自幼在一起,多年的交情怎么也得有点感情!何况两人还没有生分的谁也不理谁的地步,因此,老田有点急。 “崔桓传不会杀老钱。”他显得比南小勇有把握的多,于是脱口而出。 “这么说,老钱是被你们老板给叫走了?”南小勇抓紧问。 “是,是叫走了。”老田又有些气馁,他知道不是叫走的,而是被抓走的。这是亲眼所见。 “抓到哪去了?” “可能,可能是歌舞厅!” “不会是其他什么地方?”南小勇再次问。 “不会,歌舞厅大的很,别说是关一个人,就是关个十个八个的,也有的是地方。” “知道是为什么?” “不知道。老钱跟老板有秘密,平时老钱也不跟我说。” 说到这,老田心里开始不平衡,渐渐的怨起老钱来。 “老钱不够意思,不把我当哥们,跟老板走的近,把我忘了,好事也轮不到我。” 老田像打开了话匣子,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 吴和平与南小勇谁都不插话尽管让他说。南小勇掏出笔记本,一连听,一边做着笔录,现场便把天堂歌舞厅的事情了解了个大概。没多久,便从老田的笔录里看出了天堂歌舞厅不少违法违纪的案例。 问完老田,吴和平与南小勇商量着,是不是现在就去天堂歌舞厅要人。但又觉得不妥,凭什么去,如果人家说没人,或是硬是不给,一点办法没有。即使老钱在那,又能怎么样呢!紧凭一个老钱,能说天堂歌舞厅有犯罪行为吗! 一时间,两人沉沉默了。 天堂歌舞厅经营了也不是一年半年。这么多年了,门都没掌握他们有犯罪证据,就凭老田这点口供,如何定罪?如果被反咬一口,说他们俩歧视国际友人,那还真有点说不清。如果再扣上一个,破坏海外投资环境,影响当地经济发展,那更是得不偿失。 两人想了一会后,南小勇说,“不如这样,你先跟我回趟局里,先向领导汇报,看看领导的意思,再做决定。” 其实,吴和平已经有了想法,但他不想把南小勇掺合进来,想自己单独干。为了不引起南小勇怀疑,他同意了南小勇的提法,跟着他回到派出所。 两人一进派出所,便见里面的干警往外跑。 院子里,三辆警车已经发动,警笛声声。 南小勇截住跑过来的一名警察,“老张,发生什么事了?” “南大桥出现凶杀案,过去维护现场。”老田没有停,继续向停车方向跑。 南小勇怔了怔,大声喊着:“等等我。” 见南小勇奔向警车。吴和平也不怡慢,跟着跑了过去,随后上了警车找个坐位坐下。 老张没见过吴和平,疑惑地转向南小勇问,“他,是局里的?” 南小勇不置可否地点了下头,没说话。 一名警察在外面喊:“出发。” 随后三辆警车离开派出所,一路响着警笛,畅通无阻地到了案发现场。 现场在大桥下,一坐水泥桥礅旁停着一具尸体。尸体已被烧焦。如果不是有人报告,很难会被发现。 派出所这几人是第一个到达现场,所以他们能近距离看到尸体。 不大会功夫,刑侦部门来人了,在周围拉上了警戒线,区分出警戒区域,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包括派出所民警。因为他们不属于办案警察,所以不得近前,这是为了保护现场。 一名法医蹲在尸体旁,一点点检查,寻找着有用线索。之后,这名法医走到一名刑侦探警旁,对他说:“这人是先被勒死,然后才被浇上汽油烧成这样。” 警察问,“过了多长时间?” “大约三个小时左右。” 两人说的话,被站在不远处的吴和平听到。吴和平心里一怔,暗想着,“这人莫非不是老钱。” 因为吴和平连想到,老钱被抓走的时间,几乎与法医说的被害人被害的时间基本一致。 “不好,老田有危险。”吴和平突然想到这,于是转身离开了现场。 他这一走,走的很突然,不仅身边上有些意外,连那名刑警都向他多看了几眼。 这种情形,最让人怀疑。 第1045章 自行决断 天堂歌舞厅对于崔恒传而言,只是他对外伸出的一个犯罪行为的触角。 表面上看,天堂歌舞厅只是一个唱歌跳舞,喝茶聊天的地方。 既然是公共场和,难免鱼龙混杂,南来北往的人多了后,有人干些见不得阳光的违法违纪行为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毕竟是后,政策的宽松,市场管理制度不建全,让一些人胆子大了起来,只要是有钱挣,什么事都敢干,而在这期间,地方部门对市场的管理,特别是对外资企业总有特殊照顾,因此,某些外来的投资商,抓住这个机遇,把经营范围,搞的跟国中之国一样,当起了土皇帝,为所欲为,外面的风吹不进,水泼不进,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说胆子大了去了。 如果揭开天堂歌舞厅的表皮,你会发现,天堂歌舞厅并非经营娱乐活动这般简单,也非偷偷摸摸地在容纳吸毒、卖淫嫖娼,搞一些违反社会治安的小动作,他们的政治倾向极其浓厚,特别是崔恒传,其反人类,反社会的思想犹为突出。如果不是处在中国这样一个社会治安极其稳定的国家内,他的犯罪行为可能会更大,那就不仅仅是杀个把人的问题了,其规模性,严重性可能会更突出。 所以,在这表层下,还隐藏着一个毒性更为强大的毒瘤。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吴和平已经接触过,什么样单位才有能力供养着一群杀手性质的打手呢!他们养这些人干什么,用什么来供养,其目的是什么? 吴和平猜都能猜的出,毕竟他这几年在特种部队参加过许多秘密行动,可谓是见多识广。因此,他要比一般人的警惕性高出许多,虽然还不看出天堂歌舞厅都干了些啥,但违法犯罪这一点,吴和平坚信不移。 吴和平估计的一点不错。 当时世界上发生了几件大事,其中一件,便是中东地区出现了一个组织,其恐怖性非常强,他们疯狂地掠夺当地资源,在全世界犯围内招募人员组建军队,成立国家,给全世界带来了一个危险信号。因此便有许许多仇视社会的和别有用心的人员积极响应,把毒素传向了全世界。 而崔传恒便是其中之一。 他在与这些境外组织密切接触后,领到了一项任务,便是招募人员,如果成绩突出,那他会在未来的这个新建立的国家内获得一个不错的职位。 眼看着,崔恒传经营的这个经济团体越来越大,人员也越来越复杂,部门分了好几个,名字都是借用的外来语,特别是安保人员犹其之多,还搞什么培训,训练等。 其组员多为年轻人,好斗分子,打架斗殴能手等等。 时不时的,一部分年轻人还没派送到国外进行武装训练,练肉身强健,武打、射击、识图等军事科目,电子技术,宗教也是学习的重点。 崔恒传要求参加训练团体的保密性很强,有层层管理制度,专门管理人员,还有外教等等。 不过,这些人员在天堂歌舞厅是看不到的,崔恒传除了歌舞厅之外,在市郊还有专门场地。外面看,这里是一家工场,有生产车间,有些人在工作,作着掩护,暗中却在训练一些课目,外人不得而之。 很多年轻人乐此不彼,虽然感觉出神秘,但有工资拿,又有体能培养,有资金支持,当然愿意干。至于需要他们去干什么,这些人员中,没有几人知道崔恒传的真正意图。 崔恒传也不敢说,毕竟这是在中国,不是他为所欲为的国度。他非常清楚,一旦被发现,瞬间,他的所有积累都会在顷刻间化为乌有,因此,他做的非常隐秘,只在歌舞厅安排了少数人,其他大部分人员,都在等待着。 崔恒传一直是在慎之又慎地发展着这个组织,如果不成熟,不是自愿,他决不会把人同送出去,也不说企图。 目前为止,崔恒传只送了十个人秘密到中东,至于这些人去了后干些什么,他也不知道,因为那边不让问,也不让通信,他的任务就是培养,有专门人员跟他接触。 老话说的好,夜路走多了,不见鬼地怪。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钱和老田作为崔恒传这个公司的老人,活没少干,事也没少张罗,但核心机密他们俩从来接触不到。这些,崔桓传都交给了他从本国带来的自己人。 老钱和老田也没少发牢骚,但都被崔恒传用钱给压下去了,因此,两人甘心情愿地给崔恒传做事。 虽然感觉到被排外,但久而久之,成了习惯之后,他们也不在乎。 老钱和老田,也算是社会上的油子,不告诉他们,并不等于他们不知道。 渐渐的,他们看出了蹊跷,也觉察出崔恒传背这他们俩在干什么,模糊地也知道崔恒传除了这歌舞厅之外,还有一家工厂。但两人从没涉足过。 就因为,俩人在偶然的一次聊天时,他们说到这个话题,被崔恒传听到,引起崔恒传怀疑,有了杀心,最终给自己带来了来杀身之祸。 崔恒传对老钱和老田摸的很透,知道这俩人没大出息,没啥本事,让他们干杀人越货的时,想都别想,没那胆,也没那能力,这俩人就是见钱眼开,好色之途,哄个没经验的小姑娘之类还行,干大事,绝对是草包,所以才不用他们。更不可能去参加境外的某种组织了。 但崔恒传却看中了顾小颖,觉得她年轻,有文化,有头脑,想要重点培养。因此才让老钱和老田来引诱她,先是吸毒,然后再准备去做小姐,等把她身上那些所有的尊严全都剥净之后,再向顾小颖谈那些最为敏感的问题。 然而让崔恒传没有想到的是。顾小颖从戒毒所回来后,性格变了,不再吸毒,还要自食其力地讨生活。 她没别的特长,又找不到工作,于是便在广场上开始拣摊挣钱养活自己。 随后,崔恒传便安排老钱和老田来挤压她。 别的理由没有,但崔小颖跟这俩人借过钱。于是,他们俩便借着这个理由,天天纠缠顾小颖,逼着她还钱,想要以这种方法,让顾小颖重回老路。 没想到,顾小颖拧的狠,宁可吃苦受累,也不回老路。可能跟她在戒毒所其间的思想教育有关,她认识到了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因此也把老钱和老田算在了坏人堆里,绝不跟他们来往。 好比一个人走路,脚底上踩上了狗屎,哪能说蹭就能蹭掉呢!不经过一番彻底的洗刷,这自味便随着鞋了走到哪臭到那。 顾小颖眼下便是如此。她是躲不开,甩不下,这俩个人几乎是隔三差五便来缠着她,左邻右舍都认为顾小颖不是好姑娘,经常与男人鬼混。 南小勇知道的最多,久而久知也觉得与这样的人为同学很丢脸,渐渐的,她的同学们都不愿意理她,顾小颖竟然被同学和社会狐立起来。 顾小颖也有自己的性格,经常给自己吃宽心丸,“不理我拉到,谁离谁还不能活怎么的。”于是白天广场上出摊挣钱,烦闷了便到歌舞厅唱歌喝酒。因此,她这个人一直在灰色地带转悠。因为有收入,还算不错,终没有沉沦到不要尊严,不要脸面那地步。 正在这时,吴和平回来了,于是便发生了一系烈事件。 吴和平出事,顾小颖都知道,几乎每一个地步她都看到了。这便是你关心我,我关心你的缘故。 知道归知道,但顾小颖可没有帮助吴和平走出困境的能耐。 她还是继续过自己的醉生梦死的生活。 表面上是这样,其实顾小颖已经开始参加到了崔恒传的培训中。 这是她与崔恒传这间的一次交易,其条件便是不要害吴和平。 在崔恒传看来,老田、老钱和崔小颖是一伙的,所以,他杀了老钱和老田之后,并没有放过顾小颖。但又舍不到要了她的命,于是便把顾小颖抓到某处训练基地。 老田和老钱的死,顾小颖一点不知道。 来到基地后,顾小颖看到许多年轻人都在训练,便也没觉得有什么危险,于是也参加到其中。潜意识里,知道崔恒传不是好人,但目前也没觉得崔恒传要迫害她,所兴便客随主便,跟着这些人一起训练,一起被洗脑。 顾小颖别的事可以不关心,但吴和平的安全她必须着想。看到基地上的人都是功夫了得,于是担心起吴和平来,所以才与崔恒传有了那个约定。 顾小颖天赋不错,体质特殊,经的起摔打,人又聪明,没几天,她的特质便被崔恒传发现了,于是便对她进行重点培养,想要把她培养成杀手锏。 顾小颖也算是有过特殊经历的人,崔恒传抓住这一点,便朝着反社会,反人类方向进行培养,如果能把她培养成一名死侍,他是求之不得,也算是为他的上层组织做了一次大贡献。 第二天,吴和平想到了顾小颖,他想要去看看,看看他生活的怎么样了。 当他来到顾小颖家时,看到大门是锁着的。 然后又到广场上去找,也没见到人影。向人一打听,广场上的人都说,顾小颖好几天都没来。 吴和平有点心慌,联系到老钱和老田被杀一事,觉得顾小疑很危险,于是赶紧联系南小勇,让他帮助查找。 南小勇通过交指挥中心,很快找到了线索。 其中一条,便是顾小颖被人从家里抓上车的镜头。 吴和平意识到,顾小颖真的出事了。 想到这,他在家呆不住了,决定不再等门寻找的结果,他要亲自去查顾小颖的下落。 第1044章 吴和平被怀疑了 吴和平退出案发现场,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老田家。 事情果然如吴和平所料,老田出事了,吴和平来晚了。 吴和平来到老钱家时,老田家的院门是虚掩着的,他叫了两声没人应,进入里屋后,看到老田已经倒在地上,脑袋下面流了一地的血。吴和平还想着要救老田,应此上前去探老田鼻息,于是,脚下的地面上留下了血红色的脚印。 吴和平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一试之后,发现老田气息全无,但身体还是热的,说明老田死后不久,也许是刚刚发生。 吴和平明显知道老田是被人害的,他就想抓到凶手,于是跳出屋子,来到门外张望。这时他看到,不远处,一道人影匆匆向胡同外走去。 吴和平估计那人可能与老田的死有关系。推开院门,迅速朝那人追了过去。 吴和平速度够快,然而,那人速度也不慢,似乎,他是故意留下影子人等着吴和平。 等吴和平追过来后,那道人影突然闪进另一个胡同不见了。 吴和平继续朝那个方向追。等他拐进这条胡同时,那个人又没影了。于是,吴和平只好慢下来,估算着那人可能消失的方向。 突然,在另一条胡同内,那人再此重现。紧接着,吴和平又朝那里继续追赶。 这一路上,吴和平脚上的血印不清不楚地留下了许多,而且,一些路人看到吴和平一个人在胡同内蹿来蹿去。这些人不认识吴和平,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但能看的出吴和平的焦急和紧张。 等到吴和平从胡同追到大路口时,那道人影算是彻底消失。 望着街道上涌过的人流和车辆,吴和平根本就无法判断出哪一个人是他要寻找的目标。 这时,胡同内已有警车响。吴和平想到了老田家,他的立即回去报案,不仅如此,他还要保护现场。 等到吴和平返回到老田家时,看到老田家院门口停着几辆警车,还有出出进进的警察。南小勇也在其中。 显然,有人报了案。 吴和平来到门口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吴和平既然不是警察,那就无法再次进入现场,只能以普通人的身份,不得不停留在门外观望着里面的事态发展。 这时,曾经在大桥下负责刑事案件的刑警林阁从屋内走出,站到院门口大声问:“谁报的案?” 没人应。 林阁连问了两次都没人应。 林阁回身问一名警察,查一查报案电话号码。接着又问围观的人,“你们当中,有没有人进过这间屋子? 众人还是没人应。 这时,吴和平站出来,举手说,“我来过。” 林阁看到吴和平后,眼瞳突然缩了起来,上下打量吴和平,随后问:“你,是不是也去过大桥下?” 吴和平点头:“是,去过。” 林阁抬腕看了下手表,冷着脸问:“你怎么来的?” “打出租车。” “为什么来这?” “我想看看老田。” “你认识老田?” “不认识。” “哦”林阁沉吟了一声,没再往下问。回头问屋内的人,“现场物证取到了吗?” “取完了。”屋内有人回答。 林阁是从大桥下的案发现场转到这里的。当他接到局指挥中心的报警电话后,带着现员,立马赶过来,所以,来的非常及时,而且人员设备相当完备,所以,非常利索地把老田家的现场也堪察完。 老田尸体被人抬了出来,随后,现场进行了保护。 林阁向旁边的警察使了个眼色,两名警察立即闪身过来,围到吴和平跟前,一左一右,堵死了吴和平退路。 这时林阁说:“鉴于你是第一个目击者,请跟我们回局里一趟。” 吴和平想说不去,但看眼前架式,不去也不行。于是,痛快地答应了。这时,他听到旁边一名警察说,“用不用给他戴手铐。” 林阁说:“不用。” 等到吴和平去了局里后,他直接被人关进了置留室。这下吴和平傻了,大声吵吵着,“你们,为什么关我?” 送他进来的一名警察说:“你有疑点,等我们查清后再放你。” “我有什么疑点,“为什么抓我?” 吴和平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疑点很多。 第一,他在现场留下了?印。第二,有目击证人看见吴和平从老田家出来,就在老田被害的没多长时间里。他一直在胡同里跑。 时间有多长,前后不过十几分钟。第三,吴和平发现老田死了,为什么不报案,而是在胡同内跑来跑去,这是逃离。所以,吴和平被人怀疑了。吴和平因没有想到这,所以他认为自己是冤枉的。 于是,林阁开始展开了对吴和平的调查。 他要找的,第一个便是南小勇。 南小勇向林阁说了他们昨天开时调查老钱的事,以及,吴和平在天堂歌舞厅与人打斗的全部经过。 林阁听完后,沉吟了好大一会,显然看的出,他对吴和平还是有疑点。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定局。 他认为,吴和平不一定是故意谋害老田。但在吴和平调查老钱一事中,他与老田发生冲突的可能都有。因为在老田家,留下了吴和平的脚印和指纹,这是最好的证明。唯一还不能佐证的,就是杀死老田的那把刀子还在现场,但上面没有吴和平的指纹。 这也好解释,做案人做案时戴着手套,或者把指纹给擦掉了。因没有足够证据说明老田是吴和平所杀,林阁不能立即抓捕。但吴和平身上的疑点太多了,不能不让人怀疑,他有权限制嫌疑人自由,这是他的职责所在。 吴和平被留置了,对于一名现役军人而言,不能不说是一件大事。 于是乎,首先被惊动的是吴和平所在部队领导,紧接着是军区大院保卫部门,最为着急的是董燕。 她听说后,当即来到公安局。然而人家不让见,给出的理由是调查期间,嫌疑人不能与外界接触。董燕便急着给吴江龙打电话。吴江龙听说家里发生了这样的事,立即从某基地赶了回来。 随后,军区相关部门组成了事件调查小组,立即召开紧会议进行商讨。 吴江龙身份重要,如果儿子出现重大刑事案件,其影响力非常之大。从吴和平而言,本人是现役军人,又是在特种部队任职,其社会影响力及其给部队带来的负面影响,也是有非常的杀伤力,所以,军队内部是非常重视。因此,这个调查小组便从军区、集团军抽调出保卫干部、政工干部,和吴和平所在特种部队的的精干力量组成,全面配合地方部门调查此事。 部队如此重视,当地门更是不敢有半点马乎。这时便出现了对吴和平的定性问题。吴和平是见义勇为,还是在行动过程中的失误行为。 因为从老田被害的案发现场,发现了吴和平在此出现过的人证和物证,如果找不出真正凶手,吴和平的嫌疑最大。 南小勇几次被叫到刑侦重案组接受林阁询问,甚至林阁开始诱导南小勇,让他承认吴和平与老田两人有过激行为。 南小勇对林阁说:“吴和平是特种兵,对付老田这样的人轻而易举。假如两人发生冲突,吴和平一招之内就能将老田制服,怎么会误伤,更不可能会误杀。有必要动用刀子吗?再者,他就从来没有见吴和平身上有过刀子。既然凶器上没有吴和平的指纹,更不能断定老田被杀是吴和平干的。” 在南小勇接受调查过程中,他把吴和平回来的前后经过都跟林阁说了,没想到,林阁把吴和平回来当天在饭馆与人打架的事也联系起来,想定出吴和平是一个爱惹事的人。 如果说吴和平爱惹事,一点不假,他不应该管顾小颖的事,也不应该在发现天堂歌舞厅的不正常后,继续深入调查。当发现老钱出了事后,也不应该再次去追查此事。只要他老老实实地在家度完探亲假,顺利返回部队,致于地方上发生的刑事案件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一家小饭店内,南小勇正在和顾小颖商量如何救出吴和平的事。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争吵。 顾小颖从同学角度对吴和平的一系列行为,向南小勇进行了哭诉。 南小勇训斥顾小颖说:“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吴和平才卷入了这个案件中。” 顾小颖不嗞声了,沉默了一会说:“肯定是他们干的,他们是在故意陷害吴和平。” “谁在陷害吴和平?”南小勇像是溺水人看到了水中漂浮的稻草,急不可耐地追问。 “天堂歌舞厅。”顾小颖肯定地说。 “天堂歌舞厅。”南小勇犹疑着说,“如果说他们害的老田,有这可能,但他们为什么要栽赃给吴和平呢!” 天堂歌舞厅内, 崔恒传正在跟一个黑西服的人说话。黑西服的人说:“这回坐定了,吴和平脱不了干系,他是杀人凶手。” 崔恒传冷冷一笑,朝着对方说:“想跟我做对,我让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还是老板安排的周密。”穿西服的人恭维着说。 崔恒传接着问:“老三现在在哪?” “我安排他休假了。” “对,这段时间,不能让他露出,躲的远远的,不能让人认出他来。” “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即使有人看到过他,我让那人闭嘴就是。” “不不,”崔恒传琢磨了一下说,“这段时间我们要镇定一些,不管是外面的,还是里面的,都要表现的随和,不能有过激,绝不能把公安的眼睛引到我们身上。真要是有人看见了,花钱,多花钱堵住他嘴,不能再出人命案。否则,我们对吴和平安排的这顿美餐,就前功尽弃了。” 那人像似听懂了崔恒传的意思,立即表态说:“老板放心,我会打理好的。” 穿西服的人走了后,崔恒传又抓起手机,拨了一个号,接通电话后,告诉对方,:“放心!事情过去了。” 崔恒传最为担心的一件事,随着吴和平被留置渐渐淡化了。如果吴和平被认定是杀害老田的凶手,那么,曾经发生在天堂歌舞厅的事就不会有人再提起,因而这里的秘密也随着老钱和老田的消失,不会再有丝毫的漏洞,真的就万事大吉。 突然,崔恒传想起一件事,吴和平逃出歌舞厅时,是被一个蒙面人救出的。顿时间,身上惊出冷汗来。他想到,这个蒙面人会不会是公安的卧底。他能在关键时刻去救吴和平,显然是与吴和平认识的,如果是这样,这个蒙面人比吴和平还要危险,他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但站出来揭发,天堂歌舞厅就会有十二级般的地震,到时,他精心建立起来的这个组织不暴露是不可能的。 第1046章 夜间12点 三口之家团聚在一起,顿时让冷了几年的房间有了暖色。 董燕特意做了满满一桌菜,还拿出一瓶茅台酒让爷俩喝,想要让这爷俩畅饮一番。没想到,两个男人并不好酒,只是浅偿辄止,竟然没有董燕喝的多。 董燕显然喝多了,端着酒杯,一脸的陶醉,瞅瞅这个,看看这个,心里那个高兴。这是她在人世上,用心,用情,用爱,甚至肯付出生命来祝愿他们幸福的两个男人。随后硬着舌根,目光迷离地看着吴江龙问: “吴江龙,你这次回来,准备住几天?”不等吴江龙说话,董燕接着又说,“儿子好不容易回来探亲,你必须在家陪着,一天都不能少。”其实也含着另一个意思,“你得多陪我几天,一年到头你都不回家,既然回来了,就不能马上走。” 董燕再了解不过。她知道,吴江龙是为吴和平的事而来,一旦事情解决,他一天都不回多呆。现在,吴和平的误会基本解除,也便意味着吴江龙很快就要归队。 果然,吴江龙摇了一下头,苦笑着说:“不行,我那事太多。需要我尽快返回。” 董燕瞬时一片茫然,半清醒,半醉态地说:“你那部队就比家重要,你那些兵,比你老婆,比你儿子还重要?” 董燕说完,已被醉酒熏红的脸有了怒色,显得更红了。就这么盯着吴江龙,等着他回话。 一旁的吴和平一声不语,只想着心事,并没有在意董燕和吴江龙两人在说什么。他只在手里把玩着酒杯,低头沉思。 吴江龙端起酒杯,主动邀请董燕说:“这些年,我亏欠你们的太多,实在没有大多功夫来陪你。等过几年,我从一线退下来,什么都不干了,就呆在家,好好的陪你。” 没想到,董燕并不领情,发着脾气说:“那时,我也老了,你还能陪我什么!我的青春呢,就这么孤单地浪费掉,一个人守着这个家,天天冷冷清清地过日子。” 说着,说着,董燕竟然哭了起来。 吴江龙瞅向吴和平,想要让他劝劝董燕。没想到,吴和平放下酒杯,站起身,竟然说: “你们聊,你们俩的事,我不掺和。” 说完,吴和平回了自己的屋。 吴和平回到卧室内,换了一身运动衣裤,过一会,又从里面出来。 这时,吴江龙和董燕也回了自己的卧室,在饭庁里,丢下一桌残羹,杯盘碗筷全都静静地放在那。 吴和平来到大卧室,站在门外听里面的动静。 主卧室内,董燕还在哭,吴江龙在劝,过了一会,两人窃窃私语,显然是和好了。 吴和平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轻轻打开屋门走到屋外。 天上月朗星稀,苍穹之上是淡淡的星光。 地面铺了一层银粉,呈现着幽幽的灰白色。 大院内和几条街道看不见有人走动,显的清寂冷清。 吴江龙出了自家小院后,看看四外无人,匆匆向大院门口走去。 来到大门口,他向哨兵出示证件,然后出了大院,走上一条通往市区的大道。 几年时间,这条大道开始繁华起来。街道两旁布满了铺面,一个个霓虹灯发着亮丽的光芒,组合在一起,超过了街道上的路灯,从而打造出一片灯火阑珊的小世界。 吴和平不是来遛弯的,也不是来逛街的,因此便没心思顾朌这些。 这时,一辆出租车驶过来。吴和平向他招了招手,出租车一停,吴和平闪身上了汽车,随之朝着远处而去。 董燕情绪稳定后,想起吴和平还没有吃饭。便从主卧室走出来,来到吴和平房间敲门,想要问他饿不饿。 屋里没人应。 董燕推开门进屋,这才发现吴和平根本就没在屋。随后在屋里找了找,发现卫生间也没他,赶紧返回到大卧室告诉吴江龙,吴和平出去了。 吴江龙随着董燕来到吴和平卧室,发现吴和平白天穿的衣服还在,但缺少一套运动衣。 吴和平安慰董燕说:“没事,这小子出去跑步了。” 董燕忐忑地自言自语,“他还没吃饭呢!跑什么步啊!” 出租车开出很远后,来到天堂歌舞厅不远处停下。 吴和平付了钱,从车内走出。等到出租车开走后,吴和平闪身去了暗处,把运动衣的头套拉下,掩出了脑袋和脸,这才向天堂歌舞厅走去。 吴和平来到大楼侧面,一个很少有人路过的地方,贴着墙根站下,抬腕看了看表,时针刚好指在夜间12点钟上。 这个时间段,正是天堂歌舞厅最为欢快的时间,也是歌舞叠起,最为揪心,最为动荡的时刻。那些喜欢夜生活的人,会把这时间看成早晨八九点中的太阳,挥酒着青春,释放着酒气,放开不知东南西北的智商,大声喊着,明天连他自己都想不起来的胡话。喧嚣着,叫嚷着,放纵着心情,扭动着肢体,几乎是竭斯底里的向处扔着身体里最后那点何尔蒙能量。仿佛不这样就不能尽兴,不这样就不算是潇洒。 外面,路人稀少,街灯寂寥。 吴和平抬头看看头上三楼。 在老田家时,老田大概说了天堂歌舞厅的势力范围。三楼基本属于崔恒传的办公区域。根据日常判断,如果天堂歌舞厅有什么秘密的话,估计会在这里,最主要的,肯定是崔恒传的办公室。 吴和平没有来过,不知在哪一头,但可以判断。 只要到了门口,便没有找不着的道理。 怎么去,当然不能从大厅里明着进,即使化装也不行。他知道,如果通过大厅,不仅摄像头会,那些保安也得盘问,即使通过了歌舞厅,但上二楼时必会被人注意。 硬闯不是不可以,但会暴露。鉴于他目前的特殊身份,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红白两道都不行。 吴和平蹲在暗影中又等了等,在确定周边无人时,吴和平来到了墙角,两只手夹住光滑外墙的突出棱角开始向上攀爬。 一般情况下,有些人总要借助些外物,比如说水管、防雷电的接地线等等。 而吴和平不用,全凭两只手的腕力和两只脚的蹬力,硬生生地把身体贴在墙上,只是几个倒腾,眨眼间便到了三楼的一个窗户上。 吴和平不是来盗窃,他不想破窗撬锁,他要百分之百地不留一丝痕迹,想要做的非常自然。他的目的是来侦察,寻找崔恒传的疑点。 因此,在他来到这片区域时,已经提前选择好了。 为什么要来这个角落,因为这上面,有扇窗户是开着的,他可以借着窗户进去。 三楼,对于吴和平而言,太过于小儿科。如果不是怕动静闹大,他完全可以通过翻墙板的动作,来个助跑,只要在墙面上踏出三两步,蹭地就能翻进屋内。只因他要去的不是房顶,是窗户,搞不好会把窗户撞碎,所以他还是决定静静地攀爬。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吴和平伸手抓住了窗台,腾出一只手,把窗户从外面打开,然后翻身进入室内。 窗台下有张桌了,桌子上面放着一只花瓶。 吴和平一进来,不小心,左脚尖碰到了这只花瓶。 吴和平稍有感觉,在身体跳向地面的一瞬间,借着外面射进来的星光,他看见了一道黑影从桌上落下。 此时,他还不知掉下来的为何物,不管是什么,只要这东西落在地面上,如果不是软的不能发出响声的东西,定能会在楼上引起惊动。 至于在门外的走廊上有没有人,或者屋内有没有人,弄出响声,很可能会让这些人惊醒。 刹那时,吴和平在翻身落地的一瞬间,伸出一只手,把这道黑影接下。接下后,凭着手的感觉,他知道这是一件玻璃物品。 吴和平接住后,抓住花瓶,然后又轻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 就在这时,花瓶中有一朵花轻轻划落地面,同时,也有几滴水酒落到地下。这些,太过轻巧,吴和平并未觉察出。 随后,吴和平开始打量房间。 房间不大,放着一些办公桌,桌上有电脑,还有些文件柜。凭经验,吴和平判断,这里只是办公场所,从人员众多情况下,机密文件不可能在这里,根据老田提供的线索,肯定会在崔恒传办公室内,他必须找到那个房间。 正常办公场所设计,大老板的房间都不会布置在楼房的两侧,更不会在楼梯边上,或者正对楼梯口,其原因,一是安全二是风水,这几个地方都属于犯冲。更不会在北面,即使把座位面朝南,那也是在阴面,阴便会暗,没有阳光照射的地方,总显得颓萎,难于生长,要不然怎么说“万物生长靠太阳。”即使习惯在阴暗里搞动作的人,他也要时常地出来晒一晒。 崔恒传是h国人,对于风水、五行、命运非常在乎,连衣食住行都很讲究,他的办公室自然也差不到哪去,所以,这几个地点不可能是他的办公室所在地。 于是,吴和平悄悄打开房门,走出这间屋。 还好,走廊内没人。但挂在上面的灯却显的非常刺眼,只要有人通过,他的轮阔必然会容易发现。置于这里有没有摄像头,吴和平相信肯定会有,因此,只要他一出现,身影必段会被拍摄到。 因此,吴和平没有敢立即出屋,转头向墙角处看了看。 果然,就在他要出去的这屋子旁边的棚顶上,一个摄像头的黑屏正对着走廊。 怎么办,是把他搞掉,还是蒙住。这两个方法都不可取。既然有摄像头,肯定会有一间监察室,只要这里稍稍不正常,必会引起怀疑,那么,吴和平来此的过程同样会暴露。即不动他,又不让拍摄到,这却是一大难点。 目前,吴和平除了光身一个人外,他可没有什么现代化设备,像电影或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把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软件,装在上面,来一个瞒天过海,不让人注意到。这点他做不到,他能做的,只能是就地取材,现事现办。 吴和平想了想,只见他从这间屋子出去,把身体贴在墙上,尽量让镜头不要对向他,慢慢来到拍不到的一个死角。两腿突然一跃,踏上墙壁,来一个大大的人字,硬是把身体悬起,悬到一只手能够到摄像头的位置,然后,把摄像头轻轻向上一抬,看不到走廊地面的位置上。即保住了他的亮度,也不失其拍摄功能。 调整完后,吴和平又下到地面,拿出一块布,把他在墙上留下的脚印轻轻擦掉。他可不想在这里留下他任何来过的痕迹。 弄完这些后,吴和平正要往走廊深处走,这时,从走廊的另一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这是有人来了,吴和平不想被人看见,于是,他转身又返回到那个房间,在屋内,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并没有朝他这边走过来,在走到走廊的一半时,突然停下,用钥匙打开一间房门,随后进屋。 哐当一声后,那间屋门关上。 吴和平迅速从房间出来,来到关上房门的屋子外,抬头打量下门楣,上面贴着经理室这几个字。 顿时间,吴和平心里自然生出“踏破铁鞋无觅处的”幸福感来。 只听房间内一阵拉抽屉和找东西的声音,随后,脚步声又朝着门口走来。 这一下吴和平慌了,短时间内,他始何在清静的走廊内隐藏自己呢! 这真成了一个大问题,如果躲不掉,他便会被人发现,一切全都暴露。 杀人灭口是最简捷的办法。但这事他可不敢干,做了,那便是杀人犯。 他怎么们会如些莽撞!连碰到不能碰,更别提去杀人了。 第1047章 寻找密室 尽管一楼大厅内人声喧嚣,音乐浮澡,但在这条走廊上却是人影全无,一片片静悄悄,如果此时相遇,暴露便是必然。 吴和平听见里面的脚步声明显是朝门口走来。 此时,无论他朝那个方向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都无法躲避开出来人的目光。墙角拐弯处距这门口过远,几步之内根本就无法跨跃到,而且动作声音大了,同样会引起里面人的注意。 如果吴和平此时不想被发现,那就只有一个办法,迅速遁形,把身体尽快隐藏起来。 但这怎么可能,这不是科幻小说,可以撕裂开空间,人能隐匿其中,瞬时间消失在在空气里。如果不能遁形,那就只好隐藏。 情急之下,吴和平向侧边一辙腿,想要躲进另一个房间内。可一推之下,门是锁着的,连推两个房门都是如此,顿时让他打消了进入房间躲避的机会。而留在走廊内,他的身形便如同暴露于大众广目之下,一目了然。望向另一侧,长长的墙壁根本就看不到门口。想要跨过这一时空,更是不可能。而此时暴露,却是万万不能够的,否则前功尽弃,定会打草惊蛇。 眼看着,那道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随后能看到开门的人露出半个身体。这个人出来后,又返转身把门关上,显得很是细心。 此时,这人没有朝吴和平这个方向看,只要他一侧头,便能看见右侧的还没有躲开的吴和平。 吴和平急了,迅速扫了一眼门的方向,又转头向两侧扫了一眼,觉得两边没有出路,只好另想办法。 稍一楞神,似乎有了主意。只见他双腿在地上一纵,一双脚便踩到了一侧的墙壁上,而就在他上身快要落下时,他的身体倒向了另一侧,用一双手臂支撑到了另一面墙上。随后,他用两手和两只脚分别撑住走廊墙壁,硬是将身体凌空架在了走廊上的空间内,脸朝下,背朝上,硬生生地搭起了一道肉身桥。吴和平双眼盯着门开的那个人,心里叨念着,这个人千万别抬头。如果他此时抬头,措着走廊的光线,一定能看到上面的吴和平。 这时,那人把门关好后,左右看了看,见走廊上一切如故,便转过身,朝着一侧走去。 等那人走远,吴和平把身体放下来,两脚跳到了走廊上。 这一切,吴和平做的轻如落地鸿毛,竟然没有一丝响声。 吴和平再次来到那人关上的房门外,他打量着门楣上的字。 上面写着的是“经理室”。 但吴和平觉得,表面上不会这样简单。因为他一路走过来,发现只有这间房屋的门口宽大,是两扇木门组成的,与别的房间不一样,有他的特殊性,因此便想进屋里打探一番。 吴和平推推屋门,见门是锁着的。随后便从身上掏出一根细丝,在门锁上鼓捣了几下,竟然把门打开了。 吴和平心里很清楚,如果崔恒传没有问题,那他便是私闯民宅,人家给他定个入室盗窃的罪名一点不为过。 在此之前,他也曾衡量过,他这样做是不是违法行为!有没有犯罪之嫌? 如果崔恒传有犯罪行为,那他的这个过错便可以抵销,或者有立功表现也未可知。相反,如果崔恒传是个安分守己的公民,那吴和平的麻烦就大了。至于结果是好是坏,吴和平暂且不管他,他只想要一个结果,就是他判断的那个结果。 但这些都是赌,他在赌他的前途,赌他的人生,一旦错事确定,那他的军人生涯也便结束了。所以,今天吴和平的所做所为,真正是危险的有点出边。 没办法,他这人只要认定的事,便非要做到底,多少头牛都别想拉回。吴和平豁出去了,决定要碰碰运气,与崔恒传一叫高低。 其中还有另一种原因,吴和平也不完全是碰运气,凭着多年的经难,他敢断定崔恒传不是安份守己的人,更不是一个规规矩矩的普通商人,他的背景绝对复杂而又危险。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吴和平才敢于拿自己的前途来冒这个险。 吴和平打开了屋门,走进黑着灯的房间。 虽然不能点灯,但这里是三层,正好有街上的路灯帮助照明,所以房间并不是很黑,不用手电筒,也能看的很清楚。 接下来,吴和平借着外面射进来的灯光,开始在屋内寻找可能确定崔恒传的犯罪证据。 刚才离开的人便是崔恒传,但吴和平不认识,他只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如果知道此人是崔恒传,那么吴和平便可确定这个房间便是崔的办公室无疑。因此,他在寻找时,还是模糊不定的,只是个猜侧而矣,猜想着这房间与众不同,所以便进来了。 吴和平站在屋地,先是四处打量。 他不能乱翻,否则不但找不到东西,还可能暴露行踪,如果找不到犯罪证据,紧接着他的问题就来了,即使不会被人抓到,他的良心也不允许自己逍遥法外,如果他冤枉了一个真正的好公民,吴和平会去自首,公开自己的不当行为,承担应负的责任。 因此,决定这一切的,关键是找到可以证明的有用价值。 吴和平打量着屋内一切。 紧靠一侧的后墙上是一排书柜,柜前是一张大的有点邪乎的办公桌。桌子的一侧是一长溜沙发,沙发旁边是茶几。除了这些外,屋子再没有其他什么大的物件,因此,房间显的空荡荡的。 仅凭这些,吴和平便断定这个房间是崔恒传的办公室不会假。让他没想到的,是房间里的东西如此的少,竟然一览无遗,什么都不用找,也不用再继续往下看,就这些东西,甚至连个电视都没有。 谁都知道h国的商人一项显的简朴,但做为一个企业的首脑,怎么也应该有些有价值的东西!比如说什么值钱的东西摆放在某一处,显示处某一个时间段,或某一件事的重要性等。 看着看着,吴和平便想到了刚才在门外听到的拉抽抽屉声音。于是认为,那个人肯定在屋里找什么,既然是这个声音,那就只有去大桌子上找找了。 随后,吴和平走过去,来到了大桌子前,轻轻挨个打开每个抽屉,竟然发现里面的东西放的很规正,都是平时日用之物,也看不出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吴和平在拉开所有抽屉的过程中,他都没有用手去碰里面的物品,只是朝这里用眼扫一扫。他知道,机密的东西崔恒传不会放在这,只要是被人能看到的地方,这些都不算是机密地点,因此没必要去破坏。而且,如果对方是个非常有心的人,只要动了他的东西,可能都会被发觉,即使是蛛丝马迹也有可能。没准人家做了记号呢! 吴和平看完几个抽屉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因为吴和平不乱翻,不动动,那些物品依然是原样摆放着。目光,总不会留下痕迹!。 吴和平没有找到可疑之处,心里有些犯嘀咕,他不相信会这样简单,这里什么秘密都没有。 于是,吴和平进入思索状态,抬头开始再次打量房间。 偶然间,他的目光从这一侧,望到了对面墙墙壁上。他便觉的这个房间有点异样,异样于与走廊上所显示出的距离不相符。 从外面看,这房间很大,但是在里面,并非想像的那样大。但问题出在哪里呢! 刚才,吴和平为躲避里面出来的人时,他曾想找个房间去里面躲一躲,而看到这个房间门口的左侧,老长的距离都没有门,是一面,由此才让他联想到里外不一致。 不一致的结果会是什么呢!猛然之下,一般人不会往这方面想。因为屋里摆放的东西很少,由此便显的房间很大,似乎与外面控间扯平了。吴和平细看细琢磨之后,才想到其中的奥秘。这下他明白了,屋里东西之所以要少,是想给人一个错觉,空间对空间,只要拟想中他很大,便能与外面的尺寸相符,这样便没人会想到里外不一致。 细看之会会发现,这里面的空间,还是要比外面显示出的长度差了一些。 看出这个猫腻之后,吴和平暗自高兴,由此想到,这个房间内还有一个夹层,或者说,还有一个套间,只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既然不肯让外人知道,那么里面必定存有秘密。 有秘密就好,吴和平来就是奔着他的。如果没有了秘密,也就显示不出他的不正常。 吴和平思索了一下,想到套间里肯定有门,但它隐身在哪?开门的机关在什么地方。 屋里如此空荡,及有可能会在办公桌后的大橱柜里, 于是,吴和平注意力开始放在这。吴和平转过身,开始用有着x光功能一样的眼睛,来扫瞄着大橱上的任何可疑点。 橱子里有很多格,里面放着很多书籍,基本都是h国文字。吴和平不懂这国的语言,所以他也看不懂。还有一些艺术造形摆设,多是一些人体造型,枪、刀的艺术品等。 吴和平只是打量,并不用手去摸,虽然感觉着这些东西确实不错,但也只是可远观,不可近处把玩。 扫了一遍后,吴和平确定这些东西决对不是打开隐藏门的按钮。再看看那些书,也排除子做为开关的可能性。 为什么吴和平如此肯定? 因为,如果它们其中某一个是开关的按钮,必会经常被人触碰,便不像现在这样。因为,他们的外表都是一样的光泽,即使上面的灰尘即使很少,但经过多次的手摸之后,其部位的磨损也要异于其他。 吴和平不是真正的x光眼,便没有功能,他只凭训练和长年参与处理大案的经验,他也能一眼看的出来,这里什么是重要部位,什么地方不能忽视,可能存在着秘密。因此,只一会的功夫,吴和平便凭着这些经验,排除了这些物件上安装开门工具的可能性。 既然怀疑到房间的可疑性,那他必有不被人知的某一重要部位。这便是主人费尽心思要隐藏的,而现在吴和平又想要知道的东西是什么。可见,秘密隐藏的如此之深,没有达到一定的智力水准不可能完成,连发现都发现不了,怎么进去。。 越是看不出端倪,吴和平越是显的沉稳,反而激起了吴和平的兴趣。因为他感觉到了,这处秘密正在向他招手,或者说是在向吴和平挑战, “有本事你就来啊!来找我啊!” 即使没有找到,吴和平了也不会气急败坏,反而心里踏实了很多。因为,由此可见,他在证明自己来对了。如果这里隐藏着犯罪工具,那他进入此房间,就不有侵犯正经公民的权利,明显是有侦察做为,而且,他是在深入虎穴,查找嫌疑人的犯罪证据。吴和平一边找,一边给自己吃宽心剂。 一旦查清所有问题,证明崔恒传他们是在犯罪,那吴和平他就是立了一大功。即使没人给予奖励,那也无所谓,只要破了案,将这些坏人绳之与法,他的任务就算完成。 由此,吴和平显得很兴奋,心里暗自叫着好,不得不承认崔恒传的隐蔽手段很高明, “好小子,我就不信找不到你。”吴和平发着狠心,一定要找出个究竟来。 在橱子上没有找到后,吴和平再次把注意力还原到大办公桌上来。 他闭上眼,努力回想刚才打开抽屉时看到的情景。 这时他想到,在一个抽屉里放着一个烟盒,这个烟盒显的有些特殊,没有牌子,只是一个烟盒。从它放的位置上看,不像是常用的,然而,上面的漆色却显的很淡,而且掉漆的位置不在烟盒顶端,而是在两侧,由此便能断定主人的习惯,他在拿这个烟盒时,不是去正面拿捏,而是两侧。 那么,什么情况下才会这样呢! 想到这,吴和平重新拉开发那个抽屉。果然,那个烟盒便奇怪地摆在里面的位置上。这时,除了烟盒,并没有其它东西。 吴和平伸出戴着手套的手,右手食指和拇指捏出两端,想要拿起来,但没拿的动,向是与下面连在一起。随后,吴和平用手轻轻一转,便听到身后发出轻微的响声。 吴和平转过头一看,在他身后的衣橱竟然打开了一道缝隙,足以能进入一个人的宽度。 吴和平先是一怔,继尔明白了其中的秘密。 就在他准备继续研究时,却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而且是停在了这间屋子的门口,随后还有开锁声。 吴和平暗叫不好,这是有人来了。 于是,他把烟盒往原位拧回。身后的橱柜开始朝两侧汇合。就在橱柜快要关闭的那一刻,吴和平一侧身挤了进来。 他不挤不行啊,外面是空荡荡的房间,根本就隐藏不了身体。唯有进入这里,才是隐藏之所。 第1048章 秘密接头 “哐当” 房间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崔恒传带着两个保镖出现在门口。 崔恒传说:“你们就守在这,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两名保镖被留在门口,而他则转身进来,谨慎地关好门,然后快步朝着办公桌走来。 暗室里面的吴和平从声音中判断着崔恒传的走向,估计着崔恒传在干什么。 这时,他听到一声轻微拉抽屉声音,心中暗叫不好,心想着莫非这个人要进来。 想到这,吴和平一点不敢怠慢,赶紧寻找可以隐藏的位置。 但他是第一次进到这个暗室中,至于里面是个什么样子,都有些什么东西,吴和平根本就没来的及看。即使他想看,关上门的密室黑咕隆冬的,能看到什么。 就在暗门被关上那一时刻,里外隔绝,外面的灯光无法射到里面,而里面又不能开灯,自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如此一来,黑暗中的吴和平动也不敢动,因为他不知道黑暗中还有什么,万一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闹出响声,麻烦可就大了。因此,他只能是老老实实地猫着,想等外面的人走了后,他再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间,暗室的灯哗地亮了,照的屋内一片通明。 随着这一亮,暗室的门突然间打开了,正徐徐地向两侧滑动。 原来,门与灯几乎是配套而行。门开开,灯便亮,不然,黑洞洞的暗室,怎么让进来的人下脚呢! 有了灯光照明,便用不着吴和平自己想办法。瞬间,暗室的空间呈现在吴和平眼前。但他来不及细看,也顾不得细观察一下外面是什么人。 也只是吴和平一个发怔的机会,他又听见外面紧接着关抽屉的声音。 那是崔恒传在关抽屉。关好后,他转身迈步朝着暗室门口走来。 吴和平意识到崔恒传这是要进暗室,他必须先躲起来。 但是隐藏一哪呢!吴和平转眼看了看屋里的摆设,还好,在里面的某一处,有一个柜子,柜子旁完全可以躲一个人。 于是,吴和平轻声轻脚地移到那个地方,把身体蹲在暗影中,只要不是有意朝着这个方向看,外面的人便很难发现到吴和平。 崔恒传才刚刚离开,现在又急着返回来。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或落下了什么重要东西,他是不会在夜深中来这个地方的。 既然如此,肯定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果不其然,崔恒传进来后,照直走向一块幕布前,用手一拉,幕布打开,露出一块五十英大小的一块电视屏目。接着,他打开开关,画面立时出现影像,露出一个裹着头巾,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来。 崔恒传朝着画面里的男人弯腰致礼,然后用英文说了句您好。 如果说阿拉伯语或韩语,吴和平听不懂,好就好在两人说英语,吴和平一字不落地全都能听懂。 接下来,不仅两人有画面对视,而且讨论开了当今局势。 吴和平看着画面里的男人,猜想着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会与崔恒传有秘密接触。如果是正常人,什么地方不能联系,为什么要到这个地方。 随后,吴和平看到了画面中传属来的几个视频,一下子让他震惊了,连他在特种部队都不能看到的画面,在这里出现了。 画面中是亚洲的某个的地区无疑,而里面的一些军队他没见过。 这些人全都用黑布蒙着脸,手里拿着武器,喊着听不懂的语言,而且说的不一样。 说话可以听不懂,但他们做的事,一个懂事的孩子都能判断出他们是在做坏事,完全是破坏、杀人、放火,烧杀抢掠的那种,而且,时不时的,还有人过来对着镜头拧笑。 看到这些后,崔恒传脸上开凝固起来,他在心里暗忖着,想要建立一个国家,怎么能如此破坏呢!这是不得人心的行为。如果失去民心,老百姓怎么会支持呢! 果不其然,这个男人给崔恒传放完这个画面后,告诉他,现在国际上的反对声音越来越大。 紧接着,他又放了一些与这个组织战斗的画面。 从这里,能看到一些穿军装的人。虽然服装不一样,但不想这些蒙面人,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军队。即使没有穿军装,但他们也没蒙脸。由此便可断定,谁是盗,谁是民,谁对谁错,一眼便能看清。 随后,那个男人很严励地对崔恒传说,说他尽快派一批人过来,现在他们明显军力不足,现有人手短缺,无法抵抗国际联军的共同进攻。 崔恒传满口答应,说在最短时间内,他会派兵二十个人过去。 吴和平躲在的角落正好对着电视屏幕,因此他看的很清楚,也听清了两人对话。他想拿出手机拍照,但他没敢,因为崔恒传也在对着摄像头,不然里面的人怎么能看见他。如果吴和平动作稍大,把自己也容入进去,对面的人就会看到他。 其实,吴和平已经进入到画面中,只是他蹲的地方光线暗了些,一时还不能看的出那里有人。如果经果持术处理,仔细观察,吴和平的轮阔还是容易被发现的。这是后话。 崔恒传与屏幕里的人视频后,立即关掉电视,连房间都顾不上看一眼,便匆匆离开,显示出很忙很乱的样子。 他不能不忙,也不能不乱,因为在此时,国际上发生了大事,有很多国家开始发誓,表示原意出钱出、出人帮助国际联军来共同对付突然出现的这个s国。 谁让这个组织不得人心呢!它开始出现时,军事实力超强,所到之处摧枯拉朽,即使是两个国的正规军都不是对手,而且很多百姓、民兵群起而响应,因为他们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口号,用我们的话说,就是要解老百姓于水火中。 因为此时这一地区的人民,每天都处于生不如死的战火消烟中,没吃没喝,完全是一片无政府状态。在生命都地法保障的情况下,他们太需要有人关心了。所以这一组织一出现,便群起而拥之,更有全世界各地来的志愿者,几乎都是带着理想,背判祖国,背判家庭,隐性埋名,偷偷来这里想要干一番事业。 而以后,这个组织所干的事情,让正直的人大跌眼镜,完全不是什么理想,什么xx性质的解放全人类的伟大主义,简直是比强盗还要强盗的兽行,所以,他的民心,战斗力也随之一点点消失。 恰恰在此时,国际上的某一大国,为了转移本国民视线,开始在国际舞台上发声,要全力打击这一组织,而且将其命名为。 俗话说,明不正则言不顺。既然这个组织是不干什么好事,而且坏得很,那便是反人类的,而且其罪行很快在全世界公布,引起公愤,于是,各国派兵参战,支援就近的两个国家及当地部落来共同打击他。 这一下,这个组织受不了了,已经扩大到能够建立一个小型国家的地盘越来越缩小,他们不得不招兵,增加实力来对抗国际联军。 崔恒传所建的基地,只是这个组织的百分之中的一个。像他这样的组织,全世界还有很多。因此,在他们需要人手时,只是一声命令,从各个国家便会有源源不断地兵源。 现在,就是崔恒传接到紧急信息之后,才跑到这密室,与对方进行秘密勾结。 崔恒传一走,密室门再次关闭,里面只剩吴和平一人。 吴和平被刚刚发生的事情给吓着了,或者说是吃惊的不得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崔恒传还与这样的黑帮有联系。 由于一开始,吴和平只猜想崔恒传在贩毒,或是在搞什么黑帮不成,还想拉起一片黑势力。这些黑帮派、黑社会组织虽然不得人心,干尽坏事,但他们还有限度,可不像某帮派的政治倾向如此明显,反人类的势头如此迅猛,而且对人类文明的破坏范围又是如此之大,他们所造成的恶劣影响,及严重后果早就震惊了全世界。 吴和平在部队时,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关于这方面的情况,但都是通新闻报道出来的,只是片面性的了解,没深度,没广度。即使是上面发下来的通报内容,也是在一层层的减少,到了他们这一级,算不得什么内参了,比普通老百姓多不到哪里去。因此,关于细节问题,中心内容等,他知道的就更少了,或者都谈不上是什么秘密。 部队自然有部队的纪律,不到必要时,上级不会向下面全盘托出的具体实情。因此,当吴和平在崔恒传的这间秘室里看到这些镜头,显然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甚至是超大意外,原来,世界的那个角落发生了那么大事,而且还是如此严重。 如果把这些镜头和事情放在今天来说,大家很可能不以为然,因为新闻报道了无数次,耳朵都要磨出老螀了。可在当时,要知道这些事,那得是内参一级的报道,想要看具体的画面,那就更是不容易了。 连吴和平特种兵这一层次的人都是如此,那么到了普通老百姓这一级,要想知道当时发生的真实事情,那就更不可能了。 吴和平震惊之后,觉得有必要把这一事件报告给有关部门,让他们早点知道崔恒传是个什么样的人,早一点下手,尽快抓捕他归案,不能等他把人派出去,在国际上犯了罪之后再回头抓人,可能那时就晚了。虽然亡羊补牢还起些作用,但造成的损失和影响也是不小的,而且还有损于国家名誉。 今后,谁敢保证,崔恒传所训练出来的这些人,不会在国内犯罪呢! 吴和平蹲在黑暗中想了一会,最后他给自己下了决心,一定要报案,而且就现在,刻不容缓。 但是,报案归报案,你的拿出证据来,得让人家相信,如果光是凭口说,谁能信,总不能无缘无故带着警察来这里搜查抓人! 如果吴和平是门里人,肩负着侦察任务,完全有这可能。可是,他什么都不是,目前的身份就是一普通公民,即使有军人职务,但在休假期间,没有上级指示和明确任务,那他还是一个公民。 公民反映情况可以,报案也可以,或者说是见义勇为也行,那也得用实事说话。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凭着两层嘴皮一说,人家便跟着你来,那也太不现实了。 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切都要用法律手段,要走程序,所以证据显得非常重要,也是说服相关部门的关键所在,没有这个,领导怎么会听你呢! 想到这,吴和平决定要先找证据。 此时,他开始后悔刚才没有把视屏录下来,没进行现场录音。如果有了直接证据,不用他去说,一看一听不就明白了吗! 后悔归后悔,但吴和平当时没有那样做也是对的。 千万别小瞧了崔恒传。既然他敢与这样的组织有联系,而且看起来,他们的关系还不一般,那就说明崔恒传这人不简单。表面上他是商人,那么他原来的身份是什么呢!有什么特殊本事吗! 当然有。崔恒传也是特种兵出身,曾在f国当过几年雇用兵,论军事技能,作战能力也是响当当的,不然,这个组织也不会把他派在这里。 z国是个什么样的国度,世界上很多人都明白,这是一个治安非常稳定,环境非常安全的国家。老百姓都在安居乐业,平平安安地过日子,谁原意跟着你去跑到一个枪林弹雨的国家,冒天下之大不违,去干那些掉脑袋的事。除非这人不正常,脑袋是幻想型,身体是好战型,一天不挨揍身上就发痒的人,或者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因此,想在这样的国家,发展符合他们组织要求的人何其难也。 然而,崔恒传来了,而且还跨着国度。他不在自己的祖国发展,竟然跑到第三方国家来搅和。 可见,他是一个有胆有识的人。如果没有三两下子,他也不敢接这项任务,即使给再高的经费也不行。因此,足亦见得,崔恒传身上的本事不够一斤,那也得有个七七八八。 第1052章 来到那个什么局 林阁再次给吴和平加完水,坐在了旁边,像似跟吴和平很熟的样子,歪着头问: “吴老弟,你真的有什么线索要汇报?” 吴和平捏着手里的水杯,并没有喝,思索着说:“嗯,有,但不知道能不能跟你说。” “我x,你这不是小瞧人吗!”林阁在心里骂了一句,忍住怒气,和缓地对吴和平说:“怎么,嫌我官小,不配办这个案子?” 没错,你就是官小。吴和平没好意思说出口,然后点了点头。 你这人也太实在了,还真这样说啊!兄弟,给点面子好不好。 林阁脸立时拉下了,不过又很快恢复正常。他已然了解吴和平是什么样的人,吃软不吃硬,给他脸色看,没用,打上几场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何况是冷脸呢!随后,林阁重新换上了笑容。 林阁本不是嘻嘻哈哈的人,但今天,他从吴和平这里看到了埋藏的宝物,如果稍有不慎,这宝物就会被别人抢了去,他如何不急。可偏偏碰到了吴和平这个烟火不进的人,真的不想办法都不行。 前面说过,林阁对现在他所办的这些刑事案早已经是不耐烦了。破的案子再多,那也是小案,提不起什么兴趣。他一直觉得,天生我才必有用,如果一辈子都在这些小案子上纠缠,临到退休那一天,他也是小警察,没有什么光彩。因为只有办成几件惊天的大案,那才叫大侦探,不光是在警界出名,在天下都可扬名。 这便是林阁当敬察以后,一直以来的想法。 其实也简单。“我不想出什么名,只想低着头,慢慢地走,慢慢地走,在警察的生崖中,一直向着最有意义的方向追求。”这便是林阁最切合实际,又不好高骛远的想法。 但吴和平是什么人。 如果之前不了解,会说他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可打了一番交道后,你会说,他不是一个简单的普通人,更不是普通的一兵。人家所参加过的军事行动,林阁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过。所以,现在的林阁很是佩服吴和平,因而也认定了吴和平的人格,他不想说的事,你逼他也没用。 既然吴和平是这样的一个人,那他想要说的案子能小的了吗!如果是普通的案子,他应该早报110了,何必来局里,还受看门人的气,宁可打一场,也不交底。 这样一想后,林阁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所以,他要使出各种手段,赚出吴和平肚了里的情报来。 吴和平见林阁这个态度,反而不好意思了。人家都这个态度了,如果是在别的国家可能就会大弯腰,明显是求人的态度,说不准,来个下跪也是可能。 但吴和平不习惯,一来他年纪要比林阁小,叫声大哥可以,甚至叫声大叔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的小青年不都这样吗!看到三十以上的人,几乎都想叫大叔。不过,没人敢叫,除非不想用人家,否则,这么叫了之后人家肯定不理你。 我有那么老吗!我还年轻呢!我也是年轻小伙子。要叫,向那五六十岁的人叫去,他们才是大叔。 这年头,人都不想老。即使年纪大了,也想让人叫声大哥,大姐,那才叫听着舒服。 不管长的老不老,年纪大不大。只要这么叫了,换来的,肯定是张笑脸,也很受人家欢迎。 千万别把自己当作很年轻,总认为别人老,或者比自己大,换来的结果,必是被人怼,表面上不说,心里也是暗怼,好事恐怕都要办杂,更别说求人办事了。 林阁和吴和平正处于这种状态。不过,吴和平还算会说话,直接管林阁叫林哥。 “林哥,这事真有点难”停了一下,吴和平又说“这件事,说小他小不了,说大,真可以大上天去,很可能不是我们这个级别的人能办的了的。”吴和平尽量把态度放到最低,以不惹林阁发火为极限。 林阁一时怔住,在心里掂量吴和平这句话。 “这小子什么意思?为什么把事说的这玄乎这个城市,能有这么大的案子,有那么神密吗,而且还是高级别的。真那个什么,那他是什么,还要向国一样,fbi级别不够,再转给中情局。不会!那可涉及到国家机密。” 想到这,林阁摇摇头,他不信吴和平说的这么严重,心里想,我在这个城市工作这么多少年,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案子没办过。你小子黄毛还未脱净,竟然敢煽乎我。 于是林阁笑着对吴和平说:“兄弟,什么样的案子我不能知道。要知道,我这是刑警支队,专门办大案的。这个城市,出了案件,哪一个我不能过问,最终不还得我们去破吗!” 吴和平摇摇头,“这不光是刑事案件,可能要比那大。死人是小事,可能会出大事。” 吴和平不想泄密,因此始终不想说出真像。他在想,也许这个案件的结果,可能会转到另一个秘密部门,不是林阁所在这个局能够出手的。但是,林阁这样纠缠下去,又担心会错过什么时机,案情会发生变化。 他算计了一下,从昨天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十个小时,在这十个小时里,会有什么变化呢!崔玉龙会不会跑,会不会干什么坏事,会不会招引更多的人来参加他的这个组织。无论那一方面出了问题,那都是惊天动地。 想到这,吴和平又说:“严哥,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这件事真的很大,你带我找你们领导好不好。” 林阁看出吴和平态度很坚决,再劝也没用,他不会说。如果他不说,恐怕这件事真的很大,如果涉及到自己不该知道的事,那自己硬逼着人家说,万一泄密,那自己便会有责任。既然这样,那就顺水推舟,送个人情。 于是林阁问吴和平,“我们这领导很多,你要找哪个领导,我带你去。” 这下又把吴和平难住了,局里有很多领导,正职的,副职的,一般都是党政分开,是找管党务的,还是管行政的呢!这些职责都有分工,不是谁都能管的,这样分门别类。吴和平也是有组织的人,对这些怎么会能不知道。琢磨了一下,虽后说,“就是管国家机密的,那个,什么什么局。” 林阁明白了,知道吴和平说的那个什么什么局是什么。 (不好意思,那个什么什么局,就是那个局。这里不好说出,书友们一想便知。) 林阁说:“那个什么什么局副局长是我哥们,我看他在不在。”说着,拿起桌上电话机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还好,那个副局长正在办公室。听了林阁大致意思后,同意林阁把吴和平带过去。 按照正常程序,吴和平来报案,因该先接待部门,还是刚才那程序,只有当相关部门认为你所要汇报的真是那么回事,能够引起上级重视,这才有领导接见,否则,领导们一天到晚别干事了,专门搞接待。不然,为什么要设一个接待场所呢! 这就是要过筛子,筛掉没用的东西,留下有价值的情报。 既然是林阁介绍的,重量级肯定不一般,即使是小题大做,由于有林阁这相面子在,这个副局长也得接待,不然,林阁的面子往那放,还怎么称的上是哥们。什么什么局副局长给了面子,同意吴和平过去。 千万不要认为这是俗套,在官场上混,必须学会这个。 这叫你敬我,我敬你。做事首先得维护一个面子,如果不给面子。今天你把别人撅了,等明天你求人家时,没准那个人回给你个回敬。所以,在一个部门工作,谁也不敢说谁不用谁。 有人说官场圆滑,但这也是没办法,不用滑,那就是一根筋,这样的人吃不开。如果大家都不与你来往,都不帮你,你一个人,能做什么事,再有本事,混身是铁,能打几个钉。 人格很重要,人品不能丢,但做事的方法一定要有,最好是学会四两拨千斤,那才叫有本事,有能力。 那个什么局的局长性高,名叫高铁,与林阁年龄相仿,他们俩人是同一学校,同一年毕业,又一起分到的这个局。 看人家混的,多少年功夫,提到了副局长,按行政局别论,那也是正处,升到副厅的苖头已经有了,估计不会太长,半年左右又有可能高升。而林阁呢,一直在副处职别上徘徊,怎么努力也升不上去,最后的结果就是一个靠,估计到了时,论资排辈也可能混到正处,但那是待遇,没有正式下命令的正处有实权,有威风。 不过,经过这几年磨砺后,林阁把这事看淡了,什么官不官的,级不级的,只要有人发工资,有案子办就行。于是,他一门心思放在办案上,专想着要办案,办大案。 好不容易今天等来一个,可吴和平不说,没办法,才转给了什么什么局。 林阁心里很清楚,如果这个案子由什么什么局接了,那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林阁没有让吴和平自己来,而是亲自把他领到了高铁办公室。 吴和平一到门口,就看到了门楣上挂着的那个什么什么局的牌子,心里琢磨着,这个案子应该由他们来办,不会走露消息。 吴和平随着林阁进了办公室。 林阁一见高铁,便是不咸不淡地一阵挖苦。高铁也不脑,笑呵呵地回敬几句,然后看了一眼吴和平,转向林阁问,“你说的就是这位小同志?” 林阁受到启示般地也回头看了眼吴和平,转过身对高铁说,“这是吴和平同志,是一名解放军。我跟你说,你可别小瞧了他,他可不简单。” 林阁有意在提高吴和平身份,提醒高铁人不可貌相,别看吴和平年纪小,本事大着呢!千万别像我那样,看不起人,结是摔了个跟头。 高铁哈哈一笑,“没想到,没想到,是名解放军。” 说到这,咯噔一下打住,不往下说了。 按照常理,高铁应该从办公桌后走过来,过来跟吴和平握握手,显得亲切一些,这是基本礼貌。但高铁没这样做,仍然在办公桌后那样坐着,即使是林阁进来他也没起身,难怪林阁用话挖苦他。 林阁多聪明的人,立即觉出点啥,但他啥也没说,转向吴和平说,“兄弟,我在门外等你,你有啥话就对高局说!”说完,连招呼都没跟高铁打,转身走了。 吴和平朝林阁点了点头,在林阁走后,他也没过去向高铁问候,更没有到高铁桌子前与他握手。 这也是一个常理,如果领导没有主动跟你握手,千万别主动上前,如果领导伸手了,这是一个客气,那不是真心的。如果连手都不出,那该有多尴尬。如果还有其他人在场,也许会有人瞧不起,说这人态能巴结了。一切还要顺其自然。还是那句话,不管人家对你的态度如何,志存高洁最为重要。时间会证明一切,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不要在乎一时一地别人对你的轻视。如果你有真本事,他不重视你,将来你有了成就,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最重的打脸。 吴和平向来如上,从不主动搭讪,看人都从心里看。 品一个人可以看表情,也可以看动作。 一个人的态度往往能决定对面的人是个啥样的人,是诚实,还是虚伪,是有实力,还是装腔做势,只要用心去品尝,用聪明智慧去观察,总能看出个大概来。 吴和平瞅准对面一把椅子,直接坐了过去。 这会功夫,高铁拿起了桌上一分文件,半天没有说话,不知他是等吴和平主动说话,还是真的很忙。 其实,他眼睛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吴和平。见吴和平坐到椅子上,这才说,“坐坐。” 吴和平心里想,“你现在才说坐,晚了。”而此时,高铁给了吴和平一个非常不好的印象。吴和平心里在想,至于吗!当领导也不至于此!真的眼睛就容不下什么吗! 于是,吴和平在心里拿高铁与林阁比,这才想到林阁的好处,最起码,林阁这人实在,坦荡,没心计,是个真正要干事业的人。 第1053章 吃像不好看 尽管吴和平心里不舒服,但还是把他发现崔桓传的事跟高铁学说一遍。然而,吴和平说完,并未引起高铁的多大兴趣,他只对吴和平说,“你说的这情况很重要,我们研究一下。” 没了,就这一句,没了下音。 高铁对吴和平说的情况半信半疑,他不相信崔恒传会有这么大胆,这是那里,离着那个地方差着近远,怎么能出这样的事,怎么会有这么一帮人,胆大到如此地步,公开招募,所以他不信。 但碍于林阁的面子,他没有否定,也没直接对吴和平说什么,也就是说,他没有直接拨回,而是说研究研究,算是给了一个面子。 有些人,如果当场不答复,说研究,这便大有推脱的嫌疑。 吴和平从高铁那种不愠不火的态度里看出了他对自己的不信任,于是,也不再解释,起身,连招呼都不打便出了屋。 吴和平心里有些悲哀,想不通,也看不惯。但这也很容易理解,做为当事人,一般情况下,遇到这种情况,第一个反应便是内心的极大不满,或者是极为愤怒。 而换成对方想一想,他是出于另一种考虑。不管出发点如何,都是围绕着自身的一个主题,是自保也好,是稳妥也罢,或者别有用心也可。因为两方面的心没有走到一起,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所见不同,认识不一样,所以便各行其事。 吴和平便是处于这样的心情,但没办法,他是在求别人。如果自己能处理的话,又何必多此一局呢! 一时间,吴和平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如果放任不管,那便是不负责任。有些人就是这样,利益为重,个人第一。 这件事对吴和平而言,他完全可以不管,一走了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他不能那样做,虽然不在职责范围之内,但他还是公民,而且还是一名军人。 职责所在,万死不辞。这便是他当时的想法。所以吴和平内心有些愤怒。主要还是对高铁的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有些看不惯。 难道高铁真是这样的人,也未必,也可能是他城府太深之故。不屑与吴和平交底,说出自己的想法。或者还另有打算。 吴和平一边向外走,一边在心里想,即使你不相信我,可以去查一查。没有更好,实事就摆在那,又不是拍电影,我吴和平傻了吗,没事找事,连这点苗头都看不出来。 此时,吴和平也意识到,高铁没瞧上的原因,还是看他年轻,不相信他。 所以吴和平心里有火,于是便带着没有发作的怒气,起身出了高铁办公室。 没想到,林阁没走,还在外面等他。 所以,吴和平一出屋,便看见林格在走廊的窗户旁靠着。 吴和平怔了怔,走向林阁。 林阁见他过来,开口问:“怎么样,说清楚了吗?” 林阁的表情有些怪异,似乎他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在讥笑吴和平,“小子,有事不跟我说,还要找什么领导,怎么样,高局长让你吃憋了!” 做为同一个部门,高铁又是与林阁在一个局里,多年的相处,用老百姓的话说,谁不知道谁呢! 这样一想,好想是林阁在出坏,故意要把吴和平引见给高铁,好看的笑话。 其实不然。林阁是真心的,因为吴和平一再说要保密,那他就只能把吴和平带到这个部门。因为在他们局,只有高铁的这个部门负责这项工作,不找他又找谁。 当初看吴和平那态度,好像是要爆发世界大战般,认真的不行。林阁也只能如此了。 把吴和平带入高铁办公室后,林阁为了避嫌,主动出了屋。 没有走的原因,他预测到,高铁可能不相信吴和平,同时也在担心吴和平有其他想法。如果大家都不来管这件事,万一出现不测怎么办。于是在心里给自己定了个目标,如果别人不管,那他就把这案子接下来。 吴和平不是不想跟自己说吗!那就先让他认识认识,受点挫折。等他看明白了,那时再接这案子,吴和平不会推脱。 果然如林阁所料,吴和平在高铁那没有得到想要的应允,一番热血付逐东流。 有人要说了,难道有些人处理问题都这态度吗! 不一定,还得分什么情况。当然了,高铁没拿这件事当回事,还真是吴和平想的,他看轻了吴和平。因为他不相信,在这个城市里,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压根他就不信。因为有很多情报人员,都没向他反映,怎么你一个回家休假的小兵,在短短几天就发现了呢!这说不过去啊! 之所以没被重视,看来,还是吴和平没有找对对的人。 吴和平见林阁这样问,也觉得不好意思。人家当初几乎是要求着他把那案子给他。 可自己呢!不相信人,一定要找什么领导,找什么信的过的人。其结果呢!领导是找到了,也够保密的,可人家不相信他。 道不同,不相为谋。 所以,看到林阁后,吴和而显得不好意思了,只能自嘲地笑了笑,“我是说清了,但不知高局听没听明白。” 林阁一听这话,便猜到吴和平与高铁谈的只能是一个表面应咐,没有接下来的实质内容,也就是说,高局要如何对待这件事。 随后,林阁又不放心地继续追问:“高局说没说,具体怎么安排?” 吴和平抑郁地说,“说要研究研究。” 林阁一听就懂了,这是高铁在推辞谢绝吴和平,也就是说,这件事算是搁下了,至于哪天研究,那还得看情况,一是要看领导愿愿不愿意,有没有时间开会研究。林阁接着又问吴和平,“你说的那情况紧急不紧急,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当然很紧急,”不然我怎么一大早来报告,如果迟了,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既然如此,不如跟我说说,我来具体办。”林阁显出很急迫的样子。 吴和平犹豫。 林阁见他不说话,就想找个台阶下。于是抬腕看表,对吴和平说:“中午了,我们先去吃饭。” 吴和平说不去。林阁那里肯让他走,拉着他说,“咱们这叫一回生,二回熟。不打不成交。你要是认我这大哥,就跟我走。咱们也不去外边,就去单位食堂。如何?” 吴和平见林阁的态度很诚恳,不便于继续推辞。再者说,这是去单位食堂,又不是在外面的饭店,不会让林阁破费多少。于是他同意了,跟着林阁去了食堂。 林阁在饭堂里多打了几个菜,然后端着,与吴和平坐在了餐厅内的一个边角处。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南小勇也来食堂吃饭。打好饭后,想找个地方。拿眼正撒谟着,看到了远处的吴和平,先是怔了一下,随后高兴地朝这里走来。 他只看到了吴和平的脸,没有看出与他相对着的人是谁。也可能是一时高兴的原因,没有细看。等他来到近前,大声问向吴和平, “和平,你怎么来这了?” 这还真出乎于南小勇意料之外,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饭堂遇到吴和平。 如果是在外面的某个小吃部,或者饭店遇到他,这也没什么。可这是职工食堂,不对外。吴和平怎么会在这。只有一个可能,吴和平退伍了,被分配到他们局工作。 很快,南小勇抛开了这想法。这不可能,前几天还碰到吴和平呢!他正在服役,根本没退伍,怎么会几天不见,他就分到自己单位。这不可能,那是什么原因呢!莫非,他犯了什么事,被人抓到这里。 这更不可能。如果被抓,那就是一名犯罪嫌疑人,要呆的地方只有拘留室或看守所,怎么也不会被人请到食堂来吃饭!而且还当着这么多的同事。 南小勇一路走着一路猜。他真的猜不出,索兴不猜了,等问了吴和平不就啥知道了。 因此,他是怀着各种心情出现在吴和平面前。 南小勇一说话,吴和平和林阁同时抬头看他。 南小勇这时才认出吴和平对面的人是林阁。 要知道,林阁是刑警支队副队长,而南小勇只是派出所的一个小警察,两人级别差的远呢!而且,工作性质不一样。 林阁是南小勇够不着的一个偶像。虽然他也十分想来刑警队,可是,论资历和能力都不够,人家不要。他也只能是暗羡而已,发着狠心要好好干,等干出成绩,破几个大案,那时再调来刑警支队工作。 林格认识南小勇,还是通过上次老钱和老吴那件案子。南小勇找过林阁,可林阁没给面子。因此,南小勇对林阁也没啥好印象。 而现在,这两个分明是对头的人,竟然做在了一起,而且还说的很热闹,完全是一会亲密无间的样子。 南小勇一时怔住。看到林阁抬头看向他不友好的眼神,南小勇很知趣的离开了,边说着“你们聊,你们聊。”然后端着盘子离开了。 吴和平站起来喊,“小勇,来坐呀,去哪!” 南小勇使了个怪像,向林阁努了下嘴,说,“一会吃完饭,我在门口等你。” 吴和平明白了,南小勇不待见林阁,这是故意躲着。既然如此,他也不强求。 另外,他与林阁有话说,这件事还真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没想到,林阁却有了主意,在心中暗暗盘算着,开始有了人选。 等吴和平坐下后,林阁对他说:“我知道,你要说的那件事肯定很急。耽误不得。你看这样行不行。既然高局那没有给你答复,我们自己先找找证据,一旦证据确凿,估计高局那也就没啥说的了。有证据摆在哪,他还不信你!” 吴和平还是犹豫:“我想,他们人肯定少了不,就你我,恐怕不能摆平,万一走露消息,让坏人都跑了,这个责任可不小。” “不用担心,我们只是侦察,又不是动手抓人。如果嫌人少,把你那同学也拉进来。” “你是说,南小勇?”吴和平问。 “对,这小子素质不错,一直想进我们队。我在观察他,觉得他是个好苗子,可以稍加培养。” 吴和平明白了,林阁这是想送他一个人情,给他一个面子,也给南小勇一个机会。 没错,南小勇跟他说过,一直想进刑警队,可就是进不来。这也是他人生的一个理想,想要做大事,没有机会怎么成呢! 吴和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也是他帮助同学的一个好机会。心里是这么想的,可嘴上并没说出来,他即要收下这个人情,又不能让林阁看出他是在利用这个人情。 吴和平想了想后,对林阁说,“反正你也是这个局的,跟你说,我也不算是乱投诉。” 于是,吴和平把他所撑握的情况,前前后后都跟林阁说了。 林阁听的简直心惊肉跳。他立时意识到,这绝不是普通案件,一旦告破,会涉及到方方面,扯到国际上,那就是更大的问题。他不明白,高铁为什么不理解吴和平,为什么不根据吴和映的情况,派人去调查呢! 林阁在心里暗想着,“高铁呀,高铁,你错过了一个大案。不过,等我破了,还得交给你。” 随后,林阁把饭盒一收拾,“走,我们去现场。” 吴和平光顾着说话了,饭菜还没有吃完。 他早晨出来时就没吃早饭,早就饿了,特别是与林阁打了那一场,消耗体能过大,本想要中午回家好好吃一顿,结果又被林阁拉到这里,饭还没吃完,便被林阁又要拉着要走。 连忙说:“等一下,我还没吃完呢!” 林阁一付比吴和平还要着急的样子,“不吃了,等有了眉目,晚上我请你吃大餐。” 一听这话,吴和平把盘子一推,好,吃你的大餐。 他是当兵的,一个月就那点津贴费,怎么舍得吃大餐,那是要花几百块钱的,吴和平自然不舍得。既然与林阁熟了,又是他主动请客,那还客气什么。 吴和平麻利地起身,一回头,看见盘子里还有不少饭菜,觉得这样丢了又是浪费。停了下,对林阁说,“稍等,不能浪费。”于是又端起盘子,大口地把盘子里的饭菜全部吃干净。 林阁和吴和平这里的动静过大,引起了周边一些人注意。当他们转头过来看时,正好看见一个小青年,端着盘子,吃像不好地打扫剩饭。 他们很不理解,这是谁啊!林阁怎么把这样一个人领到饭堂吃饭呢!他跟林阁是什么关系,莫非是林阁乡下的穷亲戚。怎么不领到外面饭店去吃,还上饭堂蹭饭,可见林阁扣门,这小伙自己家里很穷。 等吴和平把盘子一放下,众人看见了吴和平的脸,顿时一阵惊呼。因为,在吴和平与林阁打斗比武时,有很多人见过吴和平。 如何都没想到,两人竟然同时出现在饭堂,而且吴和平还吃像不好,因此要惊呀,要猜侧,要议论。 林阁那管这些,吴和平更是不管不顾。他放下盘子,在桌上拽下一块餐巾纸,一边抹着,一边随着林阁出了饭堂,丢下一屋吃惊的眼神和不解的目光。 第1056章 他怎么在这 如果你不信会有这样的保安公司,不妨动手网上一查便知。 网上一直在报道西安一姓白的小伙,曾经在中东某国做了三年的保安,走的是正当途径,但干的工作确是危险的要命。回国后感叹不已,大有从地狱回到天堂的幸运。 崔恒传开的这家保安公司,似乎也有这样的性质,但是,他比别人特殊,通过的机率不高,似乎存在着什么问题,而这一问题就出在某些方面不是自愿,而是被迫的问题上。 他所招收的去向不很明确,遮遮掩掩,很值得怀疑,一旦说出了,真会有人不原意去,会打退堂鼓,而这时,他便有人员空缺,不能满额。而且,不到最后那一时刻,他也不敢说出是哪家公司在招人,要把这些人送到什么地方去。 因为,他要送去的地方不是正儿八经地干保安工作,而是破坏性极强的另类组织,不仅自身性命难保,还要去威胁他人。所以,正常人进到里面,如果知道自己的结局是这样,又有谁愿意去呢!不是自愿就会出现逃跑,等等抗力问题,对他十人不利,很有可能会出大问题。 为此,崔恒传便采用了连蒙带骗的办法,他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去,只要来了,就别想走,不管想什么办法也要把人弄过去。 这完全是强迫,没有人身自由的强迫。不怕你不从,只因为你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要到了那边,一切是人家说了算,来的人没有自由,没有自主权,敢不听命!如果不听话,那就用枪顶着,玩命地向前冲。 只要去的人,回来的可能性基本没有,哪一天血榨干了,也就算完结。因此,他与正常渠道有很大区别。这样一个地方谁愿意去呢! 另类的人不能说没有,但不多。只要钱给的多,他们会冒这个险。但是,应了那句老话,那叫有命挣钱,可没命花钱。 理是这个理,但敢于冒险的人还是有的。不能一概而论。因此,崔恒传特别想的这样的人。 那的看在什么样的国家。如果人家日子过的好好的,谁愿意不要命呢!除非,这便是另一类的人,不拿生命当会事的人,或者报复社会性极强的人个别人。 崔恒传的保安公司目前有招了21人,在他几番摸底后,几乎主动愿意去从事这个冒险不要命组织的人几乎没有。没有就没有,那就强迫你去,去了就好了。 这时崔恒传的想法。因此,他恩威并施。需要钱的,用钱安慰。钱不能哄住的,那就打压。打手有的是,让他们出力去便可,手段再怎么残忍都行,尽量别出人命。 于是,崔恒传终于选定了10个人,准备在条件成熟时,想办法送过去。 可是,前天那边开始催了,而且是不客气的严厉下死令。 因此,崔恒传的原来打算行不通,只得改变主意,必须让所有人,即21人一次性全部过境,送到那个国家,交给那个组织。 如此这么一操做,崔恒传的难度超大。 都是大活人,怎么过海关?如果办手续,走程序,那的经过多方面审核。海关一定会问,这么多人去哪,去干啥,有没有接收单位。 光这接收单位就不好说。说是某家合法公司,这家公司不一定有,即使有,情况就那么属实吗!不一定啊!而且,万一这些不愿意去的人,在某一环节上向海关说了实情,那崔恒传的计划可就全盘都毁了。 不是有偷渡哪一说吗! 有是有,前题还是自愿,如果绑架,难度太大。 崔恒传曾经想到了邮寄包裹一说,他想邮过去,用快递的方式,但这是大活人,而且不是一两个,怎么邮? 如果有传送带就好了,像神话故事一样,来一次穿越,便能一次搞定,管他千里,一条激光线便瞬间而至。 于是,崔恒传在遐想的过程中想到了集装厢。 对啊,集装厢可以一次运送几十人过去。即使不如传送带快,起码不用反复操作。那么大的集装厢,装他这点人,有半厢就可以了。 但又一想,不行啊!集装厢到了码头,海关是要检查的,开厢一验不就啥都清楚了。 伪装啊!伪装好了,把这些人全变成货物,海关不就查不出来了吗!说是在国内购的电冰厢,空调机,这些都可以的。 但是人要喘气的,万一憋死在里面怎么办。这又给崔恒传出了难题。 不过,他有韧劲,办法总能想出来,最后,他想了一个让人睡觉的办法。 什么办法呢!唯一的,那就是麻醉,让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里面,与货物混在一起,混过海关,到了公海上,自然一切困难就都解决了。 崔恒传经过一番异想天开之后,再次与那边的组织联系上。他们也觉得崔恒传这办法可行,关健是要搞好伪装,不能让人看出来。 对这点,崔恒传想了好几个办法,一一推翻后,最终确定一种,于是,他便开始着手准备实施,就在今天晚上。 如果吴和平他们不是今天来,而是明天,可能这个基地就空了。 来的早不如赶的巧,正好被吴和平、林阁和南小勇赶上了。 今天,崔恒传来这个基地,专门就干这事。如果一切顺利,当晚就可以把人运走。越快越好,免的夜长梦多。 崔恒传不曾想到,在路上碰到了林阁,让他心惊肉跳一场。经过一番查证后,他这才放心,踏实地去了基地。 这个基地,原来是一家大型仓库,专门放置一些不便于在市里贮存的大型设备。后来,这家公司倒闭,这个仓库一直闲着,没啥用。直到被崔恒传发现,他买了过来。经过一番整修,把墙加高了,上面还拉了铁丝网。院落也进行了平整,够的上是个训练场。特别是,他对仓库里面进行了修整。 两道大铁门全部换掉,由原来的透明铁条大门,换成了铁皮包门,外面一点看不进去。而且,在墙上,门旁,安装了若干个电子眼,全都由里面一个监控室控制。只要外面有人接近,百米之外,如果没有障碍物挡着,全都看的一清二楚。 当地人也觉得这仓库有些神秘,但人家不让进,他们自然不知道里面是干什么的。议论着说他神密,但没人进去过,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而现在,林阁在村部里,向刘村长打听的就是这个事。 刘村长不无遗憾地说:“自从这个仓库换了老板后,变的越来越神秘。以前,我们干活还能进院讨口水喝。可现在,不行了,别说进院,连接近都不让。” 林阁想要从刘村长这打听点消息出来,于是又问:“看到他们出来进去的都是什么人吗?” “看不到,”刘村长惋惜说,“他们出来进去全是坐车,窗子黑黑的,根本就啥都看不见。” “你们,没觉出他有啥异常?”林阁不甘心地一点点向外挤。 “没有”刘村长摸摸没几根头发的脑袋,想了想说,“看不见人有多少,但偶尔也能听到里面发出些响声。” “什么响声?”吴和平追问道。 “好像是砸东西声音。”刘村长不敢肯定地说,“也可能放炮,不过声音很小。” 于是,吴和平开始猜测。如果他们进行射击训练,枪声是堵不住的,即使在屋里,也能被外面的人听到。如果他们全都安上消音器呢!那声音就是很小了。如果不是特意地听,近距离地盯着,便很难感觉得到。既然他们是在培训,搞什么军事训练,不会打枪自然不行。可为了不暴露,这种可能性还是有的。 吴和平越听越觉得神密,便想要一看究竟。但是,他们进不去,强行进入自然不行,化装进去也不可能。 这里不是闹市,没有外人。如果进去,很容易被发觉。最后他决定还是不进去,先找个地方观察。 对这方面,林阁和南小勇的经验自然比不过吴和平。两人自从知道吴和平身份后,便不去与之争什么,因为争也没用,人家是科班出身,又有实战经验,光凭自己平时练就的那两下子,如何与吴和平比。所以,当吴和平说出要在外面进行侦察时,林阁和南小勇都没发表异议。 但是,想要侦察,那得确定个地点。 这里是一马平川,没有高过那座院落的山顶,怎么去侦察,总不能找一个十几米高的塔吊支在那,把人吊上去,然后向院子里看。 如果这样,估计侦察的秘密性也就没了。 空间可是透明的,你想看别人,兴许别人也在看你。 这一双向性的结果,正好那边也举着一个望远镜看,那不就等于告诉人家,我在盯着你。把人家吓住,他还不跑啊!不跑那也得隐藏。 所以,这个办法不行。 但是,这个主意确给刘村长提了醒。 刘村长说:“村里有一个废弃的水塔,是前些年没有城市供水时,他们大队建的。这些年不用,但也没拆。还保留着。” 吴和平一听来了兴趣,立马说:“走,过去看看。” 随后,刘村长带着林阁一行人来到水塔下。 水塔是装水用的,不是看风景的塔楼,自然没有楼梯,上面也没有可立脚之处。只有贴着水泥墙壁,一路钉上去的层层铁棍,算是可上可下的梯子。 老刘一指梯子说:“从那可以上去。” 谁能上呢!老刘、林阁自然不行,年纪稍大,体力不行。南小勇虽然年轻,但攀爬能力不行。因此,这个任务只有吴和平。 即使这几个人能上的去,吴和平也不会让他们上。这点高度和攀爬难度,对吴和平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能是他在特种部队训练中的一个初级小科目。 因此,到了这里后,吴和平对林阁说了句:“我去看看” 话一说完,一个健步跳了近两米高,一把抓住最下沿的一根铁棍,随后一个跃身,一只脚便搭上了第二根。紧接着,毫不费力地,双手双脚轮翻倒换,不到半分钟,他便上了水塔之上。 人上了水塔,但距离够远,还是看不清楚。 这时,吴和平有点后悔,出来时,怎么就没想着找个望远镜。因为这里太远,即使能看出院里的活动范围,但看人依然模糊,看不清人脸。 林阁在下面问:“怎么样,能看清吗?” 吴和平在上面回答:“看不清,要是有个望远镜就好了。” 一听这话,老刘从下面喊,“别急,别急,我家有一个。” 旁边一位年轻人反应快,立即说,“我去拿,转身跑走了。” 老刘的儿子在城里上班,有一个业余爱好,喜欢观鸟,因此,家里便存了几个望远镜,而且还有高倍的。 过了一会,那个年轻人把望远镜拿来,南小勇爬上去递给吴和平。 吴和平一看,觉得还行,这望镜性能不错,是双筒高倍。虽说不如军队配发的好,但也能达到那想要的效果。于是,吴和平开始握着望远镜向远处的那个院子里观察。 这一次,他看清了院内有人在活动,而且,竟然看见他认识的一个人。不由地惊叹出声, “她怎么会在这?” 第1057章 镜头里的故事 吴和平在望远镜里看到的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顾水颖。 当时他发现顾水颖出现的一刹那就有所怀疑,所以就是一楞。他琢磨了一下,但想不通,不知道顾水颖为何要出现在这? 在老吴和老钱出事的那几天,吴和平没找到顾水颖,去了几次都没找到,因此,他认为顾水颖失踪了。更准确地说,其实比这还要早,也就是说,吴和平去广场上再也没有找到顾水颖那天起,顾水颖从此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无论是在家还是在歌舞厅,都没了她的影子,好像这个人消失了一样。 当吴和平联想到老钱和老吴的下场后,他也这么想了一番。 所以,他在心里认为顾水颖是失踪了。 他不和道顾水颖家里还有什么人,想要报案,可他身份不够,除非是自家人。后来,为了破崔恒传这个案子,吴和平只好把顾水颖的事放下,想要等着解决完这件事后,再全力寻找顾水颖。同时他也在心里盼着,希望顾水颖不要出事,那怕是出走,离开这座城市都行。 更早一些时候,吴和平在歌舞厅内被一帮打手追着砍,不是曾有一个蒙面人救他出来,后来又不见了吗! 那个人始终不肯暴露身份,而且在救出吴和平后,他便不见了。 其实,这个人便是顾水颖。 那时候顾水颖的身份还没完全确定,她是吸毒者,还是歌舞厅的小姐? 当时老钱和老吴是向这个方面引着来,但顾水颖都不愿意干。 经过戒毒的过程后,顾水颖知道这毒是崔残人生的坏玩艺,她发誓再也不碰。而当小姐,根本就不是她的性格,虽然有些资色,身材也不错,但性格刚毅。 老钱逼着她陪了两次客人,人家稍有轻浮动作,她便把人给打了。 一个不会卖笑哄人的女子,怎么能得到客人的喜欢,所以,她几天乎天天都是冷板凳。 对这些,顾水颖丝毫不在意,没人请更好,还清静,于是,她每天就干坐着,心里想,挣不到钱也无所谓,反正有人管吃管住,不让走就不走,能把老niang怎么样! 因此,顾水颖算是被老钱和老田软禁在这。想出去,门都没有。靠也要靠死在这。不还钱,就给老子在这耗。 老钱和老田都不是剩油的灯,算准了顾水颖,因此他们俩想要狠狠地磨一磨顾水颖,想要通过耳濡目染的办法,自然而然地让顾水颖就范。每天看着那些小姐大把地赚钱,不信你顾水颖不眼红,不心跳。因此,他们认为,只要把顾水颖留在了舞厅,她总有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其实这段时间不长,也就是天的光景。 这不,吴和平便从外面找了来。 而在这几天当中顾水颖有了另一个机遇。那就是崔恒传正在抓耳挠腮地四处挖掘人找人,他要在这些天中把组织需要的人给凑齐,不管是什么人,先找到再说。能找些特殊的,那就更好。因此,崔恒传在无意之中,他便看中了顾水颖。 不当小姐就不当!跟班轮值总可以!崔恒传后来也没让老钱和老田逼着顾水颖非干那事。但是,这里可没有白吃饭的地,不干活可不成。于是,顾水颖给崔恒传当起了女保镖。 他觉和这活也不错。平时没什么事,还能挣钱。反正自己无所谓,在外面摆摊是挣钱,在这里当个保安也不错。 然而,她根本不知道崔恒传对她有什么打算。好事哪里能轮到她,不流血,不卖命,便想有钱挣,门都没有。 这时候,崔恒传发现了顾水颖的另一个潜在的本质,相中了她的刚毅,觉得如果好好培养,没准就是那边需要的女选手,没准在那里干几年后,或许还能干出点明堂来,所以,他是有心想要栽培顾水颖。 这个栽培并不是出于什么好心,而是让他参加那个组织的训练,提高战斗技能之后,心更狠一些,手段更加残忍一些,没有人性会更好。 为了让顾水疑适应自己,相信他是好人,一切都出于好心。所以,这几天之内,崔恒传就让顾水疑在歌舞厅里做起了巡视员,有管理,直接上报的权限。可以说,她的权利要高于一般的打手,几乎算是管理层之内的一份子。 顾水颖到没觉察到,还以为这是个不错的差事,只要尽心尽力干好就是,也许,她将来能在歌舞厅出人头地呢! 也就在这一天,顾小颖碰到吴和平出事,看见他被帮打手追砍,当时便急了,一时也没想出怎么救他的的办法。 顾水颖想要上前帮助吴和平,然而她一没武功,二没面子,谁肯在乎她啊! 眼见得吴和平招架不住,自己不能这样光看着,见死不救。随后,想来想去,便想出了引导吴和平脱离开歌舞厅的路子。 别看顾水颖来歌舞厅时间不长,但做为巡视员的她,很快转尽了歌舞厅的各个脚落,哪里有走廊,里面有多少房间。哪里有后门,哪个房间空着,很少有人用等等。 因此,她在暗中一直观察着,远无地跟踪着吴和平等人,她在等待时机。 瞅准一个空子,她提前打开一个房间的门在那里等着,等到吴和平跑过来后,一把将他拉进来,然后将门关死。等那些追赶的打手走远后,顾小颖又带着吴和平绕路逃走。 为了不让人发现,顾水颖蒙上了脸。即不想让吴和平看出,更不想让这里的摄像头拍到,否则,人家认出是顾水颖,那不就全都露馅了吗! 所以,在事后,崔恒传查了很久也没查出这蒙面人是谁,还误以为是xx局卧底,也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而吴和平也一直没有想出救他的人是谁。 这一次惊吓之后,崔恒传决定还是把他要进行培训的人转移,因此,顾水颖也在此列,于是,她便跟着那些人来了。 到了培训基地之后,顾水颖仍然不知道崔恒传要培训她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说为了提高保安人员素质,提高技能,增强体质。 一听这话,没人觉得他说的不对。有人出钱培训这是好事,求之不得。虽然苦一些,那是为了将来。如果再这里培训好了,即使将来离开这家歌舞厅,凭着这段时间的培训积累,相信走到哪都有人愿意聘用。 让顾水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才几天功夫,她不仅跟着学队列动作,击打技术,而且还操枪练习实弹射击。 她有点意外,心想,当保安怎么用得着枪!不是专门的职能部门,持枪,那是非法的。 但转而一想,人家这叫一专多能,多一项手艺不是更好吗! 俗话说技不压身,本事越大,越显的有能耐。 顾水颖本来天份就高,击打技术不如男人,因为从体能上要比这些男人差着一大块。但练习射击便不同了,特别是手枪射击,好像她有什么天赋似的,一教就会,一射就准。从第一枪开始,就没有走空过,枪枪落靶,不全是十环,也没低过六环。这让崔恒传喜出望外,像拣了个宝贝似得。 战场上男人有的是,可女人就很少,甚至少的可怜。这要是在第一线,有众多的持枪女人与男人一起在鏖战,那男人还不拼命吗!总不能让女人给比下去!多多少少,他的自尊心也会提高一大块,因此,战斗力会跟着提升。 在动乱的中东一些国家内,战争可不是让女人走开,而是老幼皆宜。十三四岁的孩子都能扛抢打仗,没人敢出来指责任那些领导们不道德。 谁敢出来说!白天说了,晚上可能就没命,或者当场就没命。再说,连年的战争,人员消耗的如此严重,想不让这些人上战场,那谁还来上呢!那些年轻力壮的,早就死的差不多了,可谓是人才奇缺啊! 如果顾水颖各方面都能出类拔萃,到了那边,自然也是奇货可居。所以,崔恒传是动了心思地要好好培养。 在后来的调查中,崔恒传不是没有怀疑过顾水颖。经过一番大排查后,他几乎锁定了那个蒙面人就是顾水颖。 但往这方面一想,他又装糊涂了。经过外调,排除了顾水颖是卧底的可能。因为她有吸毒史,又被人家关过,而且简历也非常简单。高中毕业后没再升过学,一直在视会上晃荡,而且一直没离开过本市。 所以,她更不可能是那个局里的人了,又怎么会是卧底呢! 她之所以要救吴和平出来的目的,无非是同学情谊。人家曾经救过她,她为何不能回报一次呢!就叫有人性,有血性,对这样的人,更有培养的价值。 正是冲着这一点,崔恒传不再去想顾水疑蒙面救人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甚至他一点都没怀疑过,还把顾水颖当成了自己人。 而顾水颖还没看出崔恒传的真面目,觉得这老板不错,体会下情,善待员工,有人情味,是个不错的领导人。在她心里,一直认为不是好人的只有老钱和老吴。所以,顾水颖非常相信崔恒传。 当崔恒传亲口告诉顾水颖,他要把她培养成非常优秀的保安人员,非常优秀的员工时,顾水颖一百个相信,而且在内心里还激动不矣,觉得自己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她还明白一个道理,不吃苦中苦,哪来甜上甜。所以在训练中也是特别的能吃苦,什么样的罪都能受,因此,她的训练成绩相当不错。 有些人就是这个脾气,得顺着来,越是表扬劲头越足。相反,一受批评便要逆反,不认为是人家在帮助自己,是在他改正毛病,反而会觉得,这是某些人故意在挑刺,故意找他的茬。如此以来,抵触情绪渐盛,哪还来的积极性。 崔恒传不是吹毛求疵,他却是反着来,扬长避短,急功近利。不管你将来如何,只要现在做好了就行,无论这人做的如何,只要有特长,他就给拨高,所以,崔恒传的言行,在参加训练的人中很有影响力,一说话便引来热情高涨,让他们奋不顾身。 其实也没有别的特殊之处,无非就是用了两个手段,一个是好话哄人,安慰人。另一个就是高薪诱人,许诺高工资。 因此,这里的人看到崔恒传后,满是感觉着舒畅,他们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即使有人说了,也没人信,因为他们至少现在是幸福的感觉。对其他方面从没想过,更不会去设想,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就会把命丢在异国他乡。 而吴和平从镜里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而此时,这些人站成了两排,听着队前的崔恒传在讲话。 他讲什么听不到,但看的出,眼前这些人听的很认真,非常愿意听的意思,偶然间还大声说着什么,细听后能分析出,类似于美军中,长官说完后,士兵最愿意回答的那句话“yes。” 吴和平看到的顾水颖就站在前排最后一个。 崔恒传讲完后,还让顾水颖出列,站在队前又讲了些什么,而且下面的人员还给他鼓掌。 光从这一情节中,吴和平就能判断出,顾水颖讲得肯定是崔恒传想说的话,而下面的人也愿意听的话,那是什么呢!无非是听从命令,服从指挥一类。 顾水颖讲完后,队列散了。而顾水颖并没有离开,跟着崔恒传向前走。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说话。崔恒传时不时地,还拍打着顾水颖的肩膀。 而顾水颖也并没有反感,很是欣然的样子。 吴和平心中一悸,暗想着,顾水颖可能被拖下水了,或者她仍蒙在鼓中。如果知道了崔恒传的真正目的,她还能这样吗! 第1058章 希望她不是那样的人 吴和平简直无语。 他不得不去这样解释,好给自己一个心理上的安慰。不然的话,他要怎么想,难道说,是顾水颖甘心情愿投靠崔恒传,他不想这说,也不愿去这么想。最好是顾水颖被逼迫的走头无路,无奈之下,才忍辱负重,在此偷生。但看顾水颖眼前的表现,哪里有半点被逼迫的痕迹。 犹豫间,有两辆箱式货车驶进这个基地。在大门口停了一下后,有人从里面把门打开,然后这两辆车先后进了院子。 吴和平看见,这两辆车开进院子后,并没有去前面的操场,而是在后院,一个不太宽阔的胡同内停下。 吴和平居高临下,看的很清楚,所以他一直盯着,想要看看从车里面会下来什么人。 但是看了半天,也没见有人从车上下来,两辆车就跟无人驾驶般,自动停在那。而院子里的人很怪,竟然也没人走近,也没有人去迎向这两辆货车。仿佛,它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吴和平呐闷,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是拉货,怎么也得有人联系吗!从没见过这样的,司机也不下车,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吴和平不肯放弃,还想继看看,想要从中找出什么破绽。 但是,他盯了半天都是这个样子,似乎两辆车发现有什么人在盯着他们看,所以便没有任何行动。 吴和平不知道,这是崔恒传提前要求的,特意安排的一项举措。 接下来,吴和平仍然没有找到破绽,什么问题都没有看出来。 等吴和平再把镜头转向操场时,这里的人也消失,刚才明明有人在走动,可现在都不见了。吴和平估算了一下,估计他们是从各各脚落,重新走回了那间大的房子里。又等了半天后,也没有人从里面出来。这其中包括,顾水颖和崔恒传也消失不见。 吴和平心想,“他们是在搞什么呢!怎么突然静了下来,这个大房子里又有什么?” 吴和平没进去过,也没听人说过,只有老刘简单地介绍过,但他也没进去,只是估算,猜想。 这时吴和平想起,崔恒传带着顾水颖是向另一片房子走去的。于是,他又专注地看向那里。 心里暗忖着,他们去那里干嘛!怎么半天也没见两人过来。 这里的人的确透着神秘,无论进了哪一间屋子,都跟在风中消失一样,或者说是钻了地洞更为恰当一些。眨眼间都不见了踪影 越是这样,吴和平越是有点担心,他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担心,担心顾水颖可别被崔恒传欺负。 想到这,吴和平也觉得自己多余。自己是顾水颖什么人,为什么要担心她。现在害怕崔恒传欺负顾水颖,那以前呢!顾水颖可一直在崔恒传这里打工,如果她被崔恒传欺负,那也不是现在的事,早就该发生了。 吴和平自责任了一阵后,忽悠想起自己是干嘛来了,他是在侦察,先想了解崔恒传的真正目的,然后再想出个对策来,怎么思路转到了顾水颖身上,急切间赶紧收回思绪。 吴和平想想基地的情形,分析着,他们白天是进不了院的。随后,吴和平拿着望远镜,又把基地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又看了个偏,心里开始盘算晚上利用夜色如何采取行动。 吴和平觉得要掌握的情况基本差不多了,这才从水塔上下来。 他一下来,不等站稳,林阁便急着问:“怎么样,情况摸透了吗?” 吴和平便把他看到的,自己想到的,还有他接下来的想法全都向林阁说了。 林阁想了想,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同意了吴和平的想法。为了不惊动对方,他们的行动也只能在晚上进行。 为什么是晚上,难道现在不行吗? 不行,当然不行。只要有汽车靠近,里面的人很快就能发现。看着你大摇大摆地走近,然后把一切都隐藏好了,你还能查出个啥。 有人说了,他们有这么多设备摆在哪!想躲也躲不开,干脆,明着进院直接去抓人。 那可不行,别管他们暗中干了些啥,可人家在明面上是在相关部门备了案的。 组织保安培训可不犯法,人多点也不是被怀疑的理由,怀疑他们有枪支,可谁看见了。万一暴露了侦察行踪,到时候,人家把枪支全部隐藏起来。吴和平他们又不能地缘无故地去搜查,自然是拿不到证据。如果不是人赃俱获,有可能会背一个私闯民宅的罪名,岂不是得不尝失。这点常识如果都没有,那还办的哪门子的案件。 现场的几人不用提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吴和平一说,他们便意见统一,不会有不同声音出来。 就是冲这隐藏不过早暴露这一点,也得给崔恒传来个突然袭击。 那么,另一个问题又来了。 从这里看基地那个院子不是很远,但走起来也不近。如果不乘车,直接徒步走进去,也有可能会暴露目标。 现在是高科技时代,崔恒传又是从电子科技特别发达那个国家过来的,对这些电子技术,难道不他不懂吗!自然不是,他会把这些技术利用到极致上,也就是说,他会在基地的各个角落,360度全方位地安装了摄像头,无死角地进行全面监视,而且那些防止人进入的红外线,电子眼等等设备也会充分利用,较大地提高了控制能力,甚至可以说,他在周围布成了监控网络,白天直接走进根本不行。 那么晚上就可以了吗? 晚上进去也有难度,但相对于白天,要好的多,只要利用好相应的手段,便能避开这些电子眼,仍然可以来他个人不知,鬼不觉,悄悄地进入里面。 于是,几个人商量出两个方案后,原地休息,准备利用夜间时再采取行动。 为了不被暴露,林阁和吴和平、南小勇三人依然随着村长返回了村部。 这个村子距基地很近,很难说村里没有崔恒传的眼线。如果他们长时间地呆在水塔下,或在村子里活动,一旦被人看出苖头,报告给崔恒传,就等于他们要做的事情提前暴露了。如果继续呆在村部,只能说明他们是在工作,为着某一件事,或某一个案子在研究,哪怕研究到深夜,也没人会猜疑到,他们的到来是与崔恒传有关。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便得到了晚上。 连长两顿饭,林阁他们都是在村部里泡的方便面。村主任几次相邀林阁到村里的一家小饭店就餐。虽然是简陋一些,但那也叫饭馆,总比泡方便面要强。但林阁不肯,一来是不想占公家的便易,二来也不想暴露。如果他们想吃的好一点,自己掏钱也是可以的,但为了隐蔽,还是决定在在村部简单凑合一下。 没办法,村长只能让人买来一些方便面,烧了开水,就着外包装随身带来的小桶,泡好后,就着咸菜算是饱餐一顿。 吃完是饭后,看看天将要黑透,林阁告别村部的人,把车开到了先前他们停过的那条道路旁的一片树林内,然后就在车里等,等着深夜的到来。 这个夜晚完全是静寂的无声,即是郊外的原因,也是这里偏僻之故,几乎没有过往的什么车辆。 过了一会,基地大门打开了,白天开进去的那两辆车从里面开了出来。 基地里有很多房子,这两辆车来运什么,显然对这些,林阁并不放在心上,他一心想着要进基地里看,更重要的,他还是想摸一摸,里面的情况真的如吴和平所说的那样。 至于这两辆车是否走私,或者非法运输什么物品,还有相关部门把控,他没必要现在操这个心。即使想操这心,他也是一心不可二用。就凭他们三人截是可以截住,但截住之后呢!他接下来该做什么,搜车吗!还是要抓人?这些都不是他所想要的。 因此,林阁没管这两辆车,由着他们开走,等这两辆车过去后,林阁发动“213”,随后关着车灯,悄悄地驶进基地,找了一个低洼处,把车停下来,然后吴和平、林格和南小勇三人,无声无息地潜进到接近大门口的位置上。 这一道门根本就无法阻制住吴和平,即使有摄像头也无所谓,依然难不住他们。 摄像头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不让他看见你不就完了吗! 三人到了跟前后,吴和平找到了摄像头的位置。 它是安装在大门一侧的高墙头上,镜头对着通过这里的唯一路口,只要从这里通过,无论是人畜,都无法避开它的法眼。 既然知道它在那,还怎么能被他拍到呢!有了思想准备,自然会想办法躲开。 吴和平在接近门口时,他是趴在地上匍匐着爬到跟前的。 借着暗夜的掩护,即使有院出的灯光,如果不是探着灯般明亮的光线打在他身上,这样的动作也很难被发现。因此,吴和平顺利地摸到了摄像头的死角,躲过了这个画面。 来到死角后,迎向吴和平的,是五米高的高墙,上面还挂着铁丝网。 吴和平两手贴上墙壁,手指扣住砖墙缝隙,展现出了“壁虎“”爬墙的动作,借助两手的扣力和两脚的粘合力,硬是在光滑的墙壁上爬了上去。在距离摄像头一米左右时,他把一块毛巾丢了上去,恰好搭在了镜头之上,使他无法再拍到路面上的情景。 而后,吴和平用两手轻轻撑开墙头上的铁丝网,大约有了30公分后,他便一展身形,像蛇一样,从这个形同洞口一样的铁丝网中间滑了进去。 至于他是怎么落到地面,怎么到了院子里,林阁在外面全都没看到。 林阁和南小勇躲在院外的暗处,静静地观察着吴和平。 林阁想,“这小子多亏是一名战士,如果是坏分子的话,可不好防。想到白天与吴和平交手,面对这样的犯罪人员,他可真不好对付。” 林阁这么想,也不能完全怪他。因为他就是办案的,整天与那些犯罪人员打交道,想到什么问题时,首先要往这方面想。不然,怎么会有人说,一出现犯罪案件时,警察可能会把周边的人全都怀疑一遍,看谁都不像好人,这便是出于职业习惯。 而南小勇却不这么想。他看见吴和平如此身手,羡慕的不得了,恨不得自己也要有那个本事,如果上此时上去的那个人,不是吴和平而是自己,那就不得了了!他早就不在派出所呆着了,刑警支队还不抢着要他 人过一百,形形色色。一个人有一个人的想法,十个人有十个人的打算,所以,每个人的心中所思所想肯定不会是一样的。 就在这时,大铁门从里面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 只见得吴和平闪身从里面露出,朝着林阁和南小勇隐藏的方向招招手。 毫于疑问,吴和平解决了看门人,这才能把大门打开。 如果不打开大门,也让林阁、南小勇像吴和平那样翻墙而入,岂不是更简单一些。 他们到时这样想过,可是,那道高高的墙,还有那道铁丝网让两人看着就发晕。他们没经过这样的训练,自然也没这个本事,因此,只能是走平坦的路。 想要找出这样一条路靠谁呢!只有吴和平来给他们做开路先锋。 那么吴和平是怎么解决掉的看门人呢!也像电影中抹掉鬼子哨兵那样,来个抹脖,或者用肘部的力量活生生累死? 当然不是。 吴和平没有杀人的权利。这不是战争,不是敌我双方,哪怕给人一点误伤都不成,即使是造成轻伤,那也构成了犯罪。而且,目前还不知道这个基地的里究竟是什么情况,里面的人是不是犯罪分子? 所以,他的任何行动都不能有一点的莽撞,必须是在合法的情况下,才能继续进行。 那么吴和平在没有惊动看门人的情况下,是怎样进去的呢! 第1059章 擒住一人 林阁和南小勇进入后,发现看门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从外像看,死人一个。 林阁有点担以,看向吴和平,“你干的?” 吴和平点点头。 “不会杀了!”林阁见那人一动不动,猜想着会不会死了,怎么跟战争片电影中一样,像是被人扭断了脖子的那种死法。这与刀斩的可不一样,没有一点血,人又死了。这是因为,只要颈骨一断,血脉不通,这人憋也就憋死了。 那样的死像通常就是这种情况,是一种不见血的死亡方式,所以林阁问完后,首先这样想。 但他又怀疑,这不可能,不相信吴和平会如此莽撞,做出这类事。林阁还想想进一步问,吴和平说话了, “让他先睡一会,不会死。等我们出来时,他也就醒了,不会有事的。”吴和平还是做了解释。 这不是军队,林阁和南小勇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解释不行啊,如果想不通,两人心里会有疙瘩,会有情绪,会影响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对他误角误判。 “哦”林阁听明白了,知道吴和平只是制服,并没要那人的命,“好,只要不死,还有机会。”林阁心里想着,只要这人没死就成,昏就昏会! 其实,这人不是什么看门人,是崔恒传手下的一名亲信,准确地说也是名打手。如果说崔恒传身上有什么血案的话,与此人也有不少关系,起码在老钱和老田的死上,都有他参加。 是不是他动的手,直接倒至两人死亡,目前还不弄查情,但有他参与了。只有抓到崔恒传后,才能审出个大概貌,目前顾不上这些。 因此,吴和平对这人动了手脚,稍稍的用狠一些。 即使吴和平对这人采取的手段过激一些,也不能算是大错误,因为这个人该杀,唯一一点不同的,便是这人在没有反抗的情况下,吴和平突发制人,对他进行了偷袭,而不是正面交锋。 如果是正面交手,那便是对打,手没轻没重也说的过去。正因为不是那样,吴和平没有下死手,只是把他弄晕了。 他没有死,吴和平只是让他闭嘴不要说话。 吴和平岂能不知道死人与活人的关系。 当他认出这人时,真想下死手往死里整,因为这人可狠,他与这人交过手,而且还知道他的一些事情。在关键时刻,吴和平没有那样做,基本觉悟是有的,毕竟这是人民内部矛盾,目前还没上升到敌我矛盾,谁敢说,这人被抓后,不会成为一个有利的条件呢。所以,他下手时还是很轻,只是点了这人的昏穴,让他睡着了,并没有要他的命。 有人肯定会怀疑,真的有昏穴吗! 常见到的电影中,往往都是朝人的后颈上狠狠来一下,这人便昏过去,死人一样。 故事吗!往往都需要一个情节,非要搞的那么究根问底的话,那这部电视剧就无法看了。毕竟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愉悦,一种消遣,一时的快乐。出现这样的场面时,如果有些想法,也没什么,只要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只要剧情说得过去就成,只是不要太假,不要拿观众的智力太不当会事就可以了,我们也不会要提出太高的要求,大家又不是影评员。 在现实中,人被打懵这一说还真的有。不过那是朝脑袋上狠狠来那么一下,通常会是、砖头等等一类重器,想要一拳将人打懵,不太容易,除非是武道高手。 但这一懵的后果不简单,弄不好,便是轻微脑震荡。 而此时,吴和平即不想出人命,也不想出伤害。为了让他闭嘴,怎么办,只能是迷药和技法这两种手段了。 迷药不可能,吴和平没那东西。于是,他点了这人的穴,是昏穴。不死人,只昏迷。而且不会造成严重后果,也不会构成轻伤害,重伤死人之类更不可能。 但无论如何,吴何平可不想放过他。 吴和平一见之下,便认出此人。这人是曾经在哥舞厅里用刀追遂过他的人。可见这是一个狠人。吴和平由此断定,他不会是什么好人。所以,他必须下狠劲。否则,对敌人的仁慈,也就是对人民的犯罪。如果不治住他,接下来的行动中,可能会出大的乱子。 门口通路可是他们撤退时的必经之地,万一有什么不测,那他和林格、南小勇三人就危险了。因此,吴和平这穴点的有点狠,再用些力,就不是昏穴,而是死穴了。 把这看门人解决掉后,等于除掉了一双监视的眼睛,在他们进来时,不会有人通风报信,他们便可以大胆地继续向里闯。 三人进入这个院落后,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这个院子出奇的静,好像从没有人住过。 “不对啊!” 吴和平首先起了疑心。明明白天看到这里有很多人,这才几点,他们不会这么听话地全部上床睡觉!再者说,既然是基地,这里已经隐藏着秘密,怎么连个保护措施都没有啊!光有人看大门,那怎么能成。 因为,一路走来,他们没遇到有人巡逻,有人放哨,明岗暗岗都没有。如果这一切都不用操心,那就说明这里没有秘密,没有见不得人的事。看门人也只是在防贼。这,谁信啊! 不信也不行。目前,这里的确是明哨没有,暗哨也没有,完完全全是全放松状态。 “怪了,人都去哪了!”连南小勇都看不下去了,一边怀疑着说。 “再看看。”吴和平不甘心。要说别人不信,他可不能,他白天在水塔上看的很清楚,那叫明明白白。 “好,进里面看看。”林阁同意吴和平意见。 于是,三人选定了一个目标,首先是那个做为训练场的大房子。 进来后,看到房子是空的,一应设施齐全,不曾有半点破坏,一切都是完整的,而且也不出是匆匆撤走的样子,全都按部就班,但就是没有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这里没人也能说的过去,晚上休息睡觉也是正常。 有了这个想法后,三人继续保持秘密动作,接着又去了别的地方。很快找到了睡觉场所。 不仅如此,吃饭的地方也去了,还是没人。随后,他们搜索了整个基地院落,真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不得不相信,这是座空营,除了门口看门那人外,再没有第二人。 怎么回事呢!高着玩哪! 林阁心里便有些怀疑。怀疑有两点。一时吴和平搞错了,这里跟本就没人,是吴和平看错了,情报不准确。二是这里的人采取了某种行动,让他们扑了个空。但这又不可能。计划没有暴露,崔恒传怎么会知道他们要来这里。 林阁想不通,便把目光把投向吴和平。 最为着急的要数吴和平。情报是他提供的,人也是跟着他来的,一切都是如他所愿,在一步步进行着。突然间,情况全都消失了,真空一样,仿佛从来就没出现过。 这算怎么回事。如果什么都没有,吴和平岂不成了说假话的人。 吴和平一时怔住。 南小勇怀疑地问:“和平,这里真的,有像你说的那些坏人吗?” 冤枉啊,真的很冤枉。吴和平此时便有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冤枉。明明是有的事情,突然消失了。他拿不出一点证据,难道还不让人怀疑吗! “说什么呢!”吴和平恨恨道,“老子也呐闷”。他对南小勇的问话很不爽,但又无话可说。 林阁没有说话,还是按着自己的思路做着判断。 他相信吴和平不会说假话,肯定是事情出了变化。 如果按白天所侦察的情况看,这座库房基地有人不会假。但是现在人没了,去了哪里,他们不知道,一点线索都没有。林阁想,不如按着平常的工作思路,再好好查查,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先要弄清崔恒传这个人,然后再弄清基地这件事,等一切弄明白了,再抓崔恒传也不迟。 “和平,事情先到这里,明天我们再往下查。”林阁对吴和平说。 “不行”吴和平大脑飞快地转着,他设想着,这里肯定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他们还没想到。如果明天,那一切都晚了。这时他想到了开走的那两辆大货车。 “不好,他们把人运走了。”吴和平惊呼一声。 这句话,也算是提醒了林阁。 对啊!人去哪了,多多少少也有几十号子人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全都没了。肯定是那两辆车。想到这,林格的观点再次与吴和平融合。 “那两辆大货车有问题。” 当然会有问题,如果突然间这里的人员消失了。即没有上天,也没有入地,那离开的可能性非常大。而唯一利用的条件,便是那两辆大货车。他们可是在吴和平三人眼前大明大摆地开走的。 “坏了,”林阁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追。” 三个人匆匆跑向院门口。 在通过门口时,林阁特意向那看门人扫了眼,竟然发现这人动了一下。 他知道,这人没死。只要他没死,回来再收拾他。 吴和平却说,“带上他,也许他知道崔恒传他们去哪了。” 于是,三人又把那看门人架上车。 “213”行驶过一公里之后,这人竟然醒了。 醒来的他看看车里的人,一时懵了,心里想,“我在哪,这都谁啊!怎么我不认识呢!” 南小勇前面开车,这人的两侧一左一右守着的是吴和平与林阁,为的是防止他醒后跑了。 吴和平转向这人盯视着他,“体格挺壮啊,这么快就醒了。” “你是谁?”那人不解地问。 “别问我是谁,先说说你是谁?” “你管老子是谁!”这人很霸道,看来平时霸道惯了。说着,便要起身跳车的样子,“起开,让老子下去。” 吴和平哪管这些,两手一动,将这人手臂背了回去,“老实点,不然让你好看。” 那人重新坐下,手臂疼的不的了。这时才预感到,他是被人绑架了,而且是在一辆行驶的气车上。 “你们是谁,快放我出去,不然我饶不了你。”他以为绑他的人,可能是生意上的对头,或某个团伙,仍然不服,还想继续呈能。 这时,另一侧的林阁发出一声讥笑,“不然,又能怎样。” 听见林阁说话,这人又把头转向林阁。借着外面的车灯,这人竟然认识林阁,“你,你是林队长。” “怎么,你认识我?” 那人并没有立既回话,显然是在寻找对策。 林阁是刑警支队副队长,这个城市发生的刑事案件,几乎在每一件破案中都有他的身影。去的地方多,见的人也多。他不认识别人,别人可认识他。无形中,他会被很多人记住,知道他是刑警副支队长。本来这人是不想说出林阁身份的,但激动之下,没管住嘴,还是说了出来。既然知道旁边坐着的是林阁,这人立时毛了。心里有鬼,如何不害怕。但他细想了一遍,觉得自己身上没什么破绽,还想坚持一下。 “林队,为什么要抓我?” “不该抓你吗?”林阁来了句反问,“好好想想,你都干了什么坏事,如果没有这些证据,我闲的没事干,抓你干吗?” 听林阁这么一说,这人首先想到了老田和老钱那两起凶杀案。他可是都参加了,没准在这两起案件中,被刑警队抓住了什么把柄。但他还想试探一下, “有什么证据,我又没杀人放火。” 此话一出,突然间林阁火了,“什么,你敢说你没杀人?” 林阁分析出,既然他是崔恒传的打手,而且老钱和老田的案子与崔恒传又有很大关系。假如真是崔恒传指使人干的话,这个人做为亲信,参与的程度可能性很大, 因此,他断定,那两起案子会与这人有关,于是,才故意诈他一诈。 一见林阁不容置疑,那人的气势顿时萎了下来。 第1061章 有人来救 东海某岛屿,陆战队基地。 吴江龙在的侍候下,刚刚洗漱完准备上床就寝,桌上的红色电话骤然响起。 吴江龙皱了皱眉。 连日来,吴江龙几次穿梭于北京和基地这两处京基重地,一直在忙着陆战队建设的大事,几乎就没有一天得闲。 每天晨起一睁眼,便是忙不完的公务,左一个会又一个会。开完上级的,还要忙着向下级进行布置,无论哪一项内容,领会上级的完了,并不能说开过拉倒,还要尽快向下级传达。每一项内容的程序,都的要靠会议来落实,层层加码,还查进行诠释。不仅如此,他还要抽空去参与作战训练中的每一个内容,每一个关口几乎都要总揽,可谓事无巨细。 没办法,那时的通信技术不发达,做为首长,在很多事情上不亲历亲为真的不行。不然怎么会说,领导带了头,群众有干头呢!这便是表率作用,对于激励和鼓舞有着重要作用。 哪怕是领导的一个到场,几句口号,都能给部下带来振奋。 基层的官兵能见到上级首长很难,特别是更高一级的领导。 哪像现在,通过视频就可以面对面的交流,一个视频电话,就能说清所有问题。因为那时没有这样的条件,要想不断的激励部队,及时了解决和掌下情,吴和平就要不停地出现在各级官兵面前。 现在的陆战队,还处于一个初始阶段,没有实战科目,没有现成教材,即使有一些外军资料,那也是皮毛,谁会把最根本的要点给你呢! 因此,基地建成不久,很多项目都是空白,训练科目也是在摸索附段。 于是我们明白了吴和平有多操心,上级首长也是如此,大家都不想在这上面出现纰漏。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在最早的谋划时,成立不成立陆战队,建成多大规模,属于什么性质,规属于哪一部门等等,在设计层内部,均有不同声音。 有些人认为现在国力不是很强,条件还不成熟,希望再等几年。也有一些人认为,海洋同样是国土,我们有责任把他保护好。 于是在这些有识之仕的坚持下,第一支陆战队组建了,而且进行的如火如涂,这便是吴江龙领导的陆战队。 在这节古眼上,谁都怕出问题,这便是会议多的原因。 纷纷扰扰中,吴江龙利用开会空隙,抽空回家看看,他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每一次回家,非常像一只刚刚筑窝的燕子,忽而进而出,忽而热忽而冷。 用老百姓的话说,炕头还没捂热,吴江龙便走了。 吴江龙在家住的最长时间只有两个完整的天数,那还是吴和平被当地派出所误会关起来那一件事。 为了处理好儿子的事情,他不得不四处找人,寻问情况,最终还吴和平一个清白。 今天,是吴江龙从家回到基地的第三天 仅仅三天时间,便给吴江龙积攒下了一大堆文件。党政军后各方面全活。 为了尽快处理好,吴江龙今天一整天没出屋,一直批阅到晚上六点多才把这些工作忙完。 每天看《央视新闻联播》是吴江龙不可少的一个内容,天天如此,雷打不动。即使在野外收不到,他也要让把当天的节目录下来,等着抽时间看录像。 今天同样如此,看完电视后,他喝了点茶,准备早早地上床睡觉,好好休息下。 这时来电话,你说他能不烦吗! 吴江龙走过来一看,是桌上那部红色电话在暴响。 红色电话代表着一定级别,一个是重要的人打来的,另一个就是特别紧急。因为他的重要性,通常情况下,总机室不会给他接这部。 吴江龙不敢怠慢,赶紧拿起电话。 电话是作战室值班参谋打来的,语气很庄重,声音很激烈,说起内容却详细客观,于是,他一字不露地地向吴江龙传达了上级指示。说完后,又特意解释了一句,并随后加了一句,说一会有机要参谋把机要文件送来。 文件没到,任务先下达,可见情况如何紧急。 听完上级的战情通报,和给陆战队进行的作战部署,吴江龙心里有点犯嘀咕, “这不应该是我们的任务。陆地有警察,海上有海警,如果截船还有h军,怎么会用到陆战队呢!” 这样一番分析后,吴江龙想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上级让他们去做的,不光是舰艇对峙那般简单,还有陆上作战任务,如果到了敌方船上,不同样等于是在陆地上的战斗吗!难道说,海上出现了强敌? 想到这,吴江龙不敢怠慢,迅速来到做战室,抓紧布置任务,派兵前往。 虽后,又陆战队调派一个小队,以实战要求,全副武装,遂行作战任力。 带队的是作战科的林参谋,他们搭乘直升机,立即赶赴东海某公海海域。 他刚把任务布置完毕,人也送走了。作战参谋又给他送来一份机要文件,里面还夹着一张指条,那是在机要内容之后,特意说给他听的。 上面写着某部特战队员吴和平,独自驾驶渔船,正在赶往疑似海域,望你部保障其人身安全。 吴江龙顿时脑袋都大了,心想,自己这才离开几天啊,吴和平又搞什么呢!怎么还从陆地搞到了海上! 不用问,吴江龙一猜便猜到这个吴和平,必是他儿子吴和平,不会是别人。 想一想,肯定事出有因,不然,吴和平怎么会一个人驾着船,大晚上地跑到大海上去呢! 他相信自己的儿子,知道他可能遇到了什么事。而且上级的文件写的也很清楚,明显没有指责的意思。这便是个好兆头。 有人报告给吴江龙,说特战小队出发了。 吴江龙透过作战室的大屏目,正注目着已经飞上天空的两架直升机。 现在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接下来的每一个行动。但吴江龙着急啊,着急儿子一个人去的,这要是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像董燕交待呢! 吴江龙尽量在平复自己的必情。 要说不急,那是假的。 吴江龙甚至恨不得亲自乘坐直升飞机赶往出事地点,亲眼看了,也就放心了。但这怎么可能,他是基地司令员,坐阵指挥才是他的根本职责所在。 12海里的领海很快便被吴和平穿越。出了这条水线,便到了公海之上,虽然还有200海里的经济海域,但这片海域是允许多国船只经过。如果人们想在此进行捕鱼,海上进行经济活动,那当然不行,但要落脚还是可以的。所以,那条超大船就一直就停泊在那片空阔的海域上。 幽静的海面,闪着两点星光,像是黑夜中的狼眼。 星光是两只铁船发出来的。吴和平知道,那就是他要追逐的目标。 不知前面的船是否发现了吴和平,还是有意在等着他,总之,两船的距离越来越近。 眼看距离不是很远,微弱的马达声彼此都能听见。 吴和平开始考虑下一个问题,如果他追上了怎么办,如何登上对方船只,如何救下那些人员。 他很情楚,这两条船上还有崔恒传的打手,不知人数多少,但肯定要超过自己几倍。而且,他目前是赤手空拳,能否靠上去,能否打的赢这才是关键,否则,你来干嘛,来了又有什么用! 突然,吴和平发现,在那两点昨星光的大前方,又出现了一片星光。一圈的星光,构出一轮小型图案。 这是停泊在公海上的那条大船上射来的灯光。 这是,只见那条大船开始向前面那两条船打出了灯语。 灯语与旗语属于同一类通信手段,有着固定语言,只要掌握其数字密码,便能跟对话一般,聊上几句,互相之间便能找到想要的内容。 大船上打完灯光后,一条铁船上也回应了几个灯光。 因此两条船认领完成,告诉他们我是谁,我是谁。 “请过来,我在此等候,” “好,我立马过去。” 类似这样的语言通联完成后,开过去的铁船像是找到了对像,便加大马力超着大船驶过去。 人家可以明目张胆地过去,那是同伙,可吴和平不行啊,他是对头,只能是悄悄接近。 没办法,吴和平只好熄了灯光,悄悄地向那条船靠近。 大船的前舱内的雷达一直在向这片海域扫瞄。 别看肉眼看不见漆黑的海面上有什么,可雷达能看的见。 这时,一名海员发现了海上除了靠近他们的这两条船外,还有一个亮点正在朝着大船驶近。 他们并不害怕,因为从体积上判断,第三个亮点比接近的这两条船还要小。 这么小的船过来想要干啥,他能能干啥? 对大船上的人而言。此种情况,有如航一艘航空母舰面对着一只小炮艇。两相比较起来,虽说有点危险,但这危险也太小了,小到没什么知觉,咬上了,也不过一只蚊子般的骚痒,根本无大碍。所以,他们不怎么顾及,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接那两艘船上的货物。 眼看着两条铁船越来越近,在他们靠近大船船帮后,开始有人向下扔绳索。 这是在海上,不是码头,体积上的差距像极了从一楼往五楼上吊东西。这是没办法的事,因为少了码头上的平台,也只能如此。 这样一来,便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拉下货物去。再经过一阵繁琐的程序,才能把两艘船上的柜子一样的物体吊到大船上。 借着段时间差,吴和平终于有了机会靠近大船。 不过,他可不敢明目张胆地驶过来。如果那样,到了跟前,他也得是束手就擒。 因此,吴和平在自己的船,离大船还有一段距离时,悄悄地关闭了灯,而且熄掉了马达。 一瞬间,吴和平的船突然从大船上的雷达扫瞄中消失了。 如果前来串门的一个客人,突然在主人家的门口消失了。主人会怎么想,是不是会找,是不是会怀疑。这人想干嘛,他在干嘛,怎么没了影呢! 因此,大船上的海员门对吴和平的举动自然要警惕。 当他们问了那两条船上的保镖后,才知道第三条船不是自己人,是追兵,顿时有些惊慌。 找,赶紧找出来,这条船去了哪里。 顿时间,大船上的探照灯全都亮了起来,照射的附近海面一片通明。 没有,远处根本就没有那船。 有人觉得大船好像似被什么物体撞了一下,轻微地有了一下摇晃。 当探照灯从远及近地照到大船下面时,他们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第三只船已经靠在了另一侧的船舷上。 既然知道不是一伙的,就不给他放吊绳,所以,那艘船上的人也就根本上不来,暂时也就无忧了。 找不到吴和平后,这些人只能是先这么安慰下自己。 找不到人,但警惕性还是要有的。随后,在大船甲板上,出现了几个手持ak步枪的人。 这下人们明白了,这是一只武装到牙齿的船。 这便是上级为什么出动陆战队,如果不派海陆战队过来。一旦爆发战事,那将由谁来消灭他们呢! 这几个人,抢持着枪,就着上面打下的灯光,围绕着船舷,前后左右地搜索吴和平。最重要的,还是那艘小渔船。 找了几个来回后,渔船上什么都没有,从甲板到船舱看的一清二楚,没人。 大船上的人开始怀疑了,莫非是鬼船,怎么会消然无息地驶近了呢,而且让他们一无所察。 本来上面的人不只吴和平一个人,还有那船老板。