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迈步从头越》 第章 楔子 2015年8月2日，湖湘省首府经济开发区远腾机械工业公司董事长办公室，董事长龙建华和总经理龙文成并排各自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龙建华在闭着眼睛小憩，龙文成拿着一些文件在翻阅。 龙建华的样子有些疲惫，眯着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才睁开，声音有些沙哑，“文成，公司现在是你绝对控股，可以排除一切干扰进行生产经营了。” 龙文成有些内疚地说，“爹，如果不是我过去不懂事，公司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辛苦您了……” 龙建华抬起手摆摆，“这是成长的代价。在亲情面前，对于家族式企业的经营，我们都没经验。不过，现在解决了，今后你的话语权就足够强大，你的意志就是公司的意志……” “爹，您真的不在公司内担任任何职务了吗？名誉董事长也行啊。” “年利润才一千来万、技术方向很稳定的企业，搞那么复杂干什么？不过，作为董事长任期的最后一天，为了企业的长远，有些东西还是要和你讲讲的。” “我们是机械制造企业，产品种类较少，技术也比较稳定。但还是要关注相关技术的发展，不能因为我们的产品质量一直稳定、有稳定的客户而产生丝毫大意；再就是人才，技术人员要重视，技术工人也不能忽视。对我们公司而言，优秀的技术人员比优秀的管理人员更难得，要随时把握他们的思想动态，越少流失越好。” “经历了六年多的管理混乱，有关管理人员要清理，制度要重新建设，质量管理体系更要严格执行。管事容易管人难，这一点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尤其是你妈和你舅舅他们留下来的一些祸害。” “还有一点要提醒你，不要轻易介入金融业。我们是搞实业的，对玩钱那一套不在行，没人家敏锐，也没人家那么多信息来源，盲目介入，很容易被钱玩死的。如果有好的产品、好的技术，我们倒是可以花钱引进，在这一点上要果断。” “研发部虽然现在只有六个人，表面看也没出什么成绩，但最好不要撤这个部门，我觉得这些人的素质还可以，能解决一些问题，比如跟踪世界相关最新技术和产品就有一套，每年都能申请一些专利，不管自己能不能用得上，万一有人看上也是钱。” “当然，这是我作为前任董事长给你的建议，最终如何，还是决定于你这个新任董事长。不过，我作为一个爷爷，一个父亲，还是希望你能谨慎从事，给我孙子一个富裕的成长环境，让他有足够的资源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小家伙很不错啊，比你我都强多了。” 龙文成松弛了面部肌肉，微笑着说，“我会谨慎行事的。”随后又有些不解，“爹，您接下来准备干什么？再次创业吗？其实您可以空闲一段时间，帮我找个后妈的。您有伴了，我们才能放心。” 龙建华嘴角微扯，随后说道，“老伴这事，只能是随缘。空闲一段时间是必须的，首先是这三天的聚会，接下来准备去那几座山转转，吃吃素、练练套路，都是修心养性的好地方呐，快七年没去了。” 这时，他的电话响起，拿起来看了一眼，笑道，“你朱涵阿姨催我来了。” “喂，老朱，你在哪？……你已经到了？……我等会就到，还是老地方？” 龙文成轻声笑道，“爹，其实朱阿姨很不错的，人家因为暗恋你而至今未婚呢。年龄都差不多，沟通也很顺畅，是时候走到一起了。” 龙建华把电话收起站起，摇摇头说，“这事……再说……我走了！” 看到父亲拉开门朝外走，龙文成连忙站起来说，“爹，要司机送你去。” 龙建华头也没回地摆摆手，很快消失在楼道拐角，沿途点头回应几个员工的问候。 走出门口的龙文成看着父亲消失在那个拐角，使劲地搓搓脸，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感觉压力大到我无法承受了呢？” 看到父亲进入办公楼前私家车，他又揉揉脸，“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有悲伤的情绪？是心痛他这半年多来拿回公司主导权的艰辛吗？” 进入车内，龙建华启动汽车，开启制冷，靠在座位上眯了一两分钟，然后睁开眼看向办公楼，自嘲道，“尔虞我诈半年多，这里终于姓龙了，希望文成能再上一层楼。” 踩离合，松手刹，轻加油，松离合，车子启动。 扫视办公楼一圈，公司门卫已将电动大门打开，他稍加油门，车辆快速驶出公司；离开大门时，没忘轻摁一下喇叭的礼貌习惯，也看到了门卫朝他敬礼。 驶出大门右拐，街道上车辆不多，行人更少。 点开音响，萨克斯乐曲声飘出，朱涵的电话又来了，“老同学，试卷背得怎么样？可不要打破惯例哦。” 他嘴角咧咧，“放心好了，不会给他们任何机会的。倒是你可是要抓紧喽，今晚喝点小酒，就没多少时间背了。” 这个聚会是高中同学组织的，都是一九七七年和一九七八年考上大学的，现在大多数在首府，外地也有几个。组织者是一位正处，一位副省这次也确定要参加。除了龙建华，其余不是在政府就是在事业单位，朱涵就是本地一个985大学的留洋教授。 聚会的目的就是聚聚，交流交流感情，每五年一次，已经进行了五次。聚会上有一项固定不变的项目，那就是“抽奖”，抽的题目是那两次高考的试题，把抽到的题目写出并做出答案，题目没写对者或答错者要享受罚酒一杯（二两）的待遇。 为了不喝那罚酒，每个同学都是竭尽全力地背，龙建华也不例外。不过他的记忆力超强，五次聚会中，从没喝过罚酒。这次虽然有半年多都在就公司股权问题与原“外族”斗智斗勇，但也没把这回事忘掉，一直抽空进行温习。 驶上绕城高速，车辆陡然增多，龙建华笑道，“现在车多了，等会再聊。” 电话那头传来爽爽的声音，“等会见。” 右手把手机放向扶手箱，左手把住方向盘缓慢左转，只见左前方隔离带护栏极速飞来，一辆大货车车头高高扬起，穿过隔离带，径直冲过来。 他下意识急刹，小车还是极速向前，那腾空的大货车头飞落地面，弹跳一下继续向前，瞬间来到他的车顶。 身体撞在方向盘上，来不及做出任何自主反应，他瞬间陷入无边黑暗，意识在虚空中飘荡，大量不明思绪、情绪纷纷渗入其中…… 第1章 重回1976年 “龙建华，你醒了？感觉怎样？要不要吃点饭……” “床上”躺着的青年睁着眼睛，两眼迷茫、直直地看向前上方，没有回答那道声音。 这是哪里？幽暗的空间，灰色的木板，还有天上的星星…… 脑袋中的记忆在迅速涌现，这是插队所住的房子！ 我不是开车遇上车祸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想掐掐腿，却发现双手使不出一点力气，移动都很困难。 那道声音还在继续，“好家伙，你这一躺就是两天，如果再不醒来，我们就要把你送去医院了……” 思路被声音牵引。慢慢把目光聚焦，龙建华转头看向声音来源，昏暗的灯光下，那团黑影越来越清晰，是队长陈大牛。 很多东西快速在脑海出现。同样是昏迷，那次可只有半天啊。那是双抢的最后一天，在挑稻谷回晒场的途中昏迷的。 终于有了一些力气，双手移到大腿旁，两手食指和拇指掐掐大腿，有感觉！ 这么说，我还是龙建华？真的回到七六年了？躺了两天，这是八月二号？ 陈大牛还在唠叨，“你一个小青年逞什么能？担五十斤都很勉强，却要担六十斤。如果你真的出了事，要我们怎么向组织交代？说小一点，你怎么向你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交代？今后可要注意，不能干自己力不从心的事情，你只有十六岁，今后还有很多时间；你这样从没干过农活的，需要一步步适应，不能想着三两天就可以赚十分工……” 听着唠唠叨叨的话语，龙建华忽然想接一句，“这次逞强，真的把蛋扯到了。” 想张张嘴说话，觉得张嘴的力气都没有，好一会才说出，“大牛哥，辛苦你了。回去，天黑了，明天还要处工呢。”说完想哭，眼泪从眼角流出。 陈大牛还在继续，“你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我们都感到奇怪，怎么一躺就是两天。想我们过苦日子那会，最多也只昏过三四个钟头的。” 显然，陈大牛没有听见自己的话，只是在自说自话。 “我说建华，你可不能有事。你是我们生产队唯一的知青，我们还等着你帮我们增产呢。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早稻只有三百来斤一亩，交了五十斤公粮，没多少了。” 龙建华终于发出了声，“大牛哥，辛苦你了。回去，天黑了，明天还要出工呢。”他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只看到外面已经是月色满天。 “没事，现在才九点多。” 龙建华攒攒劲，缓慢坐起，“九点多，已经很晚了。路上有蛇，还可能遇上野猪，不安全。如果你出事，我对不起嫂子，生产队今后也没办法弄了。” “能出什么事？蛇？打死。野猪？跑就是……你真的没事了吗？我给你带了一点饭菜，纯白米的。” 龙建华想哭。现在的白米饭，对于一个生产队员来讲，是一种很奢侈的念想。陈大牛给他带来纯白米饭，不知道要消耗人家几天的口粮。 “谢谢！我等会再吃。” 陈大牛从地上拿过一个食盒，“你先把饭吃了，我好把碗带回去。” 龙建华摇摇头，“我现在不想吃。要不你把饭菜倒到我的碗里。” 两天没有吃饭，虽然现在饿得直冒虚汗，但也不能现在就吃，这是前世在胆囊摘除手术之后学到的经验。 陈大牛看了他一会，转身走到墙角，拿起他的饭盒，“行，那我就倒到你的饭盒里。”扭头看到“床”边的几本书，又说道，“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床边还摆书。” 陈大牛把饭菜倒进饭盒，把饭盒放在“床”上，顺手把碗放进食盒，“那我就走了。” 拿出一把竹片在灯上点燃，屋内骤然大亮，拉开门，一只脚跨出门槛，回转身说，“你记得关门，不要让野猪进来了。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估计明天也出不了工，那就别去了。”跨出另一只脚后，又把门带上。 龙建华把视线收回，陷入回忆。 七月三十日来这里报的到，恰好遇上双抢尾声；三十一日下午挑稻谷的时候，原本挑五十斤还比较费力，被人家一激就去挑六十斤，结果还没走一里就两眼一黑。 三十日晚有野猪在屋外转悠，紧张得没睡好觉，这也是力不从心的原因。在家里的时候，六十斤还是没问题的，偶尔还挑过七十斤。 抬起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脸。 痛！ 妈蛋，我确实是重生了！ 我还是我，还是龙建华！家里还有身体虚弱的爷爷奶奶、努力上班养家的父亲母亲和营养不良的妹妹。 前世，爷爷奶奶因为身体的原因，都是刚过七十岁就去世，基本没有享到自己的福；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小他两岁的妹妹因为关键时期营养不良，导致身材矮小，七七年考上一个中专，婚后在感情问题上却并不幸福。家里只有父亲母亲拿工资，在把爷爷的积蓄消耗完毕后，依靠那点工资养活六个人，过得很艰苦，现在正是最艰苦的时候。 重生了，自己有丰富的知识和技能……可又有什么用呢？不能倒腾，不能办厂，外出都要开介绍信，甚至没机会打工。 在这偏僻的山村，除了赚工分就是生产队的劳务输出，难道还要像前世一样，在这里辛勤劳作一年多，然后参加高考？那可真会郁闷死一个第一学历为重点大学毕业、后来又上过eba的中型企业老板。 肚子传来的咕噜噜响声，接着放出一个闷屁，把他的思绪拉回，可以吃饭了！双手撑“床”，缓缓站起，浑身虚汗直冒。 弯腰拿起饭盒，里面真的是白米饭，至少有三两米，菜是丝瓜和茄子，里面还有很多块肉片；走向门边把门拴好，俯身从水桶里舀出三分之一瓢水，连续喝了两小口水，把剩下的水倒进饭盒，。 外面，“哼哼唧唧”的野猪声再次传来，野猪群又从南面来了。 拿起一双筷子、端着饭盒缓缓走到“床”边的木墩上坐下，慢慢地搅拌着饭菜和水。米饭虽然有点稀，但还不够稀。 野猪群来到了屋坪，走路的声音愈加清晰，低沉的哼哼唧唧声很嘈杂。 龙建华端起饭盒送到嘴边，一拔一大口，慢慢咀嚼，越嚼越甜。 野猪群在屋坪上戏耍莫约十分钟后，从屋坪前面进入树林，嘈杂的哼哼唧唧声逐渐远去。 “希望不要去祸害队里的红薯地。” 最后一口连汤带水的白米饭进入嘴里，他全身已经虚汗淋漓，饭盒也是干净如洗。 第2章 低调是王道 龙建华把筷子放入饭盒，饭盒放到地上，缓缓转身仔细看一下自己的家。 这栋房子建于解放前，只有一间房，建在山岭上，距离队里其它最近房屋的直线距离五百来米，如果走路却有一千五百多米，充分体现了山区“望见屋，要走哭”的特点。据说原本为了望用，后来解放了，这一功能丧失，房屋也被荒废。 龙建华刚到时，陈大牛征求他的意见——是到社员家里住、搭伙，还是单住一栋屋子时，他觉得与人家不熟，不想住到人家楼上，所以选择单独住，就是这一栋。 当陈大牛指着这栋屋给他看时，他的内心是极度绝望的。当时，这栋屋只是一个空荡荡的架子，上无片瓦，一块挡板都没有，哪能住人？ 当时陈大牛呵呵笑着说，“也不要急，很容易解决的。” 他站在坪里大声吆喝几句，大体的意思是：那里现在要住知识青年了，谁以前在那栋屋子拆过木板的，把木板还回来，每块木板还要搭上五块杉树皮，多了更好。 除了那些在割禾苗的妇孺，所有男劳动力全都停下手里的活，马上跑回家。龙建华和陈大牛到“屋子”后不久，他们就扛着木板和杉树皮，带着工具到来。 来到这栋屋子的时候，他的心更凉了，地上不但长满了灌木、刺蓬，地面还满是野猪粪。 在看到陈大牛带着社员叮叮当当将木板钉好、房顶用杉树皮盖好之后，虽然屋子的上半部分还是空空如也，但至少可以防止蛇类进来，他才稍许安心。 初时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带来的一个箱子、一床被子、一副床单、一个饭盒、一个手电筒和一只铁桶。后来陈大牛给社员安排一下，有的拿来一些稻草帮他铺在地上作床，有的拿来木墩当凳子用，有的用箩装来一些蔬菜，陈大牛给了一盏马灯和一把柴刀，把“家”又充实了一下。 经过半天的劳作，他把屋里和屋坪里的灌木和刺蓬清理干净，找来石块在屋外和屋内各垒砌一个简易灶；出去搜寻一圈，借回一个铁锅和一些米，渡过了第一个下乡的夜晚，也感受到了一个晚上野猪带来的恐惧。 “这也太简陋了一些，不能就这么过一年多啊。大牛哥这锅，得早点还给他，他家现在只能用大锅炒菜呢。还要买一个煮饭的铁鼎、炒菜的铲子、菜刀、油盐罐、盛米的家什、镰刀、蓑衣、斗笠……买的东西多了，都要钱啊。” 缓步走到门边，拉开门栓，打开屋门。 蓝蓝的天上，一轮弯月悬在空中，把屋前树林的倒影映在屋坪上。微风刮得树尖摇晃，树影在坪上左右移动，有如画家泼墨作出来的山水墨画。如果是前世，他也许会大吼几声，这也太有意境了。 可现在，他只感觉到这一切都阴森森的，很瘆人。慢慢地挪动双腿跨出一尺多高的门槛，接着坐在门槛上，看着前方树木顶上白色的氤氲发呆。 屋外的“灶”又被野猪拱倒了，明天还要重新再砌；那小堆柴也被拱得乱七八糟的，整整齐齐铺在地上晒的灌木也被弄得七零八落。 龙建华狠狠地低声说道，“两头大野猪，六头小野猪，总有几头会成为我的肉食！” 这个时候的野猪还不属于保护动物，只是山村里的祸害，杀之吃肉不用有任何思想负担。 “切菜用手撕，炒菜用树枝，现在除了带来的钢笔、手电筒、洋铁桶和借来的锅、马灯，可以说是手无寸铁了，要想弄野猪，任重而道远啊。” 一个经历科技高度发达时代的人再度回到这个年代，竟然有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是一种莫大的悲哀。 远处，哼哼唧唧声再度传来，野猪又出现了。 他双手撑住门槛站起，转身回到屋内，迅速把门关上拴好，背靠着门直喘粗气，大汗淋漓。 野猪群没再回到屋坪，而是从树林里直接离开了。 “没有狭路相逢，它们又不会主动攻击，我为什么要怕？”一会后，龙建华有些诧异地自语。 有了前世的见识，他很快平静下来，冷汗也收了，身上凉飕飕的。 转身轻轻地拉开门栓，探出头去查看一下后，迅速提起门边的铁桶，取下挂在门上的毛巾，到坪上快速简单地冲了个凉。 回到屋里后，把铁桶放到原地，毛巾挂好，把门拴好，“前世的记忆不能忘，有些东西总是有用的，要记下来才行。” 找出一个写字本、钢笔和墨水来到“床”边，把马灯挂在木板上，开始记录起来。 七七年和七八年的高考试卷是必须要写的，也是现在记忆最清晰的…… 身为机械制造企业的董事长，对机械方面的所有重大技术不说了如指掌，至少在某几个方面的记忆相当详细…… 作为一个汽车爱好者和汽车以及工程机械零配件提供者，对发动机、底盘、车身和电气设备的关键技术还是很有了解的，必需记录下来…… 第一学历的有机合成专业知识，竟然想不出任何一个技术，可悲啊。不过，绝大多数化工都有环境污染的可能，不想也罢。 在这个时代，传呼机、手机、p3还没出现，每个节点应该记；电视机还是十二寸、十四寸黑白的，大有潜力可挖…… 新型材料可以推动工业的进步，好像知道一些技术…… 数字机床用的不少，里面的技术也都了解个大概，机床是工业之母，这个得好好记下来…… eba毕业的，怎么没有世界经济大事表和股市的波澜起伏呢？…… 企业管理的有关知识可以不记录，应该已经成为潜意识，但质量管理体系是要记下来的，i9000：2005要记，零缺陷理论、pdca循环、6σ管理等就不记了，到时候买书看看就是…… 六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本子写满，第七个也只剩三页的时候，他拍了一下脑袋，“芯片、软件、液晶、电脑都给忘了，不应该啊。” 合上第八个学习本，他嘴里喃喃，“还有什么被遗忘了的吗？” 过了好一会，他拍了一下大腿，“我是中华小曲库啊，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看着“床”上的十个本子，他苦笑道，“不应该把一般的歌写下来的，现在没地方记了。如果队里组织学习，没本子可用了。” 发呆了一阵后，他吹熄马灯躺到地铺上，目光穿过墙壁上的空，自言自语地说，“这些东西一旦拿出去，都是惊天动地的，会不会被人家抓去切片？作为这个时代的先知，今后只能闷声发财，以后要低调……可是怎么才能快点发财呢？” 第3章 美丽威灵仙 迷糊中，嘈杂的鸟鸣从四周传来。不一会，广播声传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节目马上就要开始了。龙建华从地铺上弹身而起，接着疑惑地扫视手脚，“年轻就是好啊，昏了两天，吃过一顿饭，一觉醒来就恢复了七七八八。” 抓起两根茄子和葫芦瓢扔进铁桶，把毛巾搭在肩上，开门后提着铁桶来到屋坪；前方山顶云霞金黄，蓝蓝的天空上鱼鳞云点缀，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走到屋子左侧的水沟旁，把铁桶放下，跨过小水沟，对着前方的树林撒了一泡尿，打个寒颤，浑身舒爽。 转身蹲下试试水，凉凉的，沁人心脾。 把两根茄子在沟里上下左右全搓一遍后扔进铁桶；用瓢舀起半瓢水，连续吸几口“咕噜咕噜”漱口，接着把毛巾在沟里搓搓，洗一把脸，提着一桶水回到屋里。 打开陈大牛借给自己的小木箱，里面的情况令他的心情坏了不少。对于插队青年，国家在第一年会提供一年的生活费和口粮，每月口粮十八公斤，生活费八元，可由于实际情况，这口粮只有二十斤大米，其余十六斤是干红薯米。吃过几顿干红薯米饭，简直不得下咽，也不知道前世那一年多是怎么过来的。 没办法，为了填饱肚子，他还是用一个小竹筒盛出一筒大米、两筒红薯米放进铁锅，加水后盖上锅盖，生火做饭。据陈大牛讲，这个竹筒可以盛四两米或二两多红薯米。 在米饭香夹带着粉尘味飘出后，把已经掰碎的茄子扔进锅里，洒在饭上。就是那么一下子，他感觉胃部传来绞痛，嘴里唾沫直涌，已经饿得不行了。 不一会，些许焦味传出，连忙把灶内火退了。 锅内没气味飘出后，揭开锅盖，软软的灰色茄子就出现在眼前，间隙中露出灰蒙蒙的干薯米饭。说是米饭，其实上面几乎看不到白米，全是灰色的薯米，大米全都沉底了。 舌头在上嘴唇扫一圈，转身拿起饭盒，用筷子将锅内食物分为两半，拨拉出其中的一半，浇上二十来滴油，然后打开纸包装，用手抓起三粒粗盐放在饭菜上，用筷子快速搅拌。 前面几口是快速吞咽下去的，感觉喉咙火辣辣。接下来，慢慢咀嚼，嚼碎的干红薯米产生的粉尘味掩盖了大米的清香，如同吞干粉；浓郁的菜籽油味闻起来很不舒服，但耐不住饥饿难忍，还是继续咀嚼，照样吞咽。 广播声停止，龙建华的最后一口饭也进入嘴里，缓慢嚼碎并咽下后站起身，“为了生存，人的忍耐力还真是无穷。脑海里想奢，行动却能俭，看来还可以坚持下去。不过，得很快改变这种现状，要长身体呢，不到一米七，属于二级残废。接下来第一步就是要解决生活问题，吃上白米饭，饭菜分开做，吃上肉。” 拿着饭盒走到屋外，太阳已经悬在远方山顶上，金灿灿的。阳光通过树林射向屋坪，树影把屋坪大部分覆盖。 “今天又是大太阳。” 到小沟把饭盒洗干净后放回原位，找到刀鞘，把柴刀插入，连刀带鞘放入箩筐中，再提着走到屋坪上。 想了想，把箩筐放下，回到屋内把锅内的饭菜装进饭盒，撒上十余滴油，撒上一把盐，盖好后放进箩筐里。 把中饭也带上，万一遇到什么好东西呢，可以节省时间…… 把门锁好后，提着箩筐从小屋南侧小路朝上走。这里没多少人走，小路基本被刺蓬和灌木侵占。 他慢慢地往前走不到百米，就发现右侧一片芒草里有东西在动，蹲下捡起一个小石块扔去，两只硕大的兔子蹭地从里面跑出，竟然慌不择路地跑向他；见到前方有一个人，又掉头而逃。 龙建华诧异了一下，接着很懊恼。 如果反应快一些扔去柴刀，说不定能弄一只，可以解决几天的肉食问题。 再往前走七十余米，龙建华忽然停住不动，脸色发白，汗唰地流了出来。 在他前面十来米，一条乌黑的蛇盘在那里，盘的直径比小路还宽。在盘的中央，小臂粗的蛇前半身立起，蛇头看着这个方向，蛇信子在急速吞吐。 呆滞几秒后，他悄然后退，来到一簇水竹旁，砍断其中一根拇指粗、六米来长的水竹，去掉竹枝，然后扛着朝蛇所在的地方走去。 这是肉！ 重新回到那个位置时，蛇已经不在，可以看到前方左侧的灌木、蕨类纷纷朝两边倒，那是蛇在游动。 “妈蛋，这里的东西还不少啊，都是肉食。” 心中涌起莫名的小兴奋…… 此后，他遇到看不清的地方，都要用竹子扫两扫，防止被蛇之类的东西暗算，把它们惊走；还要把小路上的灌木砍倒，灌木是柴火，没有灌木的小路，视野更清晰。 在低头斩除一株拦路灌木的时候，他看到右前一片厥里长着一簇麦冬，连忙走过去，踩倒厥，用柴刀尖在麦冬周围勾开土，然后双手抓住麦冬苗慢慢拔出，快速甩掉根系里面的土碎石，根系下吊着的白白的麦冬晃得他眼晕。 把长在一厘米以上的全部摘下，结果有三十二颗，最长的有四厘米多，总湿重在四两左右，“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差不多就有六块来钱，只是不知道现在能卖多少，两个鸡蛋该有。” 对于麦冬，他是的记忆是很清晰的。在几座名山休闲的时候，他就采摘过麦冬，也向那些药农问过折干率和价格，那时的麦冬价格每斤五十元，折干率因采摘季节不同在33-41区间波动。 想想一个年入千万的董事长，现在有竟然因一两左右的麦冬而有些得意，也真是无奈到极致。 把麦冬放进箩筐，朝四周扫视一圈，发现除单根或几根的麦冬苗，没再发现有五根苗以上的。 沿着小路一直走到小沟边，左右看去，沟两旁都长着连成片的麦冬，埂上、坡上都有。趴在沟里喝了几口水，又掬起一捧水洗一把脸。发现了麦冬，今天已经不虚此行。 前世插队一年多，他从没来过这里，看到这么多麦冬，反而不急着采摘，索性沿着小沟逆流而行，在走过莫约两里后，发现了小沟的源头，是从上方一快巨大岩石下流出来的。在流下陡坡的时候，扬起的水雾中出现一条条彩虹。 龙建华看着这美景，呆呆地站了一会才把视线移开。 水流两旁都是金银花藤，只是已经过了季节，藤上没有一朵金银花，这让他心情失落了几秒。很快，他把情绪调节到正常。今年的金银花季节虽然已经过去，但明年五月还会有的。 把目光移向小沟下方，下方的场景让他的心快速跳动起来。在下方的山沟里，开着一大片小百花，每朵小花四片两厘米长的花萼，整个面积有两亩多。 那是威灵仙，美丽的威灵仙！ 心脏快速跳动起来，可以听到胸腔内心脏浑厚而有力的“砰砰”跳动声。 第4章 “老友”秦文博 稍微冷静几秒后，跨下小沟旁的小道来到威灵仙地盘的边缘，看到花中间都有一颗没成熟的种子，纠结一下后自我安慰，“威灵仙到处都有，就不等这些种子成熟了。” 找到一株威灵仙藤的根部，双手抓住慢慢往上提。 能动！ 抓住根部慢慢地拉，这里的土很松软，威灵仙的根系慢慢露出地面；抓着根部慢慢后退，露出的根系越来越长，心中的喜悦越来越强烈。 最终拔出后，最长的根竟然有一人多高。而在这株威灵仙旁边，空出来了三尺多地盘，黑黑的湿润泥土出现在他眼前。 “这里真是最适宜威灵仙生长的地方。” 把威灵仙藤去掉，将根须盘起后掂量掂量，整株重量在五斤多，其折干率在25，这一株就有两斤。 有了第一株的激励，他元气满满，接着一株株地往下拔去，小沟旁的威灵仙堆越来越高，直到精疲力竭。 在小沟里喝了几口水后，把威灵仙的藤齐根斩断，把根须装进箩筐，很快就满满的；而那一堆威灵仙，还只消失一小半。 抓起箩筐掂量一下，应该不到五十斤。 “为了五十斤跑一趟，好像不划算，不如挑一担回去。” 有了决断，他不再犹豫，专心拔威灵仙。 拔出后，不再堆在一起，而是摊开，任其被阳光暴晒。 专业分工，有助于提高效率…… 阳光照在身上，越来越热，汗开始流淌，有的汗滴直接从额头滴下地面，有的汇集到鼻尖或下巴后滴落地面；有的流入眼睛，他不得不用袖子不断擦拭眼眶周围；对于流入嘴角的，他吹气将其吹飞。 在拔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口干舌燥，趴到小沟里喝了一肚子水。 身影来到正下方的时候，他的衣服被汗水全部浸透，感觉腰酸背痛，脖子火辣辣的，头脑也发晕。开始那份激情已经消退，全身无力。 直起腰看去，已经拔掉了三分之二，自我激励，“不能怕难，这都是钱。有了钱才能解决温饱，才能过上好日子……先歇息一会。” 迈着无力的双腿，挺着疲惫的身躯，缓缓走向小沟，沿途把威灵仙翻个边。 趴着喝完水后，拿出箩筐里的饭盒开始吃饭。随着最后一口咽下，喉咙里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他满怀期待地想，“等把这些威灵仙卖掉，我就坚决不再吃这干红薯米饭了。” …不吃干红薯米饭，这是必须走出的第一步！ 扭扭脖子揉揉腿后，叹了一声，“耐力还不行啊，看来要把那些套路练练了。不过，首先要有足够的油和蛋白质补充。穷文富武，真是有一定科学依据的。” 歇息一会后，站起来伸伸胳膊拉拉筋，挥挥拳头给自己加油，重新开始拔威灵仙的“大业”。 在拨一株威灵仙时，根部怎么也拉不动，随即加大力量。根部动了，但根系并没缓慢出现。 “这里的土比较紧，看来得今后用锄头来解决。” 直起腰看向四周，只有一分地没被拔掉。那些拔出来的已经蔫蔫的，撒满一亩多。不少！ 抬头看看天，太阳已西冲，悬在山之顶。 “应该是五点多快六点了，今天只能到这里。” 从家走到这里，差不多五里，要挑着担，还要多次来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把一根直径在四寸许的竹子放倒，用无枝部分剖出长约一丈的细小竹篾，接着砍一段六尺长的竹节，两头斜着劈尖——一根最原始的扁担。 看着地面零散的竹枝和竹尾，“这竹枝也值五分钱一斤呢。”随即笑道，“想来威灵仙不只五分钱一斤。” 五分钱一斤的竹枝，他前世是卖过的。在七七年开春的时候，他和其他社员一样，吭哧吭哧挑着八十斤竹枝卖了四块钱，还高兴了好一阵子；买了几斤盐后，其余的都买了纸包糖。 用竹篾捆好一捆威灵仙，抓起试试重量，二十来斤的样子，挺合适的。接下来，他快速对威灵仙进行打捆，直到把剖好的竹篾全部用完。 抬头扫向周围，心中凉了一下，但马上喜悦取代。 凉的是因为工作量还很大，捆好的威灵仙有十二捆，重量在二百四十斤左右，却还不到被拔出的两成。 喜的是那都是大团结，这是现在最迫切需要的。 太阳已经转至山后，阳光只能照耀远方，他拿起两头尖的竹节插向一捆威灵仙，挑到肩上又插进另一捆，抓住箩筐，挑起就回家。 把一担威灵仙放在坪上，将箩筐放进屋里后，又快速走向威灵仙地。 挑完四趟，天色已经朦胧，拿出手电再次上山。 在挑着第五担回家，走到屋后百余米的时候，前方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 是野猪！ 他连忙把担子轻轻放下，努力地平心静气；那声音还在靠近，他打开手电，照向声音传来的位置。 在前方三百余米，两头巨大的野猪出现在树林中。 两只大野猪看向手电光缓慢前行，露出长而弯的獠牙，大声叫着，六头小野猪也快速窜到大野猪的周围也大声叫唤。 他晃动手电筒，照照大野猪，接着又照照小野猪，心跳又慢慢加快；到双方距离只有五十余米的时候，他的喉咙都有明显的震动。 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呐喊：不能退缩！ 人都不怕，怎么能怕几头野猪？！ 野猪也许是真的怕人，也许是怕这成柱的光。在距离他还有十余米的时候，那头最大的野猪掉转头颅，转向南方而走；随后，另一头大野猪带着六个小崽子跟随而去。 龙建华熄了手电，双腿一软，坐在一捆威灵仙上直喘粗气，过了很久才让急剧跳动的心平静下来。虽说野猪怕人，但谁知道带着崽子的野猪会怎样呢？ “今晚不去挑了，明天再说。” 挑着威灵仙刚走上屋坪，他的心又快速跳动起来，步伐也减慢了。 在屋门前的地上，有一个朦胧的身影…… 应该是一个人。 可怎么不出声？ 看到龙建华到来，那个身影站起来，“你好，我是秦文博，八队去年来的插队青年。” 龙建华有一种扔下担子快速跑向他、一把将他抱在怀里的冲动，但理智打消了这种冲动，挑着担子加快步伐朝前走，“你好，我是龙建华，才到没几天。” “我知道你的名字。在八队，你被六十斤谷子压晕的故事已经传遍了。有的社员说你很勇敢，有的说你很傻、很蠢。现在没事了？” 这话还真直接，和前世一样。前世也是今天来的，不过龙建华忘了这个时间。 第5章 像过一个年 龙建华扔下担子走向秦文博，不好意思地笑道，“以前没长时间干过这种活，耐力也不行。睡了两天，好多了，要不也不会出去逛。” “你这里还真特殊。单家独户，距离社员那么远，还有野猪。说实话，刚才听到野猪叫唤，我差点转身就跑。三百斤的野猪，全凭一张嘴，谁也扛不住啊。” 龙建华心里笑他不知道，这群野猪最近是每晚至少要来一次，上前抓住他的手快速地摇，“感谢你来看我。吃了没？”眼睛在脸上扫描。 还是前世插队的模样，有一些面嫩，不俊，但也不丑，很平常。 “应该快八点了，哪能没吃？你这是出去砍柴了？我看你这里前后左右都是山，应该很容易弄到啊，还用那么正式，成捆成担的挑？” 说话还是那么直接。 龙建华松开手，摇着头说，“这不是柴火，而是中药，可以卖钱的。” 对于秦文博，他是绝对信任的，所以不介意把这个信息告诉他。 秦文博显然被惊了一下，“你说这个是什么药材，真的可以卖吗？是供销社收，还是要到药材公司去？” “供销社就收，只是价格便宜几分钱。” 在前世卖竹枝的时候，他就看到有社员拿着几株威灵仙在供销社里卖。 进入屋内后，龙建华把马灯点亮，让光线把空间填满，笑道，“应该没有比我这里更家徒四壁的，你坐一会，我先做饭……想喝水就自己舀，早晨提回来的。” “不渴。来的时候在小沟里喝饱了，你这里用水真方便。”秦文博挥手划了一圈，继续说，“你这里确实比我那里还简单，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不过你还有一年的补贴，加上队里会有工分，有粮食分配，日子会好起来的。” 龙建华拿一些柴火在马灯上点燃，“一起吃一点？” “别！我已经吃过了。再说，你就一个饭盒一双筷子，想吃也没家什。我说，你虽然还有一年补贴，也应该精打细算着来。你不知道，我现在的饭量越来越大，两大碗止不住，粮食都不够吃了，吃得他们心疼……” 龙建华烧火做饭，“又”听了一遍秦文博的来历和现在的处境。 听着他越来越低沉的声音，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愤懑，龙建华把锅中的白米饭和茄子分成两半，一半盛到饭盒里，另一半留在锅里。 把油瓶和盐拿到秦文博身前，把饭盒和筷子递给他，“自己滴油，自己放盐。” 秦文博眼神犹豫了一下，随后伸手接过饭盒和筷子，眼里露出雾气，“谢谢！这一盒饭至少有半斤米。” 龙建华转身到柴垛里找出两根杂木，用柴刀砍成一样长的短节，一双筷子制作成功。在铁桶舀出半瓢水，走到门口冲洗一下。 在锅里滴上二十来滴油，又撒上一把盐，用筷子在锅里使劲搅和，笑道，“今朝有米今朝吃。” 秦文博往嘴里拔拉一大口，眼泪唰地流了出来，伴随着咀嚼流向下颌。 龙建华从锅中夹起一口送进嘴里慢慢咀嚼。如果不是浓烈的菜籽油气味，这还是很不错的斋饭。 转身拿过饭盒盖，把锅中的饭装一点到里面，接着开始吃。 白米饭，就是香！到了嘴里，饭香盖过了菜籽油香。 “龙建华，如果是猪油，这饭就是极度美味了。”秦文博用衣袖擦了一下鼻子，笑着说。 “如果有铁鼎，就不会有菜籽油的味道，饭也会很香的。不过要是猪油的话，不要菜也可以，猪油拌饭，美味啊。” “哪有那么多猪油？我是在社员家搭伙的，他们一头百斤的猪要吃一年，菜都是清水煮的，有几个油星子飘着就很不错了……你说，那个什么威灵仙确实能卖，不会被割尾巴？去年，八队一个小家伙在屋前种了一株南瓜藤，他刚刚摘一个南瓜进屋，就被人抓住，最后那个南瓜被砸碎，南瓜藤被拔，他家还被罚了十斤稻谷。后来大家都知道了，竟然是我那房东告发的。你说可不可怕？” 听到这话，龙建华也没底。前世看到人家卖威灵仙，只有几株的。现在这么多，谁知道会出现什么结果？ 不过他马上坚定起来，“不试试，终究只会是一种担心，总不能被担心阻止我吃饭的动力。” 秦文博沉吟一会，很坚决地说，“到时候我也帮你去卖！要死卵朝天，大不了被抓去学习一段时间，十五天顶天了。” 龙建华摇摇头，“不用。一个进去总比两个进去强。进去的话，吃自己的粮，还没有工分，很亏的。” 秦文博噗嗤笑了，“龙建华，我怎么和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会是这一盒饭的原因，收买了我？” 龙建华心中一笑。在前世，两人都为中型企业主，可是互帮互助过多次的，相互担保贷款就有三次之多；最多半个月，两人都要到一起喝喝茶，畅谈一下古今，纵评一下天下。 不过，这话可不能直说。笑道，“也许。纯正的白米饭，现在是很难吃得到的，除非得了大病或者过年。” 思索一会后又说，“如果你的房东是那样的人，你还真的不能干这事。万一被告发，你就进去了。” 听到这里，秦文博忿忿不平地说，“也不知道那蠢货是怎么想的。屋前是闲置的，种一株南瓜藤又怎么啦，见不得别人多收一个南瓜？都那么穷，为何不想着要变好一些呢，穷人何苦要欺侮穷人？” 这个问题太大，不是两人能解决的。龙建华虽然知道历史的进展，也只能开玩笑说，“所以，我们只能悄悄地做。不过，你这思想很危险，传出去可是要遭受批斗的；出了这屋，都忘了。” 秦文博叹了一声，接着快速解决饭盒里的饭菜，不到一分钟后，把饭盒放在地上，摸着肚子、头仰成四十五度，很满足地说，“没想到，今天在你这里过了一个年。” 龙建华吞下嘴里的饭，笑道，“过年的话，至少有两个肉菜，还需努力。” 秦文博低下头，“说实话，我现在的生活比你强很多，每个菜都能见到油星，每天不是能见到油渣就是肉沫。去年过年就有肉有鱼，虽然每人都只有五片肉、三块鱼，总共不到二两肉食，但还是很过瘾。”接着一声叹息，“不知道何时才能过上每天都有肉食的生活啊。” 第6章 捕捉蛋白质 第二天，喇叭响起时，龙建华的饭已经熟了一半。这是前世养成的生活习惯。只要身体正常，没有过度疲劳，他都是六点起床。 今天还是白米饭，还是早晨就把中餐一起做了。 饭熟后，他来到屋坪，把昨天挑回的十捆威灵仙解开，然后一根根地整齐摆放在地上。全部摆开后，占住屋坪的一半还多。看到这个情况，他皱了皱眉。昨天挑回的只有五担，还不到两成，意味着这屋坪根本就晒不了那么多。 转着身体扫视周围一圈后，拿出柴刀，快速来到昨日看到的水竹丛，很快砍掉一半多，共计十八根。把水竹扛回屋坪后，去掉竹枝，又将一根最小的剖成竹篾，然后把水竹一根根地绑在屋后树林的一些树上。 退回屋坪，看着自己做成的十七个晾衣杆，心里满满的得意，“做事，还是要开动脑筋的。如果不够，屋前这片树也是晾衣杆的柱子。” 广播声停，七点到了。 他快速把早饭吃掉、洗完饭盒，把刀鞘系在腰间，拿着扁担出门。 今天还是大晴天，干活要趁早，凉快。 在走到向上的小路时，他转头看向下方，疑惑地嘟噜一句，“我说哪里不对劲，原来是野猪昨晚没来……是不是怕光柱直射？没听说过有这事啊。” 来到威灵仙地，所有被拔出威灵仙的叶子已经蔫了，根系的表面也灰白。 他又砍了一根竹子剖成竹篾，然后开始捆，捆一担往回挑一担。动作那一个快，如同装了小马达的自行车。 在放下第三担的时候，队长陈大牛的哨声响起，接着大吼声传出，“今天，精壮劳动力垒草垛，其他人扯田埂上下的草！” 如果龙建华今天出工，就要和队里那班妇女一起扯草。 这样的活不累，相当于是双抢后的休闲。 在农村，双抢是最累的，因为要抢时间，必须在那一段时间内完成，要不稻谷熟透掉了，要不就刮风下雨导致谷子掉落、禾苗倒伏，那样会造成减产；同样，晚稻秧也必须插下去，成活得越早越好。这关系到每个人的口粮，谁都会拿出十二分力气。 在生产队干活还有一点好处。去了就记工，没去则不记，不需要请假什么的。故而听到陈大牛的喊声，他也没出声，放下担子、拔出扁担，转身又走向山上。 昨晚，秦文博在吃完饭后不久就走了，龙建华送走他后倒头就睡，一觉起来感觉元气满满，身体又恢复到来时状态。故而今天每担的重量比昨天重，基本在五十多斤。 虽然很想尽快干完，但小马达的耐力终究有限，他的速度越来越慢。开始是小跑，后来是挪动。 在连续运回十担后，他在小沟埂上坐着休息了片刻。在太阳到头顶的时候，他担回了二十九担，吃过饭后又休息了一会。 下午的速度愈加慢起来，担回十八担的时候，晚霞都没有了，人也四肢无力，走路如同踩棉花。 躺在地铺上好一会后，他大吼一声，“不行，起来做饭，还要去捕捉蛋白质呢！”翻一个身后站起。 蛋白质是大事…… 晚饭过后，已经是凉风习习，星星点点布满天空，他拿着锅和饭盒到小水沟里洗涮干净。 然后提着马灯在柴堆里翻找一阵，找出一截水竹尾，回到屋内做了一个t字形的长条，长在两尺左右，长条顶部是尖的。 把t型竹条放进铁桶，左手拎着铁桶、右手拿着手电、赤着脚就出了门。 沿着南侧小沟的沟埂前行，还没走十米，就看到一只青蛙飘在沟里，前爪搭在沟边的草上。 龙建华低声嘟噜，“对不起了，我知道你是捉虫子的，但我现在迫切需要蛋白质。” 悄悄地放下铁桶，一个箭步冲去，右手一罩，大青蛙就被抓在手里，满满一手，至少有四两。 把手电夹在右腋下，将其串在t型竹条。 再走十多米，一只更大的青蛙蹲在沟埂上，他再次轻轻放下铁桶，悄悄往前挪动，在距离只有一尺多的时候，缓缓伸出手。 大青蛙一纵而起，直接扑向小沟的对面，空中留下一泡尿，很快消失不见。 这么快，都成精了…… 接下来，青蛙有跑的，也有被捉的。不过龙建华有一个尺度，蛙大腿没他小指粗的，全都只看一眼。 这时候这些东西太多，来到水沟流到的第一丘田时，他已经抓了八只。 站在田埂上看向下方，数百层的梯田在月光照耀下泛着白光，上面还笼罩着一层氤氲，煞是美观。 龙建华摇摇头，现在不是欣赏这个的时候，还有正事要做。 收回视线，沿着田埂小心地往前走，手电在田埂和田里扫描。一条条泥鳅被忽略，一只只青蛙被忽略，一条条小鳝鱼被忽略。 刚下到第二丘田，一只大青蛙从田埂上飞纵而起，扑向田的中间，噗通落在水里，那泡蛙尿洒在水面，长达一米多；那只青蛙，至少有六两…… 没想到刚上田埂就遇到这情况，把龙建华吓了一跳，站在那里停了几秒才自语道，“看把你吓的。一顿青蛙肉已经足够，不抓你了。” 接着缓慢前行，手电光在田埂边三尺扫描。 还没走两米，他就笑道，“大拇指大的鳝鱼，这是我的菜。” 在田埂边，一条金黄的鳝鱼躺在一簇禾苗旁。看到光照射而来，它也只缓慢游动。 重拿泥鳅轻拿黄鳝，龙建华牢记着这个抓黄鳝和泥鳅的诀窍。 把铁桶放下，手慢慢伸向鳝鱼，到鳝鱼上方时，把手慢慢伸进水里，接着快速抓向鳝鱼的前段，快速收手伸向铁桶，鳝鱼已经来到铁桶底部，在里面游窜，把躁动的青蛙刺激得乱弹。 “在水里是金黄，到桶里却是黄中带红褐，难不成鳝鱼也是变色龙？不管是不是变色龙，马上就是我的菜！” 下到第九丘田的时候，十条大黄鳝已经进入铁桶，另外又逮了三只大青蛙，边慢慢地走边自语道，“其实三条鳝鱼就可以吃一顿，现在却抓了这么多，真的是有些贪心呐。走完这丘田，坚决要回家，不能再贪心……” 话未说完，就停止前迈，接着缓慢后退。 在他前面两米的田埂上，一条黑白相间的蛇盘在那里，蛇头高高扬起看着他，蛇信子快速伸缩，立起抖动的尾巴发出“嗦嗦”响。 银环蛇！ “妈蛋！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下这丘田。” 回到第八丘田的田埂上后，他快速朝家里走去，不时拿手电照向后方。 对于蛇，他天生就有一种恐惧，即使前世吃过很多种口味蛇，可见到活蛇，心里还是发麻。 第7章 不能被野猪吓住 东方刚露鱼肚白，龙建华拿着毛巾、提着铁桶就开了门，屋前树上的鸟鸣停顿了一下，有的噗地飞走，有的继续鸣叫。 他跨出门槛扫了那些飞鸟一眼，又四向扫一圈后嘟噜道，“不应该啊，被手电筒那么一照，野猪就吓得不敢来了吗？” 连续几天都有野猪骚扰，乍一不来，好像还有点不习惯；更担心的是，万一今后再不来，肉食问题怎么解决，难道还要去南边的山沟沟里去找吗？ 冲着山谷撒一泡尿后，舀起半瓢水咕噜咕噜漱漱口，在沟里搓搓毛巾洗把脸，然后舀满一桶水往家走。 放下水桶，挂好毛巾，转身探头看向箩，十条大黄鳝紧靠在一起，还在那里慢慢蠕动。 “卖了威灵仙后，还得买一个铁桶装黄鳝，不然过不了两天就要干死……忘了摘紫苏回来……没有工具，怎么把黄鳝剖开呢？” 纠结几秒后，把火生起，抓住四条鳝鱼扔进锅里，立马把锅盖盖上。在锅里没有鳝鱼跳动的声音传出后，把火退了。 揭开锅盖，四条黄鳝已经僵硬，表皮泛白。从墙上取下两根昨晚为处理青蛙制作的牙签；一根扎进其头，另一根沿着其肚皮往下划开，牙签在划开处往里一捅，然后一挑，鳝鱼的内脏就露了出来，伸手将其摘除。 就这么简单！ 以前从未这么做过，但头脑里有的是科学思维，举一反三就可以。 把处理好的鳝鱼装进饭盒，将锅涮了，开始做饭。 倒入些许菜籽油烧得冒青烟后，把青蛙油放入炸，然后倒入水，把处理好的四条鳝鱼放进去，又放进一斤米，盖上锅盖。 “以前怎么没想到要把油先熬一下呢？生活经验真的不丰富啊。今天这饭，应该是不错的……对了，还差去腥的紫苏叶。” 往灶里添加几根粗灌木后，快速来到小沟南边的坡上，这山谷不但有紫苏，还有花椒、山胡椒、阳荷、洋姜，不过后面这些今天用不上。 在前世他就知道，这个地方以前也是有人生活的，人口比现在的还多。只不过在“湖广填四川”的时候全部迁走了。现在所住的人，其先驱是三零年从县内另一个地方迁来的；而这些人的祖先，则是从江赣迁来的。所以，在这个生产队里有很多其他地方没有的东西。 把紫苏叶在沟里冲洗一下快速回到屋内，锅内大气正冒出，满屋香。将紫苏叶放进饭盒，拨拉一下灶内柴火后走出屋子。 昨天挑回四十七担的威灵仙，有三十五担还被一捆紧挨一捆地放在坪上，另外十二担则成捆的在屋后树林里堆放着，根本没时间去解开。 威灵仙不会长霉，这样捆一个礼拜都没事。不过他现在很需要钱，得让它们快点干。 爬上屋后林地，解开一捆，接着往晾衣杆上撒。现在根本不想一根根地往上挂，实在是太多了，能挂在上面就挂，不能挂上去就铺在地上；能晒干就晒干，不能晒干就阴干，总要让它们干透。 把十二担撒完，晾衣杆都被压弯，地上更是厚厚的一层；龙建华顾不上这些，马上回到屋内，浓郁的饭香味直往鼻孔里钻，但锅上已经不冒热气。 把火退了，将紫苏叶放入锅内，铺在米饭上。 这时，队里的喇叭响起，音乐声飘来。 他抓起一把盐扔在米饭上，又拿起一双筷子在锅内快速搅拌，鳝鱼被搅得骨肉分离，香气更加浓郁。把锅盖盖上后，重新来到屋坪，开始处理坪上的威灵仙。有了屋后的经验，他开始只解，然后才是撒。 昨天整整齐齐摆在地面的威灵仙被胡乱撒的盖住，厚厚的一层，到处都是根，一片凌乱。 做完这一切，他又马上拿起扁担，快速走向山上。那里至少还有两担，今天要出工，只能利用空余时间收回。 既然来这里插队，有的原则还是要坚持的，底线要守住，这也是低调做人的一种方式。 刚一脚踏上小沟埂，龙建华立马猛吸一口气，转身就跑，边跑边回头看，肩上的扁担已经被他拖在地上。 小路上小沟的左侧百米处是小沟的拐弯，就在他踏上埂的时刻，一个硕大的猪头出现在那里，接着是庞大的猪身，其后有一头小猪跟随紧跟而出。 “妈蛋，连续两晚没出现，竟然到这里散步来了，希望刚才漱口、洗脸、洗菜没用到它们的尿。”边跑边吐槽，随后他急刹车，“对啊，我怎么要害怕它们呢？它们是畜生，我可是人呐，还要吃它们的肉呢。” 骤停下来，转身看向野猪群。 也许野猪没有看见他，也许根本就是对他不屑一顾，八头野猪并没来追他。到小路处时，它们转身朝上面走了，留给他的只有猪屁股和嘈杂的哼哼唧唧声。 再次慢慢往上走，来到小沟埂上时，野猪群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远处微弱的哼哼唧唧声传来。站在那里，他才发现自己双股战栗、全身湿透。 很久后，他从喉咙深处发出呐喊，“妈蛋，我迟早要吃了你们！” 坐在沟埂上不停地揉脸、捶腿…… 歇了十来分钟后，感觉状态又回来了，这才朝威灵仙地走去。 沿途，看到沟埂上有不少地方湿湿的，还有一些猪粪，看来尿水没被自己用过，这才消除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 来到威灵仙地，发现这里被野猪拱过。原先全部摆在地上的威灵仙有的被土埋住，有的堆到一起，就连那些堆在一起的竹枝和竹尾也乱七八糟的。 他别的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尽快将威灵仙弄回，手忙脚乱地拉出一株株土下的，收拢一株株散乱的，把藤扯断，很快捆成两捆，挑起就走。 把挑子扔到坪上后，回到家里猛灌一通水，然后坐在门槛上喘了一会儿气。 一会后，想起已经没了广播声，不知道几点了。马上又起身，拿起饭盒盛饭。 果然没有了菜籽油的气味，还有浓郁的香味；吃到嘴里，味道更香，还有鳝鱼肉独特的甜。半斤米的饭，还没尝出味就进入肚子。 满足地舔舔嘴唇，拿着饭盒到沟里清洗干净。回到屋里放下饭盒后，上工的哨子还没吹响，不知道是已经出工了还是没有。 “如果出工了，那就不去了，权当再休息一天……不过，今后还是需要有一个手表，不然不知道天光早暗……有那么多东西需要买，希望这威灵仙不要太便宜。” 有些事情还真不能念叨。刚刚把挑回来的那担威灵仙解开扔散，陈大牛的哨子就响了。还是女的割草，男的垒草垛。 第8章 播下种子 看到龙建华来了，已经来到队里仓库屋坪的几个社员微笑着向他点头示意。 会计陈力胜是一个精瘦的汉子，唧唧吸了两口烟斗说，“建华，如果不能出工，那就不要勉强。年少不注意，老来一身病，尤其是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城里伢子。”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些不对劲，但龙建华知道他没有别的心思，笑道，“我年轻，睡两觉就好。” 陈大牛接着也强调了这个问题，“建华，感觉怎样？要是扛不住，那就再休息一天，可不要逞强。” 记工员陈立强的妻子王兰花大声反驳，“建华，别听他们的。割草、垒草垛除了晒一点，其实是很轻松的活，哪里干不了？干，六分工呢。” 这是队里唯一一个能和精壮男劳动力一样能拿十分工的女子，性格爽直，做事麻利。 龙建华向她投以一个感激的微笑，“我早晨试了，完全恢复。” 他们的话，很温馨，让他很感动…… 这时，陈大牛的大女儿陈杜娟悄悄走到龙建华身后，拉拉他的衣襟，“建华哥哥，你两天没吃饭，不饿吗？” 她以为声音很轻，其实大家都听见了，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忽然间，龙建华觉得应该做些什么，为小杜鹃，为这些人……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她，她妈妈邹淑娴笑骂，“他睡着了，怎么知道饿？” 陈杜娟红着脸争辩，“可我就经常在半夜被饿醒。建华哥哥饿了两天，一定会饿得肚子痛的。” 王玉花哈哈笑道，“杜鹃，你建华哥是晕了，你是睡着了，不一样的。” 陈杜娟“哦”了一声，“要是晚上睡觉我也是晕了就好。” 邹淑娴一巴掌拍在她背上，“死丫头，说什么呢！你以为晕了是好事？” 原本嘻嘻哈哈的气氛骤然冷却，大家都是面无表情，抽烟的抽烟，看脚尖的看脚尖。 龙建华拍拍她的后脑勺，“今后的日子的会好起来的……” 陈杜娟瞪着眼珠看着他，随后点点头。她不知道这么好起来，但她愿意相信这个城里来的叔叔。 陈大牛咳嗽一声，“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开工。建华，你没带篮子，那就和我们一起码草垛。” 每次拔草，女社员们都习惯带篮子，可以用来装猪草，其实拔的草可以扔进田里做肥料。把猪草带回家，也相当于一种福利。 社员们朝下方梯田走去，提着竹筒，有些男人腰间别着一杆烟枪；女社员都背着一个竹篮，篮内装一个竹筒。 陈大牛拍了一下龙建华的肩膀，“你等一下。”转身走进屋里，很快拿来一个竹筒递给他，“你没带水，这个给你。” 龙建华接过竹筒，说了一声“多谢！” 这竹筒就是农村简易的水壶，用一截两头都有竹节的竹子制作而成。在其中一个竹节开个小孔，开孔的那端留有抓手，水从小孔出入。 陈大牛叹了口气，“建华，我们九队穷啊。三分田、二亩地、五亩山，三分米、七分杂粮，你觉得我们要如何做才能吃饱？” 看着最近一个距离两人至少有十米的社员背影，龙建华轻轻地说，“大牛哥，我昨晚抓了十条鳝鱼和十多只青蛙，可以改善一下生活……” “那些东西确实很多，可没有油，吃一顿两顿还行，再多了就想吐。” 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现在的主要矛盾是没有油水，也不会用调料，很多东西吃一两顿还可以，再吃就反胃了。 “缺油不是主要的，那是习惯问题。队里有很多花椒、紫苏，可以把腥味压住……” “这个倒是可以试一试。不过，如果大家都抓青蛙和鳝鱼，也没有多少的，这不是长久之计。建华，你可能不知道我，虽然我只读过完小，没多少文化，但也是出过省的。我当这个队长以来，粮食产量增加了一成多，加上有劳务输出，使大家的生活有了一些提高，但远远不够。” “你也听到了我家杜鹃丫头说的，那是没办法啊，缺油水，可怜呐。可现在猪仔那么贵，人的口粮不够，鸡也只能养三只，怎么能够让社员们吃饱呢？只要你有办法，我就敢做。” 队里的大米不够，只能用干红薯米、红薯顶，但没油水与蛋白质，使得人人饭量大增，大部分家庭即使精打细算，到这个时候也会拉饥荒。 陈大牛确实是一个好队长，也是一个敢于实践的人，但形势比人强，小岗村搞大包干还是七八年年底呢。 “大牛哥，其实九队还是有一些东西可以换钱的。那么多山，里面应该有很多中草药，那都是钱……看起来零零碎碎的，汇拢到一起就多了。” 陈大牛转身定定地看着龙建华，过了一会才说，“好啊。供销社就收中草药，我们到时候找一些卖钱，卖钱就可以买猪仔，油和肉的问题就解决了。”往前一步狠狠地拍了一下龙建华的肩膀，把他拍了一个趔趄，“这事你先不要和其他人说，等我和几个队干部商议一下再说。” 他们是知道草药可以卖钱的，只是因为太过分散，感觉不值当；又因为主要任务是产粮食，不能摘了芝麻，丢了西瓜。 龙建华努力定住身体，苦笑道，“大牛哥，我刚刚恢复，别把我又拍晕……” 陈大牛哈哈大笑，“如果你再晕，我帮你记工分！不就是六分工吗？多大事！” 走到田边，晚稻秧的叶子已经正常，根系已经适应新地方了，按方言讲是“转阳”，只要不长时间缺水，成活不会有问题。 跟着陈大牛走上一条田埂，抓起小捆稻草就往前走。龙建华一手抓两小捆，陈大牛却抓三捆；来到小路边找一小块相对平坦的地方，把稻草摆成圆形，穗端在里靠在一起，根部朝外。 再度回到田埂上，龙建华指着一株草问道，“大牛哥，这是鱼腥草吗？” 陈大牛回头看一眼，“是的。这草猪都不吃，长得还快，要经常拔的，折干率很小。” 龙建华心想，即使再小，也是钱啊。装模作样拔出一根在鼻子下闻闻，“要不，你派人去供销社问问，看看多少钱一斤？” 这时候的供销社是老百姓的“活钱罐”，不但收米收蛋等农副产品，还收中药材，老百姓很信赖。 陈大牛看了一会龙建华，弯腰拔出一根鱼腥草，举过头顶大吼，“大家不要把鱼腥草扔了，全部收在一起。力强哥，你带着大家继续，我去供销社一趟！” 吼完，飞快地朝下方跑去，很快消失在田垄。 龙建华没想到他那么急，摇摇头继续干活。 龙建华刚刚搬完四条田埂的稻草，陈力强就吆喝大家休息一会。从出工到现在，其实还没一个小时，他还没出一滴汗。 现在干活就是这样，不是急活，都是不急不慢的，每天应付八个小时就行。龙建华算干活最多的，他拖完了四丘田的稻草，垒起两个近一米八的草垛；可有几个精壮劳动力还没拖完三丘田的，垒起的两个草垛不比龙建华的高。 听到休息，大家嘻嘻哈哈的走到一起。 有的男人拿出烟袋和用小竹子做成的烟枪，用三根手指从烟袋里捏出一些烟丝，然后揉紧成一团塞进烟斗，然后用火柴点燃；有的则拿出一个小布袋，从里面先拿出一张四方小纸片，然后抓一些烟丝放在纸片上展开，卷成一个喇叭形，再用火柴点燃。 女人们没那么清闲，她们有的继续在田埂上拔草，有的则走到小路旁拔草，有的甚至下了坡。这些草，是要带回去喂猪的。 待抽完一袋烟，美美地喝几口水后，陈立强又吆喝大家开工。 第9章 马上发芽 陈大牛回来很快，龙建华还没垒完第五个草垛，就看到他跑着进入峡谷的口子。 找到自家的竹筒咕噜咕噜灌一通水后，陈大牛把大家全部召集到一起，在路边拔起一根鱼腥草举在头顶，“大家看清了，干的鱼腥草可以卖五毛六一斤。