但是,吴和平在刚刚驶出海港时,把他放下。为了船上人安全,他就自己开过来 。在剩下的最后几公里时,他加大马力,瞄准方向,在渔船有了一动能后,他突然间关掉发动机,硬是让渔船借助海流,在惯性之下,竟然漂移过来。 说是鬼船,谁信啊!不过《鬼吹灯》般的小说而已。 既然这船能漂到这,完全是人为。那么这个人去了哪里,会不会对大船造成什么危险。这艘船上的人不能不考虑这问题。 最后,他们还是决定派人下去看看。 于是,一条大绳落向小渔船。随后,一个持枪的人从绳子上滑落,直接飞向吴和平的渔船。 搜索一阵后,他在船上没有发现人,于是便告诉大船上的人这里没人。 没人也就没危险,那你就回来! 于是,这个人开始抓住绳子准备往上爬,就在这时,一双手突然伸向了他,而且,他脖子上中了一菜刀。 这个人不声不响地落进了海里,替代他的,是另一个影子。 随着大绳上提,这条影子渐渐上升到了甲板之上。 第1063章 争夺甲板主导权 吴和平是谁!本来就是军人,且又是那种军队中最强的军人,什么样的敌手没见过。 现在,就这么几个人想阻制住他,可能吗? 说是不怕死,那是鬼话,只要脑子正常,谁都想好好活。 作为军人,自然避免不了枪林弹雨中讨生活。但那要看怎么讨,过硬的素质,强壮的体魄,超人的机智,敌人拿你没办法,这才是真正地讨生活。 敌人死了,你活下来了,这就是目的。 眼下,吴和平的目的不在于要干掉多少眼前的人,他的目标,阻止大船带走他想救的人。不管这些人中有多少人想要去,有多少人是被迫的,他都想留下,只要不是走法律渠道的正当劳务输出,其他的,都要加一个名词——偷渡。 当然了,出国访问、旅游等正常活动除外。 吴和平是以一人之力,来对付对方的x人。至于对方有多少人,他不知道,恐怕连船的主人都不知道。 从船舱里冲出来的那几人,见正面打不中吴和平,因为前面有铁箱子挡着,随后便一边射击,一边分散开,多路向吴和平攻击。 目标已锁定,只要按着这打法,背后袭击吴和平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到那时,吴和平的一支枪自然应付不了几个方向同时出现的人。 从发现那几人偷偷移动开始,吴和平就预料到他们想要干什么。如果换作生手,或是容易紧张的人,可能这手就成了,然而,他们对手非等闲之辈。 吴和平朝着一个方向打了一个点射之后,借着对方躲避之机,就地一滚,滚离了这厢子后面。 他唯有如此,才不会被多路夹击。 吴和平就一个人,除了能保住一个方向外,其他其个方向都是空的,也就是说,绝不能把后背留给敌人。如果让敌人绕开箱子障碍物,吴和平算是门户大开。 再能打也会双拳难敌众手。 躲开是常识,固守一处只能是被动挨打。 如同《英雄儿女》电影中的王成那样,多路出击,多处开火,搞得敌人真假难变,无存下手,找不到真正的位置。 吴和平滚到一个暗处后,先把身体隐藏起来。由于他是滚过来的,这让准备包围他的敌人自以为做的巧妙,还是继续朝着先前方向趋步向前。 转瞬间,吴和平与对手的位置互换。他开始由被动变主动,由明处便暗处,可以痛痛快快地开杀戒。 眼见着,最先过来的几条人影露出身形,把侧面留给了吴和平。 吴和平想了想,没有瞄准这几人的要害处,主要是脑袋,不想给他们暴头。如果那样,凡被暴头的人,活的机率应该为零。 毕竟这里不是战场,对方的身份还不十分明朗,没有必要非要他们的命。别管敌人怎么凶残,我不是会子手,还是对你们仁慈。 吴和平想好后,立即移动了瞄准点。随后,他手里的枪响了。 从结果上看,他是真的不想让这几个人死,只要对方失去战斗力,不再反抗即可。 “砰砰”两个单点射后,过来的两个人,一个胳膊中弹,一个小腿中弹。 打完这两枪,吴和平仍然是就地一滚,冲到了这两人跟前,用脚把胳膊中弹那人的枪踢走,又用枪指向了腿受伤那人的脑袋,逼着他把枪扔在地上。 转眼间,吴和平从被动变主动,占据了右船舷一角,为了不被人偷袭,又把这两个失去武器的人赶进一间屋,随后从外面将门关死。这样,他和这两人全都安全了。 他不会被人暗中算计,那两个人也不会再中飞弹。 当然,这并不算完。 失去目标的其他人很快找到了吴和平,紧接着又是一场围剿。 直升机去哪了,难道说看到船上的人有武器,就吓跑了不成。 当然不是,直升飞机升空后,躲开下面攻击,从上面找到一个有利位置,朝着下方又便是一阵扫射。 直升机上安装的是加特林机枪,只要一开火,每分钟射出的子弹均在千发以上,如此射速下,天上下冰雹也不会有这般的迅猛势头,所以,它这一通打下来,甲板上的人跟本就无还手之力。一个个抱头鼠窜,逃的逃,躲的躲。 难道说,直升机如此大胆地举动,就不怕伤到自己人吗! 当然怕了,谁会打自己人呢! 因为情报中并没有说船上有自己人,只是说我方人员在海上追击。 请注意,情报说的是海上追击,那么跟船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直升飞机上的带队林参谋,在开始时,就早已经看到了大船旁的两只渔船,而且在他们对大船动手之前,那两条渔船已经离开。 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大船上即没有普通百姓,也没有自己人,所以直升飞机才敢于毫不顾及,大胆地施为。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刚才有人朝直升飞机开枪。可把林参谋气火了。这人胆子也忒大了,竟然敢跟直升机叫板,那还不给他来点厉害偿偿,否则,这日子便没法过了。 所以,直升飞机朝着大船便是一顿猛打,完全是上面的人给气的。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这般地猛烈,总得给点喘口气机会,怎么也得有个商量余地!话总要说几句,那有一上来就开打,连对话的半点时机都免了。 直升飞机这一阵突突,打的甲板上的钢铁火星四浅,如果喷到易燃物品上,不引发火灾才怪。 所幸这上面的东西不易燃,终究没着起火来。 没有火情,但子弹乱飞更危险,碰到了非死即伤。 直升飞机的放纵,可苦坏了吴和平。他既要和船上的人火拼,还要防着上面的直升机,别让落下来的子弹碰着自己。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甲板,两头都不好防,万一哪一方出了问题,都是要命大事。 吴和平躲在一个加特林机枪扫不到的位置上。半天不敢露头,但又觉得这不是办法。于是苦思着,想找一个什么办法,让上面的人知道自己是谁。 吴和平心里有点纳闷,“刚才我不是给你们指示目标了吗!我是自己人,你们怎么也不看看是谁,乱打一通呢! 这是他的心里想法,但林参谋压根就没看见他的举动。 尽管那时吴和平在下面做了一些花里胡哨的动作,可飞机上的人不认识他,也不明白,所以吴和平的行为全都白干了。 谁曾想到,那个曾经在海上追击逃犯的人,什么时候上了大船呢! 这不可能啊!即使他来了,又怎么能上的去呢! 所以没人相信这船上有自己人,打死都不信,除非有卧底。 情报中没提,说明便没有。所以直升飞机也就放开了手脚。 即然不相信上面有自己人,那么当初林参谋,对吴和平突然开枪示警,是怎么理解的呢? 他那时,根本不认为吴和平是在向他示警,而是认为有人在朝照直升飞机开火,之所以没打中,是因为技术不强,或操作不当,没有准头,所以把子弹射低了。 如果吴和平知道林参谋这么想,非气个半死不可。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步飞”不能很好合作呢! 怪谁啊!还是训练不够,经验不足。 吴和平很生气,但没办法,管不着人家。 眼下,吴和平还是想取得直升机信任,求得他们帮助。如果没有外援,光凭吴和平一个人,是万万不能拿下这艘船的。 千万别把船上的这些人当成废物。 既然他们敢从那么远的地方,来此地接应,难道就来到你一个国家吗! 不是。他们这也是顺路。 这一路上,这艘船还去了亚洲好几个国家,专门接的都是准备前去参战的各国人员。 这些人中,有的是被迫的,也有自愿的。 特别是那些自愿参加的人员,从各方面讲,都属于极度危险分子。够狠也够猛。只要武器在手,先不管技术如何,那叫一个敢拿命拼。 眼下,船上的大部分人并不是船员,而就是他们这样的一群人。 在一开始围剿吴和平时,可把他们高兴坏了,这不就是打猎吗!一群人围着一个猎物追着撵着打,别看你跑的快,早晚的把你打着。 没想到,刚与吴和平开火不久,天上便来了帮手。 此时,他们断定直升机是吴和平叫来的,是专门来跟他们做对的。 可是,当看到直升飞机不管不顾地一阵猛射,也把这些人惊呆了。 他们又觉得不像是吴和平的帮手,好像是第三方,没有与正在战斗的任何一方有联系,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如果照此打下去,船上的人都有危险。 谁中弹,谁死亡。 不管船上的人在想什么,躲避是首选。 因此,在受到直升飞机攻击后,船上的这些人赶紧都躲开了。这便让直升飞机失去了目标。 没有目标,也不能乱扫射。唯独是不能朝着箱子射击,怕打坏了东西。 随后,直升飞机再次升高,绕着船的四周转圈,看看还敢叫板,哪一个人最适合他们做为攻击目标。 这一转,直升飞机便绕到了左弦上。 一道强光跟着打了过来。 林参谋最先发现了躲在一角的吴和平。 直升飞机上的陆战队员看到了吴和平,有人便准备开枪,被林参谋制止。 他有些纳闷,刚才那些人见到直升飞机后,大部分人不是往船舱里跑,就是朝厢子后面躲,而这个人,竟然没有动,明明看着光柱过来了,他还迎着站起来。 只可惜,吴和平手里没有能与直升机直接通信的器材,双方说不上话。 打手势也没用,人家看不懂,又不是旗语,还分成两种颜色。仅凭一双手在空中乱挥,没用,对方不理。 这时,就听林参谋在空中喊:“船上的人,扔下武器,接受检查。”明显是对着吴和平说的。 光柱就打在他身上,吴和平半点不敢动。他不知道飞机上有多少支枪对着他。 天空上,一架直升飞机在盘旋,另一架在警戒。防止这时候有什么人会偷袭。 吴和平一看直升机的架式,一点不拿他当自己人。心想,完了,他们误会了,也把我当成了坏分子,那就听话!不听话还不得被打成筛子眼。 吴和平将手里的枪扔掉。 借着微弱的光,吴和平看到了机身上的字,大写着几个xx国的陆战队。 吴和平心里乐了:“老爷子就在你们那,你们不认识我,还不认识老爷子吗!” 他在扔掉枪的同时,人也蹲了下来,背过身,不让机上的人看见他掏手机。他相信,如果上面有人看见他掏手机,会立马命令他扔掉,如果不扔掉,同样会受到威摄。 吴和平迅速拨了一个号,谁的,当然是他家老爷子吴江龙的。 吴和平此时不会想到,这是他此生给父亲吴江龙打的最后一个电话。 基地指挥所内,吴江龙手机响了。 本来他不想接,因为电话来的不是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是接了!一看号码,是吴和平打来的。 吴江龙一个激楞,顿时有一个担心。他知道吴和平此时在海上,正处于紧迫关口。平时都不打电话,这时打,多数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他首先想到的,吴和平会不会出事。 他所想到的出事,是吴和平会不会被人家俘虏,做了人质。通常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人质的电话必然会打向他最亲近的人。 吴江龙接通后,里面传出吴和平第一句话就是,“老爸,你能不能让你们的直升机离我远点。” “我们的直升飞机?”吴江龙刚在心里产生一个疑惑,顿时明白了,肯定是林参谋与吴和平见着面了,但双方有了误会。随即问, “你在哪?” “我在船上,你的飞机在我头顶,好烦人。” 这下吴江龙笑了,他知道吴和平有直升机保护,人会很安全。于是,赶紧接通林参谋电话。 “林参谋,你的飞机是不是看到船上有一个人。” “是” “他是自己人,保护好,不要让他受伤害。” “明白。” 林参谋知道吴和平身份后,命令直升飞机飞离,去找其他人。 仅仅是这个功夫,船上的犯罪份子看出了端倪,明白吴和平与对方接上了头。 那还了得,船上既然有卧底,大家谁都好不了。于是,再次组织人员对吴和平展开攻击。 这些人开始放弃对直升飞机攻击,专找吴和平打。 大船已经启动,朝着远海航行,但甲板上的战斗仍在进行。 第1065章 陌生之地 第二十五卷、过往岁月 1065、陌生之地 吴和平睁开眼,看到眼前一对明眸,正紧盯着自己。 这是一双姑娘的眼睛,一张漂亮的小脸,头上扎着两只小辩,身上穿着花格衬衫。见吴和平醒来,显的十分激动,眼泪都流出来了,高声喊着: “爹,妈,快来,我哥醒了。” 声音落地,一对中年妇夫从外面进来。 女人眼中唅着泪花,一口口地叫着,“我的儿,我的儿,你终于醒过来了。” 中年男人显得沉稳些,不急不慢地说:“别哭了,孩子已经醒了,估计饿了,快去弄点吃的。” 女人:“唉!”说完,用双手在脸上胡乱抹了几把,算是把泪水抹掉,向外走去。 随后,外面传来这女人的说话声:“李嫂,快点做饭。小茹,准备热水,一会凡宇要洗澡……” 女人的一阵吆喝,整个院子顿时像鸡飞狗跳般忙乱起来。 男人对吴和平说,“凡宇,刚醒,别忙着起来。你妈这是干啥呢!我出去看看。” 两人走后,小姑娘开始涛涛不绝地说开了:“哥,你知道不,你睡了整整七天,可把我吓坏了,真怕你醒不过来……” 小姑娘不停地说着,吴和平在努力回忆,“这是哪啊!她是谁,还有刚刚出去的这两人,他们是谁,为什么说是我妈,怎么我一个都不认识,我爸妈哪去了……” 渐渐地,吴和平脑海中回想起在轮船上的最后那一刻,他与自杀袭击的人一同落水,然后便感觉到一声爆炸,胸前被山一般的重力压的喘不过气来,随后便没了知觉。 忽然间,吴和平意识到一个问题,莫非我死了,去了另一个世界。 “没错,你死了,你来到了我的世界。” 突然间,他的大脑中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是谁?”吴和平警惕起来,在脑中与这人对话。 “我是吴凡宇,你现在借助的是我的身体。不过你不用害怕,我马上就要走了,以后,你就是我,你那个名字不存在了。” “我死了,我怎么还能说话。”吴和平不解道。 “你的身体死了,但你的灵魂还活着。而我,我的身体还活着,可我的灵魂却死了,再过几分钟,我就要走了。” “你别走,我不要你的身体。”吴和平急切说道。 “你那身体已经报废,但你还有事情没做完,上天如此安排,是因为他们需要你。” “上天需要我。”吴和平笑了,“哈哈,别逗了,哪来的上天,纯粹是迷信。” “没错,是天意,”那个声音说,“我做的不够好,上天抛弃了我,以后,就靠你了,我的爸妈,我的妹妹,还有这个家。”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吴和平追着问。 “我自私,我霸道,我看上了刘家的地,结果在争斗中,我被人打死,这全是命数。” “争地?”吴和平不理解,这都什么时代了,怎么还为了争地出人命,有事可以到法院去说啊! 那人似乎看出了吴和平的想法,轻声哼了一下,“别想了,这不是你们那个时代,一切都要靠武力解决。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是伟人说的。” “没错,是伟人说的。这话你都知道,你肯定跟我是一个时代。” “是在一个时代,但我们,相差好几十年。”这人停了一下,“不要问了,我的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别忘了,你就是我,不要亏待了我借给你的躯体。” 声音渐渐远去。 吴和平还要问,而那人再没有回话,声音却消失掉。吴和平陷入沉思,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也理不出个头绪。 “哥,哥,你说话呀,说一句都行,”小姑娘见吴和平半天没有反应,两眼发直发呆发傻,急着说,“一个字,说一个字成!” 吴和平不相信,世上竟然真有穿越这样的事。这不可能,肯定是战友们在跟我闹着玩,故意整这一出。 “把镜子拿来。” 吴和平想要看看自己是谁,是否跟脑子里那个人说的一样,他要亲眼看一看,看他是吴和平,还是另外一个人。 话一出口,竟然把吴和平自己吓了一跳,怎么我的声音变了,这不是我的声音,是一个少年的声音。 “哎” 小姑娘在一旁答应了,随后,她高兴地跑到旁边的桌子上,拿过一只半尺左右的圆镜,高兴地对吴和平说, “哥,我举着,你照。你没变,一点没变,就是瘦了点,都是这几天饿的。” 吴和平也不说话,对着镜子看自己。这一看,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这哪里是吴和平啊,分明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年。 “怎么,怎么,我真的变了。” 吴和平心内一阵恐慌。他想要问眼前的小姑娘,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我变成了他。 忽然想到脑中那个人说的话,担心自己真的是穿越了。如果真是那样,暂时还是别说的好,不然,认家还真意以为自己脑子出了问题,这种说法没人信,只是在小说中玄幻而已。 吴和平开始细细打量镜中的这名少年。 镜中是一名十五六岁上下的少年,圆脸、浓眉,加上一双搭配得当的双眼,使这张脸看上去还不错,也称的上英俊。 “嗯,若是这一张脸,还配的上我吴和平,但不知身材怎么样,千万别长成矮胖,将来怎么训练打仗! 吴和平开始认可眼前这名少年,于是准备和小姑娘聊天,想要详细地问出点啥来。 “我叫吴凡宇,你叫啥?”吴和平问那小姑娘。 “哥,你是不是睡傻了,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叫凡静,吴凡静。” 吴和平笑了笑,逗着小姑娘说:“怎么会呢!哥就你这一个妹子,哪能忘了呢!” 吴和平觉的来到这个世界也不错,还多了一个妹妹,这比他在前时独生子要热闹些。在家连个玩伴都没有。找人玩,还得到大院里找王二小他们几个,拉帮团伙,到处打架,经常给父母惹麻烦。 “哥,你又糊涂了,我们还有个呢!”吴凡静提醒道。 “看我,把弟弟都忘了。”吴和平怕越说越露馅,所幸不问了,慢慢都会了解的,随后说,“把哥的衣服拿来,哥要起床。” “哎” 吴凡静离开床,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过来,“哥,妈早就洗好了,都是你喜欢穿的。”小姑娘抱过来一大抱衣服,问吴和平,“哥,你看看,你穿哪件?” 吴和平看着小姑娘抱过来的衣服,大部分是粗布衣衫,也有一两件绸褂,色彩单调,基本上全是灰黑和青色。 吴和平皱了皱眉,心想道,就这,还是我喜欢穿的。忽然想到,他是穿越来的,已不是前世,必须与这里一切相相融。伸手拿过一套衣服准备穿,抬头看小姑娘还在这里,便说, “哥要穿衣服,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哥”吴凡静扭忸怩地说,“你怎么像变了个人呢!啥时还讲究上了。” 吴和平还以为自己是原来那吴和平,已经成年了,当然不会当着一个女孩的面起床,哪怕她年龄小,那也不行。 见吴和平没动,吴凡静叹气出屋,“好,我出去。” 吴凡静出屋后,吴和平一边穿衣服,一边考虑今后的事情。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入了这个人家,便要做回真正的吴凡宇!觉得还很幸运,这家人恰好姓吴,自己的姓没改。 吴和平起床后,走出卧室,来到外间屋,开始打量这家的住处。 怎么看,都像他在电影中看到的民国年代, 房子结构,屋子摆设,使用的家具样样都是,在看身上的衣服,也是那个年代短衣短裤打扮。 “哥,我带你吃饭。”小姑娘见吴和平怔怔的眼神,真以为吴和平因病形成了什么失忆症。 “嗯”经她这一说,吴和平真觉的饿了。 吴和平跟着小姑娘出了这间屋,奔西厢房而去。 西厢房里,一张大方桌上摆满了菜肴。中年男子和那女人已经坐下。见吴和平与吴凡静过来,中年男人对吴和平说, “凡宇病了这些时日,该有胃口了。” 女人夹菜给吴和平:“多吃点,这些天都没好好吃饭,肯定饿坏了。” 吴和平一边吃饭,一边琢磨着,首先要弄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家,究间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们的儿子吴凡宇会死,他们是不是好人,家里还有什么事等等。 吴和平吃完饭,对中年男人和女人说:“爸妈,我病了些时日,劳烦二老了。可不知怎么的,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一会,让小妹好好跟我说说。” “怪不得你,你脑袋受伤,失忆很正常。只要你还能记得些,这是万幸,还有啥想不起来的,就问凡静。”中年男人撂下筷子,独自走出屋,去了院子。 这里是云南省腾冲县的一个财主家。 主人名叫吴堂春,袓上世代为官,到了他手里时,正好赶上军阀混战,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整日的争权夺利。吴堂春实在看不下去,担心某一天会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于是便在一个军阀手下辞了官职,专心回家做了一个土财主。 他家有上千亩的山地和水田。 前几日,他与临县一个财主因水田地界闹纠纷。本来他是想通过官府里的熟人出面帮忙解决,没想到,他的长子吴凡宇私下里带着几个家丁去那财主家闹事。却没料到,那家地主人多势众,把吴凡宇打成重伤,被家丁抬回来后,一直养着。 这几日,吴堂春四处托关系,正在解决这件事。 他准备着,如果儿子醒不过来,一命归西,他便舍上全部家当,一定要与那财主一拼死活。 好在儿子吴凡宇活了过来,他这才长出一口气。但儿子被打这件事,他并不准备罢手。虽说儿子找上门去不对,但对方也有责任,没理由把一个孩子打成这样。 吴堂春正在院子里思考,大门外传来一阵吵吵声。 吴堂春喊一个长工,“刘昆,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刘昆匆匆开门出屋,过了一会,刘昆回来了,小声对吴堂春说,“东家,不好了,远征军败了。” “什么,远征军败了,怎么可能,那可是十万大军啊!竟然没打过小鬼子。”吴堂春显的很激动。 “是,老爷,”刘昆继续说,“听说,小鬼子从后面追过来了,快到了腾冲县城。” “唉,这可怎么好,腾冲县城一破,中国西南门户大开,如何能挡住小鬼子。” 两人说的话,全被屋门口站着的吴凡宇听到,他接过来说,“爹,你放心,小鬼子打不过中国的。” 吴堂春不相信地看了一眼吴凡宇,“你懂什么,大半个中国都没了,如果小鬼子占了腾冲,势必会从西南夹击四川,如果重庆一失,中国真的就要亡国。” “爹,你放心,我说的是真的”吴凡宇随后问,“现在是民国哪一年?” “民国三十一年” 吴凡宇笑着说:“别着急,再过两年,远征军还会打回来,小鬼子完蛋了。” “你这孩子,竟说胡话,”吴堂春喊吴凡静,“凡静,拉你哥回屋躺着去。” 他是怕吴凡宇说的话被村里人听去,会说他吴家的长子傻了 第1067章 连杀日本兵 吴凡宇摆开的架式,真的把这四个小鬼子给迷惑住了。他们刚从iandian国来,那里的人信教,只要不动身上那根敏感神经,基本上不问世事,对于什么叫逆来顺受不太明白,但反抗的意志不怎么强,所以日本人占领之后,感觉着比较顺,老百姓很听话,于是,便带着这个模糊意识到了腾冲,还想着,打开西南门户,再大踏步地进入内地。 所以,这些鬼子没什么担忧和害怕,连远征征军都灭了,还怕这些个老百姓吗! 再看那几十个老百姓,全都低着头,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几个日本兵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看的很清楚,刚才就那个少年,大喊一嗓子,这些人就都不动了。他们连个少年都怕,何况自己是拿着枪的日本兵呢! 这么一想,觉得理顺,事也顺,不用放一枪,就把全村人都逮住,一个没跑,这是多么自豪啊! 从现在开始,这四个日本兵不再担心老百姓跑不跑的事,心里只琢磨吴凡宇,想着要跟他走的近一点,不光是混两根烟抽,没准以后还有别的用处。 因为他们远地地看到吴凡宇手里是鼓着,攥着的当然会是整包烟。看这小子出手大方,没准,他衣兜里还有,赶紧过去,慢了来不及,谁先抢着归谁。这是眼前的诱惑。 肯定这四个日本兵想到了一块,从他们下山的速度就能看的出,一个个争先恐后。从山顶,几个处留便到了坡下吴凡宇跟前。 看见日本兵过来,吴凡宇竟然露出了笑容,满脸看上去的都是谄媚献殷勤的样子。 这下日本兵更放心了,这种笑容他们见的太多了。给出的评价,凡是有这种笑容的人都是想巴结太君,也就是说,他们很怕,怕的要死,以以理拿出笑脸相迎。当然了,还不止这些。 四个日本兵已经对吴凡宇彻底放松了警惕。一方面他是孩子,另一方面他有笑脸。 不像那些村民,不是横眉冷对,便是求饶的眼神。 最快的一个率先来到吴凡宇跟前后,觉得端枪不方便,不利于他抽烟,索性把枪背在了肩上。 “小孩,你的烟的干活?”日本兵伸手向吴凡宇要烟。 吴凡宇没有立即给,而是把手背向身后,乐呵呵说,“不急,不急,等那三个太君到了,一块给发你们。” 日本兵对发字很敏感,知道是什么意思。发,只能是军官给他们发赏,发子弹药,哪有你一个中国小屁孩敢给皇军发东西。 “叭嘎,皇军的要的,你的给,不然,死了死了。”说着,便伸手上来枪。 这个日本兵显得很急,他是想先抢到手,担心那两个同伴来了,人多抢不到,所以要抢先下手。 吴凡宇不理那套,把手继续背在身后,身子只一拧,日本兵的手便扑了个空,啥都没碰到。别说是烟,连吴凡宇身体都没接触到。 顿时,这日本兵就是一楞,心想,这小孩这么厉害,我一个大男人,还抓不到你吗? 吴凡宇手里杯就没有烟,当然不能让他抓到,如果他发现没有烟,就会知道是在骗他们。只要这里一嚷,后面那两个必然会有所准备。如果此时日本兵的三只枪全都对准吴凡宇,想躲开的可能性不大,即使他能躲开子弹,可身后还有几十名乡亲们呢!他们可不会躲,甚至都不知道此时吴凡宇想要干啥,万一被流弹伤着,那也是会死人的,因此,吴和平如何都不能在这时暴露。 因此,他才用躲的办法,只有躲开,让日本兵抓不到,也看不到手里是否有烟。蒙一会是一会。 日本兵一把不抓到,还不认心,准备再次下手前,先拿大话吓一吓吴凡宇,“你的,大大良心坏了坏了的,不给皇军烟,死了死的的。” 吴凡宇还是不说话,继续保持脸上微笑。 这一笑,让日本兵有点发毛,他可从来没见过如此胆大的少年。如果仔细看,在这笑容中能看到杀气,他的眼睛不仅看着前面的日本兵,而且还迷缝着眼,斜着扫向另外三名快到来的日本兵。 那三个日本兵已经感觉出,自己的同伴正在抢小孩手里的烟,自然也有些急。 你这是干啥呢!都是一伙的,见了就人人有份,怎么能一个人独吞呢。但是,他们也知道每一个日本兵的德性,谁抢的战利品,只要不归公,那就他是自己的。所以,这两个一边往下滑,一边嚷着, “山下君,抢的不要,等我们下来。” 吴凡宇眼瞅着三个日本兵到身前不远处,觉得时机已到,该下手了。他要找一个恰当的火候,让这四个日本兵离他不远,但也不能太近,能够施展开就行。 眼看三个同伴来到,第一个日本兵更急,不由分说,再次伸手上来抢吴凡宇手里的烟。 这会他做好了准备,绝不能走空。 日本兵的确没走空,他的手碰到了吴凡宇的手,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全都变了。 吴凡宇左手腕向上一翻,一把扣住了日本兵伸过来的胳膊,猛地向前一拉,空着的右手化拳为掌,一掌便切向日军左侧脖颈上的动脉。 吴凡宇在前世参加硬功训练时,一掌下去,五六块摞在一起的砖都能劈断,日本兵的脖子有砖硬吗!自然没有,因此,这一掌之下,日本兵没有任何反应便死了,身体随后向下倒。 由于吴凡宇出手过快,竟然没让另外三个日本兵看出端倪,他们只看见两人争执,却没看见日本兵被打。 眼看日本兵要倒地,吴凡宇赶紧用手抓住,像是在扶一个醉酒的人,“太君,小心点,别摔着。” 这是在山沟里,地面不平,到处是碎石头,人被滑倒很正常。而且,这名日军主动上前伸手抢,旁边的人都看见了,他脚下落空的可能性很大。 随后,另外三个日本兵见状哈哈大笑。 因为此时这日本兵的样子十分滑稽,趔趄着要摔倒,如果不扶,就真的嘴啃泥了,所以他们才要嘲笑,也有对这日本兵贪心,摔倒了活该,心里解恨的意思。 吴凡宇还想再干掉一个日本兵,但三人离的远,出手够不着,还得用骗的办法,再哄一个过来。 于是假装很吃力的喊,“太君快过来帮忙,我挺不住了。” 这一喊,还真有一个日军过来。 要摔倒的毕竟是同伙,如此看热闹也太过分了,笑一笑得了呗!真要是摔倒了,日本兵的脸面何在,下面还有很么多中国老百姓,他们可不想在老百姓面前露丑。 过来的这名日本兵突然发现同伴的身体是软的,而且眼睛还闭着,这哪像活着,分明是死人嘛!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把询问的目光反向吴凡宇,那意思是问,是不是你干的。 日本兵怀疑是对的,但大声嚷可不行,吴凡宇怕的是这个。 所以,当这名日军一张嘴,准备问他时候,吴凡宇突然出手,一手掐住了这名日军脖子。 日本兵脖子被掐住,就是想喊也喊不了。 这还不算完,只见吴凡宇拇指和食指稍稍一加力,便听到子日本兵身体上,发出轻微的骨头碎裂声,瞬时,这个日本兵的脖劲骨碎了。 骨头都碎了,那大动脉还好的了,大动脉一受损,通往大脑的血管自然会堵塞。一时间,大脑没了血流供应,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即使暂时不死,痴呆一会也行,别惹麻烦主行。 吴凡宇要的就是这效果。他知道这个日本兵也死了,但不能让他倒下,还得哄剩下的两个日本兵。 这样一来,在吴凡宇身前,两个尸体都得挺住。 尸体不够硬,自然立不住,想要站着,全靠吴凡宇用力向上托着。 吴凡宇是站在坡下方,两个日军的尸体是从坡上方朝他压,可见下坠的力量不小。 吴凡宇显得有些吃力,不过没关系,不需要多久,只要再解决掉一个日本兵就行,那时便没了危险。 剩下的两个日本兵眼瞅着过去的同伴只是眨眼功夫便没了动静,这是怎么了,着了魔,还是见了鬼,突然间都没有反应呢。 对于他俩出没出事,正常人都会想。但是想归想,却没看出问题。 的确值的怀疑。这两日本兵弄不明白,即没发现吴凡宇身上有刀枪,也没见这两个日本兵反抗,怎么两人都不会动了呢!想不通就要问,似乎一问就明白,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喂,你们在干什么?”第三个日本兵怀疑地问。 “太君,快过来帮忙,他也摔倒了。”吴凡宇还想故技重演。 不是所有日本兵都傻,都信你胡说。骗一次可以,骗两次也成,如果再骗第三次可就难了,这就是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道理。他问的是日本话,如果日本兵还活着,当然的回话。吴凡宇不会日语,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按自己套路出牌。 这下日本兵才想到吴凡宇有问题。但又想不出是什么问题。那就只好上前问问。 对于吴凡宇,这两个日本兵是即怕又不怕。不怕的理由,觉的他不过是一个小孩!而且赤手空拳,能有多大本事,还敢与皇军的刺刀对抗。怕的理由,弄不明白,那两个自己人怎么像死了一样呢!如果是死了,吴凡宇用什么方法把他们俩弄死的呢! 日本兵这样一想,便提高了警惕。随后,一个对另一个说, “我们的,过去看看,究意发生了什么。” 加了小心之后,两个日本兵不敢大意,把背在肩上的枪摘下来,刺刀向前,平端着,一步步向吴凡宇靠近。 吴凡宇看见两个日本兵端枪过来,心想,不好,日本人怀疑了。 枪里是否有子弹了,这是肯定的。但吴凡宇心里很清楚,有子弹也不多,只能是一颗,这是“三八”步枪的局限,要想打第二枪,还的拉开枪拴,往里放第二颗,来来回回就得浪费时间,那比的上自己在前世用过的“九五”步枪,只要手指不松开,30发子弹一连串地能打在一个点上。 可惜他现在手上没有。 虽然日本兵开枪的机会不多,就是一枪也不行,万一给乡亲们带来危险怎么办,还是徒手! 此时,吴凡宇完全可以摸到枪,死了的两个日本兵尸体上都有枪,只要他一伸手,任何一只枪都能握在他手里,只是如此一来,他抓枪子弹上膛的速度要比从山坡上下来的两个日本兵速度慢,弄不好,还没等他准备好,这两鬼子抢先开枪了,那样太危险,所以他才不用枪。 两个日本兵一边往前走,一边大声嚷嚷着,“喂,你的出来。” 他们是说给吴凡宇听的。 日本兵虽然有怀疑,但那也只是猜测。在没有看到同伴是死是活之前,一切都是假设。只有让吴凡宇自己走出来,就全都能看明白。 当然,如果同伴死了,肯定会倒地,他们也不用过去,立马开枪击毙吴凡宇,可以减少危险性。 吴凡宇傻啊!放着眼前的挡箭牌不用,自己出去顶子弹?当然不会,所以他绝不会出来。 不仅不出来,还装模作样地喊,“太君,快过来帮忙。” 日本人不傻,吴凡宇不傻,三个人心里都知道是怎么会事。吴凡宇这样喊,分明是扰乱视听。 两个日本兵无奈之下,只好从两侧继续辗压。 知道从前面啥也看不到,那就绕着走,从旁边总能看出个大概!只要发现不对劲,立即开枪。 此时,这两个日本兵距离吴凡宇也不过两三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不用开枪,用刺刀挑,同样能至吴凡宇于死地。 这便是两个日本兵轻视吴凡宇问题。往往自视轻高都会出大错。因为他不知道对手的实力。 吴凡宇怎么会让你拿刺刀捅呢!他又不是稻草人,也不是靶子,是一名能打仗的军人。 由于日兵是绕着过来的,而且还两下夹击,无论吴凡宇怎么装,这两人就是不上挡,也不太接近,只是足够刺刀一捅到底就行。发现情形不对,朝着吴凡宇来一个大跨步,嘴里喊着,“杀”,十有八九吴凡宇都没有逃脱的可能。 为什么他们还不下手,因为还没看到同伴是不是真的死了。 吴凡宇嘴上还在装,眼睛却扫着两边。这时他发现,走在右边的那个日本兵手里的刺刀稍稍地高一点。 高这一点就够了。 吴凡宇找到了下手时机。 突然间,吴凡宇两手用力,将两个日本兵尸体迅速地向两边一分。 做到这点并不难,健身房就有这样的设备,力的反作用要比两个尸体大的多,所以,吴凡宇分开他们并不难,只是能抛多远才是关键。 像电视里演的,手撕鬼子,他可做不到,但那也不可能。刀劈鬼子从头劈到脚,这也不可能,只能是神话,除非有关羽的青龙偃月刀,还得有快马的奔驰产生出的惯性,从而增加出猛力,否则,那也是不可能。 现在,两个日本兵离吴凡宇很近,他用不着把尸体抛的过远,能挡住视线就行,或都猛地推开也行。 吴凡宇推的很完美,推的目的是为了挡住刺刀和枪口,给他腾出点时间。 这一推,恰到好处,两个尸体基本上都落到了那两个日本兵的身前。 两个日本兵目前还不知道同伴已经死了,因此,伸出去的刺刀根本不敢对着自己人,枪口也不行,万一走火怎么办。 如果是被自己人害死了,那是要担责任的。 于是,两个日本兵分别上前去扶。扶之前还得有一个动作,那就是把枪放下,一手持枪,一手扶尸体。 就在这时,吴凡宇突然发动。 只见他一个飞跃步,迅疾来到右边这个日本兵身边,同样用了手掌砍脖子动作。一掌下去,砍个正着,当场那个日本兵便萎顿于地。 如果说,等他解决掉这个日本兵,再去干掉另外一个的话,时间基本来不及。 那个日本兵发现情形不对,肯定会开枪。只要枪一响,接下来的情形很难说。所以,吴凡宇不可能给他开枪时间。 在动手之前,吴凡宇早就想好了,也计算好了相应步骤。 这时,吴凡宇一把抓住日本兵手里的枪,右手在刺刀把上一按。咔嚓一声,一尺多长的三棱刺刀被他从枪上摘了下来。 摘下来还不算完,用手向上一掂,刀尖向前,手一用力,这把刺刀便朝着左侧的日本兵飞了过去。 左侧的日本兵已经有了反应。在他还没有接住同伴时,尸体便倒在地上,刚好能看出人已经死了。所以他感觉到情形不妙,瞬间把枪平端起来,做好了射击架式。 第1069章 假做真时 村子里来的日本兵不多,基本没设岗哨。吴家大院里有四个,另外两个不知跑哪去了。 街道上空荡荡的,一个人没有,鸡飞了,狗跑了,连各家圈里养的,院子里撒着的猪都不知被赶到了哪。 整个村落看起来就想没人住一般。 村子东头,通往山里的路口上出现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人是那叫石头的村民,女人不认识,即不是这村里的媳妇,也不是这村子的姑娘家。 走近一细看,这个姑娘是吴凡宇打扮的。 还别说,粉嫩的脸,加上一对弯眉大眼,在头巾蒙上头上的短发之后,还真像一个漂亮的小女生。身上的花格衬衫虽然不合体,但有胸部肌肉挺着,看上去,还真有成熟女人的味道,如果不认识吴凡宇,光这样看,怎么看都觉得他是漂亮的有点出边,比村里的任何一家姑娘媳妇长的都俊巧。 两人出子山口,快接近村庄时,石头还不放心,问吴凡宇,“少爷,你这一招行吗,闹不好,会出人命的。” 石头一点不怀疑吴凡宇杀日本人的能力,但他害怕日本人手里的枪,万一走火,那也是要伤人的。特别是那领头的,不仅有长枪,腰里还别着一把王八盖子一样的枪。就是吴凡宇夺了长枪,他要是用那个短的可怎么办! 吴凡宇满不在乎,像是没听见石问话,继续打听着村子里的情况,问石头:“你确定院子里只有四个鬼子?” “我出来时,是只有四个。一共来了十个鬼子,但不知这俩家伙跑到哪,兴许这会也回院子里了。”石头不敢打保票。时间过了这么长,没准那两日本兵真的回去了呢! 吴凡宇没有说话,心里盘算着,如果这样的话,吴家大院里就有六个日本兵。六个日本鬼子他不怕,怕就怕在他们手里有人质。如果用人质要协,问题可就难解决。 见吴凡宇不说话,石头有点急,“少爷,要是六个鬼子全在院子里,你可怎么办呢!” 他心里很清楚,被押着的村民们不敢动手,即使不是人质,他们也不敢动手。这些只知道种地的农民,每年杀猪都要请屠夫,杀只鸡都免强,让他们杀人,可不敢。 虽说日本兵很坏,但那也是人啊!所以,他们万难会动手帮忙,除非生命被逼迫到最后那一刻。 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能不能反抗,还真的很难说。 鲁讯的小说里所写下的,当外国人当街枪毙中国人时,看热闹的中国人显的很麻木,觉的这与自己无关,还都挤着看热闹。此时的中国人里,不乏这样的人。让他们反抗,真的很难。很可能宁可被鬼子杀头,都不知道反抗为何物。 想到这,吴凡宇不在指望村民们能帮上什么忙,一切都靠自己,到时候,他们别帮倒忙就行。 两人说着话便到了村口。看看四周无人,石头有点担心日本人是不是走了。 “少爷,日本人会不会走了。” “不会,”吴凡宇心里很清楚,日本人来的目的就是抢物资,捎待着要抢女人。物资肯定抢到一些,但也不会这么快离开,因为女人还没到手。 日本人在村里没遇到反抗,他们怕什么呢!日本人像来是欺软怕硬,这是天下人共知。到现在为止,日本人很怕美国人,也怕饿国人。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打日本人打的够狠,无论是在苏联解放中国东北,还是美国人跳岛与日本人海上作战,真接灭了日本,更别说扔原子弹了。而那时,中国的国民党军都忙于收复失地,根本就没有以战胜国的架式踏入日本本土,所以日本国民没有在日本见过中国士兵的面,因此也认为打败他们的是美国和苏联。 基于这样一种认识,即使是中国的八年抗战把他们打的穷的就差卖裤子,那也不服,硬要装出一种强者姿态,死不成认。这便是那种欺软怕硬的怪胎心里。 所以,如果是强者,那就要强到让对手害怕,让他从骨子里知道你不好惹,否则,表面上的顺从,时机一到,便有可能反水。 此时,虽说他口中说日本人没有离开,但心里也在犯嘀咕,万一日本人把人质和物资押走了怎么办,如果去日本人的营房去救人,这个难度可是超大。 甭管怎么说,还是先去看看。 两人加快脚步,转眼间便到了吴家大院。 别的地方没有岗哨,可吴家大院有。因为这里暂时成了日本人的立脚之地,他们不能不加小心。 吴凡宇远远便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两名日本兵。 看见来人,两个日本兵警惕地端起了枪,小心提防着。他们认识去找人的石头,看到他只带来一个女人,显的很是不满。等吴凡宇和石头到了近前后,一个日本兵说, “你的,怎么就找来一个女人。” 那意思是说,我们人多的很,一个女人不够。 石头敢紧说,“太君,山上的人全都跑光了,找不到,就找到这一个。”石头不笨,只在山上这功夫,就学会了吴凡宇怎么欺骗日本人。 这个时候,吴凡宇是不能说话的,一切都得靠他来周旋。 一个日本兵上前打量吴凡宇,见她长的很俊,突然发狂地笑,“一个的好好,这个的,大大地好。” 说着,伸手便要摸吴凡宇的脸。 吴凡宇一扭头闪开了。 这个日本兵有点火,“巴嘎,竟敢不服从皇军,”嚷嚷着,显得挺生气,重新端起枪,准备吓唬吴凡宇。 另一个日本兵上前拉住他,“小野君,别忘了规矩,第一次还是留给左滕君!” “左滕,巴嘎,算什么东西,不过是比我早来几天。”看样子,这日本兵不服。 “小心,他可是大队长的亲戚。”那个日本兵劝说小野。 外面的吵嚷声惊动了里面的两个日本兵,俩人全都走了出来。 一个日本兵看到小野两人在吵,大声斥责:“你们,在嚷什么?” 小野没有说话,另一个日本兵献殷勤地说,“左滕君,花姑娘地有。” 被叫做左滕的日本兵看到了男扮女装的吴凡宇,立时来了兴致,淫笑着说,“花姑娘的好,带进来。” 他连台阶都没下,便让人带进去。 日本兵押着吴凡宇,“太君让你进去。” 吴凡宇也不说话,也不拒绝,迈着小步,迈上了台阶。 左滕打量着吴凡宇,看样子很满意,“你的,跟我进房间。” 进房间干什么,不用说都知道。 让左滕很意外的时,眼前这姑娘显的无比的顺从,让进屋就进屋,即不哭喊,也不拒绝。心里很高兴,这样的姑娘太少了,完事之后,我要把她带回营房。 吴凡宇低着头,随着左滕进了院子。 当他穿过吴堂春和另外几名村民跟前时,这些人全都傻眼了,他们知道这姑娘会被日本兵糟蹋,这个姑娘可毁了,他们家怎么办呢! 想是想了,可他们没办法阻止,包括吴堂春。 吴堂春知道这档子事都是因为自己引起的,如果他不是人质,这个姑娘也不回来。叹了一口气,便觉得在心里对不起村里人,对不起这姑娘和他的家人。 吴堂春看见走进来的石头,便把一肚子气朝他发,“石头,你怎么干这种事呢!日本人让你找你就找,你不会跑吗?” 石头不回话,趁着其他日本兵一个个眼瞅着吴凡宇走进上屋的后影,哈拉子流下老长,只盼着左滕快点,下一个她轮到自己。 小野霸道地说:“谁也别想跟我争,左滕之后就该我。” 这几个日本兵都把自己想成是在逛(鸡院),竟然忘了这是哪,眼前还有什么人,有没有危险。 他们当然不会认为村子里有危险,院子里是几个赤手空拳的老实巴交的农民,还有一个刚刚进屋的小姑娘。这些人,有哪一个敢反抗大日本皇军呢!所以,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敢阻挡。甚至,连门口的岗哨都撤了,全都挤在院子里,等着干那事。 石头发现日本兵没人再看他,连着向吴堂春使了几个眼色。 吴堂春不明白,还想问,因为他不认识走进去的那个姑娘,不知道是谁家的,也不相信石头会从那个地方(鸡院)请来专门干那事的姑娘。 “从哪找来的?” 吴堂春有点侥幸,心里想,只要不是村里的姑娘他就没有负罪感,如果真是别处的姑娘,他可以赔给人家钱,多给都行,谁让人家救了自己的命呢! 这样一想,便有了忏悔解脱。 “咱村的”石头紧跟着小声说。 “啊!”吴堂春惊呆了,刚刚安慰完的心情顿时又绷了起来,觉得罪过仍然没有摆脱。但也有了认命想法,甭管是哪的,事情已经这样了,事后多多赔偿,多给几亩地都行。但还是有点好奇,到底没弄明白是谁家的姑娘,继续不放心地问, “谁家的?” “你家的。” 石头一说完,吴堂春便觉的天旋地转。如果是他家的,那只有一个可能,这姑娘是吴凡静。 完了,完了,吴堂春恨死了自己,当初怎么就不听吴凡宇的话呢!如果听了他的,全村人都跑了,日本人也不会拿自己当人质,也不会害了女儿。 想到这,吴堂春一屁股坐在地上,竟然哭了起来,大声骂着石头,“石头啊,石头,我对你不薄,你怎么这样害我呢!怎么把我女儿带来了呢!你害了我吴家,我跟你没完。” 石头蹲到吴堂春跟前,小声说,“不是你女儿。” “啊,不是我女儿?”吴堂春惊呀道,“不是我女儿,你说是我家的,你怎么骗我呢!” “我没骗你,真的不是你女儿,是你儿子。” 石头被逼无奈,不得不说出实话。 好在跟前这几个日本兵听不懂中国话,知道一些也是一两句,更何况吴堂春与石头两人说的是地方方言,那就更听不懂了。即使他们能听的懂,现在也顾不上听,几个日本兵的耳朵全都竖起来,他们是在倾听屋里的声音,心中盼着左滕快点出来,好让自己进去。 吴堂春可不管这些,他只关心进去的是什么人。当石头一说是自己儿子,他又担心上了,万一吴凡宇被日本人发现,那肯定会杀了他。不行,我得进屋去救我儿子。 想到这,吴堂春什么都不顾了,站起身就要往屋里冲。 他这一站起来,旁边的三个日本兵全都注目过来,凶狠的目光盯着他,那意思是在恐吓,“你想干什么,在这节骨眼上你可不能捣乱,否则我们会杀了你。” “哐”地一声,上屋门开了,还是那身女人打扮的吴凡宇站在了门口,朝着外面的小野招手。 小野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以往,他在祸害女人时,对方都是拼命的挣扎反抗,费了他好大劲,从来就没有顺从的。哪曾想,在中国的一个小山村里,竟然还有这么乖的女人,不由的心里万分高兴,把手里的枪递给旁边同伴,不由分说,噌噌几步上了屋门台阶便准备进屋。 正在他要进门时,吴凡宇突然把门关住,小野被堵在了外面。 尴尬场面逗的外面的另外两个日本兵哈哈大笑。 门口的小野怔了怔,继续是不屈不挠地把门拉开。一拉之下,很轻松地把门打开了,然而,屋门口竟然没有吴凡宇的影子。 顿时间,院子里的人全都惊呆住,不知道屋内的吴凡宇在搞什么。 第1070章 左滕之死 小野也是一怔,心里想,花姑娘地在搞什么明堂 小野不傻,他发现左滕一直没出去,心里有些忌惮,不知吴凡宇如此动作是她心血来潮,还是左滕搞的鬼。如果是左滕搞鬼,那可得加点小心,刚才他已经说了左滕坏话,不知这家伙记不记仇,如果记仇,还真够自己喝一壶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到哪都是这个理。 小野可以不怕左滕,但他怕左滕背后的人。这里是战争,如果得罪了上司,不定在什么时候,他随便找个理由都能要了某一个人的小命。最好,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想到这,小野不敢再放肆,想缓一缓两人关系,更何况还是眼前这种事,最好还是让让地好,别因为吃醋酿成大祸来。 “左滕君,左滕君” 上屋有好几间屋子,两侧是东西屋,东西屋之后可能还穿着什么屋子。房间太多,小野进来后,没看见人,又不知左滕在哪间屋,也不知道刚才那花姑娘在哪。为了不打扰左滕,所以他还是先喊喊,别闹出尴尬来。 喊了两声之后,见没人回他,小野更吃不准了,想不出屋里这两人在玩什么把戏。 这时,东间屋里发出一声响。 小野认为,人肯定在那了。转过头,刚好看见吴凡宇露出的半拉身子。 这下小野把持不住了,心血来潮,热血沸腾,谁还管你左滕不左滕的,走一步说一步,今天痛快了再说,哪管明天的事。 大有一番宁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那股劲。 左滕不管不顾地朝着东屋奔过来。 一进屋,一眼便瞅见倒在地上的左滕尸体。小野一楞神,刚想琢磨下发生了什么,便觉得头顶上有什么东西落下,神经反应般地敢紧摆头要躲,哪还能躲的急。只听“砰”地一声,小野头顶上挨了一下。 这一下还不算完,紧接着,脖子也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似地一阵剧疼,随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一头载倒在左滕身上。 到现在为止,吴凡宇仍然不想用什么器械,比如刀、斧子之类的的东西,他怕弄出血来,如果弄的满地都是,那可不好收拾。 当时那个生活水准,普通人家没钱,地面都是土地面,经年累月地扫地、酒水,长久下来,屋里便积下了了很多的小疙瘩,然后一点点地变大,到了后来,屋地很是不平,但是,他们也不舍得铲下,还迷信地认为这是龙鳞,舍不得铲。 所以说,屋地很干净,但就是不平整。 有钱的人家呢!用砖铺地,可以免了这些麻烦。但砖地也不好清理,哪像水泥地面,脏了用水一冲,拖布拖干净就可以。 现在,如果吴凡宇用刀把这两个日本人杀了,那屋地上得流多少血,渗到砖里可不好清理,除非全部清理掉,重新来过。 便是为了这个,吴凡宇还是采用杀人不见血的办法,继续砍瓜切菜日本兵的脑袋。他非常享受手掌在日本兵脖子上练习,一掌下去,比刀功还真差不了多少。 小野是这个死法,左滕却不是,他是被吴凡宇硬生生给掐死的。喉胧那块骨头都被吴凡宇捏碎了。穿越过来的人就是厉害,大脑的知识还在,功夫也不差,重点是这个人在前世了不得,否则,哪来这般大的本事。 吴凡宇实在恨透左滕这样的日本鬼子。 此次就是因为左滕的授意,非要什么女人,还要押着吴堂春为人质,才惹出这些祸来。追下去,这一切都是他引起的。而且,他是这几个日本兵的头,每个日本兵干的坏事都与他脱不了干系,他不死难受点,谁难受! 如果吴凡宇开始时,没能解决掉山上那四个日本兵,到现在,全村人恐怕都被会被押进村子,死多少人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很难预料,想也知道,会是什么个结果。 别人不了解,吴和平知道,历史上,这样的场面可不少,人被杀死,全村被烧光,又成一个惨案。 但日本人不管这些,惨案就惨案,谁还敢跟他们打官司不成。 所以吴凡宇恨透了左滕,你不是头吗,你不是想享受吗!老子让你死的难受,比其他鬼子还痛苦,连灵魂都憋死,困死在身体里回不了东瀛那个老家。 左滕跟着吴凡宇进屋后,一进来,左滕连门都顾不上关,就想来个霸王硬上弓。 就在这时,吴凡宇一抬手,一把撸下了头上的围巾,他想让左滕看明白,老子不是什么花姑娘,是男人。 左滕顿时一楞,他想不通,怎么花姑娘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小伙子了呢! 吴凡宇之所意没有在进屋的一瞬间,对左滕动手的原因,是他想留点时间出来,让外面的几个日本兵产生遐想,不引起怀疑,这样他好接着一个个清理后面的那几个日本兵。 “你的,男的,还是女的。”左滕瞪着眼睛问。 “男的”吴凡宇笑眯眯地说,他有心要耍一耍左滕。 “花姑娘的哪里去了?”左滕不会脑筯急转弯,还沉浸在想要女人的幻想中。 “村里没有花姑娘,有花大姐,你要不要?”吴凡宇挑逗带讽刺。 “花大姐地在哪里?”左滕就像个傻子,不明白花大姐是种昆虫,还以为是某一个大姑娘家,更没想到,吴凡宇是在耍他玩。 “花大姐在山上,你要,就得去山里抓。”吴凡宇憋不住地想笑。 “嗯,”左滕在想,他现在怎么办,是杀了眼前骗他的这个少年,还是逼他去山上抓花大姐回来。这一来二去地的要浪费很多时间,继续耽搁下去,会误了返会营房时间。接着说, “你的,能不能把花大姐送到皇军营地。” 吴凡宇没想到这左滕突然不逼他,便试探着说,“能不能把外面的几个人质放了?” “人质的不能放,你的送来花大姐,才能放人。”左滕又变聪明了,想要一手交人,一手交货。 “我要是不抓花大姐,你会不会放人质?”吴凡宇想看看这日本兵到底有多狠。 左滕想也不想地说:“统统的枪毙,村子烧了的干活。” 左滕可不是说说拉倒,他们真会这么干,这便是人性全无的结果。 “我曹”吴凡宇心里骂道,“小鬼子够狠的。” 这时,吴凡宇突然发现,左滕的目光起了变化,色迷迷地盯上了他,“你的,长的不错,很漂亮,陪皇军的玩玩。” 吴凡宇一听之下,气的开口骂,“你奶奶的小日本,还有点德性吗,连老子也敢掂记。” 尽管吴凡宇骂这左滕,但左滕听不出来是在骂他,即使听出来也我所谓,骂他们的人还少骂! 左滕不恼,隐住了凶残,继续添着脸向前凑,竟然还动手强行要怎么着。 这下吴凡宇火了,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现在弄死眼前这左滕,外面的人不会怀疑,即使闹出些动静也没啥。 只见吴凡宇一只手截住左滕伸过来的胳膊,猛地向后一背,左滕失去重心,就要摔倒。 趁这功夫,吴凡宇右手猛地掐住左滕喉咙,食指拇指一齐用力,又是咔嚓一声,左滕便一命呜呼。 吴凡宇简直是在谋杀,为了不让左滕呼喊,他最好是用这办法,一招致敌,不留下一点隐患 就这样,左滕连反抗都不能,只是乱蹬了几下,便被吴凡宇一只手硬生生地掐死了。 吴凡宇将左滕往里拉了拉,然后走出门去找下一个。 下一个是谁啊!自然是左滕。因为吴凡宇一到大门口时,他便感觉着这小野忒凶。这样的人,在战场上就是魔兽,他杀的人肯定少不了,即使有点胆小,但在老百姓面前这么凶,屠起村来,也不会手软,由此可见,这小日本身上肯定是血债累累。 于是,他出屋后,专门朝小野摆手。先解决掉小野,最后再干掉那两个日本兵,这样不会出什么意外,而且杀起来会更顺手。 由于吴凡宇不想弄脏太多的房间,反正都是垃圾,堆在一起便于清理,所以才决定,继续在这个房间干掉小野。管他是不是谋杀,只要能多干死几个鬼子就成。 现在,吴家大院的四个鬼子,已被吴凡宇解决了两个,还剩下两个,无论是在屋子里解决,还是去院子? 对这一点,吴凡宇一点不担心。 吴凡宇摆弄好小野尸体后,透过窗户,看见外面那两个日本兵,正掂着脚,全神贯注地望着屋里。 于是他想,现在不能再让他们进来了,如果他们看不见左滕和小野出去,不会不怀疑。无论如何自己再做出什么假动作,也很难解释的通。这两个日本兵肯定会想,为什么左滕和小野完事后都不出去?总该给点解释通的理由! 在这方面,出来混的日本兵很有经验。他们经过了很多地方,见识了很多很多人,想把他们当傻子糊弄,的确不容易。从以往的经验上分析,凡是日本兵在干这些事时,大家都是排着队,一个挨一个,一个进来,另一个就得出去,不会屋里同时有三个人。 那么,此时里面的两人不出来,再进去一个,不就成三个人了吗! 这不合适,不合常理,所以,两个日本兵有了疑心。 吴凡宇可不管日本人有没有疑心,即使是两人端枪顶着门口,他也不害怕,他敢跳出去,在院子里杀掉这两日本兵。 但是,吴凡宇担心日本人手里的抢,怕他们开枪之会,会伤及到院子里的吴堂春等人。 不行,还是先稳住,想办法一个个解决。 想到这,吴凡宇从屋里走出来,站到了门口。 真的如他所想,这两个日本兵起疑心了。他们不再把目光盯在眼前的花姑娘身上,而是看他后面,想看看左滕、小野在干什么, “他们俩个不会打架!不会为了一个花姑娘吃醋,而拼命!” 因为他们没看到里面的同伴,心里真的犯嘀咕,胡乱猜测着。 再看吴凡宇,仍然是那身打扮,头上扎着围巾,花衣服还穿在身上,整整齐齐的。 两个日本兵把目光重新落回到吴凡宇身上后,也是一脸的懵。他们想不通,已经有两个日本兵进去了,可眼前这小姑娘怎么还这么完整呢!这不像啊,不像他们日本人的作风,不用强暴,就能轻松地达到目的,这也太容易了。左滕君是怎么做到的呢,连衣服都不用撕,太难理解了。莫非,这小姑娘就这么听话,这么自愿。 谁家的姑娘啊!教育的这么好,甘愿为皇军献身,怎么看,怎么想,都像日本本土内的那些热血小女孩,为了大日本的长远目标,甘愿献出身体。 可这不是日本,是他们侵略的中国。在这里,他们杀了很多人,老百姓都是用憎恨和害怕的眼光来看他们这些拿枪的日本兵,怎么会不记仇呢! 没准是这些人中,他们家的某一个什么亲戚,已经被我杀了! 而她,明明知道,还不记仇,会不会是吃错药了。 要说这日本兵联想的够丰富,丰富的有点超范围。但也不完全是空想,他有理论依据。除了心理作用之外,那就是左滕和小野两人都不出屋的结果。 但这个结果有点悬,不像是真的。 其中一个日本兵疑心越来越重,索性不看吴凡宇,但也不敢进屋,仰起头,朝着层里喊, “左滕君,小野君” 他想要证明,这两个日本兵还活着,如果还活着,刚才那些想的全是瞎猜忌。如果两人不吱声,那便出了事。 屋内的左滕和小野早就死了,尸体渐渐在变凉,怎么会听见喊声。 屋内没有回应,两个日本兵警惕起来。 于是,两人拉动枪栓,子弹上膛,端着枪往屋里冲。 现在,这两个日本兵肯定认为屋里出事了,至于出什么事,不知道。在没看到具体内容之前,肯定会有很多想法。 但无论如何,他们也不会想到眼前这小姑娘会杀了同伴。 最为担心的,是怕屋里还有其他人,隐藏着那些反抗日本侵略的某些组织成员。如果那样,他们当然不能大意,必须进里面把人抓出来,所以便大胆地端枪进屋。 事情完全出乎吴凡宇预料,便正愁不知用什么办法来骗两个日本兵进屋,没想到,这两个日本兵不用请,而是自己进屋,这样便省去了很大麻烦,也不用担心外面的人会出现什么危险。 当两个日本兵进屋后,吴凡宇麻利地“呯”地一声,从里面把门关死。这下,外面什么都听不到了。而后屋内便响起几声东西掉地声音。接着,一切都消停下来。 第1072章 初生儿死了 老刘家在村南街口上,是个中等户人家,家里有些簿地,自给自足,年吃年用够一家人糊口,稍有节余。住着独门独院,一进门便能看见三间上房,东边两间厢房。三间上房他和老伴住一间,大儿媳住一间,中间是堂屋。两个小儿子住在厢房。 上个月,刚刚添了一个村子,老两口喜得孙子,乐的合不拢嘴。老刘家有后,这是一姓人家的大喜事。再过几天就要过满月,家里早早备上些物品,就等着孙子满月那天,请全村人来喝喜酒。 谁知,今天一大早,吴家在村子喊人,说日本人来了,让全村人出去躲一躲。 本来老刘也准备让全家人跟着全村上山,但又担心儿媳做月子受风,怕留下病根。 大儿子不在家,没人商量。老刘便对老伴说他去吴家跟吴堂春商量商量,如果没那必要,媳妇就在家里躲一躲,没必要上山。考虑到两上小儿子的安全,怕抓丁,先跟村里人转移,让老伴和儿媳在家等他的信。 老刘去了吴堂春家里后,正好赶上也有五个村民来向吴堂春讨主意,几个人商量一番后决定他们几个留下,其他人都上山。 人多热闹,吵吵嚷嚷间,老刘便把老伴和儿媳上山的事给忘了。 老刘随着吴堂春这七人去了村口等日本人。 而他家里呢!老伴和儿媳等他的信,左等不回来,右等也不回来。 眼见得到了中午,即没见日本人进村,也没见老刘回来。老伴便以为这是虚惊一场,自古以来,不管哪朝哪代,官府都是催税,没听说还不让老百姓过日子的。日本人来就来呗,还杀人怎么着。 老伴这么一想,便不再害怕,给儿媳做了午饭,吃了后,儿媳给孩子喂完奶,三口人便倒床睡午觉。 都是因为今天起的早,刚到中午便犯困。 正在睡觉间,就听门外响了一声,随后有人进来。 老伴困的厉害,以为是老刘头回来了,便没当回事,继续睡她的觉。 从门外进来的是两个拿枪的日本兵。 这两个日本兵是从村子西头一直搜索到此。由于家家有防备,能带走的,值钱的东西都跟着上了山,所以他们俩也没找到些什么。 日本兵一进院,先是进了东厢房,进屋便看到了准备给孙子过满月的东西,有肉,有粮,还有花里胡哨的其他物品。 两个日本兵很高兴,赶紧找了条口袋往里装。全都装进去后,放在一边,准备端枪进上屋继续寻找。 这些日本兵一路从缅甸打过来,估计是后勤供应不及时,什么都缺,见什么都是好的,就连给小孩准备老虎枕头,虎头鞋,拨浪鼓等一些小孩的玩具,他们都认为是好东西,东洋人没见过,也没玩过,所以在这,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战线拉长之后,日本占了不少国家。这两个日本兵去的地方多了,眼界也跟着扩大,目光不紧紧是在粮食和物资上,其它消费观念也在渐涨,不然的话,他们怎么连老刘家的孩子玩具都看上了眼。估计是想在将来探家时,把这些东西捎回本土,给家里的孩子,或是给亲戚们,到时做为礼物奉送。 总之,两个日本兵发现了老刘家过满月的所有物品,毫不客气地全都装在袋子里,一律带走。 厢房里传出的声音,终于引起上房老妇人注意,她没出屋,只在屋里喊了一声, “他爹,你干嘛呢!弄这么大动静。” 妇人还以为是老刘回家找东西,在乱翻。 老妇人的喊声自然被两个日本兵听到。两人互看一眼,心里呐闷,原来这家还有人啊! 他们俩一路搜索过来,没见到一个人,意识到全村人都跑了,所以也没抱着抓人的希望,只要能找到好东西,便不虚此行。 一见有人,两个日本兵高兴了,如同在大山里走了好久,终于见到人了那般兴奋。因为有人,就能问出话来,没准还能找出什么秘密,况且说话的是个女人。 两个日本兵不再在厢房耽搁,放下东西,端着枪闯进上屋。 他们是怕说话的女人跑了,赶紧堵在屋里。 日本兵闯进上屋,直奔西间屋里说话的老妇人。 两个日本兵见老妇人还不算老,不过四十岁上下年纪,顿生歹心,便上前要脱老妇人衣服。 这下可把老妇人吓坏了。她从没见过日本人,也没见过穿这身衣服的兵,黄不拉叽的,说不上是哪片坟地里钻出的大黄鼠狼。 两个日本兵上前一扑,老妇便朝炕里躲,边躲边嚷,还拿扫炕的髫帚打。 两个日本兵淫性大起,受刺激一样狂喊着老妇人听不懂的日本话。 正在东屋睡觉的儿媳听见西屋里又喊又叫,赶紧过来看。 一进屋,看见两个人不人鬼不鬼地东西正在炕上扒婆婆衣服。 儿媳大喊一声,“干嘛呢你们,放开我妈,耍什么流氓。” 儿媳也没见过日本兵,从没经过这阵式。 按正常逻辑,贼人都怕喊,一听见喊来人撒腿准跑,哪还敢再干坏事。 这一喊,事情严重了。 两个日本兵正在准备对老妇人施暴,突然听见屋门口有人喊话。他们俩也听不懂儿媳妇在喊什么,不由地回头看,这一看不要紧,看到了一个年轻俊俏的小媳妇。 儿媳是被吵醒的,从炕上爬起来便进了西屋,头发散着,衣服列开着,全是一种睡后没来的及整理的情形。 日本兵有点看傻了,没想到,突然又冒出一个更好看的女人。于是,两人丢下老妇人,朝着儿媳妇扑过来。 老妇人已经知道这两日本兵不是好人,扑向儿媳自然不会有好事,紧张地大喊,“快跑。” 事发太突然,儿媳没明白,但见炕上那两具黄色怪物转身朝他扑过来。她还没看明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被野兽扑咬可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本能地转身就跑。 跑哪去,跑院子不可能,西屋还有孩子,自己跑了,孩子被怪物吃了怎么办!这时他短时间内的首选想法。 危机时刻,保护孩子,是每一个母亲的天性。 媳妇跑进东屋,赶紧把门插死,想要以此来阻住外面的黄妖怪。 如果是狼,或其他野兽,兴许,他这个办法管用,可她面对的是两个日本兵,这些种手段根本就阻制不了。 那时可没什么防盗门。 老百姓家的门,从院门开始,一律是木制,连接物全都是钉子钉上去的。门大的板厚一些,门拴粗一点。门小的,则全都跟着减少质量。儿媳妇关的是里屋门,无论是门板厚度,不是门拴,也全都是像征性般地打造,这叫防君子不防小人。 如果是正人君子来到别人家门口,只要这家人把门一关,那是拒客,便很自觉地退回。即使品质稍差点的,把门拴上上,他也不会去打门,硬是要往里闯,否则,告到官府便吃不了兜着走。 而今天,儿媳遇到的不是十里八村的乡里乡亲的人,是之遥从东赢海路运过来的强盗,甚至比强盗还无德的日本兵。 他们哪管这些,你说不让进就不进了,拒绝没用,反抗就杀了你。 因此,儿媳关门不起作用,在两个日本兵猛踹之下,门扇摇摇欲坠,眼看就要被打开。 老妇人意识到门被打开的危险性,便从西屋里冲出来。 老妇人不知道怎么去杀人,她也不敢,如果此时拿把菜刀从后面偷袭,没准会砍中一个日本兵,砍成重伤更好,如果再猛一些,把两个日本兵的脑袋或脖子都砍了,让两个日本兵流血过多严重伤亡,也就不会发生后来的惨案。 可惜,老妇人不会这个,只知道求饶,说好话。 老妇人扑上前,一把抱住一个日本兵的大腿,求饶说:“放了我儿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全给你们。” 她那意思,你们可以糟蹋我,但千万别去害我儿媳,他还年轻,还有日子要过,将来没脸做人等等。 日本兵听不明白,即使听明白了,他也不会听你的。 一个日本兵被嚷的烦了,用手击打老妇人脑袋,不管用,老妇人死活不撒手。这个日本兵气急之下,抄过身边的三八大盖枪,刺刀朝下,猛地捅入老妇人身体。 不管用,尽管这日本兵把刺刀扎进老妇人身体后,老妇人仍然不放松,反而抱的更紧。紧接着,这日本兵进行连刺,一连刺了五下,老妇人才气绝。 杀死老妇人后,两个日本兵终于把东屋门打开,抢步进去,两个合力按住儿媳女,猛地撒扯衣服。 儿媳拼命反抗,一时间陷入僵局。 这么一痛折腾,早把熟睡的新生儿吵醒。于是,这新生儿像报警样地大哭,哭声冲出院子,奔上街道。 如果村里有人,定会被这哭声惊动。可是,村子已经空了,除了老刘家还有人外,其他家的人全都到了山上。 小孩的哭声早就把日本兵吵烦了,再加上儿媳的反抗,日本兵恼的不行。 一个日本兵提起小孩,猛地朝后墙扔过去。 儿媳眼瞅着小孩撞墙落地,随后哭声全无。 儿媳知道自己的孩子被日本人摔死了,跟着大叫一声,顿时也昏迷了过去,抵抗意志全无,接下来,她脑子一片空白,对于后面发生的事,也全然不知,没了反应。 两个日本兵糟蹋完老刘家儿媳后,并没有立即离开,两个人也觉得疲惫的不行,竟然在炕上睡着了。 这一睡,便睡过了山上和在吴家大院发生的两起事件。 两个日本兵睡醒后,看见被糟蹋的过的刘家儿媳圆睁着两眼,跟死人一般,便没去理他,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突然间,刘家儿媳冲出屋,拿起一把菜刀追出院子来砍日本兵。 她一个女人,即使发疯,也无法伤的了两个带枪的日本兵。 紧接着,她也被日本兵用刺刀给挑了。 只可惜,刘家儿媳醒悟的过晚,如果她在日本兵睡着时,用菜刀把这两野兽砍了,也算是给自己婆婆和孩子报了仇。但那时,她没反应过来,也许是身体的原因,或是没想到这,直到日本兵要离开,她才想起拼命,报仇不成,又搭上了自己一条命。 两个日本兵在刘家造成血案后,杀死了三个人,一点不感到愧疚,还为找到这么多物品自豪,随后带着这些东西出了刘家大院。 一出院门口,便看见从村子西头冲过来一帮人,有多少,不知道,但凭这架式,知道来者不善。 两个日本兵估计了一下形式,他们俩人一时半会打不过这些人,唯一的办法,只好固守待援。 随后,两个日本兵退回刘家院内,从里面把门插上。 吴凡宇等人早就看到了日本兵,发现这两个日本兵退回到院内,吴凡宇心知不妙,凭着历史经验,他猜到刘家的人可能遭到了不幸。 第1073章 罪魁祸首 日本人退入院子后,大门紧闭。 现在打门都不成,日本人手里有枪,只要有人靠近,他们随时可以开火,仅凭三八大盖的威力,穿透木板轻轻松松。 吴凡宇赶紧制止冲动的人群,让他们躲到一侧,子弹射不到的地方,想要等等再看。 别人可以等,但老刘却等不得,他的家人在里面,他最想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是否活着,是否被日本人糟蹋过。 所以老刘不顾一切往前冲。 “截住他,”无奈之下,吴凡宇只能让其他村民帮忙。 这些村民,脑子早就乱了,多半天的情况把他们整的稀里糊涂,死了这么多日本人,根本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唯一的依靠就是吴凡宇,因此 ,吴凡宇说什么都是对的,没人敢不听。 想不听,你就拿出个办法来。没人做的到,那就只好听命。 听到吴凡宇喊截住老刘,众人赶紧上前。 里面的鬼子不知外面发生什么情况,还以为村民们硬要往里冲,随后便朝着门板开枪,管他打的着打不着,先震摄一吓再说,能吓跑更好,吓不跑也让他们不敢动。 这种吓唬人的办法日本人用了很多次,场场都管用,似乎是百试百灵的妙药,因此,他们不相信在这个小山村里发挥不了作用。 两枪过后,作用非常明显。 子弹紧挨着老刘身体一飞而过,谁让他冲在最前面,又吵的特别厉害,日本兵不朝他开枪还朝谁开枪。 这两枪,日本人根本就看不到人,只是朝着声音,大概估着方向开火的。 三八枪的威力构大,两枪之后,门板便出现一个大洞,不仅能从里面看见外面,外面也能看见里面,但得靠近。 这会,谁敢靠近呢!只有里面的日本兵,他们俩仗着手里有枪,便然无顾地向外开枪。 其时,吴凡宇手里也有枪,甚至有两个村民也拿了死了的日本兵枪过来,但外面的人不敢打,因为投鼠忌器的缘故,在没有弄清院里情况前,他们是不敢乱朝里开枪的,万一日本人拿刘家的人当人质怎么办。 枪声过后,外面突然静了下来。 里面的日本兵得意了,还真心为这些人是怕了他们俩。得意是得意,但也不敢大意,知道外面的人手里有家伙式,尽管没弄清楚是些什么东西,但鎌刀、斧头也很厉害,砍在脑袋上也会出人命。 很可能这两个日本人遇到过类似情况,不然,他们不会这么小心。 “外面的人走开,不然大日本皇军,让你们,统统死了死了的。” 一个日本兵喊着生硬的中国话,说的不溜,只能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吴凡宇想要有所行动,同样是害怕里面人质的原因,不想因为冒失,而让刘家死人。 “好,我们走开,你们出来!” 吴凡宇从外面搭话。心里想,只要日本兵从里面走出来,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样。 村民们心里也很清楚,知道村子里现在就剩下这两个日本兵了,即使他们出来,跑是跑不掉的,横也横不到哪去,手里的枪不管用,在吴凡宇面前,跟烧火棍一样。因为这几个村民早就听石头说了山上时,吴凡宇空手干掉四个日本兵的事。 四个日本鬼子都不是对手,何况这两个呢! 没想到,吴凡宇说完,里面的日本兵依然还是不开门。 这两个日本兵不傻,也想到了,万一走出来被外面的村民偷袭怎么办人,他们是想拖,还想磨一磨,估计左滕等人听到枪声还不过来支援,那时,他们可以里外夹击,把眼前这些中国人全部杀掉。 因此,两个日本兵并不急着出来,竟然还敢玩花招。 “喂,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吴凡宇又跟着问了一句,他是想打听一下老刘家人的情况。 “哟西,哟西,好的很。”日本兵脑筯急转弯,害怕说出里面的人死了,外面的人会跟他们拼命,所以还想继续糊弄。 吴凡宇越听越感觉着不对劲,他知道小鬼子没那好心眼,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因此还想进一步深入了解,追着说,“让他们说话。” “不行,不行,大大的不行。”一个日本兵从里面回答。 由此,吴凡宇完全确定,里面的人百分之百死了。如果他们还活着,日本人肯定会拿他们当人质,用枪顶着,让他们充当挡箭牌,也不会象现在这样,连话都不敢让他们说,自己缩头乌龟般地缩在院子里不敢出来。 “放了日本人!” 吴凡宇突然对这几个村民说。 “放了,”老刘第一个反对“那,我的家人呢!他们怎么办?” “是啊,万一日本人不放咱们的人怎么办?”其他村民跟着说。 吴凡宇知道里面根本就没什么人质,有人也已经被日本人杀了,现在拿不出什么人。不过,他还不想跟老刘说出实情,怕他受不了,因过激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如果日本人用我们的人做人质,他们可以出来。为保障里面人的安全,一会谁都不要出手,一切有我呢!” 吴凡宇再一次大包大揽。 他心里早打好了主意,只要这两个日本兵出来,不管他们手里有没有人质,都不能放过他们。如果让这两个日本兵回营房,村子将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日本人是不讲诚信的,报复心又极强,在村里死了这么多人,他们不报复,鬼都不信。现在让日本兵出来,只不过是权宜之计,骗骗而已。 一是看看老刘家的人是否活着,另外就是抽空,找准机会下手,打日本兵一个措手不及。 有人会说吴凡宇不讲信用,说好了要放日本兵,怎么还下黑手呢! 那得看什么情况,如果放了他们,就得搭上全村人的性命,这个信誉,吴凡宇可不敢履行,跟强盗讲道理,吃亏的永远都是容易上当的人。 “你们出来!让你们走,只要里面的老百姓没事。” 吴凡宇竟然用了老百姓这个词,那时候可没人这么说话的,城里有钱人叫先生,乡村有钱人叫财主,老百姓算什么,姓啥叫啥,那不是称呼,也不是名词,通常情况下都叫黔首,老汉,阿婆,阿猫阿狗等等。 千万别以为有人叫阿猫狗就是不尊重人。那时候,读书认字的人不多,谁家给自己孩子取名字,怎么简单,怎么方便便怎么叫,叫狗的最多,什么二狗,大狗等等,不一而终。 这里还有一个用意,你懂的,就是人名越贱,越好养活,因为阎王爷觉得这名字不好听,不待见,所以就想不起来,一来二去还可以长寿。 日本兵还真听懂了吴凡宇的话,他们也想走,知道老躲在这不是办法,万一天黑了之后,援兵还没到,那他俩可就完了,怎么顶的住全村的人呢! “好,好,我们出来。” 日本人准备妥协,马上从院子里走出来。 但吴凡宇答应他们的,是有条件的,前提是里面的人要安全。否则,这个交易无效。 日本人已经失去了耐心,什么交易不交易的,他们自认为武功很高,即使外面有更多的人,凭着他们俩的训练有素也能杀条血路逃走。 两名日本兵还真没把眼前这些中国人放在眼里。 他们认为,外面的人再多,也不过是村民,有枪怎么着,就能打过大日本皇军吗! “哐当”一声,老刘家的院子打开了,两个日本兵从里面出来。两人身上背着抢来的东西,满满的,好像刚从一个大集市上回来,买回了一年吃用的东西。 每人手里还平端着枪,一出来,便用枪顶着眼前的村里人。 这些村民们别看不会使枪,但也知道端着能吓唬人,所以他们也端着检来的三八枪,对准了这两名日本兵。 这下麻烦了,枪对枪,眼睛对眼睛,就看谁怂。 众人看见日本兵身后没有人,没有老刘说的他老婆还有儿媳。这种情况下,他们当在不会放人。如果放走两个日本兵,刘家的人出了事,找谁去。 所以,不由分说,在他们看到日本兵被的无人时,不用吴凡宇说话,哗啦啦一阵响,有六支枪对准了两个日本兵。 人数上的差距,立马让日本兵感到了压力,心中有点怯,毕竟现在是二比六的比例。 从另一方面讲,人多不一定战斗力就强,真要打起来,这几个村民一起上也不一定是两个日本兵的对手。 拼刺刀,是日本人的长项。别说是眼前这八个人,就是再多一些,他们也不再乎,这便是两个日本兵的想法。 二战时,日本陆军的最大特长就是拼刺刀,因该说,日本士兵在当时,整个世界强国上说,也是属一属二。让他们一个拼几个都可以,更何况眼前是一帮拿惯了农具的手。所以,这两个日本兵转瞬间心里有了底,壮了胆。 两方对峙着。 村民们手里的枪上也挺着刺刀,乍看之下,还真有拼刺刀的趣味,但不规范,横七竖八,姿势不好看。 “哟西,拼刺刀的好。” 一个日本鬼子见了后很是高兴,于是痛痛快快地说了句日本话。 随后,两个日本兵背告背,摆开了一场拼杀的架式。 如果照此发展下去,别说是七个村民,就是再多一些,他们也拼不过日本。 不过,村民们也不必过于害怕,因为这里有吴凡宇,知道他无所不能,会很好地保护他们。 吴凡宇站在中间位置上,堵住了日本兵前进道路,对老刘说,“刘叔,快进院看看。” 现在,马上就要对这两个日本兵痛下杀手了,如何给他们个死法,吴凡宇说了算,他只等着院里的结果出来,再做决定。 老刘早就心急如楚,听到吴凡宇这样说,抬起两腿,快步朝家里奔去。 老刘冲进上屋,看到了屋内惨状,上前一阵呼喊,老伴和儿媳早就没了气,哪还有回声。随后老刘看见了孙子,抱起来一阵痛哭。 然而,他再怎么哭,再怎么喊,这三人的命已然是回不来了。 老刘的哭声早就惊动了外面的村民们,不用问,众人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因此,人人目光狰狞起来,似乎眼前的日本兵不是魔鬼,而是山上的野兽,自己却像是魔鬼附身一样,恨的不行,狠的不行。很多人眼睛红了,眼泪流了出来,牙咬的个崩响,恨不能上前用牙咬死这两个日本兵。 现在,两个日本兵心里很清楚结果是什么,非常明白这些人要拼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他们俩个干了缺德的事,也意料到接下来的结果是什么,所以两人心一横,便想着法子,要把眼前这些人全都杀光,那样就可以大大方走出村子。 “巴嘎,死了死了的。”日本人词穷,就会嚷这两句。 喊着,端枪便刺。 要说眼前这几个村民,让他们杀人不会,但看到危险临近,躲还是会的,于是,看见日本兵枪刺过来,赶紧着向后退。 这下,日本兵心里有底了,原来你们什么都不会啊!那就等着死!大日本皇军可不会仁慈。于是两个人碰了下目光,便准备痛下杀手。 就在这时,老刘抡着一把菜刀从屋里跑出来,边跑边喊,“小日本鬼子,有种你杀了我全家,我跟你拼了。” 老刘头出来的太突然了,抡着菜刀,眨眼间便到了日本兵跟前,抡刀就要砍。 日本兵哪能吃这亏,能让你砍着吗!当然不会,要接受挨砍,那也得看谁,看谁有本事能把刀砍在他们脑袋上。 其中一个日本兵,立即掉转枪口,刺刀一转,绕过一个村民,直接奔向老刘的肚子。 第1076章 生命之桥 村民回村了,众人一阵忙碌,掩埋尸体的,隐藏枪支的,总之,在吴凡宇安排下,有条不紊地把日本兵进村的痕迹全部消除掉。 如果村民不说,外人来了,绝对看不出,这里曾经屠戮过十个日本兵。 这是吴凡宇最为担心的,一定不能让日本人知道,否则,村庄不会再有,村民也会生灵涂炭。 由于村庄保住了,财物、生畜都没有损失。除了老刘家的婆婆、儿媳和小孙子外,村中再无人员伤亡,这是万幸中的万幸。 村民们还不知道其他村的情况,如果知道了,他们定会惊诧吴凡宇的胆大,救了他们全村人的性命。 因此,除了老刘家之外,村民们没有太多恐惶,也没有太多的悲伤,在处理完自家事物后,纷纷来到老刘家帮助料理丧事。 这种事自然不会少了了吴堂春,他是全村人的主心骨,大事小情都要靠他说了算。 然而,今天却有所同,最忙碌的人要数吴凡宇。 吴堂春一旁看着吴凡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嗞味,总感觉着这个儿子起了天大的变化,由不懂事,惹事生非的吴家少爷,竟然懂得很多事情,处理起来,比他还要干练,知情达理,善解人意,关心起村民的生活,竟然超过了吴家人。 “这孩子经历了什么呢!怎么变化这么大?”吴堂春在一旁发着疑问。 不仅是吴堂春对吴凡宇有不同的感觉,其他村民也是如此,渐渐的,他们开始由怕变敬,甚至处理什么事情,都主动来问,似乎,只有吴凡宇安排的事,做起来才妥当。 由此,村民们投给吴凡宇的目光是敬佩、信任,绝对没有了惧怕的那种眼神。 吴凡静早就觉察出吴凡宇的变化。 尽管以前的吴凡宇也很爱他这妹妹,但此时的吴凡宇却与病前的吴凡宇就像两个人,由粗野变的细腻,由蛮横变的善解人意,说出的话都让人那么的爱听。 所以,在这一过程中,吴凡静始终站在吴凡宇旁边,帮着吴凡宇做这做那。 村民们几乎忘了外面的世界,全都沉浸在大山中的安逸之中,想着尽快恢复正常,早点忘了日本人进村带来的惊恐,踏踏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 但他们哪里知道,世道变了,外面的世界也变了,平静的生活在短时其内不会再有,他们的所处之地,很快会经历一场风雨中的雷电交加。 吴凡宇虽然清楚,但也不知道这场暴风雨什么时候到来。 就在这时,远天处传来一声沉闷的轰响。 这响声太大了,却没有天空炸雷般的干脆,也没有撕破空气的脆声声。 声音不是很炸裂,胆震感地非常地强,连大地都跟着颤抖了那一刻。 吴凡宇惊觉地听了听,除了这一声之外,再没有第二声响,也听不到人的厮杀声。但吴凡宇心里清楚,暗暗地想,“来了,肯定是日本人来了。”随后问吴堂春, “爸,刚才传来响声的地方是哪?” 吴堂春想了想说:“要说咱这地方,到处是大山,也没啥市镇,人也不多。可这声音,怎么像暴炸呢!像是从龙陵方向传来的” “附近有没有河,有没有桥?”吴凡宇提示道。 “河到是有,在不无处有条河,是怒江,桥到是有一个,也不大,是个铁索桥。” “叫什么名?”吴凡宇显的迫不及待。 “惠通桥。” 吴堂春刚一说出这三字,吴凡宇有些激动,“对,就是它。” 惠通桥,一座再普通不过的铁索桥,便由此响誉全世界,而且被写入了历史。只要中国抗战历史书翻到这一页,便不能迈过惠通桥。 可以说,是它改变了中国历史命运,或者说,是他在危机时刻保留了现存的中国历史,总之,就是这座桥,在一刹那间,决定了中国以后的命运,没有让日本侵略军继续侵入中国内地,保住了中国抗日的大后方基地。 惠通桥位于施甸县与龙陵县分界的怒江上,位于云南省保山市龙陵县腊勐镇腊勐社区。 1933年冬,华桥梁金山出资在原铁链桥位置上进行修复,将原砌桥台增高20米。致使两岸桥台前沿相距80米。桥塔为钢桁架,高785米,以4根2875毫米钢绳为主索,锚固于两岸岩壁之内。吊杆为20毫米圆钢,两根一付,全桥共54付;横梁用高200毫米的槽钢组合,纵梁之桥面皆用木材,桥面净宽435米,每次可通行7匹负重骡马(重约2吨)。 总之,这是一架钢索架成的木板桥。 这一时期起,惠通桥成为了中缅边境线上的唯一一座桥梁,也是中国走向国际的唯一一条生命线——滇缅公路。 抗日战争爆发以来,国际社会支持中国的抗战物资,生活必须品都要通过这道交通枢纽运往昆明,然后再分发到中国各地和各个抗日战场。 也正是他的重要,中日两国政府在这条线上展开了一系烈博击。 先是中国远征军出兵缅甸,先胜后败,缅甸全境落入日军手中。继尔日军全面落实对中国的围堵,在海上、空中、陆地对中国实行了全面大封锁,尔后,中国仅仅剩下了这道中缅交通线。 现在,日军占领了全缅,这条交通线的使用价值荡然无存,而且还可能成为日军攻入中国本土的又一道缺口。 惠通桥的存留,关系着中国的今后命运。 而此时,吴凡宇听到这一声响,是炸桥传出的爆炸声。 晨时。 滇缅公路蜿蜒的像一条蛇,在群山中盘上盘上。 从空中看下去,蚂蚁一样的人流在上面蠕动,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这是从缅甸退向中国边境的难民和溃兵。 行进的潮流中,骡马车,人力车和行人拥挤在一起,把公路占的满满当当,几近于窒息。 一群国民党溃兵挟在人群中哟喝着让行人避让。立时间,人群出现骚动。 一位老伛行动迟缓,被人流挤倒,眼看着就要被乱哄哄的人群踩踏。 这时,雪玉清(远征军随军女军医)从一旁挤过来,用身体护住老伛,大声喊叫,使靠近的人流让开。过来的人们紧擦着两人身体远去 雪玉清刚刚将老伛扶起,一辆军用卡车急迫地鸣着笛向这里驶来。刚刚镇静下来的人群被汽车一冲,顿时又慌乱起来,人群被挤向路两边。靠近公路外侧的十几个人收不住脚,被挤下悬崖。人们开始大声惊叫。 人群中有人叫骂,有人喊停。可是,这辆带篷的军用卡车不管不顾,依然旁若无人地向前驶去,在人群中劈波斩浪,如同行进在河流中劈开的一条水道上,继续快速向前。 一名溃兵骂道:“老子走南闯北,都没见过这么横的家伙,弟兄们,把王八羔子拉下来。” 另一名溃兵说,“追上它,让老子也享受享受坐车滋味。” 溃兵乱纷纷地涌向那辆卡车。 溃兵们本以为路上行人人多,汽车开不快,追上去凭着人多势众狠揍开车的一家伙,如果车上有好的物资,还能发点外财,所以他们才一骨脑地拼命冲了过去。 然而,卡车在人群中并未减速,继续呈飞奔状向前驶去,行人就像决水的堤坝,洪流样跑向两边。瞬间便给汽车让出通道。奔驰的汽车很快便把这群溃兵远远地甩在后面。 溃兵们没能追上汽车,一个个累的气喘嘘嘘,无奈之下,只得朝着汽车后影大骂。 卡车和溃兵离开后,公路上出现了短暂平静,行人恢正常。 雪玉清把老伛的包袱背在自己身上,扶着老人缓慢向前走。 惠通桥西岸,车流、人流潮水样向这里涌来。喧嚣的人喊马嘶声悬在半空,极像是通天的阵雷轰隆隆随之而至。它们漫过西岸桥头,上了桥面,直奔桥东而来。 守卫大桥的十几名国民党士兵一见,顿时惊慌的不知所措。 一间平房内,国民党守桥工兵营营长同强正在接听电话,在听完电话内的一系列指示后,连说明白。同强刚放下电话,下士成林海边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朝同强喊: “营长,来了,来了。” “嚷什么,来了炸桥。” “不是日本人,是老百姓。”成林海感到是自己没有说清,所以又重复了一遍。 “老百姓,哪来的老百姓?” 同强觉得不可思义。上级指示说,中国远征军溃败后,日军的148联队正赶往惠通桥。为了截住日军,不让他们进入中国境内,所以必须尽快炸毁惠通桥。同强刚刚接听的电话,就是催促他立即施行。 “走,看看去。” 同强听成林海说过桥的是老百姓,所以他不能断然下命令炸桥,必须把情况搞清楚再说。如果大桥炸毁,这些百姓就不能回家。别管他们是从哪来的,反正是中国人。如果不是中国人,谁又会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往中国跑!即然是自己同胞,就没有理由把他们拒之于国门之外。 同强一边想着,一边和成林海飞快地向大桥跑来。等他们上了桥头,蹬高一望,立时便被眼前的情景所惊叹。 桥面上上塞满了人流。一边是士兵阻成的队伍在强行拦截过来的人群,另一边是愤怒的群众,高喊口号,要求通过大桥。 同强飞快地从高地上跑下,大声叫喊着自己士兵,“让开通道,让他们过去。” 堵截的士兵见同强发话,这才把路让开。人群像溃堤的洪水,锐不可挡地涌向东岸。 同强望着这些衣衫蓝缕,面色蜡黄、疲惫不堪的人们,心内是一阵酸楚。不用问,他们从缅甸过来,一路不知经历过多少艰辛。他们这样急着赶回中国,不就是不想受日本人统治,不想当亡国奴嘛!有这样好的百姓,爱国的人们,自己没有理由不让他们回家。 这时,从平房方向又跑来一名士兵,士兵来到同强跟前,告诉他说,上边质问,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炸桥。 同强交待那名士兵说,去,告诉师部,桥上有百姓通过,没法炸桥。 士兵又朝着平房跑去。 同强一边疏导百姓过桥,一边向桥西张望。桥西人流不断,大批难民继续向这里涌来,行进速同如同老牛。同强这个急啊,如果照这个速度走下去,日军很快便会逼进大桥。如果惠通桥被日军占领,他们再通过这里进攻中国内地,到那时,同强无疑便是中国的罪人,还有可能会被同胞们指责为日奸。所以,同强比谁都要焦急。 正在他心急如焚之时,跑回去的那个士兵再次来到同强面前,报告说,师部命令立即炸桥。否则,拿同强军法从事。 同强知道,这军法从事可不是判几年拉倒,那是掉脑袋,吃枪子。面对这样的命令,同强也抵制不住了,但他内心还是想让更多的百姓能通过,哪怕再多过来一人也好。同强转过头,看见成林海还站在高处,拿着望远镜朝西边观察,于是问,“发现日军没有。” “没有。”成林海大声回答。 听到这,同强立即炸桥的决心又有所松动。桥上桥下全都装满了炸药,只要日军一到,就可以炸桥,到那时,一个日军也别想过来。可现在,桥上没有日军,全是中国百姓,自己怎么能把百姓毁于桥上呢! “等等,再等等”同强抱着侥幸心理继续坚持着。 这时,成林海看见从西岸上驶来一辆军用卡车。于是大声对同强说,“连长,那连驶过来一辆军用卡车。” “是我们的还是日本人的。”同强大声问。 “是我们的。”成林海回答。因为他的望远镜里看到的是中国车牌号。 “继续观察,” 同强说完,走近正在桥头上准备施实爆破的工兵班长身边说,“我去桥那边看看,你要做好随时炸桥的准备。只要发现情况不对,你有权炸桥,绝不能让一个日本人过来。” “是” 工兵班长的手始终没有离开爆炸装置手柄。 同强和成林海化装成乞丐,迎着过来的人群逆流西进。当两人走过大桥一半时,那辆军用卡车也驶上了大桥,在桥面上不停地鸣喇叭,冲击着桥上人群。 卡车的霸道行为让同强非常反感,他想过去看看卡车上乘的是什么人,或者拉的是什么物资,为什么这样骄横? 突然,行进的人流凝滞不动了,卡车也被卡在了桥中间,无论它怎样鸣叫,桥上的人也无法让开一条能通行汽车的路,哪怕是一厘米的空隙都不可能。卡车一停,正好给同强去检查留下了时间。 同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终于挤到了卡车跟前。同强看看开车的人,没有理会,继续转到车箱后。卡车车箱是用帆布苫着的,从外面无法看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同强用手掀开一角,外面的光亮迅速照进车箱内。这时他看清,车箱内坐的全是便装的年轻人。同强就想,军用卡车为什么不拉军人而是一群青年,难道他们也是回国的。仔细一想不对,既然不是军人,他们没胆在拥挤的道路上横冲直撞。光看人还不行,我的试试他们,究竟他们是什么人。 让同强有这样想法的,是他看到的一双双眼睛。虽然车上的人没人说话,但从这些凶悍的眼神中,同强意识到这些人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老总,给点吃的!” 同强估计车上的人可能是年轻军人,也可能是某种原因让他们不方便穿军装。为了弄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继续假扮乞丐。 由于同强掀开的一角始终没有放下,早就惹恼了车上一人。现在,同强又向他们要食物,他当然更火了,突然从嘴里骂出一句。 “叭嘎” 同强大吃一惊,暗叫不好,日本人。 转瞬镇静下来,眼下,这里只有他和成林海两人。万一与日本人动起手来,还会伤及到桥上的老百姓,所心得忍,过找机会。 同强想到这,假装没听懂的样子,故意向日本人纠缠, “老总,行行好,给点!” 谁让你穿着中国士兵衣服呢!老子也给你装,直到揭穿为止。同强一边想着,一边装傻充楞。 眼看车上的日本人失去了耐性,抬去腿来踢同强。 同强头一摆没让他踢中。 日本人也是一楞神,想不到这叫花子反应很快,正想着下面要怎么地来对付同强时,突然,桥上传来一声枪响,顿时打破了现场局面。 第1077章 炸桥 随着远征军败退,保山地区的民众早就乱做一团。人们都知道日本军队已经从缅甸开进中国,但到了哪,没人知道,只顾的一路逃命,别被日本人抓住,别当亡国奴,所以拼命地向前跑啊跑。 不曾想,到了惠通桥时,桥身太过于狭小,一次也过不了多少人,特别是牛车马车在上面一挤,这桥便拥堵不堪,哪还有行人通过路径。 于是,有人的向前挤,有的人在桥上观望,也有人想跳下桥从水中泳过去,但一望桥下湍急的河流,便知道游过去的可能性没有,落下去根本就站不住,一个水花就能把人打出老远。所以,还是耐心地等着! 枪声响了,虽然只是一声,但这是一个危险信号,意识着日本人到了。 于是乎,人群大乱,人们不再等待,开始拼命地向前挤,有的人被挤下河,有的人吊在铁索之上,摇摇欲坠。 生死一线,众人只顾得逃命,哪还有心思去关心别人。 顿时间,人群凝聚在一起,仿佛泥石流顺坡而下,大小石块拥挤着,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为了一个目标——逃命。 喊叫声,鸣嘀声,哟喝牲口声混做一团。 同强也是一楞。他知道日本人还在车上,为什么前面有枪声,难道前面还有日本人不成。 同强心内大急,向成林海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别光在这傻站着了,上前面去看看,如果日本人到了前面那就什么都别说,赶紧炸桥。 同强是工兵营长,他的任务就是炸桥。 本来按着上级指令,在一个小时前他就应该把桥炸了,但侦察兵回来告诉他说,说滇面公路上正有一群老百姓向这里赶。 军人是谁的军人,自然是人民的,建立军队的任务就是要保家为国,保护老百姓安居乐业。既然保卫国家有缺失,丢了这么多国土,还让日本人打进门来,怎么说,军人脸上都是无光。现在,眼看着一群百姓就要到了眼前,还不能保护,这说的过去吗! 于是,同强硬顶住上级的命令,拖延了炸桥时间。 他心里这个急啊!即盼着老百姓快点过来,又担心别被后面的日本军队赶上,如果两下凑在一起,那他可就难了,这便是舍生和取义的一个大道理。 眼看着人群接近桥面,同强很是高兴,一边指挥部队做好炸桥准备,一边派兵指挥群众过桥。 就在这当口上,远处来了一辆军车,这才引起同强怀疑。 为了不出意外,同强才假扮叫花子过来侦察。 他从桥上一路挤过来,见到的都是老百姓,没发现可疑人员,怎么前面会有枪声呢!所以才带着这个疑问让成林海回头去看。 可是,成林海虽明白同强的意思,也想回去看看,但人流不动,他也没办法。 这枪声响的太不是时候,让人摸不着头脑。 人们开始慌乱不堪,不怕死的继续向前猛冲。 有些人因为害怕枪声,恐怖怕前面有危险,于是不再向走了,继而纷纷倒退着向后挤来,这便让混乱的局面更加混乱,想要挤过去,万万不可能。 同强急,车上的人更急。 只听那个抬腿踢同强的人在喊叫:“快快的,冲过去。” 他说的是日本话,同强听不懂。但在他的喊声之后,汽车起动了,明显感觉的到,汽车是要辗压人群。 随着车身前行,真有几名百姓被撞倒,也有人被辗在车轮下。 这下,桥上的民众不干了,他们愤恨,漫骂,骂车上的士兵没人性,拿人不当人,如此草菅人命,还配什么国军。 他们不知道车里的是什么人,但从军车的标志上认出了是国民党军的车,于是便以为车上座的也是国民党士兵。 人们在愤怒中开始向车上丢东西。可惜桥上没有石头,否则,他们会把石头扔过去,会把车砸了。 有人看见一名妇人筐里装着鸡蛋,不由纷说,上前拿起鸡蛋便向车窗上扔。 鸡蛋砸不死人,但可以摸糊视线,没了视线看你还敢向前开吗? 转眼间,驾驶室前的挡风玻璃被鸡蛋糊住,如同加了挡板,视线全无,军车不得不停下来。如果不停下来,继续向前开,那就不是光辗压人的问题,汽车还有可能掉到桥下,所以,驾驶汽车的人可不敢冒这险。 车箱里的日本兵问驾驶员,为什么不前进。 开车的司机回话说,看不清路面。 车上的日本人喊着,“下车,下车,迅速夺取大桥。” 他一喊完下车,车箱里的二十个日本兵开始伸手从座椅下向外掏东西。 同强一直没有离开,始终跟着汽车走。他发现车上虽然是日本人,但人数不多,在没有弄清楚这些日本人的目的之前,他仍然没有下达炸桥的命令,他还在担心,如果此时炸桥,桥上的这些人便会全部落于水中,太危险了。因此,他还是想要等一等。 现在,车上的日本人持枪下来,同强知到不能再等了,如果再等下去,过去的不会是老百姓,而是这些日本兵,大桥控制权会落入日本人手中。 同强不知道,车上这二十多个日本兵,是日军56师团的一支特种部队,他们的任务就是为夺桥而来,之所以假扮国民党军,混在逃亡的百姓之中,就是想乘中国军队不备是趁机夺桥。 带队的是日军野田少佐。 野田喊完之后,车上这些日本兵纷纷从座下拿出武器,一个个从车箱上跳下。 同强和成林海知道情况不妙,转身就跑。 说是跑,他能跑的动吗!别说是跑,连挤都很困难。没办法,那就拼命往前挤! 同强和成林海在人群中往前挤,一边挤一边喊,“让让,让让。” 同强和成林海穿的破衣烂衫,更没人看的起,所以,他们喊也是白喊,没人让路。两人凭着年轻气盛,身上有的是力气,什么都不顾了,使出吃奶劲向前,再向前。 别人不知道,他们俩心里清楚。在这座大桥的下面,捆绑了几百斤炸药,只等着同强回去发号施令,一声炸桥,这座大桥就算完成了使命。如果他到不了,这桥也便炸不成,所以同强急。 刚刚下车的野田看见了正在朝东面挤的同强和成林海。 野田很快发现,同强和成林海根本不是乞丐,分明是军人,于是,他也意识到了这两人的目的,朝手下人高喊, “快,快,抓住那两个要饭的。” 随后,这些日本兵开始从同强背后冲过来。 经车上下来的日本兵这么一冲击,桥上更加混乱,人们四散奔逃。也不管东西南北,只要哪里的有空隙便向那里挤。 在惠通桥通向桥东岸的三分之二处,一辆拉货马车的马因惊吓将车掀翻,致使车和马倒扣在大桥上,将桥面堵死。 看到这种情形,守卫桥头的几名中国士兵不得不走过来,与车夫一起把马车翻过来。马车虽然正过来了,可是它的车轮和车轴大都损坏,已经无法继续行驶。一个士兵便和车夫商量,准备将马车扔下大桥。没想到,这个车夫不同意,竟然和士兵争吵起来。 调解的这名士兵顿时火起,用枪胁迫赶车的人。 “如果不扔车,老子毙了你。” 可是,这赶车人不怕死,竟然视车如命,大声叫嚷说,“车在人在。” 士兵无法,想要用开枪的法子来吓唬这个车夫,随后便扣动板击,朝天上放了一枪。 没想到,枪声一响,桥上的人顿时便乱了起来。那些害怕的人见士兵开枪,于是便扭身向后跑。这样一来,桥上的人开始你推我,我推你,谁也无法向预定方向前进。 桥上更加混乱,又给同强脱身创造了绝好机会。 同强和成林海在人群中左冲右撞,瞬间便在人潮中消失。 后面追赶的日本人失去了目标,就是想要捉住他,也得先把桥上的人清走再说。 谈何容易,此时别说是找人,就是他们自己想挪动半步都得费上九牛二虎之力。 从车箱上跳下的这此日本兵见自己向前走不动,一个个大急,所以他们也不再保持沉默,很快现出原型,一边用枪刺来捅、用枪托来砸行人,一边用日语大声叫骂。 “叭嘎,混蛋,滚开。”等等不堪入耳,野蛮难听,与文明相差甚远,凡是能用在动物身上的所有用语全都骂了出来。但他们蠢就蠢在,就是你把整个日本所有内存的,还没有发明出来的粗野话语全都放在这,在场的人们没有听懂一句。用中国人的话说,你骂啥俺不懂,骂你自己了。 虽然人们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但从发音中很快明白,他们是日本人。所以,这些日本人一喊,本来就惊慌的人更加恐惧。所以他们拼命地向四下里跑,只要能躲开日本人的地方都行。 可是,远处的人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连自己都控制不了,哪还顾得上给冲过来的人让路。这样一来,桥上场面更加混乱。 同强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挤不到东岸了,便在成林海帮助下,强行挤到大桥边。朝着对岸工兵可能看到他的地方大声喊,“快炸桥,日本人在这里。” 他一边喊着,一边挥手。 对岸工兵班长看到了同强,但由于人群的噪音掩住了同强的声音,所以他只看见同强在喊,不知他在说什么。 看到对岸工兵一直没有动作,同强大急,继续狂喊着炸桥。 后面追过来的的日本兵发现同强,便争枪着在人群中向这里挤。 同强和成林海发现日本人过来了,两人又继续挤进人流,朝着东岸挤去。可是,尽管他们拿出了吃奶的力量,只能是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挤了半天,也无法挤出人群。 同强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他们挤过桥面,就等于后面的日本人也跟着挤过来。到那时,日本人会与他们一同踏上东岸。 “不行,不能向前挤了,就在这炸桥。”同强这样决定后,又跟成林海再次挤向桥边。 同强对成林海说,“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挡住日本人。你挡在这,我去喊炸桥。” “放心!营长,只要我活着,就不让一个小鬼子从这过去。” 同强招手朝工兵班长喊,“快炸桥,日本人过来了。” 这一回,工兵班长影影绰绰听到了同强的喊声,可他又发生了犹豫。如果此时炸桥,不但桥上的老百姓过不来,就是同强和成林海也会被隔在桥西。 同强见工兵还没有炸桥的意思,接着大声喊,“不要管了,赶紧炸桥。” 他刚一喊完,就听见身后响起打斗声。回头一看,成林海已经同冲过来的一名日本兵打在一起。同强顾不得别的,冲过来,猛卡日本日脖子,和成林海一齐将日本兵干掉。 这时,人群已经分开,被赶过来的日本人冲向两边,空地上很快露出和日本兵打斗的同强、成林海。 由于同强和成林海过来时都没有预料到现在这个结果,两人身上都没有带枪。急切之下,他们只能用缴来的三八枪来阻击日本人。 同强开枪,将冲过来的一名日本兵打倒。 后面的日本兵发现这里只有同强和成林海两人,于是乎,显的满不在乎,高叫着继续向前冲。 可能是日本人事先有什么交待。担心开枪会把桥上的炸药引爆,所以他们在受到同强阻击后楞时没有开枪,只想用拼刺刀来解决眼前的两个中国人。万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两中国人不管不顾,只要你敢过来,我就开枪。 一时间,日本人被同强和成林海阻住。 稍稍的停顿,同强很快发现了日本人的顾忌,这才大胆地从地上站起来,跑向桥边,朝着工兵班长喊,“炸桥。” 工兵班长一直看着同强与日本人打斗,不光是他,身边还站着众多的中国士兵。他们一方面在为同强过不了桥而焦急,另一方面也盼着同强与成林海能够取胜。可看到越来越多的日本兵冲过来时,他们这些愿望全都没了,除了担心还是担心。正是这份忧虑,让工兵班长全然忘了炸桥的事。 当他看到同强再次站起来,跑向桥边时,看着同强的士兵们一齐欢呼,让同强快速跑过来。然而同强下达的命令却是炸桥。 “八嘎”野田看出了同强的岂图,气恼地叫喊。 为了能阻止中国士兵炸桥,日本兵也不管不顾了。他们一边冲,一边朝同强开枪。 日本人一开火,成林海也举枪向冲过来的日本兵开枪,想要用最大的可能,尽量迟滞日本人。 同强一边躲避日本人子弹,一边大声叫喊,“你们还等什么,快炸桥。” 工兵班长完全理解了同强的意图,也看到了将要出现的危险,双眼含泪,两手加力,爆炸装置的手柄向下一动,大桥上立时便升起一团火光,随后,桥面轰隆一声巨响,被炸的一段桥面便栽下江里。 爆炸声一起,桥面上的烟雾有如巨浪向同强和成林海扑过来。 同强快速冲到成林海旁边,一把拉起他,喊了声快跑,两人借着烟雾掩护,朝着西岸冲过来。烟雾完全阻住了日本人视线。 野田一心要夺下大桥,见大桥被炸,还是仍不死心,狂喊着跟他而来的日本兵继续朝断桥处冲去,他想尽其所能地冲过桥面。可是,当他带着日本兵冲到断桥处时,望着长大20多米的缺口万分无奈。 就在他惊叹之时,另一个日本兵提醒道,那两个中国人。野田这才想起,大桥被炸,完全是那个中国人大声叫喊所致,由此判断出,那个中国人与这座大桥有关。于是转身命令日本兵, “抓住那两个支那人。” 日本兵们过桥无望,于是把重心放在抓捕同强和成林海身上。 第1078章 熟悉远征军 追击中国远征军的日军就此在怒江边打住。 重要目的还是想要前往中国内地,从而进击昆明、重庆,威胁中国大后方。 一道天然屏障阻住日军行进道路,看似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其实,怒江也好,高山也罢,都不是不可逾越的,最不可战胜的,是中国精神,是中国人的力量,是中国人的骨气,是千千万万个像同强和成林海这样的人,他们宁可粉身碎骨,杀身成仁,也决不会当亡国奴。 至于日军能否抓到这两名中国军人,暂且放下不表,留待以后,先说一说中国远征军抗战的这段历史,想必会有很多军迷们喜欢听。 惠通桥炸了,历史定格在这一瞬间,否则,中国的历史乃至于世界的历史都可能要改写。 为何如此说? 是因为与中国远征军有关,而中国远征军又与二次世界大战时的世界命运息息相关。 我们都知道,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国民党政府一共两次派出中国远征军,远征何地?——缅甸。 为何中国要派兵出征缅甸,是因为国力过于强大,还是缅甸频频闹事,惹的中国不高兴,日子没法过了,非要远征不行。 其时都不是,是国际大局趋势使然,是中美英三国政府联合采取的一次行动。 第一次完败。 国民党出动远征军10万,在缅甸与日军几次较量后,只剩下4万,一部份撤退到印度,一部分翻越野人山回到云南境内。日军借此机会占领全缅甸,并且追击到中国怒江西岸,占领了中国的龙陵、腾冲,保山等地,与国民党军挟怒江西岸对峙。 多亏有怒江阻挡,多亏惠通桥被炸,否则……后果不堪想,因为昆明、重庆离这里太近了。 因此,我们的故事还的从第一次中国远征军说起。 历史背景: 珍珠港事件半年后,日军占领了东南亚和西南太平洋广大海域,长达55千公里,形成了北起千岛群岛,经威克岛……至缅甸的外围防御圈,也称第一道防线(有点像现在围堵中国的第一岛链)。 面积有多少呢? 土地面积386平方公里,比日本本土的10倍还要多。 人口15亿。 中途岛以西太平洋上数以千计的岛屿和大约3千万平方公里的海域,成为日本的内陆和领海。 这个时期,日本人说他们是大日本帝国,还真不枉此言。 这是典型的多吃多占,跑马占圈,谁占了归谁。国家强盗如此,一点法律程序不讲,道德之说更不用提。 有人多占,有人就要吃亏,谁最急啊,当然是“日不落”大英帝国,眼看着半边太阳被抢走了。当时的整个东南亚,除了部分法属外,几乎全是英帝国的殖民地,一旦被日本人抢走,它便名不附实,枉称“日不落”。 不仅如此,日本在东南亚的大肆侵略,造成一种恶循环,亚洲危机——太平洋危机——世界整个反法西斯局势危机。 从中国的角度看,如果日军进攻缅甸,将会切断中国当时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陆上通道——滇缅公路,将会阻止英美盟国对华军事物资的援助,并且大有日军从南部合围中国,迫使中国投降的可能。 此时,中国面临“满洲国”问题,汪精卫“伪政府”问题,而且,国民党政府中有百分之六十的政客与日本人有私下接触,大有投降可能。即使蒋介石本人,也派出过代表与日本人密谈,只待条件成熟,或者无奈之后,就差最后一棵稻草了。 中国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抗击反法西斯的一支主要力量,如果中国出了问题,那么世界局势会起到翻天覆地大变化。 由此,中美英三方出于不同利益,共同的需要,才结成一个这样的战时同盟,制定了《中英共同防御滇缅路协定》。 从字面上看,我们要注意了,这是中英共同防御。 然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英国又起了什么作用呢!为什么远征军会败的如此之惨烈呢! 有人会说,是中国军人的素质差,中国军队没有战斗力所造成的。 其实不然,我们可以通过四次着名役来说明这一问题。 “小米加步枪”理论,在中国军人身上无时无刻不发生着奇迹。 武器不是战场上取得胜利的决定因素,人是最主要的,这在实践中已经得到证明了的。 中国人最擅于以劣势装备,战胜优势敌人,凭着顽强的意志,不怕死的精神,让不可能成为可能,创造出人间奇迹。 可惜,在当时,英军看不到中国人的这一特点,始终用鄙视的眼光来看待中国军队,在关键时期,丢下中国军人,甚至中国军队不顾个人生死,救他们活命后,他们自己跑路,不管兄弟中国人的死活,等等一系列行为,才导致了第一次远征军的失败。 第一场:同古战役。 缅甸是亚洲中南半岛面积最大的国家,东北与中国云南省接壤,西北同英属印度交界,东南与泰国和法属印度支那接壤,西南频临孟加拉湾和安达曼海,19世纪80年代沦为英国殖民地。 曼得勒以北为上缅甸,重镇为曼德勒,也叫瓦城。以南为下缅甸,重镇为仰光。 之所以要特别介绍这两个重镇,接下来要用到。 全境主要三条河流,即伊洛瓦底江、色当河、萨尔温江。 铁路一条,南北贯通,与中国滇缅路相连。 曼德勒为政治中心,交通枢纽,历史兵家必争之地。仰光为咽喉,新兴商业港,是中国远征军必争之地,是中国国际海运屯货的地方。 国际形势过于复杂,为节省时间,全略…… 1942年1月,日军第55师团突破秦缅边境,19日径取缅甸南部战略要地土瓦,随后攻占毛淡……(由于地名过多,难以记住,只好省略)。 2月4日,突破仰光以东第一道天然屏障(山川河流)。 英印第17师大部在西当河以东被歼,残部逃往同古。可见英印联军是打不过日军的 当时的《新华日报》是这样刊载的:“由此可知仰光之危,倘若日军侵入仰光,不仅缅甸全局撼动,不仅中国的国际重要交通孔有切断之虞,而且印度也将深受唇亡齿寒之威胁。” 一时间,世界瞩目。 2月10日,英国首相丘吉尔在英国唐宁街10号,召开英美荷澳印五国代表参加的“太平洋作战会议,”强化同盟国的作战机构,加强同盟国的指挥。 这次会议没有中国代表参加,可见其对中国的不重视。 此后,驻缅英军司令胡敦要求中国军队开赴缅甸景东地区布防,但是,新任五国联军总司令韦维尔仍然不给予明确表示。即不说让你来,也不说同意,其实质还是不想让你来,归根结缔,他是没瞧的起中国军队。 3月4日,英国第七装甲旅战败,被日军包了饺子。随后日军第55师团进占仰光东北100公里外的佛都勃固。 驻缅英军遇日军后一触即溃,像是得了恐日症。仅开战两月,连失要地,几乎没在任何地点做过重大抵抗。日军来到哪,英军赶紧让开,如同家里有客人来访,打着手势,“先生,里边请。”日军进展顺利,不仅占了地盘,还抢了大量物资。 联军总司令韦维尔怕挨骂,怕上级的骂,怕大英国民的骂,“你个败家子,给你这么多军队,连家都看不住。” 韦维尔觉得情况不妙,终于想到中国,于是,赶紧飞往中缅边境的腊戌与蒋介石会见。此时,蒋介石为中国战区总司令,还算是有点权利。 韦维尔见了蒋介石,说不上是痛哭流涕,还是岂求,总之言词要好了许多,但是,架子还是要有的,毕竟还是联军总司令吗! “老兄,快出兵!不然,同古也保不住了。” 韦维尔先拿同古说事,因为同古对中国特别重要,是滇缅公路重要枢纽。同古一丢,中国从海外的物资便进不来了,不信你不着急。 韦维尔明显是要挟加欺诈,要求加希望,让中国尽早派兵。 看来,中国不加入,光是那“五国联军”无法解决问题。 从这时起,这位“五国联军”总司令韦维尔,算是初步改变了对中国军队入缅作战的想法,但是,他对中国军队的不信任仍然保留着。更深一层的意思,他提防着中国军队入缅,害怕胜利后,中国会在缅分一杯羹。(有例为证,但在此不提) 领导如此,下级自然也会摸仿,这便是上行下效。 韦维尔与蒋介石谈完后,回去的路途上对新任缅甸军指挥官亚历山大上将做了两点指示: 第一,仰光对英国远东地位极其重要,无论如何要保住,实在保不住了,英军也不能被切断后路,更不能被日军全部歼灭。 意思太过于明显了,要英军保存实力。防务不重要,人活下来才是最主要的。他没明说,实在打不过,就跑! 第二,要确保仁安羌油田安全,实在不行,就与中国军队多联系,让他们保护这条主路别断了。 明显看的出,他是准备让中国人来挡箭。好处我留着,危险机会都留给中国军队。 这位老兄说完后,坦然地回了印度,该玩玩,该喝喝,继续过上等人的生活,后面的战事好像跟他没关系。 3月8日,日军攻占仰光,顺利完成了攻占缅甸的第一目标。 在接下来的几场战役中,亚历山大记住了韦维尔的话,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走。 从此以后,亚历山大连一次像样的有组织的抵抗都没搞,带着英军逃一路逃跑。 反正韦维尔有话,保住退路,保住英军,只要人没事就行,管他地方归谁呢!(有史为证) 形势逼迫至此,“我不入狱谁入地狱。” 1942年1月到5月间,中国远征军第5、第6、第66三个军进入缅甸北境。 主角登场了。 第5军,军长杜聿明(兼),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中国远征军副司令。 第200师长戴安澜,相信大家都很熟悉。 三个军相比较,第5军实力最强,下辖200师外,还有22师、96师等…… 作战任务:第5军部署于仰光以北约250公里的同古至曼德勒一线。主要任务是阻击日军中路军,负责正面作战。 这里还要说明一点,仰光失守后,英军各部合编为缅甸第一兵团,撤到了普国美靠近印度一带。 为什么往这里撤,他们想要离印度更近一些,不得以时,赶紧进入印度。 亚历山大一边后撤,一边要求中国军队阻击日军,不仅如此,这位老兄还利于手中权利,督促中国军队不仅要阻击日军,还要不断前进,主动收复英军丢失掉的阵地,转由中国军队接替英军防务。 好像是说,阵地不是我丢的,是我给你了,这会让日本人占了,跟我无关。明显是在转嫁矛盾,还讲不讲理。 这也就罢了,即让马儿跑,还不想给马儿吃草! 亚历山大做的够绝,他竟然在运输、后勤补给、情报共享上大打折扣,故意不提供良好协作。(有《中国远征军史》为证) 你不是能打吗!那你就拿着棍子上!你不是能吃苦吗!不吃饭也能作战。 由此,拉开了中国远征军与日军的第一场战役——同古战役。 同古位于仰光北进曼德勒的铁路要冲,不仅左右两边都是缅甸重镇,而且在同古附近,还有美国空军基地和加油站。 足可见,其地位之重要性。 因此,保住同古,不仅可以阻止日军北进,而且还可以东支援美军,西协助英军,于是,同古成了日军攻占的要点,必得之地。 3月8日,仰光失陷当天,中国远征军第5军200师所属骑兵团及工兵团一部的先头部队抵达同古。 此后,中国远征军第5军的200师,在同古与日军主力进行了决战。 第1079章 牛刀小试 戴安澜,中国人氏,1904年11月生,安徽省无为市人,黄埔军校三期毕业。生前为第5军200师师长,牺牲后追任为将军。 戴安澜一直有个记日记习惯。这习惯真不错,记住很多事,还留下了许多证据,从而见证了历史。 同古战役打响前,他在日记中记述了蒋介石对史迪威说过的一段话,从中也可看出,当时国民党军队最高统帅给予这支部队的评价: “此次派出之部队为中国军队之精锐,其胜败之机,足以决定全部军心之振颓,而且足以影响全国人民之心理。” 这是蒋介石原话。 他为什么要叮嘱,为什么要担心,似乎他看出了什么,对远征军的结局,似乎先期有着某些预感。 这还不够,蒋介石还在准备远征军出征的前期,在当年的3、4月间,几次来到缅甸腊戍,亲自布置作战任务,向英军联军总司令韦维尔提出过在平蛮纳或曼德勒组织会战等诸多建议,并要求中国军队提早介入。 然而,韦维尔根本不听不进去,一再拖延中国远征军入缅时间。 他在担心什么呢! 一是怕有有人会夺走大英帝国在这里的利益。二是怕有人抢了抗战的荣誉。三是底气还挺足,觉得英军能够胜任此项工作,用不着别人帮忙。 所以,韦维尔一拖再拖,直到日军大举进攻,连连丢掉实地,终于看出了日军不太好惹。虽然个子矮点,但拼命三郞精神可怕。这样一支不讲规矩的军队,英军真的怕了。 英军在一败再败后,得了恐日症,觉得如果一直这样打下去,真有点国将不国的感觉,缅甸是如何也保不住了。。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韦维尔终于放下姿态,主动找蒋介石讲和。 “兄弟,我顶不住了,你们快来!” 时间有点晚,来得有点仓促。但没办法,中英既然有了盟下之约,那就得执行,多大的困难也要想办法自己克服。 而此时,中国正经历全面抗战,战事多,花销大,国家能不穷吗!生活都难以保障,更别提现代化装备,汽车、大炮、枪支弹药都是大问题。 如此艰难条件下,一股恼地让10万远惩军几天之内就入缅作战,困难还真是不小。 自古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首先摆在面前的,就是交通工具不够用,运兵的,运送给养的等等全都供给不上。入缅后,要经过大山、原始森林等行动困难地区,如果防病防灾能力差,天灾人祸自然不能避免。 这么多的困难,一时间如何解决?没办法解决,有困难自己克服! 后来,戴安澜撤退到野人山时,曾在日记中写道:“均呈被动之态势,卒难挽危局。”便是此时的开局局面。 形势再危机,条件再艰苦,让你上也得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因为这是上级下达的命令。 中国军队自古不乏这种吃苦耐劳,任劳任怨的优良传统。 啥也别说了,入缅! 中国远征军没车坐,就踏着泥泞小路,翻山越岭,穿越丛林,冒着绵绵淫雨,与天斗,与地斗,与毒虫,与障气斗。经过几个昼夜后,终于到达了指定地点。 中国军队终于来了,英缅军老远就看到,他们终于有了指望,有人帮着干活,还要帮着背黑锅,怎么会不高兴呢! 连晚宴都不用举行,二话不说,把这一地区的所有防务全都交给了中国远征军。 按说,用人前,得先用好话哄着。但亚历山大一点不客气,管你愿不愿意,仍然是胜气凌人地进行了交接。 “老兄,你来缅甸,可不是出国旅游,是来打仗的,对不起,这些重活脏活全给你。” 给就给!谁让我来帮忙呢! 中国远征军真有埋头苦干精神,啥也不说,默默接过防务,准备跟日本人大干一场。 别看不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 此时,中国远征军憋着一口气,英军不是瞧不起中国军队吗!那老子就打给你看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没办法啊!谁让咱穷,谁让咱弱呢! 在中国近代史上,国民可没少受英国人的气。鸦片交易,明着暗着抢走了数不清的白银。一个租条,就让香港白白借用了一百年。 到了中华民国,这种状态依然没有多大改变,崇洋媚外传统依然保留着。国民政府还在仰人鼻息,靠着外国人帮助过日子。最典型的便是中美签订的租借法案。 先把款贷给我,然后用这些钱买军火,买物资。转来转去,还是外国资本家在挣中国人的钱。 就这么个过日子法,在外国人面前,身板能站的直嘛! 主事的当家人没有骨气,你让家里人怎么办! 老百姓有怨气撒不出来,只能是憋着、忍着。 从抗日战争之前算起,中国还没有一场像样的打败过外国侵略的战争。 那就从现在开始! 中国远征军的官兵们,是带着这种骨气走上了战场,他们不怕死,为了给袓国争光,决定不惜性命,也要在缅甸与日军拼死一战,给那些瞧不起中国军队的英国人看看。 200师到了同古一线后,仅用1天时间全部接替完英缅军防务。 展眼一看,整个防线连个像样的工事都没有,碉堡没有,战壕没有,掩体根本就隐藏不住人,人到里面上半截全都露着,只能是趴着开枪射击。否则,一站起来,便是日军的半身靶。 可见,英缅军是什么都没干,从一开始就没有扎根思想,搞的一些作战项目,连半砬子工程都算不上,甚至赶不上豆腐渣工程。豆腐渣工程质量差一些,但还可以容身,遮个风挡个雨总成! 这里没有,说的再明确一些,英缅军战前工作几乎没作一点点,哪有一点准备打仗的样子,说是站岗放哨还差不多。 也难怪,是他们上级有话,保命要紧。 既然打仗是要死人的,最好的解决方式是不打。修工式有什么用,日军来了一阵大炮还是要轰蹋,有人在里面,能不死吗!干脆,工事也不休,还是露天的好,日军来了好早点看清楚,免的逃跑不及,造员伤亡。 这便是当时英军的主要作战思想。碰到一个猪队友,老实人也得活活气死。 按照当时中英双方协商。中国远征军初来乍道,情况不离悉,先由英军帮助熟悉地形地貌,做好警戒。 至于构筑工事,分配兵力方面全不用英军管,都由中国远征军自行解决。只要英军能站好岗,放好哨就行。 这便是当时给英军的任务,而远征军则是尽快构置防线,部署完成作战任务。 这时,先期到达的200师骑兵团所属工兵营一部,大约有一个步兵连的兵力,继续前出侦察,在同古以南50公里的破尤河上建立前哨阵地。 200师主力在同古一线构筑工事,准备在那里阻击日军。 前出到皮尤河的这支工兵部队,他们原来干的活,基本上是架桥修路,专搞土木作业。现在,他们的任务变了,路不修了,专门在这里等着日军,意味着他们要在前沿阵地上阻击日军,与过来的日军进行正面作战。 怨谁呢!谁都不能怨,就因为你们走的太快,先期到达,那你们就是一线部队,就在这里开战! 任何场地都是你们的工作车间。 按说,有中国远征军的部队做为前哨,虽然人不多,只有一个连。但他们是前哨,一个连也够用。 而此时英军的任务就一个——警戒,这也太安全了! 能了望,还能轻闲,不用劳动,也省体力,站着就行了。日本人来了时,告诉中国远征军一声,日军到了。 接下来,仗又不用你们打。前边有中国远征军的一个连,身旁还200师主力,对英军而言,可谓是绝对安全。 3月17日,日军先头部队到达。 消息一传出,英军有点慌,可能是原于对队友的不信任。 还没开战,也不知道日军来了多少,英军指挥官发出一个字的命令,撤。 随后,担任警界的英缅军1师迅速撤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兄弟,你们这是干嘛去?”不明所以的远征军士兵还想问问。 但是人家不给你实话,理都不理你,一个字都不丢,一溜烟地没影了。 200师到达这一地区到现在,仅仅是一天的时间,别说是构筑工事,连部署任务恐怕都没能干净彻底地传达完,眼见日军到了,只好仓促准备迎敌。 “把手头上的活全部放下,拿枪进入阵地。” 日军可谓来势汹汹。还真来了不少,整个55师团、56师团还有攻战南京的第18师团。 自从进入缅甸后,日军打到哪都是顺山顺水,一路上没放几炮,没开几枪,紧赶着英军脚步向前奔。 不知什么是死亡,只知道跑步向前,谁跑的快,谁就能多得战利品,多抢地盘。 这才几天功夫,他们从仰光登陆后,便直接来到了同古,油头真没少捞。 这哪里是打仗,分明是赛跑吗! 正因为是赛跑,便有跑的快的,有跑的慢的。 很快,日军的一个小队跑到了皮尤河南岸。 到了河边总该停下来歇歇脚!安排一下渡河准备工作。 可日军不,坚决要一鼓作气,还想来个裸游,顺便下河再洗个澡,清理一下个人卫生。 最先到达的,是日军的一个小队。 等他们到达了河岸后,突然发现这里有人,还有工事。 日军楞住了,心想,这谁啊!这么大胆,大日本皇军来了,还不跑,这不是找死吗! 于是便有不怕死的上前问话,“谓,你们是哪部分,这都啥时候了,还在这,现在想走,晚了,赶紧投降,只要缴枪,可以饶你不死。” 对方根本不理,也没人回话。 日本人生气了,敢拿皇军的话不当话,这是找死,于是大着胆子挺枪向前冲。 按照以前习惯,这时候,英军早该撒腿跑了。可阵地上没动静。快要接近时,突然对方阵地上突发一阵枪响,顿时让那几个大胆的日军丧了命。 不行,还得问问,这谁啊不怕死,还敢跟大日本皇军对着干。 一问之下,知道是中国远征军。 日本人有点懵。一路上都是英缅联军,啥时候换成中国远征军了。 赶紧跟上级联系,一问才知道,对方说的没错,真的是中国远征军。 知道是中国军队后,师团长哈哈一笑,他带队打过上海,占领过过南京,杀人无数,何时怕过中国军队。于是,毫不畏惧地给下级打完气,便说可以进攻。 先头部队有了底气,也不等后续部队上来,决定要抢头功。 日军小队长连侦察都免了,也不管对方阵地上有多少兵,举着指挥刀,带着日本兵就冲了上来。 万万没想到,对方火力很猛,光是机枪子弹就如同倾盆雨点似的,没多大会功夫,这些攻上来的日军全部被打翻在地,没几个活下来的。 日军一个小队,那也是好几十号子人啊!怎么眨眼间全都没了呢! 这个小队长不服,举着指挥刀还哇哇啦地喊,“你们不想活了,真敢跟皇军做对。” 随后,他也被击毙,整个日军小队全部被歼灭。 这下,日军开始意识到,他们遇到了一个不怕死的主。 这一仗,可谓是中国远征军与日军55师团的第一次接触,而且完成这次作战任务的,不是200师主力,而是那支行动速度快,先期到达的骑兵团的工兵营一部的一个连。句子这么长,可见这连不是满员。 日军一个小队有多少人呢! 日军的编制分为:分队、小队、中队、大队、联队、旅团、师团的编制体系。 日军一个整编小队为54人,下辖三个分队,每个分队13人,有一个7人小队部和三个掷弹筒分队组成。 而担任前哨阵地的这个远征军有多少人呢! 他们是工兵营的一部中的一个步兵连,加上来的仓促、备战等原因,估计他们不会是整编连人数,会有缺席,如此一来,他们的人数不会超过一百人。 仅是这支不到一百人的远征军官兵,在与日军接触后的一个交手,便消灭了日军的一个小队。而且还劣势装备,战胜了优势敌人。可见其实力不凡,创造了一个奇迹。 两相对比,英缅军的一个整编师跑了,中国远征军的一个连来了,而且还打了胜仗,谁不高兴啊! 更重要的,这一仗之后,阻住了日军快速行进步伐。日军再想进攻,他们还要细想一想,这便给主力争取了备战时间。 同时,还缴获了日军地图,作战日记,文件和武器,车辆等众多物品。 资料很重要。自从日军进入缅甸后,没人知道日军实力如何,后勤保障怎么样,其目的何在? 这会好了,有了这些资料,足可以让上边好好分析一番。 很快,这些资料交给了第5军军长,兼远征军司令的杜聿明。 杜聿明从这些材料中分析出很多事来,于是才决定要与日军在同古会战。 将领们开始明白一个道理,日军没啥了不起的,也是人,并非不可战胜。 第1080章、胶 第1081章、 第1080章 鄂克春之战 情报至关重要,聪明的指挥官总能从这些情报中做到知己知彼,从而为战役下定决心。 杜聿明,1904年生人,陕西米脂人。黄埔军校第一期学员。国民革命军陆军中将。着名抗日将领。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他一生戎马,历尽百战,但终了还是做了文职。 而此时,杜聿明以他超乎常人的敏锐,看出了日军端倪,再一次在异国的土地上审视着日军,行使他远征军代司令的职权,向日军发起了第一场决战。 他认为,面对日军的猖狂进攻,必须给予迎头痛击,否则,难以阻住日军攻占缅甸的势头。 杜聿明在分析完国际国内形势后,信心倍增,有美国支援,又有英军的配合,在缅甸打败日军完全不成问题。 于是,杜聿明给第200师师长戴安澜下达了作战任务:固守同古,掩护主力集中歼敌。 能够有这样的大气魄,大手段,可见杜长官下了血本,设了大局,决心投入全军兵力,在同古给日军吃个硬钉子。 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被迫而为之。英军不打,我们打,总的有人出面来阻止日军,不能就这么让日军顺利占领缅甸,威胁中国的大后方。 因为同古的地理们置太重要了。 同古是缅滇公路的枢纽,从外界运来的物资全都要经过这里才能运到中国,如果同古丢失,滇缅公路自然会断,这个枢纽被日军占领后,还能允许往中国运输物资吗!答案是肯定的不能。一旦没有了国际上的物资支援,中国的抗战便很难坚持下去,这是当时的人们非常明确的重要一点。 仅从这一点上分析,便能知道,英军与中国在缅甸作战的初发点不同,责任心便有了强与不强之分。 如果没了缅甸,英军失去的只是一个地盘,这样的地盘他们在东南亚多的是,完全可以不在乎。失去缅甸后,英国还有印度,因为那里才是英军要确保的重点。没有了缅甸,他们可以撤回到印度,无非是又回到没有侵占过缅甸的原点上,损失并不大,只是丢些面子而矣。 这样一比较,远征军的责任重大,它的使命不光是为了发所扬国际主义精神,保住缅甸不受日军侵略,同时,也是在保卫中国抗战的生命线。 认识提高了,觉悟自然跟着上涨,全军上下同仇敌忾,人人表示誓与阵地共存亡。这时,无论在哪一个阵地上,都能感觉的到,士兵们守卫的决心非常大,寸土必争,人在阵地在,决不让日军前进一步。 如此看来,皮尤河之战太关键了,虽然战斗规模不大,但对远征军却起了激励作用。思想教育很重要,加之长官们大力宣传,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即刻破灭,在很多阵地上,士兵们高声喊叫着, “小鬼子,有种来,爷不怕你。” 这些士兵里面,不光是南方兵,本地兵,还有许多从东北过来的流亡青年学生,他们目睹了东北、华北等诸多与日军作战的战役,早就听够了“逃亡”、“战败”这些字眼,在他们心里,认为今日有此一战,也是一血国耻的日子。 工兵营都能打败日军,难道我们就不能吗!所以群情激奋,斗志昂扬,正是由于这种精神,暂时弥补了后勤保障不足,兵力不足,弹药不足,工事不完备等诸多缺点。 人的精神真够伟大,只要发挥到极点,便能创造出奇迹。很快,这一奇迹再次出现。 日军在皮尤河吃了亏之后,变的有点乖,似乎看出点啥,不再那般地器张,不可一世,非要在这里突破防线,于是换了思维,主动地换了个地方,想要在另一个地方试一试。 随后,这个地名便与皮尤河一样被写入历史,功绩相等,但苦难不同,可他们都是第200师的前哨阵地,它的名字叫鄂克春。 鄂克春与皮尤河有所不同。 皮尤河是条河,分东西两岸,只要远征军守住西岸,日军的装甲车,坦克很难发挥作用,没桥,寸步难行。 而鄂克春是一片平地,一马平川,无险可守,仅凭简易工事,很难扛住日军大炮攻击。 按当时日军战法,进攻前,首前有海军战列舰炮火支援,而且随行军队中还有加浓重炮,山炮,迫击炮等。不仅如此,天上还有飞机轰炸,坦克在行军中也能随时开火,进行炮火支援。 在他们看来,攻打鄂克春这样的前哨阵地,根本用不着步兵去冲锋,只要把这些炮火用足,对方阵地上就不可能有活着的人,步兵上去,检捡漏就成。 本来嘛!前哨阵地就是当做了望、警戒、示警之用,抗击敌人不是主要任务。敌人兵力少时可挡一挡,如果是重兵来了,那就往后撤,交给主力部队。 从这一点上看,在前哨阵地,一般布置的兵力都不多,他们是能扛则扛,扛不住便向主阵地后撤。 然而,现在鄂克春这个前哨阵地的性质变了,不是指挥官硬让他们去阻击,而是这里的守军们非要这样做,不仅要以皮尤河为榜样,而且还要发誓比他们做的更好。 碰到这样的硬骨头精神,完全出乎日军的意料之外。 日军通过侦察机在天上侦察一番后,很快摸清了远征军阵地情况,从而得出结论,这个前哨阵地人员不多,完全可以一次冲击便可拿下。 有了上次教训,日军还是加了小心,引起重视,没敢轻敌。 10分钟炮火准备之后,鄂克春前哨阵地狼烟四起,阵地土崩瓦解,远远看上去,新修的工事不复存大。 随后,一辆装甲车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几十名日军。 到了有效射程之后,浮土中突然钻出很多远征军士兵来,二话不说,朝着进攻的日军便是一阵猛打。 日军装甲车不服,自以为我是铁壳子,你能奈我何。它一边往前行驶,掩护步兵进攻,一边朝着远征军士兵,用机枪狠狠地扫射。 连着有几名远征军士兵都死在了装甲车的机枪下。 远征军很快明白一个道理,不消灭这铁壳子,不仅挡不住日军,还要死很多人。 于是便有两个远征军士兵抱着炸药包冲了上去。 按说,远征军基本上是美式装备,怎么会没有重火力,又怎么能没有反坦克炮呢! 有是有,但不在这。一是数量少,二是重视程度不够,不想在这里成为防卫重点。 谁都没想到,战场上情况变化太快,不是预想中的那样,形势发展到哪说哪,有什么条件就解决什么问题。 没有坦克炮就不打坦克了吗!自然不是,如果你不打它,它会打你。你不打死他,他就要打死你。 对于这一点,每一个战场上的亲历者都再明白不过。 所以,他们没时间考虑反坦克的问题了,有什么用什么,于是便抱着炸药包冲了上来。 这种打法,在中国的许多抗日战场上日军见识过,可自从来到缅甸后,他们没遇到过,可能是原先碰到过,现在忘了,不知道在缅甸也有人敢用这个招数。 突击之下,装甲车真的被炸药包送上了天。 细节就不多讲了,总之,第一个冲锋,日军被击退。 日军有点恼,不就是一个前哨阵地嘛,怎么这么难打,还真不信邪了。 于是,日军再次开始炮击,把原先使用过的战法再来一次。然后又有步兵进攻,反复折腾。 由此开始,鄂克春这个前哨阵地受到了日军的连续猛攻,接连不断的炮火打击。 看样子,日军是准备来真格的了,觉得人少不够用,很快调过来两个联队,这要比皮尤河时的人手多的不是一点半点。 