从现在开始，女的全部扯鱼腥草，男的快点把稻草垒完，然后也来扯。要记住，这是我们的盐钱！” 王兰花接上一句，“岂不是十一个多鸡蛋？从来都没想过这个也可以卖这么贵。” 用鸡蛋来比，很直接。 接着把大竹篮里的草往地上一倒，“记住喽，这草是我的，收工的时候我还要抱回去的。” 陈大牛连忙说，“强嫂的话很对。大家把草倒出来，收工的时候带回去。” 听说一斤干鱼腥草可以卖五毛六，大家立刻兴奋起来。 女的马上找地方把竹篮里的草倒出来，然后快速拔身边的鱼腥草；男的则快速转身，拖起稻草就走，速度不知道比开始快了多少。 越近中午，阳光愈烈，龙建华感觉脸痛，额头上的汗直往下淌。他不时曲起食指在脸上刮一下，汗水顺着手指掉落；接着快速一甩，手指上的汗滴砸在水里，形成一道道波纹，朝四方波动而去。 龙建华把田埂上最后一捆稻草拖上草垛时，很多精壮劳动力手中已经抓满鱼腥草；在他们所经田埂上，还摆放着一小堆一小堆的。 中间也没再休息了。 这速度，比原先快不止五六倍。 没有谁磨洋工了…… 待龙建华把草垛尖做好后，陈大牛大声说，“从今天开始，龙建华可以拿七分工。” 潘光娥大声一句，“凭什么呀。他六十斤都挑不起，拿六分工都已经是多了。” 几个妇女也随声附和。 她丈夫王旺财斥道，“就你事多！” 工分牵涉到粮食的分成和年底钱的分配，是一个大家都很在意的问题。队里就那么一点粮食，就那么一点钱，别人多了，自己就少了。 龙建华没有回应，一边拔鱼腥草一边朝前走。说实话，他现在有那么多威灵仙，根本不在意那点工分。 陈大牛呵呵笑道，“给他七分工，自然是有道理的。说实话，如果不是他说鱼腥草可以卖钱，我们都把这些钱扔在路上了。你们说，有没有道理？” 王玉花大声回应，“如果是这样，十分工也可以啊。十分工才一毛五，一斤这玩意就有五毛六；我们把鱼腥草全部扯起来，怎么个也有几百斤，那得多少钱啊。” 听她这么说，很多人反应过来，开始起哄。有的说可以记十分工，有的则要等钱进入口袋才能算数。 吵吵嚷嚷中，邹淑娴话传入众人耳中，“队里能不能卖这个啊，万一出问题就麻烦了。” 这话如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顿时安静下来，全都直起腰看向队长。 陈大牛哈哈笑道，“你们以为我就那么笨吗？都问清楚了，没一点问题的；有多少，人家供销社就收多少。只要干透了，价钱就是五毛六！” 王玉花大吼一声，“那还等什么，抓紧拔啊。今天晒干，明天下午就可以去卖！” 嘴里吼着，双手还在快速舞动，速度和给自家扯猪草一样快。 一会后，陈大牛喊道，“收工，下午都带家什来扯鱼腥草！” 男人们转身在田埂上收鱼腥草，抱着满怀的鱼腥草往回走；女人们在把鱼腥草收拢后放进竹篮，又把原先放置的猪草抱起，跟在男人们后面走，一路叽叽喳喳地议论。 龙建华把所拔鱼腥草汇拢后抱在怀中，莫约十五六斤的样子。 来到队里仓库的屋坪，男人把怀中的鱼腥草往地上一扔，然后走到自己婆娘身前接过猪草；婆娘们把竹篮放到地上后，转身去接自己女儿的猪草。 待所有鱼腥草被摊平后，所有人都眼冒金星，仿佛是看到一地的钞票。 陈大牛把猪草还给邹淑娴，大手一挥，“回去吃饭，下午继续！” 王玉花接着来了一句，“明天晚上数钱！” 陈力前嘿嘿笑道，“这要看大牛分不分钱了。” 陈大牛哈哈一笑，“分！怎么不分？！如果钱够，大伙先去再买一头小猪仔喂着，明年的油水就多了。” 会计陈力胜嚷嚷，“只要明天我家能分十块钱，我后天就把猪杀了，再去买两头小猪仔。” 到哪里去买小猪仔，龙建华不知道。但小猪仔的价格他是知道的，一斤小猪仔相当于三斤猪肉价，有时候更是达到五斤，而小猪仔一般都在十斤以上。 陈力胜问龙建华，“如果我杀了猪，你买不买肉？” 龙建华笑道，“一定要买的。不过，可能要先赊着。” “赊着就赊着。你一个月有八块钱，明天还有钱分，不怕你跑了。给你定十斤。” “多多益善。”龙建华大声回应，接着又问，“各位大哥大嫂，不知道谁家有多余的锅碗瓢盆菜刀砧板、锄头镰刀、锯、钻、箢箕篓子篮子晒蓬箩盘和箩。我可以借，也可以买。” 陈大牛点点头，“我到建华那里看了，确实是东西奇缺，扁担都没有。如果大家有多余的，可以借他用一会；过十几天，我们集体弄几天箢箕篓子篮子晒蓬箩盘和箩，到时候大家都不会缺的。” 邹淑娴笑道，“建华，我送你一担箩和一担箢箕。都是自家编的，不值钱。” 陈力前接着说，“我送你一床晒蓬，没烂的，烂的不送给你。”…… 一家家都大声报出自己或送或借的东西名字，龙建华有种要流泪的感觉。这时的农民还是很淳朴的，只要自己有的，哪怕自己紧张一些，也可以借给需要的人用；对于自己制作的，更是大方得很。 听完大家报完家什名字后，龙建华大声说，“各位大哥大嫂，多谢了。不过我在这里说一句，这些都是借的，并且是有借有还。两个月之内，我一定会把借各位的东西还了。” “箢箕篓子篮子晒蓬箩盘和箩都是自己编的，又不值什么钱，还什么？送给你就是！” “农村人，谁不会编这些东西？不用还。”…… 最后还是陈大牛发话，“既然建华说要还，那就还。老祖宗说的对，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大家这才作罢。 ps：求收藏，求推荐！ 第10章 牵挂远方 挑一担借用的家什和蔬菜回到家后，龙建华快速往山上跑了两趟，把剩余的威灵仙全部挑回，还把竹枝、竹片和竹尾也弄了回来；吃过饭后，把前两天弄回的威灵仙翻了一遍。 还别说，这大太阳让人很难受，但晒威灵仙却是超级棒。最先晒的那些已经半干，再晒一两天，就可以拿去卖了。 下午，生产队专门扯鱼腥草，收获量有些惊人。仓库前的屋坪至少有两分地，收工时被铺得满满的。 看着满满一地的鱼腥草，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都满脸憧憬。以前这是猪不吃、狗不闻、鸡不碰的杂草，现在发现竟然可以用来换钱，真是不可思议。 下午收工后，龙建华扛着一床晒蓬，抓着两个箩盘回到家，把威灵仙翻一遍后，跑到南边山谷摘回一把红凤菜和紫苏。 看着地上满满的家当，龙建华苦笑，“家当是不少，可床还是地铺，切菜也只能在地上，煮饭还会把屋里弄得烟熏火燎的，仍需努力啊。” 不过，这顿晚餐是他来到这里后最满意的。四条鳝鱼切成片炒黄瓜，加上姜丝、紫苏，满满一大碗，还有一碗清炒红凤菜，一口气把五两米吃完，撑得他在地铺上躺了好一会。 重生以来第一顿像模像样的饭…… 感觉到活动不受胃胀影响后，他来到屋坪看着一地的威灵仙，不知怎么的，心情就激动了起来。这都是钱啊。 鱼腥草能卖，威灵仙也能卖，这个历史进程没变。 看着乱糟糟的威灵仙，他还是感觉有些不适应，太乱了。树枝上有，竹竿上有，灌木上也有；坡上有，地上有；根须纵横交错，绝大部分都纠缠在一起，不是强行推广过6s管理的他能接受的。 又开始一株株地捋顺，把干的一面放在下面，保证明天的太阳首先晒不干的那一面。 整理一会后，他站起来，无奈地自语，“这样弄，要弄到明天早上去了，乱就乱。今晚还得去抓鳝鱼和青蛙，先做几个火把。” 捆威灵仙的竹篾只有三毫米宽，用的只是最外那不到一毫米的皮，里面的竹片并未使用；经过两天暴晒，那些竹片已经干了，最适合用来做火把。 把竹片砍成六尺余长的段后，撕来一片粽叶，将那些竹片分别捆成直径三寸大小的小捆，竟然做了六捆。 此时天色已暗，气温降低，只有星星和月亮挂在天上，正是青蛙、黄鳝出来乘凉的大好时候，也是他的最佳收获时间。 脱下解放鞋光着脚踩在地上，拿起篓子系在腰上，取下两根t型竹条，点燃一捆竹片，手里还抓着一捆，直接走向梯田。 走到屋下梯田中部时，第一捆竹片已快烧完，他接着点燃第二捆。 此时的战绩已经很喜人，大黄鳝已经有大半篓子，都是大拇指大的，十来斤重；t型竹条也满了一根放在篓子里，每一只不小于四两；第二根也有了一半，手都抓不住，直往下滑。 这个时候的田里，可以说到处都是吃的。田里大拇指粗的泥鳅比比皆是，均被他尽数忽略，抓不到啊。 第二捆竹片只用了一半，篓子满了，第二根t型竹条满了，龙建华转身就走，不向下方看一眼。东西太多，抓不尽的，还有大把时间不是？ 在小沟里洗洗脚后来到坪上，又看到秦文博坐在门口。 “这时候才回来，和社员聊天去了吗？”接着惊讶地问，“那么多青蛙，怎么吃得完？这东西不好吃，腥死个人。” 龙建华把火把在屋前抖抖，将前头的炭抖落，“那是不会做。等会我做两只给你试试。” 秦文博摇摇头，“不吃了，太晚。回去要一个小时，明天还要出工呢。这么多青蛙，帮你弄一会。” 龙建华笑道，“也好，不然我要弄到明天去了。” 开门进屋点燃马灯，秦文博跟了进来，“哇哈，才几天？你家里就多了这么多东西。再弄一张床和一个碗柜，就是一个真正的家了。” 龙建华解下篓子放进箩筐，把两串青蛙放进另一个箩筐，再放进砧板、菜刀和一只碗，在墙上取下两个牙签，“都是借的，到时候还新的给人家。床和碗柜没法借，人家最多是刚刚够。” 看到龙建华提着灯就往走，秦文博笑道，“你准备提着马灯去？我看不如用竹片，亮而省油。竹子不要钱，煤油可是不便宜的。” 龙建华想想也是，放下马灯，点燃一捆竹片，提着箩筐就走，“还是你算得精。集腋成裘，钱就是这么省下来的。” “唉，要是有钱的话，哪用这么精打细算？烟熏火燎，很难受呢……我说，你卖了威灵仙没？” “还没干呢。不过，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今天我们队长到供销社问了，说是无限量收鱼腥草，我们队今天扯了大半天的鱼腥草。” 两人说话间就来到小沟边，秦文博笑道，“我说你们队的仓库坪里都是草，害得我小心翼翼地，生怕有蛇，原来是准备卖钱的啊。鱼腥草是什么样的？我也弄一些去试试。” 龙建华说了一声“稍等”，拿着火把沿着小沟往下走，很快就拔了一株回来递给他。 “这就是鱼腥草？到处都是啊。多少钱一斤？” “五毛六，干的。” “那么贵？！一天十分工才一毛二，相当于五天工了。这事情值得去做，悄悄地做……我跟你说，我也想搬出来住，我们队仓库的二楼有一间屋子是闲着的。” “和他们一起住有一起住的好处，不要自己炒菜做饭；如果自己住，你也看到了我前几天的模样，真的很惨。” “开始我还有些犹豫，没发现多少威灵仙，现在还可以卖鱼腥草，决心就已经下了。暂时的艰苦，换来的更多的钞票，目光要长远一些。美好的生活，是自己偷偷争取来的……我说，油和肚子也要吗？” “怎么不要？你以为我拿碗来是为了什么？我们现在缺的是油，肚子的味道也是很好的。如果肠子还粗一点，时间还多一点，恨不得把肠子也洗干净了。” “龙建华，我真的很佩服你，竟然敢一个人住在这样的地方。现在看来，不止应该佩服，还应该崇拜。如果威灵仙真的能卖，意味着你的生活要突飞猛进了。” 两人边处理边聊天，不时站起来拉拉筋，活动一下麻木的双腿。 不知不觉中，两串青蛙处理完毕，秦文博找起来绷直身体，“在你去找鱼腥草的时候，我掂量了一下青蛙，不下于二十斤，弄这么多干什么？” 龙建华沉吟了一下，缓缓地说，“家里都缺肉呢。鳝鱼不能干，青蛙是可以的……我说，我们队后天有人要杀猪，你就不要做饭了，到我这里来吃肉。” “成！那我就不客气了。走了。”说着，打开斜掉在腰部的手电。 “拿火把，亮堂。”龙建华快速跑到屋旁，递给他一捆竹片。 目送秦文博走远，龙建华把菜刀和砧板洗干净放进箩筐，接着捧起水把沟埂上的血水冲进沟里，这才拿着只剩尺来长的火把回到家里，把青蛙串在竹篾上挂起来。 洗脸漱口洗脚完毕后，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哼哼唧唧的声音传来…… ps：求收藏，求推荐票啊…… 第11章 重拾套路 第二天，鱼肚白刚刚呈现，龙建华就在鸟鸣声中起床，提着铁桶、搭着毛巾拉开门，坪上的情景把他整懵了。 昨天下午铺得好好的一屋坪威灵仙，被硬生生地从南面开出一条路来，这条“路”在距离屋子两米后转而向东。 他走出屋子，放下铁桶，来到“路”上，看到坪下有一堆威灵仙；沿着“路”一直往南走，发现不止三串猪粪。 抓起沾有猪粪的威灵仙根须放在“路”上，用锄头把猪粪拔到箢箕里。野猪走了，猪粪也是粪，可以当肥料的，得留着，自留地还没挖呢。 把沾有猪粪的威灵仙拖到小沟里洗净后，又把威灵仙撒匀，然后才去把脸洗了，回家准备做饭。 看着消失了一半多米的木箱，“再有几天，米就没了。得抓紧卖威灵仙，不然只能借米下锅，或者就是纯的干薯米饭。” 饭煮好，菜炒好后，他来到屋坪上，在威灵仙里视察两个来回后，觉得很无聊。 “自留地不能挖，其余又没什么事做，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几个套路练练。” 在前世，他经历了一波养生潮，很多人到名山去修心，其实就是过差不多现在的这种生活，吃素，劳动，可环境太不一样了。 他也到几座名山上去过，林林总总有十四个多月。那些日子，他遇到过真正的高手，跟一个老中医学会了辨识中草药，向一个道士学会了陈式太极拳老架一路，在一个寺庙学会了两套擒拿拳和扔飞镖。 来到屋前树林中，把灌木、刺蓬、杂草全部拔掉，拔出一块方圆两丈的空地，然后把空地踩平。 广播响了。 他做出一个预备式，接着是第二式“金刚捣碓”、第三式“懒扎衣”、第四式“六封四闭”、第五式“单鞭”。接着，他停下了，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脚。 “这具身体并没练过武，我怎么感觉比以前更进了一步，真的达到了柔化刚发、如臂使指。我说抓青蛙的时候那么敏捷，原来是身体协调能力变强了。” 在练完第六式“金刚捣碓”、第七式“白鹤亮翅”、第八式“斜行拗步”、第九式“初收”、第十式“前趟拗步”、第十一式“第二斜行”和第十二式“再收”后，他再度停下。做出各种手势，做出各种脚上动作。 然后俯身捡起一个小石子，对着前方三米那棵松树的一根树枝扔去，正中目标。他呆了一小会，接着又拾起一块稍微大一点的小石子，还是直接命中了目标。 龙建华还是心存疑虑，捡起一把小石子，一个个扔出去，目标也越来越远，五米时命中率下降到七成，七米的还不到三成。 “没发现自己竟然有这么厉害。如果前天拿一块石头砸那野猪，也许它会掉头而逃。” 终于发现了超能力。 他继续习练太极拳和擒拿拳，在广播停止时，已经练习了两遍，大汗淋漓的。 对于今天的发现，他很惊讶，又很兴奋，“现在不只是套路了，而是具有真正的搏击能力！扔石子再能远一点、再提高一些准头，可以有鸟吃了。” 有希望就有动力…… 吃完饭后，他又回到树林，把坪下林间的灌木、刺蓬和杂草从屋坪边开始拔起，一路推向前，直到队长的哨声响起。 今天的活还是拔鱼腥草。 如果说昨天社员的心情是兴奋的话，今天就是谨慎了。因为大家看到一屋坪的鱼腥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卖掉，卖掉之后会带来什么后果。 但速度还是很快的，人人都像扯猪草一样，双手轮流快速灵活出击；装满篮子后，马上送到一处空坪堆积起来，接着又去拔。 陈大牛也很兴奋，每半个小时就要安排人去把鱼腥草翻一遍，生怕干得不快。 到正午收工的时候，王玉花实在憋不住了，大声喊道，“大牛，我看有的已经干了。不如先不吃饭，把干透了的拣出来，然后拿去卖。如果能卖掉，下午继续拔；如果不行，拿回去当柴烧。再说，大中午的，路上不会遇到人，卖不掉不丢人；卖掉了，消息也不会传出去。” 一套套的，其实是在掩藏心中忐忑。 一干人眼中都露出期盼，灼灼地盯向陈大牛，他猛拍一下大腿，“行，我们先拣一些去卖，好让大家放心。” 他是知道能卖的，但也想数钱啊。 所有人跑到坪里，开始逐株翻找，干透了的被拣出来…… 很快，大家碰到了一起，干透了的也有一大堆。 陈力前回家拿来一对箩筐，结果不够；陈力强和陈力石赶紧回去，又各拿来一担。两担半，称重后一百三十二斤。 陈力胜在地上拔拉拔拉，“一百三十二斤，五毛六一斤，可以买七十三块九角二分，很大一笔钱。” 王玉花朝陈力强喊道，“你回去做饭，我去买鱼腥草。” 陈力强哼了一声，“你这个老婆娘，有我们这么多壮劳力在，哪有你的份？” 王玉花不服气了，“壮劳力又怎么了？我也和你一样拿十分工呢。你们男的到江赣做玉兰片见过大钱，我们女的还没见过呢，去一次怎么了？” 潘光娥也跟着说，“对，你们男人都见过大钱，这次该我们去了。” 王旺财哼道，“你这个老婆娘，哪里都插嘴，准备饿死小宝吗？抓紧回去做饭！” 潘光娥争辩道，“你不会去做？不会做就别吃，一顿不吃也饿不死人。” 他们一连生了六个闺女，到第七个才是儿子王终来。他其实比龙建华大两岁，现在也在队里干活，拿六分工。 陈大牛咳嗽两声，“别争了，我和力胜哥、力前哥一起去。”这才把坪上的争执平息。 大家站在坪上，看着他们三个把鱼腥草重新分成三担，又目送他们离开视线范围。 王玉花一屁股坐到鱼腥草上，“我是不回去做饭了，在这里等他们回来。” 邹淑娴也跟着坐下，满腹心事，眼睛直直地看向他们三人消失的地方，嘴里念叨，“千万要卖掉才好。” 陈力前的老婆张淑兰蹑手蹑脚走到龙建华身边，轻声问道，“建华，你说真的能卖掉吗？” 龙建华笑道，“力前嫂子，你就放心，大牛哥昨天就确认了，绝对会卖掉的。再说，他们是代表九队的，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时，他独自咕噜噜响了几下，不好意思地说，“我饿得不行了，得回去吃饭。大家别在这里等了，最多一个小时，大牛哥他们就会回来的。” 说罢，背着空箩筐朝家里走去。 ps：求收藏，求推荐票啊啊啊 第12章 家书远方来 回到家后，快速把早晨做好的饭吃完，接着来到屋前树林，继续开启拔清空练武场地的大业。 不知过了多久，张淑兰尖利的喊声传来，“看！那是他们，他们回来了！” 龙建华连忙回家，背着箩筐到小沟里洗把脸，接着快速走向仓库。 见证奇迹去…… 仓库屋坪上，队里的人一个都没回去，此时都站起来看向快速走来的陈大牛和陈力胜、陈力前三人。 三人都挑着一担箩筐，陈大牛哈哈大笑，“卖掉了！扣了两斤水分。” 邹淑娴、吴桂花和张淑兰快速迎去，分别把自家丈夫肩上的箩筐取下，再默默地流着泪跟在他们身后。 陈大牛从鼓鼓的右裤兜里掏出一个纸包，在头顶挥了一下后，大声说，“一百三十一斤，扣了两斤水，五毛六一斤，总共七十二块两毛四。” 说完，快速递给王玉花，“嫂子，你打开看看，别说过没见大钱。”转身对龙建华说，“建华，你有一封信，在箩筐里。” 王玉花真的接过钱在手上砸砸，呵呵傻笑。 龙建华谢谢一声后从邹淑娴手里接过信，上面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字迹，这是妹妹龙筠研写的。不知怎么的，鼻子酸酸的。 快速走到仓库侧面坐下，抓住信封一角甩甩，慢慢地撕掉很少的一点边，拿出里面的信纸。 展开信纸，只有一页，还没写满。 “哥：这是我第一次写信，生怕写不好，很紧张呢。” 这完全符合她俏皮的性格，可看到第二段，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听说你那里位处深山老林，生活很艰苦，要注意吃饱，以无产阶级大无畏的精神克服艰难困苦……” “你是去劳动的，要记得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向广大贫下中农学习。学习他们……” 看完这两段，有点啼笑皆非，但眼泪已经不自禁淌下。 “哥，前面这两段是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念、我来写的，都写了好几遍呢。” 看完这里，他的眼睛已经模糊，后面的再也看不清楚，直接把信塞进衣兜里，双手抱头伏在双膝上压抑着呜咽…… “建华，你怎么躲在这里啊。分钱了，出工的都是一块。”邹淑娴的声音传来。 龙建华抬起头，沙哑着嗓子说，“我等会去领。” “哟，你怎么哭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吗？要不要回去看看？” “家里没事，是我想他们了。” “哦，没事就好。我走了，记得到你力胜哥那里领钱。” 看着她喜洋洋的离开，龙建华快速搓了几下脸，接着站起，走向兴高采烈的人群。 陈力胜正在大声说话，“说定了，明天我杀猪！要肉的早点来。” “我来帮忙，还要两斤肉，五斤也行。”陈力求连忙说。 看到龙建华出现，陈力胜问道，“建华，你的十斤肉还要吗？不要的话也来吃猪血，你们城里人没见过杀猪，。” 龙建华咽下一口唾沫，“十斤不多。如果起来得早，我就过来看你们杀猪。” 现在有鳝鱼有青蛙，就是没有猪肉。 没有猪肉的日子，很难过…… 陈大牛大声喊话，“大家抓紧回去吃饭，下午继续扯鱼腥草。我们回来的时候，沿路有很多。所以下午要先去那里，把那些地方的先扯回来。”停了停，眼睛一鼓，严厉地说，“卖鱼腥草的事，大家不要到处讲，这样对大家没好处。” 大家嘻嘻哈哈地各回各家，龙建华也把自己的一块钱领着，回到仓库侧面坐下。酝酿一下心情后，再次拿出信纸，流着泪把信全部看完。 在看到最后一段的时候，一句话吸引了他，“八月中旬，文华哥过几天要来你们县送货，爸妈请他帮你带一些东西过来。” 文华哥叫潘文华，是隔壁哥哥，比龙建华大两岁。潘文华的机会很好，前年高中毕业就进了工厂，去年通过关系很快调到工业局运输队，成为众人羡慕的司机。七月，他正式出师，已经独立跑过省内的两个县。 龙建华的性格外向、做事果断，虽然家庭出身很一般，但在左邻右舍的同龄人中还是很有威望的，也很受老一辈街坊邻居喜爱。潘文华的性子比较糯，和龙建华的互补性很强，加上龙建华在十四岁的时候还为他出头打过架，所以很喜欢他。 龙建华高中毕业那半个月闲在家里没事做。潘文华只要没出车，就要拉上他到运输队玩，说是要让他看看车是怎么开的。龙建华这个成分不好的人因此还开过老解放，在如今的社会，这是不可思议的…… 八月中旬，现在已经是六号，不远了…… 出工的社员虽然没回家做饭，但家里还是有做饭的人，不是老人就是小孩。等陈大牛吹响哨声时，所有人都马上出现在仓库这个集合地点。 按照上午收工前的部署，一行人待陈大牛大手一挥，就急匆匆地朝前方山谷下走去，去摘路边的鱼腥草。与上午不同的是，除了龙建华，其余人都挑着一担箩筐，箩筐里没有竹筒。 陈大牛拉着龙建华走在最后，轻声问道，“听你嫂子说你哭了，怎么了？” 龙建华笑道，“收到我妹妹的来信，高兴的。” 陈大牛拍拍他的肩，“一封信还把你弄哭了，知识分子就是矫情。不过，没事就好……我说，鱼腥草不多啊，扯完就扯完了。” 龙建华有些讶异，“在供销社没问收哪些药材吗？” 陈大牛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光顾着问鱼腥草价钱的事，第二次收到那么多钱，就更没想着问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山上有什么中药，但毛草根还是有不少的。” 陈大牛俯身在路边一扯，一把茅草被拉出，露出一截白白的根，“你说的这个？这个我知道，以前发烧的时候，我爹就用这个熬水给我喝，有点甜，效果也不错。如果这个是中药的话，那就太多了。不过，这东西很难挖，要想全部挖出来，要挖很深。” “不一定要全部挖出来，一截就行。如果全部挖出来，明年就没有了……不过，我认为最好还是找那些值钱的、能种的，最好种一些，比如金银花、威灵仙。这样的话，随时都可以弄来卖。” 陈大牛没回应，一会后小心翼翼地说，“吃完饭后，我发现一些小家伙背着篓子出去扯鱼腥草了，这样好不好啊。” 这应该是为他自己问的，龙建华在仓库旁就看到陈杜娟背着篓子在小河边扯鱼腥草，不过这是好事，轻声笑道，“家家户户都有额外收入，应该是很好的。大人搞集体，小孩赚零花钱，也没谁规定不允许。” 陈大牛转身，抬起手，接着一挥，呵呵笑道，“知识青年就是知识青年，看得比我清楚。” ps：求收藏，求推荐票啊啊啊 第13章 沙参和板蓝根 龙建华看到转身后的陈大牛偷偷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心知他还是有些担心的。担心自家闺女这么做会引起别人的不满，担心这样做会违背政策。 刚走两步，陈大牛又转头说，“这次把鱼腥草全部卖掉之后，我把你的工分提到十分。” 龙建华摇摇头，“这样不行，对别人不公平，今后就管不好九队了。” 虽然按历史轨迹，几年后就不会再有记工分的情况，但现在就是现在，未来只是未来；现在是要从别人碗里抠食，会引发诸多不满的。虽然并不在乎队里人的不满，但十分工才一毛五，着实没必要承受那种心塞。 陈大牛拍拍胸，“对谁不公平？即使你现在一天工都不出，我都可以给你满勤。谁不服，谁给我们九队指一条来钱的路试试！今天那一点都卖七十多块钱，不说今天下午要扯的，坪上那些都可以卖七百块。七百块，平均每人都可以拿十块钱，能买多少好东西？” “如果按你说的，把金银花、威灵仙种一些，明年起码可以保证盐钱。还有毛草根，总不能比鱼腥草差，那就更多了。这样的话，每家每户至少可以买两头小猪仔，从年头到年尾都会有肉吃，哪个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眼冒金星，仿佛好日子就在眼前。 “建华，你说我们生活在这里几辈子了，也用过威灵仙、金银花、毛草根，怎么就没想到它们可以卖钱呢？是不是你读书多的原因？” “大牛哥，以前没想到过卖钱，是因为这些东西不起眼。最主要的还是每天都出工，没时间想这些问题。” “也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一十天耗在田土里，二百七八十天在磨洋工，只想怎么快点收工回家歇着，就是没谁去想怎么赚钱。” “也不是没想过赚钱。你们每年都要去江赣省烤玉兰片，那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说到这里，他马上闭嘴。这事是前世的见识，按理讲现在是不知道的。 陈大牛没发现这话里的纰漏，不好意思地说，“那活还是祖宗们打下的基础，要不是他们打出了名声，人家只认可他们，早就被别的生产队抢走了” 出了生产队的地盘，进入一个九队出入必须经过的峡谷口子。前面队伍就分散，有的下到河沟里，河沟坡上的鱼腥草更加粗壮而且长。 龙建华跟着陈大牛继续前行，在准备走上小桥时，余光看到山地里有一些白色小花，转头看去，竟然是沙参！ 有些令他遗憾的是，沙参花刚刚开始绽放，说明还不成熟；按照前世经验，现在也不到挖沙参的时候，还差至少一个月。数量也不多，又没有挖掘工具，根本不可能弄出来。 这些沙参，他不准备告诉陈大牛。他爷爷身体不好，曾经用过沙参，现在因为条件不够，已经很少见他用了。卖给别人用是用，自己用也是用，家人的身体是最重要的。 追上陈大牛，“大牛哥，那个开花的是什么？” 陈大牛毫不犹豫地回答，“臭萝卜，炒肉吃不错，就是太难挖了。这样的东西，在山后有很多。” 龙建华的心跳加速。据前世经验，沙参可是较贵的，看来要找个时间去找找。 过一会，陈大牛又转头说，“我现在才想起来，我们队里还是有一些中药的。在你旁边那个山沟里面就有黄精，不过很难挖，稀稀拉拉的量也不多。我们小时候挖过一些，要七蒸七晒，很甜，很补。” 随后俯身抓起一根草，声音有些尖，“板蓝根，这应该是板蓝根，可以清热解毒的。这里很多啊，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 “大牛哥，我觉得要请教一下远山叔他们，他们知道的应该更多。” “对对对，我爹他们应该知道不少。以前生病，都是他们那一辈的人上山找草药的。嗬嗬，我怎么把他们忘记了？被七十多快钱冲晕了脑壳啊。”转身大喊，“爹，您来看看，这是不是鱼腥草？” 情急之下，把板蓝根都说成了鱼腥草。 他老爹陈远山不急不慢地走来，在地上拔出一根草，“这个是板蓝根。” 陈大牛嘿嘿笑道，“我的记忆没错，真是板蓝根。建华，把鱼腥草倒出来，你和我专门扯板蓝根。” 谁料陈远山摇摇头，“在我们北边那山谷里有很多，长得也比这里的高很多，扯起来也容易，不如到那里去。” 陈大牛笑道，“爹，不管高矮，都是板蓝根，都是钱。那里的跑不了，这里的不能放弃。” 陈远山没接话，弯下腰，双手在地上快速推进，一株株板蓝根堆在他身体两侧，根须全都完整。 龙建华也是蹲下身体，拔出板蓝根的速度慢的不是一点半点，还有很大一部分的根是断的，暗道，“老把式就是老把式，干什么都非常专业，难怪能拿十分工。” 扯着扯着，后面的队伍赶了上来，有人问，“谁的鱼腥草装不下了吗？” 陈大牛直起腰说，“你们把这些装好。我和建华扯板蓝根，你们继续扯鱼腥草。如果看到板蓝根，吆喝我们一声。” 慢慢地，众人远离，只有龙建华和陈大牛蹲在那里扯板蓝根。 “建华，我爷爷那辈，根本就没听说过西药，为什么现在医院里面都是西药？” “中药也是有的，只是你在医院只去看西医而已。” “不过西药确实是见效快。小时候感冒那次，我爷爷到山里找了很多药材，喝了半个月才治好。前年杜鹃高烧不退，土法子都用过了，结果吃三次西药就好了。” “这个不好比较的。土法子也不一定不管用，你爷爷不一定完全懂药理；西药只是一种成分，说不定就是某种药材里就有，只是不知道多少而已。” 对于前世西医与中医间的争执，龙建华有过很多想法。他坚持认为，中医是有效的，只是不够科学而已。对某种病症有一定效果的药材，里面会有对应的化学成分，而这种化学成分有可能就是西医药片的成分；换句话说，西药之所以有效，因为其成分就是某种中药有效果的那种成分。 中医之所以见效慢，并且随着时代的发展，效果越来越差，主要原因是药材大都是种植的，那些有效成分的量在减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产地不一，有效成分含量也会有差异；第三个原因就是年份不同，所含有效成分的量也不相同。 不过，这些都不能对陈大牛讲，两人知识结构和水平的差异巨大，会越扯越宽，越扯越扯不清。 现在，也不是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 ps：诸位大佬，求收藏、求推荐票啊！ 第14章 杀猪生吃肉 第二天，龙建华还没醒，就听到隐约的猪叫声传来。模模糊糊地想，野猪又来了？随即觉得不对，睁开眼睛，看到了天上的鱼肚白。 陈力胜家杀猪了！ 快速洗漱一下后来到他家坪上，猪已经被杀，陈大牛、和陈力石正在坪里准备后续的工具，陈力强和陈力求正把一根长长的铁棍从猪后腿的口子抽出。 看到龙建华到来，陈大牛笑道，“建华，你是多么的想吃肉啊，这么早就来了。” 龙建华笑笑，“我是想看怎么杀猪的，没想到还是没赶上。你们的动作真快。” 看着已经被杀死的猪，眼里是各种各样的的菜式…… 陈力石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从你那里跑过来需要十多分钟。十多分钟杀不死一头猪，我们就不要干别的活了。”说着，双手抱起地上的一木盆猪血走向厨房。 陈力强、陈力求把猪抬起放进坪里的椭圆形大木桶里。 一会后，陈力石和陈力胜一前一后提着一桶开水出来，两人在大木桶前站定，把水桶下部靠在大木桶边沿，“倒。”把开水均匀而又快速倒向猪身。 陈力石两人退开后，陈力强和陈力求来到大木桶旁。 陈力强快速从水里抓住一条猪后腿，接着拉起，使猪头完全没入水中。他的双手没停，一手抓住猪腿，另一只手用力转着拧，毛掉落，“可以了。”接着往大木桶用力一拉，猪的后半身露出水面。 陈力求拿着一块一头卷成圈的四方薄铁片，双手抓住卷起端，开始在猪身上用力刮，将毛刮下，他还有空对龙建华说，“没看见过褪毛？” 龙建华点点头，确实没见过。包括前世，都只见过活猪，没见过杀猪，更没见过这样杀猪。 陈力强一手抓住猪右后腿，另一只手拉着被切开的小块猪皮，用嘴往里面吹气。吹气的时候，抓住猪腿的手松开；吸气的时候，手再抓紧。 一会后，猪变得圆滚滚的，陈力强的脸变得通红，嘴唇周围还沾着几根粗粗的毛，弯腰拾起地上的棕绳将口子系紧。 陈力求喊，“建华，把挺枪拿过来。”看到龙建华有些懵，又补充，“就是那根长铁棍。” 龙建华拿着挺枪想递给他，他摇摇头，“等会担在后腿下。” 说着，抓住另一条猪后腿，和陈力强用力一提，猪的后半身露出木桶。 龙建华把挺枪伸过去，两人把手松开，接着各拿一块铁片开始刮。 待没明显看到毛后，两人走向猪头方向，各自抓住一只猪耳朵往上提。 “建华，推一推挺枪。” 猪脖子根部搭在木桶上以后，三人停下。此时的猪，头搁在木桶边沿，整个身躯都处于大木桶的长轴上。 只是猪太小，刚刚超过一半。 两人再次快速清理一下剩余的毛后，在另一条猪腿上用尖刀捅透，接着塞入一个s型铁钩，抬着猪身挂在已经准备好的木楼梯上。 陈力强拿来屠刀，剖开猪肚皮一半的时候，陈力石提着一个大木盆走到他身边，待猪肠从剖开处露出时，端着木盆顶着猪脖子，任猪内脏慢慢落到木盆里。 陈力强左手在猪板油旁翻翻，接着抓住一小块边沿、油脂一样的肉，用屠刀割下割下后塞进嘴里，闭上嘴巴慢慢嚼起来；重新找到那里，又割了一小块塞给陈力石。 陈力强左手又捏着一块，头也不回地说，“建华，你也来一块。” 这种吃法，从来没经历过，他想试试。 温温的，很怪异…… 嚼一下，甜味出现，同时也有一股很不好的气味冲击他的感官，引发心理不适，马上干呕了一下，但还是坚持闭上嘴巴慢嚼两口；其后实在忍不住想干呕的冲动，囫囵吞下，只有喉咙还余着甜与油的味道。 这是肉，不能浪费。 给陈力胜喂了一块那样的肉后，陈力强割下一小块猪肝塞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嘴角还溢着些许血水。然后，他又给三人割了一些。 龙建华是坚决不再吃。 虽然缺油少肉，这样的方式，他实在接受不了。 茹毛饮血…… 内脏全部取出来后，陈力强把猪肝、猪肺和猪心单独取下，要陈力石和龙建华去清洗。 陈力石拿来尖刀和挺枪递给龙建华，然后端着木盆走向屋旁的小沟。 这条小沟是九队另一个水源，也是从山上流下来，很是清冽。 两人把猪肠外面清洗干净后，陈力石用刀把猪肚子割下，用挺枪把它翻过来，在沟里把胃里的东西洗掉；看到龙建华蹲在那里无所适从，又和他一起用挺枪把大肠、小肠翻过来，清洗。 在清洗过程中，龙建华发现自己对猪粪并不厌恶，只是不适应那股莫名的气味。 “怎么样，以前没见过这样的活？” “确实没见过，也没吃过。没什么味啊，我看你们都是吃得很香的样子。” “很甜啊，你没吃出来吗？” “……” 两人回到屋坪上时，喇叭已经响了一会，猪肉也被砍成四大块，有五人正在比划着买哪一块。其中三个不是九队的，龙建华并没见过。 陈力胜拿着屠刀说，“纯肥肉五毛，一刀下去四毛五，五花肉四毛；瘦肉我就自家吃了，正好小丫头不喜欢肥肉。” 吴桂花从厨房探出头来，“建华，猪血做好了，你先去吃一碗。” 看到陈力石送肚肠没有出来，陈大牛几人也不见，便走向饭堂，他们几人真的在。四方桌上摆着两大碗猪血，每人前面有一杯漂浮着醪糟的水酒。 陈大牛向他招呼，“来来来，建华，你今天也是帮了忙的，等会一起喝一杯。” 陈力石嘿嘿笑道，“在农村，早上是不喝酒的，杀猪的时候不一样。” 陈力强淡淡地说，“不只不喝酒，早饭也就一个红薯，最多加一碗粥……建华，你那个提议不错，我们九队要感谢你。” 陈大牛很大声地说，“昨晚我问过我爹，在九队，量大的药材还真只有鱼腥草、毛草根和板蓝根。他认为建华提出种威灵仙、金银花的主意不错，输了最多浪费一些力气，成了就可以解决很大的问题。” 不一会，三大碗水煮白肉端了上来，肉香满屋，龙建华感觉自己嘴里的口水翻涌，但没人先拿筷子，只能跟他们继续聊天。 陈力胜进来后，把母亲吴桂兰请上桌后端起酒杯说，“来，喝酒。”转喝一小口后，夹起一大块肥肉塞进嘴里，“大牛，我要在队里的款项里借二十块钱，明天去买猪仔。”油从嘴角流出，他擦了一下继续说，“这次我真的要买两头。明年也没轮到我交公猪，一年的油水就不缺了。” 陈大牛吞下肉，“还要借吗？今天我们就把鱼腥草卖了，你和嫂嫂总能分到二十块。” 陈力强面无表情地说，“你是会计，队里的钱，最好还是不要动，别人知道了不好，大牛也很难做。你能借，别人就不能借了？” ps：各位大佬，龙建华都吃生肉了，还不帮衬一下他，把收藏、推荐票留下吗？ 第15章 天然石床 龙建华一边听着他们聊天，一边小口喝酒，大块吃肉，肥的瘦的来者不拒。 陈力胜不时要出去卖肉，至于借队里的钱，后来也不提，只是和他们商量今后如何计划着找药材。 慢慢地，他们的思路开始清晰。部分女的在家踩田、翻红薯，其余全都到山后去找药材。那里是原始次生林，大得无边无际，应该不少。 吃完后，龙建华来到屋檐下，看到陈力胜的四个儿女每人端一碗猪血坐在厨房里津津有味地吃，在墙角，隐约还有一小堆鱼腥草。 随后出来的陈大牛仰头看了一下天，“今天立秋，看来是没雨下了……” 陈力石随即接上一句，“二十四个秋老虎，难过啊。” 陈力胜喊道，“建华，你要哪里？” 龙建华走到门板前，“只要有油的，哪里都行。如果五花肉，那还要卖一些板油给我。” “我还是给你一刀切……三块肋骨还是五块？多了你也没地方放。” “没剩一半了，可以吗？” “有了钱，没什么不可以的。今天我杀猪，过段时间就会有别人杀猪，都会还回来的。” “那就来五块。力胜哥，家里有没有小坛子？” “坛子…没有！那玩意，没谁多的。” 没有坛子，看来还得自己去买了。 陈力胜砍下五块肋骨的肉，挂在秤上一称，十二斤六两，五块六毛七，把记在炮纸上的数字给龙建华确认。 做事还很严谨的…… 龙建华提着肉就飞快回到家里，挂在墙上，然后把威灵仙快速翻一遍。 在集合地，陈大牛把今天的工作进行了安排： 上午，队里十五个精壮男劳动力去交公粮，陈大牛带队。九队有水田二十三亩，需交二千三百斤；现在收了早稻，先交一半。其余人继续沿着昨天的路线扯鱼腥草，陈力胜带队。 下午，陈力胜和王玉花带人去卖鱼腥草，其余人继续扯鱼腥草和板蓝根。 昨天下午，每人只来回了两趟，扯的路程并不是很远。 接上昨天的位置，一行人继续往前推进。在第二次往前时，只有小河两旁有鱼腥草，板蓝根很是稀少。 有的人在小河里走，有的沿着河堤走。 进入一处平缓的河道不久，王玉花就大声笑起来，“哎，你们过来看看，这里一张石床，只要垫上稻草，比家里的木床还好。” 潘光娥笑道，“你是说不会摇得嘎吱嘎吱响？那是你们两口子用力太大，迟早会把床摇散架的。” 王玉花笑骂，“潘光娥，没想到你这么坏呢。莫非你们两口子为了不把床摇散架，是在地上办那事的？要知道，地也会裂的。地裂了，屋就散架了，反而去了个多的。” 听到两人这样斗嘴，其余人都嘻嘻哈哈凑到一起，听两人讲着荤段子，笑着看河边石床。 龙建华也挤到围观人群中观看石床。这块石头是一整块青石，露出水面三寸的样子，好像是从堤上长出来的；上面很很平坦，下面斜着入水。长五尺，宽三尺，上游一端只有一尺宽。在河堤上，恰好有一丛灌木伸出，完全罩着青石，可以遮阳。如果真的躺在这里，听着只有轻微响声的河水，不失为一种美妙的享受。 邹淑娴指着石床下面，“那里有一条鱼呢。看到我们这么多人竟然不跑，胆子很大啊。” 一条四寸长的小鱼潜在石床下，嘴巴一张一闭的，尾巴不停地摆动，鱼眼一动也不动。在水底，还有几个小田螺。 “嗦螺，不就是嗦这种小田螺吗？” 龙建华如同发现了新大陆。这又是一种肉食啊。 潘光娥蹲下身体，双手抓向水里鱼；只见它尾巴一甩，唆地一下不见了。 众人发出哄笑，笑她自不量力，想空手抓鱼。 大家在石床上坐一下后便开始干活，龙建华还真的在上面躺着体验了一下，除了凉凉的，就是硬硬的，并不舒服……铺一层稻草应该行。 走完这段平坦的河道，再往前走就可以看到前面的生产队，一行人没再向前，转身回家；把昨天前天的鱼腥草、板蓝根翻一遍后，把今天第一次的也翻一遍，陈力胜宣布收工。 龙建华早晨吃了那么多肉和两晚猪血，还喝了一杯甜酒，现在还没饿的感觉。 回到家后，看着一地乱七八糟的威灵仙，“应该有干的了。” 到坪上试着挑选绝干的并将其择出；结果不少，一大堆，不过都是个头比较小的。 捆好一捆试试重量，再捆差不多重量的一捆，挑着就往供销社走。 能不能改善生活，就在此一举了。 龙建华这里到峡谷口，比队里其它住户更近，因为他可以沿着山梁直接往下，不需要在梯田中左拐右拐。 人生第一次是很值得期待的，尤其是龙建华现在的处境。所以他挑着一担鱼腥草，到了峡谷口才换肩，然后又是一路疾走，丝毫没感觉到肩膀难受、身体撑不起。进入供销社时，他只觉得嘴巴有些发干，双腿有些抖。 供销社是一间长三丈宽两丈的大屋子，中间被一组l型的柜台隔开。靠门对面的墙前立着满排货架，右边则是满地的坛坛罐罐；左侧开有一扇门，那是收购的物品仓库。 走进大门，里面空一无人。他把威灵仙放在地上，走近柜台，才看到一个年轻的胖子正闭着眼睛躺在竹躺椅上，还没发现他的到来。重新退到威灵仙旁，不轻不重地咳嗽两声。 胖子从躺椅上坐起，揉揉眼睛，“买什么？” 龙建华清清嗓子，“同志，我想卖威灵仙，多少钱一斤？” “七毛六。”胖子面无表情地缓缓站起，抬起右手指向左侧那门，“弄到那里去过秤。” 看到他伸手在货架上拿起一串药匙、往前挪步后，龙建华重新担起胆子，慢慢地和他同步。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七毛六！ 走到靠墙后，胖子打开柜台的挡板，沿着墙走向门，“干了没有的？” “绝干的。你可以随便检查。” “我当然要检查了，不会让你浑水摸鱼、以次充好的。现在有的人，就想占国家的便宜……” 龙建华挑着担子，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这不到两丈的距离，比刚才走五里多还过得慢。 ps：龙建华要赚钱了，大佬们的收藏到位了没有？推荐票留下来了没有？啊啊啊，我求啊求！ 第16章 威灵仙卖了 收购物品的房间也不小，宽一丈长两丈。里面的东西却少得可怜，左侧墙角堆放的是鱼腥草，应该全是九队昨天送来的；右侧墙角有两个藤条筐子，盖了盖，不知里面是什么；中间靠墙堆着三小堆物品，好像也是药材，不过他不认识。 胖子指指靠墙的机械台秤，“把台秤搬到中间来，把东西放上去称重。” 龙建华连忙把担子放下，走到墙边，小心翼翼地把台秤抱起，又轻轻放在屋子中间。 “哟嗬，很标准的姿势，以前用过？” 龙建华自然是装傻，拉出扁担，把威灵仙放在台秤上，“没用过。我想供销社的宝贝，一定都是很金贵的。” 胖子懒散地说，“你知道就好。四十三斤。搬到那里去。” 龙建华心中一阵狂喜。四十三斤，不就是最少也有八十四五斤？挑六十斤谷子被压晕，几天后可以挑八十多斤了！八十斤，六十多块钱啊！ 巨款！ 抱着威灵仙小跑到指定位置小心翼翼地放下，又小跑着把另一捆放在台秤上。 “四十三斤半……八十六斤半。扣三斤水，竹篾要扣…算了，总共扣你三斤半。净重八十三斤。把台秤搬回原地。” 龙建华心中不忿。 都没检查就扣三斤水分，两根竹篾加起来没超过二两，结果要扣半斤，还好像给了我便宜似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同志，请问几点了？” 胖子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三十五。快点搬，你结钱，我休息。” 才十二点三十五？龙建华惊喜了一下，那点不忿很快消散。 “同志，我等会再搬，我回去再挑一担来。” 胖子张开嘴巴正打哈欠，惊讶地看着龙建华，眼珠骨碌碌转几圈后问他，“还有这么多？” 龙建华点点头，“比这里还要多。不过下午要出工，只能送一担过来。” 胖子一挥手，“行！你把这钱结了后马上回去。” 也不要龙建华搬台秤，自己也不锁门，一溜烟回到柜台，拿出算盘拨拉几下，“六十三块八分。”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木盒，数出六张十块的，三张一块的，还有三个钢镚，“给你。” 龙建华接过钱，随手塞进裤口袋，拿着扁担快速往家里走。激动得不行，这六十三块钱，相当于他的企业第一次年利润超过一千万。 并不是他很相信那个胖子，而是在胖子报出八十三斤的时候，他马上就算出了该是多少钱；在胖子数钱的时候，他也在跟着数。 看着快速离开的龙建华，胖子脸上也露出迷之微笑，可惜龙建华没看到。 如果收购物品的数量超过一定数量，或在同类型物品中处于前三，是会受到表扬的，这是他的工作成绩。 这个供销社本来就只有两人，两人轮流休息半个月，现在正好轮到胖子；如果在这期间收到大量的药材，就是他成绩，今后可以受到表扬，加上家里还有一些关系，甚至可以因此被提拔，或调到大一点的地方甚至县城去。 龙建华的母亲在商场上班，商场的运作模式和供销社不一样。商场只管卖货，并不收购，所以龙建华也不知道供销社的经营模式，更不知道胖子在期待自己快点出现。 胖子也不睡觉了，坐在躺椅上，眼睛盯着门口，希望那个青年快点来，挑更多的威灵仙来。 当龙建华第二次出现在门口时，胖子一跃而起，“很快嘛，才一点二十。”殊不知他自己已经望穿秋水。 小跑着进入房间，“称称看，这次有多少。” 两捆称完，八十六斤三两。 胖子折断两根根须，“嗯，很干，水分不用扣，只扣三两的竹篾就可以。” 在龙建华把威灵仙搬到靠墙的时候，他把台秤也搬到墙角，“同志，你还买什么东西吗？” 龙建华拿起扁担，“我想买的东西很多。大米、鸡蛋，铁锅、铁鼎、坛子、尼龙、铁桶、菜籽油……” “停停停！同志，尼龙现在没有，菜籽油要油票，米要米票……你还有威灵仙吗？” “有。应该有几百斤。” “这样，米就不要你的票了，鸡蛋也可以卖给你，其它不要票的你可以随便买，只是菜籽油是没办法……明天还来卖吗？” “一定会来的。” 胖子走到柜台内拿出一把糖递给龙建华，“同志，你看看有哪些需要的，我先算一下钱。” 龙建华道了一声谢，接过那把糖，有十一颗。 胖子同志很大方嘛。 龙建华正嚼着糖看货架上的东西，胖子大声说，“同志，八十六斤，六十五块三毛六。看中哪些东西了？不过，你没带箩筐，怎么拿回去？” 龙建华一拍脑袋，“我只想多挑一些威灵仙，忘了这茬。同志，能不能把里面那两个筐子卖给我？租也行。” 胖子犹豫一会，“你明天还能卖这么多威灵仙？”见龙建华点头，“借给你用，反正里面装的也是米和鸡蛋。明天记得还来，后天也行。” 龙建华大为高兴，连忙到里面把两只箩筐提出来。 “同志，一只箩筐里装的是二十六斤米，另一只里面装的是五十三个鸡蛋，你先点点清爽。” “不用。我掂量一下就知道差不多。开始帮我算钱。那个大坛子，那两个小坛子，油盐罐、那个小铁鼎、那个小锅……牙刷一个、牙膏一支、经济烟和长沙烟各一条，那种瓶子酒五瓶；对了，还有酱油一瓶，白醋一瓶，这次就这么多了。同志，请你算算多少钱。” 胖子的目光随着龙建华的手移动，每指到一样，他就把那样东西拿出，同时报一个价格，并在算盘上拨拉一下，待把五瓶酒放到柜台上后，他再次拨拉一下，马上报出一个数，“同志，六十九块七毛七，你刚才有六十五块三毛六，还欠我四块四毛一。” 在胖子把东西放到柜台后，龙建华就把东西放进箩筐，同时也在心里计算，听胖子报数字的同时，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十块的和一个一分的钢镚，“同志，给。” 胖子麻利地从木盒里拿出五块六毛递给龙建华，“别忘记明天把箩筐送来，不然我没办法交差的。” 龙建华笑道，“放心。我还要来卖威灵仙呢。几点了？” “一点四十六。” 龙建华呀地一声，挑着一担箩筐就走，下午要迟到了。 ps：给大大们请安，请大大们收藏，投推荐票。 第17章 陈大牛发飙 去时八十六斤，回来也不轻松，不低于七十斤，但为了迟到的时间短一些，龙建华卯足了劲，一路飞走。 回到家咕噜咕噜灌了一通水后，把钱藏起来。五十九块三毛九，这是今生的一笔大钱，只比父亲和母亲的月工资之和少几块。 锁上门走到小沟旁擦了一把脸，在向山谷迈出一步后，转而沿着小沟往下走去。既然已经迟到，那就先扯一箩筐再说。 几次抓黄鳝和青蛙的过程中，他看到过很多鱼腥草。 很快就背起满满一箩筐来到仓库坪上，恰好陈力胜十二人正准备出发，大箩筐、小箩筐，都是满满的，压得紧紧的。 陈力胜很惊讶，“建华，这么快就弄来一箩？他们刚刚出去呢。” “我屋下的那些田边很多。你们这是准备去供销社了？” 放下箩筐就开始往外撒鱼腥草。 不提迟到的事情，只讲送来鱼腥草的情况，成功把话题转移。 可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在这里聊天到刚才才走，不想多扯一些鱼腥草了？而是看到鱼腥草不多，又开始磨洋工了？没定量的事情，还真不好处理。 不过，他只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陈力胜把一担箩筐挑起，笑道，“你都扯来一箩筐，我们再不出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在鱼腥草上稍坐一会，龙建华走到岭边，看到那些扯草的人已经全部分散；便直接往上，自己另找一个方向开始扯。 那些人送回第二箩筐箩筐的时候，龙建华恰好送回第三趟，完美地比他们多一箩筐。把鱼腥草撒开后，全都坐在坪上。 下午没有带头的，大家坐在那里不动了，开始聊天、嬉闹起来。 不过没聊多久，陈大牛等十五人就出现在峡谷口，大家哗地站起，嗖地冲向田垄。十五人并没回家，而是挑着空箩筐直接开始拔起鱼腥草来。 龙建华在送第五箩筐到仓库的时候，陈大牛也刚刚挑一担到来，陈远山九人已经在那里抽烟了。 “建华，下午弄了几箩？” “五箩。” 陈远山闷闷地说，“龙建华，你还真不惜力，比我们队里很多同龄人都强。看他们做事的样子，只想用鞭子抽。” 龙建华笑道，“不能这么想，更不能这么做。如果大牛哥规定要上交多少才能收工，大家的动作就快了。” 陈大牛苦笑，“这个不好规定的，不知道哪里多，哪里少。多了，干不完；少了，就和现在一样。再说，这几天还算不错的，至少多了不少收入。” 这个倒是实话，相对于往年，这三天的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对陈大牛或者说现在的企业管理者来说，这样的精细管理也没办法做到。 龙建华给他一个台阶，“现在队里的鱼腥草也不是很多了，不如开始下一步行动。剩下的这些，让小孩们扯了去换零钱。” 他的这个提议马上受到十五个精壮劳动力的赞同，纷纷附和。 陈大牛站起来说，“我爹说有一片很大的板蓝根，要不我们明天去把那里收了。” 陈远山淡淡地说，“那里的地方不大，我们这十六个人就行了；其余那些人，干脆就让他们去翻红薯。” 龙建华有些不明白，“红薯藤为什么要翻呢？只是为了拔里面的草吗？现在红薯藤都这么长，草也不会抢营养。” 陈力前笑道，“其实，主要原因还不是为了你说的营养，而是为了割红薯藤的时候简单一些。现在翻一次，下个月再翻一次，藤上就不会长小根，今后就容易割一些。其实，那些小根也是红薯。” 陈力石不大赞同他的话，“好割是一个方面，怕杂草抢营养也是很重要的。种红薯，又不是种杂草。” 好复杂…… 卖鱼腥草的十二人出现在峡谷口，陈力胜走在正中间。 那些扯鱼腥草的人也一个个背着箩筐排着队回来。 陈大牛马上吼道，“看你们一个个做事慢慢腾腾的！”指着第一个到来、和龙建华同年的男生问道，“你下午扯了多少？” 听到只扯了四箩筐后，他又指着第二个问，接着一个个问下去。除了龙建华和一个十九岁的女生是五箩筐，其余大部分四箩筐，还有三个只扯了三箩筐的。 陈大牛发飙了，挥着手大骂，“你们家很富裕吗？谁娇惯的你们？这都是钱，难道你们家钱多得不想挣了？如果钱真有那么多，为什么一个个的面黄肌瘦？十天半个月都没吃过一顿肉？再说了，勤快一点会累死你吗？我看有的人就是贱命、苦命、懒命！” “以前没挣钱门路，磨洋工也就算了；现在有了挣钱的门路，还在磨洋工，想懒死、穷死自己吗？你们有的人讲龙建华不能拿十分工，可人家今天下午扯了五箩筐，这挣钱的门路也是人家提出来的。人家努力挑六十斤晕倒，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说他傻，我看是你们蠢！” “牛不犁田也老死了。我告诉你们，凡是今天下午只扯了三箩筐的，今后都只能拿五分工，龙建华因为告诉了我们发财的门路，从今天开始拿十分工！这是我们在回来的路上定好的。” “我跟你们讲，龙建华讲的发财门路还不只鱼腥草和板蓝根，后面还有很多；如果你们再这样死气沉沉、偷懒耍滑，就别怪我把你们的份子钱降下来。你们不想做事，那就少分钱！” 被训的人尴尬地站在那里，老老实实听着…… 听着陈大牛的发飙，龙建华真是不知该怎么想。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真的给他定了十分工，给他制造了很多潜在的对手，成了很多人觊觎的目标。不过，他并不在乎。 也为陈大牛高兴。在他的吼声中，有了一些朦胧的先进管理思想；如果坚持下去，很快会走在社会发展潮流前列。 王玉花没听到陈大牛发飙，在登上缓坡后哈哈大笑，“发财了！八百一十三块啊！大牛，分钱！” 听到这个消息，坪上沉闷的气氛被打破。陈大牛吼起来，谁都害怕；而王玉花这个消息，又很令人振奋。 对比他年龄小的，陈大牛还可以毫不留情地发飙，对王玉花那么大咧咧地叫喊，他只能狠狠地搓搓脸，努力露出笑容。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第18章 推杂交水稻 卖鱼腥草的兴高采烈回到坪里，浑然不知道陈大牛刚才已经发了一通飚。 陈力胜提着一个箩筐嘿嘿笑着走来，“我们留了八百元整，把零钱都买糖了，也当是奖励自己一下。” 陈大牛露出无奈的表情，摆摆手说，“胜哥，数数分了，给老人和小孩也留一些。” 接着大声说，“我先把明天的工作分一下。我们这些送公粮的加上龙建华将到山上寻找草药，其余的人由胜哥领着把队里的鱼腥草找一遍。我说了，如果还偷懒耍滑的，今后分钱就少，胜哥注意盯紧点。” “这两天，我们一共进账八百多，我们五十二个劳动力已经分了一块钱，还剩八百二十来块，说说该怎么分。” 看到众人一脸热切地看着他，就是不说话，陈大牛搓了一把脸，“建华，你先说说。” 龙建华没堤防他一开始就点中自己，也双手搓搓脸，“具体怎么分不好说，但我觉得从今后开始，老人和小孩也要有份。” 潘光娥嘟噜，“我家只有一个闲人，那不是吃亏了？” 看到龙建华摇头，陈大牛继续问，“为什么要给他们分？” 不管是不是被利用，龙建华还是照自己的想法来，“人都有老的时候，每家也都有小的；既然粮食都要保证基本口粮，为什么这个不能照样实施呢？” 看到很多人都若有所思，陈大牛大声说，“我觉得建华的想法不错。说的不好听，他只是一个刚刚来的，他也只有自己一个人，把钱分给老人和小孩，他是吃亏的。” 陈力平接过话去，“其实建华的讲法就是老有所养、少有所依，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对他的讲法，我同意。” 还会引经据典帮龙建华解释，很不错…… 陈远山也举起手，“我也同意。” 陈大牛说，“这也属于队里的大事了，今后会一直坚持下去的。既然这样，我们就举手表决。” 陈远山的手还没放下，陈力平跟着举起手，龙建华也跟着举手，慢慢地，一个个举起手来；最后，全票通过。 陈力强站起来清点一遍后大声说，“全票通过！” 陈大牛笑着拍拍手，“大的方向定了，接下来具体如何分配。建华，一事不烦二主，说说你的意思？” 龙建华站起来说，“我提的这个想法可能大家接受不了，但还是想说一下。我的想法是，队里留出三成，分七成。在这七成中，出工的是老人小孩的两倍以上，但不高于五倍。” 陈远山问，“为什么要留三成？留着干什么？” 龙建华面不改色心不跳，“其实，生产队留一些钱还是有大用的。比如人家已经用拖拉机犁地了，我们也可以买；现在外面有杂交水稻，产量会提高很多，我们也可以买种子；还有，假如谁家有急用，可以用来救急；总之，留的这些钱，会有很大用途的。” 有钱了，他的想法就多了一些。 陈远山有些不信，“你说的什么杂交水稻，真能增产吗？哪里有？” “江赣省就已经有了，双季亩产可达到一千八百斤。如果年后还去江赣烤玉兰片，可以通过当地公社去买一些回来；其实，这个种子就是我们省农业科学院的科学家研究出来的，我们省也正在推广。” 陈大牛猛然拍一巴掌，“亩产一千八百斤，那不是我们现在的两倍多？建华，你有没有搞错？” 龙建华摇摇头，“绝对没错的，报纸上已经报道了。” 能记住这些，主要是龙建华处于对袁隆平院士等科学家的尊敬，是他们解决了整个人类的温饱问题，也是现代中华第一项领先世界的科研成果。 听到这个确定的答案，五十一个劳力没有不吸凉气的。一千八百斤，比现在要多一千斤，那得多吃多少白米饭啊？ 陈大牛大手一挥，“明年，我们要种那个什么水稻……” 陈力胜，“杂交水稻。” 陈大牛继续说，“不管什么水稻，即使五块钱一斤，每亩五斤种子，也就是一千多块钱的事。增产两万斤，都是我们自己的，平均每人可以增加二百五十斤，就算只增加二百斤也划得来啊，也是现在的一倍！建华，你什么时候回去一趟，看种子在哪里买。” 龙建华点点头，“行，这事我先请人打听，到时候再告诉你们。” 他记得，父亲有一个同学就在省农业科学院，现在还不是院士的袁隆平就在那里工作，所以有信心弄到种子。 陈大牛拍拍手，“种子的事情就拜托建华了。现在说说建华有关分配的问题。我个人觉得，建华的想法很好，集体也和家里一样的，有钱也不能一次花完，留点钱可以办大事。赞成这个想法的请举手！”他自己首先举起手。 很快，五十二个人全都举起手，又是全票通过。 陈大牛呵呵笑道，“下面，我们商议一下出工的和不出工的倍数。” 这就不干龙建华的事了，他该讲的都已经讲过。 最终讨论结果，出工的是不出工的五倍。 陈大牛哈哈大笑，“那就这么定了，五倍！下面，开始分钱！分完钱收工！” 随后开始分钱，一堆人看着陈力胜算账。算的结果，每个出工的恰好十块，不出工的两块，余下三成计二百四十八块。 然后，陈力胜从坐着的箩筐上离开，抱着箩筐开始分。这个数很好，分起来很快，他边分边大声说，“今天把钱领了，我明天造一个表，大家要记得签字，可不能说我贪污了。” 众人嘻嘻哈哈回应。 收到十块钱，龙建华马上把欠陈力胜的猪肉钱清账，还剩四块五。 钱是最直接的刺激。收到钱后，有的家长转身指着自己家偷懒耍滑的子女怒骂一通，骂得他们泪眼汪汪。在这个时期，偷懒耍滑的市场基本没有，谁都可以唾弃，但只有自家的家长可以指着鼻子骂；家长也不管什么方式，想骂就骂，不动手就很不错了。 每家每户都收到钱，坪上开始吵吵嚷嚷，讨论最多的还是谁家先杀猪，到哪里有猪仔买。主妇们则算计着要买一些日常用品，谁谁谁该制一身新衣服了。 龙建华听了一会，向他们告辞离开。 中午买回那么多东西，还没整理呢；现在应该没到五点，威灵仙还可以翻一次，他没时间去浪费。 ps：习惯性求收藏、求推荐票。 第19章 坚定信心 回家要经过两个山谷。第一个山谷较为陡峭，龙建华摘了一些山胡椒、花椒，还折了一根桂树枝；第二个山谷相对平缓，土壤要多一些，他拔了一斤左右的阳荷。 来到坪上看着一地的威灵仙，心里成就感满满。 七毛六一斤，比鱼腥草贵，也比其来钱更快；卖一担，可以买回一担生活必需品，真是好。 把威灵仙重新收拾完毕后，又把家里整理清爽，二十平方米的屋子，现在才有生活的气息——除了地铺和摆在地上的吃饭的家伙。 秦文博不久就到来，“这么大一块肉，真的杀了猪啊？东西又多不少，卖了威灵仙？” “那是当然。我们队里今天分钱了，每人十块；卖了威灵仙，七毛六一斤。一个月后，又有人要杀猪……今晚想吃什么？肉是肯定有的，再弄个鳝鱼？干青蛙？” “我前天回家的路上，也逮了两条大黄鳝和几只青蛙，在东家大吃了一顿。昨晚又逮一点，我准备每天逮一点第二天吃。不过，连续两天，嘴里腥腥的，现在都不是滋味。” “那就吃肉！你想怎么吃，清煮，爆炒？我没辣椒，不好向别人要……对了，可以买啊。” “建华，你买的时候可要注意，不能只买一家的，每家都买一些。现在钱很难见，每家买一点，他们就不会认为你偏心。” 想的就是很周全。 “我会注意的。你搬家后感觉怎样？我过一段时间去你那里看看。你知道的，我现在晚上没空，要多抓鳝鱼之类的。” “你不是说鳝鱼会干死的吗……啊？你真聪明，竟然把芭蕉叶和荷叶弄成盆，水就不漏了。怎么想到的？” “每天都抓鳝鱼，又吃不完，看到大家伙又不想放过，你说怎么办？只能想办法了。” “我忘了告诉你，我搬到仓库去住了。条件比你现在差一些，不过也不错，再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中午我出去扯了一些鱼腥草，加上出工带回来的，八十斤差不多。” “湿的八十斤，折干有二十多斤，十多块钱。可以买很多东西了。除了威灵仙，我们队还扯了板蓝根，准备弄毛草根。”起身走到屋外，拿来两株板蓝根给秦文博看，“这就是板蓝根。” 秦文博惊讶地说，“这是板蓝根？八队很多啊。建华，我要发财了！今后每天……不，每顿都要吃肉！下个月你们队杀猪，我要过来买……看来我也要干一些青蛙，有肥肉，炒什么不好吃？” 起码三斤五花肉被龙建华放在锅里爆炒，油味、肉香味马上充斥满屋，两人都不停地吸口水，在放入切成丝的阳荷时，龙建华要秦文博盛饭，他的肠胃已经被菜香味刺激得受不了了。 阳荷炒肉熟了后，秦文博把火退了。两人就一人端着一只大碗开始吃，菜也没盛出来，直接就从锅里夹。 吃下一口后，秦文博说了一句，“太特么香了，今后顿顿都要这么吃。”接下来不再说话，猛攻饭菜。 龙建华虽然早晨吃了不下半斤的纯肉，但也架不住爆炒肉的香，更是一句话都没说过，只是专心致志地吃。 两人吃饭的速度差不多，秦文博稍快那么一点点。当他去盛第二晚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建华，剩下的一人一半。” 龙建华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你都盛了。我已经差不多饱了，早晨吃了一顿肉。” 秦文博嘿嘿一笑，把铁鼎刮得嚓嚓响，“那我就不客气了。” 在煮饭的时候，龙建华知道今晚会有大决战，特意下了一斤二两米；刚才每人一大碗，基本上是半斤，铁鼎内现在只有二两米了。 龙建华没再盛饭，但菜还是继续吃的，美其名曰陪着秦文博，吃了一会后，他放下筷子说，“你干脆全弄到碗里去。” 秦文博猛点头，“行，越往下油越多，越香。可惜，米饭不多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今后，你见到这么油的菜都会摇头的。” 秦文博睁大眼睛把饭吞下去，“怎么可能？有油的饭菜，多香！”然后拿起锅铲，把锅铲得嚓嚓响。 饭后，两人躺在地铺上，秦文博笑着说，“建华，幸亏我来拜访你。不然不会吃到这么多肉。不过，也就是这顿肉，坚定了我以后要想更多办法去赚钱。我从没想到，原来这里也可以赚钱，更可以把生活过得好。” 龙建华没话接，秦文博还在继续，“你不知道，只要村里有人杀猪，每个生产队都会知道，只是没几个家庭有闲钱；即使来赊，今后也要还，所以买肉的人不多……还有就是，每家过年的腊肉到现在还没吃完。” “别的生产队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杀猪要买税票，税票要去大队买。那里人来人往的，消息自然就出去了。” 龙建华这才知道，今早陈力胜杀猪后，有一些不认识的人来买肉，原来人家是通过这个渠道知道这个消息的。 躺了一会，秦文博揉揉肚子，翻身坐起，“建华，今晚我帮你去抓青蛙。” 龙建华也不客气，“行！今晚弄一次大的。” 秦文博在后跟着，背着一只箩筐，左胳肢窝下夹着三捆竹片，右手提着一个铁桶；龙建华走在前面，拿着一个火把，系着两个竹篓。 “建华，你不是说这里已经来过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大的？” “只是经过而已，又没停在这里。就像下雨，你淋的雨只是经过那个片刻的，雨大着呢。” “呵呵，你厉害。”…… “建华，箩筐至少有五十斤了，你就不怕青蛙被压死吗？” “被压死的青蛙还是青蛙，大不了不要油，嘿嘿。”…… “这么多，弄到天亮都弄不完，哪有时间弄油？哇呀，一条鳝鱼跳走了。不行，装不下了，回去。” 龙建华转身一看，那条逃走的鳝鱼在坡上滑行，很快进入下一丘田消失不见，“回去，不能做无用功。水桶给我。” 将青蛙处理完毕后，秦文博笑道，“今晚的收获太大。百多只青蛙起码四十斤净重，三十多斤鳝鱼，可以吃很久了，生活很容易改善啊。” “呵呵，没有油，一切都是白搭，你也说过青蛙、鳝鱼不好吃的。” “对！抓紧赚钱，多买肉，就不愁生活不好过了。我走了！” “拿点肉回去。”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ps：求收藏，求推荐票！ 第20章 山茶树 第二天，龙建华和陈大牛等十五个人到陈远山说的板蓝根所在地。这一片板蓝根确实不小，至少两亩半，斜坡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由于很少有人来，这里斜坡的土壤很深，而且土质疏松肥沃，和龙建华发现的威灵仙地方一样。 陈大牛看着这片板蓝根，眼睛发直，嘴里不停地说，“这都是钱呐。”“好多的钱。”“如果能多找到这样的地方就好了。” 陈远山拔出一株，把土甩掉，“我说的没错。这里的板蓝根很大，还容易拔，块茎比那些大三倍还不止。” 龙建华弯腰拔出一株，眼睛却没看向板蓝根，而是看向地上一颗圆圆的蓝黑色颗粒，俯身捡起，举着问道，“远山叔，你看这个是什么？是不是板蓝根种子？” 虽然已经确认这是板蓝根种子，并且是最好的，但也不能由自己说出来。 陈远山摇摇头，“不知道，以前没留意过有没有种子。” 没配合，没意思…… 他在周围又找到六颗，“我想这个就是种子，不少呢。要不我们先捡起来，回去洒在和这里一样的地方。” 陈大牛连忙说，“对，都捡起来。如果不是，只是耽误一些时间；万一是呢，那就是钱。” 现在，陈大牛对龙建华的话已经深信不疑。龙建华说的，他都愿意一试，或者干脆直接执行。 土壤很松，绝大多数板蓝根很好拨；不好拔的，有人带来了小锄头，也是很快被挖出。不知不觉中，山坡上的板蓝根全部被拨完。 陈大牛说，“大家休息一下后把板蓝根担回去。” 陈远山闷闷地说，“这又不累，歇什么歇？到家里不更好歇？你昨天都在骂人家偷懒耍滑，今天就开始带头了？” 对老爹带有教训的话，陈大牛一点脾气也没有，闷闷地说，“那就不歇。大家先把种子放到我这里。” 说着，他站在一只箩筐边，身体微斜，从鼓鼓囊囊的裤口袋往箩筐里掏种子。掏完右裤口袋转过身掏左裤口袋，掏完裤口袋掏上衣口袋。 众人掏完，陈大牛掂量一下箩筐，“不少啊，不下二十斤。要真的是种子，明年又是不少钱。” 龙建华提出一个建议，“队里可以收种子。只要是中药种子，都可以收。” 陈大牛猛点头，“对。现在队里有钱，可以收种子。这样的话，小家伙们也可以赚零花钱。”转过身猛挥一下手，“我刚才看到有几粒种子要发芽了，不能耽误。这样，我们明天开始挖毛草根，挖完毛草根把这些种子种下。” 对此，没人提出异议。 装箩后，大家有些傻眼。十六担箩筐全部装满，还没装一半。再怎么压实，每担也不超过七十斤。 陈大牛大手一挥，“我们先挑一担回去，再把他们全部叫来。建华，你就不要压紧了，担不起的。” 龙建华笑道，“我试了一下，能行。” 其实，他自己都没弄清，自己为何一下子就能挑八十斤的威灵仙走六里地到供销社。难道就是因为吃了几天白米饭和鳝鱼、青蛙？ 陈力石嘿嘿笑着说，“不会是昨天加到十分工，劲就大了起来。可不能逞强哦。” 龙建华笑笑，挑起担子，“我在前面走。” 陈远山摇摇头，“希望他不是逞强。” 上山容易下山难，徒步是，挑着担子行走更是。上山的时候，大家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下山的时候用了近五十分钟。有挑着担子的原因，也有小路几乎被灌木、刺蓬侵占的原因。 到仓库卸完货后已经十一点二十，陈大牛干脆说十六人上午收工，下午再去。 听到这话，龙建华最为高兴。中午又去了两趟供销社，不但把箩筐还了，还在胖子感激的眼神中，进账了一百三十八块钱。 有了上午的经验，下午去挑板蓝根的时候，有几人带了柴刀，一路砍过去，把小路清理出来。 装完板蓝根后，陈大牛宣布休息一会。这次，陈远山没说他什么。 龙建华闲不住，沿着山坡往上走，一直走到山脊，接着低吼一声，“妈蛋！这山里到处都是宝啊。” 在前面的山谷里，有一片山茶树，满是红褐色的山茶籽。 这都是油啊，比菜籽油更好的茶油！ 按捺着激动的心把周围扫描一遍，看到了几株金银花藤，也找到了几株威灵仙，不过相比先前的那些，这几株不知道小到哪里去了；山脊土地贫瘠，根本长不出好的威灵仙，板蓝根那片地应该可以。 正想往下走，看到陈大牛正慢腾腾地往这里来，干脆没继续往下走。 “建华，看什么呢？” “大牛哥，我看到那里有很多山茶树，队里没用来榨油吗？” “那东西太麻烦。大前年我们捡过，结果自己榨不了，要送到区里榨油厂去榨。后来一问，出油率不高，还要加工费，摘天，晒十天半个月，最后还分不到一斤油，没搞了。” 龙建华心中笑了。总共不到三十颗树，要摘天……磨洋工？ 沉吟了一下说，“我觉得山茶花很好看，如果把队里的山里种上山茶树，到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红红的山茶花，住着也很舒服。” 陈大牛这次不赞同龙建华的观点，“好看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现在不是没活干，有那闲工夫，还不如挖毛草根。毛草根没有了，后面还有那么多山，总是能找到一些草药的。” 这话龙建华没法回。自己是一个知道社会发展趋势的人，对现在的陈大牛，确实不能怪他目光短浅，毕竟解决温饱问题才是当务之急。 于是，他指着一株威灵仙说，“你看，这上面就有种子，熟了以后就可以种。” 陈大牛很痛快地说，“行，我等会就和他们说一下。小家伙们在家胡闹是过，出来采种子也是过。队里有钱，就看他们能不能赚走。不过，还得把这些草药卖了才能确定价钱。贵的，种子也得贵。” 龙建华笑道，“明天上午就有鱼腥草可卖，问一下价钱不就知道了？” 陈大牛重重地拍了龙建华一巴掌，哈哈大笑，“文化人就是文化人。走，准备下山。” 龙建华被拍了一个趔趄，揉揉肩膀后跟着下山。 来到休息地，陈大牛把队里将收购种子的事情向众人宣布。随后，五十二人每人挑着一担板蓝根，浩浩荡荡下山去。 ps：感谢书友、豹子头不冲、书友、苍溪散人投的推荐票，祝大佬们天天进财、时时健康！ 第21章 潘文华来了 连续八天大太阳。九队过的是热火朝天，热闹非凡。生产队卖了鱼腥草、板蓝根和毛草根各一次，出工的人每人收入三十五块钱，老人和小孩也都收入了七块，皆大欢喜，干劲十足。 能收入那么多，主要是板蓝根的价格高，一块一毛五一斤；毛草根就便宜多了，只有三毛八。 不过在卖板蓝根的时候出了一个笑话。板蓝根是要分开的，枝叶叫大青叶，只有七毛一分一斤；下面的根茎才叫板蓝根，一块多钱一斤。陈大牛等人在供销社借了剪刀、柴刀、菜刀，忙活到六点多才到家。 胖子也很有耐心，不但借工具、借地方，甚至还帮他们提来泉水。 这么多药材，都是他的成绩…… 龙建华利用这个钱把所借的竹制品全部买了下来；至于那些铁制品，他都还给别人新的。至此，全然没有了外债。 这八天，龙建华忙碌并充实着。每天早晨起来习练近一个小时，中午进账一百四到一百五。坪上的威灵仙已经全干，也只剩百余斤还没卖掉。收工后，他把周围五里内的山林基本探查清楚，哪里有什么可弄的都尽在心中。 十六日中午，龙建华把最后一百三十六斤威灵仙卖了，又是一百零三块钱收入囊中。至此，可卖又想卖的全部卖完。 清点存款后，其数目却吓了他一大跳，竟然有了一千四百六十块。只是一片威灵仙，就达到这个数目，真是逆天了！ 下午，队里又有十个人去卖毛草根，龙建华则和大部队一起，系着刀鞘，拿着锄头在荒地内深挖毛草根。 每挖出一根或一簇，都把根切下来，然后把上面的茅草重新插进土里并在旁边踩两脚。茅草的生命力很强，大概率会重活；这样长出来的毛草根，比原生的更容易弄。 龙建华一边挖毛草根，一边寻思： 山茶籽离成熟还早得很；那一片百合的花还刚刚谢，好像现在挖还早了些；芝麻也没成熟…… 接下来中午好像没什么进钱的门路了。把峡谷里那点沙参挖了？还是去山后找陈大牛说的那片沙参？要不先把百合挖了，不卖钱，留着自家吃…… 还有自留地没挖，这关系到今后的蔬菜问题，也该挖了…… 对了，还有麦冬…… 正在他规划接下来该干什么活时，远处传来喊声，“建华，龙建华，你在吗？” 龙建华骤然转头，挥手大声回应，“文华哥，我在呢。” 潘文华，隔壁哥哥，此时正站在峡谷口大声呼喊。看到龙建华挥手，他也快速挥手。 他背起箩筐、提着锄头往山下小跑，中途转头大声说，“力胜哥，我请一下午假！” 快步走下山坡，到路上时把毛草根倒在地上，“力胜哥，我的毛草根在这里，到时候你们带回去。” 穿过梯田，来到峡谷口，扔掉锄头就抱住潘文华，“文华哥，很高兴见到你。” 潘文华哈哈一笑，“受苦了？才半个月，就这么想我了？放心，今晚陪你一个晚上。” 龙建华松开怀抱，嘿嘿笑道，“自从接到筠研的信，我就一直盼着你来，快十天了。” 说着，就去接潘文华背上的大包袱。 潘文华推开他的手，“很轻的，我自己来。” 走了一会，潘文华疑惑地“咦”了一声，俯身从田边小沟旁拔出一株草，下面挂着一个蚕一样的根茎，“你们这里有地蚕啊。” 龙建华转头看向他，“地蚕？中药吗？” 潘文华笑道，“下面这个像蚕，所以叫地蚕，吃起来很脆的，我出车的时候吃过；上面的是中药，据说可以治跌打、排疮毒、祛风毒。” 龙建华接下箩筐，笑道，“文华哥，你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在挖毛草根，也是中药，队里在挖那个卖钱。” 潘文华笑着说，“建华，反正下午也没事，不如我们弄一些地蚕，你把草收了晒干去卖。” 龙建华只想和潘文华聊聊天，问问家里的情况；再说，他一个司机，平常都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阳晒不着的，不一定能抗住这暴晒。 看潘文华坚持着一路往前拔，遇到地蚕没扯出、还拿锄头去挖的执着劲，龙建华也只能和他一起。 一路往上到家，龙建华的箩筐里塞得紧紧的，怀里还抱着一大捆，潘文华左腋下夹着着一小捆，右手提着锄头。 把地蚕草摊开晒在坪里后，龙建华开锁，请潘文华进屋。 潘文华进来看了一眼，咆哮起来，“床都没有？灶也是石头的，柜子没一个？房子还只遮住半截，怎么会这样？冬天怎么过？我￥，你来到这个鬼地方，就提供这样没人要的地方？” 龙建华笑道，“不是。当时给了两种选择，是我自己选这里的。现在天气还很暖和，过一段时间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文华哥，问题要一步一步地解决。” 潘文华摇摇头，“建华，你太实在了。”接着又叫起来，“那是什么？青蛙？” 好容易转移注意力的人呐。 “文华哥，你看出来了？就是青蛙干，想请你帮我带回去的。还有鳝鱼，你看看。” 潘文华目瞪口呆地看着两只箩筐内的大鳝鱼，“这么大，不咬人？” “文华哥，晚上带你去见识见识怎么抓鳝鱼？” “好啊！我也看看你农村的生活……这些坛坛罐罐是你买的还是借的？” “都是买的。” “走，我们再去扯一会地蚕草。这次我要带一些地蚕回去……对了，婶子要我给你十五块钱。”说着开始从裤兜掏出一把钱。 龙建华连忙抓住他的手，“别，文华哥，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这段时间，生产队已经分了四十六块钱，不比我妈妈的工资低多少。另外，我自己也卖了一些药材，把这些东西全部买下来，还剩有十多块呢。”说着，也从裤口袋里掏出一把钱，其中就有一张大团结和一张炼钢工人，还有几张女拖拉机手。 潘文华有些诧异，接着把钱收回裤口袋，“你有钱就好，奶奶和婶子就不用担心你了。” “文华哥，居住的情况，还请不要对她们讲。最多两个月，我就会在北面弄一间厨房，床会有的，上面也会弄好。” 潘文华点点头，“十月份，我可能还要来你们县里送货，到时候再来看看。”接着拉着龙建华就走，“再去扯点地蚕草，我拿地蚕回去，你把草卖钱。” 龙建华知道文华哥是为了给他增加一些收入，只能老老实实地跟着他一起出去。 ps：感谢书画1大佬的推荐票，祝大佬天天好心情！ 第22章 尝尝手艺 还别说，九队的地蚕草还真不少。短短两个小时内，两人又弄回两趟，湿重起码三百斤。看到时间有五点二十，龙建华生死都不再出去，说要把地蚕摘下来，潘文华这才作罢。 最后结果，地蚕近二十斤，把潘文华兴奋得手舞足蹈。这里面有他的劳动成果啊。 做晚饭时，看到龙建华从一个大坛子里夹出一块肉，潘文华惊讶道，“没想到你除了住的不好，吃的还很不错啊，竟然还有肉。不过今晚就不吃肉了，机会多得很，倒是想吃吃青蛙和鳝鱼。” “行啊。让你看看我的手艺。” 对司机而言，肉食是稀松平常的。龙建华也不客气，把肉重新放进坛子，把坛子盖好。 从箩筐里抓出六条大黄鳝放进铁桶，再放入一块小木板和一只大碗，又在墙缝里取出一截锯片和一个钉子，“我去剖鳝鱼。” 潘文华说，“我去看看。” 看到龙建华把小木板摆在地上，抓起一条鳝鱼钉在木板上，然后从小沟里用水洗洗，拿出磨好的锯片开始剖，很快就把鳝鱼骨肉分离，潘文华很兴奋，“建华，第二条我来。” 龙建华从善如流，将钉子拔出，把木板洗干净后，将位置让给他。 在剖第一条的时候，潘文华很手法生疏，不是厚了就是薄了，不过还是没浪费多少，只是不好看；到第二条，就比较顺畅了。接下来三条，他很快就弄完，大半碗鳝鱼片。 “建华，我今天学会了一门手艺。不过，你是怎么学会这个的？” 龙建华一愣。这个时代，没谁这么吃的，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也越来越懒，所以才这样做。 “你不知道，我每天都要吃，骨头太硬，所以才想出这样的办法……文华哥，你等一下，我去摘点紫苏。” 文华哥还是要跟着看热闹，看到龙建华正在摘的叶子，他很惊讶地问，“这就是紫苏？我们车队里面很多呢，没谁摘。” 龙建华嘿嘿笑道，“等你吃鳝鱼的时候，就知道紫苏的重要性了。” 来到一棵花椒树前，龙建华问，“文华哥，家里有花椒吗？要不我们摘一些回去？” 潘文华摇摇头，“我没下过厨房，不知道有没有。” “有没有都摘一些回去。”又指向山坡说，“明天早晨，我们来挖一些洋姜和阳荷。” “还等什么明天啊，我一清早就要走的。现在就挖！” 把紫苏叶在沟里冲洗一下后，连同鳝鱼一起拿回家中，然后拿一只箢箕和一把锄头、一个竹篓再次回到山谷。 潘文华先摘半篓子山胡椒，然后再摘花椒，被花椒树上的刺刺得不时骂骂咧咧。 挖满一箢箕洋姜后，龙建华才想起没弄阳荷，马上把洋姜送回家里，再拿一只小箢箕来装阳荷。这些东西不值钱，但没谁卖的，拿到家里可以换换口味。 阳荷并不是很多，还只掰十来斤就没有了。 龙建华没闲着，又往山上走，来到那棵桂皮树下，折下一大捆小树枝。 回到家，龙建华开始做饭，按每人六两米煮。 潘文华很诧异，“你怎么还有这么多米？生产队分了粮食吗？” 龙建华摇摇头，“现在大家挖草药挖得热火朝天的，根本就没想到要分粮；再说，即使分粮也没我的份。这些米，是我买的。” “建华，这样看来，你现在的生活比你家里要好很多呢。不过，你把这些青蛙干和鳝鱼拿回去后，就要改善很多。” 龙建华想哭…… 吸了一下鼻子说，“文华哥，我想请你对我奶奶他们说，不要想着给我钱，我这里过得很好的；他们要吃好一点，我妹妹还在长身体呢。还有，如果你在外面能买到米和肉，也请给我家里买一些，年底给你钱。今年我要回去过年的。” 说着，从裤口袋里掏出那把钱，抽出那张十块的和五块的递给他。 要低调啊，也不敢拿多了。 潘文华把收了，“你放心，我今后给他们买。不过，我看你只有几块钱了，接下来怎么过？” “文华哥，我现在每天十分工。以前九队的十分工是一毛五，今年会多一些；不过，我们挖的药材收入不按工分分钱，都是平均分的，凑够五块十块就分。估计明天要去买毛草根，起码可以分五块钱。” 潘文华拍拍龙建华的肩膀，“过得好就好。不但你家里人很担心，就是我也很担心你。对了，纯钢叔也问起过你呢。” 龙建华呵呵笑道，“文华哥，这次会有不少东西，到时候分成三份，你拿一分，我家一份，纯钢叔家里也要送一份。” “我就不要了，到时候我给纯钢叔送一点，剩下的留给你家。” “呵呵，东西很多的，我家吃不了那么多，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第一道菜，鳝鱼片炒黄瓜片。先倒入油，不冒烟后，放入花椒和姜丝，爆出香味后，把鳝片放入，爆炒至变色后，倒入黄瓜片，至黄瓜片微微变色，再放入切碎的紫苏；翻炒几次后，放入盐。待盐全部溶解，出锅。 潘文华看到龙建华炒菜的速度已是目瞪口呆，看到出锅，连忙拿来一双筷子，“我先尝尝……哇，好嫩好香……嗯，有鳝鱼独特的香甜味，有紫苏爽爽的感觉……呜，黄瓜的味道也不一样了。好吃，我不想停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将锅涮了后烧干，滴入一些菜籽油肉，接着又从坛子内盛出一勺猪油，加入一大把花椒和一些姜丝，然后把泡过之后的青蛙干倒入，爆炒至黄色后，加入少许水和适量盐，同时减少火量；待加入的水基本烧干后，加大火量，加入青辣椒红辣椒翻炒，辣椒稍软后，退火，继续翻炒至灶内温度下降。 “文华哥，这个菜就在灶上吃。喝点酒吗？” “酒就不喝了，今晚还要见识你抓青蛙和鳝鱼的水平……别急，让我尝尝……哇，嗬嗬，好香…嗬嗬…好辣好麻…嗬嗬…过瘾！” 龙建华把两碗饭盛好，递给潘文华一碗，他正哈着气喊“太好吃了！” 两人各自坐在木墩上，端着一碗饭快速攻向两道菜。辣得不行就吃鳝鱼，稍好一些又猛攻青蛙…… 潘文华第一碗比龙建华还快完成，跑到铁鼎内盛起第二碗的时候说，“建华，只帮你留了一小点。有这样的菜，我感觉还可以吃两碗，不过我平时最多吃四两米。不管了，难受就难受。” ps：感谢书画1大佬、书友、豹子头不冲、书友、苍溪散人投的推荐票，祝大佬们天天日进斗金、身体健健康康的！ 第23章 新的主食来源 第二天鸟鸣响起，龙建华就醒来，蹑手蹑脚起床后拿出一只篓子走向南面山谷。那里有一处很大的刺蓬，上面结着很多草莓；自从接到妹妹的信，他就只摘那些熟得就要掉落的吃。 喇叭声响起后，潘文华也睡眼朦胧地来到屋外，来到屋坪上伸伸胳膊踢踢腿。 看到龙建华从南边回来，腰间一个竹篓，手里一块大芭蕉叶，惊讶地问，“建华，你又出去抓青蛙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早晨哪有抓的？去摘了一些草莓。不多，半篓子。”把竹篓递给潘文华，“你吃吃看，保准你以前没吃过。我去弄早餐吃。” 潘文华从竹篓里抓出一颗扔进嘴里，“是没吃过，很好吃。早餐不要做太多，昨晚吃太多了，现在都没感觉到饿……我说建华，你很厉害啊，一抓一个准。我们逮了四十多斤青蛙、三十多斤鳝鱼？” 昨天晚餐过后，两人休息一会便开始了出征之旅。潘文华的角色和秦文博一样，背着箩筐，夹着三捆竹片，右手提着铁桶，负责后方；龙建华则走在前面，拿着火把，左右腰间系着两个竹篓，背上还背着一个手电筒，负责在前面抓。 四捆竹片快要燃完时，所有的容器也基本装满，这才收兵回家。和那天不一样，回来后不需要处理青蛙，两人洗洗就睡，但也快十一点了。 龙建华笑道，“差不多。所以我说东西不少的，到时候分成三份就可以了。” “我没想到晚上会有这么大收获的，看来这些东西很多啊……对了，昨晚外面哼哼唧唧的声音是什么？响了很长一段时间，我看你睡得死死的。” “是野猪。经常来的，我已经习惯了。” “野猪？！妈呀，你还能睡得那么死，万一我偷偷出去看一下，岂不会被野猪拖走？” “野猪才不会拖你呢，最多把你拱倒。这群野猪有八头，这里是它们的活动区域，经常来的……我计划弄一头野猪吃吃，到时候给你留一点。” “千万别！野猪那家伙不是那么好弄的，到处有野猪伤牛、伤人的报道，你可千万不要冒那个险。” 早餐，龙建华弄了一个阳荷炒肉片，一个辣椒炒鳝丝，两人都只吃了五两米的样子。昨晚吃得实在太多，造成早晨的战斗力不足。 吃完早餐，龙建华整理一下要潘文华捎回去的东西。青蛙一只不留，无论干湿，鳝鱼全部带回，草莓用芭蕉叶包裹。 这些东西在这里很常见，但家里想要吃可就困难多了。 被棕覆盖、装满青蛙的箩筐不能打开，地蚕、洋姜、阳荷、干青蛙和香料组成一箩筐，配成一担，在八十斤的样子；连水带鳝鱼莫约七十斤，独自成一担。 潘文华笑道，“两担箩筐被挑走，你这家里又空荡荡的了。” “两三块钱一担的箩筐，便宜得很，买就是！” 有钱了，底气就是足…… 龙建华要潘文华挑鳝鱼，自己挑那担杂货。 潘文华的车停在大队打米厂旁边的终端，两人把两担箩筐装上车厢后，龙建华把芭蕉叶包裹递给潘文华放进驾驶室，将洋姜等东西倒出来，笑道，“四只箩筐，我要留一只，不然真的没干活用的工具了。” 潘文华拉着龙建华的手，很严肃地说，“建华，我在这里住了一天，除了居住条件不好，其余还不错，我就放心了，我会把你的好告诉爷爷奶奶和叔叔婶子的。不过，你那屋子的上半截一定要弄好，不然没办法过冬天的。十月份，我会争取再来你们县一次，希望到时候你能弄好。还有，我觉得你变了很多，感觉比以前更加沉稳了，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说不出来，说明这里对你锻炼很大。” 龙建华点点头，笑道，“欢迎文华哥再来。到时说不定会有别的肉食招待你。” 潘文华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身跨上车，启动车子后又伸出头，大声说，“你放心，家里不用你管，肉食和大米我包了；你说的杂交水稻种子，如果叔叔弄不到，我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 说完，拉上车门，伸出手挥挥，车辆慢慢向前。 龙建华一直挥手，直到车子转弯不见，然后挑着一只箩筐来到打米厂。 这个打米厂是靠水力推动的，前面有一个二十米长、五米宽的蓄水池，水源来自旁边的河。 “这么早？一只箩筐，碾米还是扯面？”坐在门口的五十余岁的老汉笑问。 龙建华笑道，“您也很早啊。我今天既不碾米也不扯面，我只是来看看，想买点米或面。” 老汉点头，“现在正是碾米旺季，自然是有的。你要多少？” 这话有点大，大到龙建华心中没底。口袋里已经没多少钱，信心不足啊。把钱全部掏出，“三块七毛六，能买多少米，或者说能买多少面？” “二十斤米，每斤一毛五；加上六斤面，每斤一毛二。还剩四分钱！”老汉在地上算了好一会才说。 龙建华心中一松，“行，那就按你说的办。你这里还剩多少？” “米不多了，不到六十斤；面还不少，三十多斤。这段时间是加工旺季，不那么好卖，不然根本看不到米；面可能会有，大队的人不是很爱吃。” 打米厂之所以有米和面，是因为有的社员来碾米和扯面的时候没钱付加工费，只能用这些东西抵扣。而这老汉也乐意，因为米和面都好卖。 龙建华笑笑，“都帮我留着，过几天我担走……哦，你们这里谁有箩筐卖吗？” 老汉摆摆手，“帮你留是不可能的，先来先得。” 龙建华马上回应，“我每斤加一分钱！” 老汉马上答道，“十天，最多十天。如果你十天内不来，我就卖给别人。到时候，我还可以卖一担箩筐给你，三块钱。” 龙建华装模作样地问，“三块钱，是不是有点高？” 老汉笑骂，“好像你不是农民一样。即使竹子不算钱，也要人工和工具。一般的人三天都编不出一担；再说，篾匠也是工匠呢，到你这里就不值钱了？” 龙建华嘿嘿一笑，“三块就三块，五天以后、十天以内，我一定会来担米担面，帮我把箩筐和扁担准备好就行。” 老汉抬起屁股，转身到屋里面提出一个小箩筐和一杆秤，箩筐里面有面条和大米，给他称了二十斤大米和六斤面。 龙建华把前给了他，还剩三个钢镚；对他挥挥手，拿起东西就走。 今天的收获还是很不错的，又找到一个食物来源；现在早稻刚刚收割，这段时间的米一定不会少。 即使在当今物资贫瘠的社会，食物还是有的，只是一般的人找不到门路，兜里也没几个钱。 赚钱找到了门路，肉食找到了渠道，现在又找到了可以长期供应主食的来源，这日子越来越好过了…… ps：感谢一万个yy、奕岚、读者、云中看月xy、书友投的推荐票 第24章 众乐乐 回到家，队里还没出工，过了一会才响起哨声，上午的工作还是挖毛草根。 龙建华系着刀鞘，用锄头担着箩筐走到仓库，陈大牛问他，“建华，家里来人了？” 龙建华点点头，“我隔壁家哥哥，来县里送货的，清早就回去了。” 陈大牛拍拍脑袋，“我昨天想来看看你们的，又怕打扰，所以没来。怎么没多玩一会？马路上那辆大汽车是他开来的？” 龙建华笑道，“如果你说大队那里的那里的那辆，那就是他开来的。他也要上班的，不能多呆。” “也对。和我们农民一样，不上班就没有吃的……建华，昨天下午你请了一下午假，但也挖了半箩筐毛草根，你觉得该怎么算？” “大牛哥，直接算半天没来就行。” “我觉得这样对你不公平。一个下午，有的只挖了两箩筐，最多的也不过两箩筐半，可你也挖了半箩筐。” “大牛哥，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按重量来，但我看你们好像不好意思这样做。” “是的。除了王家，都是不出三代的，平常也都很合适。如果这样做，很伤人的。” 龙建华没就这个话题继续，而是往别的地方引。此时还是集体，要过几年才包产到户，那时人的思想就没现在这么简单了。不过，现在有了药材这份进项，已经完全改变了前世的发展轨迹，不知道今后会不会有矛盾。 “大牛哥，我觉得毛草根可以挖，但山后面也得去看看。队里的山也就这么多，迟早要挖完的。再过一段时间，花谢了，草干了，就认不出来了。” 碗里的是自己的，锅里的不一定到碗里来。 一上午，龙建华挖了快三箩毛草根，和陈大牛一样多。陈大牛在坪上看着回家的龙建华的背影，不知想了些什么。 早晨，龙建华和潘文华都只吃了一碗饭，使得龙建华中午吃了一碗半，胀得浑身不适，过了好一会才扛着一把小锄头、拿着一只竹篓上山。今天，他开始挖麦冬。 上下左右挖了一会后，龙建华很快挖出了经验。很结实的地方，麦冬较小；土地越松软，麦冬不但数量多，而且颗粒大。 他不想涸泽而渔。小沟埂上和斜面护坡不深挖，那样会导致坍塌的，所以都只简单地挖个小坑，能挖出多少就是多少。摘下半厘米以上的麦冬后，又把麦冬草种回原地；这里的水分较足，不会枯死，第二年还会有。 挖了半竹篓后，他看看太阳的位置，决定下山，下午不能迟到。 主业是主业，副业是副业；岗位是岗位，责任是责任。 既然来到这里，有的底线还是需要坚守的。 回到家后，龙建华把半篓麦冬洗净，然后撒在箩盘里，接着静静地坐在木墩上，等待陈大牛的哨声响起…… 首府沙鹃市的一条小街道，潘文华开着老解放停到一家门口，推开车门拿着芭蕉叶包裹下车，对着里面正在收拾碗筷的一家子说，“爷爷奶奶，叔叔婶子，筠研妹子，我回来了。” 筠研连忙放下碗，蹦蹦跳跳来到门口，身材瘦小，面露菜色，“文华哥，我哥说要稍东西回来的，是什么呀。红薯？土豆？” 潘文华哈哈笑道，“筠研，你不知道建华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呢。”说着，把芭蕉叶包裹递给她，“先吃吃这个。” 转头看到弟弟文俊从家里探出脑袋，马上吆喝一声“文俊，快来帮我卸货。” 文俊嗖地跑来往车厢上爬，“哥，卸什么货？” 筠研把芭蕉叶包裹摆在地上解开，一个个红色的颗粒呈现在她眼前，抓起一颗就塞进嘴里，很快喊出声来，“好吃！甜甜的，有点点酸味，还有一点香味。” 接着抓起一把，先给走来的爹娘各一颗，接着送给走在后面的爷爷奶奶，转身又来到芭蕉叶旁抓起一把递向正在爬车厢的文俊，“文俊哥，先别爬，吃吃这个。” 文俊马上下来，从筠研手里抓起几颗塞进嘴里。 潘文华斥了一声，“等会再吃，少不了你的。”转头看向筠研，“你也别吃了，拿撮箕……不，拿一只箩筐来。” 筠研连忙抓几颗塞进嘴里，快速跑向里屋。 妈妈李秀琳走到门边问，“什么东西，还要用箩筐？” 潘文华大笑着说，“婶子，建华过得很好呢，等会您看看东西就知道了。” 奶奶陈芸英跨出门槛，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孙子过得好吗？他黑了没有？瘦了没有？” 潘文华嘿嘿笑道，“奶奶，建华没瘦，还长高了一点呢。” 至于黑，确实黑了很多，但不敢说啊。 爬上车厢的文俊大叫一声，转身又往栏杆上爬，“哥，你怎么抓那么多蛇，想咬死我啊。” 潘文华笑骂，“什么蛇？那是鳝鱼！我昨晚和建华抓的。赶紧的，递下来！” 文俊抓住栏杆哭丧着脸问，“哥，你确定不是蛇、不会咬我？” 潘文华点点头，“确定是鳝鱼。递。” 文俊这才战战兢兢下了栏杆，抓住一箩筐鳝鱼走向车尾。 街上的左邻右舍都有人出来，看到潘文华，都和他打招呼。没办法，这时代的司机太吃香了。 妈妈李秀琳探头看了一眼潘文华接下的箩筐，惊讶地问，“都是这么大的鳝鱼？你们抓了多久？” 潘文华笑道，“婶，其实我们俩昨晚只抓了三十来斤，其余都是建华以前抓的，车上还有一箩筐呢。” 接着，他冲文俊喊，“先把那只用棕皮包着的箩筐拎下来。”转头又对李秀琳轻声说，“婶，建华说给每家一只活青蛙，一条鳝鱼。” 李秀琳点点头，“你来弄，我还有些不敢抓。太大了，有些吓人。” 潘文华转身大声说，“各位街坊邻居，这是建华抓的，说要送每家一只大青蛙和一条大黄鳝尝尝鲜，各位来拿。” 大家嘻嘻哈哈走来，来到近前向龙建华的家人表示感谢。 潘文华开始分派，一只箩筐内抓出一条鳝鱼，另一只箩筐里抓出一只青蛙，大青蛙至少都有四两，抓在手里满满的；三四两重的鳝鱼就不好抓了，也很吓人，很多人刚刚抓到手就滑到地上，只能弯腰去追着抓。 街道上，顿时嘻嘻哈哈、吆喝声一片…… ps：感谢zx300、苍溪散人、豹子头不冲、书友、书友投推荐票！祝大佬们日进斗金、九十岁还能爬珠穆朗玛峰！ 第25章 享孙子的福 屋内，奶奶坐在凳子上，看着地上一个大布袋、一箩筐鳝鱼和一箩筐杂物，还有一大堆桂树枝，眼泪哗哗地流，嘴里不停地念叨，“我的孙子啊，不知在那里受了多少苦哟。在家里，可是什么都没干过的。” 爷爷坐在她旁边，也是满眼雾气，却没吱声。 筠研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将芭蕉叶摆在上面，偶尔抓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眼里是满满的幸福，表情却没显露出一点。 潘文华提着装着青蛙的箩筐进来，后面跟着李秀琳，再后面是提着装鳝鱼箩筐的父亲龙浩源。 潘文华放下箩筐，“我数了一下，分出去五十六只青蛙，里面应该还有三十多只……” 奶奶流着泪说，“文华，先不说这个，快讲讲我孙子的情况。” 李秀琳连忙说，“妈，人家文华刚刚回来，估计还没吃饭呢，也得让人家先把饭吃了。” 潘文华笑道，“婶子，我今早在建华那里吃得太饱，现在还没试着饿呢。建华过得真的很好，比你们都强呢。我昨晚……” 听完潘文华的讲述，跟着进来的文俊马上大声说，“我也要去建华那里插队！” 奶奶擦了一把眼泪，笑着说，“我的孙子真的长大了，不但能照顾好自己，还能帮衬家里。” 爷爷闷闷地说了一句，“男子汉，就应该出去闯，老是呆在家里就废了，这就是证明。我龙家，真金不怕火炼，绝对不会有废人。” 奶奶横了爷爷一眼，大声说，“我孙子何时废了？一直都是尊老爱幼的，虽然顽皮了一些，谁年轻的时候不顽皮？” 潘文华嘿嘿笑了一声，搓着双手说，“爷爷奶奶，叔，婶，建华还要我带几句话。”看到大家都抬头看着自己，他的脸有些红了，鼓起勇气说，“建华说了，家里不要省钱，要多吃肉；还说，从今天开始，要保证筠研每天至少有三两肉食，今后还要慢慢增加；建华拿了十五块钱给我，说要我买黑市米和肉的，我也答应了。”说着，从裤兜里拿出两张钞票，“婶要我给他的十五块钱，他没要；他这段时间就进账了四十六块，不比你们差。” 看向正流泪的筠研，他继续说道，“筠研，建华还说，要你好好学习，不能低于前三名。如果没有得到前三名，他说要你吃一斤炒板油，腻死你；吃二十个鸡蛋，胀死你……他说这话的时候是恶狠狠的，嘿嘿。” 筠研幸福地笑着快速点头，泪水直飞。一直淌着泪的奶奶和母亲的泪水又快速流下，爷爷和父亲也有眼泪啪啪砸在地上。 潘文华把钱揣进口袋，慌忙说了一句，“爷爷奶奶，叔，婶，我这就回去了。” 父亲龙浩源摆摆手，声音沙哑地说，“别急，你带一些东西回去。建华在来信中说了，要给你和纯钢一份的。” 潘文华俯身分出一些桂树枝抱起，笑道，“我先拿些桂皮树回去，等会再来拿别的，活的青蛙要用网兜装起来……对了，你们先不要做鳝鱼，等我下午回来告诉你们做；建华做的鳝鱼和青蛙，我吃得差点把舌头吞下去了。” 筠研擦了一把眼睛，对转身要走的文俊说，“文俊哥，你带些草莓回去。” 兄弟二人离开后，李秀琳擦干眼泪说，“建华现在过得很好，我们应该高兴才对。筠研，解开那个大布袋，应该是干青蛙，我们分一分，等会你给文华家和纯钢家送去。这么大一个布袋，也不知道装了多少，费了他多少劳力……地上这些东西，有的还不知道是什么，要问文华才行；箩筐里的活青蛙，也要文华才敢抓……爹，娘，鳝鱼该怎么做？” “鳝鱼有很多种吃法，味道很好的，很多年都没吃过了。文华不是说他来告诉我们做吗？”爷爷回应一下，接着指向地上的东西说，“地蚕，洋姜，花椒，胡椒，阳荷，桂皮树，也不知道建华什么时候知道这些东西的。” 听到爷爷没讲怎么做，奶奶噗嗤笑道，“你就会吃，哪会做？我孙子在那里受苦受累，我们却在家里吃好的。” 龙浩源慢条斯理地说，“建华长大了，我们应该感到高兴，玉不琢不成器。筠研，你哥说的，你可记住了？” 奶奶轻轻地说了一句，“一个女孩子，书读得那么好干什么？贤惠才是最重要的。” 母亲接话道，“妈，这是建华说的，经由文华的口传来的。他们两个都是读书的料，现在建华插队去了没办法；筠研能读好一点，那就读好一点，今后招工也会有一个好一点的岗位；有些岗位，还是需要读了一些书的人的。” 奶奶轻轻地哼了一声，“那就听我孙子的。他长大了，做事也靠谱了，我们都要听他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享我孙子的福喽。”抓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 …… 下午收工时，仓库前的屋坪里又是满满的，陈大牛吆喝着大家把干的拢到一起，大声说，“这样不行，坪太小。明天上午，我们不全部挖毛草根了，分一部分去山后。” 陈力平指指天上，“东闪日头西闪雨，南北齐闪涨大水，现在就是南北齐闪，明天有大雨呢。” 龙建华抬头看向南面，果然在灰色的云中有闪电，北边也是如此。 陈力胜说，“连续干了这么多天，要不明天休息，我还要去买猪仔呢。” 王玉花也大声嚷嚷，“对，干脆放一天假，我要上街扯点布料。你看看我身上，补疤摞补疤的，没办法再补了。” 她的话，得到大家的一致响应，纷纷附和起来。 陈远山的哼声压倒一切，“都在想明天的事，这些毛草根就不想了？赶紧把湿的弄到仓库上去，干的捆好挑回家。” 陈大牛想了一会，大声说，“这样，我们现在就把粮分了，然后把毛草根弄到仓库里。明天如果下雨，就放假一天。” 有了目标，就有了动力。大家吵吵嚷嚷回家挑箩筐分粮，然后把仓库里余下的稻谷扫成一堆，将干湿毛草根分别放置。 龙建华七月底才来，自然没有稻谷可分。他等人家分完稻谷后，才和兴高采烈的社员一起把毛草根搬进仓库。 ps：感谢书画l、羡慕天使、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自逍遥自无忧、z、思无1828、若尘露、伊夜2007、浪漫西域、清河2005、雾语嫣投的推荐票，祝大佬们发大财。 第26章 安得广夏？ 回到家后，龙建华拿着柴刀、扛着锄头来到屋后南侧的地面；这小片地不到两分，没有大树，是队里给他的自留地。由于长时间没人管理，地里长满了灌木、刺蓬，还有两三寸大的杉树、松树。 前段时间，中午出去找赚钱的路子，下午剖竹片，根本没时间来管；今天下午开始有空闲时间，决定把这里开发出来。 红凤菜吃腻了。老是买别人的蔬菜，每天五六分钱的，不是怕花钱，而是很麻烦。况且这地里的小树和灌木、还有地下的树根，都是很好的柴火，一举多得。 砍倒一半面积的时候，大风刮起，卷起地上被砍倒的刺蓬刮向他，他干脆用锄头把砍倒的东西全部扔下陡坡，堆在屋后。 专心干活的时候，时间过得很快。挖了不到半分地，天色就已经朦胧，龙建华才决定收工。 把挖出的根全部扔下陡坡后来到屋旁，在拉着一锄头刺蓬和灌木来到屋坪时，却看到原本搁在竹枝上的箩盘倒扣在地上，竹枝堆也被吹散。有的还落在箩盘上。 “妈蛋！” 他扔掉锄头跑向箩盘，掀起箩盘一看，下面只有几颗麦冬；在前面的地上，麦冬东一小堆西一小堆地躺在那里。 刚才的大风，把竹枝堆吹起，箩盘也因此而被吹得立起，往南移动了一段距离后才扑倒，所以下面还罩着几颗麦冬。 龙建华把竹枝扔向坡根，将地上的麦冬一粒粒拾起放入箩盘，在看不到地上有麦冬后，托着箩盘回家，接着又出来把锄头和柴刀拿进去。 灌木和刺蓬？地蚕草都没管，这个就更不管了。 坐在灶前做饭，外面的风呜呜的，风从屋子上半截穿过，大部分直接从窟窿中呼啸而过；少部分撞在对面的木板上，顺着木板而下，把地铺下面的稻草吹起少许，再吹向龙建华，在屋内形成旋风。 火苗被风从石头缝隙吹出，吹向南面木板，吓得他赶紧提着铁桶放在灶的北面挡风。虽然大概率不会点燃木板，但还有被点燃的小概率。 这顿饭做的时间是以往的一倍半。做完饭后，用水将木炭浇湿，没漏掉任何一个火星，这才开始吃饭。 把洗完的锅碗瓢盆放置好后，他又来到屋外，此时伸手已经只能看到模糊的五指，“应该不会马上下雨，今晚还得出去扫荡一番。这么大的风，火把是不行了，只能用手电。” 存货全被潘文华捎回家了，需要重新累积，不然潘文华下次来没什么可带的，这种情况不能出现。 全神贯注地找完第一丘田，什么都没看到。 在第二丘田的田埂上随时准备出击，结果还是一样，田里除了禾苗就是杂草；准确来讲，应该是没看到一只青蛙、一条鳝鱼，即使平常视而不见的泥鳅也是一条未见。 连续走完几丘田，还是一无所获；在这旷野中，能主动行动的，只有走在田埂上的他。 “难道是因为天气凉快，所以它们都不出来了？” 他的猜测是对的。青蛙、鳝鱼和泥鳅就是因为水里温度高，所以才出来乘凉的；这么大的风刮了两个多小时，早把水和表层泥吹凉了，各自呆在“家”中安好。 经历这种情况，龙建华不能再坚持，打着手电朝家里赶去。背上是空空的箩筐，系着的竹篓也和来时一样。 还没走到小沟尾端，风速愈加快起来，黄豆大的雨点落下，很快就铺天盖地。 龙建华把手电筒塞进左边袖子，让光从袖口射出，任由密集的雨点砸在身上，加快速度朝家走。 快要到屋旁边的时候，他忽然停下，抬起右手抹一把脸，抬起左手照向坡下的茅草丛。在那里，他感觉有些不对的声音传出，里面有东西在动。 手电光刚刚照在茅草丛上时，茅草丛只有被风刮动的摆动；但在移动光源的时候，四米远处有一簇的摇摆开始表现得不一样，没有规律。 确实有东西！ 龙建华缓缓蹲下，从坡上抠起一块石头，掂掂重量后，用力朝还在往前移动的“摇摆”下方扔去。 一声尖利的叫声传来，“叽～” “老鼠还是兔子？弄死了没有？” 龙建华缓缓下坡，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光着脚在这样的地方走，很不习惯；再说，不能确定里面会不会有蛇潜伏。 走了不到三米，他兴奋地叫出声来，“哇哈，是一只兔子！竟然稀里糊涂砸死一只兔子！” 一只兔子正躺在地上抽搐，兔头上满是血，那石块就在兔头旁边。 龙建华快速走过去把兔子提起掂掂，“没逮到青蛙和鳝鱼，却逮到一只兔子，不错。至少有七八斤，不枉我多淋这么一会雨。” 雨已经下得很大，他全身都已经湿透，大风吹在身上，凉飕飕的。没再感动，不再感慨，他提着兔子就快速向家里跑。 打开屋门，他骂一句“嘛嘛的”，随手扔下兔子，快速放下箩筐，跑到地铺旁把铺盖卷起。 南面，雨水正从上面的大窟窿飘进来，铺盖已经湿了一半。 快速把稻草转移，重新铺好；还好，有铺盖挡着，稻草没湿多少。 解下腰间竹篓，脱掉上衣和裤子，只留一条湿漉漉的大裤衩在身上，“雨下得再大，兔子还是要处理的。” 蹲在墙角把马灯点亮后，又把灶内的火生起烧开水。 拨完兔子毛后破开挂起，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到小沟边清理内脏。 回到家后，他担着毛巾、身着大裤衩到小沟冲洗一把，然后拿着毛巾和裤衩，光溜溜地跑回屋里，拿出一条大裤衩穿上，接着就躺在地铺上。 “这样下去不行。下雨天都不好过，再凉一些就更没法过了。大牛哥说过段时间要编晒蓬的，不如请他们帮忙编一些把四面的窟窿堵上……现在挖草药挖得热火朝天的，希望不要把计划打乱才好。” 一时间，他有些懊恼，这个药材采挖计划好像提早了。 “立秋那天没下雨，不是有二十四个秋老虎吗？怎么下起这么大的雨来？” 不一会，小沟流水的哗哗声传入耳中，并逐渐大起来。在平常，是听不到那流水声的。 “下大了，涨水了。” 又是一阵大风呼啸而过，毛毛雨飘在他身上，“杜甫老先生说得对啊，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安得广厦一两间，庇我遮风挡雨过冬天？” ps：感谢书友、苍溪散人、小丑奇兵、书友、知心男颜、foxfish、葬花之舞的推荐，祝大佬们天天心情愉快。 第27章 为了蛋白质 第二天清早，龙建华睁开眼睛，感到脸上潮乎乎的，伸手一摸，脸上有一层水；再摸了摸，被面和床单也是潮乎乎的；看向高处，飘雨还在从木板上飘来，外面还在下大雨。 茅屋为秋风所破啊。 打开门，屋坪上碎石头露出了地面，雨水由西往东哗哗流淌。 “谚语就是谚语，很准确……今天是不要出工了。” 呆呆地看了一会雨，他转身把昨天的湿衣服放进铁桶，戴上斗笠，披上蓑衣，拿上牙膏牙刷去洗涮。 小沟里的水有点浑，但还是能看清沟底的每一颗沙粒。 蹲着洗牙刷的时候，他看到一条泥鳅从下游游来，有些莫名其妙，“这沟里怎么会有泥鳅？” 刚开始刷牙，又看到一条泥鳅逆流而上，接着又有一条逆流而来。 他刷着牙沿着小沟往下走，一路看到有泥鳅在沟里逆游。走到小沟末端的时候，他嘴巴都合不拢了，右手拿着的牙刷还伸在嘴里不知道拿出来。 小沟末端比第一丘田高一尺多，中间是一个小斜坡。在这个小斜坡上，很多泥鳅正逆着流水努力爬坡，试图进入小沟；有的被流水冲下，有的继续上行。 在田的受水处，密密麻麻全都是泥鳅。 面对突兀出现的人类，那些泥鳅一点都不像前段时间的晚上“嗖”地逃跑，而是根本无视他的存在，努力冲向水流，搏击逆水。 他拿出牙刷，转头吐出一口白沫，快速走向第二丘，情况还是一样。第二丘和第一丘中间的斜坡至少有一米五高，但斜坡上也有泥鳅在爬，最高的就在第一丘出水口的下方；在第二丘的受水口处，泥鳅也是密密麻麻的。 有些密集恐惧症的他强行按捺心中不适，低吼一声，“这也是肉啊！” 他转身就跑，趴到小沟里漱完口，拿着牙膏和牙刷就跑回家；再次出现时，左手一只箢箕，右手一只箩筐。 跑到第一丘田把箩筐放下，小心地拿着箢箕浸入水中，慢慢拉向受水口。有的泥鳅浸入箢箕后，往箢箕尾部游来，绝大部分还是继续朝坡上游。 在箢箕靠着斜坡时，他快速翘起箢箕口并快速往上提，几十条大小泥鳅在箢箕里弹跳，有几条大的瞬间跳出箢箕边，回到田里后消失不见。 把泥鳅倒进箩筐后，发现受水口处还有几十条还在奋力上游；再一箢箕下去，又是二十余条被捞上来，不过其余大部分已经逃走，他马上提起箩筐走向第二丘田。 这么多田，不能执着于这么十几条。 越往下走，大田越多，泥鳅越多，大泥鳅也越多；在捞到地六丘田的时候，他捞着一条大家伙，身子粗有半寸，彪彪的，到箩筐里还在不停地弹跳，几次差点蹦出箩筐。 “你有本事就跳出去。鲤鱼跳龙门，你们泥鳅来凑什么热闹？想要跳龙门，就要有赴死的准备；今天被我抓到，意味着你跳龙门失败，只能赴死。” 其实，从下面一丘田进入上面那丘田的成功率是很低的，绝大部分都被水流冲了下来。只有那些坡比较缓、流水口的水流没那么急的，成功率才高一些。 慢慢地，捞到的泥鳅越来越多，箩筐越来越重。下到这垄梯田的三分之二时，有箩筐内的泥鳅跳了出去。 “能跳出去，意味着再装就是无用功，回家！”双手提起箩筐，他自言自语道，“起码有六十斤，足够了。” 把箢箕捆在箩筐旁，双手抓起箩筐边沿，一下子就举放在肩上。 回到家，他郁闷了。 家里现在只有一个箩筐，这是他出工的工具，不能占用；大小箩盘只有两只、篓子只有一只、铁桶只有一个，怎么也盛不下这么多。 摘掉斗笠，解下蓑衣，他再次回到小沟边，脱下衣服又洗个澡。刚才在扛箩筐回家的时候，他解开了蓑衣，泥鳅的粘液从箩筐里渗出，湿他半边身体，感觉粘糊糊的，很不舒服。 穿上衣服，发了一会呆后嘟噜了一句，“那就制成干泥鳅！”说罢，戴上斗笠，转身就出了屋子。 跑到几个社员家里，或买或借了六只大箩盘，还问清楚了怎么制作干泥鳅的方法后回到家里，拿起柴刀砍了六根水竹回来。 在借箩盘的时候，几家的主妇正准备上街，听说他要制干泥鳅，不但把制作干泥鳅的方法告诉他，还把怎么制作煎泥鳅的方法也告诉了他。 对于煎泥鳅，他只是听听。虽然用油煎过的泥鳅更好吃，但现在很缺油，容不得他那样去做。 煮饭的时候，他箩盘摞起比划一下，然后将六根水竹砍断，长的有六尺，短的四尺；还削出几根大小不一的竹签子备用。 早餐过后，开始干泥鳅的制作，他做梦都没想到，干这活竟然如此艰难。 把泥鳅放入锅里后，盖上锅盖，灶内生火，到锅内没有泥鳅的跳动声后，把灶火退了，然后抓出一条，用竹签剖开泥鳅肚皮挑出内脏并拔除。泥鳅胆必需摘掉，不然吃起来有苦味。 看似过程很简单，但刚刚闷死的泥鳅是滑溜的，很难抓稳。