调上来的日军两个联队,一点不给对手喘息机会,轮番进攻,每一次进攻都使用步坦协同,立体作战的作战手法。 按照攻防地理条件估算,中国远征军在鄂克春投入的兵力不会超过一个连,如果是一个连的人数,守卫的正面战场宽度不会太大,超不过200米的距离。 我们前面说过,他的地理条件赶不上皮尤河,最起码那里有条河,而这里却没有,从地图上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如是一道山谷,有山可以利用,有谷可以设伏。这些天然条件全都没有,又是一马平川的平地。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阵地,远征军士兵竟然没有被日军的飞机大炮给打趴下,而且还顶住了日军两个联队的进攻。 一个联队是多少人呢!总也得有几千人!如果全部展开, 一起站在远征军的这个前哨阵地上,估计会是人挨人。但是,尽管日军条件如此优越,楞时没有踏上这个阵地,除了阵地前的战场外,日军楞是没有越过去。 写到这里时,我也有些疑问,可《远征军战史》上就是这么说的。 “从3月20日到3月24,日军寸步未进,两个联队受到重挫,毁了两辆坦克,两辆装甲车,汽车被烧7辆。” 足可见,远征军胜了,面且成绩还不小。 还是返回到战斗场面上! 日军是不是死脑筋,既然这里不行,为什么不换个地方再打? 但日军没有,最起码是在20日到24日这段时间里没有转移战场。 也许是两边的条件不允许,也许那里的强兵强将比这里还要厉害。 其实也怪不得日军没动脑,他们从皮尤河已经转到了鄂克春,还要转到哪里去!碰到肯不动的硬骨头就想丢下,这对上边没法交待,总不能汇报连战失力,那这指挥官还当不当。 日军很要面子,武士道精神只管强不许弱,只许赢不许败。这样一细琢磨,对于日军非要走鄂克春这条道便解释通了。 日军是在打士气。 在接下来的几天战斗中,日军海上的两支舰队一直没闲着,帮忙帮到底,一直在进行火力支援。从规模上看,日军的两个联队在进攻鄂克春时,步、炮、空三个军种一齐上,配合的相当不错。 日军在叫劲,戴长官的脾也在渐长,非要在这里与日军拼一拼实力。随后,第200师不断补充后援,发誓在抗住日军的进攻。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敌我双方谁都明白这一点,因为是初战,谁都不示弱,都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于是便在鄂克春这个前哨阵地上展开了博杀。 第1081章 决战同古(一) 3月24日这一天,对鄂克春阵地上的中国远征军士兵来说,是生死攸关的一天,活下来便能见到明天早晨的太阳,牺牲了,连晚上的月亮都看不到。而这一天,也是鄂克春命运发生转变的关键一天。 清晨,雾霭还没散尽,疲乏之极的空气中传来两个年轻人的对话声。 “哥,如果我死了,请你去我老家一趟,把这些钱交给我妈。” 不多的军晌,是在开战前长官发下来的,为的是提高士气。 吃粮当兵在当时来讲,也是穷人家的孩子谋生的一条出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年轻人拿到钱后舍不得用,想着办法往家里寄。在那战火火纷飞的年代,“家书抵万金”,捎两个钱回去,何其难也。 为了家里人,他们即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会丢下这个念想。 有的人做到了,可有的人,连个口信都捎不回去。无怪乎,这个年轻士兵此时有了这个想法。 “兄弟,别担心,你死不了。”显然这是一个老兵说的话。 “哥,这是我来时,我妈给我纳的鞋垫,你我各一付。” 从这句话里可以看出,这名士兵参军时间不长,且是个忠厚之人。 紧接着,一阵窸窣声音在战壕内响起。 这是家住两地的青年,在入伍前本不相识,是几天的战斗,让两人结成了生死兄弟,知道生死难料,便以生死相托。 话未说完,天空上出现一道火线。随后越来越多,从几个方向,一起朝着前哨阵地飞奔而来。 被称作哥的那人急喊:“兄弟,快趴下,敌人炮击开始了。” 这时,阵地上有军官喊:“隐蔽,隐蔽。” “轰轰” 被称做前哨阵地上顿时硝烟四起,炸声连连,一处处土地被掀翻。 尘土裹挟着血肉在昏暗的空间中四处横飞,只有痛苦的喊叫,不自觉地出声,但没有四处奔逃的人影,也没有妥协的出降。 士兵们尽量把身体放低,头扎向地面,在没有可借助掩护身体的物体情况下,他们只能如此,听天由命,只要炸弹没有直接落在头上,便是安全的。 他们一个个静静地蜷窝在壕沟内,任内钢铁在周身穿越、撕裂空气,掀翻尘土的同时,也扯开了一具具年轻的尸体。 这是日军在进行发起进攻前的20分钟的炮火准备。 在这20分钟内,日军地面上的105重炮,海面上军舰的巨型舰炮,还有从飞机上投下的炸弹,一齐朝着不足千平方米的阵地上倾泄,炮弹、炸弹加在一起,下饺子一样滚滚落下,刚一接触地面,瞬间便在地表层掀起了惊涛骇浪。 转眼间,修好的工事不复存在,连同趴在壕沟里的许多人影也消失掉。一条条鲜活的生命,眨眼间,空气一般被吹走,很多人,连一个名子都没留下,便尸体全无。 阵地上的泥土更是不堪一击,不是钢筋水泥混成的堡垒,哪里经的起这般折腾。所以,短短时间内,这些地表层,反复地被一遍遍掀翻。 炮火渐渐稀疏后,空气中终于有了丝丝亮光,能看的见远处出现的黑压压人影。 弟弟的声音再次响起,“哥,哥,你醒醒,你醒醒。” 那个被称作哥的士兵,在炮火来袭一瞬间,用自己的身体压到了兄弟身体上,用肉身抵挡着火药爆炸和钢铁的切割。 兄弟的生命保住了,可他却化作了泥土,肉身全无,所剩无几,仅仅是这样一个肉身,硬生生抗住了日军的炮火,保全住了身下的另一条生命。 这个被叫做弟弟的哭声传出不久,阵地上的军官再次大声喊叫着, “拿枪,拿枪,鬼子上来了。” 兄弟再也顾不上哥了,抓起枪冲上战壕,如果不是有人拉住他,他可能带着这股冲劲,直接杀入日军阵营。 实在是没办法,工事不完备,来不及加固,仓促间便与日军展开拼杀。最可怕的,是防空、防炮能力弱,没有可供掩护人体的防炮、防空洞,哪怕多几个猫耳洞也好,还能隐藏进半个身体。这些,全都没有,只有暴露于天际下的简易壕沟。 如果从空中望下去,士兵们全都是只身于壕沟内,除了两侧的掩体外,再也没有啥依靠了。 由于英军在运输上实在不给力,分配给200师的重炮也没能到全,有的在半道上,有的干脆留在了始发地,如果没有这些随身带的轻武器,说是士兵们裸装上阵,也没啥不可以。 战斗已经进行了三天,眼看着,战场上弹药、食物奇缺,士兵们一边饿着肚子,一边完强抗击,时不时的,还得派人到日军尸体上去搜集弹药。这场战斗打的不容易,完全是靠着精神在战斗。 因为没有炮火反击,只能由着日军的炮兵在唱独角戏,任意地狂炸,双方步兵还没接火,远征军士兵们便出现大量伤亡。 日军炮火还没有完全停止,一群日兵在督战队的催促下,顶着还没有完全散尽的硝烟,出现在鄂克春前哨阵地前。 阵地上静悄悄,听不到任何声响。 200米,100米, 日军这几天被打怕了,显的异常谨慎,连在前面开路的坦克也是小心翼翼,走走停停,害怕这里有陷阱,有埋伏。 坦克上的一名日军指挥官不时用望远镜朝阵地观望,想要看出些苗头来。在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后,这才向后面的日军作手势,大部队继续前进。 当日军进攻部队行进到距前沿不足50米时 地面上隆起的浮土突然活过来一般,从下面钻出一个个身体。 就是这些,被硝烟、泥土,油污混合涂面的,躺倒在地的一个个“尸体”随即立了起来,端起各式武器朝着日军又是一阵猛打,把一颗颗手雷、手榴弹、燃烧瓶,凡是能致敌军死命的东西全都扔了过去。 刹时间,防备不足的日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个个挺立的日军,如同被割麦子一样被割倒,转眼间便躺倒一片。 坦克失去步兵保护后,立即成了孤立目标,指挥官钻进龟壳中不敢出来,坦克上的航向机枪肆意地朝着远征军士兵们交疯狂扫射。 一个爆破组冲上去,一声炸响,坦克变成了一堆烂铁。 日军怎么也没想到,准备了一晚上的计划,竟然在这么看着不起眼的,一阵叮叮当当中全部结束。 日军不甘心,又用大数据法细算一遍。依据得出的炮火覆盖率,一平方米能炸死多少人,这么多炮弹和炸弹落下,按说阵地上不该有活着的人,即使能活着,也是缺胳膊少腿,没头没脑的人,他们怎么还能继续作战,还能阻挡住日军的大规模进攻。 然而,日军算的不准,就是因为阵地上有无数个哥哥和兄弟那样的士兵,他们采取了二取一的策略,保住了阵地上一半的士兵生命,这才有了给日军痛击的有生力量。 日军的第一次进攻被打退后,不服输,然后从清晨开始,又进行了第二次,第三次进攻……日军认为,只要有重火器在手,打败阵地上的中方军队是迟早的事。 日军估计到,即使中方阵地上现在还有人,也只是少数,在没人没弹药的情况下,只要多发动几次进攻,这唯一的力量也会消耗怠尽。 抱着这种信念,日军对鄂克春前哨阵地一直不放弃,从早打到晚,反反复复,但仍然是寸步未进。 于是,日军开动脑筯,准备利用迂回战术。 随后,55师团分派出600人的兵力,带足了迫击炮,绕过同古城,真奔城北飞机场。 第200师长戴安澜自从鄂克春前哨阵地打响后,他几乎就没离开过城墙,一直用望远镜向这一方向观望着,判断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态的发展。 发现日军分兵奔向机场后,戴安澜意识到,日军这是要抄200师的后路,准备切断他们后路,从前后对前哨阵地进行包围。 当晚,戴安澜下令,撤出鄂克春前哨阵地,集中兵力保护同古城。 果然如戴安澜所料,日军拿下英缅军守卫的机场后,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形成了对200师的半包围态势。 25日拂晓,日军第55师团步、炮、空联合出动,从北西南三个方向,同时向同古城发起进攻。 在同古城周边,除了一道河流外,其他地区全部是森林。 日军就是把兵力和火器全部隐藏在森林内,总是出奇不易地搞小动作,几场战斗,搞的200师措手不及。 因为日军在里面隐藏了很多东西,如果不进来,在外面即看不到日军的实力,也看不到日军出兵方向。 随后,戴安澜师长决定派兵火烧森林。 同古城都被日军堵着,出来很难,如果有燃烧弹,随便扔上几颗,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可惜咱没有。燃烧弹没有,燃烧瓶到是有一些。可是,这些燃烧瓶投的不够远,扔不到目的地,有的落在地上,很快便被日军扑灭。 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几个高招,每每被日军破解,烧森林的想法,缕缕不能实现。 戴安澜很是着急,如果不跟日军面对面清清楚地作战,诡异的日军不定还会使出啥损招险招,更不可能退兵,烧森林是目前唯一的,最有效的办法,可是,这招用不上,怎么办! 这时,一名叫孙科的排长挺身而出,说他有办法能把森林烧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是伟人说过的话,也是千百年来百试灵验的真理。 比如现在,进入林区,看护人员都要没收你的打火机、火柴等易燃物品,为的就是这个,哪怕一个烟头落地,都可能毁掉上千亩、上万亩林地,只要火一过,什么草啊!树的,全是万劫不复。 有人会说,戴安澜这样做,不是破坏森林吗!会给当地人民带来多大损失。 这是没办法的事。为了阻止住日军,蒋介石连黄河都敢决堤。烧掉这片森林,抵挡住日军进攻步伐,会救出更多生灵。 人活着最好,与生命比起来,这点损失又算得了什么呢! 夜晚来临时,孙科带人掘洞出城。 此时的同古城已被日军堵的死死的,任何一个生物出现,都会引起日军围观,何况是城里的远征军士兵,想要出去,必须采取更为隐蔽的办法。 孙科带着一个班的士兵,备齐了点火装备。这些装备里可没有喷火器,如果有这家伙式,那便省掉了多少麻烦事。 没有,正因为我们没有,一切还得用古老办法。 因为省去了古代的搂成草堆,再钻木取火,燃后填柴加火,便可大助火势。 灭火很难,放火还是容易一些。 为了不让日军扑灭火种,孙科他们到达森林边缘处,找了一个上风口,采取分头点火,只要一并燃起,日军便救无可救,躲无可躲。即使森林大火烧不死日军,也能把他们赶走。这便是放火烧森林的目的。 第1082章 决战同古(二) 森林大火终于点燃,熊熊火光将夜空照如白昼,一条条火龙从边缘处向森林内席卷,眼看着火龙吞食掉林木后,森林变成火海。 日军分成两股,靠近森林边缘的日军向空地上奔跑,在城边有西当河,只要过河,森林大火也奈何不得。 另一股隐藏在森林内的日军立即后撤,撤到了大火烧不到的地方。 即使日军反应很快,仍然有大批物资滞留在森林内,被火海吞食。但人员伤亡不多,战斗力没有受到太大损失。火炮在进克、装甲车的拖曳下,很快逃出危险地区。 没多久,靠近城边的大火渐渐远去,朝着森林更深处漫延。 日军也不去管他,反正烧的不是自家财物,以一种“谁心疼谁是孙子的心态”任由大火过山而去。 这种形势,完全出乎戴安澜意料之外,大火并未能给日军造成太大损失,相反,替他们造成了便利。 只见森林过火处,一片片灰烬之中,日军重新集结。 没有了森林遮挡后,视线更为开阔,炮击更为灵便,步兵冲锋也少去了树木的遮挡。唯一的缺点,日军没有了森林遮避后,少了突然性,他能一目了然地望向同古城,同古城的守军同样能看到日军,于是,双方便在眼睁睁地对峙中,让战场再次争狞起来。 凌晨一过,20多架日军轰炸机轮番对同古城进行轰炸。 炮兵,舰炮也没闲着,赶紧加进了凑热闹。 一番狂轻烂炸之后同古城转眼间变成废墟。 炮火从城外阵地,开始向城内延伸,掠过之处,与大火烧过相仿,房屋倒塌,可燃物被点燃,处处是熊熊火光,来不及扑救,也不敢去救 一队队日军,在坦克、装甲车的掩护下,开始向中国远征军阵地发起攻势,城外阵地渐渐失守。 远征军放弃鄂克春阵地后,集中兵力守卫同古城。但在日军强大火炮和飞机的重压下,再多的肉体也经不起钢铁的辗压,很快,人员大量伤亡,阵地失守。 在25日一整天的反复争夺后,免强存留下几个据点。 戴安澜意识到,仅凭这几个据点无法抵挡住日军进城,还有被日军炮火毁灭的可能。于是,在夜幕降临后,悄悄地将这几个据点守军全部撤回,加强城内防守。 26日一早,日军再次加强火力,以主力猛攻同古城西北角。 重炮集中于点,全力猛轰,很快,西北城墙彻底炸平,工事不复存在,远征军只能躲闪在碎砖烂石间抵抗。 没了障碍物后,日军坦克横冲直撞,本来就缺少反坦克武器的远征军已然无可奈何,只能用肉体去相拼,其结果自然是碎身碎骨。 有坦克协助阻挡远征军射过来的子弹,日军主力隐藏在其后,很快随着坦克越过城坦进入城内。 如此一来,日军终于突破了同古城的西北角。 只要日军占领这一地区,便可以占领西当桥,占领西当桥后,便能将远征军分割包围在西当河的南北两岸。 西当河大桥,是远征军的唯一退路,如果断了,他们便不能回到东岸。 目前,日军占距着北西南三个方向,唯有东面是远征军主力所在。只要把这条路封死,第200师就会与第5军失去联系,没有了主力支援,没有了弹药物资补给,第200师就是铁人,也得累趴下。所以,日军抱着这个幻想,无论如何也要拿下西当桥。 东北角一失,戴安澜马上意失到了这一点。 随后,迅速调派一个营阻挡日军,哪怕全部打光,也不能让日军占领西当桥。紧接着,下令西岸远征军撤回东岸。 战略意图十分明显,瞬间,中日两支部队从夺城,开始演变为夺桥。 日军不顾一切地增兵,对守桥的中国远征军发起攻击。 而中国远征军又不惜生命地死守,为撤退部队争取时间。 这所大桥是东岸通往西岸的唯一通路,正是因为他的唯一性,日军没舍得炸桥,他们也意识到,如果没了桥,西岸的日军也无法到达东岸,在接下来的围攻远征军时,也是一个障碍。所以,双方的目标一致,虽然在争桥,但都没有破坏之心。 此时是这样,如果远征军第200师都撤退到东岸,炸不炸桥,那就不是日军说了算,意愿在戴安澜手里。 那还用说,炸桥,又是阻断日军快速东进的一种手断,戴安澜自然不会放过。 自从日军突破西北角后,第200师的守势应该说已经没了,唯一的天然屏障被日军夺走一部分,日军便利用这一点迅速增兵,以绝对的优势继续向第200师辗压。 战斗以经进行了十几天,200师的人员快打光了,可增援部队遥遥无期,说好了的,要集中远征军所有主力,在同古与日军会战。如果按着这个设想,加起来也有十万人数。 可目前为止,第200师苦战这么多天,一个援兵都看不到,想要增加点物资都难。 眼见得日军占领了大半个同古城,第200师剩下的这点兵力不得不退到了同古铁路以东,幻想着,保住这条铁路,兴许还能存留些希望。 日军人数越来越多,地盘越来越大,性格更加强横,跟本不给远征军士兵一点空间。 随后,两军展开了短兵相接,逐屋争夺。 这是我们在电影中见过的战斗画面。 戴安澜开始意识到了这是最后时刻,只要上级没有下达后撤命令,他必须带领200师死守同古,哪怕战至一人,一枪一弹,也要顽强坚持到底。 没有了物质,那就靠精神激厉法。 戴安澜带头立下遗嘱: “如师长战死,以副师长代之。副师长战死,以参谋长代之。参谋长战死,以某某团长代之……” 他在给妻子的遗嘱中写道:“余此次奉命固守同古,因上面大计未定,与后方联络过远,敌人行动又快,现在孤军奋战,决心以全部牺牲以报国家养育,为国战死,事极光荣。” 领导决心如此,士兵们有什么可说的。 戴安澜所立遗嘱一宣传,全师上下感同心受,人人效仿,群情激奋,战心十足,誓与同古共存亡。最为妥当的一个说法,便是人人视死如归。 人不畏死,天又奈我何。 一旦到了这个程度,每个人身体里的潜在能力会成倍地突发,预想不到情景也会超自然地闪现出,往往会创造出意外奇迹。 果不其然,从这一时起,日军无论发动多么强大的攻势,都只能在铁路以西停步,向前多迈一步都难。 远征军战力在消耗,日军同样如此,各方面都呈现出吃禁状态,如果就此发展下去,很难说日军能不能攻下同古。 或者,远征军主力此时跟上来,打败日军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到了28日,日军进展无果,不得不投入三天前在仰光登陆的日军第56师团参战。 与此同时,杜建名派出远征军第6军新编22师前往同古解围。 两支增援部队在同古以北克永岗一线相遇,一战再战后形成对峙局面。 56师团先于新编22师到达同古一线,因此他占据了内侧,即可以包围同古,又可以抵挡新编22师进入。 虽然日军55师团和56师团处于远征军包裹之下,内有第200师,外有新编22师,但这两个师的力量过于薄弱,无论从人数上,还是武器装备上,根本形不成对日军的威胁,突围有限,歼敌不可能。 日军终于明白了新编22师此行目的,决定放弃攻打22师,只是阻挡其前进,仍然采取对第200师进行包围,准备一举歼灭。 日军的强硬,让新编22师到了这一地区后,再无法前进,更是没有办法与200师取得联系,更别想打开通路。 与此同时,日军加强了对同古第200师的猛攻。 火炮、炸弹不管用,那就用毒气弹。 这些还不行,又派出日军特种部队化妆成英缅军,混在老百姓人群中,驱赶着牛车,把武器全部隐藏在牛车里,企图混入同古城内,与外面的日军里应外合。 你当中国远征军傻啊!双方激战打了十几天,城都没了,哪个老百姓不想着法子忙着往外跑,谁还敢进来,那不是找死吗!如果是星星点点的人员,也能说的过去,可这一来,就是一大帮,还赶着牛车,明眼人一看,这些人就是假老百姓。不是老百姓是谁,当然是日军了。 戴安澜听到汇报后,没有让部队立即阻制,假装信以为真,就算他们是真的老百姓,随后把这部分日军全都放进城。 等到这批日军进入到合适地点,早已埋伏在这里的远征军来了个关门打狗,一阵痛打,没多大会,这股日军便在迷茫中被消灭掉。 这股日军死的有点不值,但另一股日军却偷袭成功。 一股日军利用暗夜掩护,悄悄潜入西当河内,泅渡过河,摸掉了哨兵,一路杀至第200师的司令部所在地。 由于兵员奇缺,凡是能打仗的人员几乎都调到一线作战部队,戴安澜的师部内除了参谋人员,便是勤务保障分队,战斗力明显不足,此时受到日军偷袭,危险系数明显增大。 戴安澜听到近在咫尺的枪声,立即想到了日军的偷袭,等他出来时,卫兵们已经与日军展开近战,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很难分得出哪里是敌人,哪里是自己人。 戴安澜派几中士兵杀出一条血路,分头去报信,让外面部队前来救援,而他自己没有走,拎着短枪,就在司领部附近与日军展开枪战。 无月的夜,朦胧一片,即无电灯照明,也无火把指路,只有被燃起的帐篷、物品映着夜空,免免强强看的见近处的人影。 因为混战在一起,双方都是投鼠忌器般地谨慎。如此一来,日军攻势无法发挥,他们也弄不清远征军的最高指挥官在哪,因此也失去了攻击目标,只能是见一个杀一个。 虽然司令部人员战斗力弱一些,但在短兵相接后,依凭着各种障碍物不断地还击,日军的特长很难发挥。 于是乎,日军的闪电战术不能实现,歼灭第200师师部的时间被拉长。 在时间放长后,200师主力终于有一部最先得到消息,迅速回援。 如此以来,前来偷袭的日军受到两面夹击,没多久,这些日军丧失了战斗力,基本全部被歼灭。 戴安澜再一次经历了危险的一夜。 第200师所经历的一次次危险,再一次告诉新编22师,如果你们还不来,200师很可能有全军覆没危险。 杜建明急了,强令新编22师,要不顾一切代价突破日军56师团防线,迅速与第200师汇合。 如果两师汇合,不仅增加兵力,还有可能送去大量武器弹药,又能让第200师战力增强,继续咬出日军两个主力师团,等待远征军大部队到达后,歼灭或击退日军。 这是杜聿明将军的预想。 新编22师还算给力,集中主力和炮兵向日军阵地一阵猛攻。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个小时后,新编22师不仅攻占南帕车站四周的建筑物,还用有限的两辆坦克,将将日军的一个炮兵阵地催毁。 这场战斗,对新编22师来说,他们用上了吃奶的劲,也只能到此,尽管第二天,也就是29日,又向日军进攻了整整一天,寸步未进,毫无进展。 没进展就没进展!依仗着占领的建筑物,总算能跟200师的士兵们搭上话,时不是地还给予一下火力支援。 “兄弟,我尽力了,实在走不动了。” 新编22师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是以无数个士兵的生命为代价换来的。 在同古打的热火朝天时,英缅军在干什么呢! 就在中国远征军第200师与日军55、56两个师团鏖战的十多天里,英军一直守在他们的属地上了望,观察态势,探听日军进展。 不参战就不参战!总得按事先说好的,搞好运输工作,把大部队运上来,需要的武器弹药送到士兵手里。 可他们连这点也没做到,而且还很有理由,你们打的那么激烈,我去了,伤着我怎么办,医药费谁报。 由于英军运输不力,远征军主力一直都不能按期到达,更不能形成对日军的包围。 眼看着日军占了同古,200师被包围,英军战意全无,主动放弃了西线防守。 3月29日,在普罗美南面的一支英军装甲部队半打半送地交给了日军,日军用缴获来的坦克、装甲车和汽车转而用于进攻远征军。 英军则大踏步地退出普罗美,让同古一线的第200师侧翼完全暴露,受到威胁。 眼看着200师被包围,如此打下去,再没有半点意义,200师还有可能全军覆没。 出于保存实力,与日军来日再战的想法,杜聿明下令200师突围。 然而,杜聿明的这个决定遭到史迪威的强烈反对。 杜聿明倔劲一上来,直接吼着说:死的不是你家兄弟,你不心疼,我还尽疼呢,有那功夫管管英军,问问他们为什么不打招呼撤走了。” 官司打到蒋介石那,老蒋也对英军的做法大为不满,给了杜建明一个理由,“以保全我军战力,准备在另一时间,另一地点与敌决战。” 3月29日夜晚,第200师在新编22师的掩护下成功突围。 至此,中国远征军第200师,以重大伤亡的代价,结束了同古保卫战。 第1083章 撤出同古后 稍稍总结一下: 同古保卫战,激战12天,牺牲800名远征军士兵,歼灭日军大佐以下敌人4000多,俘虏400人。可谓战果不错。 评价:是日本南进扩张以来所遭受的最顽强抵抗。 日军大佐横田死前喊道:“南进以来,从未遭遇若是劲敌。” 另一日军战俘供认:从缅甸打来,过仰光到庇欧,我们始终是在行军,直到同古我们才打到硬仗。 这说明,中国远征军没有参战之前,英缅军是一路小跑着后撤的。 日军的一个军级司令饭田祥二郞在日记中写道:“敌军抵抗即极顽强,又善夜战和阻击,我军损失重大。” 有必要说说日军饭田祥二郎。 这人姓饭田,但不是饭桶,是日军中少有的高级指挥人才。他的主要功绩都在滇缅作战中,是他一生中最为闪光的荣耀。 饭田祥二郎,1888年8月出生于日本山口县,是日本男爵饭田俊助陆军中将的次子。1908年5月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第20期,他的6个同学中,竟然有6名大将,不仅如此,他还与东条英机、本间雅晴、矶谷廉介、横山勇是日本陆军大学第27期同学。 他的主要经历,担任过临时军事调查委员,陆军省军务局课员,出访欧洲要员,陆军歩兵学校教官,第44联队大队长,歩兵学校教官,第4师团参谋,歩兵学校教官,近卫步兵第4联队长,第4师团参谋长。1937年3月,49岁的饭田祥二郎便晋升为陆军少将。可谓是一路飙升 中日战争爆发后,就任过日军第1军参谋长,辅佐过香月清司和梅津美治郎两任司令官,参与攻占山西省南部作战和兰封会战的指挥。 11月调任台湾混成旅旅团长。 从此,饭田祥二郎成为了日军中为数不多的闪耀名星。 特别是他兵不血刃地占领泰国领土,解决了秦国首脑问题上,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1941年12月8日凌晨,14艘日本运输船在秦国的宋卡海滩附近“抛锚”。 当时秦国是中立国,由于天气恶劣,岸防线上居然一个守军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支全副武装的日军趁机登陆了秦国土地。 这是日军的一个军级单位(没办法,不让写番号只能如此,加个15)早已酝酿好的登陆作战行动: 日军上岸,在日本领事的带领下(通常就是提前安排好的奸细),直奔当地警察局,准备花钱买通当地秦国警方,想要借道让日军通过,穿过秦国这一地区,去偷袭驻守在泰国和和马来亚边境线上的英军。 没有想到,泰国的警察说不,并且认为日军是侵略,随后用子弹做了回答。 这一下,把日军打懵了,本来想好的事情,被秦国警察搞乱了,事先打算等于零。 这里不让过,那就换个地方。随后派出便衣寻找别的路口。 没想到,泰国的老姓更不好惹,啥也不说,发现日军可疑人员后,直接用石头给砸死了。 事情越来越大,泰国老百姓强烈反对日军侵略,那里有日军出现,哪里就有英勇的泰国人民,如同当年的“三元里抗英。” 如果这样搞下去,别说是去打马来西亚的英军,就是泰国都摆不平。以泰国的一国之力,抵抗一下日军的这支军队,应该还有这个能力 饭田祥二郎看出苗头不太好,转而用上了谈判加威吓手法,表现出了他的与众不同。 即然知道老百姓不好说话,那就不说了,直接找上层。 时任泰国銮披汶·堪颂,经不住饭田祥二郎的“威逼利诱”。 其说词自然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事如何强大,英国殖民者如何如何的坏,以及,日本要在这里建立“大东亚共荣圈”,解放被英国人压迫下的劳动人民等等。 理由说了一大堆,有些还说到了点子上,因为英国殖义者在这一地区确实不得人心。 很快,泰国高层统一了意见,决定采取不抵抗政策,下令泰国全国停止抵抗。 外人说啥可以不信,本国的首脑放话了,老百姓哪敢不听。 于是,日泰两国签订了《日泰攻守同盟条约》。 由此,饭田祥二郎顺利地“解决”了泰国老百姓的抵抗运动,日军的这个军(15)“兵不血刃”拿下整个泰国,并用他它作为攻击缅甸英军的跳板。 日军占领泰国后,饭田祥二郎在日本军界“名声大噪”! 随后,饭田祥二郎在1942年1月,亲率日军,近200架飞机,由泰国向缅甸的英军发起了猛烈攻击。 日军成功占领仰光以后,释放了缅甸政治家巴莫博士,并将这个巴莫推上了缅甸的宝座,建立了一个听话的伪政府。 饭田祥二郎有了缅甸这个傀儡政府,说话办事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处处都起到了事半功倍效果,成立缅伪军,打着反对英国人旗号建立反抗救国组织,帮助日军搞运输,维护社会治安。 看来,抗日时期,在中国内地的汉奸、伪军找到了志向合的来的伙伴,这在国际上也不再那么孤单。 从此后,饭田祥二郎不再顾及缅甸有什么危险,而且把他做为可信基地,便放下心来,一心一意对付英军,想要尽快打到中缅国境线上,直接切断连接中国和盟国之间唯一的陆上交通线——滇缅公路。 饭田祥二郎在缅甸勃固附近粉碎了英军第7装甲旅的反击后,高兴的不得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英军这么好打,随后便放下心,对英军是一路“穷追猛打”。 其实追是真的,打却够不着,因为英军跑的太快,日军在后面成了扫大街的,只管打扫卫生,顺便多检一些物资。 英军连连失利,地盘丢的太多,无论是在国内和国际都交待不了了,这才紧急请求中国方面组建远征军入缅助战。 这便是我们先前提到过的内容。 第一次交手,便是同古之战。 同古之战结束了,日本人吃亏不小,这才意识到,原来世界上的军队,并不都像英缅军那般好打,还有厉害的。 饭田祥二这才知道,他遇到了强敌。 于是,各大同盟国对中国远征军重新认识,大肆进行宣传,连日本人都在暗中竖大拇指。 这时,英军再想压也压不住,英国各大报纸纷纷发声:“华军以少敌众,英勇,将使华军之战绩益增光辉。” “中国远征军是世界上最精良的部队。”盟军最高统帅给出结论后,国际上各大报纸纷纷给予宣扬。 同古会战虽没达到预期目标,但中国军队的战绩给世界反法西斯力量带来极大鼓舞,无论是欧洲还是亚洲,各个战场都刮起一场反击强风,使消沉的1942年再次宣嚣起来。 负面影响: 尽管远征军的师200在同古保卫战中打的不错,但由于会战计划未能实现,不仅没有击破日军进攻,更谈不上收复仰光,而且还放弃了同古这一战略要地,同古到毛奇的公路门户大开,无险可守,无障碍抵挡,日军这支军15一路高歌大踏步前进。 随后,日军正面牵制中国远征军主力,派遣一个加强师团偷偷地长途奔袭,一举夺占中国远征军后方基地腊戍,相继占领了缅甸的仁安羌、腊戌和曼德勒,最终彻底切断了中国远征军的后勤生命线:滇缅公路。 这是后话。 由于同古失守,它成为了中国远征军第一次缅甸会战失利的重大转折。也就是说,以后的连续失败,与这次失守有着重大关系。 戴安澜总结说,东瓜(同古)之失,因我军赶到太晚,该处平原一片,建筑工事极感困难,又因英方运输不能配合作战,控制权为敌人所获,致我军未能达到遇期效果。 结伴不当,碰到了猪队友,不败才怪,可恨之极。 第二场,平蛮纳会战 这是一场流产的战役,战斗号角还没吹响,不幸的消息纷纷传来。 同古战役之后,中国远征军乃至盟军总司令都感到虽败尤荣,主要是因为中国远征军的战绩,以少胜多,杀敌成倍,打击了敌人嚣张气焰,因此看到了希望,觉得日军不可战胜并非神话,只要用心,打败日军还是有可能的。 于是,由盟军会同中国远征军作出了平纳会战决心图。 在诸多准备工作完成后,杜建明制定了作战想定,草拟了作战计划: 作战方针: “以持久消耗敌人之目的,即以阻击兵团逐次阻击消耗敌人后,以固守兵团吸引至平蛮纳附近、待其胶着,以机动兵团转取攻势,将敌夹击、包围于平蛮纳周围而歼灭之。” 投入了中国远征军的军5,师96、师200、新编师22。军6的师93、师49、师55等。有阻击,有固守,有机动,可谓设计极为合体,天衣无缝,如果按着这个走向,日军定会被瓮中捉鳖。(为了避免番号规定,把军、师单位提前,望见谅。) 中方军队紧锣密鼓地进行部署,日军也没闲着。 日军司令官饭田祥二郎也制定瓦城会战计划: 以有力兵团截断腊戍方在之敌军退路,以主力沿东瓜至瓦城道路及伊洛瓦底江之地区,向瓦城方面前进,以包围敌军方之两翼,压迫敌军主力于瓦城以西之伊洛瓦底江加以歼灭之…… 从这个计划上可以看出,日军放弃了英缅军,集中所有兵力专门来对付中国远征军。 日军抱定了一个信念,谁强我就打谁,只要把能打的干掉,那些不能打的,还用打吗!,一跺脚,他自己就会主动跑路。 双方决策已定,就等着看谁能取胜了。 英军撤出普罗美之后,日军始终没有停下脚步,一路跟进。 普罗美在同古西面,与之平行,两地相距不过80公里,地形十分平坦,而且从仰光到到普罗美这一段还通火车,日军跟本不用发愁运送物资的事。 同古失守后,这一地区的英军撤的干干净净。 为了防止英缅军走的太快,日军还组织了4—5千人的纯缅甸人,号称“义勇保卫军,”在英军后辙道路上捣乱。 为了支援英军,刷自己的存在感,一支美军装甲部队在普罗美以南的30公里普哥地区,向日军发起了一次进攻。两支军队刚一接触,美军便迅速撤走,这一地区算是彻底地留给了日军,半点不在乎。 这边不停地撤,那边还在不停地进。 新编师22按着预定计划,在同古与平蛮纳之间的斯瓦河沿岸隘路上构筑阵地,准务逐次抵抗日军,掩护主力部队集中,在平蛮纳进行会战。 中国远征军像来是认真的,你让干啥就干啥,毫无二话。 很快,日军师团55从后面赶了过来,紧随着撤出同古的中国远征军师200的脚后跟,一路走来。 到达斯瓦河后,没想到便遇到一次猛烈反击。 让日军无论如何没想到,啥时这里还有一支隐藏着的部队,还挺能打,英军都跑了,你还在这守着,有劲吗! 于是,日军开始向这一地区连续发动猛攻,其作战规模,凶险程度,不差于同古保卫战,这一打又是半个月。 日军师团55真的有点吃不消了,本来在同古就损失惨重,死了的那4000多人,可都是这个师团士兵的哥哥兄弟,他们能有多少人,哪经的起这么个打法 让日军更为头疼的是,这个新编师22,与之前的师200打法完全不一样,他们不死守阵地,不等着日军炮火来炸,他们会躲,瞅准空子,冷不丁地对日军进行反击。一旦情况不妙时,迅速转移,逐次进行抵抗,不顾及一城一地得失。由此,日军在死了很多人之后,占领的全是空着的阵地。 我要阵地干什么,我要多杀人,要消灭远征军的有生力量,这才是日军的作战思想。 想法是好的,但做起来很难。 眼看着一天天过去,日军每争夺一个中方阵地,前沿上会摆满很多日军尸体,由此,日军的第五十五师团兵力锐减,连组织几次像样的冲锋都困难,兵力再不断地压缩,编制开始由大变小,为了充实人数,不得不这样做,甚至把军官也编到了士兵一组。 饭田祥二实在看不下去了,终于下狠心,把原准备当做预备队的师团18提前调了上来。 日军的师团55不行了,那就下去修整,由你来上。 翻开“南京大屠杀”的历史,这个日军的师团18是其中主力师团之一,犯下的罪行可以说是血债累累,称其为野兽,没人性,也完全当的起。 第1084章 半途而废 日军第18师团一上来,便是猛攻猛打,堪称悍兽。 然而,远征军的新编师22师,也不是待宰的羔羊,哪能等着由你随便呈能。 硬对硬肯定不行,日军有飞机、坦克加大炮,火力配备当属地球前几名,而中国远征军属于穷国的军队,是弱国中的弱者,即使人的身体素质还可以,耍大刀,拼武功兴许还行,但现在不是冷兵器时代,打仗靠的是钢铁,所以,他们不能拿肉身去与钢铁对抗,死了连收尸的人都找不到。为了取胜,必须还的有的别法子。 这个法子没人替你去想,只能靠自己。 好在国内有现成的师傅,那些国内战争时期的战例,以及从中国抗日的各个战场上去想。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游击战。 敌进我退,打疲我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于是,新编22师很快用上了这法子。他们不再去死守阵地,不与日军死扛。 就是他们想守着阵地,那也没现成的,得挖,还得快点,越快越好。可日军哪给他们这个时间。 日军也是脚后脚地跟着过来的,不等下锹去挖战壕,找石头,后面追兵的子弹、炮弹会倾泄而下,别说是阵地,人都不会留下几个。 也许是新编22师被逼地奈,不得不用上了这法子。不管怎么说,他们用了,而且还有效果。 眼看着日军追上来了,而且还人多势众,气场很足,压迫的远征军喘不过气来。 转眼间,日军前面的中国远征军消失了,没了人影,连一个人都不见。 这太诡谲,怎么会没人了呢!只剩下一条空落落的公路。 公路两边全是树林,一人高的荒草,由不得日军不害怕。 如果前面有人,他们可以大胆地跑,随意地开枪射击。 突然间人没了,放谁身上,也得害怕。真是活见鬼。 于是,日军不敢直接向前,四下里搜索。 这下好办,公路两侧的森林便起到了大用场。 随后,这支远征军队伍跟整个日军玩起了捉迷藏游戏。 一会这一片响起一阵枪声,露头的日军被干掉好几个。 一会,那片森林里又冒出来一群人,从前后对日军进行偷袭。打的日军顾东顾不了西。 这哪里是正规战,分明是游击吗! 很快,日军明白了新编22师的企图。干脆,我不跟你玩了,你隐藏你的,我走我的。 日军重整队伍,再回到公路上。 突然间,公路上又是地雷爆炸,又是火炮攻击,弄的公路全部损坏,车不能通行,人也不好走。没办法,日军不得不修路。不仅如此,还有一支军队在前面等着,专门又搞起了阵地战。 这一阵折腾,日军一忙乎就是好几天,整个师团都被拖住。 自从新编22师跟日军的这个师团玩起了捉迷藏游戏后,他们是一边走,一边打,时不时的,还你打你的,我藏我的,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跟日军玩的游击战术很有特色。 这也是日军入缅后的第一次经历,总算是开了眼。 有时,看似一个整编整团的防守阵地,在承受了日军一顿炮火后,眼看着阵地被掀翻,人也被炸的不剩几个,那就冲! 等日军上来后,却在阵地上找不到一个尸体,由此日军认为中国远征军都被吓跑了,那就追! 追着追着,突然前面杀出一队人马,打着打着,不知从什么又冒来一支援军队伍,于是日军受到前后夹击,时不时的,天上还飞来一顿炮火。 虽然不是阵地战,但这样连续消耗下去,日军也吃不肖,很快,人员损失过 面对埋伏和游击,日军损失很大,但没停滞,只不过是速度降了下来。 有这个足够了,远征军要的就是这效果,迟滞敌人,争取时间,让更多的远征军部队提前进入战场,实现平蛮纳会战。 新编师22按预定计划完成了诱敌深入计划,到达即设阵地后,随即转入准备战斗,做好一切准务。 此时,师200、师96也相继进入预设阵地,有限的炮兵架好了火炮,专等着日军进入这片区域后,一顿猛揍,还幻想着,等把这股日军打败后,收复同古,再把日军从仰光赶下海,光复缅甸。 这个想法也不错,除了中间这支主力部队外,东线和西线也部置好了,只要各个部队齐心协力,打败日军一点不成问题。 此时的中国远征军有10万,加上英缅军,还有美军特种部队,人数优先,优越地超过了日军。 日军目前只有6万,即使后续进行了补充,但是有限。 理想与现实往往相差甚远。 因为,这是一支由多国组成的联军,能不能互相配合是未知数,万一,有人在你上房后撤了梯子,自己先跑了,你连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很快,出人意料的事件发生了,日军完全没有按照盟军总司令设想的那个计划往下走。 日军不傻,在追击新编22师过程中,很快看出了盟军的企图,看破不说破,明面上摆开了架式,暗地里,把力量用在了两个侧翼上,采取了中间等待,两边齐进的策略。 空着中间摆好的战场,突然向两翼发起了攻势。 为什么会是这样? 因为日军很快了解到,在平蛮纳战场上,等着日军的,是师200和新编22师,他们知道两支部队不好惹,交过手,让他们死了不少人。 饭田祥二不想硬碰硬,他就这点部队,真要是在这拼光了,还怎么去滇缅公路。 仔细地一想,还是先找薄弱环节。 抬眼一望,似乎在两翼很快找到了答案。 那就去两边试试。 最先着手的是东线。 东线由远征军的军6在负责,由于这个军兵力不足,在这条线上,它只放了师55一支部队在把守。 同古失守后,同古至毛奇的公路门户大开,而远征军又把所有兵力全都投入到了平蛮纳会战上,所以在东线,从毛奇到罗衣考,再到东枝等广大地区便出现了地广兵少状态。不这样不行啊!哪里都要有兵,想要集中,增加人数,不可能,只能是这放点,那放点。 有区域,没重点。 兵一撒开,便是星星点点。 开始时,饭田祥二也不知道这个地区是这样,他被远征军打怕了,无论到哪都胆怵的很,担心再出现之前那两个前哨阵地。 于是,先让日军第56师团派出一个联队,发起试探性进攻。 没承想,这一进攻,很快发现这边好打,一攻就破。 饭田祥二大喜,干脆把准备进攻平蛮纳的主力部队调过来,把次要方向,变为主攻方向。 真是歪打正着,没想到,日军投入主力后,很快便突破了远征军这片防御阵地。 随之,重点区域被突破,交通线全数亮给了日军。 有了交通线后,日军主力长驱直入,不到十天时间,推进几十里,直接威胁到平蛮纳准备进行会战的远征军左翼,也就是说,远征军的师200、师96和新编师22全都把侧面亮给了日军,只要日军从这里捅刀子,拿棍子打,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这个方向是没有防御阵地。 在东线,中国远征军的军6压力不小,为了配合会战,也是拼了老命,全部家底都拿出来了,不顾一切地阻止日军。 奈何,防守区域太大,没有整体作战计划和防守能力。战斗一响,只能让一团一营地分散拒敌死守,结果,这一团一营上去了,也被日军一个个突破,而且几乎是有去无回,全都被日军吃掉。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日军攻入东线后,随着向北推军,军6下属的各级指挥官很快对部队失去了联系,让这些指挥员无从指挥。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全部溃散了。 随即,一连串的防御重点不复存在。罗衣考失守,东枝失陷,罗列姆失陷。眼看着,中国远征军的基地——腊戍也门户大开。就差日军大踏步地进来了。 问题十分严重,现在,不仅仅是远征军被日军反包围的问题,老窝快要没了。 这是东线情况。 再看西线。 这是按说好了的,由英缅军把守。 当日军第33师团过来后,沿伊洛瓦底江一路向北推进。 英缅军还是老样子,不敢打,日军来了他就走,好东西随便拿。 英缅军一路向北溃败。4日丢了普罗美,5日扔了阿兰庙。 “兄弟,别跟的太紧了,你要啥,我留给你还不行。千万别枪走火,走火伤人可不是好事。”英军恨不得面对面跟日军讲道理。 两天之内,英军丢掉了西线。 不过还好,人没死几个,只是地盘没了。这没关系,地盘有的是,又不是咱家的,谁胳膊粗力气大就给谁! 没多久,英军很大方地把占领多年的殖民地一个个拱手让给日军。 饭田祥二很快看出了英军的企图,他没同意,因为他有更大的野心,他要的不只是这些,而是更多,甚至英军在东南亚的所有殖民地他都想要。为了将来接收方便,便想着借这次战争,歼灭英军主力,让英军再也没有说话的实力。 随后,饭田向日军下达了歼灭英缅军的指令, “想跑,没那么容易,把命留下来。” 很快,英军也看出了日军企图,知道光跑不管用,还得打。但是,打又打不过,怎么办,那就请能打的! 于是,英缅军通过联军总司令,要求中国远征军过来支援,守住马斯格沙斯瓦等地,掩护英军撤退。 真是没地讲理去,中国远征军正忙着会战,想着法子要歼灭日军,与日军决以死战,哪还能腾出人手,助你跑逃。 杜建明很生气,但生气也没办法,命令还得执行,谁让咱是联盟军队呢! 就在杜聿明派兵选将这功夫,英军的一个师和一支装甲旅加起来有7000多人,被日军包围在仁安祥。 局势起来越不妙,很快发展成不不仅是英军被围的问题了。 东西两线失守后,整个远征军和英缅军都处于日军回卷后的包饺子状态。如果远征军被围,怎么去救这7000人?还是先放下!先考虑大部队突围问题。 “兄弟先忍忍,等我脱身就去救你。” 于是,如何摆脱平蛮纳会战的负面影响又摆到了桌面上。 这时,远征军的一个参谋团团长提出两条建议:第一条,坚持打下去,打败敌人为止。第二条,先突围,跑出去后,再调兵重新布置。(原话不是如此,太长,这里给简化了。) 总司令史迪威和副司令罗卓英在没有更好的建议前题下,采纳了第二条,放弃平蛮纳会战。说白了,就是怕被日军包围。 看来,职位不在高低,只要有好建议,领导还是采纳的,关键是能不能说到领导心坎里去。 暂且不说这个建议对不对,至少没有让远征军暂时被日军吃掉。 于是,联军总司史迪威下达了一系列命令,主要是放弃平蛮纳会战,改为守护梅克提拉敏扬之线,准备曼德勒会战等等。(不一一而列,有纸上谈兵嫌疑,没大用处) 连一个平蛮战会战都没搞成,还想弄曼德勒会战,行吗!谁信啊! 没办法,为了尽快撤出部队,现在只能给这个解答,不然怎么向下面部队交待。 紧接着,又是一系列的兵力部署,由于作用不大,在这里没必要一一述说。 总之,这一部置之后,把中国远征军的军5和军6两支部队分布于长达300多公里的平蛮纳、曼德勒等众多的公路若干个点上,使远征军即不能攻,也不能守,兵力分散,进退失据,陷于更加被动局面。 这是盟军司令部的部置。 英军跟本就不听,只考虑我自己合适不合适。想下来,觉的哪条都危险,那就来个稳妥的! 随后,英缅军司令韦维尔给缅甸的英军下了一个指令: 英军撤回印度,防守印度。 这下可好,整个缅甸就剩下中国远征军一支部队了。 这还不算完,他们还要求中国远征军的师38、师200、师22继续向日军进攻。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你的命是命,老子的命就不是命吗! 杜聿明当场反对,认为这是一个失策的决定,反对分散兵力,主张集中主力于东线,向日军发起进攻。 然而,他的建议被史迪威否决,不仅老史不同意,中方的副司令罗卓英也帮着史迪威说话,反对杜聿明。 杜聿明只代了几天副司令,罗卓英一来,他又回归到老本行,继续当他的军5最高长官。 既然盟军正副司令都不同意,杜聿明也没办法,只能服从命令,按照上级决定办。 于是,远征军所有主力撤出了平蛮纳。 有很多人想不通,罗卓英为何如此,也因为他的不支持,致使以后连连败北。 由此,第一次远征军的命运也跟他有了瓜葛,至使他在后来被调走,成为了不太受国民党军界欢迎的人。 第1085章 解救英军 放弃平蛮战会战的后果,就是让唯一一次扭转战局的机会再次丢失。 纵观这段历史,史学家都给出了这一答案。 也就是从这一时刻起,缅甸战局更加恶化,盟军一退再退,一败再败,连一次像样的阻击战都无法组织。 不仅如此,中国远征军和盟军均陷入了顾此失彼状态,没有呼应,没有照应,各干个的,各打个的,完全处于了疲于应付的防御颓势。 盟军司令部也是一团糟,因为没有一场像样的战场胜利给人看,他的威信和作用便大打折扣,无论是宣传鼓动,还是战场部署,都让人产生怀疑。 跟着这样的领导去打仗,谁都得担心,没准在什么时候,脑袋丢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此时最缺少的就是信任和决心。 士兵们对长官的命令有质疑,友邻部队的行动让人不放心。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多伴都会认为,他们是准备逃跑。 谁让英缅军起到了很好带头作用。 虽然人数众多,战线很长,势头也不小,加起来六个国家,而且当中还有几个老牌的帝国,无论经济实力,还是作战经验都有上百年传统。可见,盟军的实力够强。 但是,他们却怕日军。 只要日军一到,不定在阵地上某个脚落,总会有人呼喊:“日本人来了,日本人来了。” 有胆大的,还不错,敢朝日军多放几枪,大部分的人,则干脆撒鸭子跑路走人。 由此看开去,由多国盟军组成的整个战线,几乎全都处于崩溃边缘 明眼人一看便知,盟军败局以定,退出缅甸战场不可避免。 然而,就在这看不到前途和希望的阴沉气氛中,却有了一线希望。 这便是中国远征军在平安羌解救英军后,又一次打败日军,重新战领了平安羌,扭转战局,在此一举。 然而,这场胜利只是昙花一现,被英缅军亚历山大司令官的一纸命令撕的粉碎,让多国的友人,做了几天的好梦再次烟消云散。 亚历山大其人,我们在前面几张介绍过,傲慢的很,根本就瞧不起中国远征军,在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的前期一段时间内,没少找麻烦,甚至还做出几件不友好举动。 然而,就是这位老兄也在仁安羌落难了,被日军围困的这7000人中就有他,最高职位是大将 为什么盟军高层这般急,原来有他在这。如果他被日军抓了,会轰动全世界,英军也丢不起这人,因他的缘故,会影响到整个世界反法西斯阵营,日本人也会拿他大做文章。 幸运的是,日军不知道仁安羌有这条大鱼,否则,会投入更多的兵力,早点下手把他抓到,哪还由得别人来救。 多亏了这位仁兄低调,否则战场形势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现在,这么多英军被日军围了,而且其中还有亚历山大,史迪威当然急了,连续向各部队下达指令,询问哪支部队离仁安羌最近。 那还用问,谁走在最后,谁就离它近,因为他是最后的战场,在往前,那是盟军的位置,而中国缅征军一直在段后。 这时孙立人说话了,我离它最近,仁安羌就在我旁边。 孙立仁,中国远征军军66,师38师长。安徽庐江人,清华大学毕业,参加过中国远征军第一次、第二次远征。第一次是师长,第二次来时是军长。最让同行羡慕的,他毕业于美国西点军校,曾与马歇尔,艾森豪威尔,史迪威是同学,不是同班,但是同校。 一看这出身,这学历,就知道这人肯定不简单。 时人对他的平价是:为人机警,精力充沛。 史迪威一听是老同学在那,毫不客气地说,那就是你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亚历山大救出来。 孙立人领导的是一支什么样部队呢!编号师38不假,可前面有新编俩字。 一说新编,很快便会明白,这支部队是新招录的,人员是新的,武器装备可不一定是新的,但做战经验,兵员素质都是新的,缺少战斗经验,战场磨练也定是新的。 因为当时组建这支远征军时,征兵来源大部份是当地农民,仓促而来,仓促而战。这样一支部队,与打遍了半个东方世界的日军比起来,谁强谁弱,一看便知。 别人有点担心,可孙立人却不在乎,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这是后来英国报纸称他为虎将的原因,刚好呼应上。 随后,孙立人便带着这支部队上场了。 新编师38仓促间,开始由住地匆匆向平安羌赶。 平安羌有多重要呢!为什么大家都在前方打的热火朝天时,亚历山大却跑到这来,难道说,他真的想在这有所做为吗! 如果说开始时,兴许有,可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丢就丢了!最重要的是保住性命,以后还能干更多的事。 的确,这老兄真的干了一件历史上都让人惋惜不已的事。 平安羌,位于缅甸中西部,是在仰光到曼德勒西的通道上的一个重要点位。不仅如此,它还是一个蕴藏量极为丰富的产油区,月产量高达百万加仑。 由此看,它不仅战略地位重要,而且经济价值重大。 这样一想,亚历山大在此出现,便可理解,他是在为英国殖民者保护财产。 光突突的前线他不去,河边阵地他不守,却专门来守着它,明显是朝着钱来的。凡是产生财富的地方,诱惑力必然强。 马导师早就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挺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 这么大一片油田,英国殖民者看着好,想留下,可日本人也看着不错,早就想要了,于是,冲过来的日军盯住了这块肥肉。 英军从普罗美撤退后,哪都没去,直接就来了平安羌,还想着死守。 亚历山大对别人不放心,非要亲自来,不曾想,来是来了,可走却没那么容易。 日军来的太快,英军还没站稳脚跟时,日军的第33师团便到了。 日军到了之后,也没急着进攻,他们不想破坏油田,留着以后有大用。所以,只派了两个联队北上,绕到英缅军后面,突然间占领了仁安羌油田区。 日军行动大出亚历山大所料,他不曾想到,日军不正面进攻,而是玩阴的,从后下手。 这一下,亚历山大慌了。他不怕正面之敌,却怕断了后路。如果前面打不过,还可以绕小路从后面跑。一旦没了退路,那还往哪跑,死了人,怎么向韦维尔交待。 与日军交手以来,英军始终在跑,累的日军气喘喘,但就是赶不上。这回好了,终于赶上了英军,而且还给包了饺子。 按道理说,英军跑是跑不掉了,那就打!或者强行突围也成啊!总比举手投降面子要好看些。 此时从兵力对比上看,英军也不弱,它是一个装甲旅,还有若干个步兵,更重要的,在它的两侧和后面,还有众多友军,只要打起来,谁也不能眼瞅着,定会出手相助。 如果英军够勇敢,来个中心开花,没准,会使缅甸战场扭转局势,亚历山大本人,也许会称为英雄。 亚历山大没这样做,第一时间,向总司令部求援,要求援助。 孙立仁接到的命令是:“日军第33师团的两个联队将英军第1师装甲第7旅包围在仁安羌背面,同时占领了仁安羌油田,望速与英军取得联系,以阻滞日军,解救被困英军。” 英军被围,这事闹大了。 如果是远征军的哪支部队被围,恐怕不会这么兴师动众。大家都想着进行下一个战役呢!没人顾得上你,自己想办法出来!定是这样一个结果。 可现在,被围的是英军,结果不一样,全世界都在盯着呢!因为英国在世界上的地位重要啊!英国人值钱啊!等等,不然,怎么会有后面那么多给师38的赞扬稿呢,都说远征军干了一件大好事。 孙立人接到命令后,果断采取措施。 不愧为名校毕业,战法就是与常人不同。 他没有直接攻打日军,也没要求英军在里面进行,来一个里应外合,而是充分利用黑夜掩护,亲自带着部队悄悄渡河,在日军不知不觉中,一举渡过滨河,直接冲到了日军前面,挡在了仁安羌北侧,对日军进行反包围。 副师长齐学启,则率领唯一的装甲第113团。说是装甲团,并没有坦克、装甲车,最不错的就是汽车。这个团利用汽车的机动性,迅速地冲击到滨河北岸,占领有利地势,阻击日军援军。 随后,师38突然向平安羌日军发起攻击,经过两昼夜激战,日军两个联队死了1000多人后,不得不撤走,于是,仁安羌之围被解。 战况:解救英军7000人,之后安全转移。 从史书上看,在这一解救行动中,英军好像什么都没做,它就是一个弱者,一个普通老百姓一样的人质,就那么等着外面的人冲进来把他救出去。英军手里拿的是什么,是烧火棍,还是泥捏的装甲车。 另外,被救的还有美国传教仕、记者和被俘的英军500人,并夺回辎重车100余辆,驮马1000余匹。 平安羌解围行动还歪打正着,可能是起到了敲山震虎作用。 在滨河南岸,还有一支英军的师17也被日军围了。 兴许是日军看到前来解围的这支部队不好惹,担心会受到平安羌一样的待遇,万一中国远征军打完平安羌,再来这里怎么办,于是主动撤退,致使被围的这支英军也脱险了。 平安羌之围被解,立时轰动了英伦三岛,因为,被围的一律是英国人,那里边有他们的亲人,如果被日本人抓了或打死,这损失也太大了。所以,他们十分感谢中国远征军。 首先是各大报纸纷纷进行宣传,其中一条说,平安羌行动,是“暴雨前暂是沉寂中的一道清流。” 可见当时的人们对缅甸战场的悲观之状。 英国政府也坐不住了,还敢小觑中国人吗!即使心里不平,也得做点行动出来,因为,这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啊!随后,英国政府向孙立人、齐学启还有一批将士颁发了勋章。各大报纸在头条上,都盛赞孙立人是虎将。 同时,整个世界也轰动了,美、英、苏、印各国报纸上高度评价仁安羌解围战胜利的重大意义,认为这是盟军在缅甸作战的首次捷音。 一位加拿大人士说的更直白,“日军素能战,可见中国军队之战绩尤其值得钦佩,我国人能与此英勇之盟友共为人类自由而战,实为光荣之举。” 平安羌之战,让西方们终于认识到中国军远征军的价值所在 此乃,谁敢横刀立马,唯我中华子弟。 第1086章 攻克东枝 英军脱险了,但事情发展的让人哭笑不得。 如果在这里用一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放到此时的英军身上再恰当不过。 有人不要命地去救人,然而被救的人却不要脸地只顾自己逃跑,哪还管兄弟的命,只要自己活着。 事有凑巧,今天在玩“和平精英”游戏时,我与2、3号队友被围,正与敌人拼死搏斗时,其中的3号突然丢下我们俩,偷开一辆车,自顾自地跑走了。 这是一场游戏,输了就输了,无非哈哈一笑而已。 但是,在真正的战场上,碰到这样的队友,谁还笑的出来。 然而英军就是这样的队友。 正当新编师38与日军两个联队苦战时,脱险的英军啥话没说,拿起自己的背包跑走了。 还好,新编师38很争气,即使不用帮忙,也打败了日军,逼的日军不得不放开包围圈,随后败退。 换一个说法,如果英军不自己逃走,从里到外地配合新编师38作战,那么,日军的两个联队还能稳妥地撤走吗!接下来,就不光是夺回仁安羌油田问题,还大有可能全歼日军的这两个联队。 如果此役获得如此大的战果,接下来,其他的战场可以减轻压力,或者转变战场局势完全有可能。 英军中肯定会有不怕死的勇士,但可惜,毁就毁在没有好的领导。 亚历山大上将脱险后,没干别的事,痛定思痛后做了以下决定: 内容过长,估计也没啥看头,只简略地说: 放弃仁安羌,继续后撤,能守的守,不能守的就扔了! 下达这个命令时,亚历山大早就脱离开了仁安羌。 这时,他终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走的时候没撂下什么话,兄弟还在那与日军作战呢!我这般没事地脱离了战场,这话说出去,好说不好听,还得找个理由挽回点面子,于是,来了这一手,一纸命令。 他在下达这几个命令时,第一条冠上了史迪威的名字。 第一,第二,第三等等,五条命令,全部是中国远征军如何如何,几乎都是掩护英军撤退,阻止住日军。 这下好说了,不是我让的,是总司令让的。 于是,英军脱离开战场,走的冠冕堂皇,一点不害羞。 人家走了,油田不要了,战略要地丢就丢!还有下一个。 即然如此,新编38师也不能在这里坚守了,只好按着命令向后撤。 由于有了亚历山大的这项命领,4月25日仁安羌再度失陷,日军不费吹灰之力,又把油田夺了回来。 致使中国远征军浴血奋战了好几天,在仁安羌取得的战果付诸东流,还白白搭上了几百条性命。 盟军继续一路向后撤退。 下一站东枝。 杜建明带着军5到了这里后,纵观全局,拿眼一看,看出了东枝的战略价值,它是日军北进,前往腊戍的战略要地。如果守住东枝,便能阻止住日军,还有可能扭回败局。 于是,杜聿明赶紧上书给联军司令部: “东枝和梅苗两个重镇,是守卫远征军基地腊戍的两大门户,如果守住了这两个重镇,就能确保腊戍安全。” 为何要保腊戍,因为腊戍是中国远征军的重要基地,所有后勤保障物资全在那堆着。 现代战争,想要取得胜利靠什么,没有强大的物资保障可不行。 由于英军运输不力,没能及时运到前线,一直搁在这。 如果保住腊戍,保住这些物次,以后,还有可能与日军再次展开一番较量。 然而,杜建明的这篇报告打上去,没人理。打了几次电话催,司令部的人也是支支吾吾,问急了,干脆说这里不重要,还是在曼德拉会战重要。 此时,史迪威、亚历山大等人考虑的不是东线的远征军能不能活,而是西线通往印度的道路能不能维持住,只要能保住这条路,战争进行的再不利,他们还有后撤的余地,否则,此路不通,便进不了印度。 因此,西线才是他们要确保的重点。 致于其他的,先放一放再说。 毕竟腊戍离着中国云南近,不是盟军司令部的首选。 这时候,盟军内部还算是意见统一,因为没人给中方说话,一律都是西人做主。 最可气的是那个罗卓英,他是盟军副总司令,是中国远征军总司领,蒋介石把他放在这的目的,那就是代表着中国远征军,在这里也有一份力量。 可惜,这位老兄不知怎么就晕了头,也可能是能力有限,想不出什么好点子。 即使你想不到,理解不了,手下不还有一帮中国兄弟吗,找他们商量呀! 可他不,什么都听史迪威的,敢对手下弟兄们说不,却不敢对史迪威说不同意见,兴许,他那恐西症是袓上传下来的,有10万远征军给他撑腰,他都不敢说句硬话。 于是,盟军总司令部还是一言堂,老史说咋地就咋地。 即然罗卓英不反对,老史更加坚定了信心,一心要在西线曼德罗与日军进行会战。 没办法了,连中国人自己都不同意杜聿明的意见,史迪威又找到了最好的推词,顺理成章地把杜建明的这个建议否决。 此命令被否决,那就执行彼命令! 彼命令是什么,还是曼德罗与日军会战。 自从平蛮纳会战流产后,盟军部队已被打日军打的七零八落,各路军兵们各奔东西,此时统一起来很难。 如果此时在曼德罗会战,各处部队从不同地点要往这里调。没有交通工具,全靠步行,该有多难。 缅甸是多山多森林的国家,经济不发达,很少有路,几乎处处是原始森林。在这样一个地区,从东边调到西边,那得走多远的距离,难啊! 因此说,此时在曼德罗会战,即不占地理优势,也没有人员优势,天时,那就更别说了。现在已经到了雨季,行路难,行路难,处处是艰险。 稍有常识的人都会说,懂不懂军事,简直是没脑子,瞎胡闹。因为,最好的会战时期已经错过了。 没办法,因为有盟军总司令史迪威和中国远征军总司令罗卓英坚持,那大家就齐心协力搞好这场会战! 还是那句话,现实与理想差的太远。 做为一名军人,不仅要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其锐智思想,灵活机动的作战方针时刻都不能丢。 杜建明就是这样的人。 有可能领导离的太远,不知道战场形势,但做为一线人员,必须时刻提高警惕。他的心还是很大度,原凉了史迪威和罗卓英,继续完成自己应该完成的工作。 杜建明提出的建议虽然被否决了,但他警惕的心始终没有放松。 一边执行上级决定,按规定向曼德勒调兵,另一方面,他及时派出人员潜入东枝和梅苗区域进行侦察。 按他的想法,日军不来最好,如果日军来了,想尽一切办法也要阻止住日军。 这一侦察不要紧,却发现,在西线的乔克巴当一线并没有多少日军。 这是好事啊,没有日军,说明阵地还在自己人手里。 可是,另一个局面不太妙,就是那些被38军救出来的英军还在逃跑。而且是零零散散地逃跑,并没有按照盟军司令部的要求派兵守住这一线。 得到这情报后,杜聿明大为吃惊。 如果按着史迪威和罗桌英的命令,要在曼德勒进行会战!这个东线通往腊戍方和的线路非常重要。 他看出了危险,因为,这正是进行会战的关键处。 如果被日军占领了这一地区,从这里直接奔袭腊戍,还搞什么会战,人家不从那走,直接过去了,截都截不住,去阻谁啊! 于是,杜聿明再次向总司令部提出自己主张: “目前必须集中第军5主力师200和新编22师与敌人力争东枝,否则,东枝不保,腊戍危机……以须以最大决心保卫东枝,如敌已占领,必须以全力攻克,如我占领则必须顽强狙击北犯之敌,使我军主力集中在梅苗、东枝间,与敌做持久战。” 杜聿明说的很恰当,此时不守,等等何时。 那就是,东枝太重要了。 战争历来都要看准存亡之机,否则稍纵即失, 饭田祥二可不是吃素的,杜建明发现的情况,日军也侦察到了,马上有人把这情报放到他桌子上。 饭田祥二大喜过望,认为这是中国远征军的一大漏洞,岂能错失。随后,饭田祥二命令 “日军第56师团向腊戍方向突进,以切断敌人退路。第18师团及第55师团分别进出于羊米典之东西两地,在伊洛瓦底江压倒性击灭敌军主力。” 饭田看准了时机,要抄后路,从后面吃掉盟军。 与此同时,敌我双方都看到了这一重大缺口,那就看谁先下手了。 然而,日军抓住了,日军的第56师团主力迅速组成一支动快速纵队,以日行120公里的速度奔袭腊戍。 还真让杜聿明猜着了。 而盟军这方呢!继续置杜建明的意见于不顾,还在踌躇满志地谋划着曼德勒会战。东线的主力军几乎都被抽走了,这里成了空虚之地。无兵来守。 随后,日军的动向终于被盟军司令部察觉。急令师55和师93在这一地区布防。 可是,日军来的太快,两个师的主力根本就无法按期到达,即使到达了,兵力部署上也只能是撒豆子一样处处防守,根本没什么重点。 于是,日军集中一点,突破后长期而入。 随后,日军占领了罗衣考、东枝两个重镇。 史迪威这才真正意识到东线危机,日军真的有可能会从这里到达腊戍。于是,急令师200和军5的指属部队前来支援。 晚了,什么都晚了,如果按着杜建明的打算,早早把部队放在这,修好工事,专等着日军哪有这般措手不及。 真难为了这两支部队的官兵,往返500多公里,在日军占领东枝后,终于赶了过来。 因为来的很仓促,只好仓促应战,疲于奔命。 没办法,这几天,他们光是跑路了,因为没车坐,几乎都是拿腿量地面,硬是走着去了,接着又跑着回来。 还好,终于有快的,骑兵团和200师的一部分人员赶到了。他们还没到东枝,便在路上碰到前出东枝15公里处,正准备前往腊戍的一支日军。 啥都别说了,碰上,那就打!有我师200在,想过去,门都没有。 这些远征军士兵真的拼了,豁出命,跟日军干上了,哪里还知道累,只一个想法,堵住日军,别让一个日军过去。 猛然之间,日军也有点懵。不都说这里没人嘛!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所以被远征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一番拼死战斗后,日军终于顶不住,重亲退回了东枝城内。 抓住这个空挡,远征军士兵赶紧修阵地,准备迎接敌人进攻。 随后,戴安澜带着师200的主力赶了上来。 他很快看清局面,仅凭身边这些简易工事,根本堵不住日军主力攻击,最好的办法,趁日军主力没有到达前,把日军的这个快速纵队赶回去,死守东枝城。 于是,戴安澜命令远征军师200,从东西北三面一齐攻打东枝重镇里的日军。 师200早在日军中闻名以久,一听是200过来,日军有了怯意,不得不退出东枝, 于当晚,师200收复东枝镇。 到现在,中国远征军转了一圈,又回到杜建明开始估计的那样, 不知此时司令部的几位长官做何感想。 而此时,可以说,整个盟军司令部和中国远征军的最高指挥官都开始乱发命令,不知所措,各举主张。 蒋介石来电:万一腊戍不守,军5、军66应以密支那为后方,军6应以景东为后方。 看的出,蒋介石也对东枝的重要性不看好。 而史迪威和罗桌英还是原来想法,执意在曼德罗搞会战。 眼瞅着日军就要突破东线,直取腊戍老窝了,而这两位仁兄还坚持要在西线曼德罗会战,好像日本人就那么傻,非要往那里钻似的。 随后,史迪威一纸命令,把中国远征军的军5除200师的主力外,全数调往西线,集中于曼德勒一线,准备“会战。” 这次会战得加引号了,因为这个会战,完全是史迪威和罗桌英两人想出来的,从想定和事实看,都不可能。 主力一撤走,日军看准了机会,干脆连东枝都不打,罗列姆也不要,绕过两个重地,专找人少的地方走,直逼腊戍。 由此,东枝的战略地位没了。守在这里还有什么用,撤!师200放弃东枝,撤往他处,开始走上溃败之路。 历史学家这样评价:“如果坚守东枝,不仅可解决东线之危,同时,可以阻止日军北进,攻取中国远征军总后方基地——腊戍,为以后的反击提供保障。” 谁之错?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现在不是累死问题,而是害死6万生命。 史迪威还有机会,在第二次远征时,总算是要回了面子。 这是后话。 第1087章 败在眉捷 放弃东枝后,中国远征军开始全线溃败。 从4月25日至4月28日,仅三天时间,日军的一支部队便攻克了腊戍。 这一时期,盟军在缅甸战场的局势非常混乱,乱的几乎没有头绪。如果按照当时情况一一续写下来,恐怕读者很难弄明白,光是那些没听过的地名就让人头疼,因为太多了,也没法记住。 所有进程没有故事情节,战斗很简单,一个进攻,一败退,简直势不可挡,一发不可收拾。而且,几个路线全都如此,盟军指挥的根本无逻辑可言,儿戏般地就这么败了,场面全是一鼓脑地糊里糊涂,赢的轻而易举,败的无从说起。 为了尽快叙述完中国远征军这一历史时期的印痕,尽快回到我们的故事之中,在此仅略叙一二。 真的不想在这里重复,多写一个字都觉得乏味,实在找不出激动人心时刻,没办法,只好加快步伐,早点了去这沉闷的环节。 总之,在中国远征军第一次远征的后半场,盟军一方输球了,输的很惨,不是一比零,也不是三比零,而是完败,在整个缅甸战场上,日军攻攻势,锐不可挡,盟军无言可对。更别说其它的了。 此时,日军分三路进攻,饭田祥二将第18师团、56师团、33师团一鼓脑地全都派上用场,后备军都不留。 在追击过程中,日军并非整个师团一齐前进,而是把每个师团分成了几部分,以联队为单位,向着腊戍猛攻,那里才是日军的最终目标。 而这时,在盟军方面主要分为两个方向。 一个是向西,也就是路过曼德勒,朝着印度撤退。另一个则是向东,通过腊戍,朝着中国云南境内撤退,最好的想法,是守住腊戍,顶住日军。 走到半路时,盟军负责人史迪威、亚历山在,斯利姆三人开了一个短会。何去何从总得商量商量,失败的责任不能我一个人担!史迪二威多个心眼,于是大家聚在一起,讨点意见。 这次商量,他们没人罗卓越英参加,只有他们代表着西方利益的这三人密谋。 讨论的结果,三人一致任为应该立即渡过伊洛瓦底江撤退,以保卫印度为主要目的。 目的很明确,缅甸不要了,中国远征军的事也不管了,爱谁谁!先顾命要紧。 随后,英印军及中国远征军师38渡过伊洛瓦底江,向印度的英帕尔撤退。 为什么师38随着走呢!因为仁安羌之后,师38成了英印军的保镖,他们离不得。哪有老板不带几个保镖出门的,危险啊! 可是,这个保镖也不是满编,还有余部不知跑到哪了,只有跟的紧的,才与英印军混在一起。至于他们以后的命运如何,我们会在第二次远征时说到它。 众人都在忙着逃走,唯独新编22师与师200还不知好歹地正在希以北的30公里处,一个名叫温丁的地方与日军对峙着。 不知是他们没有接到撤退通知,还是上级留下他们来掩护。因为史书没说,也法查清。总这,别人都在跑路时,他们就在这堵着日军不让过。 日军太想过去,但拿这两个师没办法。谁让碰到了狠角色,打不过,就只能是忍,只能是等。 这两个师的对现实情况不明,而日军清楚的狠,知道他们也不会狠多久,用不了多长时间,就提撤走。 万万没想到,师200根本不不忍,趁机向日军发起进攻。守卫罗列姆的日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是后退。 师长戴安澜在想什么呢!难道你不要命吗!别人都跑走了,你一个师还想翻天不成。 按照戴安澜的想法,他不服输,想要打败日本人,而且充满信心地认为,只要盟军上下一条心,他们是能打败日本人的。 可惜,不是所有的军人都像戴安澜这样勇敢,这样不怕死。 此时他还不知道,在他左翼的军6已经丢掉公路,正大批地开始向森林里撤退。 这就意味着,日军完全可以利用公路,向着中国远征军的重镇腊戍进发。而此时,真的有一支日军到达了腊戍不远处。 情况看来真很危险。 这个时候,不知罗卓英出于什么目的,竟然自做主张地对远征军进行了新的兵力部署, 它的这个计划没人看的懂,也不知他要干什么,总之是纸上的,还不来得急执行 大概内容是:要求新28师主力守曼德勒,新38师守瓦底城以西,及伊洛档口底江的北岸,新22师及师96分别防守瓦城以南小河等等。 这个时候进行如此布置,有用吗!早干啥去了,布置了,谁还听,即使是听到了,能真的执行下去吗! 再说东线。 东线的军6从25日开始向景东方向撤退,日军先头部队乘座一百多辆卡车,就是利用他们丢掉的公路,很快便冲到了腊戍南100英里处,而且还在向前推近,已经接触到了新编22师。 那么,新38在哪呢!也不在这条线上啊,早过河了。此时让他们守住某某处,可能吗!除非从天上跳下来抵挡日军! 开始时,谁都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布置,后来才明白,因为此时蒋介石发来电令。 蒋介石说:“如可能抽调瓦城有力部队增援腊戍,先击破其袭腊一侧背,则以后皆易为力,如此瓦城不守亦可。盖此时保腊戍为重,而瓦城之得失无甚关系也。” 瓦城是哪,同城,这个时候早被日军占了,蒋介石还做如此幻想。 罗卓英是中国远征军司令,如果战败,他可以不怕别人,但怕老蒋啊!先不说之前他都在干什么,如果远征军就此败了,他首当其冲是要负全责,所以,现在下这个命令,目的是要显示一下气魄和运畴帷握的能力, “你看我多能干啊!纷乱之下,我还保持镇定,做了全盘安排。” 至于能否要赢,或能否击退日军,那就不是我的事了,我让他们干,他们没这个能力,打不过日军。 现在是政出多门,真的很乱了。罗卓英也做了布置,蒋介石也下了命令。 有的将官根本就不听,自做主张地带着部队朝着有利方向发展。而有的,想听也听不到,因为这个时候,传达命令的人不在。 命令由谁传达?是一个叫林尉的参谋团,它是中国远征军的作战中枢。 之前,他们也曾经出个好几个主意。现在不用出主意了,传达命令就是。 可惜,这个参谋团不在。他们本来是驻扎在腊戍的,一见日军来了,还差100多公里呢!竟然丢下部队不管,率先逃走了 这些人平时在办公室保养的不错,体能也很好,一鼓作气,在5天之内,竟然跑出1000多公里,直到中国的保山才停下。 所以,蒋介石的命令白下了,没人给往下传。 就在中国远征军和盟军纷乱之即,日军向腊戍的中国远征军突然发动进攻,没费多大劲,人也没死几个,轻而易举地夺取了腊戍。不仅夺取了腊戍成堆没能运走的大批物资,最主要的,是截断了中国远征军回家的路。 想回家,找别处,此路不通。 日军占领了腊戍之后,并没有完,继续向中国内地推进,随后占领新威,贵街,畹町,进而占领八莫,简直用不上攻击二字,直接说占令即可,日军来到哪,哪就属于日军的。 因此,日军一直达惠通桥,一路上都没费什么劲,随着难民屁股后头走。如果大桥不被炸,兴许日军过了桥,会占领更多的地方。 还有一个师也算是不错,他是远征军的师96。此时面对的是日军中路的一支军队。 这只日军一直负责从平蛮纳向曼德勒进攻,却在半路上遇到了中国远征军第师96。 师96根师200差不多,心眼都不怎么活分。 在准备平蛮纳会战的前几天,他们接到命令,要死守一处阵地,阻住日军,为平蛮战会战创造条件。 随后,师96便在此时碰到了日军的这支中路军。 一个想要过去,一个不让,于是又方开战,一打就是8天,在这八天中,日军无法迈过中方阵地,只能是死磕,眼看着东西两路都获得了成绩,而他却不能,急啊!。 师96与师200差不多,对阵地外的情况不太了解,还在一心一意想着会战。 他们做到了,真的阻住了日军。只可惜,这八天的战斗白打了,一点用处没有。会战没搞成,掩护大部队撤退的作用也没有,白白死了很多人。 英军继续撤退,一路上还是丢盔弃甲,全部坦克扔了,不要了,终于在雨季来临前撤退到了印度。 更可气的是罗卓英,发布完那道命令后,便觉得没他什么事,带着一部分人,丢下主力不管,跟着英军也去了印度英帕尔。 不知怎么回事,史迪威没跟上撤退英军步伐,兴许是忙晕了,或者迷了路,身边只剩了一百多人,徒步走了140多公里,绕了好几座大山,才摆脱日军追击,终于在20天后到了印度边境,他也安全了。 史迪威不甘心,在一处森林里,一边走,一边对着几个手下人说:“我们进入了挨打的地狱,他就象地狱那样丢脸,我们应当找出它的原因,并且打回去。” 两年后,他的这一愿望真的实现了。 杜聿明在干啥呢! 带着被打残的军5余部,开始由密支那、片马方向向国内撤退。他要带着弟兄们回家,而不是像某些人只顾自己逃命,独自逃往了印度,此一时刻,谁是英雄,谁是狗熊,不用问,一比便知道。 日军很快摸清了盟军态势,知道已经大溃,那还说什么呢,追! 于是日军挨着密支那铁路沿线展开追击。 几乎日军不用怎么真的去作战,只是拿着手指头数日子就行。 5月9日,日军33师团一部由孜公出发,12日在温佐附近击败约600名远征军。这些人是新编38师、新22师的混合部队,说白了,就是残部,找不到部队的散失人员。 14日占领拿巴,16日抵达莫罕宁,与占领密支那的日军56师团一部会师。 17日、18日进入和平,孟拱…… 而日军的另一部在班毛和宾崩地区击溃正在退却的新38师、和96师、师200混合部队约3000人,缴获装甲车数十辆,野炮10门,卡车400辆。 总之,日军分路进击,不管是那一路都是战果,对盟军而言,日军可谓是摧枯拉朽,因为这时的中国远征军已经失去了指挥,到哪都是乱做一团。看过《我的团长,我的团》电视剧之后,便不难理解此时中国远征军的状态。 最为困难的,当属戴安澜将军。他在突破日军封锁线时,带头冲锋,不幸中弹,身负重伤。 公路过不去了,他就带着士兵们翻越野人山,最后在一个名叫茅邦的地方牺牲。师200除了在野人山伤亡的人员外,其他的终于回国。随后才有了两年后的报仇机会。 同年,两党举行追悼会,高度赞扬了戴安澜的英雄气慨和光荣事迹。 外侮需人防御,将军赋采薇, 师称机械化,勇夺虎熊威。 浴血东瓜守,驱倭棠吉归, 沙场竟殒命,壮士也不违。 还有几位国家伟人纷纷写了挽诗,至今镌刻在安徽芜湖市赫山公圆戴安澜的将军墓前。 日军占领全缅甸后,还不算完,一直追到中国云南怒江以西。 蒋介石真的急了。现在不是远征的问题,而是如何保住昆明,保住中国大后方,继续维持中国抗战局面。 于是,急领派出国民党军71、军54火速赶到云南西部。并命军71紧急派兵前往怒江一线,正面阻击日军。 此后,国民党军多支部队在拉孟、龙陵一带对日军进行反击。 然而,日军的第56师团、第18师团乘势而来,占领怒江两岸,依次击败了龙陵、拉猛的中国军队。 日军胜了,随后开始在这一地区进行大扫荡。 6月10日,怒江右岸全部落入日军之手。 至此,中国远征军第一次初征缅甸以失败告终。 第1088章 惠通桥之故 战场再一次回到惠通桥上。 日军148联队顺着密支那一路扫荡到保山、龙陵、腾冲,直达惠通桥才算有了一个休止符号。 日军很狡猾,为了突然拿下惠通桥,先让大部队过来,而是隐藏在一段山坳中,派了一小股部队前往,大部队则在这里等着夺取大桥的消息。 日军一路打来,始终得不到休息,有了这安静,通通躺倒一片。士兵军官皆是如此。 忽然间,从惠通桥方向传来惊天动地一声巨响。 联队长山下敬二心中一惊,知道这是爆炸。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心中叨念着,千万别是惠通桥。如果他炸了,所有幻想,真的会全部落空。 山下敬二在派野田带着特种部队去夺桥时,已把这个远景和美好未来向他展时过,好话坏话说了一大堆。 为什么,还是因为山下的野心太大,现在有点忐忑不安。所以,在野田临出发时,还一而再而三地叮嘱,别人听着都烦了,看他不像长官。 但山下敬二不管,形象算什么,胜利最重要,“你的,一定要保证大桥的完整,不能有一点损坏,否则,拿头来见。” 嘱咐完后,山下敬二又重点强调,这样似乎才表现出,此事关系重大,让野田绝不能半点差错。 山下敬二很想有人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 这时,在山头上一直进行了望的日本侦察兵向他发来消息,“大桥被炸,通路被阻。” 哪个大桥,自然是惠通桥了。因此,山下敬二绝非常失望,暗自责怪野田力事不利,日军偷袭惠通桥不有成功。 山下敬二气恼之后,决定不能再等下去,尽管野田还没有发电报过来,决定要亲自带兵前往,找准时机,直接带着联队打过江去。 随后,隐藏在山中的这支日军迅速出动,向着惠通桥滚滚而来。 特种部队的中队长野田,看到大桥被炸,也是一阵心惊。 万万没想到,自己做的如此隐蔽,最终还是被中国军队发现,导致大桥被炸。 袭击没有成功,但也不能就此罢手,还的想别的辙。 野田飞快地转动大脑,用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定出下一步行动计划。 日军初来乍到,对这里不熟,得找一个人带路。找谁呢!当然不是那些老百姓,他们也是难民,刚刚到此,比日军知道的还少。唯一的,就是逃走的那两个中国人,扮做叫花子的人。 现在,野田坚信这两人不是叫花子,肯定是中国军队或身上负有重要情报的人,不然,他们也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因为在同强喊炸桥时,野田看出了他的表情,于是认定,他有可能是桥的负责人,或者是与这座大桥有着密切关系的人。 “快快的,快快的,抓住那两个人” 野田狂喊着手下士兵冲上去。 这些日本兵刚从车上下来,这一路都被车篷给蒙在里面,见不得天光,冷不丁地下车追人,还真有点摸不清来路。所以,刚下车的几个日本兵有点懵,不知是要抓哪一下。 桥上,挤满了中国难民,本来就乱哄哄的。 大桥一炸,这些人更慌了,惊慌失措,不知往哪个方向跑。 前面的人在爆炸声过后,看到大桥被炸了。不仅桥梁在向下坍塌,而且桥索也在下落,还有上在的许多人也跟着一齐往下下掉。 空气里,哭爹喊娘的声音自然少不了,除了硝烟外,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喊声,痛彻心扉。 眼见着刚才还活着的人,不仅是刚才,现在也有一些人没有被炸药炸死,还死死抱着桥索。 桥是铁索桥,是从对面拉过来的十条钢索,上面铺着木板。这一声炸响后,铁索断了,木板飞了。 但铁索断的不是那般利索,有的还相连着,断了的刚向两侧飞泄而下,上面只是孤零零的连着不多的几个连接点。 还没有掉落峡谷的一些人,见到这些铁索,算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拼命地向上爬,上面的人,如一根绳子挂满了蚂蚁,大家都想拼命挤上去,都想利用这几条仅剩的铁索讨个活命。 然而,这样单独的铁索承载不了多少重力,被炸后的木板,还在咝咝冒着火苗,眼看着越烧越弱,更不可能担得起重负。 他们还在,算是叫做桥的残部上进行挣扎,喊救命声不绝于耳,哭声,惊吓之后的恐怖喊叫,以及短肢,残体的身形让人看了惨不忍睹。 这一景况,不仅桥上还在活着的人看的很清楚。对岸的中国守军也看的很清楚。但没办法,他们救不了,想救也救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掉落于峡谷的激流之中,随后,连个水泡都没有,便被湍急的河水冲走了。 对岸的士兵没人出声,只能默默地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终于忍不住了,大滴的泪水往下掉。有的对着山野狂喊,没有内容,只能痛苦的嘶嚎,把心中的愤怒,不忍,痛苦通过喊声发泄出来。 也许,对面的难民中有他们的亲人,有他们熟识的人,或者是他们的战友,或者是他的上级,与他们穿着同一颜色军装的人。但不管是谁,都不能放他们过来。不是他们见死不救,也不是他们心狠,残忍地炸桥,毁坏了这么多生命。 他们知道,人群里混着日军,如果让他们过来,日军很可能会夺桥,由此会有更多的中国人牺牲。因而,他们只能为了更多的人,牺牲自己那单独的生命,也许这就是被迫的一种牺牲! “噗通、噗通” 一个个掉落江水后的声音响起,每一次响起,都会有一条生命陨落。 渐渐地,声音连成了串。谁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没过多久,随着咔擦一声响,在铁桥断的干净利索那一刹那,桥上不再有一个人影,因为,所谓的桥已经没了,露出了天空上的湛蓝,从下面仰望,再也没有悬着的,那一道铁索汇成的大桥身影。 惠通桥由此断了,完成了他这一时期的历史使命。 有人会说,炸桥草率,这是草菅人命,为什么不想想别的办法,等人过去再炸。 听上去,似乎是电影里的台词,现实不可能那么仁慈,客观不允许,条件不允许,否则,仁慈下的悲哀会有更多,更多的人丧生。 如果不炸桥,日军从这里深入到中国大后方,中国的历史又会是怎么样呢!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样的结局。 所以,同强的决定没有错,他不是残忍的人,他不是拿老百姓的命不当命,他在执行上级命令,完成自己的职责。 总之,汇集到一点,他是为了国内有更的人不受日本蹂躏,为了保护中国剩下的半壁江山不受侵略。从这一点上看,他炸桥没有错,应该说他是英雄。 同强的这一声炸桥指令,相信会被许多中国人理解。他是大义之举。 但日军不会饶过他,特别是发现他与众不同的日军野田中队长。 野田开始从同强身上看到了进入中国的切入点,所以不顾一切地带着日军特种部队进行追击。 你不是负责管理大桥吗!那就先把你抓回来。 日军拼命朝着同强跑走的方向追。他们相信,只要找到这个中国人,抓到他并不是难事,因为,特种部队自然要比同强这个工兵营长的作素质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如果追上他,同强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不是被杀,便是被捉,最好是束手就擒。 日军想的不错,可惜,环境不允许。 此时的惠通桥上下,已然是乱作一团。大家都在逃命,谁跑的慢,谁就有可能与大桥一样,葬送在河水中。因此,谁不拼着命在逃,豁着命的往前挤。 别人都想活下来,只有日军想着抓人,毁掉另一个人的生命。 人群这样一乱,谁还在呼谁,就是用机枪扫也没用,反正都是一死,挤出去,上了陆地兴许还有活的希望,留在这,那就是死。因此,人们还有谁管他是不是日本人。几乎就是一个想法,不怕你,有种你就开枪。 人一旦没了恐惧,本身就是最危险的动物。不是有那句话吗!“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拒之。” 老天爷说了都不算,何况是几个日本兵,把老子惹急了,连你一块打。 他们本身就是难民,从缅甸逃出来,这一路经受了多少苦难。眼看着就要过河回家了,但大桥没了,过不去了,还知道后面有很多在追击的日军。 如果现在不跑,在以后能不能活下来真的很难说,由此便不管不顾。仅管日军在身后挤,没用,没人听。用刺刀挑死几个人后,同样没有效果。 现在,谁还把死当回事呢!恐怖行为根本起不了作用。反而一个人死了,会引来更大的混乱。 同强在前面被人群拥着向前,日本兵在后面被人群堵着很难迈步。 于是,在乱哄哄的一阵吵闹声中,在大桥还没有完全断裂的一刹那间,这些人逃了出来,没有滚落于峡谷。 他们出来后,本想在公路上停下来喘一口气,但抬头一望,迎面山脚,以及盘公路上,一长溜的日本军车,正在向这里开过来。 远远的,就能看见上面飘着的日本膏药旗。 一时之间人们怕了,刚刚松下来的神经顿时又绷的紧紧的,哪还敢坐下来休息。 此时,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还有那些正准备找地方休息的,都不用商量,一齐喊着,朝着公路两侧的山林中跑。 还有人在人群中,大声提醒着,“日本人来了,快跑啊!” 看样子,喊话的人有过经历,知道日本士兵如何残忍,提醒同仁们快点跑进深山,躲开日本人的魔掌。 野田到了西岸后,顾不得别的,忙着在人群中搜索同强和成林海的身影。他远远地看到了,正准备通知手下过去抓人。没想到,就在此时,人群炸了窝一样四处乱窜,刚刚稳下来的情形没了,满山遍野都是人。 这一地区,本来就平地少,山林多,而且热带植物非常丰富,光是那些荒草就有半人多高,再加上密密的灌木丛,人一进去,连半点踪迹都没有。 所以,一时间,同强和成林海消失了,无影无踪。野田只看准了一个方向,那就是奔向腾冲的方向。 很快,日军的先头部队到达惠桶桥西岸旁。 野田带着十几名手下赶紧立正于路旁,准备迎接他的直接上司,山下敬二联队长。 山下敬二从一辆桥车上下来,没有理会野田,竟直走到大桥的断基处,先是向着对岸望了一眼,然后低头看向桥下。 桥下,上游河水涛涛而来,在这里汇集成细条,撞击着两岸峭壁,发出一片轰响。河水飞腾,向上向下纷纭出浪花,接着又是一阵湍急,互不相让地打着漩涡,向下游冲去。 能看的出,这里是河水的最险要处。 因为两岸最窄,整个一条大江的江水都是通过这里流到了下游。也正是因为它窄,所以才便于在岸上架铁索桥,如果河道过宽,也就不适何于拉桥了,还不如建个有桥基的长桥方便。 再看对岸,一长溜都是直直的悬崖。想从这里过去,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如果没有桥,那便是此路不通。 山下敬二望着对岸直皱眉,想不出别的什么办法。 他的军队里有工兵,但那也是架桥,砍木头,搭桥基,在河面上架上一座桥,如果在空中拉上这样一座铁桥,不是他的工兵所能完成的工作。 对这一打算,山下敬二彻底绝望了,不再想了,知道想也没用。 对面的中国士兵看出日本人无奈后,高兴的不得了,一边是嘲笑声,一边是开枪。 “小日本,有种飞过来!” 山下敬二本来就有气,一直没有发作,忍到了现在。 不是他笨,他蠢,没有想到桥的问题,而是他手下无能,没能按预期,完成他交给的任务。现在,这股气终于被中国士兵给激出来了,他得发做,不然会气出病来。 接下来,被当作出气筒的这个人是谁呢! 山下敬二狠狠地盯着野田看了一会,咬着牙,从嘴里蹦出两个字,“八格”。紧跟着,抡起戴着雪白手套的右手,在野田的脸上便是一顿猛抽。 山下敬二真是狠铁不成钢,一边打还一边在心里自责,“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呢!真是瞎了眼。” 此时,他恨不得一脚把野田踢下悬崖,兴许那样才解心头之恨。 但他没有这样做,觉得野田还有立功机会,还有点用。 第1089章 溃败的士兵 桥头受阻,消息很快传到饭田那里。 饭田意识到突袭中国大后方的想法已然无法快速实现,不如稳扎稳打,先稳住缅甸,再占领中国滇西,而后再图中国大西北。 从参谋本部内部看,饭田占领缅甸,进入中国,仅用一个军的兵力便有了若大的成就,日本天皇很高兴,给了许多赞许,他的同僚之中属于同一系的也跟着高兴,但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嫉妒之人大有人在。于是,在军部中产生了两中意见,鹰派认为,此时饭田完全可以用现有兵力侵入中国,一举挫败中国抵抗意志。也有人认为,经过缅旬一战后,饭田兵力分散,不利于进攻,应先占稳脚跟,静观其变。 然而,最清楚眼下这种态势的,没人比得过饭田详二。日军能吃几碗干饭,他最为明白。他能带着所属日军,之所以能快速占领缅甸,打败五国盟军,完全是占了那些西方军的的便宜,政令不统一,配合不的当,所以才让他有了击溃中国远征军的机会,仅为这,他也损失了不少人马,几千人几千人的死在了缅甸战上,加起来,也有近万之多。 现在,他一路追赶,能击溃中国远征军,进入中国境内,以尽了全力,现在还有成就,完全是侥幸。 俗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中国军队是在国外作战,人员兵力运输后勤保障等等方面等显得不足。 现在是在他们家门口,或者是,是在他有的院子里,一草一木都是有灵性的,何况是人,所以,此时的中国军队不见得就好打。 由此,饭田真的有了知难而止的心态。 奈何,军部一些狂人却不这么想,认为中国远征军是中国的最精锐部队,既然精锐部队被打散了,打没了,中国境内还有多少这样的部队呢!不如趁热打铁,一举攻破滇西,进入云南,直至四川,拿下重庆,然后与进入中国内地的日军来个前后夹击,彻底打败蒋介石政府,或者逼其投降。 最后,日本军部内的主战分子继续占了上风头,由滇缅之战中,似乎看到了太平洋战争结束的模板。 还是那句话,打败了中国就能占领亚洲,统治太平洋,从而统治全世界。因此,眼前的这点困难根本算不了什么,只要挺过去,太平洋和整个世界都会挂满太阳旗。 随后,雪片一样的电文朝着饭田飞过来,督促他迅速集结兵力,跨过怒江,向中国内地挺进。 饭田无语了,军令如山,不得不从。 随后,饭田开始谋划进攻怒江一线的中方阵地。 但在进攻前,饭田想着得先清理门户,不然,他在前面进攻,后面有人破坏怎么办。 这时,饭田有个疑问,就是那些被打败的中国远征军去哪了,虽然有消息说,一部进了印度,但还有一部进了大山,正朝着中国内地这个方向走了。 饭田是乘车赶到了怒江边。从速度上看,这要比中国远征军那些溃败的士兵不知快了多少倍。 然而,他在怒江边没有看到这些军队,满眼几乎都是老百姓,难道说,这些军人隐藏于百姓之中吗! 饭田下了命令,各部队进行扫荡,清剿,围堵,清灭中国军队,一个不留,不留隐患。 日本人怕啊!从人数上看,日军不占优势,只是在装备上,机械化程度上要比中国军队强。如果给了中国军队足够的时间,一旦缓过来,人数便是优势,更何况这些人与日军打过,有战斗经验,也知道日军是怎么回事,一旦传播开,日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就没了,那老百姓谁还怕你。 这一点,最早在腾冲的一个小山沟里,被吴凡宇给实现了。他一个人收拾掉十个全副武装的日军,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其原因,就是他的前世了解日本人,从心理上不怕,而后便有了勇敢,施实之后,真的就成为了现实。由此,那里的老百姓开始不在乎日本人的枪炮。 不都是人吗!一个鼻子,两眼睛,有啥了不起,只要你敢来,老子就收拾你。 一时间,吴村的人显的非常团结。 正如伟人说的,如果四万万同胞团结起来,在当时的世界上,民族之林能没有我们的一席之地! 问题是这时的中国,人心不齐,像一盘散沙,任谁都别想把他他拧在一起,各有各的主意,各有各的打算,这才让外国列强有了可乘之机。 日本仅是一个国土面积、人口非常有限的国家,之所以敢于横行于亚洲,敢向西方强国叫板,归根结蒂还是因为在明治维新之后,国力变强了,人心统一,这是最重要一点。 饭田身处其中,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也最怕中国人的团结。 在他认为,眼下还谈不到与中国人的谋和上,首要的就是,用强治之法,打到你服,打到你怕,怕的不行不行,然后,一切全由日本人说了算。 因此,饭田在准备冲击怒江之前,先是要对保山周边地区进行一次大扫荡,清除掉所有危险因素,消灭那些对日军可能带来损失的危险份子。 这一命令下去后,各部日军就地进行。 现在,日军无论大小部队仍然处于建制内,要兵有人,要武器有枪有炮有子弹。 而那些溃败回来的中国远征军,除了身上背着的,因为没了子弹,比烧火棍强不了多少的枪支外,再就没什么了,衣服破的不能再破,条条缕缕,也是分崩离析,不成其衣,衣不遮体。 做为身体的中枢机关,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得到粮食喂养,早不知粮食为何味,里面装的全是野菜、野果和一些叫不上名的各种进了肚子便还算做食物的东西。 身体长时间得不到营养,各个器官开始萎缩,功能大为减少。从这些士兵饥瘦的面孔,迟缓的动作,力不能支的软弱四肢上,便看到了他们几乎人人都是肌无力。目前,还能辩认出他们是军人的唯一特征,便是舍不得丢弃的军帽和那支算是枪的铁器。 便是这样一些人,受到日军冲击时,还能有还手之力吗!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再碰到日军时,他们便是一群等待屠宰的羔羊,连反抗之力都没有。 一群远征军士兵终于从山上下到公路上。 占在高高土坎上,他们看到了怒江弯曲的的影子,于是猜到了惠通桥的位置。 那是他们出征时路过的地方,知道那是中国的门户,只要进了那里,便安全了,便算是回家了。 他们也知道,此时他们正站在中国的土地上。但是,这里已经出现了日本军队,证明这里已不安全。准确的说,很可能已经成为了日本人的占领区。只有回到国统区,他们才算是安全到家。 因此,每一个人充满了对回家的期望,盼着家门口的到来。 有人在高坡上喊,“回家喽,回家喽。” 这些士兵之中,不仅有200师的,也有新22师的,新95师的等等,他们是从日军的枪口下逃脱,而后又从野人山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开始时还算的上是由几支部队混合而成。而后,渐渐的,在山上不知有多少人饿死,还有被蚊虫咬了后,得了重病,一个个的死去,渐渐的,在他们身旁的很多人无声无息地死去,最后就剩下了他们这一群人。 他们是其中的一路,也许,还有更多的弟兄从别的路上回到了国内,因为那些人中有他们的亲属,兄弟,或者是一条战壕内打过仗的战友。 总之,他们在失散后,心里十分渴望着他们能好好地活下来。 看不见不见得就是坏事,兴许他们还活着。怕就怕那些亲人死在眼前,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闭了眼,却一点无助,毫无解救的办法。 这是让人最痛苦的事情。 所以,他们在自己逃生之后,没有去往远处想,没有想自己接下来要怎么活,而是先朌别人能活下来,平平安安的,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最大的快乐。 善良的中国人总是如此,想自己的少,想别人的多,总希望别人比自己过的好。 有人在高坡上这么一喊,顿时间人群沸腾了,他们看到了活下来的希望,也预见到了能活着回到家的可能。 然而,他们却忘记了,此时的公路比野人山还要危险。 山上虽然有野兽,有蚊虫,兴许坚持一下就能挺过去,而在这里,有更凶险的野兽,比野兽还要狠了不知多少倍的,没有人性的日军。 随后,这群士兵忘乎所以地跑上公路,喊着,叫着,唱着,一路朝着怒江走来。 滇缅公路盘山而下,一环绕一环,下一环可能看不到上一环在何处,如果看到了,可能上一环的公路就在头顶,直上直下,悬在半空一样,弯蜒曲折,无穷远尽。 于是,这群士兵在有了欢畅之后,根本就不想再去一层层地爬山。虽说公路是绕了一些,但总比跳沟过坎横穿荆棘灌木丛容易些,所以他们在公路上一层层地绕,顺山而下。 眼看着就要到了平地,前面便是通畅的大路,延着他一直向前走,那里便是惠通桥的方向,只要走向那里,便可回家。 现在,惠通桥上发生的事,他们一点不知,因为,眼前的一切境况全是静悄悄的,在这里看不到人,也看不到车,只有公路上的这一群中国士兵。 惠通桥被炸后,公路上哪还有人敢走。 那些逃难的难民早就躲进了大山,谁还敢在公路上走,只有日本人和那些来回穿梭的日本军车。 同强和成林海从惠通桥上逃下来后,身后一直被野田追击。 好在难民多,他们俩又是化妆成难民模样,混入人群,野田也奈何不得。本来难民穿的衣服又破,人人披头散发,胡子老长,脸上全是垢污,很难分辩出谁有什么特征,除非这人是貂皮大衣,华丽衣着。 但这样的人太少了,即使是富贵人家,谁又敢在兵荒马乱之中来显富呢! 最普通的便是老百姓的黑色服装,而且几乎个个是破衣烂衫。 从远处看,人人一个样,除非特别熟的人。否则,要想认出一个人,就得把他扳过脸来,细细辩认。 人人饿的都是前胸贴后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没事时,谁也不愿多说一句话,因此,从声音上更别想判断出一个人来。除非是危险来了,人们才会舍得花尽最后一份力气,拼着去逃命。 同强和成林海便是隐身在这样人群中,随着难民逃出怒江桥,而后进入这片深山之中。 同强和成林海身为军人,逃跑是最初的目的,一旦目的达到后,他们便想着如何渡河,如何回到部队。 随后,两人脱离开人群,开始在山里转游。 同强知道,惠通桥是回不去了,既然那里发现日军,很快会有更多日军到来,由些可见,惠通桥不是最佳渡河地点,还的找一个新的。 两个人在山里转来转去,想找一个合适的地方。 别看怒江很长,但两岸多为悬崖峭壁,既然想要渡河,那就得找一个这里能下的去,而且在对面还能上得来。如果能泅渡更好,不能的话,那就扎个筏子,利用它来渡江。 这么多条件,面对赤手空拳的同强和成林海来说,不能算是个小问题。因此,两人才在山上转来转去。 在他们俩又一次爬上一道山坡时,他们看到了公路上走过来的那群士兵。 不用猜想,同强一看便知,那是从缅甸撤回来的中国远征军士兵。 两人很高兴,便想着过去和这些士兵相见。 同为军人,又是战友,人多了,总比他们俩人好些,人多力量大吗! 成林海跟着高兴,“营长,你看,是我们的人。” 成林海不仅看到了人,还看到了他们身上的枪。如果有了枪,就不怕日本人,如果日本人来的少,十个八个的,完全有可能把他们消灭。当然他会很高兴,由此一来,他们便不算是人单势孤,也算有了帮手。 “走,过去迎接他们。” 同强和成林海算是本地驻军,看着远方归来的战友,他们当然是主,迎接这个词用在这显得很恰当。 “好来”成林海高兴地说着。 两人正要下山,突然发现,从这群士兵的后方开来几辆日本军车,最前面那辆是铁甲车,上面架着机枪。 日军从山上而盘旋而下,没多久便发现了山路上正走着的这群中国士兵。 同强看到,日军军车在加速,明显是朝着那群士兵而来。 此时,这群士兵只顾得轻松地,惬意地在公路上行走,根本没有发现后面有军车开过来。 同强看的真切,在山上高喊,“快跑,日本人来了。” 他边喊边打着手势。 然而,他的声音传不了那么远,人也隐在山的树林之中,他能看见公路上的人,可公路上的士兵看不见他。因此,他与成林海狂喊一点没起到警示作用,那群士兵该怎么走,还怎么走,直到身后的机枪响起。 就这样,日军铁甲车一路狂奔,一路扫射。 等到这群士兵发现危险来临时,只剩下了临死时的回头一眸,看见了铁甲车上日本兵凶残目光和那道喷着火蛇的机枪口。 “哒哒哒” 铁甲车上的机枪对着这群士兵一阵狂扫。 有的人被打中了脑袋,有的被打中了上身,有的则被打中了腿。不管打在哪里,这群人瞬间便象地里的庄稼一样被割倒,没有一个站着的,更没有下逃下公路的,全都把身体倒在地上。 这群人里,子弹没有被命中要害部位的,还在喘息,还在哀嚎,还没有立即死去。 然而,接下来,那辆日军铁甲车冲到根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从地上的躯体上辗压而过。 瞬时,一条条躯体变成一堆烂肉,血被从身体里挤压后,成了一道道血流,漫漫侵润过地面,向公路下方流去。 铁甲车驶过后,后面的军车紧随其后,连续着从这群尸体上驶过。 仿佛,他们轧的不是人体,而是一堆黄土,一层碎石。然后,这串军车旁若无人地向前开去,甚至,日军连回头看一眼都不屑,他们真的把这群中国士兵当成了蝼蚁。 公路上再也没了人影,没有了欢快的笑声和说话声,只剩下日军军军车扬起的漫天烟尘开始漫漫回落。 同强和成林海站在远处的山坡上,完完整整地看完这一幕。 同强眼含着泪水,强咬住牙关,没让自己喊出来。 “营长,他们,就这么没了吗!” 成林海只有十七岁,刚刚从一个新兵成长为一个还没有上过战场的老兵,亲眼目睹了人被杀的场景,一时吓的脸色煞白,半天后,哆嗦着说。 在另一个山头上,同样站着一个人。他便是我们的主人公吴凡宇。 同强和成林海所看到的,他全都看到了。做为一个前世过来人,他比同强和成林海更了解日本人,所以,他没有向同强和成林海那样悲痛,因为他的心容的下更多的悲痛,视野要比他们两人看的更为长远。他知道,中国人不想被人欺负,只有一条道,富国强兵。吴凡宇心里清楚,这是大道理,要走很长很长的路,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眼下他要做的,就是报仇,给死去的中国军人报仇。 吴凡宇没发现同强和成林海,眼里只有消失在尽头的那列长长的日本军车,仅盯着军车消失的方向。 随后,吴凡宇也消失了踪影。 第1091章 平分秋色 决战之时,生死存亡的一刹那,活下来的只属于强者。 没有仁慈,没有道理,只有顽强。 如果此时讲什么“存天理,灭人欲”的枯燥论调,那就只有到地下与先贤们去讨论生命的意义。面对强者,特别是人性缺失的那一类人,根本无法用人的定义去理解,你讲了他也不听,管用的还是实力,只有实力才说了算数。 虽是人蛇之战,靠的也是这一点,谁强谁便是赢家。 现在,吴凡宇和巨蛇之争也到了键时刻,拼的是体力,要的是强势,比的是谁的出手快,谁够狠够准更凶一些。 瞬间,蛇没有吐芯,没有喷毒,而是用了最直接的办法,用蛇牙去咬,甭管咬在哪,只要是肉身,咬中后他就有胜的可能,因为毒蛇的制胜法则,全凭身体里的那股毒液。 通常情况下,人在被蛇咬之后,要看毒性大小。如果毒性够强,瞬时间便会失去知觉,连痛都感觉不到时,便失去了反抗意志。接下来所做出的第一反应,必然是会用手去捂脸,因此也就丢掉了他想要采取的报复行动。于是便由对抗转为妥协,从而由主动的进攻或被动的防守转为了消及的抵制。这有点像抗日初期的国民党政府所采取的不抵抗政策。连连失利之后,地盘丢的差不多时,才知道组织全民抗战。 眼下这条蛇很是明白这一点,他对吴凡宇的攻击,要的就是这个机会,趁人不备,攻其不意。只要对手被它蛟住,用不着第二次出击,便可大获全胜,他对自己的毒液有充分的把握,只要得手,便能一击致对手与死地。 慢慢的,他的对手在中了毒液之后,很快会失去抵抗能力,渐渐失去支觉,随后便是死亡。甭管对方块头有多大,多半会在短暂的时间内先抽搐,接着是停止任何反应。 可见,这条蛇很有战斗经验,知道什么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 很可能他曾经与很多大型动物战斗过,积累了不少的战斗经验。 从它的体形上也能看的出,他经历了漫长岁月,在茫茫原始森林里,经历了不知多少困苦和艰难,定然是在与天斗,与地斗,与各种动物斗了之后,才成长到现在,于是由一条小蛇,成长为一只少有敌手的大型凶恶之兽。 连人都敢当做盘中餐的一条巨蛇,足以见得他不是生手,也许是早就食用过,还知道其中的美味,不然也不会有此番做为。 至于他曾经吃过的是成年的人,还是未成年的儿童,我们不得而之,但从现状上看,这是一条无比凶险的蛇,不能对他有半点仁慈。 如果此时还要留着保护动物的心态,那就只能是被他当做点心吃掉。因此,过度的仁慈,毁坏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生命,还可能是其他的人类。 到了生命攸关之时,吴凡宇根本就来不及想这些,第一要保命,第二要打败这条蛇。 就在蛇头与吴凡宇脸部接触的一刹那,吴凡宇伸出的右手迎向了蛇的脖子。 向来是打蛇打七寸,稍有这方面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想归想,操作起来并不容易,而且还是在身体被蛇身缠住的情况下。 吴凡宇出手时就是这么想的,他要一把攥住蛇的脖颈,不能让他再靠前一点,哪怕是一点点,更不能让蛇喷毒,否则,反击没有一点意义。 还好,吴凡宇出手够快,危急时刻他做到了,控制了蛇的进攻。 然而,蛇的反抗精神超级强烈。他不是小蛇,又不是普通的蛇,身大力不亏足以在他身上得到证明,很是懂得被控之后如何进行反击。 随后,在蛇头被吴凡宇控制的同时,蛇猛地收缩了全身,把所有力量用在了挤压上。也就是说,这条蛇想要紧锢住吴凡宇的身体,让他无法呼息。在吴凡宇窒息后,他的控制力也就没了,从而便解脱了对蛇头的攻击,蛇的危险也就轻松解除掉。 如果换成普通人,蛇的这招肯定会发生作用,匆忙之间,被缠住的对手肯会移手用力去推,去解蛇的身体,似乎这样能松动一些。看看那些曾经被蛇缠死的牛、羊等动物,几乎都是在临死那一时刻这样拼命反抗的,什么闪转腾挪,死蹬硬咬等招数都施展过,然而无效,最后还是窒息死亡。 这条蛇也想用类似的方法来制服吴凡宇。 但他想错了,这是一个研究过蛇性的,很有经验的人类,懂得什么叫坚持,拼的就是最后那一刹那间。 虽然蛇身在渐渐勒紧,吴凡宇呼息困难,胸腔如同压了一块大石头,越来越重,无法呼息,出气进气功能几乎就要停止,脸色煞白,明显看的出他快要力不能支。 但这时的蛇也不好过,他的七寸那个地方被吴凡宇死死攥住,如果不是蛇身够硬,有鳞护着,凭着吴凡宇的腕力,肯定会咔嚓一声给拧断。 吴凡宇真的想这样做,可惜,他的呼息已被蛇控制住,身体被憋闷的无法用力,如果换在平时,只要手腕一措,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然而他现在做不到,只能是死死地攥着,不让蛇头前行。 两者就这么坚持着。 看上去,蛇身还在加紧。这是外表,其时,此时的蛇也不好受。他的七寸被人攥死,那是他生命最脆弱的地方,如果这里坏事,即使蛇身再大再长,也是一堆死肉。他想要力保,但没别的办法,他不是龙,还有爪子可用。他没有,光溜溜的蛇身,脑袋被控制后,只剩下了勒的这一手法。 随着吴凡宇的用力,蛇的紧锢之力也在稍减。 最后,吴凡宇和这条蛇全都拼尽了最后力气,只剩了一丝生存的本能,想要继续攻击对方全然不可能。 这时,吴凡宇感到,捆着他身体的紧箍咒慢慢松懈下来,而他也放开了手,无力地垂到胸前,开始大口地喘气。 吴凡宇心里很明白,知道是蛇放开了的缘故。而此时,他再想采取什么动作也很难,比如挺身起来,用刀砍死这条蛇。 他做不到,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人蛇疲乏到了极点。 这条蛇放开吴凡宇之后,开始明白,眼前的猎物不太好对付,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溜走的好,免的被人算计,丢了性命。 如果此时,它再碰到别的什么对手,恐怕这条蛇连一点防护能力都没有,在弱肉强食的法则面前,他只能是被其他猎物吃掉。 因此,蛇想着保命的唯法,就是体力还没有完全透支情况下,最好还是采取走为上的策略,先回到安全地点好好休息一番,等有了力气再说。 于是,这条蛇在吴凡宇的盯视下,大摇大摆地滑走。 转眼间,巨蛇身体没进草丛,很快在吴凡宇视线内消失掉。 哪有惹了事就想走的道理,没事人一般。 吴凡宇从一场惊心动魄中想到,这是一条为恶多年的蛇,如果不把他铲除掉,以后还会害人。以前被害死的人,他可以不管,但在以后,如果还有人被蛇吃掉,那就与他有着直接关系,是他没有尽到除恶务尽的义务。 既然让老子碰到了,你就别想活。 吴凡宇看着蛇消失的方向,在心里默念着。 现在,他不急着去惠通桥了,他把这条蛇当成了狠毒的日本兵,既然都是害人者,彼此一样,先除哪个,后除哪个,就看先遇到谁。 等到吴凡宇感觉着自己有了能爬起来的力量后,他翻过身,扶着石壁硬是站起来。随后抓起地上那把砍刀,歪里歪斜地迈着步子,朝着蛇爬过的那片草丛走去。 吴凡宇是山里人,从小在山里长大,对大山的了解自然不会少。虽然家庭状况好一些,不用亲自下地干活,但上山打猎的习俗自然是有的。一方面是为了改善伙食,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娱乐活动,所以,他从小跟着父亲没少上山。 长大后,成了附近闻名的不良少年,这样的活动就更不会少,因而,大山在他心中更是一个放浪玩耍的最好场所。 平时的积累,今天终于有了用场。于是,吴凡宇便利用这些见识,开始在草丛、灌木中寻找蛇的踪迹。 蛇不会飞,没有四肢支撑身体架空而行,只能是在地上爬。所过之处,被压倒的草丛、灌木便会留下痕迹,更何况这是一条巨蛇,体型超大,重量可观,所行之地几乎是一片狼藉,手指粗的灌木都会被折断,如此之后,他所过路段自然不会隐密。 于是,吴凡宇便利用这些痕迹一路找来。 在一道断崖处,蛇的痕迹消失掉。 吴凡宇站在崖头四处看,分析着蛇消失的地点。因为他所消失处,很可能便是巨蛇的巢穴。 如果要进入蛇的巢穴那可得加倍小心。 吴凡宇左顾右看之后,在崖底的一片乱石中看到了一个洞。 “这家伙的窝在这,现在看你往哪跑。” 吴凡宇发现四周很隐密,不得不佩服蛇的狡猾。如果不是一路跟过来,很难发现这个地点。 第1092章 不请自来 蛇的窝在崖下。 崖的下面是一大片沼泽,烂泥伏地,烂草丛生,而且一蓬蓬的灌木紧挨崖底,覆盖住稍稍祼露的地面,掩映其上直达洞口。 从崖上无法看到下面的洞穴,而下面是一片沼泽,再往远处,是连贯的原始森林,连接着茫茫群山,至于再往前是什么地方没人知道,估计不会有人家,因而也无人会涉足。 就是这么一个地方,确成了大蛇的隐密之地,不然,他也很难安稳地存活了这么久。 吴凡宇跟踪至此,不得不感叹,蛇窝的隐蔽。 吴凡宇低头看看崖下,到处是雾霭缭绕,凉风习习,显得阴气很重,如果换成《西游记》里的故事,这样一个地方很可能会有妖怪存在。 吴凡宇不相信有妖怪,但相信有野兽,很可能会有除了这条巨蛇之外的什么大型动物。于是心里有些忐忑,思索着要不要下去。不由自主地歪头看了看肩上背着的枪。 枪在这个世界上也算是一件了不起的武器,有了它,自然会壮胆不少,这是火器,再凶猛的野兽,见了他也得退避三舍。只要发挥得当,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想到这,吴凡宇开始下山。 既然这里称为悬崖,其陡峭程度自然不会低于60度角,或者到了90度以上,比这个角度更大的地方也有。 对于蛇而言,上下很方便,只要能盘环就行。可人就不同了,没有附着物来借力,付出的代价自然不会小。 吴和平有爬崖的本领,但吴凡宇这身体能不能撑住却是另一会事。他刚刚进入不久,还不十分了解,只有遇到难题之后,才见分晓。打斗的本事已经试过,与他前世的本体没什么大区别。现在,又到了考验时刻,爬崖是个大难题,没体力,没技术,根本做不到。 吴凡宇在山顶上活动下身体后,便沿着蛇爬过的痕迹开始向下攀沿。一开始时,他觉得有些不得力,行进速度很慢。 当然了,吴凡宇的年龄也就是刚刚成熟,与吴和平前世的肉身无法相比,那是各种训练中摔打出来的,什么艰难困苦的事都经历过,只要是军事训练中所有的科目,他都历练过,可说是比拟于“钢金铁骨”,越是艰险越向前。 而这吴凡宇,从没经历过这些,就是一名普通少年,即使是比当地人顽皮,也不会强到特种兵那个程度,肉身的功能与他的思想状态,说的更直接一点,与那还没消失掉的本体灵魂差了许多。 这便是吴和平一直在担心的。 既然到了这步,哪能退缩,肉身不够强大,那就慢慢成长。 吴和平的灵魂占据了主导地位,于是,吴凡宇决定要下去试一试。 自古道“艺高人胆大”,脑袋永远都要指挥身体,起着决定性主导作用。 吴凡宇看到了崖上有几条大藤从上面顺壁而下,心里不免高兴,有藤总比要徒手攀爬省去很多力。 吴凡宇利用藤蔓从山顶攀援而下,在几处断藤之处,徒手攀岩,靠着手脚蹬力终于下到了崖底。还好,吴凡宇的肉身也不弱,加上吴和平灵魂催促之后,增长很快,二者达到了很好契合,虽说没有把吴和平原有的战斗力全都发挥出来,但目的是达到了,至于以后能否强大,还需不断的培养。 吴和平下到崖底之后,开始小心地接近洞口。 洞口不是很大,仅容一人进入。洞口处的杂草很多,但已被蛇身压的很实,如果不是靠近水源滋养,也许早就会光突突的显出沟槽,明显会有出入的痕迹。正是因为草生长的快,而且茂密,才隐住了洞口所在。 吴凡宇顺着这条痕迹一点点地找到洞口。 站在洞口处,吴凡宇小心地向里查看。因他不知道这个洞有多深,有多大,万一那条蛇在洞口盘着,猛然进去,一脚踏在蛇身上,岂不是又会落入蛇的掌控之下。吃了一次亏,不能再吃第二次。虽说侥幸地从巨蛇毒牙下侥幸逃的一条活命,但幸运不会总罩着,光凭运气不行,还得加倍地小心。 吴凡宇站在洞口想了想,还是把三八步枪上的刺刀摘下,做为武器,要比枪好使的多。这不是远距离作战,要的是近身肉搏,这时便显出枪身有些长,不利落,子弹也不会派上什么大用场。 吴凡宇把砍刀插入后腰带上,以备应急之用,手持着刺刀准备进入洞口。 砍刀的材质要比刺刀差的很多,乡下人打造出来的产品,其硬度和质量可想而知,而且其特点是为砍柴而设计,功能多在砍上。而刺刀则不同了,无论是刺、劈、展等方面都有特长,匕首功能完备,这是吴凡宇前世是用惯了短兵相接时的武器,所以他觉着趁手。 吴凡宇把刺刀在手里掂了掂,随意地两手倒换着玩了几个动作,做了几个劈杀动做,熟练一下手上功夫,觉得还行,十分便当,这才大着胆子开始进洞。 借着外面射进来的幽幽光线,吴凡宇发现山洞还不浅,因为在洞口处他没见到那条蛇,说明蛇在洞里的某个地方。 吴凡宇持着匕首,猫着腰,小心地进入洞中。 山洞不像在外面看到的那样窄小。进入洞口之后,发现里面的空间竟然是另一个世界般的宽大,完全能容的下一辆东风“141”卡车。 看到这,吴凡宇有点愕然,心里想,怪不得这条蛇能长这么大,原来的生存空间给他创造了条件。 好在洞口向阳,没有东西挡着,光线直直地射了进来。正是因为有了这道光线,洞里不是很暗,蒙胧地能分辩出个大概。 吴凡宇进入洞内后,赶紧把身体贴在一旁的石壁上,为防止蛇的攻击,他必须先保护好后背,用持着刀的手保护胸前,做出及时反应的防范姿势。 他是刚刚进洞,眼睛还不适这里的环境,必须有一个适应过程。而且对洞里的情况不熟,即不知道蛇在哪,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几条蛇,除了那条大蛇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蛇,这些情况他都得搞清。所以,吴凡宇停下后,想要先琢磨清这些情况。 等他适应了黑暗后,慢慢发现,这个空间很静,连只小动物都没有,哪怕有只小鸟或老鼠什么的也行。 但这怎么可能,这两种动物都是蛇最爱吃的食物,他们哪敢在这住窝,还是躲的远远的。其他大型动物也是避之不及,所以,这里肯定是蛇的独家天堂。 吴凡宇用刚刚适应环境的目光打量四周,竟然在这片空间里没有发现那条蛇。 吴凡宇有些诧异,心里琢磨,难道这条蛇没有回来。但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他是在后面跟随而来,明明看见那条蛇朝着这个方向来的,除了这里,难道还有另外的蛇洞不成。 想到这,吴凡宇继续用目光扫视山洞。突然他发现,在这个空间之外,再往里,还有洞。不过,那个洞没这个大,是道圆洞口,看不清里面。 吴凡宇小心地接近,突然,他觉得脚下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低头一看,是个骷髅。在向附近扫视,发现地面上有很多这样的骷髅,不仅是骷髅,还有很多碎骨,满满一地。 不用问,这是蛇吞食完动物的肉身后,吐出的骨头。骨头大大小小很多,分不出是什么动物,骷髅也是很多,河滩上的石头一样,滚落一地。越往前走,这样的骨头越多。 忽然,吴凡宇竟然发现了几个人的骷髅。毫无异问,这蛇是吃过人的,而且还不止一个。可见,蛇是妖魔级的,能吃人的动物,其凶狠和险恶程度自然便是。 很快,吴凡宇联想到自己被蛇身缠绕的情景,他想不通,蛇是靠什么把人运到这里,然后才一点点地慢慢蚕食。也许是把人先吞了,然后爬回窝,再贮存起来,留着备用。或者是消化完之后,把消化不了的骨头吐到窝里。 这有点不附合常理。吴和平没见过这样的大蛇,也没来到过这样的蛇穴,因此感到困惑。 现在,他没功夫去想这些,时间不允许,这里可以说是危机四伏。 吴凡宇感觉着在他的右侧方,一道危险的信息向他射过来。随后迅猛转过身。只见洞中之洞的黑暗处,有两道绿光向他射来。 吴凡宇瞬间明白了,那才是真正的蛇洞,蛇的隐身之所,升级到人类来讲,那是蛇的卧室。 从蛇的视野上看,吴凡宇进洞的一刹那间,蛇已经发现了他。但蛇没有立即攻击,可能是有什么顾虑,或是难言之隐。不然,有人侵入了它的领地,他能这么允许人类大摇大摆地转游吗!自然不能,即使是短时间能忍,那还有一定目的。 这个山洞里只住了这一条大蛇,估计是男性,而且是光棍一族,没有子孙后代,否则,这个山洞里必会有大小蛇居住,必然也会铺满一地,哪还能容的下脚。 或许它是独行侠,独来独往惯了,容不得与别的蛇同居,就喜欢独处。 甭管吴凡宇怎么想,他在这山洞里,除了这条蛇之外,没再见到第二条蛇。 吴凡宇从洞里射出的那两道目光中做出了这样判断。 他有些纳闷,这条蛇还真能够容忍,他已经进来十几分钟时间,或者比这更长,然而,这条蛇竟然没做出什么反应,也没有攻击他,只是盯着他看,难道他是在等什么吗! 是时机,还是援兵?吴凡宇不得而知。 第1093章 拖着半截身子逃了 吴凡宇还不知道,就在他攻击蛇的过程中,这条蛇算是已经受了重伤,但从外表还是看不出来,伤的在内里,是七寸。七寸受损,对蛇而言那是要害处,需要长时间恢复。所以他不敢恋战而是选择撤退,迅速逃走。 短短时间吴凡宇就赶到了,这条蛇根本就来不及修得,再次面临危险。人类已经侵入到它的老窝,如果在平时,大蛇早就忍不住,会主劝发起攻击。但现在不行,因为身体的原因,他只能等待,等着身体恢复,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吴凡宇闯进来。 这就是实力,谁强谁霸道。 如果是这条大蛇胜过吴凡宇,估计他这会也早进了蛇腹,正在被胃酸一点点地腐蚀溶化。 吴凡宇很快发现了黑洞里的危险,而且从两道绿光中,判断出必是那条蛇所在,于是便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这条蛇自己出来。 但他不敢走近,知道靠近的危险。只有让蛇出来,在明里才能看的清,才能有打败这条蛇的机会。 随后,吴凡宇采取挑逗动作,故意用力躲脚,挥动手臂,加上吼声,想要以此来赶那条蛇出洞。 动静不小,但那条蛇却视而不见,不为其所激,只是散发着一对绿闪闪的光芒,死死盯着黑洞外的吴凡宇。 想来这条蛇不是怕,而是在等着恰当出来的时机。它不可能不愤怒,愤怒之下必然会有举动。 除了眼睛的光芒外,吴凡宇再也看不到黑洞里的蛇是个啥状态。但也不能大意,没准在什么时候,这条蛇会突然发动攻击。 明显看的出,这是条老练而狡猾的蛇。 “真他大姨地狡猾。”吴凡宇发着感叹。 “莫非,他不行了,失去攻击性?”吴凡宇心中一动,忽然觉察出可能蛇真的是出了问题,不然它怎么会不动呢!难不成,它成了一条死蛇。 转而他否决了这个想法,决不会是条死蛇,自己并没有置蛇于死地。但在心里做出了判断,这条蛇肯定受伤不轻,不然不会这么老实地呆在里面。 想到这,吴凡宇感到机会来了,他可以充分利用蛇有伤的机会,不去再冒太大的危险就能把此蛇消灭掉。如果除去这条凶蛇,也算是为当地老百姓除掉一害。 可是,蛇不出来怎么办,总不能进洞去与蛇搏斗! 吴凡宇开始想办法。按着常理,可以用烟熏,只要窝在洞里的动物,甭管是哪一类,都怕,百试百灵验。可他身上没火,柴火也没地方找,马上感觉到这个想法不现实。 还得另想办法。吴凡宇脑子思索,不免脚下一动碰到了地上的骨头。吴凡宇心思灵机一动,觉得办法有了。 他的办法,就是用东西把蛇从里面给砸出来。 吴凡宇从地上检起一个骷髅,朝着冒着绿光的黑洞扔了进去。 黑洞的洞口不大,骷髅进入的准确里很高,正好砸向绿光之处。 只见绿光闭了一下,随后从里面传出嘭的一声响,是闷闷的声音,一听便知道砸在了什么软的物体之上。 果然,吴凡宇的行为,彻底把条蛇激怒了。他选择了战而不是继续等待。本来是想继续缓一缓,等喉部的伤再恢复一些,能够大口喘气,有了足够精力后再出洞来解决面前的人类。 没想到,这个人类不但不怕他,而且还主动进洞来攻击自己,明显是挑衅。不仅如此,还敢打蛇。 以这条蛇的常识,凡是见了它的人都是吓的逃跑,跑不掉的便是他肚子里的食物。从没有见过什么人敢与他对抗,而且还追到家里。 这条蛇越想越气,尽管攻击能力还没完全恢复,便觉得,他只要拿出百分之十的能力就能解决掉面前的这个人类。于是它不再忍了,开始采取行动。 只见黑洞内发出一阵嗦嗦的响声,一只蛇头伸了出来。 吴凡宇见过这条蛇,知道他有多大,有多危险,所以不能给这条蛇攻击准备时间,必须抓住有利时机。此时,便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吴凡宇瞅准时机,抡着柴刀朝着蛇的脑袋砍了过来。只要砍刀砍在蛇的脖子上,即使不断,那也是重伤。 柴刀接近蛇头时,并没有发出相撞声音。 吴凡宇这一刀走空了,只砍到了空气。 不愧为老道的蛇,他在把头伸出洞的一刹那,感觉到了危险,目光在接触到吴凡宇手中柴刀的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以闪电一样的速度把头缩了回来,所以吴凡宇抡出的砍刀走空。 不等吴凡宇收回刀,蛇头再次伸了出来。 这一次,不仅是蛇头出动,上半个蛇身也跟着跳了出来。于是,蛇一半身体在洞内,一半在外边。 猛然之间,蛇呈现出下盘上仰之状。 对于蛇而言,此时,他的上半身立起,便能以三百六十度的视角全方位进行防御,可以摔头攻击,也可以立体进行守护。 吴凡宇赶紧向后一跳,跳出蛇头攻击范围。 蛇立直身体,两只眼睛死盯住吴凡宇,大嘴张开,蛇芯伸出,似有喷毒之状。 吴凡宇心之不妙,意识到蛇要喷毒,如果被喷中,剧毒之下,哪还能杀蛇,连自保都不够。于是,他赶紧向一侧跳开。 就在他身体向侧面躲过的一刹那,从蛇嘴里喷出一条长长的线型粘液,直直的射向吴凡宇刚刚离开的位置。 吴凡宇躲开了,蛇液落到地面,洒到那些碎骨上,发出嗞嗞响声,可见这毒液的毒性有多大,如果沾到皮肤上,会很快浸入肉体,进入血液。 蛇一击未中,转过头,朝着吴凡宇便来第二次毒喷。 吴凡宇从蛇第一次喷发中,看出蛇喷吐的远近,所以再一次跳出受攻击范围,致使蛇的这一次喷毒再一次落空。 连续两次跳跃,吴凡宇退到了洞壁旁,到了退无可退地步。如果此时蛇再来那么一次,吴凡宇有可就没地方躲了。 蛇是灵性动物,两次攻击后,他也看出了人的躲避规律,只能是向两侧和身后跳。如果他把这两个方位控制死,人类不会再有逃走的机会,而且,它也看出了吴凡宇身后已经没有逃离的空间。 随后,这条蛇又把黑洞里的身体向外挪了一些,以使他立起的身体足够长,攻击范围足够广。虽后,这条大蛇便以接触地面位置为中心点,开始向吴凡宇发起反击。由于先天性的优势,不管他转头到哪个方向,都能确保蛇头呈三百六十度旋转,不会再给吴凡宇逃走的机会。 蛇把身体调整好后,再次张开大嘴,做了一次深呼吸。 外表上看,他是在吸气,其实他是在调动身体内的毒液。 两次喷毒,喉管里的毒液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只能再从毒囊里向外调派。 这也要过程,过程是很短,但也需要有个空当,先伫存,然后才能有暴发力,一鼓而出。 只是短短的一刹那,却被吴凡宇找到了机会。 就在这时,吴凡宇朝着远处的蛇猛地投出刺刀。 刺刀无声无息间直奔了挺立着的蛇头而去。 蛇习惯了黑暗,分辩能力极强。看到眼前有不明飞行物过来后,立即摆头,躲向一侧,从而躲开了飞来的刺刀。 飞刀擦着蛇头而过,虽没有击中蛇头,但却阻制了蛇对调动毒液的操作时间,虽然没完全阻制住,但却迟滞了蛇立即喷发毒液。 吴凡宇不敢再让蛇喷毒了。 尽管洞里的面积不小,但也经不住蛇的连续喷发,万一身体被洞壁反射回来的毒液给喷中,那也等于他中招,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旦中毒,身体有可能会溃烂,也有可能通过皮肤中毒而亡。因此,吴凡宇不想冒这个险。 吴凡宇已经连续两次被蛇攻击,谁敢说在第三次,第四次不被蛇的毒液击中呢,所以,吴凡宇必须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不能给蛇以喘息之机,更不能让他继续出口喷毒。 想到这,吴凡宇不再管那把丢出去的刺刀,反正手里还有柴刀,有它足够了。 一个闪念之后,吴凡宇腾空跃起,抡起柴刀,朝着蛇冲过去。 这条蛇很灵活,似乎他认识柴刀,知道这东西不能碰,碰到非死即伤。想要喷毒,但张嘴的时间没有,如果稍迟,脑袋肯定会被柴刀砍掉。 突然间,蛇头不再昂着,瞬间前出,朝着吴凡宇身体直接一叨。 蛇头平着而去,而吴凡宇此时已跳起,正好在蛇攻击的位置留出了空当,蛇扑了个空。 同样,吴凡宇抡起的柴刀也扑了个空,因为蛇头突然放下。 吴凡宇扑了空之后,两脚落在了蛇盘着的身体上,而举着的柴刀没了目标之后,只好朝着蛇身砍去。 这一刀下去,半个蛇身几乎被砍掉。 由于吴凡宇的目标不是这里,是歪打正着,所以砍的不够准,没能将蛇身完全砍断。 蛇疼痛难忍,条件反射般地弯回上半身,带着蛇头,向着吴凡宇冲过来。 吴凡宇见势不好,双脚一落地,不敢站起,就势向前一滚,躲开了蛇的攻击。 蛇受伤后,意识到眼前这人不好对付,便想溜之大吉。 他不敢往蛇洞里钻,也许他知道里面的空间太小,不能阻止人类攻击,不如逃向洞外。 蛇的想法很明智,洞外是沼泽,到处是灌木,草丛,只要进去便如同进入了大海,单单这一个人又能奈何的了它。 随后蛇所头一甩,不再理会吴凡宇,直接带着受伤的蛇身朝洞口快速爬去。 吴凡宇立时看出了蛇的目的,意识到它是不想打了,想跑。 哪里跑,找的就是你。 吴凡宇的目的很纯,不为别的,就为干死这条蛇,如果让他跑了,岂不是白来一趟。 吴凡宇立即从地上站起来,朝着蛇身抡起柴刀,一阵猛砍。 可是,这条蛇根本就不管不顾,仿佛这身体不是他的一般,你砍你的,我跑我的,简直对吴凡宇无视。 吴凡宇本想着通过砍,让蛇停下来,然后再找杀蛇的机会。没想到,人家不在乎,如同丢了根木桩给吴凡宇。 吴同宇几刀之下,在蛇身上砍了几道大口子,但并没有把蛇身砍断。一是柴刀不够锋利,二来蛇的皮厚,保护层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 虽然没能砍断,但蛇血已经从蛇身流了下来,显示出几道很深的口子。 在蛇不管不顾之后,蛇已摆出洞口,继续下去之后,蛇肯定能爬出洞。 吴凡宇光是顾着砍蛇身了,忽视了蛇仍在继续前行,等他反应过来后,吴同宇眼前的蛇身只剩下了尾部。 吴凡宇再想去砍蛇的脑袋已是不可能,只要稍稍迟疑,蛇会全身出洞。 吴凡宇发现光是用刀砍,还是不能砍死这条蛇,也无法阻制蛇的逃跑。立时有些急了,丢下柴刀,两手抓住蛇尾部,死死不放,并且狠劲地往洞里拉。 吴凡宇反客为住,连主蛇都不放过。 于是乎,在山洞口,开始了人蛇争夺之战。 蛇为了逃命,那还管什么身体,只要脑袋不丢就行,所以狠着劲地不管不顾向前爬。 蛇的爬行力很大,吴凡宇力气也不小,两下看起来,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拉力赛,谁都不服输。 这下可苦了被砍中的那断蛇身。 蛇身连续有几条伤口,从前往后排,最重那条便是吴凡宇空中跳下时砍中的那一刀。他与蛇身连的最少,眼看着就要断下来掉。 终于吴凡宇猛地拉扯下,发出咔嚓一声,这段蛇身断了,与蛇的整体分开。 断了就断了,反正不再是自己的身体,而蛇毫不在意。 蛇头没有了受伤的尾部牵扯后,反而变的更回轻松,更加迅猛。 这时,蛇有了一个猛蹿动作,像是拔河时,自己正在用力,而对方突然撒手,至使身体后仰,猛然间会人仰马翻。 蛇本就爬行着,不会翻,却产生一股向前冲力,突然之间,它不仅冲出了洞口,而是飞一样,落在了洞外的沼泽内。转眼间便没了踪影。 而此时的吴凡宇也因用力过猛,拉力消散后被摔回洞内。等他站起来,怀里只有断了的蛇身。 吴凡宇赶紧扔掉蛇尾,飞快地跑向洞口。等他出了洞,却哪里也看不到蛇的影子。 吴凡宇清楚地意识到,这时他再想从森林里找出这条蛇,难度非常大,几乎不可能。 