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泥鳅太多，简直就数不清；如此繁杂的重复劳动，如果不是有坚定的信念——为了蛋白质，他早就放弃了。 还有就是屋内腥味太浓。随着箩盘内泥鳅越来越多，腥味充斥屋内，虽然外面有多大风，里面的风就有多大，能把腥味带走很大一部分，但还是腥味满满。每次出去再回来，就觉得腥味浓的不想往里走。 每次都被一个声音控制了行动：这是蛋白质，必须弄！ 一只箩盘放满后，他拿起几根竹节架上，然后在上面放另外一个箩盘，再出去活动活动身体，利用这段时间把衣服洗了。 后面弄来的六个大箩盘全部装满，自己的一大一小两个箩盘装满，箩筐里还有一个底子没弄，踌躇了一下后自语，“算了，反正也没东西晾，就留下来炸了吃。” 把泥鳅放进盛鳝鱼的篓子后，他把箩筐和锅在小沟里清洗干净，然后戴着斗笠坐在门槛上，呆呆地看向外面，透过树林看向阴沉沉的天。 不知过了多久，雨歇风停，乌云慢慢散去，太阳出来了。此时，日已西斜，暖洋洋的金色光芒从屋后树林的缝隙内透射到屋坪。 龙建华如从梦中惊醒，快速摘下斗笠，抱着被子和床单就晾在屋前的晾衣杆上，把被风刮到南边树林的地蚕草全部捡回来，把竹枝、竹尾和灌木收拢，最后把刺蓬也堆到屋后坡下。 这点苦难算什么，阳光总在风雨后…… ps：感谢书画l、罗发舟、书友等大佬投的推荐票！ 第28章 希望在眼前 第二天清早，鸟鸣响彻山谷，龙建华准时起床，准时出现在屋前林间，树林内很快传出“砰砰嘭嘭”的响声。 响声暂停后，树林内又传出“砰砰”的响声，然后一声“哇靠”传出。 刚才连续五颗石子扔出，五米远松树上的松果没一个逃过打击，也就是说弹无虚发。 难道是击杀一只兔子后，水平突飞猛进了？而是在击杀那兔子前就已经这样了？ 稍稍呆滞后，他拿起小石子扔向七米外的杉树果实，六成得中，这说明先前五米无虚发是不容怀疑的…… 陈大牛的哨声响后不久，社员就很快来到仓库坪上。 龙建华到达之际，屋坪上已经很热闹，不是在搬毛草根就是在撒毛草根，嘴里不是讲买了什么布料，就是讲买了几头小猪仔。 有了金钱刺激，队里除龙建华请过半天假外，其余没一个请的。要是以前，每次大雨后，部分人会利用下雨时间去走亲戚，呆一两天才回来。 龙建华大体听了一下，竟然每家每户都买了小猪仔，有三户买了两头，心想明年的猪肉是不会少了。 陈大牛问道，“建华，昨晚家里漏不漏雨？” 龙建华苦笑一下，“屋顶倒是没漏，不过从墙壁上落了不少进来，被子都湿了。我想问一下，队里什么时候抽空编箩筐之类的，我想请大家帮我编一些晒蓬，然后做一张床和一张桌子，还要建一个厨房。” 陈大牛点点头，“你那屋子也确实太简单了一些，四处透风的。”转向众人说，“我看，批给建华十棵树，二十根竹子，大家看怎么样？” 看没人反对，陈大牛对龙建华说，“建华，竹子先不要砍，到用时再砍；树你可以选，但只能选直径一尺的，选定后先把树皮剥了，让它干死，今后再找人锯倒。每棵树要交一块钱，你应该不在乎十块钱。” 龙建华抱着拳朝四周转一圈，笑着说，“感谢各位，今后还要请大家帮忙。” 陈大牛哈哈笑道，“木匠和篾匠，我们队都有，到时候首先帮你把厨房建了，然后帮你把房子封起来，保证让你过一个舒服的冬天，只要你付工钱就行。” 这桩事情基本落实，龙建华心中负担稍轻，在陈大牛布置了任务后，回家把刀鞘和柴刀放下，拿起着锄头、背着背篓，装了一竹筒水，快速从小路上山，到上面与社员们汇合。 今天的任务，还是他们十六人去山后，其余人继续在队里挖毛草根。 龙建华有点小兴奋，他可以见到陈大牛所说的沙参地了。原本想自己独自一人去找的，现在可以利用集体活动时间，很期待。 山上没有明显的路，越过小水沟后，更加没有人走过的痕迹，龙建华只能往大部队那边斜向插，在走向山脊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他们，只落后他百来米。 陈远山闷闷地说，“龙建华，你的速度很快啊。” “怕你们把我落下了，所以快一些。” 陈力平呵呵笑，“建华，你一个城里人、知识分子，比我们队里很多青年强多了。我看，不是你来学习，而是我们那些青年要向你学习。” 陈大牛笑问，“建华，你上学的成绩怎么样？城里人现在是不是都不读书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我的成绩还很不错的。不是自夸，高中两年从没得过第二名，第一名从没落在别人头上。当然，也有同学不读书的，脑袋长在人家肩上，还能强压鸭子喝水？” 这话确实没假。他在初中两年、高中两年，一直牢牢占住班级第一名，从未给别人机会，所以虽然经常把别人打得哭爹喊娘，还是很受老师和邻居们的喜爱——典型的人家的孩子。 陈力平听后摇头苦笑。 陈大牛哈哈大笑，“建华，你说的很对，我力平哥家就有一个这样的。他家五小子陈胜松，经常找你说话的那个，与你同岁，十五岁才小学毕业。人家上学，他背着书包在河边那个造纸厂看人家造纸，力平哥知道后，拿着一根竹竿到那里追打不止三四次，被追得鸡飞狗跳，就是不去念书，愿意回来卖力赚六分工。” 王旺财笑道，“胜松还不是最出色的，我老婆家一个亲戚才是。他念了五个一年级，每次开学的时候，老师都要检查，在第五次被叫上去的时候，老师要他念‘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自己指着第一个字，‘好’；指着第二个字，‘好’；第三个字，还是‘好’；第四个字，也是‘好’。下面的同学哈哈大笑，老师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好好先生’，接着就要他回家，人家不教他了。” 陈大牛接着说，“其实，八队也有一个，九岁才开始上一年级，连续上了三个一年级，上半年还是。六月份有天我开会回来，看到他坐在路上卷烟抽，那时才一点多，别人还在学校上学课。” 大家讲着别人上学的笑话往上走，在上山途中，发现一片比较密集的威灵仙，面积莫约三亩；在小山领的隔壁，又发现一片两亩左右的麦冬，论长势，比龙建华发现的小水沟那片要强很多。 大家挖出几株威灵仙，也扯出几丛麦冬。通过比较后，大家对威灵仙感兴趣多了，对麦冬没什么兴趣，说麦冬数量太少，不够费事的；要走这么远来挖，还不如朝外拓展毛草根，那东西遍地都是。 龙建华也没说什么，因为通过拔出来的那几簇，他看到都要比他先前拔出来的多。他就是愿意吃苦，只要有钱进就行；现在缺的是钱，不是力气。如果队里真的不愿意来挖，他倒是不介意花一些中午的时间将其弄回去。 走到垭口，前方无边无际的原始次生林就出现在大家眼前，远处崇山峻岭、层峦叠嶂，森林密布，偶尔露出一些鲜花烂漫的草地。 微风从前方刮来，香气沁入心脾，龙建华深深地吸了一口长气，接着缓缓呼出，感觉心胸被涤荡过一次。 陈远山抬手指向最右边那个山谷的一点草地，那里开满白花，“你们看到没，那里就有很多板蓝根。” 几个男人同时尖叫，“如果都是，该有多少板蓝根？发财了！” 陈大牛哈哈笑道，“明天，把队里的人马全部拉来，连续干几天大的。各位，我们的希望就在前面，在这里连续大干十天，然后好好休息几天，帮建华盖厨房、封房子！红薯藤，不翻了！” ps：感谢书画l、罗发舟、书友、书友、苍溪散人、碧海萌宠、激情歪歪、碧海看花、书丛2008、书友的推荐票。 继续求票…… 第29章 蛇口救人 王旺财有些担心，“这里不是我们生产队的，就是刚才那片威灵仙也不是。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挖草药，会不会带来什么不良后果？” 身后山坡，从横着的小路以上都不是九队的，是另外大队的山；虽然上面没有树，但还是别人的产业。前方这原始次生林，更加不是九队所在公社的，属于国家。 陈大牛很快就想清楚了，鼓着眼睛很大声地说，“既然每家管事的人都在，那我就说了。我们要把家里人管好，任何人都不准泄漏我们在生产队以外弄到草药的事情，谁泄漏出去，谁家负责。我们九队那么多山，草药多得是，哪里不能挖出这些草药来？” 大家轰然笑了，你一句“南边坳里有的是。”他一句“对面山坡上挖了那么多毛草根，谁知道挖的是什么？”…… 陈力胜带着其余三十多人挖毛草根，一个青年愤愤不平地说，“力胜叔，龙建华只能挑六十斤，犁田耙田都没干过，为什么能拿十分工？我能挑八十斤，最少可以拿七分工了，为什么还是六分工？” 王玉花骂道，“你能挑一百斤都没用！这十多天我们每人分的钱，不是靠蛮力挑出来的。有本事，你想一条赚钱的路子？如果也这么赚钱，我们两个的工分对换。” 邹淑娴拿剪刀剪着毛草根说，“大牛昨天到大队找报纸，就看到报纸上面说杂交水稻的事。建华没说假话，现在很多地方都在试验杂交水稻，亩产两千斤呢。大牛算了一下帐，我们去年分到二百一十三斤谷子；如果种杂交水稻，可以分到四百六十多斤，每天基本上有一斤米，就不要吃干红薯米了。” 潘光娥嘟噜，“既然杂交水稻那么好，种子不一定能买得到。如果明年真能多分二百斤谷子，我都愿意给他十二分工。” 陈胜松嘿嘿笑道，“人家是省城人，关系一定比我们多，万一真的买到了呢？现在挖草药赚这么多钱，每次都是平均分配，十二分工能管什么用？多分的那点谷子又值几个钱？人家这一年内还有每月三十六斤的粮食补贴呢。” 潘光娥大声说，“假如明年的早稻增产一倍，我就请他到我家吃饭！” 邹淑娴笑道，“这个主意不错。我们这半个月的收入已经比去年全年还要多，完全可以请他到家里吃饭了。” …… 龙建华十六人并排朝山坡下走，边走边聊，不时惊走兔子、吓走蛇。 在龙建华走到一棵大松树下的时候，走在他右侧稍后方一些的陈远山爆吼，“力平，蛇！” 龙建华余光看到自己头顶树枝上一条大黑蛇正快速移动，蛇头直扑左侧的陈力平，条件反射地举起锄头，恰好顶在蛇头与蛇身的结合部。 蛇头被顶得扬起，可前冲的速度没变，目标从陈力平改为左侧的陈大牛。 陈力平看到大蛇攻击他，被吓蒙了，站在那里没动；陈大牛听到他爹的喊声，转头看到正飞向他的蛇，竟然还朝陈力平这边走了一步。 龙建华感觉锄头被带往左侧，迅速把锄头一松、往右一扔，横跨一步将陈力平挤向前方；再跨一步，右手一抓，抓住大蛇的七寸后面一点。不能说抓，只能说托，因为蛇太大，他握不住。 抓到冰冷的蛇身，龙建华觉得那种很不好，只觉得心里发麻；他没时间去感受，更没时间去害怕，因为蛇身正把他带向左侧。 黑蛇的反应很快，竟然还能在运动中迅速弯起身子，咬向他的右手。那张大的嘴巴，至少能吞进八寸大的东西。 他迅速伸出左手，抓住蛇头后面一点；接着松开右手，和左手一起掐住蛇身，双手上举。 从树上扑下来的蛇的惯性把龙建华带向左侧，将陈大牛撞得踉踉跄跄向地上倒去，龙建华也跟着倒地。同时，蛇身迅速弯曲，将懵懵懂懂爬起的陈力平卷起。 这一事件爆发得太突然，除了龙建华，其余人都惊呆在原地，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陈远山，他大喊，“快点帮忙！” 众人如梦初醒。 陈远山跑到蛇头处，帮龙建华死死抓着蛇头；王旺财跑去抓住蛇尾，不让蛇尾继续卷陈力平；其余人也纷纷冲过来，不是抓蛇头就是抓蛇尾。 过了一会，黑蛇被十四人拉直摁在地上，只有陈大牛和陈力平还站在那里喘粗气。刚才那几秒，把他们两个吓坏了。 陈远山喊道，“大牛，力平，你们两个去砍根竹子、找点藤来，今晚我们吃蛇肉、喝蛇汤。” 老队长就是要镇定一些，这个时候马上想到了蛇肉。 陈大牛用力抽抽自己的脸，接着拿起柴刀跑向右边那根竹子；陈力平则转身跑向后面，那里有一蓬很大的藤。 陈大牛很快砍倒竹子，迅速劈掉竹枝，拖着竹竿就跑过来，“该死的，竟然想吃我？今天一定要吃了你！” 陈力平砍倒一根藤，拿过来后扔下后又回去砍。 众人齐心合力把蛇绑在竹竿上后，陈力平怕不保险，又取下箩筐上的棕绳，砍成十二段再绑一次。 陈远山把烟袋里的烟丝装进口袋，用烟袋套住蛇头后，又从口袋抓出一把烟丝装进烟斗，嗒嗒抽起来，“比这个还大的蛇我见过，但能抓住这么大的蛇，这还是第一次。今天要不是建华，不是力平就是大牛，他们两个总有一个会危险。” 陈力强嘿嘿笑道，“建华，想不到你还有这身手。不但胆子大，力量也很大；这么大一条蛇，硬是没能逃脱你一双手。” 龙建华正全身虚脱趴在地上，心跳还在急速地砰砰着。 对于蛇，他生来就害怕，从没想自己竟然敢徒手抓这么大的蛇。 听到陈力强的话，他缓缓爬起来，“当时什么都没想，想来应该是爆发出了全身的潜力。在平时，很小的蛇都能吓跑我。” 陈力平向他抱拳说，“建华，救命之恩，不敢轻言报。但今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陈大牛也跟着说，“建华，我这条命，今后就是你的。” 龙建华连忙站起来，也抱拳回应，“两位言重了，没必要这样。如果我遇到这样的情况，想必你们也会出手的。说实话，我的心现在还砰砰跳，全身没一点力气；你们看，我的腿还在哆嗦。” 说实话，他现在感觉浑身虚脱，大脑空空。 ps：龙建华仰头大喊，求收藏、求推荐票啊—— 第30章 虎口夺食 蛇被绑在竹竿上一动也不能动，除了龙建华和陈力平、陈大牛的衣服被撕破一点，其余人毫发无损，众人坐在地上开始讨论晚上该怎么吃蛇的话题来。 最后的讨论结果是，队里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干脆开一大锅汤，队里出钱到陈力胜家买十斤肉放进去，全队的人都来打牙祭。 休息莫约半个小时后，一队人继续前行，陈力石和王旺财抬着竹竿走在最后。 接下来的行走，有刚才的教训在，大家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出来袭击。 龙建华边走边揉左肩，刚才抓住蛇倒在地上时，恰好那里有一块小石头，不但把擦破了衣服，还擦出一些划痕，周围也被撞青了。 快要走到坡底时，陈远山指着左前方低声说，“你们看，那是不是一只大猫？” 龙建华转头看去，左前方六百米处，一只麂子从树林中跑出，在后方有一只老虎正在追，速度都极快，心中嘀咕一句，“妈蛋，这里还真不能随便来。” 陈力求点点头，也低声回应，“没错，就是大猫。怎么办？大猫可是能杀死三百斤大野猪的。” 王旺财放下竹竿，“要是把鸟铳带出来就好了，说不定可以打到那只大猫。” 陈力平摇摇头，“得了。七0年的时候，一只大猫来到队里吃小牛；那么多狗都吓得哆哆嗦嗦，叫也不敢叫，后来很快就全死了，队里到现在都没谁能养活一条狗；我们十二条鸟铳，毛都没打下一根。没有狗，最多能吓跑它。” 龙建华自来到九队，就一直没听到狗叫声，原来是这个缘故。 前方，麂子可能是想上山，结果前面是一个很陡的坡，它刚跑上去就觉得速度迅速减慢，故而转向再跑；可这一耽搁，把原有五六米的距离一下子缩短到两米。几秒后，老虎一纵而起，飞身扑倒麂子，一口咬住麂子的脖子。 等等，这是肉啊～ 龙建华转身抽出陈力平刀鞘里的柴刀，拿起锄头就跑，“我们去把麂子抢过来！” 说完，大声吆喝，柴刀被敲打着锄头中部，发出清脆的响声。 众人愣一下后，也都站起，有柴刀的人学龙建华一样敲打，没柴刀的人边跑边吆喝。 沿途所过，一只只野兔被走，一只只黄鼠狼被吓跑，一条条蛇窜向两旁，一群群鸟惊叫着飞起。 老虎正准备吃战利品，忽然听到不明声音传来，抬起头看向这边，张开嘴，露出上下各两个獠牙，发出“啊～咔～”的威胁声。 龙建华并没减速，还是一样的快速奔跑，嘴里大声吼，时不时用柴刀敲一下锄头。 距离只有百米的时候，老虎还是一条腿搭在麂子身上没动，看着他发出“啊～咔～”的声音。 陈远山喊道，“建华，不要太快了，等我们一下！” 王旺财有些胆怯，“它不会攻击我们？在这里不要再向前了，看起来有两百多斤呢。” 龙建华头也不回地大吼，“必须冲过去，不然白跑了。” 距离只有六十米的时候，老虎站了起来，尾巴伸得直直的，从头到尾身长有两米多，标准的成年虎。 龙建华愈加大声地吼，柴刀敲锄头的声音也愈加重。 在距离四十米的时候，老虎低头咬住麂子的脖子，朝山林方向走去，它想退却了。 龙建华还想努力一把。他扔掉锄头和柴刀，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就扔，嘴里大声吆喝，人继续往前冲。 老虎松开麂子，转头张嘴对他吼一声。 森林之王，被一个人类欺侮，不可忍！ 龙建华又捡起一块石头，这次竟然砸在老虎身上，砸在它的后腰部位；赶过来的陈远山等人见状，也纷纷从地上找石头扔过去，不是直接砸中，就是砸在它周围。 老虎低声咆哮一声，转头朝山林跑去，麂子也不要了，很快消失不见。 森林之王，在人类面前，到嘴的肉都保不住…… 一干人哈哈大笑地跑到麂子旁、抓起麂子掂掂，这是意外收获啊。 陈大牛从被黑蛇袭击的蒙圈状态醒来，大声说道，“强哥，你回去拿杀猪的家什来，顺便把他们全部叫来。干脆，我们今天把那块板蓝根全部挖了。” 龙建华连忙说，“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最少要两人。” 老虎见了，蛇见了，谁知道还会遇上什么？ 陈力石说，“要不我和力强哥把蛇抬回去，然后把他们叫上一起来。” 龙建华对那样的捆蛇方式不自信，摇摇头说，“蛇就不要抬了，万一在队里挣脱，很危险的。” 陈大牛连连点头，“对，先不抬蛇。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杀猪工具拿来，把他们全都叫来……锄头就不要带来了，带剪刀。到时你们两个负责把麂子弄了，其余人上我们那里干活。对于麂子，我看这样，这麂子也有五十来斤，我们十六个每人分一斤，其余的晚上炒了打牙祭。” 这些人自然不会反对。 有的吃，有的拿，还奢求什么？ 安排完后，陈力强和陈力石转身小跑而走，陈远山等四人各自抓住一条麂子腿朝板蓝根地走去；龙建华则转身找到锄头和柴刀，跟在他们后面打量周围的情况。 “建华，你的胆子还不小呢，敢于虎口夺食。说实话，我的腿在开始的时候都有些打颤，跑起来和踩在棉花上一样。” “我也是。看到建华跑出去的时候，人都是懵的，第一句好像没喊出来。” “建华，你就不怕老虎扑向你吗？”…… 龙建华呵呵笑道，“人多力量大。打架的时候，如果有十几人对上一个武功很强的人；假如都是赤手空拳，即使他再强，他一拳，这边十几拳，他也会扛不住。假如老虎扑来，我们十几把锄头同时举起，狠狠地砸下去，不打死它才怪。” “想是这么想，可做起来就不简单了。今天如果不是你在，我和力平哥就危险了，这条麂子也绝对得不到。” 对陈大牛这话，龙建华确实没办法回。 很多事情之所以办不下去，就是因为没有一个领头人，所以才有时势造英雄一说。 走完小山包，才发现前方有一个大水洼，面积在一亩的样子，也许是昨天下雨，水还有些浑。 一行人绕过水洼，这才来到板蓝根地。 第31章 感谢救命之恩 这片板蓝根面积很大，至少有三亩。不过因为土质松疏，拔起来很容易；下面的根茎，比先前拔的要大两倍以上。 这么大一片，这么粗的根茎，刺激着众人一边哈哈笑着聊天，一边双手没停。等陈力强和陈力石带着陈力胜等人到来时，已经拔了快两亩。 陈力强和陈力石停在坡下，捡来枯枝生起火，把麂子的毛烧掉，到水洼里将其洗净后就地处理。 陈力胜等几个精壮劳力上来拔板蓝根，其余人则拿着剪刀将板蓝根的茎剪下来，根则扔入箩筐，嘴里也没闲着。 “龙建华，听说那条大蛇是你抓的？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啊，听说这么大的蛇可以勒死一头牛呢。” “龙建华，听说你不怕老虎，敢和老虎抢麂子，真是一个不要命的人。” “建华，等到下雪后，我们来这里打老虎，带上十几杆铳。打不到老虎，野猪总是可以打到的。” “龙建华，有对象了没有？我们生产队的几个妹子很不错的。如果你看中哪个，要她去退婚就是；她们找的，哪一个能比得上你？要文化有文化，要力气有力气……我和你们这些妹子说，真的要好好想想，建华比你们现在的对象都要强多了，家里还是省城的……” 三亩多地，五十个人挤在里面，人口不算密集。 在得知晚上打牙祭后，大家兴奋了好一阵子，接着就把话题转移到龙建华身上。 龙建华开始还回应，后来实在回应不过来，干脆只听着，偶尔回以嘿嘿一笑。 人多力量大，这片板蓝根很快就被拔完，也很快剪完。 把板蓝根和大青叶分别装进箩筐后，陈大牛检查了一下所有箩筐的重量后大声喊道，“恰好装下，每个人的重量也合适。上午就辛苦一点，全部弄回家，下午休息！晚上五点到仓库坪里集合，晚上打牙祭……先和你们说清楚，那头麂子，按规矩，我们十六个每人分一斤，其余的才是晚上吃的。” 这是这里的习惯。外出打猎后，猎人要先分掉一些，剩下的才是共同财产。今天从老虎嘴里夺得的这只麂子，就算是十六人共同打到的。 下到水洼边，陈力强和陈力石也并肩从北边走回，说在南边那个山谷里有很多臭萝卜，再往南那个山谷有很多毛草根，而北边那个山谷有很多白芍。 陈远山皱了皱眉，“白芍弄起来很复杂的。先要除去头尾和细根，在开水里煮了后，再剥皮，或者是剥了皮以后再煮，还要晒干。我看不如找板蓝根、挖毛草根，这样来钱快。” 到手还没多少，就开始挑挑拣拣，想赚快钱，这种想法很危险。 有几个人连连点头，而陈大牛等几个人眼里露出犹豫之色，其余都一脸茫然，龙建华有些怒其不争。只要是中药，那就是钱，不麻烦还能赚钱吗？板蓝根确实简单，但哪里还能继续找到这么大的一片？毛草根又能值多少钱？才赚了几天钱，就想赚快钱了。 咳嗽一声后，淡淡地说，“我觉得先问问价钱再说。加工过程复杂，价钱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再说，再麻烦也是钱不是？” 陈大牛连忙点头，“对，是这个理，无论贵贱我们都要把它们弄回去。” 中午，龙建华谢绝了陈大牛和陈力平去他们家吃饭的邀请，说自己早晨就已经把中饭一起做好，中午准备开垦自留地。 吃过饭后，把箩盘里晒的泥鳅翻了一下，把地蚕草翻个边，然后背着箩筐走向早晨发现的麦冬地。既然他们看不上，那就不客气了。 连续搬运三次后，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把泥鳅收进家，来到队里仓库。 这时，坪上很热闹，全队老老少少都已经来到这里。大人们或坐或忙，小孩子则拿着各种草药玩耍、嬉闹。 灶已垒起，八扇门板也已经架在长条凳上，柴火堆了一大堆；一口大锅正冒着香香的雾气，蛇已经开始炖了；另一口大锅内，一个木甑也开始冒白汽。 陈力强正在砍麂子肉，陈力胜在旁边称重量，几个妇女拿着棕叶捆，一条龙运作。 看到龙建华到来，陈远山带着吴菊花和他们一家子走到他面前，微微鞠了一躬，陈远山说，“我想来想去，还得给你鞠一躬，以表示对大牛的救命之恩。” 龙建华连忙闪开，双手猛摇，“远山叔，使不得。如果我遇到那样的情况，想来你们也会帮我出手的。” 陈力平的母亲赵氏也拉着陈力平、陈力求和陈力前三兄弟以及他们的家人走到龙建华面前，拉着他的手颤巍巍地说，“建华，我这把老骨头要感谢你啊，不然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还有，你这个卖药材的主意很好，我们家都敢吃肉了。”慢慢转头看向身后一大家子，喝道，“你们还等什么，不感谢建华救了力平吗？” 老太太很有威信，一大家子二十多人同时弯腰，嘴里说着“多谢救命之恩。” 龙建华扶着老太太，落在她的身后半步远，诚惶诚恐地说，“大家不要这样。” 老太太稍微用力一拉，拍拍他的手背说，“建华，这是规矩。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指着前边一大家子说，“你们听好了，今后如果有谁不听建华的话，就是忘恩负义，建华可以用扁担抽你们，你们不准还手，不然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说最后一句话时，小老太太的语气很严厉，令人胆颤心惊。 龙建华冷汗直冒，对老太太说，“您不要这样，说得太严重了。这样的事，大家都是互帮互助。”…… 队里六十岁以上的老头老太太只有五个，开饭前，他们就被引导到一扇门板周围就坐，龙建华被陈远山拉到这张“桌子”旁坐下，怎么让也不行。最后，这桌子坐了五个老人家、陈远山、陈力胜、陈力强、陈力石和龙建华等十个人。 通过陈远山解释，龙建华才明白，这是“头席”，只有家长才能坐的。五个老人家，代表着八个家庭，譬如老太太赵氏就代表着陈力平、陈力求和陈力前三家。龙建华能坐这一桌，有代表一家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给生产队出了大力，又救了两人，等于救了两个家庭。 饭后，陈大牛悄悄地和龙建华说，“建华，今后你在队里的威望可比我要高多了。我伯母这么一说，全队有七成人就会听你的。我能当这个队长，就是因为伯母觉得我比我爹强。” 龙建华拍拍他的肩，“大牛哥，你是队长，我是插队青年，自然要服从你的领导了。” 陈大牛把胸膛拍得嘭嘭响，“建华，伯母的话，我也听见了。她对力平哥他们要求的，也是我今后要听从的。有什么事，你直接说话，我冲在前面。” 呃，这表态也真是…… 第32章 先行者风险 饭吃完后，老人们先行回家，大人们则收拾餐具、扛门板，龙建华帮了一会忙后，提着一斤麂子肉就往家走。 刚刚走上第一道山脊，就听到上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他蹲下来从刺蓬下面看过去。里面有两只兔子正在吃青草，扯动的青草拍打在刺蓬上。 右手在地面抠出一块石头，掂掂后用力朝兔子砸去。 “叽”的一声，一只兔子被石头砸得飞起，接着落在地面；另一只见势不对，转身就跑。 龙建华踩倒刺蓬，进去把兔子提起，呵呵笑道，“没想到扔石头的技艺还可以打兔子吃，意外的收获。上一只兔子还没开始吃，又来一只，都风干得了。” 让他没想到的想到的是，第二天晚上去看秦文博的路上，去时砸了一只，空手回家时又砸了两只，后来风干的越积越多。此是后话，不再一一列举。 第二天，队里还是把白芍挖了回来，煮和去皮花了两天时间，把很多人累得牢骚满腹；但在打听到白芍可以卖到一块二毛三的时候，所有噪声立马烟消云散。 陈远山闷闷地说，“没想到这么值钱。还是建华说得对，越复杂的，价钱越不会低到哪里去。” 任何时候，钱都是好东西。 把白芍处理完，队里又分了一次钱，龙建华进账五十块；那次半天假，最终还是没扣他的钱。 这次分钱后，社员们欢喜得都快晕了。他们有钱，家里没来出工的老人和小孩也都有十块，以前哪里会有这样的情况？ 第四天，龙建华获知其余生产队也有人开始弄草药卖，便提议先把威灵仙给收回来，一干就是两天。 期间，他把地蚕草挑去卖了九十斤，进账五十四块钱；卖一次麦冬八十五斤，进账八十一块六。为了不使自己弄错，还拿了一根“臭萝卜”让供销社的老头进行确认，确认就是沙参。 在确认沙参的时候，老头嘟噜道，“也不知道哪个时候开始的，竟然有那么多人来卖药材。胖子现在得意了，成为我们县供销系统的标兵，说是要调到县供销社去了。” 龙建华当时就想，你这个老头也会不错的，大价钱的还在后头。 在打米厂，他如约去打米厂，买回六十斤米和三十六斤面，不但把那老头的存货清空，还把老头的那担箩筐买了回来。 终于，他还是心存恻隐，把臭萝卜就是沙参的事情告诉了陈大牛；在获知沙参的价格是两块一毛三之后，欣喜若狂的众人的花了两天时间把那片地收完。 期间卖了一次白芍，每人分四十五块；两天后卖威灵仙，每人还是分四十五块。 在分完威灵仙的钱后，陈大牛和陈力胜紧张兮兮地拉着龙建华说，“建华啊，现在队里的留存有五千多块钱了，会不会有问题？要是被上级收走了怎么办？现在很多生产队都有人开始找草药卖了，如果被树为坏典型就麻烦了。” 龙建华也弄不清这个形势，想了一会后说，“那就分掉。今后一旦超过五千块钱，我们就分。如果谁想收走我们的钱，就说都买东西了……但是，今后还是要留存至少一万块钱。只是要叮嘱家里人，千万不要把实际分了多少讲出去。” 两人听后，长长地吁了口气，如释重负。 陈大牛拍着胸脯说，“我保证队里不会有人出去讲。从今以后分钱，也只让一家之长来领取。” 龙建华笑道，“人多嘴杂，没人讲出去是不可能的，只是今后要多加注意而已。大人们尽量不要集中去供销社买东西，小孩子不要被人诈出来。” 陈大牛把每家的家长留下，将其余人撵回家后，把生产队现在留成的钱数宣讲一下，又把龙建华的建议公布出来。 陈力石看向龙建华问道，“建华，我不知道留那么多干什么，什么事情需要队里花那么多钱？我不是不赞成留成，但总感觉留的太多了。” 龙建华慢慢跟他解释，“今年，公社已经拉进高压电了，大队就有可能凑钱买变压器，生产队就不用从每家每户凑钱；把电线拉进每家每户，也不需要大家凑钱，买明年早稻的杂交种子的钱也是一样，现在收的草药种子也是队里付的钱；还有，进队里的路那么差，加入今后修路，出工的可以发工钱啊……钱到各家口袋里，再想拿出来是很困难的。” 大部分人都连连点头，陈大牛接着说，“建华说的对，只要大队凑钱买变压器，我们队要第一个把电线拉进来，每家每户马上点上电灯，羡慕死他们；还有，不算今天四十五块钱，我们这些人已经分了一百四十五块，以前五年都没赚这么多。你们算算，家里现在还剩多少钱？” “我们以前的欠账太多，吃的差、穿的差是没错，但这半个多月把欠账补了很大一部分；现在我们很多家里住的都很挤，两三个人挤一间屋子的都有，我希望大家不要在吃穿上都花完了，稍微紧巴一些，留一点盖房子用。” “山上的草药是有限的，所以建华才要队里收种子。不然，今年有钱进，明年就只有鱼腥草和毛草根的收入了，这都是通盘计划。” 龙建华笑道，“其实，队里的钱还有很多用途，今后你们就会发现的。” 他一直认为，公共设施，就是要公家花钱。比如前段时间雨水少，家家户户都挑着桶、拿着瓢到沟里舀水；如果弄一个池子蓄水，就可以解除这种烦恼；如果花一点钱把水接入各家各户，下游的家庭也不用喝上游的洗脸水、洗脚水……不过这个现在还不着急，农村人还不信这个，他们会用“流水三步清”来反驳。 经过两人的解释，没人再提出异议，也保证今后分钱不在自家讲，陈力胜这才回家抱来一个木箱，把以前留存再次分配。 最后，为了好计算，每个出工的人再分七十五，老人小孩各分十五，最终还剩一千二百多块。 先行者承担的责任是很大的，风险更大，所以每一步都必须考虑相对周全。虽然是重回这个时代，但前世龙建华对这段时期的政策毫不知情，只能摸索着前行。 第33章 住房改造 八月三十一日，生产队放假十天。 把沙参挖完后，九队的人并没停止采挖药草的进程。往原始次生林继续突进后找到一大片板蓝根，总共有五亩多，花了全队两天时间才弄回来；其后，没再发现大面积的药材，终于在把龙建华不大愿意挖的那片毛草根花了两天时间挖回来；后来，在龙建华的坚持下，一直往里走了三十里，结果发现了一大片天麻，五十二个人，每人挑了满满的一担。期间，还发现了一些当归和大量黑木耳。 最后，由于担心危险，在很多人被钱引诱得两眼发红、还想继续深入的情况下，龙建华及时提出反对。进入三十里，就已经见到了豹子、野猪、大蛇等凶猛动物，即使能采掘到药材，回到家也是天很黑了，都是危险因素，必须控制。 想到几次都差点被凶兽偷袭，一些人也心有余悸，最后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贪婪，决定不再往里，反正这个月赚的钱已经够多。 后面这段时间，龙建华又从队里收获二百一十块钱。在他的建议下，沙参也不是全部卖掉，而是每人分了五斤，想自己留着的自己留着，想卖的自己去卖；但尽管如此，沙参一项的收入还是属于最多的。 天麻的情况也是如此，自己分了一部分，其余由队里卖掉。 那片麦冬地给他带来的收入比威灵仙还多，前前后后进账一千五百三十多，不过也把他累得够呛。随着队里往原始次生林进入越深，留给他的空余时间就越少，但他还是把那片麦冬全部收了回来，到前天将其全部卖完…… 在陈大牛的指派下，全队十三个有一技之长的劳力带着工具来到龙建华的屋子，准备帮他盖厨房，封窟窿。 陈大牛带人到来后，对龙建华说砍竹砍树的事不用他参与，他只要在旁边看看就行。 砍竹子，他觉得自己还行；锯树，他就不行了，不会用锯，也不会配合，会降低办事效率的，故而从善如流不去掺和。把泉水提来摆在屋旁供他们自己取用，然后把树尾、树枝和竹尾、竹枝拉到屋坪旁，不占屋坪的地方。 龙建华办事的方法简单直接，在他们到来之后，每人发一包经济烟，这样就不用中途散烟。 随着砍树砍竹的人逐渐回来，屋坪上开始热闹起来。 锯竹、锯树，剖竹、锯木板，全面开工。 陈力求和陈力前是真正的木匠，龙建华把自己的设想将给他们听：厨房不但要煮饭炒菜，还要有一个卫生间兼洗澡间；整体规划九米长三米宽，长和现有房屋平齐，宽则基本到南面小沟边。 陈力求笑道，“你这不是厨房，完全可以隔出一间当饭堂。” 龙建华呵呵一笑，“房子不大，厨房来补充。不过，我还真的计划在厨房摆一张桌子吃饭，简单、方便。” 陈力前有些不解，“建华，你准备在家挖粪坑？现在才准备，有些晚了；还有，要准备厕所的话，要分得很清楚，不然厨房里会有很大的臭味。” 龙建华摇摇头，“我计划把水引过来，直接冲到外面那条小沟；不然，我也不会把厨房建在南面。” 陈力前很惊讶，“建华，想法不错啊。把水引进来，就不用出去挑水，省很多事啊。” 龙建华点点头，“其实，我当时建议队里留存一些资金，也有这方面考虑的。在力石哥家前面建一个大的水池，每家每户都从那里引水到家里，那就都不用出去挑水了。不过后来想，大家现在有钱了，可能马上就要建新房，那个位置不一定行，所以才没提出来。” 陈力求点点头，“这个想法很好，不但节省时间，还很方便。阴天晴天还好，刮风下雨下雪去挑水，还真不是很方便。建华，你们城里都是这样的？” “对。我们用的都是自来水，就是相当于这里把水接进家里。” …… 龙建华认为建一个厨房应该很简单，不但构架简单，木材要求也简单；所以树皮剥了不到十三天，根本就没干他就着急建了。 假如是建正屋，他不会这么着急，正屋的主要立柱或主梁，绝对不能用这样的湿木材，否则会因湿树干燥变形引起房屋歪斜。但他认为厨房不一样，不需要承重，房子也矮，所以应该简单。 到陈力求和陈力前动手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错了。他们还是按建正房一样比划，凿孔打眼一点也不马虎；甚至因为是湿木材，有的地方甚至设计得更复杂。 龙建华看了一会后，觉得大有收获，感触良多。 作为老木匠，职业精神无刻不在，做任何事都是有板有眼。再过几十年，绝对可以拍摄出去用来宣扬工匠精神。 坪上，已经开始剖竹子。在捆威灵仙的时候，龙建华只用最外面那层青皮，做晒蓬就不是这样。外面的青皮要，下面的竹片要继续使用，要用简单的机具剖出至少三层。 溜达一圈，龙建华觉得什么都帮不上忙，专心做饭。 做好一个雇主的角色。 他们原本都说不在龙建华这里吃饭，碗筷也不够。但他不愿意坏了行情，坚持该吃的要吃，该喝的要喝，该拿的工钱要拿。 饭是纯大米，每人计划五两。各家现在虽然有钱，但能吃上纯白米饭的还没有，或多或少都有干红薯米。 菜的种类不多，每顿只有一荤一素。蔬菜是从各家买来的，肉菜只能轮流来：阳荷炒肉，辣椒炒肉，洋姜炒肉，五花肉炒干泥鳅，干煸新鲜兔子肉，麻辣干兔子之类的；鳝鱼、新鲜泥鳅早已吃完，现在也没有出来乘凉的了，所以没有。 陈大牛等人吃得很过瘾。因为龙建华放的佐料要比他们家多；虽然这个月大家的收入陡然上涨，但这段时间没人杀猪，故而大多数只能吃腊肉，只有少数几家在陈力胜那里买了新鲜猪肉，而龙建华这里不但提供猪肉，还有兔子肉。 除了菜的味道与他们的家常不同外，龙建华给他们提供中午二两、晚上半斤白酒，这也让他们很高兴；瓶装白酒，即使现在有钱了，他们也舍不得买着喝，还没富裕到那个份上。 九月八日，一间新厨房出现在龙建华那栋房子的南面，而那栋房子不但上半部分被密封，屋内也用晒蓬当做楼板；在东面墙上新开了一个窗户，北面和南面各开了两个，有正宗房屋的模样了。 房屋内，新增了一张五尺四宽的床；厨房内，新增一张简易四方桌，四条长凳，一个简易五层货架，还有一个前后两个孔的传统土灶，西南角还有一个封闭厕所；其余的是一些竹制品，箩筐、晒蓬、盘箩、篓子之类的。 检查完毕后，龙建华付了每个人的工钱，总计三百二十五块，又把十棵树的钱给了，这一波事情基本完结。 有能避风挡雨的地方，真好！ 第34章 意外之财 南面的山林，一直是龙建华不敢进入的地方，因为野猪群每次都是从那里出现的；在把山上小沟两旁的麦冬挖完后，将其余周围五里的地方都搜摸了一遍，实在没有规模较大的药材地，所以他想到这个方向去看看。 他也有了足够的信心。抓过大蛇，抢过老虎嘴里的食，身手也较以前敏捷多了，一般的东西没什么值得他害怕的。 十三日中午，一如既往地快速吃完中饭后，他系上刀鞘，提着锄头，背着一个背篓，走过屋坪，然后顺着野猪路进入南面树林。 翻过一道山脊后再次进入一个峡谷，来到中央时，发现野猪路在这里四通八达，一条沿着峡谷向上，另一条向下，还有一条继续向前。 他选择继续向前。 沿着野猪路走到山脊，野猪路再度分开，一条向上，另一条向下，没有向前的，前方是绝壁。 除了在原始次生林里看到过绝壁，在九队范围内其余地方尚未见过，今天是第一次。其实，这也不算九队的范围，出了他家南面那道山脊就不是了，这里属于另外一个大队。 探出头看看，发现绝壁只有三丈来高，东西走向也只有七丈的样子。 绝壁下面的峡谷里开着很多白色的花，由于距离有些远，分辨不轻是什么品种。他沿着野猪路朝下方走，嘀咕一句，“这个时候开花的，一定是药材。” 往前走不到十步，他察觉峡谷中有道黄光照了他一下，仔细看又没有，退一步再走，又出现了；确认不是什么野兽眼珠的反射后，把那个位置记住。 现在手头有三千五百多块钱，对药材的采掘已经没有了开始的激动，只是将其当做是一份本职工作。 进入峡谷，马上就看到了板蓝根、天麻、沙参、威灵仙等品种，但他都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径直走向那反光的地方。 在走到那处反光地还有五六米的时候，他惊叫一声，“金条！” 在被灌木、草丛包围的一块平坦石头下，一些散乱的金条映出黄澄澄的光芒！ 很长时间没有激动的心又快速跳动起来，肾上腺激素飙升。他三步并作两步走，穿过灌木、踩到刺蓬，很快来到石头前。 放下背篓，拨开草丛，发现地上不只有金条，还有金银首饰！ 妈蛋！这是谁做的好事？ 做好事不留名，我谢你八辈子祖宗啊！ 龙建华吞吞唾沫，蹲下去把一根根金条捡起，提起一根根金项链、银首饰轻轻地甩甩土，将一根根只露出部分的金条从土里抠出；地面没有以后就开挖，挖了石头前方挖两侧，挖完两侧挖后面…… 两侧和后面都没有，前方有的范围也很窄，其实很集中。 最后清点一下这意外之巨财：一两的金条四十二根，九件金首饰，十七件银首饰，重约三十斤；可能是由于风吹日晒、霜打雨淋久了，金条金首饰还是金黄的，银首饰就有些灰暗了。 坐到石头上，龙建华心中狂喜，“现在的黄金价格不高，只有十来块钱一克；但架不住我多啊，两千一百克，两万一千块钱啊。” 随后嘟噜道，“不过，我并不缺钱。金条先收藏，金银首饰送给奶奶、母亲和妹妹。” 摘两片桐树叶把这些东西包起来放进背篓后，他心中不解。 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在？既然拿到这里，既不找个地方藏起来，又不带走，费那么大劲干什么？ 很快，他不想这些了，提起锄头开始挖草药。 这次，他不再一样样地挖，而是找准一个方向推进，见到什么挖什么。这里药材的密度不大，但单株重量喜人，块头大，挖一蔸就是一蔸。 第一蔸天麻，其块茎堪比队里在原始次生林里那块最大的，这又使得他感觉到了满满的成就感。 在挖出一株沙参时，他欢喜地叫了一声。这沙参太大了，足有一斤多，不知道是多少年的老参了…… 慢慢地，他开始兴奋起来。 很快，背篓就沉甸甸的，超过八十斤。有三十来斤金银，药材自然不多了。 坚持挖完一趟后，龙建华背起背篓就要返回，不远处灌木下草丛中露出的一点灰白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难道又有什么意外之财？ 放下背篓，拿着锄头走过去勾出来，原来是骨头，人类的骨头。 这下他有些明白了，那些金银首饰是这个“人”弄来的，然后他死在了这里。 龙建华取下柴刀，开始劈砍灌木和草丛，“既然你留给我这么多金银首饰，那我就让你入土为安。” 他不怕有鬼。严格来讲，他也算是一个不正常的人。魂魄从二十一世纪回到二十世纪，正常吗？ 即使有鬼，他自信自己也能干得过。 现在武力值强大，一尺八的树都可以拍得摇摇晃晃，鬼能敌得过？自己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这具骨架应该有几十年了，见识比自己要少很多；所以无论武力还是智力，他都会超越其太多。 自然是没有鬼的，但他见到鬼子了。 在砍灌木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把军刀，全刀长一米，刀鞘长七十二厘米，刀柄长二十六厘米。虽然已经锈得拉不出，但他可以辨认出这是一把鬼子军刀，属于尉级，因为其手柄是光秃秃的。 “妈蛋，这个鬼子是想卷起金银细软逃跑的，结果死在了这里。” 他这才联想起队里人讲过的故事： 四五年时，鬼子一路打来，到现在区政府所在时，一个连只剩六十多人；在决定向北还是向西的时候，听到西边有一个“大官县”，便直接向北走。 鬼子不知道，这个“大官县”只是一个小村子，真名为“大观岘”村，就在九队东南方九里的地方。倒是从那以后，那个村子就真的改名叫大官县了。 鬼子往北走五六里，来到真正的原始森林，被漫山遍野的野兽夹子、陷阱弄死四五个，受伤七八人；然后，又被闻讯赶来的猎户轰杀两三个、伤了十来个。 鬼子们击溃猎户的偷袭后往山上走，很快来到九队后面的这座高山，到达那个垭口。 当天下午，中央军一个团从进入九队，另一个团进入八队，两个团同时朝山顶发动进攻，最终把鬼子全歼在山顶，两个团也死伤不少。 中间还出了一个故事。中央军征两个队的成年男子去抬尸体、抬伤员，绝大部分都是老老实实的；只有陈力胜的父亲不愿意，在一处密林扔下担架就跑，结果被一个连长随手一枪打中他的屁股，不过并没枪毙他。 想到这些，龙建华叹了一口气，“虽然你是鬼子，也杀过不少国人，既然都这样了，还是让你入土为安。希望下辈子不要干这样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不然会再次曝尸荒野。” 第35章 是一种进步 由于生产队一直展开大规模的挖掘，九队所有山地都被扫荡，比较集中的草药已经完全没有，社员们产生了新的想法。 二十一日，在每人把半箩筐毛草根倒在仓库坪里后，陈力平开口道，“趁天气凉快又没下雨，我准备烧几天瓦。” 陈远山闷闷地说，“也行，正是干这个的好时节。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陈力平点点头，“楼上还封不住，不过楼板已经够了；现在有钱了，这个不是问题。收完红薯就开始盖房，宽宽松松过个好年。” 他有五个子女，老大老二是男的，都已经结婚生了小孩；老三老四是姑娘，已经嫁出去了；只有十六岁的老五陈胜松还没找对象。 他家只有四扇屋，楼上楼下加起来六间屋子，其中还有一个堂屋，老母亲赵氏和他们住在一起，很拥挤；楼下两间房，老母亲住一间，陈力平两口子住一间，老大老二两口子和陈胜松只能住在楼上。老大两口子带着一个小的睡一间，老二两口子带着自己的小家伙睡一间，老五陈胜松带老大的大儿子睡一间。 农村的木板房，楼板最多八分厚，楼上楼下放个屁都可以相互听到，其余的声音可想而知。 龙建华问，“力平哥，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陈力平嘿嘿笑道，“制瓦坯是力气活，也是熟练活，帮不了忙，你还是照常出工，等上梁的时候来喝酒就行。” 龙建华也笑道，“你不是要烧瓦吗？我可以砍柴，还可以学制瓦坯。” 这时候农村建房，砖瓦都是自己烧，所以需要自己制坯，还要准备很多柴火。 陈力平指指他家屋坪，得意地说，“山里还有，烧十窑都足够了。这次要分家，所以他们三兄弟都很积极，中午出去砍，晚上砍到天黑才回来。” 陈大牛嘿嘿笑道，“建华，这样的事，你不在行。你当学徒制瓦坯是可以，不过那比双抢还累。你去帮忙，力平哥给不给工钱？不给嘛，说不过去，给少了也说不过去；给嘛，你又确实拿不到那工钱。所以，你还是不要去掺和。要想学制瓦，那你也准备自己盖屋，自己去制瓦坯，那就没谁嫌弃你了。” 合着这还是需要专业技能的，被人家嫌弃为白丁，龙建华心中一阵郁闷。 忽然灵光一闪，问道，“力平哥，想不想用红砖水泥盖房子？” 这时的他，忽然想到县里有一家水泥厂上了一条悬浮预热和预分解窑，就是这段时间投产；由于产量忽然增大，一时间没能卖出去，积压在仓库里，直到半年后方才销完。 这时，陈大牛插话，“建华，水泥房子看起来是很舒服。但用水泥的话，还需要钢筋的，这两样都要调拨单，我们买不到的。” 龙建华没想到陈大牛一下子就联想出钢筋，不过这个问题很好解决，同学加“前妻”刘红霞的父亲就在批这些物资的办公室，调拨一两吨钢筋还是可以的。于是说，“如果你们需要，我可以回去看看，看能不能弄到钢筋。” 陈力平摇摇头，跟着说，“现在只差十五根树就可以把房子全部弄好，没必要那么麻烦；现在有钱，很快就可以完成。水泥房子看起来不错，木房子住着也很舒服。” 一直在听他们讲话的陈胜松和他二哥陈胜凡眼里冒出火热的光芒，紧紧盯着他们的父亲；听到这话后，眼里火热的光芒顿时消褪。 龙建华不好明说。现在木材只需要一块钱一棵，但七九年国家出台砍伐证政策后，木材就贵了；砍伐证也不是随便能拿得到的，需要去公社批。 不过九队现在每家每户都有钱，他家更不缺，想来很快会交钱砍树，把二楼封起来。这是有钱的“坏处”。 至于砍不砍树，他倒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旦他们砍树，他就会建议种山茶树，梨树、桃树，在适当的地方种上合适的药材，植被还是不会被破坏的。 种下这些后，水果是附带的，药材是主力，还有二十年后的旅游经济。当然，还有美丽的环境。 开始赚钱了，有钱了，就不想回到没钱的时候；条件一成熟，队里大部分人会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先外出，队里只会留下少部分人。他们可以卖药材，可以赚取旅游收入，也可以卖水果，轻松而自在；外出的人偶尔回来，看到满山的花也会心情愉快。 龙建华还想努力一下，“力平哥，水泥红砖房可以住几百年，走起路来也不轰轰响。如果墙厚一些，还冬暖夏凉……” 陈力平笑道，“我们这里就是冬暖夏凉的。你没感觉到吗？即使三伏天，晚上都要盖被子；你还没经历过这里的冬天，很少有风的；偶尔有点风，家里可以生炭火啊。你说的楼板轰轰响，那是楼板薄了，用一寸的试试？你说的住几百年，木头房子也可以住的，山后就有七八十年的，很快就到百年。” 龙建华尴尬一笑。陈力平的理由很强大，自己的建议被驳得支离破碎，话也接不下去了…… 陈大牛宣布从明天开始翻今年最后一次红薯藤，立马就引来一阵玩笑。 “大牛，现在再去翻，已经完全没必要，小红薯都张出来了。把藤翻起来，拔出来的小红薯被我们拿回来喂猪还好；万一没拨出来，又会生根发芽，反而抢走更多的肥料。不如出去找草药，哪怕只找到斤也比翻红薯藤强。” “大牛哥，建华以前说得对。干脆不翻了，小红薯也是红薯，今后挖出来就是。这两个月吃油吃得多一些，饭量也减了，今后要少吃很多红薯米；按建华讲的，每亩水稻可以增产千斤粮食的话，我们都不用吃红薯米了。没必要那么精致，我们还是出去找草药。” “对啊，队长，红薯不够可以去买啊。现在很多生产队也在挖药材卖，我们应该再去山后，那里虽然已经被我们挖了一次，但零零碎碎的还不少，可以再去的。” 陈力平也说，“力平，我觉得还是去山后，那里的零散药材起码可以挖两三天。”…… 龙建华听着，心里直笑。赚钱的门路一打开，思想也跟着开放了，都会算经济账了。 陈大牛挠挠后脑勺笑一下，宣布明天去山后挖草药。转头对龙建华说，“队伍不好带了。” 龙建华笑道，“这是好事，会算经济账，其实就是一种进步。” 陈大牛翻翻白眼，心想，我就不会算经济账了？可这都是传统的活啊。 第36章 两队打赌 二十二日，九队除了陈力平一家七人没来出工、在家制瓦坯外，其余四十五人是一个都没少，嘻嘻哈哈一直朝山上走。今天的任务，就是到原始次生林边缘挖药材。 可以说，自从陈大牛把那些年轻一些的社员劈头盖脸骂了一通后，每人的劳动态度很不一样；除了挑不起一百斤，大家的挖、拔、剪速度都差不多。 龙建华后来都在想，这样的情况下，平均分配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管理方式，人情味更足。 爬上山垭，陈大牛呵呵笑道，“建华，我们两个走最前面。一个月没来了，又是深秋，提防一点，‘七蜂八蛇’。”又对其他人说，“你们落后一些，遇到不明情况不要紧张；力胜哥，你多看着一点。” “七蜂八蛇”，指的是农历七月八月，蜂和蛇是最毒的时候，轻易不能去惹。 龙建华点点头，“行。”俯身捡起一块石头，全力朝下方的树林扔去。 “扑棱棱”，一群鸟惊叫着从林间飞起，飞向原始次生林方向；接着，一只鸟从树枝上坠落。 陈大牛张开大嘴，接着哈哈大笑，“建华，你的运气不错啊，竟然打下一只野鸡来。” 龙建华嘿嘿一笑，“晚上来我家喝酒。”快速走过去，把野鸡捡起来掂掂，不下于三斤。 这野鸡浑身羽毛油光发亮，前额和上嘴基部是黑色，但看起来有蓝绿色的光泽；头顶棕褐色，颈部有一根黑色横带，上背羽毛基部是紫褐色，有白色羽干纹，背和肩栗红色。很是漂亮。 心中笑道，打的兔子多了，今天换一个对象，开始打鸟。 龙建华一出手就打死一直野鸡，队伍一下子就乱了，男的纷纷涌向前，都捡起石头朝前方或左右的身上乱扔。效果还是有的，一群群鸟被惊走，远处的兔子、黄鼠狼、蛇等纷纷逃走，也不用龙建华和陈大牛在前面开路了；至于打下鸟来，他们本来就是为了好玩，没真正想过。 一行人往前走，零星的药材开始出现，陈大牛喊道，“大家见什么扯什么，回去以后再分开。” 龙建华补充道，“大家不要太分散，还有就是要看清树上有没有蛇什么的。” 这话把大家吓倒了，一些正在朝远处走的女人马上停止前行。 陈大牛连忙说，“搭配一下，五个人一组，每组一起行动。” 有几个连忙跑到龙建华身后，笑嘻嘻地说要和他一组。他抓过二十多斤的大蛇，在老虎嘴里抢过食，被公认为九队胆子最大的人。最后，龙建华和王旺财的儿子王终来以及差不多年龄的三个女青年一起。 龙建华带着他们走到最左侧，然后才开始往下走。 不得不说，药材生长不集中也有很大的好处，那就是单个的个头大，可以弥补很大一部分数量少的问题。抵达峡谷后，五人的箩筐都装了一大半。 正在大家四处寻找草药的时候，身后林间传来说话声，很快就有人出现在峡谷，陆陆续续出现，总共七十六个。 陈大牛率先打招呼，“王石头，你们也来了？” 王终来轻声对龙建华说，“他们是八队的，王石头是队长。” 听说是八队的，龙建华在人群中寻找秦文博，没见着他，也没在意。他现在也利用中午下午的空闲时间弄草药，想来是请假卖药材去了。 王石头哈哈大笑，“陈大牛，没想到你们来的更早啊。收获怎样？”走到陈大牛身旁看了看他的箩筐，笑道，“陈大牛，你们有半箩筐，我们也有半箩筐；要不这样，我们两队打个赌，谁赢了，谁就拿走对方的药材，让自己先回家。怎么样？” 陈大牛看了一眼王石头箩筐内的药材，不屑地说，“你大部分都是毛草根，不值钱。不赌。” 王石头大声说，“我们有七十六个人，你们只有四十来个，再不值钱也有不少钱。你是没胆子？” 八队很多人跟着起哄，不停地挤兑他和九队，言语上很难听；尤以一个二十来岁的声音最为响亮，说话最难听。 九队有人吼起来，“大牛，比就比！谁怕谁？！” 龙建华提着箩筐拿着锄头就走过去。他不想赌，但想看看他们是怎么赌的。 陈大牛看到九队的男人全部来到身后，大都支持他赌，便吼道，“王石头，你们把箩筐放在一起，我们也放在一起。今天我们九队就和你八队赌了！” 王石头哈哈大笑，“你们九队有种！还是老规矩，手杠、腰杠和扭杠，每项每个队派出三个人，三打两胜。” 轮到挑人的时候，陈大牛就冷静了下来，懊恼地说，“我们不应该堵的。本来我们队就只有二十二个精壮劳动力，力平哥家里有三个没来，兰花嫂子的力量比不上男的，那就只有十八个。看看八队，兵强马壮的，还有王石岗是一个把式。” 陈远山哼道，“被人家一激，头脑就发热了，本来你就应该拒绝的。现在已经答应了人家，那就只能上，打落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咽。八队厉害的也就那几个，不要太害怕。我去腰杠！” 陈力强点点头，“我可以扭杠、手杠，还可以腰杠。” 陈力求和陈力前同时说，“我扭杠，手杠。” 接着，一个个精壮劳动力把自己觉得有把握的项目报出来，陈大牛的脸色这才稍许好转。 龙建华问王终来这三个项目是什么意思，听完后“哦”了一声。这些项目其实很简单，体现的是身体相关部位的力量。 一段竹竿或树木称之为杠。手杠，就是双方伸直胳膊，各自用手掌顶着杠的一端，将对方顶出规定范围或使对方手弯曲为胜；腰杠，方式还是一样，只不过是把杠放在腰间，把对方顶出规定范围为赢；扭杠，双方单手或双手握住杠，站在原地顺时针扭转，谁松杠或谁移动双脚算输。 双方简单讨论一下后，各自提着箩筐找比赛场地。有一块近五丈的平地受到双方认可，陈大牛和王石头便来到平地上，把里面的碎石头捡起扔掉，又仔细检查里面是否有坑坑洼洼，然后划定一片三丈的竞技场。 坑坑洼洼会影响战局。如果脚下有坑洼，选手就可以把脚踩在里面利用它的的力量；在手杠和腰杠比赛中，即使力量比对手差那么一点点，还是可以凭借坑洼翻盘的。 第37章 我要打人 双方确认场地无碍后，比赛开始。 第一场是手杠，九队是陈力强第一个出场，对方也是一个壮实中年。两人从地上抓起一根竹竿，左手托起，用右手手掌接近腕部的部分慢慢适应，感觉合适后，停在那里不动，等对方示意。 待对方示意可以后，两人右手同时用力，将杠顶起，左手放下；然后两人腿站成弓步，细微调节觉得合适后，陈力强问了一声，“好了没？我来了！” 对手大喊一声，“来！” 两人同时用力，杠开始微微颤动。 两人都是精壮劳动力，但陈力强是九队的屠夫，吃肉的机会要比别人多，在对方坚持了十余秒后，猛地往前用力，一下子就把对方前脚冲起；他马上抓住这个机会，猛然小步跨出，一下子就把对方的节奏打乱，人被顶得侧了身，杠掉了。陈力强胜！ 八队第二个上场的是王石岗，陈大牛低声骂了一句，“妈蛋，一个把式，不好弄，要输。” 转头对王旺财说，“你上，反正是输。” 龙建华知道王旺财的手劲不大，但不知道把式是什么，问道，“大牛哥，把式是什么？” 陈大牛苦笑，“把式就是练武的。王石岗从小练武，都练了三十多年，算是老把式了。” “他先出来，再老把式也没用。”