无奈地甩甩头,自言自语道,“你先活几天,等我从惠通桥回来,再收拾你。” 吴凡宇转身进洞,提着半截蛇身从里面走出来。这段蛇肉,不仅是他的战利品,还是他接下来几天的食物。 吴凡宇清楚,如果碰到什么情况,很可能他很长一段时间都回不了吴村,随后的食物都要靠他自己解决。 蛇肉烧起来很香,但不知西南边陲的蛇肉与内地有什么不同。 第1094章 哪来的野人 山坳中升起一股吹烟。吹烟升腾后,经风一吹,开始变的扭捏起来,细的像女人的细腰,在半空中左右摇摆,婷婷袅袅地煽动出一丝风情,向四外的旷野中招揽着。 很快,正在烧烤中的蛇肉也不甘示弱,嗞嗞冒出油光,开始向外扩散出香味。 香味四逸,转眼间飞过近山中的每一处。 突然,一片浓密的灌木丛中站起了十几个人。 这些人衣衫褴褛,脸色腊黄,身上背着小包袱,一付付逃荒的样子,几乎每一个人都把惊羡的目光投向烟起处,吸着鼻子闻着肉香。 一个男人控制不住,拨开灌木,迈步向外走。在他身后,是一个女人还有两个孩子。 女人说话了,“他爸,不能过去,你知道那里有什么人。” 这些人刚刚被野田带着的日本兵追逐,好不容易摆脱追兵,隐身到这层灌木中,这时出去,再碰到日本人怎么办。 男人停了停,转身说,“你们在这藏着别动,我去看看。” 一路逃荒到惠通桥,本打算过了桥一切会安全,瞅准时间,再转回到内地老家。没想到,桥上突然发生变故,他们不仅丢掉了所有行礼,还差点把命搭上。 一直躲到山里后,两三天没吃上东西,肚子早就饿透了。草根吃了几大把,不顶事。大人可以挺的过去,可孩子呢!他们不成啊!因此两个孩子饿的直喊肚了疼,让他揪心的恨不得擂自己几拳。他本想着要在山里抓几只野兔、山鸡之类的小动物作为充饥,但他不敢,一是没本事,二是怕引来日本人,万一他们在此被日本兵发现,不仅搭上所有值钱东西,还得连命都要留下,到那时,真的可就什么都没了。 一想起被日本兵追击的情景,男人身上就哆嗦。 那些日本人真够狠的,不问情由,见到人,直接朝着人群开枪。凡是被子弹射中的,几乎没人活下来。那子弹太厉害了,打在身上就是一个碗大的洞。别说是没医务人员救护,就是有,慢一点都没办法救。他亲眼看到,一个老人胳膊中枪,生生地把骨头打碎,半支胳膊就那么吊着,因为包不住,血流不止,那个人最后还是死了。一个妇女,怀里抱着孩子,胸前中了一枪,子弹穿透两人,怀里的孩子硬是给去掉半个身体。 还有,还有,等等一些中枪的人,一个比一个惨。 男人想到这,简直不敢往下想。如果不是掂记着孩子没食物吃,他也是不敢冒这个险。 他知道,此时能有肉香飘过来的地方,必是危险之地,普通人,谁敢在如上危险情况下,还有心弄这个。于是,他想到了那些日本兵,莫非,那里有日本人。 男人害怕了,刚刚走出一堆灌木丛,他又把步子停下。一回头,看见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你们,你们,这是要干啥?”男人不由自主地问。 “你去干啥?” 这些人都是逃难来的,谁也不认识谁,是日本人的枪和子弹把他们逼到了一起,一同躲在灌木之中。由于怕被人发现,人们不敢交谈,只是守着家人,默默地草丛中承受着,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敢于迈出第一步,兴许,他们也没这个胆子走出来。 男人沉默了,他是被香味馋的,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如果找到香味之处,多一个人,那就少分一份,因此他有些犹豫。 这时,一个顶着抱窝鸡一样乱丛丛头发的男人说:“别不好意思,都到这个份上,大家伙应该有难同当,有富同享,前面有人烧肉,不如我们一同过去看看。” 人多力量大,谁都明白这道理。危险时,人多是好事,可分食物时,人多了份额会相对地减少,因为利益的原因,人们又会恨不得少一些,这便是矛盾的原因。而在还没有不知前面是吉是凶的情况下,当然是人越多也好,虽然都是普通百姓,但人数多了,仍可壮胆。 于是男人同意了,“走,我们过去看看。” 这伙人,壮着胆子,朝着有烟处走去。 半路上,有人为防不测,还拾了几根棍子拿着,准备万一碰到日本人逃不掉时,就用棍子做武器与日本人拼命。 这些人很幸运,幸运日本人被同强和成林海给引走了,否则,被日本人搜索到,他们根本就活不到现在。因此可以断定这里没有日本兵。 有没有日本兵,只看这伙人的行动便知。 他们走出灌木丛,站到一处高一些的小山顶上,大胆地举目四望,寻找烟迹。如果有日本人在,他们这么明显暴露,怎么能躲过日本人的三八步枪和望远镜呢。 这时,男人发现了升烟的山坳,高兴地对其他人说,“在哪?” 众人随着他的目光,也发现了踪迹,一个个高兴地像是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般地喜悦,像是那里有他们的希望,有他们的宝藏。 民以食为天,这话说的一点没错。人饿急了,什么金银财宝啊,全都没用,当不了饭吃,只有食物才能救他们的命。 看到炊烟,这些人便不管不顾,一股脑地朝着那个方向跑,还管什么日本人,哪还再去想生命危险,只要能能先填饱了肚子,其他的以后再说。 山坳中, 吴凡宇将烤好的一段蛇肉割下,刚要往嘴里放,却发现身后的灌木丛中响起一阵杂乱脚步声,心知不好,这是有人或者什么大型动物朝他来了。凭着经验,吴凡宇意识到了眼下的危险。于是不再顾及什么肉不肉的事,赶紧抓起地上的枪,一个翻滚,躲向另一侧的草丛中。 吴凡宇刚刚把身体隐藏好,就见几个破衣烂衫的人冲了过来,直奔火堆上的蛇肉。 见到蛇肉,这些人什么都不顾,哪怕是头上顶着子弹,估计他们也要先在肉上咬上几口,即使脑袋上挨上几下子他们也不会撒嘴。 几个男人抓住蛇肉,也管不了什么礼节,就想要谁先拿便归谁。 后面的人见他没有平分的意思,也紧随其后,猫下腰来夺。 于是乎,几双黑手,不管刚刚烤熟的肉有多么烫,全然不顾地在上面撕扯开,顿时间,便把这段蛇肉扯的七零八碎。 吴凡宇就躲在近处的草丛中,对这一切看的很清楚。 开始时,他还以为是山里的野人,但听这些人的一阵吵嚷后,吴凡宇知道他们不是,就是普普通的正常人。于是他想到了难民,估计他们属于这一类。 为防万一,吴凡宇还是加着小心,端着枪,从草丛里站了起来,大声吼道,“都放下。” 这一声吼,顿时惊动了抢肉的这些人。 一个个清醒过来,回身朝着声音传来方向望去。当他们看到吴凡宇手里的枪时,这才知道害怕。说不怕死,那是一时的不顾一切,真要到了生死关头,心中还是有畏惧,特别是看到吴凡宇手里的三八步枪,他们认识,追赶他们的日本兵就是用这样的枪杀了很多人,所以他们怕,不是怕人,而是怕枪。 这些人开始战战惊惊,抬眼打量眼前的吴凡宇。 他们看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名少年,说的是中国话,不像那些日本人嘴里哇里哇拉地喊什么,他们听不动。 在这些人愣怔期间,吴凡宇又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抢我的肉。” 这下所有人听清了,端枪的少年说的真是中国话,不会是日本人。既然不是日本人,那就不用害怕了,但他手里端的是与日本人一样的枪,还是让人有些怀疑。随后,带头过来的那个男人试探着问, “你,是中国人吗?” “我怎么不是中国人,看着像日本兵吗?吴凡宇反问道。” 吴凡宇这么一问,再次引起眼前这几人的重视。 于是,他们重新打量吴凡宇。见它穿的是本地老百姓的土布衣服,头上缠着山民们习惯的头带,腰里扎着布绳,脚上是本地人的布鞋,说的话也带着本地口音,毫无疑问,他是中国人。日本人想学也不会学来这些。 “是中国人,真的是中国人。” 他们不再害怕,因为只有中国同胞才不会害他们,不会像那些日本人野兽般地凶残,追着撵着要他们的命。 高兴归高兴,但他们拿了人家的食物,你吃了,别人就没有了,而且还是不请自来,这又跟抢有什么区别,抢人家的东西,便没有对的理由,跟日本人的强盗行为又能差了多少。 别看这些人眼下狼狈不堪,此前,他们在缅甸也算是华桥,有家有业有儿有女,过的也是说的过去的滋润日子,对于礼节还是有的,如何不知道抢人家的东西是不对的道理。 即然有羞耻心,便知道什么是对错。 “是你的食物吗?”一个男人首先问道。 在他问话时,其他人把目光又移到吴凡宇身上。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不是明知顾问吗!空无一人的大山里,不是他,又是谁在这里烤肉。心里知道是这么回事,但他们不想撒手送回到手的食物,还想找点什么理由。 “明知故问,”吴凡宇不客气地说,“不是我的,还是你的,问都不问抢人家的东西,还装什么糊涂。” 吴凡宇十分生气,是对这些人的无理举动而感到愤慨。 “对不起,对不起小兄弟,” 领头的男人赶紧道歉。 毕竟是些见过世面的人,谁对谁错,是是非非心里总还有把尺度,知道是自己错了, “对不起小兄弟,我们不该拿你的食物。” 这个男人说着,赶紧朝其他几人使眼色。 男人很理智,他并非完全要遵从什么理节,打心眼里向吴凡宇认错。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这句话管子说的一点没错,人都饿到这份上,而且身后还有嗷嗷待哺的老婆孩子等着他拿食物回去,只要他能搞的到,必定会不顾一切。可现在,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拿枪的少年。 人不可怕,但他手里的枪很危险。所以说,这个人不是怕吴凡宇,而是怕他手里的枪。如果吴凡宇朝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开枪,这个人都会死。人死了,还想什么食物。所以,他看出情形不妙后,主动承认错误,为的是不激怒吴凡宇。 随后有另外一个男人一旁帮腔说,“小兄弟,求你可怜可怜我们!我们还有老婆孩子,他们几天都没吃东西了。” 吴凡宇上下打量这些人,无论是从行头还是言谈举止,都能证明他们是善良的老百姓,不是什么强盗,也不是什么山里的野人,于是同情地说道, “这点食物够你们几人吃吗?” 一条蛇能有多少肉,而且吴凡宇还不是用了全部,只是一小段。面对饥饿的人们,这点食物能哪到哪?不免产生了同情心。随后接着问,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你们的家人在哪?” 吴凡宇想要管一管这些人,不能眼睁睁看们他们饿死。 听吴凡宇这么问,于是这些人七嘴八舌地便把惠通桥上发生的事向吴凡宇学了一遍。 吴凡宇听明白了,也知道还有一伙日军正在追击两个中国军人,于时在心里产生了要即刻去救他们的想法。但眼前这些人不安置好,也很容易出危险。 随后,吴凡宇把这些人领到高山顶上,告诉他们吴家村的方向,让他们带着家人去吴家村避难。 等这些人走后,吴凡宇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急匆匆朝着两名中国军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第1095章 误入幽谷 同强、成林海在惠通桥被野田发现后,野田带着手下一路猛追。 多亏了两人换成百姓服装,又混在人群中,有乱糟糟的难民挡着,日军无法快速前进,再加上衣服的混杂,人群混乱,两人很快便让日本人失去视线。没多久,同强和成林海便没了踪影。 刚刚,人们被爆炸声吓坏了,又看到铁索桥断和摔下去的死去的人的惨状,哪还敢在此地停留,随后便一窝峰地朝山上乱跑。 人群中加杂着慌乱的喊声,“日本人来了,快跑。” 这更加剧了人们的恐惶。 野田辩认不出同强和成林海逃跑方向,而他又十分想抓住这两人。 看着眼前乱哄哄的场面,野田想出一个狠招,你们即然是中国军人,就不能不替中国老百姓着想,想要混在人群中让老百姓做挡箭牌,门都没有,必须把你们逼出来。 野田停止追击,让手下人把机枪架起来,开始朝着四散奔逃的人群射击。 “哒哒哒”暴雨一样的子弹撒向了人群。 借此机会,端着三八大盖步枪的日本兵也停下来,端枪向着乱跑的人群开火射击。 在子弹的轰击下,吓坏了的人们开始漫无目标地在山上乱跑。 他们在前面跑着,后面的日本人便肆意地随便胡乱射击,没有确定目标,没有固定方向,子弹打到谁身上,谁就算倒霉。 随着枪声响起,漫山遍野的老百姓开始有人倒下,然后有人被机枪子弹射中,刹那间便躺倒了一大片。 三八步枪打的远,专朝头里的人射击,一个人倒下,后面的人吓的哗的一声也是趴倒一片。 在子弹胁迫下,这些人不敢再跑,只好在地上抱头躲避,有的人耐不住后,瞅准空隙,起身再跑,随后便成为日本人的新目标,接着他被子弹射中。 就这样,人群中的人不断有人被射中而死去,接下来便是一家人守着尸体一顿痛苦的哀嚎。 山上山下到处是哭喊和救命声。 同强和成林海跑的快,眼看就要进入一片丛林,只要他们进去,日本人就再也拿他们俩人没办法,更是别想抓到他们。 但是问题来了,他们俩走了,剩下的老百姓怎么办。日本人为了抓住他们俩,只能从这些百姓中要人,那就会一个个地找,而后一个个接着死亡。 因此,在接近森林边缘时,同强突然停了下来,随后成林海也停下不走了。 同强对成林海说:“我们不能跑了,再跑,人会被日本人杀光。” “可我们,就俩人,也阻止不了日本人。”成林海疑问道。 “引开日本人,掩护这些百姓。” 成林海转头望望近在眼前的森林,知道前进一步生,后退一步死的道理。如果他们不管这些老百姓,进入林子后万事大吉。如果回头,面对几十个武装精良的日本兵,俩人真的会完蛋,不被打死,也得被抓住。 见成林海犹豫,同强想了想说,“我去引开日本人,你先进林子里等着我。如果我不回来,你就想办法过河,把河这面的情况向团长汇报。” 成林海是同强的通信员,只有十几岁,同强不想让他跟着自己去死,能活一个是一个,没必要两人都搭上姓命。 成林海不同意,“营长,我不怕死,我是你的兵,你走哪我都跟着你!” 说着掏出怀里的枪,咔擦一声上好子弹做好冲击准备。 同强板起面孔,“听我的,这是命令。” 说着,同强抡起手里的枪,准备返身迎向日本兵。等他走了几步后,发现成林海还在后面跟着, 同强发火道:“赶快进林子,被日本人发现就来不及了。” “不,营长,我要跟你一起打鬼子。” “服从命令,再婆婆妈妈的,小心老子嘣了你。” 同强失去耐心,因为后面的枪声一阵紧似一阵。每当日本人枪声响起,都会有很多老姓死亡,因此,时间显得特别宝贵,他可再耽搁不得。 见成林海迟疑不前,同强吼道,“快进林子,没多少时间了。” 成林海掉着眼泪,一步步退向树林,边向后退,便大声喊,“营长,你要活下来,誓死不当亡国奴。” 同强苦笑了一下,他明白,这是成林海在提醒他,即使被日本人抓住,也不能投降,不能当汉奸。他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兵竟然有这样的决心,还敢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放心,老子死了,到那边还打鬼子,不会当汉奸。”同强挥着手枪逼着成林海,看着他进了林子,这才返身朝着枪声激烈方向跑去。 同强跑过一处高坡,视线中看到几个日兵正在朝着老百姓开枪。 距离很远,他的短枪很难打中,但是,同强的目的在于吸引火力,只要把日本人吸引开,放过这些百姓就行。 同强从一棵大树后闪出,故意露出身体,让日本人能看清他是谁,举起手枪朝着这几个本兵开火。 同强用的是美国造手枪勃朗宁,枪声一响,自然不同于日本人的这些步枪和机枪。 几声枪响之后,野田听出了机缘。他猜测到,朝他们开枪的肯定是中国军队的军官,士兵不会有这样的枪。 野田高兴了,如果能抓住这个军官,就能了解很多情况,不仅能找到渡河的地点,还能了解中国军队的布防。 “夹夹给”野田放弃了对其他老百姓的扫射,目标转向枪声响的方向。 顿时间,所有日本人掉转枪口,朝着同强隐藏方向一阵猛烈射击。 由于日本人并没有发现同强在哪,只听见了枪声,即使他站在了高处,由于被灌木挡着,一时还无法看到目标。而且,日本人不知道这边有多少人,便想先用火力压制,打掉对方火力,再过来抓人。 日军一阵扫射后,同强这边还真的静了下来,没有再次响起枪声。 哪还会有枪声,同强一枪一人,而且还是把短枪,在大森林里不会有什么作用,唯一的作用便是枪响的声音,吸引人的注意力,想要打死几个日本兵很难。 现在,他发现日本兵朝他射击,证明吸引日本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可不想被日本人抓到,也不想被日本人打死,只要能引日本人过来就行,不再追击老百姓。 因此,在日本人的枪声一停,同强跳出原地点,连着换了几个地方,接着又向天上放了两枪,告诉日本人,我在这,有种你们来追。 野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调动起所有日本兵,丢下老百姓,开始朝着同强出现的地方围过来。 等到野田带着人赶到同强开枪的地点,这里没有半个影子,地上也没有血迹,只在地上发现了几个手枪弹壳。 野田拾起地上的弹壳打量,认出这是美式勃朗宁手枪的弹壳,由此,他更加相信,他面对的是中国军官。至于这个官的官阶有多高他猜不出,但至少不会低于营级,因为连以下的编制根本就不会配发这种枪。 同强是工兵营营长,又是特意从上边调过来的,他有这资历和待遇。 用枪之人对野田的吸引力瞬间暴长,更是增加了他要抓住这两名中国人的决心,随后对手下人说,“一定要抓活的。” 当然,人死了,官再大有什么用,不过是一具尸体,只有活着,他与普通人的价值不同才能显现出来。 追是要追,但这人跑哪去了呢! 在原地没有找到同强,野田向四外打量。四外是群山密林,只有眼前是一道山谷。 在谷中谷外都是灌木,远处是森林的边缘处。那边的林子有多大有多深,从这里看不出,但可以估计,如果人走进去,再找出来很难。由此,野田断定同强是朝那个方向跑的。 他刚要下令朝哪个方向追赶,突然,在4点钟方向再次响起枪声。 野田听了听,断定是勃朗宁手枪。 现在除了这个声音他听着顺耳外,其他的声音不会让他俯偏离轨道,哪怕是一点点。 “饺子的给!” 野田指挥刀一挥,这群日本兵便朝那个方向追赶。 为了便于区别,更加显示出大日本皇军的军威,野田让这些人重新换回日本军服,因此,在山野中,这群穿着土皇军装的日本兵在众多难民中显得特别不同,只要是日本人出现,都能看见一股皇虫飞扑而至,然后,那里便留下了一地残渣,不是人的尸体,便是被踩踏后狼藉遍地的残留物。 难民们四散逃开。 突然间他们发现,日本人丢下不追了,只是朝着一个方向,就是枪声响过的地方,即使遇到很近的中国人,日本兵也不再开枪,他们没那功夫, 目标已经选定,便视周围这些老百姓为无物,你爱哪跑就哪跑,只要不挡路就行。 转眼间,日本兵前进方向上的人群散开了,真的没有人再敢往前跑,而是分向两侧。 分是分开了,但他们也不敢停步,谁知道日本人啥时返回来,所以他们还是抓紧逃命,只是逃跑的方向距日本兵越来越远。 野田带着这些日本兵朝着同强追赶过去。 为了彻底引走日本兵,让这些百姓有时间逃走,同强每到一个新地方,便朝天开上一枪,继续用枪声吸引着日本兵过来。 如其所愿,日本人真的过来的,丢下了满山遍野四处乱逃的老百姓,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抓住同强。如果找不到同强,日本人会不会拿这些老百姓开刀,答案是必然的。 同强走走停停,也不知转过几道弯,换了多少个地方转,一直行进着,直到感觉着山上的风停了,云没了,到了一片深谷中,这才停下来。 因为,已经有一段时间他没有再遇到那些逃难的人,也就是说明,现在自己离这些人很远了,他们已经没了危险。 老百姓没了危险,可同强的危险却来了。 日本人一直没有放松对同强的追击,可以说是亦步亦趋,始终在看着他的影子追赶。 这能怪谁呢!只能怪同强自己。 人是他引来的,路也是他给指的,所以日本人根本不费什么力气便能找到同强。 眼看着到了山谷之中,一进一出只有一条路可走。 同强开始意识到危险。 他不想死,也不想被抓,下面要做的就不能再继续吸引日本人了,而是要想办法摆脱。 想到这,同强加快脚步向谷中跑去。 不能还是刚才那样走走停停,他必须加快速度,只有以速度取胜,同强才能逃过这一劫,否则,他只能被日本人咬死。 第1096章 有人过来 日本人一路跟踪而至,确切地说,他们并没有看到同强真正的影子,只不过是被枪声一路引了来。 枪声停止后,日本人失去了准确的方向。当在这条山谷外失去目标后,野田把兵力分成两股,一股在山上寻找,一股则下了谷地。 不久,下到谷地的日军发现了草丛和灌木丛中同强留下的痕迹。随后便顺着这条线索一路搜寻。 很快,日军和同强一样,也发现了这条山谷除了向前外,两侧没有出路。 日军兴奋了,如果他们跟踪的对,真要追上,前面的中国军人是无法跑掉的。随后,日军加快了步伐。也就是说,同强有多快日军就有多迅速,甚至比同强还要快。 下到山谷的大约有十名日军,是由大慰松正率领。野田没有来,他带着另一股日军在山谷外搜索。 日军随身带着电台,不时地进行联系,只要一方发现目标,另一方会快速赶来支援,所以日军不担心失去通信联络的问题。 同强走着走着,发现了后面的日军越来越近,不得不加快步子,甚至跑了起来。 如果说走,他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一旦跑起来,体力很快会被消耗完。拼体力,拼作战能力,同强当然比不上这些日本兵,差的很远。但是没办法,为了活命,他必须要拼。 然而,光想拼,那得有资本,一旦体力被榨干后,那便是举步维艰。 没多久,同强再也抬不起步子,实在是走不动了,更别说是跑。 怎么办,日本人眼看就到了,不能束手就擒。 同强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决不能让日本人抓住,不如自行了断! 同强转身,靠向一处崖壁,想找一个稍稍隐蔽的地方,给自己留个全尸,至于死后尸体是被日人带走,还是被野兽吃掉,他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不是活着落到日本人手里就行。 同强举起手枪对准太阳穴,缓缓地扣动板击。 手枪撞针发生一声空响,并没有子弹射出。 同强纳闷,以为是枪栓出了故障,拉开后,才知道里面已经没有子弹。回想一路过程,这才想起,他已经把子弹打光了。 同强又在身上搜索一阵,翻遍了身上能装东西的几个口袋,再没有找到一颗子弹。 心想完了,这下死都死不成。 即然用枪不成,那就跳崖! 抬头一看,崖壁很陡,他根本就爬不上去。再想着,那就用石头砸,只要砸破脑袋,流血也能死人。 同强弯在地上找石头。他刚把一块碗大的石头拿在手里,追赶的日本兵就到了。 呼啦一下子,几个日本兵把同强围在当中。 同强举着石头,拿不准是投向日本人,还是砸向自己。如果他把石头投向日本兵,肯定砸不死人,而他便是彻底失去了武器,不如还是留给自己。 同强看着眼前围上来的日本兵,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瞪着。 松正哇哇地叫着,用日本话喊同强投降,缴械不杀。 同强听不懂日本话,但能明白那意思。 同强仍然不说话,他知道,他现在喊什么豪言壮语都没用,不如来点实在的。就在日本人面前来个了断,也让这些日本人看看,什么叫宁折不弯,视死如归,中国人的勇气是什么样。 同强一直在微笑,尽管几个日本人喊叫,想用死了死了来恫吓同强。同强不理,还是保持微笑模样。 同强的笑也给日本人一个信息,告诉他们,老子不怕死,少来这套。 突然,同强举着石头朝着自己的太阳穴砸了下去。 这一下够狠,石头挨上脑袋后,同强便感觉着天旋地转,接着什么都不知道,噗通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脑袋上出现一个洞,鲜血直冒。 这个意外,让围着的日本兵不知所措。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名中国军人竟然当着日军的面来自行了断,而且是不屈服于日本人的什么皇军的刺刀。 顿时间,这些日本兵傻了,怔怔地看着地上的同强。有的还用刺刀比划着,以为同强在跟他们玩什么花活,都不相信同强是在自杀。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松正。野田有话说,人要抓活的。 而眼前这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但他却死了,而且,他不是被别人打死的,而是自己杀了自己。 松正很心凉,抓到人有什么用,这人死了。甭管是谁弄死的,反正他死了。真要是人没了,见了野田不好交待。 松正期望着同强别死,还有气。于是,他小心地上前探了探同强鼻孔,发现他真的还有气, 松正喜不自胜,大声喊着旁边的日本兵赶紧过来抢救。 日本兵都经过战场自救培训,这点伤他们处理的了。于是,有人拿出绷带开始给同强包扎。 也有日本兵不理解,认为死就死了!不就死个中国人吗!哪有救的价值,还浪费皇军物资。 松正看见有人站着看热闹,顿时火了,大声骂道,“八格,他死了,你们也要死了死的。” 这一喊,挺管用,这些日本兵怕了。 他们可不想因为违反长官命令而受到制栽,不值,太不值。于是,赶紧上前帮着松正救人。 很快,同强脑袋被缠上绷带,血也止住,没多久,同强竟然醒了过来。 松正一看同强活了,吊着的心算是落了肚,赶紧让人通报给野田,想要把他们抓住同强的消息告诉给野田。 电台兵赶紧联络,可惜没信号,联系不上。 “这里没信号”电台兵告诉松正。 “出谷。” 松正心情很轻松。没信号就没信号,等出了谷汇报不迟,反正人也抓住了,立功是免不了的,着什么急。 这伙日军开始延着谷道往回返。 他们不知道,这一返,距离野田的距离更远。野田是在山谷外向前走,而他们是返回,这一进一退,双方如何能见得着呢! 松正这伙日军出谷后天渐渐黑了下来。 来到这片地域上的所有人,包括那些难民,都是第一次踏入,他们进入的地区虽没有原始森林险恶,但由于很少有人来过,因此,他的一切特征都接近于原始森林一样的生态,环境要多险有多险,植物和猎物也是危机似伏,特别是夜晚来临后,其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松正和手下几名日军押着同强出了山谷后,没多久便失去了方向感,虽然手里有地图,又有指北针,还可以利用地形地物辩别东西南北。 但是,白天的热度消失后,这里的空气一遇冷,瞬间浓密的能掉下水珠来,就在似雨似雾间,这些空气变成了雾,很快便笼罩了森林内外,山上山下,看上去,似是进了一个烟的世界,混沌的没了透明,几米之外不能辩物。 不知道脚下踩的是什么,几米之外的物是什么。 日军装备还算齐全,人人配有手电。 这时候,不用松正招呼,几乎每个日军都打开了电光。 但是没用,原始森林的液不仅是黑,而且不透明,射出的光很快被空气的雾气所吸收,手电光连五米距离都延伸不出去,看到眼前的景物也是模糊不清。 无奈之下,松正不敢走了,只得让这些日军停下来,原地休息。 这一天当中,这股日军几乎就没歇息过。 为了突袭惠通桥,他们是长途跋涉,连夜奔袭。 惠通桥炸了后,为了抓同强,又是满山遍野的跑,根本就没正儿八经地休息过,一个个日军累的够呛。但为了完成任务,又不得不听从野田、松正指挥,没完没了的跑。这样一下来,什么样的人也得累趴下。 一听松正让原地休息,这些日军正求之不得,一个个丢下背包,倒在地上便要大睡。 这还了得,这是原始森林。人可以在夜间睡觉,但那些吃人的动物却醒了,正是活动的好时机。 别的不用说,单就说蛇,如果这时偷偷地爬过来,对着地上的人咬一口,太轻松不过。还有一些大型野兽。这里什么都有,只要是热带地区能生长的,全都包括。 所以,松正一看这些日军如此懒散,立马急了,大声叫骂,“八格亚路,不想活了,都给我起来。” 没办法,这些日军重新站起来。 松正按个叫骂一阵后,开始分派任务,有的去找柴火,有的看押同强,有的就地砌灶生活,等等…… 不一会,火堆被点燃,日军围着火堆开始烤火,烤湿衣服。打开饭盒准备食物。 同强一个人被孤零零绑在一棵树上。 为了防止同强逃跑,日军只能这么做。如果光是捆上手,万一他滚进草丛怎么办,到时怎么找,只有固定在大树上,他才逃不掉。 日军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这里蚊子也可以杀人。 在云南热带雨林地区,像来有一个传闻,说这里“三个蚊子一盘菜”。 话说的有些夸张,但也证明这里蚊子个头肯定不小。如果蚊子这么大,在晚间还不定有多少,成群排队,千百只都有可能。如果落在同强身上,他的手被捆着不能动,一个晚上下来,他还能活吗!自然不能,估计那时看到的会是一个血被抽干的皮囊。 同强一死,日军还能有活口的俘虏吗! 这些日军只忙着填饱肚子,休息睡觉。 在他们认为,只要把同强捆好,人是决对不会跑的,也不会有人来救。 然而,这股日军错就错在这点上。 成林海与同强分手后,他人是进了森林,但转眼间又返回来,不远不近地跟着同强。 在同强吸引日军的整个过程中,成林海都远远地看着。 眼睁睁看着日军追进山谷,成林海也去了,还是远远地跟着。当同强被日军抓到后,他想救,但一想到单枪匹马,不但救不了人,还会把自己搭进去。于是,他便等待机会,暗中跟着这伙日军。 成林海山里长大,猎户家庭出身,跟踪野兽都能几天几夜不舍不弃,还不被发现,何况是缺少这方面经验的日军。 所以,成林海在跟着这股日军的过程中,竟然没有被发现。 最后,他跟踪到了这伙日军休息地点。 趁着日军守着火堆睡着后,成林海悄悄地向捆着同强那棵大树靠近。 第1098章 火力压制 吴凡宇转身离开站着的山头,转到了一个公路上日本人看不到的角落,随后,朝着另一座山一路狂奔。 滇湎公路盘山而下,如同一根木棒上反复捆绑的绳索,围着这座大山绕来绕去,盘环不止。 因其坡陡,有的地方上下笔直。仅十几米的距离,本可几大步跨下。但是,车不是行人,想要下来,便不能颠覆,只能顺其道而行。 因此,从上层的公路,下到十几米外的下层公路上,就要盘绕出很远,有时长达三公里之数。最终,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又回到仰头可及的一个土坎之下,似乎就是刚刚离开的那个点。 继续往下走,从山顶到山下,也就几十公里之距,也要盘上盘下地行进个不停。对于下边的一个目标,看上去很近,却迟迟到达不了。上下山,没有个半天时间,很难下得来,这便是滇缅公路的难行之处。 因此,这时行进过来的日军车队,又像一条虫子,一直在滇缅公路上盘绕着。 日军的着眼点,是怒江上的通惠桥。 桥是坏了,可江还在哪,仍可以渡,只要渡过江,日军突进中国大西南的目的一样能达到。 当吴凡宇看到这支车队时,立即想到日本人想要干什么。 再看眼前,不存在中国军队的阻挡,而日本人简直像是身处在他们自己的国家内,什么都不用怕,什么也不用管,沿着现成的公路,走的大摇大摆,如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转游,消遥而由自在。 必须阻止。 吴凡宇想到这,什么也不顾了,离开现场,朝着另一个方向,能阻止日军车队前进的地点迅跑。 吴凡宇看中了一个山头,那个山头正对着盘山公路,而且,它的视角,正好能看到日军车队的头车,而后面的车队却看不到他。 有了这个想法后,吴凡宇便从山上向下狂奔,奔向了他选定的那个地点。 山的陡峭,对车队行进很难,对人也是如此。因此,吴凡宇下来时,便是连纵带跳,几次险些摔下沟去。 吴凡宇顾不了这些,他要与日本人争时间,比速度,如果日军车队下了山路,到了平路时,他便很难阻止住。 他现在只有一人一枪,想要阻止住百人的车队,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必须要拼命。 吴凡宇一路狂奔后,有的地方直接采取滚坡,管他什么蒿草荆棘,还是高坎,能滚则滚,能跳就跳。 还有,吴凡宇的肉身还够他折腾,山民的特性,猎人的特质,为这个强悍的灵魂提前做好了准备。如果是一个奶油小生似的青年,他这么折腾,真有可能散了架。 十几分钟后,吴凡宇先期到达了他要埋伏的地点。 吴凡宇对原地稍稍进行了整治。用刺刀挖出一个简易工式,搭好了步枪依托物,再把自己简单进行了下伪装。 他不这样做不行,他只一个人,没有人给他掩护,如果与日本人打起来,过早暴露,那他也就没有后场,甚至连撤走的可能性都没有。 吴凡宇的唯一目的就是给日军车队设制障碍,阻止住日军前进势头。 从这里看过去,他与公路隔着一沟,想要在公路上设障碍,最好的办法是挖沟,堆放石头,或者埋雷等等,总之,有什么办法想什么办法,只要能把公路破坏掉就行。 可惜,距离这么远,这些他都做不到,即使是他在公路上也做不到,因为,他没有这些条件,更别说是去埋雷。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么,他用什么办法来阻挡住日军的车队呢! 吴凡宇在刚才观察的的过程中,他已经想好了对策。 办法就是以日军装备来对付日军,用日军的头辆装甲车做为障碍。 想的不错,但那是日军的车,怎么可能听吴凡宇摆布。 然而,吴凡宇自有吴凡宇的办法。 行进在车队最前面的,是日军的一辆铁甲车。这辆车四周围全都被厚厚的铁板包着,别说是步枪,就是重机枪也打不透,除非是火箭筒,反坦克炮,或者直瞄火炮等。 这些,吴凡宇全都没有,目前,他身上只有一支三八式步枪和从日本人身上搜刮来的几十发子弹。 而这些武器装备在装甲车面前,如同赤手空拳般,对铁甲车一点破坏作用也起不到。 但吴凡宇想好了办法,通俗一点说,这叫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招。他敢想,便敢做,也许真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没多久,吴凡宇简单地做好了准备。 想要做成这件事,吴凡宇的本体可不会,这全是吴和平的灵魂在发挥着重要作用,由他指导,提振,发挥到了吴和平特战队员的应有水平。把后时代的军人能力,用在此处打击日本人,自然是绰绰有余,很多方面,加上了后代人的灵智,说是附加了科技知识也不为过。 吴凡宇做好这些后,把枪架在依托物上,专等着日本人的车队到来。 现在,他面临着一个问题,步枪没有瞄准镜,只能是用步枪自带的瞄准具,准星缺口和眼睛三点一线。如此一来,难度相当地大。 从这里看过去,射击距离早就超出了有效射程,而且还没有瞄准具进行调整,更无法计算风速,提前量等等。 再加上山区风向的不特定,特别是从沟下面时不时刮过来的风,百分之百会影响子弹飞行方向。 等等,一切的不可能全都摆在了吴凡宇面前。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吴凡宇必须一枪解决问题,也就是说,当他开枪后,必须让铁甲车停下来,不能前行,不能离开那个山角,也不能折下山去,否则,他的意图全都达不到,起不到阻止车队前进目的。 这些问题对吴凡宇而言,全都摆在那,而他竟然视而不见,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一支没有瞄准镜的步枪,在远距离射击中,他的作用发挥能起到狙击作用吗?让我们拭目以待。 远远看过去,盘山公路蛇一样逶迤而下。 车队像是一堆依附于其上的虫子,在蛇身上缓缓而行,从蛇尾逶迤到蛇中部,再继续朝着蛇头方向前行。 车队在忽隐忽现中,再次被一座山头挡住,看不到其行进实体,转而,又露出其全身,接着又延缓至下一段,眼看就要到了吴凡宇等待的那个缓坡转弯处。 不久,车队行行近。最先露出的,是行进在最前面的开路装甲车。 装甲车上驾着一挺口径50毫米重机枪,枪口依服于两块钢板间,枪手躲在钢板后面,透过缺口瞄准前方。 这样设计完全是为了保护人枪安全。只要操作机枪的人脑袋不露出来,前面的敌手很难击中他,如果这名枪守缩在钢板之后,什么样的武器能穿透呢!除非被火炮击中,步枪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另一个可能,就是子弹能准确进入缺口,必定能让机枪手一枪毙命。 而驾驶室的驾驶员更在重点保护之列。 他的视野只是一具很小的窗口,驾驶员只能是依据着这小小的窗口透向外面观察视线。为了不被外面的火力击中,窗口面积做的能多小就多小,只要不影响驾驶就行。 除了这两上部位外,车里的人员从外面几乎看不到,子弹也打不到,这便是起名乌龟壳之故。 总之,这是一辆全部被铁板包裹起来的能够行走的铁棺材。 面对这样一具特殊怪物,对于当时的中国军队而言,在战场上,很难拿出解决它的办法。 最有效的途径,就是依靠爆破手,挟着炸药包,潜身过去把他炸掉。 可想而之,在敌方火力的打击下,想要靠近他,该有多难。 这样一具铁柜,放在吴凡宇眼中其实什么都不是,因为他与现在的坦克比起来,简直就是儿童玩具,可在特定时期,他就相当于高技术立品,领先于中国军队几十年。 没办法,对付这样的玩艺,中国军队没有趁手的家伙式,只能是依靠简易步枪和炸药包。 吴凡宇碰到的就是这个难题,炸药包没有,火炮更没有,想要在前面埋上一颗地雷都不可能,最终的办法,还是要靠手里的这支三八步枪。 事上难题千万个,就看你有没有心,如果有,办法总是会被想出来的。 吴凡宇就想出了两个方案。 一打驾驶员,二击轮胎。如此才能让铁甲车停下。 当铁甲车爬上一道小陡坡,缓缓转过山弯时。 这时,他没办法不降低速度,路面窄,车速快,很容易打不过方向盘,打急了,不是撞山,就会下沟,因此,只有缓下车速,才可以平稳地移正车头。 铁甲车转过车头,刚刚把车头摆正,驾驶员的窗口恰好与吴凡宇射击视线成为了一线。 如果有瞄准镜在,别说是八倍以上,只要有4倍或着低一些的都可以,吴凡宇定然会看到驾驶装甲车的日军司机眼睛,有了这个底数,这一枪过去,百分之百会命中目标。 可惜,吴凡宇没有,他只能看到黑洞洞的一道小窗口,至于窗口里面的情形看不到。也不需要看到,那里定然会是驾驶员的一双眼睛。 吴凡宇毫不迟疑地朝着装甲车头上的视野窗扣动了板机。 多亏吴和平的前世对弹道有研究,了解子弹飞行的曲线,以及受风力影响的角度,还有火药推力作用等等方面的知识,因此,他在没有瞄准镜配合调整的情况下,凭着大脑的计算,排除了各种干扰,准确地实现了他要实行的操作目的。 三八步枪子弹瞬时飞跃过空间后,一头钻入装甲车窗口。 只听“噗”的一声,驾驶室内的日军的左眼被洞穿。 刚好此时,日军驾驶员正在打方向盘,车头正开始向里掉转。 于是,失去操纵的装甲车头在发动机的强推下,一头撞向了靠里的土崖。 如果是向右,不受控制的装甲车肯定会掉进悬崖。由此,实现了吴凡宇提前预计到的可能。 装甲车无法向前,但仍在工作的发动机却被驾员的一只脚踏住,所以车辆无法停下来。 随后,装甲车轮继续狂转着,车头对着土崖一阵咆啸。 于大的动力也没用,因为他根本不可能穿过崖壁,只能发着倔脾气干嚎,瞎撞。 机器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本来枪声已经惊动了车上日军机枪手,加之车辆的异状,让他很快意识到,装甲车被人袭击了。 机枪手提高了警惕,四处寻找。可是,除了这一枪外,枪声又停了下来。 他不得不想,子弹是从哪来的。由于没注意到,现在再去找目标,困难很大。对方不开枪,甭想确定来袭方向。 这不是枪战游戏,上面还加上一个枪声来源方向。 但是,日军作战经验丰富,很快便判断出了方向。日军机枪手开始意识到,必是刚才掉转装甲车车头时,受到了敌人攻击,如此说法,子弹必是来自于车头的正前方。 于是,他把目光锁定在吴凡宇隐身的那道坡顶上。 却定怀疑对像后,日军机枪手不再犹豫,掉转枪口,朝着吴凡宇隐藏地点便是一顿猛烈射击。 第1099章 锁定目标 “哒哒哒” 暴雨一样的子弹朝着吴凡宇隐身地点倾洒。 多亏吴凡宇提前筑起一道土坎,把头低下,借着土坎的阻挡,抵消了日军抛过来的弹雨。 其实,日军装甲车上的日本兵,并没有发现那里有人,只是估计出一个大概,认为那里可能隐藏着人,所以他才向那个地点用机枪横扫一通。打了一会,那里没有任何反应,这才确定此处无人,于是,他又把目标转向下一个地点。 是一片灌木蒿草非常浓密的位置。 掉转枪口后的机枪,毫不吝惜地把子弹继续倾洒过去。 “哒哒哒” 山谷中再次响起连续的机枪射击声。 密集的子弹落入那片灌木后,像极了一把挥舞着的镰刀,在灌木及草丛身上横砍。 “噗噗噗” 草沫与尘土齐飞,狂喷出一团团的烟圈,随之,这些灌木便齐刷刷刷地被人拦腰斩断,瞬间便倒下一片,露出了土层上面更大一堆草团。 草团下面,是隐着的一个兔子窝。 枪声早就惊动了兔子一家人,一个个躲在下面,瑟瑟发抖。有土挡着,也用不着过于太害怕,有窝就有家。 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人类的战斗会扰乱他们的生活。 枪声过后,窝上面的避物转眼间没了,这下不能不重视。 一家之主认为大事不好,这里不适合生存,于是,带着自家的一窝兔宝宝,赶紧逃走。 这群兔子钻出洞后,紧贴着地面向远处奔跑。 如此一来,野兔撞动了蒿草,让一大片草丛都开始摇动,一路远去。 日军机枪手一直在盯着这个地方。看到蒿草晃动,更加确定自身判断,认为蒿草摆动的地方肯定有人,于中加大火力,朝着这里又是一顿疯狂扫射。 “哒哒哒” 机枪子弹一路延伸,朝着草丛晃动地方追赶而去。 装甲车上的机枪火力全部被兔子吸引过去后,吴凡宇顿感压力轻松。立时觉得危险解除。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是一窝兔子引走了日本兵视线。 有了反击时间,吴凡宇再次把步枪架于土坎之上,瞄准日军机枪手再次开枪。 吴凡宇调整好呼吸。他知道这一枪过去必须要干掉日军机枪手,否则,等子弹返过来,自己的日子又不好过。 确定瞄准后,吴凡宇扣动板击。 子弹飞跃沟谷后,直击装甲车顶,然后顺着枪枪掩体那道缺口缝隙钻了过去。 “噗” 又是一声闷响,日军机枪射手被打中,直接暴头。 顿时间,装甲车上的机枪停止了咆啸,没有了机枪声。 装甲车的发动机还没有灭,继续鼓动着车身,发着呜呜响声,朝山顶冲击。 看来,是死了的日军司机脚在加油板上,死掉的尸体还在给装甲车加油。 车是停不下来了。不过,他也走不了,只能与山崖叫板。 这时,装甲车的一侧车门打开,从车上又跳下五个日军。 半天后,这些日军才下来。 这么慢才下来,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时车门打不开,另一个是,他们被突然撞向山涯的车体给撞晕了。不然的话,这些日军下车后,也不会如此晕头转身,分不清东南西北。 突然发生的变估,也让这些日军明白,装甲车受到攻击。但是被什么人攻击,是从哪个方向攻击,他们一点不知道。即不知道对手隐藏在哪里,也不知道哪里危险,哪里安全,只是胡乱地朝四处乱跑,想要找个掩休隐藏起来。 装甲车后不是很安全吗!蹲下不就可以了吗。 但他们不敢,万一有人朝这里开炮,车体一炸,岂不是更加危险。这便是日军操练手册上明确不允许的一条。受到攻击后迅速离开,不能躲在车后。 但这也要看什么清况下。如果周边没有掩体可找,那还得隐藏在车后。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几人日军下车后的行为,吴凡宇在远处看的清清楚楚。 他手里的枪干不过装甲车上的钢板,但对这些肉体可毫不畏惧。 当看到这些日军从里面钻出来,吴凡宇觉得机会来了。刚才拿他们没办法,现在可以了。觉得收割日军生命的机会就在眼前。这么好的时机他可不想错过,让日军活着跑掉,除非远离他的枪口。 吴凡宇此来,不仅是要阻止日军前进,另一个想法就是要为公路上被日军装甲车碾轧而死的那些中国士兵报仇。 日本人的命是命,凭什么拿中国人的命不当命,想杀就杀,跟杀只鸡一样简单。犯了罪想跑,门都没有。既然你们杀了人,那就得用命来偿还。 冤有头,债有主。那几十个中国士兵是死在铁甲车下,与车上的日军都有关系,因而,凡是这车上的日军都有责任。他们死了,你们也一个都别想活。 现在机会到了。吴凡宇盯紧了下车的这几个日军,随后毫不迟疑地开枪。 凡是露出身体的,他直接一枪一个把日军撂倒。 “三八步枪”不能连射,子弹上膛速度较慢,但其有效距离打的远,有准头,只要操作得当,一枪干掉一个日军一点不成问题,关键要看操作者的射击水平。 对于射击命中率,吴凡宇一点不含糊。他的前世就是狙击手,这还能差哪去。不就是枪吗!差不多就行。 开始用这把枪时,吴凡宇还觉得手生,有点拿不准。在经过一天时间的磨合后,吴凡宇用起来,感觉着还挺合手,不由地感叹当时的日本军工的发达和枪械科技。 现代的枪,一次性装弹多,射速快,携带轻便,但也有一个缺点,即是命中致死率不高,射击距离近,除非暴头,一枪命中后很难让目标死亡。 如此一来,在电影中看到有人中枪后,还迟迟不能立即失去生命特征,没完没了说着遗嘱,有时候,还能大段地发挥些豪言壮语。 但三八枪不同,由于其口径大,击中人体后,子弹会在身体上撕出一只磁碗大小的洞,鲜血会喷涌而出。如果救治手段差一些,伤者 能够被救活的机率不是很高。只要击中五脏六腑,活下来的可能性都不大,大多是当场死亡。如果是打折了胳膊腿什么的,那还有得救,但致残率非常高。 吴凡宇与手中这支三八步枪只接触了一天,他就有些爱不释手。 因为他觉的这支枪的重量,还有装备诸元等条件,很有些像他的狙击枪。虽然精准度,精密度,外观等方面比不上他的“九八”式,但在这样一个年代,有这样一件武器,已经是非常非常不错了。以后,就当狙击枪使用! 因此,吴凡宇手里的枪与人达到协调统一后,其配合的会更加密切,精准度大为提高,如此一来,对面的日军就要彻底倒霉。 步兵最怕被人狙击,那个惊悚,那个恐惧十分了得。因为他们知道,被狙击后,十有八九抢救不过来,这要比冲锋时面对的子弹瘆人的多。 下了车后,这几个日军才发现司机死了,机枪手也死了,而车还是完好的。于是,他们开始确定被人狙击了。 这下还了得,连狙击手在什么位置都不知道,怎么还击。干脆跑!先找个隐藏的地方再说。 于是,这些下车的日军顾不得别的,赶紧朝坡下跑,想要去那躲避。 日本人也懂得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道理。只有先活下来,才能找到对手,接着做想要做的事。 但也有不怕死的。其中一个日本兵没有朝车下跑。 当他发现装甲车上的枪手死了后,便停下脚步,转回身,奋力爬上车顶。来到机枪掩置后,他把同伴尸体向旁边一推,抓起机枪开始朝着吴宇扫射。 开始时,这个日军并未发现吴凡宇位置。 但吴凡宇一直在向躲避、逃跑的的日军开枪,这一下,他暴露了。 在他击倒了第二个日军时,他的位置被车上的日军发现。因此,便招致装甲车顶机枪的疯狂报复。 既然这个日军敢上车顶去操作机枪,说明他有这个本事。 这个日军是装甲车上的曹长,几乎就是全能型,除了不会开车外,其他的都行。 从他射击吴凡宇处的弹着点看,这名日军的射击水平不错,打的很有准头。 “哒哒哒” 装甲车上的机枪再次响起后,真的给吴凡宇带来了很大威胁。 子弹直奔吴凡宇头顶而来,打的那道土坎烟尘四起,蹦起的土石砸中了吴凡宇手里的枪身。如果不是他身体抵的紧,枪身有可能飞到一边。 吴凡于见势不好,不敢硬拼,只能是低下头。 低下头也不行,如果机枪连续朝这里扫射的话,用不了多久,这道土坎就会土崩瓦解,那时,吴凡宇的身体就会全部裸露于日军机枪枪口之下。 太危险了,这样下去可不行,被人火力压制太难受。必须得想个办法躲开。 好在吴凡宇预设伏击点时,提前想好了退路。 他选的地点是在这座山头的最高点上。向前是最高点,向后则是一道缓坡。只要埋下身体,最高点就成为最好的遮避物,会阻挡住对面的子弹来袭。这里无疑是一道天然屏障。 吴凡宇意识到这点后,赶紧倒爬着向后退,退到了机枪子弹打不到的地方。 他刚一离开,土坎便被子弹炸开,几发子弹就打在吴凡宇隐藏的地点上。如果他稍稍迟疑的话,这些子弹的落点就是他身体。 受到日军攻击后,带给吴凡宇的危险系数无限增大。如果不走,可能会被围,或都被日军困住脱不了身。 如果现在走了,危险是没了,但这样的机会不好找,怎么给士兵们报仇。 “不行,我还得再杀两个。” 吴凡宇觉得自己不能妥楞,要走也不是现在。 他趴下身体,静静地等着,等到机会来临那一时刻。 面对日军的强大火力,吴凡宇再次调整着心理状态。 这样的危险他不是没遇到过。比这更严重的也有,他都挺了过来,靠的是什么,就是意志,气势,还有不怕死好股劲。 吴凡宇性格坚韧,但日军也不好惹。他们可是有着上百人的队伍,任何一名日军士兵拿出的武器都要比吴同宇强。所以说,目前情况下,吴凡宇装备不如人,子弹没人家的多,人数上更是差着天壤之别,战力完全不对等。如果继续钢下去,吴凡宇有可能会一败涂地。被抓,被俘,被打死的可能性都有 吴凡宇自然清楚这道理,如果现在走,日军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可以转眼间就能消失掉所有踪迹。 可是他不甘心,就这样放掉眼前的日军。 目前,吴凡宇已经干掉了五个日军。 就目前情况看,他是零伤亡,而且是一个不小的战绩。 在当时来讲,那可是特大荣誉。通常国民党军与日军作战,这个数字都要倒过来,有时,一个日军的战力能顶上十个国民党士兵。而吴凡宇还不是一名军人,仅为一个普通老百姓,用夺来的枪,一会的功夫就干掉五个日军,这还不得了吗! 谁听了,也会咋舌,肯定不信。 管他信不信,老子就是这么干的。 五个不行,要干掉十个日军才行,吴凡宇又给自己定了个新目标。 吴凡宇不想走,但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一会日军醒悟过来,会有更多的日军朝他开枪,没准,冲过来几十人,前来包围也是极有可能。 “对,速战速决。” 吴凡宇想好后,便开始挪动身体,想要以此来躲开日军机枪,继续接下来的攻击。 “人在阵地在” 突然间,吴凡宇脑袋里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第1100章 是猪脑子吗 吴凡宇匍匐着将身体移向左侧十几米开外。 有草丛和灌木掩护,没有让对面的日军发现。但是日军还不觉得,依然对着这个地点进行扫射,根本就没考虑,刚才暴露出的人影现在还在不在。 管他呢,只要老子打的你抬不起头来就行。是我打的你不敢抬头,不敢现身。你没老子厉害。 这便是当下这个日军所想。 要不怎么说,猪脑子永远都是蠢呢!眼睛只盯着猪食盆,什么都不顾了,一脸都是吃像。 此时的日军便是如此,盯死了这块山坡。只要吴凡宇露头,他便扫射,即使不露头,他也这么干。 总之,他认为吴凡宇的根就生长在这,如同这里的石头,不搬就不会挪地方。 “哒哒哒” 这名日军完全是一种火办压制状态,也许,他在培训时教官就是这么教的。他还以为只要自己给敌人一个强大的火力压制,打的对方抬不起头来,那就是强者,对方就没办法逃走,更没办法反抗。 加之,日本人有的是军火,不缺少这点子弹,所以行为很疯狂。 装甲车顶上的日军用机枪扫射,跳到地面上的另外几个日军在找掩体,完全形成了有效配合。 装甲车斜靠在公路上,把路全部堵死,致使后面的日军军车上不来。因此,吴凡宇的眼中,只有装甲车上下来的这几个日军在表演。 吴凡宇目的达到了,而日军也没觉察出有太大风险。 因为,日军很快发现,对面只有一支枪在向他们射击。由此可断定,对方人数不多,即使还有其他人,但也不会有更多的武器,不然,怎么会只这一支枪开火呢! 从当时的情况看,日军非常了解中国的武器装备情况。多人一枪,甚至多人无枪的情况不是没有。 大刀、红缨枪吓不住日军,特别是装备优良的日军正规军队。 这几名日军很快判断出对面山坡袭击的人数后,自然不会着急,虽然有几个人死了,那也无所谓,是他们没有准备,被人家打了个措手不及。如果有准备,情况就得另说。 日本人很有信心。猜出袭击他们的肯定是中国军人。一两个中国军人,怎么会放在日军的眼里呢呢。 这辆铁甲车中,有六个日军。虽然死了几个,但他们不在乎。就是还有三个人也照样能抵挡住现在的危险,何况还有强大的时庄甲火力压制。 信心来自于实力,实力得到了实战考验。这些日军在缅甸战场上取得的不错业绩,早就让日军飘起来了。 所以,眼前的这几个日军这么想,还是有资格的。 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与他们对峙的中国军人变了,是强国强军之后的中国军人,不是当时那个贫穷落后的中国军队。无论历史观,世界观和作战经验,作战能力,都不要与同时代而语,思想和素质,处置问题的能力,要比眼前的日军强了几倍不止。 完全出乎意料,日军怎么可能会想到这呢! 岂不是神乎其神。然而,这真的是神了。 日军信心满满后,站在装甲车上,操控着机枪始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断地用机枪子弹朝着对面山坡顷洒。看上去,他有在靶场上过枪瘾嫌疑。 机枪不是传送带,不可能没完没了地往里面传送子弹,总有打空的那一刻。 想要继续进行下去,那就得往弹匣里重新装子弹,这样一来,机枪当然会停下来。 果不其然,这挺机枪的弹匣被这个日军打空了。 日军不傻,他也害怕没有火力压制后,对面的人可能会向他开枪。所以,他在换弹匣之前,抬起脑袋,示意躲在暗处的另外两个日军,帮他看住对方,不让对方有开枪的机会。 日军想法很不错,但对面的吴凡宇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吴凡宇在日军朝他射击时,很快换了一个地方。 弹着点不在这里后,他没了危险,完全可以开枪还击。但是,他没有急于向那个日军开火,也在担心,万一打不中,机枪会继续追随着他。他想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准备一枪毙敌。 吴凡宇对日军的机枪过于了解。对它的性能及各项诸元都很清楚,自然知道机枪能坚持多久,还能打多少子弹。因此,一直躲在暗处,心里估算着时间,专等着它停下来的那一刻。 现在,机枪终于不响了。 让吴凡宇没有要想到的,是这个日军停下射击后,竟然还把脑袋露出了钢板。 对吴凡宇而言,这可是一个好时机。有这样一个目标存在,要比朝着钢板缺击容易的多。 因此,他抓紧时间,毫不犹豫地朝着日军脑袋瞄准,扣动板机一气呵成,绝不能给日军缩回头去的机会。 瞬时,子弹飞出枪管,直奔目标。 “噗” 装甲车上的日军脑袋来了个血花四溅。 日军当场被爆头,身体也在这一刻向后一个猛摔,双手丢掉机枪,跟着身体倒向了后面。 车下的两个日军正准备与车上的日军说上两句,哪成想,他们看到了这样一个情景。 顿时间,两人不知所措。稍稍怔了怔,马上明白过来,猜到这个结果是对面人干的。于是立即把头转向吴凡宇方向,端起枪找人,准备开火还击。 这时,两个日军看到了吴凡宇。 吴凡宇干掉装甲车上的日军后,胆子突然大了起来。他不再害怕现场日军接下来的所为。 目前,那两个日军手里只有三八步枪,因此吴凡宇有不怕的理由。 吴凡宇知道,只要对面的日军不是狙击手,在这么远的距离上,用这样的枪,就不会打中他,准确地说,很难打中他。 吴凡宇满有信心,所以在与另外两个日军对峙时,他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 这也太瞧不起人了,这让对面的日军知道,会更加恨他。 两名日军发现吴凡宇后,毫不怀疑自己射击能力,几乎是在同时朝着吴凡宇开枪。 “叭,叭” 清脆的两声枪响后,两颗子弹擦着吴凡宇身体而过。 从这一点上看,日军的射击命中概率很高。如果给予充足的时间,没准真的能打中。 可以肯定,这两名日军虽然不是狙击手,但因为期常年玩弄手里步枪原故,又杀了很多人,外国的,中国的都有,因此让日军在这些实战中得到了锻炼。由此看,其掌握枪的熟练程度,射击水准不会太底,面对着这样的敌人,危险系数还是很高的。 子弹飞过去后,吴凡宇也有些后怕。 只可惜,这两名日军开枪时,属于仓惶状态,他们多多少少都被装甲车上日军的死像给惊吓住了。 因上上,他们现在开枪的目的,完全是为了自保。如果他不开枪,不打中对面的人。那么,对面的人就会朝他们开枪,很可能会带来危险。因此,谁先出手,谁就有胜算的可能。 正是由于这俩日军处于这样一种状态,所以射击准头大打折扣。如果换在平时,让他们拿出对中国老百姓那种视人如蝼蚁的心态,估计这两名日军很有可能击中吴凡宇。 吴凡宇没有被子弹打中,但也是离身体不远,几乎是擦身而过。 吴凡宇如何不吃惊。他没想到,日军的普通一兵射击精准度这么高,这可是平时狙击手操控的距离,怎么也没想到,就两个日军,还能打出这么一个水平,几乎就要打中他。 吴凡宇再不敢大意,必须要重视日军,不能拿“上海滩”电子游戏”中打日本人的那种轻视,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吴凡宇不敢怠慢,迅速将身体扑向地面。一个前扑,再次让身体消失掉。 人是不见了,但在草丛中能听到子弹上膛声音。 吴凡宇迅速做好了再次开枪的准备。 这一次,他借着荒草掩护,只把身体露出一点点,用半蹲姿势,举枪瞄准对面日军。 现在,吴凡宇和日军的武器都是一样的。 不存在质量差别,就看谁的技艺高超,能强过对方。 两个日军也不敢怠慢,打完这一枪后,赶紧搂动枪拴,继续往膛里装子弹。 日军不再担心,赢的信心很足,因为从人数上,现在是二比一。只要对方露头,便有胜算。 可能是日军的脑子没有回沟,脑筋不灵活,打完这一枪后你到是躲啊,哪怕是躲到石头后,或者把身体隐藏起来都行,也不至于把整个身体全部暴露在外面。 两个日军也许是托大,根本就没瞧的起对手。正是由于,他们发现对面只有一个人,在二比一的状态之下,他们才无所畏惧,专等着对方露头,想要比一比看谁打准,看谁出枪快。 然而,日军想错了,小看了对手。致使一个以视的行为,便招至两人的死亡。 “叭” 突然间,吴凡宇把头伸出草丛,只露出一点点,便朝着一名日军开枪。 太突然了,这个行为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 两个日军还想着,要等吴凡宇把身体全部露出来,打对手一个正着。怎么也没想到,对方没有这样做,只是一露头,便突然开火。这个动作也太快了,有点作弊。 超快的射击速度,让日军没有反应,就结束了其中一个。 两相比较,这仅仅是一个时间差问题,就看谁的出枪快。 而后,被吴凡宇击中的日军,来了一个后摔,当场死亡。 吴一个日军还算眼硬,看到同伴死,只是转头看了一眼,接着便要朝吴凡宇开枪。 他是子弹已在膛上,开枪只是扣动板击那么简单。 而吴凡宇则不同,在这一刻,子弹打完后,枪膛是空的。要想打第二枪,那就得重新装弹。 日军估计到对方要重新装弹,专找这个机会开火。 哪成想,就在他转眼的那一刻,吴凡宇消失了。 这个日军不是托大,就是猪脑子,甚至有点瞧不起人。没看伙伴都已经死了,还想呈什么英雄。你到是躲一躲啊! 没办法,当时的日军就是这样,谁都瞧不起,哪个国家的军队也放不到眼中,就他大日本皇军无敌。 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中国人,还不知道对方是军人,还是百姓。如果他知道吴凡宇的确切身份,只是中国山村一名少年,还不得当场气死。 大日本皇军怎么会败给中国小百姓呢! 这名日军发现刚才的目标消失后,但他也没急于开枪,继续端着枪,枪托抬的高高的,朝着那个地方瞄准,做好了射击准备。 现在,这个日军心态已经放平稳了,同伴们都死了,如果他能把对手消灭掉,这份成绩便属于他一个人的,没人与他争,所以他的目的就是一个,打掉对手。 吴凡宇可不敢把时间拖的够长,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对面会出现更多的日军,那时,局面便不是他能把控得了的。 现在,他只能是抓紧时间,把装甲车这一头的日军干掉,尽快清理现场。 吴凡宇想,等到对面再没有危险后,他可全力以赴盯着公路上的缺口,只要日军不是蜂拥而上,他还是有办法能阻制住日军车队。 能阻挡住多长时间,这就要看身上的子弹有多少。 就在日军朝着对面寻找吴凡宇时,吴凡宇又换了一个地方,突然站了起来。 日军赶紧移动枪口,赶紧扣动板击。如此一来,日军的平稳度又差了些。 吴凡宇已经看出日军射击的素质不错,射过来的子弹不会离他太远,只要他动,被打中的机率就不会太高。 所以,当他露出身体的一刹那,他并没有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而是快速移动了一下,目的,就是招引日军开枪。 在他心里,他认为日军这一枪绝对不可能击中他,而他还有还击日军的时间。 果然,在吴凡宇晃动身体的那一刻,日军射过来的子弹擦身而过。 日军没有击中吴凡宇,接着想要赶紧给子弹上膛,准备再打一枪。 吴凡宇哪能给他这机会,于是迅速端出枪,略微瞄准,抢先朝着日军开火。 从吴凡宇移步,举枪瞄准,到扣动的过程看,他做的非常熟练,一气呵成。 吴凡宇在日军开火后,进行了还击。 而这名日军还在忙着装子弹,准备上膛,再次开火。 这时,吴凡宇射过来的子弹,给这名日军来了个暴头。 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不进行精确瞄准,不计算出概略误差,想要打中目标很难,所以,举枪瞄准是非常关键的一步。 吴凡宇争得了先机,留下了这个时间,加上操作得当,所以一击成功。 吴凡宇这一枪干掉最后这个日军后,对面的公路上才真的静了下来。 最起码,短时间内,日军不会通过这条公路。 吴凡宇也不知道他要掩护什么,是给中国军队做好迎击准备争取时间,还是掩护那些逃脱日军追击的老百姓,能够有更多的逃命机会。 他没想过,只是想阻住日军,坚持多久是多久,尽可能地多杀一个日本兵。 然而,日本人根本不给他更多时间。 公路上刚刚消停没多大功夫,便能听见马达声响彻了对面山谷。 大批日军赶到。 随后,有日军徒步挤过缝隙,出现在公路上。 日军的身影越来越多。 第1101章 隔山对峙 吴凡宇不敢怠慢,准星对准那道缝隙,扣动板机,一枪击毙刚刚探出头的那名日军。 而此时,后面的日军中队长山下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装甲车歪在一旁,地上有几具尸体。因为没有看到敌人,一时也弄不清是什么人干的,他万万不会相信,是装甲车内的日本军人起了内哄,来个自相残杀。 正在他思索间,吴凡宇的枪响了。 一枪之下,又一个日本兵倒地。 这回山下明白了,是这支车队遭到了伏击。敌人就在对面山坡上。 凭着经验,山下赶紧喊,“注意隐蔽” 刚刚下车的日本兵没看到危险,但知道山下为什么喊,肯定是他发现了什么。 既然长官让隐蔽,肯定有敌人在附近。于是乎,这些日本兵纷纷朝着能做为掩体的地方跑。 公路上横亘着那辆装甲车,人过不来,视线也受到阻挡,想要察清敌情,只有上到车顶了。 近距离没有敌人,对手躲的远远的,甚至从没过来过,而这些日本兵却死了,只有一个问题能说的清楚。 那就是对方是神枪手,让别人更喜欢听的词是狙击手。 有这样一个狙击手堵在那,谁愿意主动找死。 还有没有别的路过去?有日本兵这样想。 说干就干,于是便有几个日本兵想要下到公路上去探索新路。 车辆无法通行,不等于人过不去。 但是,日本兵下到公路后,便不是走的这一条,是山下那一段。 那也无所谓,只要能过去就去。因此,这几个日本兵走了捷径,处溜着滑下山坡,来到这条路上。 如果想要逃走,利用这条路一点问题没有。可是,他们是一个车队,是个整体,仅有几个日本兵走了,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日本兵想到了对面山坡上的那个狙击手。于是回转着,又沿着公路向上跑,想从公路上来个对折。 没多久,这几个日本兵忽哧带喘地走上了这一段路。 吴凡宇还是全视贯注地盯着装甲车留下的,能挤过来人的那道缺口。 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日本兵从下面抄了上来。 这几个日本兵一露头,从另一侧发现了吴凡宇,于是毫不迟疑地向吴凡宇开枪。 日本兵仗着人数多,有突袭效果,自然可以来一个先发制人。 “叭叭叭” 几只三八步枪,几乎是同时向吴凡宇开枪。 而此时,吴凡宇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上面,日本人可能出现的地方,哪成想,突然间,会有人从下面向他开火。 射过来的子弹呼啸而至。 不过,由于这几个日军仓促间开枪,一个个又是气喘嘘嘘,准头不怎么样,所以射过来的子弹没有一颗打中吴凡宇。 尽管如此,还是把他吓了一大跳。 明显是日军包抄迹象。 先不管打得中打不中,只要日军上来,以绝对优势用枪对准他,吴凡宇就没有胜算的可能。 当下,唯一的出路是先解决掉这几个日军,不能受到围堵,必须留出退路。 想到这,吴凡宇快速调转枪口,朝着过来的日军开火。 这些日军还没有与吴凡宇对阵过,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即使有两下子,如果手里拿的不是机枪,那就没人怕你。 吴凡宇的第一枪过来后,一名日军中弹,直接穿脑。 其他日军没当回事,不就死个把人吗! 山上不就是一人一支枪吗,打的准还能怎么样!你打我们也打,就来对射,看谁能打的过谁。 日军想在人数上占先,当然没把吴凡宇一个人当回事。 日军一上来就发现,在他们对面只有吴凡宇一个人,还是普通老百姓装束。 不是军人,就没有军人素质,会打枪,还能怎么样。所以,日军不怕他。 吴凡定第一枪是放倒了一个日军,但谁敢说,对方不是瞎猫碰死耗子呢! 轻视,完完全的轻视,日军根本就没把吴凡宇放在眼里。 吴凡宇打出一发子弹时,对面的日军打出了近十发。 既然大家都是一人一枪,一次开枪,一次装弹。 可在人数上,吴凡宇吃亏,他只能是一次打一颗。 日军虽然也是如此,但他们人多啊!几个人加起来,相当于一阵排枪,在瞬时射过去,就相当于一挺机枪的覆盖率。 这很危险,虽说准头差了一些,但概率有啊,无论被那一颗打中,都不是小事,那是要命的子弹。 “噗噗噗”山坡,草地,灌木,凡是中弹的地方都有飞溅的物体在乱射。 吴凡宇一颗子弹射过去,就招至有这么多敌人朝他同时开火射击。 吴凡宇不敢大意。此时还真是挺危险。 眼前有的是障碍物可以物用,为什么不隐藏好自己呢! 于是,他不再与日军对峙,迅速把头一低,猫进灌木丛中。 吴凡宇一低下头,日军便消失了目标。 本来从山下向上看就有些吃力,找目标很困难。好不容易发现了,可人家这一隐藏,人又没了。 这还怎么打,没了目标打谁,总不能朝着山上乱射! 正常人的思维可能不会这么干,而日军偏偏要如此。为什么,因为我有实力,我有子弹。 倾刻间,日军朝着吴凡宇消失的地方接连的继续放枪。 虽说都是单发射击,没关系,他们人多,只要有间隔,射过去的子弹就能组成连射,压的对方抬不起头来。 “噗噗噗” 吴凡宇停留过的这片灌木算是倒了血霉,明明没人了,日军还是可着劲地打,像是打着玩一样,打的木屑乱飞。 日军想这么玩,吴凡宇可没这功夫。 趁着日军还在开火射击的机会,吴凡宇匍匐着身体,早就换了个地方,在日军不注意的地方,他再次抬起了头。 吴凡宇一出现,快速出枪,接着向另一个日军开火。 结果还是一样,第二个日军又来了个爆头。 为什么专打脑袋啊,打身体击中目标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吗! 没办法,这是吴和平长期行成的习惯。只要击中头部,致死率非常高,而且同时,还能起到一个相当高的威慑作用,不战而倔人之兵。 吴凡宇以一人之力,要对付众多日本兵,想要把他们全部歼灭在这,目前看,难度很大,而且公路上还挤着一大堆日本军队呢!这要是都过来,几个吴凡宇也别想挡的住,就是给他一挺机枪,又能射死多少日军,况且,这里也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可守。 最好的办法,还是先吓退这伙日军。让他们不敢上来,不敢露头,赶紧缩回去,哪来哪去。 “叭” 一声枪响,又一个日军脑袋开了花。 日军脑袋一爆,鲜血四溅,飞的周边都是,旁边的几个日军也沾了一身血。 对方只打了两枪,日军就有两人阵亡,而且还全部是头部中枪。 这下,另外几个日军就考虑考虑了,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打的这么准,一枪便能致命。 可日军又偏偏不信,对面的人他们看到了,头上连个钢盔都没有,说明他不是军人,就是一个普通才百姓,有眼尖的,还看出那是一个少年。 一名少年,哪来的这本事,比日军枪法还要准。 不可能,不可能。 在连续死了两个日本鬼子后,日军还要轻视对手,还不相信他们的本事不如人。 当然了,大日本皇军的军威震憾了整个亚洲国家,连西方这些殖民统治军都怕,一个普通中国老百姓就能吓住皇军嘛!自然不会,所以,这几个日军还是没把吴凡宇放在眼里。 不放在眼里怎么办,那就接着打。 一楞神的工夫,几个日军醒过味来,继续挺着身,嘴里哇哇啦啦叫着不服,朝着吴凡宇刚出现的地方又是一枪。 每人一颗子弹过去,打的灌木蒿草又躺倒一片。 “哗啦哗啦”。 众日军一边打着,一边装弹,配合的很是默契。 日军打一枪,上一颗子弹,还想着不停地开火。 吴凡宇可不想与日军对射,他没这本钱,就是想要还击,那也得看子弹允许不允许。当然不成,再打下去,子弹就没了。 吴凡宇还是想着震慑之法。 打一枪换个地方,接着再来。 很快,吴凡宇又换到日军看不见的地方,突然抬起头,举枪瞄准。几乎不太怎么刻意,便把子弹射了过去。 因为这几个日军越来越近,他们是边冲边打,胆子大的很,仿佛子弹碰到他们回转弯一样,身体是钢墙铁壁,穿不透,打不烂。 正因为如此,才让吴凡宇有了楼枪打兔子的那般轻巧。 一枪过去后,又有一名日军中弹。 死的样子与先前那两个一样,还是同一种死法。 这下日军不得不考虑了,照此下去,用不了多大一会,他们几人的脑袋都得开花。 终于有一名日军喊:“隐藏” 他算是看出来了,不能与对方这么干。坚持的结果就是自己一方人没了,而人家连点伤都没有。 这不公平,怎么着,对方也得负点伤!为什么只死的是我们。 没办法,这是实力不够,技不如人。 少年怎么了,少年不能枪打的准吗! 这下日军不再轻视,开始找地方隐藏。 这几个日军一直是延着公路向上冲,公路上光秃秃的,哪能一个卧倒就能把身体隐藏起来,怎么也得找块石头,或蒿草把自己躲起来。 随后,日军不再挺着腰板,继续朝山上射击,赶紧地四下里找隐藏地点。 跑的快的,迅速躲到公路边。 聪明点的,就地一滚,尽量减少暴露面积,即使对方想要朝着自己开火,面对一个动着的目标,也不那么好打中。 呼啦一下子,公路上的日军开始向两侧散开。 吴凡宇本想着,打完这一枪后,他还要埋身进草丛,继续与日军捉迷藏,再找个机会,干掉几个日本兵。 当他见到日军没人向他开火,而是找隐藏地点时,吴凡宇明白了,日军这是要与之对抗,先要找好据点。 吴凡宇当即一拉枪拴,也不再躲了,真接瞄准落后的一名日军。 这名日军反应的有点慢。别的日军都在四下奔跑,找隐藏地点时,他有些发怔,不明白这是怎么会事,打的好好的,怎么都跑了呢! 看着他发怔,喊话的那个日军朝他喊,“快跑,危险。” 他真不知道有啥危险,对面就一个中国人,而他们好几个,怎么突然间就危险了。 他还在发怔。 那个日军急了,大声喊:“狙击手。” 这下听明白了,机枪手可以不在乎,但狙击手绝对不能不重视,那是专门爆头的一种绝枝,子弹专朝脑袋上放,哪谁受得了。 等他明白这个道理后,也想着找地方隐藏。 可惜,他的动作还是慢了。 仅在他楞神的功夫,吴凡宇又把一颗子弹装上枪膛,一拉枪拴,准星便瞄准了这名日军。 不打他打谁,因为此刻公路上就剩下孤零零的这名日军。 就在这名日军挪步,准备跑向公路左侧时,吴凡宇的枪响了。 人的移动速度怎么可能快过飞驰的子弹,而且吴凡宇稍稍加了提前量,所以,尽管这名日军已经动了起来,但是,他还是被打中了,又是一个脑袋开花。 在他中枪的那一刻,旁边的日军都在关心他,所以看的很真切,眼睁睁看着他死亡的整个过程。 连死四人,全是脑部中弹,而且是一枪毙命,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开枪的人不是狙击手,又是什么。这下日军确定无疑。 日军害怕了。谁都想活着,即使作战再勇敢的人也是如此。说不怕死,那是特定情况下,那是没办法的一种拼命。只要有活着的可能,谁愿意冒着这个险,除非,这人是真的不想活了,或者,压根就不够心眼。 当面遇到狙击手,这几个日军怕了,是打心眼里的怕,所以他们趴在暗地里,吴凡宇看不到的地方,半天都不敢露头。 每个日军心里都清楚,从山上看他们,一清二楚,那就是谁露头,就打谁,打谁谁死。这种情况下,我还是老实地猫着!等着别人先冲,有了机会再上。 稍后,山下公路上出现短暂的消停。 日军不再开火,吴凡宇找不到目标后,又把目光又移到了山上,正对着他的那条公路上。 仅这么一会的功夫,对面装甲车旁就挤过了十几个日军,而且还有日军往过挤。 如此下去,吴凡宇这一人一枪,根本不可能阻挡住一支军队的日军。 第1102章 够不到的森林 挡不住也要挡,这即是强人的作风。 表面看上去,吴凡宇似乎要疯了,简直是瞎胡闹,一个人要对付上百名日本兵,而且是装备精良的日本王牌军队。 十万中国远征军就败在眼前,败的溃不成军,你一个普通少年,能有这么大本事吗! 没有,当然没有。不过,救国救民,匹夫有责这句话他记的很清,只要每个人尽到责任,“十万青年,十万军”这句话也不是白说的。四万万同胞,那就是四万万份力量,一个小小的日本岂能承受的住。 过来人,看走过的路,即使如此,很清楚,但也很无奈,因为,他根本就无法改变发生过的历史。 悔恨加眼泪,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只要有机会,还是做到极致。便是当下吴凡宇的思想。 吴凡宇摸了摸衣兜里的子弹,不到十颗,也就是说,他打完了这十颗子弹,再就没有了弹药,手里的步枪也就成了烧火棍。 不过没关系,烧火棍也能打死人,先拚一拚再说。 吴凡宇不再吝惜,随后子弹上膛,瞄准冲在前头的一个日本兵开枪。 “叭” 这一枪过去,又有一个日本兵被打倒,死像一样,绝无另类。 吴凡宇似乎是打顺手了,或者说,他对手里的枪越来越有感觉,简直是运用自如,再没有生疏感,所以,他在开枪瞄准的过程中,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而且不用太费力便能一枪命中目标。 吴凡宇刚刚震慑住山下那几名日本兵,也是在这场快速射击中得到了煅炼,因此,他的枪法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这里一顺手,对面的日军可倒了霉。 吴凡宇的每一次枪响,都有一名日军倒地,而且是全无救治的可能。 别想拖下去,找医护兵包扎一下,做个手术就能把命救回来。绝对不可能,准确地说,吴凡宇打的是爆头,只要中弹,那就是神魂俱灭,当场便魂归西天。 两个日军被击倒后,可把其他日军吓坏了。 没别的,全是对狙击手的恐惧症。 对面有狙击手,有危险,但日军不怕,他们是军队,一支准备去江边进攻中国的军队,什么武器都有,轻重火力全准备妥妥的。 很快,日军在装甲车后架起了迫击炮。 狙击手不是能打吗!让你看不到目标,看你打什么。而日军的迫击炮有曲射功能,所以他不怕遮避物。 现在,装甲车开始反过来了,不仅是阻挡日军前进,而且还阻挡了吴凡宇的视线。 怕挨打的日本兵赶紧都躲了,躲到吴凡宇看不见的地方。就等着迫击炮发威,给吴凡宇来个火力打击。 两具迫击炮往地上一架。一发炮弹装入炮管,随后,咚的一声响,一发炮弹升上天空。 迫击炮飞越过山谷,呈抛物线形,从天空落下,直砸向吴凡宇现身的地方。 “轰” 迫击炮弹在地面上爆炸,掀起一股巨浪,差一点把吴凡宇掀飞。 吴凡宇就趴在这附近。多亏了他在射击时,是隐伏在草丛中的,对面日军看不清,只能是估摸着大概位置进行发射。 这一炮过来后,日军还是不放心,稍稍调了下角度,朝着第一发弹着点的旁边,又开了第二次炮火。 吴凡宇没有被第一次炮火击中,不等于敌人不会开第二次炮火。所以他一直盯着对面,不仅盯着那些日军,而且还盯着装甲车后的动静。虽然看不到,但能感觉的到。 这时,吴凡宇再次听到迫击炮弹在天空中滑翔的声音。暗叫不好,一个翻滚,把身体滚向刚刚炸出的弹坑内。 弹坑内不仅有焦土,还有落下来的被火药点燃的柴火和草屑,正在滋滋地起着火苗。 吴凡宇可管不了这些,一个翻滚,把身体滚了进来。 他刚刚把腿收回来,飞过来的炮弹便在他刚刚离开的地面上爆炸。 又是一声轰然炸响,山坡上又是一阵烟尘四起,土石飞溅。 还好,吴凡宇躲进了弹坑,身体没有受伤。 身体没有受伤,但两次进距离的爆炸,什么样的耳朵也会被震聋,除非事先做了防范。 吴凡宇没想到这一点,便不可能,即使他想到了,也没东西可利用,总不能抓把草塞进耳朵! 情况来的太突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耳朵嗡嗡作响,大有振聋发聩之感。 吴凡宇有点埋怨自己,想的不周到,怎么没想到日军的炮火呢! 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噢,光想着你打别人,就不兴别人对你还手了。 日军的反应还真够快,转眼之间便想出了对付吴凡宇的办法。 你别说,这招还真灵,对付看不见的狙击手时,盲目地用炮火覆盖,往往还真能起到杀伤效果。 你有地方隐藏,那我就用炮弹乱轰,把这一片都炸了,看你还能隐藏在哪。 有军事常识的人都知道,一个弹坑内,很难同时中上两发炮弹,无论是怎么瞄准,都很难。所以,在敌人炮火袭击时,如果能跳入敌人曾经炸开的弹坑内,还是比较安全的。通常情况下,炮兵打完一发炮弹后,都会有炮火延伸,其本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 那不是浪费吗!除非是破装甲外体,一发不行,再来一发。 吴凡宇这一滚落入弹坑内,他是很安全了,但耳朵却被阵的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如果日军这时再来一发炮弹,吴凡宇很难躲的开,因为他听不到炮弹飞奔的声音,等他看到炮弹落地,一切都晚了。 幸运的是,日军打完这两发后,不再发射。 炮弹那也是钱来的,而且还是大老远送来,打没了,拿什么去攻击另外的敌人。 日军此行目的不在这,是在怒江对面。万一后勤保障不利,弹药供应不上来,炮弹也是大问题,所以,日军不能不想炮弹多少的事。 两枚炮弹炸完后,日军发现吴凡宇这边顿时消停下来,于是,那些隐藏着的日军哗啦一下子,从各个地方冒出来。 一名日军尉官举起指挥刀,向天上一挥,大声叫嚷着,“饺子的给。” 他这是在催着,逼迫着日军冲锋。 如果此时,还有哪个日军不出来,继续猫着躲着隐藏的话,没准就要挨上他一军刀。所以,这些日军都害怕,一个个跳出来,乱哄哄地向吴凡宇冲过来。 吴凡宇在弹坑内躲了一会,发现日军不在发射炮弹,这才把头抬起来。向对面一看,心中暗叫不好。因为这些日军一股脑地向前奔跑,没有队形,看上去混乱的很。 这时给吴凡宇的第一感觉便是目标不清晰,他没法瞄准,没办法射击。刚刚瞄准好一个,而另一个日军冲上来,正好挡住视线。向身这个时,又被另一个破坏。 不过,还有打死日军的可能,但就不全是爆头了。 “叭叭叭” 吴凡宇又连开几枪,又打倒几个日军,枪膛里没有子弹后,他再次去衣兜里摸。这一摸,脸色为之一变。因打的高兴,竟然忘记数数,衣兜里的子弹已经打光了。 没了子弹可怎么办,况不能端着枪,去与日军拚刺刀!哪不是找死吗!就是想死也不能这个死法。 不行,我得撤退。 吴凡宇脑子中立即有了这个想法。可当他这一想法出现时,动作有点迟。因他半天没开枪,被日本人猜出来了,估计他是没有了子弹。 随后,日军胆子更大了起来,一边站起身向这里冲,一边朝着吴凡宇开枪。 日军子弹在吴凡宇呆过的山坡上简直是跟爆玉米花一样,四处开花,土石、草木,凡是被打中的物体,都要向上蹿一蹿。 日军如此狂妄,但吴凡宇那里就是没有反应。由此,日军更加断定对方没有了子弹。 那还怕什么,冲啊! 于是乎,众多日军不再隐藏,不再担心有子弹打脑袋,一个个挺着身子,端着步枪,呜里哇啦地朝着吴凡宇冲了过来。 日军想要冲到吴凡宇跟前,还有一道沟要爬,这便是日军无法近距离直接瞄准射击的问题。 吴凡宇衣兜里没了子弹,心里立马怯了下来。 他能不胆怯嘛!如果没有子弹,拿什么来阻止日军。光凭手里没有子弹的枪杆吗!怎么可能。 现在,吴凡宇想的问题已经不是如何阻挡日军,而是如何快速逃跑的事。 吴凡宇收起枪,转身朝着远处的大森林跑。 在他跟前,是有些灌森,但这些灌木跟本阻挡不了日军视线,更别说那些射过来的子弹。 所以,接下来他的目的地就是那片森林。 几乎就在同时,冲过来的日军开始爬坡,公路上的那些日军速度也不慢,很快便与冲上来的大股日军合流。 这次冲过来的日军有几十人,这要是围上来,一人一口,也得把吴凡宇活活咬死,连枪都不用。 吴凡宇见事不好,撒腿就跑,他在跳跃中朝着森林飞奔,只要进去,日军能奈我何。 即使没子弹,老子玩野山套兔子,照样能干死几个日军。 就在吴凡宇离森林还剩下十几米距离时,几个日军冲上了山坡。 他们在山坡上没有找到吴凡宇,自然把目光远投,这一投,正好看见了还在飞奔的吴凡宇。 立时,日军明白了,这是要逃跑,要进森林。 日军很是明白热带丛林是个什么样子,如果让人进去,再想找出来很难。 因此,几个日军不由分说,朝着吴凡宇开枪。 但是,单发射击很难击中奔跑的人,除非提前测算好,又能预知那人的奔跑方向,否则,只能是在后面跟,跟来跟去也别想打中目标。 这时,一名日军机枪手上来了。 在其他日军指引下,机枪手朝着吴凡宇开枪。 密集的子弹瞬时便把吴凡宇身前身后的灌木草丛打的飞溅。 如果照此下去,日军掌握好提前量,中弹的就不是灌木,而是吴凡宇这具肉体了。 无奈之下,吴凡宇可不敢继续朝前跑了,即使跳跃都不敢,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日军看不见他。 怎么做才能让日军看不见呢!唯法就是趴下身体,匍匐前进。 匍匐前进当然好,失去目标,日军也打不到,但如此一来,他的速度就慢了。如果日军追过来,同样很危险。 但没办法,吴凡宇现在一点还手之力没有,他的机会只能逃走,再慢一些,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吴凡宇匍匐在地后,速度明显很慢。如果他猫着腰还好一些,但是不能,因为日军的子弹还在朝这里乱飞,猫着腰,身体与草平齐,照样会挨子弹,他不得不如此。 这样就这样!慢一些也比没命强。 吴凡宇趴在地上,拚命地向前爬。 日军机枪横扫一阵后,也不知道打没打中目标,反正人是看不见了。 这些日军不死心,端着枪冲过来,开始在灌木丛中找人。 日军是站着,大踏步向前,他们的速度要几倍于吴凡宇向前爬的速度,所以,日军很快便来到吴凡宇跟前。 别看森林离吴凡宇不过五六米的距离,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只要他敢站起来,马上就会被日军发现,而且日军端着的枪膛里都顶着子弹。如果十几人同时发现目标,再同时开火的话,细想一想就能工到答案,吴凡宇还能活吗! 第1103章 反手一击 吴凡宇趴在草丛中不敢动了。 肉体抗不过子弹,奔跑的速度也跑不过子弹,真要是中弹,一切可就完了。 吴凡宇知道,眼下,在这片土地上,虽然是中国人的土地,但在上面横行无忌的却是日本人,反各为主了。更让吴凡宇催悲的是,如果他此时在此遇难,不会有一个中国人出来救他。 那些被驱赶的老百姓早不知去哪了,能看的到的中国军队也没了。他想要活命,只能是自己想办法,想靠别人,完全指望不上。 自己不强,那也就只能等死。 这时怎么办,跑吗?跑不掉。不跑,就得被抓或者被打死,他一个堂堂的中国军人,怎么会束手就擒呢!即使不是现世,那也不行,吴和平的灵魂在里面,如果万一能活下来,那也是屈辱,没脸见人。 其实,如果被日本人抓住,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日本人不会让一个杀了日本人的中国人活着,即使是死,死的也会很惨,不是没乱枪射死,便是被刺刀捅死。 想到这,吴凡宇更明确他的目的。他转世干什么来了,不是来受死,而是要杀日本兵,要为中国抗日多出一分力。 而现在,刚遇到日本人,这还没怎么打呢!仅仅是一个开始,如何就这么结束,刚一露头就没了,要舞台干什么。 不行,我得想办法活下去,不能让日本人好过。 吴凡宇趴在地上,大脑飞快地转着。既然不想死,那就得想办法。如果真的跑不掉,那也不能态便宜了日本人,即使打不过死了,那也的多杀几个日本人,多找几个垫背的。 吴凡宇不服,不服这这么被日本人困住。一个小小的河沟就翻船,那也太没品味。因他知道抗日的结局,所以他还想着要等到中国抗战胜利的那一天。 吴凡宇是转世过来人,知道中国抗日的历史,无论中国人民经受多少苦难,到最后,都是中国必胜,日本必败。 想到这,他噗哧一笑,觉得自己忘了一个重点。 他是穿越来的,哪能轻意就这么死掉,除非自己没了意志,不太顽强,否则,上天都要眷顾他。不然,派他来干什么,这可不是他自己愿意来的。 莫非,是在考验他的聪锐,考察他的睿智。 怱然间,吴凡宇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绝不能被眼前困境所迷惑。 困难是常有,但没有克服不了的困能,也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吴凡宇想不出这是哪位伟人说过的,但他清楚,事情无论怎么样,都要过去,结局不一样,但要看采用的是哪一种方式。 既然如此,那我还怕个球。小日本,老子跟你们拼了。 吴凡宇越想,越觉得自己死不了,而且他也不能死,否则,还真对不起吴凡宇的肉身。只要努力争取,就有胜的机会。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认怂。 机会在哪,在自己手里,就看有没有干掉日本人的本事。 只要杀掉眼前这些日军,机会就来了。 吴凡宇想归想,但真要做起来,还是很难。因为他刚才已经年方面却不,从公路下,从对面,朝着他冲过来的日军可是十几个。 如果有枪,他不怕,问题是,他现在没枪。 想要干掉这些日军,就一个办法——肉博。 以一抵十,甚至还要多一些,想想都发麻。自己肉身好像没那么强大! 一想到这,吴凡宇傻眼了。眼下,朝他围过来的日本兵不下十几个,而且,他们手里都有枪。而他呢!除了没有子弹的三八步枪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不对,还有一把砍柴刀。 想到这把刀,吴凡宇便觉得有了底气。 这把刀可是跟了他很多年,跟着他砍柴,杀野兽,也砍过人。但砍的不是好人,是山里的恶霸地痞。砍来砍去,到现在,他还从来没用这把刀砍过日本人。 想到这,吴凡宇笑了,那就试试,就在今天。 于是,吴凡宇开始做准备。 他把三八步枪放在地上,稍稍做了掩饰,好像他跑了,而且很狼狈。 做完这些后,他又悄悄地向一侧爬去。 吴凡宇是要给敌人制造出一种假像,要给日军来个意外惊喜。 刚刚准备好,便有一前一后两个日本兵搜索过来。 在吴凡宇停止向日军射击后,几乎所有日军都明白一个道理。不是吴凡宇不想打,而是他没子弹了。 既然没有子弹,那还怕个球。 所以,追过来的日军都很大胆,不想信会有子弹射他们。 正因为如此,日本兵的胆子越发地大了起来。 一冲上吴凡宇刚刚呆过的阵地,便人人奋勇争先,争着抢着往蒿草丛里钻。这些日军都想立功,都想成为第一个捅死眼前这名中国人的日本勇士。 在杀人上,日本兵从来不会手软,杀起人来,都要比着来干,看谁杀的多,谁杀的狠。 渐渐的,日本兵在屠杀方面,总也能独出新招。 日本人服强,不服理,所以什么缺德事都干的出来。比着,谁干的事不属常理,谁杀人疯狂,谁的杀人办法能独出新裁,那他就是英雄,也代表了日军集体获得的荣耀。 有这种思想的军队,自然也不会有多少人性。 就是为了这个荣耀,可以说,日本兵对中国的妇女儿童,老弱病残老百姓们,从没手软过。在杀俘和杀百姓时,他们方法百样奇出,更别说面对中国军人了。 只要有被日军杀死的可能,就会面临很多死法。 为了省子弹,把人活埋,或者用刺刀直接捅死。如果有仇恨的话,特别是像吴凡宇这些杀过日本人的中国军人,如果被抓住,在被杀那一时刻,日本兵会把他的五脏六腑捅的稀巴烂,即要报仇,还要显示出大日本皇军的威风来。 如此看来,吴凡宇的危险性超大。因为,他刚刚杀过十几名日本军人,又是一名恐惧的中国狙击手!这样的对手,怎么能让他活下去呢! 目前而言,这些日军还摸不清吴凡宇的身份,暂且是给他这么命名——无名狙击手。 所以,有这样一个目标吸引,追过来的日本兵应该说是人人兴奋不已,个个奋勇争先。 最让他们无惧的是,这名狙击手已经没有了子弹。 这些日本兵冲过来的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跳过沟坎,冲到了吴凡宇曾经出现过的地方。 其中,有两个日本兵跑的最快。 俩人顺着吴凡宇留下的痕迹,率先找到了这片草丛,而且很快找到了吴凡宇丢枪的位置。 但是,他们没看到人,只看到地上有一把枪。 这是日本人的枪,两人再熟不过。看到枪,便想到原先据有这支枪的日本兵,肯定也被眼前这中国人干掉了,不然怎么会枪落在他手里呢! 一名日本兵从地上抓起枪,与另一名日本兵说话,两人还想分析一下丢枪的中国人去哪了。 就在这时,地上的一堆草突然被掀翻,一道影子朝着两名日本兵扑了过来。 近在咫尺,哪容得日本兵还手。 等两人反应过来,什么都来不及了。 本来枪是平端着的,到这会,因为发现目标,又说了两句话,只是一楞神的功夫,一把柴刀已经砍向一名日本兵的脑袋。 想躲,根本不可能,除非反应极佳。 电光火石般,柴刀砍在了这名日本兵脑袋上。 柴刀是用来砍柴的,多砍几下,树都能放倒,何况是人的脑袋。吴凡宇对它太熟了,运用自如,比刺刀要好使。用不着捅,只接从上往下砸就行,与铁斧起到一样效果。再加上吴凡宇跳起的惯力,重力加速度之下,那个猛劲放在脑袋上,那还能有的好。只听 “叭” 这一刀下来,日军的半边脑袋只接被劈开。 随后是“噗”的一声,顿时间,日本兵的脑袋鲜血混着脑浆四溅,直接喷了另一个日军的脸上,眼睛也被糊上。 突发情况,让这名还活着的日军晕了,一时也摸不出门路,不知这是怎么了,刚刚看见一个影子出现,这还没来的急反应呢,同伴的脑袋怎么就给人劈开了。 这名日军还没看到吴凡宇,因为眼睛看不清,所以,当下他也顾不上别的,赶紧抬手去擦糊到眼睛上的杂物。 此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蒙住了双眼,如果知道是同伴的脑浆,那还不得吓个半死。 不知道也好,稀里糊涂死了,比明白强。免的看在眼里,恶在心上,想着都痛苦。 这名日军真的连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觉得脖子上一凉,他的脑袋紧跟着也没了。 吴凡宇那叫一个狠劲。他不狠不行啊!对敌人的仁慈,那就是对自己的犯罪。如果他不杀日本兵,换个个,他被日本兵抓到,那将如何呢! 所以,吴凡宇不能手软。 砍刀在他手里,抡起来便虎虎生风,看上去,并不是他这一名山村少年的楞砍,完全靠的是蛮劲,里面加上了特种兵博斗的近战技法,砍刺切等等功法全都具备,而且还能一气呵成,不然,怎么能在一批之下,这个日本兵就没命了呢! 吴凡宇这个动作太洒了,如果换成电影,绝对有特效效果。而且帅在他砍中那名日本军脑袋时,连瞅都不瞅,根本就不管战况如何,好像是根本不用操心,是什么结果已经提前预定好。 一招命中后,吴凡宇又立即把目标盯在了下一个。 吴凡宇必须讲求速度,而且还要一战定生死。否则,不利的只能是他。 他不得不这么干。现在,他与日本人是一比二,而且还是装备不如人的情况下。如果不迅速解决眼前危险,等日本兵反应过来,那怕是稍稍迟疑那么一点点,都有可能引来更大危险。只要枪口对准他,板机一扣,他想跑都不可能。 所以,他必须一招致敌,不能有第二下。 否则,后面的第三,第四个日本兵过来,那可不好玩了。杀日本人的机会没有,连逃走的时机都没了。 因此,吴凡宇果断地下手,不管日本兵是死是活,先打残了再说。死了更好,不死,也不能跟着屁股后面追。 所以,在他从上往下砍中日军脑袋后,刀并没有完全落下,而是借着刀势,顺着那股劲,平着一切,便把另一个日本兵的脖子割开了。 这是柴刀刀身短,如果再长一些,或者,他手里是一把军刀,或者是八路军的大片刀,估计,另一个日军的脑袋会直接飞出去。 吴凡宇只用了一个连惯动作,两个日军就这么没了。 杀完这两名日军后,吴凡宇根本不敢在原地停留,就连地上的枪都不敢捡。 他太喜欢枪了,没了那支三八步枪后,他急需另外一把。但是,他不敢去拾啊!即使是快速躲开现场,还觉得速度不够。 因为他知道,其他日军就在附近,很可能已经发现了他,如果他去检枪,有可能会被子弹射中。 不知会有多少支枪再次指向他。 吴凡宇一点不敢停留,就地一滚,滚进另一片蒿草丛。 他把身体刚隐进去,又有两名日本兵出现在场地上。这与吴凡宇躲开,前后不差两秒,或者说也就是一两步的功夫。 这还多亏了山地视线不佳。如果没有灌木、荒草挡着,吴凡宇早就被日军发现了。 过来的两个日军发现了地上的两具尸体,随后便哇哇啦啦地大喊, “死人了,有人被偷袭。” 日军怎么也不会想到,如此情况下,在这么多人围击下,竟然两个日军双双战死,而且就在他们眼前,这还了的。 日军这么一喊,立时招来更多日军。 一名军官模样的日军看了地上的尸体。 血还在流,浸染了一大片草地,红红的,大有漫涎趋势。 这名军官很是心疼,这可是他的战力啊!而且,其中一人还是他北海道老乡,不仅是老乡,还是他的表亲,虽然远了一点,那也是亲戚啊 突然,这名日军发出竭斯里底的吼声,“八格,死了死了的。” 他不是说这两日本兵死了,而是说吴凡宇该死。 毫无疑问,他是想让吴凡宇死,立即死。即使打不死,被活捉,那也不能活,还是的死。 很可能会被日本兵吊死,或用枪打死,刺刀捅死等等。反正日本兵杀人有的是招数。 众日本兵看到眼前同伴的死像,都有点懵。 他们想不通,就那么一个中国少年,还是在被围,被追的情况下,他怎么敢赤手空拳来杀掉大日本皇军呢! 为什么说是赤手空拳,因为,日本兵从地上的三支步枪中(加上吴凡宇丢在地上地的一支),全都在这,他不就是赤手空拳吗! 所以日本兵想不通。 想不通归想不通,但他们不怕,因为看到了地上多出那支枪后,他们更加断定,吴凡定手里什么都没有。 不对,如果什么都没有,他用什么去割日本人的脑袋呢! 这些日本兵没弄明白,吴凡宇是用什么东西,一鼓作气杀死了两个日本兵。 正在犹豫间,就听有日本兵喊,“在哪!” 不用问,这日本兵喊的肯定是吴凡宇,他发现了目标。 第1104章 围击之下 “八格雅鹿” 日本军官真的气疯了,一听有人说看到了中国少年,立时发作,催促着日本兵去抓人,骂完之后还觉得不解气,当场再下命令, “一定要活的,死了死了” 这日本军官说话有点矛盾,即然是要抓活的,为什么还要死了死了的,既然是要杀死,那又怎么还是活的呢! 外人听不懂,但日本兵明白。那就是先抓人,然后在慢慢地把他折磨死,不这样,便难解心头之恨。总之,人是要抓,但抓住后就不一定能活下来。想活,绝对不可能。 如果日本人死在战场上,被中国军人打死,日本人可以忍下这口气。但如果是被当地老百姓打死,那可不得了,那得有很多人陪葬,甭管是不是一个村,还是更多,有多少就杀多少,凡是在跟前的,看见了,沾边的,甭管参与不参与,都是一种待遇,谁都别想活下来。 为什么日本人这么狠,因为他们心虚,心里没底。 在别国的土地上,要建什么东道乐土,而且是一边杀人,一边装仁慈,连鬼都不相信日本人的鬼话。 所以日本人只能这么做,杀尽所有反抗的人。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只有杀尽不听话的人,才能在老百性心里建立一种“集体恐惧症”。以后,日本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让这些人,只要看见日本人就害怕,不敢惹,也不能惹,得当祖宗供着,在未来,日本人可以随役地奴役这里的人民。 这是1942年间,抗日战争过去了很多年,可中国人楞时不怕,怎么杀,怎么吓唬没用。 无论是内地正面战场,还是敌后抗日根据地,抗日形势越来越强。 不怕死的人也是越来越多,怎样做才能能消灭日本人,那就怎么来。所以,单就日伪统治区而言,中国人民一直在抗争,几乎每天都有日本人被杀。 这不是无意的,是中国人的一种抗日决心,对日本侵略者的一个态度。 日本鬼子滚出中国,滚回日本老家。如果不滚,那就打。打多长时间都可以,十年八年也行,再长也无所谓。坚决打败日本,不惜举全民之力,与小日本打持久战,抗战到底。 这么下去,日本人很难承受,国小,人少,耗不起。但也没办法,因为几年抗战下来,中国已经形成了抗日的大局面,所以,日本人急啊,越急越走极端,对中国人更狠。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压迫的越厉害,反抗的就越激烈。 而在云南边陲的这个地区,之前,还从没沾染过日本人的污渍,如一片圣土。如今,日本人来了,瞬时肮脏、混乱起来。 当地人不明白是怎么会事,其结果会是什么样子,可吴和平知道,日本人一到,这里不会有好,铁蹄之下,岂能有安逸生活,甚至连苟且地活命都难。 日本人更清楚,压不服,那就打服。 所以,他们一到,便是对中国老百姓可着劲地威压统治,否则,便不能制造出服服贴贴的良民。 怀柔欺骗可以,但骗不成怎么办,那还得杀人,想要继续统治中国,就得这么干。这是日军制定的基本方略。 让日军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刚从缅甸进入中国,这才搭了一个边,日军车队便受到阻击,还死了不少人。更难以接受的,他们的对手,不是中国军人,而是一名中国少年。 这怎么得了,如果传开去,日军的面子往哪放。更重要的,怕他传到内地,回影响更我的日本人。 人们会认为日本战力不行了,连一个少年都对付不了。 就这本事,以后,谁还怕啊,岂不影响到更多的中国人,一同起来反抗。 鉴于问题的严重性,日军决定要杀掉眼前这名中国少年,不管困难有多大,必须做到。 所以,日军联队长派出了更多人,下狠心要抓住这名中国少年。抓住后,要在中国人居住的地区进行游街,做宣传广告,告诉人们,这便是反抗大日本皇军的下场。 如此一观,日本人岂能轻意放掉吴凡宇! 有人发现目标。日军不能坐失良机。 紧接着,这些日军呼啦一下子,便朝着发现吴凡宇的地点冲去。 没想到,来的日军扑了个空。 刚才,吴凡宇确实在这,可现在没了,这些日军除了山里的粒草外,。 哪去了,不知道,发现的日本兵也不知道。 人是没了,可地上还留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不是刚才喊发现吴凡宇那个日本兵吗!连他都死了,无疑,对方是有备而来。 活该这日本兵倒霉,谁让他发现吴凡宇了呢!谁让他不等着同伴过来,独自冲过去,还想要与吴凡宇来个单打独斗。没想到,他不是对手,在与吴凡宇照面后,不等把枪捅过去,便被吴凡宇来了个夺枪,杀人。一个很麻利的动做,日本兵头上便挨了一柴刀。 脑袋是留下了,但脖子上有一道大口子。 众多日本兵赶到时,地上只有一具尸体,脖子上还在汩汩地向外淌血。 不用说,人是没的救了。 转眼间,又死三个日本兵,军官如何不痛惜! 如果说这是一名狙击手,在远处能狙杀,可到了跟前,怎么还死人呢!怎么就打不过呢!在这么多人围击之下,他还能杀人,这怎么可能? 不服,真的是不服。不过,日军军官下了命令,搜索时,最少也要三人一组,形成三角队形,前后左右进行观察,不给对方以可乘之击。 果然,日军接下来没再死人,但他们也没有搜到吴凡宇。 吴凡宇的前世,特种兵的野战训练不白训,用在这里后,效果很好,伪装的妙,隐藏的也巧,日本兵到了跟前,竟然没有发现,一路搜索过去,自然找不到人。 也难怪,吴和平的特种训练与现在的日本兵比起来,进化了几十年,在这几十年中,专对此项,不知进行了多少次的研究和改进,即使是没有特殊装备情况下,靠着先进思想,也能创出一条新路来。 吴凡宇便是在短短时间内,利用现有条件,地形地物及时总结出一套办法,专门来对付这些日军。 不是吴凡宇不想离开这,而是他想走走不了。 当吴凡宇冲到林子边缘地带时,那里有一小段沼泽。如果不错助外力,人根本无法通行。 沼泽里的草很矮,隐藏不了身体。甚麻烦会更大。吴凡宇到了现在,还不知道沼泽里能不能下得去脚,如果陷进去,岂不让日军得了个大便宜。 这是在吴凡宇杀掉那两个日军后才知道的结果。 他想,既然眼前没有日军跟近,那就趁这机会赶紧走人。没成想,在快要接近森林时,却看到了这个结果。没办法,他只能转回来,再另寻出路。 可是,日本人不给他这个机会,紧随其后,一步步逼过来,而且还是一个合围态势。 没办法,要想活下去,必须突出日军的包围圈,想要突破,那就只能是杀日本兵,一个个的杀,能杀光多少就多少,直到对方没威胁为止。 而就在这时,吴凡宇的行动被那个日本兵发现了。不仅看见,而且还喊。 这怎么能行,要让他闭罪,只好把他杀了。 如此一来,吴凡宇必须干掉这个日本兵。 日本兵是干掉了,但他这一喊,也暴露了吴凡宇的踪迹。 很快,其他的日本兵便找到这。 没关系,这里有的是灌木,有的是蒿草,光是地上的腐草,干草,随便用手一划拉就是一大堆,这便为吴凡宇进行隐身创造了条件。 吴凡宇伪装的不错。三个日本兵从他身旁经过都没发现。 他躲在草里紧盯着日本兵。距离这么近,只要稍稍动手,便能一击成功。 可是问题来了,三个日本兵分三个方向,所有日本兵都排着队形。每一组都是六只眼睛,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全覆盖,构成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这还让吴凡宇怎么下手。如果吴凡宇这时下手,虽说有突然性,但接下来,他也立马会被日本兵发现。 对付三个日本兵不成问题,只要他手里的砍刀抡起来,解决这三人,也就是三下五除二的事,但问题是,在相隔这里不远处,也就三米开外,还有三个日本兵。如果吴凡宇在这里有动作,其他日军马上会知晓,到时,他们肯定会一顿乱枪打过来。到那时,吴凡宇将如何抵挡。 不行,得沉住,所以吴凡宇没有动。 眼看着这三个日本兵从身边经过,直到离开。 就这样,十几个日本兵分四个小组,每小组都是三角队形。随后,日军组成的第一波搜索,就这么经过吴凡宇身体后,一直朝前走。 前面,是吴凡宇无法过去的沼泽地。 日军到了这里后,遇到了与吴凡宇一样的问题。 日本军官仔细察看一遍后,心里乐了。为什么?因为从这上面,没有看到有人过去的痕迹,也就是说,没有人通过沼泽进入对面的森林。 这就好,还有抓住中国少年的机会。日军官心里想。 日本兵现在不怕别的,就怕吴凡宇跑了,担心没有机会报复。而且还会为将来留下隐患。如果在这里解决掉,那才叫一了百了。 所以他高兴。 “回去,继续找。”日本军官对身边的十几个日军喊。 这些日军又机械地转回身,接着又往回搜索。 这时,一个背着电台的日军身上的电台响了,他赶紧接通,原来是车队的联队长发来电训,让他们这支小队赶紧回去。 日本兵赶紧把电话交给军官:“原田君,联队长让我们撤回去。” “撤” 原田一听便急,“不能撤,还没抓到支那人。” 电台兵又说,“车队要开拨,让我们归队。” 原田想了想,“电话给我,我跟联队长说。” 原田抓过电话,对着电话说,“队长,我们已经发现了中国狙击手,正被我追击,用不了多久,我便能把人抓到。” 对方沉吟了一会说,“你的留下,继续搜索,一定要歼灭中国狙击手。” 对于吴凡宇的行动,在场的所有日军都知道,那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如果有他的存在,将来战场上,不定还会死多少日军。既然找到了,能够消灭,岂不是省去很多麻烦,而且还是大麻烦。 因此,联队长同意了原田的请求。 这下原田不用着急,他不用跟着车队走,有的是时间在这里搜索抓人。 原生态的大山中,森林占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只有少部分还裸露着山体,没有被森林盖住。但这些地区之所以树少,都是有着特珠原因,不是沼泽,便是砥石区,大树无法深扎根。但也没关系,大树生长不够条件,但灌木、蒿草有的是,都很茂盛,任何一个地方都在一人多高,人进去,如果不乱动,很难被发现。 在这么一大片荒地里,靠着十几个日本兵想要找一个人出来,很难。 吴凡宇会日语,他隐藏的地方离原田通话地点并不远,所以原田与联队长的对话,吴凡宇听的很清楚。 刚才,吴凡宇之所以想快点逃走,是他怕日军的大部队赶过来,对他进行围堵。 现在听说日军车队要走了,不免有些轻松。虽说与他的初衷有些出入,无法完成阻击任务。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凭他一人之力,想要阻住一支日军精锐,那怎么可能。 还好,日军车队带走了大批日军,而眼前还有十几个日军。 吴凡宇怕吗!他不怕。如果当面硬钢,他肯定不是这十几个日军的对手,一阵排枪对着他,即使吴凡宇再有本事,他能抗的住这么多子弹吗!答案是肯定的,不能。 但吴凡宇还有一个天然条件,他在暗,日军在明,而且地理条件太适合他隐藏。 只要凭借着这些先决条件,吴凡宇完全可以采取偷袭日军办法。 这么近的距离,根本用不着用枪去狙杀,仅凭手里的这把柴刀,就能解决大问题。 吴凡宇越想,越觉得自己能办到,于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对,就这么办,把留下的日军一个个解决掉。” 吴凡宇下了这决心后,反而心里平静下来,沉淀一下思路后,他决定先与日军玩捉迷藏,等到玩累了,再动手。 既然日军已经没有了后援,那他还怕什么呢!因此,吴凡宇要以一敌十。 第1105章 直接干翻两日军 以一敌十,那的多大战力!目前对吴凡宇而言,这叫群殴。 老话说,一人难敌四手,好虎斗不过群狼。紧凭吴凡宇一人之力,打的过这十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日军吗? 真的划个问号。 还得看是怎么个打法。 如果是一拳一脚直接地对着干,吴凡宇肯定不行,几下就得被人打趴下,武功再高也很难做到。不说别的,单就日军手里这些枪,就是个大问题。如果日军直接乱枪开火,吴凡宇定难躲的掉,眨眼间就会被打成筛子眼,想要取胜,不可能。 不用枪,赤手空拳也不行。如果十个日军一齐扑上来,吴凡宇怎么对付,同样会完败,没有胜算。电影里的那些单打独斗,以一战几十的镜头不真实。 所以,要想战胜日军,吴凡宇的策略就是突袭,在暗中下手,进行偷袭,趁着日军不注意,一个个地把他们悄悄地干掉。 这个想法的确不错。 问题是,现在的日军学精了。在死了几个同伴死了之后,他们也意识到眼前的中国人很危险,如果独自面对,危险性很大,即使不独自,两个日军一起,那也不行,死了的几个日军就是最好证明。 所以采用了倒三角队形。还不错,这招数挺管用。自从用了这办法后,日军一个都没死。这就说明,这个方法有效。 既然有效,那就这么来。 于是,原田准备用这办法继续对这片山地进行扫索,发狠心,一定要找出隐藏在这里的吴凡宇。 原田猜测着,吴凡宇肯定隐藏在不远处,多几次拉网,就不信找不出来。 等到日军把倒三角队形摆好后,原田确发现了问题。 仅这十二人(这是被吴凡宇干掉后剩下的人数),在这么大的地区上就这么摆开,也就是三四个点,长度明显不够,如何能形成网。万一对方与他们兜圈子,捉迷藏,跳来跳去,怎么可能把人找到。 没办法,只好换一种方法,这十二个人一字排开,形成一道索,如此一来,长度增加不少。 而且这十几个人都距离不远,互间也能有个照应。一处有情况,旁边两人可以迅速支援。 原田觉的这办法不错。 随后便立即实施。十二个日本兵,每人端着枪,摆成交战姿式,开始一步步向前挪。在挪动过程中,不时地用刺刀向四处捅。只要发现草堆或灌木丛,都要用刺刀朝里拼杀几个动作。 日本兵捅的力量很大,如果里面有人,这一刺刀下去,肯定会贯胸而过。 此时,吴凡宇就在原田要搜索的范围内,如果他不及时调整,很难逃过这一劫。 其实,现在让他调整也很难。 他这里,距离沼泽地不是很远,那里很空阔。吴凡宇之所以没有离开,还想着找准机会,突破过去,好进入森林。 没想到,日本兵却在这时杀了个回马枪。 如果没有蒿草和灌木挡着,他与原田等人肯定能打个对面。 吴凡宇正蹲在前面的一个低洼处,而且他已经听到了日本人杀回来的声音。 吴凡宇越听越感觉着不对劲,响声传来的地方有点广,好像是很难绕过去。如果不能绕,那就得向后退。如果退,没准会退到公路上,一旦上了公路,那又是一个死局。 无奈之下,吴凡宇又想到了隐藏。他觉得这招挺零,不容易被敌人发现,还能抽个空子,多干掉一些日军。 现在,他不知道日军聚在一起是个什么样子,只能是瞅准机会再准备下手。 吴凡宇在洼地中很快便搂了一大堆干草,把身体隐藏起来,专等着日军过来。 吴凡宇在这里与日军对峙的过程,不同程度地影响到了同强和成林海。 他们两人几乎是与吴凡宇在同一时间,看到了日军车队碾压中国士兵的全过程。 两个人也是眼睁铮地看着那些中国士被日本车队杀死,只能把眼泪往肚里咽,不敢喊,无法救。 当日本人车队通过后,他们俩也离开了那道山梁,转身去了没人知道的地方。 由于人生地不熟,走着走着,两人便迷了路。 本来是朝着江边走的,谁知转来转去,便转到了此时这个地点。 他们俩进了森林,又出森林。 眼看着前面变的空阔起来,又有大片水渍,真以为是到了江边。等到近前一看,这里却是一片沼泽。 同强感觉不对,怀疑是不是走错了。 就在这时,沼泽的对面出现一队日本兵。 同强和成林海赶紧躲起来,偷眼看着这些日本兵。 他们俩人来到时,吴凡宇已经返回,所以差了那么一点点。 看到日本兵,同强又是恨,又是无奈,不由自主地去看手里的枪。 他与成林海只有一把枪,还是从日本哨兵那夺来的。短枪早没了子弹,就一个空壳子而已。 此时,原田正组织日军排演队形。 同强一看就明白,日本人这是在拉网找人。 两人不认识吴凡宇,也没见过,但枪声早就传过来,从交火的态势上,不难得出有人在与日军对阵的判断。 至于是什么人与日军打,打的战况如何,他们不知道。因为一时迷路,他们也无法到达现场,只是在山里瞎转悠。 便由着这个思路想开去,同强立马意识到,日军找的人,肯定是刚才与日军交火的人。 不管这人是谁,是军人还是老百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这个人肯定是中国人,是一个敢与杀日本兵的中国人。 一想到日军的长长车队,同强便揣测着,这些人不简单,敢于同日军明着来,对着干。 同强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所看到的不是一群人,也不是几个人,而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中国少年。 连他这样的老军人都被日本兵追的满山遍野的跑,而那个人却能阻住日军一个车队,而且还打的日军满地找牙,此时,他为与日军战斗的中国人而自豪。 “对,就这么干,等我回去,也要教会我的士兵。” 同强打心眼里佩服与日军作战的人。 “不行,我的去见见这个人,或者,我应该做点什么,而不是一昧地跑。” 继而,同强不由自主地喊出声,“小日本,老子来了,老子不怕你们。” 无形中,吴凡宇的行动吸引住了同强和成林海。 在不知还觉中,同强与吴凡宇之间的距离拉近。本来他是向着江边跑的,这时却来到了与日军交战的地点。 同强和成林海看见众多日本兵后,赶紧把身体隐藏起来。 此时,他们还没弄清,这股日军是不是追赶他们那股日军。 当然不是,追赶同强和成林海的,是日军特种部队野田。而此时正在扫索的,确是原田的野战部队。两支部队相比较,野田的特战队战力上要比目前这支日军强很多。但同强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些全是日军,管他战力强不强,老子先干你再说。 眼看着日军排成一队,重新转回身,再次向对面的草丛搜索。 同强便联想到日军的目的。 于是想,自己一定要帮一帮那边与日军硬钢的中国人,帮助他们解困。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是什么身份,但从现场情况看,这些人打鬼子,对日本人很危险,不然,日军也不会咬住不放。 同强又看看手里的短枪。 枪膛里已经没有子弹,目前用不上,于是抬抬手,又把枪别在腰里,随后对成林海说。 “把枪给我。” 成林海猜到同强想干什么,提醒道,“营长,那样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把日军招过来。” “不管了,日军可能再找什么人,如果我们不出手,那人可能会有危险。” 说着,同强拉动枪拴,子弹上膛,端起后,瞄向沼泽对面的蒿草丛。 同强不怕日军冲过来,因为这里有沼泽,不然他也能过去。就是因为这里有沼泽,他过不去,日军也过不来,即使情况到最坏时,两下只能是隔沼泽而战。 “叭” 随着枪响,一颗子弹朝着对面蒿草丛直奔而去。 这一声响,打破了现场短暂的宁静。 吴凡宇隐藏的地点距日军很近。日军仅一个反转,便很快便搜索到他身边。 在吴凡宇隐藏的洼地里,突出着一个草堆,尽管吴凡宇做的很隐蔽,但仓促间制作出的窝,很难说没有一点痕迹。光是他在搂草过程中的划痕,便与天然草地有着很大区别。 由于日军过去时,走的仓促,没来的急细看。 经过原田这次强调后,日军知道什么是重点,人可能隐藏在什么地方,又长了见识。 现在日军不急了,既然不忙着归队,那就踏实地找人,找出杀过日军的中国人,好给同伴报仇。 由此,日军不再急燥,翻查的很细。 一路过来,凡是认为可能比较大的地点,特别是那些灌木丛,蒿草丛,日军都用刺刀捅上几下,这些地方,几乎被他们捅烂了。 突然间,一个日本兵发现了洼地里有草堆,悄悄地告诉了身边的另一个日军。 他是怕惊动草堆里的人。这个日军断定,草堆里可能有人。 于是,两个日军突出队形,直接朝这个地点走来。 隐藏于草丛里的吴凡宇,并非一点应战准备没有,他是趴着的,做好了一跃而起的准备,只要日军过来,或者被日军发现,他都准备一拼。 吴凡宇透过草丛,眼睁睁看着两个日军朝他走来。 对付两个日军即使是正面钢,他也不怕,凭借手里柴刀,砍翻这两名日军一点不成问题,但他担心的是,接下来他怎么办,旁边还有十个日军呢! 尽管有蒿草丛挡着,视线受组,但这里的动静不会让他们听不到。 只要有风吹草动,日军的第一反应便是乱开枪。如果朝这里一阵乱枪,吴凡宇很难脱身,被打中的可能性也很大。 随着草丛被拨动,两个日军越走越近,眼看就到了一米之内。 就在这时,同强的枪响了。 这一声枪响,打破了周边的所有静默。 正在搜索日军顿时一惊,没想到,此时会有枪声在后面响起。 那就意味着,后面有情况。 日军如何不害怕,他们早被吴凡宇的枪吓破了胆,几乎每个日军都会在心里想,那个中国人不是没子弹了吗,怎么还能开火呢! 转而一想,不对,枪声方向不对。他们要抓的人在眼前,怎么会从后面出现呢,那里有沼泽啊! 日军不相信要找的人过了沼泽。 原田想,这不可能,完全不可能。但又有些害怕,如果不是要找的人,又会是谁呢! 现在,这里只剩下原田这十二个人。日军大部队远离后,他没有援军,万一附近的中国军队出来怎么办。 原田考虑到可怕的结果,因此不能不重视这一声枪响,于是用日语喊,“停下” 所有日军停下,细听身后的情况。 同强开完第一枪后,觉得还不能完全阻制日军,或者说吸引日军注意力。于是,他朝着日军消失在蒿草丛的方向又开了一枪。 第一枪是怎么近的草丛,所有人没注意,不知道它落在了何处。 可第二枪不同,在日军关注之下,便有人发现,飞过来的子弹划破一长溜草丛,如入无草之径,打断一系列蒿草之后,竟然还擦着原田耳旁经过。 这下把原田吓的哆呛。这也太危险了,如果再偏一偏,就会射中他的脑袋,可能会当场报销。 顿时,原田大怒,大声嚷,“八格,死了死的” 原田一个急转身,把指挥刀朝后面一挥,指向远处,“射击。” 正在向前搜索的那些日军,听到原田命令后,马上机械地回过身,朝着身后便是一顿乱枪。 这些日军也没看到子弹是从哪里来的,但身后这个方向是肯定的。必须以其人之道,还之于其人之身。对方能冒然地把子弹打过来,还险些伤到原田,难道日军的回击,就不能伤到对方吗! 正是抱着这个想法,日军才朝那方向一阵疯狂扫射。 如此一来,日军这片阵地上乱了起来,日军不停地拉枪拴,子弹上膛,还夹杂着个别人的叫骂声。 这些,也包括距离吴凡宇很近的两名日本兵。 两名日军本来是要向草堆里捅刺刀的。当听到原田喊声后,不得不停下来,转过身,也随着其他人仓促转身,不明所以地随意开火射击。 一时间,两人的注意力不再是隐藏着吴凡宇的那个草堆,而是身后的某个方向,却把后背亮给了吴凡宇。 吴凡宇一见机会来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面会有枪声,是什么人打的,为什么要朝着这些日本兵开枪。总之,这枪声吸引了日本兵,给他创造了机会。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而且,吴凡宇此时正身临险境,如何不利用好反手一击呢! 吴凡宇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就在日军乱枪扫射,身前身后一阵混乱时,吴凡宇突然从草丛中一跃而起,飞身抡着柴刀向最近的一名日军砍去。 砍法一样,凌空一跃中,随着下坠之势,砍刀劈向那名日军的脑袋。 为什么是脑袋而不是身体的某个部分? 这与吴和平的训练要素有关,要想一招致敌与死命,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脑袋。用枪时,他喜欢爆头。抡刀时,这个习惯仍然改不了,还是脑袋。所以,他一击之下,必是日军的重要部位。 这次吴凡宇捡到一个便宜,他是从日军后背下手,而且是偷袭,无法不一击便中。 吴凡宇落地后,这个日军脑袋在一声闷响中,真的被吴凡宇劈掉一半。 尸体闷声一响,摔倒在地。 听到身旁有响动,另一个日军转头,顿时看到了旁边的情形。这个日军稍稍一怔,赶紧把枪口调转,想要用子弹来对付吴凡宇。 只可惜枪身过长,而且距离又非常近,转过来,不是那般方便。 就在日军还没有把枪口对准吴凡宇时,吴凡宇一把抓住枪身,向前一带,这个日军踉跄着靠向吴凡宇。 日军两只手死死抓着枪托,到了现在都不想放手,他不想手里的枪被人抢走,还想与对方来个夺枪大战。 没想到,吴凡宇的重点不是枪,而是日军脑袋。 就在日军身体靠向吴凡宇的一瞬间,吴凡宇一边抓着日军手里的步枪,一边是抓着刀的右手再次挥起,照着这名日军脑袋又是一劈。 这一劈,由于没有了落势,手里的力量又被分出一些,所以,柴刀下落不够狠,力量不足,没有劈开日军脑袋,只是在上面开了一道大口子。 这一刀一去,疼啊!谁受的了,不死也是鲜血大纵。 因此,日军不得不撒手,赶紧去护脑袋。 吴凡宇一见,心知不好,如果这日军不死,他会拖累自己,只要稍稍迟疑,让其他日军反应过来,还有十只枪将会对准他,那时再跑,可就难了。 所以,吴凡宇在一击之后,发现这日军没死,接着便来了第二下。 也许这日军被劈中后曾经大喊过,或者是现场过乱,也许是那些蒿草挡住了其他日军视线,总之,他被砍中后,仍然没有日军过来帮忙。 吴凡宇不敢怠慢,一点不敢耽搁。 当他发现这日军没死后,也丢掉抓着的那把步枪,紧跟着左手握向刀把,两手合力,借着惯性,又把刀横着切向日军脖子。 吴凡宇手里的是一把柴刀,如果砍中身体,即便是把日军砍倒,也只能是受伤,根本不会拦腰斩断,还是达不到杀死日军的目的,所以,情况再急,他也不会如此操作。 柴刀飞起后,他瞄准的是日军脖子。 不是一刀劈不开嘛!,你的脑袋不是很硬嘛!那就找软的去。这个地方,便是日军的脖子。只要一刀砍下去,即是脑袋不掉,割开一个大口子,而且是在喉咙部位,那这个人肯定很难活,万一是大动脉,活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吴凡宇即是抱着这想法,也是照着这点去做的。 哪成想,他在两手合力后,瞬间力量暴增,而且又是脖子上最软的部位,所以,他这一刀飞过后,只听 “哧”的一声,日军脑袋掉了,而且还飞进草丛。 日军是并排着的。在死了的这个日军旁边,还有一个日军。 这个日军正在朝着对面开枪射击,而且是全神贯注,根本没向旁边看。 突然,他感觉着有什么东西砸了脚面一下。低头一看,是颗血淋淋人头。 这名日军吓的啊啊大叫。 虽然是军人,但这也太血腥了。人死了,脑袋还掉了,搁谁谁不害怕。 他这一叫,惊动了另外一名日军。 这名日军停止射击,转过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被吓着的日军话也说不完整,指着脚面,哆嗦着,“头,头。” 另一名日军可能胆子比他大,竟然蹲下身来看。一看之后,他认出是同伴的脑袋,惊呼着,“本滕君,本滕君的头。” 喊声惊动了原田,众人赶紧过来,一看之下,原田明白了,这是有人在暗中袭击。 他不能不先消除身边危险,于是急忙喊, “八嘎,停止射击” 这时原田想通了,此胶朝他们射击的另有其人,并不是他想要抓的人。于是放下对面,继续原来操作。 “继续搜索”原田命令道。 现在的目标很清楚,就在眼前,而且是不超过十米的距离上。 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原田有信心抓住他想要找的人。 第1106章 杀手在即 日军重新摆正队形,陈列开所有人。 原田看着日渐稀少的人员,心中有了怯意,想不通面前这中国人是怎么做到的,在众多眼皮之下,竟然无声无息地干掉了两个属下,如此下来,他的人还不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但原田又不相信,十几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即使对方是狙击手,在远狙的情况下,他可以做到,但现在不是啊!是面对面的对决,是一比十的肉博,无论是在气势上,还是在战力上,他们都要胜过此人很多。而且,他所带的这些日军,那是一路从缅甸掩杀过来的,连五国联军都不是对手,何况一个中国百姓? 原田想的有点多,但是没想透,也根本想不透,他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带有穿越色彩,而且又是把他老家历史研究透的人。 两相比较,怎么有可比性。 原田不管这些,既然已经向上级表了态,有这么多人跟着他,不信就打不过一个中国人。 越想,他越觉得胜算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甚至有着绝对的优势。 “前进” 原田不再想这些问题,想的多,不如做的好,还是先把这人找出来再说。 原田喊完,剩下的日军机械地向着可能隐藏人的地点搜索。 有了先前的教训,日军再不敢放单。 放单的意思,肯定是一个人一个方位。现在日军对这单字,有了新的理解。两个人算是单,甚至三个人他们都这么认为。 怎么办,总不能十个人扎堆聚在一起,像磙子一样,四处辗压。力量是很大,但压的范围却很小,达不到找人目的。 对于一个有生命力,而且非常活跃的人,这种办法根本就是无效。 没办法,还是得排成一行,继续向前搜索。 不过,这次日军又改进了些方法,也就是说,在前进过程中,要人人都能看的见,能够互相做照应,“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八方是不可能,但尽所有人的力量总还是可以的。 可见,连续日军战亡,让还活着的这些日军有了胆怯,再也不敢小瞧眼前的中国人。 小瞧可以,胸大的执高气扬也行,但付出的代价却不小,那是人命,而且不是一两条,谁知道,接下来,又会是某一个日军会死呢!眼前的每个日军都会这样想。 眼下这些搜索的日军不知道吴凡宇隐藏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是在用什么方法来狙杀他们,联想到,肯定会与眼前的草和灌森有关,除了这些,也真想不出,他还会用什么其他办法。 吴凡宇终究会隐藏在哪呢!总不会是地下有通道,或者有入地上天的功夫!于是开始糊乱猜测着。 但有一条,他们不会消失。日军坚信,即使眼前这中国人再能打,不好对付,他也不可能会飞,会钻地。由此一想,那个人再怎么会隐藏,眼下条件,仍然离不开这些草木。 怎么办,烧山吗! 日军不敢,这里山连山,草连草,树木连着树木。真要是着起火来,他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在烧死别人的同时,自己也逃不出去。往哪逃,哪里都是如此,其结果,没把别人烧死,自己却是玩完了。 琢磨了一番后,还是觉得老办法稳妥,那就干体力活! 于是,日军在前进的过程中,不仅要看前面,还要看两侧,保持与同伴可视的范围之内。 这下可苦了这些日军。行军作战是内行,但砍柴割草却是外行的很,而且一干起来,就没个头,根本看不到边边沿沿。或者说,他们也没有合手的工具,干起这活,那就更难。 因难再大,没办法,那也得挺着。为了活命,再苦再累也不能怕,活着总比死了好。 现在的日军眼里,看山就不是山了,那是一个沉重的大包袱,于是,心里想着,这要是平原多好,是海面更不错,一望无迹。看看东赢老家,比这里简单多了。在日本人眼里,中国太大了。 此处,有山也就罢了,还带着这么多原始性,草的厚度,腿踏进去,脚面没了,半截子腿剩不下多少,那些灌木更是可怕,别说隐藏个人,放进一只牛,都不一定能看的见。 好在这片地区没有多少树,否则,行进起来不知会难多少,万一再有个水雾什么的,那就更别提视野。 日军排成的长队,边向前,边放倒两边的蒿草,无形中,又多了一份体力活。 原田身先士卒,挥着指挥刀,狂砍着蒿草。 他不这么干不行啊!一来,只有他有刀,他有这条件。二来,也是为了保命,把草砍的越低,视线越好,他的安全性就越大。因为,他的手下每时每刻都能围着他。如果他这里有危险,旁边的这些日军能眼瞅着不管吗!自然不会。这样一想,他便觉得多干点没关系,干活累不死人,但被人杀,那可是要丢性命的,所以,他绝不能给对方一个偷袭的机会。 就这样,日军在互相配合下,又费劲八累地又向前推进了十多米。 这十多米很难,最累的是要不停地挥刀来砍草。如果没刀,那就得用手把草弄倒,再用脚去踩,总之不能影响旁边人的视线。 没多久,日军真的踏出一片空地来。 不过,这片地非常有限,只是在日军的势力范围之内,如果超出这个面积,旁边的蒿草和灌森像是一圈高墙,把这里围的死死的,不站直了,垫起脚,仍然看不出去。 谁让这些日本兵个头小呢! 吴凡宇又不傻,他怎么会在日军大动静之后,还呆在这里不走呢!连兔子、虫子以及其他一些小动物,看出日军的破坏行动后,立马感到了自身危险,于是便在日军还没踏入这片地之前,也就是说在空地还没形成之前,一个个早早地溜掉了。他们可不会拿生命去冒险。 吴凡宇老早就看出了日军动向,所以,他便在日军开出这片空地前离开了。 去哪了!跑了吗!自然不是。 他就在附近,还在等着日军,他要把这些日军都干掉,一个都别想跑。 既然有这个想法,他怎么会悄悄溜走呢!如果那样的话,命是保住了,但尊严没了。一个没有尊严的人,很难获得别人尊重。没有了尊重,那活的便更是无滋无味。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吴凡宇当然不会走。既然说了要给死去的那些中国人报仇,那这个仇就真的要他来报。 没有跑,但不等于不能隐藏。 吴凡宇就在附近,能够看到日军的地方。 但此时对于他而言,要杀光这些日本兵难度不小,困难很大,凭一己之力,外加一把柴刀,能不难吗! 因此,吴凡宇躲在日军搜索外的一处隐蔽着,静静地观察着这些日军的拙劣表演。 为什么是拙劣呢! 日军自以为是地组成了这么一个阵形,觉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仅凭着它,就能把里面的鱼一网打尽。 人是活着的动物,有思想,有头脑,会分析,自然不会像木头,也不是石头那样,放在哪就在哪!一步不挪,一点不动,专门死等着日军来搬来砍。更何况是吴和平这样的一种魂灵。 他在杀完那两个日军后,就已经想到接下来的结果。所以,还在日军忧疑不定时,早就借着蒿草掩护,一阵匍匐着爬出了这片敏感地区。 按正常逻辑,这里死了人,应该是凶杀现场,接下来会被封锁,接受检索,寻找证据。即使是在战争年代,这一程序也必免不了。占领敌人阵地后,都要来个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残存敌人。 何况,这里刚刚有两个日军的脑袋被人砍了,怎么不会好好查一查呢!这是必然操作流程。 吴凡宇很清楚这一结果,所以,他在干掉两个日军后,便迅速离开了。 吴凡宇爬出这范围后,并没走远。 如果他此时想脱离日军包围,趁着这个混乱空挡,完全有这个机会。但他没走,他还要杀日本兵,最终目的,一个都别想走。 吴凡宇在暗,日军在明,只一会的功夫,他便摸清了日军人数,所以,他没有了更大威胁后,胆子也是越发地大了起来。 于是,他在一个日军暂时不会搜索到的地方先把身体隐藏起来,等待着下一个上场的机会。 在原田摆弄手下开始搜索后,吴凡宇一双眼睛,透过一堆灌木,说的不好听一点,像狼眼一样,发着绿光,专等出击的那一刻。 眼看着,日军一个波次搜索而过。 在这片地区,搜索的结果,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但是,原田不甘心啊!怎么办,找不到就接着找,一个来回不行,那就来两个,两个不行就一次次地往上叠加。 说日军的战斗力很强,那的看跟谁比,也得看是在什么情况下。 如果与当前处于劣势装备的中国军队而言,日军在飞机、坦克、大炮的支援下,他们的战斗力的确很强。但在后来的持久抗日战争中,随着中国军队的复苏与觉醒,日军的优势大为缩水,在后来遇到同样机械化装备的苏军时,日军便呈现出摧枯拉朽的完败。 因此说,一个时期的优势并不代表着永远,在某一方面的特长,并不代表着全部。 日军在整体上的机动灵活,同时也让其在个体上表现出有些呆傻。有人说抗日神剧过于丑化日军,那是小瞧了日军的战力和智慧。但也不排除其有一定的真实性。 如果一个人,到了一个生疏的地方,没有这里的地理知识,又没有此地的生活经验,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即使是智者,也有懵圈的时候,何况,这是一支从缅甸杀过来的军队,在原始的山地中又如何运用自如呢!目前还敢胆大如此,完全是靠着手中的武器,如果没有了这些,日本人还敢在这呈强吗! 更何况,此时的日军遇到了后几十年的头脑,他们的思想能不短路吗! 玩智慧,怎么能比的过吴凡宇的思想。 日军还没想到时,吴凡宇早就研究过,而且是超前了一个系列,一挪步,别人便知道下一步要走那一步棋。在如此超越的情况下,这些日军自然显得很笨,很拙,很蠢。如果这是游戏,真的没法玩了,不在一个层次啊! 没办法,这伙日军倒霉就倒在不知道对手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以,这一次,吴凡宇又先于日军走出一步,只一步,便踏出了险境。 日军在这边的动作,同强和成林海看不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局,只晓得,他们俩惊动了日军。 当同强打了两枪之后,便引来了对面日军的强列还击。 虽然都是盲打,但日军的子弹密集,一阵弹雨之后,同强和成林海不得不隐到树林里去。 如果没有密集的树木挡着,很难说他们俩不会中弹。 见到日本人还击,同强意识到,他们的目的应该达到了。 本来吗!他向日军开火的目的,并不是想要干掉几个日军,只是想给那里的中国人一个突围的机会,是吸引,而不是正面硬钢。 同强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一操作,虽然吸引了原田日军的火力,但不知效果如何,更没有想到,这一顿枪火,把还在四处转悠,四处搜索他和成林海的野田引了来。 野田的部队比原田的士兵战斗力要强很多,如果被咬住,便没有吴凡宇这般轻松。 接下来,吴凡宇看向原田这伙人越来越简单,想要除去这些日军不难,难就难在这些日军不散伙,总是聚在一起,这便让他偷着下手没有机会。 还是那句话,吴凡宇对付一两个日军可以,如果让他与对面八九个,甚至十个日军硬钢,他还真的一口吃不下,弄不好,还会被撑着,撑坏肚子,丢了小命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因此,吴凡宇不会冒这个险。 即然一口吃不下,那就慢慢来,一口口地咬,咀嚼的味道会更美妙。 怎么咬?只有等着日军放单时。 日军又不是一块铁,是一群人,既然是人群,就总有散的时候。 原田带着这些日军两个来回之后,搜遍了这一地区。没有找到人,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这些日本兵开始懒散,原田也有点懈怠。不是他不想干了,思想要放松,而是体能根不上,所有日军一个个累的不行。 从上午折腾到下午,眼看着太阳开始从高高的头顶上直线式地向下滑落。 太阳落的一点都不美丽,只是怱拉一下子,便收走了所有亮丽的光,留下了满山的阴影和习习的冷内。顿时间,天色变暗,开始阴沉起来。无论是远处还是近处,怎么看,都有点瘆的慌。 这样的环境,没人喜欢。除非是想搞点什么怕被人看见的事。 日本兵不喜欢,而吴凡宇却求知不得,恨不得天马上就黑下来,越黑越好,对面不相识时,更好。那时来解决掉日本兵,危险系数会更小,管你有多少人,只要悄悄的,不弄出声响,便要做成这些事。因为他不想被别人发现。 此时的吴凡宇,心态有点像杀手。 没错,对于眼前这些日本兵而言,吴凡宇就是一个杀手。因为他不用步枪狙杀日本人,而是换成了柴刀硬砍,他不是杀手是什么? 是杀手也无所谓,那要看是在杀谁。 如果杀的是坏人,是侵略者,杀的越多越好,杀的越多,反而功绩越大,那时他便是英雄,出了名的人民英雄。 一阵白忙呼后,原田终于再发一道命令,“原地休息。” 为什么是原地休息,而不是别处,因为这地方刚刚被搜索过,属于安全地区,视野好,便于观察四周。 听到原田这么一喊,忽拉一下子,所有日军全都坐在地上。如果有人没坐下,那这个人肯定是偷懒了,干活没下死力,留有后手,所以他没有累到极致。 没有人站着,全都坐下,而且大多数人倒地了。 别人可以放松,但原田不能,他是指挥官,时刻要保持清醒,要有战备思想。 于是,他派了一个日本兵放哨。 被提名到姓的日本兵不高兴地从地上站起来,想骂娘,但不敢,只能是“哈一”麻利地答应,开始不情愿地脱离开人堆,独自一人,来到一个静处,别人不易发现的地方做起了暗哨。 这时候明哨不管用,只能被人摸,还是暗哨可靠,在角落里一呆,有防止别人靠近,被偷袭的作用。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马上被吴凡宇偷袭的,不是别人,却是他这个暗哨。 这名日军暗哨刚刚到位不久,在他身后不远处,便有隐隐的莎莎声响起。 第1107章 致命一击 吴凡宇一直在暗中盯着日军动向,日军的所做所为,丝毫没有逃离开他的视线,唯一不同的,是他不敢直接面对,不能正面与日军冲突,只能隐忍着等待时机。 终于,时机到了。 只要有日军敢单独行动,这便是吴凡宇上场的时间。 当这个哨兵向哨位走来时,吴凡宇也开始行动,他匍匐着,向预定位置前行。 对于日军哨位的想定,吴凡宇只一眼,便估摸出他要去哪。 出于军事常识,哨兵所在的位置当然是视野好,又是关口,能起到警示和守卫的目的。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只要有需要,一般哨兵的岗位尽是如此。无论是明哨还是暗哨。否则,便失去了其作用。 日军哨兵到位后,通常情况下,要保持直立,能站多高,便上到多高的位置上,目的是看的清,看的远。既然是暗哨,他便不敢如此做,而是越隐蔽越好。因此,日军哨兵到位后,只见他迅速地在地上趴了下来。 本来日军士兵就累乏之极,几个人聚在一起时,他还不敢过于放纵,因为有原田盯着,放松警惕性可不行,因为近处有危险,随时都有要命的可能。由此看,原田不会让日本兵躺倒。 现在稍有特殊,是因为实在没办法了,不休息不行,但也只能是短暂的片刻,而且还要保持随时出战的准备。 脱离开人群的哨兵比其他人又有些优越性,没人管。所以他一到哨位,便可以自己处置,不受约束。 虽然现实很好,但他也是不满,仍有腹诽,怨恨原田让他来站岗。哨后一边做着动作,一边暗自在心里责怪着原田:不让老子休息,老子偏要,管他妈什么岗,老子好歹要睡一会。 这是在没人监督情况下,否则,他不敢如此放肆。 正是处于这种想法,哨兵的警惕性瞬间便抛到脑后。 只见他到了哨位后,把枪往旁边一放,趴在地上,闭上眼,很快便进入休眠状态。头朝外,脚向里。从原田那个方向看过来,这个哨兵完全是处于警戒状态。 这下原田放心了,既然放了哨,有危险来临时,哨兵会第一时间报警。更何况,他们面对的只是一个人而已,一堆人,还干不过一个人,只要不让危险靠近,就没什么大不了。渐渐的,原田也闭上眼睛休息。 哨兵趴下后,眼睛一闭,瞬间大脑一片模糊,眼皮沉的像两扇大铁门,无论如何使劲也睁不开,索性,干脆由着惯性,大脑也进入休眠状态。 既使他此时听见了旁边有响声,也懒的去管。日军哨兵这样想,他身后是一群日本兵,中国人不可能单独跑到身后,搞什么偷袭。 如此安排好后,日军哨兵立即进入睡眠状态。 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还没有到月朦胧鸟朦胧的意境,即使有,这日军也不会感应到,困乏致极,当下首要的便是睡觉体息。 日军个个累的不行,而吴凡宇却很轻松,一直处于守株待兔状态,养着精力,专等着日军疲乏这一刻。 机会来了,稍纵即失,如何不快点抓住。 吴凡宇还是有点急,因为他此时还要对付剩下的十个日军,如果一个个杀起来,不仅需要时间,还得要有机会。 机会很难把握,这还得看你有没有准备。吴凡宇准备好了,就等着机会将临。 终于有单个日军出来,这便是吴凡宇反击的机会。 按现实条件看,吴凡宇完全没有暗杀日军的机会。虽然说日军是单个与其他日军分开,但视线是在一个平面上,无遮挡,无回避,只要一个转头,一睁眼,便能互相看的到,而且还能够的着。 只要日军发现情形不对,还可把枪抬起来,在目视范围内,只要吴凡宇动手,就有被发现可能,那时,他真的难逃。 吴凡宇不是没有考虑到此时的危险,但也不得不采取行动,稍迟便有可能错过最好时机。 所以吴凡宇才过来,他是一路爬着前行。 换个普通人,可能做不到。一是距离有点远,爬过来需要些时间,再者,爬的动作,不可能不碰到身底下的草叶,木枝什么的,如果有这些物体阻挡着,不弄出些声响,很难。 如果不怕被人听到,那也没什么,尽管一路向前就是,那样危险便来了。 现在,困绕吴凡宇的,他不但要快速向前爬,而且还不能发出声响,这是对他的考验。 不过没关系。吴凡宇在山里长大,从小就跟着老爹去狩猎。动物的机警和防范能力要比人清醒的多,稍稍一个不慎,便有可能把到手的猎物吓跑,所以,狩猎中的隐藏和接近猎物,也是一门非常重要的学问。 这点,吴凡宇完全具备。 他能把狩猎野鹿、野兔的潜伏本领用在狩猎日军身上,完全有一种大屋套小屋的气势。他能把微弱的气息隐藏好,连动物都难发现,何况是一些防范意识不强的日军呢! 因此,当吴凡宇悄悄接近日军暗哨时,有可能他听到了,但这些细碎的响声,楞是没引起哨兵注意。 可能是他累乏所致,也许是日军不管不顾,不管怎么样,反正日军没有任何反应,这个哨后,真的不顾生死,还要小眯一会。 也难怪,唯一的休息时间被原田剥夺。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休息时间呢! 做为一名战斗人员,这种状冲时有发生,天知道下一场战斗什么时候打响,能不能给个喘息的机会。 别人不给,他要自己把握。尽管是一名新兵,花里胡哨的东西很快便学会了,是老兵教的,也是一种生存办法。如果没有体力,没有精力,在战斗中很快便会付出死的代价。 两相比较,日军哨兵还是觉得先小眯一会的好。万一被原田发现,大不了挨上两脚,总不会品偿一颗子弹! 处于这种心态,远处的细碎响声根本就打动不了他,还有点庆幸,认为没准是那一个日军弄出来的。 听见动静后,日军哨兵没有睁眼,继续我行我素。 没有引起日军哨兵怀疑的另一种可能还有,那便是吴凡宇走走停停的动作。这时他故意给人的一种错觉。每当动物有警觉时,他便停下来。在动物回头四顾找不到可疑目标后,可能会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于是便继续保持原有动作。如果吃的兴起,可能啥都忘了,如果动物记性再差一些,转眼间便形成了毫无顾忌之态。 往往在这一瞬间,狩猎人便开始采许行动,趁机起身,或是开枪,或是射箭,被狩猎动物会一击毙命。 到了这时,即使猎物发现情况不妙,再想跑却来不急,拼命一博的可能性都不大。 突然,一个石子飞了过来。 石子不偏不已地砸在日军脑袋上。 日军哨兵趴在地上时,脑袋是耷拉着的,枕在胳膊上,与地面连在一起,根本没有缝隙。 他被石子砸了一下后,突然警醒,猛地抬起头来。 刚要开口骂出,“妈的,是谁跟老子开玩笑。”但没出声,因他怀疑身后的一群日军。 不骂,看一眼总行! 日军不自觉地仰着头,转脸向后看。 就在此时,一道绳索飞了过来,不偏不易套中了日军哨兵的脖子。 日军哨兵感觉到后,赶紧用手去抓,然而他的动作迟了。就在他抓住绳子的一瞬间,绳子勒紧了,连手指头也别想叉进去。 顿时间,日军喘不过气来,心知大事不好,中了别人暗招,可就是喊不出来。本想着用脚乱蹬,能发出些响声,好让其他的日军听到。 可他卧着的地方脚前脚后全是草,连像样的石头都没有,干蹬脚却发不出响声。 这还不算完,勒住日军脖子的绳子明显还在加力,拖着他向前。 在一片还没有被日军开垦过的草丛后,吴凡宇正双手紧抓一条绳子,便劲地往后拉。 按着先前想法,他本想着摸过去,一刀结过这日军。可又一想不行,万一被另外的日军看到,他有暴露的可能。不用其他什么的,只要某一个日军喊一嗓子,他的一切隐藏全得暴露,又得处于被追,被赶地步,先前的主动性完不存在,由主动成了被动。 一想这个做法过于冒险,得换一种。 用什么办法呢!吴凡宇正在想着,偶然间,他发现了腰上捆着的绳子。 这是山里人的一种习惯,只要出门,不管是上山还是下地干活,身上带根绳子绝对是免不了的。即可以用他来套猎物,也可以用于捆个东西啥的。 那时候的人可没背包,带点东西,全都靠捆,背在身上。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往家里带了,那就在路上遇到干树枝,干草什么的,砍下来,背回家也算是柴火。 没想到,山民的这一良好习惯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于是,吴凡宇想到了套人的办法。 做好套子后,难题又来了,那个日军趴在地上,头与胳膊和地连着,绳子根本就丢不进去。 吴凡宇总不能过去把日军脑袋搬起来,让日军乖乖等着,由他下套。 这怎么要能,如果能过去,早就一刀解决了日军,还用得着下套。 很快,吴凡宇又想到了一个新办法。 石子扔过去后,日军果然被惊动,不仅抬起了头,而且还把喉咙背了过去,这对吴凡宇来说,太恰当不过。如果日军不转头,往前看,绳子扔过去也没用,套住后脖劲可勒不死人,除非把脑袋勒掉。但这又怎么可能! 看到如此好的机会,吴凡宇哪敢怠慢,“嗖”地一下把绳子朝着日军哨兵抛了过去。 多亏吴凡宇平时有套兔子的基本功,有套小动物的本能。 别人是在原地下套,他却是远抛,不用暗着,明着来,往往还真的能把兔子套住。 兔子都能套中,更别说是野鹿等稍大点动物,只要能靠近,够的着,十有八九都能中他的圈套。 吴凡宇用绳子套动物的手段,也不完全是为了生计,还是为了讨欢心,寻乐子。 谁也没想到,吴凡宇这本事起来越强。在与当地人动手打架时,这个功夫也没少用过,是一个杀招。 因此,吴凡宇从小在十里八村,也是出了名的,一般没人敢惹他。 吴凡宇的家算是有点财产。在当地也算是大户。 但这要看与谁比,大的地方比不了,在小地方也算是大户人家。 所以,吴凡宇自然免不了少爷头衔。由于他经常在外面惹事,本份的人还给他偷偷起了个外号,背地里叫他恶少。 其实,吴凡宇淘气是淘气,损人的事没少干过,但也没太出格,无非是小孩子间的小打小闹而已,什么杀人越货,欺男霸女等恶劣行径一件没有,他所做的,都是自认为行侠仗义,无非是过了头,有时惹的村民不高兴,又不敢惹,这才给他起了个不好听的外号。 自古以来,淘起的孩子,多半都伴着聪明,灵巧。吴凡宇也是如此,淘气来,淘气去,还积赞了不少本事,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套动物的技巧,今天却派上了用场,何况是在吴和平灵魂加身的情况下。于是,技巧变成了战斗力。 吴凡宇抛出的绳索冲劲很强,硬是冲破眼前一片杂草,准确地套在日军脖子上。 套上后,吴凡宇哪敢有半点耽搁,反身将绳子搭在右肩上,猛地转身,狠劲地向后拉。 他要的是狠劲,猛劲,不能有半点松驰,更不能有半点仁慈,必须对日军下死手,下狠手,否则,让日军缓过劲来,这个办法就得泡汤。 一个人的脖子,又不是铁打的,哪经的住如此狠劲地勒。 如果套上去的不是麻绳,换成铁丝的话,估计在吴凡宇的突然用力下,日军的脖子很可能会断,脑袋瞬间被刀一样切割掉。 而此时,日军的脖子虽然没断,但喉咙已经被勒出很深的沟,已经勒进肉里,他想喊,不可能,连山口气都做不到。 暂时,日军没死,但气息很微弱,反抗能力已经失去,只能任由吴凡宇把它拖离空地,进入另一片草丛。 到了那里后,等着他的,必是吴凡宇手里的柴刀。 第1108章 他的头去哪了 一条囫囵的人体被吴凡宇拉了过来。 日军还没完全死透,用死鱼样的眼睛盯着吴凡宇,可能是在心里哀求,求吴凡宇放过他。 吴凡宇懂的这个意思,但是他不能放手。因为对敌人的仁兹就是对自己的犯罪。如果留下日军这条命,接下来,他可能会朝自己开枪,如果他活的更久的话,不知还会害死多少中国人。 农夫与蛇的故事是最典型的事例,警示人们,人不可以没有善心,不能不善良,但那要看对谁,如果呈现在你面前的是一具恶兽,你强他弱,在生死攸关时,他可能是求你饶他一命,反过来,他便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行,能给人存活的机会吗!不可能。 日军便是如此,作恶多端是本性,只要有一线可能,本性是改不掉的。何况,吴凡宇的前世看了太多这样的案例,岂能被日军的一个眼神所迷惑。 吴凡宇不再管日军怎么想,也不怕他在心里诅咒,日本人杀了那么多中国人,难道用诅咒,就能打败你所恨的人吗! 不会,还得靠实力说话,谁强,谁便有赢的可能,你弱,那就只有被人欺负,乱世中,敌人不会去怜惜那些弱者。 “咔嚓” 吴凡宇柴刀落下,准确地砍在日军脖子上。 尽管吴凡宇把动作放的很轻,但终究还是发出了声音。 开阔地上,一直在警醒着的原田没睡觉,只是微闭着双眼。 日军们可以放松身心,大胆地休息,他可不敢,即使睡着了,也要睁着半只眼睛,不能有一丝的马虎。 因为,在这一通与吴凡宇周旋中,原田已经感觉出来,眼前这个中国人不好对付,不是一般人,不能用一般常识来对待。 原田开始怕了。眼看着手下的日军,就在他身边一个个倒下,而且死像很难看,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脑袋出了问题,那个惨劲,现在想想还是触目惊心,连他这样一个久经杀场的老兵,看了太多的死人,还要如此地忌惮。 由此一想,心里渐渐认为,他要找的这个中国人,绝不是普通的才百姓。 普通百姓能有这种身手吗?杀个把的日本人可以,但也不至于如此纠缠不清,没完没了。最可恨的,他杀完人后,连个影子都不留下,让他们这些人,无从下手,有劲使不上。 原田越想,心里越怕,渐渐的,开始的那种冲劲在淡化,在消失。他真想带着剩下的这些日军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他又不舍,也是不敢。 他已经在上司面前下了保证,而且还给了他专人,给了他时间,就这样空着两手回去,即使不被一刀劈死,追起责任来,这些死了的日军便是一个大大的重负。他,罪责难逃。 想到这,原田吓的一激灵,明明是醒着,但还是心有余悸,明白后果很严重,而且不是一般的严重。 这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尽管很轻,但还是让他有所警觉。 原田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第一时间,把头转向哨兵的位置。 一看,那里没人。按着平常时的对待方法,他肯定回高声叫喊,“八格,哨兵的那里去了,不好好站岗,想找死吗!” 这是擅离值守。按着军规,是要受惩罚的,给个处分自然不会轻,因为一旦哨兵脱离岗位,出了事,很可能会牵连到其他人。 站岗放哨可不是小事,不可小覻,人命关天。 原田就想站起来,冲过去,赶紧找到人,然后狠狠抽这日军哨兵几鞭子。 不知人哪去了,有气也无出撒。 忽然,原田多了个心眼,猛然间猜测到,是不是哨兵出事了!如果那样,自己过去,不也同样危险吗! 转念一想,这不可能,他们在此地搜索半天都没见到这个中国人,哪能这会功夫他就出来了! 难道说,这个中国人有钻天入地的本事不成! 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原田不信,于是他排除了哨兵被干掉的可能,同时还坚信,多半是这家伙在偷懒,跑到别处睡觉,或者是进到草丛里去撒尿,种种可能性都有。 原田思索着,但没动身,还是尽力往好处想,希望那日军还活着,千万别死。 随之,他扫了一眼躺倒在眼前的另一些日军,看着看着,有些心酸。出来时一大群,现在却剩下没几个了。如果再有人死去,他岂不是很快变成光杆一个。到那时,他怎么去面对那个危险的中国人呢! 原田想着,便要亲自去看看。怱然想到,万一是那中国人做的怎么办,真要时轮到他,岂不同样也很危险。 于是,原田有了环心眼,危险让别人去,自己就在这看着,关键时刻再搭把手,这样会安全一些。因此,他决定不去冒这个险,还是让别人去趟雷。 应了游戏里的一句台词,“不要怕,你往前冲,我掩护。” 如果情形如猜测的那样,即使另一个日军被这颗雷炸,他还是安全的,没准还能趁机找到中国人,然后马上把他消灭掉。 原田想明白后,伸腿踹醒旁边的另一个日军, “木松君,你过去看看。” 被踹的木松真想骂娘,但没敢,只得咬咬牙,在心里腹诽原田,没准把他袓辈骂了一个遍。从他那缓缓的起身动作,便看出了他极不情愿。 谁不累啊!老子刚歇息下,便来找老子麻烦,真是不开眼。 原田是上司,尽管有一千个不满理由,但木松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是压着,忍着,站起身,拿过枪,动作很迟缓。站起后,面对着原田站定。 木松根本不知道原田让他去干什么,嘴上不说,心里却默默地嘀咕。看什么呢,有什么可看的,又不是老子站岗,看你妈个…… 原田有个习惯,思索时,嘴里总想叼点什么,此时没有牙签供他使用,那就用草棍代替! 原田一边嚼动着草棍,一边对木松说,“你去看看,哨兵去了哪里。” 经原田这么一说,木松才转过头去看哨兵位置。一看之下,他也有些吃惊,原本有人在的地方,现在没人了。他这是去了哪里呢! 木松是老兵,而那哨兵是个新兵立时,木松来了气,把原本对原田的愤怒,立马转到哨兵身上。随后一边向那走, 一边骂出了声: “奶奶的,不好好站岗,跑哪去野了,让老子也跟着背幸。” 老兵欺负新兵是家常便饭,骂你,打你,都没商量,是逼着新兵在成长,等到新兵也混成老兵时,如法泡制,一代传一代,就么传下来,无论是哪个国家都是如此,不分国籍,不论大小。除非,一入伍便有超常的本事,胜过老兵,那才没人敢惹,否则,这一过程基本不能避免。 木松带着愤怒走向哨位。 在哨兵过来站岗时,其他的日本兵都看到,所以知道哨位在哪,找到不难。 正如原田说的,木松过来后,也没看到半个人影。 木松走到近处,发现枪还在地上,但是人没了。 “八格” 木松更火了。谁都知道,枪是士兵的第二条生命,何况是在战争年代,战斗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没了武器,当危险来临时,如何应对。这是基本常识,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怎么算一名合格士兵。 很可能这名哨兵是松木的手下,由他负责管理,不然,他也不会气成这样,手下人出了问题,追责的话,他做为带兵的人,也负有管理之责。 “哨兵,去哪了?” 木松看不到人后,便开始大声喊。 这一喊,把空地上的其他日本兵都惊动了,齐刷刷转过头来看他。 但喊声并没惊动那个哨兵,因为木松喊过后,这里没人应。 按说,他这一喊,附近的人都能听到,即使这哨兵跑到别处撒尿,喊一嗓子进行回应,也是可以的。 但是没有,木松的喊声完全被空气吸收,周边没有一点回应。 木松想,“妈的,胆子大了,连老子都不想理。” 这样想着,他便把目光看向眼前的草丛, “莫非,这小子跑进草丛去。” 这个可能不是没有。日本军人那付德性谁不知道,都是自己人,所以木松心里很是明白。 本部队没有慰安妇,日本士兵想要放纵,只能是自己解决问题,没准这哨兵借着跟前没人机会,干这事的可能性很大。 想到这,木松地笑出了声,“嘻嘻,我到要看看。” 随后,木松放轻脚步,悄悄向草丛里摸,他想给那日本哨兵一个突然袭击,吓他一跳。谁让老子喊你不回答呢!老子现在就吓你!惊你个半死,吓死着活该,死不了,皮软也是自找。 木松不怀好意地进入长满蒿草的深草丛。 转眼间,他也被草丛吞没,在其他日军眼里失去了踪影。 木松刚踏进草丛,也就是步之远,发现那里真有一片草丛是倒着的,明显是被人踏过的痕迹。 木松笑了,心里暗想着,“你小子干好事,还闹这么大动静,简直是放荡的不轻。” 仔细看了之后,木松没有看到站着的哨兵,却看到了地上的尸体。 木松走过去,朝着哨兵下半身踢了一脚,大声问“”“嗨,你在干什么?” 哨兵没动,跟死人一样。 木松想,莫非是这家伙功夫用的太真切,太玩命,身体全虚脱,累的昏死过去。 这个可能也不是没有。 连日来他们不是行军,就是打仗,到现在都没好好休息过,更别说吃什么营养东西了。人已疲乏之极,这个样子,他还干这种事,不被累死才怪。 木松一边想着,一边去掀动哨兵头上盖着的一摊草。 草是吴凡宇盖上去的。鬼子是杀了,但他也不愿意面对一具没头的死尸。怕是不怕,但看着恶心,所以他用草盖住。 尸体是盖住了,但他人并没走远,就守在跟前。他还准备用这日军做诱饵,再杀一个日军。 想要给日军一个惊诧,只有如此,他才可以一击再杀后来的日军。 果然,木松在看到哨兵的无头尸体后,立时便傻了。原来双手端着的枪,在掀草时,换给了另一只手。而在一惊之后,不可能立马回过来,所以,他手里的枪如同持着一根棍子,啥用没有。 这时,吴凡宇突然出现。 一道黑影朝着木松扑去。 木松听到一旁有草动,赶紧把头扭过去看。 当看到吴凡宇扑来时,顿时大吃一惊,便想端枪防守。 可是,木松的动作迟了。 只见一道亮光闪过,木松便没了任何知觉。 第1109章 草丛追击 动作如出一辙,有点像《隋唐英雄传》小说里的程咬金的三板斧,“劈脑门,挖眼仁,掏耳朵。” 看似动作很轻,却招招要命。 你想啊,如果轮着一门大板斧,专围着脑袋砍,无论砍中脑袋上三个部位中的某一个,都是开山破土的大动作,砍中后,脑袋还能存活吗! 吴凡宇这样做,完全是为了杀日本兵时的稳准狠,目的是一击必中,一中必死。面对众多日本兵,吴凡宇全没有回旋余地,甚至连砍第二下的可能性都没有,在众多枪口之下,他的机会必须都是突发性的,否则,他躲闪不及,这种以少打多的战法很容易招致群殴。 日军冲上来,很可能不会与吴凡宇肉搏,最大的可能性会是多枪齐发,如果一阵乱枪齐射,那些子弹飞过来,就是多几个吴凡宇这样的人也得交待在当场。 因此,吴凡宇没办法,要想多杀日本兵,而且还要全身而退,他只能如此,也就是说,怎么狠就怎么来,怎么做能要日本兵的命,那就怎么干。一番实验之后,他觉得用柴刀劈开日军的脑袋,这个办法最有效,最实用。 他这一劈,不仅带着年轻人的血性,而且还有着一血国耻,为着民族仇恨的气势,大有为死去的中国同胞报仇的情绪在内。 吴凡宇又是一个凌空一跃。 柴刀在重力加速度下,让木松根本来不及有什么反应。柴刀他是看不清,但有东西砸向他脑袋,这点他看清了,但在仓促之下,他也干不了其他什么,只能是被动防守。 如何防守?举枪上防已然是来不及,枪抬不起来,刺刀也不可能上举,更别说要对准扑过来的人。 木松实在没办法,只能将空着的一只手向上一挡。胳膊横在脑袋上,巧合之举,起到了盾牌效果。 有东西防住脑袋,这是一个障碍,但吴凡宇来不及收刀,只能是继续从上向下照直猛砍。 柴刀落下的结果,发出一声闷响,木松的胳膊顿时断为两截。 伤及胳膊只是一刹那,木松根本还没感觉出疼,等他发现胳膊掉了后,才觉出了疼痛,可是,他连喊的机会都没有,吴凡宇第二刀又斜着飘了过来。 柴刀砍在木松胳膊上之后,从上往下的惯力完全被破解掉,由于力量不足,在到达木松头顶上是,也只剩下了惯性,只是在脑袋上切开一刀口子,不足以致命。 仅仅是轻微的一下,但还是在木松脑袋上有了变化。只见“哗”的一下,一股红色血液,顺着木松脑袋向下直流,瞬间盖住了眼和脸。 终于,疼的神经被木松感觉到,他这才知道疼,觉醒后,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啊!” 然而,吴凡宇并没有放手,他知道致死命的一招并没有结果木松的命。 紧跟着,他在两脚落地的同时,抓刀的手臂又挥了出去,身体下蹲,控制住平衡,随意做了一个小燕飞的动作。口型微张,像极了一位武林高手,抓着刀的右手接触到木松。 吴凡宇连看都不看地把刀准确地切入木松喉咙处。 一声轻微响动内甚至连半点动表都没有,木松喉咙处发生很大变化,薄薄的肉皮翻起,红白相间处,有了一道很大的口子。 猛然间,鲜血哗地再次喷出。 木松顿感不妙,想要嚎叫,但喉咙已破,外面的气体在气管内肆意,根本不走气管一条道,所以他的声音只能是嘶亚着,出来的音符无法成型,想要发出猪叫声都不可能,只能是哼哼而已。 木松的另一只手赶紧扔掉枪,急忙来捂喉咙,想要堵住往外流的血,好给自己检回剩下的半条命。 此时的木松根本顾不得眼前站着的是什么人,是谁在杀他,更别说还有力量去抓人。自顾自都顾不得,踉跄着免强站住,干瞪着两眼看着眼前的人。 吴凡宇连续用完这两招后,已经平稳地站在了木松面前,他不再去杀去砍,就那么静静地站着看着木松。就差嘴里没骂,“小日本,看你还逞能不,还杀人放火不。” 见木松已是如此,吴凡宇没有继续。如果他连杀带骂,对木松来讲,不仅是要了他的命,在临死前还要被人诛心,带走的灵魂也是有着巨大污点。 一时间,木松还没有死,完全是无能为力,干瞪着两只眼睛,死死望着吴凡宇。 他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也许是在说,我抓到你了,终于抓到你了。他这完全是被气疯了,此种情况下,他怎么还可能去抓人,只能是看。因此,木松到现在终于看清了,看清了他们要抓的是什么样的中国人。就是这个中国人,到目前为止,已经杀了不下十个日本兵。 木松诧异,发现眼前的中国人没什么特殊,并非三头六臂,也没有魁梧的身材,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一个当地人打扮的少年。 “这怎么可能?”木松不甘心。 在临死时,木松还发着疑问,就这,一个小孩就把他的命拿走了,这怎么可能,他可是有着武士道精神的一个日本武士家庭出身的士兵,经过很多战斗,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然而,在这中国少年面前,却是不堪一击,连一招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给结果了。 他不相信,也不甘心,但没办法,血流的太快,无法止住,转瞬间,木松只能是带着莫明其秒的想法,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死翘翘。 似乎这里是独立空间,发生的一切,与别处无关。 其实不然,吴凡宇与木松在这里发生的战斗,已经惊动了原田。 不光是最后木松倒地的声音,只是他那一声叫和嘶哑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就让原田感到不妙。 别的日军没太在意,可他却一直盯着这里呢! 自从木松立开时起,原田就已经是打起了十二倍的精神,不仅竖着耳朵听,而且是目不斜视,全视贯注盯着这里,所以,只要这里有微小的动静,他都能听的到。 由于有那片蒿草隔断了原田的视线,他在那头,看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只能凭着耳朵捕捉。 当他在听到有人倒地声音后,原田预感到有人被杀了,但不知道是谁,想不出是木松还是别的什么人。 但是原田还是有点急,因为那个方向,还有两名日本兵。 在那边声音静下后,原田一把抓起身旁的一挺机枪,一拉枪拴,手指已经搭在板机上,枪口对准了这一方向,只要手指轻轻一扣,便会有一阵弹雨瞬时而去。 而此时,吴凡宇还站着,并未离开,如果原田开枪,吴凡宇很有可能会与一人多高的蒿草一并倒下。 就在原田准备开枪的一刹那,忽然脑筋一动,心想着,如果是木松把敌人干掉了呢!他这一顿子弹过去,可能会杀了木松。 如果换成别人,原田可能会开枪。但木松不同,这家伙有背景。他死了不要紧,那要看是死在谁的手里。如果死在战场上,军队会给他荣誉,如果死在自己人手里,这个责任原田可担不起。 这么一琢磨,原田把放在板机上的手指慢慢松了下来。 枪是没有开,但不能不过去看看。 原田边往前走,一边喊其他日本兵,“快起来,有情况。” 具体是什么情况,在没有到达现场后谁都说不清,必须是眼见为实。 于是,原田在前,其他日本兵在后,个个端着枪,朝着开阔地后的草丛搜索过来。 原田等人发出的动静,很快便惊到了吴凡宇。他不用过去亲自看,只凭走路的声音就已经判断出日本人正朝这里包围。 此时不走,不就太傻了吗! 吴凡宇顾不得去检地上的枪,他知道,在近战中,枪不如柴刀好使,用着不方便,还容易暴露。 吴凡宇仍然是老办法,一个前扑,就地一滚,瞬时滚进另一片草丛,而后又握爬行着,转眼间没了踪影。 很快原田带着日军到达木松被杀现场,原田扫视一眼后,发现了地上的木松,此时,木松还没完全死掉,还有口气。 原田上前,急忙喊着,“木松君,木松君。” 他也想给木松止血,无可奈何,因为血流的太猛,也太快,不管他怎么堵,红色的血流都咕咕地向外喷着。眼看着血管内的血就要流干。 原田只是着急,忘了救人的方法不当。即使他用手把血堵住,那也得尽快把消失掉的血给补上,否则,缺少血液的情况下,根本救不了人,木松照样会死。 很快,原田的气息越来越弱。 原田知道木松不行了,没救了,但他还想在最后关头问出点什么,最想知道的是谁杀了他,杀他的那个人去哪了。 “那人在哪?”原田抓紧时间抢问道。 既然木松的眼睛还睁着,说明他看到了那中中国人。 木松轻抬了下手指,食指指向一个方向。 胳膊是抬不动了,只能是用手指指方向。 木松指的,正是吴凡宇刚刚消失地方。 原田明白,那便是中国人逃跑的方向。 原田二话不说,端起机枪便是一阵扫射。 不仅原田这么干,其他日军跟着效仿。人看不到没关系,只要子弹过去便可,没准会收到奇效。 “叭叭叭” 随着一阵密集枪声响起,前面的蒿草像顿时间被人用廉刀割倒一样,瞬间便倒下一大片。 而此时,吴凡宇并没跑远。 他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日军射过来的子弹,根本不受蒿草阻挡,割断蒿草后,前进势头一点不减,继续向前,除非能碰到让他们停止的物体。 吴凡宇一开始过来时,就没敢挺直身体,他已经料到日军会有这一招,所以他把身体尽量放到最低,连猫腰都不敢,只能是趴在地上匍匐着前进。 吴凡宇在前面爬,日军射过来的子弹在头顶上飞。 被击中的蒿草碎屑满天飞,扬扬洒洒,像是从天上下了一场草雨,铺了一地。同样,吴凡宇身也落下一层。 这下到好了,无形中给吴凡宇加了一层伪装,这是的他不用穿什么伪装衣,身体上的色彩与蒿草便是一样的绿。 如此情况下,即使蒿草全部被日军放倒,他们也不会发现地上的人,人草一色,不在精心注目下,岂能一眼看的出。 原田带着手下发了一阵威之后,觉得还不过瘾,随后又喊了一声,“追” 日军当然要追,好不容易发现了中国人的影子,岂能放过。何况,这是木松用命换来的新发现。如果追的不及时,又会让这中国人跑掉。而且原田估量着,在刚才一顿乱枪之下,十有八九他们要找的人被打死了。 原田也在计算,凭着子弹的速度,追上前面的人应该不成问题,在没有任何遮避物的情部况下,只有肉体才能承受的住。所以,他认为,十有八九,杀木松的人死了。 第1111章 心生怯意 “噗” 日军一个楞神,吴凡宇直接抡刀而下,一点不留情面,有多大劲使多大劲。 柴刀带着一股风声,呼啸着直奔日军脑袋。 吴凡于没换别的招数,还是三板斧的老套动作,第一不中有第二,第二不行还有第三,不相信有哪个日军能躲的过这迅猛的三个连贯动作。 柴刀顺势而下,直接命中目标,一声闷响之后,人变成了尸体,立时倒地,看不出痛苦表情,随后发出噗通一声响。 砍完后,吴凡宇不敢怠慢,顾不提捡拾地上的枪,一个翻滚,再次进入旁边的草丛。草从虽稀,但也能掩的住身体,只要不细看,很难看出这里有人,而且还是被日军搜索过的地带,没人过于注意朝这里仔细打量。 吴凡宇进入草丛后,没干别的,两只眼就盯着日军,他要看着日军会不会过来,还有没有新的什么招式,如果有,那就采取相应对策。 然而,他等了半天,没有日军过来,全都是继续向前搜索前进。 吴凡宇觉得不可思议,日军的耳背意然连这么大的响声都听不到。 不是听不到,而是没人注意。日军都忙着干自己手里的活,谁还有心思去看旁边的人。 即使是发出一声响,也没引起旁边日军注意。 现在,日军手里有什么家伙式,几乎都使了出来,可着劲地在搜索可疑地点。 一个人拨拉草的声音不大,人多了,便会形成很大杂音,虽然不是十分的整齐,但乱呼呼的声音,有如无头苍蝇,响起来,也是遍地嗡嗡声。如此一来,日军倒地的声音真的不算什么。 最先发现这个日军的还是原田。 过了一会,他发现有一个地方的空挡过大,一数人,觉的不对,怎么只有七个,少了一个。于是他喊最边上的那个日军。而这个日军知道,他不是最边上的,那里还有一人。受到原田提醒后,这才感觉到他身边的日军没了。 人哪去了?日军也有点发呆,不知人去了哪!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被杀死,就在他身边,发生杀人的事,他怎么会看不到。于是想到这日军会不会是到什么地方方便去了。因此并没在意。 当原田问时,只能说不知道,可能是去一边解手去了。 原田不信,他知道手下日军没那矩矩,解手不会背人,除非是大手。但在短时间内,又不像。 由于不放心,他还是走过来。 看了一下方位后,知道这个日军有很大一片没检查到,原田便想,如果这个日军不出意外,他肯定要狠狠收拾他。 于是朝向四周喊这日军名字。 “佐佐木,佐佐木” 喊了几声后,没人回应。原田开始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于是赶紧招呼所有日军把手里活停下来,跟着他来这边找人。 很快,众日军围了过来。 不围地来还好,日军全都过来之后,躲在不远处的吴凡宇有了趁机溜走的空档。他可不想此时与日军硬刚,即使现在还剩下七个日军,那也不是他凭着一把柴刀就能解决的了的。 吴凡宇像一道影子,趁着日军不注意时,又溜向了另一处,跟日军玩起了捉迷藏。 众日军跟着原田过来检查这片还没有搜索到位的草丛。 翻了半天,要找的人没找到,却看见了倒地的日军尸体。 吴凡宇这刀下的够狠,直接把日军脑袋劈掉半拉。半拉脑袋都没了,他还怎么报警,如何向其他日军指示方向,因此,吴凡宇消失的踪迹一点全无。 人是没看到,但不等于方向就消失。 原田很快判断出吴凡宇可能隐藏的地点,抄起机枪,大声咕噜着很难听懂的日本话,当然是骂人的语言。 “八格牙路,死了死了的,混蛋……”等等不一而终。 可把原田气坏了。当着这些日本士兵的面,不掩不藏,大摇大摆地又干掉了一个日本兵,原田岂能不怒,这简直是在向日本皇军挑战,在灭大日本皇军的威风。 自从进入中国以来,不,应该说进入缅甸之后,日军就从没怕过谁,更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只有他们打人家,没谁敢和日本皇军对着干,而且还没完没了了,杀了一个又一个,这还有完没。 原田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想把火撒出来。找谁撒,当然是那个缩头不敢显身的吴凡宇了。可是,他又看不到人,只能把气撒在他认为可能隐藏吴凡宇的地方。 原田端着机枪,朝着一片草丛就是一阵狂射。 还别说,原田分析的很准,此前吴凡宇就在那里隐藏着。如果原田一过来就朝那打,估计吴凡宇有多少条命都得交待在那,更别说,在他身后还跟着六个日军。别看人数不多,这看要跟谁比。如果跟吴凡宇叫板,仍然是七比一的比例。 吴凡宇当然是占吃亏的那个大头。 比例不对衬,怎么打。 原田不管这些,他要的就是以多打少。这还有点亏呢!如果对方人数多了,他的胜算还有嘛! 经过一番较量后,现在的原田开始不这样认为。人多怎么了,在这么一个到处是密林和密草的大山里,人多不一定是好事,只能说明目标多,给敌人立了很多靶子,只要对方能看的见,这些靶子随时都有被击倒的可能。 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二十几个人的日军一个小队,转眼间就被吴凡宇干掉的还剩六个。这接下来是个什么情况,原田简直不敢想。 那么多人都被打死了,他领着剩下的这六个人能对付的了吗! 忽然间,原田萌生了一走了之的想法,担心如果继续与吴凡宇周旋下去,可能他们都的把命搁在这,一个也别想走。 原田怕了,就像怕鬼魅一样,总感觉着,他们是在追赶一道影子,看见了摸不着,不想要时,他有出来了,就跟粘在身上一样,驱之不散,如何不急。 “老子不跟你玩了。”原田开始有了退意。 当他抬头看看天空,接着又担心起来。 太阳已经呈直线向山的另一侧落了下去。瞬时间,天空开始暗了起来。用不了多久,这种灰色的暗会变的漆黑,而且是非常浓密那一种,说是伸手不见五指,极有可能。 这样的夜色,如果在平原地带很难出现,即使没有了月光,那还有星光呢!再不然,淡淡的夜色,在周围的景物的反射之下,总还能有些许的微光出现,看不透,但也能摸摸糊糊地有个影子,除非有浓云遮避,盖上厚厚一层幕布。 现在,天上没有月亮,原田忘了今天是初几,还不到月出时节,那就只能等着黑天! 这里的环境,似乎与天空相克,能吸食掉所有光亮,即使有月亮出来也不行。 除非月亮笔直地出现在头顶上,像挂着的吊灯,否则,稍稍一偏,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只能用黑漆漆,阴森森去形容。 森林里如此,遍布蒿草的山坡也是如此,因为,此时的这些山坡,多半会被远处的一道山岗,或是某一个山尖给挡住,即使能看见月亮,那也是偶尔一闪而过,急匆匆而去,似乎这里着了魔,他连多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如此一来,大山深处就只剩下了黑暗。 原田的家乡也在山里,可与这里的山比起来,简直是小屋见大屋,没法比,再高的山放到这也不算高,再密的林,只要奋力,咬着牙,不久就能走出去,可到了这便不同了,全是带有原始性,也就是人迹罕至。 为什么人迹罕至,因为不便于生存,环境险恶,条件艰苦,目前的情况下,还不适合人类居住,做一个过客而已,想当长住民,那得好好琢磨琢磨,有没有这个身价。 日本人的小,是相对于大中国而言。日本人的山高山大,那得跟谁比。 所以,原田此时有了怯意,更有了胆怯,深悔当初把问题想的太简单。 中国人好惹吗!中国军队好打吗!细细思量一番,原田暗暗摇了下头,心果想,眼前只有一个中国人就把他折腾成这样,如果再多一些,岂不成了日军的大麻烦。 突然间,原田又生起一种责任感。 他担心吴凡定宇的存在,会给日军造成更大的灾难。 既然让我碰上了,那我就得解决,不能把这个难题交给别人。 原田想的不错,他与吴凡宇周旋到此,也算是了解决了中国人的战斗方法。如果换成新手,还不定吃多大亏呢! 这样一想,他便决定不走了。 眼看着天要黑下来,如果走在路上更不安全,还有可能再次被中国人偷袭。不如就在此地扎营,做好明天再战准备。 你想战就战,你相歇就歇,有那好事吗!问过吴凡宇吗!他同意吗! 吴凡宇当然不同意。 天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吴凡宇还想借着天黑,再多杀几个日本兵,最好把他们全部解决掉。 吴凡宇在这边与原田周旋,同强那边又来了情况。 他的情况不比吴凡宇这好多少,那几枪过去,再加上原田这一边的配合,很快便把山野中的野田引了过来。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野田弄丢了同强,心里很不甘,于是四处撒谟找人。 野田没想到同强是被人救走的,而且对方还杀了人,这便更加引起野田要抓住同强的决心。 正在他带着手下这些人在山里转来转去时,这边的枪声传了过去。 野田一听有枪响,就知道那边有情况,不管是不是同强他们,反正有情况就不能不闻不问。 随后,他带着手下人朝枪响的地方赶过来。 同强万万没有想到,两股日军还会有合流的可能。 第1112章 死神朝着日军走来 一样的夜色,在覆盖同强和野田的同时,也把吴凡宇和那些寻找他的日军罩于黑幕之下。 天黑的很快,转眼间,山野间的一切物体都笼上了黑色,无论是远看还是近观,都是黑蒙蒙一片。 突出的各种物体,呈现的是人们遐想后的各种神话,把她想像成神仙、天女也无不可,但因其处在黑暗之中,更多的则是妖魔鬼怪和吓人的野魂野鬼,这样显得更贴切一些。 是人就有想像力,不管是发生过的,还是未来不存在的,一切可怕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正因为原田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带着手下人停了下来。 原田带着剩下的日军,来到一棵大树下,让人把检来的树枝、野草点燃,烟雾升腾,火光冒出,转眼间,在这些日军眼前,便算是有了一堆篝火。 随后,这些日军围火而坐。 为了安全起见,原田还是按照老套的作法派出了哨兵,但这个过程不能少,最起码会起到警示作用,这个程序在任何军队里都不能少。 随后,原田和剩下的六个日军开始在篝火旁边吃罐头,边嚼干粮。吃的是有了,但没水啊,没水怎么行,日军渴啊,他们身上带的水壶早就喝干了,必须再次找到饮用水。 原田知道周围很危险,本想着让这些日军忍着,等到天亮再说。但渴的滋味很难受,越渴越想喝,越想喝,想法便越迫切。终于忍耐不下去后,日军们开始嚷嚷,一个个嚷着渴。 原田抬头看看天空,这才刚黑不久,如果等到天明,怎么也得有十几个小时,这十几个小时,可不是说混就能混过去的,渴急了,连觉都睡不着,睡不着觉,那就更觉得渴。 别人如此,原田也是这样。 最后,他还是忍耐不住,终于同意两名日本兵一起去找水。 附近没有水源,要找也得在几百米开外,或者是更远。日军们已经见到过沼泽地,知道那里有水,但不知能不能喝。 人渴急了,哪还管卫生不卫生,水源是否干净,只要能解渴,先喝上一顿再说。于是,那两个日军带着所有人的水壶,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远处,吴凡宇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这些日军。他早就想好了,如果日军离开,他就在半路设伏。如果不走,他就想办法靠上去,一个个把他们解决掉。 没想到,他还没怎么的呢,日军自己到是分开了,这便给了吴凡宇机会。 吴凡宇瞪着狼一样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紧盯着这些日军。本来他是想先解决那个哨兵,当看到两个日军离开,他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干掉落单的这两个找水的日军。 随后,吴凡宇尾随日军来到沼泽边。 两上日军来到沼泽地后,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块干净的水潭。 静静的水潭,在没有月光和星光照射下,显得幽深和神密。 两个日军因为渴的缘故,到了这里后,根本没多想,丢下水壶,先自饱喝一顿。喝够了之后,才想起往水壶内灌水。 日军低着头,一股脑地把所有水壶全都丢入水中,看着放进水的壶口冒起了一个个水泡,等着灌满再提上来。 就在这时,吴凡宇从另一边悄悄地潜入水中,缓缓地朝这里潜游过来。 本来他是想在后面偷袭日军,但又怕踏动草地声惊动日军。日军手里有枪,只要惊动便会开枪。枪一响,便会有日军赶来,如此一来,便不利于吴凡宇进行偷袭。 所以,吴凡宇还是想要不声不响地干掉这两日军。 吴凡宇潜游过来后,突然从水中冒出,一手一个将两个日军同时拉下水。 突然之下,两个日军懵了,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拉下了水。开始他们并没想到是人,还以为水里有什么水怪。 两个日军落水后,接着是呛水,挣扎,尽管使尽了力气,但还是被水底的什么东西缠住一样,不得脱。 越是如此,两个日军越是害怕,害怕之余便是没命地挣扎。 双脚乱蹬,两手乱抓,哪怕是根草,抓住也不会放。什么都抓不到后,便拼命上浮。 吴凡宇哪给他们这个机会,可着劲地往下拉,他是有准备对付无准备。日军不知道怎么会事,只能是想要上浮。 如果日军知道是被人拉下水的,水里有人,首先他们会搏,会挣扎着不顾一切地去跟水里的人拼命。但由于他们没看到人,还以为是水怪,所以恐惧占了主要成份。越是这样想,越是要拼命往水面上逃。 可是,一番折腾的结果,两个日军有些无奈。他们知道,自己越是往上挣扎,反而下沉的越快。下沉的力量要比上浮力大。所做一切,全是无用之举 过了一会,两个日军消停了。 他们没法不消停,因为他们已经被水呛的晕了过去。 吴凡宇也是人,需要换气,长时间呆在水下,他也受不了。所以,在把两个日军弄晕之后,他松手了,率先回到水面,也就是两个日军打水的地方。 两个日军在水中挣扎一阵后,终于活着回到水面,然后便冒冒失失地朝着岸上游。等他们爬到崖边,才看到岸边上蹲着黑糊的一个人。两个日军分辩不出这是自己人,还是其他什么人。 一个日军刚想搭话,就听人影说,“活的差不多了,去见阎王!” 两个日军听不懂中国话,还想问问,“你说的啥,” 就在这时,看见人影身后一道亮光闪起,反射出的光芒快速向头上移来。 两个日军这时明白了,此人很可能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那个危险的中国人。 但现在想起什么都晚了,想反抗,连个家伙式都没有。更可恨的是,吴凡宇根本不给他们思索机会。 只听咔嚓一声响,其中一个日军脑袋中了一刀,顿时便听到噗通一声,日军重新落回到水中。 另一个没有被砍到的日军见势不好,赶紧把头缩回水中,想要以此来躲避岸上人的砍杀。 在这个日军缩回到水里后,吴凡宇也不急着去找,就站在水边,静静地等着,他不相信日军的潜水功夫能超过三分钟。 然而,这名日军竟然在水里硬憋了四分钟,吴凡宇有些不奈烦了,差一点下水去找,担心他借着水势逃跑。 吴凡宇没有忘记,这是一片沼泽,有水也是死水潭,不像河流能漂动,想潜游走,根本不可能,最多能在水里转几个圈而已。 四分钟一过,日军终于忍耐不住,还是从水里冒了出来。 这名日军可能来自于海边或者水边,水性真的不错,即能潜水,还能扑腾。 吴凡宇正盯着水面,突然发现水面上腾起一股水柱,心知不好,这是日军在反击。 果然,日军出水不是慢慢的,而是想突然之下给对手一击,即使要不了命,最起码也要把对方扑到,拼死一搏,兴许还有活的机会,否则,便会与同伴一样,被人家给砍了脑袋。 日军露出水面,朝着大概估略出吴凡宇所在位置便是一个前扑,想要一扑而中。 此时,吴凡宇是有备而等,对于突发情况,虽没有心理准备,但应变能力还是有的。所以,当他看到水中情形有变时,便猛地朝着腾起的水柱挥刀一砍。 这一刀下去,直接砍中跳起的日身上。猛击之下,日军重回水中,但这一次,日军不是主动回到水里,而是被砍中掉落下去的。 日军无防备之下呛了水,不敢潜游,只得浮出水面。但他刚一露头,便遇上了吴凡宇挥过来的柴刀,如出一辙,柴刀不偏不易,又一次击在了日军的脑袋上。 本就半死不活的日军,连续受到两次打击,而且一次比一次重,焉有不死之理。 于是,吴凡宇再一次解决掉了两个日军。 吴凡宇算了算,留在原田身边的日军满打满算还有四个,这四个人去掉一个哨兵外,篝火旁也就三个,只要稍加对策,不难解决掉。吴凡宇很大胆地想到了主动进攻。 他不能不进攻,这一天折腾下来,日军累,他更累。最主要的,他是担心那些移动后的日军去了哪里。 凭着过来人经验,他知道日军肯定去了江边。 吴凡宇也知道后来的历史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一次痛杀日本鬼子的机会。 那种看着日军望江水而叹,那份无奈之举,心里很是高兴,最好是让他亲眼所见。 因此,他想尽快结束这里的战斗,最好是在天亮之前。 无独有偶,另一边的野田也有着同样想法,想要在天亮之前抓到同强,然后赶到江边。 吴凡宇砍死这两个日军后,便想着用什么方法去接近在篝火边休息的日军。 虽然日军人数不多,但仍有战斗力,以一敌四,胜的指数不大,即使是没死受伤,那也不好。这是在大山里,医疗条件极差,几乎是救助为零的情况下,如果负伤,那也是九死一生的险事,所以,吴凡宇不想死,也不想负伤。 从吴凡宇接触日军以来,经历了很多险事,但子弹没从有光顾到他身上,几次危险来临时,刺刀也是与他擦肩而过,从没有在他身体上亲临过。 但从表面看上去,他的整个人却不是这样。浑身上下跟血染过的一样,再加上有草和泥土这么一伴,极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样。身上有没有子弹孔,有多少伤口不知道,但这些血怎么也得有二三斤的样子,少了可不会把他染成这个样。 因此,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无法分辩是军装还是百姓衣,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头上还是山里人打扮,最特殊的原因是包裹头上的布巾与日军不同。 吴凡宇想到这一点,一把将头上围巾抓掉。但还不行,他是满头长发,与日军短发仍有区别。 吴凡宇想了想,在地上拾起日军掉落下的帽子扣在脑袋上。如此一来,有点像二鬼子,但也不失为一名正儿八经的日军模样。 水里泥里滚了一天,枪里来,刀里去的,又在草丛里滚了那么久,身上怎么还干净的了。 他是如此,日军也是如此。不过,活着的日军身上可没这么多血。 血多怎么了,说明身上有伤,经历过的事有点惨,但这会更加让人相信,他是上过战场的。 这么一想,吴凡宇相信日军不会一眼分辩出他是谁,而且是在黑夜中,日军又没有猫头鹰那样的眼睛。 吴凡宇扣上日军帽子后,提上地上的水壶,叮叮当当响着,一路向着原田等日军休息方向走去。 原田怎么也不会想到,死神竟然主动向他们寻来。 第1113章 顺手而为 野外的暗夜中人们最怕的是什么!当然是响声。即要看他来自什么方向,还要分析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如果是风铃,悠悠然中不失为一种雅致,顿有心性摇荡之感。但突然传来一声“哐当”之响,肯定会猜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是什么东西倒了,还是某个地方被破坏了,等等。 有了这种情况之后,也不乏有人好奇,或是安全考虑,或是派兵,或是自己要亲自过来看,视情况而定,直到把问题弄明白为止,那样才心安,才可以放心大胆地睡觉或干其它的事。 这时,如果他发现是周边的怪鸟或者野兽的吼声,那就要分析一下远近,对自己有没有危险。如果是近在咫尺的话,那就得高度注意,加强防范,确保身边是否安全,否则,整夜都要提心吊胆。 这便是一般人的常态。 而现在的原田几人,恰如此类情况,他们是没声音盼声音,等有了声音之后,又真的很害怕。如果是自己人发出的还好说,万一是敌人呢!他就有危险。所以,在他听到叮当响着,一路走来的的铁壶撞击声后,心里总算有了安慰。因为人是他派出去的,拿的什么东西,去干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开始听到撞击声时,原田也是心里为之一颤,害怕响声,最怕的更是枪声。一听不是,等到听这个声音时间长了,随说还有段距离,但也大可不必担心,声音越大越好,说明那里平安,没发生什么事情。如果突然间没了,那就要琢磨琢磨,发生了什么变故。 原田听了一会,知道是打水的人回来了,过来的是自己人,于是便想着继续装睡。 他怎么能睡的着呢!继使再累他也不敢,别看放出了哨兵,他也不放心。就盼着天亮呢!。 另外,口渴的难受,也是睡不着的一个原因。 既然是自己人过来了,渐渐的,他们不再害怕。从这时起,打水的人,又是一个自然的哨兵,那里安全,这里更会安全。 这样一想,他们便更不用害怕,转而把惊魂全都安静下来,一心一意期盼着打水的人,恨不得,让他一步过来,把水倒进肚子里,免了那分难受和担心。 渐渐的,吴凡宇的人影出现在哨兵面前不远处。不仅是他看到了,原田也看见了模糊的人影。但以里有了些疑惑,暗想着,不对啊,去了两个,怎么只回来一个人呢! 原田离的远,中间还隔着一个哨兵。不用他先问,哨兵也会有所警觉。 果然,哨兵站出来发话了。 按距离上算,最先看到吴凡宇过来的,不是原田,而是那名哨兵。 哨兵本是在暗处的,看到吴凡宇过来,在确这是自己人后,他这才主动站了出来。 猛然之下,吴凡宇看到暗处站出来一个人。先是一惊,但转而一想,是日本兵不会假,但在身份没暴露前,日本兵不敢对他怎么样。 这么一想,准备伸向后腰的手又收了回来,继续提着水壶向胶走。 看到哨兵从暗处出来,吴凡宇其实挺满意。因为,过一会,他要干掉这个哨兵。如果找不到,还得费些功夫。万一,这家伙在暗处给他一枪,还真有点难防。 现在好了,哨兵主动站出来,这也省的吴凡宇到处去找他,更不用担心没有着落之后,这个哨兵会在他背后开枪。 “怎么只有你一个,他呢!” 哨兵一出来,便开始问话。 哨兵用的是日语,嘴里说的他呢,自然指的是与吴凡宇一同过去打水的人。 哨兵不能不担以,两人出去时,他看的清清楚楚,也知道姓什么叫什么。而现在,他没看清吴凡宇的得脸,但从身影上看,是日本兵不假。只可惜,天太黑,看不清脸,认不出是自己的哪个同伴。 哨兵说什么,其实吴宇没听清,即使听清了,也弄不明白。 不过没关系,他又不是要跟日本兵呆很长时间,说不说话无所谓,只要让他能靠近日本兵就行,不需要解释,也不需要回话。 但没有个表示总不对,毕竟对方说话了。不回话,那是不尊重人。 吴凡宇不管日本兵说了啥,只是嗯了一声。 这声嗯,里面包含了好几个意思,不管你怎么猜,总会有一种适合你。 哨兵没有听到什么语言,但也没觉得吴凡宇不回话有什么异常。 有人天生不爱说话,也有人因为累了不想说话,这又有什么不对呢! 哨兵也是见惯不惯,所以,他对吴凡宇的态度不以为然,重点是有没有水。因此,在他问过之后,不等对方回答,便目光盯向了吴凡宇提着的水壶上,随意地问了一句。 “水的有” 当然了,这是日本话,一句问候语,用到这,自然是关于水的。 吴凡宇就是这么猜的。因为他发现,这个哨兵根本就不看他,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水。 水壶是灌满水的,不过,吴凡宇并没有盖上盖子,正在向外溢。 吴凡宇哪有这份闲心,还给日本人送水呢!如果送毒药还差不多,渴死这些日本兵才好。 而从另一方面看,此时让这些日本兵在临死前喝上几口水,然后再去把他们都杀掉,简直有些像是春节时的农村百姓老百姓在杀猪。 在宰杀这些畜牲前,不会让它们饿肚子,总要喂饱了,然后让它挺着个大肚,躺在刑台上。 表面看,好像是人对于动物的仁慈,临了让它吃饱肚子,到了另一个世界,也不致于是饿死鬼。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主人为了多得几斤份量的猪肉,便于多卖两个钱,于是便想着法子来增加猪的份量。 对人类而言。也有罪行。犯被杀前,牢头送来一顿砍头饭,哪怕是一壶酒,也显的有点心善,不会让此人空着肚子到那头,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的是什么那惨。 吴凡宇可没这好心情,难道说让死了的日军,死后早点超度,来生还要为非做歹吗! 当然不是,最好让这些日本兵死了后,来生全都是畜牲,生生世世都是如此,永远被别人宰杀,以偿还他们在屠杀别国人们时的罪行。 因此,他哪还管壶里会不会有水跑掉,只要有水壶充样子就成,糊弄过去再说。 哨兵见吴凡宇不说话,也便没多在意,他是看到了吴凡宇头上的那顶日本兵冲锋帽。 在黑夜中,这顶帽子,借着暗暗的夜光,能看的出来他是戴在人脑袋上的帽子。 现在,只有它是透亮的,在微光下,还有点形,它支高出了草丛,高出一大块。所以看到它后,还能辨认的出。 正因为如此,这个哨兵看了吴凡宇之后,断然地猜测,有这个帽子下面罩着下的人,绝对是自己人。 由于哨兵这么断定,他才敢从暗处出来。 现在,日本哨兵一说话,吴凡宇便确定了他的位置,于是也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只杀近的,够的着的日本兵。哪个近,就解决哪一个。 吴凡宇一边答应,一边朝哨兵走来。 看着吴凡宇走近,哨兵在暗处伸出一只手,同时说道,“给我一个。” 看来这日兵很横,不说谢谢,也不客气,而是直接要,兴许还要不给就打人。这可有点与日本人的那个点头哈腰,行事风格不太一样。 按常理,他们在要别人东西前,总都要有个谦虚姿态,即使是在杀人前,还要虚头巴脑地给自己找点理由。如果不这样,似乎就显示不出日本大和民族的全民都要以礼服人,简直是装纯真,白玉无暇。其实,他们有多坏,只有身受苦难的人最理解。 不用得意装,本性很快暴露。这可能是哨兵喝的难受,或者是平时歁负人惯了,久而久之便养成了这个霸道的性格。 看见日军伸手,吴凡宇便知道他要什么,随后说,“好,给你。” 如果吴凡宇再大声一点的话,肯定还能听到后面的这两句。 不过,吴凡宇的声音很含糊,嘴里像含着什么东西,听也不以听清,即使是中国人,也不易听懂。因为,接下来说,吴凡宇还有话,那就是“给你个球,该死的小日本”。 吴凡宇声音不大,语调也是不伦不类,即不是中文,也不是英语,更不可能是日语。只听见说话声音闷闷的,仅是发出的一个声音而矣! 吴凡宇不敢大声说话的原因,就是怕其他的日本兵听到。 他可以不担以眼前的这个日军。在他眼里,这个日军已是一个死人,只等着吴凡宇的一击。面在这日军后面呢!周围还有其它的,真要是暴露,那损失可就大了去了。 现在,吴凡宇最为担心的是火堆旁日军,怕他们有了准备,有了警醒,一旦这些人有了防备,吴凡语的麻烦就大了,很可能不能按即定想法完成任务。 日这哨兵没听清吴凡宇在说什么,这些对他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赶紧拿到水壶,赶紧大口地喝上几口水。 不管吴凡宇说什么,都不重要,因为日本哨兵根本不没好好听。即使吴凡宇骂他祖宗,他也听不出来,只要在脸上别显出是在骂日军哨兵就行。 因此,这个日本兵的重点不在吴凡宇身上,而是那几个水壶。国在线,这时的哨兵,即没看吴凡宇,也没看别的,只睁着一双过小的眼睛,盯着吴凡宇手里的水壶,正准备猫着腰去伸手接。 吴凡宇也挺痛快,什么都不说,便将左手的水壶往前一送,“你的了。” 这时吴凡宇心想,“妈的,死前也不正视一眼老子,看看是谁杀的你。” 吴凡宇心里想着,手上便有了动作。 突然间,他把手一松,左手的两个水壶掉在地上。 本来哨兵就快拿到了,可在一瞬间,水壶离他面去,直接落向地面。这要是在平时,哨兵肯定会以老兵的身份,在新兵脸上掴上一掌,不解恨的话,还要加上几脚。 可现在他顾不上了,什么尊严都没了,他只相着马上喝水。 这都是水闹的,口渴是最大愿望,什么尊严啊,被别人小瞧等等,一切的一切,等喝完水再说,有的是时间修理你。 凡乎是同时,哨兵脑袋也是电光火石般飞快地回想了下这些问题。 物质需要竟然大于精神追求。 哨兵弯下腰,头一低,连枪都不顾了,两只手同时去地上抓水壶。 暗夜中掉落在地上的东西,又有烂草挡着,哪容易立时能找的到。所以他要双手在草地里摸。 在草地里找水壶不容易。 之后,吴凡宇在上面看低下去的人的身体便很简单,他不用多看,也用不着细瞄,只要轻轻扫上一眼,便百分之百中招,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后,吴凡宇开始下手了。 吴凡宇在丢落水壶的一刹那,他的左手是空的。 于是,左手回身从腰里抽出那把柴刀,只见刀身一翻,刀刃朝下,然后向上一个滑动,随后便在头直直产生一股引力。紧接着,刀身凌空而上,只见寒光一道,照着日军哨兵后脖劲狠狠砍下。 常理说,这是背后下黑手,是偷袭,不是明刀明枪对着干的大丈夫所谓,是偷偷摸摸地偷击行为。 有没有一个人,手持一把柴刀,对着十几个,或二十多个日本兵叫号,大声嚷着,有本事上来,老子一个个砍死你们。 你当是砍西瓜吗!这些西瓜一动不动地等着你去砍。 可现在不同,出现在吴凡宇面前的,一直是十几个,甚至更多的日本兵。 如果他这么豪气,没准,在他还没有喊完之前,对方便是一阵齐射,而后,这具直直的身体便会先自于被敌人打烂。到那时,他还想砍人!不死就不错了。还想着要杀日本兵!怎么可能。 这样的例子中国的近现代史里有过记载,什么“金钢罩”,“铁布衫”都施展过,无非是自欺欺人那一套。那时的抗英组织勇敢地出现了很多,但在对后,却无法抗衡八国平军,这些不怕死的人,几乎全都成了洋枪洋炮下之鬼。 那时是中国真正的国力不行!打不过人家。 可现在却完全不同,吴凡宇不清楚,但吴和平的灵魂却明白的很。 吴凡宇是谁啊!有着一个智慧的灵魂,他怎么会去犯那种低级错误,现在他要用的,就是机敏,出奇不意,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管他谁会说什么,除非是别有用心的人才发什么怪论。 现在,有罪的是日本人,是他们跑的别的国家杀人放火,这是罪行,要承认错误,赔理道欠的是因该是日本人,而不是别的什么人,什么国家,更不是那些被日本人欺负,被掠夺了生命和土地的国家和人民。 于是,吴凡宇想都不想地便把柴刀落了下来。 如此一来,复仇之心更加强烈的吴凡宇,哪还讲什么仁慈 所以柴刀落下的结果,当然是日本哨兵人头落地。 这时只听噗通一声,哨兵尸体摔到于地。 还好,响声虽然有,但不大,因为地上有厚厚的草铺着,就是硬件物体砸上去,也不会弄出过大的声响,除非是硬碰硬,非要撞出什么火花来。 另外,原田等人守着的火堆与这里之间有段距离,不仅如此,还有蒿草隔着,别说是黑夜,即使是在白天,如果不仔细放大的话,也不会看的那么清楚。 至此,日军哨兵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便彻底地消失掉了。 原田是一直盯着这个方向的。 自从水壶声音出现过,他的眼睛就从没离开过这里。虽然看不见,但声音能穿透黑暗,在悠悠荡荡间纠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不仅他如此,火堆旁的另外两名日军也是如此。他们渴的难爱,自然就赶跑了睡意,特别是知道水来了后,更是不想睡,只等着要喝个水饱。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听到那里发出一声响,此后,就再也没有看到携水人的影子。 此时,吴凡宇杀掉日本兵后,他也没急着过来,而是瞬势也倒在了地上。 这个景况,原田还是看到了,他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有两个人全都倒下,难道说,他们受到了袭击。 原田的这个想不能说不准确。 本来他们就是一真被人偷袭着。 一直以来,他们当中总有人会在不知不觉中死掉,已经不是一回两回。 如果,现在有人乘着黑暗,对日本兵下手。而日本兵要找出这个人,也很是不容易。 现在,黑暗中有了变数,会不会是这人干的呢! 想到这,原田又是一个激棱,心想,“遭了,会不会是敌人主动找上门来。” 第1114章 想走,得把命撂下 “过去看看。” 原田踢了旁边日军一脚。 这个日军很不情愿地起身,懒洋洋地朝着出事地点走去。他刚走出几步,原田觉得有点不对劲,又大声把他喊住。 “等等。” 原田这时想起,人少了危险,单独出去,很可能又会被人偷袭,不如一同前往。随后转头看向另外一个日军,喊他起来,跟着一起去。 这样一来,原田便等于是攒足了三个人。这是他眼下所有的力量,如果人再多的话,估计他都要召集,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吗!有这么多人在,看你还能偷袭哪一个。 于是,原田这四个人抱成团,几人都是一步不离地走了过来。 吴凡宇本想是等着哪个日军主动找死,单独过来时,好让他如法抛掷,在弄一场血案出来。没想到,一下子来了三个人,而且还是原田带着另外两个日军一起出动。 这可不好,坚持下去,又将是以少胜多。 暗中,吴凡宇看到原田三人手里都端着枪,遂觉得此时采取行动,万一不顺利的话,可能会招来麻烦,也可能会缠身,不如就再等一等,再次寻找时机。 虽然说他以一敌三地与三个日本兵明着干,一点不惧,但万一呢!万一干的不顺怎么办,出了问题怎么办?眼看胜利就要到手,吴凡宇可不想冒这个险,他坚信,日军就是再抱团,总有跑单的时候,那时便是他下手的时机。 吴凡宇这么一想,便放弃了与原田三人的此时对决。随即把身子一缩,瞬间人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本来他还想躺在地上装死,想要趁人不注意时,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那样很稳妥,出奇不意。 但对付一个人可以,对付三人,难度有点大。所以,既然这个计划不能顺利实现,那就先走开一会,让日本人多活一会。 吴凡宇刚刚消失,原田带着另外两名日军便出现在眼前。 他们没有看到现场打斗痕迹,确发现一个日军躺在地上,还是以前的那个模板,脑袋与人体分开为两下。 原田这个气啊!这个死法可给他带来不少麻烦。按日本人习惯,他得把战死的人完整地带回去,可老这个死法,让原田很是费心思,他得找到脑袋,还要缝在一起,装验成一具完整的尸体。由于之前死的那些日军都是这个样子,原田事后很难处理。 其实他也顾不上,光顾着追赶吴凡宇了,哪有时间去干这些事。本想留下两人处理后事,可人员就这么多,还要打仗呢!处理后事哪还来的急。没办法,他只好先把死了的那几个日军尽可能地搬到一起,等着解决掉吴凡宇后再来处理这事。 现在,眼前又增加了一个,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原田对同伴的这个死法,似乎已经习一为常,所以不再大惊小怪了。他心里恨死了吴凡宇,但又有什么办法。你恨你的,对方照杀不误,死了的,仍然是一个个日军。原田看看身边剩下的最后两个同伴,猜不透下来是他们当中哪个先死,或者是自己死在他们俩前面。 原田越想越害怕,大有一种,他是在与死神决斗,或者是一只看不透的神奇力量。 “叭格”终于还是吼了一声,发表不满。 随后,原田借着火堆照射过来的微光,拾起地上的日军头颅,对另两个日军说,把他抬过来。随后朝着火光走去。 原田走在前面,两个日军抬起尸体跟在后面,穿过稀疏的蒿草,直接来到了火堆旁。 本来原田想着要大喊大叫,或者对着周围可疑地点进行一番扫射。 但他觉得没用,这个动作做了多次,但没效果,即没吓退敌人,也没射伤对手,而且还白白浪费掉很多子弹。 现在原田可不想这么干了。其实也不是他有了什么仁慈,而是他因为子弹不多的缘故。在没有后勤保障情况下,如此折腾下去,总有子弹被打光的那一刻。没了子弹这后,手里的枪连烧火棍都不如,甚至不如一根长木棍好使。在有枪有弹的情况下都打不过对手,更何况没有了这些保障之后呢!那日军就什么都不是,没有了现代化装备做后盾,他真怀疑,自己能不能打的过中国人。 原田是战争老手,当然要有别于手下的经验不足,他不能犯这个错误。所以,当他认识到自身的短板后,马上便反思,改弦易辙,尽可能做最有力于日军的事。 原田回到火堆后,他可不敢再睡了。近处已经有了危险存在,没准在某一时间,某一地点会向他发起攻击,那时,便是他拼死一博的最后时刻。 原田表面不说,可内心已经认为这一时刻不久便会到来。 他怎么不会意识到,十几,二十几个日军就这么没了,到现在,他都不知道对手是几个人,连个正面都不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让他的战斗力一个个消失掉。如果知道对方只有一个人时,他真的会气死。 开始时,他只看到了对方只有一个人,而且也相信是一个人,所以才不遗余力地穷追猛打,看准的就是对手人少,他人多,占了很大便易。这个便易不占,岂不是傻瓜嘛!所以他报仇心切,也是在心里盘算好,他是稳操胜劵。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打来打去,死的只有他这边的人,对方一个尸体都没见着。 这时,原田不能不怀疑对手不只一人。 可是,怀疑归怀疑,他除了见过那少年外,就真的再没见过其他人。 一个人,与这么多日军周旋,而且还利于不败之地,抓不着,也看不到,这怎么可能,对手就像一个阴魂不散的某种势力,死跟着他们,跟定了日军,有一种不把他们全干死便不罢手的意图。 原田越想越害怕,最后决定,他不再找这个人,等天亮了就离开,管他上级怎么给自己定性,临场退缩,上军事法庭也行。只要让他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 原田想通后,对另外两个日军说,“从现在起,都不要睡觉了,瞪大眼睛,看着四周。” 他不敢再派出哨兵,眼下就剩下包括他在内的三个人,如果派出一个,火堆旁就剩下他们俩,这与哨兵有啥区别,谁给谁放哨。 更可恨的是,每次派出哨兵时,哨兵根本就起不到哨兵的作用,而是成为了第一个被杀的人。 所以,原田不再派人去值哨,大家就在一起,抱成团,看你还能怎么样。 随后,原田三人定位成三角,六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全都洒向周边,哪怕那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立即引起警觉。 警觉归警觉,他们也只是把枪指向那里,根本就不敢过去。 面对黑暗,原田和这两个日军真的怕了。他们不是怕里面有什么鬼神,而是那个神出鬼没的中国人。 在他们看来,眼前这个中国人,比鬼神还要厉害。 鬼神能让人敬,吃香火,吃软话。可这中国人不同,一句话不说,专知道杀人,而且还个个是砍头,似乎他们这些日本人与这中国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日本兵杀了那么多中国人,从来不自责,更不自悔,他们只觉得杀的人该杀,杀人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中国人命不值钱,与杀死一只动物没啥区别。直到自己面临被杀的危险时,才知道,原来杀人不是好玩,那是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报应早晚会自动找上门来。 现在便是如此,是中国人在报仇。 可他们不这样认为,觉得自己被杀有点可怜,杀他们的人过于残忍,没有看到他们高贵的性命,该死的人不是他们,而是别个。 这样一想,原田似乎还觉得有点委曲,不想打了,那就向对方讨个饶,如此一来,对方一发仁慈,好像会放过他们似的。 不知怎么的,原田一番思索之后,心竟然软了,不是对别人的仁慈,而是对自己的命运有了些可悲之感。 往往就有这种人,害别人时,一点侧隐之心没有,怎么狠就怎么来,杀人图的是痛快,损害别人利益都是追求最大化,恨不得一棍子把人打死,永不得翻身。等换到他自己时,却是忧长忧短,求天求地,求爷爷告奶奶,似乎他是多么委曲,让别人对他有同情之心,有原谅之意,还想佛家那句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杀了人,犯了罪,却想在最后一走了之,烧柱香,念叨上几句阿弥佗佛,就什么事都没了。 想都别想,自古以来杀人者偿命,犯法者服法,有恶因,就必有恶果,不得到果报,谁还会做善事呢! 所以,日军杀了那么多人之后,知道不行了,就想一走了之,保他那狗命。 吴凡宇是亲眼看见日本车队是怎么害死的那群中国士兵的,他发过誓,要给他们报仇,所以,不把这些日本人的命拿来做祭奠之物,那就不算完。想一走了之,怎么可能。 犯我疆土者,随远必殊。 吴凡宇却是把这句话印记在脑子里,他是吴和平带给他的,所以,他现在是用后世人的思想,来对付眼前的日军,怎么会允许这些杀人凶手逃跑呢! 原田有原田的想法,吴凡宇自有吴凡宇的打算。 所以,当原田在火堆旁有了这般思索时,吴凡宇正琢磨着下一步采取什么行动,按他的打算,天亮前,必须干死原田这三人,然后赶到江边,等待下一个对付日军的机会。 第1117章 灭火杀鬼子 如果就此静默下去,对于双方而言都是利好。天亮后原田可以平安离开,吴凡宇也不用去冒生命危险。但吴凡宇心里很情楚,原田离开并不是要退回日本,从此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他是为了赶上大部队,参与那里的行动,去干更多更多的坏事。 吴凡宇心里在很清楚,如果让这些日军活下来,不知他们将来还会杀多少中国人,几十,几百或是更多,他不敢想。 所以,他想要连根拔起,把他们全部消灭掉,一个不留。 没那个能耐,说了也是废话,但凡有一限可能,他还是要多杀一个日本鬼子,这里死一个,将来的中国战场上就会少一个,为了中国解放,当然是一件好事。从这点上看,吴凡宇绝对不会放走眼前这几个日本兵。 过来人,有过来人的眼光,看的明白,生死便也会看的很淡。 没有什么不可能,除非自己的心里事前没有确定这种可能。只要是有了,经过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二十几个日本兵都杀了,还差最后这几个吗!何况眼前这三个日本兵早成了惊弓之鸟,能对自己造成多大危险! 这么一想之后,吴凡宇便决定豁出去,拼一拼也要把日本兵全部解决掉,决不留后患。 看着原田那里没有主动出手的意思,吴凡宇也决定不再等待。 你不动,老子动。 这一刻,原田和另外两个日本兵都是醒着的。但吴凡宇坚信,他们这种劲头坚持不了多久,精神很快会萎靡,只要一泄下来,便是他出手的时机。 吴凡宇一边等,一边琢磨对策。等不是办法,进攻也缺乏机会,那怎么办,总的找条对策。 吴凡宇想啊想,不知不觉间,沉重的眼皮发沉,头一低,脑袋耷拉在地上睡着了。 人不是铁打的,活生生肉体塑成的人,谁又不是亲娘生亲娘养的呢!日本人困乏之极,吴凡宇也是如此。因此,他很快进入梦境之中。 做什么梦,他不记得,但偶然发出的一声响,却把他从梦里惊醒过来。 吴凡宇睁开眼,发现日本人身边的火堆渐渐有熄灭迹像。 能不熄灭吗!火堆又不是通着天燃气,只要有气,便可无休止地燃烧。那是火堆,要想保持火苗旺盛,得给他添柴。没了柴火,火自然要灭,谁都懂这个道理。 原田几人点火时可没想这么远,只想着点着就行。哪承想,这个火堆还起着救命作用。自从认识到这一点后,原田也开始重视起来。 但是,他重视的有点晚。虽然还不断地给火堆添柴加火,但是,开始时准备的柴火不充分,跟前的柴全被烧光了,再不给其添柴的话,用不了三两分钟,火光便会消失。 原田一直保持着假睡状态,他也是似睡非睡。 突然间,他觉得眼皮之外暗了一下,没有先前那么明亮。这才睁开眼睛,向前一看,发现火堆大有渐渐熄灭之势。 火要灭了,给他加点柴,助燃着它旺起来不就得了。因此,原田也没当回事,起身去火堆旁找柴。一找柴不要仅,这才发现,要填的柴没了。 原田顿时一阵懵,没了柴火,便意未着火要灭。 问题也很简单,这里没柴可以到周边去找,有的是草,木柴也容易拾到,实在不行,砍棵树当柴烧,也不是不可能。但问题时,去弄柴便得离开火堆。 原田最怕的就是这个,离开火堆之后,便没有了光线照明,如果没有光线,四周的黑暗片刻便能笼罩。笼罩之后的景色可不是日军所能处理了的。他们怕就怕这个,之所以中国人没进攻,他们三人能活到现在,多半都是这个火堆的缘故。 想到这,原田不能不重视,不能不把检拾柴火当做一件大事。 原田拿眼看看周围。周围黑古隆冬,仍然处于黑暗之中。看看天空,还没有亮的意思。因为没表,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这么一种情况下,想要靠眼前这点点天火,无论如何也靠不到天亮。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外面检柴。 他一个人去吗!当然不会。原田也怕死,甚至比别人更厉害。他当然不会冒这个险。 两个日本兵被他叫醒。 一个日本兵以为是有情况,慌张地拿起枪胡乱指。 “没情况”原田告诉那日本兵。 日本兵有点小情绪,在肚里骂原田,“没情况不让睡觉,疯了吗?” 原田一指火堆,“柴火的没了,去捡柴。” 经原田这么一提醒,两个日本兵才意识到火堆的燃烧程度。火要熄灭,这可是每个人都不想看到的。 那还说什么,没柴检柴呗。 问题来了,要捡柴,总不能三人一起去。都去也可以,可是,万一他们都走了,火堆熄灭怎么办,总要有人看守的。 原田本想着让两个日本兵一起去检柴,他留下看火。可一想不对,如果两个日本兵都走了,火堆这里就剩下他一人,还是有危险。 有人要说了,那不有火光照着吗!有人接近,老远就能看见,危险不会太大! 这可不见得,白天那么亮的天光,日本兵还不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死了。更何况,现在是黑天。如果那个中国人趁此机会摸过来,他一个人可对付不了。 如果让一个日本兵去检柴,留下另一个给原田做伴,如此一来,出去的那个就会放单,放单后的结果他们都知道,很危险。 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得有一个办法,不能等着火灭了之后之后,再去承担风险。 想来想去,原田还是觉得自己出去靠谱些。 但他不是一个人,要带上一个,留下另外的那人看好火堆。总不能全都去,让火自着。 这是他的老本营,扎根地方。目前看,的确如此。 原田带着一个日本兵磨磨蹭蹭走出光线之外。 好像是让他们去赴死,去阎王殿报道,每走一步,都是十分痛苦的样子。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原田在脱离开光线时,走的很慢,唯独担心出去后就再也回不来。 没错,人都喜欢光明,谁愿意走黑道,除非不得已,这是没办法的事。如果是黑暗中生,黑暗中存活,那就另当别论。 原田也害怕,担心一旦踏入黑暗中后,不知何时,那个中国人会冷不盯地给他一刀。 挨了砍,都不知刀从哪来的,死的也太冤了些。所以,原田和这个日本兵一边走,一边端枪四处瞄着,很像鬼子进村的样子,就怕被人袭击,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方向会冒出危险来。 附近的草已经被原田带着日本兵砍光,即使不光,这点草也经不得烧,落在地上的草也没用,当不得柴烧,要检,还是得去前边地面。 那边有片树林,显的有点孤。不知为什么,附近都是灌木和蒿草,树木很少。而与这里相隔着的沼泽那边,却是密不透风的大森林。 那里肯定有的是木头,不用费多大劲,就能找到一大捆。可他们过不去,要是能过,也不至于在此地停留的这么久。 因此,原田没别的办法之后,还是盯向了那片树林。 人啊,不需要的时候,看什么都没用,连眼都不想去扫。可一旦走头无路,需要时,看不上眼的东西便成了宝贝。烂木头,有什么用呢!谁能看的上。当时的日本兵便是如此,把手里枪当做宝贝。可现在呢!没了子弹的枪也成了废物,而木头却是急需物。这便是人们喜欢说的——物尽其用,货尽其值。 如果木头有知,总也该拿捏一把,不狠狠地折腾日本兵一番才怪。 这也算是一次,原田想找些能烧的柴,还的跑这么老远,跟前没有一根。抓一把草不难,难得是要找像样点的木头不易。 没办法,原田便与这日本兵不得不走出光圈,一直消失在黑暗中。 天是黑了点,但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除非是从光明中,猛的落入黑暗里,如果是渐行渐入,慢慢的就能适应,多少能看的见些物体,何况是很大一片树林。 于是,原田和那日本兵朝着树林磕磕绊绊走了过去,虽说走的不顺畅,但总算有方向,目标在哪,一直顺着走就是,早晚能到。 吴凡宇早就醒了,是被原田几人给吵醒的。 他醒了后,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这边。眼瞅着原田带人离开,火堆旁只剩下了那个日本兵。 原田两人一走,留下的日本兵也不敢大模大样地躺着。 黑暗中的危险,每时每刻都有可能扑过来,这日本兵最明白不过,所以他不敢大意。 他要比原田他们好的条件是,他身旁有一个火堆。虽说火不是狠旺,大有灭失掉的可能,但总还有些光亮。有就比没有强,这是依靠,也是源点。所以,这个日本兵对这火堆很是依懒。 吴凡宇这时就想爬过去,一柴刀砍死这日本兵。可他手里有枪啊!保险开着,子弹上膛,随时都能射击。 吴凡宇不敢小覻这些日本兵,久经沙场,算是练就了一些胆量和应变能力,谁敢说,在他过去时不会被发现,日本人不会朝他开枪呢。万一日本兵打的准,没准他会中彩票。 吴凡宇心里明白,自己的动作再怎么快,也不会快过子弹,自负是有,但也不能超越现实,跟超人似的,飞的比子弹还快。 他没这本事,如果被打中,他一样会倒地,一样会丢命。因此,他不敢大意。 吴凡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日本兵,等着他出错,等着出露洞。只要有了露洞,便可趁机下手。 正准备这么干时,突然一想不对。谁知道原田和离开那个日本兵什么时候回来。万一在他们两人回来时,这里还没解决掉眼前这日本兵,一切不又回到原点了吗! 不行,没机会要创造机会,不能再傻等了。 吴凡重新确定了想法,他开始想,怎么才能让日本兵转移注意力,给自己一点时间,哪怕几秒钟都成。 吴凡宇离这个日本兵很近,加上他又向前爬了几米。只要起身,有那么三四个纵跃,就能纵跳到日本兵面前。到那时,可以出奇不意,一招制住这日本兵。 不自觉间,吴凡宇空着的一只手在地上碰到一块石头。 忽然间,吴凡灵机一动,主意有了,就这么干。 吴凡宇将石头轻轻拾起,身体稍稍上扬,手臂一甩,石块脱手而出,照直朝着日本兵头顶飞了过去。 他不是用石子去砸日本兵,知道小石头打不死人,但能骚扰。可这没用,所以人不会傻到用石头去惊动日本兵。他的目标,是圈外的那堆草窝。 吴凡宇的石头扔的很有准头,距离也够远,正好砸在鸟的草窝之上。 噗的一声,鸟窝被石头击中。 正在半惊半睡的这些鸟们,不仅受到了声音影响,而且还受到了石头惯性的冲击。只这一下,他们全都醒了,不仅是醒了,而且呼地一起,几乎是同时升空。 一只鸟儿扑棱棱一起,立时便有更多的鸟儿响应,转眼间便是一大群,呼拉地升上半空。 有这么大的一团飞行物,夹杂着能撼动黑夜沉静的声音响起,那个日本兵能不为所动。 那是自然,只这一声响,便让日本兵把全部注意力转到这。 日本兵端着枪,瞪着眼,死死盯着这一方向。 恰在此时,在日本兵身后掠起一道黑影,半空中落下,又在黑暗中起步,只几个纵跃便到了他身后。 日本兵顿感身后一阵冷风,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 只听噗的一声响,正在望着远处的那颗脑袋便与身体分离,一具尸体摔落于地。 吴凡宇这才从黑面露了出来。 这一次,吴凡宇不再大咧咧地看不起三八步枪,弯腰从地上拾起,又在日本兵身上搜索完所有子弹,然后统统装在衣兜内,随后开始抬脚踩灭了火堆。 火堆一灭,瞬时间,没有了这堆火的主导后,周围的一切全都变的一样,迅速融入进黑暗中,相比较之,它再也没有了什么特殊之处。 第1118章 换个思路想想 原田和砍柴的日本兵终于找到了柴火。 这里没有危险,两人操作很顺当。由于长年累积,找到枯木树枝并不难,因此每人弄了一大抱,足够支持到天亮的柴火后开始返回。 一路上没碰到任何危险,别说是人,连个小动物都没有。只是惊起了一些很小的虫子之类的小型生物,是被他们踏住草丛后,侵犯了这些生物的领地,为了活命,他们不得不跑。 一时间,草里还真发出一些响声。不过,这些响声态过于细小,如果不是细心倾听,基本上听不到。 有了这些柴火,原田吊着的心总算放下来,有了它,火堆就不致于灭。依靠火堆照明,他们就可以挺到天亮,到那时,一走了这,管你什么中国百姓,还是中国军队,想要报仇的话,先去跟日军大部队讲,然后再开打,老子要跑,那时,人多了,我原田还怕谁呢! 原田是一路走,一路想,不自觉间便轻轻飘飘回到了较高的山坡上。 一上了山坡,原田便觉察出情形不对。他们刚下来时的那片景色全都没了,前面是黑糊糊一片,分不出东西南北。在没有火光照明下的山野,这些陌生的日本人,如何能辩认出来处。 “火呢!怎么不见了?”原田问跟他一起来的那个日本兵。 这个日本兵与他是一样的懵,“对啊,火呢,火哪去了?”而后又怀疑他们是不是走错了。 两个日本兵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的火堆灭了,守火堆的那个日本兵死了。 看不到火堆,便误以为是走错了方向。 走错了可不好,在这大山里,一错便是步步错,谁知道会错到何方。很难说,这一错便很难回头。万一走进大原始森林,回头的可能性都没有。一旦涉入,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大型野兽咬死,更可怕的,是被蚊虫叮死。 自古就有一个说法,云南森林里的蚊子大有“三个蚊子一盘菜。”之说。如果让这么大的蚊子来咬人,谁是盘里的菜呢!不是蚊子,当然是人,因为人是蚊子盘里的菜。 一旦被有传播疾病的蚊子咬中,神精中毒,十有八九这个人没的救,如果短时间内没有特效药的话。 在那个时期,医药并不发达,所以,被蚊子咬后的死亡率还很高,最严重的便是疟疾。 原田是老兵,自然了解这个道理。 所以,看不到来路,找不到目标,原田便不敢走。 在原始森林的边缘,瞎走可不是闹着玩的,每错一步,都可能进入致命的陷阱中。不用敌人来要你命,光是险恶的自己然条件就能把人吞没。别说是一两个人,千军万马又能怎样。 停下后,原田突然有了新主意。 他开始想,既然已经离开了,干脆就别回去没事找事,不如顺便去找那条公路。只要公路在,就能找到方向。顺着他走,无论到哪一块,都有走出险境的可能性。 原田的这个想法非常卑鄙。要知道,在来时留下的那个火堆旁,曾还有一个他的兵。那可是日本人,是原田的战友。如果此时原田丢下他不管,那这日本兵怎么办,还不是一个人困死在那里,即使不被中国人杀,也得喂了野狗什么的。 此时原田还不知道那个兵已经死了,更没想到是吴凡宇早就破坏了这个火堆。如果一切不知晓情况下,就把自己人丢下,那他真有点损的过头。 所以,原田走了几步后,也觉得自己这样做不对。 丢下的日本兵不仅是他的国人,百且还是老乡,说不定还有什亲戚关系。如果不管他,显的太不地道。仔细一想,还是带他一起走!但又害怕回去的路程碰到吴凡宇,那就出大事了,这才是此时原田心里最大的隐患。 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怎么去找人,再说,如果半路被人伏击怎么办。 原田一番思索后,终于有了主意。他手里不是有枪吗!枪是干吗的,不光是用来杀人,也能报警啊! 这么一想,原田主意来了。随后,他举枪朝天上打了一枪。 一枪足够了,在漆黑的暗夜中,又如此偏僻的地方,这一枪足能打破这里所有的宁静,会让所有动物都害怕,都睡不着。即使那日本兵睡着了,睡的再死,也能惊醒过来。何况,他的同伴此时怎么敢睡觉呢! 子弹不多,不能多打,先开第一枪示警。 原田是这么想的,随之也真的这么干了。 “叭” 三八大盖步枪独有的枪声,在天地间引起轰动,虽然没有振聋发聩,但给人惊醒是绝对做到了。 果然,这一声枪响后,草窝里顿时乱了,整片整片的草窝中飞起一群群鸟儿,呼啦啦迷漫了天空。 晋朝时,阮籍有首诗,“夜中不能寐,坐起扶鸣琴……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此诗用在这,不是说要写原田的心情,只是做一个比喻。仅仅一段琴声就能惊起这么的鸟来,何况是枪声呢! 所以,只是一瞬间,这个区域便被原田的枪声惊的混乱不堪。 不仅仅是这里,远处的森林内,那些正在睡觉的野兽可能也被惊醒了,只不过他们不象鸟儿这么容易受惊,除非危险到了他们身边,切实感受到后才会移动,否则,也只是抬头看看而已。 有这一枪还不够。原田看着乱起来的天空,虽然惊起了这么多动物,但一时间,这些动物也不会猜到危险来源于何处,只是在恐慌中到处迷乱,乱跑乱蹿。由此,原田断定,他的伙伴跟这些惊起的鸟会是一个样子,知道是自己人放的枪,可他们在哪呢! 子弹变成火把就好了,喷出的火光不会瞬间消失,还可以照明,还可以做指引。但这又怎么可能。 枪响后喷出的火光转瞬便消失掉,飞出的子弹划破天空后,不会留下什么线路,除非它是曳光弹有划痕。但原田打出的子弹不是,就是普通的子弹,没这功能。 因此,子弹划出枪膛的那一时刻,也只是在天空留下了短暂的一声响,随后,便一切归于平静。不管别人怎么乱,它算是完成了任务。 原田觉得还不够,必须打出第二枪,那个人才知道他在那。 尽管子弹不多了,原田必须这么干。如果不想返回去找人,还要让别人找到他的话,他还得继续。 紧接着,第二颗子弹从原田枪口出。 这一声枪响,再一次惊动了山野。不过,那些动物不再惊慌。因为他们有了白天激烈枪声的洗耳,早就习惯了这种声音,虽然可怕,但还不知于要了他们的命。 如果不是在睡梦中被一惊一诈地吵醒,他们也不会如此地乱了主意。 因此,原田的第二枪并未引来更大的轰动效果。 惊鸟继续在天上盘旋着,考虑回不回自己的窝,回去后有没有危险。 其实,他们不想回也不成,总不能在天上没完没了地飞! 能量有限,再坚持下去,空气不会多给些浮力,还得需要他们自己的体力支撑。如果支撑不住,就得累死,或者掉地上摔死。 从这些鸟的动作上看,天地间没有太大变化。其时有变化,原田也看不到。 然而,原田的这些举动,却给吴凡宇指引了方向。 吴凡宇干掉那个日本兵后,踩灭火堆的目的,就是想来个守株待兔,想要在暗中等着原田回来。 这时,吴凡宇手里已经有了枪,他完可以用枪把原田一击毙命。但吴凡宇不想那做,他早看过,知道手里的子弹不多,每颗子弹珍贵的很,接下来他还要追赶日本大部队,碰到那些日本兵后,他不会再有柴刀施展威风的机会,还要靠子弹。所以,他怎么舍得用枪呢!于是,他把枪放好,抡着柴刀,猫在暗处,就等着原田一踏入这个地区时,瞅准机会,冷不叮地扑上去,把原田砍死。那才叫一了百了,此后大家相安无事。 吴凡宇等啊等,等了半天也不见原田回来。 他开始猜测,原田是不是迷了路,会不会走到别处。这时他有点后悔,刚才不应该把火踏灭,应该给原田留点指引,让他知道哪是哪,从哪去还回到哪里来。 这下可好,没了火堆后,看哪都一样,谁还能找到原田出走的地方呢!不光是原田,就是吴凡宇自己,如果不看的准切的话,他也是这么想。 发现原田不回来后,吴凡宇显的有点急,担心是不是自己暴露了,如果原田此时跑了,这还真成了大问题,若大的山区,让他去哪里找鬼子。 恰在此时,枪声惊醒了吴凡宇。 开始时,吴凡宇也是一诈。同样的想法,他真的担心是不是日本人的援军到了。按照常规,日本人进村扫荡都要先放几枪,人没到,枪声先起,也有为了壮胆的意思,除非是悄悄的进村。因此,吴凡宇才有了担心。 之后,他看见附近乱了一阵后,又归于平静,渐渐没有了这想法,于是猜到是原田在打什么主意。当发现第二声枪响后,吴凡宇明白了,这是原田再发信号。 为什么如此认为,因为原田这两枪都是朝天射的。朝天射是什么意思,是打飞鸟,还是。两个可能都没有,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在报警。 吴凡宇知道,这两枪自然不是放给他听的,那能放给谁,当然是他们自己人。可那日本兵死了,死了的人怎么会听到,截收的当然是吴凡宇。但他一时半会也猜不透日本人放枪的意思。 吴凡宇便还想等。管你想干什么,只要你过来,老子就。 忽然,吴凡宇有了起了一个坏想法。不对,日本人这是想走,不回来了。这一想便通,这里又不是日本人的老家,除了那个火堆外,什么都没有。火灭了,火堆跟着便也失去了存在价值,他们当然不会回来,有了柴火又有了火源,在哪里不会重新升一堆火呢!何必大老远往这里赶。 那日本人放枪的意思是什么呢! 猛然间,吴凡宇想通了,这是想让这里的日本兵过去。可惜,日本兵死了,想过去也过不了,那就只有自己过去了。 吴凡宇顿时心情适然,真有感谢原田的意思,如果不是原田开枪指引,他真不知道去哪里找到这两个最后的日本兵。 现在好了,有枪声指引,找到日本人并不难。 吴凡宇有特种兵的思想,又有山地孩子平时练就的功能。在黑夜里走路也不是问题,荒山野岭也难不住他。 第1119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吴凡宇开始朝着原田方向摸过去。 这也太巧了,想都不用想却歪打正着。 吴凡宇从一开始就没有冒充死了的那个日本兵的意思。可他走过去时,却被原田误认为是那个日本兵。 这要怪谁呢!一怪天黑看不清,二要怪吴凡宇从灭掉打水的那两个日本兵时起,他就戴着一顶日军的帽子。 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环境下,不被看错才怪。所以,原田真的就认为吴凡宇就是自己的属下。 巧合,这完全是巧合。日本兵是一个人,吴凡宇也是一个人,而且走过来的又是一个人。尽管吴凡宇已经很是小心,猫着腰,走的小心翼翼,但在近距离上,还是有着模糊的影子轮廓。 其实,这是吴凡宇犯的错误。如果原田此时认出他是谁,只要把扛着的机枪向前平端,手指一动,估计,吴凡宇会被打成什么样呢! 也许是吴凡宇故意的,或者是他的疏忽,这很难说。 但是,误会就这么的产生了。 原田看着过来的人影,尽量把声音压到最低,只让对方听到为止,尽量不被外人听到, “喂,这里。” 原田说的是日本话,吴凡宇也没听出个数来,但已经从这种情形分析出是在喊他。 既然日本人没朝他开枪,无疑是把他当做了自己人。既然有这便利条件,干脆就来个将错就错,等走近了再说。因此,吴凡宇也不搭声,依然保持着鬼鬼祟祟的样子,他不敢挺直的走,那就不像日本鬼子。 可能是习惯,日本兵通常在战斗时,都喜欢这样,也许是偷鸡模狗学来的,或者是一种有利于自己的战斗姿式。 不说话,胜过说话。吴凡宇是在用行动告诉原田,我过来了,我过来了,准备好了。 原田和拾柴的日本兵早就把柴火丢了,做好了出行准备。即然不准备在此停留,那还点火干什么。随后,两个人就趴在这里等着自己人过来。 原田也是百倍小心,他怕此行被那中国人发现,万一被他知道了,在半道来个截杀,那可就不好玩了,其结果必是死的可能大,活着的机会少。 现在,原田看着来人,一点没往多处想,真的是以为自己人。 即使是自己人,那也得防着点,万一他身后有尾巴怎么办。这个尾巴当然是指吴凡宇。 为了不暴露自己,他们所以趴在地上。万一有情况,在对方没有发现自己情况下,还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原田在盯着来人的情况下,也有着一箭又雕的打算。如果能借此机会干掉甩不掉的那个中国人,那岂不是更好。 借着依稀的天光看了一会后,原田确认,在来人的身后真的没有别个。这人一路走来,除了被他踏动的地面外,后面连点响声都没有。 原田开始有点放心,但又有点提心,他不相信那个中国人就此罢手,会连盯着的举动都没有,让他们随便乱跑。也许,此时,那个中国人,正在某一个地点猫着,或许他累了,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经过这么一分析,原田认为那个中国人睡着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真是这样,此时不跑等待何时。 想到逃跑,原田真有点愧疚。大日本皇军什么时候被人逼迫成这样,而且还是一个小小的中国人。怎么想都不相信,连自己他都不信,回去又怎么跟别人说。 一支小队没了,而且还是败在一个中国人手下。至于这名中国人是不是军人都说不准。没准,上级会因此给他定个慌报军情,临阵逃脱的罪名。 定什么罪名他都无言以对,谁让他把一个小队的人折腾没了呢!说是被一个人给打败,他们不会信,如果说是被中国一支军队打败,这还有点可能。 日本人就是这么自信,没办法,他敢说自己是世界军事第二,当然就有这个心里状态。 想到这,原田有了新思想。回去后,我也不能实话实说,那就不如换一个说法:自己的小队,真的是被一支装备精良的中国军队干掉的。如此一来,上级可能原谅他,说不准,还能给他些人马,让他重新杀个回马枪,到那时,如果见到中国人,还可以再报仇。 想着想着,吴凡宇便走到了跟前。 吴凡宇不是接头来的,他是杀人的。原田不明白对面人是谁,可吴凡宇知道啊,他要杀的人就在这,那还客气什么,还讲什么手软。 吴凡宇过来这一段时间,原田和那个日本兵都没有远离,就在原处等着。为了不过早暴露,两人就在地上趴着,因此,吴凡宇到了跟前后,竟然没有看到这两个日本兵在哪,所以他不得不用眼神四处打量。 在他一楞神的功夫,问题来了。 原田发现来人有些不对劲。从来人身上的衣服看不出啥来,天光照不到,地上也很暗,所以全都是一个黑。 但有那顶帽子能证明,来人是日本兵不假。可从体型上看,又不像。日本人一般都短小,矮粗矮粗的。怎么过来的这人又细又高。 别看吴凡于还没成年,但那个头,与日本人比起来,还是要高出半头。何况,要过来的日本兵又与原田混的很熟,即使不说话,从个头上也能分个大概。因此,他便断定来人不是那日本兵,可是,此人不是日本兵会是谁。 突然间,原田意识到不好,这人不是自己人,很可能便是那中国人。 想到这,原田便要调整枪口。 本来枪是架在地上的,但吴凡宇来的方向不对,所以枪口没有直对他。如果想朝他开火,那就只能是调转枪口。如此一来,人不能不动,动了就会有响声,或者是晃动的影子。 所以,原田这么一动,吴凡宇便找到了他要找的目标。 吴凡宇是何人,眼光早就吃透了黑夜里的朦胧,即使是很黑,他也可以凭声音断定要找的目标在哪。 也在这个空档,枪口一晃,在微光中稍稍有所闪动。只是这一动,吴凡宇便预感到危险来临。 他不是日本兵,属于日本兵的敌动方,即使要冒充,那也得加着百倍的小心。更何况,吴凡宇从一开始就不是奔着冒充来的。他是来找人,想找人自然要耳听八方,眼观六路,脑子警觉的很,哪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瞬间觉察到。 因此,只是原田一个微小的动作,还是被吴凡宇给觉察出,捕捉到。 凭着经验,吴凡宇便意识到有枪口瞄向了他。如果此时还傻子一样站在那,不就等着挨打嘛!所以在这一瞬间,吴凡宇感到危险来临那一时刻,身体向旁一缩,一个缩骨分身法,便把身体倭了下去,接着就势一个侧卧,人已蹿出老远。 他的身体刚刚闪开,原田的手指扣动了板机,紧跟着一串子弹朝着吴凡宇刚刚闪开的位置冲了过去。 只见一条火龙烧灼了夜空,划出一段长长的亮光。 因为子弹没有碰到物体,所以便一路飞行着升到了很远处的天空。 原田发射的子弹没有击中吴凡宇,全部落空。 子弹落空后,原田情知不妙,这是对方警觉后的闪避,也就是说,对方是来者不善。 原田恨了又恨,所以,这一刹板击的扣动,几乎打尽了一个弹夹。 可能是他开枪是闭了眼睛,或者因为天黑,看不清来人。不管怎么说,原田这枪打的有些盲目,打完后都不知道对方是中弹倒地,还是有意为之,总之人消失不见。 其实原田根本就没多想,只想着利用这机会,决不给对方以逃跑的机会,所以才痛痛快地打空枪上的所有子弹。 枪声一停,果然,在原田所看的透空世界里,再没有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人去哪了,自然不必说,已经被原田干掉了。 任谁都会这样想,这么近,子弹这么多,人还能跑的了。 所以,在看不到有什么动静后,他必须到跟前看看。 这是疑问,不看看,怎么知道人死没死呢! 目前,不远处的那片草丛是寂静的,没有一丝丝响声,似乎这里的空气都被原田用机枪灭掉,所以,草地与空气都是窒息的,连所有的动物都是如此。 原田打完这些子弹后,顾不得再装上子弹,便挺身朝那个地方跑去。跑了几步后,突然觉得不对,想起旁边还有一个日本兵,于是站住对那日本兵说, “你的,过去看看。” 领导说话了,下属当然不敢拒绝,即使这个领导没了其他手下外,但他以然是领导。 那个日本兵不会没有怨言,也不会不知道那里不会有危险,但出于尊重和服从,还是硬着头皮向那里走去。 有了以前的诸多经验,主要是同伴死亡的景象,他是真的害怕。但害怕也没办法,这是命令,是军人就得大胆地向前走,哪怕那里有很大危险。 这个日本兵走的很稚拙,交错着脚步,做出搜索状,刺刀在前,平端着枪,缓缓前进着,似乎发现有什么不对,他会第一时间把刺刀捅出去,没准这一下会捅破对方肚子,让其失去战斗力,而自己便不会受到袭击。 日军想的很好,无奈中做出了有奈之举,让没办法成了有办法。 天上地下依然是一片的黑,最主要的,是地上有半人多高的蒿草,地面上还有厚厚的浮草,踩在上面优如采在地毯上,应该说,比地毯还要软,如果一步踏的不好,身体还会有些摇摆。如此一来,身体要时时地找到平衡,不然的话,它会胡乱地向两侧倾倒。 日本兵正是处于这样一种状态,在摇摇摆摆中挪到了吴凡宇跟前。 此时,吴凡宇已经断定出现在他正前方有两个日本兵。 一个是用机枪扫他的人,另一个便是这个过来的日军,除了这两个之外,他没有看到第三个人。 因为在他意识到危险,突然倒地的一瞬间,他是看到了子弹射击来源地,因为那有突突的火苗向外冒着,如此明确下,他岂能看不到射击人的脸。何况,他在倒地的一瞬间,躲开子弹后,并没有胡乱地去别的地,他还要观察,还要反击,所以他是以静观动,占到了主动。 于是,他便利用原田停下的这个空隙中,弄清了眼前的情况。 距离是如此的近,而且,战况并没有偏向于任何人,对原田和吴凡宇是均等的。所以,在原田发现了吴凡宇的那一刻,吴凡宇也估摸出了原田的位置。 如果不是害怕暴露,吴凡宇有可能会用枪还击。但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忍下了,就用手里的柴刀,继续发挥刀的威力。 “呼”的一声, 吴凡宇并没有站起来,倒着伸出一只脚,直直地踢向过来的那个 第1120章 杀死倒数第二 吴凡宇再次用上绝招,还是那把刀,还是那几个动作,来无影去无踪,要的就是速度快。但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他不是站着,而是倒着。 难道躺平就不能干掉日本鬼子吗! 说能,也可能不能,但这得看是谁。如果没这两下子,估计躺着对着立着的人直接砍,不一定能成,论高度,论力量,还是论速度,说起来,都很难,别人如此,吴凡宇同样道理。 但是,吴凡宇有这个胆量,自古便是艺高人胆大,没这两把刷子,他也不敢如此做,这可是人命关天,不是我干掉你,便是你干掉我,谁也不原意一个不自量力而把小命丢了。 为什么如此没有把握的事吴凡宇还要这么干。因他没有忘记刚才那顿机枪子弹。那可不是糖果,也不是黑枣,是要命的子弹,人的肉体可惹不起。如果吴凡宇站起来,没准又是一顿,其结果可想而之。所以他是上砍不能,便采用下策,总之,得要了日本鬼子的小命。 所以吴凡宇有鉴于此,才用上躺着杀敌这个办法。 这里还存在着较大变数。他不能站起来,但不等于不能不让这日本兵倒下。如果日本兵也倒下,两个倒在地上的人对打,那就好办了,机会平等。打起来看,谁死谁活,就看谁出手快了。 于是在黑暗中,山野里三个人的战斗,突然间变成两个人滚在地上打,而那个想参加进来的原田,这时间段只能是做为一个参观者,没他的份。谁让你不敢过来呢,来了,也免了这一场。 如此一来,吴凡宇也不觉得吃亏,开始一对一。 吴凡宇是有准备的,而日本兵却被打了个突然袭击。 由于来的太突然,所以他摔倒之后,当然要嘴啃泥,即使不愿意啃,吃草也行啊,这是免不了的,而且,旁边还有把柴刀等他呢! 日本兵反应不慢,倒地后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因此,在这一瞬间,凭着大脑的反应,做出了第一次躲避,电光火石般来了个就地一滚。 日本兵还是训练有素,危急中能做到自保。 这个时候,想站起来,不可能,也没那时间,所以他找了一个最便利的方法,那就是滚动。 他不能不滚,因为这个日本兵在倒地的一瞬间,已经感觉出他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脑子快速反应,立即感觉出,这个绊的障碍绝不是木头或其他什么东西。 既然不是事先留下的,肯定是临时放在那的,地面本来平平的,怎么就突然多了障碍物呢!所以他认为没有别的,肯定是有人故意为之,由此,他断定这里有人。 为什么,因为他感觉出,是有东西狠狠地踢过来,这才让他摔倒。由此一条便断定,他受到了人的攻击。 能想出这些,说明这日本兵不简单。没错,这日本兵能活到现在,说明这日本兵没少动脑筯。 其中的缘由,即有吴凡宇没有找上门的缘故,也是他多少有些机巧,总能在不幸中躲过那一劫,如同原田一样,别人都快死光了才轮到他,终于活到了最后。 这个日本兵活是活下了,不过不会太长,从原田那里算起,他是倒数第二。 因此,与原田比起来,他是倒数第二,也算是无比的幸运。如果能活下来,回去便有了吹虚的资本。他的同伴几乎都死了,可他还能幸存,还能活着。别管活的时间长短,这也表现出了他个人的才能。 但问题是,他能不能活着走出这片大山,这才是关键。 那就努力!尽量做到。所以,这日本兵还要挣扎。 当他感觉出发生意外时,身体上突然出现一个激凌,本能地出现手脚动作,迅速来了个临时快反。 仅是一个动作,便躲过了吴凡宇的一击。 本来吴凡宇是算计好的,他不用起身,只等着日本兵倒下。在他倒下的一瞬间,用柴刀砍他的脑袋,别管是哪,先来那么一下子,只要砍中,十有八九这日本兵也离死差不多远了,只要他不会再动,接着再来第二下,胡乱砍下去,就不信砍不到日本兵的脑袋。 吴凡宇是这么想,但也不是瞎想,当然还有个大概,也就是倒地的那个位置,哪处在前,哪处在后。 让吴凡宇怎么也没想到,这日本兵突然倒地,又突然滚开,而且反应够快,竟然致使吴凡宇这一刀落了空。 aa的,吴凡宇暗中骂了一句。这不是凭空给我多找活吗!死了也就算了,还要瞎折腾。吴凡宇心有不甘。以往他在砍那些日本人时,基本都是一招制敌,不用他再来第二次。而现在却出现以外,不得不接着砍,这是让他破了固定招数,所以有些气。 那也不要紧,力气还是有的。落空就落空,那就接着在砍。但心里想还是要抓紧,速度不能慢。总之,不能让这日本鬼子逃的过手里的柴刀。一旦放走,问题又来了。 日本人手里可是有枪啊!不能给他拉枪拴的机会,更不能把刺刀对向自己。必须要步步紧逼,让日本人手忙脚乱,在忙乱中要了他小命。 紧接着,吴凡宇又跟着来了个侧滚。这一滚,再次接近日本兵。两人之间,又滚进了一个身体的距离。这个距离,足能够让吴凡宇抡起柴刀,只要他朝上一挥,再向下一落,便借着这个惯势,让柴刀凌空而下,定能砍中日本兵。 本来吴凡宇是有机会站起来的。还可以跪在地上,连连出招。但他不敢。 这个时候,吴凡宇无论如何都不敢站起来,他怕原田手里的机枪,只要他敢露出头,没准那里又会有子弹继续射过来。 吴凡宇是这么想,其实在原田那里并非如此的快。这时原田还没反应过来,他一直盯着日本兵向前,目光在那,注意力也在那。日本兵倒地,仅是一瞬间的事。即使他看清了,脑子也要转一转,想一想发生了什么。 对于日本兵突然倒地,原田真的很是诧异,弄不清怎么回事,本来走的好好的,这家伙怎么摔倒了呢!于是原田便猜想,是不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这家伙也太他妈笨了,回来好好收拾他。 可一想,又感觉着不对,倒就倒了!怎么还在地上弄出一大堆响声。似乎一片蒿草都被压倒了。 原田突发奇想,不对,倒地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肯定是被人给打倒的。不然,怎么倒下了,还在翻滚呢。 原田是从蒿草的扑拉声中感觉出问题。由此,他立即联想到,仍然在追逐他们的那个中国人。不由自语道,“难道,那个中国人没被机枪打死,他还活着。” 这么一想,顿时间原田感觉着脑袋有点发瘆。这人也太不好对付了,怎么就打不死呢! 想到这一点后,原田赶紧着在身上找子弹夹。 身上的子间真的不多了,估计是最后一个。本来舍不得,但没办法,现在不用,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 原田找到弹架后,手忙脚乱地开始重新装弹。他不能不乱。吴凡宇的不死,让他怕到了骨子里。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又是机枪铺天盖地的连续发射,这人竟然还活着,还能战斗,这是还是人吗! 原田一边想,一边拉动枪拴。枪机向后,咔嚓一声,枪拴把子弹推上膛。 原田似乎开始不管不顾,好像忘了前面还有自己人,一切都不多想了,就一个目标,直接把那中国人干掉。 原田站了直来,平端着机枪对准前方,他认为可能有什么人的地方,只要情形不对,可以随时开枪。 他这个动作有些冒险,他手里拿的不是狙击枪,也不是步枪,那是机枪,打起来,有点像下雨,没啥准头。在附近的人,都有可能被覆盖。那可是人命关天啊! 原田不管了,尽管天太黑,什么都看不清,他还是瞪着眼睛往那里看,寻找时机。 眼前是一片模糊,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但还能听到声音,但也是移动着的,没个固定地点。于是,原田只能跟着感觉走,寻找着可能出现的人影。 摔倒的日本兵躺倒后的第一滚,躲过了吴凡宇的刀。他就觉得,有一件什么东西,在离他脑袋几寸远的地方狠狠地落下,发出噗的一声。这是砍在了积草上。如果这里有山石,必会惊起一阵火花。 但这里没有,只是闷闷一声响。 仅这一声响,便把这日本惊出一声冷汗。他开始意识到,这是刀,是砍人的刀。 怎么会猜想不到是刀呢!有那么多的同伴脑袋都没了,他看的很清楚,切口齐齐,明显是被刀砍的。遗憾的是,他而至今还没见过那把砍人的刀,更不知道使用刀的人是什么样子。 现在轮倒他了。但还是遗憾,黑黑的夜,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感觉的出。这下才明白原来刀这么沉,人也这么狠,简直有点不管不顾,还专找要命的地方来。 所以这日本兵很怕,怕这把刀挨上他脑袋,他不想死,还想活。于是便凭着本能,尽力地躲。如果他有反抗的机会,他会反击,反过来杀死轮刀砍他的人。 取胜的把握是有,最好是站起来。 可惜,他想要站起来,但根本不可能有站起来的机会。于是他想到,人家能把刀砍在这,第一次没砍中,难道就不会来第二下吗! 如果日本兵想要站起来,必然需要时间,那怕是短短的一瞬,都可能中刀,因为吴凡宇逼的太紧了,一点不给他机会。 尽管这刀胡乱过来,砍在那都受不了。即使是砍在腿上,那也不好。意味着自己走不了,那就得被人追上,最后还得被砍死。 没办法的办法中,只能选择继续滚,一连串的滚,直到躲开那把可怕的刀为止。 这样一想,其实,现场根本来不及想,也只是本能的反应。由此便能看到这个日本兵在吴凡宇滚过来的一刹那,接着又是朝外一滚。 这家伙够聪明,只这一滚,便滚过了吴凡宇砍过来的第二刀。 不用吴凡宇看,其实在黑暗中想看也看不到,全都是凭感觉。 吴凡宇砍下一刀后,感觉着不一样,刀落下后没有东西阻碍,那就是落空了,一刀不中,那就继续砍。 紧接着,吴凡宇抡着刀又朝着日本兵来了第二下。 第二次出手,刀锋仍然落空,没有砍刀肉体,但还是飞起一阵乱草。这是晚上看不见,如果换做白天,两人面前必是尘土飞杨。 虽然是草地,烂草在经年累月的积累中,不知混上了多少尘土,别说是用刀来砸,即便是人踏上去,那也会尘土四散,烟尘四起,不迷眼,那也得呛鼻。 果然,在两人连续反滚和折腾下,这片草丛早不是原来寂寞的样子,转眼间便迷雾漫漫。 吴凡宇便觉得鼻孔发痒,止不住要打喷嚏。 他是如此,那个日本兵比他更严重。估计那家伙有过敏性鼻炎。过强的蒿草味已经够他忍受的了,在经过这些尘土进鼻,他哪还受的了,于是呼,这日兵忍不住打起喷嚏来。 “啊呛,啊呛” 连续的喷嚏,让这个日本兵浑身发软,顿时间大脑便失去了反应。 他是如此,吴凡宇也好不到那里去。不过,他只是感觉着鼻子发痒,但还没到日本兵那么严重。所以,他在稍稍一个停顿之后,拿眼去看日本兵。 完全的人形看不清,但看个大概还是可以的。 这时,可能日本兵难受的够呛,一时忘记了身边还有一把刀在追他。瞬时间脑子出现短路,好像他不是被人杀,而是与人捉迷藏玩,就想着此时举手投降,告诉对方别打了,再打是要出人命的。 这个日本兵还真是这样想的,一时竟然忘了他是干什么的。 不仅把身体蹲起来,那是想要站立。 如果站起来,脑袋离地面远了,估计被粉尘呛的可能性会小些,如果沾的少了,鼻子便会好受些。于是,他便这么做了。 日本兵敢这么做,吴凡宇可不敢。他的脑子没进水,清醒的很。虽然鼻子难受,但也没忘记自己干什么来了。 紧接着,吴凡宇两脚朝地面狠狠一瞪,让身体做船样,借着草的滑劲猛地向前蹿了过去。 这一蹿便飞快地接近了日本兵。 此时日本兵已经蹲起,真像脑子想的那样,咱不打了行吗,鼻子痒的好难受。 在他还没想清楚时,吴凡宇手里的柴刀便砍了过来。 因为一个是蹲着,一个是躺着,所以吴凡宇的刀很难平切,只能是从上往下,照直了砍。这一砍,自然不能削脑袋,不能削脑袋那就砍身上,砍在肩膀上也行不能要整条命,留下半条胳膊也行。 这一刀砍来,没有砍在日本兵的要命处,但是疼啊!不管砍在哪,都是身体的发疼处。 这一刀砍中了日本兵一只肩膀。 “噢”的一声,日本兵疼的站了起来。 “老子说不玩了,你怎么还砍。” 日本兵糊涂了,还真以为是人家跟他玩呢。这是敌我对立的生死搏斗,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他糊涂了,可原田没糊涂。 就在日本兵站起来的一瞬间,原田手里的机枪响了,他是朝着站着的日本兵打的。 原田有原田的想法。他已经意识到这个日本兵跟那个中国人粘在了一起,这个时候,如果把中国人干掉,即使这日本兵死了,那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此时他看不清站起来的是什么人,是日本兵还是中国人,但只要抓住这一瞬间,把两个人都干也行。 所以,他朝着站直来的黑影开枪了。 “哒哒哒” 一阵枪响之后,日本兵咕通一声摔在地上,临死时他还喊,脑子吃屎了,我是自己人,怎么还打。 吴凡宇听不懂,可原田明白,这是在骂自己。 骂就骂!命都没了,骂两声又如何,也不会疼不会痒。 问题来了,原田打中的是日本人,那中国人哪去了,为什么倒地的不是他。 原田一想不对,日本兵与中国人粘在一起的,这个在这,那个也不会远,肯定就在那。 想到这,原田压低枪口,朝着可能隐藏吴凡宇的地方接着又是一顿扫射。 一时间,地面上被打的乱扫横飞,飞扬的尘土连黑夜的影子都挡住,只能看见一团烟雾,其他的,就什么都没了。 第1122章 活在最后只为留口气 “当”的一声,原田本能地用枪向上一挡,吴凡宇劈过来柴刀被挡住,但原田手里的枪与此同时也掉落在地。 一时间,原田手里空了,什么都不曾留下。 这还了的。原田心里很明白,手里没东西进行自卫,那就只有徒手去搏,一双肉手哪经的过柴刀来砍,其结局一目了然。 所以,原田慌了,赶紧去地上捡枪。 有枪总比空手好,即使现在手里有根棍子,也比空着手强。要不然,为什么人们总是说,掉入深水里的人,连根稻草都认做为是救命的工具。 原田去检枪,吴凡宇不会给他这机会。 此时,吴凡宇并不知道日本人手里的枪有没有子弹,他是完全按着有来处理。所以,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原田抓到枪,真的被他抓到手,好不容易创造出的有利于自己的大好局面会转瞬而失,他会由主动便被动。 这怎么的了。所以,紧接着,吴凡宇朝着弯下去的影子又是一刀。 这一刀明明白白是横着切过去的。 为有把握,他只能如此。如果说直立着不好砍,有闪失,那就横着切,来个拦腰一斩也不错,兴许能把这日本人砍个两截。 但这怎么可能,现在是真打实斗,又不是历史神剧,哪来的虚无和夸张。 实事求是的讲,假如小说里的赵子龙,用青龙偃月刀杀人,如果不是借着马的冲劲,仅凭着人的自然力量,也很难把人一截两段。这是很难很难的,只能是小说里,或是电视剧中提到过。但在实事中,却很少发生这样的事。 所以,吴凡宇这一刀过去,只是力求命中,并非想要把日本鬼子砍成两断,一刀要了他的命。除非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正好砍在脖子上,而且还别让骨头给卡住。 这也忒寸了点。 刚才那一刀,吴凡宇凭声音断定没有砍中身体,意味着敌人没受伤,仍然会有战斗力。所以,吴凡宇接下来这一刀,又加了些力气,刀身带着风声,平趟而过,直奔原田。 砍出这一刀时,吴凡宇的动作有点像打高尔夫球,偏侧着身体,刀身荡开,加上一个孤度,顺势朝着目标飞了过去。 如此一来,这份力量应该是平填了几公斤牛顿。 只听“呜”的一声,刀再次朝着原田而去。 没想到,恰在此时,原田弯腰去拾刀。虽然身体没有站起,但还是弯腰向前,因此做出了一个向前跪爬的姿势,脑袋向向前向下顶,屁股朝后,亮给吴凡宇的不是头,而是屁股。 吴凡宇哪还管这些,甭管是哪,只要是小鬼子身体就行,先击中再说。 由于是这个布局,所以吴凡宇刀峰过来,没有切中头部,也没切中腰部,直接打中了后臀尖。 然后听到“噗”,“啊”两种声音。 噗,是吴凡宇的刀削到原田屁股上发出的,而啊的叫声,是原田在一疼之下,不由自主从嘴里发出的声音。从两种声音中判断,原田没有死,还活着。不过,听到这声惨叫,他受的伤应该不会很轻。 紧接着“啊”的声音过后,便是噗通一声响。原田一头扎在了草地上。 他没法不扎。本来他是前顷的,再加上刀峰的前推,两力在一起,无论如何也是刹不住,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必须往前倒,否则,有违常规。 原田这一倒,对他也是好事,最起码脖子保住了。 吴凡宇凭感觉就知道,他这一刀又没能结果了鬼子的命,没办法,还得继续。于是,他提着刀,又向前赶了一步。 原田不傻,精的很,紧凭着连续挨这两下便知道对手不好惹。其实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中国人不好惹,只不过是他没亲身经历过。 人通常都犯这样的毛病,看人家做事怎么看都简单。如果别人技艺高超,把事情做的滴水不露非常成功时,便窃以为自己也能做到,可能比他做的还要好。如果那人做的不好,没有成功,可能会骂上几句笨蛋,说人家蠢,其不然,换成自己,还真不知道,也许他做的结果,可能比这人还要差。 没办法,人就这毛病,“站着说话不腰疼”,看人家干活不知道累。似乎那很轻松。这便是为什么看拳击比赛时,主打胜出,不顾被打人的痛苦,看者都撒欢的叫,因为挨打的不是他,疼的也不是他,尽可着劲地撒欢喊,即使是死人,死了的也不是自己。所以,他会如此的庆幸。 因此,吴凡宇连续两刀没看死原田后,估计也有人会这样说,说他的武功退步了,为什么总干不死这日本人呢! 其实,吴凡宇比谁都着急,他比不下场的,看热闹的人更急。稍不留神,那搭上的会是自己的命,不是别人的。 虽说肉身是吴凡宇的,可灵魂还是吴和平的,两个人加在一起,还不算神,那什么是神呢! 仅凭这一点,吴凡宇便不能冒险,必须完成任务,保留好这一容留了两个人的躯体。 于是,吴凡宇继续是穷追猛打,一刀一刀地砍过去。 原田挨了这一刀,受伤程度真的不轻,如果打手电照过去,屁股上肯定是鲜血淋淋,滴滴哒哒地往下落血。 但没办法,看不见,疼到什么份上,还能不能坚持,只有他自己知道。 为了活命,原田不敢有半点犹豫,连地上的枪也不检了,顶着脑袋可着劲地往前爬。 按说站起来要比爬的快。可他不敢啊!再说也没这时间,身后就是那拿刀的中国人,也许,就在原田站起的一瞬,被人赶上来,接着会手起刀落。 想想这些都可怕,所以原田只能是往前爬,没命地向前爬,而且是爬的越快越好,最好是把后面的中国人抛下,自己跑的无影无踪,让对方找不到人才好。 这怎么可能,吴凡宇就在身后一直跟着。 一刀砍中,但没能致命,这是吴凡宇的遗憾。还好,砍中了就等于刀没落空。但是,刀锋在肉体里没走多远便停下了,可能是遇到了骨头,这是硬茬。 屁股肉厚,但也不等于全都软绵绵的。在这些肉的最里层,还厚厚的骨头。这些骨头可不好砍,想要弄断,多半还得靠锯。所以,吴凡宇这一刀没能贯穿,还真不能责怪他用力不够,武功不到家,这完全是自然架构给了他这个条件。 吴凡宇收回刀,便发现地上那条黑影还在动,不仅在动,而且像猪一样,正没命地向前拱。 像猪但他并不是猪,那是日本兵。 这个时候,原田真狠不得自己能变成一头猪。如果真的是,他可以借用四蹄,加快速度向前猛跑,这么一跑,两条腿是赶不上四条腿的,而且他还不用站起来。 平时没瞧的起,现在却是想起猪的好来,这一切都晚了,还是做你的两腿人! 于是,原田继续借着两条腿的蹬力向前跪爬。 如此一来,他的速度便慢多了。 吴凡宇发现日本人正往前移,那他还等什么,赶紧地追啊。 随后,吴凡宇向前跨出一大步,从后面赶上了原田。 正在向前爬的原田预感事情不妙,哪还顾的上屁股疼,就势一滚,闪向一旁。 他这一滚,还真躲过了吴凡宇的又一次砍杀。 吴凡宇追过来后,也不管身体什么部位,抡起柴刀就砍,没成想,这一刀下去,再次砍了个空。按说他不是瞎动作,是瞅准了机会,看准了日本人后背砍下去的,怎么会没砍着。等他从地上拾起刀,只见原田已经滚到一侧。 吴凡宇有些不理解,这日本人怎么都会滚呢!遇到危险时,用滚的功夫保住小命的速度绝不亚于向前跑的速度,难道这是日本人专门训练的内容? 无怪乎吴凡宇要怀疑。因为今天晚上人在杀这两个日本兵时,这两人几乎都是如此,眼看着就被砍中,却被他一滚而躲开,吴凡宇觉着真的很扫兴。 但没办法,你想杀人,那就避免不了想活的着的人要想着法子逃命,这是本能。 “好你小鬼子,还真能躲。” 现在,吴凡宇到不怎么着急了,一来离天亮时间不长,二来,被他杀的鬼子已经差不多了,根据他的估算,眼前这个鬼子可能是最后一个,而且还是受了伤的。既然如此,那就用不着着急,悠着点来,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么一想,他反而不急了。眼睁睁看着原田向前爬。 屁股受伤,目前还不知道伤到什么程度,但原田自己明白,想站起来,继续向前跑,那是不可能。仅屁股上的伤不会让他这么做。 所以他感觉着,跪着向前爬要比站着跑舒服。虽说速度不快,但眼前的中国人也没有立马要杀他的意思,既然如此,他便可利用这机会,想着法地逃跑,没准还真能逃的出去。 原田想的不错,但也只不过是给自己个开心丸药吃。 附近连个日本援兵都没有,跑又跑不掉,早晚还不是人家手里的菜,无非是早点死和晚点死的问题。 原田可不想这会就死,死也得再过几日,等过了江好好看看中国再说,不管能深入多少里路,总算跨过了江,到了那边好好享受。 原田不想死,想活。 这得吴凡宇说了算。 就在这功夫,吴凡宇借着追逐原田的机会,自己也大喘了几口气,利用这空当好好地休息休息,反正原田已成翁中之鳖,跑不出手心,因此他也不急。 一个在前面没命的爬,一个在后不紧不慢地追,吴凡宇真想好好看看日本鬼子做狗是个什么样子,他们欺负惯了中国人,也该好好好看看他们的丑态。 这样看吴凡宇,似乎有点不讲道德。其实不是,因为在他眼里已经看的太多太多中国老百姓被日本士兵屠戮的惨剧,现在小小报复一下,也好让眼前这日本鬼子现现眼,等他的灵魂返回到富士山后,也好与往日的同僚们聊一聊,中国人不好惹,日本人别没事找事了,好好在家过日!别大老远的去找不自在。 这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猛一看是这样,其实吴凡宇真的是累了,好好歇一歇,再给这日本鬼子致命一击。 他不想抓俘虏,抓了后没法处置,没地方搁。如果这会,原田举手投降,吴凡宇还真不能杀他,杀俘是不对的,而且对一个空着手的对手下狠手也好像是不地道。 这么多的想法加在一起,才是吴凡宇没有立即处死原田的真实想法。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枪响。 这声枪响内行人一听就能听出来,是三八步枪的声音。一枪之后,又接着响了几枪。 这下原田不逃了,侧着身子跃然跪在地上,突然回转身,朝着吴凡宇一阵冷笑。 “你杀不了我,赶快投降!”原田说的日语,边说边冷笑,明显带着讥讽的表情。 吴凡宇听不懂日语,但日本鬼子的嘴脸他是看过的,这叫小人得志,如果情势真的发生变化,不利的会是吴凡宇。 吴凡宇顿时有点发怔,思索着要不要立即结果这鬼子。 也就在这时,原田看到了回转时机,不知何时,他手里竟然出现一把刀,紧接着,便是一个立挺,朝吴凡于扑将过来。 看来,原田手里这把刀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只是因为吴凡宇没有靠近,他才没有施展机会。现在发现吴凡宇发怔,便觉得时机来了。 为什么知道有援兵过来,自己眼看就有救了,还做这危险的一拼呢! 原田可不想被同伴看到他眼下的蠢样,还想逞下英雄,万一将吴凡宇拿下,他所有的失败都能说的过去,所以他才冒险来这一招。 吴凡宇猛然觉得眼前有了变化,把眼一睁,顺势手里的刀抬起直接斜着向上一划, “刺啦”一声, 原田的肚子直接被划开。 现在的天上已经出现鱼肚白,仅有的微光,对于两个从暗夜中杀出的人而言,这已经是很亮了,此前,他们都忙着在争斗,没人顾上看一眼。 现在不同,胜败已分,哪能不光顾下呢! 原田刚扑过来的身体便被吴凡宇撩起的力量重新打回到原型,光当一声摔倒于地。 这一摔倒,原田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之前屁股上的那道口子浪费了他很多血,仅有的一点血性现在又被他浪费怠尽,而且肚子上出现的这道口子更深,更长。 倒在地上的原田身下已经流出很大一摊血,即使吴凡宇不上前给他补刀,他也活不成。 第1123章 山那边 为确定原田是否真的死了,吴凡宇还是不放心地上前看了看。 除恶务尽,古人早有话说。对敌人不能仁慈,否则后悔莫及。 这回原田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了,看看地上那摊血就什么都信了。但原田还有气,胸脯呼达达在喘,嘴张了张,象是有话要说。 吴凡宇猜测,他不会也跟电影里学的那样,喊两句革命口号! 别逗了,他是日本鬼子,这怎么可能。如果换成一个革命同志,兴许会有这样的表现,小日本鬼子怎么会呢!要喊也是爹呀妈呀的等等,哥哥兄弟救我之类,除非他想立什么遗嘱,还想与最亲的人说点什么。 但吴凡宇不是,他与日本鬼子是仇人,仇敌怎么会听你说什么,早死早利索,巴不得他早点死。 吴凡宇看着原田张嘴,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想,小日本鬼子,早点死,老子还有别的事要做你,没功夫等你。 想到这,吴凡宇真的把柴刀举起来,狠不得照着脑袋再给一刀。 他的同伴都被切了脑袋,你这小日本也不能搞什么特殊化。 可是,吴凡宇举了举,始终没有落下。