龙建华转头对王旺财说，“你想玩就玩一下；不想玩的话，走到里面就认输。” 王旺财嘿嘿笑道，“我要和他玩一下。” 王旺财一出场，八队的人就不满起来，开始骂骂咧咧。 王石头大声问道，“陈大牛，我就不相信王旺财是你们开始选定的。” 陈大牛不屑地说，“你管我选的什么人？你选你的，我们选我们的。田忌赛马，你懂吗？不懂就多读书。”说完，哈哈大笑两声。 九队有送子读书的传统，八队却没有，这是智慧的差距。 王石头哼了一声，“既然你们这样，就不要怪我们了。” 王旺财走到场中，见气氛不对，直接说了一声，“你是老把式，我比不过你，认输。”说完，转身离开。 王石岗瞥了王旺财一眼，嗤笑一声，转身离开场地中心。 轮到陈力前出场的时候，王石岗又走了出来，一脸哂笑地看着陈力前。 这一举动，引起九队众怒，陈大牛大声喝问，“王石头，什么意思，输不起吗？他一个人分两个人的工分？” 王石头哼了一声，“怎么分工分，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刚才没比，所以要找人比一次。” 这就无耻了！ 龙建华也没按捺住冲动，大声问道，“开始说的三个人，是三个人头；你们这样弄，完全就是输不起。既然这样，比赛有什么意义？” 这时，八队人群中又传出那道令人厌恶的声音，“你￥，我们怎么出人，那是我们的事，关你￥什么事？” 龙建华火起，快速走向竞技场，指向那个家伙问道，“你满嘴喷粪的，吃粪长大的吗？你再喷一次，老子打死你！” 那人也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看到龙建华冲到中央，也冲了过来，指着大骂，“你￥一个知青算什么？我们队那个，昨天被我打了半死，今天要把你也打个半死。” 听到他的话，龙建华忽然血往头上涌，一个箭步冲向那个家伙。 人怒，血就容易上头，就容易不顾一切；这个毛病是从小打架打出来的，需要花很大精力才能改掉。 就在经过王石岗身侧的时候，王石岗往右侧一移，右脚一伸一扫，出现在龙建华的跟前。 他想要绊倒龙建华。 那个家伙叫王石田，是王石岗的弟弟，也是习武之人。王石岗见龙建华要去找他弟弟的麻烦，自然愿意让他先出一下糗。 龙建华生生收住正在下踏的左脚，半途往前一跨，成功着地，右腿迅速提起并跨过王石岗扫堂腿，转头瞥了他一眼…… 接着出现在王石田前面，一巴掌拍去。 他正洋洋得意，以为龙建华会被他哥哥放倒，没想到人家快速出现在他面前；正想抬手挡的时候，巴掌已经上脸，头被打得转了四十五度。 头还没回位，腹部被重重地击中，被打得双脚离地；就在他发出惨叫的时候，又被一脚踹中胸部，他凌空飞起，摔在地上弹跳两下。 龙建华大吼，“来啊，你来打死我啊！你不打死我，我今天就要打死你。” 接着跨向前，右脚踩在他的右胳膊上，左脚踩在他脸上，接着不停地踩，嘴里大吼，“我让你喷粪！你这个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 龙建华的突然暴怒，瞬间闪过王石岗的拦截并把那家伙踩在地上，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看到王石田脸上的血淌下，更是不知所措，只是发出惊叫。 还是王石岗反应快，他爆吼一声，“龙建华，你找死！” 一拳打向龙建华背后。 陈大牛大吼，“王石岗，你想打死人吗？” 龙建华从王石田的脸上快速离开，转身指着王石岗怒喝，“你也配称为把式？我要打死你！” 看着龙建华通红的双眼，王石岗不由自主地迟滞一下，但马上又朝龙建华打来一拳，虎虎生风，势大力沉。 龙建华左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同时快速跨出右脚，一拉一别，王石岗瞬间摔了个四脚朝天。犹不解恨，转身一脚踢中他的上臂，接着后退，大吼，“王石岗，你不是把式吗？来打我啊！” 这是龙建华愤怒的特征，他头脑虽然清醒，但浑身的细胞活力好像不大听他的指挥，只想打架，痛快地打架，将一种莫名的愤怒宣泄出去。 王石岗一个鲤鱼打挺想站起。 龙建华一脚踹过去，王石岗往前扑倒。 王石岗一个侧滚后想离开打击。 龙建华一脚踢中其腹部，身体都被踢得卷曲。 龙建华趁势连连踢过去，把原本倒在竞技场东边的王石岗四脚就踢到西边。 开始两脚，王石岗还能伸着胳膊挡在身前；后来两脚，他已经无力再挡，右手垂在地上，左手自由垂落挡在胸前。 八队一个人跑到龙建华身后一扁担扫来，被他转手抓住；一转头，吓得那人转身就跑。 陈远山快速冲上来，大喊，“建华，不能再打，再打就要打死了。” 可龙建华根本像没听见，他弯腰抓住王石岗的衣襟，把他提起来，一拳又一拳地击打在他的脸上，打得鼻子血直喷，“王石岗，你不是把式吗？打我啊！” 陈远山一把抱着龙建华的右臂，在他耳边大喊，“建华，不能再打了，不然把他打死了！” 陈大牛和陈力强、陈力前也反应了过来，快速跑来，抱的抱胳膊，抱的抱腰，抱的抱腿，抱着他往后拖。 他嘴里还在大吼，“王把式，你来打我啊！” 八队的男人快速把王石岗拖走，拖到还躺在地上的王石田旁边，一脸惊惧地看着还在咆哮的龙建华。 太可怕了。 这个知青，疯了…… 第38章 打架打大的 王石岗，在这个公社都很有名气的老把式，今天被一个知青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令八队的人极为惊讶。至于王石田，八队的人对他本没好感，只是碍于王石岗的面子，平常让着他而已；今天被龙建华一顿暴打，虽然面子上过不去，但内心还是很高兴的。 九队的人更是惊讶。他们只知道龙建华的胆子很大，没想到他这么能打，竟然把一个老把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也不知道他忌讳什么，竟然如此暴怒，把对方往死里打；也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大的力气，陈远山一个人抱着胳膊还不能阻止他继续捶打。 一场队间打赌就此停摆，双方人员分散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两队的人是分开的，泾渭分明。 龙建华咆哮一会后，在陈远山几人的轮流劝说下安静下来，闭着眼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陈大牛问道，“建华，我们回去？” 龙建华嗖地睁开双眼，看向八队的地方，然后站起，朝那边走去。 陈远山和陈大牛同时站起，一人抱着他一条胳膊，“算了，不要去打他们了。那个王石田被你打晕了很久，血都流了一两斤；王石岗也好不到哪里去，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龙建华摇摇头，语气很平和地说，“我不打他们，只是要和他们说清楚。” 陈大牛偏着脑袋问道，“真的。” 龙建华笑了一下，“他们不惹我，我怎么会打他们？” 他的头脑一直很清醒，但就是想打王石田，后来又想打王石岗。 陈远山说，“我们一起过去。” 龙建华任由两人抱着他的胳膊，缓步来到王石岗和王石田前面，扫了他们一眼后问道，“你们昨天谁打了我秦哥？” 一地的人没人回应，只是恐惧地看着他。 龙建华没等他们回应，也没想他们回应，继续说，“在我住的屋子旁边，经常有野猪群出没，现在更是每晚都要来一两次。但我不怕，野猪就是野猪，不是人，奈我不何。我已经下了决心，总有一天，我要杀掉一头野猪吃肉。” 接着抽出陈大牛抱着的右手指向王石田，“这个家伙，就像野猪一样，只有野猪的脑子和嘴，也想来吓唬人，所以我这野猪打了个半死。” 退后半步后，继续说，“秦文博，是一个知识青年。你们不知道知识青年意味着什么，那我就给你们讲清楚。知识青年是来锻炼的，不是来受人家欺侮的。”手指向王王石田，“特别不能受这样的野猪欺侮。” 扫视一圈后，又淡淡地说，“我说知识青年不会被人无缘无故地欺侮，自然是有依据的。今年，团长级别的官，因为搞了知识青年，被毙了。像王石田这样的野猪，能比得上他们吗？” “明天，我就要去报案，请求公安把这头野猪枪毙。我今天之所以只打伤他，并没打死他，就是不想脏了我的手，只是让他吃公安的花生米。” 王石头大喊，“龙建华，秦文博伤得不重，只是大腿和背上有点伤，休息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龙建华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休息几天也是躺了几天，是重伤。会不会吃花生米，也说不清，毕竟团长都被枪毙了。” 面对他们，打也打过了，现在就用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故事来诈一下，把事情就此解决最好。 王石头小心翼翼地说，“建华，你能不能不去？我保证队里今后没谁敢欺侮秦文博。” 龙建华转头就走，边走边说，“晚上我要去看他的，说不定要带着他一起去。”又转身指着王石岗，“王石岗，晚上我等着你再来偷袭我。你这样德性的人也习武，简直把武字给玷污了。武者，勇敢、侠义的象征，你……不配！” 回到队伍中后，找到箩筐和锄头，没事一样说，“现在还早，我们再找一会草药。”然后直接走到原来的位置，继续扯挖药材。 陈大牛看了龙建华一下，然后挥挥手，“继续挖草药。” 众人轰地散开，提着箩筐，拿着锄头就走向原来的位置。 八队的人呆呆地看了一会龙建华，又茫然看向王石头。 王石头磨了一会牙，然后大喊，“陈大牛，我们八队都是汉子，今天打赌，我们承认输了，这些草药都是你们的。”说完，把箩筐里草药倒在地上。 王石岗和王石头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他们的箩筐被别人倒了，然后被人架住离开。 龙建华这一组很沉闷。他的前后反差太大，王终来又是一个木讷的人，三个女生也不知怎么开口，龙建华自己则在想着心事，所以谁都没出声。 挖了一会后，这片空地被清空，陈大牛招呼大家把八队留下的草药收起来。 龙建华来到草药堆旁，陈大牛接过他的箩筐递给一个女生，然后拉着他走到一边，关切地问，“建华，你没事？” 看到他摇头，又说，“你刚才可把我们吓坏了，四个人都拉不住你。眼睛通红的，很吓人呢……你以前练过武吗？” 龙建华笑道，“没有，不过我从小打架，一直打到高中毕业。” 陈大牛也笑了，“把式把式，不如一个哑师，看来真的没错啊。” 看到龙建华有些懵，解释道，“把式，就是王石岗这样的习武之人；哑师，就是你这样没习过武的人……想来好笑，被你撂倒后，老把式想爬都爬不起来。”…… 下午，因为上午的事情，队里放假。 吃完中饭后，龙建华直接奔向秦文博家，看到他正躺在一张竹躺椅上，心情舒畅地哼着“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看到龙建华又拎着一只新鲜兔子到来，他站起来呵呵笑道，“建华，怎么下午来了？”又低声说，“感谢你啊。” 重新坐下后，他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对龙建华讲了一遍。 八队的人回家后，王石头和几个队员扛着一张竹躺椅、架着王石岗和王石田来到他家，向他赔礼道歉，并给了五十元的医药费。王石头最后说，今后八队绝对不会有人敢欺侮他，希望他劝一下龙建华，这事过去了，不要再计较。 秦文博最后笑道，“建华，你把他们怎么了？我看王石头和那几个人惊魂未定。王石岗和王石田被你打惨了，两人的脸只有鼻子塌着，其它都是肿胀的，完全是一个平面。” 龙建华淡淡地说，“我发起疯来，连自己都不知道多狂……好，既然你原谅了他们，那我就不再追究。” 说完，和秦文博相视一笑。 第39章 纯钢叔来检查 九月三十日，生产队放假一天。从二十四日到昨天，队里把红薯都挖了回来，国庆节后再挖土种小麦。 上午，龙建华把盯了很久的百合挖了，同时把已经熟了的芝麻砍倒扛回来。 中午把百合和芝麻晒了后，发现自己没什么事可做。 这周围五里内的药材都已经被扫荡殆尽，家里想卖的已经卖了；自留地已经种上蔬菜种子，屋里屋外的设施已经完善。 没事做的时光很不好打发。 “那就去砍柴。” 自插队以来，他还没正式砍过柴。初来时，捡了大量枯枝，在整理屋坪时砍了很多灌木，又把根挖出，烧了很长一段时间；整理屋前树林内的“练武场”、屋后的自留地，又收获了大量柴火；最多的是那些竹子和树木，现在还堆了一大堆。不过，只要做饭，就要用柴火，这玩意多多益善。 砍柴也不要走很远，往南面出了屋坪就是。往屋前走二十来米路，接着开始往上砍，把野猪路涵盖在内。 这段时间，野猪群来得更为频繁了。不但晚上照旧来逛一两次，早晨也要来一趟；稻田没什么，红薯地就有很多遭殃的，起码有二十亩被拱，其中十多亩被吃光。 他想了很久，想在这南面挖一个陷阱，又觉得那工作量太大，后来想到用套；所以前天去供销社卖药材后，买回十斤铁丝；经过现场比划，发觉十斤铁丝还不够，需要再找绳子；经过打听，陈大牛家里就有一付大绳子，是修湘黔铁路的时候拿回来的，算是集体财产。 把自己捕杀的计划讲给他们听时，他们全都很兴奋，要他等几天，等把小麦种完后大家一起行动，说陷阱要挖、套也要下，要弄就将八头野猪一网打尽。 龙建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单干久了，什么事情都想自己一个人完成，做这样的事都没想过要用群众的力量，这种想法要不得…… 隐约的，龙建华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转身蹲下身看去，前面走的是身着白色警服的纯钢叔，他还带着枪！后面那是潘文华，他扛着一个大包袱。 连忙往小路上跑，大喊，“纯钢叔，文华哥，你们来了？” 纯钢叔哈哈大笑，“建华，砍柴呐。” 龙建华嘿嘿笑道，“中午，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出来砍一会柴。” 潘文华呵呵直笑，“建华，没想到啊，那么大一间厨房，说盖就盖上了。” 龙建华把潘文华背着的大包袱接过来，“这是什么，被子吗？” 潘文华拍拍他的肩膀，“婶子说了，你原先那床被子只有四斤，冬天是过不了的，所以这次拿了一床十斤的。” 纯钢叔问道，“建华，晚上还可以抓青蛙、鳝鱼吗？” 龙建华呵呵一笑，“文华哥从这里回去后的那天晚上就下雨，下到第二天中午，从那以后，再也没见到过青蛙和鳝鱼……纯钢叔，您怎么有空来这里？” “文华把抓青蛙和鳝鱼的经历在家大吹特吹，那两种玩意又都太好吃，我们单位很多人都想念那个味道，要我再弄一点回去，我哪里能弄到啊，这不就来找你了？没想到，现在已经没有了……不过，你这里不是有野猪吗？我们弄一两头野猪回去也不错。” “我们生产队正准备在这里挖陷阱、下套捉野猪呢，您带枪来了，那就不用这么费事了。我找到了野猪窝，直接到那里去弄死扛回来就行。” 走到屋坪上，潘文华就笑了起来，“建华，大变样啊。上次这里是乱七八糟的，现在井井有条了……那么大的双杠，能用吗？” 纯钢叔指了指他，“你还真是一个城市土豹子，没看到上面晒着箩盘吗？哟嗬，不错啊，这么多百合，还有芝麻，队里分的吗？” 龙建华笑道，“不是。从山上弄来的。” 潘文华笑嘻嘻地问，“建华，九月的收获如何？” 龙建华笑道，“九月少点，只有二百来块。” 队里九月分了二百二十块钱，不过也应该是今年最后一次卖草药的钱，因为周围没草药可挖了。不过，龙建华自己后来卖药材的收入还是有九百八，很大一笔数。当然，不能把金银算在内，假如将哪些卖出去，妥妥的几万元户了。 走进屋里，潘文华就惊讶地说，“建华，不错啊。你说十月份解决居住问题，看样子已经解决至少半个月了。”接着告诉纯钢叔上次看到的情况。 纯钢叔看了龙建华一眼，点点头，“不错。向家里只报喜，自己努力改变现状，确实长大了……这么多木箱都是你自己钉的？来之前，老爷子要我仔细观察你的情况，回去后要向他汇报。所以我得好好检查检查里面都有些什么……嗯，米和面不少……干兔子，怎么会有这么多干兔子？这是干泥鳅吗？” 龙建华嘿嘿笑道，“这里兔子多，又蠢，一石头就可以砸死一只。泥鳅，就是文华哥回去第二天捞的，太多了。” 纯钢叔疑惑地看了一眼龙建华，揭开下一个木盖，“这是药材吗？多少钱一斤？” “这是天麻，这是沙参，都是补药，我准备过年带回家的，不卖。队里卖过，都是一块多钱一斤。” 纯钢叔啧啧有声，“没想到啊，建华，你能这么顾家。老爷子老太太的身体不太好，确实需要补补。” “纯钢叔，我也给您准备了一份的。到您这个年纪，也可以补补了。文华哥也有。” 潘文华大声说，“两种药材就装满了一个这么大的箱子，应该不少。即使每样三十斤，也至少可以卖六十多块钱呢。” 龙建华笑道，“现在还不是钱，只能想着它们是补药。我跟你们说，这些都起码是五年的老药，据说效果要比那些一年两年的强很多。” 纯钢叔笑着看了龙建华一眼，解开最后一个木箱，“麦冬我知道，黄黄的是姜吗？黑黑的是地衣吗？” 龙建华摇摇头，“黄黄的是黄精，补脾，润肺生津的；黑黑的是黑木耳，一种菜，切成丝或小片炒肉，再放点葱花，味道不错的。” 纯钢叔把盖子盖上，叹道，“建华，没想到短短两个月，你的家产比我还多，想来很辛苦。” 龙建华笑道，“农村有句话，牛不犁田也老死了。我现在年轻，倒是不觉得很辛苦，您没看到我壮实了很多吗？” 纯钢叔点点头，没再说话。 潘文华在厨房转了一圈回来问，“建华，你的厨房不错啊，水都接进屋了，还有一个厕所……我说，你在哪里弄到这么多兔子？厨房还挂着五只呢。” 龙建华笑道，“我说过这里兔子很多，又笨。天黑以后，我带你出去逛逛就知道了。” 第40章 围猎野猪 纯钢叔叫李纯钢，一九三八年生人。七三年从部队转业，现在是省公安的一名科长。他之所以和龙家关系这么好，是因为他的爷爷也曾是一个小资本家，三九年生意落败，此后他们一家子都被龙家接济，纯钢叔深受龙家奶奶喜欢，小时候在龙家的时间比自家还多。 没想到进入六十年代后，形势发生大转折 两家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危难时候显真情，相互扶持渡难关。 两人已经在县里吃过早中饭，待李纯钢把家里的情况检查完毕后，他说，“建华，我们帮你去砍一些柴，也减轻一下你的劳动量。” 龙建华笑着说，“不用。我是闲着没事才去砍柴的。你们也看到了，我屋坪上这些柴就可以烧一个冬天……要不，我们现在去找找野猪？” 李纯钢马上把枪拿出来检查一遍，插进枪套后站起来说，“行，我们先去查探一下地形。如果地势复杂，还要制定几个围捕计划。” 三人很快来到绝壁之上，龙建华正要下坡时，他忽然看到八头野猪正趴在峡谷树林里哼哼唧唧。 李纯钢和潘文华都两眼冒光，“建华，八头那么大的野猪，该有多少肉啊。” “六头小的，毛重在百斤左右；那头最大的是公猪，应该有三百多斤；另外那头是母猪，二百多斤。” 李纯钢搓搓脸，“今天要把这八头野猪全部拿下……你们队里有多少杆铳？” “听说有十二杆。” “那就好！想当年我们打印三国，一个连活捉一个多团；八头野猪，有十三杆枪……铳，不能全部拿下就显得我这个老兵水平太差了。等会回去后，你去叫人，就这么说……” 回到家，龙建华并没一家家地走，而是站在小沟边吆喝几声，把陈大牛喊出屋子，接着说，“大牛哥，省公安来了，说要打野猪，让队里有铳的都来。” 陈大牛转身一通吆喝，很快就有十二个精壮劳动力腰间系着竹篓扛着鸟铳跑来。 李纯钢待众人全部到来后，吆喝一声“集合！” 令龙建华感到奇怪的是，十二人竟然知道面对李纯钢排成一行，而且比较整齐，不比前世那些军训过两三天的大学新生差。 李纯钢扫了一眼十二个人，很严肃地说，“省里得知你们这里插队知青的条件较差，还经常受到野猪的骚扰，因此派我来把这些野猪解决掉，从实际行动上重视知青的生活。当然，只靠我一个人是解决不了那么多野猪的，因此需要你们的配合。”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是一支队伍……” “刚才，龙建华已经带我去查看了地形，发现了八头野猪所在的位置。下面，我对这次野猪歼灭战进行部署……” 对李纯钢刚才这番话，龙建华是刮目相看。他想吃野猪肉，结果说得这么高大上；不过，这对他今后的插队生活还是大有好处的，所以从内心很感激。 李纯钢讲完后，喊了一声“跟我走！”他一马当先，带着队伍朝野猪所在地跑去。 龙建华从家里拿出柴刀，快速追向队伍，帮个忙还是可以的，重在参与。 打枪这事，他会啊。 不过，现在应该不会…… 来到绝壁顶上，大家趴在地上把野猪群位置看清楚；半个多小时过去，那些野猪还在原地趴着哼哼唧唧。 看清楚后，李纯钢轻声严厉地说，“记住，不要乱开枪。只能向前打，不能向两边打。谁乱开枪误伤了人，我枪毙他！”接着一挥手，喝道，“去！” 十二个人弯着腰沿着绝壁唰唰唰朝北面坡下跑，在跑动中不停地拾干草枯柴。 接下来，他们悄然进入峡谷，把干柴堆放到距离野猪群五十米的东面；干柴从峡谷内一直延伸到两边的坡上，只在峡谷中央留有一个六尺来宽的空隙。 陈大牛朝李纯钢举手示意后，他和其余三人留在峡谷内，把柴火点燃后，分别躲在一棵近三尺的大树后。其余八人则分别跑上两边山坡，一边四个。 看到众人就位，李纯钢说，“你们两个就呆在在这里，机灵点。”随后就猫着腰冲出去，在一棵又一棵树后腾挪，越来越靠近野猪群。 潘文华浑身有些发抖，他伸手抓住龙建华的胳膊，“建华，我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激动，感觉自己都要跳起来了。” 龙建华笑道，“不管紧张还是激动，你趴在地上就不会跳起来。” 潘文华一听，真的趴到地上，探出头，眼睛不眨地看着正在快速前进的李纯钢。 在距离野猪群不到三十米的时候，李纯钢躲在一棵树后，拔枪瞄准，“碰”的一声，那头最大的野猪脑袋上顶着一个血洞晃晃悠悠站起，踉跄地往李纯钢这个方向跑两步后，噗通倒下。 那头大母猪迅速站起，刚往倒下的公猪方向刚迈一步，枪又响了，它往前走一步后也倒下，还是头顶上有一个血洞。 潘文华紧紧地抓着龙建华的胳膊，颤声说，“纯钢叔真不愧是战斗英雄，一枪一个准啊。那么大的野猪，一枪就能击毙，厉害！” 龙建华把潘文华的手解开，送到前面的灌木旁，笑道，“纯钢叔的枪法厉害，你的手劲也很厉害。我要是个女的，手都要被你抓断了。” 潘文华趁势抓住那株灌木，嘿嘿笑道，“现在我才发现自己是紧张。” 峡谷内，六头小野猪全都站起，惊慌地走到母猪旁拱拱，又来到公猪旁拱拱。 这时，又一声枪响，一头小野猪头顶一个血洞倒下。 其余五头小野猪马上四散而逃。一头朝前，一头向后，余下三头跑向南面山坡。 李纯钢一枪撂倒那头跑向他的，大喝，“大家不要紧张！跑动的，把底火拿下来！” 说着，抬手一枪，一头跑向南面的小野猪脖子上出现一个血洞，倒在地上不停地嚎叫、翻滚；接着又是一枪，跑在后面的那头小野猪惨嚎一声，接着从坡上滚下来；那一枪打在其右前腿上，并没打中关键。 他很快又是一枪，把滚动中的野猪打死。 很快，下方鸟铳响起，正往下跑的那头也被撂倒在地，嚎叫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第41章 打到太平洋 在李纯钢击杀第三头野猪的时候，龙建华就站了起来，找到一棵只有六寸大的小树，挥刀就砍。杀野猪没能帮上忙，抬野猪的家什还是可以做的。 在做好第三根杠的时候，听到李纯钢在大声指挥着众人，连忙来到山脊，看到一头野猪正在树林内乱窜，社员们或站在峡谷的火后，或在山脊上移动，只有李纯钢拿着枪在峡谷内跟着它动，并慢慢靠近。 原来这头野猪看到山上有人，便不再向上跑，而是掉头就钻进树林，在里面乱跑。这一举动，延长了它的生命时间。 但是，李纯钢要击杀它的决心很坚决，在它跑了莫约一里路后，被他抓住机会一枪撂倒。 把枪插进枪套，李纯钢哈哈大笑，“这群害人虫终于被我们全部杀掉了。” 指着从山脊跟来的陈力前和陈力石说，“你们两个，把猪抬下去。” 两人把鸟铳里的火药、铁粒倒在一个很小的竹筒里放回竹篓，背着枪就走到野猪旁，一人提着一条腿就往下面走。 来到大野猪旁，李纯钢近距离看了一下，大声说，“陈大牛队长，现在你组织把这些野猪抬到龙建华那里，把它们加工好了。我今天就要拿回去报喜！” 潘文华蹦了起来，“建华对你们还真的很信任呢，早就开始砍杠了。”说着，把一直抱在怀里的三根杠放在地上。 陈大牛笑笑，“我们都没想到要拿柴刀，看来建华很信任这位公安同志。” 李纯钢拍拍胸脯，“那必须得信。我可是战斗英雄，打到过太平洋的。” 龙建华差点笑出声来。李纯钢那支部队一直朝前打，最后打到海边，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一个战士懵了，惊叫道，“难道我们打到太平洋了？”后来，这话成了军中笑话，也慢慢地流传出来。 看到众人一脸崇拜的样子，龙建华说，“我们先抬几头回去，拿杀猪家什的拿家什……好像我那里什么杀猪家什都没有……” 陈大牛连忙说，“对！力强哥，抬一头猪回去后，你去拿杀猪家什；力前哥，你拿门板；力胜哥，你拿大木盆……柴火就不用拿了，我看建华那里很多，今后多劈一些树枝就是。” 在这个时候，即便树枝也是不能随便劈的；柴火就只是灌木、刺蓬、茅草之类的，除非经过批准的竹枝和树枝，比如龙建华上次买的那些。 李纯钢和潘文华是两手空空地走，好像这些都与他们无关。回到家后，他们两个拿出一条长凳来到坪上坐下晒太阳。 龙建华和陈力强先抬着一头野猪回家，他去找石块，垒临时灶；陈力强则是回去拿杀猪工具，他没开工，其余活都只能等。 很快，龙建华的屋坪里就忙碌而热闹起来。听说杀了八头大野猪，队里绝大多数人都来了；在看到那两头大野猪的时候，全都惊讶不已。 虽然自家也喂猪，可从没看到过这么大的；各家的猪最多只喂养一年半，但这些喂一年半的猪都是要上缴的，因为不能少于一百二十斤毛重；自己喂来吃的，一般都是十到十一个月，百来斤毛重。 陈胜松的注意力不一样，他看到几头猪身上只有一个枪眼，揽着王终来的肩膀感叹，“枪就是厉害，一枪就可以打死一头野猪。看那头被鸟铳打死的，密密麻麻都是铁子眼。切肉的时候，刀都要切坏。” 王终来轻声轻语地说，“我听我爹说，那个公安是打到过太平洋的战斗英雄呢，绝对是一枪一个准。” 潘光娥看到那么多猪，低声嘟噜，“这么多猪，不知道能不能买一些肉吃。” 王玉花瞥了她一眼，哼道，“你就不敢大声说？是怕人家枪毙你？你不敢，我来问！”冲李纯钢大声问道，“这位公安同志，这么多猪，能不能卖我们一些？我们付现钱。” 李纯钢沉吟了一会，然后大声说，“按理说，我是来帮龙建华这个知识青年解决生活问题的；这些猪，理应上交国家；但今天杀这些猪，有你们这些社员的一份功劳。这样，我替国家做主了，不要你们的钱，到时候分你们一些。现在，大家都回去，不要在这里碍事……哦，对了，留一两个女同志做饭，我们今晚就要回去报喜的。” 李纯钢指挥首先处理那头大母猪，在获知其壳重有二百三十斤的时候连连说，“很不错。先砍六十斤下来煮了，不能亏待我们这些功臣。” 王玉花和邹淑娴是留下来煮饭炒菜的女人，“炒十五斤，其余的煮了。换个花样吃吃。” 李纯钢大手一挥，“这个，你们来决定。” 这时，陈力石惊讶的叫声传来，“猪肚子怎么是这样的，是不是这猪病了？” 龙建华跑过去一看，里面长了不少疔，便对他说，“这不是病了，这样的猪肚子是可以治疗胃病的。” 李纯钢闻讯过来看热闹，听到龙建华的话，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龙建华嘿嘿笑道，“去年我看到一本书，那里面就有讲。疔越多，效果越好；还有，这样的猪肚子，只要把里面的食物倒掉，不要洗的。” 陈力石似乎有些紧张，长吁一口气后说，“幸好我还没洗。” 第二头被处理的是那头最大公猪，壳子重三百一十二斤，惊掉一地下巴。 在处理这头猪的肚子时，陈力石果然只用刀剖开，把里面的残糜倒掉，然后就交给李纯钢；李纯钢接过看了一眼，转手就递给龙建华。 这么多猪，大家一条龙操作，进行得有条不紊。不到六点，饭菜已经做好，猪也处理完成了五头半。 吃过饭后休息了十分钟继续，到八点半全部弄完。 李纯钢看着一地的猪头、猪内脏，“猪头，你们留着；内脏，你们留三付；猪肉……你们队里有多少人？” 陈大牛老老实实地回答，“七十八个。” 李纯钢摸摸下巴，然后说，“这样。你们这些人今天辛苦了，猪头猪内脏你们十二个分了，每人还分五斤肉，带骨头的；其余社员，每人半斤肉……就用这头已经砍了六十斤的。现在你们分一下，分完后把肉和家什送回家，然后再来帮我们把肉送到车上去。” 第42章 远方的欣慰 十二人回家后，李纯钢对龙建华说，“建华，剩下这扇肉就留给你了，连骨带肉还有八十来斤，够你吃很长时间了；还给你一副内脏，你自己看着办。等会送肉上车，你就不要去了；三更半夜的，年轻人扛不住。” 龙建华点点头，“那你们帮我把东西带回去。” 百合也不晒了，拿到家后，可吃新鲜的，也可以晒干吃；干泥鳅二十多斤，留下尾数即可；天麻、沙参、麦冬、黄精和黑木耳全部带回去，十一只干湿兔子全部带回去……试试重量，竟然有一百三四十斤。 李纯钢试了一下担子，摇摇头，“不行，得分成两担，不然走不了那么远。我说，百合、黑木耳之类的，你也不留一些吗？” 龙建华笑道，“纯钢叔，山上还有一些零散的百合；至于黑木耳，山后还有，不忙的时候，我还准备去取一次。” 李纯钢呵呵笑道，“看到你发自内心的笑，说明你过得还算如意，那我们就全部弄回去。把被子拿出来，用这个袋子装百合，箩筐就轻了六七十斤。” 潘文华把被子拿出来放到床上，对龙建华说，“建华，你要的弹弓给你做好了，还多了三付皮筋，另外还给你弄到六十粒铁珠……你要弹弓干什么？” “打鸟啊。你也看到过这里的鸟了，冬天没事干，打鸟也是事啊……有铁珠，那是太好了。过年的时候，我带鸟给你们吃。” 潘文华忽然拍拍额头，“建华，我月底要去一趟外省，回来一起出去逛逛？” 龙建华眉毛跳动，“去哪？” “家蒙省。本来出远门应该还有一个搭档的，可这段时间抽不出人，说我可以请一个人作伴，每天补助五块钱。你会开太平车，在路上可以帮我一些忙。” 龙建华心中大笑。现在的我，可不只会开太平车，即使开是老解放，水平也不会比你差。 李纯钢点点头，“建华，你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回家看看，不要老在这里呆着。你既然会开车，那就趁这个机会熟练一下；今后一旦有机会，说不定还可以被招做司机，相当好的岗位呢。” 龙建华心中好笑。被招为司机？招别人做司机还差不多。不过，这是李纯钢的好心，自己也愿意出去看看现在外面的世界，于是，他点点头，“行，我月底回来，具体哪天走？” “最迟二十八号，最早……算了，我等你到二十八号。至于请假，你现在也有借口，那就是杂交水稻种子的事；我跟你说，那种子已经定下来了，给你们队二百五十斤的定额，十一二月份就可以去取，到时候你还可以回家一趟。” 龙建华拍拍手，笑道，“这等于我每两个月就可以回家一次，很好。” 不一会，陈大牛带着十一个精壮劳动力到来，结果只有十担猪肉；有两个人把李纯钢和潘文华的抢了过去，让他们两个空着手跟在后面。 龙建华目送他们一行远去，直到他们进入峡谷口，方才回家洗猪肺、猪肠。 把肺泡内灌满水，然后挤出；重复三次后，把肺泡剪开，再到盆里搓洗。虽然野猪是在外面跑的，里面并没有多少脏东西，但他还是觉得要走这样一个过程，以求心安。猪大肠和猪小肠也是一样，虽然被陈力石两人洗了一遍，但他还是用盐重新再洗过。 在分猪肉的时候，买来的菜刀根本就不管用，野猪的骨头太硬了，最终拿来砍树的斧子才解决问题。 两个大野猪肚都留给了他，说要他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他又把野猪肚架空在锅内焙，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焙干，梆硬的…… 凌晨四点，李纯钢开着老解放停到龙建华家门口，潘文华推开副驾驶室的门，一步就落在地上，下车后轻轻地拍打大门；不一会，头发有些乱的母亲李秀琳和父亲龙浩源打开门，“文华，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李纯钢推开驾驶室门，走到两人面前嘿嘿笑道，“嫂子，哥，从建华那里弄了不少好东西回来。” 接过潘文华递下的一个箩筐，李纯钢放在地上轻轻说道，“你们家先拿两头野猪，多了也吃不完。”接着，又接过三个装有野猪肉的箩筐。 在接过潘文华递下的一个袋子时说道，“这是建华昨天刚刚挖的百合。” 再接下两个箩筐后，将其提到家里，“这是建华自己挖的沙参、天麻、黄精和麦冬，还有自己制的干泥鳅、干兔子，还有五只兔子没干，他也一块要我们带回来了。” 看到屋里忽然多了这么多箩筐，龙建华的父母都有些懵，把头转来转去地看，脸上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把李纯钢的话当成了耳边风，根本没听他在讲什么。 这时，奶奶从屋内走出来，看到正在说话的李纯钢，喊了一声，“纯钢，回来了，我孙子过得怎么样？” 李纯钢连忙站起来笑道，“婶，你不知道那小子过得有多滋润呢。你看看这些，除了野猪不是他打的，其余的都是他弄的。好家伙，餐餐有肉吃，顿顿白米饭；我看他的木箱里，至少有一百斤大米，还有四五十斤面条。坛子里有肉……” 奶奶一个个箩筐看去，“兔子、干泥鳅……还有沙参，这么大一个，得多贵啊……这是他自己挖的？” 潘文华连忙赔笑，“奶奶，我要检讨，上次我打听的情报不准确。原来他们队挖药材卖，是建华的主意……” 李纯钢呵呵笑道，“那小子，很厉害呢，成了他们那里的绝对权威。” 奶奶流着泪说，“我只希望他在家就好，不要他成为那里的权威。不过他现在过得很好，我就更放心了。” 潘文华说，“我和建华说好了，月底回来陪我出车。那样，他就可以在家呆几天。” 奶奶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肉这么多，你们一家拿一箩去。” 李纯钢摆摆手，“婶，这是你们家的，我和文华家里也有两头，还在车上呢……对了，还有一副猪内脏。文华，去拿下来。” 这时，爷爷轻轻咳着走出，“你们这是开了一个通宵的车？” 李纯钢嘿嘿笑道，“伯伯，如果每天有这样的好事，我每天都愿意开通宵车。” 奶奶从箩筐里拣出一个大天麻和一个大沙参，对爷爷说，“老头子，你看我孙子是多么的惦记你，这么大的都给挖回来了。还有黄精、麦冬和百合，都是好东西。” 李纯钢重新把在龙建华那里看到的情况讲述一遍后，和潘文华拿着一些龙建华制作的食材和药材离开。天就要亮了，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把自己的东西卸下到家，最后才是李纯钢送那头最大的野猪到单位去。 第43章 蕨粉、葛根 十月一日，队里挖土准备种小麦，出发时每人都拿着一个背篓。 之所以背背篓，是因为在挖红薯的时候，只挖正根，总会有漏捡漏挖的；尤其是今年，在挖红薯前一个多月没翻藤，在割藤的时候就发现，大量藤都长出了小红薯。 翻土的时候，大家边聊边挖，却并未减缓前进的速度。 龙建华记得前世吃过一种很甜的红薯干，试着请教一下，结果大家都知道怎么做：把红薯风干到发软后，洗净切片，然后蒸熟晒干，这种制作方式描述很简单，但耗时很长；另一种很较简单，把红薯切片后在开水里过一遍，然后拿去晒干，这种是硬邦邦的。 在挖的过程中，龙建华每次把挖破的红薯扔给附近的人，只有那些完好的才收入背篓里。 上午，他挖了十几斤小红薯，最小的只有小指大，最大的也只有一寸大；下午，他还是只挖了半背篓。接下来第二天，上午刚挖一个半小时就宣布收工，安排下午去分红薯。 龙建华有些疑惑，那么多土，为什么只挖这么一点点。 陈大牛嘿嘿笑道，“我们都不喜欢吃面，没办法了才吃面粉粑粑。再说，种多了，队里没那么多草木灰，收不回种子钱。” 龙建华这才明白原因。九队的人普遍不喜欢吃面，种小麦主要是为了喂猪；至于肥料，也是很无奈，除了农家肥，就是草木灰，而这些都是有限的，不能和水稻争肥料。化肥方面，碳铵好买一些，尿素是很难买到的。 随后呵呵一笑，准备继续去找小红薯。明年上半年种上杂交水稻后，口粮是不会有问题的，不种就不种。纯粹用人力种小麦，确实不挣钱；即使是种杂交水稻，也不值钱，都只是解决口粮而已。 陈大牛喊道，“建华，和我们一起去挖厥，让你见识一下你们吃的蕨粉是怎么做出来的。” 龙建华顿时兴趣大增，背着背篓就跟他往山上走去。他没想到，去挖厥的人还不少，男人女人都在往山上走。 陈大牛一边走，一边向龙建华介绍蕨粉。 厥可以做菜。可以新鲜吃，也可以做坛子菜。 厥长大后，块茎长大，到秋天将其挖出来，洗干净，晒干然后磨成粉；不过这种蕨粉味道不好，不滑溜；最好的是把洗干净后的蕨根捣烂，一次次过滤到看不到杂质，然后沉淀，把沉淀晒干，这才是真正的蕨粉，做出来的蕨粉呈淡紫色，好看又好吃。 和他们一起挖了不少蕨根后，回到家里把中饭吃了再去他家，正遇上邹淑娴洗完蕨根回家；陈远山正在清洗走廊上的石臼和木碓，陈大牛则把一个大扁桶扛出来放在坪里。 邹淑娴把蕨根扔进石臼，陈大牛踩下木碓然后抬脚，木杵砸在石臼里，里面的蕨根捣碎，捣出汁来。石臼内乱蓬蓬的蕨根被逐渐捣碎，邹淑娴继续往里面扔，直到里面浆状物达到石臼三成，才把里面的浆状物舀到一直木桶里。 陈远山提着木桶，把里面的浆状物倒入已经四角拴好的三层纱布上，再把纱布捏成一团，用力挤压；待滴落的液体很少后，把纱布展开让桶里的水进入其内，然后循环往复…… 龙建华站在一旁默默观看良久，感觉很无力。 现在的条件，竟然做不出任何改进以达到省时省力的效果；也不得不感叹古人，他们的智慧实在是太强大了。 陈远山抽着烟问道，“建华，没见过，感觉怎样？” 龙建华呵呵一笑，“不知道最后能收获多少，不然也太辛苦了。如果有电，使用机械化，那就简单多了。” 忽然又想到另外一种药材，“远山叔，队里有葛根吗？” 邹淑娴接话，“葛根，到处都是啊。” 陈远山摇摇头，“如果你想挖葛根，那才是真正的费时费力。葛根生得太深了，有时候半天都挖不出一个。” 陈大牛给了他爹一刀，“越难挖的，块茎越大。我们以前曾经挖到过一蔸，差不多二十斤。” 陈远山从路旁找到一株葛根，摘下一片叶子给龙建华看，龙建华马上反应过来，这东西实在太多了，真的是到处都是。 随即，龙建华告辞回家，他要去挖葛根。 小时候，他看到爷爷偶尔用葛根片泡水喝，奶奶也偶尔用新鲜葛根排骨、炖鸡给家人吃；后来次数越来越少，到六十年代后期，就再也没吃过了。 前世在几座山上凑热闹时，得知葛根号称南方人参，那时他才知道是因为家里的经济状况不允许，所以爷爷奶奶才没继续使用葛根。 不要说这里就有，即便这里没有，他都要去药材铺买回去，让爷爷奶奶该吃吃，该喝喝。 到家里拿起锄头、系上刀鞘、背上背篓，往南面那个峡谷内走去…… 陈大牛踩着木碓说，“建华想挖葛根干什么，卖钱吗？那玩意确实难挖，想要用那个卖钱，还真不如去挖毛草根。” 陈远山闷闷地说，“我估计是他家里有人需要，不然不会突然想起这个东西的。如果他没挖到，我们要帮他挖一些。我们农村人没有别的，就是有一把力气。” 龙建华的运气还不错。在峡谷的坡下随便找一株葛根藤，把藤砍掉后开挖，在往下挖了三尺多、挖出一个方圆四尺多的坑后，看到了葛根。 没想到这么一挖，让他往下又挖了一尺半，然后才把葛根拔出来，圆柱型的葛根两尺多长。 看着这葛根，龙建华觉得有些奇怪；“以前”见过的葛根是纺锤形的，像红薯一样，而这个类似于圆柱；心中有些疑惑，怀疑是不是认错了。 不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疑虑，叶子是陈远山提供的，他以前就挖过，并且加工成葛根粉吃过，不会有错的。 接着挖旁边的一株，最终还是一根类似于圆柱形的。 第三柱葛根藤的茎比刚才那两株的要粗一倍，他挖了一个近六尺深、五尺大的坑，这才把葛根挖出；这葛根粗三寸多、长五尺多，三四十斤重，费了很大劲才把它拉出自己挖的大坑。 把三根葛根弄回家后，他拿着一根小的来到陈远山家中，才得知葛根有两种形状，一种是类似于圆柱形的这种，还有一种类似于红薯。 龙建华这才完全放心，跑到家里将葛根洗净剥皮，然后切成薄片，放到箩盘内，等明天拿出去晒。 第44章 不经意的机会 当天晚上，陈大牛来到龙建华家，问他，“建华，你费这么大的力挖葛根干什么，是家里人需要吗？要不，我安排队里帮你挖一些。” 龙建华呵呵笑道，“大牛哥，其实葛根还是很好挖的。你看看，我今天一天就挖了三四百斤。我挖这个，确实是因为我爷爷奶奶以前用过，想挖一些回去。队里其实也可以挖几天，这玩意很重，不管多少钱一斤，重量在那里。在我们打野猪的那条峡谷，至少还可以挖出三千斤。” “建华，真的不要队里帮你挖一些？” “不用。这三四百斤晒干后，不会少于一百五十斤，能用很久了。今后用完了，可以挖，也可以买……我还捡了一些种子回来撒在屋后的坡上，明年屋后就会有葛根长出来。” “呵呵，一年的葛根太小，真的不值得去挖……建华，没想到你一天就挖了这么多。如果你真的不需要那么多，那我就组织队里去挖了；那一片确实不少，土也很肥。” “挖。大牛哥，以前我要队里收种子回来种，其实是想把九队当成药材生产基地。我们有那么多地，既然不种小麦，那就种药材。这两个月，队里都杀了两头猪，大家也不再一头猪吃个对年，油水多了，我想你们现在也感觉到了，大家的饭量正在减少，意味着红薯就会多起来。” “今后，红薯主要只用来喂猪，或者是做红薯粉丝；喂猪用不了那么多红薯，这就意味着不用种这么多红薯，也就是说今后还可以少种红薯，可以种药材的地就更多……” 陈大牛眼睛越来越亮，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对啊！我家现在的饭量就减少了很多，确实是油水足的原因。红薯不值钱，药材值钱啊！对，今后就把靠近山的那些土种药材！” “大牛哥，对于种药材，我们现在懂的不多，只能根据挖的情况，照葫芦画瓢；今后有机会，还要去请教专家，怎么样把产量提上去。二亩地、五亩山，可以出很多药材。” 有的东西只要提点，而有些东西需要灌输。 陈大牛很惊讶，“药材也有科学家在研究的？” 龙建华笑道，“你以为呢？国家这么大，人口这么多，药材产量这么低，不研究出一些产量高的或者是药效更好的，哪能满足？” “好，我们今后就大量种植药材。种水稻是没有多少出息的，虽然地很多，可水限制了，这玩意够吃够交公粮就行……建华，杂交水稻种子的事，真能买得到吗？” 龙建华笑道，“大牛哥，其实这事我是忘了跟你说，我文华哥这次来的时候，他就说已经联系好了，我到二十五六号要请假回去看看。” 陈大牛猛拍一下大腿，“请什么假？这是为队里争粮食，算你照常出工，想呆多久就呆多久。” 龙建华呵呵一笑，“具体时间确实不知道，估计十来天。不过，照常出工就不必……” 陈大牛很激动，“这个你不用管，我说了算的……回去的时候，带点蕨粉回去，给爷爷奶奶他们尝尝鲜。你也知道，我们这里没什么特产，只有这个了。” 龙建华没有拒绝，点点头说，“行！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以前有没有吃过蕨粉。” 犹豫了一会后，陈大牛扭扭捏捏地说，“建华，今天下午公社开大会，我们这些队长也参加了。不知道是谁透露出去的，说我们九队是第一个卖草药的，公社主任还问了我的情况，我也把卖药材的事情说了。他说过一段时间会到队里来看看，你说该怎么办？” 龙建华沉吟了一会后问，“公社没谁嫉妒吗？” “公社里的人没有，只有一些大队的队长说这样不行。” “大牛哥，这事不用怕，反而是好事。我们先前已经讨论过应对措施，大家把口风严一些就是。我想队里的人也不会那么蠢，愿意把自己口袋里的钱交上去。其实，这有可能是你一次出名的机会。” 陈大牛忙摇手，“这些主意都是你提出来的，机会也是你的机会。” 龙建华摆摆手，“大牛哥，我的机会很多，而你的机会却不多，这个机会是很难得的。即使按照我们约定的数字，每人的收入也有八十六块，队里留存一千八百块，这样的情况，即使在区里也是绝无仅有的；所以，你要想着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种药材的事一定要说，这是今后的规划；杂交水稻的事情却是万万不能说的，万一人家把杂交水稻种子要走就麻烦了。” 龙建华开始并没在这方面想过，但既然有这样的机会，为何不把他推出去呢？陈大牛这人还是很活泛的，处理事情也果断，完全可以进入政府系列。 进入政府，他有帮助他的手段；继续在九队，他也有帮助他的途径。但总的说来，对于这个年龄的陈大牛，前者的前途更为远大。 十月六日，龙建华挑着一担葛根回来，看到仓库坪上坐着几个不认识的人，正在和陈大牛以及那些剥皮切片的女人讲话。 来到坪上的时候，陈大牛向一个中年介绍，“钱主任，这就是来我们生产队的知青龙建华，水平很高的。” 钱主任是一个精壮汉子，走过来把龙建华那担葛根挑在肩上掂掂，放下后拍拍他的肩，笑呵呵地说，“快一百斤了，很不错。今年多大了？” 龙建华也笑着说，“满十六了。” 钱主任很惊讶，“才十六岁就可以挑这么重的担子，比我那个时候都没差的……我来问问你，你觉得九队怎么样？” 龙建华嘿嘿傻笑，“九队很好的。田里土里没落下，还能利用空余时间挖药材支援国家建设。要是全国都这样，我们国家会更加强大。” 钱主任笑眯眯地问，“听说你们九队还有很多人私自卖药材，这是挖社会主义的墙角啊。” 龙建华傻傻地看着他，“怎么是挖墙脚呢？小孩子能利用空暇时间为社会主义添砖加瓦，这说明九队广大群众建设社会主义的热情很高，应该鼓励才对啊。” 陈大牛看龙建华傻笑，再感受那话，傻了，这比自己说的要高大上很多啊。 龙建华内心很不爽。 这样说话，很违心啊。 没想到，钱主任很爱听这话，他走到陈大牛身旁，狠狠地拍了一下，“哈哈，建华这话说得对，大牛这事也做得很对！大牛，社会主义建设，需要大量你这样的人，你就等好消息！” 第45章 谋划部署 十二日晚，陈大牛一脸纠结地来到龙建华家里，见面就说，“建华，帮我拿个主意。公社说要把我调过去吃国家粮，可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三十七块五，太少了啊。干部干部，不如老百姓喂只母鸡。” 龙建华心说钱主任还真是爱才，这么快就把这事搞定了，笑问道，“大牛哥，你想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得大一些，还是只想管着九队？” 陈大牛很纠结，双手狠狠地搓了一阵脸，“建华，其实我没什么能力，这些主意都是你提出来的。要是没有你，我们九队还是和别的生产队一样，只会撅起屁股在土里刨食。” 还真谦虚谨慎的。 龙建华呵呵一笑，“我们现在也是撅起屁股在土里刨食。主意是我提出来的没错，但是你最后拍板的。人多力量大，艄公多了打烂船，这说明需要一个好的拍板人。“ ”你说收入会减少，其实目前是不会减多少的；山里不是每个月都有药材挖的，明年除了上半年的金银花，其余药材像威灵仙、葛根、沙参、板蓝根都会大量减少，可这些是我们今年的最大进项。还有，不要只看到眼前。随着你上班年限的延长，或者是职位的提高，工资也会涨的。当然，今后就说不清了，所以去不去还要你自己拍板。” 沉思良久后，陈大牛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去！再少也旱涝保收呢。更何况，如果把公社所有社员的收入提高了，九队也不用这么谨小慎微不是？” 龙建华没想到他还能想到这一点，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然后严肃地说，“大牛哥，既然你要去，那就要提高各方面的能力，我可不想你只在公社过一辈子。” 看到陈大牛要说话，龙建华摆摆手，“第一，你要通晓国家政策，至少也要知道国家对农村的政策；第二，要鼓励农民赚钱，就像你说的，把所有社员的收入提高；第三，要学会利用科学知识，杂交水稻能增产，还有很多的科研成果也能让老百姓赚钱的。” 陈大牛小心地问，“建华，你说我第一步应该怎么走？” 龙建华笑道，“对于我们这个山区的公社来讲，最简单最快见效的当然是药材了。挖药材，种药材；栽果树，卖水果；不过，这些都要因地制宜，能种什么种什么，不要乱来。” 前世，很多官员为了政绩，大搞整齐划一，一个乡全部种同一种经济作物，结果有的收入不错，有的重新返贫。 龙建华还有一个设想，如果公社大量种植药材，今后就可以建立一个药材批发市场，药材的价格就会相对稳定。现在是集中规划的最好时候，等土地承包后再来办这事就困难多了。 …… 十九日，陈大牛召集生产队各家主事人开会，龙建华就属于十三个主事人中的一个。 他被调入公社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公社新设立一个岗位——“生产专干”，由他来担任。 看着满脸喜悦的陈大牛，众人一脸羡慕。谁也没想到，一个泥腿子竟然可以洗脚上田，今后不但可以对各个大队的大队长和书记指手画脚，还可以过上雨淋不着、日头晒不着的生活。虽然大家口袋里的钞票不少，但对于吃国家粮的，还是心存敬畏。 陈大牛的开场很简单，就是把这次卖药草的钱分了，每人又进账八十块，把气氛提了起来；然后又说要去公社上班，所以后来的交公粮就不参与了；把队里的留存款对了一下，计有五千三百六十七块八毛五分。 在组织选出新队长——陈力前之后，他说，“我再讲几句。第一，感谢大家过去对我工作的支持……” 陈力前笑呵呵地插话，“大牛，怎么当上公社干部，马上就变得文绉绉的？都是为了集体，难道不应该这样吗？” 陈大牛好不容易立起的气势被打断，连续咳嗽几声后才继续说，“其实我这不到两年的队长做得并没那么好，真正的变化还是建华到来以后才出现的，大家认为是不是？你们也看到了这两个月的变化，可以说是巨变，这应该是建华的功劳。我被公社调去就是因为这些功劳，这是摘取了建华的胜利果实，所以我很不好意思。” 龙建华摆摆手，“大牛哥，你是队长。队长没成绩，说明九队没搞好。” 陈大牛呵呵笑道，“建华就是很谦虚。不过，我们九队会记住你的。我们也都知道，你只是暂时困在我们这个山窝窝里的一条龙，今后会腾云驾雾、大展宏图的。” 接着看向陈力前，“力前哥，九队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凡事都要请教建华。说实话，我虽然经常请教，仍然觉得他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这应该就是多读书的好处。” 龙建华哭笑不得，这才哪跟哪啊。这些东西，都不是自己擅长的；自己擅长是管理，是机械制造，是经济领域。 轮到陈力前说话时，他只讲了几句，“这个队长是建华让给我的，今后的大方向由他做主，我只负责下命令。建华，大家今年可以过一个肥年，明年还想更好；大家今天都在，你讲几句？” “先别急，我回去拿两壶酒来，大家伙边听边喝。” “既然这样，我也回去提几斤来，喝就喝个痛快。” “每家只能拿一斤酒，不能多拿……我要我婆娘炸一些花生米下酒。” 在农村，虽然吃着薯米饭，但年底酿一缸酒却是必须的，每逢高兴或有客人来都要喝一点；陈力平因为要建房，所以买了五十斤散装白酒。 很快，只留下龙建华一人。他也想回去拿酒，但他们都不让，说他来回至少要三十分钟，太远了。 不到十分钟，所有人带着酒菜又聚拢到一起。 龙建华也不客气，喝着他们的酒，吃着油炸花生米，给他们讲了一下自己所设想的九队五年规划和十年规划。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补充中，那个五年规划竟然变得很具体，十年规划也弄出了一条实施路线；众人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很兴奋，讨论愈加激烈。 最后，还是陈大牛说，“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建华还有五里路要走呢……对了，建华过两天要回家弄杂交种子的事情。我已经说过，他无论在家呆多久，都算出工的。” 第46章 即将失去的 二十二日，龙建华早早地吃过早饭，背着一个印有“为人民服务”的绿色小背包，挑着一担箩筐就朝山下走去。 快过峡谷时，听到后方传来喊声，“建华，等一下。” 龙建华转身看去，是陈大牛，他正小跑着追来，边跑边气喘吁吁地说，“你这家伙，怎么走得这么快？进峡谷口的时候我就喊你，结果你头也不回。” 龙建华笑道，“我没听见啊。” “你这是归心似箭。三个月没看见家里人了，着急去见他们……来，我帮你担到马路上，你还有十里路要走呢。” 龙建华没有谦虚推让，放下担子，交给陈大牛挑。 陈大牛挑起担子，笑了一声，“不轻啊，九十多斤，能挑到区里吗？在队里挑九十斤能坚持，那是路途近，今天可是要担十六里路呢。” 龙建华心想，这九十多斤好像也并不重啊，嘴上回应他，“我原本也不知道有这么重，既然担出来了，咬着牙也要坚持下去。” “建华，不如到供销社卖掉一些…这么早，供销社还没上班呢，看来你只能咬牙坚持担回去。一旦到了区里，卖不卖都无所谓，往车上一放就行。” 龙建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道，“大牛哥，到公社上班感觉怎么样？” 陈大牛嘿嘿笑道，“这两天和钱主任跑了三个大队，带着那些大队书记和大队长到山里转一圈，告诉他们摘种子、挖药材……建华，我有一个担心，明年或后年，九队的收入可能会比很多地方差。他们山里的种子太多了，我们却没多少。” 这陈大牛很不错，转了两天就发现了新问题，脑筋开发得很快啊。 “大牛哥，这个很容易解决。你告诉了他们摘种子、挖草药，但九队可以去买他们的种子啊，总会买到一些的。” “对对对，还是你的脑瓜子转得快，我晚上回去告诉力前哥一下……有了你的五年规划，我感觉公社大有可为；不过你放心，别的地方一定会落后九队至少半年的，嘿嘿。” 陈大牛还是有一种小农意识啊。那天他提了一句，有可能的话，把陈力前也推出去，陈大牛应该是记下了，这是在为陈力前打基础。 不过，龙建华也不介意他这么做。毕竟，要想快速发展，还需要几年时间，等得起。很多东西，现在是不能对他们讲的，不然会被当成怪物。 进入大马路，陈大牛还要送一程，被龙建华坚决拒绝。从这里到公社还有八里，不能让他迟到。 走了半里地后，龙建华听到后面传来“噗噗噗”的手扶拖拉机声音，连忙转身；拐角处，很快出现一辆手扶拖拉机，他连忙挥手。 拖拉机停在他身边，驾驶员说，“陈干部说的亲戚就是你？” 原来是陈大牛跟他说了自己。这时候的司机很牛的，即便手扶拖拉机司机也是如此。 龙建华点头，“对，是我。”把箩筐放进车斗，然后递给他一包经济烟，“今天要麻烦你了。” 