毕竟这个日本人与其他不同,此时,地上的日本鬼子已经失去战斗力,这时再砍脑袋不人道,也有点欺负人的意思,除非这原田能站起来,两人再打一场,否则,他不能这么干。 顿时间,吴凡宇又把刀放下,心里那个不高兴,嘴嘟嘟囔囔地骂着。 “小日本鬼子,死就死!还闹什么妖,你到底想说什么?莫非还想留什么遗嘱,想给你们家里的什么人捎信。” 想到这,吴凡宇心动,他真的往这面想了。一想,又觉和不对劲,老子又不是你后人,听你什么遗嘱,真的娘的见了鬼了。” 转而又一想,这事还真有点怪异。 仔细一想,自己都是穿越过来的。算算时间,自己可能与这日本鬼子的后人年龄相同的也有极有可能。也怪不得日本鬼子半天不死,穿越都有可能,日本鬼子给他后人留遗嘱,为什么不可以呢! 渐渐的,吴凡宇想通了,世上匪夷所思的事有的是,为什么这个不可以呢!还是先听听再说。 吴凡宇知道,从小鬼子的儿子辈算起,或是他们的孙子辈,早已经与中国和好了,中日帮交已经正常化。按如此算来,后来的日本人便没那么可恨,而为什么他们的先人就都这么坏呢! 认真想一想,如果这小鬼子真想留什么话的话,不妨给他传一传,又一想,不对啊,他说日本话,我不懂,谁知道他说什么。 这时吴凡宇有点后悔,自己学了好几种语言,唯独没有学日语,没想到,这会可能还有点用。 不懂就不懂,听听他说什么。 真有点奇怪,原田流了半天的血,人楞是还没死彻底,嘴还在张着,似有话说。 吴凡定蹲下身,向前靠了靠,但防人之心还是有的,谁让日本鬼子太奸诈呢! 他一边靠近,同时也把刀放到最容易发挥的位置上,只要感觉着不对劲,他会立即给原田补上一刀。 其实是吴凡宇多虑。现在别说是让原田动手杀人,就是让他嘴皮子动动都很难,如果不是有什么力量在硬称着他,他也坚持不了这么半天。原田感觉着吴凡宇靠近他身边,也明知吴凡宇不想听,但他还在坚持,还是想说点什么。 吴凡宇也是出于无奈,或者说多少也有些好奇心,并非真的想要在日本鬼子面前做一次好人。 日本鬼子不是好人,我为什么要做这好人呢!但他还是过来了,就是想听听这日本鬼子想说什么,最好是忏悔。 可吴凡宇知道,这不是日本鬼子性格,临死也不会忏悔。但也不想听他骂人,如果这日本鬼子嘴里敢不干不净,吴凡宇肯定还要给他再加一刀,管什么人性不人性。既然小鬼子都不讲人性,我还讲什么,与野兽说人语,他听的懂吗! 于是,吴凡宇凑近原田嘴边,做听状。 这原田根本就没睁眼睛,仅凭着感觉,知道有人来到他跟前,于是说了两句话 说的是什么,吴凡宇没听懂,但他记住了原田说的日语,后来找人翻译,这才明白原田临死时说的是啥! “我真的后悔来中国,真倒霉,怎么就碰上你,你是人吗!” 就这么两三句,还吭哧了半天才说完。 吴凡宇此时不知道什么意思,只听他不停地叨叨这么几句。如果听出说他不是人,真有可能上前一刀,早点结果了原田性命。可吴凡宇没时没明白。不知道,那也就算了,总之是囫囵吞枣似的大概记了那么些意思,留着以后再说。 原田说完,算是彻底地闭上嘴。但鼻子还出气好大一会。吴凡宇不知怎么的就有了耐心,直到原田完全没了气,这才离开。 吴凡宇向前刚走了几步,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一琢磨,现场这么些个日本鬼子的尸体丢在这也不是个事。 有他们存在,会不会吓着附近上山的老百姓呢!或者,这些尸体都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应该算是好事,帮助山野搞了一次环境卫生清理,但也不好,可能会让它们留下一个喜欢吃人肉的坏习惯。 这可不好,如果这些野兽吃惯了人肉,把人也当成猎物,肯定会经常去骚扰附近百姓。本来野兽就有袭击人的野性,万一成为习惯,肯定会经常袭击人类,那时谁还敢单独上山。不上山怎么行,既然是山民,那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没了这些得天独厚,还怎么活。如果人不上山,野兽也会主动袭击。因为,在他们上里,人可能就成了好吃的肉类。如此一来,这里的野兽又会成为附近村庄的大祸害。 谁造成的呢!自然是他吴凡宇,是他在此地留下了这么多日本鬼子的尸体。 这样一想,吴凡宇便觉得自己的罪责大了去了。好事没做成,还给乡亲们找了麻烦。既然如此,还是好事做到底! “干脆,把这些小鬼子都埋了!”吴凡宇开始想。 但问题又来了,如果是一两个尸体还好办,可周边有十几个呢!而且还散落在很多地方。要想处理,就得一个个去找,一个个去埋。他一个人怎么做的到呢! 想到这,吴凡宇有些犯难。琢磨一会后,决定先把这眼前这两个鬼子处理掉,其他的,等处理完一些事后,回村找人,让村民们来帮忙。 想通了,也就别犹豫,说干就干。吴凡宇准备动工。 但思想与要做的事情比起来,还有些差距。通常是,主意想的不错,但实施起来却很不容易。因为现实与思想永远都存在着些距离,有主观的,也有客观的。对于理想信念坚定的人来说,客观存在就会大于主观想向,问题是有难度,有些事不容易解决。 问题来了,埋人就得挖坑,怎么解决这大问题。 这里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吴凡宇去哪里找工具。没工具怎么干活,想想都头疼。可不干,又不行。实在没办法后,吴凡宇只能依靠手里那把柴刀。 只能是他了。吴凡宇跪在地上,终于用刀挖了一个大深坑,然后把那日本兵和原田这两具尸体拖进坑内,然后埋好土,踩实,目的是不让被山里的野兽寻到此地,把尸体给刨出来吃了。 干完这一切后,吴凡宇开始想下一个问题,是先回村,还是先去怒江。 按理说,日本鬼子的大部队都去了怒江,他的前去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阻止住日军。但一想,自己出来一天一夜了,家里人肯定会惦记,要不要先跟家里人说一声呢! 就在他思索间,山的那一边再次想起枪声。 吴凡宇这才想起刚才也出现枪声的事。 枪声让他改变了主意,决定要过去看一看,那里有什么情况,是什么人在招惹日本鬼子。 日本鬼子杀人放火已是常态,不是什么新鲜事。 但吴凡宇觉得,自己还是要过去看一看。如果日本鬼子在杀中国老百姓,他还真要管一管。 想到这,吴凡宇打定主意,在身上别好柴刀,然后抓起地上那把歪把子机枪,接着又把另外的一支三八步枪扛到肩上,这才向想开步走。 为什么原来的他不要,而现在又要了呢! 那时是为了杀鬼子方便。现在,这些是他的战利品,这可不能不要,村里人非常需要,以后他与日本人交手也离不开。这是武器,去哪掏腾啊!需要时可就难找了。 枪声再次响起,无疑是加快了吴凡宇要前去一查究竟的决心。 现在不同了,他已经解决掉眼前的危险,身心一片轻松,完全可以有时间去了解下为什么那里有枪声。 想去打探,也不是件容易事。老话说,望山跑死马,这不仅是俗语,也是定律。从一个地方转到另一个地方,不仅翻山越岭,还有跨沟壑,穿密林的难度。 这的密林非同一般,都带有原始色彩,人迹罕至的原因便是这里行走很困难。在行走过程中,还不包括野兽袭击等等,光是草啊,树啊,泥淖什么的就让人吃不消。 对于各种野兽,最可怕的,就是那种不声不响悄悄而至的毒蛇。它来时,一点前前兆没有。悄无声息地潜移过来后,可能你还没觉察时,便咬你一口。等到你发现自己被咬了,这蛇可能已经走了,嗞留一下,跑没影了,或者与你对峙,还想再把人吞下。 如果蛇有毒,那就更惨。被咬中的地方会感染,肿痛不必说,兴许用不了多大一会,连走路都困难,还有可能很快会中毒身亡。 总之诸多可能性都有。在这里,蛇是最不好对方的一种凶兽。 蛇体型不是很大,但你还能看的到,感觉的到。更让人无奈不的,是那些偷偷袭击人类的蚊虫。它们在连影子都不让你看到的情况下,便给人下了毒,不是后脖劲,就是在身上某个重要部位叮上一下。仅这一下,人便有可能中毒。 刚开始只觉的疼,也是转瞬即失。很多人都不把它当回事。可时间一长,问题大了,被咬的地方不仅发痒,而且还疼痛,大有越演越烈趋势。用不了多久,这种疼越来越重,由瘙痒到红肿,后来便引发出种种症状。渐渐的,人身上开始出现各种不适。随着流毒扩散,神经中毒等等,渐渐的会成为不治之症,最后要了人命。 等等这些,都是原始森林里最可怕的事情。因此说,在这里翻一道山,决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如果有那么容易,野田的小队早就找到吴凡宇了。 他们一到,原田便不会死,他的这支队伍也不会亡,危险的便是吴凡宇。因此说,好事可能变成坏事,坏事也可能变成好事,辩证法的关系大概如此! 吴凡宇从没想过什么辩证不辩证,他只想过去看看,如果不是日本兵在杀人,那就做一个旁观者,看看日本人在干啥。 这种思想多可怕。但也难怪,他一个人干掉了日本人一支队伍,,这叫艺高人胆大。即使再多一些日本兵,他怕吗! 由此便想到吴凡宇一个人敢于阻挡日本人车队的事。甭管挡住没挡住,他敢去挡了,而且还拼了。凭这一点,谁敢说的胆小呢! 种种特长吴凡宇全都占了。这也难怪,他毕竟是有着两个时代的灵魂,说是见多识广也不过份,所以他才敢这么做。 吴凡宇本来是要去江边的,现在又要去山那边,这可是未知的。他想要去怒江边阻止日军过江吗!当然不是,就是吴凡宇是想去阻止,凭他一个人能行吗!当然不行。 不过,他是读过这段历史的人。他去与不去都无所谓,反正那里正有一支国军部队在阻击。只不过是想着过去帮帮忙而已。 现在,山的那边比江边重要,他还是先去这里!于是丢下江边事不想,专想山那边的事。 得出这个结论后,吴凡宇开始用大脑思索。 于是想到,昨天晚上,他在沼泽地里与原田等人打斗时,那时也有枪声响过,正是那时的枪声,吸引了原田这些日本鬼子的注意力,才给自己逃脱,然后进行伏击创造了条件。 “也许,那里真有自己人。”这是吴凡宇凭感觉想出来的。 历史书上可没这一段。因为事情太小子,没人记也没人说起过,只是吴凡宇个人的一段经历而已。 别人可以不关心,可他不能,他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尽可能多地保护中国老百姓的生命,能多救一个就救一个。多杀一个日本鬼子,老百姓就少了一份危险。同时,也给中国抗战早日胜利,尽自己中国公民的一份力量。 如此一想,更加坚定了他要去山那边看看的想法。 第1124章 强渡怒江 先放下吴凡宇如何去山那边不讲,再说一说曾被吴凡宇阻挡过的日军车队去了哪里。 吴凡宇被原田追击后,不久便离开了公路。他还不知道,这条公路上究竟挤了多少日本军人。 足足有一万之多。这仅仅是日军的先头部队,后续还跟着许多。 日军第十五军从缅甸一路边境后,沿途占了许多城池,但有的也只是穿城而过,并没放下一兵一卒,按照指挥长山下的意思,他要集中所有兵力,先进入中国境内,能走多远就深入多远,尽量在中国的大后方打开第二个战场,给中国国民政府背后致命一击。 他的命令就是前进——前进,能走多远就多远,直到打不动为止。 山下这是孤注一掷的操作,不顾后勤,也没有援军,全靠几万人的这支军队。如果仔细想想,这么长的战线,没有军队把守,孤军深入后,被中国军队前后一截,那可是致命的轻敌深入,后患无穷。 但山下有山下的想法,他琢磨的是要打通一条通道,先把路打通了,至于路两边的事情,慢慢的回头再说。 于是,这股日军一路经缅甸,进入中国云南,很快便到了怒江边,势如破竹,无人可挡。 车队在路上只是打了一个盹,这便是吴凡宇截击的结果,而后,全继续向前。 越是接近怒江,路上的难民越是多了起来,几乎与野田特种小队碰到的问题一样多。 但又有区别,那时野田装扮的是中国军队的车,老百姓还不怎么怕。可这次,日军是大部队,明目张胆地前来,老百姓看了就跑。 所以,听见后面乱,前面的人跟着回头看,一时半会还看不清,也不知为什么,只见人群乱了一阵后,像是土坎被推土机推开,呼呼地翻向路两边。跑的快的,跳入沟中活了性命,跑的慢的,直接被车轮辗轧。 难民们最先接触到的,是一群倒地的难民。他们是在轰然中,莫明其妙地摔倒,人压人,人挤人,一时半会站不起来,你缠着我,我搅着你。有的是一家家亲人裹卷在里面,想抽身都难。 就在这时,日军开路的一辆三轮摩托车冲了过来。 如果是一两个人,三轮摩托车完全可以无势,或是辗轧,或是绕行,都可以过去,而这次不行,人体布满了路面,跟本就过不去。 这些人中,有的是从后面赶上来的,也有是惠通桥断了回往回近返。两股人流遇在一起,互相推搡着,在碰到日军后,便出现了这种情况。 在日军的几三轮摩托车之后,是一辆铁甲车,就是在山那边辗轧过中国士兵的那一辆。 发现前面摩托车不起,铁甲车顶盖打开,从里面钻出一个小胡子日军军官来。 这名日军军官朝四周看了几眼后,把目光盯在了几辆摩托车辆上,随后对着车上的日军吼叫,“混蛋,为什么不前进。” 摩托车上的一名日军回答说,“地上全是人,无法通行。” 这名日军军官这才去拿眼看更前面的路况,稍稍思索了一下,对摩托车上的日军说,“你们闪开,让铁甲车开路。” 很快,日军摩托车让出路面,铁甲车直接开了上去。 巨大轰鸣声震耳欲聋,隆隆轰响着开向前。 这些倒地的人开始没意识到什么,正准备慢慢从地上站起,而后让开公路。 等他们听到轰鸣声响时,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只见一个足有一房之高的铁疙瘩,山一样地朝着他们挤压过来。 人们害怕了,哪还管站着的还是躺着的,争先恐后叫嚷着,拥挤着向两下散开。 最惨的,是有些倒在地上,还不能立时起来的人。等他们发现铁甲车时,车轮已经来到近前。不由他们移开,铁甲车便辗压而过。 只是瞬间,这些倒地的人形没了,剩下的只有地上数不出个数的肉泥和血水。 活着的人们看见后大声惊叫,而那些被辗压的人,如果还没死,则是痛苦中大声地哀嚎。 顿时间,公路上一边撕心裂肺的叫喊之声。 有的是在喊亲人,有的是在喊日本兵,让他们人道一点,别拿人命不当命。 人们只能惊恐,喊叫,出于无奈,还是无奈。叫不停日军,也阻挡不住日军。 随后,在这辆铁甲车开路之下,日军车队继续向前,一辆挨着一辆从这些肉泥和残缺的身体上驶过。 车上的日军看见后没有一点同情,反而是看一场表演般地哈哈大笑。任由每一辆军车,仿佛行进在大草原般的舒适快意,全然没有一点同情,更不见他们有一丝一毫对人类犯罪之后的忏悔。 这种没人性的展现,完全表现出了日军的惨无人道。 这便是侵略过东方世界的日军,一支没有人性的军队。 历史的规律便是,多行不义务必自毙。 即使是他们有了暂时的胜利,也不会太长久,因为他们是反人类的暴政,这样的暴政没有哪一个人会支持,会欢迎,所以,抢来的政权也不会维持多久。这是人类发展规律早已证明了的。最后等待他们的,必然是自食其果。 很快,日军车队超过了这支长长的难民队伍,继续朝着惠民通桥方向扬长而去。 雪玉清被残酷的场面惊吓的不敢看,只是捂住嘴偷偷哭泣。不光是她,凡是在场的中国人几近于目瞪口呆。他们没有见过日本人,也没有见过日本人的战争机器。今天一见,完全被这种兽性所震憾。这哪里是什么军队,完全是地地道道的魔鬼。 雪玉清,是中国远征军的一名护士长。在经过翻越过野人山的苦难后,他与不多的中士兵终于赶到了怒江边。她是在别人提醒下,换下了军装,穿着百姓衣服混在人群中。是她在路上救了一名老妪,两人一路走来,互相当成了伴侣。 人们看着日军远去的后影开始犹豫,还要不要去惠通桥。虽说那里是通向中国的关口,可日军在那,去了不就等于受死嘛! 一名老伛看着哭泣不止的雪玉清,缓缓说道,“姑娘,我们不过桥了,跟我去一个地!” 雪玉清止住悲声,看着老伛,点点头,接着又问,“去哪?” “腾冲。”老伛说。 “可我,不认识那里的人。” “去!我家在那。”老伛说。 “好!”雪玉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同意了。 日军已经赶到了难民前面,证明惠通桥不会再属于中国人,就是到了那里也过不了大桥,不如现在重想别的出路。何况,这里的人们都看到了日军的残忍。如果再遇到魔鬼一样的这支日军队伍,显然就是等于是自投地狱。 人人脑中都是一片空白,更多的人想不出,除了走过惠通桥,还能去别的什么地方吗? 雪玉清知道,腾冲是中国的,既然过不了惠通桥,到了腾冲也一样是回国。所以她决定听从老伛的,先到腾冲再说。 老伛见雪玉清同意了,表现的很高兴,随后又向身边的人招手,“桥是过不去了,我们去腾冲!” 人群中有人赞成,也有人不同意。 他们认为腾冲在滇西,紧靠缅甸,用不了多久,还得被日军占领,不如回到国内稳妥些。 就这样,人群分成了两股,一股随着老伛和雪玉清下了公路朝腾冲方向走去。另一股则继续沿公路前进,奔向惠通桥。 惠通桥已断,便桥这头还有很多人不愿散去,盼着出现奇迹。比如说,对面的中国军队会不会派人过来架桥,等等。 他们正在奢望着,突然身后传来大批的马达声响。这才发现是日本人过来了,于是,赶紧叫喊着做鸟兽散,跑向附近的山坡。 在这些人中,不乏被日本小队赶上山的难民。他们被日军机枪扫射过,也被手雷炸过,所以,他们基本上对刚来的日军有了了解。 因此,这些人一见日本人,便知大事不好,赶紧的撒腿就跑。 顿时间,桥头上空了,只剩下日军这支车队。 桥面已毁,长长的车队只能是受阻于大桥西岸。 这时,从一辆铁甲车上走出一名日本军官,他叫藏重康美,是日军56师团第148联队大佐。 怒江两岸,各有一个桥墩相望着。中间隔着一道悬崖,崖下是涛涛江水和奔腾而下的水流打出一道道漩涡,猛烈地冲荡着两壁,时时发出轰响,告诉想过江的人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想过江,那就架桥,否则,只能是望江兴叹。 康美看着断桥,心有不干。 一名手下麻利地拿过望远镜递给他,康美便举着望远镜向对岸望过去。 稍稍之后,康美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大声吼道, “野田,野田在哪里?” 野田根本不在这,他在山上,还在追击同强。 一名下级军官过来,告诉康美,野田回电,他在山上追击敌人。 “八格”康美火了,大声骂道,“他的任务是夺桥,桥都断了,追击还有什么用,命令他,马上赶回来。” 过了一些时间后,野田乘座一辆三轮摩托车来到康美跟前。 跳下车,急忙赶向康美身边,立正敬礼。 “报告大佐,野田前来报道。” “叭嘎” 藏重康美一见野田,伸手便连打了他五个耳光,一边打还一边骂,“混蛋,八格牙路。” 野田挨着打,还得立正站好,每挨一下揍,嘴里还得回答一声“哈一”,告诉康美,你打的对,我的该死。 康美打累了,觉得手疼,这才停止。随即问道,“为什么没能夺下大桥。” “中国人的狡猾,事先在大桥上埋下了炸药。”野田解释说。 “混蛋,让你们来,就是为了突然袭击,为什么暴露。” “是两个中国军人,混在人群中,发现了我们。” “八嘎”康美气愤地骂了一句,不再理会野田,拿起望远镜开始朝江面上观察,随后伸手向江面某地一指,命令道,“让你的人从那里过江。” “哈一” 野田转身跑步离开。 很快,涛涛江水之上出现了五只橡皮筏。尽管汹涌的江水使橡皮筏在江面上不停地打转,但并未阻止住橡皮筏朝江对岸驶近。 橡皮筏上的日军一边唱着日本军歌,一边奋力划桨。 五只橡皮筏齐头并进,呈一字型朝对岸驶来。当他们快要接近东岸时,突然从江岸边上射过一片密集子弹。 橡皮筏上的日军不再唱歌,迅速还击,双方进行对射。 只是一会的功夫,便有两只橡皮筏被子弹击穿,橡皮筏泄气,上面的十多个日军纷纷掉入水中,然后被江水卷走。剩下的日军不敢恋战,只得回转到西岸。 康美大佐见此情景气的大叫,“给我炮轰,把对岸上的支那人统统消灭。” 随后,日军在西岸上架起了十多门迫击炮,朝着东岸的中国军队阵地便是一阵猛轰。 守卫惠通桥东岸的国民党军只有一个守卫连,由于长期无战事,人员疏于训练,武器装备又差,更没有火炮之类的重武器。在日军炮火轰击之下,他们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有挨打的份。所以,日军炮弹一到,那些还趴在简易工事里,等着日本人冲击的的士兵们,顿时间便一个个被炸的七零八落。 日军迫击炮打完一个基数后,康美再次用望远镜朝江对岸观察。江对岸的中方阵地上一片寂然,既看不到人影,也看不到完整的工事,可见,这顿炮火足亦把中方军人消灭怠尽。 康美高兴地喊叫,“通知野田,再次向对岸发起攻击。” 这一次,日军下大了赌注,想要一举拿下东岸阵地。所以,他们不但增加了橡皮筏数,每只橡皮筏上也多增加了三个人。 八只橡皮筏排成前后两组,成梯次式,继续向东岸驶去。正当日军快要接近东岸时,江岸上突然又冒出几十个中国军人来。他们用机枪、步枪朝着日军猛扫。 日军在突然打击之下,很快便有三只橡皮筏沉没。筏上还没死的日军大喊大叫,纷纷跳入水中,在江水中挣扎。 为了尽快拿下东岸,这一次野田亲自带队,即使出现再大的损失,他们也在所不措,势必夺取东岸。只要夺取东岸,他们就能拿下惠通桥。 藏重康美把所有赌注都押在了这所大桥之上。就是大桥炸了也无所谓,可以修建,因为只有通过它,日军大量的重型装备才能运过东岸。要想从西南打开进攻中国的又一个缺口,没有这些装备根本就不可能。所以,这所桥梁,这条要道便成了日军攻击的要点,也是目前日军进入中国大西南的唯一一条通道。 可以说,为了它,日军到了不惜全军之力,欲望也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所以,目前这点损失对于日军来说,只是万分之一的微乎其微,野田根本步不在乎。不就是有有两只橡皮筏没了嘛!无所谓,再死上几十人,与大桥的价值相比,那也相差甚远,就是把他这个突击队全都赔上,只要能夺取敌人阵地那也值。 受到这样的打击,野田除了自责,没有理由去怪别人。谁让自己大意,大意到以为对岸的中国军人全被己方炮火炸毁。如果稍加重视的话,也不会在顷刻之间损失两只橡皮筏。 野田认识到这个错误后,一方面调整心理状态,一方面督促后面的日军赶紧把缺失的队形补完整。 看看日军重新摆好攻击阵形后,野田站在最后一只橡皮筏上,高举日本军刀,向东岸一挥,“射击。” 瞬间,从橡皮筏上爆发出的日军强大火力很快压制住了东岸中方阵地。 “噗噗,”暴雨一样的子弹把中方阵地完全覆盖,没有来得及缩回头的两名士兵瞬间被打中,其他的人缩在土坎后不敢还击。 日军轻重机枪朝着对岸狂吼。西岸的日军炮兵也给予了密切协同,一发发炮弹呼啸着落入中方阵地。 硝烟、弹片、火光吞食了中方阵地。胜负形势立即出现一边倒之势。只有日军的猖狂,却看不到中国军人的还击之力。 第1125章 两岸对攻 吴凡宇寻枪声奔向后山。 然而一路寻来,却没找到半个人影。 这时,正是野田收到康美电报时间。野田收到电报后,顾不得再去寻找同强和成林海,急忙带着手下去了最近的一条公路。不久,赶来的日军用车把野田和他的小队运到了怒江边。 枪声是野田发现同强和成林海后朝着两人开火形成的。 发现日军后,同强和成林海不敢怠慢,赶紧的朝着更深的林子里钻。他们想尽快摆脱掉日军,然而日军追的很紧,于是两人拼命地逃跑。 忽然,他们发现后面的日军掉头走向另一个方向。 同强有些纳闷,想不通为什么。按着日本人的本性,他们是不会轻意放掉到手猎物的,必须要穷追猛打,杀死对方而后快。除非猎物跑的远,日军追不到。 可眼下的情形并非如此。取胜的砝码在在日军手中。 一来同强和成林海的手里快没了子弹。二来两人已经接尽精疲力尽,只要日军继续追赶,用不了多久,他们便是日军的碗中餐。不被抓着,便是被打死。同强心里非常明白这一点,之所以还要跑,是他必须坚持这样做。他可以让自己死,却还想让成林海活下去。 突然间发现日军不追了,而是朝向另一边,因此同强想到了他在沼泽地边救的那个人,猜想着,日军可能发现了他。 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自己的命留下了,可那个人却危险,不行,我们的救他。同强这样想好后便问成林海, “还有多少子弹?” “还有五发。” “我们平均分一分。” 同强身上也还只剩下四发,他不想全都浪费掉,所以在日军开枪时,两人一直没还击,明知道这么远的距离很难打中敌人。明知打不中而打那不是盲目吗!所以两人只管跑,想要把子弹留在最后时刻。 现在知道那边情况紧急,必须拿出全部家当,到时与日本人拼一拼。 随后,两个人便尾随着日军一路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也到了公路边,这时才发现,追赶他们的日本人全都上了一辆军车和一辆三轮摩托。 “日军要走,为什么?” 同强不知道,成林海更不清楚,两人只能默默地看着日军走远。 “不对,日军去了江边。” 同强忽然意识到。 “走,我们去江边。” 随后两人朝着江边跑去。 一直以来,同强和成林海就没离开过江岸,不管怎么绕,也没有离出多远的距离,所以,在野田离开不久后,他们也赶了过来。 而他们到达时,日军已经对江对岸发起进攻好大一会。 当看到对岸火力被压制,同强那个急啊!对岸的军人可都是他的兵,他不在时,只能由副营长带领工兵们进行抵抗,一支工兵部队,如何能抵挡的住乘势而来的日本强军呢! 同强焦心如焚,恨不得现在就飞过江去参加那里的战斗。 但这不可能,日本人的大部队都过不去,何况他赤手空拳。没办法,只能眼瞅着两岸军队对峙。 在心里祈祷着,中国援军能早日赶到。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划过,枪炮声响彻了怒江两岸。这里俨然已成了中日两军搏杀的战场。 此时,在昆明的国民党高层也在密切关注着这场战斗,他们十分清楚日军攻打惠通桥的目的。 日军为了尽快打通中缅交通线,从缅北过来的日军可谓是分秒必争。只有出奇不意,他们才能在大西南开辟出一个新战场。当中国内地受到四处夹击时,就会前无出路,后无退路,最后也只得选择投降这条路。 如果此时国民政府一投降,日军就可以腾出手来,把中国战场上的一百万多日军全部投入到太平洋战场,便可以一举扭转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争形势。所以,日军把惠通桥的战争价值看的是非常的重。 惠通桥被炸,日军快速突击的想法便没能实现,但他们还残留着另一个信念,那就是夺取江对岸,恢复交通。 当康美经历过第一次进攻失败之后,才知道中国军队也不是豆腐一块,更没有想到的是,守桥的中国士兵并不多,武器也不精良,然而,他们却顶住了日军的一次次进攻。这可完全出乎康美大佐的意料之外一——中国军队并非不堪一击。 康美大佐的这支日军大队,自从进入缅甸之后,与中国军队打了几次之后,可谓是战无不胜。所遇到的中国军队都是在他的几次合围之下仓惶逃跑。英军如此,几万人的中国军队也是如此,那么,一个小小的惠通桥又怎么能阻住现代化装备的日军呢! 通过这些实例,康美大佐的这支日军完全有理由骄横。 然而,让康美始料不及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惠通桥,就是这支百十人不到的中国军队,竟然把他这支常胜军挡在了怒江西岸,你说,他能不发火嘛!所以,他要不顾一切地消灭对岸守军,夺取怒江。 日军连续朝着对岸开炮。迫击炮打了一个基数不过瘾,山炮也加入进来,顿时间,东岸又陷入一片连天的战火之中。 从同强这里看过去,东岸战场上的形势笈笈可危。 同强扶着一颗大树,恨的又是咬牙,又是跺脚,一切的本能都想使出来了,但也是白着急,没用。 同强叨念着,弟兄们一定要好好地打,既然咱们这拔赶上了,那就只能说自己运气坏,谁让你是军人呢!只要你是军人,与敌人作战,保家卫国这就是天职。兄弟们呀,我可不是逃跑,我这是没办法的事。一会我就想办法回去,你们多顶一会,千万别让鬼子过江,等我回去,一定好好犒劳你们。 同强光惦记着对岸守卫连的弟兄们打鬼子了,对于自身的危险一点没想,其实他也顾不上去想。然而,他不想却有人替他想。 目前,他有两个危险加身。第一个,是他战时离开指挥位置,去向不明,一旦大桥被夺,纯属他失职。从现实情况看,大桥虽然没有被日本人夺走,但也危在旦夕。此种情况下,他这个营长却失踪了。如果上层拿他说事的话,即可以说他是临战逃脱,也可以说他投降了日本人,日后同强就是回国,有十张口也很难说的清。现在,唯一救他的办法,就是对岸的这些工兵们能守住阵地,等到援军到达,不让日本人靠近东岸,断了他们从这里进攻中国的念头。第二个危险来自于日军。别看野田带人在攻打东岸,可他也没忘了捉住这个中国军人。所以,在他向康美报道时,他还特意留下一个班,正在这所大山上全力搜索同强和成林海。 在同强尾随野田的同时,很可能,这个班的日军也看见了同强,正在后面尾随着他。 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在黄雀的后面,还有一只枪等着。所以说,前面的这些人都有可能变成猎物。 在日军一阵猛烈炮火轰炸之后,日军的橡皮筏也接近了东岸,可是,东岸的枪声却停了下来。 看着消失掉的中方阵地枪声,成林海这个急啊,控制不住地喊道,“打啊!打啊!不能当缩头乌龟。” 喊完之后,见阵地上仍然没有反应。 成林海急了,举起枪便要朝日军开火。 “你这是干啥?”同强急忙制止成林海。 “咱们揍他个小日本鬼子。”成林海显然很是不服气。 同强望着江岸边站满的日军车队和士兵,摇摇头对成林海说,“你觉得有用吗!你打两枪是能阻止日本人进攻,还是能打死几个日本鬼子。” 打死几个日人对于阻止日军进攻没有任何作用,相反,还会招致大批日本鬼子过来,接着,他们还会受到追赶。 “那怎么办,总不能让日本鬼子过去!” 成林海急着说。这句话,提醒了同强,对啊,日本人在想办法过江,我们为什么不呢! “过江。”同强说。 “怎么过江。”听到同强说过江,成林海来了兴趣,他们当然急切想归队,归队后便可以跟着同伴猛揍日本人。 至于怎么过江,同强也没想好,只是有了这个想法,无论如何不能在这边呆下去,还是想办法先回去再说。 “走,我们找地去,就不信找不到过江的地方。” 两人有了新目标后,开始退出江边。 橡皮筏上的日军在野田的逼迫下,越发显的疯狂,他们根本就不顾惜什么子弹,只要枪管还能向外喷发,他们就不停地朝着中方阵地扫射。 很快,有两只橡皮筏靠岸,日军从上面下来,端着三八大盖冲上滩头,继而便接近了中方军队守着的这道土坎。 守卫这一段阵地的指挥官,正是同强这个守卫营的副营长冯斌。 冯斌组织士兵勇猛顽强地与日军拼杀着,但在日军的强火掩护下,他就是再怎么勇敢,这种精神在钢铁之下也显得脆弱不堪,只得由着日军橡皮筏朝岸上冲来。 相比之下,日军的武器显的十分优良,不光别的,就是子弹出膛的那个叫声,就比国军士兵手里的汉阳造威风的多。更别说人家的那几挺机枪了。国军现在使用的是马克沁重机枪,(马克沁g08用冷却水来为枪管降温。只要有足够的水和弹药,g08机枪就可以持续射击很长时间。为了保证这么长时间的连续火力的需要,马克沁g08重机枪采用的供弹具是标准的250金属弹链,理论射速可达450发\/分钟。为了减少枪口焰对机枪手的影响,部分马克沁g08重机枪采用的挡焰板,g08重机枪还加装了盾。 打的稍长一点的话,枪管发热子弹就出不了膛,只能不时地往上撒水。可阵地上现在没有水,想去江里打水,日军怎么会同意。没办法,只好把枪管拿下来,让士兵往上撒尿,这样一来,其火力打击明显减弱。而日军使用的是九二式重机枪,(九二式,日本神武纪元2592年即1932年)重机枪。该枪初速732米\/秒,表尺射程2700米,射速每分钟500发\/分,采用导气式自动原理。其外型特点是枪管外有很大且密集的散热片。是气冷的,没这么多毛病,就是连续射击他几个钟头也无所谓。所以,两军这么一对阵,不说别的,光是轻武器这方面,中方就显的软弱无力。 所以,冯斌的部队在日军的强大火力打击下,他们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只好躲进土坎后,等着日本人发仁慈时再出来开火,这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看着一个个士兵都躲在土坎后,冯斌这个急啊!万一这个时候日本人上来怎么办。 冯斌用尽了招数,即用长官职位来压,也用思想教育工作来说服。他是能哄则哄,能吓则吓。面临这种形势,可别把爱国思想说的多么崇高。你说那些,士兵们听不懂,他们可是来自最底层,最贫困的农村。有的人是被抓来的,有的则是为挣几个军晌。这样的士兵能不要性命地去打仗吗? 冯斌几次高喊着让士兵们开枪还击,还不错,终于有几个胆大的,跟着他向日军开火。但很快,又都被日军的强大火力给压了下来。这是什么,这就是差距,一个国家军事装备上的差距。 面对着日军的火力压制,没办法,冯斌他自己也不得不躲,硬挺着,也是没有好结果。 冯斌看看手下这些弟们,心里不能是恨,只能是无奈。从目前形势上看,这些士兵们没有有丢下枪支,逃离阵地,这就不错了。 光是不错还不行,还得想法子,必须依靠这些人把鬼子打退。冯斌这样想着。随后,他一边躲避日军子弹和炮弹,一边向身边的这些士兵打气。 “弟兄们,坚持住,只要我们再坚持一会,援兵就到了。” 冯斌说的没错。惠通桥战端一起,便有一支生力军正向这里驰援。来的可不是一个连,也不是一个营,而是一个团。 其实,战场上的这些士兵也不全都怕死,只是他们打仗不得章法,如果指挥得当,他们也会拼命。为什么不跑,因为他们也知道战场纪律,“临阵脱逃者,就地正法。”那就是说,你即使是逃回老家,还有被抓回来的那一天。总免不了一死嘛! 冯斌的这番鼓动很快发挥了作用,守卫连的士兵们稳住了,只要军心不乱,就可以继续打击日本人。 看看弟兄们不再慌张,冯斌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随后,他抬头去看日军。这时他发现,日军已经上了滩头,正向他们守着的阵地前进。 冯斌一想,这会再用枪向敌人开火,打不了几枪又得被日军火力压下去,干脆把日军放近了打。 于是他又对身边的士兵们说,“每人五颗手榴弹,做好准备,听我口令,一齐扔出去。” 第1126章 阵地失守 激烈的枪炮声早就传遍怒江两岸,开打之声所到之处,一片惊骇之音,很多人面面相觑,不相信这是真的,所以要互相打听着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打仗了吗?” “日本鬼子到了云南吗?” 很多人不解,知道战场在东北方,在内地,连四川都是安全的,何况远在大西南的云南。 如果说是日人过来了,那么就要问一问,日本人从哪来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此,很多人都不信,不相信这里发生了中国军队与日本军的战斗。 由于不相信,自然出现很多诧异。即使有人告诉身边的人,这是真的,日本人从缅甸过来了,但还是有人半信半疑。 因此,许多城里人不信,没有去过鬼子的村庄的人也是不信,包括腾冲县城。 吴家村自然不包括在内,因为他们见识过日本人长的啥样,都是些啥得性,当然,还有一切被日本军队进入的村子。 有些村子便不象吴家村这样幸运,人财全保住了,他们经过日本兵的扫荡后,落了个鸡犬不宁的结果——被烧被杀被抢,但这还在少数,只是靠公路边上的一些村子。 由于日军的目的在于尽快过江,所以还顾不了立即扫荡周边村落,因此,他们也只是暂时的安宁。 所以说,怒江边上的惠通桥上的战斗有很多很多当地村民并不知道真的发生了什么。 吴凡宇当然清醒的很,本来他是要去那个地方的,由于惦记着救他的人,还有为什么这里响枪的原因,所以他才过来。 可过来之后,他什么都没看到,连个人影都没有。 正在诧异之间,怒江边上的激烈战斗提醒了他,那里开打了,他的战场应该在那。 “不找了,去江边看看。” 于是,吴凡宇掉转头,朝着怒江边上跑去,为了抄近路,早日到达江边,他便不走公路,翻山越岭地走。 眼看再翻过一个山头就能看见江水了,这时,他听到了更加猛烈的枪炮声。 在怒江的这一边,已经冲上滩头的日军还不知晓躲在土坎后的这些中国军人干什么。 其实也不用想,日军兴奋不已,认为中国军队被打怕了,被打败了,只要接着一个猛攻,拿下中方阵地不在话下。 因为为有了枪声,日军便认为,有可能是阵地上的中国军人炮火炸死了,或者说,是这些人害怕大日本皇军,偷偷地光跑了,留给日军的,有可能是没有人把守的阵地。 这样的例子日军见了很多,特别是英国远征军,几乎是连阵地带枪炮给他们留了很多。 这样一想,冲上滩的日军便无所顾忌,大着胆子向中方阵地上跑,几乎连枪都不用举,比赛着看谁跑的快,谁能第一个占领中方阵地。 眼看距离越近,离中国军队的阵地不到三十米。 冯斌露出两只眼睛偷偷向外看,不仅是这些日军,连后面的几只橡皮筏上的日军也全都跳下,毫不设防地朝着江岸上的中方阵地涌了过来。 几乎是压倒性的胜利,豪无章法地便得到了。 日军狂妄之极的态度,早就让躲在阵地壕沟里的中国士兵忍无可忍,如果不是冯斌压着,他们早就站出来举枪向日军开火了。 也难怪,日军从缅甸打到此地,没遇到一支强敌。所到之处几乎全都是摧枯拉朽,因此上,他们又怎么会把对岸的这点中国军力放在眼里。 阵地上,冯斌一边把手榴弹的线环套在手指头上,一边对其他人说,弟兄们,日本人没什么可怕的,都是人,只要我们不怕死,先死的就是他们。 在冯斌的不断鼓劲下,士兵们的胆气重新恢复过来。 冯斌接着又问,“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他不得不这样做,对于没有作战经验的人员,必须是多操点心,否则就会出乱子。多说几句话,可能就少出点错。这可是战场,千均一发,事关生死。 冯斌看到所有人手里都握上了打开盖子的手榴弹。于是大声喊,“扔。” 瞬时间,从土坎后面冒出了十多个脑袋。随之,人的上半个身体也露出。紧接着,就有几十颗手榴弹像乌鸦一样从半空中朝滩头上的日军飞来。 进攻东岸的日军从开战到现在,他们一直占尽了先机。只有他们炸中方阵地,而自己从没有被炸过。在怒江边上,打了几个回合之后,很快便领教了中方的火器威力。得出一个结论,只要火力强大,中方就没有还手之力。 所以,日军在冲上滩头阵地之后,他们还抱着这样的想法,在两挺重机枪的掩护之下,二十多个日军边开枪,边向土坎方向挺进。 然而,这时的中方阵地却如同死了一般的消停,听不见枪响,也没人露出头来。 就在日军无所顾及之时,突然有这么多人出来,实出日军意料之外。 既然有人冒出来,日军机枪当然毫不放过。 “嘎咕嘎咕”飞过来的日军机枪子弹,立即穿透了露出身形的几名中国士兵身体。然而,他们打倒了这几个中国军人,却没能阻止住飞过来的手榴弹。 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之后,一个接一个落入日军攻击队形之内。 手榴弹冒着青烟,在地上这么一滚,日军才看出情况不妙。人家投过来的不是石头,而是有着强大杀伤力的手榴弹。于是,这些日军慌了,开始掉头向后跑。 早干嘛去了,不是瞧不上中国军人吗?现在,看看中国人这些土制手榴弹又有何妨。但日军没这个胆,他们也是人,不怕死才怪,所以见了危险当然要跑。 有的瞬间就地卧倒,有的倒退往后跑。可这一切全都晚矣。 时间一到,一颗颗手榴弹在日军人群中爆炸。 硝烟四起,弹片横飞。有的日军身上连中数片,有的则直接被削掉了脑袋,被炸掉胳膊腿的也大有人在。 顷刻之间,日军的毫横之势荡然无存,看到的全都是哭爹叫妈的狼狈像。谁说日军不可战胜,只要作战得法,一样可以消灭小鬼子。 冯斌这个高兴,刚刚投出去的才是第一波,下面还有第二颗,第三颗。。。。。 手榴弹在日军人群中这么一炸,日军的机枪手虽说没炸着,但这种惨景也让他惊慌不已。更何况,升起的硝烟,飞起的弹片,还有厚厚的尘土,早就把他眼前的视线封死,想要继续扫射,那只有打他们自己人。 日军机枪这么一停,冯斌也不怕什么了,所幸把身体全都露出来,一脚踏着土坎,豪气十足地喊,“扔,扔,打他个龟孙子。” 现场的中国士兵们来了劲,紧接着把剩下的几颗手榴弹全都投了出去,也不管炸的着炸不着,反正是投向日军就行。 这一顿炸,绝不亚于日军的那几门小钢炮。 等到硝烟散尽,滩头上一片狼藉,到处是被炸死的日军尸体。可是,在临近江边处,还有十几个日军在活动,他们没能被全部消灭,这可实出冯斌间料之外。 冯斌心想,这可不行,为了江东岸的安全,必须把上岸的鬼子全清都干净,不能留后患。否则,他们一站稳脚跟,那可就危险了。想到这,冯斌大喊一声, “弟兄们,冲,把小鬼子赶下江去。” 他这一声喊完,阵地上的士兵们迅速跳出,人人手里端着汉阳造,狂喊着朝江边的日军杀过来。 这一次,冯斌犯了一个大错,他轻视了日军的那两挺机枪。别看日军死了不少,但机枪还在,他们的指挥官野田还没死。 等到冯斌带人冲下阵地之后,日军的两挺机枪响了。 “嘎嘎嘎,咕咕咕”日军机枪的怪异叫声,瞬间便吼了起来,顷刻之间在中国士兵冲击的路线上形成了了两扇弹雨。只是眨眼的功夫,冲过来的中国士兵就有十多人被打倒。 前边的倒下了,后边的还在往上冲,也许是这些士兵们杀红了眼,也许他们早就把害怕扔到了江里,剩下的只有勇敢,和日军拼死的决心。 又一批士兵冲了上来。眼看再有二十多米远就接近日军机枪了,可就在这二十多米之处,他们说什么也冲不过来。凡是到了这个边沿的人,全都倒下。 冯斌一见这情形,知道拼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凭眼下这点军力,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冲不过日军这道火力网,再僵持下去,弟兄们就一个都回不来。 冯斌着急地大喊,“撤,撤。” 中国士兵被日军子弹追赶着,重新回到了土坎后。 虽说中国士兵没能杀到日军身边,日军也没有攻下滩头这个阵地。可以说双方打了个平手。但是,躺在滩头的一具具日军尸体跑进康美大佐的望远镜后,康美却认为这是日军的失败,奇耻大辱。天之骄子的皇军,怎么会被支那猪消灭。 “开炮,通通消灭。” 随着康美再一次下达炮击命令,冯斌他们刚刚隐下身的那道土坎再一次承受了日军的强烈炮火打击。这还不算完,近百个日军乘坐十几只橡皮筏,再一次由江西岸奔过来。 这一次不同以往的是,江东岸已经有了野田在内的十几个日军守着,只要中方士兵一露头,他们便用机枪扫,致使从江上过来的日军私毫受不到损害。很快,过江的日军在江岸上集结,而后,野田发声号令,日军又一次向中方阵地发起进攻。 日军进攻中方阵地时,炮兵并没有停止轰炸,密切的人炮协同,对中方形成巨大压力。 很快,日军攻到阵地前。 无奈之下,冯斌只得选择撤退。不撤不行,如果人都死在这,惠通桥就没人来把守。致使守卫江岸全没意义。所以,冯斌要把剩下的人全撤到桥头堡内。那里与这里完全不同,那里有完整的堡垒工事,完全可以与日军死拼到底,等待援军的到来。 冯斌一撤,日军冲上了土坎,很快又占领了据高临下的一座山头——东山。 为了扩大战果,尽快在东岸站稳脚跟,野田用军事家的视角审察一遍东岸所在位置后,便让日军在这座山头上修建工事。 东山,临近公路,守住他就可以阻止西上的中国援军。堵住了中国援军,惠通桥就等于收入囊中,至于跑到桥头的那几十个中国军人更不在话下。随后,日军开始叮当地在山地上忙个不止。 撤回到桥头堡上的冯斌看到日军举动后开始时还在庆幸,庆幸日军对自己没有穷追猛打,否则,他在立足未稳情况下,很难把日军抵挡在大桥下。现在好了,既然日军不追,自己就有充足时间进行战备,把尽可能多的弹药搬上来,对大桥进行死守。当他发现日军在东山上修筑工事后,顿时明白了日军的打算,脱口骂道,小鬼子真他妈的歹毒。 冯斌没有与日军交过手,当然不了解日军用惯了的手法——偷袭,包围,然后用强大火力消灭之。不光是冯斌,有很多中国将领也没领教过,所以他们在这方面吃了很多亏。 看到这种情形,冯斌自己是没办法拿下日军刚刚占领的阵地,只好把这情况报到上一级。 “日军占领怒江东岸,请求火速支援。” 这个消息一捅出,昆明作战指挥部立即乱作一团。 为什么要乱?因为这些指挥官们人人都知道,只要日军占领东岸,接下来就能拿下惠通桥,拿下惠通桥,就等于打通了中国通往缅甸的交通要道。如果日军占领这条要道后,顺其而下,用不了多久就能打下昆明。昆明失守,西南就不能成其为大后方,重庆也是笈笈可谓。大半个江山都没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可以凭借天险固守的偏僻一隅,如果他也没了,老蒋这个国民政府还能跑到哪里去?流亡不是个办法,剩下的就只有投降了。 这是日军的绝杀一招。蒋介石政府又怎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昆明指挥部强令前来支援的陶勇刚团,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东山,把日军赶下江去。 康美见日军占领了东山阵地,心内这个美,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掉在肚内。手一挥,让身边勤务兵拿酒来,随后他手端酒杯,脚踩铁甲车轮,一边喝着,一边欣赏着惠桶桥。咂完一口之后说道: “向惠通桥前进。野田,你的大大的有赏。” 带头冲上东岸阵地的是野田,对于康美而言,野田也算是功过相抵,应该进行奖赏。 第1129章 背后出现 吴凡宇很想参加一场这样的战斗。来一次阵地战,真刀真枪地与日本人大干一场。 吴凡宇似乎忘记了,他在滇缅公路上刚刚结束的一场对日军车队的阻击战,一个人,一条枪,竟然能阻止住一个联队的日军不能前行,随后又完灭了追击他的日军一个小队。 如此大的战绩,对任何一名军人而言,简直是永远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恰恰吴凡宇做到了,而且完成的还很轻松。 如同刚刚完成的一场真人秀,或是一场游戏。因为打的轻松,所以在内心一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此时他的心境,就象是在玩一场电子游戏,刚刚结束,却又想开始。 谁让他喜欢枪战呢!似乎听不见枪炮声就发闷,刚离开电脑,一见到这样的场景,便想再一次参加,如同沉迷于网游的一名少年,不吃不睡,一连玩上几个通宵。 他不是游戏迷,却是战争迷,另一个世界不能实现的梦想,却在这个世界里一场接一场地打下去,不知什么是危险,不晓得什么是死亡,总想着不停地战斗战斗。 如果此时他能开动一门,肯定会点动鼠标,直接炮轰江丙岸的日军。 但现在,这里不是游戏,是一场真的战争,是历史上有名的怒江之战。这是前期的,远征军撤退时的守卫战。两年后,会有一场更大的战斗,是反攻中的渡江战。 吴凡宇从历史书中读到过,可现场的所有人,他们并不知,只知道这是一场挽救中国命运的一场拼死搏斗。 看到怒江两岸打的热火朝天的场景,吴凡宇立时来了劲,想着马上参加战斗,从背后袭击这些日本人。 可是,一掂量自己手里的家伙式,心立马就凉了。 他现在只有一把柴刀,冲下去,能砍死几个日本鬼子。别说是现在隔着山,隔着水,就是隔着几棵树,他也是一点办法没有。 吴凡宇站在原地不能动,显得实在没了办法,满眼无奈。日本人那里有人有枪有炮还有坦克,而他,拿着大刀片,又能干些什么呢! 难道是看热闹,见死不救吗? 这时,中方还落于败阵之中。 这可怪不得他,完全是条件不允许。 一来是武器不趁手,二来条件不允许,他与那片战场不仅有着一江之隔,而且还有成千个日军人在堵着他。想要过去不难,那就先要解决掉山下和江边这些日本兵再说。 凭他一人之力,又怎么做的到。 想不出别的办法之后,吴凡宇只能算是一个看戏者。独自站在山头,眼睁睁看着战场上的风云变换,谁胜谁败,又如同看一场电影,爱莫能助只能由着剧情发展,他就是一个旁观者。 还好,在一番激烈的争夺战之后,吴凡宇的心情并不亚于战场上的每一个亲历者。 在一阵阵热血奔涌,一阵阵心力交加,一次次绷紧了神经后,让他在全神贯注中,亲眼目睹着阵地上正在出现的,冲杀的和被杀的两国士兵。 而后,在经过所有这些艰苦之后,他终于看到了中国军人们夺取山头的胜利。在不知不觉中,吴凡宇攥紧了拳头,脸上也挂满了自豪,如果不是黑夜,还能看到他脸上挂着的泪花。 吴凡宇没法不激动,正是这场战斗,挽救了中国命运,让历史的车轮朝着另一个方向滚动,才有了后来的中国抗日战争的胜利。 顿时间,吴凡宇脱口而出,高声喊“打的好,打的好”,他的热情正好配合着对面阵地上的中国士兵们。 在夺取东山战斗的胜利后,那里的士兵们也在欢心地跳着,互相拥抱,庆祝他们刚刚取得的胜利。 这样的胜利来的似乎有点迟,但也不迟,而且是恰到好处,把刚刚过江的日本兵又赶了回来。 怒江天险,仍在中国人手里。 “小日本,有种就过来,爷不怕你。” 对面战场上,有士兵高声喊叫着。 一个喊声,引来更多人的配合,顿时间,山两岸在回荡着中国士兵们的叫喊声,并绊随着轰然而下的怒江水,在山涧中激荡出的漩涡,发出了震天的轰响,瞬时间向四下里散开,正在预示着一个誓言, “中国永远不会向侵略者屈服,一拼到底,哪怕战致最后一人。” 吴凡宇完全被对岸的情绪所感染,跟着喊叫起来,完全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 他所处的地方,明里有日本人,暗里也有。目前,这片山地已属于日本人势力范围。 吴凡宇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喊一,还真惊动了不远处,正在一片黑暗中隐藏着的日本兵。 这些日本兵已经在这里窝了很久,他们是尾随同强而来,虽然暂时失去了同强这个目标,但受对岸战斗影响,他们并没有走,也在观察对岸的那场战斗。 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在两个地方,均出现了不同心境的人。 一方是高兴,一方是沮丧。一个结果影响了两种人。 吴凡宇眼中的战场,这些日本人同样看到了,不过,他们此时的心情正好与吴凡宇相反。因此,听到有人幸灾乐祸,怎能不发火,不气愤。 也就在这时,这些窝着的日本兵发现了吴凡宇。如果他不跳喊,可能还发现不了他。这一表现,正好被日本人看到,更何况他高兴的手舞足蹈,一个人在庆祝呢!日本人一看就明白,这个人准是抗日分子,哪还不抓,还等什么。 “八格”,一名日本兵在黑暗中骂了一句。 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被吴凡宇听到了,心里着实吃惊不小。 吴凡宇开始知道附近有日本人,而且就离自己近在咫尺。这么近的距离,他竟然没有发现。太危险了,对于他这样的特种兵而言,这就是失能,器官的消退,各种技能怠尽。 吴凡宇突然想到这点后,心内又是一惊,如果处于这种状态,未来的日子可不好过。 目前他所处的位置,可谓是遍地狼烟,有日本人存在,就是危险的存在,时时刻刻都是要命所在。因此,他能不怕嘛!他可不想把命都丢在这。如果没有战斗本能的话,被日本人干掉,那是早晚的事。 很快,吴凡宇沉静下来,在没有发现敌人之前,还是不轻举妄动的好。他知道,只要他不做出反抗行为,估计这些日本兵不会朝他开枪,只要不开枪,其他的都好办。 吴凡宇临危不乱,这是本能,也是转机的开始。 在这座山头上,吴凡宇没有动,像一棵树,立在原地静默着。 他的这一表现,也让日本兵很吃惊。照日本兵的正常想法,只要听到日本兵在喊话,没有什么人不会被吓跑,只有一种可能,是他们自己人。然而,站在这些日本兵面前的,并不是同类,明显看的出是中国老百姓,可这样的人,为什么不跑呢!不跑就意味着他不害怕,不惧怕。 难道说他没听到,这不可能。 随后便听见有日本兵喊,“抓住他。”并出现人体划破草丛或灌木的声音。 然而,日本兵喊完之后,山上的这个中国少年还是没跑。 这下不由得要让日本兵想一想了。 按着常理,中国老百姓见了日本兵没有不怕,不立即逃跑的,如果还不跑,多半就是不知死为何物。 眼下有很多中国人都被杀、被抓,他们没见过吗!这么危险都不知道逃跑,难道他是傻子,是聋子,是瞎子。 从刚才的表现,这些现状全被否定。那个人能听能看见,而且还表现出幸灾乐祸的样子,在大声嘲笑日本人,他怎么是傻子呢! 于是,日本人更想不通。他们没有立即朝山上的人开枪,而是受好奇心驱使,就想上来看个究竟,抓个活人,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敢连大日本皇军都不怕。 还好,吴凡宇穿着老百姓的服装,表面看上去,就是一个刚刚接近的少年,所以,他的身份没有引起日本人更大的怀疑,也就是说,没有把他看成有战斗能力的人。 日本人没看清,吴凡宇不仅空着手,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把柴刀。 此前,吴凡宇不是检了好几支日本三八步枪吗! 没错,他是检了,但一个人背这么多枪,而且,这些枪都没了子弹,拿着他们也没用,与背着一捆木柴没啥区别,带着他们,怎么走路,怎么打仗,所以,在他过来之前,早就找一个隐密地方藏了起来,手里只剩那把柴刀。 吴凡宇算是与这把柴刀结下了友谊,怎么用怎么都好使,似乎比关公那把青龙偃月刀还好使。 在没马骑的情况下,那把大刀,凭谁提着也不好用,更何况这是大森林,又不是平地。此种情况下,似乎短刀或匕首更为实用。但吴凡宇没有,他只有这把柴刀。 这就足够了,柴刀照样能杀日本鬼子,而且经过实践证实,他的实用价值一点不差于军用刀具等等。 吴凡宇手里持着那把柴刀,就静静站在那,一动不动,迎风而立。 亏了有黑暗的掩护,日本兵根本没看到他手里的短家伙,只见到了一个没有立即逃走的少年。 有两个日本兵端着枪过来了,其他人还隐藏在暗处。 对付一个少年,没必要过来更多的人,有两足够了,甚至,来两个都多余,一个足能对付的了,另一个无非是陪伴而已。 两个日本兵一前一后钻出,身形走出暗影后,渐渐渐露出轮阔。 如果刚才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害怕的话,那现在不同了,有两个日本兵端着枪过来,你还不怕吗! 无论从哪方面讲,吴凡宇都应该发现了日本人。所以,上来的日本兵也相信,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站在上面的中国人不会感知不到。如果还不跑,定有原因。 日本兵最喜欢用刺刀捅人,特别是像吴凡宇这种身形的中国少年,想反抗又没多大能力,对日本兵来说,他们又没完全欺负弱者,杀死这样的中国人,总少不了很大的成就感,因此,面对这样的战果时,都会争着抢着过来。 所以,这个日本兵并未取得曹长的同意便擅自冲了过来。 那名日军曹长也没当回事,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吗!杀个把中国人算什么呢!只要不暴露,还能抓住逃走的中国军人,那就没什么了不起的。因此便任由这两个日本兵冲出来。 两个日本兵走出暗影后,还要爬上一小段山坡才能到达吴凡宇站着的这个小山的山顶。 有这一段路存在,必然会给吴凡宇留下逃走的时间,只要他往地上一滚,顺着山坡一滑,就会形成与日本兵一山之隔,想要在密林中抓住他,还是不那么容易。 吴凡宇听到日本兵的声音后,也有过这一闪念。 心中想到,附近有日本人,但是有多少,他不知道,估计不会太少。因为江两岸正在发生战斗,没准这里便是日本人的屯兵之处,一旦江岸上的日本兵得手,这里会有大股兵力冲出,很可能又回给中方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吴凡宇一想到这,立时为对面中国人捏了一大把汗,这就更加说明他责任重大,他不能走。为了不让中国方面不被偷袭,他必须主动暴露这里的日军。 如何暴露,只有打一场。 吴凡宇暂时把这里的日军想的过强过大,面对悬殊的实力,吴凡宇并没有害怕,也没有逃走,因为,他想做点什么。这便是他不胆怯的原因。 明明知道此处有日军,还不快跑,难道想被日本人抓到吗! 这些只有打过才知道,面对差距,这两种可能都有。 明知如此,但吴凡宇还是没有退缩,就是想履行中国人的职责,尽一份保家为国的责任,他有义务告知对面的中国军队,这里还有日军,这里很危险,你们要注意。 仅此一点,并没有别的。 他没想过,要消灭这里的日本兵,因为实力不允许。 第1130章 张网而待 对面战火一停,战斗重心开始发生转移。 谁叫他喊了这一嗓子呢!仅这一嗓子便招来了日军。 随后,吴凡宇所在这个小山顶,再次成为热点。 日军的行动很快被吴凡宇发现,但他装在没事人般,有那么一点,“我站在城楼上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翻空影”的大将味道。 吴凡宇明明发现了日军,但他却谈定地立在小山顶上一动不动,一边用余光扫视山下而来的日军,一边双耳竖起,借用山风刮过的声音判断着山下可能还存在着的可疑地点,那里到底隐藏着多少日军。 日军虽在暗处,但骚动是不可避免,稍稍一动,即会发出轻微的响声。不需要多大,紧紧是一点点,便足够吴凡宇断定此时的危险系数。 大批的日军他可对付不了,十个八个的还可以应付。 细听之后,吴凡宇心中一喜,得出一个结论。还好,他没听到涛声一样的共鸣,只有星星点点的喘息加触碰,也就是说,目前山下的敌人不过十人而已。吴凡宇有些怀疑,怀疑自己判断失误,怎么就这点日军。 之前他还以为这里沉积着大批日军,在等着山那边的战斗。经过仔细倾听之后,他不得不给自己重下结论,这里有日军不假,但不是大批量的。由此又让他产生新的怀疑,既然不是大批量的,那这少量的日军在这里潜伏着,为了什么? 吴凡宇不得不想这个问题,凡事都有目的,日军不可能漫山撒欢跑着玩,且在阴冷潮湿的大山里,不怕蛇虫虎豹,也不怕恶劣环境,偷偷摸摸地,隐藏在这么一个暗处,究竟在搞什么? 吴凡宇飞快地转动着大脑,猜想着日军可能目的。大脑在转动的同时,两只眼睛没闲着,一直扫视着奔他而来的两个日军。 两个日军呼息带喘地上了山梁。 目标太明显了,人看得清,装束看的清,明晃晃的刺刀在天光下一照,时不时地还闪着寒光,让谁看了也觉得瘆的慌,除非是持刀者。 两个日军已经上到山顶,从山下看上来,已经离吴凡宇近在咫尺,一枪加刺刀之隔。 随着越来越近,冲上来的两个日军也同样发出疑问,他们都快到跟前了,而对面的中国人怎么还是没有反映,像个木头人,不跑也不动,你总得干点什么! 日军不得不想,他们是不是碰上了稻草人。 但这不可能,此时吴凡宇的表现他们也看的清清楚楚,明显还大声喊叫过,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不会动了呢!像个石化人一样。说他被子弹射中,人死了,不能有所反应,但这也不可能。仅这么一会的功夫,这里什么都没发生,怎么会呢! 所有在场的日军一直在看着,这期间什么情况都没发生,对面的中国人绝不会是死的。 既然他没死,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中国人在装,想称什么英雄好汉。 不过,此种情形日军没见过,只是在电影中看过,这是英雄形象。 跟老子玩这个,八格牙路。 两个日军自然不吃这一套,瞬间火气上撞,把开始要与这中国少年玩玩的想法全都丢在脑后,恨不得一上来就要了他的命。 所以,最前面的日军到了吴凡宇近前时,什么也没说,端着刺刀朝着吴凡宇上前就是一个向前刺。 日军双脚前后错开,前腿弓后腿蹬,使足了劲,挺着整个身体,枪借人力,人借枪威,只见一道明晃晃的刺刀直奔吴凡宇身体而来,这时他说话了,不仅是刺杀,而且还骂人,嘴里是不干不净。 要说吴凡宇并不认识这日军,也与他无冤无仇,何来这么大的愤怒。原因就是吴凡宇没跑,明知日军在,还不胆怯,这也太不把日军放在眼里,如此心境,怎么能不让日军发火。所以,日军满腔喷着火般地撒向吴凡宇。 吴凡宇还真有点英雄气概,明明知道刺刀奔他而来,竟然不躲不闪,连跟在后面的日本鬼子都有点心颤。 刺刀捅在别人身上,说心里不痛,不恐惧,不害怕,这不可能,除非是铁石心肠。日本兵杀的人够多,但这点阴影还是有的,如果有人把刀加在他的亲人身上,他该怎么样呢! 因此,吴凡宇的举动太不正常,不像是活人,倒像是站着的尸体,不然,到了这个关头,怎么他还不动。 正在日军匪夷所思时,只见那不会动的尸体,稍稍向前晃动了一下。也只是轻轻地晃动,一个收腹,或是挺胸,明显是在躲着什么。 这一动,吴凡宇身体稍稍有所倾斜。 这一斜,吴凡宇让过了刺刀尖。 吴凡宇手里明明有一把柴刀,但他没用柴刀去隔挡,也没有把身体挪开,而只是以静制动地盯着刺刀来到身边的一刹那,才有了这个动作。 对于上来的日军明目张胆地朝他刺杀,吴凡宇根本没放在眼里,日军够狠,但不是高手,一拼两拼的刺法,哪里是格斗高人的一个菜碟。战场搏杀之术,经过几十年的进化,拼刺技术虽没被淘汰,但与格斗技能比起来,自然是小学与大学生的比智,认知能力差了很多。所以,在吴凡宇眼中看来,日军的这一刺,不仅单调乏味,而且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只要闪身躲开,那便是一点惊险没有。 仅这一简单的动作,根本就提不起吴凡宇的一点兴趣,他不想抗争,也不想有过多的动作,省些精力和体力以备他用。因为后面还有更多的日军等着他去修理。 只是身体一收一放之间,吴凡宇躲过了日本兵的一刺。 他是躲过去了,可日本兵却收脚不得,全身惯力都用在了这,只是一个前刺,便用上了全身力气。日本兵完全是没有一点善念,全然是想出风头,他想在一刀刺中吴凡宇之后,再把他挑起来,挑给山下的同伴看,看看他力气之大,威风之凛。 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刀会刺空。 刺刀一走空,日本兵的整个身体便发生倾斜,前冲之力带着他向前扑去。这一扑,便把身体的后背亮给了吴凡宇。日军头在前,屁股朝后,狗肯泥似地一头扎了过去,怎么难看便怎么来。 吴凡宇移动之后,身体上的动作丝毫都没停下来,随着身体稍稍前移后,手里的柴刀突然露了出来,手腕朝上一翻,便是刀背朝上,刀刃朝下,借着一种势,照着日军的脖子就抹了过来,准确地说,是上下翻飞,在日军后脖劲一砍而下。 呜呼!吴凡宇这一操作,被砍的日本兵看不到,而在他身后和山下的日本兵都看到了。 刺刀能发寒光,柴刀照样能够。所以,刀光一闪,轻微地发出咔嚓一声,随后日军的脑代掉了,而后叽哩咕鲁地顺着山坡滚下山去。 完了,就这么完了? 凡是在现场能看到的主一情况的所有日军,几乎心里都是这样惊叹!话没喊出,惊叹地张着大嘴合不拢了。 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堂堂的大日本皇军,转眼间,便被一个看上去赤手空拳的中国少年给秒了,而且秒杀的丝毫没有一点征兆,这哪向一个被偷袭的人。 应该反过来说,是吴凡宇偷袭了日本人,而不是日本兵主动去进攻。 跟在后面的日本兵有点傻了,完全是没有主见地怔在原地,楞楞地看着吴凡宇,弄不明白,他是上去呢!还是退下去。 这一招,吴凡宇也只一个动作,便把日本兵吓的有点傻。 日本兵只觉得吴凡宇不可思议,更不会想到他是穿越过来的人。如果按当时的技术水平,能做出这个动作的人,肯定是武功高强的武工大师。可面前就是一个少年,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呢! 日本人不得不猜,也由不得他们不信,事实就摆在哪,任谁看了也有些害怕。 危险是危险,但日军的气势不能丢。这几乎是现场所有日军的想法。 被砍下的日军脑袋像只皮球一样,一直从山坡上朝下滚。如果是电影电视剧的话,这得用特写镜头,不然不会看到翻飞滚动的细微环节。 被包裹了鲜血和泥土的日军头颅,滚到暗处日军曹长面前时,已经面目全非,看不出这是人脑袋,像一块浸过泥土的石头,或是被人抛过来的足球,完全是脏兮兮的,不堪入目。但这日军看的很清楚,因为他一直在盯着滚动的日军头颅,所以他知道此为何物。 日军曹长并没对这颗头颅显示出多大兴趣,也没多少惊慌,相反,他倒是对吴凡宇让有了兴致。 他是来干麻来了,是来抓人的。听说他要抓的是一名有身份中国军人。那个人没找到,现在这一不差,仅凭现场的功夫,就晓得上面的中国少年不是凡人,如果把他抓回去,也可以顶一个大差。 日军曹长一高兴,便觉得上面那日军死的有点价值。他不死,还看不出这名中国人的价值!随后,日军曹长觉得滚落在眼前的头颅有点碍事,抬脚踢开,接着举起手里步枪瞄向吴凡宇。 他没有开枪,只是瞄着。 他一端枪,所有日军也都跟着端枪,于是全体日军全都举枪瞄向吴凡宇。 这么近的距离,只要九个日军一齐开火,吴凡宇断然没有逃脱之地。 然而,枪声并没有响。他不开火,别的日军也没有扣动板击,只等着曹长一声令下。 曹长并不想让吴凡宇这样死去,觉得这么让吴凡宇死了,也太便易了他。他不是砍了大日本皇军脑袋吗!那我也砍你的,这叫一报还一报。 “八格,抓活的,死了死了的。” 语言不通,翻译起来总不会太顺,容易出差错。不知是这曹长喊的有点乱,还是听着不顺耳,反正字面上的逻辑不太清,既然是活着,还要死了死了,估计只有这些日本兵自己能弄明白。 他一喊完,呼拉一下子,山下的所有日本兵都向上冲。 日本兵就喜欢拼刺刀,在当时的世界里,日本军队的拼刺刀水平可谓是世界第一。别看个头不大,但拼刺技能不错。拼刺刀不需要非得朝着脖子以上,只要刺中肚腹和大腿照样能要人命,关键是看命中率高不高。这一点,日本兵还真可谓是训练有素,连老美那些大个头的士兵都不是对手,拼刺刀甘拜下风,因为不敢拼,老美也只喜欢用子弹扫射。因此便有了步枪与三八枪的差别。 三八枪是打一枪装一次子弹,而美国大兵是提前装好了一个弹夹,即使是单发射击,也要比日本兵快的多,所以论射速要比日本兵快的多,以此来弥补刺刀技术上的不足。 就凭着这优势,日军刺刀横行整个东亚,怎么会把吴凡宇这少年放在眼里。 呼拉一下子,上来这么多挺着刺刀的日本兵,说吴凡宇不怕,纯是瞎猜,怎么可能呢! 好汉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再能打,也防不住万一。万一有哪个日军偷袭成功,吴凡宇定会受伤不轻,所以不重视不行。 怎么重视,只有一个办法,避其风头,寻找机会,跑! 刚才不跑,现在想跑,跑的了吗? 第1131章 还是用枪好 确实如此,吴凡宇此刻想跑,有点来不及。山上的日军向上冲还需有段时间,可在眼前,已经出现了另一个日本兵,也就是跟在第一个后面的那个日本兵。 这个日本兵看见同伴被砍,着实吃惊不小,当时便被吓的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他有山下的同伴遥相呼应。在他背后还有八个日本兵在支持他,堂堂一个大日本皇军,还能被一个中国少年给吓住。别看第一番交手取胜,也许是同伴大意,被人偷袭而已。这一次他要小心了,只要不失收,中国少年就没有取胜机会。 日本兵真的把吴凡宇看成一名普通的中国少年。 不是吗?从吴凡宇的衣着和手里的柴刀上看,哪一点他都是当地山民不假。不管他家是打猎的,还是种地的,是本地普通人家的孩子,这点不会错。 本来吗!吴凡宇本就是当地村民,一点不差,从骨子里都是,声音和动作全都是,唯一不同是他的大脑。连吴凡宇自己都搞不通这一点,何况远渡重洋来的日本人呢! 日本兵这么一想便通了,只要自己努力不失误,不给眼前中国少年可乘之机,他一定能打败这孩子。 一个孩子,怎么会让大日本皇军败下阵来。 于是,这日本兵鼓足勇气,端着刺刀向吴凡宇逼近。 还有一个让他敢于大胆向前的原因,那就是躲藏在暗处的日本兵出来了,全都端着枪朝吴凡宇挤压。 既然有这么多同伴帮衬着,那他就更没什么可怕的了。 除了死了的那个之外,这是下个向吴凡宇发起进攻的日本鬼子。 就在日本兵准备向前攻击吴凡宇这功夫,吴凡宇反应并不大,仍站在原地,继续考虑走不走的问题。 两下里一楞神的功夫,日军刺刀便到了眼前。 吴凡宇人没动,但眼睛却没闲着,老早就看到了这日本兵的小动作。 两人相距较远,还有几枪之隔,光用柴刀砍根本就够不着,除非用枪去打。而吴凡宇现在手里没有枪,只有这把柴刀,如果要在此时杀这日本兵,只能是把刀抛出去,来个飞刀斩首。因此,表面上看他不动,却是为动作着准备。 柴刀是吴凡宇目前手里唯一的可控武器,他不能随意,万一扔过去没有砍死日本兵,而是失落在某一地点,在这样的时节,这样的环境下,想要立马找出来,真不容易。再说,山下还有好几个日本兵在虎视耽耽盯着他,一旦这些日本兵冲上来,吴凡宇空着手,拿什么来抵挡。 正因为有此考虑他才没有抛刀,也没向前半点抵近的意思。 日本人有很多,杀了这个,还有其他的,致少要保证自己不被日本人逼到无还手之地步,而且还要确保自己万无一失,因此,吴凡宇始终记住了这一点。 不飞刀,也就意味着现在他还杀不了日本人。 吴凡宇既然没飞刀,也没做其他的,仍然保持静默。 他现在还不敢过度地张杨,说自己多么多么能打。万一惹火日本人,一齐向他开枪怎么办。 所以,他现在担心的是那些虽时可能飞过来的子弹。 本来自己站在这就是要骗日本人过来,他占据着山梁脊线,是一个能进能退的位置。如果山下日本兵朝他开枪,只要他错身到另一面,日本兵便奈何不了他。如果他此时想要离开,也不是什么好时机。他想离开,就只能往山脊上跑。这一跑,会把后背亮给日本人。时间不长,也就几秒,但这几秒中子弹就到了,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日军用近十支枪口指着他,如果是齐射,其密度和覆盖面,比机枪子弹也差不到哪去。如此一来,吴凡宇还真有可能没到山脊的另一侧时,身上便挨上了子弹。 这样做太危险了,所以他没走这一步,而是在等。 吴凡宇不出击,日本兵就出来了吗! 当然不会,眼下就有一个日本兵忍不住,正向他冲来。 很快,日本兵冲上来后,刺刀直奔吴凡宇。 刺刀带是着星光划向吴凡宇的。 吴凡宇一直面向这个日本兵,应该说正面防御做的不错,危险一目了然。 所以日本兵过来的情况他很清楚。但仍然不动,看不出他想要干什么,一直保持着原有姿势。 这下让冲过来的日本兵有点糊涂,怎么看他都不像刚才那个杀了同伴的人。 刚才他下手时多狠,多利索,只是胳膊一动,同伴脑袋就没了,做的干净利索。然而,这才多大功夫,他怎么又不动了呢!像个死人,木头人。但他手里的柴刀还在手里持着,仅从这点看,这人是活着的。 日本兵稍稍楞怔了一下之后,决定还是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只有冲过去,才可以杀死眼前这中国人。 日本兵傻啊!手里明明有枪,为什么不用子弹,非要跑过去受死呢!同伴的下场多可悲,难道你看不到吗!你不怕死吗! 日本兵全都看到了,而且看的很清楚,甚至同伴的脑袋怎么落的都看的一清二楚。从这一招一式中,也意识到对方可能不好惹,不是普通老百姓那般好对付。 明明知道近身的危险,但日本兵不怕,还想亲自试一试,兴许是同伴大意了呢!只要自己认真,就对付的了眼前这中国少年。 别人不能做到的,我能做到,不更显得自己高人一筹吗! 在当时,日本人不服别的国家,日本兵更不服别国军人,所以,在他们眼中,把一切都看的只有大日本皇军为上,冲到任何地方都是摧枯拉朽。 不服输已然成了日本国民的天性。既然如此,那就用手中这把刺刀来证明一下! 有了这种心态,他还怕什么呢,连死都不怕的人,当然是不计后果。所以,日本兵端着刺刀冲了上来。 相对而言,他喘了一会,身体做了调整,气息均匀,干劲实足,这才带着这股冲动,不顾一切地杀向吴凡宇。 日本兵拼刺刀也没有太多的招数,比程咬金三板斧多加了几个动作,靠的仍然是力气和不怕死,敢于拼命精神。往往一些勇气不足的人,见了日本兵敢打敢拼敢玩命的架式便不战自退,从缅甸退回到印度的那些英国兵最有说服力。 现在,这个日本兵仍然踩着先前那日本兵的足迹,转眼间冲到吴凡宇身旁,且使出的招数还是那种见人便猛地向前刺,没有多大变化。这也怪不得他,日军的操典上就是这么写的,他也只能这样做,不能随意改动,否则,那是要负责任的,死了也得追究。 如果有人死了,教官会说:我让你这样做,你偏不听的话,随意变幻方法,那才是致死的原因,如果按照教课书上的技术要领实施,死的就是敌人,而不是你。不管怎么说,只要是败了,教官们总有话说。终其一点,就是不想担责任。一来二去,便让这些日本兵培育出呆板不敢灵活多变的老战法。 在战场上,这样的打法,如果对付新的敌人可能有效,一旦碰到老对手,那就不好使。 说到这,冲过来的日本兵继续保持这种姿势朝着吴凡宇来了个胸刺。如果刺刀扎中,定当穿胸而过。 日本兵一边向前伸出刺刀,一边在心里叨念着,你千万别动,让我刺中你,也品偿一下大日本皇军的刺刀厉害。 吴凡宇好像置之不理的样子,其实一切都在他的意料这中。 就在日军伸过来的刺刀接近吴凡宇身体的一刹那,他突然转动身体让过刺刀,接着用空着的一只手抓住伸过来的枪身,便要来个空手夺枪。 吴凡宇的这个动作很快,突然出手之后,日本兵收枪不及,枪管部分真的被吴凡宇抓到了。不过,日本兵没有松手,拼命向后夺。 他是两只手,而吴凡宇是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持着那把柴刀。 见日本兵不松手,吴凡宇轮起柴刀朝着日本兵脑袋猛砍。 近在咫尺的距离上,柴刀如何砍不中,砍不到脑袋,还砍不着手吗!当然会。 吴凡宇一刀下去,直接奔向日本兵脑袋。 日本兵已经看过柴刀杀人,知道怎么躲。猛然间,把头一缩,躲过了吴凡宇一击,但手没放松,继续抓着枪。 完全出乎吴凡宇意料,他没想到这小鬼子还挺能坚持。如果接下来再砍,不信他不撒手。 在这当口,日本兵拼命向回拽枪。在他的努力下,枪身发生变化,渐渐有脱离开吴凡宇的架式。 吴凡宇仍然没放松,紧紧抓着枪管,但枪已经从枪管的中部缩短到最前部,到了枪口部分,多亏有准星挡着,不然可能就会从手中滑出去。枪滑出去之后,日本兵肯定也会跟着后退,距离上也会从一枪之隔相距到更远,这时再用柴刀砍人,只能是追着砍。 而山下,另外这八个鬼子已经开始端着刺刀向上冲。 吴凡宇开始意识到,他没有时间去追鬼子,留给他的很可能不会超过十秒。如果十秒中还解决不了眼前这鬼子,接下来,他的境况可不妙。 吴凡宇稍一分析形势,挥着柴刀在枪身上猛地一震,想要用猛然的砍力震开日本兵的手,哪怕是把枪毁了,也在所不惜。 没想到,他震完之后这日本兵还是没撒手。 吴凡宇开始意识到,他想要留住这把枪的可能性不大,眼下,还是先杀了这鬼子再说。随后,他利用枪身,平放着柴刀,刀刃向前横推,借着冲力,朝着日本兵双手滑了过去。 这是刀啊!不是手,也不是木头。如果碰到乘兴而来的刀刃那还有的好。 随后,估计是日本兵的手遇到了刀锋,而且可能是被割破或者是割疼,传来“噢”地叫了一声之后,日本兵便便撒了手,至此,这把三八枪算是到了吴凡宇手里。 此时,其他日本兵已经冲了上来,吴凡宇再想用刀砍人,难度有点大。 说时迟那时快,吴凡宇抖擞枪身,瞬间便把枪口掉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拉枪拴子弹上膛,而且一顺,枪管直指日本兵扣动了板击。 他此时的想法,能多杀一个就杀一个,绝不给日本鬼子救活的机会。柴刀割不了你脑袋,那就让子弹问候! “叭” 一声枪响之后,刚刚脱离开枪身,倒退着半摔倒在地上的日本兵脑袋上便挨了一枪。 如此近的距离上,脑袋上中枪,死亡率肯定是百分之百。 打完这一枪后,吴凡宇根本不敢停留,抬退朝着山脊线上迈开大步跑去。 与此同时,准备冲上来的日本兵也开枪了。 因为情形发生了变化,面对着有枪又敢于开枪的中国人,日本鬼子还会傻到家地等着与人拼刺刀吗! 当然不会。所以,在吴凡宇枪响之后,这八个日本鬼子也朝着吴凡宇开枪。 然而,在这刹那间,吴凡宇移动了地方,而且快速跑开。 在众多日本人第二颗子弹上膛时,吴凡宇已经从山脊上消失。 日本鬼子吃了亏,当然不会放过吴凡宇。曹长骂了一句后,带着剩下的日本兵奔着吴凡宇消失方向追过来。 第1132章 山地迷雾 吴凡宇跑是跑了,但不是逃跑,只是换个地方,换个打法。他知道,以自己目前实力,根本无法与迎上来的八个日本鬼子对刚,想要解决掉这些鬼子,还得一个一个来,偷袭、突袭、埋伏等等战术都得用上,总之,要让这些鬼子分散开后,一个个地去死掉。 吴凡宇一转身便消失在晨雾中,看上去跟逃走没什么两样。 这时,天光开始放明,远天星光渐渐消失,透空中的月亮还在泛着淡淡白光,无精打彩地看着这一切。它是从夜里熬到了到天明。 夜里,虽然头顶上有月光,但在大山中,从上看下去,满山满眼不见地面,只有无穷的绿荫。因此,在这里,面对无边无沿的林海,光线打在上面,如同射在房顶,丝毫不入。别说是黑夜,就连白天,进去的日光也非常有限。所以,天上的月光对森林覆盖下的地面跟本没什么作用,只是增加了它的幽深和暗色的对比度,黑的更黑,暗的更暗,无形中在漆黑中又加了一点恐怖的颜色。 因此,这一夜的月光对这里的环境没起什么大作用,似乎天亮了,有了晨光会好一些,但实际看上去好像更糟。 刚刚从东方露出来的晨曦,把满山满坡披上一层霞光,但也只是照亮了树顶,浇筑了高山顶上的彩色,但对于密实如蒸笼盖一样的森林内部,却是另一番景色,而且,上面的光彩越是灿烂,他的下面变化越大。 在莽莽的大森林中,从不缺少湿气,特别是两种温度交合的那一瞬间,它显得更为明显。因为,经过一夜的积蓄之后,白天积下的气体凝成了液体,遍布于各处。等到外面的气温一升高,这些冷珠和冷气便转换身姿,液体的变气体,气体的再升华之后重新变回细小的水珠,甚至比空气还有轻,于是开是在林子中升腾。这些水珠多了,便凝结成水雾,一点点地扩大化,而且不停地运动着。随着温差形成的微风而上下摆动,匆而东匆而西,在林子内乱蹿,互相排挤,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空间,林中所有空隙和草尖之上全都被笼罩住,顿时间,于是乎,笼罩了所有可视范围,于是,让林内不再透明,可视度非常低,有的几乎看不见。 从外面看进来,林中处处起着团团白雾,而且越凝越大,越聚越散,随后四处迷漫开,飘忽不定。这些雾气在灌满树林后,便相拥着向外挤,于是,可以看到他们有生命般地从山下向山顶滚动而来。别说是人,就连那些粗壮的大树也很快不见了踪影,只有薄雾,不见任何实物,如此情况之下,人隐入其中,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因此,只要此时有人进来,十有八九会迷失方向,断不出来路时,便失去了东南西北,进来了,再想出去,很难。 吴凡宇山里长大,因何不知这个道理。所以,在他发现日本鬼子追到近前时,他一转身先下了山脊,随后便怱然消失在这些雾气中。 等到日军曹长带人上来,哪里还能见到吴凡宇的影子,只剩下了迷茫。 其实,吴凡宇离他们并不远,也就在十步左右的背面山坡上的某一处位置上。没人知道他在哪!除非他主动发声。即使在很近的距离上,也是你不见我,我不见你。 见是见不到,可是能听到。谁能听到谁的声音?自然是吴凡宇能听到日本鬼子的。日本鬼子人多,又吵个没完,而他,就一个人,他能跟谁说。一个人无法对话,除非是自言自语,他想说,但能说给谁听,所以吴凡宇一直保持静默状态。 而这些日本人不同,从来都张扬惯了,一上来不见了吴凡宇之后,便大声小叫地四处嚷嚷,唯恐别人听不到般。 没错,现在日本人还怕谁呢!天是老大,他们是老二,手里的飞机大炮可以主宰这里的命运,别说是人,就连这样的山,这里的水,他们也可以随便折腾,谁敢管我,能奈我何!可以说,这便是当时不可一世的日本军人最称得上自豪的一段日子。 既然如此,他们能怕吴凡宇吗!能怕中国军队吗!(这里没有),不会,所以他们便肆无忌惮。 八个日本鬼子一上山顶,便叽哩哇啦地乱喊乱叫,一半是为着看不见吴凡宇的踪影,另一半却是为突然出现的景色。 山不在高,有仙在灵,能最能唬人的就是不可知,因为不可知,才有着神迷色彩。 站在这道山梁上,虽不算是主峰,也高不到那去,但毕竟眼前没有多少障碍,还能看的出去,因此,由这里看出去,他能看到别的山,别的树林,只要比它倭,从这里都能看到。 远望之下,山的下面全都是林海,白雾迷漫,像云团,又象是云层,有的在飘浮,有的在滚动。滚动的像似在雪地里打滚,越滚越大。飘浮的一直在凝聚,把那些单独的雾块吃掉后,身形渐涨,体形扩大,开始从一片山大的面积覆盖了众多山头,慢慢显露出云的样子。 看上去像云,其实不是云,只是如团雾般的轻絮,只要被太阳一照射,很快便化为乌有,也决不会因它而下起雨来,无非多些许的露水而矣,用它们滋润这里的森林。 刚刚爬上来的这些日本兵,基本上全是从日本那小岛国而来,很多人自一出生,就整日生活在巴掌大的地方,一直到现在长大的人。那时起,他们何曾见过这般浩瀚的山顶,这样看上去,超迷人的云海和它下面的林海。 也有人不以为然,说日本靠的是海,海上的雾可要比这大多了,不好看吗! 此一物非彼一物,海是海,山是山,两者能一样吗!只有见识过的人才知道他们是各行其道,各有其迷人处,那是不同的效果,而且在这些白云之中,突然会露出几个尖尖的山顶,有如仙境,又如蓬莱。因此,可以想象成海,但绝不是涛涛海水的海。这里会有一种“风入林涛做龙吟,雨过街亭鸟迹无”的感觉。海上是不会出现的。 因为看了不一样的景色,惊叹之余,难免有些惊诧。日本鬼子虽然做恶多端,干了许多不是人干的事,但他们在外形的长像上,还是人。是人就有欣赏能力,就会赞叹美,所以这里的景色一时间吸引住了他们。 顿时之间,这些日本鬼子全都被眼前景色迷住,意然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好像是旅游到了某处名圣古迹,看了没看过的,所以吃惊,所以才有人大呼小叫。 也难怪,其实这些日本鬼子,年纪都不大,十七八九岁,甚至有的比这还要小,只有曹长大一些,40出头年纪,个子不高,却是满脸络腮胡子,无论是衣着,还是举止和那骂人的狠劲,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个典型的老兵油子。 “八格”看什么看,赶紧去找人。’” 这便是当领导的,下属再怎么乱,他自己不能乱,始终要牢记自己的职责,你们是干什么来的,吃的是哪碗饭。 军曹一声吼,算是惊醒了迷迷蹬蹬中的这些小鬼子,于是个个拿眼开始四下里去找人。 去哪找,自然是山下。可是,山下全都被雾笼罩住,除了这些雾后,还有森林、灌木、草丛,哪一处不是隐藏人的好去处。 一时间,这些日本鬼子犯了难。 难是有点难,但也有办法。日本鬼子的一惯作法便是朝看不见人的地方用机枪子弹来找,反正子弹有的是,只要后勤能供的上,他们就造的起。 “你的,过来。”曹长转身对后面的一名机枪手喊道。 机枪手站到山顶后有点发怔,因为看不见人,不知朝哪打,总不能把满山遍野都打个够,即使子弹再多,也经不住如此折腾。 日军曹长抬手一指,“那里,饺子的给。” 机枪手啥话不说,平端着歪把子机枪,按着曹长指引,对着那里便是一阵扫射。 枪声还没停,曹长又换了个方向,“饺子的给。” 于是,机枪手稍稍转动枪口,接着又朝那里一顿扫射。 其实,吴凡宇究竟在哪里,日军曹长也不知道,只是凭估计,蒙着扫射。他估计人不会走远,就躲在某个地方,没准这样一顿胡打乱撞还真有可能把人给射倒。守株待兔的故事他听过,这是主动出击,比守株待兔要积极很多,没准就能获得战果。 这里,日本鬼子忙乱扫射着,山上不时传来枪声。 而此时,吴凡宇就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后,身上背着两杆枪,手里握着那把柴刀,专等着日本鬼子追过来。没想到,日本人停在了山顶上不下来,只是胡乱地射击。这对吴凡宇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这么远的距离他够不着,虽说手里也有枪,但枪声一响,他就会暴露,因此也行不成偷袭的效果。 怎么办,是等还是主动出击。 两个办法都不好,等,要等到何年何月,万一日本人不追了,走了怎么办。主动出击也不好,山顶上雾气少,能看出人形,自己上去可要同时面对八个日本人。他们人人手里有枪,又处在警惕性极高之下。吴凡宇的一支枪不可能瞬间击倒八个鬼子,即使不用枪,和他们进行散打,难度也很大,暗存着牺牲的系数太高。吴凡宇这样一想,主动出击不划算,还是个个击破的方法妥当。 既然想如此,那就得引日本人下来。 怎么引,当然不能拿身体,这样成本太高。于是,吴凡宇想到了身后的枪,心里默念着,“就用他。” 吴凡宇摘下枪,子弹上膛,朝着日本人发出声音的地方开了一枪。 因为他些时处在迷雾中,根本看不到山顶,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这些日本鬼子处在什么位置上。 这些他不管,管的只是要把日本鬼子招引下来。 这一枪过去,并没有射中一个日本人,也不知去了何方,但路线是呈向上走的,估计是射到了天空。不过没关系,枪声很重要,只要日本人能听一,知道枪声是从哪里发出的就行了。 果然,山上的几个日本人听到山下枪响后,稍稍楞了一下,但很快明白,这是他们要找的目标,而且不远,几乎就在身边。 这下鬼子乐了,如何不高兴,正为找不着人发愁呢!而此是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子弹也别浪费了,瞎打总不是办法。人就在近处,下去抓活的! 军曹一声喊,所有鬼子呼啦一下子从山顶上冲了下来,直奔吴凡宇开枪的那个地点。 第1133章 三木的死期 黑夜与白日相交的那一刻,却是黎明破壳而出的关键一步,仅仅是这一步,也恰如冬至时节,暗夜由最长向着变短开始前行的那一步。交换间,谁去谁留,在个体中都存伫了若干个不舍,所以,在内质中充满了博斗和艰辛。谁又愿意主动退出舞台而甘心做一名看客呢! 人世如此,天地亦然,因此,这一刻便有着黎明前的黑暗之说。 随着气温升高,雾气倏忽间更加浓烈起来,密度明显加大,烟气迷障般地,似乎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八个日本鬼子端枪开始从山顶上下来,一步一挪,用脚尖探路,小心地前行着。 有灌木横当于前,半人高的蒿草绕行其身,更多的是高大树木排列成阵像人墙,又像巨垒,不小心撞上去也会鼻青脸肿。如此一来,刚刚还趾高气扬的日本兵不得不收敛气势,蹑足前进,每走一步,都要思量而行。 最前面的一个日本兵,因草地过滑,一个不小心,脚底踏空,或者是鞋底抹了油般站立不稳,身子摔倒,一路下滑着向山下冲来。 在另一处,吴凡宇开完主一枪后,知道日本兵会报复,自然不会等在原地,他要换个地方。于是,悄悄地挪到了另一个地方,也就是能截住日本兵的方向。 他刚刚把身体隐藏在一颗大树后,专等着日本人过来,可巧,这个日本兵下滑的方向正是这里。 随后听到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一棵大树上。 因为视线不良,虽然只是米的距离,也无法看清撞在那里的是什么东西。不过,吴凡宇有些担心,他必须过去看看,绝不能让他身边有什么危险存在。 如果是日本人把一颗地雷滚过来,他还在原地呆着不动,万一爆炸,他岂不是要遭殃。 想到是地雷,还能上前吗!吴凡宇是有兵经验的人,懂的这个道理,于是,吴凡宇立即卧倒,准备再换个地方。 正在这时,他听到大树下有人痛苦呻吟,之后,还有日本语言。 顿时间,吴凡宇明白过来,根本不是什么地雷,肯定是日从山上摔下来的日本鬼子。 吴凡宇便觉得机会来了,有现成的鬼子送上前,这样的好事不捡,还等什么。于是,吴凡宇也做了一回守株待兔。 从声音判断,这鬼子还没死,顶多是摔晕了,或摔傻了。就他一个人孤身从上面下来,还不知道隐藏着点,张扬个什么劲,大声吵吵,不等于在告诉别人,我在这里。 没办法,这日本鬼子从山上滑下来后,不知怎么的先前还是脚冲下,忽而又转为头朝下,这样一来,最先滑到树杆上的,自然是头部。凭着惯力,从上而下,脑袋撞在树上还能有得好。 多亏这日本兵头上有钢盔,在滑落过程中,钢盔没掉,还扣在脑袋上,否则,他便没这般幸运。脑袋不开花,那也得是撞破,最起码得晕个十天八天的,不脑出血就不错了。 多亏头部有保护,所以日本鬼子在受到撞击之后,脑袋只是感觉着轰的一下,像是被人用锤子猛击,所以出现短暂的蒙圈,但很快,他便清醒了。醒了之后,这鬼子又动了动手脚,感觉还不错,还能动,虽然疼,但也不是很惨,这就足够了,说明他捡了一条命。 日本鬼子感到很幸运,他没摔死,还活着。对于一个将要死了的人,突然间又活了,而且还活蹦乱跳,他自然很高兴。 于是,鬼子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既然能起来,总的做点什么!于是他想到了搜索。既然我是第一个下来的,如果找到那中国人,功劳不就是我的吗! 鬼子想的不错,可能心里还在乐,似乎这一摔,让他捡了个大便易。于是伸手在地上找枪,抓到手后便往起站。 这时,刚刚起身的日本兵,忽然觉得眼前有一道黑影。猛然之间,他还不知这是什么东西,于是忙抬头。仰脸之下,他看到一张人脸,两眼发着光,正紧盯着他。 两下里都有些惊慌。 吴凡宇摸过来后,半天没找到日本兵,随后围绕着这地区细细查看,正当他低头往下找时,却看到了日本兵的头部,与此同时,这日本兵也是刚刚站起来,抬头看他。 日本兵见是一张模糊的脸,惊吓的“妈呀”叫了一声。 日本兵不知这是何物,而吴凡宇知道,事先听到声音,便断定八九不离十是日本人,而且事前还有声音配合,提前做了功课,所以看到日本兵时,他不认为这是妖怪,所以他不惊慌,惊慌的只能是日本兵。 相较而言,吴凡宇虽然刚刚成年,但个头上还是要比日本兵高出半头,因此便有着据高临下的优越性。 再一细看头盔,吴凡宇更加断定这是日本鬼子不假。二话不说,抡起柴刀就砍。 吴凡宇心里很清楚,既然这个日本鬼子出现在这,其他的也不会太远,没准就在身旁,只是稍一楞神的功夫就会到他跟前,所以,他杀日本鬼子时,必须不能拖泥带水,有多快,就要多快。 吴凡宇自然地身体向后一缩,手里提着那把柴刀举了起来。 本来日本鬼子就是头朝上的,先是看到一张脸,转眼间变成了一把刀,跟变魔术似的,不知如何出现的。 看到人脸还有回旋余地,总之再难看也吓不死人,而现在,突然换成了刀,那得另说,刀是来要人命的。 所以鬼子害怕,赶紧缩脖子,这时他想躲,但更想跑,慌乱之下还是做出了动作,不管是歪打正着,还是有意为之,总之脖子移动了位置。 日本鬼子脖子这一缩,吴凡宇刀向走空。本来是照着脖子砍的,确砍在了钢盔上,因为这日本兵这一缩,把脖子变成了钢盔。 就听“当”的一声,柴刀砍在钢盔上。 这日本兵也够倒霉的,刚刚脑袋撞在大树上,现在还没清醒呢!晕晕懵懵的,似在做梦。没想到,这才多大功夫,头上又挨了一下。这一次的猛击可比撞树那一次厉害,顿时间,人便倒地,人事不知,一动不动,像是死了。 吴凡宇有些纳闷,心想这日本鬼子也太不经打了,我这还没怎么着呢!他怎么就死了。死了最好,担心的是万一这日本鬼子死不了,一会又活过来怎么办,自己不是白忙呼了。 这么一想,吴凡宇就想蹲下身去细看,而在这时,便又听得近处想起杂乱脚步声。 有日本兵在喊,“三木,三木”。其他日本兵下来找人了。 吴凡宇这才知道刚刚被他砸倒的这日本兵叫三木,本想着再确认一下,这日本鬼子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没有死,再给他补一刀。但从时间上看,显然已经来不及。如果吴凡宇真的去查,也许就在他蹲下那功夫,其他日本鬼子会赶过来。碰到这么一个大活人,哪还不打在一起。 算了,一会再说。吴凡宇告诉自己。 吴凡宇也不敢断定叫做三木的日本鬼子是否真的死了,即使他没死,还活着,但处于这种状态吴凡宇也下不了手,不管这日本鬼子是主动还是被动,目前这状总,怎么都是放下了武器,对于失去反抗能力的对手,吴凡宇怎么下得了手呢!这也是他暂时放开这日本人的原因。 随后,吴凡宇赶紧轻步离开,躲到了别处。 吴凡宇刚刚把身子隐住,其他日本兵就赶了过来。最先发现三木的一个日本鬼子看见倒地的三木就喊,“找到了,三木在这。” 随后,其他日本鬼子忽拉围了过来,有上前救人的,有警戒的,站成了一圈。 军曹长上前喊:“三木,三木。” 喊了两声之后,三木竟然睁开眼睛。看见同伴都围在跟前,三木胆子竟然大了起来。 军曹长不知他是被人打成这样,还以为是摔的,接着问,“怎么样,摔着没。” 三木说,“不是摔的,是打的。” “打的?”军曹长有些吃惊, “人呢?” “被我打跑了。” 看来,说谎话太容易了,张嘴就可以,却没想到怎么自圆其说。从科学角度看,谎话就是谎话,永远都不能成真。难道这军曹长就是那么好骗的吗!如果那样,这些年的兵他也白当了,这岁数也白活了。 “那你怎么躺在地上,为什么不追?” 是啊,既然你能把敌人打跑,说明有两下子,敌人不是你对手,由此一来,应该乘胜追击,而不是现在这样倒地装死。 军曹长开始认为三木在说谎。但有一点可以证实,他可能见到了那中国人。 “八格,你的胡说八道,我问你,你是怎么倒地的,是摔的,还是被打的?” 这很重要,如果是被打的,三木可能知道中国人在哪里,因此,军曹长必须追问。 只这一句,三木便架不住了,赶紧实话实说, “这是被那中国人拿刀砍的。” 这就更不相信了,既然被人砍了,怎么还活着,脑袋上连点伤都没有,一滴血也不见啊! “混蛋,砍了伤在哪?”军曹长追着问。 三木拿过地上的头盔,“砍在这上面了。” 众人赶紧凑上前细看,见头盔上有很深的刀印,可见对方用力不小,如此一来,他们便相信三木是真的被人打晕了,而不是他打跑了敌人。 “敌人,在哪里?”军曹长追着问,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问题。 其实三木也不知道吴凡宇去了哪里,当时他一直闭着眼不敢睁开,如果让对方知道他还活着,没准再给一刀。由于一直闭着眼睛,所以对吴凡宇去了哪,他还真不知道。 不过,他不想这么无能,既然做为第一个发现中国少年的人,怎么也得有点做为!于是抬手胡乱一指, “那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哪里,没人去管,关键是敌人去了那,所以军曹长一听,二话不说,丢下三木对其他人说:“追” 还不快点追,为了救三木,他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没准这会功夫,人家早就跑远了。 于是,日本兵开始两人一伍,朝着三木手指方向赶过去。 三木一见别人都走了,我还在这干什么,赶紧随着去!甭管追的着追不着,反正大家伙在一块,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三木起身跟着日本兵后面向前跑。 吴凡宇就在不远处,对于日本兵的动向看的很清楚,虽说不太清晰,但看个大概还是可以的。 他本是躲在大树背后等着日本兵过来,好趁机抓单个掉队的,私下里把他处理掉。没想到,三木那一指,正是与他相反方向。 那个方向很可能是吴家村。 吴凡宇知道鬼子进村是什么状况,所以,他无论如何不能把鬼子放过去,于是闪出大树,准备从后面下手,截击最后面的鬼子。 他刚一出现,便发现了落单的三木。 吴凡宇快步上前,毫不客气地抡刀就砍。 第1134章 以一敌七 用了无数次的招数,砍起人来驾轻就熟。刀光一现,三木在毫无无防备时,头上遭到重重击打,“当”的一声脆响过后,三木正快步向前的步子突然停住,而后身体向一方倾斜。 弄出了声音,实出吴凡宇意料之外。他本意是想砍三木的脖子。那个地方最软,防卫薄弱,只要刀锋一过便人头落地,悄无声息地便完成掩杀鬼子动作。没承想,因受雾气影响,吴凡宇瞄的不准,也许是三木在前行时改变了速度,所以才让吴凡宇手中的刀失去了准头。 不过,刀劲很大,是直着轮过去的,带着一股劲风,突然便击中了三木脑袋。 仅一早晨的功夫,三木脑袋便受到了三次击打,一次被撞,两次被砍,这放在谁身上也受不了,还没痊愈,再遭重创,不严重脑震荡才怪。 这一次吴凡宇不再怜惜三木还是不是伤兵的问题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只要是日本鬼子,那就该杀。 深度雾谒之下,连人都看着模糊,吴凡宇自然也认不出谁是三木,反正是日本鬼子就没错。 在三木被打懵的一瞬间,他人竟然没倒,还在踉跄,硬挺着歪斜着又向前走了两步。 既然日本鬼子没死,便给了吴凡宇杀了这日本兵的决心。 吴凡宇不再犹豫,迅速收刀,重新调整姿势,紧跟着一个马步拉开,又高高地举起了柴刀,就着斜势朝着三木脖劲上砍过去。 有了上次教训,这一回吴凡宇可得看准了,不能再错过机会,一二再,再而三地失误,他不仅要失去杀掉眼前这鬼子的机会,还有可能招致其他日本鬼子的回马枪。 三木不能自我控制,只是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去。此时心里很明白,意识到他又被人偷袭,心中暗叫倒霉,但也仅此而矣,一点反搞的机会没有。他到是想反抗,想拿起手里的枪回击一下。可惜,心力不一统一,手脚也不听使唤,想跟做完全是两会事,此时的他,连眼前的晃荡都控制不了,如何去掌握武器回击偷袭他的人。 即使他想用枪,在短短的一瞬间他也做不到,而且,吴凡宇也不可能给他这机会。三木没用枪吴凡宇都要砍他,如果架起枪,估计吴凡宇灭掉他的理由会更充分。 不管三木有什么想法,被杀的结局已经定格。 当三木再一次把晃荡着的身体前移时,吴凡宇的柴刀正好赶到,两下里一汇合,刀与脖劲便有了一次亲密接触。 声音不大,只是轻微的喀嚓一声,三木脑袋掉了。 吴凡宇用柴刀杀鬼子似乎找到了窍门。用枪狙击敌人时,狙击手都喜欢打脑袋,这叫一枪爆头,命中率虽然低一些,但制死率高,只要击中,对方活着的可能性非常小。敌人被消灭,自身的安全性便有很大提高,这才符合消灭敌人,保存自己的最佳目的。 正是基于这一点出发,吴凡宇在使用柴刀上,也专瞄敌人的脑袋。脑袋有骨头不好欢,但脖子可以啊,砍中的效果一样,而且效率会更高。这点常识也是吴凡宇在最近才掌握的。既然效果甚好,那就坚持下去,所以,只要条件允许,他基本都用这一招。 这一次轮到了三木再一次中奖。 三木人没喊出声,但落地的脑袋倒是给他报了警。 军曹长带着人正向山下冲,转眼间便过了吴凡宇隐身地点,悠乎间,双方的位置发生了变化,吴凡宇在上,日军在下。因此,吴凡宇砍下的三木脑袋便在这一时间顺坡而下,在没人阻止情况下朝着坡下一直滚。 几名日军正小心向山下摸索,四处撒摸着找人,忽然间感觉得后方的山坡有什么东西再向下滚动。本来一个个都是胆战心惊,稍有风吹草动都会惊出一身汗来,何况是从上面往下滚东西,虽然不知是什么玩艺,但那也得防着,万一有石头滚落,那也是要伤人的。 日本兵都清楚,中方这队在没有子弹的情况下,通常都喜欢用石头砸,没准,此时正是那个中国少年用的招数呢! 于是,凡是感觉到危险的日本兵赶紧回头,只要看准石头来袭方向便向两边躲,实在躲不过去,还可以跳起来,只要有高度,便能越过石头,这样也能免去一次危险。 处在最后的军曹长第一个感觉有东西过来。 只见地上的蒿草一阵摇动,向是一条巨蟒划过般纷纷倒向两边。 军曹长刚一楞神,这颗脑袋便滚到了他身下。 似乎是这个头颅滚累了,也许是下冲的坡度不够,它失去了滚动的源动力,鬼使神差般地恰在此时又停在了军曹长身旁。 之前,军曹长已经发现滚过来的东西不是很大,虽然看不见形状,但从压草的形态上也可以分辩出,因它只在地面上滚动,还被分开的草一直覆盖着,可见其伤害程度不高。军曹长稳住身形,静观其滚过来,等到这颗人头来到身边时,他也没向两边躲,想着到时可以向上蹿一蹿,只要来个上蹿,留出足够高度,便能让过此物。 就在他准备上跳时,滚动的三木脑袋突然停在军曹长眼前。冥冥之中,好像是在向军曹长报告,“山上有情况,我的脑袋被人砍了。” 猛然之下,军曹长并没看出这时什么东西。等到它完全停止不动后,这才走上前,小以观看。一时没看情,便用刺刀尖来拨弄。等把正面拨过来后,军曹长看清了三目的鼻和眼,顿时惊叫一声,“啊” 一声“啊”之后,引来了其他日军。 众日军围着三木脑袋惊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刚才还好好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三木的脑袋单独溜到这。身体哪去了,身体呢!于是间,日本鬼子惊呼。 三木的死,顿时让日本人明白过来,他们要找的人不在山下,而是在他们身后。不用再问了,在场日本兵全都明白。 为了不打草惊蛇,军曹长决定不用语言,要悄悄地围剿,静静地过去,给对手一个措手不及。随后,军曹长伸出右手,攥成拳头,向前挥了挥,而后把五指散开,做出一个前行包围的动作。 剩下的这七个日本兵听懂了,于是全都不出声,分散成扇面型,端着刺刀转过身,悄悄地开始向山顶上搜索。 吴凡宇杀掉三木日本鬼子后,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看见其他日本鬼子都下了山,也准备处理完眼前的尸体后,紧随其后跟着下去。 吴凡宇将柴刀上的血在三木尸体上擦干净,然后朝后腰上一别,再次转向他刚才隐身的大树方向。 吴凡宇在朝三木动手时,把肩上的两只步枪放在了那。现在就要离开,怎么也的把枪带上,说不准什么时候会用到。如果不带走,想要以后回来找,恐怕没那么容易。这么大的山,没什么可标识,时间一长,再来找回曾经放在这里的东西不容易,不是刻舟求剑,但也似于大海里捞针,茫茫林海,苍苍群山,想要来此寻物,很难,所以他不想费这个劲,还是带上一起走的好。 吴凡宇来到那颗大树后,刚把两支枪拾起来,就觉得前面草丛开始发出莎莎的响声,那里是放着三木尸体的地方。 立时,吴凡宇警觉地感到这里有危险。 军曹长带着这些日本兵原路返回。距离不远,只需几个大跨步便能赶到。既然三木已死,没什么可需救援的,用不着着急,还是慢慢来,不知不觉地接近猎物,才有收获。 这几个日军把面积铺的足够大,形成一张大网,只要把吴凡宇罩在网里,他就跑不掉。 这是日军军曹长的想法。可是他不知道吴凡宇是个什么样的人,还以为他就是普通的中国少年,没有战斗经验的普通老百姓。 如果这么一想,似乎有点解释不通。一个普能少年,能在短短时间内杀死三个日本鬼子吗!而且,这些鬼子还是野田的特种部队成员。这些人可是经历过很多硬仗,精心培养出来的特战能手。就是这样的人,不相信他的手下会在一招一式中被眼前的中国少年干掉。 尽管军曹长怎么想怎么不相信,还是认为吴凡宇的能耐,无非是碰巧而已,是这里的山,这里的环境给了吴凡宇可乘之机,只要大日本皇军有了防备,一个小小的中国少年还能跑的掉。 正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日军曹长仍然没有对吴凡宇有足够的重视。日军的网撒的越大,其空隙也就越大,暴露出的露洞就会越多。 这些露洞留给吴凡宇不是让他从网眼中逃跑,而是让他有了袭击日军的机会。如果日本两两在一起,或者成群,吴凡宇下起手来可能有些困难,如果放出来单挑,吴凡宇一个都不惧。 现在好了,日军就是以这种队形摸过来的,那吴凡宇还怕什么呢! 本来他就没想跑,只是寻找机会而矣。 现在机会来了。吴凡宇在静立的那一刻,竖起耳朵细听,一听之下,他感觉出了响声分散,这便是人员分散的形成的结果。 吴凡宇乐了,心里骂着,“小鬼子,就怕你们抱团,现在好了,给了爷单挑的机会。” 想到这,他把身上背着的两支枪,不,加上三木那杆枪应该是三支。三支枪背在一个人身上可不轻,走路可以,真要动起手来确实不放便。 吴凡宇把刚刚背上的三支枪放下,准备放倒地上时,突然又有了新想法,随后又把枪全都立到树杆旁。 他这样做有两层意思,一个是,当日本兵找到这里,发现这些枪后,知道他在这,以此树为中心不会跑的太远,也免得他一路追着日本鬼子杀。另外,让日本人知道他是徒手,没有枪,免去开枪作战。 日本鬼子不是喜欢拼刺刀嘛!那就在这好好玩一玩,看看小日本鬼子的拼刺技术多高明,能与击技术对打吗? 是拼刺刀后,还是技击的好。吴凡宇便带着这个想法,静静端在一颗树手等着日军。 很快,处于山中的这片林地便成为了吴凡宇杀敌的一个新战场。 第1135章 他是这么死的 其中的一个日鬼子发现了吴凡宇。突见之下,还真把这这小鬼子吓了一跳。 吴凡宇站在树后,对于这日本鬼子而言,已经不是后,而是眼前了。 只见雾谒中站着一黑大个(相对于日本人而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静的像棵树,手里拎着一把刀,直面着他。 此时雾气渐消,不再蒙胧,不仅人体清晰可见,而且眼睛随着光线的反射渐渐有了色彩,此时的吴凡宇看上去是杀红了眼,眼睛和脸都显出红色。 日本一直流传着东方文化,仅管他们把当时的中国称为支那,还是其他的什么,总之有点瞧不起中国人。但对于中国文化,却袓祖辈辈都敬若神明,一点不敢小瞧。特别是对三国演义里的“关公”,更是崇拜的不的了,他们不仅拿他当财神供着,而且是当神敬者,不复有加。在书中关羽的故事,几乎每个人都是从小听到大,因此也知道红脸关公是怎么会事,杀人时,他手里始终拎着一把大刀。由此,他们也最怕红脸的汉子,特别是又高又大的人。 而此时,吴凡宇站在树下,背后的树影给了他些许的模糊,耷拉下来的树枝无形中给身体的装束增了些迷幻,猛然瞧见之下,显的影影绰绰。特别对于刚从黑暗,准确的说是从迷蒙中走出来的小日本鬼子,眼睛还不是十分清朗时,错觉就更明显了,所以他会看错人,闹出意想不到的笑话。 因此,当这小鬼子看到树下的吴凡宇时,完全没想到他是地道的什么中国人,而是突然冒出来的关羽关大爷,错把他当成了神而不是人。 这下好了,人见到神自然要顶礼膜拜,那是一种不由自主的状态,三分是恭敬,七分是恐惧,自然而然呈现出束手状态。 当啷一声,日本鬼子的枪掉落于地,两腿一软,竟然跪在地上,真有点见了神人不敢不下跪的样子。 我们见过很多怂人吃软怕硬,膝盖骨常常会打弯,见势不好便给强者磕头,以免挨打。 这也是一种策略,没准起了效果,还真不吃亏。 眼下这日本兵的行为就起到了这个作用。 当他发现吴凡宇时,吴凡宇也看到了他,正准备轮刀向前砍时,没想到,这日本鬼子竟然跪下了。这一动作来的太快,让吴凡宇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不怕强悍,就怕讨饶说软话,对于一个认罪服输的人,怎么下的了狠手呢! 人家都投降了,你还能杀他吗!自然不能,自古有一个说法,杀降者不吉。到了现代社会后,早就定成了国际法,不准屠戮被俘的人,那是犯法。 日本兵的突然举动,吴凡宇真的是这样想,还以为是日本人被他的砍脑袋战法给吓住,主动投降了。 这下吴凡宇有些懵,弄不清是杀呢!还是把他放走。 正在犹豫间,这里发生的事被旁边的日本兵发现了。那个日本兵一见同伴跪下了,便不解地喊: “南二君,你在干什么?” 这放在谁身上都会诧异,本来走的好好的,大家都端着刺刀在找人,而他却突然跪下,不是意外又是什么。 被叫做南二的日本兵也不回话。在关老爷面前乱说乱动,没准会招来横祸,所以他不能乱说,也不想解释,而是抱着拳头磕头拜佛。 这更让旁边的日本兵诧异。于是,这日本兵顺着他的视线向前看,也想看个究竟,到底前面有什么东西,让同伴变成这样。 当他的目光看过去之后,一眼看见了对下静立着的吴凡宇。 角度不同,看到的东西也有差别。在他眼中,跪地那日本兵所看到的虚幻全都没有,完完全全是一名普通的中国少年。 这个日本兵也不管跪地的日本兵如何,开口大叫,“八格,支那人在这。” 这一声喊,不仅惊动了地上的日本兵,同时也招来了左右正在找人的那些日本兵,忽拉一下子,全都围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吴凡宇时,只是站立在树下的一个人,而且是单独的一个人。 目前敌我势力是七比一,那日本人还怕什么呢!不信七个大日本皇军,而且又有特战本领的天皇武士,会拿不下一个小小中国少年。 这不可能,让谁看到了,都能猜出结果,死的必是吴凡宇。 这一声喊,也让跪在地上的日本兵顿时清醒。当他再次抬头看树下的吴凡宇时,刚才现显在吴凡宇身上和头顶上的所有晕圈都没了,呈现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一身农装的中国少年。 顿时间,这日本兵羞愧难当,当着这么些同伴的面,给一个中国少年跪下,那也太丢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怕死,怕这眼前少年杀了他,谁会想到他是在敬神,他的眼中出现错觉呢! 人是看清了,吴凡宇不是关公,但他的眼睛和脸确时是红的。 怎么不红,杀日本人杀红了眼,当然会变红,而脸色,是在疲劳激愤之下,血脉上冲,自然而然地变红。因此,整张脸看上去,都是红的。也难怪那日本兵在猛然间认错了人。 刚才是认错了,现在却是看清,那还怕什么。 为了挽会面子,跪地的日本兵必须有所表现,他要亲手杀了吴凡宇,以解其跪地之耻。 所有在场的日本兵都看出来了,也自愿把这机会让给他,给他一次洗刷耻辱的机会。 吴凡宇有点冤,我又没装神弄鬼,是你自己看错了。我又没强制让你下跪,是他妈你自已愿意跪的。 其实,吴凡宇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有些纳闷呢!怎么这日本鬼子见了他突然就跪下了呢!如果不跪,老子早上去一刀砍了你。 也是吴凡宇这一心慈手软,失掉了最好的杀掉这本鬼子的机会。 不过也没关系,早杀晚杀都一样。只是这次不同,跟前有了几个观光者。有人演戏,就得有人看戏。 这回好,吴凡宇杀日本鬼子的举动,真的成了一次表演。演给谁看,没有其他人,都是些小日本鬼子。只可惜,用不了一会,这些鬼子都会是死人,死人也就不会把他的表现给宣传出去,只能印记在大山中,森林里。 吴凡宇可没这么想,他心里只想着杀日本鬼子。 面对眼前的敌我悬珠形式,吴凡宇根本不敢大意。虽说心里边不怕,但那是战略上藐视敌人,但战术上可不敢有半点马虎,稍不留神,只要出半点差错,死了的不是日本人,而是他了。 眨眼间,出现在眼前的这个鬼子让吴凡宇多加了小心,他不敢再提刀,而是换了姿势,双手握住刀把,平端在眼前,刀刃向外,朝向所有围过来的鬼子。 吴凡宇蹲成马步,前腿移动着,眼的余光瞄向所有日本鬼子。现在,他的唯一安全之处便是身后这棵大树。 他不能不重视,万一身后有人偷袭怎么办,毕竟后脑没长眼睛,一旦打起来,这个方向总是会出现漏洞。 见他如此,其他日本兵卡卡全都退出了枪膛里的子弹,当着吴凡宇的面,而且还要让他看清,不用担心有人会射击,做出光明磊落的样子,告诉吴凡宇,大日本皇军是不会歁负你的。 大家都这样做了,从地上站着的日本兵也是如此。退出子弹后,他呀呀地叫着。 现在的形势变了,已经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跟前还着着军曹长呢!怎么也得听指挥,看看军曹长如何下口令。 日军曹长环视一下所有在场折日本鬼子,却没有立即发话。 现在他不用着急了,已经把吴凡宇给围住,知道他已跑不掉。猎物被困住后,轻意便斩杀掉,显得没意思,多玩一会不好吗!是不是应该拿他找点乐子。 这样的乐子日本兵可没少玩。当他们遇到一个中国少女时,碰到手无寸铁的中国老百姓时,在施暴之前,几乎都先要有这一场。前题是日本人一定要有必胜把握,在取得最后胜利之前,先搞点小游戏,打发一下枯燥的军营生活。 不用讲明,所有在场的日本兵都知道这个意思,没人动,只等着一声令下。 南二最为着急,他担心军曹长把这机会给了别人,一旦别人杀了吴凡宇,他就不能洗刷跪地耻辱的机会,所以他一直在叫着,身体没向前冲,可姿势却明着摆出来,刺刀向前,恨不得来一个冲刺,上去把吴凡宇刺个透心凉。 从日本人角度看,吴凡宇应该早被吓哆嗦了,面对着七比一的不对等人数,这中国人不如主动受死,举手投降。如果主动投降,兴许日本人还会放他一马,不会让他去就死。 但这不可能,日本兵好不容易有了捅刺刀的猎物,怎么会放过,即使眼前是一个稻草人,这些日本兵也会上前捅上几刀,以解心头之恨。 要知道,吴凡宇已经杀了他们三个同伴,日本兵怎么会让他活下去,即使把他杀死,也要把他身体捅个西巴烂。那样都不解气,杀完这中国人后,还要找个村子,全都屠了,来个三光,只有如此,才能一解胸中之气。 现在,不仅这日军曹长这样想,眼前的这些日本兵几乎跟他是一个想法。 军曹长拿眼看了看南二,心里也是不满,还加上愤恨。他不明白,这南二为什么给吴凡宇跪下,既然是南二主动请缨,那就给他一次表现机会,多少挽回点大日本皇军的面子。反正跟前也没中国人,丢人也只是自己人,事过了,全都忘掉,无所谓,只要杀掉这眼前的中国人便一了百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军曹长很快想通,虽然瞧不起南二,但还想给他点信心,找回点自尊,修复一下心灵受到的伤害。 “南二,你的消灭。” “是” 南二早就等不及了。军曹长话一说完,端着刺万呀呀叫着冲向吴凡宇。 愤怒会让人失去理智,行动会变得更加盲从,短短的一瞬间也会造成最大的悔恨,这还要看后果有多严重。于是乎便形成自酿的苦酒还得自己喝。 现在南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他冲上来之前也不好好想想,眼前这中国人是好杀的吗!如果好对付,他的三个同伴是怎么死的,怎么轻意间就被人砍了脑袋,中国人没两下子,能行吗!如果他想透了,就不会小瞧吴凡宇,知道眼前这中国人不凡,那还不多加小心。 可惜,南二不这样想,他的思路是另外一个想法,像是打群架,身边有同伴给他仗腰,那他还怕谁呢!对手早就被吓怕了,只要自己上去,无论怎么做,都是摘果子。 随后,南二大踏步向前,嘴里哇哇叫着,挺着刺刀冲向吴凡宇。 在南二还没有冲到吴凡宇身边之前,吴凡宇还是保持着原来姿势,做好了防御,哪个方向有危险,他便朝着哪个方向去。 这时,南二这边有了情况,吴凡宇自然会把重点放在这。看到南二哇哇叫着冲上前,吴凡宇突然收回架式,身体立直。既然别的方向不要了,那就收回身体,保持出击状态。 仅这一回收的功夫,南二的刺刀便到了。眼见的刺刀就要刺中吴凡宇身体时,吴凡宇突然将右侧身体向左侧回收,露出一个空隙给南二。 南二拼足了力气,想要一刀结果吴凡宇,所以他冲过来的力量之大,刺刀没碰到吴凡宇身体,却捅到了大树上。 这一刀下去,扎入树身足有三寸之深,一时间,刺刀被树身牵住,动弹不得。想拔出来,那点费点劲,不仅费劲,还要费时。 南二急了,使劲要拔出刺刀,想要再次去捅吴凡宇。 吴凡宇哪给他这机会。 机会是给有准备人的,吴凡宇又成为了这幸运者。 柴刀本来是右手拎着的,南二这一过来,竟然影响了天凡宇抡刀,让他从右侧无法下手,于是,吴凡宇将刀向左手一递,换了支手。 左手握住刀柄后,吴凡宇毫不迟疑地抡起来,照着南二的后脖劲平推过去。 他的抓紧时间,不能给南二有逃脱机会,要知道,下面还有六个鬼子在排队呢! 其实,就是吴凡宇再慢一点也无所谓。南二正忙着向后拨刀呢,哪还管什么后脖劲。在他的后背,还有六个日本同乡看着,他怕什么,有了危险还不上来帮。 然而,这是抢速度的时间,反应再快,也没有救援的可能,何况还不是近在咫尺。 只见刀光一闪,后面六个日本鬼子看的很清楚,柴刀刀锋划过了南二的后脖劲,顿时间血光飞溅。 不过也没那么快,是在吴凡宇拨出刀的一瞬间,才带出了血。 别人看的清,而南二却没觉得,只是觉得后脖劲有点发凉,紧跟着,他的大脑停止运转,所有思想也都全都关闭,没有了思想支配后就什么都做不成了,还拔什么枪啊!接着,南二身体倒向一侧,两手脱离开枪身,由着这支插在树上的枪独自摇晃。 第1136章 两面夹击 围着等着看好戏的这几个日本兵顿时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仅仅是一瞬间,刚刚冲到吴凡宇身前的南二,连一个回合都没有,便让人家给砍了脑袋。这动作也太快了,如果不是定睛地一直瞧着,根本就不知道这是什么来路,还以为南二的脑袋是泥捏的,怎么这么不经打,一碰就掉。 稍微打个楞神后,军曹长立时明白过来,眼前这中国少年不好对付,看来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既然一个人不行,那就来两个。 军曹长一摆头,冲旁边的两个日本兵一努嘴,“你们两个,上。” 这是日军的又种一拼刺刀战术,在战场上,为了防止敌方偷袭,日军一般都是两人为伍,采取的是背靠背战法,互相配合,左攻右突,不给对手以还手之机。 谁的后脑都没长眼睛,顾的了前边,管不到后面。那好,那就再在你的后背方向上再给你配一个人,多加一双眼睛。如此一来,两个虽是背向而立,但对方的眼睛好像是借给你使一般,在后补齐了缺陷,等于没有了盲区。这时的两个人,等同于装了四只眼,战斗起来便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达到360度无死角。这样的战法,只要机会得当,没有不取胜,所以日军奉为至宝。况且,日本军队始终对他们的拼刺刀战术毫不怀疑,自认为世界第一,目空一切,而且显的非常有自信。 现在,吴凡宇用的是大刀,日本兵就必须拼刺刀,这才叫仗义。看见吴凡宇抡着大刀,日本兵一露面,便把子弹从枪膛里退出,于时间,枪堂里空了,接下来就等着拼刺刀。否则的话,用他们的六只枪口同时对准吴同宇,这事还真不好办。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即使有上天入地的本事,恐怕在一时之间都不好逃盾。 虽说刚刚又死了一个日本兵,但军曹一点不担心,自以为派出的人少,压不住吴凡宇。既然一个不行,那就来两个。至次,他还不认为是日本兵的技术根本就不是吴凡宇对手,只要多加防备,有两个人互相配合,就不信拿不下眼前这个中国半大小子。 这时,被指派过来的两个日本兵还真加了小心。因为,他们眼睁睁看着同伴上去后被秒杀,这样的结果还敢轻视敌人吗,就是傻子也能从中捂出点道行。 所以,两个日本兵端着刺刀上来时,迈的几乎都是马步,一点点的前移,再也不敢哇哇叫着向前冲。这样的好处是重心稳,受到攻击时,便于躲闪和反击。 吴凡宇还是老样子,依然没有向前挪动身体,身体背靠着大树,一言不发。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他也需要要保护好自己的身后,不能被敌人偷袭。在没有自己人给他给予保护的情况下,他必须搞好自我保护,不能全都亮给日本兵,于是才看中了身后这棵大树。 这棵大树便是最好的后盾。 眨眼间,两个日本兵过来了,而且是一左一右向吴凡宇发起攻击。两把刺刀同声扎向吴凡宇时,无论他把柴刀砍向哪一方,另一方都会利用他的不设防,而利用这个空隙,突发而至,一击刺破他身体,不是刺刀见红还不行,最好是给他来个透心凉。 在两个日本兵发动攻击后,吴凡宇只拿眼一扫,便看出了日军的战术,继续显的不怎么重视。情况如此紧急只下,他还是不动,只是嘴角动了动,那是轻蔑的一抿,嘴唇微微上扬,接着又是轻轻一笑。 吴凡宇仅这微小的动作,也让日军曹长捕捉到,顿时间有种不自在。他看的出,这是眼前的中国人在藐视大日本皇军。这哪那受的了,两个皇军还敢藐视,你真的是不想活了,于是立即在心里产生一种受辱般地愤怒。 军曹长觉得两个日本兵动作太慢,给了吴凡宇过长活着的机会,恨不能立即将之杀死,这才解恨。 军曹长嘴里开始不三不四地用日本话骂着,“还磨蹭什么,给老子结果他。” 一个人的实力哪能用愤怒来代替,想发火,想要发号施令,那也得看看此人有什么本事,有多大的官阶。 两个日本兵听的出军曹长是在骂谁,也有股受辱般地感觉。于是不敢漫如次一受妈,知道不抓紧不行了。 再者,两个日本兵已经互给信心,满心想着都能杀了吴凡宇,在军曹长催促之下,那还等什么呢,几乎是同时把刺刀伸了过去。 “呀”“呀” 两个日军同时喊着用惯了的术语,似乎只要这么一“呀”,全身就充满了力量,也能让敌人吓破了胆。 “咔擦”一声,两只刺刀在吴凡宇身前相会,这一碰便碰出了火花,划过去的刺刀尖上没有碰到任何肉体,在半路上停了下来。 顿时间,这两日本兵傻了,明明看的很清楚眼前有人,怎么不见了,还让两把刺刀落了空。 突然间,一楞神的功夫,从右边冲过来的这个日军感觉着腿疼,低头去看,也只是一刹那,他的小腿被砍掉很大一块。 这是谁干的?当然是吴凡宇。 原来,就在两个日军把刺刀扎向吴凡宇的那一时刻,吴凡宇并没有采取反击。 按常理,他应该用柴刀驳开一支,而后再去对付另一只。 这样做太危险,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吴凡宇的柴刀没有三八步枪长,差着好多,他想要驳开其中的一支,势必以身体去应对,而且驳开仅时驳开,他的柴刀也砍不着人。而相反,就在这一驳一砍当中,他的另一侧门户大开,全都亮给了另一个日本兵,也许这个时候,日本兵会利用这一漏洞,把刺刀捅过来,吴凡宇面临的将会是腹背受敌。 如果吴凡宇柴刀抡的够猛,他可以挡开一把,然后去对付另一把。 那么,在他对付第二把刺刀的时候,也许第一把在一收一刺之间,会第二次把刺刀扎向他,总之,这个战法对他都不利。他还可以在两把刺刀扎刀身前的一瞬间,把他们全都聚拢,来个单手夹枪,然后再用柴刀去砍敌人。 这是电视神剧里的镜头,玩花活,如果放在真正战场上,能做出这一点,的确很难。除非一种可能,两把刺刀全都扎在吴凡宇身体上时,也算是个聚拢。 这样的拼法吴凡宇不会做,他要做的还是利巧,在巧妙中化解,而且做到无忧。 就在日军刺来的那一时刻,吴凡宇将身体一缩,麻利地向条鱼一样滑向地面,紧跟着,右手中的柴刀横着抡出。在一滑一倒的瞬间,右大臂全都伸开,伸向完全够的着日本兵的前腿处。于是,这把柴刀像是加长了刀体,锋利的刀锋直接命中右侧攻过来的日本兵。 借着惯性抡过来的柴刀没有千斤之力,上百斤,或者几十斤也是有的。刀锋所过之处,肉体哪能承受的了,自然会被划开,骨头稍硬一些,挡住了柴刀前行道路,让它有了一个小小转折。腿没断,但肉却被割开,身体如何不痛呢! 因此,右侧的日本兵只能是腿一蹋,吃不住劲,一只腿跪在地上。 他这一跪,手里的刺刀也跟着发手倾斜,从上往下直落,随后成了拐棍柱在地上。 这一切好像吴凡宇事先测好了的一样。所以,他在这日军跪在地上之后,连看都不看,百分之百地相信这个日军暂时没有了战斗力,因此把全部战力用在了另一个日本兵身上。 吴凡宇这一滑,身体是跪着划滑的。在他一滑出危险之地后,他上身一个打挺,便让整个身子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站的也太是地方了,正是左侧攻击的日本兵的后背。 日本兵不是已经把后背交给同伴了吗!现在怎么会出危险呢! 可惜,他的同伴现正在地上跪着,已经受伤了,他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下了,谁还给你看着后背呢! 除了日本兵的搭挡外,外面还有几个日本兵属于看热闹。这些人,保扩没有参加进来的,还有军曹长。 当看到吴凡宇出现在这日军后背的那一刻,军曹长看明白了,对方是从被动站主动,明着防守,暗中隐藏着杀光机,所以,他一转到这个敌人背后,立马发动攻击,只需一个反手,日军脑袋定会不保。 日军曹长似乎看清了吴凡宇的套路,接下来的结果肯定是砍脑袋。 他想过来帮忙,但吴凡宇的动作太快了,看着都费眼神,得使劲盯着,何况还要跨上几大步才能赶上,所以救人已然是来不及。 既然动作不行,那就用声音。 军曹长大喊着提醒这日本兵:“注意,你的后背。” 即使他提醒的再明确,搁谁身上也的有反思时间,一时之间,还要琢磨一下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这日军不见了吴凡宇之后,心里正在琢磨,人呢!怎么不见了,跑哪去了! 也就是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军曹长的喊声。 心想不好,我得回防,不然后面危险。日军想到这,便赶紧地回转身。 他的脑袋转的最快,身体还没板过来时,他已经转过来了,但更慢的,是他手里的那所三八步枪却没跟的上。 没有枪顶在前,日军什么都做不了,想要转过来,那就得需要时间。 吴凡宇根本就不会给他这时间,而且还无视外围的其他日军。吴凡宇很清楚,如此情况下,看热闹的日军不会开枪,所以他不担心外面,只要把眼前这日军解决了就行。 似乎现在是在比武场上,有打斗的,也有看热闹的。 就在军曹长喊的那一瞬间,吴凡宇的柴刀便抡了起来,去的方向自然是日军的脖子。 吴凡宇意识到,现在他必须是一击必中,一击之下必须要了这日本兵的命。 吴凡宇毫不迟疑地刀锋划了过来。而此时,日军正好转头,把光鲜的喉头朝向了吴凡宇。 那吴凡宇还客气什么,找的高度就是这,正好两者碰了个正着。喉头与刀锋对决,看谁的硬。 如果是慢镜头,能看到这一瞬间宰杀猪时的景象,一股鲜血喷出,蹿的老高,跟着会是一阵哀嚎之声。 瞬时间,日军丢掉了枪,双手护向喉头,想要堵住血流,这怎么可能,与此同时,还不甘心地吼着,可能是在骂那军曹长,骂他们混蛋,眼瞅着有人杀他,怎么不上前帮忙,哪怕是上前挡一挡,他也不会就此没命。 当然了,喉头都被人割哪能喊出声,只能是嘶呀地叫,越是叫,血向外冒的更凶。 他傻了,知道自己要死了,随后慢慢地跪下,是无奈支撑身体后,不得不如此。 此一时刻,另外几个日本兵更傻,像是在看热闹,都不敢相信,这怎么会,顷刻间,怎么两个日本兵都倒了。怎么就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呢! 日本兵傻了,吴凡宇可不傻,他还掂记着刚刚被砍倒的那个日本兵。别人看不出他是受伤,还是要了命。而吴凡宇清楚,他只是砍了这日本兵的腿,并没要了他命,也没有完失去战斗力,接下来,这日军还会还手,如果吴凡宇不注意的话,可能就被这日军偷袭。因为现在,吴凡宇与他站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上,只要把枪抓起来,一个平刺就能捅到吴凡宇。 这个日军果然是如此想法。 在他跪到地上后,身体并没倾倒,两眼还能视物,所以看到了吴凡宇杀另一个日本兵的过程。 这一过程中,吴凡宇把后背亮给了这日军。 于是,这一日军看到机会来了,就准备在吴凡宇忙着杀那个日本兵的时候,来个出其不意。随后,日本兵咬牙从地上站起来,两手把枪端平,借着身体向前倾斜,挺着刺刀朝吴凡宇后背刺过去。 日军怎么也没想到,吴凡宇在杀左侧的日本兵时,并没有忘记他,知道日本兵没死,会偷袭。所以,他一刻也不停留,杀日本鬼子的动作仿佛是一气呵成,背后像长了眼睛一样,随之便看穿了这日军的企图。 紧跟着,吴凡宇身体来了个侧转,翻转着离开原地,让开足有半尺距离的空隙。 在这一侧一转之间,身体留出的空隙正好让过了捅过来的刺刀,而身体又向前了一大步,正好接近了这日军的手臂。 与此同时,日军捅过来的刺刀没有扎中吴凡宇,却扎中了跪在地上,而没了脑袋的日军尸体之上,正好被捅了个正着,于是尸体倒地,紧跟着,这个日军也踉跄着奔向前,正好把上身暴露给吴凡宇。 吴凡宇正向前找他呢!见此机会,焉能错过,于是,手里的柴刀再次挥向了这个日军的脑袋。 吴凡宇在把柴刀劈下的一瞬间,日军曹长带着其他几个剩下的日军全都冲了过来。 日军曹长想要救这日军的命,想要对吴凡宇来个群殴,他以为只要人多,吴凡宇便好汉难敌四手,顾东顾不了西,才能一举要了吴凡宇的命。 第1138章 危险再来 现在是一敌四。可想而知,吴凡宇的压力有多大。也难怪这日军不把吴凡宇当回事,原来,他把后面的事全都交给了其他日军,自己一心一意对付吴凡宇就成。 人一专心,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顾了,看看日军动作,就知道这日军狠着呢!别的不用看,就看上来的这日军用力之大,力气之猛,只一个动作,便把刺刀扎进了地里。 因为他是不顾一切,直奔吴凡宇。而吴凡宇又躲的快,所以才落空。 这日军也忒狠,用劲之大,恨不得把吴凡宇一枪送到地底。正是由于用力过大,人没扎着之后,刺刀没进地面足有半尺。 这当口,吴凡宇一个鲤鱼打挺,人已从地上站起。 吴凡宇不会给日军第二次扎人的机会。所以他站起后,他便寻找新的目标。谁啊!谁离的近就砍谁,谁对我狠我就对付谁。 所以,接下来倒霉的算轮着他了。 这日军也够笨,人没扎着你到是跑啊,即使不跑,躲躲也成。可他没有,站在原地拧着脖子可着劲地向外拔枪。 日军有日军的想法,他来不是逃跑的,也不是送死的,他还想着活,而且是在要了吴凡宇的命后才好好的活。于是便相着,既然第一次没扎中,那就来第二次。这就看出来了,这日本鬼子执意拔枪的目的,还是想着等拔出枪来后,再捅吴凡宇。 他真把吴凡宇当成木头了,躺在地上总也不起来,等着日本人捅。捅不着我也不起,一付愿打愿挨的老这样。 吴凡宇是那样人吗!自然不是,千万别把他想成日本人奴役下的东三省老实巴交的那些人。别人肯定不那么想,可日本人真的这样认为,特别是在东三省当过宪兵的日本鬼子。他可能没在东三省呆过,没准他先人,或者亲哥之类在那服过役,把那里的中国人如何好欺负跟他讲过,因此在心里便有了这种认识。不然了也不会有寻多污辱中国人的下流语言。 所以,现在的吴凡宇完全让这日军没想到,他活跃的很,不仅不听话,还要多杀日本鬼子。现在如果还没想通,没弄明白吴凡宇是啥样的人,这日本人才真够蠢的。 所以他没想到,这时的吴凡宇很快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即使吴凡宇站起来,这个日军也不怕,在他旁边还有其他日军呢!他管不过来时,其他人不会眼瞅着,怎么着也得出手帮忙!不会给吴凡宇逃走的机会。 现在这日军根本没想到吴凡宇会还手,跑还来不及呢! 他想的没错,包括军曹长在内,剩下的日军离吴凡宇都很近。唯一不足之处,是吴凡宇没在圈里,已经和这个日军同时出现到圈外。于是,他们想要有所举措,必须转过身来。所以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想到会出事,本来在意料之中,怎么又成了意料之外呢! 这就好象刚刚发生的,他们本国的某位退了位的安大人,在自家国内街头被刺一样。明明有20多个专业保安护着,竟然被一个无业人仕给刺杀了。结果又是怎么样呢!造成全国政坛都没有安全感。 从现场情况看,这些保安此时全都面朝里,没有朝外,即使有,也看不认不出近在3米远的刺客,分辨不出,那就由着事情发生。 怪就怪在发生事故时间太短,谁让是仅仅一刻之内呢!如果时间稍长一点,也许他们能反应过来,可惜动作来的太快,刺客打完第一枪停了一下,见没人管,接着又开了第二枪。两枪打在人身上,那还不致命。 连训练有素的保安都如此,何况这些拿着长枪的日本大兵。 特种作战怎么样,无非是比其他士兵多打些子弹而已。 所以,他的这一指望落空了,圈里的人不管圈外的事,要管,也得多给点时间! 因为思想没勾通好,双方之间便出了差。 就在这日本兵只顾低着头,一门心思向外拔刀时,吴凡宇纵身跃了过来,其实也不用纵身,只是向这边一个大跨步。 人到刀至。刀劲带动风声,忽地抡了过来。这其中不乏吴凡宇要报仇的成份。 小日本,老子要是躲的慢一些,真的是被你偷袭成了。 怎么不算偷袭。本来吴凡宇与先前那日本兵打的好好的,这功夫,你冷不丁地搀和进来,还偷着扎人,不是偷袭又是什么。如果被扎中,后果自不必说。因此,吴凡宇恨透了这日本兵。不光是他,吴凡宇恨透了所有侵略中国的日本人。 恨极了便是仇,仇大了,哪就只有杀。