驾驶员左掌竖起往外推，右手在下却接过烟，嘿嘿笑道，“顺路，不麻烦。陈干部很和善，他的亲戚也带劲。今后，只要看到我，招手就是。” 龙建华再次表示感谢，快速爬进车斗。 一包经济烟七分钱，有人会说驾驶员的不是。 但事实是，搭上拖拉机可以不要挑着百斤担走十四五里，时间也要节省很多。 赚大了，何乐而不为？ 人家真的没义务帮助你。 周姓驾驶员把他送到汽车站，龙建华进入车站后发现，还不到九点，自己竟然可以坐上第一班车。 区里到县里距离四十里，车票三毛钱；有一担箩筐，又买了三毛钱的行李票。 随后，龙建华就有些后悔，这箩筐不能放进车内，需要放到车顶绑起来；请一个乘客帮忙递上车顶绑好后，又给了他一包经济烟。 车辆九点发出，四十分钟后到d县城汽车站。他又请那个乘客帮忙把箩筐卸下车，自己挑着走向火车站。 这个时候还好，汽车站在城里，火车站也在城里，两站之间的距离只有三里多路。到火车站花六块钱把票买好之后，才十点半，而火车要两点才进站，早得很。 他挑着担走进候车室找到位置坐下，然后问两边的人都是去哪里的、几点上车。 在获知这些人的去向后，他站起来对左侧那个也是要去沙鹃市的男人大声说，“同志，请帮我看一下东西，我出去一趟。” 虽然这个时候的人都很单纯，但龙建华还是很小心。大声说话，让周围的人都知道他们不熟，只是让他看管一下。虽然只是葛根和兔子，对他来讲不是很值钱，但费了那么大的劲挑到这里，假如被人弄走了，心里会很不舒服的。 那个男人摆摆手，“你去忙。” 龙建华走出候车室来到街上，很快找到一家面馆，他进去问面怎么卖；在得知一碗面三两粮票、一毛四一碗后，他直接要了两碗。 女服务员接过他递出的五毛钱和一斤粮票，伸手抓住头上串在铁丝上的夹子，把龙建华的钱和粮票夹好，然后用力一甩，嘴里大声说，“两碗面！” 夹子夹着钱和粮票顺着铁丝来到一个很小的隔断里，里面一个人取下钱和粮票；很快，夹子又夹着钱和粮票来到那个服务员身前，她取下找回的钱和粮票递给龙建华，给他两张票，说了一声，“自己去端。” 转身就走了，去收另外一张桌子上的碗筷。 龙建华走到窗口前，隔着隔断看里面人操作。男厨师已经把湿面放进一个用竹条编成的筛网里，筛网浸在淡白的汤中；左手拿着长柄，右手用一双很长的筷子在拨弄。 这时候，煮面的汤里都是用猪大骨熬出来的，站在外面都能闻到香味。 很快，厨师把面放进已经配好汤的碗里，一个帮手在面上放几片薄如蝉翼的牛肉，大声喊，“两碗面，端走！” 龙建华把两张票递给他，拿了一双筷子，端着两碗面找到一个位置。 “红油汤面，均匀的香葱花，真香！” 第一碗是在慢慢品尝中吃完的，第二晚则是风卷残云，五六口就嗦完，还把一碗面汤喝完。 他坐在那里抚摸着肚皮，看着桌上两只碗发呆。嘴巴唧个不停。感觉还想吃，但肚子已经有些撑。 湿碱面加上这加工食材、这过程，绝味！再过最多十五年，这样美味的面就不会再有。 第47章 无名火爆发 回到候车室，龙建华发现一担箩筐还在，而左侧那个男人不见了；对面那排长凳上的一个年轻男子说，“同志，那个同志也出去了，让我帮你看一会。” 龙建华走向那个男子，递上一包桃酥，“非常感谢，这是半斤桃酥，请收下。” 那男人连连摇手，有些生气地说，“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出门在外，大家都要互相帮助，你这是干什么？快收起来！” 龙建华笑道，“同志，帮我看箩筐耽误了你吃中饭，你就将就着吃一点，火车就要来了。” 说着，将桃酥放在他怀里，转身就回到箩筐旁的位置坐下。 那个男人抓着桃酥伸在半空看着龙建华，龙建华向他摆摆手，他这才把桃酥收回。 这时，他旁边坐在一个年轻妇女腿上的三四岁小女孩伸手摸向桃酥，那男人笑了一下，把小女孩抱在自己大腿上，小心地解开包装，掰下一小块塞进女孩嘴里。 小女孩慢慢地咀嚼，把手往前抓，试图抓桃酥；男人把那块掰开了的桃酥拿起，轻轻地说了一句，然后放在小女孩捧起的双手里。 小女孩接着在手里咬了一口，笑眯眯地转头看向旁边的妇女。 男人伸手递一块给那女人，女人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指着小女孩笑着摇摇头，男人将桃酥又放进纸包里。 原来这是一家人。很温馨，很有爱。 龙建华看着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吃了几口后，感觉心情受到某种激发，稍稍愣神后，从这种状态中退出，转头四下观望…… 上车后，把两只箩筐垒起放在对面的车门旁，然后走到两边的车厢看一下。 这个时候坐火车的人不是很多，车厢里还有不少空座位。 看过之后，他回到箩筐边就地而坐。 箩筐太大，不好意思放在座位上，也放不下，更不能放在过道中堵路；还有一个原因，这是慢车，每个小站都要停，他不知道下一站是开哪边的门；遇到要开这边的门，他必须要把箩筐搬到对面去，所以他也只能坐在这里。 十八分钟后，火车停靠一个小站停留两分钟，还是开对面的门。 开动二十而分钟后，再次停靠一个小站，还是停留开对面的门，两分钟。 再次开动十五分钟后，要停靠一个大站，列车员走过来要龙建华把箩筐挪开，他连忙将其移到对面…… 四百五十来里路程，龙建华不知道搬过几次箩筐；到沙鹃市时，已是第二天早晨七点半，他洗了一把脸，把屁股沾的灰尘拍掉，皱皱巴巴的衣服是扯不直了，检查一下绿色小背包发现完好后，提着两只箩筐跟着人流下车。 来到车站广场，他放下担子，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又缓缓的呼出。 还是熟悉的味道。 在广场旁边找到待发的一辆公交车，把箩筐提到车辆最后，结果堵住了倒数第一排和倒数第二排座位。 这也没办法，放在其它地方，不但占位置，还影响人员走动。 车辆开动时，上的人并不多；进入大街，看着满街的自行车车流以及汽车人单一的服装款式和颜色，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新鲜感。 “同志，这两个箩筐是你的吗？” 龙建华转头看向售票员，点点头，“是我的，我买行李票。” 年轻女售票员流露着蔑视板着一张脸说，“一个人五分钱，两只箩筐一毛钱。” 龙建华一听，不对啊。以前见过有人也是两只箩筐，却只买一个人的票，边笑着掏钱随口说，“我以前看到人家两只箩筐都只买五分钱的票，为什么要我买一毛钱的？” 售票员马上就炸了，尖利地叫道，“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占这么多位置，要你买一毛钱的怎么了？不买票就下车！你一个农民，有的是劲，挑着走就行！” 龙建华把一把零钱抓在手里，眼睛一眯，嗖地站起，厉喝一声，“闭嘴！” 接着喝道，“农民怎么了？没有农民，你粪都没得吃！作为一个售票员，什么工作态度，你是为人民服务的还是向农民作威作福的？今天不把这问题解释清楚，我这票还就不买了，还要到你们公交公司讨要一个说法！” 一晚上没睡觉，本来还很好的心情一下子被这女售票员糟糕的态度激怒，冲着售票员大吼起来。 他一吼，车内的人纷纷转头看向车厢后头，有人说“算了，不要计较那么多。” 有人说，“年轻人，态度要好一点。” 也不知道说谁。 一个青年想当护花使者，从座位上站起，站在过道带着嘲讽的口气说，“人家说的没错，不想买票的话，你完全可以挑着你的箩筐走。” 龙建华把手里的钱扬扬，喝道，“你瞎了吗？我什么时候不想买票？” 那个青年嗖地冲了过来，大声叫道，“你￥敢骂人？老子打死你！” 还在发懵的女售票员这时候的反应很迅速，一步迈进空座间隙。 他一手撑着座位后背，纵身一跃，人就来到过道，一巴掌将青年扇到空座位上坐下，顺手把手中的钱放进口袋，抓着他的衣领就将其提起，啪啪两巴掌甩在他脸上，然后一把将他推回座位，嘲笑道，“想打架？你差远了！” 这时，有人快速从后面过来抱着龙建华的腰往后拖，可他纹丝不动。 背后那人说，“算了，不要打了。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旺。” 那个青年躺在座位上，头靠着窗户装死。 龙建华被人抱着站在那里一直过了三站，看到那青年还是没睁眼，哼道，“你这样的孬种，也敢替人强出头？找死！” 接着拉开抱在自己腰间的手，“算了，我不打他了。这样的孬种，打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转头看到那人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朝他点了点头；这时他才发现，那个女售票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车前面去了。 他掏出一毛钱，大声喊，“买票！” 女售票员看了他一眼，马上把头转向别处。 他呵呵一笑，重新把钱放进衣兜。没去插队时，他就没买过票，不是混就是装作没钱（一般情况下，也不愿意花家里的钱，所以很少乘公交。） 很快就是下一站，从下面上来一个青年，在走向车厢后头的时候看着龙建华点点头，“建华，回家？” 他也点点头，淡淡地回应，“嗯。上班去？” 他感觉这个人眼熟，但不知道叫什么。现在八点左右，说一句“去上班”是万能的。 经过交谈，才知道是初中同学刘汉成，比自己大四岁，初中毕业就上班了。 第48章 祖孙情 两人聊了几站后，龙建华到站，他再次朝售票员喊“买票”，结果这次人家都不回头看他。 到站后，龙建华也不管买票的事了，提着两只箩筐就下车；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第二个口子，心情激动起来，就要到家了。 深深地吸口气后，蹲下身子，挑起担子，快速朝那道口子走去…… 公交车上，那个青年见龙建华下了车，马上就坐直身子，抬起右手用袖子把鼻子血擦掉，哼哼道，“今天要不是车上地方狭小，打得他找不着北；今后不要让我再遇见他，不然非打残他不行。” 那个四五十岁的男子不急不慢地说，“年轻人，火气要小一些；吃过亏，就要知道吃亏在什么地方，不然还会吃一样的亏。” 刘汉成笑问，“你是被他打的？如果是这样，那你没有翻盘的机会。去年下半年他刚刚进入高二，一个比他大几岁的邻居被人欺侮，结果他把那几个人追了半个沙鹃城，去年他十五岁，那几个人都是二十岁以上。” “他现在是插队去了，要是以前，你还会更惨；你不知道，他的身材比去年魁梧了不少，打架应该更厉害……他有一个好处，别人不惹他，他是不会去惹别人的，想来今天你是惹到他了。我看你还好，鼻子还没塌，说明他已经留手了，呵呵。”…… 龙建华挑着担子站在接口，街上空无一人，左面房屋的影子把巷子遮蔽，还有右边房屋的门槛。 右边的房屋，很多大门都是关闭的，只有六扇开着，其中一扇半开着。 深深地吸口气，眼睛盯着开着的第五扇大门，快速朝前走去，越走越快。 走到门口，龙建华看到屋里的瘦弱老太太，眼泪唰地流下来，颤巍巍地喊一声“奶奶！” 挑着担子就跨进门槛。 正在缝补衣服的老太太抬起头，看着门口挑着担子的龙建华，嗖地站起，把手中针线活放下，“哎呀，我的孙子回来了。” 绕过桌子，快速向门口走来。 龙建华放下担子，抱着快速走来的奶奶，“奶奶，我回来看您了。” 一个人，两世情，奶奶都是最亲的一人。 一会后，奶奶抓着龙建华双臂推远一些，用上臂袖子蹭了一下脸，笑着说，“让奶奶看看，我的孙子晒黑了没有。” 龙建华坐在凳子上，吸了一下鼻子，嘿嘿笑道，“晒黑了一点才正常。奶奶，您看到了没有，我长高了一寸多。” 奶奶笑呵呵地说，“是啊，我的孙子长高了呢。听说你在那里住得很好，吃得很好……呀，我的孙子还没吃早餐，奶奶这就去给你做，你去洗漱一下。” 说着，马上站起身，就要向厨房走去。 龙建华连忙站起来说，“奶奶，家里有什么？我自己去做。” 奶奶笑道，“你一声酸臭的，别把厨房弄臭了” 龙建华闻一下袖子，真的有股酸臭的感觉。 把背包放进自己那间熟悉而又陌生的小屋，下来把口漱了，脸洗了，感觉还不舒服，干脆又去洗个澡。 待换完衣服出来时，奶奶已经给他下了一大碗面。 “来，建华，吃面，臊子是你纯钢叔上次捎回来的野猪肉。建华，你们那里有那么多野猪啊，晚上吓不吓人？” 龙建华秃噜一大口面，笑道，“奶奶，那群野猪都被纯钢叔杀光后，晚上没有野猪的响声，我现在都睡不着觉了。” 奶奶笑骂道，“哪有听不到野猪声睡不着觉的？” 龙建华马上说，“奶奶，我这次弄了些葛根回来，有新鲜的，也有晒干的，还有五只干兔子。” 奶奶轻轻地拍拍他的肩，擦了一下眼睛，“我的孙子哦，你才刚刚满十六岁呢，就会这么顾家了。” 龙建华笑道，“爷爷曾经说过，在古代，十六岁都可以结婚了……奶奶，爷爷呢？” 奶奶哼了一声，“他啊，不是看报纸、就是和那些老头聊天去了。” 接着又碎碎念，“我的孙子啊，葛根很重的，挑这么多，会累坏身子的……家里还有六只兔子没吃完，又拿六只回来，都要吃到明年去了……” 龙建华把面快速吃完，又把汤喝干，打个大大的饱嗝后，把碗送进厨房洗了；快速拉开吊柜门检查剩饭剩菜，看到一只饭碗里装着一点白米饭，一个菜碗内有小半碗辣椒炒肉，从中捏出一块扔进嘴里，喷香的，这才心情愉悦地走出去。 十点多，爷爷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正在和奶奶聊天的龙建华连忙站起，走到门口去迎接他。 爷爷愣了一下，接着淡淡地说了一句，“建华，回来了？” 龙建华连连点头，侧身把爷爷让进来。 其实，他走去就是想抱爷爷一下，没想到临了却退缩了。 奶奶笑骂，“从前天开始，每到晚上就要念叨‘建华就要回来了’，今天看到了却表现出这副样子，假惺惺的干什么？” 爷爷嘟噜了一句，“男人，所有的情绪都应该深埋在心里。建华，感觉乡下怎样？” 龙建华老老实实回答，“很好。吃的好，住的也好；个子长高了，劲也增大了。踩过田，翻过红薯藤，挖过红薯，种过小麦，挖了很多种药材。” 爷爷点点头，“你的适应能力很强，到哪里都能生活，不错。” 奶奶笑着说，“我的孙子当然不错了。你不是想用葛根泡茶吗？建华这次担了几十斤回来，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转头对龙建华说，“你爷爷啊，前两年还在念叨呢，说葛根泡水喝对身体很好。” 龙建华呵呵笑道，“今后，爷爷随时随地都可以葛根泡水……不过，葛根也不能经常喝？是药三分毒呢，爷爷。” 爷爷笑笑，“哪会经常喝的？一个月喝一两次就行，你不是还弄了沙参吗？那个也是可以泡茶喝的；我泡过几次，感觉身子骨强多了。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前街有一个老中医，解放前就已经很有名气，我们现在经常在一起走走。” 龙建华马上说，“那好啊，爷爷奶奶你们去请他开一张药方，看看需要补些什么，到药店抓药就是。” 奶奶笑道，“什么都不用补。以前是吃的太差，现在不一样，每顿都有肉吃，你也长大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有病也会被吓走。” 第49章 出去找点吃的 中午，筠研第一个回家，喊了一声“爷爷奶奶”后，看到八仙桌上有三道菜，微笑着伸头深深地吸了一鼻子，“奶奶，好香啊。” 奶奶笑道，“到厨房去洗手，看看谁回来了。” 筠研快步走到厨房门口，她就发出一声尖叫，“哥，你回来了？” 正在炒菜的龙建华转头看向妹妹，嘿嘿笑道，“不错，长高了，还胖了一些……站在那里干什么，不想让你哥抱抱你吗？” 筠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笑着跑过来说，“现在你抱不起我了，我要你背。” 龙建华马上转身，让筠研噌地扑到他背上，转了一圈后说，“妹妹，你还不到一百斤，太瘦了，还要多吃。” 筠研嘿嘿笑，“哥，我这两个月的重量增长速度跟不上高度增长速度。我很担心呢，如果长得太高，今后要多费很多布料的……” 龙建华笑道，“傻妹妹，你以为你能一直长个？那是有一个限度的。再说，我们每顿都能吃上肉，还会怕没有布料？现在的的确良就不要布票，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筠研有些愁，“哥，的确良不要布票，但是很贵的。” 龙建华放下菜勺，反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再贵，一尺也只有三斤肉。这两个月，你都吃过多少肉了？” 这时，母亲的话从厨房门口传来，“我说筠研，你哥哥还在炒菜呢，你还要他背？真是不像话！” 筠研吐了一下舌头，嗖地从龙建华背上滑下去。 龙建华转身呵呵笑道，“娘，是我想背一下，看她长了一点没有。” 母亲走到水池洗手，嘴里笑道，“哪能不长的？我们家现在一个月吃的肉，比以前三年加起来都要多。八月份的时候，你弄回那么多青蛙和鳝鱼后，她就开始哗哗地长高了。你说要保证她每天三两肉食，哪里只有三两？中午不是一条鳝鱼就是一只青蛙，晚上固定一只青蛙，半斤还不止。” 那还真的不止。鳝鱼至少三两一条，剖成鳝片也有二两多；活的青蛙不下四两，处理完后不会小于三两。 龙建华把油焖茄子端上桌后说，“今天，请大家尝尝我的手艺，三荤一素。糖醋排骨，家猪肉爆炒野猪肉，辣椒炒干泥鳅，油焖茄子。” 奶奶笑道，“你去插队，竟然学了一手好菜，你们队里有这样的厨师？” 哪会有这样的厨师？都是前世在饭店吃过后，到家里试验出来的。 嘿嘿笑道，“都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见筠研端着碗拿着筷子、眼睛在四道菜上快速扫描，急不可耐的样子，爷爷首先伸出筷子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奶奶也夹起一块咬一口，“嗯，好吃。” 筠研马上伸出筷子，夹起一块开吃，边吃边点头，含糊不清地说，“嗯，好吃，太好吃了。” 奶奶笑道，“可惜你爹中午不能回来，可是漏掉了好东西咯。” 因为龙建华的父亲龙浩源现在河对面的工农兵大学教书，中午不回来吃饭，所以奶奶才有此遗憾。 龙建华说，“这个很简单的，一学就会。家里排骨多得是，想吃了就做。” 母亲笑着说，“别说排骨。就是因为野猪，我们家砍坏了一把菜刀，后来买了一把斧头才把猪骨分来，把你爹累得呀，三天都抬不起胳膊。” 龙建华炒菜的水平还是很好的，无论哪一道菜，味道都与奶奶炒的不一样；一家人的心情很好，菜的味道也很好，虽然大家边吃边问龙建华乡下的生活，但中午饭还是很快吃完。 吃过饭后，龙建华提着一些葛根来到潘文华家。 他们一家子都在，看到龙建华，都很热情地打招呼，潘文华笑道，“建华回来了，那我们就可以早点出发。” 文俊可怜巴巴地说，“哥，我想跟你们去。” 潘文华哼道，“建华可以开车，你能吗？你一个人坐到车厢里？” 转头又看向龙建华，“你下午有事吗，要不去练练车？” 龙建华摇摇头，“既然会开，到路上熟悉一会就行……要不，你把车开出来，我们出去找点吃的回来？” 说到后面，他的眼睛有些发亮。家里青蛙干不多了，干兔子也只有十来只干兔子，其余就是野猪肉，肉食太单一了；沙鹃市内外，可是有大河小河啊，里面会有不少好东西。 潘文华也是眼睛一亮，“去哪里？” “柳杨河那里不是有一段很平坦很浅的地方吗？我们到那里去捞鱼虾、捡田螺。把家里的箩筐都弄去，要干就干一次大的。” 把事情商议好后，龙建华回到家，取来小背包，拿出两捆用橡皮筋扎好的大团结，分别递给奶奶一捆、母亲一捆。 “我卖药材赚了些钱，现在拿一部分出来改善家里的生活。爷爷以前喝点小酒的，现在也没喝了，这个习惯要继续。娘，什么茅台、五粮液、郎酒、剑南春、汾酒的，能买多少，就买多少回来，年份越早越好……” 这时，他感觉衣服被人使劲往下拉，转头一看，是筠研，这才看到他们四个都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嘴巴张得大大的。 笑道，“挖药材卖，很赚钱的。放心，队里集体挖着卖，每家每户也利用工休时间挖着卖，我这也是工休时间得来的，不过比他们多不少。” 爷爷快速把大门关上，指着龙建华，瞪着眼睛、气喘吁吁的也不说话。 龙建华嘿嘿一笑，“没事的。因为队里有钱了，所以队长才被调到公社，说明国家不管这个……娘，下午帮我买块表回来，能看时间就行。” 然后从小背包底下把金银首饰全部拿出来，“这里还有一些金项链、金耳环之类的，我都全部拿回来了。这个是在挖药材的时候捡的，应该是一个鬼子兵死在那里，因为还有一把鬼子军刀。” 这时，奶奶呜呜地哭出声来，“我说建华的日子不会那么轻松的，这要卖多少药材才能卖这么多钱呐。” 把那捆钞票放在桌子上，抱着龙建华就哭。 龙建华轻轻地拍着奶奶的背，过一会才说，“奶奶，不出去挖药材，我哪能长高？” 接着伸出胳膊，笑道，“您看看，我现在比以前壮实多了。” 爷爷在旁咳嗽一声，“人都要经过磨难才能成长。建华，你成长很快，不愧为龙家人。” 第50章 下河捞到宝 一家人正关着门轻声讨论这些钱和首饰今后怎么处理，潘文华的敲门声就响起。他动作很快，龙建华回家后，就骑着自行车到车队把车开了回来。 奶奶和母亲快速把钱和首饰收起来，龙建华则找箩筐和空桶，一阵忙乱。 看到龙建华提着三个空箩筐开门，潘文华呵呵笑道，“这么多？” 龙建华想起那次扯板蓝根时小河里的小鱼、田螺和虾，笑道，“还有两只箩筐、一个水桶和一只箢箕。你家有箢箕没？” 潘文华连连点头，“有！那我也多拿两只箩筐。” 龙建华把家什全部扔到车上后，潘文华和文俊提着箩筐、水桶和箢箕才出门。 文俊把家什提到车上后就不下来了，直接坐在车斗里不下来，潘文华呵斥道，“你下午不上班了？” 文俊嘿嘿笑道，“临时工，又没多少钱，没意思。不去了，跟你们去玩玩。” 他运气不错。初中毕业后，别人都在上山下乡，他父亲单位恰好招临时工，结果就去了，高中也不念。 来到目的地后，龙建华检查了一下柳杨河的情况。现在进入枯水季节，水深没高于膝盖的，但他还是对他们兄弟俩交代了一下安全事项。 三人只有两只箢箕，龙建华拿一只，潘文华拿一只。 从下游回水弯前下河后，龙建华就把箢箕放入水底，接着顺着草丛慢慢往上端，二十几只河虾出现在箢箕里，最长的不下五寸。 潘文华看他操作一次后，拿着箢箕、提着箩筐快速走到河对面，在一簇草丛下捞起一箢箕后大笑，“建华，怎么会有这么多虾？” 这个时候，大河小河里的鱼虾很多，田螺就更多了；原因还是和农村遍地都是青蛙黄鳝泥鳅一样，没有油水，没有时间；所以很少人会想到这些，要弄也是捕鱼，鱼的肉多。 河边人想吃，捞个一顿两顿就收手；想捞一些卖也只能偷偷摸摸的，而买的人也不是很多。 文俊捡田螺，河底的田螺密密麻麻的，他弯着腰，边捡边往箩筐里丢，不停地大呼小叫。 龙建华第一次把装满虾的箩筐虾拖上岸时，文俊已经捡满一箩筐田螺好一会了，看到他哥还在撅起屁股捞，大喊，“哥，建华哥都已经捞满一箩筐，你太慢了，让我来！” 潘文华把箢箕里的虾倒进箩筐，解开上衣口袋拿出手表看了一下，“还不到五十分钟，等我捞满这个箩筐再换。” 龙建华拿着第二个箩筐下河后继续往上游捞，速度很快，动作很规范。 往前走四百来米后，又装满一箩筐。 简单而重复的劳动，对现在的龙建华来说是甘之如饴，因为每一箢箕下去都会有虾上来。每多一只虾，家里就会多一点蛋白质；现在有的是时间，缺少的是蛋白质。 时间不值钱，蛋白质却很难买到。 第三箩筐装到一半时，龙建华到了回水弯下游，这里的水陡然变深，水底也出现越来越深的泥。他试探着往前走，捞了一箢箕，发现捞出的虾比先前更多。 继续往前捞，在水到大腿一半、泥到小腿一半时，他捞起一箢箕虾，自言自语地说，“还捞三箢箕就去捡田螺。” 把虾放进箩筐后，他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在往前迈进一步时，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踩在实地上，平平的；接着往前迈出左脚，结果一下子踩进泥里，泥深到他的膝盖，水则漫至他的大腿根部。 他吓了一大跳，连忙收回左脚，踩在“石头”上。 很快，他发现不对，脚下不是石头，而是别的东西。在试探这块“平地”时，他发现面积不大，四方四正的，也不高，像方形木墩或箱子。 “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心退到下游，慢慢把东西抓起，是一只用沉香木制的小箱子，因为还可以看到泥中露出锈得只剩很小一点的活页。 箱子不大，宽一尺五左右，长两尺许，高一尺五的样子；箱子很重，不低于五十斤。 龙建华的心扑通扑通起来，“发财了？！” 即使里面没东西，五十斤沉香木今后也值老鼻子钱了。 快速把表面的泥洗干净，越洗香味越浓郁。 把上面一半洗干净后，他才发现这箱子盖的缝被用蜡封住的。 “准备得很充分啊。这是哪家逃命的时候，实在跑不动，干脆把它丢了……也许是有人害怕，趁夜埋在这里的……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不起，从现在开始它就是我的了。” 他慢慢把箱子侧倒清洗，感觉里面有东西在滑动。 洗净后，小心地放入箩筐，用虾把箱子盖住；在把虾往两边掏时，有很多虾重新再跳进河里，龙建华呵呵笑道，“是这个箱子救了你们的命。” 当龙建华把箩筐扛到车旁时，潘文华兄弟二人正躺在草丛里晒太阳。 “建华，在水里泡的时间太长，太冷了。休息一会再把剩下两只箩筐搞满。” 龙建华呵呵笑道，“你们已经装满四个箩筐了？厉害！我也只要捡满一桶田螺就完成任务了。” “建华哥，虾好说。这么多田螺，该怎么吃啊？” “可以晒干吃，也可以炒着吃。你们不会做，伯母会做的；不过，回家到我那里学习学习，告诉你们一种新吃饭。” 这时候的田螺实在太多，龙建华很快就捡满一大桶，将其装上车后，看到潘文华两人还在捞虾、捡田螺，便继续下河，把箢箕捡满后，又帮他们把箩筐捡满。 到家卸货的时候，文俊用尽全力把大水桶递给龙建华，接着提起那只装有木箱的箩筐，笑道，“建华哥，你是不是捡了几块石头在里面，这么重？” 龙建华呵呵笑道，“要是有石头，倒也是很值钱的石头。” 爷爷奶奶抬了两箩筐虾进去后，又来抬这只，奶奶试了一下说，“都是虾，怎么这么重？” 龙建华正在接水桶，连忙说，“这只有点重，等会我来。” 不下八十斤的东西，想要抓住箩筐两边抬起，需要很大的手指劲。 文俊喊道，“建华哥，箢箕里的田螺只有一半了，等会我扫起来给你。” 龙建华说，“那就先把箢箕给我，等会我来扫。” 第51章 买手表 龙建华把箢箕放在箩筐上，走在抬着水桶的爷爷奶奶后面。 把东西放到厨房后，奶奶说，“建华，赶紧去换衣服，不要感冒了。” 龙建华把箢箕拿下来，把箩筐里的虾掏出来放在地上，很快就露出箱子，低声说，“爷爷，您把这个箱子研究一下……您小心，五十多斤，很重的。” 奶奶呵呵笑道，“沉香木的。建华，你怎么老是能给我们意外惊喜？捞个虾、摸个田螺都会捡到宝。” 龙建华嘿嘿一笑，“奶奶，里面不知道有什么东西……我先去换衣服，等会我来煮虾。” 换完衣服下来时，奶奶已经将那个大灶的火生起，大锅里大半锅水，连忙说，“奶奶，您歇着，让我来。” 奶奶笑道，“生个火又累不着，平常天天生三次。倒是你，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不要感冒才好。” 龙建展示了一下肌腱，“您孙子我的身体好着呢。” 说着，把水桶里的田螺倒在地上，接上半桶水，把还存活的大虾放进去；放了几斤后，又找出两个盆装半盆水，再找大活虾放入。 …… 母亲李秀琳见柜台前没人，低声问旁边柜台的潘月花，“月花，给我拿一块上海表，五十七块的那种。” 潘月花取出一块走过去递给李秀琳，轻声问，“你家谁想买这个？” 李秀琳笑着说，“我们建华回来了。他一个人住在很偏僻的位置，说不知道天光早暗，想买一块去看时间。” “秀琳姐，建华在那里过得很苦。我听说他们生产队紧挨着深山老林，经常有人被野兽吃了呢；听说山里穷得连饭都没得吃，一个个面黄肌瘦的，像病痨鬼。建华没变成那样？” 李秀琳心中直笑。她家就是因为他儿子到了那里，家里的生活质量才陡然提高的。 野兽吃人？家人正吃着野兽呢，还有一头半野猪。 建华面黄肌瘦？现在比你们的儿女们有出息多了，甩手就是两千块钱，商场里有一个是一个，哪个家庭能拿出五百块钱？ 她和潘月花的关系一般，自然不会和她多聊，轻笑道，“建华还好，到那里还长高了一些……多少钱？” “五十七块八……哎，秀琳姐，你给他买表，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啊？有老人小孩的，稍有伤风脑痛就要花钱……呸呸呸，我不是咒你，谁家都一样。” “你知道的，插队知青每个月有八块钱的补助，他现在只需要买盐、火柴等小花费，年底有工分，自己过是差不多的……帮我开票。” 潘月花开了票后，接过李秀琳递来的五十八块钱，抓住头顶铁丝上的夹子，把票和钱一起夹好，顺着铁丝一推，夹子嗖嗖嗖地滑向收款柜台。 “这样最好。我家侄子可惨了，吃不饱，睡不好，几次写信回来要钱，把我哥嫂愁的呀，头发都白了。” 李秀琳呵呵一笑，“谁说不是呢？插队的生活很苦的。我听他讲干农活的事，每天八个小时，要担八九十斤的担子，心里只想哭。不过，我觉得去锻炼也是好的，有利于国家，也有利于家庭。” 转头对同一个柜台的薄桂花说，“桂花，我买四瓶茅台酒，帮我开票。” 薄桂花眼里露出一丝恐惧，赶紧把票开了，接过李秀琳递去的钱，用夹子夹起滑向收款处。 李秀琳的成分不好，薄桂花则是祖上一直赤贫，根正苗红；在运动中，李秀琳从办公室岗位调整到柜台，商场特意安排她们两个在同一个柜台，让薄桂花监视李秀琳。她从此鸡蛋里挑骨头，对李秀琳横挑鼻子竖挑眼，李秀琳过得很压抑。 薄桂花之所以很恐惧，是因为她和她丈夫曾经被龙建华砸了半死。 七五年四月份，有一天龙建华听母亲讲上班的事情，讲着讲着就哭了。 原因是下班前已经没有了顾客，薄桂花离开闲逛去了，李秀琳想起家里没酒，所以自己开票买了一瓶酒，没想到被她发现，告到商场主任那里，说李秀琳偷公家的酒；幸亏一直过得小心翼翼的李秀琳有商场销售单和缴款回执单，这才把嫌疑洗清。 龙建华听后心中大怒，花了几天时间摸清她的生活轨迹后，在五月底叫上十来个同学，截住她两口子就是一通猛打猛砸，打得两人都爬不起来。 打完后，龙建华跑到李纯钢那里，把整个经过告诉了他。 后来薄桂花两口子去报案，派出所很快把龙建华等十二个小孩找到；经过调查，派出所得出结论，是薄桂花的丈夫骑车先撞了人，她随后出言不逊，这才造成小孩们动手。 训斥了他们两口子一通，说两人没一点素质，竟然欺侮小孩；更加没本事，被小孩打成这样还来派出所报案。最后决定，鉴于双方都有人受伤，那就各自花钱疗伤。 双方出了派出所不久，刚刚过一个拐角，龙建华一行就快速追上他们两口子，一个同学从地上拾起一块大石头猛地砸在她丈夫的背上，咆哮道，“刚刚出派出所，你就敢打我？打死你！” 一群学生一拥而上，又把他们两个打到地上爬不起来，薄桂花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离开前，一个同学指着薄桂花说，“今后还惹到我李婶不高兴，我就打得你上不了班、下不了地！” 她这才知道，人家根本就是有目的的，目标就是她。 一个小市民，不怕良民，就怕地痞无赖和不怕死的人。从那次以后，她再也不敢刁难李秀琳，只能小心翼翼地工作。 李秀琳自己都感到很奇怪，薄桂花接连九天没来上班，上班以后对自己的态度好多了，人也沉默了不少。 不过，她还是严格按规章办事，把工作细节掌握得很好，不给别人以可乘之机…… 晚餐，等家人全部回来后，龙建华端出一大碗油焖大虾、一小脸盆爆炒小田螺、排骨炖百合和清炒丝瓜。 爷爷笑呵呵地开了一瓶茅台酒，除了筠研没喝，其他都喝了一点；最后，一瓶茅台喝完，菜也全部光盘。 第52章 巨额财富 等筠研去睡觉后，爷爷叫龙建华把那个木箱子抱出来，然后要大家坐下，由他来开箱。 四个人都不解，但都老老实实地坐在饭桌旁。 爷爷抚摸一会箱子边缘后，把沉香木箱子打开，里面一个金丝楠木小箱子；把金丝楠木箱子提出来，把大箱子放在凳子上。 在四人期待的眼神中，将金丝楠木箱子打开；马上，箱子里闪出金灿灿的光芒，除了爷爷，其余人都呆在那里。 箱子里的东西本来是全部用油纸包着的，被爷爷检查的时候打开了，灯光一照，便反射出金灿灿的光，耀满整个屋子；在箱子的一端，还有两个完好无缺的金丝楠木小木盒。 爷爷把两个小木盒拿出来一一打开，一个是瓷器，另一个是古币。 爷爷缓缓地把东西介绍了一下： 一斤的金条三十根；十一副金银首饰，其中有五件是金镶玉的；一个玉壶和三个玉鼻烟壶，一个玉烟嘴； 十一张地契，都是沙鹃市核心地段，就在前面第四条街； 一个木盒里装的是一整套瓷器，共十二个青花瓷盘子；另一个里面装的是古币，都是清朝以前的，还有六个镇库钱。 听爷爷讲完，不说奶奶、父亲和母亲，就是已经有了四十二根一两重金条的龙建华也觉得不可思议，这里是三十斤啊，比四斤二两多多了！ 十一张地契，半条街呢。 成套的青花瓷盘子和镇库钱，今后也是一大笔钱。 金丝楠木很贵，但沉香木更值钱啊。 龙建华双手快速搓着脸，嘿嘿笑道，“运气要来，门板都挡不住；没想到去捞虾摸螺，结果捞上来巨额财富……你们看看，我们今后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了，不要愁钱的事情。” 爷爷叹了一声，缓缓坐下后说，“建华，如果不是你整天想着弄吃的，你也不会有这么大的收获。除去地契和木箱子，其它的都能卖很多钱。确实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可惜呐，李道群累死累活积累了一辈子，自己没享受到，却让你得到了，这就是命啊。建华，这箱子是你捡回来的，由你去处置。” 龙建华惊讶地问，“爷爷，你说这些东西是李道群的？六分之一个沙鹃城都是他家的，应该不止这么一点地契啊。” 爷爷点点头，“他家确实不止这么一点。不过，他家跑了很多人，也有很多被抓起来枪毙了，谁知道都去了哪里？” 奶奶有些庆幸，“得亏我们以前把绝大部分财产都捐出去了，不然也可能没有建华你。你说，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如果要卖金条，我到银行去卖。” 龙建华嘿嘿笑道，“我们家现在又不缺钱，卖它干什么？都收着！说实话，我是怕吓着你们，在我包里还有一千二百块钱；我捡到那些首饰的时候，还捡了四十二根一两的金条，这次因为是挑着箩筐，不方便，所以没拿回来。” 父亲龙浩源中午没回来，所以对龙建华给钱和首饰一事根本不知情，茫然扫了他一眼，接着看向奶奶和母亲。 母亲笑道，“中午，建华给了娘和我各一千块钱，还给了二十六件金银首饰；刚才那手表，晚上喝的茅台酒，都是建华的钱。” 奶奶马上说，“建华，现在房子都是国家的，地契有什么用？赶紧烧了！” 龙建华马上反应过来，这还是七十年代，没谁能知道以后十来年的事情，连忙说，“不能烧啊，那是古董。古币是古董，古画也是古董；地契都没有了，就应该是古董。” 爷爷点点头，“建华说得对，乱世金银，盛世收藏。国家稳定这么久了，收藏也会慢慢热起来的；民间地契少了，今后说不定也会成为古董。” 奶奶的眼睛忽然红了，“如果我们不把那些东西交出去，或者把金银留得多一些，也不至于过五年苦日子。” 爷爷叹了一声，“事态的发展，谁能说得清呢？现在好了，虽然过了五年苦日子，可建华得到的不止百倍，这应该算是我龙家的福报。” 奶奶连连点头，“应该是。菩萨保佑！” 奶奶忽然问，“建华，既然你那里有四十二根金条，为什么不卖一两根，你也不用自己去挖药材、下地忙农活了。” 龙建华嘿嘿笑着反问，“奶奶，我们家现在有这么多钱了，你还会煮饭做菜吗？” 奶奶呵呵笑道，“也是，现在有钱也没多少用。就我们家的成分，还是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做人，偷偷吃点好的算了。” 爷爷不满地嘟噜，“有钱就不干活了？家当是干出来的。如果建华不去挖药材，他哪里会有钱，又哪里会捡到那些金条和你们口袋里的首饰？如果不是他去捞河虾，哪里会捡到这个箱子？天上掉钱，你也要走到那里才行，不然就被别人捡走了。只出不进，那是败家行为。” 爷爷是一个话很少的人，对一般的事情都不发言；但一旦发言，就要把自己的想法讲清楚，并且要说服对方，否则不罢休。 龙浩源有些不一样，他的话也不多，对一般的事情也不发表看法；遇到别人问他，也只是把自己的想法讲出来，别人接不接受，那不是他在意的。 龙建华也传承了他们两个部分特点，也是不大愿意说话，只是重生后，因为前世运作企业，需要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所以话稍微多一些。在毅力方面，龙建华和爷爷、父亲一样，都是极强的。 听爷爷这么一说，奶奶笑道，“对，你一贯正确，都听你的，我们继续好好干活。这下好了，茅台酒有的喝，虾有的吃，肉管够，你满意了？” 母亲看向龙建华，“你说都收起来，可这么多东西，家里就这么大，藏都没地方藏啊。” 龙建华呵呵一笑，“在厨房挖个坑就行。奶奶，娘，你们看看，看喜欢什么，我们就拿出来放在外面，今后就不经常挖出来了。” 奶奶笑道，“有金器都不敢戴，只能睡觉前拿出来摸摸。” 龙建华说，“这样，一人拿一条金镶玉的项链，睡觉前摸摸更舒心。” 最后，奶奶拿出三条金镶玉项链，把中午给她们的那二十六件金银首饰也包好放进箱子里。 龙建华到厨房挖了一个大坑，把箱子包裹严实后埋了下去。 第53章 《数理化自学丛书》 二十四日，龙建华睁开眼睛，看一眼时间，才六点过五。蹑手蹑脚起床后，跑步来到后面小学锻炼一个半小时才回家。 回到家时，家里人都已经起床，龙建华惊讶地问，“今天星期天，你们起这么早干什么？” 李秀琳笑道，“我今天要上班，他们也都习惯了。” 筠研笑眯眯地问，“哥，今天还下河去捞虾吗？我也想去。” 龙建华摸摸她的头，“你受不了的，水太凉。昨天文华哥和文俊都受不了，捞一会就出来晒太阳。上午我陪你去书店，看看有什么书买，下午我们到江边去逛逛，感受一下河水。” 这时，潘文华来到门口，“建华，我要他们上午装货，你说什么时候走？” “明天清早走。记得把铁链带上，万一那边下雪，我们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冲个冷水澡后，龙建华自己下一碗面把早餐解决，然后和筠研一起来到书店。 今天是星期天，书店里的书不多，人却很多。 很多大人站在一个个书架旁拿着书翻阅，小孩子则拿着书坐在地上看。 龙建华沿着书架一排排走去，筠研也跟着他走，走完两排书架后，看到她哥只看书名，并没拿一本出来看，有些不解，“看来看去，也没什么书啊。哥，你在找什么样的？” 龙建华继续朝前走，“看看，看到有兴趣的就买。” 最后，来到一个角落的书架，这里的书都是摆放很久了的，大部分书的颜色都发黄了，基本无人问津。 终于，他激动起来，低声说了一句，“《数理化自学丛书》！” 蹲下去，伸出手在书架最最里面最下层的书上一路摸过去。 “呀，这是学习辅助资料啊。哥，我要买。”看清书名后，筠研也高兴起来，蹲下来拿出一本《三角》翻阅起来。 听筠研这么说，龙建华点点头，“我看这里只有三套，都买了。” 筠研惊讶地问，“哥，买这么多干什么？你也要看吗？” 龙建华一愣。对啊，自己已经决定不再参加高考的，怎么下意识就想为自己买一套呢？ “那就买两套，我们队里也有一个高二的。” 他想给秦文博也买一套。秦文博七五年高中毕业，有了这套书和自己的帮助，什么大学都能够考上。 原本不买这套书也是可以的，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七七年、七八年这两次高考的考题；但他都能重生，谁知道题目会不会变化？所以还是保险一些，来寻找这套书。 这套《数理化自学丛书》是第一版，一九六二年由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全套计划十七册，但《立体几何》还没来得及出版就遇上运动，到现在都没出版。要到明年八月，出版社一位编辑在得知要重新高考后，才再版，但全部十七册出完，要到一九七八年六月前。 一九七七年末的高考，大多考生没什么复习资料，都是读课本，龙建华就属于其中的一个。进入大学后，他才知道有这么一套丛书，也看到过重新出版后的丛书受到排队购买的火爆场面。 筠研把书一本本拿下，不停地数，“《化学》四册，《物理》四册，《代数》四册，《平面几何》两册，《三角》一册，《平面解析几何》一册。”又抬头问道，“哥，十六本呢，差不多十一块钱。” “今天不花你那一百块钱，哥给你出了。” “嘿嘿，哥哥你太好了。十块钱一张的大票子，我都舍不得化开呢。哥，明年暑假，我去你那里帮你挖药材好不好？” 龙建华摸着她的头说，“我的妹妹，只要念好书、长得漂漂亮亮的就行。如果愿意，你去玩玩、看看农村生活还是可以的。” 筠研转过头看了龙建华一眼，脸红红地说，“哥，长得漂亮又有什么用，估计招工的机会都没有，还不如去挖药材，为家里增加一些收入。我有一个同学的姐姐，都三年了，还在家里呆着。” 那人一定是逃避上山下乡的。只要不是独生子女、家里还有弟弟妹妹在、没有参加工作的，那就应该去上山下乡。 龙建华拍拍她的头，“筠研，你现在不要想这些，想多了没用。我说了，你现在只要好好读书、长得漂漂亮亮的，其它的你都不用管。不是有一句话吗，事物是发展变化的，今年看不到明年、后年的事情。三个月前，你能想到我们现在天天有肉吃吗？” 这时，一个售货员走到两排书架的口子上，大声问道，“你们买不买？不买的话，就不要放在地上。” 龙建华回应一声，“买。” 筠研把书架上第二套也拿下来，数数没错后呵呵笑道，“总共才三套，结果被我们买走两套。” 龙建华抱着三十二本书刚走两步，转头对筠研说，“妹妹，把那一套也拿了，看着不顺眼；今后谁学习好，我们就送给谁。” “好呢！”筠研蹦蹦跳跳跑回去，把那十六本全部抱了过来。 两人来到收款台后，龙建华说，“三套一样的。”转头看到旁边书架上的小人书，对筠研说，“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拿点小人书。” 对于小人书，龙建华一直有种偏好，在四十多岁偶尔进入书店时，看到小人书还是要买很多回家。图画很有意思，故事也不错。 他拿小人书，只看书名，只看成不成套；先拿成套的，再拿只有单册的。很快，他在一个书架上堆起三十多本，还在继续往旁边找。 坐在书架下看书的一个小学生不解地问，“叔叔，你都是大人了，怎么还看小人书？” 龙建华呵呵笑道，“叔叔的年龄虽然很大却很幼稚，认字不多需要图来补，头脑简单不能多想事，所以小人书很适合我。” 小孩听龙建华的话，一脸懵；旁边一个也在看小人书的中年人看着龙建华，嘴里噗噗的。 龙建华抱着小人书再次走到收款台结账，连同自学丛书总共才十六块三毛五。在书店里找一些捆书的绳把书捆好，身前一摞、身后一摞地挂在肩上，怀里还抱着一沓。 筠研蹦蹦跳跳走在旁边，问道，“哥，我以前没看到你买过小人书啊，怎么今天忽然买这么多？” 龙建华呵呵笑道，“以前兜里没钱只能借人家的看，现在有钱任性想买就买。” ps：上了一个蚊子推，请大大们收藏、推荐，拜谢！ 第54章 李大胜 回到家里，龙浩源看到两人买这么多书，眼神深邃地看了两人一会；而奶奶则埋怨筠研，说这么大的人了还看小人书，那是浪费钱。 龙建华笑着说是自己买的，用来渡过无聊的时间，奶奶这才作罢。 龙浩源把丛书简单看了几页后，说这套书很不错，深入浅出，便于自学。 奶奶看了一眼筠研，嘟噜道，“按我们家的成分，工农兵大学都没机会上，只能等着招工，读了有什么用？” 龙建华抱着她的肩膀说，“奶奶，读书还是很有用的。我家已经不是以前，用不着为了省钱而艰难地活着，可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了。我对筠研说了，她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长得漂漂亮亮的。为什么要富养女儿，我可不想唯一的妹妹今后被人家用小恩小惠给骗走了，呵呵。” 筠研红着脸跑来在龙建华背上拍了两巴掌，“你才会被人家用小恩小惠骗走呢。” 然后又在身后抱着他。 在龙建华和筠研抱着书上楼后，奶奶小声地嘟噜，“建华以前对他妹妹没这么好的，现在怎么这样了？” 龙浩源抱着一本书在看，也没搭腔。 奶奶继续嘟噜，“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读书有什么用？你可以当着老师，可我的孙子今后只能是农民，筠研也只能当工人。” 龙浩源头也没抬地，“娘，就是因为读了书，建华才成为一个有知识的农民，筠研也会成为一个有知识的工人。要是建华没读书，他哪里会想到药材、变成队里有威望的人？” 奶奶这才微微笑道，“我孙子就是厉害，到哪里都吃得开。” 看到龙建华下楼，问道，“建华，这么多田螺，要不我们留个十来斤吃新鲜的，其余的做田螺干。” 龙建华嘿嘿笑道，“按奶奶说的办！我马上行动，生火烧开水。” 用开水把田螺烫熟，然后捞出来砸碎螺壳，把螺肉分离出来。加上外出遛弯回来的爷爷，五个人分工协作，四十余斤田螺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处理完。 昨天摸八十余斤田螺，他一个人用时差不多一个小时；今天处理四十余斤，五个人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这就是前期工作很简单，后续工序很复杂，要想享受美味，怕麻烦是不行的。 吃过中饭，龙建华按照计划，要带筠研去江边玩，临出门的时候，找一顶草帽给筠研戴上，嘿嘿笑道，“不能把我妹妹晒着了。” 筠研转身往屋里走，“哥，我还是想实践一下捞吓，我去拿箢箕。” 刚出门，就看到潘文华开着车进入小巷，车厢被帆布罩得严严实实的。 “建华，你们又要去捞虾？”文华哥把车停在他家门前，推开车门就问，接着又说，“等一下，我和你们一起去。” 龙建华笑道，“文华哥，我们就是去江边看看，筠研说想亲自体会一下捞虾的感觉。” 潘文华一步窜进家里，转身就拿着一直箢箕和箩筐出来，“下午和晚上都没事，闲着也是闲着，能捞一些是一些。” 到了江边，潘文华很兴奋，把鞋子一脱，裤腿一卷，抓着箢箕提着箩筐就往前冲。 现在是枯水季节，江水水位下降厉害，原先被水淹的水草露出了更多。 待龙建华兄妹二人走进水里时，他端着箢箕哈哈大笑，“建华，我们昨天不应该跑那么远的，这里的更大啊。” 筠研从龙建华手里拿过箢箕就跑，嘻嘻笑道，“哥，我先捞一会。” 看着她的背影，龙建华只能说，“感觉到冷了就自觉上岸。” 第一箢箕，筠研只捞出三只寸长的小虾，很不满意地嘟噜，“哥，文华哥怎么能捞到那么大的…哇，这么大的田螺！” 龙建华笑道，“你把大虾都吓跑了，当然只能捞着小虾。” 接着，给她做了一次示范。轻移步，缓动筛，快速前移并端起。 几次实践后，筠研终于抓住要领，一次比一次收获大；到后来，稳定每次有四五十只，让她乐此不疲，龙建华几次要她上岸，都摇头拒绝。 莫约一个小时后，潘文华大声嚷嚷“太冷了，我要休息一会。” 随后把箢箕放在箩筐里，快速上岸。 龙建华也拉着筠研上岸。虽然她说还没感觉到冷，但谁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兴奋而在坚持呢。 潘文华笑道，“这里的虾好像比昨天的更狡猾，跑的太快了。昨天这么长时间，已经至少一箩筐，今天还不到半箩。” 筠研嘟着嘴说，“我捞的更少，加上我哥捡的田螺才一半。” 站起来就走，“哥，我不冷，再去捞一会。” 龙建华心中一笑，这丫头，竟然起了胜负心，连忙拉着她说，“才一个小时，早得很呢。放心，只要你没感觉到冷，今天下午让你捞个够，捞到你腰酸背疼。” 这时，从江对面驶来一艘小船，上面有一人两狗。 龙建华感到奇怪，这青年都到了江心，还没见他撒网，难道准备到这边岸上撒？ 快到这边滩涂时，青年大声问，“你们是在捞虾吗？” 龙建华笑道，“是啊。你撑船过江，是捕鱼的，怎么没看到你撒网？” 那青年说，“我过来，是为了逮兔子的，这一片兔子很多。我们合作一下，大家一起来围兔子，我放狗追，抓到兔子，我一半，你们一半，怎么样？” 龙建华笑道，“如果是我们抓的多呢？” 那青年哈哈一笑，“那不可能。我有狗，你们什么都没有，兔子很难抓的，你们根本追不上。” 潘文华大声说，“那不一定！建华就是抓兔子的高手。万一他抓得多，怎么分？” 他是看到过并吃过龙建华不少干兔子肉的，所以很自信。 青年马上说，“既然你们这么厉害。那就先说清楚，我的狗咬死的，我全要；被你们吓唬撵回来被狗咬死的，我占一半；被我的狗撵出来而被你们抓到的，我只要四分之一。” 龙建华哈哈一笑，“成交！” 先把分配方式说好，免得到时起争执，这是他所希望的。 青年把自己的想法说完，征求了龙建华和潘文华围猎方式的意见后，背着一个小背篓、带着两头狗沿着滩涂往前走。 那两头狗都是猎狗，在行走的过程中都没发声。 龙建华三人也穿好鞋子来到岸上分开。筠研就在江边，龙建华往不到三尺高的荻花深处走，潘文华则在中间，他们两个只是为了把跑向这边的兔子惊退。龙建华则不一样，他要打兔子。 龙建华没想到，片荻花里会有这么多兔子。当两头狗发出叫声时，荻花内到处开始动，筠研在外面发出了惊喜的喊声。 他捡起一块石头砸向六七尺外荻花正在晃动的地方，听到了一道叽声；正想过去查看，一只大兔子出现在他左前方三尺；看到他，兔子仿佛也懵了，竟然停在那里呆呆地看着他。 龙建华低吼一声，一个箭步冲过去，在兔子转身的时候将其扑倒，哈哈大笑道，“文华哥，我抓了一只活的，快来拿走！” 潘文华快速跑来，接过龙建华提着的兔子哈哈大笑，“真的是一只活的……咦，还有一只死的。筠研，快过来拿兔子！” 龙建华把活兔子交给潘文华后，他捡起两个石块朝一处荻花快速晃动的地方走去。 青年还在二百多米外，看到龙建华抓了一只活的，还砸死一只，大声说，“你真厉害。我这里刚刚动，你就弄到了两只，那两只都是你们的。” 龙建华没有回应，因为他正小心地迎向一只正在荻花从中快速跑来的兔子。 一块石头扔去，又是一声“叽”传来，龙建华上前提起兔子说，“如果你的狗没有收获，我到时候给你一只。” 青年哈哈大笑，“放心，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不一会，几人汇合到一起，两头狗还在追逃到田里的兔子。 青年看了一下龙建华三人的收获，惊讶地说，“很厉害啊，竟然搞到五只，我才三只呢。”说着就要取背篓。 龙建华摆摆手，“不要取了，你的我们不要，还分给你一只。” 如果没有他和他的狗，龙建华不会知道这里有兔子，也不会打这么多。 得了人家的好处，该感谢的还要感谢。 青年摇摇头，“真的不用。没有你们赶过去，我最多能抓一只。” 接着哈哈大笑，“你们看，我又多了一只！”他的一条狗叼着一只兔子正往这边跑，另一只还在追。 经过交流，得知这青年叫李大胜，是江对岸岳麓大队三队的社员。自家喂养两条狗，时不时带着狗出来赶兔子，很少有落空的；不过，今天的收获是最大的，一大家子两个星期的肉食不用发愁了。 弄到这么多兔子，虾也不捞了，三人收拾一下就回家。 潘文华只要那只活兔，怎么也不多要一只。说本来就是出去玩的，收获已经够大的了。 筠研更是兴奋，拿着箢箕蹦蹦跳跳走在最前面。 她从来没亲自下河捞过虾，更没追赶过兔子，今天可是都经历过了。 ps：上了一个蚊子推，请大大们收藏、推荐，拜谢！ 第55章 叔叔家 吃晚餐的时候，龙建华说想利用这次机会去叔叔那里看看。 奶奶眼睛一红，“去看看。五年都没回来，写信来都说忙忙忙，一切都很好，也不知道到底怎样。” 叔叔龙浩军是京都钢铁学院的大学毕业生，毕业后被分到山晋省内的一家军工企业，在那厂结婚生女。大女儿龙月华六四年出生，小女儿龙月荷六八年出生。在七一年之前，他每年都要带全家回来一次；但从七一年之后，已经有五年没来家。 从他们那里来家很不方便。要从厂里坐长途汽车到火车站再坐到京都，然后再从京都坐火车沙鹃市，单趟时间需要四天。 龙浩军也是话很少的人，如果他们两兄弟坐在一起，一句话不说都可以坐半天。不过，龙浩军的性子急一些，说话也很耿直。 前世，龙建华大学毕业后利用出差的机会去看望他时，发现他作为一个老牌大学生，竟然还是一名普通的工程师，高级工程师都没评上。 虽然理论水平较深，实践能力也很好，但就是因为性格的原因，每次研发项目都有他，但都只是组员，并且名次是靠后的，在改革开放以后过得更加不如意。 妈妈说，“去的时候多带点干兔子、干虾之类的，他们在工厂，也没什么吃的，给月华、月荷补充一点营养。” 二十五日早晨，龙建华五点就起了床，没想到奶奶和母亲已经起床，正在做早餐；接着，爷爷、父亲、筠研也一个个出现。 一起吃完早餐后，奶奶指着墙角一个大帆布袋说，“建华，把这个包给浩军带过去。” 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这一百块钱也给浩军……虽然袋子里的东西和这些钱都是你弄回来的，但我没能力，只能从你这里占便宜了。孙子，你不要怪奶奶偏心，他是我儿子呢。” 龙建华的鼻子有些酸，抱着奶奶的肩膀说，“奶奶，他也是我叔叔呢，月华和月荷也是我妹妹，都是血亲呢，怎么会怪您呢？如果他们缺钱，我到时候再给他们一些。” 把帆布袋放进车厢里固定稳妥后，龙建华坐进副驾驶室，在两家人的挥手送别中离开小巷。 看着消失汽车后回到家，奶奶流着眼泪说，“用我孙子的财物去救济我的儿子，那都是我孙子起早贪黑弄回来的；这样做，我心里很不舒服，觉得自己真没用。” 母亲轻轻地说，“妈，建华说得好，都是血亲呢。再说，建华的就是家里的，帮衬一下亲戚，那是应该的。” 奶奶说，“建华赚回来的，那就应该由他做主，他今后还要娶媳妇呢……他那么相信我，那么多钱、那么多东西，他看都不看一下，钱往衣服袋子里一装、袋子往车上一放就走了，我更加内疚呢。” 爷爷咳嗽一声，“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建华和秀琳说得对，都是血亲、一家人，相互帮衬是对的。”…… 二十八日晚上九点，汽车来到全是低矮平房的生活区，然后在一扇门前停下。 龙建华推开驾驶室门跳下，转身爬上车厢，递下一个帆布袋和两只箩筐，接着一只一只地往地上扔兔子。然后，下车来到门前轻敲几下门。 一个小女孩拉开门，盯着他看了几秒，接着大叫，“建华哥！爹，娘，是建华哥来了！” 龙建华嘿嘿笑道，“月华，你还记得哥哥我呀。” 把头探进屋，“叔，婶子，我来看你们了。月荷，你不记得哥哥了？” 龙浩军笑了一下。 婶婶赵红英说，“建华，快进来！” 龙建华笑道，“我先把东西搬进来。月华，来帮忙。” “好嘞！”