吴凡宇的带着阶级仇,民族恨的情感用到这里时,他下手当然要狠,对日本鬼子不会手下留情,能有多猛就有多猛。 所以,砍过来的刀锋,又一次降到这个日军的脖子上。 现在的情形对吴凡宇非常有利。吴凡宇跃身而起后,他看的很清楚。眼前的这个日本兵根本不在乎他,几乎是无视,一门心思还在向上拔着刺刀。 这会可好,一时之间,吴凡宇面前出现了真空。所谓的真空便是现在的日军没有相向于他,本来是对着他的明晃晃的刺刀,在他突破包围之后,全都甩开了。唯一给他造成危险的便是这个日军,而他又只顾自己在地上拔刀。所以,危险暂时解除。 如果吴凡宇现在撒腿就跑,估计等日军缓过味来,他早就钻进草丛没影了。 但吴凡宇不能那么干,他的目的就是要杀日本鬼子,要跑早跑了,还等到现在。 吴凡宇动手之前扫了一眼这个日军。 只见他的刺刀扎入地面,并不是很深,拔起来有些费时费力,但也不像扎在树身里那样难拔,只要撼动一下,还是能拔出来的。但这也要时间,也要些注意力。 有这些足够了,足够吴凡宇一连串地完成他的连贯动作。 机会来了,吴凡宇还会手软吗! 当然不会,所以他抓住机会,把手里的柴刀落在了拔刀的日军脖子上。 对吴凡宇来说,这个动作杀日军,那叫轻而易举,因为日军处于引颈待戮状态。脖子伸的长长的,又没什么其他反应,那还不容易,比杀鸡不简单。于是,吴凡宇捡了个大便易。 “咔嚓”,刀起刀落。 一声轻响之后,这个日军的脑袋掉了。脑袋一掉,之后的事都便简单明了,最起码吴凡宇身边没了危险。 在吴凡宇砍这日军时候,其他几个日军可都看着呢!就是眼睁睁地看着,想上来解救,可他们挪不动腿。其实也不是挪不动腿,而是在这一时刻没了反应。 看到手下被杀,军曹长更急了,大声叫骂着,大胆,竟敢当着皇军的面杀日本帝国军人,你这是不想活了。 当然不想活了,想活,也就不干杀日本鬼子这事。关键是,看谁有本事,谁能活下来。吴凡宇不怕,他才胆大。 除掉这日军后,还剩下最后四个日本鬼子,包括日本军曹长在内。 “八嘎” 军曹长简直是给气疯了,这才多大会功夫,就在他的眼前,眼睁睁看着三个同半没了,这也太他妈欺负人。军曹长真想大声叫骂,如果吴凡宇想听的话。 军曹长喊了这一声之后,率先端着刺刀冲了上来。 这一次,日军的队形发生了变化,包围圈没了,优势大为减弱,想要从背后偷袭的可能性不复存在,要想钢,只能是正面。不过没关系,目前日军还是一比四,四把刺刀对付一把柴刀,无论是从长度,还是刀尖的锋利,都要超过眼前的中国少年。 那他们还怕什么,上来拼杀就是。 四个日本兵刷地掉过头,从圆形变成一次排开阵势。 由于军曹长站在圆的另一侧,如此一来,他的距离竟然离吴凡宇是最远的,别看是他率先冲击,但来到吴凡定身边却是最后的。 四个日军一上来,便亮开了明晃晃刺刀,而且还是有前有后。 吴凡宇一看,这个阵势对他显然不利。无论他对哪一个日本兵出手,后面的日本兵都会对他形成威胁。此时他没有后方,处处都是漏洞,这样的局面决不能死磕。 既然形势对自己不利,干嘛要和日军死磕呢!时间充足,地方够大,还是慢慢来的好。 于是,吴凡宇慢慢向后退着。如果他一拼的话,一把柴刀,加上一些技击之术,没准真的能击败这四个日军。但危险不是没有,弄不好会伤伤,毙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可能性存在着,没准,还可能出负数,那就是他可能会丢性命。 这个买卖虽有赢的可能,但不透明,看不到赢利多少,没准还赔,所以吴凡宇不干没把握的事。 于是,吴凡宇开始向后倒退。 他这一退,日本军曹乐了,心想,啊,原来你也怕死啊!知道自己不行,一个打不过四个就想跑,那怎么成,今天捉到你,想要活命门都没有,一个结果,把命留下。 现在,日本军曹长不光想着怎么让吴凡宇死的痛苦一些,死的要难看点,而是换成了,只要把吴凡宇消灭掉就成,免的他不断地给日军制造没完没了的麻烦。以后,没了这个人,也不会对他的行动再次形成更大的威胁。 日军曹长就一个想法,要用刺刀拼死吴凡宇。 哪成想,吴凡宇不想打了,而是退着想溜。 这下日军曹长慌了,忙着喊其他日军,“快,截住他,别让他跑了。” 所有日军赶紧的挺着刺刀,再次逼近吴凡宇。 第1137章 一个人的突袭 面对六个日军的六把明晃晃刺刀,吴凡宇竟然没有害怕,似乎还有点兴奋,嘴角微微上翘,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个表情,军曹长已经看到了两次,他简直不敢相信,还有不怕死的人。他认为,以一比六的拼刺,日军没有不完胜的,别说是一比六,就是一比二,一比三,日军几乎没有败过的记录。而眼下,他们可是六把刺刀,几乎对吴凡宇围成了一个圆,无论是哪个方向着手,吴凡宇都没有回旋余地。只要他出手,除了眼前之外,其他地方便是露洞,由着这些日军随意地举刀相向。不用多少时间,只一个回合,吴凡宇身上便会被捅出五六个窟窿。 军曹长一个狞笑,那意思是说,小子,你不怕死吗!哪就让你死的难受一点,看你还敢不敢轻视皇军。 无论哪个行业都有自己的秘方,这也算是留的后手。 民间故事里有一个猫教老虎学艺的故事。老虎跟老猫学武功,老猫把所有技术都教会了老虎,唯独没有教他如何去爬树。果然,在老虎学会捕猎后,第一个想要捕猎的对像却是老猫。这时,老猫靠着保留节目迅速爬树才逃过死劫。 虽说这是一个民间故事,但里面也隐藏着一个道理,保留节目不可轻意露人。 古代行刑,方法就更多了。简单地说,施刑者可以让死刑犯马上死,也可以慢慢地把他折磨死,这要看心情,还要看暗中有什么门道。明明可以一棍子解决的,却偏不,要让这人慢慢死,因为有人与他有仇,使了钱,他不受尽折磨,吃尽苦头,算是没完,等他的灵魂受过七层地狱样的惩罚后,才一棍结果他的命。 发生在古代的凌迟,是最典型的报复心态。 有点说远了,只是一个比方。再说日军的刺刀杀人也有着他们自己的门道。 刺杀也是如此,扎在心脏上瞬间便亡。如果是捅在别处,比如说毁掉四肢,扎在肚子上,人不会马上死,会慢慢流血,流出肠子,在生命迹象完全消失后,才轮到大脑死亡。 这期间,人是清醒的,什么都知道,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干瞪眼承受着痛苦。这时,他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欺凌,污辱等等,只能是眼看着,干着急,却没有半点回击的能力,管你此前是什么英雄,现在就只能是弱不经风,哪怕是一个孩童,一只小猫都敢欺负他。看不惯吗!忍受不了吗,那也得受着,谁让你没反抗能力呢!更别说他还想用什么方法来回敬对手。 这时,他什么都别想,也什么都做不了,想什么也白搭,都是欲罢不能。 抗日战争期间,哪些受过日本军国主义欺凌的亚洲人再清楚不过。 为什么现在要说这个问题?事怕颠倒。 现在,日本兵吃够了吴凡宇的苦头,可对他又无可奈何,怎么不恨呢!狠不能扒了他的皮,让他也品尝一下挨砍的滋味。可惜日本鬼子做不到,没这本事。 现在终于有了机会,眼看着胜劵在握,这六个日本人能饶过吴凡宇,能轻意让他过去吗!当然不会,即使能把他马上杀死,也不那么做,要折磨他,整治他,这纯属报复,就是刚才我们说过的那种心态。 因此,从心态上看,日军曹长完全是想要报仇,想要回报吴凡宇给他同伴带来的砍头之恨。于是便想着,再制服吴凡宇后,如何让吴凡宇承受这样的痛苦,越是痛苦越好。 眼下的情形在日军曹长看来,吴凡宇就是一个死人。虽没开战,但已是板上钉钉的实事,还有悬念吗!在场的所有日军都这么认为。 六个日本鬼子围着吴凡宇,几乎是同一个想法。 “小子,认命吗,看你还往哪跑。” 这六个日军还真以为是他们围住了吴凡宇,并非他主动停在原地等着日军过来,更不相信,这里面还加杂着什么其他想法。 日军猜的没错,眼看着六个全副武装的日军包抄过来,稍有点常识的人早就跑了,除非是没了退路。可现在的情形不是那样。 退路对吴凡宇来说有的是,只要他猫下腰,随便一滚,或者向某一个方向一缩头,借着大雾掩护,都可以安全地溜掉。但吴凡宇没那样做,就这么傻了巴几地站在树下等着日军过来。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所以日军认为他是吓傻了不敢跑。 既然围住了要抓的人,日军当然乐坏了。所以军曹长高兴,要来点什么报复一下吴凡宇。 只见军曹长一个狞笑后,在场的其他日军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紧跟着便是一阵狂笑。 日军的自大世人皆知,唯独他们在对待弱者和待宰的羔羊时,那种狂笑,几乎是要翻天覆地,哪还管身前身后事,即使在这前面吃了亏,那他们也想不起来,就是想笑,似乎这样的笑才能显示出日军天下无敌,所有对手见了他们都会立即俯首认输,下跪求饶。看看此时的吴凡宇一动不动的样子,就更能说明这一点。 而且日军的狂笑还有个特点,很多人都是停下手里的活,仰头对着天空大笑。这样会让老天看的更清,声音传的更远,威望也会更高。 “哈哈哈哈” 六个日军硬挤出来的狂笑环绕着吴凡宇,一时间,也冲刷掉了吴凡宇刚刚杀了几个日军的所有记忆。他们对眼前的吴凡宇没了恐惧,只知道他可欺,竟然忘了这少年杀日军时的勇猛,还真的自认为是六把刺刀镇住了眼前的这个中国少年。因为在日军眼中,吴凡宇不仅呆立着,连举刀的能力都没有。 没错,吴凡宇真的是一动不动。好像刚刚杀了两个日本人的事不是他干的,这里压根就没发生什么。他就是一个不会使刀,也不会杀光日本兵的人,是一个见了日本兵就不敢乱动的一个少年。 就在日本兵狂妄不已时,吴凡宇突然低头,俯身,一个健步前冲,刀在前,人在后,两退向后一蹬,瞬间,前脚掌在地上蹬出一个浅坑,把身体腾起来,形成一股惯力,直着向他眼前,靠他最近的那个日军飞荡过去。 柴刀的头是平的,没有刀锋,钝的根本就砍不死人。 不过没关系,吴凡宇这次也不是想砍,更不想刺,他知道这样的出手不会死人。实事是,在他飞出后,不过两米开外的日军立即被撞了个大翻个。 本来日军手里的刺刀是对准了吴凡宇的,没想到,他这一笑,让身体发生颤抖,紧跟着枪身也出现抖动。 有这个足够了,一刹那,吴凡宇的刀和人便到了。 吴凡宇接近后,立即用刀挡开了日军刺刀刀尖,随后身体跟进,在身体的前拱之下,柴刀直接捅在日军的肚子上。 力道够猛,但刀尖没啥效果,撞在日本人身上反应不大。但是,尽管没有开膛破肚,却在如此迅猛的撞击下,柴刀刀头的力量做到了极致,尽它所为,还是在日军胸前撞出一道凹痕,紧跟着,日军身体飞了出去,咚的一声砸向地面。 这还不算完,刀劲用完了,还有吴凡宇这个人呢! 随后吴凡宇扑在了日军身体上,两个人竟然叠在一起。 一个是有备而来,一个是措手不及。 吴凡宇压在日军身体上后,一点不怠慢,就势向旁一滚。 如果此时吴凡宇骑在日军身上抡拳猛打,或者再用柴刀来那么几下,估计这日军肯定会没了命。但吴凡宇不敢那么做,要知道,在他身旁还有五个鬼子呢! 此时,吴凡宇可不想被这个日军困住,只要这日军还清醒,能够迅速反应过来,还有点灵知性的话,只要他随意地出一只手,死死扣住吴凡宇不放,就那么死命地拖着,等着其他日军赶过来。那时吴凡宇可就危险了。过来的日军不用多,只要一人一刀捅在吴凡宇身上,结局可想而知。 吴凡宇哪能吃这个亏,他的目的是打破日军的包围圈,从里线冲到外线,不是被困住,是要突围,不是与敌人死拼。 这话说起来,怎么那么象抗战时期的反扫荡呢! 可能是目的一致,做法相同,不管是大小的战斗,技术性质都如此,无非是从被动变主动,增加灵活性罢了。 眼下,倒地的日军可能是真地被撞蒙了,在他摔倒后半天竟然没有动作,连挥手都没挥。如果他现乱抓,哪怕是随意地乱挥手都有可能会扯住吴凡宇身上的任何地方。只要抓住一物,哪怕是衣角,拖住不让走,对吴凡宇而言都是极度危险的。 然而,没有,这个情况没有发生。既然日军没有动作,吴凡宇可不能等,刻不容缓,必须闪人。 只见吴凡宇滚开后,与倒地的日军不到半米之隔。人是分开了,但抡劈还能够的着。他要干啥,他是来杀日本鬼子的。既然冲出来了,但也不能让日本人好过。所以,吴凡宇在滚开的一瞬间,身体也是刚刚停下。这时,他还处于平躺状太。 不过没关系,只要不防碍手臂抬起就成。于是,吴凡宇借着身体还有的势,将刀举起,随后重重落下。 他的这一招并没想着会一刀下去砍掉日军的脑袋。眼睛没有看着,抡刀也只是大概,无非是朝着日军身体而已,只要这刀下去,把日军打个重残就行,即使不重残,让他暂时失去战斗力也可,少一个敌人便少一份危险。这是吴凡宇此时的想法。 没承想,这一刀下去,还是砍在了日军的脑袋上。似乎这把柴刀杀日军杀出了灵性,只知道砍,不知道什么是割,不管有人没人控制,完全按着刀的套路走,它不向身体,专朝脑袋使劲,既然砍不到脖子上,那也要砸他的脑袋。 结果完全出乎意料。 可能是因为日军个子小的缘故。吴凡宇不想着砸日军的脑袋,只要砸在上半身就行,所以,轮刀时,力量尽量朝上去。 谁知道,这一砍的结果,又砸向了日军的脑袋。只可惜了,砍的地点与脖子相差了几寸之远。一时间没砍到脖子上,却砍中了日军的嘴。 这么重的刀下去,砍在哪都受不了。 顿时间,刀锋砍中了正准备喊疼的日军咧开的嘴上。 咔嚓一声,日军张开的嘴缝,竟然容下了一个刀身,而后,日军的上下嘴唇立即分裂开,渐渐拉开距离,由着刀身向下落。瞬时间,日军下巴拉长。他还想喊,但是,上下嘴唇却合不拢,干张着,没了作用。 这一刀下去虽然情况很严重,但不会立即死人。 日军被砍成这样,哪还有心思去反抗。手一松,算是彻底地丢掉那把枪,然后两手捂住嘴,嗷嗷地发着听不明白的声音。 砍完这日军后,吴凡宇根本不管他是个什么结果,但能估计到,这个日军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那么,目前还剩下五个日军,但危险依然存在。紧接着,吴凡宇迅速抽回柴刀,又是一个侧滚,柴刀柱地,人迅速从地上跳起。 吴凡宇动作虽快,但这一连串动作还是惊动了旁边的另一名日军。 这个日军正在狂笑间,就觉得旁边一阵劲风划过,紧接着听到身后有撞击声。赶紧的停止笑,端枪回身相望。这一看,便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事件,吴凡宇正在举刀杀同伴。 那还了得,见死不救算什么军人呢!说时迟那时快,这个日军转回身,收回刺刀,朝着倒地的吴凡宇举枪便刺。 也是吴凡宇动作快。在日军刺刀过来时,他刚刚完成了对倒地日军的砍头动作。砍完这一刀后,吴凡宇就地翻滚。这一滚便躲过了日军刺刀的向下扎。 多亏吴凡宇不恋战,没有一心要倒地的日军死,否则,其结果会是另一个样子。 面对以少打多的情况下,还真的要这么办,瞅准时机下手,能躲就躲,否则,稍微慢一点,就会让旁边的,正在找机会的对手抓个正着,无论是一刀还是一枪,那都是致命的。 我估计,喜欢玩枪战游戏的朋友都会有这样的体会。一对二很难,一对三就更难了。 第1138章 危险重来 现在是一敌四。可想而知,吴凡宇的压力有多大。也难怪这日军不把吴凡宇当回事,原来,他把后面的事全都交给了其他日军,自己一心一意对付吴凡宇就成。 人一专心,其他的就什么都不顾了,看看日军动作,就知道这日军狠着呢!别的不用看,就看上来的这日军用力之大,力气之猛,只一个动作,便把刺刀扎进了地里。 因为他是不顾一切,直奔吴凡宇。而吴凡宇又躲的快,所以才落空。 这日军也忒狠,用劲之大,恨不得把吴凡宇一枪送到地底。正是由于用力过大,人没扎着之后,刺刀没进地面足有半尺。 这当口,吴凡宇一个鲤鱼打挺,人已从地上站起。 吴凡宇不会给日军第二次扎人的机会。所以他站起后,他便寻找新的目标。谁啊!谁离的近就砍谁,谁对我狠我就对付谁。 所以,接下来倒霉的算轮着他了。 这日军也够笨,人没扎着你到是跑啊,即使不跑,躲躲也成。可他没有,站在原地拧着脖子可着劲地向外拔枪。 日军有日军的想法,他来不是逃跑的,也不是送死的,他还想着活,而且是在要了吴凡宇的命后才好好的活。于是便相着,既然第一次没扎中,那就来第二次。这就看出来了,这日本鬼子执意拔枪的目的,还是想着等拔出枪来后,再捅吴凡宇。 他真把吴凡宇当成木头了,躺在地上总也不起来,等着日本人捅。捅不着我也不起,一付愿打愿挨的老这样。 吴凡宇是那样人吗!自然不是,千万别把他想成日本人奴役下的东三省老实巴交的那些人。别人肯定不那么想,可日本人真的这样认为,特别是在东三省当过宪兵的日本鬼子。他可能没在东三省呆过,没准他先人,或者亲哥之类在那服过役,把那里的中国人如何好欺负跟他讲过,因此在心里便有了这种认识。不然了也不会有寻多污辱中国人的下流语言。 所以,现在的吴凡宇完全让这日军没想到,他活跃的很,不仅不听话,还要多杀日本鬼子。现在如果还没想通,没弄明白吴凡宇是啥样的人,这日本人才真够蠢的。 所以他没想到,这时的吴凡宇很快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即使吴凡宇站起来,这个日军也不怕,在他旁边还有其他日军呢!他管不过来时,其他人不会眼瞅着,怎么着也得出手帮忙!不会给吴凡宇逃走的机会。 现在这日军根本没想到吴凡宇会还手,跑还来不及呢! 他想的没错,包括军曹长在内,剩下的日军离吴凡宇都很近。唯一不足之处,是吴凡宇没在圈里,已经和这个日军同时出现到圈外。于是,他们想要有所举措,必须转过身来。所以一时之间,大家都没想到会出事,本来在意料之中,怎么又成了意料之外呢! 这就好象刚刚发生的,他们本国的某位退了位的安大人,在自家国内街头被刺一样。明明有20多个专业保安护着,竟然被一个无业人仕给刺杀了。结果又是怎么样呢!造成全国政坛都没有安全感。 从现场情况看,这些保安此时全都面朝里,没有朝外,即使有,也看不认不出近在3米远的刺客,分辨不出,那就由着事情发生。 怪就怪在发生事故时间太短,谁让是仅仅一刻之内呢!如果时间稍长一点,也许他们能反应过来,可惜动作来的太快,刺客打完第一枪停了一下,见没人管,接着又开了第二枪。两枪打在人身上,那还不致命。 连训练有素的保安都如此,何况这些拿着长枪的日本大兵。 特种作战怎么样,无非是比其他士兵多打些子弹而已。 所以,他的这一指望落空了,圈里的人不管圈外的事,要管,也得多给点时间! 因为思想没勾通好,双方之间便出了差。 就在这日本兵只顾低着头,一门心思向外拔刀时,吴凡宇纵身跃了过来,其实也不用纵身,只是向这边一个大跨步。 人到刀至。刀劲带动风声,忽地抡了过来。这其中不乏吴凡宇要报仇的成份。 小日本,老子要是躲的慢一些,真的是被你偷袭成了。 怎么不算偷袭。本来吴凡宇与先前那日本兵打的好好的,这功夫,你冷不丁地搀和进来,还偷着扎人,不是偷袭又是什么。如果被扎中,后果自不必说。因此,吴凡宇恨透了这日本兵。不光是他,吴凡宇恨透了所有侵略中国的日本人。 恨极了便是仇,仇大了,哪就只有杀。吴凡宇的带着阶级仇,民族恨的情感用到这里时,他下手当然要狠,对日本鬼子不会手下留情,能有多猛就有多猛。 所以,砍过来的刀锋,又一次降到这个日军的脖子上。 现在的情形对吴凡宇非常有利。吴凡宇跃身而起后,他看的很清楚。眼前的这个日本兵根本不在乎他,几乎是无视,一门心思还在向上拔着刺刀。 这会可好,一时之间,吴凡宇面前出现了真空。所谓的真空便是现在的日军没有相向于他,本来是对着他的明晃晃的刺刀,在他突破包围之后,全都甩开了。唯一给他造成危险的便是这个日军,而他又只顾自己在地上拔刀。所以,危险暂时解除。 如果吴凡宇现在撒腿就跑,估计等日军缓过味来,他早就钻进草丛没影了。 但吴凡宇不能那么干,他的目的就是要杀日本鬼子,要跑早跑了,还等到现在。 吴凡宇动手之前扫了一眼这个日军。 只见他的刺刀扎入地面,并不是很深,拔起来有些费时费力,但也不像扎在树身里那样难拔,只要撼动一下,还是能拔出来的。但这也要时间,也要些注意力。 有这些足够了,足够吴凡宇一连串地完成他的连贯动作。 机会来了,吴凡宇还会手软吗! 当然不会,所以他抓住机会,把手里的柴刀落在了拔刀的日军脖子上。 对吴凡宇来说,这个动作杀日军,那叫轻而易举,因为日军处于引颈待戮状态。脖子伸的长长的,又没什么其他反应,那还不容易,比杀鸡不简单。于是,吴凡宇捡了个大便易。 “咔嚓”,刀起刀落。 一声轻响之后,这个日军的脑袋掉了。脑袋一掉,之后的事都便简单明了,最起码吴凡宇身边没了危险。 在吴凡宇砍这日军时候,其他几个日军可都看着呢!就是眼睁睁地看着,想上来解救,可他们挪不动腿。其实也不是挪不动腿,而是在这一时刻没了反应。 看到手下被杀,军曹长更急了,大声叫骂着,大胆,竟敢当着皇军的面杀日本帝国军人,你这是不想活了。 当然不想活了,想活,也就不干杀日本鬼子这事。关键是,看谁有本事,谁能活下来。吴凡宇不怕,他才胆大。 除掉这日军后,还剩下最后四个日本鬼子,包括日本军曹长在内。 “八嘎” 军曹长简直是给气疯了,这才多大会功夫,就在他的眼前,眼睁睁看着三个同半没了,这也太他妈欺负人。军曹长真想大声叫骂,如果吴凡宇想听的话。 军曹长喊了这一声之后,率先端着刺刀冲了上来。 这一次,日军的队形发生了变化,包围圈没了,优势大为减弱,想要从背后偷袭的可能性不复存在,要想钢,只能是正面。不过没关系,目前日军还是一比四,四把刺刀对付一把柴刀,无论是从长度,还是刀尖的锋利,都要超过眼前的中国少年。 那他们还怕什么,上来拼杀就是。 四个日本兵刷地掉过头,从圆形变成一次排开阵势。 由于军曹长站在圆的另一侧,如此一来,他的距离竟然离吴凡宇是最远的,别看是他率先冲击,但来到吴凡定身边却是最后的。 四个日军一上来,便亮开了明晃晃刺刀,而且还是有前有后。 吴凡宇一看,这个阵势对他显然不利。无论他对哪一个日本兵出手,后面的日本兵都会对他形成威胁。此时他没有后方,处处都是漏洞,这样的局面决不能死磕。 既然形势对自己不利,干嘛要和日军死磕呢!时间充足,地方够大,还是慢慢来的好。 于是,吴凡宇慢慢向后退着。如果他一拼的话,一把柴刀,加上一些技击之术,没准真的能击败这四个日军。但危险不是没有,弄不好会受伤,毙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可能性存在着,没准,还可能出负数,那就是他可能会丢性命。 这个买卖虽有赢的可能,但不透明,看不到赢利多少,没准还赔,所以吴凡宇不干没把握的事。 于是,吴凡宇开始向后倒退。 他这一退,日本军曹乐了,心想,啊,原来你也怕死啊!知道自己不行,一个打不过四个就想跑,那怎么成,今天捉到你,想要活命门都没有,一个结果,把命留下。 现在,日本军曹长不光想着怎么让吴凡宇死的痛苦一些,死的要难看点,而是换成了,只要把吴凡宇消灭掉就成,免的他不断地给日军制造没完没了的麻烦。以后,没了这个人,也不会对他的行动再次形成更大的威胁。 日军曹长就一个想法,要用刺刀拼死吴凡宇。 哪成想,吴凡宇不想打了,而是退着想溜。 这下日军曹长慌了,忙着喊其他日军,“快,截住他,别让他跑了。” 所有日军赶紧的挺着刺刀,再次逼近吴凡宇。 第1139章 断手的日军 (有些禁忌,书名需要更改。鉴于本书特点,现更名为《硝烟与战火》如果给您带来不便,还请见谅。) 从稳妥起见,吴凡宇还想继续使用偷袭战术,一个一个地歼灭日军。谁承想,日军曹长不让,也许他看出了吴凡宇的手段。 凡对敌有利的,即对我不利。敌可乘机的,我必阻之。总之,是要让对手难受,而让自己舒服一些。这个道理谁都懂。这下,日军曹长把这道理用在这,专堵吴凡宇的退路。 他这一提醒,果真有两个日本鬼子横着冲了过去,那意思是喊着说,“小子,想跑,门都没有。” 两个日本鬼子横着一切,还真的堵住了吴凡宇。 见此情形,吴凡宇如果硬杀出一条血路并非不可,无非是再轮两下刀,结果了这两个日本鬼子就是。可他忽然不想这么干了,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小日本肯定会认为他是怕了,缩了头,不敢打。那怎么成,要打就的打出中国人的威风,好像老子怕你不成。 吴凡宇忽的又转变心情。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走了,就在这跟你们斗下去。 以他的实力,也并非不能拿下这四个鬼子,无非是冒点险而已。 你想平安,人家不让你平安,那怎么办,只能出险招!无非是多加点小心就是。 一看两个日本鬼子横在前面不让走,吴凡宇把步子停住。 这时他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全都让鬼子堵了,如果换一个人试试,还真有点危险。四个方向,四把刺刀,全都指向一个圆心,那就是吴凡宇的身上。有冲脑袋的,有朝肚子的,还有直指下三路,只要吴凡宇有动作,日本兵便会立即向前,无论哪一路中招,对吴凡宇都是一个不小的伤害。 脑袋和肚子被刺中,那就不用说了。即使大腿以下部位挨上,也不是小事,走不了路,还怎么杀敌。 吴凡宇一看,情况不太好,有点危险。 虽说脑袋好使,技术也不错,都留着那个世界特种兵的种子,可这身体不行啊,他是人家的,是借来的。他就是一个山区的小小少年,本来就没啥战斗经验,又不是什么大块头,长期使用下去,还真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如果过度使用,真有那个“安全动力不足”的意思。而且,从心率上感觉着,他早就报警了。目前吴凡宇已是超负荷使用,不然,吴凡宇也不会想着要溜走。 吴凡宇有点悲催的意思,心里想着,如果把吴和平那身体也带过来,别说是四个鬼子,就是再多一点,又有啥了不起。 只可惜了,他还在病房里躺着呢! 某军区一家大医院里,吴和平静静地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身上插着管子,连着旁边几架仪器。屏目上显示着各种数据,绘有彩色的条线一下一下地蹦跳着,读出三种以上数据。无异这是一间cpu病房。 吴江龙和董燕都在,旁边还站着几名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 董燕脸上显示出忧戚悲伤的样子,眼睛血红,估计是长时间哭泣的原因。 吴江龙一脸僵硬,板着脸,没什么表情,默默地看着吴和平。 只听一名有了些年纪的医生说:“暂时没事,生命迹象都很正常。” 董燕开始泪眼婆娑:“都这么多天了,他怎么还不醒?” 老医生说:“也许是大脑受到水的冲击后受损,需要慢慢自我修复。” “他会不会一辈子都这样。”董燕继续问。 “这很难说,要看他的个人体质。”老医生有点为难,思索了下“也许他明天就醒过来,或者时间更长。你们不要着急。既然生命保住了,人活着,就有希望。” 吴江龙担心董燕还要问下去,上前扶住董燕肩膀,“好了,李主任既然这么说,和平就没什么危险,不是件好事吗!” “都怪我,没好好看住他。”董燕说完这句话,又开始哭泣,头一转,趴在吴江龙肩上。 屋里的所有人受到感染,跟着悲伤。 一名小护士控制不住,也跟着嚎淘起来,控制不住后,竟然“哇”地一声哭出声。 老医生转身看她一眼,小护士不便在屋内继续待下去,捂着脸跑到屋外。 李主任开始安慰吴江龙夫妇:“我们都知道吴和平是英雄,做了他该做的事。我们医院也在安排向英雄学习活动。这不,吴和平的事迹全院都知道,这些小年轻们,一说起来就掉眼泪,都盼着吴和平早日好起来” 吴江龙强挤出一点笑容,对李主任说:“谢谢你们抢救和平,如果没有你们,可能他的命就回不来了。” “应该的,这是我们责任。”李主任继续与吴江龙寒暄道,“说实话,能让他恢复到现在这程度,也出乎我们意料之外。送来时,他几乎就没有生命体征,我们也只是想尽力。没承想,这小子竟然活过来了。虽然现在还暂时昏迷,早晚有醒过了那一天,你们两口子也不用过于着急,好好照顾着,没准哪一天,一觉醒来,发现他又活蹦乱跳了。 李主任与吴江龙是老战友,在吴江龙参加自卫反击战时,曾经救过他的命,从那时起两人就多了来往,这么多年过去,两人早就成为老战友,好朋友,无话不谈,无话不说。因此,在对吴和平的治疗上,李主任与吴江龙从不打官腔,向来是实话实说,半官方半私交地开几句玩笑话也是常事,目的是让吴江龙宽宽心。否则,他也不敢随意地说无原则的话,万一有人跟他叫起真,追起医嘱来,哪可是要吃官司的。 两人正说着,屏目上的一条脑波线忽闪了起来。 一名医生看到后急喊:“脑波有变化” 众人跟着看过去,全都一脸的吃惊。 这还不算完,紧跟着,其他几条线跟着一起跳动。 李主任指挥众人:“快,快,赶紧抢救。” 吴江龙和董燕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从众人的忙劲上看,意识到吴和平又有了新危险。 山地战场。 雾气已经散尽,莽莽群山渐渐显露出身形,巍峨高耸,翠绿的海一样的波纹在山风鼓荡下似隐似动。 近处,树干耸立,凉风习习。光线从孔隙中打进来,划出一道道斜线,在地面上圈出了花环样的斑点。 这里离山顶不远,灌木丛还不算是枝叶繁密,在树与树之间留存有很大空间。 雾霭消失后,地面上的情形一览无余。 在一片稍宽些的空地上,吴凡宇正被四个日军围着。一把柴刀迎着四把刺刀,不停地拼杀。刀尖相向,接触后发出“当当”金属清脆的撞击声。 吴凡宇横挡开一支伸过来的刺刀,随之欺身而上,轮起柴刀便砍向这日本鬼子。 没想到,这日本鬼子腿脚灵活,一刺不中后,赶紧后退,连人带枪退出一大步,让吴凡宇向前的柴刀落了空。 正在这时,吴凡宇后面的那个日军趁机把刺刀捅向前,跟着一个大跨步,嘴里喊着,“杀” 仅凭这个力量,只要吴凡宇挨上,便会后背通前胸。 吴凡宇后脑生了眼睛一般。在刺刀伸过来的一瞬间,突然把身体向右一转,同时移开有半步距离,让开了刺刀。 这一下,日军扑空,收刀不及,身体前倾着靠向吴凡宇。 终于有了机会,吴凡宇哪敢怠慢,柴刀借势升空,随后从上向下快速坠落,直奔日军脑袋。 日军有所防备,见势不好,赶紧向回收抢。既然身体已经躲不过,那就用枪来扛。随后,日军把枪举过头顶,生硬地挨了吴凡宇这一下。 日军回收的有点仓促,举枪力量不够,与吴凡宇抡过来的柴刀相比,力量差了一些,所以在被跺之后,竟然把手里的枪给丢了。 日军顿时感觉着手臂发麻,手掌在受到强烈震动后,竟然把持不住枪手,他松手了。 这一松不要紧,在一声当地响声后,枪掉在了地上。 也是因为有枪替日军挡了一下,不然,脑袋肯定会落地。 这还不算完,吴凡宇砍完这一刀后,他还有下招。前面说过,吴凡宇在使用这把柴刀时,基本都是三招连贯,只有全部用完了,这个动作才告结束。 这才第一招,还有接下来的两招等着日军呢! 吴凡宇意识到第一招没有砍中日军身体,打掉了日军的枪也算成绩。总之,不能给日军半点喘吸机会。 随后,吴凡宇的第二招到了。既然枪没了,看你还拿什么挡。 只见这柴刀砍完后,刀身被弹了回去,在空中停了一下。但没有丢开,也没离的太远。随后,又朝着日军直切过来。 日军是立着的,没有枪,还有脑袋呢!脑袋够不着,还有两只手呢!相信吴凡宇的刀来到后,日军躲不开的情况下,必然会用手去挡。 这是自然举动,由不得多想,甭管后来的结果是什么,正常人都会做出这一反应。 日军也是人,当然会如此。 果真,被砍的日军丢了枪,知道大势不好。本想着弯腰下去取枪,但眼睛一扫,却发现,吴凡宇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 这要是有裁判就好了,既然赛场上球出了界,那就得吹暂停哨,等对方准备好了再战。 可惜,这不是赛场,它是战场。战场上是你死我活,哪能给你半点回旋的机会,抓紧时机打死他还来不及,怎么还能等。 吴凡宇的柴刀直上直下地劈向日军。 这个日军有点傻,有点发懵。心想我的枪都掉了,他怎么不撒手呢!怎么还砍,停一下就不成吗! 其实,时间之急,速度之快,哪能容日军去想。估计连脑筯急转变都来不及让柴刀停下。 说时迟那时快,日军知道大事不好。应急之下,真的伸出双臂往脑袋上一架。就跟平时小孩打架一样,打不过了就喊,别打了。 这时就看对方的觉悟,愿打他就挨,不打算是躲过这一顿揍。既然认怂,对不起,主动权在人家手里,愿意怎么处理,那是人家的事。嘴硬的喊两句,哪还得看人家听不听。 “卡嚓”一声,柴刀落在日军一只手腕上。 多亏有骨头挡着,再加上,这一次吴凡宇的力量也不够强大。 他没办法强大,力气已经不够用了,怎么也得让他喘口气!没办法,日军不让他消停,拉着他死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所以,力量不够,气势便减弱,砍向日军手腕的刀力有了减损。因此,在柴刀砍断一支胳膊后,紧挨着第二支胳膊的肉皮停住。 这也够了,砍掉日军一支胳膊也算战果不小,不信这日军还有什么战斗力。 砍中日军后,吴凡宇便想抽刀,接着来第三下,直奔日军的脖子上,或脑袋上下力。 只可惜,这个时间他没有了。 还有剩下的三个日军追着刺呢!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军曹长一见又有一名日军中刀,怎么不急,大喊,截住他。 什么意思?是想阻止吴凡宇继续接下去的动作。 可能军曹长也看明白了,知道眼前这中国少年专爱砍脑袋,所以他认为,保护住脑袋才是重点。这才让挨的近的日军出手,别让吴凡宇砍了日军的脑袋。 第1140章 刺刀相向 这之后,又有两个日军重残,虽没死,明显已失去战斗力。如果吴凡宇这样想,那可大错特错。什么叫垂死挣扎,一会看看这两个日军的表现肯定会后悔,不宜将胜勇追穷寇的结果,就是给了敌人以喘吸机会。 吴凡宇再次放下准备砍杀的日军。他不这样做不行啊!此时,军曹长和剩下的那名日军正一前一后挺着刺刀向他扎来,如果还不顾一切,后果不堪设想。 吴凡宇见势不好,还是老办法,用柴刀直奔前面的日军。柴刀挡开后,轮刀便砍。 看样子是这日军学精了。发现一刺不中,赶紧收刀。这样一来,吴凡宇挡开的也只能是刺刀尖,对枪身影响不大,如果他还要追杀的话,这日军完全可以侧挡,后退。 也就在这功夫,军曹长的刺刀到了,直奔吴凡宇后背。 吴凡宇一直想着身后呢!有什么动静自然知道。 所以,当军曹长的刺刀过来后,吴凡宇丢下前面这日军,侧步转身,移动开身体,转而用此刀来对付军曹长。 这已经很危险,半个身体都是空当,稍有不慎便会被日军捅个正着。即使想着,又能怎么样,毕竟不是正面,反身都需要时间,更要有个恰当的时机。 吴凡宇把握的不错,专等着日军刺刀过来的一刹那。不早不晚,那叫个寸。早了,会让后面的日军有准备,改变路线。晚了呢!便是躲闪不及。因此,吴凡宇这一不动,便让军曹长有了误会,真的以为吴凡宇不知道他的偷袭。 吴凡宇在一个侧步的同时,手里的刀也没闲着,必须有所行动。 于是,柴刀与刺刀相遇,“当”地一声发出撞击,竟然崩出了火花。可见两个人的力量都不小。 一碰之后,这才感觉出对方的手段,不太好惹,还是稍作下准备后再战。随后两人借着贯性移开,各回各的位置。其实吴凡宇并没什么位置,他是打到哪,那便是立足之地。而军曹长则不同,是有准备的来,也是有准备的退,所以他在一击没中后,又回到了原位。 日军曹长不愧为日军中的老兵,他用这把刺刀不知捅了多少军人,按他的行军路线算,不单单有中国远片军,应该还有国际联军人员,自然会包括英军的,美军的还有印军等等。所以他一路走来,骄傲的很,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子,否则,他还能活到现在吗! 拼刺刀是日军的特长,而军曹长又是日军的特种兵,这个优点他应该是占足了。 所以,从目前情况看,他不把吴凡宇当回事,太正常不过。虽然眼睁睁地看着吴凡宇杀了不少自己的同伴,但那是别人,不是军曹长自己,他还是没有十分地用心去想,可能认为那些死了的日军技术的不行,都不如他,如果换成他,可能就不是这个结果,吴凡宇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现在不动手不行,身边已经无人可用,如果再不上,那他就是地地道道的光杆司令。所以他要给吴凡宇亮手好戏看,显示一下自己的手段。 军曹长这一上来,几乎拿出全部看家本事,不仅要要与吴凡宇拼出个高下,还要夺取吴凡宇性命,给所有死了的日军报仇。 军曹长的看家本事一亮出,果然不凡。在第一个回合中就没让吴凡宇占到便宜。吴凡宇柴刀虽然砍了过去,但是落了空,而且还给军曹长留出一个露洞。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他哪能错过。 紧跟着,日军曹长再上马步,一个翻江捣海,枪身在一出一进中便把刺刀抖了一个半弧形,斜刺里,从半空中冲向吴凡宇。 这个动作也太快了,根本没停步的意思,也就是说,他在一挡吴凡宇的柴刀同时,只是转了个方向,躲开障碍物,不折不扣地把升高了的刺刀再次滑向吴凡宇。 别看过来的不是刀尖,是整个刀身。刺刀的通体都是钢铁,还有刀刃,无论哪个部位挨上都不好受。 俗话说一心不可二用。而此时的吴凡宇,不仅是二用,或者说三用四用都可。要知道,此时在吴凡宇身边还有四个日本鬼子,两个受伤的,两个活蹦乱跳,哪一个都不得不重视。 受伤的不会冲上来,但他可以开枪啊,万一偷着来一枪,哪怎么办。 还有那个刚刚被打退的,趁机从背后下手,那也很危险。因此上说,吴凡宇对付军曹长时,并非是一心一意。他本想着用柴刀挡开军曹长后,稍稍赢得一点喘息机会,如果后面这日军没反应,他可借全力来对付军曹长。 也就是一楞神的功夫,军曹长的刺刀再次划了过来,直逼吴凡宇肩头,而且是刀刃向下。 三八步枪的刺刀不是三棱的,一面有刀刃,另一面是刀背,摘下来,完全可以当砍刀使用。 如果刀刃碰到吴凡宇脖子上,切开口子必然,脑袋能不能保的住也是个大问题。这也太危险了。 吴凡宇有些大意,抡起的柴刀还没来的及摆正姿势,是砍前面这日军呢!还是防备后面的,稍稍有所迟疑。他不能不考虑。 也就是稍一发怔的功夫,刚刚被他挡开的日军再次攻了过来。如此一来,他真的是受到前后夹击。两把刺刀从两个方向,朝着他身体上刺来。 这回吴凡宇说什么也不能再用柴刀去挡了。如果挡开军曹长,后背必然会中刀。回转身也不行,那么胸前就会变成后背,照样的挨捅。 一看形势不妙,吴凡宇便向左侧低头俯身,一口气完成了侧摔,接着是侧滑,然后是硬扑,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后,才把刚才身体站着的位置全部腾空。 速度太快了。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躲开,而不是接招,因此完全出于前后夹击的两个日军的意料之外。 再加上有吴凡宇挡着,这两面的日军谁都看不见谁,只想着同时下手,把吴凡宇穿透。 哪曾想,一眨眼的功夫人没了,剩下了空气。 空气怎么能阻挡住两把刺刀冲击呢! 当吴凡宇突然消失,两把刺刀跟着来到跟前,几乎同时相碰。准确地说碰了一下后又相互荡开。 直到这时,军曹长与那名日军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一切来不及,人脑反应再快,也无法控制瞬间而至的惯性。如同人在飞速快跑,想停下来,那也得有个缓冲!仅这缓冲,就需要时间,需要距离。 而在此时,留给两个日军的距离也太短了,收手都来不及,直到双方的刺刀捅在各自的身体上才停下。 军曹长肩部中刀,而另外那日军则是中在了脸上。因为他个子矮,躲闪不及,只能是中招。 随后是两人啊啊大叫。 这回轮到吴凡宇出场了。 吴凡宇滑倒后并不是被动地逃脱,他还是想从内线转到外线。这一次,他又成功了。 吴凡宇躲过扎向他的两把刺刀后,两个日军便都占据了他原来的位置上,几乎是同时,都把没有设防的后背交给了吴凡宇。 那还客气什么,动手! 此时不下手,还有机会吗!有也很难。 只见吴凡宇也不站起,而是在地面上向前那么一滚,手里柴刀便砍向了离他最近的一条腿上。他也不管是谁的,反正都是日本鬼子的,砍了谁,谁倒霉。 这一刀过去,虽说不是轮圆了,硬碰上也不好受。 柴刀紧贴着日军的高腰皮鞋的上方砍中了日军的小腿。如果再稍往下一点,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当时日军的装备不错,士兵几乎也是大皮鞋,有点类似于八十年代部队中流行的“三接头”,不过,“三接头”是棉的,而他只是一层皮。不要小看这层皮,那都是牛皮,非常耐磨,着穿,脚底也是硬橡胶,不怕扎钉子。可见,小鬼子当年的装备,在这方面几乎优于军中八十年代以前,那是军中还一直配发的是黄胶鞋。 如果吴凡宇砍中的是腰帮,效果不会这样,只能是疼一阵子,一会就好。而他的柴刀却错过了它,不管是有意,还是碰巧,总之是直接命中软软的一条腿的肉皮上。 那还了得,不管这刀用力多大,都要出血,不断腿也得倒下。 果然,日军再次发出一声吼叫,人便倒在了地上。倒地的不是军曹长,而是正面的的那个日军。 吴凡宇今天有点背,砍倒了三个日军都没能要了命,只伤而不死,接下来,要不要了结这几个日军的小命,还的看火候。 如果日军不反抗,甘心等着做俘虏,吴凡宇还真就不能杀他们。如果那样做了,既违反了人道,也犯了纪律。别看日军敢这么做,但我们不能,兽行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作的到的。 砍完这日军后,吴凡宇一个翻滚,从地上站起来,持着柴刀面向军曹长。吴凡宇这才看清,他这一次又没砍中最危险的日军。 现在,他还真的要重视眼前这日本人。这时他发现眼前这日军与其他的不同。怪不得大声小嚷地指挥别人这么着,那么着,原来还真有两下子,他的战斗力绝不能小觑。 言下之意,吴凡宇加了小心。 军曹长肩上中了自己人的一刺刀后,并无大碍,也没影响他接下来的动作。就在吴凡宇砍地上的日军时,这军曹长看的很清楚,但也无能为力。人家是从地面上砍的,他总不能也趴下去躺着追!即使他想站着用刺刀去捅,可也得给他反应时间。况且,刚刚被捅的部位还在狠着劲地疼,光是这一点,就消耗了他一大半精力,哪还有心思上前去救人。 看见那日军倒地,军曹长也明白了,人没死。既然没死,那就还有救人机会。稍放一放,目前,还是处理眼前这中国人重要。 军曹长顾不得包扎伤口,任由肩上的血往下流。短短时间内,鲜红血液还在刺刀捅出的洞内向外流。 吴凡宇看见军曹长受伤,并不想乘人之危,更不想让日本人看不起,说他是欺负受伤的人。所以吴凡宇持着刀停下来,指着军曹长说: “小日本,先把你的伤处理下,一会再战。” 吴凡宇是想让军曹长先包扎伤口,死也要让他死的心服口服,不能说是中国人欺负他。 没想到,军曹长不仅听懂了吴凡宇的话,而且是满不在乎。 日军曹长用右手按了按受伤的左肩,随后把枪交到右手上,两手平端,做好了刺杀姿势。 吴凡宇讥笑着说,“小日本,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真要是被砍死了,不要说我欺负你。” 军曹长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吴凡宇还想劝劝他。就在这时,军曹长突然发出一声吼叫,平端着刺刀直直地奔向吴凡宇。 第1141章 就差一点点 一句话不说,说干就干,这得多大仇! 对吴凡宇而言,对日本人有国仇,民族恨。而这个军曹长眼下不是这些,他有的是家仇,因为,被吴凡宇杀死的这些日本兵里面,有他的亲戚,什么姑伯兄弟等等,咱们且不细说了,而且,他还要面子,是要给大日本皇军要面子,大日本皇军怎么会输给中国的一个少年呢!他又不是军人,这面子丢的也太大了,所以,他可着劲要把这面子夺回来。怎么夺,唯一的办法就是杀死吴凡宇。 这日本军曹长也不想想,那么多手下都被吴凡宇杀死了,光他一个人行吗! 行,杀人不在人多,关键是有没有那本事。他杀了很多人,别人也没能拿他怎么样,甚至毫毛都不曾掉一个,眼下不就一个中国小屁孩吗,他还对付不了。 如果这样想,之前发生的事就不算了,是怎么会事。 管他怎么会事,反正老子一定要宰了眼下这人。日军曹长可不想回忆,回想起来那多惨,会影响斗志,所以他不敢想,更不会去琢磨,一门心思就是一个死拼。 其实,他也有他自己的招。早看出来了,吴凡宇打了这么多场,与这么多日军支巴,再大的体力还能坚持多久,更何况,这是一个刚刚成年的人,或者比这还小。老子是久红沙场的老将,不用技术,光是体力也能战胜你!军曹长便是出于这个目的,不想给吴凡宇休息机会。在他认为,吴凡宇向他摆手,先停战,是想歇着,歇够了再来拼斗。那怎么成,怎么能连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 所以,军曹长根本不理会吴凡宇,想要趁热打铁,就乘吴凡宇体力不支时,才与之交手,如此便可取胜。 此时,吴凡守的确体力透支的厉害,但他让日本军曹长休息一下,并不是故意拖延,是想让他包扎,包扎之后,增强的战斗力是小日本鬼子的,也不是自己。但他好心却被日本鬼子当成了驴肝肺。 见鬼子军曹长向自己冲来,吴凡宇哪敢怠慢,准备举刀相迎,但一想不对。刚才已经与这日军对了一场,发现这家伙体力很大,而自己又力不从心,如果一碰,刀被震飞了怎么办。 吴凡宇脑筋一转,迅速判断出日本军曹长没安好心,是想占自己的便宜。吴凡宇早就看出,在他与其他日本人拼斗时,这个日本鬼子一直不下场,就等着别人消耗尽体力,他来捡漏。 既然看出了日本鬼子的阴险,吴凡宇自然不会入套。 只见他把刚刚举起的柴刀突然转了方向,不是平着迎向刺刀,死命地向外磕,而是贴着刀身向前滑。 这样做,一点不费力,只是把刀平着向前推就行,而且有枪身靠着,甚至举刀之力都减轻了一大半。随之,吴凡宇的身体跟着向前移,在柴刀的带动下,连人带刀向前冲。 日军曹长本想着要与吴凡宇硬钢,没想到,人家不跟他玩,而是欺身而上。这也太危险了,如此一来,一寸长一寸强的刺刀优势就没了,这要被吴凡宇靠近,柴刀横着一砍,他的脑袋也没了。 日军曹长脑子转的够快,知道如此维系下去吃亏的必是他。于是,他把枪身向外一推,吴凡宇的向前之势走了斜向,紧跟着,刀和人也歪到了一边。这一歪,便让过了日军曹长身体。 转眼间,两人谁都没碰到谁,而且还换了个位置。 这有点向古代冷兵器时,战马厮杀的那种战法。二马一错蹬,两个人便完成了第一回合。全都平安无事地安坐于马上。 这有点出乎于军曹长意料之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自己白冲了。不过没关系,机会有的是,第一次不行,那就接着来第二次,不信刺刀碰不上你。 日军曹长铁了心要与吴凡宇正面对钢,他是在用自己的长处,对付吴凡宇体能下降的不足。 两人刚刚站稳,日军曹长端着刺刀又冲了上来,嘴里还呀呀叫着,至于叫什么吴凡宇不懂,反正知道他是没好话,除了骂人,也不会是别的。 吴凡宇一声不吭,脸上继续挂着微笑。如果是好友相处,这样的微笑那是尊重,是欢迎的表示。如果对陌生人,那是一种友好的表示。可现在对日军曹长,而且是拼杀了很久的死敌,出现这样的微笑,那是鄙视,瞧不起,看不上,是把对方当做蝼蚁,连点威胁都没有的畜类。 日军曹长早就看不惯吴凡宇这表情,现在看他仍然是这样,一时间火往上撞。心里骂着,“小子,你这是找死,惹了才子,没有好果子吃。” 脾气一上来,也不和道去选佬样的好词,反正什么骂着顺口,那就用什么,也算是张口就来。 刹那间,日军曹长的刺刀奔了过来,直奔吴凡宇胸膛。扎这个地方,目标大,中标可能性也大。如果对手左右躲的话,还可以随意一偏,这时很可能刺中他身体两端的某个部位。只要命中就成,不希望一次解决。 日军曹长开始把事先定的标准降低,他要在吴凡宇身上捅个七八个血洞之后再要了他命。 危险在即,吴凡宇势没变,甚至连脸上的微笑都没收敛回去。这哪是在生死搏斗啊,简直是在与人玩游戏,下像棋。 这可气坏了日军曹长,无意中手上加劲,狠命地向吴凡宇身体捅过去。 “杀” 在最后那一刹那,军曹长看到了希望,眼看刺刀就要贴到吴凡宇身上的衣襟。军曹长高兴了,这可是真正的胜利在望,即使吴凡宇动作太快,也别想躲过他这一招。 日军曹长怎么也没想到,吴凡宇还有别的招,即不与日军硬钢,也不挪动身体硬躲,而是玩了一个沾衣十八跌的一种,四两拔千斤。对方用的力越是大,他这里便越是省力,只要用法得当,对方无论如何是伤不到他的。 果然,吴凡宇突然把手中的刀向前一提,连刀身方向都不变。紧跟着身体向一侧偏了偏,让出一条通道。只听当的一声,柴刀与刺刀相碰,发出一声脆响。响过之后,并没有其他变化,刺刀继续向前。 不过,这时扎来的刺刀却什么都没捅着,从吴凡宇右侧滑过。 刺刀一过,日军曹长身体紧跟着靠了过来。吴凡宇想收刀去砍,可两人贴的太紧,刀抽不回来,如果再慢一点,还有可能被军曹长直冲的身体给撞飞。 于是,吴凡宇稍稍一让,让过了日军曹长身体。然而,吴凡宇的右腿也没闲着,轻轻地向外一挪。 他这一挪不要仅,明显是给人下绊子。而且还绊个正着。 日军曹长冲过来后,明显意识到他再一次落空,想着要转动枪身,改变打法。可惜,他用力过大,枪如脱手的箭,不听使唤。他现在已没法再控制枪,而是由枪来控制他。向前冲还怕摔倒,怎么能回转刺刀呢!更可恨的是,不知怎么的,脚底下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这一绊不要仅,全身出现不协调。脚下受阻,上体继续前冲,随后便来个前扑后继,整个人朝着地面猛扑过去。 这要是地上有只兔子,或者是一只鸟,这一扑还有点收获,可惜什么都没有,只是望空而扑。 “彭”地一声闷响,日军曹长摔在地上,紧跟着,手里的枪也撒了手。他不撒不行啊!再不撒手,他的前额,脸,以及嘴巴里的牙齿都会与地面有个亲密接触。谁知道地面有没有石头,如果有的话,那不得磕死。所以他撒了枪,护住了头。在身体触地的一刹那,用手护住了脑袋,管他以后是什么情形,反正现在没摔坏就好。 军曹长这下摔的可不轻。脑袋是护住了,可还有四肢呢!以及肚子等部位也不好受。因此,他趴在地上呀呀直叫!是疼,是恨,说不上,反正叫个没完。 他到是起来呀,身边还有人等着打呢! 估计他不会忘,起不来的原因,是他真的起不来。如果起来,早就与吴凡宇去拼斗了。 吴凡宇见军曹长摔倒在地,知道机会来了,持着刀走了过来。本想着一刀结果了日军曹长。 就在他把刀举起来,准备落下时,突然,从他后面射过一颗子弹。 太险了,子弹是擦着吴凡宇左侧身体而过,衣服被穿了一个洞,受没受伤他不知道,因为他顾不得去检查。 吴凡宇顿觉后面有危险,赶紧扭头去看。这时,他看见最先被他打倒的那日军已经站了起来,手里端着枪,正准备装第二颗子弹。 多亏了日军的枪不能连续射击,否则,吴凡宇肯定没命。 这是日军打完第一颗子弹,正在上膛,准备接着开第二枪。 吴凡宇顿觉情形不妙,这要是让日军子弹上了膛,在如此近的距离上,命中他没有悬念。而自己想要冲过去砍杀日军,难度有点大,时间也不允许。 吴凡宇连想都不能再多想,必须有所行动。 什么行动,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这日军。 现在的确有个机会,这个日军的心思都在子弹上膛上,如果装上子弹,他还要瞄准,这也给了吴凡宇时间,不过,这时间不是冲过去,而是其他,比如用枪还击,或者箭射之类的。 可是,吴凡宇没有这些,手里只有一把刀。 有刀也可以,总比石头好使。 只见吴凡宇把刀身向上一提,举过头顶之后,右臂张开,手腕一抖。这把柴刀便在空中翻着个,带着“嗡嗡”的呼声直奔开枪的日军而去。 此时,日军已装好了子弹,接下来就剩瞄准和扣动板机了。 可他刚一抬头,便见一道黑影而至,还没反应过来,“彭”额头上重重地挨了一下。 这一下可不轻,柴刀插在上面,没进去有几寸。顿时间一股血红顺着前额向下流。随后,这日军来了个后仰,彭地一声摔落在地。两手扣住的板击碰动了枪拴,子弹从枪膛射出。不过,不是朝向吴凡宇,而是奔向了半空中。 吴凡宇有点后怕,这一枪如果命中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样子呢! 第1142章 痛杀日军曹长 吴凡宇柴刀甩出之后,两手空空。他一想这样可不行,还有三个日本鬼子没死呢!这要是都起来抗争,他拿什么来杀这些鬼子。于是就想着过去检回柴刀。 谁知,他刚一迈步,就觉得两腿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不仅如此,还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向后扯。吴凡宇刚想低头看看,便是一个头重脚轻,整个人被摔了出去,准确点说,是两条腿向后,身体前倾,向前摔倒了。 刚才那日军曹长啥样,他现在是什么样,似乎是一报还一报。 吴凡宇觉出不对劲,这是有人为之,绝不是被地下什么东西给绊住。 情这不妙后,吴凡宇在倒地的一瞬间,身体向旁边一滚,大约滚出两个身子的宽度。也就在这时,他便觉得有一道黑影猛扑过来。 吴凡宇没看清,也估摸不准,当下之状,他只是连连的去躲闪,根本就没有功夫去观察偷袭他的是什么东西,是兽还是人。 兽类绝不可能,这里打的如此热闹,哪个野兽不知死活跑这里凑热闹,难道说枪弹不长眼,就伤不了它们吗!肯定会,因此,近处的动物早就跑远了,怎么会偷袭他呢!除了这疑点外,剩下的就只有人了。 而现在,离吴凡宇最近的便是日军曹长,别人离他都很远,一个被柴刀砍中,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就在吴凡宇正前方,他看的很清楚,躺在地上都动不了,怎么会过来呢! 另一个也挺远,正捂着肚子唉哟叫换,自然也过不来。剩下的就只有军曹长。 军曹长被吴凡宇一个绊子摔倒之后,早就嘴肯泥,半天都人事不醒,怎么这么短的时间,他会起来偷袭呢!吴凡宇也觉得不可思议,但在如此紧迫情况下,也只有他会对吴凡宇造成袭击。 吴凡宇猜的一点不错。这军曹长硬生生地摔倒之后,真的有些懵了,如果不是两手伸的快,在向前挫了几步,在一推之下,防住了撞向大树的脑袋,否则,他现在肯定是脑浆迸裂,一命乌呼。即使这样,摔的也够重,够惨,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在吴凡宇眼里,这个军曹长就是半死人状态。本想着要过去收拾他,没想到,这时有鬼子向他射击,所以他才扔下日军曹长,转向那个袭击他的人。 然而,怎么也没相到,这军曹长会装死,趁人不备,向吴凡宇发出了攻击。 多亏了日军曹长的枪被吴凡宇打落在地,掉落于蒿草之中,要想找出来,肯定得下一番功夫。 在打斗场地之处,到处是半人高的草和乱胡胡的灌木林,人进去都很麻烦,落入一支枪,那还不棉里藏针,哪那么容易找到。如此一来,军曹长手里便是空的,想要拿回枪,短时间内怎么可能。所以,他偷袭吴凡宇是空手而为。 空手也不简单,日军曹长是老兵,又有家庭背量,不敢说其对空手道,柔术有多大研究,但交起手了,这两门武艺没准会多多少少地沾一些光。如果这家伙会这些,那么空着手,对一般人而言,那也是灾难,对吴凡宇来说,也会形成一拼高下的局面。 日军曹长真的敢扑,真的敢打,说明他可能就是仗着艺高人大胆,自认为有那么两下子。 果然,军曹长的动作够快,没了枪之后,空着手也把吴凡宇绊倒。在吴凡宇绊倒之后,这军曹长连思索的机会都不留,紧跟着,身体向前一纵,便扑向吴凡宇。要知道,他是在趴下的情况下,不知什么时候身体掉了个,又如何朝向吴凡宇,没人看的清,都是他自做自知的行为。 如果一个人从卧着的情况下,突我纵身而起,即有了高度,又有前冲之力,猛地扑向他的目标,这人可不简单。对人而言这是另类,只有四条腿的虎狼等那些动物才能做到,人要是做到这一点,还真不容易,没有个练习过程,想都别想。 日军曹长做到了,说明他真的会两下子,而且这一扑,准确地扑向吴凡宇可能摔倒的方向。如果吴凡宇不躲开,光是这一砸也够他呛,接下来,再被一个重重身体那么一压,想要反抗,还真不容易。 让军曹长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吴凡宇在摔倒的一瞬间,身体躲开了,留下的只是一块空地,于是,这日军曹长便重重地扑向地面上。 这一次虽然也叫摔,但摔与摔不同,一个是被动,一个是主动。那么主动摔的结果就是没多大伤害,只不过是一招没中,扑了个空而易。 没关系,一招没扑着,还有后招。紧接着,日军曹长扭转身体,再次转向吴凡宇。从日军曹长的动作看,这家伙好像练的是青蛙舞蹈,不喜欢起来,就喜欢在地上扑来扑去。 他愿意扑,可吴凡宇不干。 吴凡宇在滚开的一瞬后,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不能再对日本鬼子仁慈,否则后果很严重。因为他没有痛下杀手,险些被日军开枪伤到,因为他没有砍这军曹长的脑袋,才造成现在险些被杀的结果。另外,还有一个活着的日军在旁边守着呢!谁知道接下来那家伙会有什么动作,会不会也像刚才那日军一样,偷着向他开枪呢! 一想到这,吴凡宇重新定了尺度,决不会再对日军手软,打就痛下杀手,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了日本鬼子的命,决不给他们留下任何回转的机会。 吴凡宇刚刚站起来,日军曹长便倒了,他还是想趁吴凡宇不注意,继续一个前扑。 刚刚从他那个方向看过来,吴凡宇是摔着倒地的,所以他不会太清醒,只要自己这一扑,没中扑中,可能还会抓活的。日军曹长想着便有动作。 等日军曹长扑到后,没想到吴凡宇站了起来,而且是从上向下俯视着日军。 这可不太好,有高度便有势,有势便能发力,击打地下的人方便很多。日军曹长当下发现这个问题后,赶紧着也想起来。可惜,他的动作有点慢。 其实也不是慢,是吴凡宇先站起来,有了准备。所以在后面的鬼子,无论怎么快,都快不过有准备的人。 两人太近,抬腿踹有点浪费,腿会超过对方身体,还有可能被对方搂住,那个结果不太好,主动可能会变被动。既然是近战,还是用最有效的方法。随后,吴凡宇右腿抬起,大腿向回一收,把膝盖亮给了日军曹长。 你不是想站起来打!老子偏不给你这机会,还是躺下舒服。 吴凡宇脑筋飞转的同时,猛地一抬右腿,让日军曹长着实地吃了一招。 本来吴凡宇是朝着日军曹长肚子顶过去的,谁知,这家伙个子矮,而且站的速度又稍稍慢了一点,因此,吴凡宇这一膝盖没顶着日军曹长肚子,却顶在了他的下额上。 这一招更狠,用力大的化,可能会让下巴脱臼,当场顶懵也极有可能,除非是练家子。 吴凡宇这一招使出后,日军曹长中彩,紧跟着,脑袋一个后仰,带着整个身体后仰着摔倒在地。 这下打的可不轻,日军曹长倒地后就那么躺着,半天没起来。 吴凡宇知道他没死,只是短暂地失去了战斗力,或者,躺在地上憋着坏心眼,正琢磨着怎么对付吴凡宇。 既然刚才吴凡宇已经对自己进行了自醒,他就再不会对日本鬼子显示什么仁慈。噢,你摔倒了我就不打了,还要扶你起来,问你疼不疼,要不要去医院。 这怎么可能,现在躺在他面前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日本鬼子,又不是普通民众,这可仁慈不得,唯有杀的越干净,越是能够免除后患。 吴凡宇慢慢走了过去。他不敢过快,慢的同时在做着准备,防止倒地的日军曹长会有什么其他凶险动作。 果然,让吴凡宇猜了个正着。 这日军曹长眯着眼等吴凡宇过来,盼着吴凡宇过来后,蹲在他身边,检查这日军死没死。这时候,吴凡宇必是放松警惕,肯定不会注意日军曹长的另一支手在干什么。 日军曹长没闲着,他的后背还隐藏着东西。这时,他的一只手在胸前,而另一只手已经在下面偷偷地拽出一把匕首,做好了袭击吴凡宇的准备。 没承想,吴方宇过来的速度不快,而且一直是立着,与日军曹长有着一小段距离。 吴凡宇过来后,拿眼看着日军曹长,判断着他是真死还是假死。真死的可能性不大,假死成份占了百分之八十。 吴凡宇没有弯腰,就那么站着。短暂地看了一眼后,见日军不动。他便想检查一下日军身上有没有什么武器。于是抬起一只脚到日军身体下,准备用脚把日军身体翻过来。如果真的没武器,那时再琢磨怎么解决这几个日军尸体问题。 就在吴凡宇把腿伸向日军曹长时,突然间,他身体一动,一把锃宙的匕首从日军曹长身下飞快露出,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吴凡宇小腿砍了过去。 这是日军曹长无奈之举,本想着吴凡宇蹲下后给他一个割喉,或者当胸来上一刀。可惜,吴凡宇不上当,始终跟他有距离。于是,这日军曹长就等着这一刻,不信吴凡宇不下手。没想到,吴凡宇不用手而是用脚。 日军曹长知道最好的机会没了,如果还不下手,身体一翻过来,后面的刀就会暴露,如果硬挺着不动,也会被人发现他没死。只要他没死,眼前这中国少年便不会放过他。 日军曹长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便孤注一掷,想要最后拼一拼,即使能砍中吴凡宇腿,那也不错,取胜还有机会,因此,他朝吴凡宇的腿下手了。 吴凡宇本就防着呢!而且伸出的脚也是轻蜓点水,半是认真,半是试探。 这一试探,果然试出了日军曹长的动作。 吴凡宇也不怠慢,迅速收回伸出的右腿,两腿一挫,保持住身体平衡后,另一只脚直直地朝着日军拿刀的手腕踢了过去。顿时命中,日军曹长手里的刀嗖地飞走,落在了很远的草丛中。 吴凡宇更不怠慢,紧接着,右腿膝盖向前一弯,直接顶向日军曹长脖劲处。 这可是痛杀手段,如果用力过大,过猛,估计这一动作便能让脖子断裂,立即死于窒息。 吴凡宇可能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这一膝盖顶的非常狠,顶住日军脖劲后半天都没起来,直到日军曹长挣扎的双手停止扭动,彻底咽气为止。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那个还活着的日军看的清清楚楚。 他想过来救日军曹长,但一想,十个日军都败在了这中国少年手下,凭他已经重伤的身体,过来还不是找死,无非多具死尸体而已。 他一想,既然我打不过,干脆我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着以后找这中国人的麻烦,机会有的是。随后,这日军悄悄地爬进了深草区。 这时,吴凡宇正在痛杀日军曹长,目光不曾向这里扫过,等他过来找人时,负伤的日军早没了踪影。 第1143章 摔落深渊 找不到日军后,吴凡宇有点心慌,预感到情况不妙。他不是担心这个小鬼子会干出什么坏事,而是怕他会招来更多的鬼子。如果吴凡宇一个人,他没什么可怕的,可在他身后还有吴家村呢!以至于更多的村庄,会跟着一起倒霉。 对于日本人的报复,吴凡宇通过他的灵魂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这要比日军的一般扫荡还要狠上几分,那时,日本鬼子进村,可以说人蓄不分,一定会杀光烧光抢光,甚至连焦土都要烧上几烧,庄稼地更不会避免。 “不行,得抓回这鬼子。” 吴凡宇意识到危险后,立即把当下的主要任务放在找到逃跑的鬼子上。 这鬼子哪去了,当然是跑了,可他去哪呢!他也不知道。 目前到达怒江的鬼子,几乎都是刚刚到达,算是还没立稳脚跟,对这里的山川、河流、村庄城镇都不了解,只有那些军官,还是稍大点的日军长官,也只是在地图上看过,研究过,对于实地还不曾接触,算是陌生。当官的如此,这些士兵则更不必说。 因此,这鬼子一跑便成了没头的苍蝇,乱跑乱撞,而且身上还带着伤,跑也不会太远,只能是乱撞。 吴凡宇一想到这,并不太担心。相反,如果这日军真的有地可去,那就好办了,只要顺着路线去找,或者半路截击,总可以找的到,可他这么一痛乱跑,连个规律都没有,去哪找? 山里人毕竟有山里人的办法,不然,他们怎么去打猎! 最好的办法就是跟踪,查找足迹。 日军不是天上的鸟,没长翅膀自然不会飞,只能靠地走,只要他还在地面行走,那就肯定有痕迹。由此,吴凡宇一路寻过来,就是靠着日军碰到的蒿草,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留下的痕迹。 吴凡宇自然是走走停停,边找边查,还要判明方向。如此一来,他的速度自然不能太快。 大山里找人,比那大海里捞针也强不了太多。 吴凡宇便顺着线索一路跟了过来。可是,过了一会,特别是碰到树多的地方,目标还真的难寻。特别是这个小鬼子,半路上还耍了点小聪明。 当这鬼子发现后面有人追来时,便绕着一处灌木丛多转了几圈,不仅踩乱了脚印,而且还搞了一个多方向出击。 也就是说,他以这乱脚印处为出发点,然后,分别朝着多个方向有延伸线,还都有脚印留下。让人猛一看,认为哪条路线都有可能是他逃走的路线。线路一多,必会扰乱判断力,弄不清究意是哪一条。如果找错一条线,也就意味着,必然会朝着错误目标前进,接着会丢失失目标,两手空空,什么都找不回来。 果然,当吴凡宇来到此地时,还真的被迷住。 我们前面说过,这日本兵是野田特战小队派出的,说明他必定会有一些特战知识,既然懂得如何跟踪,自然也知道如何摆脱跟踪。这一招,可能是他对野战知识的应用。用在这是恰到好处,竟然把吴凡宇这一后代的特种兵给难住了。 不过没关系,找出真正的路线也不难,无非是把所有可疑点都排查一遍,用排除法有点浪费时间。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吴凡宇只能这么做,稳妥起见。 吴凡宇开始一条一条地找。当他走过几条路线后,发现这些线走着走着就断,毫无疑问,这些是假的。于是,他又绕回到原点,继续出发找新的线索。过了一会,吴凡宇终于发现,有一条线一直向前面延伸,奔向一道沟谷。 “没错,就是他了。”吴凡宇心里这么认为着。 确定路线后,吴凡宇便顺着这个方向猛追。他很清楚,自己找人是浪费了一些时间,但对于这小鬼子来说,他制造疑点时,同样需要时间,两下一计算,他们相差的时间并不多,也就是说,这小鬼子不会光出去太远。 追,吴凡宇现在就一个念头,追上这小鬼子,利索地把他干掉,省去因这日军多嘴多舌,而给老百姓带来的麻烦。 终于,吴凡宇冲出这片灌木林后,远远地看到了日军后影,此时,这个日军正在连滚带爬地向山下奔逃着。 这是一座大山的山坡,山坡下是两山而夹的山谷,至于山谷有多大,吴凡宇看不出,但能感觉到它的阴森恐怖。光是那道阴影,便能体会到它的宽和深。可以肯定,沟谷里长满了杂树和灌木,还有轰隆隆的流水声。如果它有足够的宽度,兴许能看到宽阔的水面和激荡的水流,只能是听到,却看不到。那里,全被密不透风的灌木给遮挡住。 现在,吴凡宇顾不了这些,一门心思只想着捉住逃走的日军。 山里长大的孩子,对山地有着特殊的适应性,不管林子多大多密,蒿草多高多宽,都无法阻挡住他想要去的地方。因此,吴凡宇一路赶过来,要比日军快的多。没多久,吴凡宇便离那日军不过几十米的距离。 逃跑的日军早就发现了追赶过来的吴凡宇,由于对其恐怖,便显的惊慌失措。越是这样,他的速度越是上不来。再加上有伤的身体,让他的速度渐渐慢下来,跑是跑不起来,所以走的呼赤带喘。 日军拼命拨弄着挡路的蒿草,硬是给自己开出一条路。 他像是一个开路者,没有刀和斧头的情况下,乱劈乱伐的后果自然是身体受伤。他哪还顾的上这些,一门心思只想着活命,早就忘记了身体上的伤痛。渐渐地,日军接近了沟底,也听到了轰鸣声。而在他后面,吴凡宇也露出了身形。 日军看到逼近的吴凡宇更是慌不择路,其实这里根本就没路,只是他想找一些平坦的地方,可以下脚,便于行走。如此一来,他便是不管不顾,只管可能劲地向前冲,突然,他觉得前方一阵冷风袭来,如同一个旋涡,差点把他裹卷进去。 日军一个脚刹,减缓了速度,两手死死抓住身旁的灌木,这才让身体没有掉进去。等他抽空把头伸过去,向前一看,前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而在脚下,也就是一尺的距离之外,却是十几米高的悬崖,悬崖下面,是湍急的河流。河水弯曲着,像一条蟒蛇,在沟谷中扭动着身体向前延伸,一眼望去,看不到头尾。 日军惊魂未定,两手早就放开了受伤的胸部,死命地抓着旁边的灌木,防止身体滑下去,即使这样,两脚还是向前滑了几步。 日军回头,发现吴凡宇已经赶了过来。 吴凡宇看见日军后,慢慢收住脚步,举起柴刀,亦步亦趋。 “小日本,拿命来。” 日军彻底慌了,他怕吴凡宇手里那把柴刀,也曾亲眼见过,这把柴刀砍了几个日军脑袋,不见它有多锋利,却一闪而过,轻轻松松地就把别人脑袋给抹了下来,甚至比日军战刀还猛。于是猜想着,如果这把柴刀放在自己脖子上会是什么样呢!那还用问,照样不是得丢了脑袋吗! 日军越想越怕,干脆我选择投降!中国人不杀俘虏,这点他也早见识过,无非是丢了大日本皇军的面子,丢就丢!总比没了命要强一些。老家东赢,还有老爹老妈等着养活呢! 既然选择了活命,赶紧的有所表示,不然人家过来,柴刀一落就什么都晚了。 日军看的很清楚,吴凡宇正举着柴刀向这面赶,虽有些距离,但对方也能撒手抛刀,在这个距离上照样能要了他命,所以还是越快越好。 不等吴凡宇到近前,日军举起了双手,用中国话喊:“我投降。” 日军投降,完全出乎于吴凡宇意料之外。他只知道杀死鬼子,还没想过要捉个活着的鬼子回去。回去放哪,放不得也杀不得,又不能像牲口般地养着,万一哪天跑了,这不是后患吗!所以他不曾考虑过活捉日本鬼子的问题。 而此时,偏偏让他遇到了。这是怕什么来什么。 鬼子一投降,吴凡宇还真不知怎么办的好。显然,他是不能杀投降鬼子的。即使是再有仇恨,那也杀不得。老百姓可以不顾一切,但他不能,此时心里明白很。即使没人看见,杀也就杀了,但他不能这样做,无论如何不能做违返道德的事。 于是,吴凡宇犹豫了,举着的刀开始放下。 吴凡宇刀一放下,对面的小日本鬼子突然有了想法。看看吴凡宇的身形,虽然高大一些,但那张娃娃脸,怎么看都不算成熟,明显是一个山里的少年,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会杀那么多久经战阵的大日本皇军呢! 这一琢磨,他又有点彷徨,自己要不要投降,万一自己能战胜对手呢!真要是把这少年杀死,或俘虏,那他的功劳该有多大,没准,死了那军曹长的位置就是他的。 时间很短,但吴凡宇和对面这日军都有了思想变化,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这功夫,吴凡宇想通了,大声朝着日本兵喊,“你他妈的别投降,老子给你枪,过来接着打。” 说着,吴凡宇把背着的一支步枪向下摘,他的想法是要给这日军。 日军一看机会来了,他要的就是吴凡宇放下刀,两手都不能腾空时,这样他好有机会下手。 此时,吴凡宇与日军的距离非常近,只要是前扑都能够的到。 这么近的距离,日军当然好下手了。因此,日军两手松开紧抓着的灌木,竟然忘了他处于什么样的地势上。 等到日军把手松开,准备向前扑时,突然脚底打滑,身体不但没有前倾,相反却向后滑着。这下日军可慌了,等他再去抓灌木时,由于身体角度起了变化,竟然够不到,只是抓到一些地面上的蒿草。蒿草哪能经的住他的撕扯,所过之处全被揪断,留下一片狼藉。眼见得日军身体继续下滑,随后便两腿蹬空,只留下了上半身还在拼命挣扎。 吴凡宇从背上摘下三八步枪,准备递给日军时,却发现眼前没人了。顿时一楞,心下想,糟糕,怎么又让小日本鬼子给跑了。 吴凡宇把柴刀别在后腰上,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一点点地向搜索。快到悬崖处才发现那日本鬼子正吊在上面,可着劲地向上攀着,而他手里早没了蒿草可抓,唯一的,是他在死命地扣地面。 这下吴凡宇明白了,知道小鬼子是要掉落悬崖。 吴凡宇刚才一直盯着小鬼子,还没有机会看看周围是什么环境,这一看,也把他下一跳。他这才知道,他的两脚也处在了斜坡上,正一点点地向下滑。 吴凡宇情之不好,迅速将枪收回,右手麻利地一按刺刀搭扣,飞快地将步枪上的刺刀摘下,而后猛地插向地面,阻止住下滑的身体。 这时,那小鬼子还在拼命地挣扎着,再也不想算计吴凡宇,贪想着要了眼前中国人的命,还幻想着吴凡宇赶紧过来救他小命。 又一次到了考验吴凡宇灵魂时刻。 眼见得日本鬼子有了危险,是救还是不救。如果不救,那他就是见死不救。如果救了,心里又过不去。再一次回到刚才的原点上。日本鬼子连畜生都不如,他们算人吗!说是这样说,但到了那一时刻,还得把他归为人类,谁让他长的像人呢!不管灵魂有多恶,外形上还能看着像人,那就得从人的出发点去思考。 没办法,吴凡宇在心灵的折磨下,还得做出非常不情愿的举动。于是,他一手抓住插向地面的刺刀,另一支手,举着步枪慢慢伸向那日军。 日军见到伸过来的枪,便觉得这比落水后见到的稻草管用,只要抓住就能活命,于是拼着死力腾出一只手,快速地向步枪伸过去。 他不拼还好,缓缓地前行,免的震动地面。但日军求生的希望太浓了,以至于不顾一切。 就在他的手眼看就要够到步枪的枪管时,另一只手下滑,紧跟着身体放松,全身下坠,转眼间没过地面,凌空摔向峡谷。致使吴凡宇伸过来的枪身落了空。 事后吴凡宇也有些后怕,如果插进地面的刺刀不能经受住两个人身体的下坠力量,那他和那日本兵便会同时摔落悬崖。 看着消失于地面的日本兵,吴凡宇竟然一时没回过神来,弄不清这日本兵去了哪。 等到吴凡宇缓缓地接近悬崖,探头向下看后,才知道这日本兵掉到了何处。 悬崖下是奔流的河水,日本兵落入后转眼间没了蹿迹,吴凡宇也不知他是死了还是活着,全当这日本兵死了!不然,他还的要漫山遍野地去找。付出全力找一个死了的日本人有意义吗!当然没有,是把他埋了,还是给他立块碑。 还是眼不见为净,既然看不到,那就全当这日本兵被狼吃了,蛇吞了,虫子磕了!至此,吴凡宇算是彻底放下,不再去想这日本兵的事。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几天后,就是这日本兵给附近的村民引来了滔天大祸。如果吴凡宇知道是他所为,那还不后悔死。 第1144章 扛着战利品回村 吴家村热闹非凡,几乎是百年不遇的嘈杂和吵嚷。 一座周边用木头做立柱,上面盖着草席的棚子支在村中央的一处开阔地上。周围围了很多人,从衣着上,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不是本村人。有阔绰的人,穿着绫罗绸缎,提着大小包裹,女人脖子上挂着项链,男人手上戴着戒指,一看就知道这是出于富贵人家。但这些装束,全被尘土掩盖,只留有痕迹,仔细一看,个个是灰头土脸,满脸沧桑,手里还拿着本村人借给他们的破盆破碗,正跟着那些衣着不整,破衣烂衫的逃荒队伍一起排着长队,等在棚子外。 棚子里面,有两台用石头砌起的锅灶,上面分别支着两口大锅,锅内煮着白米粥,显然已到沸点,在两个男人的搅拌下呼呼向外冒着热气。 吴堂春一旁指挥着几个人干活,大声说着:“可以了,撤火。” 两个烧火的女人连忙从灶膛内撤出还在烧着的木头,浇上冷水,让柴火熄灭。 吴母和吴凡静守在锅边,一边嚷着开饭了,一边给排队的人们盛粥。 排队的人一个个前行着,端着盛好的饭离开。 这时,有四五个柱着拐,歪戴帽子,列开怀的国民党士兵挤了上来,一边向前挤,一边推掇着前面的人。 一个衣装整齐的男人看不惯他们,瞪了这几个兵一眼,并没有让开的意思。 其中一个伤兵用拐指着这男从说:“老子在前方打仗,你他妈的在后方享福,连个礼数都没有,还有没有点人味。” 男人:“一群败兵,见了鬼子就跑,在老百姓面前呈英雄,还好意思。” 伤兵脸一红:“你他妈再胡说,老子打你。”举着拐扙做要打状。 同强和成林海本来在后面排队,听见前面吵闹,便从后面挤了过来。看见这伤兵要打人,大声斥责伤兵:“住手。” 伤兵举着拐仗,斜着眼看同强,见他穿的破衣烂衫,一副逃荒人的样子,竟然没把他看在眼里。瞪着眼睛说:“老子忙着吃饭呢!没你事,滚一边去,再烦老子,连你一块打。” 成林海在一旁看不惯,说道,“放肆,这是长官,不得胡来。” 伤兵又看了眼成林海,发现他与同强一样,不免哈哈大笑,对旁边的几个国民党士兵说,“你们听见了吗!就他们这样,还敢称长官。” 众士兵跟着笑。 伤兵继续说,“假如你是长官,怎么连军装都不敢穿,是见了日本人被吓的!” 同强腾的一下,脸臊红了,一时没言语。 成林海一旁说:“我们出来执行任务,穿军装不方便。” 伤兵转向同强问:“请问,长官是啥衔?” 同强没说话,成林海替他说:中校营长。 “哟,看不出呢!中校营长也被日本人给逼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如我们这些当兵的呢! 同强觉得这些士兵不像是国民党普通士兵,便问,“你们是哪支部队的?有没有番号?” 不等伤兵说话,另一个士兵抢着说,“我们是远征军,从缅甸过来的,怎么,不认得,从衣服里掏出标志。” 同强顿时明白,转向旁边的人说:“乡亲们,远征军赴缅作战,吃了很多苦,好不容易回到国内,我们应该让让,让远征军优先。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一听说是远征军,纷纷让开,又把那些排在后面的穿着远征军服装的士兵让到前面。 秩序恢服正常,伤兵反而觉得不好意思,对同强说:“长官,对不起,我给远征军丢脸了。” 同强说:“知道你们翻山越岭不容易,早就饿坏了!”转向成林海,“林海,你替这弟兄打下饭。” 成林海答应一声,从伤兵手里接过磁碗,盛好粥递给他,又扶着伤兵找了个座位。随后,同强和成林海与伤兵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天,打听前线战况。 粥棚秩序井然,得到饭食的人们,有的坐有的站,找到合适位置开始吃饭。 吴凡静终于停下来后,抹了把额上的汗,又把搭到前额的头发扒到耳后,这才有了说话功夫,问旁边的吴堂春:“爸,我哥出去都两天了,他怎么还不回来,他去哪了?” 吴堂春担心地说:“他走时啥都没说,就说到江边看看,谁知道他要干啥。”叹了口气,“唉,这孩子,从小就不听话,由着性子来,到处炮火连天,乱跑,出点事咋办。” “要不,我去村边看看。”吴凡静解下围裙说。 “嗯,看看!”吴堂春支持说。 吴凡静刚要走出棚子,便看见远远地从村口处走来一个人,身上背着好几支长枪。定睛一看,认出是吴凡宇,高声地对吴堂春说: “爸,你快看,好像我哥。” 吴凡静这么一喊,引起众人注意,全都把目光投向村口的来人身上。 过来的人正是吴凡宇。 吴凡宇左肩背着三枝枪,右肩背着三支,左右手还各拿着一支,一身重负的样子,正缓步向村子中央走来。 村里的几个发小认出吴凡宇,开始时发楞,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当吴凡宇朝着他们几个喊:“石头、栓子,还傻楞个啥,快接接我。” 几个年轻人飞跑过去,从吴凡宇手里接过枪,一个个希罕着问:“你这些是钢枪,从哪得的,准备给谁?” 年轻人全是惊叹,你一言,我一语,竟让吴凡宇不知回答谁的好。 “都别问了,把枪送到我家,今天晚上都过来,我跟你们细说。” 吴凡宇卸下肩上负担,这才释然,大口地喘了口气。看到村中央的席棚和聚着的人群,疑惑地问石头。 吴凡宇:“石头,发生什么事了,哪来这么多人?” 石头一边摆弄枪,一边说:“都是逃荒来的,听说是过不了江,被日本鬼子赶过来的。” 吴凡宇开始心里盘算,不好,要出事。有这么多人过来,鬼子不会不知道。 正在他犹豫间,同强和成林海向他走来。 同强看到吴凡宇一个人背了这么多枪,而且都是日本人的三八步枪,心里产生疑问,“这孩子从哪弄这么多枪,不会偷了日本人的军火库!如果真是那样,日本人追查起来可不算完,早晚会搜索到这里。” “兄弟,从哪来?”同强问。 吴凡宇抬头打量同强,没有立即说话,而是上下打量,看他眼神,长像,衣着,再看脚底下的靯。一看到同强的鞋,吴凡宇心里一惊,知道这人不是百姓,因为他穿的是一双军用皮鞋。 这也是同强的一个疏忽,忙着换成老百姓衣服时,却没来的及换鞋。山民们大部分穿的是草鞋,只有有钱人家才穿布鞋,如果脚上蹬上皮鞋,那就更不同了,不是当官的,也是有钱的商人家,普通人家不会这么奢侈浪费。所以,吴凡宇仅从鞋上一眼看出同强与众人不同。 “请问,这位兄弟,莫不是国民党的一个什么官?” 吴凡宇突然这一问,让同强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少年这么厉害,只一个照面,便能断定他的身份。他看出吴凡宇是这里的山民,不然也不会认识那么多村里的年轻人,所以对他并不怀疑,于是实话实说: “小兄弟猜的不错,我的确是。” “守桥的工兵营营长。”成林海接着说。 “原来你就是守卫怒江桥的哪个英雄?” 顿时间,吴凡宇脸上露出喜色,眼中放光。 他怎么不高兴,在这段中国抗战的历史页面上,专门有这方面介绍,英雄有名,事迹突出,全国敬仰,明显是一个很好的战例,吴和平早就烂熟于心。今天能见到本人,当然会格外高兴。 不过,此时不易显露,只有吴凡宇一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他介绍出来,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疯子。现在的人,怎么会知晓未来的事。这不是瞎编又是什么,因此吴凡宇不会说,心知肚明就是。如果说我是穿越过来的,谁信啊!没准,还会惹出其他事来,因此,吴凡宇不说,别人不可能猜的出。 “我看见了,你们守住了桥头,没让鬼子过去。”吴凡宇接着说。 同强更是怔住,简直不相信吴凡宇的话,在眼前吴凡宇就是一个小青年,他怎么知道这么多,莫非,他到江边了。但一想,这不可能,自己和成林海都被鬼子从江边赶到这,想要看看对面战况是啥样子,都看不成,他一个少年,更不可能了。不过,也有些疑问。于是,他接着问吴凡宇,“你去江边了?” “去了。”吴凡宇回答的很痛快。 “没碰到鬼子?” “碰到了。” 同强脸都变了,试着问,“然后呢,鬼子没追你?” “追了?” “没追上,你跑了。”同强怀疑地问。 “不,我把他们都杀了。” “什么,你把他们都杀了?”这回不是同强问,而是一旁跟过来的吴堂春。 听到这,同强有些着急,他开始相信吴凡宇说的是真的,不然,他手里的那些枪是从哪来的,总不会是鬼子送的! “快说说,你一共杀了多少鬼子?”同强有点急,他想根据吴凡宇说的,以此来判断江边情况。 吴凡宇装成还有些幼稚的样子,懵懂初化般地想了想。他不能太成熟,太老练,否则,这里的人们肯定会怀疑他的身份,因为此前的吴凡宇可不是现在这种状态,那就是一个混小子,到处惹事生非,爱是喜欢打架的一个主,怎么突然之间会变的懂事,而且还能做出这么大的事呢!所以吴和平还得让他像吴凡宇,慢慢的让人们适应他的变化。于是,想了想之后说,“先前在公路上杀了多少,我记不清了,后来在江边,可能杀十个!” 吴凡宇本来想隐瞒这些数据,但为了以后发展村里的武装,他必须让人们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否则,谁听他的。这才决定实话实说,不怕村民们吓着,就怕以后不听他话。 这时,村里人以及逃荒的人都围了过来,足足有好几十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他。 外面的人听不清吴凡宇在说啥,便向里面的人打听,随后由里面的人传向后面的人,人们这才知道,吴凡宇这几天杀鬼子的经过。 每当吴凡宇说到精彩处,人们像听书一样,纷纷喝彩叫好,大家都认为吴凡宇给中国人争了气,也算是给远征军争回点面子,正是追赶中国远征军的这帮鬼子被吴凡宇一个人收拾掉了几十个,这说明什么,说明中国人有这能力,不是怕日本鬼子,而是这些鬼子没碰到硬茬,不是每个中国人都是好欺负的。 想的最多的是同强。 这一晚他根本就没睡着,睁眼看着西部边陲的天空,慢慢想着心事。如果他的手下多几个吴凡宇这样的英雄少年,日本人还敢侵略中国吗!不由的想起梁起超那首《少年强中国强》的文章来。 同强入伍前是名小学教员,一直做着教书育人工作。因此,他有这样的想法实属正常。于是想到,如果抗战后能活下来,还是回去教书,中国教育真应该从少年抓起,免的他的部队竟是些大字不识的文盲士兵,由此看来,素质教育十分重要。 忽然同强有了一个新想法,就是他走时,一定要把吴凡宇带回部队,好好进行培养教育,没准将来会成为军队的栋梁之材。 第1145章 榜上有名 逃荒的人数众多,小小吴家村安置不下。在吴堂春的倡议下,一部分人分到了邻村,也有一部分去了腾冲县城。人们都知道,怒江桥一炸,想过怒江短时间内不可能。中日在交战,有谁去修这桥呢!没人,只能是让它断着,所以绵绵时期的等待,不如另寻他路。如此一来,逃荒的人们开始各奔东西。 同强和成林海没有走,以及十几个远征军的老兵也没有走。一方面原因,他们认同强这个长官,既然是一个性质的国军,跟着领导总比没头的好。另一方面,他们也看出了,吴凡宇这年轻人不凡,一个人能干掉那么多鬼子,肯定有本事,跟着他也会有安全感。现在吃饭放到第二位,安全才是第一位。既然怒江东岸被日本人占了,到处都有扫荡的日军,孤身前往,没准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碰上。他们都是当兵的人,见了日军必然没好果子吃,不如就隐在吴家村,等候时机在过江。 所以,这些人一住下来,吃饭睡觉都成了问题。 同强和成林海住到了吴凡宇家,其他一些人被分到各家各户。 临入住前,同强特意把这些人集合到一块进行了纪律教育。对于这些国民党兵有什么德行,同强心里很清楚,虽然好人多,但也不乏烂鱼烂虾。村里有年轻姑娘、年轻小媳妇,他真怕这些兵会干出些伤风败俗的事情出来,那时,他们就无法在这村子继续住下去。 吴凡宇也非常懂这个理。如果是一支完整的正规部队,有上下级约束着,兴许纪律性会好一些,可现在,他们就是无组织无纪行的散兵游勇,如果没了管束,没了监督,他们真的什么事都敢做。所以,在同强讲明纪律后,他还是不放心,特意把石头和柱子、栓子几人叫到一起,组成一支纠察队,专门在村里巡逻,维护这里的治安。 石头大名吴霄,与吴凡宇是本家,两人同辈。柱子是第二大户王姓的人,叫王志生,与吴凡宇是发小。拴子叫刘二栓,袓辈都是猎户,一家人靠打猎为生。 三人与吴凡宇算是铁哥们。四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按过去说法就是拜把子兄弟。也不是因为吴凡宇年纪比他们大,只因家境比几人过的好,吃吃喝喝方便,所以,自然而然吴凡宇便成了他们的老大。没人不听吴凡宇的话,说干啥就干啥。 如今,吴凡宇拿回来这么多枪,还有之前在村里缴获的,村里人早就对吴凡宇佩服的不得了,以前还怕跟着吴凡宇瞎跑会惹事,现在,他们家里人也认为跟着吴凡宇没亏吃。 现在,村民们还认识不到,吴凡宇杀了这么多日本鬼子后会有什么后果,如果知道鬼子在悬赏他,估计每个家庭都得掂量掂量跟着吴凡宇会有什么样的危险。 现在,吴凡宇有人又有枪,可以说在村里是说一不二,甚至,他的地位在这几天当中已经猛超他老爸吴堂春。吴堂春是个财主不假,但在对待鬼子抢掠村子这事上,真不如吴凡宇,如果没有他,村子还这么安定吗!村子还能这么消停吗!早不知被日本鬼子给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总之,有吴凡宇在的吴家村,这里便暂时成了可靠的安全之所。 吴凡宇把缴获来的枪给石头几人每人发一支,不过仅限于村里会用枪的年轻人。 吴家村不仅有了巡逻队,还在村口处放了哨兵,这也是为了防止鬼子偷袭。村里人不知有什么后果,可吴凡宇知道,同强知道。 同强要求放哨由国民党士兵来担当,但吴凡宇说,这些远征军士兵能活着回来不容易,而且他们来到吴家村,那就是客,得让客人好好休息。安全保卫的责任暂时由村里年轻人担起来,至于以后怎么办,再看事情发展。 同强拗不过吴凡宇,便由着他来,也想借此看看吴凡宇到底有多大能耐。 排兵布阵,吴凡宇不会,可吴和平会啊!而且会的还不是一点半点,但同强不知道,他怎么会想到还有穿越这一说呢! 怎么知道吴凡宇的本事都是吴和平在操作。 吴凡宇把任务分派完后,也想看看吴家村的山野,于是走出大院外,借着天上的淡淡月光开始赏识这里的山景。 吴和平自从参军后,从来没这么静地看过山村的景色。他从小生长在城市里,喧嚣的声音和环境伴着他从小到大,几乎一刻没停顿过。到了部队后,虽说野外的机会不少,但那都是训练,哪有机会让你静坐,仔细想一想心事,寻觅一番来生,思索下人生问题。每天,除了训练还是训练,训练好了接着便是实战,脑子里装的几乎全是军人责任和战事,真就没想过人生意义是什么。 今天不同了,安排完眼前的事,他真的应该好好思索一番,思索一下自己怎么会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而且还是发生过的抗战历史,又不偏不倚,一上来就跟日本人干了好几场,难道说,这是冥冥之中,上天有什么安排。 但一想又不对,他是新中国的军人,又是党员,地地道道的唯物论者,怎么会相信迷信呢!既然不相信迷信,那自己为什么到了这,还能不能回去? 想到这,不由的心中产生酸楚。他在想,我成了吴凡宇,之前的吴和平去哪了,难道说他死了吗!万一他死了,爸妈怎么办,他们就这一个儿子,过些年他们都会老,老了指望谁,失去吴和平,对他们而言那就是中年丧子,这是人生一大悲哀。 吴和平越想越难过,不免的掉下眼泪来。他在心里念叨着,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让你们白养了一回,连个报孝的机会都没有。一想又不对,我现在不是活着吗!活的好好的,怎么不能回报父母呢!可一想又不对,吴和平是二十一世纪的二十年代,可现在,是二十世纪的四十年代,时间差的太远了。如果按现在吴凡宇存在的时间计算,他的年龄几乎与吴和平的爷爷相当。 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时,吴和平不得不相信真的有穿越之说,不然,怎么忽然间,他倒回了近七十年。 “唉!这要是有个手机就好了,可以给爸妈打个电话,问问二老安否,我在这里挺好的,你们别惦记着。” 他一想到这,便想到了可能死去的吴和平。他不知道此时的真正吴和平还在医院里,还在抢救,呼息还没停止,完全是一个植物人,医生定性为脑死亡。如果知道这一点,有可能会放下这里一切,拼着命地要穿越回去。 但怎么可能,穿来穿去也不是他说了算,他连怎么回事都不道,稀里糊涂地就到了这里,而且还是借用别人身体,思索的是自己的人生,可表现的却是吴凡宇所为。这算怎么会事呢! 吴和平越想越弄不明白,最后只能是自己说服自己,过去的吴和平死了,他就是吴凡宇,一个抗日战争时期的吴凡宇。 一想到抗日,猛然间吴和平像似打了鸡血一样的地精神。我是军人,是有志报国的中国军人,和平时期没有机会战场杀敌,现在把我送到这,莫非就是老天特意安排让我来痛杀日本鬼子,完成保家卫国的责任,给死去的中国人报仇,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我怎么不好好把握呢!还留恋什么吴和平,吴和平有杀日本鬼子的机会吗!没有,既然他没有,而吴凡宇却有,那我就好好利用吴凡宇的身体,多杀些鬼子!也不枉来此一遭,至于将来能不能回去,还是看老天的造化! 吴和平终于想通了,他要彻彻底底地做一回吴凡宇,要在滇西这块土地上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让日本鬼子一说起吴凡宇,便吓的屁滚尿流。 此时,吴凡宇还不知道,他已经上了日本人的通辑榜。 这个榜是怎么来的,吴凡宇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是从他手里逃走的那个日本兵提供的线索。 逃走的那个日本兵滑下悬崖后,并没摔死,而是落入了湍急的河流之中,被水卷走。 这个日本兵家住日本福田县的一个渔村里。家里有一艘小渔船,自小就跟着父母吃住在上面。有这样的环境条件,他的水性能差吗!水里生水里长这句话放在他身上一点不过。 在海上成长,自然大海浪没少见过,也没少游过,水性自然不会差。有这么个扎实的基础,江里的勇流又能奈他何。 开始时,他之所以怕,是怕悬崖的高度,大山的硬气,是怕从上面掉下来摔死,而不是在江里淹死。如果知道能落入水中,他早就跳了,关键是他看不出江水有多宽,而且岸两边布满了岩石,真要掉在这上面,肯定是粉身碎骨,所以他怕,拼命地要上去。 结果,这日本兵掉下去后,直接落入水中,被水流冲走,这一冲就有十多里地,远远地甩开了吴凡宇视线。所以吴凡宇在上面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日本人的尸体。 这日本兵爬上岸后,很侥幸,离这里不远便是滇缅公路。他不怕死,也不管在公路上会碰到什么人,只要是有人,就可能会救他命。于是,这日本兵在公路上漫无目地瞎走。没一会的功夫,他碰到日军一辆军车,虽后被带回了军营。 这日军回到军营后,赶紧找到野田报告。当他把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野田汇报完,野田有点呆了,接着几个不相信地问,“就只一个普通中国少年?” 当这个日本兵发着誓说,有半句假话,他不得好死。最终野田信了。野田这一信,便把这件事当做大事件上报上去。日军高层开始也不信,但一查,联系到扫荡部队,公路上死亡的日军,还有江边上消失的野田特种小队,不由他们不信,这里真有一支抗日组织在活动,不然的话,这些死了的日本军人是谁给干掉的呢! 由于对这样的抗日组织日军还不了解,暂且定吴凡宇为反日带头人,随后,根据逃回来日兵的形容,画出了吴凡宇画像。 日军分析,这支抗日武装不会是中国正规军,肯定是附近的民众所为,既然如此,那就来一次大扫荡!尽快把腾冲附近的反日武装全部消灭掉。 第1146章 这是打靶吗 笠日清晨,吴凡宇把吴家村的11个年轻人全都集合到吴家词堂内。吴凡宇向众人说了他的想法,他要成立一支护村队。当然了,吴凡宇还想给这支队伍找一个更好的名称,但考虑到乡亲们可能接受不了。比如抗日救国队,抗日义勇军,滇西游击队等一些高大尚的名称。 但考虑到这些村民,祖祖辈辈都生长在吴家村,对国家大事知晓的不多,真要是名子太大,太响,可能会有别的想法。他们当中的很多人,连腾冲县城都没去过几次,更别说国家这个概念。真要是把队伍的名字起的太大,他们会说,国家那么大,咱吴家村可管不了。万一有了这想法,对成立武装不支持,人员就不好办,因为这些人,都是村里子弟,父母发了话,还真不敢参加。所以,吴凡宇找了一个最贴切,而且人人都能接受的名,就叫护村队。 护村队就是为了村里的安全,保护这里的一草一木,保护家家户户不受外来人欺负。 老辈人的想法,他们眼中的外人只是附近周边一些村落的人,有恶人,也有利益纷争而引出的与吴家村有矛盾的一些人。但他们绝没想到,现在的外人,会是远隔大海之外,侵略到中国,进入到吴家村的日本人。 虽说几天前曾经来过一小股日军,已经被吴凡宇消灭掉了,但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还有。 村民们不懂啥叫扫荡,可吴凡宇明白。现在仅仅是一个开始,以后,日军不会少来。所以,他必须把成立护村队的目的和任务向村民们交待清楚,否则没人信他的。 于是,吴凡宇不停地讲,不停地解释。从时间上算,这个时期离日本人投降还有好几年呢!不防着日本鬼子怎么能行,日子怎么能过的安定。所以吴凡宇必须向村民解释,直到弄明白为止。 这下村里人明白了,日本人是要霸占吴家村,他们是强盗,土匪,甚至到比这还坏,不仅是要抢地盘,抢物资,而且是杀人越货,什么坏事都干。顿时间,人们情绪热烈起来,他们开始知道,不仅是吴家村,而且腾冲以外的众多中国地方,都是中国老祖宗留下的,同为中国人,保护它有责任,怎么能被外国人抢走。不行,得跟小日本拼命,守住这些地方。 现在,全体村民一致同意成立护村队,而且要大力支持。 成立护村队,吴家村有一个很好的条件,他们有枪,有子弹,虽说不多,但比起其他村子来,强了很多,这就不错了,有钢枪在手,可比那些的火药猎枪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之后,吴堂春带着吴家一干人等,先拜祖宗,再告先烈,接着是祷告等完成一系烈的“吴家列祖列宗等等”说词。 当然,这拜袓的程序有很多,讲起来就是一大长溜。我们这里不是拍电视剧,所以全免,只说结果,不讲过程。 吴堂春带领众人拜完祖宗后,并郑重承诺,吴家村成立护村队,大致说了护村队的宗旨。 这一过程中,村里其他姓氏人家也来了,全村人全部到齐。他们可以不参加拜祖活动,但可以参加会议。 吴凡宇人微言轻,主要是他年纪小的缘故,不管有多好的注意,也容易让人产生疑问,说的话可能不够份量,老人会说他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因此可信度不高。 如果换成吴堂春来主持这样的大事,结果肯定不同。本来他在十里八村就有威望,再加上如此的重视,还在词堂里举行了庄重的告先人仪式,哪个人还敢亵渎这次会议的庄严。因此,成立大会开的非常成功。 接下来,就是吴凡宇上场又说了新想法,他说在村里成立护村队的目的,不仅是吴家村,而且还要十里八村都搞起来,为全中国抗日贡献力量。 这个动静可不小,如果村村都有,少说也得有几百人,如果再护扩大,那就是是上千人。如果在腾冲以外的这些山村里,村村都有护村队,专门跟鬼子干,还真够日本鬼子吃一壶的。如果再把这些村子都建成革命抗日根据地,那么占领保山、腾冲和龙陵这些日军又怎么能在滇西占稳脚跟呢! 这是吴凡宇的最初想法,但还不能马上实施,只能算个设想。他说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要人们多往大处着想,多在大事上着眼,不能光想着眼前,看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最好要形成同仇敌忾,万众一心的抗日大好局面。 召开这个会议时,同强和成林海也来了,以及那些远征回来的国民党士兵也来看热闹。 同强看着这个场面,有些感动,由此联想想到“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不能光是口头喊喊,而应该向吴家村人一样,落实到位。 现在,吴家村人做到了,这就是中国人的觉悟,普通百姓的素质。如果中国内地成千上万的农村都这样做起来,处处都进行抗日起义,日本鬼子虽有百万军队,又能奈何得了他们! 当时,中国可是有四亿同胞。以四亿之人民,对付日本百万之军队,根本就不成比例,不用说拿枪拿炮,就是拿石头、举棍棒,也能把侵入中国的这些日军砸死。 可惜了,在当时,总有一些人不愿意这么做,甘愿当汉奸,甘心当日本人奴役下的良民,还主动给日本人当走狗。如此一来,国家能不四分五裂吗! 日本人喜欢的就是这一点,只有内部不团结,堡垒才能从外部攻破,关键是内因起着变化。 日本人在东北搞“九一八”事变时,也是中华民国军阀混战最为严重时期。日本人正是趁着这种乱劲,才一点点地侵蚀到中国内地,不乏拉拢,强迫等等手段,这才有了以后的日军大举入侵中国的局面。 纵观历史,一个国家的成败与兴衰,与其内部的团结、分裂,矛盾斗争等密不可分。不然,老百姓怎么会说“家和万事兴”呢! 同强看着这个场面,不觉激动的双眼闪着泪花。 成林海也受到感染,想起他们俩脱离怒江大桥后,跟着难民四处奔逃,躲避日军追杀的情景,不由的伤心,也跟着掉起泪来。 突然,在他们身后想起嘲笑声,还夹杂着冷言冷语。 “哼,就凭这几个人,还能顶的住日本人。” 说这话的,又是柱着拐的那个伤兵。 声音不大,但如同热油锅里突然迸进的一股冷水,刺啦一声在锅内炸响,不仅崩出了油点,还烫了人。 柱子占在后排,第一个听到,当时便起了怒意,“谁?谁他妈的瞎说。” 柱子个子不大,像个孩子,长枪背在身上显得不太美观。因为三八步枪比较长,对于矬个的人就显的很不成比例,这便是为什么日本人一直把步枪扛在肩上,而不是背着的原因。 柱子很快弄明白说话的是那伤兵,瞪着眼问,“你还是不是中国人,怎么一点骨气都没有。你怕日本人,我们不怕。” 这句话可把伤兵惹恼了,他顿时火往上撞,怒吼着柱子说:“你敢说老子怕日本人。想当初,老子在缅甸打日本鬼子时,你还在炕上尿炕呢!” 一句话引起围观的其他士兵嘲笑。 他们说的没错,柱子刚刚成年,还算是个孩子,而这伤兵早就上了战场,还在缅甸等很多地方与日本人交过手。如果不是远征军战败,估计他现在还在部队服役,没准在哪个战场上正与日本人搏斗呢!他有这番经历,当然不服柱子一说。柱子这么说他,那就是藐视他,不仅小瞧他一个人,还小看了他们那支军队,他能不急嘛! 没想到,柱子已经从吴凡宇口中知道了远征军一些事,又知道他们是败兵,眼里哪容得下一群散兵,所以跟着还嘴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何况你们也不算是好汉。当年勇不勇谁知道,没准,穿着这身军装在军队里混饭吃,白浪费了老百姓种的粮食。” “说什么,小兔崽子,信不信老子一棍子敲死你?”说着,这伤兵举棍就要打。 柱子哪能示弱,刷地把枪从肩上摘下来,啪地一拉枪栓,枪口对向了伤兵,嘴里大声说着,“敢动,老子毙了你。”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他们怎么会想到柱子动枪,也没想到,这伤兵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要打柱子。 这是一个想打,一个不让,这才引发出了纷争。 同强站出来怒斥伤兵:“你想干什么!不知道这是在开会吗!” 对一般人而言,开会是件很严肃的事,谁违反了纪律便是扰乱会场,是对领导的不敬,对参会人员的不尊。伤兵来自于军队,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他没瞧的上吴家村的这次活动,也不认为这是开会,而是一次封建迷信,加上不伦不类的组织活动,所以他从心底里没看上眼,这才有了那番言论。 “这也叫开会?”伤兵继续讥讽道。 “你说什么叫开会?”同强火了,大声指责伤兵,“你是军人,连起码的纪律性都没有吗!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尊重。” “哼,尊重?”眼瞅着比他矮半头的柱子,“就这小屁孩,拿杆枪就想打日本人,猪鼻子插根葱,也当自己是大象。见了日本人,还不吓的叫爹叫妈。”说着,还学了声羊叫,“咩”引来另外几个日本兵一阵嘲笑。 他们不怕同强,即不是一个军种,更不是直接长官,都是被日本鬼子赶跑的,回去之后还不知道上级怎么说呢!没准定个临阵脱逃,逃兵什么的,不是降职也得受处分。而他们几个人,已经想好了,不准备再继续当兵,过了江就回老家,所以他们不怕同强。无论是人数上的优势,还是打斗上的力量,他们都占着优势,既然如此,同强这个长官,在他们面前说话便不灵。想听就听,不听也没辙。 果然,同强没有震住伤兵,不觉脸红,一时语塞,看见其他几个士兵跟着笑,转而把火朝那几人发: “笑什么笑,难道你们跟他是一路人吗!还有没有一点中国人的良心。” 同强还算是识实务之人,在这些散兵面前,没装什么长官,老大,万一惹起众怒,谁又拿他这光杆司令当回事。现在,只有成林海一个人是他的卫兵,这能顶什么用,能顶的住这几个伤兵加在一起的威胁吗?自然不能。更何况,这些士兵都是在枪林弹雨中讨条活命回来的,逼急了,他们可是不要命的。所以,同强说话一直不敢刺激他们,比如说,违反军纪拉出去枪毙等等。 大家都在落难之中,这话还是少说为好,即使说了,谁又会去给你执法呢!到头来,还不是句空话,还不是再被人耻笑,弄不好,还会引起哗变。 同强刚一说完,另一个士兵说:“都是败兵败将,有什么不一样的。都想活命,还讲什么良心。” 这句话明显是冲着同强来的,同强一时语塞。 士兵说的没错,当官怎么了,还不照样被日本人追着跑,有本事跟日本人干啊!你没有,那还有脸在这说三道四。 应该说,此时最有底气的只有吴凡宇。 同强因为没做到,所以一时气的被噎住,半不出话。其实,就是他想说,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对这几人说什么。比如对一个傻子,面向一个石头,说再多的话有用吗! 吴凡宇从前面走过来解围。来到近前,他把柱子手里的枪按下,然后对柱子说:“把枪收起来,枪是用来打日本鬼子的,不是打中国人的。”接着转向伤兵:“老兄,听你那话,你是瞧不上我这小兄弟了!” 伤兵轻蔑地一笑:“瞧得上这几个字,用在他身上合适吗!” 吴凡宇明知道他在污辱护村队,但也不恼,继续说:“既然你瞧不上,比试比试如何?” “怎么比试?”伤兵看看自己爱伤的脚,担心吴凡宇说让他比武,他这个样子,恐怕连个小孩都打不过。 “用你最擅长的。”吴凡宇给出一个条件。 伤兵眼睛一亮,目光看向柱子手里的枪,继而说,“你看我这脚也不会动,手还行,不如就用那枪,比枪法!” 吴凡宇微微一笑,“可以,那你看,跟谁比?” 伤兵上下打量吴凡宇,从他拿回那些枪,再看看他的气质,意识到吴凡宇不简单,还是不跟他比的好,转头看向柱子。柱子个头小,仅比枪身高不了多少,打败柱子,容易的很,到时在村里人面前还能争个面子,看谁还敢再对他说三道四,于是说: “就他!拿枪的这个。”伤兵看向柱子。 吴凡宇点头:“可以,不过,我这子弹有限,只能一人打两枪,两枪见输赢。” 伤兵暗暗高兴。 这里没人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他是一名伤兵。伤兵名叫顾小双,是新编37军某团的一名狙击手。部队被打散后,他跟着其他部队逃回来的人员翻山越岭来到怒江,目的只有一个——回家。这兵他是不想当了,就想回家当一个普通老百姓。没想到,怒江桥被炸,想回家回不去,只好落在了吴家村。 他曾是一个严格训练出来的狙击手,拿枪也了几个日本鬼子,因此,他怎么会把柱子这样的孩子放在眼里,当然对他们是不屑。 随后,众人跟着吴凡宇他们到村中的一处空地上等着看热闹。 空地的百米之外,已经摆好了两个装酒的空磁罐,里面灌满水,只要打碎,水一喷出,算是命中目标。 一切准备就绪后,吴凡宇给顾小双和柱子每人两颗子弹,说:“不要浪费了,瞄准了再打。” 众人不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也没多想,还以为是特意告诉柱子要小心。其实,吴凡宇暗指伤兵顾小双,别小瞧人,一会就知道结果。 两人第一轮比试的结果,全部命中,没分出输赢。乡亲们都有些犯难,如果照此下去,两人还是命中,仍然是第一第二比不出来,谁输谁赢很难定,打多了,又浪费子弹。 这时吴凡静在人群中站出来说:“等等再打,我有办法。” 说完,她朝村子里跑去。 没多大功夫,吴凡静抱着一只兔子跑回来。对众人说,“罐子是死的,打它没劲,就打这只兔子!” 这是一只活着的野兔,是之前从山上抓回来的,如果现在撒开,肯定会跑。那么打野兔,就成了打活动目标,有点难度。 吴凡静接着说,“谁先开枪打中他,谁就算赢。” 随后大声说着,“准备好了吗?我要放了。”说完便松开兔子。 兔子脱离开吴凡静后,先是在原地楞了一下,不知道这是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不杀了它,而是要放掉。稍稍一楞神之后,立马回过神来,此时不跑等待何时。忽然间两腿一蹬,嗖地一下蹿出老远。也就在这时,顾小双的枪响了。 他是非常擅于把握机会,一看兔子呆在原地不动,正好适于开火射击,很容易一枪命中。 “噗”, 枪响之后,子弹过来并没有打中兔子,而是打在离吴凡静很近的地面上,迸起一撮尘土。 兔子撒开腿继续向前跑,眼看着逃跑的目标越来越小。 紧跟着,柱子枪响了,一枪命中兔子。兔子被击中后,在地面上连着折了几个跟头才停下。 这下村人们乐坏了,知道是柱子赢了,算是给村里人争了脸面,于是高兴地大声欢呼。 热烈场面并没有影响到吴凡宇。只见他冷着脸走近顾小双,抬起腿,咣地一声踹向他,而且大声骂道: “你他妈不知跟前有人啊!胡乱开枪,伤到人怎么办?” 吴凡静虽没被子弹伤到,可迸起的土屑却迷了眼,此时正在用手揉着,就差疼的哭了。 别人没看到,吴凡宇看见了,他是心疼妹妹,这才过去踹了顾小双一脚。如果不是考虑到顾小双脚上有伤,估计吴凡宇踹的还要狠。 这一脚,又踹出一场事端。 第1147章 坏人哪都有 即使是手下留情,顾小双也挨的不轻,登时便退了好几步,然后噗通一声一屁股摔在地上。此时,他手里还抓着那把三八步枪。 吴凡宇也是着急,火往上撞的太猛,动手之前,竟没想到顾小双手里还有把三八步枪。 顾小双一时有点懵,开始没弄明白是谁在打他。当他定下神,看到吴凡宇时,立时火往上撞,怎么容的下村里的一个小孩动手打自己。随后不管不顾,呼地从地上站起,想往前冲时,才想起脚有伤动不了,不过没关系,手里有枪呢! 哗拉一声,顾小栓一拉枪拴瞄准了吴凡宇,嘴里骂着,“小兔崽子,你敢打爷,你这是找死。” 他竟然忘了,吴凡宇一共给他两发子弹,早就打完,这枪拴拉也白拉,是空枪。 人一急就什么都忘了,无所顾及。 顾小双把枪口瞄向吴凡宇,没想到,吴凡宇动都不动,瞅着他,两眼眯着,朝着顾小双微笑。 吴凡宇不怕,可周边的人都怕了,担心顾小双开枪,人们刚刚见识过顾小双的枪法,如果对向吴凡宇,子弹过去,那还有的好。 这时便听有人喊:“顾凡宇,快闪开。” 吴堂春看傻了,一时怔住,吓的连话都说不出。 吴凡静也顾不得揉眼睛,吓的睁着一双大眼看着顾小双,嘴里喊着,“不准瞄我哥。” 她想跑过来,但被围过来的另外其他士兵给挡住,跟本就到不了跟前。 同强离的远,知道事情闹大了,紧跟着也往这边挤,却没想到,被这几个起了坏心眼的士兵给挡住。几个士兵显然是想闹事,想看热闹,唯恐事情不大。所以,同强和成林海想拉架也过不来,而围在吴凡宇身边的全都是那些士兵。 吴凡宇瞅着顾小双说:“算了,枪里没子弹,甭瞄了。” 在吴凡宇心里,他踹完顾小双后,也觉得后悔,想起他是有伤的人,自己不该踹他,他也是一时性起,没控制住,于是接着说:“你还是老兵,怎么随意枪口对人!万一打的不准,伤了人怎么办?” 吴凡宇说的没错,吴凡静让他们比赛打野兔,那也等兔子跑出去才能打。现在还没喊开始,你就开枪,明显是投机。 顾小双脸上红了一红说:“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能踹我。” 吴凡宇说:“没搂住,怕你伤了我妹,是急了点。” 这时一名叫白严良的士兵说:“你打的可是远征军士兵,是国军,国军怎么能被一个老百姓打。” “对,打国军就是犯法,必须惩治。” 其他几名士兵一旁跟着起哄,“对,不能白打,得还回来。” “还回来,还回来。”这些士兵对顾小双挨打一事不服,也想看热闹,看看吴凡宇如何出丑。 吴凡宇转向顾小双问:“他们跟你是一个部队的?” “不是”顾小双说,“原来不认识他们,是在路上结识的。” “噢”吴凡宇明白了,接着对顾小双说,“那你就还回来?” “算了,”顾小双把枪收回:“都是中国人,没这个必要,再说,是我不对在前。” 说着,他把枪递给吴凡宇:“兄弟,这几日在吴家村又吃又喝,挨你那一脚全当是饭钱!这枪还给你。”说着,把三八枪抛向吴凡宇。 吴凡宇伸手抓住枪,心里暗想,没想到,顾小双这伤兵还有些义气,跟那向个人不同。 顾小双把枪交给吴凡宇后,转身向外走。 没想到,白严良不让他走,半睁着一双圆眼看着顾小双:“兄弟,你给我们丢脸了,被一个孩子打,不觉得丢份。” “丢份,丢什么份,我们被日本鬼子追的到处跑,眼看着他们杀人都不管,岂不更丢份。”顾小双回敬道。 来到吴家村后,在人们眼里都认为顾小双是这些兵的老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其实不然,真正的老大是白严浪,顾小双只是个摆设,今天便一见分晓。这里面,白严良隐藏着阴谋。 “那是日本人,枪炮比我们厉害,我们比不起,可眼下是个小屁孩,打就白打了。” 白严良面像显的狰狞,一点不没有事前很听顾小双话的意思,明显是要跟顾小双硬钢。 “小屁孩,谁说他是小屁孩,人家杀了那么多鬼子,你能吗?你敢吗?”顾小双火气很大。 这时,吴凡宇只看着,也不说话,也不劝架,跟着人群里的其他人一样,看着这两名国民党士兵斗嘴。 对于村里一时间来了这么多国民党士兵,谁好谁坏分不清,但不能不防。国民党兵是什么德行,吴凡宇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是因为他们是国军的原因,一时有难住在村里,即不能不管,也不能放松,只能是暗中观察,找准机会时分出谁好谁坏。对那些真坏的士兵必须要赶走,以防他们破坏村子。 吴凡宇今天搞的这一场,可以说是有意为之,就是想闹点事,鉴别一下好人和坏人。 果然,白严良和几个士兵露出了丑陋嘴脸,所以他要看这些人接下来表现。 兵燹之祸历史上就有之,多半都是溃兵造成,因此防人之心不可无。 “笨蛋。” 两人正说着,白严良冷不防抬起一脚把顾小双踹倒。 顾小双摔倒于地,半天没起来。旁边的士兵全都看着,没人上前帮忙。 只有吴凡宇走过去,把顾小双扶起,挽着他离开这些士兵,送到村民跟前,转回身对白严良说:“听这意思,你是不服。” “当然不服,老子想教训教训你。” 白严良说着,习惯性地撸起袖子,一付打架的样子。 吴凡宇不知道,跟着白严良的这几人都是他的同乡,不仅一起当的兵,而且在家是就是一伙,用东北人的说法,他们是村里的“伙会”。因为在当地犯了事,跑到南边当兵,不知怎么的就进了远征军之列。 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几人在部队里也搞团团火火,经常欺负那些单个的,势单力弱的士兵,等到真的打起仗来,比谁都怂,危险一来,比谁跑的都快。 我们在前面只说远征军与日军作战时“过五关斩六将”的英雄事迹,对于内部的鸡毛蒜皮小事从没提及过。其时,在任何部队里,不管他是如何能征善战的部队,一般情况下,也有害群之马。有的是被队伍里的正气所压制,没气场,一时不敢有所表现。有的是因为领导正直和对部队的严格约束,没机会,所以他们也不敢做坏事,怕被军法处置,因此便一直压着,隐藏着坏水,直到某一天,头顶上的镇妖石被人搬开,这才开始兴风做浪。 白严良一伙便是如此一类的人。 一大早,栓子就告诉吴凡宇,说,昨晚,他发现白严良这伙人跑到村外的一个小树林里,在密谋什么事,还不让人靠进,说过了好久他们才出来。 从那时起,吴凡宇脑子里就多了根弦,特意防着这些人,很想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那么,白严良这些人在商量什么呢!拴子几乎说对了,他们是在密谋。 这伙人来到村子后,发现吴家村人过得比较富,特别是几个大户人家都是高墙大院,估计家里的金银财宝也不会少。而他们,虽然活命回到了滇西,但离老家还远着呢!再说,回老家也不能空着手,什么都没有,回去怎么过日子,于是,便对吴家村起了歹心。本来想着昨晚就动手,没想到,吴凡宇把枪发给了村里年轻人,还在村子内外加了岗哨,这便让他们昨天没能下手。随后就想借个机会,先除掉吴凡宇,再夺下村子里的枪,然后抢完吴家村走人。 听到吴凡宇说要在村子里成立护村队,白严良很害怕。因为一旦村里有了护村队,全村人就会武装起来,而且他们手里又有枪,又有人,那不就是地方武装吗!到时,凭他们这几个散兵游勇,根本无法与护村队抗衡,界时,算计好的事也跟着白搭。所以,白严良要破坏护村队的成立。 怎么阻止呢!他们看出来了,只要干掉吴凡宇,这个护村队就成不了。 怎么才能找到这样的机会呢! 刚好,吴凡宇打了顾小双,正好借此机会整治下吴凡宇。谁让他打了国军呢!打国军不受惩罚,那怎么行,国军代表国民政府,敢违抗国民政府,那还不收拾你。如此一来,这些老百姓便没人敢护着吴凡宇,否则便定个造反罪名。最后,想怎么惩治吴凡宇,还不是他们几个说了算。 让白严良没想到的是,顾小双没按套路出牌,完全不与吴凡宇计较,而且还当场认错,一时间,这场风浪没掀起来。 白严良接着给顾小双撮火,没用,人家不听,他这火竟然也撮不起来。眼看着时机稍纵即失,没办法,这才亲自下场。 如果能把吴凡宇当场制服,借此仍可给他安一个罪名,要杀要带走,还有机会。白严良认为,此时由他出手,即可除掉吴凡宇,还可以震服吴家村百姓。 想是这么想,但白严良也有所顾及,因为他听过村民们说吴凡宇杀过日本人。可眼下,情事紧急,他也顾不了那么多,凭着自己的本事,解决眼前这个少年,应该没啥问题。白严良自幼习武,在他们老家的十里八村稍有名气,这样的人被称为是练家子,所以,他底气挺足。 这么一想后,白严良便鼓足了勇气,要对吴凡宇下死手。 “好拉,来!”吴凡宇说。随后,他把枪递给挤过来的拴子,并大声嚷着说:“拴子,你们几个把枪给我扛好了,谁要是丢了枪,我不客气。” 吴凡宇开始意识到什么,他觉得白严良凭白无故要跟他动手,这里还隐藏着什么。用眼一扫,只见跟着白严良那几个士兵正在拿眼去看石头、拴子等人手里的枪。吴凡宇顿时有点明白,没准,这些人想抢枪。这可不得了,万一枪落入他们手里,还真不好控制,所以,他提醒栓子、石头几人。 拴子和石头等人都是打小跟吴凡宇玩大的,什么不懂,这一提醒便加了小心。 这时就发现,几个士兵正暗自分开,一个两个地向拴子等人身前靠。 吴凡宇就猜到,疖子可能要发了,这是白严良一伙动手的前兆。不过也没啥大关系,拴子几人手里的枪都没有子弹,全在吴凡宇手里,为了安全起见,一大早他就把昨天晚上发的子弹全部收回。 这事别人不知道,只有几个队员知道。 这功夫,人群让开,白严良与吴凡宇拉开了架式。 人群里有人开始骂:“真没良心,管他们吃,管他们住,到头来还跟咱们打架。” 他们不明白,这哪是打架啊!这是阴谋圈套,一旦得手,村子便毁之一旦,没毁在日本鬼子手里,却毁在这些散兵身上。 有人见过吴凡宇杀日本鬼子,所以心里不怕他会输。而那些没见过的却不免担心。特别是同强,他见白严良明显是兵油子,摆出的架式都地道,真害怕吴凡宇遭了他算计,于是一旁大声制止:“小吴,别跟他比试,让我来。” 说着,同强便往前挤,但架不住被士兵拦着。同强怒斥拦着他的士兵,“让开,否则我军法处置。” 同强掏出了他那支没有子弹的“勃郎宁”手枪,硬逼着士兵让开,这才挤上前说:“小吴,别跟他打。”他是真的害怕吴凡宇打不过白严良而遭到陷害。因为同强已经看出,这白严良没安着好心。 吴凡宇摆摆手,告诉同强:“同长官,你放心,他赢不了。” 一听这话,白严良火往上撞,发着狠话说:“小子,你今天死定了。” 突然,白严良朝着吴凡宇来了个黑虎掏心。 这招够狠的,如果被打中,仅凭这一拳还不把心肝肺都砸坏,只要打中,不死也得吐血。 此时,吴凡宇正在说话当中,没怎么防备,所以白严良的这一拳实出意吴凡宇意料之外。 不过没关系,吴凡宇反应灵敏。当他发现白严良身形一闪,就知道他有动作,本能地向旁边一躲让过了这一拳,转身抬右手,肘部击向白严良侧脸。 “哐”的一声,白严良被击个正着,身体歪向一边,随之身体失控,他的这一招算是落空,还白白吃了一肘。 白严良更加火了,他一个成年人,哪能吃这亏,如果败了,不但计谋不成,还会在众人面前丢面子,所以,他必须制服吴凡宇。 随后,白严良招招都是杀招。明眼人一看就明白,白严良这是想要吴凡宇的小命。 第1148章 到底想打谁 两人这里打着,其他几名士兵已经接近有枪的几个护村队员,只等着白严良一声令下动手。 柱子和拴子几人,因受了吴凡宇提醒也加了小心,看到有人靠近,便把枪抱的紧紧的。他们不愿离开,也不敢离开,如果吴凡宇有危险,他们几个还想瞅准机会上前帮忙。 场内,吴凡宇已经与白严良斗了几个回合,却一直处在守势,只要白严良的拳头不挨身上,吴凡宇基本不怎么还手,更不想痛下杀手,毕竟白严良是中国人,又是远征回国的国民党士兵,无论看在哪一方面,都要给些面了。如果换成日本人,吴凡宇哪能受这种压迫,早就给予迎头痛击了。 白严良打着顺手,虽然没怎么击在对手身上,但他是主动进攻,占据着主导,在外人眼里,已经是挣足了面子。所以,跟着他的那些士兵,由此不停地叫好。每当白严良把吴凡宇逼退时。 担心的人总是揪着一半痛苦,害怕吴凡宇吃了亏。 这些人不仅是吴凡宇的家人,村里人,还有同强、成林海和顾小双他们几个,都盼着吴凡宇早点取胜。 明着看,吴凡宇完全是在应付,占了下风。可顾小双渐渐看出,吴凡宇是在让着白严良,渐渐地,脸上有了微笑,轻轻地哼了一声,是对白严良的讥讽,“小子,等死!” 从吴凡宇的招术上看,吴凡宇应对自如,手法和脚法一点不乱,进退非常有序,这便说明,他留着后手呢! 打着打着,白严良便觉得他拿下吴凡宇不成问题,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如果再给吴凡宇一点压力,让他出点意外,打败吴凡宇只在一招一式之间。如果给点意外,那便是分散他的注意力。 如何分散吴凡宇注意力,只有在人群中弄出点动静。 饭菜摆好了,就等着开吃的口令。白严良抽空看了眼已经插入到人群中的士兵,知道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他在攻击吴凡宇最有力的一拳出手后,同时喊了一声,“动手。” 跟着白严良的这些士兵,真的小瞧村子里这些年轻人了,觉得他们一动手,还不撒抢就跑,或着跪地饶,再次一点,也的乖乖把抢交出来。哪成想,等到这几个士兵上前夺枪时,不但这几个青年不放松,而且村里的男男女女都上前来帮忙,有用手锤打的,有用脚踢的,也有用嘴咬的,总之不能让这些士兵得手。如此一来,几个士兵又哪里是村民们的对手,一时半会怎么能抢到抢呢! 顿时间,人群乱了起来,大声喊叫的,骂人的,孩子被吓哭的,众人乱成一团。 吴凡宇伸手制止住白严良,严厉地对他说:“你真的想在吴家村闹事?” 白严良一个狞笑:“这算闹什么事,比日本人差的远了,无非是借你们的钱粮和枪用用。” “要用枪,找日本人要去,那是你本事,抢老百姓的东西,算什么军人。” “军人?”白严良一个冷笑,“这兵老子早不想当了,抢了你们后,老子回家占山为王,当个山大王,比什么都好。” “你想当土匪?”吴凡宇有些吃惊。 “这年头,当土匪比当汉奸强,天是老大,我是老,我怕谁。” 吴凡宇盯着白严良说:“如果你不当汉奸,今天这事全当没有发生过,让你的人住手,赶紧带着他们走。” “等你赢了我再说,否则,你说了不算。”白严良再次摆开架式,准备出手。 吴凡宇说:“我警告你,如果你们敢在吴家村胡作非为,我对你们不会手下留情。” “哈哈”白严良纵声狂笑,“小屁孩,你也就这么大本事,还手下留情,看看谁给谁留情。” 吴凡宇开始严肃起来:“即然如此,那就开始!” 此时,村里人还在与这些士兵扭打,几支步枪在两股势力间来回抢夺,谁也没有挣的独占机会。 “好,那就不客气。”白严良说完,再次朝着吴凡宇冲了过来。 这一次,吴凡宇并不躲,在白严良挥拳过来时,吴凡宇突然直拳硬上,硬是让两拳相对,只听呯地一声,两拳相撞,瞬时又散开。 相对之后,白严良顿觉得四根指关节断了般地疼,不过,没关系,还不足亦影响他接下来进攻。随之,白严良两拳齐上,带着各种招式,朝着吴凡宇上三路,下三路地猛打。 这些招式,在吴凡宇眼中,多半都是花架子功夫,真正有用的不多,哪如擒拿技术来的直接。 吴凡宇瞅准一个空当,突然把手臂伸向白严良攻过来的右臂之间,随后一转身,用身体的力量带着白严良的右臂跟着转了半圈。 而此时,两人用力方向相反,在反作用用力下,白严良一个没防备,胳膊被动地让吴凡宇给扭住。只听喀嚓一声,白严良的一条手臂断了。手臂断了,那还怎么打,只能是轮直了,当棍子使。 别说,白严良还真这么办了。他是急的,他已经向吴凡宇全盘托出了计划,如果自己败了,就等于计划失败,那时,还怎么去抢村子,连想要在这里呆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弄不好,还得被村里人给杀掉。 如果他们是坏人,真的应该杀掉,为的是以绝后患。 从这方面考虑,白严良必须拼命,必须全力以赴,不顾一切地打败吴凡宇。而现在,他的一条胳膊断了,还拿什么来跟吴凡宇拼。 这个他不管,只要没死,那就拼到最后一刻,白严良是真的豁出去了。 如果白严良把这种劲头用在打日本鬼子身上,即使战死,还能算个英雄,没准这么一拼,还能把日本人吓住。 但事实不是这样,跟众生像中的有些人一样。 这些人对外敌斗争不行,对付自己人本事大的很,什么计谋都敢使,什么损招都敢用,为达目的不管其他。跟自己人斗时,真的是那个不怕死。 看来,白严良也得归于这一类。打日本人怂,怕死。可现在他不怕了,知道计划要失败,所以他不顾一切。 白严良两只胳膊好时都不是吴凡宇对手,何况现在断了一肢,那就更别想其它的。 为了尽快制止住混乱局面,吴凡宇必须有选择,那就是要擒贼先擒王。接下来,他也毫不留情面,很快便把白严良制服,当人们转身来看时,吴凡宇已经把白严良的另一支胳膊背在了身后。如此一来,白严良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他是想打是打不了,只能用脚来踢,可又够不着。明显吴凡宇还是给他留着情面,如果再打断他一条腿,那白严良可就真的成了残疾,想回家,难。 吴凡宇擒住白严良后,大声朝着还在混战的人群喊:“都住手,谁再敢动,我就把他弄死。” 听到喊声,人们纷给停下来,全都看向吴凡宇。 场上出现了变化,让打斗的人立时出现两种心态。 正在抢夺枪支的那几个士兵,也有被村民们制服的,也有还在拼斗的。当看见白严良那付倒霉尊容,便知道计划全部泡汤。 领头的都被人家拿下,其他人再怎么折腾,还能闹出什么大场面来。自然是越闹,越没有好结果。于是,抢枪的人全都松开手,退回到各自阵营。 很快,人群分成两股,一面是村民们,一面则是白严良带过来的那些士兵。 村民人数多,士兵人数少,瞬间,便可看出阵容的不对称。 这时,村民们开始甄别现场形势,一看吴凡宇制住了白严良,全都松了口气。大气还没喘完,突然才明白过来,原来白严良这伙人没安着好心,想要抢劫吴家村。 村民们明白之后,便是一阵愤怒,再也容不下这些想要杀人越货的士兵了,不仅不能留,连活着的机会都不能给出他们,紧跟着,人群中有人喊:“对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没什么可同情的,撵他们走。” 也有人喊:“不行,得杀了他们,以绝后患。” 其实这人说的没错。白严良一伙已经熟知吴家村,万一以后起了坏心,防不胜防。 一阵吵嚷后,人群里嚷声不断,有人喊赶这些人走,也有说杀了他们。顿时间出现两种声音。 吴凡宇一直没说话,听着村里人发表意见。 同强也很担心,他明知白严良这些人做的不对,该杀,但也不想让吴凡宇杀了他。毕竟吴家村不是县衙,吴凡宇也不是县官,即使白严良犯了法,那也得由官府处置,如果轻意杀人,没准,真还会若出什么乱子,没准哪年哪月,县志记起这件事,反而会说吴凡宇犯了杀人罪。原因是他杀了国民党的一名抗日士兵。这个罪名可不小。 即使白严良现在是图谋不轨,但他的身份还是国民党士兵,仅凭这一点,吴凡宇就不能杀他。 其实,吴凡宇也明白这一点,这也是他一直不对白严良痛下杀手的原因,如果换成是日本鬼子的话,还能让他活到现在嘛! 同强站出来,对吴凡宇说:“小吴,千万不能杀。” 白严良开始感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也开始相信吴凡宇杀了那么多日本兵的事是真的,如果他连日本人都感杀,为什么不能杀自己呢!一想到这,白严良真的怕了,他怕吴凡宇不管不顾,真的杀了自己。听见同强不让杀,立时像落水之人见了救命稻草般,朝着同强喊:“长官,救命,长官救命。” 顾小双看着白严良一付苟延残喘的样子,并不求情,他到是盼着吴凡宇马上杀了他。 因为此时,顾小双感觉白严良怎么看都不向士兵,更别说是远征军的一员了,没准是从哪里跑过来冒充的。如果这样一付软骨头,落在日本人手里,那还不成了汉奸。万一他当了汉奸,周边村落肯定会遭殃。 “白严良,你那得意劲跑哪去了,有种就拼到底,别跟狗似的叫唤起来没完。” 白严良也算是狠人,不过,他眼睛可不瞎,知道谁是正主,谁厉害。他怕吴凡宇,可不怕顾小双。听见顾小双在骂他,于是回骂:“我你妈的姓顾的,你是没安好心,你想让这小子害死啊!” 顾小双虽然脚上有伤,但身体没毛病,两手还能动。他瞅了一眼旁边的人,发现栓子正抱着枪站着看热闹,全然没有防备他。突然伸手,一把从栓子手里抢过枪,哗?一声,推动枪栓,想要子弹上膛。 可能是顾小双当狙击手时间过长的原因,连动作都成了习惯,忘了枪膛里根本没子弹这回事。只要抓住枪,第一个动作便是子弹上膛。 他的这一动作,把跟前的人全都吓傻了。 有些人并不知到他手里的枪有没有子弹,看他那动作,像真的一样,接下来,他必会朝白严良开枪。 也有人在怀疑,如果他把枪口瞄的不是白严良,而是吴凡宇的话,这一枪过去,其结局又是如何。 怀疑他的人也有道理,他与白严良这些人都是凭空冒出来的,他们是不是一伙,不地方去查,只有老天知道。 表面上看白严良与顾小双两人不对付,但万一他们两人演的是苦肉记,再来个周愈打黄盖,到时,吴凡宇可真就危险了。 第1149章 好心没好报 顾小双做了一个扣动板击动作。 “啪” 子弹并没有从枪膛内飞出,而是从顾小双嘴里喷出一个声音。随后,顾小双冷笑着说: “姓白的,我说你死定了,哈哈,真的是死定了。”他开始幸灾乐祸。 白严良两手被吴凡宇控制的动弹不得,可嘴还在,还能说话。听见顾小双在讥讽他,立时火往上撞。这种人,打死都是鸭子嘴,死硬死硬。他不能动弹没关系,还有十来个手下呢!枪没抢过来也不要紧,人还在,气势不能丢,弄不过村民,还弄不过你一个顾小双。 白严良已经估计到,顾小双即不是村里人,又没有他的同伙,目前看,他只一个孤人,此时教训他,不会有人上前帮忙,就此也好让自己出一口恶气。 “你们他妈的还看什么,敢紧给老子弄死这个姓顾的。”白严良发着狠,朝手下的那几个兵喊。 这些人没能得到枪,已经气的够呛,正不知找啥出气呢!一听到白严良如此一说,正好找到出气筒,那还等什么,如何不上手。于是乎,忽的一下子,这些人从不同方向,全都朝着顾小双跑过去,围住顾小双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顾小双开始还能对付两三个人,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都朝他使劲伸手拍打。顾小双拼了一阵子,最后没辙了,只有挨打的份,连招架之力都使用的干干净净,一味的只能是白挨着。 这下好看了,不是士兵与百姓们斗,而是这些散兵们起了内哄。村里人自然不愿上前解围,谁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同强急了,怎么着这些人也是国民党士兵。现场上就他一人是军官,他不管谁管。于是跑过去解劝。然而,没一个人听他的,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围着的人群中只听顾小双一声声惨叫。 突然,外面的人有人被扔出老远,一个个像面团般纷纷被人抛开。等到这些人缓过味来,才看出是吴凡宇出现在他们跟前,明显着是解救顾小双。 有士兵不服,吼叫着说:“我们在打自己人,关你屁事。” 吴凡宇也不搭言,该怎么着还怎么着,直到最后一个打顾小双的人被他扔出,这时吴凡宇来到顾小双身边,伸手搀扶起他。 白严良免强从后面站起来,身体歪歪斜斜站立不稳,颤颤微微地喊;“打,把这两龟儿子全给我往死里打。” 那些士兵受到吴凡宇暴摔后本来就不服,现在又听到白严良叫嚣,哪还等什么,此时不报仇等在何时,反正他们人多,也不怕吴凡宇能占什么便易。 随后,这些士兵冲上来,再次把吴凡宇和顾小双一起围在了中间。随之就有人动手去打这两人。 他们哪曾想到,一伸手满不是这么回事。