月华跟着龙建华就往外走。 龙建华提着帆布袋进入屋子，来到门口的赵红英说，“去洗个手，我给你做饭。” 龙建华说，“外面还有。” 潘文华提着一个箩筐走进来，后面的月华提着两只兔子大叫，“妹妹，快出来拿兔子！哥哥拿来好多兔子呢。” 月荷笑眯眯地朝龙建华做个鬼脸，迈着小短腿往外跑。 龙建华把第二个箩筐提进去后，和潘文华来到厨房洗手。待潘文华出去后，他把锅盖掀开看了一下，里面有一小碗咸菜，还有小半块烙饼。 龙浩军、赵红英和月华两姊妹很快把兔子全部提进来，赵红英还出去和两边开门观察情况的邻居说，“我家老龙的侄子来了。” 龙浩军看过箩筐里的东西后说，“这么多米和肉，怎么买到的？能买到这么多兔子，运气很好。” 赵红英洗完手后出来，把父女三个撵去洗手，要龙浩军给客人做晚饭，然后才说，“建华，你从哪里买到这么多东西？要知道，我们这里方圆三十里，兔子毛都见不着了。” 潘文华呵呵笑道，“米是在湖鄂省的路上买的，肉就是在你们山晋省买的；这些兔子，主要是在河豫省和山晋省打的。婶子你不知道，建华打兔子，一打一个准。” 赵红英苦笑，“以前没肉吃，现在看到这么多肉，怎么心里有些发慌呢。建华，我们把兔子卖掉一些……” 龙建华心里有些不快，“婶婶，是缺钱吗？卖掉一些，那你们今后吃什么？” 赵红英摇摇头，“我们这里，钱倒是不缺，但缺肉食啊，有钱都买不到。今天你拿这么多兔子，隔壁邻居都看见了，我们不能吃独食……不能只有我家有肉吃呢。” 由于龙浩军不喜欢与人交流，家里家外都是同样为外来大学生的赵红英在操持。 龙建华虽然不想卖，但她更加了解这里的情况，这么做自会有她的道理。 于是点头说，“婶婶决定。” 赵红英给他讲一下，由他来收钱，每只三块，她要选三只大的送给领导。 对婶婶的话，龙建华全盘接受。 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快速把帆布袋和两只箩筐提到他们的卧室。 赵红英看到龙建华所做，轻轻叹了口气，拿来一个篮子装着三只兔子出去。 月华拉着月荷笑嘻嘻地来到龙建华跟前，“哥，我都差点没认出你来呢。你不知道，我开门的时候，觉得你很熟悉，但又不认得你是谁；不过我的脑子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把你辨认出来了。” 龙建华哈哈一笑，拍拍她的头，接着又拍了一下额头，“对了，我还带了东西来，忘在车上了。” 在经过河豫省首府的时候恰逢中午，两人下车好好地吃了一顿饭，他顺便买了一些蜜饯、糖、饼干、桃酥之类的。 ps：上了一个蚊子推，请看官们收藏、推荐，拜谢！ 第56章 狼来了 很快就有人来买兔子。 龙建华说，“这些兔子都是我送给我叔一家子吃的，我婶说大家现在都缺肉食，要我分一些给大家。没办法，只能听我婶子的。不过，我先帮我妹妹她们留四只，其余的先来先得。” 说完，抓起四只大兔子走进厨房。 很快，三十一只兔子被卖完，有的三只、有的两只，高高兴兴而回，来得晚的只能落寂地空手而归。 婶婶也很快回来，看到屋子里一只兔子也没有了，呵呵笑道，“你看，建华，我们这里只缺肉，不缺钱的。” 转头又大声问道，“浩军，建华他们的饭怎么还没做好？” 龙建华连忙说，“不急，不是一下子能做好的。” 婶婶看到月华两姊妹嘴里唧唧的吃东西，走过去看了一下，又转向龙建华，“你怎么还给她们买这么多东西？” 龙建华嘿嘿笑道，“那个时点很凑巧，所以买了些。屋里那个帆布袋子是奶奶装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婶婶把篮子放下，进房把帆布袋子提出来打开，“两只干兔子；这么大一包干虾、还有一大包干泥鳅……浩军，你不是很想念泥鳅吗？建华给你带干泥鳅来了！” 龙浩军从厨房里跑出来，“我来炒个干泥鳅，陪建华和文华喝点。” 龙建华连忙站起来说，“叔，我来炒，炒这个我擅长。” 龙浩军点点头，伸手抓起满满两抓干泥鳅。 龙建华切下一块五花肉，很快就炒出两大碗干泥鳅；没办法，叔叔抓的干泥鳅实在太多，而且非得一次炒上。 接着，他又炒了个酸辣土豆丝；叔叔已经切好的一盘子咸肉，被他又收了起来。 婶婶非要去把咸肉炒了，被龙建华拽着一起来喝酒。 在喝酒中才知道这五年叔叔一家为什么没回去。 七三年年底，婶婶受了伤，一躺就是三个月，接着六个月没上班；按惯例，那年是要回家的。 也因为受伤，家里的积蓄花完，还欠下不少外债，到今年八月份才彻底还清。 婶婶笑着说，“两边家里都只报了平安。还好，这一切都过去了，接下来的日子会好过起来的。” 龙建华鼻子发酸，心里有些痛，点点头，“确实，今后会好起来的，并且会越来越好。” 接着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婶婶，“这是奶奶托我给月华和月荷带来的零花钱，说要她们好好学习，加强营养。” 婶婶连忙推脱，“那怎么行，家里一大家子都需要花钱呢。你爸妈两个人的工资，要养活六个人，很辛苦的。” 龙建华笑道，“婶婶，我现在在插队，家里的生活好多了。” 随后把钱放在桌上。 潘文华马上补充道，“婶子，那个帆布袋里的东西都是建华弄的。那些虾和螺肉之所以还没完全干，就是我们来的前两天弄的。” 月华正吃得兴高采烈的，转头问龙建华，“哥，这干泥鳅太好吃了。我娘说了，今年我们要回去看爷爷奶奶的，那时还会有干泥鳅吃吗？” 龙浩军很难得说了一句，“干泥鳅是很难弄到的，有这么多就不错了。” 他是一个小资本家的儿子，根本就不知道农村的事情。 干泥鳅之所以不常见，是因为流通渠道根本没建立，没多少人去干，所以市面上很少见。 如果不是那次下大雨时看到小沟里的泥鳅，龙建华也不会想到要去抓并制干。 龙建华摸着她的头顶，笑呵呵地说，“没有干泥鳅，哥哥也要给你准备别的好吃的。我和你筠研姐姐说了，我龙家的姑娘，学习要好好的，人也要长得漂漂亮亮的。你们两个也要长得漂漂亮亮的，学习好好啊。” 月华连连点头，“我一直都是班长，成绩也是第一名呢。” “很好啊！”龙建华又问月荷，“你呢？” 月荷才八岁，刚刚上二年级，嘴里含着一块肉片，很狡黠地看看龙建华，就是不说话。 婶子笑道，“这妮子就是坐不住，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四个人喝完一瓶竹叶青，接着处理兔子。 婶婶赵红英鸡都不敢杀，平时都是叔叔操刀的，龙建华作为侄子，自然要主动出手。 龙建华一出手，其熟练程度就把几人惊呆。 一只兔子从褪毛开始，包括把肠子都清洗干净，十分种全部处理完毕…… 第二天，潘文华双手抓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面路口，呵呵笑道，“建华，踏踏实实睡一觉的感觉还是不一样，我现在感觉浑身清爽，头脑清晰，眼睛发亮。” “他们单位食堂的大包子很好吃，我一口气吃了五个，真是要命了。” “我说，我们路上看到兔子还要打，都是钱呢。三十一只兔子，九十三块钱，我们连去带回都花不完，没想到钱这么好挣……返回的时候，我们还去浩军叔厂里卖兔子。” “建华，你把弹弓带出来，早就是想打兔子的？我读书的时候也玩过弹弓，五米外的石头都打不中，难道你在乡下每天都练？按这个水平，说不定过年的时候还真能打下鸟来。” “其实，浩军叔也很可怜呢。我爹有一次说浩军叔都五年没回家了，原来是这样的情况。出门在外真的很难，如果他们不说实话，根本不知道真实情况。你说浩军叔也是，说一句实话怎么样？浩源叔有寒暑假的，可以过来看看他们啊。双方都没有家人在，也不知道他们一家子是怎么过来的。” “那里有一只兔子！建华，打不打？”…… “哇靠！这草地上有这么多兔子！建华，这次不能放过了，天黑之时，正是打兔子的大好时刻……” “建华，慢点跑……” 进入家蒙省不久，汽车就来到一片草原，可以看到很多白白的兔子在草地里窜动，一直在嘚嘚巴巴的潘文华惊叫起来。 龙建华马上停车，拿着弹弓和一个不规则鼓起的小口袋就快速下车，弓着腰朝前跑。 原本已经很兴奋的潘文华看到龙建华下车，也连忙下车。拿出一个小口袋，快速捡着地上的小石子。 在途中打过两次兔子后，他们打出了经验，在一家裁缝店做了四个小口袋用来装石子，这样可以节约龙建华的时间；还有就是，在捡的时候就可以先进行挑选，只选那些重量适合的石子。 快速在草原上推进，一只只兔子倒毙在石子之下，或是被打伤…… 每次有兔子在余光中倒下，龙建华的心情就会激动一次…… 终于，在追着一只兔子跑到一块坡顶时，他的心脏跳动骤然加速，转身就跑。 下面坡的中部，有七八条狗……不，七八匹狼正朝坡上快速走！ 第68章 没有下次 很快，八队的人跑来，看到在地上翻滚并惨叫的王岩重还在被秦文博边骂边砸着；龙建华则拿着扁担站在一旁，只要王岩重试图站起，他马上一扁担将其砸倒在地。 看着都心寒。 王石头走到龙建华前方五米问道，“文博，建华，这是怎么回事？” 龙建华眯着眼睛看他一眼，“我还想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呢？上次你们怎么说的，还想请人来打我们两个？” 这时，王石岗的母亲跑到前面，哭哭啼啼地拉着秦文博喊，“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了……他叔，你不是说回家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王石头尴尬地说，“建华，你看，我婶子都不知道岩重叔会来这里，要不就算了。打也打了，你们也没吃亏。” 秦文博已经把木棍扔在地上，听到王石头这么说，吼道，“他一来就把我的门冲开，我还想请他吃饭，他却上来打我，衣服破了，桌子散了，饭撒了，碗也被他砸了，怎么没吃亏？” 龙建华摇摇头，“上次你们说算了，我们就算了。结果你们也看到了，竟然打到家里来了。如果这次还算了，那就还会有下次。今天，我一定要把他送到县里去。” 说完，狠狠地在他右腿上砸了一扁担，砸在他小腿骨上。 王岩重惨叫一声，接着嚎啕大哭，终于求饶起来。 龙建华没有理会，转身到屋里解下一只箩筐的棕绳，把王岩重五花大绑起来。 对一般人，龙建华出手不会如此狠厉；但对这些习武之人，他就不会忌讳了。 像王石田、王石岗、王岩重这样的，自恃有点武艺在身，就想以武欺人，他是绝对不会留情的。 当然，他也留手了。 今天没被完全激怒，所以还知道轻重；如果是用手，王岩重的骨头不知道要碎多少。今天早晨在树林里练拳的时候，两棵杉树的皮都被他打得鼓起，比用宽面击打的扁担要重很多。 王石岗也慢慢走到前面，跪下来说，“建华，文博，饶我叔叔这一次，他只是一时糊涂。他这段时间来看过我们两次，也从没找过文博的麻烦。” 龙建华拉着秦文博稍稍一让，淡淡地说，“对不起，各位！现在你们已经没有面子可以为他求情。” 接着对秦文博说，“把门锁了，我们押解他去县里。” 几个王姓之人拉着秦文博不停地求情，王石头也和几个年龄在五十多岁的人走到龙建华前面求情。 龙建华怒道，“如果你们被人家无缘无故地打上门来，难道也会这么算了？我没准备对他做什么，只是把他送到县里。” 一些人围在龙建华旁边不停地求情，另一些则围着秦文博不停地劝解，还有一行人有意无意地把躺在地上哀嚎的王岩重和两人隔开。 对这种不抵抗手段，龙建华觉得很无奈，总不至于抓着王岩重冲出去，秦文博还要继续在这里呆一年呢。可是，就这么算了，他心里确实很不甘。 正因为秦文博要在这里呆一年，所以他想把有些萌芽掐掉。 谁知道王岩重之后，会不会有李岩重、刘岩重？所以前世有很多企业在外建厂时，对那些挑衅的势力都要迎头痛击，并且一定要打赢，打得他们不敢再来找事。 他内心也纠结，即使送到县里，对王岩重的处罚也不一定会很重，甚至还有可能对自己和秦文博不利；但不用这种方式镇住这些人，今后的麻烦会不断。 他也感到庆幸。 亏得是这个年代，经过快三十年的驯化，老百姓老实得很，自己觉得理亏就不好意思，不敢帮亲不帮理。 几分钟后，陈力前和九队十五六个精壮劳动力打着火把跑来，老远就喊，“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如果敢打建华，我就报告公社把你们全部抓起来！” 龙建华这才察觉，天已经朦胧下来。 心中也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戏好收场了。 原来，就在龙建华把王岩重打出屋子的时候，被八队一个小孩看到了，他马上跑到九队，把这个情况告诉了他的表姨——邹淑娴，邹淑娴则马上告诉了陈力前。 在陈力前等人跑到屋坪上时，看到并没打架，只是龙建华被围在那里，长长地松了口气，接着大喊，“都让开，围着他们干什么？” 八队的人全部走到一边后，陈力前这才看到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王岩重，大骂起来，“你一个外公社的，竟然到我们公社来打人？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是知识青年！上个月，省里的公安听说龙建华这个知识青年的居住环境太差，特意派人来把那群野猪杀了，我们队里当家的都参加了。” “现在国家越来越重视知识青年，你竟然还敢来打他们，想和国家作对吗？王岩重，不要认为你练了几天武就可以乱来，你能打得过枪子？” 他马上反应过来，即使没枪子，他现在也躺在地上，不着痕迹地转向龙建华，“你受伤了没有，要不要到医院去看看？” 看到龙建华摇头，又问秦文博，“你有没有事？” 秦文博也摇摇头，“没事。” 陈力前点点头，对王石头说，“你们这个队的问题很多，希望你好好管一下。如果今后还发生这样的事，我要向公社报告，把你们作为坏的典型。告诉你，大牛昨天调到县里去了，现在是一个科长，他是最重视知识青年的。” 没等王石头回话，他转头问龙建华，“建华，你准备对他做什么处理？” 龙建华“气愤”地说，“我想把他送到县里去，让县里处理他。” 王石头连忙说，“建华，你看你们也打赢了，陈干部也骂了他，要不就放过他这一次。文博的损失，我要他赔。” 八队的人七嘴八舌地求情。 陈力前举着火把到秦文博家里转一圈，接着看了一下他的衣服，“这情节很严重啊。都打进屋了，如果他们两个要告他抢劫，也是完全可以……建华，这个王岩重原来也是八队的，都算是熟人，乡里乡亲的，让他把钱赔了就饶过他这一次，下不为例。” 龙建华沉吟一会后点点头，“看在你的面子上饶过他这一次。不过，首先把秦文博的钱赔了，然后是再没有下一次。” 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王岩重，淡淡地说，“王岩重，我告诉你，我虽然没有师傅，但你不具备可以教我规矩的品行。” 八队的人一脸复杂…… 第73章 又见钱币 十点二十，又有人挑着担子走进榨油厂，他们挑的是菜籽。和龙建华他们一样，问过榨油厂加工情况后，留下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有的去逛街，有的回家。 龙建华闲得无聊，向留下来的男子问他们油菜的种植情况。男子从衣兜拿出一个小布袋，从中抓出一点烟丝示意请龙建华抽，龙建华摇摇头表示不抽，男子又从口袋中拿出一片正方形的纸，边卷烟边和龙建华聊天。 男子姓李，叫李大田，家就在五里外的白边大队。他们那里地势较平，人均有五分水田、一亩地和一亩半山，地里每年都要种一季油菜。猪油不够，菜籽油来凑。 谈及卖药材，他有些叹气。他们的山里没什么药材，在这一块的收入很少；以前看不起山区，现在却是羡慕得紧。 聊着聊着，李大田一袋烟抽完，他从衣服口里摸出一个铜钱在地上转起来。 龙建华心中一笑，问他，“李老哥，你还玩这个？” 李大田闷闷地说，“家里盖猪圈，结果挖出两坛子铜钱。你说，要是这个能买东西，该有多好？” 龙建华有些诧异，这人的运气不错啊，挖猪圈都能挖出钱币来，“两坛子，有多少个？你们那里以前很富裕吗，还有人把铜钱埋在地里？” “一千二百个……我们那里以前有两个大地主，这个榨油厂的地就是西边那个的，我家的房子也是他的。” 龙建华拿过他的铜钱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字迹还很清晰，家里都这么清晰吗？如果都是这样的，我把你那些铜钱都买了，五分钱一个。” 李大田抬头认真地看着龙建华，“你真的愿意花五分钱一个买？我可告诉你，所有的铜钱自己都很清晰的，要六十块钱呢。” 龙建华呵呵笑道，“既然说要买，那就不会差你钱。” 昨晚上，他就大体计算了一下，往大里算出四百斤茶油，就要付给榨油厂八十块钱的加工费，买十个装油的坛子需要二十五块钱，还有中饭的开销，所以准备了一百五十多块钱。 他今早起来发现还可以卖天麻，却也没把钱放回去。幸好没有放回去，不然还真没底气说买他的钱币，说不定会成为一桩憾事。 李大田站起就走，“行，我这就帮你把铜钱拿来。” 龙建华看看表，“你去，我先去把中饭吃了……你放心，我还要来担茶油的。” 李大田呵呵笑道，“我能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不买，我再提回去就是。十三四斤重的东西，多大事？” 龙建华在饭店里吃完两碗面后马上回到榨油厂，却发现李大田已经到了，正蹲在榨油厂墙根，他诧异地问，“连去带回才四十分钟，你也太快了，没吃饭？” 李大田闷闷地说，“五里来路，还要走多久？你检查检查。”说着就把放在身后的一个补丁摞补丁的布袋提到龙建华面前。 龙建华蹲下，把布袋解开一个个地看去，里面有袁大头，有康熙通宝，还有乾隆通宝。他就不明白了，既然有袁大头，怎么会有另外两种，莫非那个地主也在搞收藏？ 把三种钱币分开后，龙建华搓搓手指，“怎么这上面还有油？” “我们挖出来的时候，都是用桐油浸着的，是我们把桐油倒出来点灯了。要是不擦一下，这铜钱上的油还要多一些。” 龙建华点点头，“行，这些铜钱我买了，六十块钱，这个布袋就送给我了，不然我没法拿。” 李大田嘿嘿笑道，“这就是一件破衣服的袖子，送给你了。你拿的时候要在下面端着，别让袋子破了。” 龙建华给了李大田六十块钱后，一手抓着口子、一手端着底部走进榨油厂。 四点，龙建华的山茶籽被第一次榨完，厂长问是否再来一次；龙建华了解到第二次出来的油只有第一次的一成多一点后，决定不再继续。 称量结果，茶油总重二百八十七斤六两，比他预计的少了很多。 回去的时候比来时更辛苦。因为多了八个坛子，每个坛子有七八斤；龙建华多了十三四斤铜钱，他本来想扔掉一些油饼，但陈胜凡说那是肥料，还可以杀虫，不能扔，自留地可以用，队里的药材也可以用。故而回去的重量比来时更重。 中途休息的时候，张淑兰问龙建华买铜钱干什么，龙建华只说买着收在那里，今后会涨价的。 陈远山摇摇头，“这样的铜钱，其实每家每户都有一些。炼钢铁那会，要铁锅，要铁鼎，要菜刀，要锅铲，就是不要这个。既然你喜欢，我回去找一下给你送来。” 龙建华连忙说，“千万别！你们大家都回去清一下，把这些铜钱找出来单独放在一起，最好是用桐油擦擦，防止生锈……乱世金银，盛世收藏。我虽然也不懂这个铜钱，但这个东西越来越少是肯定的，所以会越来越值钱，说不定你们家里某一个铜钱今后就值几头猪。” 十几人呵呵一通笑。不过，在心里还是对铜钱引起了重视，因为他们相信他。后来九队还有人因此发了大财，此是后话，不提。 回到家后，陈胜凡把剩下的八两粮票和六块钱还给龙建华，龙建华算了一下账和他们说，“二百八十七斤六两茶油，我拿七成，你们还有八十六斤三两，平均分下来每人七斤二两。油饼我留十斤，其余的你们去分配。” 陈远山摆摆手，“每人七斤就行。虽然买不到油，但也不缺这二两，更何况还有损耗呢。” 张淑兰笑着说，“七斤油，大胆地放也可以吃三个月，我们明年更不缺油了。我们还嫌那片茶树产油少，建华一弄，比那次多了两倍，看来里面诀窍啊。” 待他们吆喝着家里人拿来盛油的容器把油和油饼分完后后，龙建华说今晚请他们喝酒，他们都嘻嘻哈哈说他这里没那么多碗筷，桌子也只能坐四个人，还是回家板正地坐着吃更舒服。 陈胜凡待众人都离开后，他轻声问龙建华，“建华叔，我知道有人家里有很多铜钱，你还买不买？” 龙建华一听，有这样的好事？连忙说，“有卖就要买啊，在哪里？” ps：蚊子推没有了，继续求收藏、求推荐！ 第74章 再买铜钱 龙建华顾不上吃饭，和陈胜凡一同朝山上走去。 这户人家的家主叫邹月清，在山的北边，属于一个大家族，住在一个庞大的院落之中。其祖上曾有两人在江赣省和湖鄂省当官，其中一个是盐道使。 陈胜凡之所以知道他家有铜钱，是有一次在山上巡山的时候遇到过那个大队的人，有人说他家发现不少铜钱，想送到供销社，结果因为太便宜而没卖。 院落占地二十余亩。走进大门，可以看到八十米以外的正厅。所有建筑以正厅中央为中轴线两边对称，有序排列；各建筑之间有间墙，有天井相隔，走廊、回廊相连。即使看过不少古代建筑的龙建华，也被这个庞大的院落所震惊。 在不断地问人后，两人才沿着一条狭窄的小巷子找到他家，看到他们一家九人正准备吃饭。他家确实是乱，吃饭的屋里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些农用物品，还可以看到里屋堆放的箩筐、晒蓬、箢箕。 待确认是邹月清后，龙建华问他，“听说你有铜钱要卖？如果价格合适，我可以买。” 邹月清很直接，“卖！不过你能不能全买，有没有那么多钱，八千八百个呢。” “这么多，你不留一些吗？” “留那东西干什么？你们也看到了我家的情况。老老少少九个人住在五间屋子里完全挤不开，晒个东西也要跑去老远，很不方便……我听人说这个可以卖五分钱一个。” 他儿子在旁边嘀咕一声，“你拿四百四十块钱就可以全部拿走，我们也可以快点盖新屋。” 龙建华笑问，“盖新屋的时候，这房子怎么办？” 邹月清闷闷地说，“还能怎么办？留在这里啊，这是祖业……”马上止住话尾，转而问道，“如果你们诚心想买，我就找出来给你们看。” 龙建华笑道，“当然是诚心想买的。拿出来。” 邹月清走到里屋拿出三个小木盒，龙建华接过打开，发现是三种不同的钱币，每盒一百个。一盒是中圆袁大头，一盒是咸丰通宝，第三盒是乾隆通宝，卖相都很好；每个木盒的尺寸都不一样，恰好能放下一百个。 又是一个有收藏意识的人。 龙建华心情稍微有些激动，“行，拿出来，我都要了。” 邹月清站起来，叫上他老婆和儿子一起走进里屋，马上就看到他们把箩筐、箢箕和晒蓬往屋外搬。随后，里面传来搬动家具的声音。 不一会，邹月清和他儿子各提着一只箩筐走出里屋，“这里还有八十五个盒子，你们数数，八千五百个，一个都没少。” 这些木盒不知是用的什么材质，制作也简单，但木板和钱币表面都刷过一层桐油，说明是有准备的。 在龙建华和陈胜凡快要清点完时，邹月清的老婆问道，“我们这里还有不少，你们还收不收？” 龙建华笑道，“还可以收一些。不过我们只有两个人，担不起很多的。” 她马上走出家门，消失在狭小的巷子里，很快就有一些妇孺用竹篮提着钱币来到他家…… 九点二十，两人各自挑着满满一担钱币进了龙建华的家，一放下就坐在那里直喘粗气。 休息十分钟后龙建华站起来说，“胜凡，今晚就在这里吃，喝两杯，爆炒麻雀下酒。” “好！我去处理麻雀，你做饭做菜。” 饭菜上桌，陈胜凡就呵呵笑，“建华叔，你这也太大手大脚了，麻雀全部炒了不说，还可以看到下面的油呢。” “今天不是榨油了吗，还缺那个？”转而说，“明天要回沙鹃市，我还想请几个人帮我把这些东西弄回去。铜钱两担，油弄一百二，还有红薯片弄二百斤……不少，至少需要六个人。” “现在下雪了，大家都没事可干，多的是人。估计很多人都想去，到沙鹃市看看我们的首府。” “那就多去一些。在沙鹃市的开销，我全包了。” “哪能要你包？我跟你说，现在除了我家的钱少一些，其他家都不错，哪家没千多块钱进账？” “你们不同。新盖了那么大的屋，又刚刚分家，在钱上是少一些，但住的最宽敞。在住的方面，整个九队只有我能比，哈哈。” “建华叔，我们都很羡慕你。读了书，能打架，人大方，敢于花钱，在吃的方面从不委屈自己，总能在你这里吃到不同的肉食。” 龙建华呵呵一笑，“你们没读多少书，那不是你们的错，现在队里全部适龄小孩都在读书，很好。至于其它方面，我总觉得自己的身体是第一位的，钱是次要的，有好的身体才能挣更多的钱；要有好的身体，就需要有肉食，就要想办法去解决。”…… 两人喝完一瓶酒后，把饭吃了，然后开始钉制木箱。上次挑箩筐回家，龙建华是深受其苦，这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在买钱币时，陈胜凡也出了五十块钱，说自己也想买一些留在那里。所以钉完木箱后，两人把钱币种类简单分一下，让他按比例在不同种类中拿取。 龙建华除了知道镇库钱今后很值钱，对其它是一无所知。买卖钱币，也只是为了快速获得更多的现金，没有成为收藏家的欲望。 三十日早晨七点，陈胜凡和陈力前、陈远山、陈力胜、陈力强、陈力石等六人来到龙建华家。 看到龙建华正从筛子里抓麻雀，陈力前哈哈大笑，“建华，回家以前还要抓一把，准备到家吃新鲜的？” 龙建华转头一看有六个人，心想这下轻松了，笑道，“到我家炸麻雀给你们吃。昨晚胜凡就吃了我的油炸麻雀，他说味道很好。” 陈胜凡嘿嘿笑道，“那么多油，不吃菜也香啊……建华叔，我们刚才在路上商量好了，开春就大面积种植山茶树。前年产油那么少，是因为我们摘回来后没搞好，这才导致出油率低。” 陈力石问道，“建华，你真的这次回去要过完年才回来？” 龙建华呵呵笑，“现在这么厚的雪，什么都干不成，还不如在家里陪陪家里人。” 陈力石有点惋惜地说，“我们还在商议，说大家现在都空闲了，准备去打一次野猪。看能不能弄点野猪肉吃。” 听到这里，龙建华很严肃地说，“去打野猪的时候，千万要注意安全。大家都是看到过老虎和豹子的，也看到过一群五头的野猪，但我那天看到的是十一头。这么厚的雪，老虎和野猪很容易看到，但豹子就不同了……” ps：蚊子推没有了，继续求收藏、求推荐！ 第75章 借助科学力量 事实证明，龙建华用木箱装东西的决定是正确的。 上火车后，在还没坐满一半人的车厢里，他们把木箱全部放到座位底下，或睡觉或扯谈，任由火车慢慢地晃悠。 三十一日上午到家后，还是只有奶奶一人在家。 看到龙建华带这么多人担着东西到来，奶奶连忙招呼大家进屋，并笑着说，“我说你们这两天就要到的，种子是大事。” 等龙建华把大家介绍一下后，陈力前呵呵笑道，“奶奶，您生了一个好孙子啊。不但帮我们解决了钱的问题，还要给我们解决粮食问题。” 奶奶宠溺地看着龙建华，拍着他的手笑道，“到你们那里插队很好啊，还帮家里解决很多问题。在那里没跟别人打架？在家里可是三天两头就有人找来，家里的几个钱全被拿去给别人当医药费了。” 几人对视一眼，全都哈哈大笑。 陈力前呵呵笑道，“没有！像建华这样有文化有知识的人，怎么会打架呢？” 陈远山则说，“婶子，等会您给我们讲一下，让我们也听听建华是怎么打架的。” 奶奶看了龙建华一眼，微微笑着说，“建华，带大家去洗脸，我去给你们做饭。” 龙建华带着大家到后院洗完脸，拿出那些小人书给他们打花时间，自己才去洗澡。 大家的早餐，饭是奶奶煮的，菜是龙建华炒的。菜只有四样，但都是扎扎实实的。一碗家猪肉炒野猪肉，一碗红辣椒炒田螺肉，一碗蒸干鱼，一碗韭菜炒小河虾，都是硬菜。 七个人，吃完一锅饭，把四个菜也吃得干干净净。不是他们能吃，而是龙建华说炒了就要吃完，不能吃剩菜；后来分配任务，硬是把饭菜全部吃完。 吃完饭已经是十点四十，陈力前说人家很快就要下班，干脆上午出去溜达一圈，看看沙鹃市，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龙建华想想也对，干脆把麻雀处理了再走。 此时的省农业科学院直属省革委会，地点在马坡岭，由于杂交水稻研究成果斐然，在国内名声鹊起。 龙建华等人在里面转了一圈后，才看到有人陆陆续续来上班。 来到父亲的同学秦秋生办公室时，八张办公桌前已经有三个人坐在那里，其中就有秦秋生。 看到龙建华带着六个人进来，他招招手，“建华，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位，汤志宏，曾文光。”又向他们两人介绍了龙建华。 龙建华拿着一包白沙烟给他们两个敬烟后嘿嘿笑道，“我这次来麻烦你们这些科学家了。我们那里地处山区，和你们以前推广的地方不一样。” 汤志宏摆摆手，“听说你们那里现在亩产只有八百斤？”看到龙建华几人都连连点头，他猛地挥了一下手，“只要按我们讲的方法来，增产一倍绝对没问题。我们都试验几年了，没有低于千斤的；正因为你们那里是山区，所以我保守一些。” 秦秋生呵呵笑道，“老汤在种植方面很有研究，这个你们可以相信，他说一倍，就一定会增产一倍。” 陈胜凡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骤然安定，激动脸通红地大声说，“汤科学家，如果你能把我们生产队的稻谷产量翻一番，我给你送头猪来！” 龙建华连忙补充，“还有锦旗和我们九队的感谢信。” 停了一下又说，“可能三位科学家不知道。我们九队率先在山里挖药材卖，收入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但由于只有三分田，所以还要用干薯米来补充；如果能增产一倍，就基本上可以解决吃饭的问题，不用再吃干红薯米了。” “还有一点，如果杂交水稻在我们那样的山区都能种植成功，你们今后推广起来就更快了，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专心研究新品种。” 曾文光轻轻地敲敲桌子，“我听说有个县现在正在大量挖掘中草药，还计划自己种植，真的是你们生产队最先开始的？” 龙建华指指陈力前，“这个是我们公社的生产专干，也是我们生产队的前任队长，现在很大一部分工作就是药材种植。” 指着陈胜凡说，“他是我们的现任队长，正想如何种好药材、提升水稻产量。而我们的前前任队长已经被调到县农业局，主要工作也是药材方面的。” 汤志宏点点头，“看来你们的决心很大。我看这样，你们在育秧前来我这里一趟，我和你们一起去看看……这样，我先把有关育秧的知识告诉你们，万一我出差了，也不耽误你们的农时。” 专业技术人人员的责任心还是很强的，尤其在这个时代，他们只想利用自己的知识做更多的事情。 龙建华连忙找他们要来几张纸，借了钢笔，和陈力前两人把他说的话记下来，陈力前他们还问了他不少现在种水稻遇到的问题。 讲的基本讲完，问的基本问清后，陈胜凡再一次拍着胸脯说，“明年，我给你们送一头猪来，还有锦旗和感谢信。” 汤志宏哈哈大笑，“我们都收了！而且要收得心里坦荡荡。从明年开始，我们保证你们的种子！” 龙建华在心里给他们两人都点一个大大的赞。对汤志宏在种子方面和专业技能的自信点赞，对陈胜凡借势拉近双方关系点赞。 龙建华笑了一下问，“我们因为要种植药材，所以想看看那些土壤适合种什么药材，这样的事需要找哪个单位？” 曾文光接口说，“我们院七三年成立了一个土壤肥料研究所，这应该是他们的强项。我有一个同学在里面，你们可以去联系……算了，我把他请过来。” 汤志宏对龙建华说，“看来你这个插队知青很尊重科学啊。” 龙建华笑笑，“不尊重不行啊。三分田，亩产八百斤稻谷，吃不饱；药材挖了一年，接下来就没有了。所以如何提高水稻产量，如何让合适的地方一直能产出更多的药材，是我们今后要努力追求的。” 这是龙建华为陈力前铺的路。 如何提高药材产量，是他当前工作的主要方向。 陈大牛是直接给予了国家粮，但陈力前本是要被抽为临时干部，结果在龙建华的建议下拒绝了，最后公社经过努力争取，一步到位地给他解决户口问题，他需要做出与陈大牛不一样的成绩来证明自己。 在曾文光把他同学夏步凡喊过来后，龙建华发现人家手里已经有了三个项目；于是建华大讲特讲农村目前的困难，讲解决农村问题是国家首先要重视的问题，讲农村大有作为等 陈力前和陈胜凡也不断地请求，讲社员的艰苦生活。 最终，他答应处理这个事，并将其列入优先级别，明天就跟他们一起去九队。 陈胜凡又拍着胸脯说要给他送一头猪，让他们哈哈大笑。 一个生产队，哪有这么多猪可送？ 龙建华满意了。 这次来省农业科学院的任务得以圆满完成，并且是超额完成。 ps：蚊子推没有了，继续求收藏、求推荐！ 第76章 家庭内部矛盾 一九七七年元月一日上午，龙建华带着陈力前等六人逛了两个小时商店，然后接到夏步凡和他一个同事，请他们到火宫殿吃了小吃。 虽然九队几个人对小吃的价格有些心痛，但吃起来还是蛮满意的。 中午十二点，龙建华买了一张站台票，把他们送上火车，对不能陪夏步凡两人去九队表示歉意，也对他们牺牲节假日来帮忙表示敬意。 昨晚在家吃饭的时候，潘文华就来邀他三号一起去出车，说单位领导同意的；他想他们两个这次去九队有六人陪同，回来的时候要陈胜凡送到火车站，也就同意了。 今后与他们的联系注定要交给陈力前和陈胜凡等人，他的作用只是为他们架桥铺路而已。 从火车站回到家后，他就被一家子围起来盘问。 “建华，你怎么敢去抓蛇？那么大一条，要是把你吞进去了怎么办？” “奶奶，那种情况下，各种反应都是下意识的。事后想来，如果没去抓，我们的危险还大一些。”…… 这是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陈远山无意识地说出龙建华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被奶奶接着问怎么回事后，不得已才把抓蛇的事说出来的。 看到奶奶一脸的紧张，陈远山到招待所后还在后悔，说把龙建华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给忘了。 待龙建华解释了大半天，做出很多保证后，爷爷说了一句，“事情已经过去，这也是一种锻炼，今后遇到紧急情况就不会发慌。”这个话题才算勉强结束。 龙建华听爷爷说已经卖了七千七百个钱币，每个还是五毛钱，现在每天可以买到一百五十个，他心中略有惊喜。 不论是市场扩大了的原因，还是别人手中没有了的原因，对他而言都是大有好处的。 看到爷爷提出一袋子钱要给自己，龙建华连连摇手，“这钱就放在家里用，改善家里的生活，我需要用的时候来要就行。” 奶奶问道，“建华，你到底挖过多少药材？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我们清点了一下，你这次担回一万七千二百个铜钱，五分钱一个的话，也要八百六呢。” 龙建华嘿嘿笑道，“奶奶，我后面是一座大山呢，那里有很多药材。” 心中却是感到可惜，那片天麻地只挖了三成，还有七成只能等到明年去了。他没告诉他们几人，主要还是不放心，大雪天进入原始次生林四十多里，太危险；所以在他们讲要去捕杀野猪的时候，他也是把安全性说得很重要的。 爷爷随后拿出一个小本子，把清理的结果简单说了说。 康熙、顺治、同治、光绪、道光、乾隆、宣统、咸丰的通宝都有。袁大头有不同的面值：壹圆、中圆、贰角、壹角；也有不同的年份：中华民国三年、八年、九年、十年；还有不同的省份：南、河、宁、广、浙…… 龙建华对这个不感兴趣，他只在乎钱，只建议先从数量大的开始卖。 待爷爷说完，母亲又接着说，“我听说茶油是很难弄的，你担了一百二十斤回来，是你们生产队都有这么多还是你买了人家的？” 对这个问题，龙建华可是没一点准备，脑筋急转弯后说，“大部分是用红薯和他们换的，少部分是买的。他们都猪油，也吃不惯茶油，而我的红薯有一千八多斤，二十斤换一斤。” 这是筠研从楼上下来，边走边拿着一块红薯干吃着，“哥，这红薯干这么软、这么甜，是怎么做出来的？还有，你打了那么多麻雀，明天带我去打，好不好？” 她这一打岔，把正焦头烂额的龙建华解救了出来，连忙说，“制作红薯干的工艺很简单，但耗时间。想打麻雀，我明天带你去见识一下，也锻炼锻炼你的敏捷程度。” 他的想法很美好，可奶奶却没打算就此终结话题，她笑骂道，“你上次出车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你去的时候为浩军他们送去那么多东西，回来的时候还送给他们三只羊。” 龙建华嘿嘿笑道，“跟你们说，他们也吃了；没跟你们说，他们也是吃了。留点惊喜给您，不是更好吗？……不说了，我还要去借大筛子，明天带筠研去抓麻雀。” 说完，嗖地跑出家门，窜进潘伯家里…… 母亲李秀琳摇摇头，“我觉不对。人家怎么会愿意用茶油换红薯？他都有一千八百斤，人家就更多了。即便吃不惯茶油，总比没油吃好？大家都缺油呢。” 奶奶点点头，“确实不对，被这个家伙糊弄了。还有这个天麻，他这次又拿回十多斤，说以前拿回来的那十来斤不行，要我拿去卖了，说今后就吃这次的；我昨天问了一下他们几个，队里总共就只挖过一次天麻，也只分过一次五斤的，他怎么会有这么多？” 爷爷哼了一声，“他的性格就像浩军一样，只报喜不报忧。他已经长大了，不愿意说的还能强迫他说？” 奶奶还以一哼，“这哪里是报喜？都是我们问出来的……还说浩军，要不是胡乱教育，哪会有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的性格？还有浩源也是，坐在这里一两个小时了，就没见你讲一句话，也不知道你是如何给学生上课的。幸好建华这点不随你，不然在乡里讨不着饭吃。” 龙浩源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他能发展成这样，靠的是脑子和力气，不是说话。” 奶奶和母亲都看向父亲，仿佛不认识他一样；筠研转身连连咳嗽，把嘴里的红薯干都喷了出去，赶紧捂着嘴跑上楼。 爷爷咳嗽一声，“既然建华现在不急着用钱，你明天帮他存起来，这么多钱放在家里不安全。” 奶奶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存银行就安全了？我们家就浩源和秀琳有工资，这么多钱是从哪里来的？建华都能把金银埋在水池边，我们就不能把钱也埋在那里？哪怕是埋在煤堆里也行啊。” 爷爷站起身就走，“我去拿天麻，你们谁要泡？” 看到没人回应，自顾自的走到里屋去了…… 龙建华跑到潘伯家，潘文华不在，在家的潘文俊听说明天去捕麻雀需要筛子，嗖地一下就窜出家门，很快消失在街道里。 龙建华和潘伯潘婶聊了一会后回家，琢磨一下后，决定做一个龙氏佛跳墙。 鲍鱼用大虾代替，海参用干泥鳅代替，鹌鹑蛋用鸡蛋代替，鱼翅用风干鱼代替，还加一些野鸭肉……结果，味道绝了！ ps：蚊子推没有了，继续求收藏、求推荐！ 第77章 抓麻雀 元月二日清早，龙建华就感到了九队的好。 俗话说：练功不练拳，犹如无舵船；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他跑到学校把套路练完，接着想找一些可以用来打击的对象，结果发现只有墙壁，除了墙壁还是墙壁。 在这里，只能练拳和蹲马步，手脚和身体的强度得不到锻炼；在九队，屋前屋后、屋左屋右都是树，想打哪棵就打哪棵。 看着浑身冒着白雾回到家的龙建华，奶奶很心痛地说，“这么冷的天还出去锻炼，衣服都湿了，也真够受罪的。” 龙建华嘿嘿一笑就跑去洗澡，接着自己做早餐吃。 看到龙建华吃完早餐，已经急不可耐的筠研拿起他的碗筷就跑向厨房，“哥，抓紧准备一下，我们还要出去抓麻雀呢。都八点半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上午还那么久，不着急。” 不过，人却已经快速来到楼上拿弹弓和小布袋。 潘文俊也在家抓腮挠耳，看到龙建华兄妹出现在门口，他马上抓着一直大竹筛出门，“走走走，都八点半了，不能浪费时间。” 看到龙建华没动，他又转头大喊，“哥，快点！真是懒人屎尿多，没有也要屙。” 走了五里多来到一个生产队的晒谷场，可以看到仓库和周围树上很多麻雀在飞、在跳、在叽叽喳喳。 龙建华撒了一把稻谷到坪上，接着后退两丈回到原地；有些麻雀跟着飞下来，来到地上啄谷子吃。 筠研惊讶地问，“哥，你把麻雀喂饱了，它们等会就不下来吃，我们还怎么抓？” 龙建华呵呵笑道，“这是把它们的瘾勾出来，让它们欲罢不能，等会才能前赴后继。” 随后，他又回到撒的谷子旁边。有的麻雀见他来就飞上树，有的只是往旁飞了一两米，落在地上边走边扭着头看谷子。 为了吃食，胆子够大的。 龙建华把大竹筛用一根八寸长的小树枝支起，再在小树枝上拴一根钓鱼线，往里再均匀地撒一把谷子，在筛子外面也撒寥寥几颗，然后退回原地。 很快，很多麻雀飞向地面，把筛子外面的稻谷吃完后，偏偏脑袋看看竹筛里面的谷子，又看看一丈外四个蹲着的人类。 筠研用手遮着嘴，“呀，有麻雀进去了……五只…九只…十六只了！哥，快点拉啊，不然它们吃饱就走了。” 龙建华低声说，“它们现在还在筛子边上，随时都可以飞走的，要让它们进到中间。” 看到进入筛内的麻雀达到三十来只，龙建华把鱼线用力一拉，竹筛马上罩向地面。 竹筛外面的惊得飞起，竹筛里面边缘的也外一窜飞起，只有里面的来不及跑，被逮个正着。 筠研高兴得跳了起来，“罩着了，很多呢！”马上跑向竹筛。 潘文华拿出一块大纱布跟在后头喊，“千万别掀，我把筛子盖住再说。” 筠研蹲下身围着竹筛数里面的麻雀，“一只，两只，三只……哎呀，乱了。” 看着筠研无忧无虑高兴的样子，龙建华心里高兴，也很愧疚。 五六岁前，他经常带着妹妹玩，他到哪，就牵着她的手玩到哪。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一些小孩老是跟在他们身后说坏话，把她的小脸吓得发白，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但还要和他们争论…… 他就不一样了，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就会一言不发地冲过去，不管对方比他大多少，抓住带头的就打。 小孩的气力本来就不大，经常是一群年龄不小于的小孩打他一个，把他打得头破血流，衣服也经常被撕烂，把她吓得哇哇直哭。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每次出去都不再带她，因为他要去打架。 那段时期每次出去，筠研都要追出来，在他后面追着喊“哥哥，带我出去玩。”“哥哥，我和你一起去玩好不好？” 很多时候甚至都喊着追到小街口；但他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免得眼泪掉下来。 不过，一旦听到有人欺侮妹妹，他都要找过去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奶奶和母亲因此而低声下气道歉并赔药费的次数不计其数。 但同时也收到很好的效果，慢慢地，没有人敢欺侮她。 再大一点，筠研也不再喊着跟他出去玩了，自己在家或在门前的街上玩，或是和隔壁邻居家的小孩玩，没出过街。 偶尔遇到小朋友和哥哥姐姐一起出街，她都会很好地掩饰自己的羡慕之情…… 潘文华用纱布把竹筛罩好，指挥筠研和文俊摁着拖在地上的纱布，“注意了，我要抓麻雀了，不能让麻雀从你们那里跑了。” 把竹筛抬起三寸来高，把抄网伸进去网麻雀。 一只麻雀从筠研那边钻出半个身子，她伸手拍向纱布，嘻嘻笑道，“快回去，此路不通！” 看到潘文华把一只麻雀的脖子一扭就扔进身后的袋子，她咦了一声，“文华哥，你真残忍。” 潘文华笑道，“筠研，我们是在捉害虫呢。你不知道麻雀是四害之一吗？” 其实在一九五六年，麻雀就被移出四害之一，它的名头被臭虫取代，后者和老鼠、苍蝇、蚊子成为新的四害。 不过老百姓不管这个，因为麻雀到田里吃谷子，到家吃晒在外面的食物，所以一直对其不友善。 再过几年，农村大量使用乐果、敌敌畏等剧毒农药后，麻雀遇到了灭顶之灾，比一九五二年掀起的全民除四害运动还要悲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到二十一世纪初，麻雀在全国大部分地方绝迹。 潘文华站起来呵呵笑，“这一筛的收获不少，三十三只。准备继续。” 虽然看着自己的同类被抓住致死，但树上还有不少在那里叽叽喳喳，更让他们惊讶的是地上还有一些在散着步，眼睛看向地上的稻谷。 龙建华支好竹筛后，把第二次拉杆的机会交给筠研。她没负众望，一拉就是二十七只入筛。把她高兴得，抱着龙建华的腰直转圈。 在原地下完第三筛后，麻雀终于全部离开；人类真可怕，不是为了豢养，而是要杀它们吃肉。 龙建华等人也转移阵地，在一家家农户的屋坪上设埋伏…… 往家走时，龙建华和潘文华兄弟三人各自背着一个大袋子艰难前行，只有筠研很轻松，她拿着竹筛和抄网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还时不时帮龙建华托一下袋子…… 第78章 做好事不图回报 元月三日，龙建华和潘文华开着车缓慢朝湖湘省西南进发。路上厚厚的雪中，偶尔露出一些车辙，都是防滑铁链的印痕。 坐在副驾驶的潘文华骂骂咧咧，“这鬼天气，下这么厚的雪干什么？速度比平常要慢百分之三十，本来三个小时可以到达的，今天是需要四个小时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文华哥，我是一个农民呢，你没听说瑞雪兆丰年吗？今年下大雪，明年的收成就好。” 心中却是想，现在看到这么厚的雪感觉很讨厌，再过二十年，能看到四分之一厚度的就值得大写特书了；三十年后，能看到天空有飘雪就会欣喜若狂。 潘文华白了他一眼，“你是什么农民？农民哪有你这样的？” 接着凑过头来，“哎，建华，哪天再去罩麻雀？我跟你讲，我昨天给我们头送去五十只，他欢喜得不行。给舅舅家送五十，给师傅送五十，我自己家都只剩八十多只；昨天油炸、爆炒、做丸子，把你教的花样全部做了一遍，现在只有二十只了，不够吃啊。” “罩麻雀还不简单？时间有的是，去罩就是了。下雪快一个月，麻雀找食很困难，正是抓捕的最好时候。” “嘿嘿，麻雀想吃，兔子也想吃啊，还要找个机会去弄兔子才行。” “文华哥，你不要告诉我，你们家的兔子也快要吃完了……” “不是快要吃完了，而是已经吃完了！你一个多月没回来，总共才十二只，你想能吃这么久吗？” “我说文华哥，你们家现在每个人都吃多少肉？一只羊是肯定没有了的，还吃掉十二只兔子，你们厉害啊。” 他的两个姐姐已经嫁到外市，很少回来的。只有他们兄弟俩和潘伯两口子在家吃，不到两个月时间就吃了那么多东西，简直不可想象啊。 “我们哪能吃那么多啊。是我两个姐姐带着外甥约着一起回来了一趟，我妈在她们临走的时候每家打发一只野鸭、两只兔子。” 龙建华呵呵一笑，“那是应该的。我还以为你们四个在两个月之内就吃了那么多，可把我吓了一跳……这次去送货，可以去看看二姐啊。不用绕多少？” “别！到她那里要经过一段很长的山路，弯多坡陡的，不安全……哇靠！出事故了！” 在前面一个左转弯处，一辆老解放的屁股甩在路外，右后方的轮胎已经悬空；两个驾驶员垂头丧气地坐在路旁吸烟，看到龙建华的车子，连忙站起来挥手。 龙建华下车看了一下他们的车，才发现这个样子已经很幸运。车子因为在转弯时速度过快造成的，不但右后方的轮胎已经悬空，右前方的轮胎也有一半在路沿外，路基都被压出缝来。 经他们简单介绍，龙建华知道了大体情况，其实也就是和他推测的差不多。 两人一个是师傅，年轻一些的是徒弟，从河冀省开过来的；两人都认为自己技术很好，毕竟北方见过的冰雪多了，所以并没很在乎这一点雪。 他们一路都是直行不低于每小时四十公里，转弯不超过三十公里，一直都没事；在转这个弯时，照例减速到三十公里，结果发现这个弯不是以前的那些弯，很急，急忙再踩刹，还是被甩了出去。 龙建华对那个师傅李战美说，“你把我们的车开去拉。再等一会，右前轮也要下去了。” 拖车还是很容易的。李战美把车开到前面，取出一套拖车的工具，不到十分钟就解决了问题。 面对两人的千恩万谢，龙建华笑道，“南方和北方不一样，坡多弯多，坡陡弯急，千万不要认为在北方见过的大雪多，就以为南方也一样。” 徒弟赵建国心有余悸地说，“是这样，今后每小时最多开三十，转弯十到十五。” 龙建华哈哈一笑，“那到也不需要这样。都是老师傅，不能被这么一个弯吓倒。” 李战美嘿嘿笑道，“说真的，还真被这个弯吓倒了。难怪修青藏线的时候，招汽车兵全要求是南方的，要么也要南方的师傅带……两位同志，你们是哪个单位的？今后要我们单位写一封感谢信过来。” 龙建华看向潘文华没有吱声，潘文华摇着头说，“感谢信就没必要了。这是你们自己解决的，和我们没关系。大家都是出门在外，难免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伸手帮一把也是应该的。” 李战美嘿嘿笑着表示感谢，并把自己的单位告诉了两人，说如果两人今后出车到那里，要记得找他们喝酒。 这个时代的人很淳朴，见别人有难就会帮，也不图什么回报。 见李战美两人说还有休息一会才走，龙建华和潘文华随即向他们告辞离开。 来到目的地，人家已经下班，两人把车又开出去，找了一家饭店吃饭。 出门在外，龙建华喜欢吃面条。他认为吃面条不但能吃饱，还有那么一大碗汤。不但汤的味道好，还能补充水分和盐分损失，更重要的吃起来更快；潘文华则不行，一顿不吃米饭就饿得慌，为了照顾他的胃，两人出车时候都是尽量吃米饭。 把货卸完后已是下午三点，两人开车就往家走。按来时的速度，到家已经天黑。 进入沙鹃市辖区，已经是五点半。 在穿过一片树林的时候，正在叨叨今天没看到一只野兔子的潘文华忽然叫道，“建华，树上那个家伙是什么？很像一只猫，也像豹子……哇哈，那里有兔子！” 龙建华马上把靠边停车，偏下头看向潘文华说有猫的方向，“那是狸猫，不小呢，很好的肉食。文华哥，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把它打下来。” 悄悄推开车门，拿着弹弓和小袋子下车后，轻轻地朝狸猫所在的树下移动。他没有看狸猫，而是装作没看见它。 来到树下后，把小石子装好、满弓后忽然举弓抬头，狸猫看到这个人类看向自己，往前面的树上跃去；就在这时，小石子飞出，击中它的脖子，狸猫从空中坠下，重重地砸在地上。龙建华一步跨上，一脚踏着狸猫。 潘文华推开车门，哈哈大笑，“建华，你真厉害，竟然可以打活靶了。” 第79章 买鲶鱼 元月十四日，龙建华和潘文华出车去湖湘省北部送货，上车之际，潘文华就兴奋起来，这次去的地方要经过湖边，可以打野鸭了。 龙建华摇摇头，“文华哥，那里是产米的主要地方，这次我先要买米。” 潘文华扭头看向他，“不要告诉我你家那么多米都吃完了。你们每人自己有定额，我还帮你家买了不下百斤。” 龙建华苦笑，“建华哥，我每顿要吃半斤米，你算算每个月要多少?再说，你买的米是两个月的，分摊一下就减半了。当然，杂粮确实还有，玉米、干红薯米不少，可有大米吃，谁还吃那个？” 潘文华泄气了，闷闷地说，“好，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大米。” 转而有些激动地说，“你说我们这么大的地方，地这么多，怎么就没有足够的粮食呢？” 龙建华不好回应，想了一下说，“如果全国水稻都是杂交水稻，基本上就可以翻番，那时就不会这么缺粮食了。成不成，今年九队的收成就可以见分晓。” 潘文华马上接问，“那就多产杂交水稻种子啊。” 龙建华心里一滞。种子生产不是说想要多少就可以生产多少的，需要时间。 现在这种状况，大家的积极性都不高；如果不是很缺钱，估计挖草药都会拖拖拉拉的。 要想真正解决吃饭问题，需要等到八三年全部包产到户以后。那时人的积极性高了，杂交水稻种子也能充分供应，肥料品种多而且量比较足，才能解决。 他呵呵笑道，“饭只能一口一口地吃。这个种子也是刚刚研究出来没两年，人家正在摸索经验呢。天天呆在海琼地区，一年研究三季水稻，你以为人家轻松？这么大一个国家，步子不可能跨得太快，不然会把蛋扯疼。” 到目的地把货卸了后，两人开车出来径直进入郊区的一个村庄。 刚进村，就看到有一家农户有人走出来，朝车辆挥手。 潘文华呵呵笑道，“这下好了，节省不少时间。” 作为老在外面跑车的，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挥手，说明他家里有东西可卖。 龙建华把车开到他家附近，潘文华推开车门问，“老哥，你这里有什么？怎么卖？” 那人拿着烟杆走到车前，“这个季节，东西就多了。你们想买什么？” 龙建华扭头看向他，“米和肉，背其它好东西也可以。” 那人唧两口烟，“猪肉没有，但有牛肉，兔子，野鸭和鱼，米也有。” 龙建华心中一笑。 嗬嗬，东西还不少。 潘文华摇摇头，“兔子和野鸭就不买了，家里还有。鱼是多大的，有十斤以上吗？十斤以下的免提。” 中间这段没出车的时间，他向单位两个钓鱼高手请教如何制作鱼饵，找到原材料后在家制作，然后和龙建华到江边转悠。 总共出手过五次，除了第一次只收获了十来斤外，其余四次都在百来斤，都是三四斤的鲤鱼或草鱼。 不过，也把两人冻得够呛，有人看到他们站在江水里捞鱼，说他们“想吃不要命”。 龙建华对他说，吃鱼就要吃八斤以上、二十斤以下的，各个部位都好吃。 看来这句话是被他记在心上了。 龙建华走下车，“反正要买米的，去看看再说。” 来到他家，他从里屋提出一大块鲜牛肉，莫约二十斤，开价五毛；接着，又掀开旁边一个木柜，里面不止一百斤大米，开价一毛八。 潘文华嘀咕，“人家都是一毛五，你要一毛八，也忒贵了点。” 龙建华问道，“鱼呢，是什么鱼？多大？” 那人呵呵笑道，“一条鲶鱼，活的。只有六斤多，没达到十斤，所以我没拿出来。三毛五一斤，你可以进去看一下。” 龙建华走到里屋，看到一条两尺来长、活蹦乱跳的鲶鱼正在一只大木盆里唧嘴。用手指一戳，它甩起一尾巴水。 旁边还摆着一直大木盆，里面有六条花鲢和三条草鱼，都在三四斤的样子。 他对花鲢和草鱼没兴趣，只对鲶鱼有兴趣；鲶鱼的刺很少，又是食肉鱼，味道不错。 转身走出里屋正想说话，才看到屋子里多了三个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同志和两个年轻人，神情都很严肃。 此时的潘文华也一脸紧张，而那人则站在那里面如土色。 看到龙建华出来，潘文华胆怯地看了他一眼，很小心地说，“这位同志说我们这样干不对。” 龙建华看向三人，从兜里拿出一个褐红色的工作证，接着快速打开。 在他们眯眼看来之际，他已经将其合上。 “这位同志，你说谁投机倒把？” 三人也懵了，还没看清楚啊，这么快就合上了。可这是正宗的工作证，总不能再看一次？ 马上很小心地说，“同志，我只是怀疑。这个莫道南，我已经盯了他很久了。” 龙建华来到三人前面，拉了一条小凳子坐下，淡淡地说，“同志，你的理论水平还有待提高啊，这样干工作是不行的。莫道南同志卖自己多余的东西，怎么会不对呢？我们来买一些东西自家吃，又怎么不行了？” “在七二年二月的指示中就明确指出了几项措施：第一项是……” “你可能认为莫道南同志从事的是商业活动，但其实不是，他只是在家里把自己吃不完的东西拿出来卖掉，并没买东西到街上摆摊设点，这是允许的。