眼见得伸手打吴凡宇的的人全都吃了亏,而且是谁上谁倒霉。 紧接着,吴凡宇跟踢麻袋一样,一会伸胳膊横打,一会用脚直踹,反正谁挨边谁就得倒下,而且还被扔出去老远。 眨眼功夫,围上来的这十几个士兵全都被打倒,躺在地上唉哟哟地叫着,在地上打滚,就是不站起来。 哪个还敢站起来,站起来还得挨揍,又多一个狠摔,不如就倒地上装死,装伤员。 跟前看着的人全都傻了,村民们更是不曾想到,这个吴凡宇怎么变了一个人一样,一个人打十个,这怎么可能,如果有这本事,也不会被别的村给打残回家躺着了。 可是,不信又怎么解释眼前这种情况,被打的不是普通百姓,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国民党士兵,难道说这些士兵都是泥捏的吗!当然不是,刚才抢枪过程中他们也见识过,如果不是占着人多,没准那几支枪早就跑到这些散兵手里了。当然,村里人敢于跟这些士兵死拼,关键还是旁边有吴凡宇给他们撑腰。 现在算是眼见为实,村民们这一果敢算是有了保证,不会吃亏。 眼见得吴凡宇胜了,拴子、石头、柱子等人高兴地跑过来,拥着吴凡宇,问他哪来的本事,早怎么没发现。当然了,他们也有疑问,也就是之前与别的村械斗一事,那时为什么不用,否则他们也不吃亏。 多亏没问,问也白问。现在的吴凡宇根本不记得有那回事,问了他怎么回答。现在他能认识拴子这些人,还是吴凡静悄悄地给他解说,他才了解了个大概,至于细节,只有以后。 打败这些士兵后,吴凡宇并没显得与栓子等人一样的高兴,而是严肃地对栓子等人说:“你们几个,赶快到村人跟前,保护好他们。” 这几个人有些不明白。栓子说:“坏家伙们都被你打趴下了,还能怎么着?” “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可敢对咱们家里人下手,你们明白不?”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万一拿村里人当人质怎么办,比如用刀放在才百姓脖子上,看你吴凡宇还敢硬不,你硬我们就杀人,这些人便是人质。 吴凡宇怕的就是这个,所以得让年轻人们防着点。既然知道白严良要当土匪,不能不防着他们绑票,要知道,土匪可什么都干的出来。 经吴凡宇这么一提醒,栓子几人有点明白,但还不是彻底,不管怎么说,吴凡宇交待了,听他的准没错。 突然之间,村子里的这十几个年轻后生全都站到了村人前面,在他们与士兵之间横出了一道墙。 此时,村民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也有人报怨,哎,干麻站我前面,挡我看热闹了。 胡涂人哪都有,别人救他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别人占了他便宜,然后对人家以德报怨。 护村队年轻人的动作让白严良顿感失望。 白严良是中国北方“伙会”出身,老谋身算。虽然此时他已被吴凡宇打倒,但还想着找机会板回来。这个机会,就是被吴凡宇看破,刚刚又防备好的保护村人行动。 白严良这么做,不是非得要找死,而是他觉得不这么干不行,因为他觉得老百姓好欺负。来到吴家村,看到了机会,通过一番估算后,他觉得整个吴家村村子,也就吴凡宇一个能人,如果能把他制住,获胜机会还有。即使打不过吴凡宇,但村人是他的软肋,如果能把村人制服,吴凡宇只得束手就擒。可现在,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又没了,不免有些失望。 在吴凡宇与这些士兵打斗时,白严良曾把目光投向村民们。也就在这时,他想到了村里人,特别是吴凡宇家人。心里想,你不是心疼你小妹吗,那就从你小妹下手。只可惜,他两只胳膊断了,用不上,因此把希望放在了那些士兵身上。 等到这些士兵全部被吴凡宇打倒,白严良算是彻底失望,但也不全是,他看出吴凡宇没下死手,这就说明这些士兵还有恢复机会,只要他们恢复了,就可以实施他的下步计划。 这时,吴凡宇丢下倒地士兵朝白严良走过来,冷着脸问:“你是让我把你交给官府,还是你自觉地滚蛋。” 现在,屯在吴家村这些人还不知道日本人已经去了腾冲县城。那里的县政府的国民党官员跑的跑,降的降。此时,腾冲县城已经被日本军队占了。 这会,白严良听吴凡宇如此说,意识到被押去官府不会有好结果,不但要下大牢,还得被痛打一通,没准那时他就真的会残废。觉得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被人家打败了,干脆走人,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已后报仇的机会有的是。何况白严良已民从吴凡宇话中听出,只要他主动离开,村里人就不难为他们。 这好事哪找去,这不等于留条活命吗,但又怕听错了,紧盯着吴凡宇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吴凡宇说:“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再骚扰吴家村,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白严良稍微想了想,他不能不装个样子,明知道这是最轻的处罚,也要考虑一番。如果回答的太痛快,又怕吴凡宇后悔,随后说:“好,我们离开。” 白严良转身向那些倒地的士兵们说:“我们走。” 倒地士兵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站起身,开始跟着白严良向村外走。 他们知道,他们已经惹恼了吴家村人,村民们不会留他们,或者在这里还会有危险,没准后悔的人会找他们的晦气。吃了败仗的这些士兵,已是丧家之犬。既然已被人说成是强盗,那谁还敢留这些强盗在村子里呢! 渐渐的,这十几个士兵跟着白严良缓缓地走向西村口。 吴凡宇看着这些人的后影陷入思索,随后把栓子叫过来,对他小声说几句。 拴子飞快地跑到那堆村里人跟前,向他们说了吴凡宇的意思。村民们听明白了,然后又纷纷跑回家,拿出一些干粮送给栓子和石头等人。 吴凡宇来到吴堂春跟前,别人不知他与吴堂春说了些什么,两人谈了一会后,吴堂春带着吴凡静回了家。 过了一会,吴凡静跑回来,把一个布包交给吴凡宇。 吴凡宇把栓子几人叫过来,把包递给他,然后嘱咐他要小心。随后,拴子带着柱子和石头朝村西头跑去。 白严良带着这些士兵出了村子,不知往什么地方去,有人出主意说,既然桥坏了不能通行,那我们就去下游,没准找到水浅地方能淌着过河。 这主意不错。现在除了这办法,再没其他办法,也只好这么做。 “好,就去下游。”白严良表态同意。 这时,白严良发现从村子内跑出几人,手里还拿着枪。情知不好,害怕是吴凡宇后悔放了他们,现在又派人来追,于是对其他人说:“快跑,进林子。” 白严良知道村里的护村队有枪,而且这几个后生枪法都不错,如果配上子弹这便是一支武装队伍。而他们全都是赤手空拳,哪是护村队对手,一旦被捉住,还不是让去哪就去哪,没准再给枪毙了呢! 这么一分析,便知情况不妙,所以才让其他人跑。 在栓子和柱子几人来到时,这些国民党士兵已经跑出很远,并且进了树林。 石头想进树林,被栓子喊住。 来时,吴凡宇特意嘱咐过他,不要与这些士兵太接近,如果被算计,他们不是对手,最好是离的远远的,放下东西就走。 栓子阻制住石头几人进树林,便站着对树林喊:“你们不要怕,我们不是抓你们回去的,是给你们送吃的来了。我们老大说了,你们不容易,回家还挺远的,这里有干粮,还有路费,你们拿好了,赶紧回家!” 栓子说完,几个年轻人把肩上的包袱全都解下来放到地上,然后转身离开。 栓子几人走后,树林里开始有人冒头。 白严良不是没想过,如果栓子这些人进了树林,还可以趁机把他们拿下,到时,有这些人质,再加上他们手里的枪,还有可能板回败局。没想到,这些年轻人不上套。 白严良也不知道这几个年轻人说的是真是假,便派两个人过去。等这两个人把东西拿回来,白严良打开一看,里面真的是干粮和银元。银元有一百多块,足够他们支撑一阵子。 看到这些,有士兵不由发感慨:“这村子的人心眼真好,不记仇,还给咱们送东西。” 白严良转头对他吼道:“好什么好,这是给咱们上供,怕咱们找他们的麻烦。”说着,又转头看向村子方向,不平地说,“哼,只要有机会,我还会回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姓吴的,走着瞧。” 顿时,手下这些士兵全都懵了,不知道白严良为什么会这样。错本来就在他们这些人,而且人家不但不记仇,还给送吃的,拿路费。 而白严良却视而不见,还说出这番话,他想要干什么!跟着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今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第1150章 准备开火 日军因过不了怒江,转而占领了怒江西岸保山市辖区的几个县城,其中包括腾冲。日军占领县城后,立即着手组建伪军、伪政府。 在这方面,日军不用太费劲,有现成的经验可照搬。因为在中国内地,日军占领区内,这样的典型比比皆是。一般大致有三种人愿意跟着日伪人员干。一类是投降的国民党政府人员,第二类是亲日的一些反动地主老财,再一类就是社会上的黑帮人物、地痞流氓等等,仅是靠这些人,占令区内的日军很快便建立起了相应的地方组织,依仗着样的组织,对地方百姓张牙舞爪,横征暴敛。 伪政府也不管老百姓服不服,听不听话,但只要打着日本人旗号到处都可以横行,谁敢反抗,就有日本军队前来镇压。随即,地方上的反抗势力很快被镇摄住,也甭管暗中是否红流涌动,但在表面上已经建立起了日本统治下的伪政权,开始奴役歁压当地人民。 仅几天的功夫,日军用强压手段,很快控制了腾冲县城,接下来就要着手去整治腾冲辖区范围内的广大农村。 直到这时,野田才腾出手来开始调查日军特种小队被杀一案。 在这段时间内,正是吴凡宇在村里建立护村队,与白严良一伙人斗争的时期。 这一天,野田带着特种大队的三十人前去堪察现场,也就是怒江边上,吴凡宇干掉日军曹长那个位置。 也是这一天,白严良等人被赶出了吴家村,朝着怒江边而去,一路寻找可渡江地点。 野田在逃回去的那个日本兵带路下,终于找到了日军的尸体。看上去,一个个惨不忍睹。这些人的尸体大部份还在,即使是被狼吃了,鸟啄了,虫子嗑了,烂肉存的不多,但身体的骨架还在,看上去非常的不完整,因为没了脑袋。野田知道,即使这些死尸被野兽给吃了,但头骨应该还在。 上前仔细查看后,确定无疑是日军,别看很多头颅都被刀砍掉了,但大量证据也能证实,是日军没错。由此也证明了那个日军说的没错。 看着满地摆方的日军尸体,野田始终不敢相信这是一人所为,于是又追问那日军:“真的只有一个支那人?” “哈一,只有一个支那人。”逃跑回去的日军回答的非常肯定。 野田无语了,他还能问什么,既然这日军不敢骗他,那么,这件事便是真的。便还是有点怀疑,怎么可能,一个支那人就能杀他的一个小队,而且大多数人都是被砍了脑袋,说明这个中国人没有枪,只有刀。 “该死的福岗。” 野田心里骂着,不自主地又回身看了眼地上那具可能是日军曹长那具尸体。我们这时才知道,原来那日军曹长叫福岗。 野田一边盯着看,一边想着心事。他不能不想,被屠的可是日军完整的一个小队,而且他们不是普通士兵,是参加过特种培训的部队,意味着,他们要比普通部队战斗力强很多,而且他们手里有枪有子弹,个人技能都不差。而这样一支部队,怎么会被一个人给杀了呢! “不可能,不可能,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耐。” 野田尽量想说服自己,但没法说服。可不信又不成,地上有尸体,而且有日军亲眼所见。如果这日军没有说慌,那么,这个支那人太可怕了。 想到这,野田不由得头上冒出冷汗。他开始意识到,如果仅凭一个山村少年就有这么大能耐,那么,这片土地上该有多少超过少年的人呢!如果他们个个有这么大的本事,该有多少日军够被这些山民砍。这是一支不可小看的力量。 中国像来是农村人口远远超过城市。如果把城市比成一座岛,那么,广大农村就是围着这座岛屿的海洋。海水永不枯竭,海的力量可以毁天灭地。如果拿他来对付日军占领的城市,再坚固的城堡早晚也得被攻破。如此大的力量,仅靠腾冲的日军来清剿,那得到何年何月,而且,还不知他们反抗力量有多大。 野田不傻,他会推断,由此便想到征服大东亚行事艰难,前途无光,不像某些日本高层,至死都不悔,还抱着武力镇压,只要人杀的多,被侵略的国家就会屈服。 有这么一个历史故事。当日本战犯东条英机在东京受审时,一名美国律师问他,你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的中国老百姓。东条英机说,如果他们不反抗,我就不会杀他们。 这是一个混蛋逻辑:强盗去人家抢劫,还不许人家反抗,如果反抗我就杀你,杀了你不是我的错,是因为你不让我抢。 正好应了当下流行的一种自保措施。比如说某女子遭遇抢劫,如果因反抗身体受到伤害,有人便会说,他抢就让他抢,命比东西重要。如果让抢劫者顺利抢走东西,他也不会伤害你。 是真的这样吗!其实不然,有很多女子过于听话,过于顺从,财色两空的例子有很多。相反,那些勇于抗争,勇敢博斗的人反而会取得胜利。 如果有此劝说的人是普通百姓也就罢了,相反,恰恰这些人当中,还有处理这类事物的吃公家饭的人。不由的我们会想,如果这些人在抗日战争时期,也遇到日本鬼子侵略中国,占领自己家乡,欺负他们的父母姐妹时,他们该是怎么样的一付尊容呢! 写到这,突然想起谭嗣同狱中所写的诗,其中两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没错,生命固然很重要,没了就什么都没了。可气节还是要有的,如果保持住气节,敌人是怕你的,即使肉体力量比不过他,但在精神上你是强者,由此会获得尊重,赢得最终胜利。这样的案例也有很多。如果人人都保持了正义,敢于向邪恶势力斗争,那么,邪恶势力没了市场,还能生存下去吗!久而久之便会自然地消融掉。 反抗邪恶势力的勇敢精神,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少。 然而,在日本占领中国期间,软骨头的人还是有很多,他们助纣为虐,挖空心思帮助日本人,这才使日本人有了侵占中国十三年的时间。反之,如果中国人民,人人同仇敌忾,若大的中国还能有日本侵略者的立足之地吗! 当时的中国大部分地区都这样,腾冲也是如此,日本军占领腾冲后很快占稳了脚跟,开始统辖保山地区。但日本人觉的不够,还想继续网络更多的,对他们有用的人才,那么接下来上场的该是谁呢! 野田查完现场后,着实气的不轻,也吓的够呛,但野田坚信,杀掉日本小队的这名中国人不会离的太远,就在附近。找到他虽有危险,但不可不为,否则,未来在腾冲的日子不好过,赶晚不如赶早,尽快解决掉这个让日军害怕的毒瘤,以解心头之患。 野田让手下人拿来地图,在地上铺开,借此开始在地图上面寻找蛛丝马迹。很快,他在地图上标出了十几个村子,随即做出决定,要把这些村庄全部荡平,不管有没有那个中国人,结果都一样,只要对日军有威胁,那就是日本帝国的敌人。 野田有了这想法后,随即命领手下这些日军跟着他,开始从离怒江最近的村子进行清剿。 但有一事要必须处理,即是这些日军尸体。人死了也不能丢在这,即有损大日本皇军颜面,也不能让他们灵魂返乡,还得送一程。 对于这一操作,每个日本兵都熟的不能再熟,做起来便架轻就熟。 当场,野田叫人砍来树枝,一层层搭起,堆成个柴垛样。然后把九具日军尸体找全,全都垒在上面,然后一把火点着,让这些尸体变便成灰烬。 因为人太多了,一个一个烧也等不起,集中在一起后,当然不知谁是谁的,反正就是这九个人。 等到他们全都成了灰烬后,再找个大包全都带走,等回到驻地之后,再分成九堆,然后按着名字,一个个邮寄会东赢老家,反正他们家里人也分辩不出这是不是他们家子弟的骨灰,既然是骨灰,人又死了,名字在上,全当是就真的是此人。 因此,这些战死的日本人家里供奉的是不是真的就是自己家的人,还真的还很难说,除非是死在家里,又有家人亲自监督着,才不会出错。其实,野田能做到这份上,已经非常不错了,比那些找不到的,没人管的死了的日军强很多,最起码,他们还有骨灰留给家人做祭祀。 这么一折腾,时间过去很多,用了几乎一天时间。 处理完尸体,野田还惦记着清剿的问题,于是带队开始朝着第一个村子而去。 地图上好找,但到实地却不是那样。地图本来就不准,再加上山野丛林的阻隔,找起来就更加的难。 但野田也有办法,总之是沿江而下,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日军不致于走错路,一旦走错,还可以顺着江水找回,然后再找到滇缅公路,有了公路就能回腾冲。这便是日军不敢离江水太远的原因。二来呢!山里住着的人,再怎么封闭,他们也离不开江水,时不时地要回到江边打些鱼,挑些水。几乎这里的村子都是依山傍水,不管是靠近怒江,还是其他水流,总之不能与水断绝。由此,只要借着水流,就是最好的通路,不至于在大山中走失。 群山莽莽,树草葱葱,眼中的世界,除了山还是山,走起来便也到处是羁绊和障碍,原始古味又这么浓,所以行进在其中,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野田带着这些日军一路上走走停停,走了很长时间,才找到一个有点像码头的地方。 为什么说他像码头呢! 因为这地方,有用大石垒成的一块突出部,延伸到江水中有三四米远,而且,顶部非常平整,从磨平的痕迹上看,也有些年头。虽然跟前没有船,但野田凭着经验,一眼就看出这是有人在使用的一个船坞。即使周遭没有船,他也是这么认为。 野田顿时为之一喜,既然有这么一个东西存在,说明附近还有船,如果有船,这个地点也不失为划向对岸的一个好地方。这是也田的一个希望。 日军在惠通桥边吃了亏,反复争夺几次都没能渡江成功,便暂时放弃过江,想要寻找新的渡江地点。所以,野田看到这个船坞后,觉得有了机会。于是想着,如果能够占领这里,日军便可借着它,偷偷渡过去,在对岸登陆,定能打中国守军一个措手不及。 “好,大大的好。”现在找到这样一个好地方,野田心里很是高兴,一扫之前所有阴霾,也不打算再去对那几个村子进行扫荡,想要尽快返回向山下将军汇报,然后带着大军从这里渡江。这才是大事。 “集合,部队地反回。”野田再次转变了想法。 野田刚下完命令,就见放出去的一个侦察兵跑过来报告。 “队长,那边过来十多个人。” “什么人?”野田问。 其时他可以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中国人,就一个字杀,这样就完了,还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但现在不同了,有了那些日军被人杀死的事件后,他的多个心眼,要在人群中找出这个当事人,所以不由得这样一问。 “他们穿着中国军队服装,像军人。” “有没有枪。” “没有,但手里都拿着棍棒。” 有棍棒,说明他们不是赤手,也说明他们是强壮的有危险的人,既然这些人有危险,那不不可不防。想想一个中国人,就凭着一把柴刀杀了很多日本人!那么,这些人过来,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呢!由此他心里产生了阴影,没枪的中国人也很危险。 所以野田并不想放过这些人,不管他们是不是朝着这些日军来的。管他呢,只要碰上了,便统统杀光。 “隐蔽。” 野田不说话,只打手势。这些日军便明白野田意思,随后,就近进行埋伏,有利用草丛的,也有靠近树木的,装成石头的等等。既然这股日军是特种部队,搞个伪装还不手到擒来。 眨眼之间,三十个日军全部消失,把森林内原有的平静又还给了大山。 此后,这片山林里,山风继续,鸟儿鸣叫,蝉声嘈杂,完全消失了曾经有没人来过的痕迹。这时,只要不出现人和动物,这里还是保持了原有宁静。 过了一会,远处出现几条人影,而且说话声越来越明显,还夹杂着骂人的语气。 在这些骂人的口音中,可以分辩出我们曾经听过的声音,其中就有白严良。 没错,他们就是白严良一伙。 自从他们离开吴家村后,一路朝着江边走来,因为无目的,只是朝着怒江方向,也不管东西南北。走着走着就迷了路。本来是想着去下游,离公路越远越好的地方,谁知找不到方向后,便听着涛声。只要有水声,那里便是目的地。于是,他们寻了过来。 不久,他们看到一条小路,也不知这条小路通往何方,便顺着它走,只要有路的地方便有人在,不然,谁还会走这条路呢! 就这样,白严良带着这伙人吵嚷着奔向江边。 白严良胳膊有伤,只好用带子挎起来。一只伤重,一只伤轻,所以他的速度没法快。众人为了就着他,只好放慢速度。其实,他们指望着白严良带他们回去,也不敢丢下他,还指望跟着他发财,又怎么会舍弃呢! 也有人讨好,时不是地背着他走路,好像是快了,其实,身上有负重的人怎么能走快呢!如此一来,速度仍然如此,便是不紧不慢。 迟来的,也总是要来。 这伙人万万没想到,会有日本人在这里等着他们。 一会的功夫,白严良他们出现在日本人枪口下。 他们不知道,但隐藏着的日本人看的很清楚。 随着他们步子移动,枪口也在草丛中,看不到地方继续瞄着他们,只等着野田下达开火的口令。 第1151章 投降当汉奸 这是午后时光。阳光受高山及树木所挡,射进树林的光线稀稀落落,大部分都成条缕状。在光线不能到达的背面,很快便突现出幽森和阴暗的影子,人隐藏其中,正好被幽光所掩护。 白严良等人离开吴家村后,一路都很顺畅,饿了有干粮,渴了有溪水,随便到那条山谷都能找到水喝,累了时,还能找到树林休息,所以他们走的并不艰辛,还有些游山玩水的乐趣。一路是走走停停,并不显得过于匆忙,并非要急着找到过江地点。早也过,晚也过,只要能过即可。 十几个人一路嘻嘻哈哈,取笑打闹,很少去想日本人可能在附近,会对他们有什么危险。他们不去想,也有他们的道理,连吴家村的一个少年都能杀掉那么多日本鬼子,现在,他们有十几条壮汉,还怕小日本鬼子不成。因受吴凡宇杀鬼子的鼓舞,早忘了在远征缅甸时所吃的败仗,甚至连他们怎么回来的都忘的一干二静。 不能不让人去想,这伙人真的去过缅甸吗!真的是远征军?或者仅是挂名而已,其时就是滇西这一带的留守国民党兵。随着远征军的失利,他们也根着一起来背这个远征的称呼。 真的很难说,如果他们不自己承认,这些老百姓没人知道他们来自哪里,又准备去哪! 还好,白严良这一些人出了吴家村后再没见到一个村庄,如果见了,没准会被打们所抢。既然没碰到,他们也无意去特意地找。只要过了江,江那边有的是村庄,还不够他们抢的吗!可惜了,他们手里没枪。没枪也不怕,有棍有刀有石头,用这些来对付老百姓足够了。样板戏《沙家浜》里的反面人物胡庄奎有句唱词:“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了张,十几个人来,七八条枪。”这是一支土匪队伍,对付谁说不准。而白严良这伙人目的很明确,决不与日本人碰磁,专等着过江以后再说,所以他们没有敌手,也不需要过硬的武装,凑和凑和就行了。 白严良不敢想这事,一想就后悔,没能在吴家村抢到枪,最恨谁呢,当然是吴凡宇还有同强,如果没有他们,这吴家村肯定是抢定了。 虽然恨透了吴凡宇,但吴凡宇给他出的注意,划的道,他还是要听,想要枪找日本人啊! 吴凡宇说的是打日本人,言下之意,杀死了日本鬼子,枪不就是你的吗! 可白严良想的却不是这个,让他去打日本人,哪有哪个胆,如果说跟日本人借着用,这还差不多,像美国人一样,想找谁来代理战争,没钱不要紧,我可以借,暂时还不了,还可以来个出借法案,等哪天有钱了再还。想到这,连白严良自己都自嘲地笑了,这不是扯蛋吗!日本人怎么会借给他枪,除非变成日本人。这时,白严良的心动了一下,说不清是为哪般。 有了这个心情后,白严良突然脚步变慢,渐渐的,还有了心事。他在想什么,他不说,手下这些人不可能知道。 白严良这伙人说说唱唱便朝着怒江边走来。因为有条现成小路可用,走起来也不显得困难。只要把倒伏过来的灌木掀起就是,后边的人紧跟,一个挨一个即不用开路,也不用留后手,走过去就完了,从没想着还要走回头路。 当白严良这伙人被日军赤候斥候发现时,他们仍然不觉得,没感觉到在不远处,还有几只眼睛在盯着他们。 不光是眼睛,还有瞄准镜,其中就有一名日军狙击手埋伏在一棵大树上,枪口随着镜头十字线,随着白严良这伙人的步伐一起移动,狙击手没有开枪,也在等野田的开火口令。 眼看着白严良这伙人进入了日军伏击圈,不用望远镜,只要拨开灌木从,睁着眼都能看的很清楚。 “没错,果然是中国军队。” 野田看了后非常肯定,因为他们身上穿的军装上面还有远征军标志牌。对这身服装,野田再熟悉不过,一眼便能认出。 再一细看,这些人手里都没有枪,拿的全都是棍子,每人一根,一边走,一边抡打着路边的树枝树叶。 野田犹豫了一下,这些是没有武装的军人,对于这样的人,要不要赶尽杀绝呢!转而一想,不对,死了的日军可都是死在柴刀下,柴刀也算不上武器,照样还是杀了几十个日本军人,所以说,棍子和石头也是非常的厉害。 管他呢!既然是中国军人,杀了就没错,也好为那些死了的日军找个陪丧的,消灭这支队伍,也能给腾冲的驻屯军找回点面子,不然,他野田岂不是白白来了一趟。 打定注意后,野田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一挥,轻轻作了个斩杀动作。 最先看到这一指令的,便是树上的狙击手,当先朝着最后面的一个国民党士兵开了枪。 “啪”枪声一响,这个士兵脑袋被爆头。 其他士兵听到有枪声,紧跟着一楞神,还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哪里打枪,是谁在对他们开火射击。 紧接着,在他们还没转过头来时,小路旁边两侧的草丛,已及正前方响起了更为猛烈的枪声。叫的最欢的,当属日军一挺歪把子机枪。它占据着一道高坎,朝着下面这些国民党士兵撒欢似地下起了一阵狂风暴雨。 射击时间连半分钟不到,走在小路上的这些士兵全都倒在血泊中,连带着路两旁的灌木跟着一起倒霉,纷纷杨杨,如同平空里下起一场碎屑和树叶雨。顿时间,这片地上一片狼藉。死了的人不说,破坏环境着实很严重。 看看没有动静,野田这才让手下过来清查人数,检查战果。 十多个日本兵端枪过来,挨个检查,如果发现某一个士兵还有气,上前再补上一刺刀。日军绝不会用枪,子弹虽然很多,但飘洋过海运到这里也不容易,能用刀解决的,决不用子弹。 日本兵数了数,一共杀了十个,还有没有剩余的,他们也不知道,完全以为这是全部。 突然间,树上的狙击手喊,“有人。” “在哪里?”野田抬头问。 “在队伍的最后面。”狙击手透过瞄准镜看清楚了,是三个人,因为这三个人离前面这十人稍远,一时间他们没进入伏击圈,所以这一顿子弹他们没吃上。 “快追,不能让他们跑了。”野田连忙向日本兵下命令。 随后,埋伏的日本兵赶紧的从隐藏地点蹦出来,按着狙击手指引向前追赶。 如果等地上的日本兵追过去,估计这三人早跑远了。 狙击手占据着居高临下优势,透过瞄准镜一览无余,只要这些人没进入大树林,他就有视野,可以盯住,也可以阻击。 随后,树上的狙击手朝着逃跑的这三人开火。 这三人都谁啊! 一个是白严良,两个是跟屁虫刘三和王二。刘三个子大,脑子不灵火,但就是听话,所以白严良把他带在身边。 三人走着走着,白严良便以胳膊疼为由,说自己走不动了,让刘三背。于是,刘三和王二轮流着背着白严良,一来二去的便与前面的士兵拉开了距离,这一距离差,也正好超出了日军伏击圈,所以这一泼子弹他们三人没吃到。 但眼前的国民党士兵被屠杀情景三人看见了,也着实吓的够呛。看到这些人都倒了,他们哪还敢向前一步。发现情形不对,白严良悄悄对刘三和王二说,“赶紧向回跑。” 随后,三个转身往回跑。也就在这时,他们逃跑影子被树上狙击手发现,这才有了后面的日军追击。 三个人正往前跑着,突然,一颗子弹从脑瓜顶上飞过,直落眼前地面,打断一颗灌木树枝,飞起的石子差点蹦到白严良眼睛上。 白严良一听枪声就知不好,知道是被人给盯上了。 一支枪不足为惧,只要跑的快,又能耐我何。白严良不管不顾还向前跑,紧接着,又一颗子弹还是如同前般那样,落在了眼前。 白严良明白了,人家这是警告他,再向前跑,下一颗肯定是脑袋。白严良想回头看看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但他不敢,既然子弹打的这么准,那人肯定是在盯着他,如果稍有不慎,子弹真的会贯穿脑壳。心里想着,还是别跑了,先活下来再说,看看是什么人,没准还给条活路呢! “噗通”一声,白严良转身跪在了地上,脸是朝向狙击手方向。 他也不知道瞄准他的人在哪,但只要这么一跪,让对方明白,我不跑了,你也别开枪。 这一招还真灵,果然那狙击手不打了。 看到白严良都跪下了,刘三和王二也不知为何而跪。管他呢!只要老大跪,咱也跪,跟着老大准没错。 “噗通,噗通”他们俩也跪下,一左一右跪在白严良两侧。 这个时候,追击的日军到了跟前,立马把三人围住。 有一个日军想练练刺刀,端枪便要刺,被野田喊住: 在野田眼里,他从缅甸一路杀过来,还没见过有这么听话的,能主动跪下的中国士兵。从这个姿势判断,这样的人肯定骨头不硬,用起来好使,不如带回去好好训训,没准是条听话的狗。 正是因为有这想法,他才阻止了那个日军的刺杀。 “你的,什么地干活。”野田走上两步,指挥刀压在白严良脖子上问。 白严良一看,不说实话也不行,干脆直说,“我是国民党军人。” “你的为何在这里?” 白严良心里骂,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是你们,我怎么来这荒山野岭,还不是你们逼的。不过,他只敢想,不敢说。嘴上说道:“我们想过江,回家。” “这里的,能回家?”野田来了兴趣,因为白严良说过江,他才有了兴致。 “啊!听说这里水浅,能渡船。” 野田一听乐了,这与他猜想的一样,他也看中了这个地方。白严良说的与他不谋而和,说明他的判断一点不错。 “你的愿意投降?”野田直视着白严良眼睛,那意思是说,如果不投降,我就砍了你。 “愿意愿意,非常愿意。”白严良为了活命,可着劲要讨野田喜欢。 “那好,你的跟我回腾冲?”野田继续逼问道。 “好,好,跟你去腾冲。”白严良嘴上答应着,心里却犯了难,跟着这日本鬼子去腾冲,就别想着回家了。但又一想,跟着他的那些人都死了,回到老家能干什么呢!想再拉一支队伍,难,不如跟着日本人干。这才转忧为喜,心中下了决定。 “太君,我的大大有用,知道很多秘密。” 野田笑了,“哟喜,好,大大地好”野田听说有秘密,求之不得,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需要熟悉当地情况的人。 那么,白严良有秘密吗! 有,既然是远征军里的士兵,总之会知道一些事情,如果他是情报人员,或者是后勤人员,在远征军不存之后,有很多秘密都需要人来解释,没准,白严良真的是日军的一个宝。 二战结束后,美国人和苏联人从德国和日本抢走了很多秘密,从而得到很多研究成果,在科研道路上少走了不少弯路。因此,一说秘密谁都想听。 这下野田高兴了,他相信白严良不敢骗他,否则,砍他脑代有的是时机,对这样的人能不相信吗!随即野田放下追查吴凡宇这条线索,认为赶紧回腾冲办大事才最重要。 “集合,回腾冲。” 野田一声令下,所有日军集合到一起,押着白严良三人向腾冲方向走去。 第1152章 想要出城 那么,白严良到底有没有秘密呢!有,不过也是听来的秘密,真正掌握多少,还得看实地验证后才能彻底说的清楚。 白严良见野田从脖子上挪开战刀,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不过,他也知道,日本人不是傻子,哪能那么好骗,既然信了你的,那就非得拿出实物来,否则,战刀不会轻易落下。想到这,白严良脑门子上又浸出一层冷汗。 那么,白严良到底有没有秘密,或者,他所说的秘密是什么呢! 经过后来考察,白严良真的是远征军成员。 我们先前曾说过,他没上过前线,一直在后方,跟着跑后勤。对于一个一没技术,二没业务,三没上进心的人,能干什么呢!自然是跑腿打杂,干些零活。但这样的人也有一个特长,善于钻营,会说话,懂得火候,见了什么人该说什么话,由此,他还真认识了不少人。 有一个油嘴滑舌的特长,照样能让一些人喜欢,碰到爱听好话的上级那就更好了,在当时,这样的长官真的很多,因此,白严良被特意安排了一个跑退传递消息之类的通信员职务。(如果我们写的是电视剧本,还可以用闪回等手段,重现一些这样画面,但这里是小说,就只好免了。) 如此一来,白严良闲时多,忙时少,没事时跟人聊个天,还真从别人那里听了不老少消息,有真的,也有假的。总之,道听途说的东西都当做闲聊打牙祭,没当过真。比如前方战况如何,军队补给怎么样,有些物资放在什么地方,哪名军官是提升还是降职等等。 我们都知道,远征一开始,无论是人员装备,还是出发路线,远征军的所有后勤供给都是从国内起始,先到达中缅甸边境,然后再从这里送到前线,主要靠的便是这条滇湎公路。沿路建了很多顿集物资站。 我们知道,一过怒江,离中国边境线最近的一个城市是缅甸的腊戌,所以,从中国运过来的大批后勤物资先放这,主要是明面上的物资比如大量的美式装备,生活物资,油料等等。 腊戌成了中转站后,也是最重要的顿集物资点,甚至是中国通往国外的唯一海路通道。这里虽然离缅甸港口还有些路程,但只要远征军能把仰光港口拿下,腊戌的地位可想而知。由此,国内一些富人的希望也全都寄托于此,在这里,他们偷偷地存放了很多走私的东西。 为什么给予了这么大的希望。因为在五国联军眼里,他们占据了各种优势,又有美军领导,打败小日本,阻止日军在缅甸登陆,保住英属缅甸全境安全,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板上定钉的事,谁都这么认为。与此同时,中国国内的诸多通往国外的路线都被日本人卡死了,不走这里,还想走哪!因此,他们不相信也得相信,而且是满心满口地祝愿着,提前做了大量功课,也算是下了赌注。 这里不乏很多是国内国际上的生意人,通国战争发财,发大财。既然想发财,那就得做生意,做生意,就要有本钱,于是,这些本钱出来了,便是他们用于购物的黄金。 当时的国民政府已经很穷很穷,所有军事物资几乎都是靠租借法案从老美那借来的,没钱也能先赊着。但有些国家不同,没现金,免谈。这部分便是国内一些生活物资。 别看当是的国民政府没钱,可一些官僚手里有钱啊!通国战争,这些官僚买办资本家大发国难财。机会来了,哪能错国。 人啊!有了钱便想享受。但国内生活物资缺啊!有钱也没地方买去,只好去国外,到那些还算富余,没受战争波及的国家。 在当时,货币不怎么通用,用国民党的纸币去交换,人家不要,只认硬通货,没办法,只能是用黄金和白银。 白银比不上黄金的价值,量大不好运输,不好伫存,所以,通用起来,黄金最方便。 因此,在战事开始后,水路不通,大量用于购买生活物资的一定数量的黄金便贮存到了中缅甸边界上。存放地点很多,不一定是在腊戌。后来证明果然如此 前方战事吃紧,五国联军被打败,远征军自然跟着吃了败仗。一再退却之后,腊戌到了日本人手里,大量美式装备落入日军之手,这也不算什么秘密,白严良想拿这去糊弄日军根本行不通,而这伫存黄金一事,知道的人不多,因此也就瞒下了日军,现在就成了秘密。 五国联军及远征军败的太快,致使后方几乎反应不过来。等有了消息,还没来的及做好转移准备,日本军队便攻占了怒江西岸,桥断了,路没了,这时再想把物资运到内地安全地方,显然来不及。人都跑不了,何况是大量的黄金。 至于究竟这些官方的还是私人的,到底运过来的黄金有多少,存放在什么地方,没几个人知道。后来随着战事发战,消息也就烟消云散。因为拥有它的人,觉得命比黄多值钱,于是丢下黄金自己跑路了,随之黄金也没了踪影,好像是成了无主之物。其实不然,在这些户主跑路之前,他们已经做了秘密处理,那就是隐藏。至于隐藏在哪,当事人不说,别人也别想找到。致使后来有很多人都想打贡黄金的主意,其中不乏白严良之流。可惜,他没官没职,也只能想想而已,这样的好事岂能轮到他。 既然有人知道,不妨总会有谣传,有些人便一对二,二对三地在圈子里转着。白严良虽没在圈内,但能听到风声,所以知道一些细枝没节,知道有黄金这么一档子事,而且就隐藏在腾冲一带。至于存放在哪,他不知道。如果都知道了,那还叫什么秘密,否则,早就被人偷挖走了。 现在,白严良把黄金一事搬出来,想要糊弄日本人。甭管是真是假,先把命留下来。 他所说的秘密,便是指的这个。 也许日军有所耳闻。当白严良给野田这么一个提示后,野田真的信了,而且是如获至保,否则,空穴来风的事,那么好糊弄日本人吗!真的不一定。 对于战时的任何国家而言,黄金的财富一定程度上代表着国力,关系着战争胜负,他可以买武器,造军舰、飞机大炮等等,有了这些武器,胜利天平还不转向有钱的一方。所以,日军在占领中国期间,尽其所能,不择手段地大量掠夺中国所有财富。特别是在黄金这一项上,没有现成的,那就挖矿采金,如果有成品,更是求之不得。 对于这样猴精的一些日本人,白严良仅一个黄金的传说就能骗的了野田,简直不可能。正是因为野田有过耳闻,但没法证实。如今有了白严良进行佐证,他当然如获至宝。并不是白严良是什么宝贝,而是那些黄金。为了后来的顺畅,野田也只好先把严良当做捡到的一个宝贝带回腾冲。 想要找到这批黄金,说说容易,做起来难,更何况连个头绪都没有。 白严良这回也算是给自己戴了个禁锢咒,说都说了,接下来肯定得安排他带着去找,如果找不到,那该怎么办呢! 在向腾冲走的路上,白严良真的犯了愁,几次想逃跑,但没机会。他知道,如果找不到,野田不会放过他,杀头是跑不掉的。于是心里叹气,而他,目前也只知道有要黄金这么一回事,并不知道黄金到底存放在什么地方,想找到,必须得大费一番周折。管他呢!先活下来再说。 白严良这么一想,心里轻松不少,于是被野田押着进了腾冲日军司令部。 很快,消息传到驻滇缅日军最高司令官山下那里,山下特意给野田下了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这批黄金。 看来,日军信了,甭管有没有这会事,全当是他有,没有也得造出假来。如此一来,找到黄金的任务全都压在了白严良身上。 白严良担负起如此重要任务后,身份立马不同。随之摇身一变,成了日本人的香饽饽。为了鼓励白严良好好干,山下还给了他一个官称——稽查科长。 就从这天起,白严良带着两个亲密伙伴刘三和王二开始在腾冲地界上招摇过市,走路都横起来,以打探消息为名,还真干了不少坏事。黄金没找到,他自己到发起财来。 这期间,野田经常催问线索如何,有没有黄金的着路。白严良一再地歁骗野田,一口一个快了,快了,不时还送上些他搜刮来的珠玩宝贝等等,先堵住野田思路。 白严良也不全是瞎忙,还真听说了一些消息,从老百姓口里得知,有一批民工去了松山后就再也没回来。 从此,松山这个地名开始被白严良掂记上。 松山在哪?白严良不知道,但一查地图,他搞明白了,这是一座山的名字,不是很大,但他孤立,就像一个特别大的土包,紧靠近滇缅公路,离腾冲不远。 “走,去看看。” 有一天,白严良对刘三和王三说。 刘三跟着一起看的地图,他在上面看到了吴家村,于是对白严良说,“大哥,松山离吴家村太近,有危险。” 白严良先是忘了这茬,经刘三这么一提醒,忽然想起来曾经发生在吴家村那档子事,不由得心生恨意,“好啊,你个姓吴的,等着老子收拾你。” “不怕,有日军呢!” 白严良并无惧意。他知道,无论他走到哪,身后都跟着十个日本兵。这是他的卫队,专门保护他的。其实不然,野田之所以让这些日军跟着白严良,不仅有给他助威的意思,还有防止他逃跑的想法。 这一天,白严良带着这伙日军在腾冲县城转了一圈后,便出了城门,直奔松山方向而来。 一出城门,一直跟随白严良的日军曹岩本不干了,拦住白严良说:“出城的可以,松山的不行。” “为什么不行?”白严良哪听岩本的话,翻着白眼说。 “没有小野君的指示,大大的不行。”岩本固执地说道。 “妈的,你受老子指挥,老子让你去哪,你就得去哪!” 白严良以为这日军听不懂中国话,话里夹枪带棒地骂着。 没想到,这岩本听懂了,知道白严良在骂他。抬起枪托便给了白严良一下子,打的他倒腿好几点。 “妈的,你干打我。” 白严良身上也有枪,是日军特务队配备的短枪,二十响盒子炮。说着他便去腰上拔枪。 没想到,哗啦一声,十几个鬼子全都把枪对准了他,一齐拉动枪拴,那意思是说,你再敢动,死了死了的。 第1153章 发现松山 一刹时,白严良懵了,也算是彻底明白,他是日本人的狗。只有主人打狗,狗却不能伤主人,否则,只有被吊死的份。而眼下,白严良就是这么一种状况。 没有半句废话,岩本过来,下了白严良的枪,同是,刘三和王二手里的短枪也被日本兵夺走。 岩本一边骂着,一边搧白严良耳光:“八格,支那人,想与大日本皇军做对,死了死了的。” 白严良不敢还手,立正站好,顺从地挨着。嘴角上开始出血,沿着嘴角两边向下淌。岩本一直打着,直到感觉着手疼,这才停止。 “看你还耀武扬威?”岩本一边揉着右手腕,一边骂着白严良,说的是他听不懂的日本语言。 这几天可把岩本和手下这些日本兵气坏了。他们个个像跟屁虫似的随着白严良到处乱跑,说上哪就上哪,一切都是白严良说了算,有时还给他当杂工,提着那些从老百姓家里抢来的东西。 看见白严良六亲不认那份德性,有时,岩本也想不通,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白严良对老百姓这么狠呢!都是中国人,哪来的仇狠,特别是白严良对待普通老百姓的眼神,像是有八辈子仇,甚至比日本人的手段还要狠。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如果没有日本人给白严良撑腰,仗着日本人的阴损和淫威,白严良也不敢如此胡做非为,真的没兵没武器的话,不信当地老百姓不扒了他的皮。 其实,岩本从内心里瞧不上白严良,意识到这是一个没良心的人,不然,老百姓怎么把他叫白眼狼。不过,岩本很高兴,很是幸灾乐祸,既然中国人自己整自己,他们可是求知不得。中国人越是不团结,日本人就越是高兴,越是放心。 从这一点上,岩本巴不得白严良这么干,有时还故意地怂恿着他去干,目的就是把腾冲老百的怒火拱起来,全都朝向国民党政府,国民党军队,那样,就没人再敢接纳国民党士兵。越是对立越好。 没想到,白严良这小子不识趣,拿着鸡毛当令箭,还真以为日本兵好使,把他们当成了杂役,如果不是野田给岩本下的命令是一切听从白严良安排,不得违抗。这些骄纵成性的日本兵,哪容得下一个白严良的指使,而且还是被他们抓回来的俘虏。 表面上没啥反抗,但内心里早就烦透了,只是找不出征治白严良的理由。今天终于有了机会。既然白严良没经野田允许,私下里就要出城,岩本完全可以使用野田给他的密令,防止白严良逃跑。 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不走你揍谁。 只可惜白严良一个人不够十个日本兵的打,一起上手还不得把他打死。不过没关系,还有刘三和王二呢!随后,其他日本兵围上来,也把这两人揍的够呛。 刘三和王二根本就知知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只见突然间,手里的枪被日本人下了,而且还被群殴。 城门口围了很多看热闹的人。他们不敢走近,只能是远远地看着。开始时,他们都以为是日本人在打普通老百姓,心里也是愤愤不平,真想过去帮忙劝架。也只是心里想想,哪敢啊!万一日本人朝自己来,小命都不保。当他们看出打的是这三个汉奸时,也不管是谁打的,纷纷解恨叫好。 仅仅几天时间,白严良就在腾冲出了名,老白姓顺着他的名字的几个字,给白话成白眼狼。可见,白严良干了多少坏事,在这么短的时间让大家认识他,快赶上现在的网红。 打了一痛白严良后,岩本气消了。但事情还得做。野田给他的命令是让他协助白严良找到黄金。现在,白严良被自己揍成这样,他还会去帮助日本人找黄金吗! 黄金多么贵重,要隐藏也得在城里自己家中,谁会放到大山上呢!这也是岩本不相信白严良的另一个原因。 人是打了,但工作得做啊!岩本瞪着眼问白严良:“你的,出城的不行,工作继续。” 白严良双手捂着被打肿的左右脸颊,不敢不回话,硬撑着肿涨的嘴说:“想找黄金,就得出城。” 白严良可能是被打糊涂了,这么秘密的事怎么能当街说呢!没见岩本不敢提黄金两字,只说工作吗!可现在,白严良说出来了。这叫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但岩本觉得他是失误,旁边看热闹的人也听清了这两字。 一听说黄金,有些人顿时明白,原来,白严良带着日本人在街上整日的转,就是为它。 “八格,你的说话要小心。”岩本生气地抡手又给了白严良一耳光。 日本人打人上瘾,二话不说抡手就打。这也让白严良第一次体会到做日本人走狗的不易,他不是宠物狗,不是看家狗,而是丧家狗,对这样的狗,不打你,还惯着吗!日本人自然不会。 白严良学乖了,为了不挨打,保住小命,他必须听话,谁让他还没认识到某个日本人是他亲爹呢!表面上看野田是支持他,但在没找到黄金之前,这一切都是假像,谁敢说,用完了之后,日本人不会卸磨杀光驴! 白严良也算是人中猴精,非常明白此道,知道顺从要比反抗保住小命会更长久。 “太君说的对,我的,大大地口误,请太君指正。” 白严良放下手,还卡嚓地一声双腿并立地打了个立正。接着说,“不过,我的工作必须要在城外完成。” 岩本看到白严良还在坚持,开始犹豫。心里分析着野田说过的话,防备是防备,但要一切以找到黄金为主。既然白严良非要到城外去找,他再阻止不放,万一耽搁了正事,找不到黄金的罪责也许要落在他身上,他不能担这责任。 多日来,岩本跟着白严良每天四处转悠,人抓了不少,好东西也抢了不少,可就是没有黄金。 腾冲百姓都穷成这样,有钱人跑的也剩了了无己,别说是黄金,连那国民党的钱票都很难找到,哪还有财富可以挖,因此,岩本对寻找黄金都失去了信心,只是野田被白严良蒙住,还可着劲地信他。 不信怎么办,野田是外来侵略者,人生地不熟,不靠白严良这样的人又能指望谁。既然有野田的指示在,岩本不敢明着反对,明明知道黄金没影的事,根本就无法找到,但也得听从野田命令,跟着白严良整日的瞎转悠。他可不想让自己当白严良的替罪羊,转到最一,真的找不到,还是让野田把罪责搁在白严良身上! 这种思想,岩本也不是揣着一天半天了,他就是人们常说那个,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今天揍了白严良,气也出了,工作还得干,那就继续。总之,让他陪着白严良,总比上前线真刀真抢地干稳妥地多。想通后,岩本大踏步地城着城门口的电话机走去。 岩本给野田拨通电话,向他回报了白严良要去松山找黄金的想法。野田在电话那头沉思了一会后,对岩本说: “让他去,不过,你要好陪着,不能有半点闪失,如果跑了白严良,回来你得自裁!” “哈一” 岩本在这头听的明白,知道野田也在担心什么。没办法,既然投入这么多,那就陪着白眼良玩下去。岩本放下电话,来到白严良跟前,重新把手枪递给他,弯腰歉意地说道:“对不起白君,你的可以去松山。” 这是日本人玩惯了的技两,这叫打个巴掌给个枣吃。 挨打疼吗!疼,很疼,也想还回去,但没那资格。明知道给个枣子吃,是给个台阶下,又不敢不下,最后,只好接了这份假装出来的好意,还得弯腰给日本人做事。 白严良恨的心里痒痒的,猜到岩本在野田那里得了指示,但从他转变的态度上看,似乎野田是向着他,给了他面子。他想趁机踹岩本两脚,解解恨,可他不敢。万一猜错了,或是岩本不吃野田那一套,吃亏的还是他。算了,忍了!等有机会再报复。 白严良给自己做了一番解释,心情好了很多,立即还立给岩本,客客气气地,哈叭狗拟的上前马结着问:“野田太君同意我们去松山?” “正是。”岩田短短说了这句。接着说,“你的带路,去松山。” 去松山,白严良是做了功课的,找到不难,难的是松山附近有危险。这个危险来自哪里,自然是吴家村。因为吴家村里有支护村队,他们的头是吴凡宇。这才是白严良怕的源头。 “太君,去松山,就我们这些人,是不是少点?” 一想到要真的去松山,白严良突然害怕了。去是要去,要得有更多的保护,不然,万一碰到吴凡宇,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八格”岩本又不高兴了,“松山的没危险,有大日本黄金保护,你的怕什么?” “太君,那里可能有反日分子。” 白严良没敢直接说出吴凡宇,他怕日本人让他带着去吴家村抓人,真要那样,没准到时倒霉的肯定是他。他见吴家村时,不仅见识过吴凡宇的本事,还听说日军物种小队都被吴凡宇一个人收拾了,就凭眼下这十个日本兵,见到吴凡宇连盘菜都不够,所以他不敢去,要去也要带上大批日本军队。 “太好了,我们去抓抗日分子。” 岩本不但不听劝阻,而且还来了劲。白严良没办法了,主意是他出的,现在说不去,岩本能饶过他吗!而且还向野田汇报过。万一野田给他定个畏惧不前,临阵脱逃的罪名,想怎么杀掉他都可以。既然如此,白严良也豁出去了。去就去,反正也不是去吴家村,一个空荡的大山里能有什么危险。 松山属龙陵县管辖,但离腾冲县城很近,仅有1000多远,而且它靠近滇缅公路,卡在怒江大峡谷之上。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只大乌龟趴在那。虽然孤立,但最高处地势险要,从下往上层层叠叠,错落有致,一丝不苟地俯视着滇缅公路。说他是要点,完全没错,守住它,就等于卡住了滇缅公路。 这也是日军后来在这里建筑重要据点的原因之一。能够发现他,白严良功不可没。 第1154章 只要敌人敢来 松山距离腾冲县城不远,又靠近公路,不用乘车,步行即可。 很快,白严良带着岩本这伙日军来到松山脚下。 北面山脚盘环着滇缅公路,坡陡且杂树很多。到达松山容易,但攀上去很难。从下往上看,满坡都是植物,找不到路。刚好,旁边有条沟状的低洼,沿着山背面一直向下,直通坡底。因为植物茂密,看不清里面都有什么,只能从其形状上判断。人入其中,定然不会见什么踪影。 这是北面,尚且如此,那么东西南三面呢!因为没有公路,更是难以涉足。连路都找不到,怎么才能绕到哪里,想都别想,还是就近!于是白严良决定就近上山。 出现在亚热带的大山,很少象北方的山那样,多数都是植物稀少,比如太行山脉、燕山山脉、黄土高原等,从山脊到山背,以至于长长的山梁都光秃秃的,一望便可知其终点,即使不能到近处亲眼所见,也能从轮廓上估出个大概。很少像这样,走到根前,都看不出其山体的本原,完全都被树、草和灌木覆盖着。如果在城市近郊,有这么葱绿的大山伫立在那,那还不游人如梭,早成了一大景观,更是人们春游踏青的好去处,不知会被人为地踩出多少条路来,即使没有,政府还不多修它几条。 可这里不同,绿的东西太多了,而且都带着原始没有开采味,一切都是盟生的处女之地,只有飞禽虫蛇猛兽出没,人迹罕至,久远的历史过去后,山依然保持着原有本色,一切还是原生态,始终处于原始森林的特殊性,山上山下树林密集,灌木葱茏,深草凄凄,沟壑纵横。离地面几米之上,半树之高,长年都是雾霭缭绕,迷雾重重,几乎从天空都不能透视其容貌。长年累积之后,这里面不知容纳了多少凶恶野兽,毒蛇害虫,处处都是现象环生。因此,当地人,除了为生存到这里打猎,几乎很少涉足,更别说是城市里人,除非他们是被逼到这份上,来此避难,否则不会有人来。 周边村落里的人们,自古有就家训,安份守己,从不惹事生非,更不会主动去认识陌生之地,长年都在他们熟悉的环境里生活,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他们不会让家里人去涉险。对于这样的危险地带,人们能躲则躲,何况,松山像条大乌龟,不乏它的神秘,各种传传说有之,不过,都是像神一样敬着他。 没想到,某一年,某个时日,政府派人在这里修条公路出来,随后便出现了众多的汽车和通行的人。 但当地人不怎么走,依然走他们的老路,反正他们也没机械化的工具可用,赶条牛,靠两腿继续去腾冲县城办事。这条路,几乎就只为战事而用。 基于这个原因,一个离县城很近的山,便也成了人们的陌生之地。过路的人只是望望而已,谁没事去攀登他。由此可见,这样一座大山,没准还有隐藏价值。不知被什么人看中,而选中了他。当时的人们更没想到,在抗战历史上,这座松山永远被人们铭记着。 白严良站在滇缅公路上,打量着山体,想着他的价值,琢磨着,松山到底有没有密传中的黄金。如果有,怎么也得有条上山路! 看了半天,连条路的影子都没有,这里的植被甚至都没破坏过。那就是说,如果有人上过这座山,但路不在这。想去找,太困难了,只要下脚就得重新开路,否则,别想上去。 想要开条路出来,白严良和日军都不是干这种活的人,一没工具,二没体力,更没有方向,开路到什么地方去呢!所以,他们丝毫没有想开路的想法。 岩本不说话,冷眼看着白严良,心里想,“支那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带他们来到这只有野兽才出没的地方,他想要干什么,难道想逃跑吗!” 白严良压根就没有逃跑的意思,在日本人那里,他有吃有喝,有地位,他跑干什么,好好干就是了,没准还能有更大好处。因此,他已经是死心蹋地的要为日本人做事。 这是在找到黄金之前,如果找到黄金,白严良可能会换一张脸,到时还会不会继续在日本人那里干下去,或者要自谋出路,则是另外一回事。这种自私自利的人,目前还看不透。 众人发现没有一条路能够通往松山顶上,想要上去,太难了。 白严良有打退膛鼓的想法,偷偷瞥了眼宫本,看似他很坚定,目光盯着大山。 宫本像是吃透了白严良,非逼他说软话讨饶不可,否则,即使他被山上的狼吃了,被蛇蛟死,都不允许他后退半步。谁让他在野田面前卖好,吃苦的事让他们这些人陪着,这一次非得好好整整白严良不可。 在宫本看来,要说山上有金矿,这有可能,如果说有人在这里隐藏黄金,根本不可能。藏哪不可以,为什么非得要隐藏到这。从没有路这一条,宫本便坚定了自己想法。 白严良见宫本不说话,更不敢说不上山。人是他带来的,走了这么远的路,到了跟前,连山都不上就说回,回去怎么向野田交差。难道说没路,上不去吗!那怎么成,野田还不得打死他。啊!老子整日好吃好喝招待你,到头来,连点吃苦精神都没有,要你何用,没准,连他这个科长可能都会给撤掉。 这么一想,白严良更不敢退缩,随后硬着头皮讪笑着对宫本说: “太君,你和皇军在这歇着,由我们哥仨上去看看。” 宫本摇头:“大大的不行,皇军要与你们在一起。” 白严良看出来了,这是日本人不相信他,并不是要与他们同甘共苦。但他也怕,万一日本人走着觉得苦,气不顺,再拿他出气,怎么办,所以他不想让宫本等人跟着一起上山。同时,白严良也有自己的私心,不想把找到黄金的功劳被宫本抢走,万一真的有黄金呢!另外,他还有一怕,既然这里离吴家村不远,万一吴家村的护村队出动,有宫本这些人在山下,还可替他挡挡 短短时间内,白严良在脑子里翻出了七八个主意,总之都是对他自己有利。 于是接着劝宫本道:“宫本太君,山路不好走,皇军会吃苦,不如在这里休息,等我们哥仨找到了,再招呼皇军上山。” “不行,皇军一定要和你们在一起。” 宫本会的中文不多,说的很费力,为了让白严良听懂,他是在努力搜刮现有词汇,如果继续说下去,定会卡壳。因此对白严良的态度有些不耐烦: “你的不要废话,前进的就是。” “好,好,前进。” 白严良见宫本是铁了心的要跟自己一块上山,那就去!不相信小鬼子受的了这番苦,一会受不了,可别怪我。白严良心里嘀咕着,迈腿下公路,准备蹬山。 沿山修的公路,排水沟不可少,否则,多坚硬的路面都会经由山坡上流下来的雨水冲击,界时,公路定会成溃败的沟壑纵横,甚至还有冲垮的危险。 但白严良哪懂这些道理,看着平坦的公路与山脚接壤,只要沿着地面走就是了,没成想,这一脚下去,一脚踏空,整个人瞬间跌破的没了踪影。 这是怎么回事,眨眼间发生的事,可把宫本吓坏了。 “快,快救人。”宫本急了,喊着刘三、王二以及所有日本兵赶着去救人。 此时,在腾冲通往吴家村的一条山路上,有一个人正在山路上奔跑着。 这个人谁啊!转过头一看,竟然是柱子。柱子为啥着急,大热的天他不要命了,忙着跑个啥劲呢! 柱子不是瞎跑,身上有任务。他是被吴凡宇派到腾冲县城负责侦察敌情来的。当他在县城门口看到白严良后,着实吓了一跳,不成想,白严良与日本人混在一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个人去过吴家村,知道那里是什么情况。 白严良可以不认识柱子,即使是见过,也是一面之缘,那能记得清。可柱子不同,白严良是吴害村的害虫,是被赶走的,谁不认识,所以,当他在城门口时看到日本人打一个中国人时,一眼就认出白严良。 宫本痛打白严良,柱子一旁看着很过瘾,觉得解气,暗叫着,打,打,打死这狗汉奸。可没过一会,他发现日本人与白严良又和好了,并没有杀他,而是说要去松山找黄金。 开始时,柱子不以为意,他知道松山,也去过,知道那就是一座山,除了树就是草,怎么会有黄金?当他看见松本打完电话后,这伙人真的朝松山去了,因此也着了急,忙着回村里报信。他不提心日本人会在那里找到黄金,而是怕他们转道去吴家村。所以柱子急啊!急着把这消息告诉吴凡宇。 自从赶走白严良后,吴凡宇便带着护村队对吴家村进行了防御准备工作。他不是怕白严良报复,而是担心日本人会来吴家村扫荡。 日本人来吴家村,那是早早晚晚的事,如果守住了,村里人免受其害,否则,日本人来个三光,那吴家村可就遭殃了,既然吴凡宇知道日本人会这么干,所以他要防范。 吴凡宇把村里的年轻人全都集中起来,但也只有二十人的队伍,仅是这点人,又如何能防住日本人!于是,吴凡宇带着这些年轻人,在村子前后设了很多陷阱路障。陷阱里布上竹签,树林里布上套子,什么排枪,扎枪,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路过这样的设伏点,几乎没有不全身而退,不是被扎死,就是被订住。 这些招数,教科书上没有,全是吴江龙教给吴和平的,是他把在对越作战的那些经验搬到这,很多做法,几乎都是曾经的越南军队用过的,用那些损招来防范日本人肯定行,因为这可是经过多少年事实证明的,也是前人闯出来的办法。 吴家村人不会,可吴凡宇懂啊!这些招数比吴家村人世世代代传下来的打猎手段强了不知多少。这里的人,先前打猎只是对付野兽,而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是武器精良的日本军人,手段不跟进,能行吗!因此,吴凡宇在这方面加了许多现代人的新招,只可惜,还没到电气化时代,只能用冷兵器替代。至于能防到什么时候,能杀死多少日本人,吴凡宇心里也没底数,只能是顶一时算一时,不过他知道不会太长,只要熬过1945年8月15日就行。 在通往村子的各个路口布置好路障后,吴凡宇又着手对护村队人员进行军事训练。他组织起来的就是一帮年轻人,缺乏组织纪律性,缺少军人素质,缺少政治信仰,但对民族太义有很深感情,知道什么是爱国,什么是气节,什么是荣誉,有这些足够了。 本来吗!有首歌唱的好,保国就是保家乡,消灭日本人就是保和平。有这些足够了,要求不能太高,否则,村民不理解。至于在电影电视里的那些高姿态,高标准,高的不能再高的理想、奋斗等等,那是给现代人看的。对于当时这些大字不认识几个,连城里都不曾去几回的山里人,他们听不懂,也不知道那些话的意思。 说老百姓听不懂的语言,不等于白说吗!没准还会换来一阵讥笑,起不到宣传教育作用。所以,吴凡宇就来实实在在的,从老百姓切身利益着想,给护村队员立了规矩,定了口号,既简单,又好记——“保卫吴家村,消灭日本人。” 内容很简单,因为吴家村人都知道,来这里的日本人没一个好东西,除了杀人就是抢东西。只要他们来了,就没老百姓好日子过,想活命,就得跟日本人拼,死活不让他们进村。 还有一件事,让吴家村人更为痛恨日本人,那便是白严良等人离开吴家村后,在怒江边发生的那件惨案。 那些国民党兵的尸体摆在哪,鲜血铺满江边,谁看了,谁不惊叹不害怕日本人。而且,这些人的尸体都是吴家村老百姓给埋的,所以他们知道是谁干的,也知道谁最残忍,谁最不仁道。 所以,吴家村人恨透了日本人,这个觉悟不用谁来教育,他们自己会懂。这便是吴凡宇一呼百应的实际效果。 此时,吴家村人真的达到了团结一致,一心对外,有吴凡宇领导着他们,吴家村人还怕日本鬼子吗! 第1155章 吴家村经略 村子东头有块空地,是吴堂春家的打粮场院。被吴凡宇看中后,经过与父亲吴堂春的一番交涉,终于要了过来,随后,吴凡宇把这空地进行改造,修理成了简易的一个训练场。 条件是有些简陋,但能使用的项目还不少。有射击场,障碍场,操场等,甚至还特意搭建了一处小小的高台,算是点将台!吴凡宇考虑的比较远,以后队伍扩大,人多了之后,他的用处可以显露,全当是用作开大会时,领导上台讲话,还可搞个宣传活动啥的。 此时,吴凡宇对这个训练场信心满满,既然要组织护村队,就不能让他们只当民兵,还要朝着正规部队方向发展,没准哪一天,中国进行反攻时,他们也能算支部队,绝不能是乌合之众。果然,两年后,中国再次组织远征军时,吴凡宇组织的这支队伍,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可以说是远征军中的一支特殊部队。 吴凡宇即是用现代人的培训方法,充分利用当时的地理条件,人员素质,思想状况等等,着眼于未来,打造一支能攻擅战的队伍。 组织起护村队后,在当时的村民看来,这护村队的活动内容,样样都是新鲜事物。看着护村队员在村子里的训练场上摸爬滚打,他们即高兴,又心疼,特别是看到自家人训练时的那个吃苦劲,真有些舍不得,于是不管不顾的跑上前,有的送鸡蛋,送肉啥的。还有那些当母亲的,跑回家拿块毛巾出来,上前帮助擦汗,也不管这些队员在干什么。一时间,训练场上这种亲情不用言表。但是,他的坏处渐渐显露出来。 看到这个场景,吴凡宇顿时就急了,这哪是训练,分明是老百姓家里干农活,总是怕自家人累着,多吃苦。这怎么行,当兵不吃苦哪来的好身板,没点狠劲,又如何能练出好素质。于是,吴凡宇专门安排石头和拴子在训练场周围负责督察护卫工作,组织村民进入,同时在训练场周围用绳子拉起禁入区,明令禁止,“训练重地,不经允许,不得入内。”没用,村民们不听。 开始时,有村民并不在意,真的敢大咧咧迈进去,凑到自家人跟前问寒问暖。这下吴凡宇火了,没有铁的纪律,哪能训练出过硬的军事素质。 但吴凡宇不敢对村民们用强硬的办法,那可是他的叔叔伯伯,大姨,大妈之类的一些人。但他可以对护村队员们下命令,命令他们劝退家人,不得违纪,否则,就对本人进行辞退,开除。 这时,吴凡宇已经把人民军队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条款作为主要纪律进行约束,如果谁违反了,就按违纪处理。 可惜,有两名家庭条件好的队员家长不听,劝阻无效,继续我行我素,而且影响到了吴凡宇在全队中的威信。无奈之下,吴凡宇只能按纪律规定的那样,对两名队员辞退处理。 你不是怕吃苦吗,喜欢享受吗,那就回家当你的少爷去,护村队不要这样的人。 经过这么一处理,这两个队员可急了。但急也没用,解铃还需系铃人,谁让他们的家长犯错呢! 我们知道,如果有一伙儿童在一起玩游戏,唯独有一两个儿童不让参与其中,这两个儿童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呢!当然会强烈要求家长,也要让他们进去。这时的家长,为了迎合子女情绪,不管门票多贵,都要想法子让自己孩子也能与其他孩子一起玩,这是家长的一份责任。 现在,全村青年都在此练习,这已经成为吴家村青年人的荣誉,此时不让他们参加,岂能受的了。于是,被劝退的人员开始责怪家人,在家里和他们吵闹。这些父母被逼不过,只得去找吴凡宇说好话。但吴凡宇维护纪律的严肃性极强,不管是谁,只要违反纪律,都要按照纪律内容进行处理。 到这时,人们才认识到,吴凡宇的认真性有多大,纪律就是铁板一块,不容当儿戏。最后,这两家人又求到吴堂春头上,请他出面帮忙说情。 吴堂春碍于同村人情面,主动与吴凡宇说了很多好话。吴凡宇这才松口,但向吴堂春提了一个条件,让吴堂春拿出200块大洋做为护村队的经费。 这是老子与儿子之间的交易,不算是逼迫,也不算是讹诈。虽说吴堂春有些被迫,但考虑到吴凡宇是为全村人好,也是为吴家好。他心理很清楚,现在拿出钱来帮助建立护村队是为了保护吴家村,如果日本人来了,东西全都被抢了,又一把火烧了村子,那时可就是人财两空,自然比不过现在主动帮助地好。 不仅如此,吴堂春还找村里的一些富余户,动员他们也要拿出钱来,帮助这些年轻人。 经过吴堂春的一番张罗,护村队又筹集到了几百块大洋。 钱是有了,但吴凡宇不让动,他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干什么。 护村队刚刚成立,最紧缺的就是枪炮,仅靠他从日本人手里抢来的这几条枪挡不住日本人。队伍需要护大,武器也许要配备,越是精良越好。其实,他哪里还敢去想什么精良,只要人手有件武器,枪膛里有子弹来喂,上了战场不是空手对付敌人就好。 此时,村里人还献出了一些猎枪,火统之类的老掉牙的陈旧武器。虽然这些家伙式也能要人命,可与日本人的武器比起来,那就是步枪对大炮的关系,简直不对等。但为了不打消村民的积极性,吴凡宇全都收下,存到库房内。 吴凡宇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要建立的护村队,绝不是电影电视中所看到的那种民兵组织,拿着红缨枪、老古董上战场,白白把性命送给日本鬼子当活靶子。谁的命都是命。在万不得以时,他不会牺牲任何一名队员。所以,在他心里,他要组织一支什么样的队伍,一看便知。吴凡宇明显是要把他的这支护村队,建成一支吴和平所在部队时的那去特种兵。 想法简单,但实施起来太难了,各方面都不允许。不过没关系,村里这些年轻人的体格壮,吃苦性强,思想简单,最重要的,是他们与吴凡宇的关系纯情的像蛋清与蛋黄的关系,一旦融合在一起,无论什么样的方法也恨难分开。正是因为吴凡宇一人杀了那么多日本鬼子,这些青年人对他敬仰加信任,谁不想成为他这样的人,所以,吴凡宇说什么都是对的,没人不听,甘愿受他驱使。 这不算是个人崇拜,而是一个榜样,都知道榜样的力量无穷,吴凡宇就是以突然出现的一种伟岸,让吴家村人看到了希望,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不怕日本人,敢于向日本鬼子开战。可见此时的吴凡宇在吴家村人看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仅吴家村人看不透,连同强和顾小双也看不透。 同强是一名国民党军官,大小是营长职务,不能算太低,而且他上过学,有知识,有文化。当他看到吴凡宇在吴家村的一系列表现时,他也有些发楞,不相信,一个十五六岁的农村青年怎么会懂的这么多,而且都是军队的知识,甚至,有很多训练内容他都没见识过,猜不出吴凡宇是从哪学的。 吴凡宇不会跟他说我是穿越来的,是在你们以后的那个时代的中国军人,时代的发展让后来人进步了很多,自然要比现在的人懂得多,掌握的也多,当然本事就大一些。 可他不能说,即使说了也没人信,弄不好还会认为他精神有问题。一旦给他戴上这顶帽子,定会影响个人威信。你想啊,谁会自愿被一个精神有病的人指示呢!万一他是精神病犯了,黑天瞎地干,哪还不得掉水里淹死。正是出于这样考虑,吴凡宇绝不会说出他的身份。他已经想好了,在什么样的时代,就干跟这时代相同的事,不出格,更不能让人觉得出神入化。即使这样,他现在的做为,也引起了同强的怀疑。 怀疑归怀疑,同强也只能是认为吴凡宇与众不同,绝不会把他神化。 短短几天时间,同强看到了吴家村变化,主动留下来,想要帮助吴凡宇建立护村队。 顾小双也是如此,本来他就没地方去,靠着一双木柺,无论结果如何也过不了江。再说,即使能过江,他能去哪!面对他这样一个伤兵,即使想回到国民党军队里,又有谁能要他。原部队可以,但那支部队早就散了,不知去向,到哪里找。因此,顾小双也决定留下来。成林海自不必说,同强在哪他就在哪。如此一来,吴家村护村队算是有了三个真正的军人,而且都是自愿的,主动来帮忙。 这三人也不是白吃饭的,同强是工兵营长,自然对工兵技能熟的不能再熟。工兵专业性很强,大多与炸药有关,在实战中用处太大了,有他的帮助,吴凡宇信心更加充足。 顾小双是名专业狙击手,虽说没有吴凡宇技能强,但要比这些小青年技能强很多。虽然在上场比赛中输给了石头,但那也只是石头的一种特长。做为一名狙击手,狙击的知识可不是一点半点,大有学头,需要掌握学习的内容太多了。因此,吴凡宇便想让他向护村队员传授这些知识。而他自己还可以腾出更多时间,想些护村队建设中全方面问题。 如此一来,吴家村护村队不算太强,但也不算太弱,相比起其他村子或者是县里的一些地方武装会更胜一筹。 此时,吴凡宇还不知道,日本人占领腾冲后,在国内各种政治势力的发动下,已经在一些地区同样出现了地方武装,致于他们是抗日的,还是降日的,在未来日子里开始一点点地现显。 这时,柱子终于跑回了吴家村。 回村后,他顾不得回家喝口水,直接来到训练场。看到吴凡宇后,还没说出半个字,便累的瘫倒在地上。 吴凡宇看到柱子累成这样,便知道有什么事发生,赶紧让人拿来水壶,给柱子灌了一口水。柱子还要喝,死命抓住水壶不放手。但吴凡宇阻止了他,让他喘喘再喝。 我们在看电影电视上常看到这样的镜头。某人因为急事,跑了很长的路,见到水后便大口大口地猛往肚子里灌。结果,这人多半就废了。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此时他的肺部等各大器管如同烧干了的铁锅底,嗞拉一下子被冷水一浇,非炸了锅底不可。如果一个人的肺腑如此炸了,那这个人也多伴是废了。只有轻浇锅沿,慢慢让水去滋润,才能达到缓慢降温的效果。 往往人们都知道这个理,可在紧关节要时却控制不住急迫心情,一时的痛快,会引来终生遗憾。 吴凡宇强制柱子不要一口气多喝冷水,正是出于这种原因。 稍后,柱子缓和过来,慢慢地把在腾冲城门口看到的事情向吴凡宇复述一遍。 吴凡宇听说白严良当了汉奸,意识到吴家村会受到威胁。即使短期内不会有危险,但将来必将会受到破坏,于是痛下决心,在白严良还没在日本人面前暴露吴家村时,他必须先去除掉白严良这个汉奸。 好在白严良已经出了腾冲城来到松山,解决掉他和那十几个日本兵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一声令下,全队出发,上松山打鬼子。 第1156章 汉奸玩花活 白严良一脚落空,滚进足有两米多高的深草棵子中,顿时人影不见。 岩本不见了白严良,立时就急了。白严良不仅是他监视的对像,也是他保护的目标,这人要是没了,拿什么去向野田交待,这个责任他可负不起,于是赶紧喊着上面的日本兵下去找人。 这些日本兵怎么也没想到,仅仅是一个路边沟就能吞食一条人命,活生生一个人,突然之间就没了,这怎么可能。再看路的其他地方,全都好好的,有草不假,但也没这么悬,踩上去人还在。而在白严良失踪的地方却不是如此,因此,所有人都觉的不可思议。 什么都别想了,既然岩本催着下,那就下去! 有白严良前车之见,上面的人不敢冒然行事,找人也得加小心。 来到洞边往下一瞧,旁边全是草,看不清。没办法,只好用刺刀砍开蒿草,扫清地面,寻找下脚的地方。 在这些人一阵忙乎后,终于打开了视野,看到了路基下竟然有一个黑糊糊的洞口。 岩本不知所以然,朝着下面喊:“嘿,白君,你的在什么地方?”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人从这掉下去的,还能去了哪!肯定在洞里。 岩本这一喊,提醒了刘三和王二,两个人跟着一起喊,一个喊科长,一个喊老大。 过了一会,洞下面才有了反应,一阵唉哟唉声传了上来。 “我在下面,快,快拉我上去,疼死我了。 不知道洞下是什么情况,会不会有啥危险。既然有两个中国人在跟前,日本人当然不会冒这险。岩本把目光转向刘三和王二:“你们的,下去救白君。” 刘三探头向洞下看看,黑鼓隆冬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白严良一声轻一声重的喊疼。 “太君,没有绳子,怎么下。”刘三犯难地对岩本说。 岩本一想也是,如果不知道洞底有多深,上面的人很难下去,如果跳下去,摔坏了不说,下去了,又怎么能上来呢!不行,还得找绳子。 这里离城不远,但要回去拿绳子就得一个来回,万一时间长了,下面的白严良出了事可不行,万一有毒蛇或野兽在里面,那还不把他吃了,到时,这人死了也是大事。因此认为回城肯定来不急。岩本转过头,看见了日本兵的绑腿,这下有了主意,随后对跟着的日本兵说, “绑腿的统统解下。” 岩本一说,日本兵们赶紧动手,纷纷解下绑退绳交给岩本。 岩本把一大把绳子递给刘三:“你的,快想办法。” 刘三本就是土匪出身,打绳子,拴死扣哪能不会,不然怎么在山里混! 只见刘三从岩本手里接过绳子后,赶紧着连在一起,眨眼间便接出几米长。 别看这些绑腿绳细,但结实的狠,都是尼龙混纺编织。从制造者一方考虑,绑腿绳就有当做长绳使用的意义。一个人备用的可能会短些,可是人多了,加起来不就长了吗!只是因为这些日本兵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他们还不了解其中的用途。 刘三懂啊!别说是有现成的绳子,就是有几件破衣服,他也能打出结来,当绳子使用。 刘三把接好的绳子向下递,一边朝下续一边喊:“老大,绳子下来了,够的着吗?” 白严良透过洞口射下来的光线,渐渐看清了上面悠荡着的绳子,看到绳子,就像看到了救星,知道有了它,他能上去,就不会憋死在洞里。可惜,绳子不够长,即使白严良站起来,跳了几跳也没能够到,气的他在下面大骂: “他x的,笨蛋,就不能接长一点,老子够不到。” 都到这份上了,白严良还很豪横,就因为他是刘三,是他手下。白严良也不想想,如果刘三使坏,拉到半空再一松手就得把他再摔下来,或者从使至终不成心救他,那白严良还不得闷死在洞里。 然而白严良一点不客气,还像平时那样,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因为他觉得,跟着他的人,都是他给饭吃,是他在养活这些人,所以便盛气凌人,颐指气使,一点面子不给,不管什么场合想骂就骂。在现实中,像这样的领导人也不在少数。 刘三不恼,平时挨惯了,你骂你的,我干我的,全当没听见。 刘三将绳子拉上来,继续往长里接。 既然有人在上面救,白严良所幸不急了,开始借着上面射下来的光线打量洞里情况。 白严良回想了一下,他是从路边掉下的,如果路边有洞,无疑是积水造成的。既然公路边有这么一个大深洞,公路早就该坍塌了。可公路没塌,还挺结实,照常能走公路,说明公路下面是实的。对这一点,白严良有点想不通,心里怀疑着,怎么这洞干松松的,连点积水都没有。越想,越觉的纳闷。 这时,刘三又把绳子递了下来,喊着让他上去。而白严良却说,“你问问岩本太君,有没有手电,送一个下来。” “要手电干什么,赶紧快上来!小心下面有毒蛇。”刘三还在提醒着说。 “我得看看,下面有情况。”白严良拿出探险劲头,想要对这个深洞一看究竟。他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了,目的是寻找黄金。既然是想要找,那就得对任何疑点都不能放过。 刘三重又把绳子拉上去。 岩本见刘三拉根空绳上来,不解地问刘三:“你的,为什么不拉白君上来?” 刘三说:“他不上来,要在下面看看什么情况,还说问太君借手电一用。” 岩本动脑筋想了想,忽然明白,立时高兴,“白君的很好,大大地有责任心,探查的有必要。”说着,从身上拿出手电。 日军大都配备着手电,因为这支部队有些特殊,经常在夜间活动,手电是必备之物,所以手电不缺。 刘三接过岩本的手电后,拴在绳子上,再一次放入洞内。 白严良在下面接到手电后,打开开关,洞内瞬时亮堂起来。 他所在的位置的确是一个深洞,不过洞子不是很大,四周全是天然的岩石,地面上还有很多碎石,这是白严良掉落洞口时一起落下来的。再往细里看,白严良发现,这个洞子的两头一上一下有两个洞口,如同下水道一样,他掉落的位置是入水洞口,而那两个细小的洞口则是排水所用。 白严良不了解现今城市下水道的构成,当然不会往这方面想,但他可以把这想成全天然的山洞,自然形成的排水系统,不然,那些从山上流下来的积水早会越过公路顺势而下,或者摧毁了公路。然而这些全都没有发生,原来是这个洞口起了作用。 白严良爬到下一个洞口下面打着手电去照,想要发现点奇迹什么的。可这里全没有,就是一个不能容人通过的深洞。手电光进去后,走不远便全部消失,什么都看不到。于是,白严良又转到上面的流入洞,洞口几乎与下面的相仿,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就在白严良准备放弃时,却看到地面上有些碎纸屑。捡起来细看,隐约能看到银行字样,上面还有金光闪烁的金属细末。白严良大喜,他开始猜侧,这些纸肯定是包裹黄金用的。有了这些线索,说明此处一定有黄金。 紧接着,白严良用手电光去照那小洞。洞内幽深,什么都看不到。把头伸进去,用力钻了几次,几乎两肩卡住出不来。此时,白严良恨不得自己变成一条小狗,顺着这条路钻进去一看究竟。 白严良进洞无望后,再次对深洞搜查,除了这两个小洞外,再也没发现别的什么。随后,他把从地上搜寻的碎纸尽量拾净,掀开上衣,隐藏在身体的最里面一个小衣兜内,对着上面喊:“拉我上去。” 白严良在下面把绳子捆在腰上,被上面的人拽上洞口。 白严良到了地面,岩本凑过来问:“白君,你的在下面发现什么没有?” 白严良心里这个骂,该死的小日本,老子掉进洞里,好不容易上来,也不知道问候一下,先问什么情况,无非就是想打探黄金。老子偏不告诉你。心里想着,却不敢直说,装做很痛苦的样子,竟然唉哟叫唤起来,“疼,疼,太君,我腿疼,是不是断了。” 一边说着,一边装出不能走路的样子,随后,一屁股坐在地上。 岩本眨巴着眼看着白严良,“白君受伤地干活?” “对,我受伤了,退断了,山也爬不了了。”白严良装出痛苦不堪之状,明显是想要罢工。 岩本早就看不惯白严良,知道他藏奸耍滑的本性,即使白严良对岩本实话实说,岩本也不一定能信,在表面上安排人照顾白严良的同时,又命令两名日军再次下到洞底。 没多大功夫,两名下洞的日本兵上来,对岩本耳语。 白严良有些心慌,担心他的猫腻被日本人看出来,随后假装喊疼,大有一付如果不快点治疗,就会小命不保的样子。 其实日本兵向岩本耳语的内容完全不是白严良所想像,而是告诉岩本洞里什么都有没,只是个空洞而矣。既然有日本兵下去亲自侦察,岩来不再怀疑白严良,真以为他是被摔坏了。 人都这样了,还怎么上山寻找,赶紧打道回府。 于是,由刘三和王二抬着白严良,跟着这队日本兵回了腾冲城。 等到吴凡宇带着护村队赶到松山脚下时,这里早就人去山空。 由于没看到白严良和日本兵,吴凡宇等人也是空手而归。 回到腾冲后,白严良把刘三和王二两人叫到没人处,三人开始商量如何去找这批黄金。 此时,对于松山藏有黄金一说,白严良深信不疑,因为他拿到了第一手证据,而他又不想交给野田,想着要独吞。三人商量着,怎么才能甩开岩本小队,三人独自去找黄金,找到后又怎么样偷着运走。 这可不是小事,被日本人知道得掉脑头,犯的是杀头之罪。找到黄金又不想交给日本人,那样的话,怎么才能在日本人眼皮底下把黄金偷运走,私自吞下,这才是天大的难事。 第1157章 放蛇出洞 白严良连着几日装病不见野田。野田误以为真,准许白严良在家休息。 一日晚间,白严良带着刘三、王二偷着出了滕冲城,每人弄来一辆自行车,直奔松山。 这事被岩本发现,岩本汇报给野田。野田立时就火了,遂产生杀死白严良之心,但一想到白严良如此胆大妄为,必是有所发现,不如采用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招数,私下里衬着白严良,看他搞什么鬼。野田不动声色地让岩本带着手下跟踪白岩良至松山脚下。 到了松山后,白严良自以为甩掉了岩本,带着刘三、王二把自己行车隐藏在路边草松内,随后三人上山。 三人来到白严良掉落洞口之处,大致估摸了下方向,开始向松山上爬。 热带地区的山坡植物茂密,到处是森林和灌木,只是那些腐烂在地里的荒草也让人难以行走。但白严良有白严良的路数,凡是碰到这样的原始没人碰过之处,他都绕着走。他们又不是采参人,不会去人迹罕至的地方,要找的是有人来过,做了手脚的秘密之所,因此,他专找有痕迹的地方。 据白严良分析,如果这些黄金是在远征军赶赴缅甸期间隐藏到这里的,必然会有人上山的痕迹,时间没过太久,腐草、落叶无法掩住行迹,因此,他专找有人走过的地方。 我们前文说过,由于之前这里没有通路,松山周边也是难于行走,没有特殊原因,有谁愿意来这呢!所以,这里仍然是处于一片原始未开发之地。正因为如此,如果有人迹到达的地方,那便是黄金去留的线索。 白严良摸到这条规矩之后,专找有人走过的地方。 松山是个孤山,既然他孤,周遭便有很多上山的路口,如果摸不准,想要找到他,那就只好绕山下走一遭。 说的容易,走起来就难了,没有路的山脚,处处都是艰难之所,想都别想,想要从这些地方找到下脚之处,没那么容易。再者,白严良也没那时间,仅有一个晚上,他怎么能做的到。 所以,白严良看准了公路和他所掉落的那个深洞,把着这个方向,顺山势而行,不信找不到。 东西既然在洞内发现是被水冲下来的,水势的上方必会是高处,而且还有渗水之处,不然,哪来的水呢! 白严良按照这个思路,顺着北坡向上爬。 没有月光的大山险象环生,一不留神,不是掉落到什么地方,还可能踩到什么东西上。对于掉落,白严良深有体会,至于踩到什么,他还没体验过。踩到狗屎这不可能,没有狗敢来这,要踩也是老虎、豹子、野狼之类留下的粪便。踩了就踩了,这也没什么,最可怕的,是别踩到一条毒蛇。如果一脚踏中,必会受到反噬,一口下去,如果救的不及时,这人也就完了。 于是,白严良让刘三王二把随身带的火折子打开,点燃了事先准备好的火把。 火把一亮,立时给岩本带来了希望。 岩本带着一队日本兵一直在后面趁着白严良,看到白严良三人上山,岩本犹豫着是不是也跟着上去。但有一个问题他不能不想,万一白严良使坏,在视线非常差的山坡上,日本兵就有生命危险,万一找不到白严良,被他跑了,也不是件好事。 正在岩本犹豫之即,山上有了一处亮光。这下好了,岩本不用上山,只要在山下盯着火光,就能估摸出白严良的位置。位置能找到,人还能跑的了吗!随后,岩把把手下这十个日本兵分成三股,沿着公路摆开。岩本预计,即使是白严良找到黄金后想跑,他也得下山走公路,只要下山,就能抓个正着,而且,岩本还在草丛中找到了白严良三人自行车。 找到自行车后,岩本并没有动,而是带着手下在旁边隐藏好,准备来个守株待兔。 岩本做的这些,白严良当然不知道。自从他点着火把之后,立时把自己放在明处,任由暗处的岩本进行监视。 松山像一俱怪物横亘于眼前。 微薄的月光无法透视其中,若隐若现的星光也只能盘环其上,构成一个庞大的蒙圈,黑暗之中的蒙胧,未知者的神密。 白严良和刘三、王二三人手里的火把形成的三点萤光,算是若大松山上的唯一亮点,在黑色中的几点疤痕。于是,岩本手里的望远镜紧跟着疤痕缓慢移动着。 白严良有些后悔,后悔晚上出来,如果找不到山洞,又被野田发现其野心,得不尝失,还可能会丢了小命。 他哪知道,野田早已觉察,正拿他当枪使,一个试验的小白鼠,等他找到了黄金,也就失去了活着的价值,至于以后能不能做一个铁杆汉奸,还得另说,仅这一次私下行动,就让野田认为白严良是一只很难训出来的听话的狗,所以此后是杀是留还得看其表现。 黑暗中,白严良带着刘三、王二一直顺着山洼向上爬。 凭着常识,他估计洞口肯定在洼地中。三人走的路线没错,正是白严良当初发现小洞的上端,也就是说,水是从那个方向流下的,至于会不会拐弯,或是从别的地方弯曲而来他不知道,只能是蒙着走,只要有洞可下,便能猜对了一半。 白严良猜测的没错,荒芜的大山总不会无缘无故地生出纸屑来,有黄金粉末还可以理解,有可能这个地区有金矿,但那些纸屑,山石总不会自成其物!一定是人为的移到此处。由此,白严良便坚定地认为这里有黄金。 从这一角度出发,怀疑这里有黄金的想法一点没错。只是目前还找不到其出处。这便是白严良来些探密的原因。如果事先被当地人发现,还会等着他吗,也许会有大批的当地人蜂拥而至,松山早就热闹起来,哪能这般的萧条。 白严良算是个幸运者,被他一摔而中,于是起了贪念,有了贪心。 三人拨开密杂杂的灌木,专找那些大石走,因为,山洞必在有岩石的地方,有岩石才有可能有山洞。 由于长时间找不到洞口,刘三累的走不动了,随之出言不逊地骂起了脏话,骂那些隐藏黄金的人不长眼,为什么不找一个好走的地方呢!好走便好找,很容易找到洞口,也不至于让他们受这么大的苦累。 刘三的确有点二,如果好找的话,黄金还能隐藏在这么吗!这么好的事,还能等着他们吗! 白严良听的不耐烦,申斥刘三闭嘴。 “你他妈的烦不烦,不想要黄金就滚回去,怕累就别来。” 刘三辩白道:“大哥,恐怕黄金这事有点悬,藏金子的人不会这么傻,丢在这就不要了吗!” “怎么不会要。不是日本人在这吗!他们不敢回来。”白严良还装明白人,说了一般人都懂的道理。 他说的没错,那些存放黄金的人,如果不是被日本人逼的紧,怎么会把黄金留在这,不是想运走,但来不及吗!如果情事不那么紧急,估计他们早把黄金运回老家了。 于是又有了一个疑问,难道说,这些人把黄金留在这,就不管不顾了,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有,当然有,只是白严良不知道,日本人更是不知道。 此时,在山洼的一个秘密处,一块大岩石的下面搭着一个草蓬,里面住着两个人。 一阵鼾声从里面传处,两人睡的正香。 突然间,一个人听到了外面动静,睁眼细听,便听到山洼里刘三骂骂咧咧的声音。 其中一人推醒另一人:“当家的,快醒醒,有人上山了。” 被叫做当家的人名叫李忠。李忠半醒半睡地说:“做梦,大半夜地谁没事上山。” “快醒醒,真的有人,起来听一听。”喊李忠的人催促着。 李忠没有起身,只是睁开眼,集中听力向外听。果然,他听到了有人说话。 “什么人啊!大晚上来山上干什么?”李忠无奈地坐起,突然想到前几天看到的山下日本人小队那伙,于是开口说道:“不好,莫不是日本人又回来了。” 在白严良带着岩本等人第一次来松山探查时,李忠和他的伙伴就已经在山上观察到这伙人影,只是因为不久后,白严良和日本人都离开了,并没有上山,他们二人这才放心。没想到,仅过去几天功夫,山上又有人来,不能不引起二人怀疑。 那么,李忠这两人是干什么的呢!一不打猎,二不伐木,没事干,却还在不是生活环境的松山里住着,这不能不让人怀疑。 只是因为没人发现这里有人,所以便没人怀疑,因此两人便消停地住在这。 看来,松山上还真有情况,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生出这两个奇怪的人来。李忠和那个人来到草蓬外,站在高处,立时看到了山坡上影影影影绰绰在灌木中呈现出的光点来。 李忠看情形不对,暗叫不好。他从光点中可以看出来的人最少在三人以上,如果再多一点,众人一踏,就有可能找出他们隐藏在这里的秘密。所以他开始害怕。 李忠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从身形上看,人长的很干练,一身肌肉,穿着家做的对襟黑褂衫。如果不是黑夜,还可能看见一双锃亮的闪着精光的眼睛。从这些特征上看,无疑李忠会是练家子。从这身打扮上看,李忠定是个保镖之类的人物。 没错,我们猜对了,李忠真的是一名保镖,而且还是“大成镖局”的掌们人,是一家大商会,花了大价钱雇佣镖局完成此任务,正是因为价值太过巨大,所以李忠才亲自出马来到此地看守,他怕万一走了水,不仅他的家业,加上他身家性命都赔不起。 看到从下而上的光亮,李忠意识到可能是此处有黄金的事被人知晓,不然,这些人怎么会冒着黑夜危险到这里来呢! 顿时间,李忠有了杀心,对旁边的人说:“怀忠,杀了这几人。” 被叫做怀忠的人二十年纪上下,此时正眯着眼看着山下。可能是年纪原因,眼神要比李忠好,他不仅看到了白严良这一伙,还发现山下公路上有人。 月光虽暗,但在公路上还有些亮光,这就让公路形成一条比山要亮的长龙。岩本等人正停在这上面,因此便形成了长龙上面的一处黑点,只要认真地看,不难发现。 受怀忠提醒,李忠也看到了这些人。李忠估计,这些人可能是前几天来过的日本人。如此一联想,便想到如果他杀了白严良这些人,定会引起山下那些人的怀疑。此时,他还不知道岩本和白严良是监视和被监视的关系,猜想他们是一伙的,有人前面探路,后面的人再等结果。 如果这么想,前面的人不见了,山下的人定会上来寻找。如此一来,事情会越闹越大,想不被人发现都不可能。 因此,杀人的计划万万不能行使。 李忠想了一想,对怀忠说,“放蛇出来。” “好来。”怀中答应一声,便朝着一所暗处跑去。 暗处在一所大岩石下,不久便听到一阵兹兹声从那里响起,直朝山下滑行而去,不久,便听到山洼里想起几人的惊呼和叫喊声。 第1158章 撒腿就跑 山体幽暗,星火一样的光圈划成三个轮廓,从山下顺着洼处缓缓向山上移动。 瞬时间,山上草丛中响起一阵悉悉索索声音。随着荒草向两边分开,一道白亮的身影在丝光中渐隐渐显,快速地向山下滑行。 最先发现这一特异情形的是刘三。当他看到这道白色影子朝着三人奔来时,顿感情形不妙,他首先想到了蟒蛇。 身处此地,除了担心突然出现的大型山兽外,最为担心的就是蛇类。 大的蟒蛇等体形超大,可以吞食大型动物,人自然在其中。小的蛇,特别是有毒的蛇,虽不能吞食,但能咬,如果被咬上一口,毒性烈的如竹叶青、五步蛇等也会立时毙命。所以,害怕一直会绊随着三人前行,只要脚下有草,身边有灌木,吊着的心提到嗓子眼纯属正常。 刘三看见白色影子后,顾不得多想,立即喊出:“蛇,蛇。” 白严良和王二经刘三一提醒,赶紧把向下看的寻路目光移向前面,立时与刘三一样看出了那道影子。 白色影子并没受到刘三喊声的影响,压根就没听觉,或者根本就不在乎别人发现不发现,照直朝着三人滑行而来。 白严良为了看的更加真切,把火把又向前举出一大截,尽量向前照。 火把上沾满了柴油,燃烧的同时还冒出浓浓黑烟,发着呛鼻的刺味。人闻的到,蛇也同样闻的到。特别是这种带着化学味道的气味,让奔过来的这条蛇很不适应,致使爬行速度变缓,不敢猛冲向前。 看到白严良向前兴火把,刘三和王二紧跟着见样学样。 三道火光并排而立,突然在蛇头前排成一道火墙,算时阻止住蛇的突然攻击。 蟒蛇并没有退却,而是突然直立而起,露出白亮亮的闪着银光的肚皮,支撑着体型超大的蛇头,在半空中向着白严良三人吐出蛇芯。蛇芯在上下摆动时还发出嗞嗞响声。 立起的蛇身,加上山坡陡势,它的高度要高出白严良三人一米多,如果此时蛇把头低下来,定能叨住三人中的其中一个。然而,这条蟒蛇停在了三道火把之外,没有继续进攻,也没有退却,只显露出一种威摄,意在逼退三人。 可能是恐惧的一时冲动,竟然让三人大着胆子与蛇对峙。白严良不傻,知道逃跑的结果。如果把后背亮给这条蛇,火把一旦移开,蟒蛇有可能从后面发动攻击,不如用火把在前面顶着,不信这条蛇不怕火焰。 果然,白严良的这一做法有了效果,阻止了蟒蛇的前进。但白严良心里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如果时间一长,火把灭了怎么办,那时可一点借助的力量都没有。 为了赶走这条蟒蛇,白严良挥动着火把,一边晃着一边喊:“去,去,快滚,滚开。” 蟒蛇不为所动,即不走也不进攻,仍然保持着那种高压态势,继续朝着白严良三人发着恐吓,嗞嗞声响个不停,那意思告诉白严良,再不走,我可真的下口了。 从蛇口张开的尺度看,吞掉一个人绰绰有余。吞掉一个可以,同时吞掉三人不可能。那谁去当这身入蛇口的第一人呢! 三人谁都不想,都想活。怎么办,如果被蛇击败,他们必须献出一人。 白严良扭头瞅瞅刘三,刘三又看看王二。他们三人都当过土匪,也在东北的大山野林里呆过,这些常识都有,非常明确谁的手脚慢,笨到不能跑路,谁落到最后,谁就有可能被野兽吃掉。 转眼间,三人开始各玩各的心眼,都想跑,都不想落后,那就要看谁跑的快。 突然,刘三把火把朝着蟒蛇丢过去,转身就跑。 他这一丢还真起了作用。火把落在蟒蛇身边,如果不闪一闪,差一点被击中。蟒蛇也是肉身,当然架不住火焰烧烤。所以他在火把飞过来的一瞬间,条件反射地缩头移身,躲开攻击。这样一来,他在白严良三人面前的高大形象立时消失。 白严良发现蛇退了,还以为刘三的主动攻击发生效果。但转头再看时,发现刘三已经向山下跑了,短短一瞬间,刘三已经跑出六七米远。 王二见刘三向山下跑,稍稍怔了怔,也学着刘三的样子,把火把向前一抛,从后面追着刘三向前跑。 两支火把虽然被抛之时有了一定威势,吓退了蟒蛇,但同时,阻止蟒蛇前进的那道火墙没了。很快,火把滚落地上后,并没燃起大火,而是渐渐熄灭。由于不久前这里下过雨的缘故,草湿的厉害,无法点燃,不仅如此,还浸湿了火把,火光自然要灭。 刹时,刚刚出现的光亮消失一大半,周围顿时被黑暗吞没,完全属于未知的范畴。 白严良处于火光之下,属于明处,无法看见躲向黑暗的蟒蛇。这时,如果蟒蛇发起攻击,白严良连个方向都找不准,四面八方都是蟒蛇出现的最佳之地。处于此种劣势的白严良哪还敢继续坚持,转身跟着刘三、王二向山下跑。 白严良比刘三、王二精明之处,在于他没有扔火把。知道那样不旦烧不到蟒蛇,还会失掉唯一的照明工具,万一再次踏上什么洞穴,掉下去,只等着被蟒蛇吞食。所以,他没有扔火把,而是举着,朝前跑。 三人都在拼命地向山下跑,根本顾不得倾听身后有没有蛇追,都不想落后,所以是拼命地向前冲,一阵连滚带爬跑到了山下。 没多久,山上出现一股低沉细长的丝竹撕裂般的一声响后,那道高高竖直的白影才算落下。在白严良刘三几人向山下落慌而逃时,白蛇并没有追赶,它像是再等什么指令。 而后,白蛇失去了踪影,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去了何处。 随之,隐在暗处的李忠和怀忠两人消失。 这时,在黑暗中传来李忠的说话声: “怀忠,你明天去趟吴家村。” “去那干什么?”怀忠不解地问。 “黄金的移走。” “隐藏的好好的,为什么移走,再过些时日,老板不就来了吗?” “来不及了。”李忠沉吟了下,继续说道,“没看见刚才来的这些人吗!不是来玩的,必是有所图。图什么呢!我想了一下,十有八九是他们发现了黄金。这些人很可能就是前几天来过的日本鬼子。” “应该不会!”怀忠思索着说,“程老板不是说,没几人知道吗!连中国人都没几个知道,何况是日本鬼子。如果他不说,我们不说,附近的也不会知道。” “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运黄金时还有搬运工,老板不说,搬运工还不说吗!” “我听说,” 怀忠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与李忠耳语,传来的是叽叽喳喳听不清内容的声音。 “别瞎说,程老板不是那样的人。”李忠声音大了起来,“他只对我说不让黄金落在日本人手里,否则,我不会出这趟镖。”接下来继续是李忠的声音,“别的你不用管,只管去吴家村找一个叫吴常春的人。” “找他,他是财主。” “他手里有枪有人,有地方。我听说,他有个儿子叫吴凡宇,这段时间在村子里弄了一个护村队,专门对付日本人。” “你是说,让他们来山上帮咱们保护?” “不,”李忠态度很坚决,“让他们帮助咱们运走这批黄金。” “黄金一旦挪地方,知道的人不会是一个半个,它的秘密再也没有了。” “你以为现在还是秘密吗?”李忠说话中带着无耐且还有质问的意思。 怀忠不敢再问,“好,天一亮我就去。” “不,现在就去。” 突然间,声音消失,黑暗处彻底静了下来,不久,一道人影从暗中走出,斜着爬过山坡,朝着吴家村方向急走。 白严良和刘三、王二三人来到隐藏自行车的地方。 白严良一边大口地喘气,一边大声骂着:“妈妈的,刘三,简直不是东西,丢下老子自个跑了。” 刘三没想到白严良和王二能活着下来,实出意外。既然白严良没死,还活着,那就少不了老大身份。有老大在,那有他自大的份,做人还得低调。于是赶紧解释着说:“老大,你没看那蛇要吃我吗!我不跑,肯定被他吃了。” 王二一听这话不干了,“噢,你是怕被蛇吃,你跑了,丢下我和老大,想让我们喂蛇吗?” 白严良像是刚想起王二的样子,又把怒气撒向他,骂道:“你他妈也不是好东西,跟着刘三跑,根本不管老子。” “我是想保护老大来,可这山太陡,停不下来。”王二解释着说。 “没错,我也不想跑,只想躲躲拉到。没想到,山太陡,这一迈腿,一处溜就滑到了山下。 白严良对刘三和王二的德性心知肚明,知道两人跟着自己就是为了得到好处,一旦有危险,他们不会不顾自己的小命而保护自己。今天算是一个小考验。对于这样的人,用不能强求,表面过的去就行。再者,他白严良也不能连一个亲信没有,那岂不是成了光杆司令。也别管质量好赖,即使用麻桔杆装木杆铺个房顶,也能挡住泥土,好赖就是他们俩了。因此,白严良算是识实务,不再去责骂两人,他怕一旦骂翻了脸,再转回来如何能恢复原样。 想通后,白严良不再责怪两人,开始转头四处找那三辆自己车。 来时,自行车被丢在黑暗的草丛里,这般黑的天,哪能一眼看到,即使是白天,找起来恐怕也有些困难。于是转移话题: “你们两个别歇着,赶紧找车,回城。” 听说要回城,刘三和王二顿时来了精神。他们这是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好歹捡回一条命,还怕白严良逼着他们重返松山呢!没想到,白严良说回城,心里当然高兴。不过,也有一些小不爽,那就是想要找到的黄金没到手。 刘三可惜地问:“老大,黄金,不要了?” “没看见有蛇守着吗!要黄金还是要命。” “当然是要命。没了命,要黄金有啥用。” “没错,先回城,等下次带枪过来,解决掉白蛇再找黄金。”白严良说出回城目的。 “好来”刘三和王二几乎同时出口。说完,弯腰奔公路边的草丛深处去找自行车。 突然间,四周站起多个黑影,而且个个带着明晃晃刺刀。刺刀在微光下发出隐隐光芒,猛然之间,把白严良、刘三、王二三人围在中间。 白严良一下急了,壮着胆子问:“你们,什么人,想干什么?” 白严良没有认出围着他们的这些人,但看到了刺刀,知道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既然这些人能突然出现,明显是预先埋伏好的,明摆着是朝着他们三人来的,那还废什么话,不是跑,就是拼。 第1159章 山上有人 快到山下时,白严良手里火把熄灭,摸着黑,连滚带爬地上了公路。没想到,突然间站出这么多人。白严良害怕了,他不想死,特别是黄金还没到手,大财没发,这么死了不值得。 “刘三、动手。”白严良想来个鱼死网破,万一能冲出去呢还能捡条命,就这么被人给宰了,确实有点冤。 听到白严良喊动手,刘三、王二立时摆出架式,准备和围着的人一拼死活。 要知道,他们三人空着手,连个家伙式都没有。白严良这个后悔,出来时怎么就没带枪呢,如果有枪,还可以跟这些人一拼高下,不赢也能干死一两个。 可惜,他那枪并不好带,因为不在他手里。 从一开始,野田就防着白严良三人,三人中,只给白严良配了枪,但也是有任务去领,没任务就得入库。从这一点上看,野田是在利用白严良,还没把他看成是自己的铁杆。而刘三和王二两人,只混了一身汉奸衣服,一直都是空着手,属于不文不武。 这样的三人,在日本人那也不好混,想死心踏地都难,人家不信任。 这一次,白严良是偷着出来,如何干去领枪,别人一问,那还不露馅,只得瞒着,偷偷出来。如此一来,三人真的就是赤手空拳。 既然是空着手,还想跟人家拼,那不是找死吗!正因为白严良认为怎么着也是死,所以要拼。 听到白严良喊动手,暗中的岩本站出来,一声大喝:“八嘎,跟皇军做对,不想活了?” 本来就不想活了,如果想活还不敢死拼呢! 不过,白严良听出了岩田声音,这下乐了,知道自己死不了,大不了再被日本人揍一顿,说他是不听话的狗,但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赶紧对两人说: “慢、慢” 白严良制止住刘三和王二,如果再慢一些的话,估计两人真要动手抢枪了。即使面对的是明晃晃的刺刀,在死亡逼进那一刻,还是要做最后一搏,束手就擒,眼睁睁地被人杀死,的确心有不干。因此,刘三、王二这时多少显示些勇敢来。 听到白严良喊慢,两人只摆出架式,没有出手。 他们不出手,围着的日本兵也不出手,只把刺刀伸向前,同样在等着岩本的命令。 白严良听出是岩本后,自然知道围着他们的是日军。虽说日本人狠,但对这三人而言,那是一个派别,只要他们不背判,老老实实做日本人的汉奸,日本人也不会轻意要了他们的命。 “岩田君,是我,白严良。”白严良赶紧做出解释。 “八嘎,我早知道你是白严良。你们的,黑天来此地何干,竟敢背着皇军,干些什么勾当?” 岩本中文还懂得不少,知道什么是勾当两字。 “太君,我们仨没干什么勾当,是来玩,晚上睡不着,来这转转。” 白严良说起谎话,就跟伸舌头般的简单,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根本没拿眼前的岩本当回事。他心里很清楚,有野田这个靠山在,岩本再怎么恼他,也不敢把他怎么着,所以他什么话都可以说,但就不说实情。 岩本是授命而来,已经猜出白严良为什么来此处。本来是想捡个现成的,没想到三人落荒而逃地跑下山,像是在山上见了什么鬼一样。 从一开始,岩本就一直在山下手拿望远镜观察着白严良三人。正看着,不知是怎么回事,突然间山上的三支火把灭了两支,紧接着三人便没命地跑下山。为了不让白严良把黄金带走,岩本不得不从暗处出来。当他看见眼前这三人都空着手,而且还吓的丢魂落魄,不得不站出来一问究意。没想到,白严良根本就不拿他当回事。 “白君,你的良心大大坏了,不与皇军说实话,死了死了的。”岩本发火道。 明明知道对方在干什么,而且对方也清楚你知道,但他就不跟你说实话,一再地隐瞒,你说生气不生气。岩本也知道,白严良敢于如此,完全出于两个原因,一是没瞧的上他,背后有人撑腰。二是隐藏着什么,打死也不说,另有阴谋。所以,岩本能不发火吗! 做为日本人,他自认为要比中国人高一个档次,白严良这些汉奸,在他们面前就是奴才,任何一个日本兵都是这些汉奸的主子。所以,岩本问什么,白严良必须如实回答,结果恰恰相反,白严良不买账。 岩本真的是发火了,只见他一边说着,右手抽出身上背着的王八盒子枪,枪口顶住白严良心脏,威胁着说:“白君,我知道有人护着你,但在这样一个黑夜,又远离腾冲城,杀了你,会有人知道吗?” 有日本兵打着了手电,现场有了亮光,所以白严良看到岩本狞笑的脸和狰狞的目光。细一想,岩本说的对,如果此时岩本下令把他和刘三、王二杀死在此地,然后把尸体往山上一丢,一个晚上就会被山上的野兽生拉硬拽吃完,连个整尸都不会留。以后有人发现时,最多是个骨头架子,上面不会写着白严良的名字。野田问起后,有人还回说白严良逃跑了。到那时,野田不但不同情,还得往死里恨他,怎么会给他清白呢! 白严良这么一想,觉得不应该继续欺骗岩本,若火了,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的此行目的,糊弄没用,不如实话实说,于是白严良开始交实底。 “岩本君,我是受野田大佐指令,来此地寻找黄金。” “八嘎,寻找黄金为什么不通知皇军。”岩本仍然不信。 岩本说的对。前几日他带人陪着白严良来过此地,目标任务就是找黄金。而现在,白严良竟然背着他,带着刘三和王二悄悄地来了,这明显是背着皇军,在搞小动作,想要独吞黄金,明眼人一看就明白。 白严良见岩本不信,接着又补充说:“前几日来,让皇军跟着白跑一趟,啥都没找到。我觉得对不住皇军。不能让皇军跟着空跑,所以我带着他们俩先来探路,等找到了,再通知皇军。” “你的,找到的有?”岩本不搭着白严良话口继续往下问,而是转了个方向,直入主题。 别提了,白严良这次说了实话,把遇到蟒蛇的经过向岩本学了一遍。岩本一边听,一边琢磨,他在分析白严良哪句话是真的。没想到,白严良是实话实说,一个字都没隐瞒,反而让岩本起了疑心。 岩本心想,上一次来此地,一切都平平安安,哪来的大蛇,无非是白严良又再说谎话。 也难怪,一个人谎话说多了,真话也没人信,即使费力解释也不成,这样的人没了信义,诚信更为缺失,想做好人,办点好事,难啊!要别人信你才成。 岩本抬头看看大山,感觉着没有白严良说的那般神秘,他想看看大蛇在哪,可连个影子都没有。 白严良这个气啊,恨不得那条蛇追到山根,咬死几个日本人,那时他就信了。 岩本转向白严良:“白君,你的黄金可找到?” “哪还敢去找黄金,再慢一点小命没了。”白严良意识到岩本还是没有相信他说的,目的性更明确,人家直管黄金,不管白严良几人死活。 “你的不对,”岩本继续说,“为了大日本帝国,你的献身精神的没有。做为军人,不能怕死,只要能完成任务,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何况一条蛇类。” 白严良心里骂道:“去你骂的,大道理谁不会讲。老子没命了,要黄金何用。何况,老子找黄金也不是为了小日本,老子想发财。”白严良这么想,但不敢出口,真要是让岩本抓住把柄,告到野田那里,白严良的一切计划全部落空,还发什么财,小命立时不保。 见白严良半话,岩本开始催促道:“严君,你的再次上山去找。” 一听这话,不仅白严良傻了,连刘三和王二都跟着着急,害怕白严良答应。如果白严良同意了岩本这要求,他们二人也得跟着上山。在山上,三人可见过那条蛇的厉害。明知山有蛇,偏向蛇山行,明着去送死,他们可不干。突然,刘二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唉哟唉哟地叫起来。 如此一来,岩本和白严良的严肃对话立马被破坏。 白严良看了一眼刘三,马上明白他是在给自己打掩护,找台阶下,马上装出一付十分着急的样子,大叫着, “太君,不好了,我兄弟中毒了。” 一旁的王二顿时明白过来,上前去扶刘三,一边扶,一边把他往地上按,让他躺下,小声说:“快倒,装死。” 刘三的样子越来越惨,不但倒下,口里还吐白沫。 白严良不再理会岩本,跑过来查看刘三,一边检查,一边大声对岩本说,“太君,快回城,再晚,我这兄弟就没命了。 现场顿时有点乱。围着的日军不再用刺刀逼着这三人,而是围过来看热闹,就是没人上前抢救。 岩本有些不信,拿过手电去照刘三。当电光落在刘三脸上时,看见刘三面色苍白,口吐白沫。这种情形,装是装不来的,想必这家伙真的是中了毒。 岩本不得不信,有人如此,哪来的毒,自然是被蛇咬了。看来,山上真的有蛇。 如果说是为了刘三一人,岩本撤兵回城去救人,根本不会,日本人怎么会拿中国人的命当命呢!死个把中国人,谁在乎,成千上万都屠杀过,何况被蛇蛟的一个人。但他考虑到此时天黑,如果上山,手下这些日本人被蛇咬了怎么办。出于这样一个目的,为了日本人的自身利益,岩本才决定撤回腾冲。 “回城。” 岩本同意回城了,所有人开始向腾冲方向返。但此时,刘三不能站起来,如果眨眼功夫他就能走路,定会引起日本人怀疑,如果不信他是被蛇咬,接下来的结果就是三人弄虚做假,后果很严重。因此,刘三还得继续装。 不走路,就得有人抬,谁抬啊!当然是自己人抬自己人,日本兵不会帮这个忙。 现场没有担架,想做又来不及,只好是背。 白严良当然不会背,只能是指望王三。王三个子小,刘三是个大个,一旦装死,全身机能都不能转动,像个死人一样,死沉死沉。 在白严良帮助下,王二免强把刘三放到背上,走起路来嗑嗑绊绊,只走了几步,王二便倒地把刘三扔到地上。摔的刘三这个疼啊!可他又不敢出声,他是死人,如果一喊叫,岂不证明他是活着吗!表面上看岩本同意回城,但岩本还是没有全信,对三人的作为仍是半信半疑。所以一直拿眼偷偷观察着三人,看他们想要演到什么时候。 刘三倒地,死了一样不哼不哈,这种痛苦,活人很难忍受。但他忍住了,楞时没出声。 王二一屁股坐到地止,假装腰坏了,站不起来。 这到好,刚刚坏了一个刘三,紧跟着又来了一个王二,转眼间,两支队伍出来两个残废,路还怎么走,除非日本兵过来背。 但这是白严良他们三人的事,与日本人何干。 岩本停下,对白严良说:“白君,你们的慢慢走,我们的先回城。” 白严良一听就急了:“太君,别见,你有那些人手,过来帮帮忙不就行了,咱们好一起回城,这里大大危险。” 岩本狡猾地一笑,直接回绝道:“大大的不行,大日本皇军是战士,他们只能作战,不能当搬用工。” 白严良心里骂:“该死的小日本,只知道拿我们当炮灰。如果换成日本人受伤,你们还见死不救吗!”心里想着,嘴里却说,“太君说的对,那就你们的先走,我们歇一会,慢慢的爬回腾冲。” “很好,”岩本笑着说,“你们的慢慢爬,天亮时城门见。”说完,岩本转向一旁看热闹的日本兵,“嫂子给,腾冲的有。” 日本兵们一转身,脚跟相碰,向前开步走,故意踏出动静来,迈着大步消失在黑暗中。 白严良清楚地意识到,这是日本人故意给他们看的,这是在气他, “死了活该,支那人该死,能救也不救你。” 顿时,白严良心里酸酸的,感觉着给日本人当差,真不是人干的,无论怎么用真心,人家根本没那你当人,羊肉怎么能贴到猪身上。好在刘三不是真的受伤,如果他们如此,那也只有听天由命等死的份,别指望日本人会救他们。 “好了,起来!”见日本人走远,白严良对刘三和王二喊。 刘三和王二一滚碌全都从地上站起来,刘三不等白严良还要说什么,突然开口大骂:“这小日本真不是东西,明知道我他妈活不了了,还见死不救,真他x不是东西。” 王二跟着骂:“这小日本没一个好东西,真拿爷的命不当命。” “好了,都闭嘴,你们不是没死吗?”白严良想要制止两人。 “这是没真受伤,要是真受了伤,人家也不救咱,只能是干等死。 王二见刘三这样说,也有些感触: “看来,以后给日本人干事,得多个心眼,别死往前冲,死的不值。” 黑暗中,白严良大声制止:“你们俩都给我闭嘴,让日本人听见,不想活了。”停了停又说,“回城,明。” 三人加快步代,刚走了没几步,王二突然想起来,“大哥,这样走不行,岩本不是让我们天亮见吗!这么快就回去,日本人不信。” 白严良一想,也对,刘三和王二都是伤者,只有他一个好人,如此痛快地回城,一切假像就会被揭穿,既然是装,那就装的像一些。 “不走了,找个地方歇着,等。” 三人在路旁找了块大石靠着睡着。一觉醒来不觉天亮。 白严良先醒。他醒来后没叫刘三和王二,独自躺着,直勾勾看着松山,渐渐的,白严良眼睛发直,盯着山上某一处半天未动,突然伸手推身旁的刘三, “快起来,山上有人。” 第1160章 不止一人 山上开始起雾。 蒸腾的气体打着踅慢慢舒卷着,像极了天上的浓云,飘飘荡荡,从最高处慢慢滑向山底,一点一点地将表皮的草和树盖住,最后融成一座大范围的云团,将整个山包裹起来,顿时白茫茫一片。 白严良看到有人的那一刻,正是白雾渐渐迷漫的起始,随着时间推移,目光所极只剩下了白色。因此,当刘三和王二追随着白严良的目光去找人时,哪还有半点人的影子。 “大哥,哪有人啊!” “大哥,山上都是雾,你是不是看错了。” 刘三迷惑地问,稍后,王二也跟着刘三一起怀疑道。 白严良不去理会二人,目光定定的,唯恐山上的人影消失,那付状态,如同对着云雾缭绕的山体发呆。 雾气缓慢地吞食掉眼前的所有景物,如果不紧盯着看,只是眨眼功夫,先的目标就会没了踪迹,所以他即使听到两人在说什么,也顾不得搭理他们俩。过了一会,直到什么都看不到了,白严良突然对两人说: “走,上山。” 说完,也不管刘三和王二是什么态度,同意不同意,自顾自地站起来就向山脚处走。 刘三和王二对视一眼,明显是不理解,但又奈何不得。 刘三对王二说:“大哥这是怎么了,这会上山,就不怕蛇了吗?” 王二话没品,但动作比刘三快,说了句“不能上山。”便从后面踉跄着去追赶白严良: “大哥,山上危险,不能现在上山,等我们回去拿上枪,再来不迟。 白严良没有理会王二,脚步不停地说:“不行,那时就晚了。” 看见白严良如此认真,又不顾一切,两人想不出他是为什么如此迫切,难道说,他看见黄金了。 没办法,大哥如此,小弟也只好跟着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是刘三平时常对白严良表白的一句话。现在到了紧要关口,想反悔,他敢吗! 刘三不至于傻到连黄金都不要,弄不好,小命还不保。他知道白严良的为人,阴他小命,不在话下。所以,在没有危险来临时,刘三觉得就先跟着冒冒险兴许不会是坏事。白严良不傻,没有十足把握,他也不会白白送命。 “走!”刘三看了眼犹豫的王二,“大哥不怕死,我们能怕吗?” “真,真去啊!”王二还在忌惮那蛇。 刘三转头看眼走远的白严良,有大哥在前面,你怕什么。说完也不理王二,朝着白严良后影追过去。 王三见两人都要上山,想要自己回转,但他能去哪!在没有白严良的腾冲,人家日本人不认他,野田更不会收留他!这么一想,王二觉着只有跟着白严良才有出路。既然出来混,就得下本钱。 啥是本钱?没金钱,没地位,生命就是本钱。为别人办事,那就得豁着命不要,也得让人家认为仗义。 随后,王二也从后面追上来,三人又成一伙。 来到山脚下,白严良停都不停地开始蹬山。 难道说白严良就不怕蛇了吗!昨晚的蛇是假的吗!他们不怕丢命吗? 当然不是,白严良怕蛇,也知道昨晚的事是真的,关键是他现在看到了山上有人。 他是这样想,既然上面有人,那人家为什么不怕蛇,蛇不吃他们吗!即然别人都不怕,为什么我要怕呢! 另外一点,他研究过松山,这里没人住,也很少有人来此打猎。为什么日本人和他一来松山,这里就有人了,而且还起的这么早,显然,山上有人不是孤立的存在,很可能与黄金有关。 现在,如果有人告诉白严良,说山上从没黄金,打死他都不信,白严良是亲眼所见,难不成是有人把黄金粉和标签纸故意撒到那个洞穴,这怎么可能。因此,这便足以证明山上有黄金。而现在出现了人影,很可能会危及黄金的存在。 如此一来,白严良自然要着急。 山下这伙人去而又返,而且是急不可耐地上山,根本不顾及蛇的存在,完全出乎李忠的意料之外。 山上,雾霭继续迷漫着。 李忠派出怀忠后,再次回到窝棚内休息,刚刚打了个盹,便听到窝棚外有响动。李忠想不出别的原因,还以为是怀忠回来了,但一想不对,吴家村距此地少说也有10里地远,即使怀中有飞毛腿的功夫,也不会回转来的这么快。 想到这,李忠不觉一惊,立即联想到昨晚上山那帮人。 “不好,日本人又回来了。” 随即,李忠从身上掏出盒子炮(驳壳枪,德国毛瑟厂1895年生产,20响)一个驴打滚翻身到门口轻声站起,借着微光,穿透雾气,看到外面有几条人影,正向窝棚方向走来。 看着来人,李忠在心里盘算着,来的是什么人,因为他没看到穿着黄军装,端着刺刀的日本兵,稍稍地有些放松。 白严良、刘三和王二三人出来时换的是便服,没穿汉奸服装(头戴日军战头帽,上身白上衣,下身黄马裤,似乎这是日本人给汉奸的特殊装束,以此来区别与日本兵的不同)。 李忠一看三人是百姓打扮,于是放松了警惕,收起枪,别在腰后,一低头从窝棚内走出,与三人打了照面。 李忠突然出现,着实把白严良三人吓了一跳。白严良他们能找到这,实属歪打正照。为了不碰上那条白蛇,他们特意绕了一个小弯,走的是条小山脊。山脊在高处,窝棚在下面,有雾笼罩着,一时还真没看到,如果不是李忠迎过来,他们也许会绕过去,或者过一会才能发现。 而李忠与他们想的不一样,为了不让这些人乱转,所以他才迎上前,尽量的阻止。 阻止也得有方法,这里又不是谁的私有财产,不经允许不得随便进入,否则,必定会引起争执,还可能引出事端。 “三位,一大早上山,想必是来打猎?”李忠上前打招呼。 李忠老早就看出白严良三人身上连只猎枪都没有,根本不像打猎的人,而他故意如此说,是想先把自己装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让对方失去警惕性。 没想到白严良真的接了。因为猛然看到李忠,一时慌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随便应承:“啊,啊,是,是。 刘三听出不对劲,心里想,连支枪都没有,拿什么打猎,这不是瞎扯吗? 果然,李忠的试探转为更深一步。 “没见三位带猎枪,想必不是来打山牲口,是专为套兔子的?” 山牲口的称呼,一般是东北人指为大的野兽,攻击人类的老虎、豹子等威胁性较大的动物。 两句问候过后,白严良渐渐镇定,觉得刚才的话有些冒失,想着如何往回收。 见到李忠后,白严良心里犯了嘀咕,第一时间在猜李忠是什么人。如果他是守护黄金的人那就太好了,只要抓回去一审便能找到黄金位置,如果他不是,是普通老百姓,既然在这里出现,也有可能知道黄金的下落。所以,他在琢磨如何把李忠弄回腾冲去,或者在这抓住就地审问。 看着李忠一米七上下的个头,年纪四十岁上下,精瘦身材,从上到下都是一身干练打扮。从这一点上看,白严良第一眼就断定他不是普通的山民。所以,在李忠问话过程中,他才词不达意,尽量压制着冲动。 “老乡,孤山野岭的,你一个人在这干啥?”白严良不回答李忠的问题,而是转向发问。 “我,”李忠拿眼看了一遍三人,故意装出犹豫的样子,沉吟了下说:“逃难的,没地方去了,暂时在这避一避。” “来多久了?”白严良一边问着,一边向旁边的窝棚打量。 说这话时,白严良不自觉地露出了汉奸架式。因为他在向腾冲百姓调查时,就这态度。他是汉奸,我怕谁,有日本人撑腰,说起话来自然会有盛气凌人的派头。 “哈哈哈。”李忠突然发笑,“三位,好像反客为主了。俗话说先入为主。既然我先到,你们迟来,总该是我问你们,而不是你们查我!” 不等白严良说话,刘三突然插进来抢着说:“少废话,我大哥给你面子,老实回答。” 李忠想要强硬,但觉得还不是时候,虽说他看出三人不是善类,但还没变认出他们的真实身份,也就是说还不明白他们是土匪,还是日本人的走狗。 “大概有一个月左右!”李忠继续装怂,好像是怕三人的样子。 “噢,”白严良心里盘算。如果是一个月,这与他来松山的时间差不多。而日本人也就是那时过来的,恰好与隐藏黄金的时间相符。隐藏黄金的人正是因为去不了缅甸,才停留在这里,很可能,在别人隐藏黄金时,眼前这人就在场,即使不是一伙的,也有可能会看到。于是,赶紧装出一付亲热的样子。 “这位兄弟,听你说话的口气,好像是东北人!” 李忠一怔,觉得眼前这人厉害,自己还没介绍呢!他怎么知道我是东北人。李忠一开口是刻意地回避东北口音,尽量说的是普通话,而他怎么听出来的呢! “何以见得?”李忠不作回答。 “山牲口”白严良用地道的东北口音说出这三个字。 李忠本来就是东北人,对东北话如何不熟识,仅凭这三个字,他也断定白严良也是东北人。 “这么说来,我们是老乡了。” 正所谓和为贵,如果双方都没敌意的话,何必刀兵相见。李忠也不想引起事端,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他们不打黄金的主意就与自己无关,管他是什么好人和坏人。何况,他们也是家乡的人,随后表示出热情的样子, “都是老乡,走,窝棚里喝口水。” “好,好”白严良说着,朝向刘三使眼色。 刘三、王二明白,那是让两人侦察周边情况,看看有没有危险。 白严良什么身份,他是汉奸,知道有多少正直的中国人恨他,在腾冲县城已经出了名。他不认识别人,有可能别人认识他,没准在某一天,某一个地方,会冲出一个陌生的老百姓朝着他捅一刀,或是打黑枪,所以,白严良走他哪都处处抵防着。 现在,李忠让他进窝棚,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人,万一进去被人暗算怎么办。 他是一心想要拢住李忠,又不想引起怀疑,所以才使眼色让刘三先去看看。 刘三做跟班惯了,这点眼力见还有。 很快,刘三大步先冲进窝棚。窝棚很小,里面几乎什么都没有,除了睡觉的草窝外,旁边还有两个包袱,吃饭用的两只碗和一个破陶瓷罐子外,就真的啥都没了。 刘三进来的目的是看看有没有人,当他看到窝棚里没人后,想都不想地出来告诉白严良,里面没人。 白严良这才跟着李忠进了窝棚内。 白严良看看地面东西的摆设,没有座,而是突然问,“这里,好像不止一个人!” 李忠一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第1161章 怀疑是刺客 第1161章、怀疑是刺客 那个铺位是怀忠的。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关心有没有其他人,除非别有用心。因此,经白严良这一问,李忠已经打消对白严良三人的怀疑重又提了起来。 “是,我兄弟,进山了。” 听到这话,白严良放心了,看来此处只有李忠一人,如果以三打一制服李忠应该不在话下,于是接着问:“你在这呆了这么长时间,没看到山上有什么事情发生?” 李忠一怔,立时加起小心,“你指的是什么?” “比如,来了很多人,在这山上隐藏了什么东西。”白严良没有明说是黄金,引着李忠吐露实情。 富商在山里存放黄金时,李忠并不在场,只是别人隐藏好了,告诉了他一个地点,只让他守住就行,过一段时间后,自有人来取。从这一点上,李忠真的没有看到山上发生的事。于是接着回答白严良说:“我没看见,我来时,这里就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噢,没看到有什么人上来?”白严良接着问。 “没有,从来没有。”李忠说的是实话,山上只有他和怀忠,住了很长时日后,才看到白严良这伙人。 “既然什么都没有,你们在这干什么,为什么不去城里?”白严良显然对李忠回答不满意,因此提高了声音。 从白严良的态度上,李忠越来越感觉得到白严良身上的强势,说话一点不客气,好像别人欠他的,就应该低声下气巴结他。李忠是干什么的,哪能受这个,何况,白严良的身份还不明朗。 李忠闷声闷气地回怼道:“你算老几,管得着老子,老子爱去哪就去哪?” 既然话不投机,那就甭废话,这山又不是谁家的,想怎么住就怎么住,这是个人自由,由不得别人来指手划脚。李忠当然是这样想。 “哈哈”白严良故意装作狂笑,“你算说对了,今天我还真就管你了。” 李忠的怀疑开始得到证实,但还不确定,紧接着问:“你又不是国民政府,管得着老子吗?” “国民政算个屁。”白严良一语中的,盛气凌人。连国民政府都看不上,那他是什么人呢!不用问也猜的出,他背后的靠山比国民政府还硬气的,只有日本人。 “你是日本人?”李忠真的以为白严良是日本人,不加掩饰地问。 这期间,日本特务到处都是,装成中国人四处乱蹿,搞侦察、暗杀、经商什么事都干,某个地方出现些日本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听到李忠问,白严良想说自己是日本人,但他不是,只是一个汉奸,如果装不下去,可能会引起日本人怀疑,因此,还是留点身份的好。 “甭管老子是不是日本人,问你啥,回答啥,否则,有你好看。” 白严良把李忠认做了普通百姓,以他们三个人的力量,制服一个百姓还不容易,所以态度很强硬。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李忠为了证明白严良三人身份,还想往下引,看看他们到底是来干啥的,这里的情况知道多少。 “别管我是什么人。我问你,在这山上,有人隐藏了黄金,如果你知道,赶快告诉我们。” 这下李忠彻底清楚了,三人来的目的是为了黄金。如果他们是日本人派来的,说明日本人已经知道了山上的情况。别看目前只有他们三个人,谁知道后面还跟没跟着更多的日本鬼子呢! 李忠猜的没错,在山下,真的有伙日本军人正在向山上摸。 谁啊!当然是岩本。 昨好了,岩本要与白严良在城内会合。岩本走了后,并不放心白严良,于是留下两个日本兵在暗中监视。一夜无事后,白严良三人在天亮后并未回城,而且还上了山,这便引起两个日本兵怀疑。于是有一个日本兵留下继续监视,另一个则跑回去报告岩本。 岩本听说白严良没回城而是上了山,猜想着,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于是带着他这小队赶了过来。 腾冲成离松山很近,赶过来用不了多少时间,也就是在白严良三人上山与李忠对话这功夫,岩本带人到了山下。为了不惊动山上的白严良,他让日军放轻了脚步,悄悄地摸上了山,紧跟着白严良的足迹,一直摸到离窝棚不远处。 此时正是白严良与李忠对峙之时。 再说怀忠大晚上直奔吴家村。怀忠还以为向上次一样,直接入村,想去谁家就去谁家,无非是引起全村的狗叫,不会受到任何人的阻挡。 可是,他刚到村口,就遇到一个路障。路障是由木头和三角架做成,上面还有些铁钉,普通车辆和行人不能直行,必须要绕。 怀忠也想绕,没想到,刚一迈腿,看到的却是沟壑,即使蹦跳也不能过。没办法,他只能返回来,还得去搬动那道路障。而就在此时,暗处传来问话声: “什么人,想干什么?” 这一喊可把怀忠吓了一跳,半夜里黑灯瞎火的,怎么还会有人不睡觉,躲在暗处监视着他。 “是我,从松山来的,找吴财主。” 怀忠赶紧回答。他懂这理,既然有人设卡,又有设伏,是在防贼和坏人,不经充许擅自进入,很可能会受到对方袭击。既然我是来找人的,又不是坏人,千万别让人误会,所以赶紧回答说明身份。 吴财主是谁,指的是吴堂春。村里人都明白,吴家有地,很多,数于十里八村的富户,凭这一点,人们当然会承认他是财主。不过,他这财主不心黑,心地善良,当地人称他是财主,也说他是善人和好人,恨他的人不多,感激的却不少。加之进段时间以来,吴凡宇又做了一系烈感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村里人很快把吴堂春当成了主心骨,一心向着吴家,保护着吴家。 “找吴财主什么事,他们都睡觉了。”暗中的人不愿意露身,只在黑暗中问话。 这是吴凡宇特意交待过的。签于日本人武器精良,人多势众,护村队员必须加强防备,在没有弄清楚对方身份之前,绝不能暴露自己位置。这还是吴凡宇特种兵出身的缘故,经历过太多太多哨兵被摸,被害的经验,所以不按排明哨,只有暗哨,也是为了保存自己不被敌人突袭的目的。 如果日本人来了,远远地看到哨兵,只是用枪便可将其击毙,然后大摇大摆地进村,护村队不仅损失了队员,还受到了损失。 在暗中则不同,发现情形不对,即可以阻击,还能跑,有的是退守机会。这也算是吴凡宇在那个时代,一个特殊的处置方法,不管是谁,在没有弄清楚其身份之前,绝不能暴露自己。 这一次让怀忠碰到了。 “找吴堂春什么事?”暗哨的人轻意不肯露面,继续发问。 “你就别问了,”怀忠很急,“事关重大事项,我是受人之托,而且很急,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这么一说,两个人从黑暗中站起来,一个是石头,一个是拴子。 石头说:“你在这等着,我去跟吴财主说一声。” “不行,我得当面跟吴财主说,不能传话。”怀忠坚持自己要亲自去见吴堂春。 石头和栓子两人商量一下,觉得可行。 在他们阻住怀忠这半天时间里,两人也观望了村外,除了他一人之处,再没发现别的,说明来人说的话是真的。即使有什么假,他一个人进村也翻不出什么大浪,决定还是让他进村。 “栓子,你在这守着,我带他去吴家。”石头对拴子说。 “好,你去!” 说完,拴子和石头从里面搬开路障,让怀忠进来。随后,石头带着怀忠直奔吴堂春家。 这会,吴凡宇还没有睡,正和同强商量些什么。两人面前摆着一张草图,是吴凡宇画的。凭着他对腾冲较近地势的了解,为了做到知彼知己,他必须了解当前的战区形势、日军部署,以及各处要道。不仅是保卫吴家村的,也有日军想过怒江的各个地点。在重要处都标上了红迹。草图虽说简陋,但在吴凡宇眼里,这点技能不在话下,看上去有点不堪,但准确率还是很高。这其中,就有松山这个位置。从长远考虑,吴凡宇把它定为了阻碍滇缅公路的一个路卡,如果占据此处,便是在出入此段公路的咽喉上的一根刺。 特别是吴凡宇那一次去松山扑空之后,他更是有了这个想法。 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吴凡宇和同强不约而同把目光转向窗外。 同强说:“谁啊,这么晚还串门。” 这时,大门又响了三声。 吴凡宇说:“是石头,肯定有事。” “你怎么就认为是石头?”同强问。 吴凡宇笑了,对同强说:“这是我与他约定的暗号,没有特殊情况不许用。”说完,吴凡宇出屋去院子里开门。 打开大门后,吴凡宇看到石头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不认识,问石头,“这人是谁,怎么带到这了?” 石头看了眼怀忠说:“他说是从松山来的,要找吴老爷,说有急事。” 吴凡宇沉吟了一下,转向怀忠说:“你先进来。” 来到门内,吴凡宇对怀忠说:“我爹年纪大了,刚睡着,如果有急事先跟我说,不急的话,等他醒后明。” 怀忠有些着急:“天亮就晚了,现在就得去。” “什么事?”吴凡宇提高警觉。 “事关重大,必须与吴老爷当面讲,不能对其他人说。”怀忠仍然不肯对吴凡宇说实情。 “我叫吴凡宇,是他儿子,我可以替代我爹去做。”吴凡宇加重语气说出自己身份。 目前这段时间内,十里八村没人不知道他吴凡宇,做了那么多事,还干死很多日本人,这些还不能证明自身的重要性吗!凭他目前的事迹,名声要远远高于吴堂春。 没想到,怀忠根本不在乎。对吴凡宇这名字,他听李忠说过,知道是一个很不错的小伙子,但年纪尚小,干不了大事,特别黄金这件事,意义重大,他怎么能交给一个年轻人呢!觉得还是要见吴堂春才对。 怀忠摇了摇头,“还是请吴老爷醒来,我亲自对他讲。” 吴凡宇有些不高兴,打心里开始不喜欢怀忠,觉得这人太轴,连他这么一个英雄光环加身的人都不领情,非要坚持见什么吴堂春,也太死心眼了。 一楞神的功夫,同强在吴凡宇身后出现。 同强是成年人,虽说年轻,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折磨,胡子老长,衣服也不鲜亮,从年纪看上去却多了不少,与吴凡宇相比,说是他长辈,外人还是要信的。 看到同强,怀忠误以为他是吴堂春,上前一步打招呼:“您是吴老爷!” 同强顿时受窘,赶紧拒绝地说:“不,不,我不是吴老爷,我是借宿的。” 怀忠也窘住,转向吴凡宇,有些气不过吴凡宇不说清楚。 吴凡宇还没说话,同强劝说道,“既然他非要坚持见吴长辈,那就让他见见,看他怎么说。” 吴凡宇心疼地说:“这几天,我爹夜夜失眠,好不容易刚刚睡着,这点小事把他叫起来,不值得。” “值得,非常值得,等我见过吴老爷后你们会明白,这是大事,天大的事。”怀忠着急地抢着说。 他都这么说了,吴凡宇还不信他吗!不再犹豫,同意地说:“好!你在这等着,我去叫。” 刚要转身,却听吴堂春在屋门口问:“什么事啊!都不进屋,在院子里干什么?” 怀忠听见吴堂春说话,从这态度上判断出此人肯定是吴堂春,于是不顾一切地穿过吴凡宇真奔吴堂春而去。 在他路过吴凡宇身体一刹那,身上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吴凡宇,吴凡宇顿觉不妙,来不及说话,抬起一只脚伸向怀忠小腿。只见怀忠一个踉跄栽到于地。 突然间,吴凡宇飞纵过去,一把抓住怀忠,另一支手,从他掖下抽出一把盒子炮来。 “捆起来。”吴凡宇高声喊着。 此时,吴凡宇把怀忠误认为是前来刺杀吴堂春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