至于说我们两个不行，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们买回去是为了自己吃，不会再有任何买卖，要不你们跟我们去看看？” 三人懵了，潘文华和莫道南更加懵。 他们都没想到龙建华会讲出一套一套的，好像还蛮有根有据的样子。 显然，这个老同志和他带来的两个人首先被那个工作证吓了一跳，接着又被他背出的几条措施镇住；尴尬地坐了几分钟后，又嗫嚅地说了几句，然后快速离开莫道南的家。 龙建华也长长地吁了口气…… 第80章 来截胡的 三人离开后，潘文华和莫道南一个坐在小凳上、一个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龙建华。 龙建华笑道，“这样看着我干什么？该称的称，该算的算，我们还要回家呢。” 两人这才如梦初醒。 潘文华跳起来说，“对对对！莫道南，你该称的称，抓紧弄完，我们还有几百里路要走呢。” 莫道南哦了一声，往前迈出一步，接着转身跑进厨房，龙建华以为他去拿秤，结果他拿出来两条风干鱼，“同志，今天太感谢你了，不然我会被他们抓走。” 龙建华淡淡地说，“风干鱼就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吃。不过，如果有可能的话，在阴历二十以前帮我抓一条鲶鱼。” 莫道南连忙点头，“好，我一定抓到。” 龙建华摇摇头，“尽力，不要勉强。” 他知道野生鲶鱼的难抓程度，越到冬天越难抓，因为它们都不露面了。 米、牛肉和鲶鱼带木盆都装上车后，龙建华和潘文华也上了车，莫道南把两条风干鱼扔进车里，然后朝龙建华抱拳说，“这鱼不值钱。”也没有再多一句话。 龙建华冲他挥挥手，潘文华开车就走。 走出村庄，潘文华就嚷嚷，“建华，你怎么会有那样的工作证？你怎么会知道七二年的指示？” 龙建华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工作证是捡的，正准备扔到哪个邮筒里去呢。至于规定，多看看书和报纸就知道了。文华哥，出门在外，还是需要知道一些东西的，不然被人家杀了猪都不知道。” 在这个年代，大家对一些政策了解的不是那么清楚，背下一些相关条款，还是有唬人作用的。 潘文华不明就里，也跟着呵呵傻笑，“那个工作证起了不少作用，你懂得多也有很大作用，缺一不可……今天我只要十斤牛肉，其余都是你的，到家给你钱。” “不就是五块钱吗？你还帮我争取了五块钱的补助呢，算了。” “那不行，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一生一世还很长呢。这是规矩，不能坏。” “行，到家再给我……现在还不到一点，到湖边去逛逛？” 龙建华之所以能和潘文华一起出车，一起随便买东西，也是因为两人都有自己的原则，不会占对方的便宜。 即使两人关系再好，一方老是占另一方的小便宜，也会使双方关系退化。 “哈哈，我正想开口呢。洞庭湖的野鸭太好吃，想了很久呢。” 洞庭湖为国内一大淡水湖，其名起源于《湘妃庙记略》：“洞庭盖神仙洞府之一也，以其为洞庭之庭，故曰洞庭。后世以其汪洋一片，洪水滔天，无得而称，遂指洞庭之山以名湖曰洞庭湖。”古时又有“云梦泽”之称谓。 洞庭湖是“四水”和“四口”的重要调蓄库，南接湘、资、沅、澧四水，北纳太平、松滋、藕池、调弦四口来水(调弦口已于一九五八年封堵)，然后泄入长江，一九七七年的面积有两千七百多平方公里。 龙建华在创办企业之后，曾多次来这里旅游，走遍了东洞庭、西洞庭、目平湖、珊泊湖、七里湖和大通湖，可以说对这里熟悉无比。 开车沿着湖畔行走，在经过第一座小村庄的时候，龙建华停车来到一户农户前敲开门问道，“同志，有米卖吗？” 潘文华有些不解，他不是刚刚买了二百多斤吗，怎么还要买？怎么知道这家有米卖？不过这疑问只在他心里，并没问出来。 那社员看看龙建华，点点头，“有的，不过只有五十来斤。” 龙建华点点头，“行，那我都要了。”转头看向窗户，指指窗棂上嵌着的钱币，“你们这里还有铜钱卖？” 社员眼神一亮，“有啊，你也要买？” 龙建华呵呵笑道，“买一点玩玩。我们想去看看野鸭子，不知道哪里有。” 社员指指前面，“你们继续往前有一个小湖，那里避风，野鸭子最多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多谢了。我们先去玩一会，然后来买一百斤米和铜钱。” 社员马上问了一句，“我们的米要一毛六，铜钱你出多少钱一个？” 龙建华已经上车，探出头说，“铜钱五分钱一个，米的价格我没意见。” 潘文华终于把疑惑问了出来，“建华，没看到有什么异常标示啊，你怎么知道他家有米卖的？还有，你买这么多米干什么，不怕放在家里起虫吗？” “文华哥，三百斤米，很多吗？春节期间，我叔叔一家要来住几天，总不能空米桶？这里买了，粮本上的可以先不买啊，那里的总不会起虫？你说人家为什么有米卖，洞庭湖是天下粮仓啊。这里的农户，谁家都会有米卖，只是数量多少的问题而已。文华哥，出车前要了解一些沿途的特产啊，不然会漏掉很多好东西。” 潘文华被打击得晕晕乎乎的，但很快就清醒起来，因为他看到密密麻麻的绿头鸭或在水上游着，或在枯黄的芦苇中穿梭，还有很多在洲滩上摇摇摆摆地走，整片小湖上空响彻着“戛戛”声。 “建华，这些野鸭怎么和上次打的不一样？个头小，但数量也也太多了，不说十万，八万总是有的。” 看到龙建华坐在驾驶室没动，只是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野鸭，他疑惑地问。 龙建华扭扭脖子，“文华哥，这群玩意可不好弄，它们是候鸟，不是我们上次打的本地野鸭。” 潘文华轻轻地推开车门，“我们还是下去看看。” 他重重地关上车门，“嘭”的响声把前方五六丈远的鸭子吓得发出惊叫，快速朝远处游去…… 两个半小时后，两人开着车回到那户人家屋旁。 那人果然给他准备了一百斤大米，还叫来了十几个要卖钱币的人。 数着一个个钱币，龙建华心中狂喜。 前世，有人从这片区域买到过六枚镇库钱的消息在收藏界广为流传；今天，他虽然只收到五千九百六十多枚钱币，但收到了四枚镇库钱，不知道是截了谁的胡。 重生，我就是来截胡的！ 第82章 其乐融融 龙浩军看到龙建华在看着他们喝，笑着招呼他也来喝一点，龙建华笑着摇头，他还要炒菜呢，不然母亲回来的时候不能开饭。 第一碗端上桌的菜是墨鱼仔炖红薯粉丝，里面放了五花肉片和香葱段，以及些许姜末。 看到月华、月荷两姊妹伸着鼻子去闻，赵红英分别拍了一下她们的脑袋，笑道，“还是建华了解你们，给你们一人准备了一碗，自己去厨房端来吃……筠研，你也有。” 筠研站起来就走，“妹妹，走，哥哥做的墨鱼仔最好吃了。” 三人呼呼啦啦跑到厨房，每人从奶奶手上接过筷子，端起碗就嗦起来。 龙建华揭开蒸笼盖对三人说，“过来，每人吃两个肉丸子。” 筠研欢呼一声，马上来到龙建华身边，把筷子递给他，扭头对月华、月荷姐妹说，“这是麻雀肉丸子，很香的。” 奶奶看着龙建华给三人夹肉丸，低声笑道，“这家伙，好东西都给她们留着，看把她们都宠成什么样了。” 赵红英笑道，“自建华给我家送那么多东西以后，她们姊妹吃的好了，个子也嗖地长高了；尤其是月华，三个月长了五寸多，长疯了。” 奶奶叹了一声，“还是建华说得对，大家都是缺营养啊。你看老头子现在的精神很好，可在九月前还是病恹恹的；自建华弄回青蛙、鳝鱼之后，马上就好多了；后来又弄回两头野猪，还有天麻、沙参等药材，身体强多了。你看他现在，红光满面的，穿的比建华他爹还少……建华自己长高了三寸多，筠研更是长高了四寸多……这都是建华东搞西搞弄来的东西，把这些人的身体都弄好了……” 赵红英呵呵笑，“不只是身体好了，浩军的话也比以前多一句两句了。第一次还没什么，第二次建华还从家蒙省给我们带来一大热水壶的羊杂汤，把一家人吃得香的；等建华他们两个走了后，他自己一个人坐到半夜十二点多，上床的时候说了一句‘建华这家伙，什么都能弄到，没有一张好嘴不行。’第二天，就有人跟我讲，他竟然会主动和别人打招呼了……妈，您说怪不怪？” 奶奶很生气地说，“他们两兄弟要不是他爹从小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很聪明的人，却都是闷葫芦，要是能有建华一成的能说会道敢出手，他们就不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建华小时候，我就不要他爷爷管他。他也很争气，小时候有小孩欺侮他和筠研，他就和人家打，经常打得头破血流地回来，家里还赔了不少钱出去。不过这样的结果最好，现在没谁敢欺侮他们了；不但不敢欺侮他们兄妹两个，就是你嫂子也没谁敢欺侮。” 赵红英惊讶地问，“他还能帮嫂子？” 奶奶呵呵笑，“和你嫂子一个柜台的，是一个红五代；现在来讲是前年上半年，你嫂子看到老头子很久没喝酒了，就买了两瓶；那人诬陷你嫂子偷酒，告到商店主任那里，你嫂子拿出付款凭证才解释清楚。” “建华听到后，带着一帮同学把她两口子打了两次，第二次还刚刚出派出所，让他们在床上躺了几十天……从那以后，那个女的再也不敢欺侮你嫂子了……等会她回来就可以看到，精神状态完全不是五年前可以比的。” 赵红英嘿嘿笑，“每次看到建华都是精神头十足，原来都是打架打出来的。” 奶奶笑道，“他不止帮了你嫂子，文华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也是他带着几个人把欺侮他的那些人追了半个沙鹃城；插队的时候，还从蛇口下救了两个人，这事他自己没讲……不过给你们送那么多肉的事也没和我们讲，都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把我和他娘吓坏了……” 李秀琳回到家，看到筠研她们三个正坐在那里揉肚子，笑道，“饿了吗？吃饭。” 月华跑过去抱着她的胳膊“委屈”地说，“婶婶，我哥哥他每炒一样菜都要我们吃一碗，现在都撑得肚子痛了。” 李秀琳和龙浩军两口子打过招呼后呵呵笑，“那我帮你们去打他。” 月华马上笑嘻嘻着说，“不要，哥哥炒的菜很好吃的，比家里的菜好吃多了。” 李秀琳笑着说，“行。今后你们就留在这里，让你哥天天给你们做菜。” 月荷连连摇头，“婶婶，我们还要回去读书呢，在家里可以陪爸爸妈妈讲话。” 李秀琳摸了摸她的头，笑道，“那行，放假以后就到这里来，让你哥做好吃的。” 吃过中饭后，李秀琳问月华月荷两姊妹要不要睡觉，看到她们不想睡而且精神状态很好后，对龙建华说，“她们三个下午就交给你了，带她们出去化化食。你也真是的，给她们吃那么多，上桌以后就吃不下了。” 龙建华笑道，“一样的东西，上桌前和上桌后吃，都是一样的吃饱。” 月荷连连点头，“婶婶，饭前吃更香呢。” 一家人全都哈哈大笑。 看到一家其乐融融，龙建华心中十分满足，不过也生起一种紧迫感，那就是要保证家庭生活水平不下降。 一会后，奶奶“嫌弃”地甩甩手，“你们快出去溜达化食，别在家里烦人。” 见筠研从里屋拿出一个帆布袋，龙建华笑问，“你又准备干什么？” 筠研拉着月华的手往外走，“我哥出去，哪次是空手而归的。既然不能空着手，那就准备一个大一点的东西。” 龙建华摇摇头，跑到楼上把弹弓和两袋小石子拿下来。走出大门，却看到筠研正从潘伯家拿着那套捕麻雀的家什出来。 “哥，我问了，两个妹妹还没抓过麻雀呢，我们应该要让她们知道怎么抓才行；不然回到她们家，看到麻雀也不会抓。我计划了一下，今天去抓麻雀、打兔子，明天去打鱼、打兔子……水冷，打一两条就行，主要是让她们看看那个过程。” 龙建华苦笑一声，“你这是不想把你哥冻死啊。” 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全部家什扛在身上，带着三个小家伙就朝街外走去…… 第83章 能用钱解决 二月二十一日正月初四，龙建华一大家子正在聊天，陈大牛和陈力前、陈胜凡三人各背着一个布口袋走进来。 龙建华很惊讶，“三位大老远的，你们怎么来了？” 随后把三人介绍给家人，也把家人介绍给三人。 陈大牛嘿嘿笑道，“建华是我的救命恩人，哪里不去都行，这里肯定是要来的。力平哥要镇守家里没来，让胜凡来了。力前哥和我呆会要去农业科学院，胜凡则要去江赣省做玉兰片，下午三点的火车。” 龙建华连忙说，“你们先聊着，我去把菜准备一下……” 接着又问，“队里其他人呢，怎么没一起过来？” 陈胜凡嘿嘿笑道，“人太多了，我要他们在火车站呆着……建华叔，不要这么看着我。二十多个人都来的话，家里站都站不下……我们给你挖了几十斤冬笋，还有大牛叔家的蕨粉，别的就没带了。” 陈大牛嘿嘿笑道，“那蕨粉就是上次我们一起挖的，后来忘了给你，这次一起带过来了。” 龙建华把袋子提了提，起码八十斤，“你们还真不怕麻烦。今后来就来，不用带这些。你们先聊，我去把有的菜准备一下。” 把有的菜炖上之后回到外屋，看到他们已经聊得热火朝天。 上次把土壤肥料研究所的夏步凡两人请过去后，他们在那里住了两个晚上，吃住都在陈胜凡家里。每顿不是鸡就是肉地招待着，走的时候送了他们天麻、沙参、红薯干和花生之类的土特产。陈力前全程陪同。 两人给他们讲了怎样更快更好地制作农家肥，把别人的先进经验和自己的一些研究成果讲给他们听；把九队几处独具特色的山和田都走了一遍后，取了十个样，说是拿回来检验。 陈大牛和陈力前此来，首先是来给龙建华及家人拜年，还想去看看那检验结果出来了没有；想借此机会深入交流，看能不能再请科学家到县里或公社去指导。 陈力前看到人家讲的条条是道，心里很敬佩的。再说，如果他们能联系上，也是一大成绩，对树立威望更加有利。 年前，经过陈力前建议，在钱主任的推动下，公社大部分大队都开始修路。 到九队的路已经修成了三米宽，而且全都已经铺上了石子。 九队修路之所以快，是因为从外面请三十个精壮劳动力连干了十五天。 年后，大队准备弄变压器，现在每个生产队都把钱交上去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你们的想法不错，速度也很快。不过，接电线的话，我那里就不用考虑了。年前文华哥他们单位已经确定把我招为临时工，我今后在那里的时间很少。” 这个临时工是真的临时工。 不过不用每天都去，要出车就叫上他，因为龙建华不但会修理，驾驶技术也很好，加上潘文华和他领导的关系好，单位为了节省开支，所以才有这样的一个特例。 如果每天都要去上班，龙建华是不愿意的。有那个无所事事的时间，还不如到周边农村去转一圈，总会有收获的。 他随后又说，“力石哥想买手扶拖拉机的，现在就不愁了。不过，千万要提醒他注意安全；还有就是要把口风把严实了，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他个人买的。你们这次去省农业科学院，可以问一下哪里有配套的犁和耙买。” 龙浩军这时插上一句，“我们单位就为地方上加工过那些东西，仓库还有。” 龙建华笑道，“你们那里太远，弄不回。” 马上，他感到好笑。叔叔一般是不和不熟的人说话的，今天竟然插话了。 十一点，龙建华要筠研去买三十斤桃酥和两斤肉松回来，然后准备做中饭。 吃完中饭已经是一点，陈大牛和陈力前要去省农业科学院，龙建华要他们晚上来吃晚饭。陈大牛摇摇头说县里有辆货车在沙鹃市，下午五点回去，他们就坐那车回去。 龙建华也没说什么，送给他们每人两斤桃酥一只干野鸭。 他们现在吃国家粮了，桃酥可能吃过，野鸭是肯定没吃过的；送他们桃酥，在路上可以吃，也可以拿回家去。 陈胜凡也要和他们一起离开，龙建华把剩下的二十六斤桃酥都送给他，还有两斤肉松。他们出门在外，舍不得吃，还有就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着肉。肉松是肉，拿着也方便。 把各自背着一个袋子的陈大牛和陈力前送上车，等了一会又把背着袋子的陈胜凡送上车，龙建华这才回到家里。 奶奶有些期待地问，“建华，你真的会经常呆在家里，不去九队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九队还是要去的。我那里还有一百来斤米，六十多斤茶油，还有肉、面、干兔子和几十斤天麻。那个都是钱，不能浪费。再说，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也需要去一两次的。” 奶奶指着他说，“看看，你露陷了？队里就挖过一次，每人只分了五斤，可你都拿回来二十多斤了，那里还有几十斤？不行，我得到你那里去看看。” 龙建华笑笑，“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龙浩军开口说，“建华，我看你很受他们的尊重啊。” 爷爷淡淡地说，“他救了陈胜凡的爹和陈大牛，陈大牛和陈力前能吃上国家粮也是建华给他们提出的主意，九队社员能有钱也是他提出的主意，不受到尊重才怪呢。” 奶奶哼了一声，“你们三个人都是闷葫芦，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响屁的，有货都倒不出来。要是靠你们，我们这个家不知道还要过多少苦日子……建华，明天你叔他们要走，想想今晚弄什么吃的。还有，那么多干菜，都给他们打好包。” 龙建华摇着头说，“除了那四十斤茶油，其余的都寄过去。搬来搬去的，难得麻烦。” 赵红英笑道，“不麻烦。坐车又不用费力，寄三斤东西的邮费都可以买一斤肉了。上次的红薯干，一斤肉可以买十来斤，想想都肉痛。” 龙建华呵呵一笑，“婶婶，话不能这么说，这些东西现在是有钱的买不到的。要带着月华和月荷转那么多次车，还有一坛茶油，你们会很辛苦的。能用钱解决的，就不要让人受累。” 奶奶接上一句，“肉痛是肉痛，可你们那里买不到肉啊。” 大家一想，这话是绝对正确！ 第84章 狗大户 二月二十二日上午七点，龙建华一家人把龙浩军一家四人送上火车。回来的路上，奶奶一直不停地叹气。 回到家后，她坐在桌子旁自言自语，“在家待七天，路上十五天，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可怜两个小家伙，也要跟着大人遭罪。” 现在这个阶段，谁也解决不了这个问题，出行太不方便了。 停了一会，又对着龙建华说，“你叔叔受了你的刺激，话明显多起来了，比你爹还要多几句。你爹是教书的，能把课讲清楚就行；你叔就不一样，他是工厂的，和人打交道的时候多，自己不懂的要问，别人不懂的要问他，他就要给别人讲清楚，不说话怎么行？” 奶奶说了一会后回到厨房去整理。 龙建华拿了一百个钱币，和爷爷说了一声后上街。 他还是心存侥幸，期望能遇到那里开张。他现在是完全闲不住，一旦没事可做，就觉得浑身不对劲。 夏河街，沙鹃市的古老街道之一，具有四百多年的历史，这里是曾经古玩交易的集中场所。 街上原先开有多家茶馆，后来不允许这些东西存在，有的茶馆关闭，有的改成饭店，但卖茶水的功能一直保存着。 自从龙建华买回钱币后，爷爷是红旗饭店的常客，不过他只在这里喝一壶茶，饭就回家吃。 龙建华跟爷爷一起来过两次后，他又到胜利饭馆去转了几次，找到一个购买钱币的中年男子，和他做不少的交易。 红旗饭店的门是开了，里面的工作人员也的到位，但客人没有一个。 来到胜利饭店，他惊讶地发现了一个熟人——一起打过兔子的李大胜，他正和一个男子在喝茶。 李大胜也看到了他，朝他挥手打了一个招呼，“你也来喝茶？来来来，一起喝会。” 没有交易过的熟人，龙建华闲来无事，边来到他们桌边坐下，笑话李大胜，“跑十多里路来这里喝茶，闲着没事啊。要不，哪天带狗出来，我们去打兔子？” 李大胜笑道，“这么厚的雪，人都跑不动，哪能追得上兔子？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家门李光军，广粤省来的同志。”又向李光军介绍了龙建华。 两人握了一下手后分别落座。 龙建华很快了解到，他们两个也是刚刚认识。 李大胜正在独自一人喝茶，李光军进来后看没别的顾客，便问他能不能一起坐，两人就这样坐到一起。 据李光军自己说，他今年三十八岁，广粤省首府的农民，春节期间闲来无事，便坐着火车北上，来到了沙鹃市，这两天他住在沙鹃市一个堂叔家里。 龙建华向他问及那边的杂交水稻种植情况，他笑着说，“种了杂交水稻，现在的粮食吃不完。解决了饭的问题，就只差钱了。” 李大胜郁闷地说，“我们这里都没有杂交水稻，说我们的田太少。你们那里不是可以种三季吗？还需要杂交水稻才能解决白米饭的问题？” 龙建华呵呵一笑，“李光军同志，如果你能把每家多余的稻谷运到这里来，你就能赚一笔。” 李大胜紧张地说，“这可不敢干，投机倒把呢。” 李光军喝下一口茶，“运少了不挣钱，想多运没有工具，也可能会被人家抓住，那真的就是投机倒把了。” 接着又微微笑道，“你们两个这么年轻，不会真的是来这里喝茶的。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 龙建华喝了一口茶问，“什么是好东西？” 李光军拿出一枚袁大头说，“像这样的。” 龙建华转头看了一下饭店，还是那些人，未见异常，回头问道，“怎么买？” 李光军看着龙建华呵呵笑一会，然后才说，“你们这里的价格是五毛，一百个以上我给你五毛五，一千个以上我给你六毛。” 龙建华呵呵笑道，“如果你遇到有一万两万的，你出多少？” 李光军摇摇头，“我没那么多钱，最多只能收三千个。现在哪有那么多的？交通不方便，收也只能在城市周围几公里内的范围收一点，再远的话，住都没地方住。城市周边几公里，大家都在收，谁能收那么多？” 龙建华说，“三千个我倒是可以帮你找到，几家可以凑起来。不过你确定能出六毛一个？” 李光军看起来也是一个具有诚信的人，点点头说，“不会有假。如果你确定能凑齐三千，那我就去取钱……现在是九点四十，十一点半在大桥东侧见。” 说话，把杯中茶一口喝完，拍拍李大胜的肩膀，说一声“谢谢”就离开饭店。 李大胜低声说，“狗大户啊。其实我也有八百多，如果六毛卖掉的话就有五百多；但他这么出价，我反倒犹豫了。” 龙建华摇摇头，“如果你不急用钱，确实可以不卖。这里五毛，他出六毛，说明他们那边的价格高，今后这里的价格也会涨起来。如果你要卖，那我就只找两千多补齐那三千。” 他不能对李大胜说实话。到八三年的时候，最便宜的袁大头可以买到五块钱一个，稀缺一些卖到五十多；而那些通宝，最低十块起价。 但无论怎么说，有这李光军一搅和，沙鹃城的钱币价格很快就会上涨，这是好事。 他自己不一样，可以出车，能通过流通获利，用钱生钱才能赚更多的钱。 李大胜想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不卖，想等着涨价。他这八百多是在他们大队一些社员家中收起来，多的六分，很少一部分四分，本钱差不多是五分五。 到家后，龙建华拿着三千袁大头和家里说一声后就快速出门，距离大桥还有一里多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在桥头下坡的地方走来走去。 沿着街边房屋走进，确认那个就是李光军，在没看到周围有可疑人物后，他才快速走上大路，朝大桥去。 龙建华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钓鱼执法之类的，但他还是很小心，万一阴沟里翻船就会连累一家人。 他提着一个小号帆布袋呵呵笑着走向李光军，“还好，没迟到。我们到桥下去点点？” 走到桥下，桥洞里空一无人，龙建华把帆布袋递给他，“一千五百个是卷好的，每卷一百个，另外一千五是散的。” 李光军把每卷都掂掂，接着撕开任意一卷，清点数量无误后，又把一千五百个散钱清点完毕，这才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袋子，数出一百八十张大团交结给龙建华。 第85章 售币新渠道 钱货两清后，两人相视一笑。 龙建华指指地面，自己首先坐了下来 李光军拿出一包香烟，从中掏出一支递向龙建华，龙建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 “李大哥，你应该是经常做这个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买这个？” “老弟你猜对了。不过我也没抱多大希望的，毕竟人生地不熟，我堂叔只知道夏河街，说可能有这样的东西卖，我是去碰运气的。没想到还真一碰就着。如果你保证一直有这么多，我可以经常来。” “一直保证这么多不好说，但万来个还是可以帮你找到的。如果有一万个，你准备出什么价？” 李光军沉吟一会，“如果有一万个，我出六毛五” “李大哥，你就跑一趟的事，干脆七毛得了，我也多赚一点。要弄齐一万，需要跑个十来家的；你也知道，人多嘴杂，危险性很大的。” “行，七毛一个，你先帮我弄一万个……不过，一万个的话，我们两个都担不起啊，一百一二十斤的。” 龙建华笑道，“一次不行就分两次。有钱赚还怕挑不起？想办法也要弄来……李大哥，看来你不缺钱啊。一万个就是七千块，说拿就能拿出来？” 李光军没当回事地摆摆手，“在我们那边，有钱的人还是有的，我可以找人家拆借。每个月付点息，很快赚回来了。那些人才是门路广，甩甩手就成百上千的进。” 龙建华没想到，现在的广粤省就有这样的富翁，也没想到那边已经有了这样的行当。 靠近香岛，形势还真不一样，这个时候就显现出了端倪。 两人约定于二月二十八日在胜利饭店见面后，各自提着东西回家。 当龙建华把今天卖了三千个袁大头、每个六毛、二十八日会以七毛的价格卖一万个的消息告诉爷爷后，他沉吟一会说，“这样，今后我只去打听行情，不再卖了。” 龙建华点点头。其实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不好意思开口而已。 李光军愿意出七毛一个，愿意进行民间借贷，说明他赚的不会少，自然会一直来买。这样的话，钱币的销路就不用愁。 二十五日，龙建华和潘文华送货到湖湘省南部的一个县城。 回程途中，龙建华来到一个村庄敲开一户人家的门，问有没有当地特产卖，在得知有的时候，又不经意地拿出一个钱币，问这里有没有铜钱卖，结果不仅买到了土特产，还买了六千多个钱币。 潘文华不解地问，“建华，我见你买不少的铜钱了，你把钱都压在这里面，真的不怕打水漂吗？” 龙建华摇摇头，“文华哥，现在沙鹃市就有人收这个，五毛钱一个，我还卖过六毛的。虽然现在的销量不是很大，但今后迟早是要涨上来的。我上次就和你说过，存在银行还不如存这个。” 潘文华掰着手指算了一会，“妈蛋！五分钱卖五毛，这是暴利啊。难怪马克思说一倍的利润就可以让资本家敢于践踏人间的一切法律，三倍的利润就敢于冒绞刑的危险。建华，按这个衡量，你做的事情都可以绞刑很多遍了……这样的话，我确实可以收一些啊……我决定了，下次再出去的时候，一定要买！” …… 省革委会家属院一栋房屋里，一个中老年正在写毛笔字，宣纸上写着各种体的“仓廪实而知礼节”。如果龙建华看到，一定会好笑，这人就是在江边打兔子的时候，那个钓鱼的人。 中老年把毛笔往笔架上一放，自言自语地说，“每次写字都会想起这句话，我这是魔怔了。一个小青年随便说的两句，竟然能让我的心不稳。” 把字拿起来看了一会，接着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缓缓走出房间。 那个也在江边钓鱼的青年正在外间看电视，见中老年出来，连忙站起来，“主任，您这是要出去？” 中老年淡淡地说，“到江边去转转。” 青年犹豫一下，嗫嚅地说，“主任，现在天色已晚，又那么冷……” 中老年摆摆手，“去开车。” 青年马上立正，朝中老年敬礼，接着转身离开房间，很快就开着一辆篷布吉普来到房屋前，把中老年接上车后朝江边开去…… 二十八日，龙建华不到九点就来到胜利饭店，看到李光军和一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子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喝茶，便朝他们走去。 龙建华一进来，李光军就看到了，朝他招招手。 李光军倒了一杯茶推向龙建华，指着同桌的男子介绍，“这是我弟弟李光跃。” 龙建华呵呵一笑，“看起来有些不像……不是亲的？” 李光跃憨憨笑道，“亲的。我随我父亲，我哥两个都像一些……” 李光军很直接地说，“我们这次准备拿走一万五，还是七毛，你能弄到多少？” 龙建华眉头一皱，手指在桌上快速敲击，过了好一会才说，“说实话，我这几天一直在找，跑遍了半个多沙鹃城，最终找到一万两千多；要不，你从这些人那里收余下的三千。你这个数目太大了，有可能把这里掏空……你们兄弟会把这里的价格撑起来。” 李光军摇摇头，“这个价格迟早要起来的。建华，你帮我介绍一个量大的……放心，余下一万二还是你的。” 龙建华呵呵笑道，“这里，量再大的也要五六个才能凑齐三千。” 接着，起身来到正在一张桌子上喝茶的老赵旁，与他耳语了几句。 老赵端着茶杯来到李光军旁边坐下，低声交流几句后离开胜利饭店。半个小时后，他带着六个饭店老茶客各提着一个小袋子进来，很快又和李光跃一起走出去。 龙建华看着还在喝茶的李光军笑道，“我们也开始？还是老地方？” 李光军摇摇头，“为了安全，我们这次没去堂叔家，而是住在五星招待所，那里到桥边太远。这样，你选个我们两个都比较近又安全的地方。” 龙建华心中大叫，这五星招待所不就在自己家前面第三条街上吗？得亏自己不出来瞎逛，不然有可能在街上遇到。 为了掩人耳目，龙建华把选择的地点定在五星招待所北面第二条街外的一个空地；交易完第一次后，又把第二次交易的地点改在距离五星招待所更近的小学里。 第86章 名符其实的驾驶员 龙建华和李光军在空地的交易简单而快速。龙建华提着六千钱币来到约定地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话都没说几句。 在学校内进行完第二次交易后，李光军说今后还可以收一些其它的古物来，譬如字画、瓷器什么的。 龙建华大体地问了一下价格后，两人约定下次再见面的时间，便各自离去。 爷爷回到家后，对龙建华竖起大拇指，“建华，你的那波操作做得很好，钱币的收购价一下子就提高了五分。” 龙建华只是嘿嘿一笑。 钱币是不愁卖的。通过李光军的大量收购把价格提起来，大家都会获利。 蛋糕做大了，谁都可以多吃一点。 李光军是鲶鱼，不妨利用他的威力把市场搅动一下。 三月二日晚，潘文华来到龙建华家，说五日要省内出车，在出车之前要他去单位见一下领导。 龙建华觉得确实是应该去见见。自己被定为编外临时工，每次出车都有五块钱补助，可从来都没去过车队，没见过车队领导，全由潘文华一手在操作，这也太不像话。 三日，龙建华跟着潘文华走进车队队长办公室。车队有一正三副四个队长，都在一个办公室。他们两个进去时，已经有三个队长坐在办公桌前喝茶。 潘文华把龙建华每介绍给一位队长，他就松开一包长沙烟递出一支，然后把烟留在其桌上。长沙烟只有一毛五一包，不需要烟票，可以随意购买。龙建华每次出车，都要买上一两条以应不时之需。 傅队长是正队长，五十多岁，他拿起龙建华留在他桌上的烟放到右手边，点着烟后呵呵一笑，“你就是龙建华？我们很久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了。” 龙建华嘿嘿一笑，等着他继续。这话没法回，只能面带微笑着恭敬地站在那里。 傅队长也没要他回，继续说道，“潘文华说你驾驶技术不错，还会修车，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学会的？” 龙建华恭敬说，“报告队长，以前文华哥学开车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车队的师傅教的很详细，所以我也学会了一些，修车也是这样学会的皮毛；插队后，公社有手扶拖拉机，驾驶员的技术不是很熟练，我和他一起驾驶过。” 心里却想，想当初创办企业的时候，什么车没开过？大小货车、挖掘机、铲车都开过，不说技术很好，一般的水平还是有的；当然，都只是在工地里，并不敢出厂门。 至于修车技术，作为一个搞机械制造的，并且有六种是发动机或其余部分汽车的配件，对整个汽车的了解那么全面，修个车很难吗？ 郑队长是三个副队长之一，也是五十多岁，在听到龙建华的话后，和其余两个队长哈哈大笑一阵，然后掩饰不住笑意说，“龙建华，你要么就是生来就适合开车，要么你的水平被潘文华夸大了。” 随即脸色一整，声音严厉地说，“汽车驾驶和维修，哪是这么容易学会的？你才学习了多久？潘文华学车才一年多一点，只能算是二把刀。为了帮你，他在欺骗我们。” 龙建华脸上虽然露出紧张之色，心里却不慌，但还是诚惶诚恐地解释，“队里的要求很严，每次修车都会有记录，换下的零件也全部带回来了，队长们可以去检查的；我和文华哥已经出车十二次，从没出过交通事故，这也是有据可查的。虽然每次出车驾驶的时间文华哥比我要多，大部分修理工作也是他完成的，但我也确实帮了不少忙。” 没办法，在这个交通很不发达的年代，他必须有机会跟潘文华的车出去，不然只能回到九队挖药材，或者自己乘车到外面收购，但这都不是正确的选项。 郑队长马上问出一个问题，“我问你，如果车子打不着火该怎么办？” 龙建华扭头看了一眼满脸紧张得发白的潘文华，转头缓缓地说，“这有好几种情况。第一种就是火花塞坏没坏，第二种是喷嘴堵没堵，第三种是油路通不通，第四种是电路断没断……” 听着他不急不慢地讲述，潘文华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三个队长也越听越表示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待龙建华说完后，郑队长脸色不再严肃，呵呵笑道，“没想到你肚子里还真的有点货，潘文华没有帮你吹。你这个都是在我们队里学会的，还是在开手扶拖拉机的时候也学了一点？” 龙建华赶紧说，“这些主要是在队里学的。开车在外的时候，也向一些司机师傅请教过；很多老师傅南来北往久了，知道的东西很多，有很多的东西可以学。” 傅队长点点头，哈哈一笑后大声说，“我就认为潘文华不会作假的嘛。出车在外，谁不愿意带一个能帮得上忙的？龙建华，愿不愿意做真正的临时工？每月三十七块五，出车补助还是五块。” 龙建华恭敬地说，“谢谢队长的关怀，我这样最好。要出车的时候出车，没车出就在家里呆着。” 傅队长摇着头有些可惜地说，“不说你的修理技术，就是和潘文华一起出了那么多次车没出一次事故，而且能保质保量把任务完成，就值得我们把你当成正式工招进来。但没办法，没指标。” 他是爱才的，但这并不适合龙建华。龙建华现在不缺钱，只缺交通工具；如果能买到车，他连这最简单的临时工都不会做。 又点上一支烟后，傅队长仿佛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虽然你只是临时工，但我们车队还是会把你的名字报上去，给你一个驾驶证，让你成为一个名符其实的驾驶员。” 龙建华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连忙表示感谢。 跑车十多次，从没遇到有检查驾驶证的，都把这一茬给忘了。这个时代的驾驶证，他从未见过呢。 从队长办公室出来后，龙建华就直接回了家，翻箱倒柜找出一张半寸照。 十天后，潘文华拿着两个小本本过来，嘿嘿笑道，“建华，我们两个现在都有驾驶证了。”说着递一个给龙建华。 龙建华接过自己的驾驶证，心中连骂p。合着他开了一年多的车，也是无证驾驶啊。 第87章 沙发 四月十三日早晨六点一十，龙建华还是和往常一样开门出去锻炼。 刚打开们就看到两个人背靠墙壁蹲在地上，身边都有一个大袋子；走近一看，竟然是陈远山和陈胜凡。 龙建华有些生气地问，“你们来了为什么不敲门？”连忙要两人进屋。 陈远山闷声闷气地说，“刚来不大一会，看着快天亮了，干脆就没打扰你们睡觉。” 龙建华抱怨说，“远山叔，你都要感冒了。从火车站走到这里，走了不止两个小时？如果要来，你们可以在火车站候车室休息到七点再说啊。他们呢？不会是在广场上坐着？” 陈胜凡嘿嘿笑道，“我们这次做的是经过我们县里的火车，他们直接回去了，说是要看看杂交水稻秧是个什么样子的。我和远山叔在这里下车，是想给你送一些干笋叶。” 干笋叶是在制作玉兰片的时候，把蒸熟了的笋上那些没剥干净的嫩笋叶剥下晒干而成的，其实比玉兰片更好吃；但由于量小，买玉兰片的人也不认可，所以一般都是加工玉兰片的这些人拿回去吃。 在两人洗漱的时候，龙建华给他们熬了一大碗红糖姜茶；然后烧一大锅水，让他们洗个热水澡。 陈远山洗完来到外屋，呵呵笑道，“建华，你这‘木凳子’我从来没见过啊，坐起来不错，和洗澡的那玩意都是新买的？” 龙建华笑道，“这个叫沙发，我在电视上看到过，照着做了几个；洗澡的那个是觉得以前那种不方便，自己瞎琢磨出来的，淋着洗更舒服。都还不错啊？不过是在家里做的，没敢刷漆。” 陈远山笑着点头，“建华，你就是爱动脑筋。” 龙建华摆摆手，“远山叔，我觉得这样的沙发会受很多人欢迎，如果九队做一些这样的卖，也是一种赚钱的方法。上次力前哥来请科学家去指导育秧技术，说力石哥已经把手扶拖拉机买回去了，还到公社拉人到区里，每个两毛钱，供销社都请他送货呢。如果外面有人买沙发，可以请他送啊。” 这时陈胜凡洗完澡走出来，惊讶地说，“力石叔真的把车买了？很果断啊……建华叔，你这木凳子是新买的？很舒服呢。” 龙建华呵呵一笑，告诉他是自己做的，并把自己的建议再跟他说了一次。 听说是自己做的，陈胜凡就坐不住了，跑前跑后对沙发进行研究起来。坐在沙发上把手搁在扶手上，发现下面有四个抽屉又拉开看看…… 龙建华笑道，“不要研究了，我画了几套图纸，不过我的工具不多，水平也不行，只能做出这种最简单的。” 说完，上楼把自己画的四套沙发样式图全部拿下来，让他们两个研究。 三个人在屋里讲话，虽然极力控制着音量，但还是把爷爷奶奶和父母吵醒，他们也很快就起床。 看到爷爷奶奶出来，两人站起来向他们打招呼。奶奶问，“你们这是从江赣省做玉兰片回来？” 陈远山嘿嘿笑道，“是。我们带了一些笋叶子送过来。” 奶奶笑骂道，“那么老远的，还要在这里停一下，多麻烦。建华还要去九队的，到时候他捎回来就是。” 陈远山和陈胜凡连声说不麻烦，反而有了大收获。 听他们说想回去做这样的沙发卖的时候，奶奶呵呵笑道，“建华就是爱瞎捣鼓，不过这沙发还真不错，我们正在做沙发套，下次你们再来的时候会觉得更不错的。” 这种最原始的沙发，最早出现也是在八十年代中期，现在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怎么坐怎么舒服；不说别的，就是“沙发”这个名字，听起来也是高大上。 早饭过后，父母去上班，妹妹去上学，爷爷拿着一只茶杯去逛夏河街，奶奶也挎着篮子出去买蔬菜，只有龙建华三人在家。 陈胜凡有些急不可耐地问，“建华叔，你说我们队里办一个这样的工厂行不行？你来管。” 龙建华摇摇头，“我不会来管这个的。我跟你们说，我现在是车队的临时工，要经常出车的。你们可能认为我出车只五块钱一天，不如挖药材……你们还记得我说的铜钱吗？现在沙鹃城的价格已经是最低六毛，但我卖过七毛的。” 陈胜凡眼里顿时两眼火热，一对眼珠骨碌碌地乱转，很久才惊叫出来，“这么贵啊？！” 龙建华点点头，“所以你们有机会的话，可以把能收的都收了。但这个沙发一定要做起来，有可以到处走的借口不是？铜钱的数量不是无限的，但买沙发的人会很多，做沙发的前途也更广。” “我推算了一下，正常配置的一套沙发，现在至少可卖三百块，那么我们就可以赚一百四；假如每天卖五套，每年的利润是很惊人的……” 在九队的时候，龙建华并没给他们说过沙发的事，那时候的时机还不成熟。 奶奶买菜回来，看到三人还在嘀嘀咕咕，对龙建华吆喝一声，“建华，你也不带他们出去走走？难得来一趟的，把沙鹃城好好转转。” 陈远山呵呵笑道，“婶子，今后来沙鹃城的机会很多的，有的是时间去逛。今天我们谈的问题是大问题，关系着我们今后能不能好好地逛呢。” 奶奶挎着篮子走向厨房，“行，你们谈，继续谈。” 吃过中饭后，一脸喜色的两人告辞。 龙建华看到两人只背着一个小包袱就要离开，惊讶地问，“这么两大袋子都是给我的？” 陈远山呵呵笑道，“我们自己的已经让他们捎回去了，这个都是给你送来的。大部分是玉兰片，还有一些干笋叶和尖宝。” 看到龙建华迷糊的样子，陈胜凡解开一个麻袋拿出一个干笋尖，“建华叔，尖宝其实就是干笋尖，和干笋叶一样嫩，是玉兰片里最好的。只有你建华叔才能配吃这样的好东西，我们只是搭帮你吃一点，嘿嘿。” 龙建华跑到里屋拿出四只干野鸭，又在在送两人乘车前不由分说地给他们每人买了五斤桃酥和一斤肉松。 回到家后，奶奶拿着一个尖宝呵呵笑道，“以前都没见过尖宝呢……建华，你说做沙发很赚钱？” “保守估计，到年底九队最低收入家庭都会超过万元。” 第89章 找玉 五月二十日上午，龙建华又卖给李光军兄弟一万五千枚钱币，所卖数量到今天刚好超过二十万枚，家中大团结一万张已经封存，只留三千二百多张在外面应急。 爷爷现在是气爽神清，看看厨房还剩不到三万枚的钱币呵呵直笑，“建华，这样的出货速度才不错，不然心里发慌。” 奶奶没好气地说，“你不是泰山崩于前而脸不变色的吗，慌什么慌？建华从小没听过你那些什么大道理，却比你们父子三个都要强多了，他才是真正地没慌过。没得吃，自己去挣；别人还在几个几个地买卖铜钱，他就是几百几千的，现在都是上万；没有他，沙鹃市的铜钱价格也起不来……” 奶奶现在对爷爷发起牢骚来就没个停，一直滔滔不绝地说。龙建华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奶奶，我明天就要去疆省出车了，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要带的吗？” 奶奶立马刹住牢骚的车，摇摇头后说，“不用带，现在家里什么都有，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 龙建华嘿嘿笑道，“您的孙子出马，哪次不是平平安安归来？抓过蛇，驱过虎，跑车的路途也超过了两万五，无敌的存在！” 奶奶笑骂，“你就贫嘴。要不要准备一些吃的东西到路上吃？” 龙建华摇摇头，“出车的人，谁不是走到哪吃到哪？现在有钱，这个问题更容易解决。有什么可以给叔叔他们捎的没，不然顺便去送一次。” 奶奶指着他笑骂，“既然你知道明天要出车到那里，为什么昨天迫不及待地把三十多斤干泥鳅给他们寄过去？省下那五块多块钱不好吗？” 爷爷笑道，“听他的！去他们那里怎么会顺路？一个直接向西北，浩军他们那里是向东北再向西，拐了一个大湾，起码要多走两天。” 龙建华没想到爷爷对地理还很在行，只能嘿嘿一笑。 奶奶在他背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哼道，“让你欺侮你奶奶。”接着走向厨房，“我要做饭去了，不然秀琳她们娘儿俩回来没有饭吃。” 看着进入厨房的奶奶，龙建华轻声说，“爷爷，我这次准备带三万三千块钱出去。如果家里需要用钱，把那些钱拿出来用就行……” 爷爷摇摇头，“不用。你奶奶和秀琳以前的那一千块都没用完，你又给了她们各一千块，家里除了买小菜，其余哪里还用花钱？多带一点没错，路上也宽松一些，想买什么可以买什么。” 龙建华和潘文华两人开着车一路向西北狂奔，基本上是人停车不停，除非加水加油吃饭。 花了十天时间，五月三十一日下午三点就到了目的地喀市，卸完货拿到回执后立马往回赶。 潘文华感到奇怪，“建华，这次不买东西了吗，这不像你雁过拔毛的风格啊。” 龙建华笑道，“你能在大雁身上拔下毛来？沿途几千里，经过大小无数的村庄，哪里不能买？” 潘文华安静了一会后，又开口道，“这次我可是捎来一千块钱，上次我们买的铜钱我卖了几百个，那钱哗哗的进来，我当时真都有点傻了，这钱来得多块啊。” 到了和恬地区，才下午七点。两人找个招待所登记住宿，然后把饭吃了，再到街上去转悠。 龙建华时不时向人打听玉石加工厂的地点和采玉的地方。这里是产最好的玉的地方，他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回到招待所，两人躺在床上，胜哥回味着晚餐吃的馕和羊肉汤，“啧啧，味道不错，在这里这种天气也吃羊肉，在我们那里讲究的是冬天才吃的，冬令进补。” “这就是南北饮食文化的差异，北方一年四季都吃羊肉和狗肉，南方却只深秋、冬天和初春；南方人是熟米生面，有些北方地区则恰好相反，生米熟面。” 聊着聊着，潘文华惊叫一声，“建华，这天怎么还不黑啊，都十点一刻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文华哥，你没有发现吗？我们往西边开了五千公里，差了两个时区呢，肯定就晚两个小时了。” “哇靠，我们十天就干了一万里！自己都没想过会有这么牛。十天都没睡个好觉了，睡觉！明天早晨九点半起床。” 龙建华心中直笑。不要以为天黑得迟，早晨天亮就会晚；这个季节，天亮的时间也是六点半。 第二天早晨，睡在窗户旁边的潘文华揉揉眼睛翻身坐起，看一下表后嚎一声又躺倒，“建华，你怎么起这么早啊。这天怎么亮的这么早啊，才七点呢，外面就大亮了。” 两人洗涮完毕后把吃过早餐，到八点半后把房退了，这才开着车慢悠悠来到玉石加工厂门口。 进入厂后，两人找到厂长，他是一个少数民族，潘文华把工作证递给他，把来意讲明——想捎一些玉制品回单位。 厂长热情地向他们两人介绍了工厂情况，并带两人参观了工厂生产现场；龙建华问了原料收购情况，厂长把收购时间和地点都说给了两人听。 每年收购两次，一般都是种玉米前和收玉米后；一公斤以上的每吨二百块钱，其它的一百块钱。 龙建华听了，心中很震惊。 这里的玉有全球最好的软玉，其中籽料是极品中的极品。这样的价格，简直就是白菜价啊！ 两人跟着厂长走进仓库，看到里面摆放着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个个木盒；每个架子每一层木盒都有一个是开着的，可以看到里面存放的东西，代表着这一层都是同一种产品。 龙建华心里感叹。这也就是在这样的时代，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除了木门和铁锁，再无其余安保措施。 厂长感叹销路不好，产品积压太多。 龙建华有些惊讶，“不是会有采购计划的吗，怎么积压这么多？” 厂长摇摇头，“采购不了多少。”指着两排玉白菜说，“你们看看，这是国家最有名的雕刻家的作品，每年最多只能卖出去一个，现在已经积压十二个，你看，底座下面都有名字的呢。” 潘文华凑到一个玉白菜跟前，“这个下面怎么没有名字？” 十一个都有，唯独这个没有，结果被他发现了，眼力劲真好。 厂长尴尬一笑，“那是名气不大的人雕刻的。只有公认的雕刻家才能刻名字的，当然，如果谁雕刻了一件公认的好产品，也可以刻上自己的名字。” 第90章 买玉 龙建华笑道，“这么多，想必是一些大师技痒，看到好的料想练练手。一件好的玉白菜可是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 厂长点点头，“看来你对这行还懂不少。” 龙建华摇头笑道，“只是了解一些皮毛而已…厂长，这些刻字的玉白菜和‘七仙女’、‘仕女升天’、‘高山流水’、‘马踏飞燕’多少钱一个？” “玉白菜一千五，其余四个都是三千。” 确实白菜得不能再白菜了！龙建华心中懊恼，没想到会有这些东西买的，这次来钱带少了，没把那十万全部带来。 但马上又打碎了这贪婪之心，现在什么东西不便宜呢？总不能把人家厂里的东西全部买回去。 龙建华看了看潘文华，潘文华摇了摇头，表示不买。 龙建华指指“七仙女”四件和四棵玉白菜，“厂长，请帮我把这八个拿了，再拿一百对手镯和二百块挂牌。” 厂长高兴地走了出去，竟然不管还在仓库内的龙建华和潘文华两人。 龙建华也不管，沿着货架继续前行，又看到一些漂亮的玉佩、玉珏，还有一些小装饰如笔架之类的，这些玉的价格从二到二十块不等，他又相中了一些。 厂长叫来两个人把龙建华指出的一一搬到财务室算账，最后合计两万一千四百块钱。龙建华拿出二十一沓捆好的，接着又拿出四十张大团结。 在他们点钱的时候，他打开一个个木盒快速浏览一遍。 八个大件有四棵玉白菜、一个七仙女、一个仕女升天、一个高山流水和一个马踏飞燕。 挂牌则有十二生肖、观音、佛。 手镯和挂牌等有各种颜色的：羊脂白色、白色、青白色、青色、黄色、糖色、碧色、墨色。 人生能买这么多玉器，这是他从未想到过的。 见龙建华大买特买，潘文华也摁不住心里的痒痒，花五百块买了一棵小玉白菜和十对手镯、三十个挂牌。 下午三点，两人开车来到加工厂收原料的地方，找到一个老乡家借宿，然后龙建华毫无违和感地与主人聊起有关玉石和铜钱的事情。 他听屋主说以前帮加工厂收过籽料，马上说想收购一些籽料和铜钱，希望他能帮忙。 开价为两公斤以上的二百五十块钱一吨，半公斤到两公斤的二百块钱一吨，半公斤以下的一百块钱一吨，铜钱五分钱一个；完好的古字画二十块钱一幅；坛子、罐子十块钱一个。 屋主说，大家家里现在没有多少籽料，不过前段时间刚发过大水，应该容易捡；又拿出一个放大镜和一块籽料，让龙建华看看籽料表皮上的毛孔，防止他们买到石头。 接着出去到村子和隔壁两个村子串门去了，帮两人联系卖家。 从当天晚上开始，陆续有人拿着东西来到屋主家，龙建华二人则开始收购。 到第三天，才没人再来卖东西，两人也是囊中羞涩。龙建华还剩五百四十多块钱；潘文华则在第二天就把钱花光，只买了一万枚铜钱。 龙建华买了一万六千枚；坛子、罐子十二个；字三幅、画九幅；二百五十公斤两公斤以上的籽料、七百公斤半公斤以下的籽料、四百公斤半公斤到两公斤的籽料，合计一点吨；还在老乡家买了十五公斤羊肉干。 临走时，龙建华给老乡十块钱作为借宿和吃饭的钱，老乡坚决不收，好不容易才让他收下。 途中看到一个邮局，龙建华给叔叔家邮寄了五公斤羊肉干。 在路上，潘文华坐在副驾驶上，激动照旧。 “建华啊，回程我就只能吃你的、喝你的了。你疯狂地买那些玉器，勾得我也没控制住。不过，即使那些玩意一文不值，我这趟下来也赚翻了，我才带了两千块钱出来呢……” “对。不能激动，不能激动。不过，我也就跟建华你在一起才激动的，你放心好了。我在家里都没有激动过，更不用说在单位了。哎，建华，这里的人眼睛与头发、鼻子都与我们不一样啊……对，我又激动了，他们是少数民族……” “建华，这真是一个好办法啊。每次出门前卖掉一些，在回去的路上再收购一些，越滚越多。” “建华，这里有西瓜诶，我们得买一些到路上吃……” “哇靠，这里的西瓜都起沙了，怎么这么甜……” “建华，这些玉制品摸起来都很舒服呢，像摸肥肉一样，有点油乎乎的感觉。不知道这能卖多少钱，比如一副镯子。” “建华，我来之前别买这么多玉器就好了，可以多买一些铜钱……” “建华，你说的很对，这也是享受生活。我们现在有钱了，这个也是可以承受的，要学会享受生活，哈哈。不过我下次出远门前，确实应该多准备一些现金，不然只能干着急。” “建华，你那些鹅卵石真漂亮，里面真的会有玉吗？如果没有，那你就亏大，你花了二百多块钱呢……” “哎，建华，我们才出来十三天呢，不能那么快就回去，至少也要三十天以后再回到家，不能老是坏规矩，不然我今后在单位里呆不下去的。” 龙建华想想也是，终于正经地回应了他一下，“那我们就找地方去玩，一路走一路玩，去看看玉门关、阳关、大雁塔、华山。” 五日上午八点到了玉门关，还没下车的潘文华就大失所望，嘟噜了一句，“就一个巨大的土墩子开个门洞啊，春风从两边不就刮过去了？不过，既然来到这里，就要看看古人的智慧结晶。” 现在的玉门关其实是小方盘城遗址，真正的玉门关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虽然在一九六三年二月被定位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此时根本没谁去修葺。 登上关顶抬头远望，周围都是沼泽，泉水碧绿，沟壑纵横，长城蜿蜒雄卧，烽火台一个接一个，两边的胡杨挺拔。 站在顶上极目远眺，龙建华感觉自己的胸怀变得无限宽广，但一种悲壮的心情也油然而生，过去、现在、未来三种时空纠缠在一起，莫名的复杂。 潘文华转着圈看了一会后大声说，“建华，我怎么有一种要哭的感觉呢？” 龙建华收拾一下心情，笑道，“文华哥，要不你先哭一会？走，我们到那边那个村子去看有没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第93章 请记者 听着陈胜凡的话，龙建华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很高兴，毕竟是他把九队种植杂交水稻的进程不知提前了几年。 给他做完早餐后，他并没和他一起去农业科学院，而是带他去了湖湘日报社，他小学的语文老师曾光启在这里当记者。 看到龙建华带着一个人进来，正在办公室写东西的曾光启哈哈笑道，“打架大王，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不是去插队了吗？” 龙建华嘿嘿笑道，“曾老师，我现在是彻头彻尾的好青年，不再打架了。我插队去了，这就是我们队的队长陈胜凡。不过，我现在在沙鹃市当临时工，没经常回队里。这次来，是想请您帮忙报道一下我们九队。” 龙建华各门功课的成绩都一直很好，上课老老实实地听讲，很尊敬老师，所以一直都受老师们的喜爱；有时候看到他一脸伤也坚持去上学，还要劝解他少打架。 曾光启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龙建华和陈胜凡，“你们那里有什么突出的表现可以报道的？” 龙建华嘿嘿笑着说，“曾老师，九队可报道的事情就多了。首先是挖药材，接着是种药材，今年又是全国第一个试种杂交水稻的山区。国家现在不是在想办法提高广大人民的生活水平吗？这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可以说全国独一份。” 对于新闻报道，龙建华还是了解一些的。越早抓住独特新闻，效果就越明显，成绩就越大。而九队，就是最符合当下潮流的一个典型，属于绝对的政治正确。 曾光启转头看向陈胜凡，“这个打架大王虽然没有撒谎的习惯，但我还想听听你说的。” 陈胜凡现在是一脸懵。龙建华带他出来的时候，只说带他去见个人，并没说要来见记者；他只看过报纸，哪里会出现在活生生的大记者面前？ 在龙建华拍拍他的背后，他终于开口，由结结巴巴到无比流畅并激情十足。 曾光启听完后点点头，“这个我觉得可行。”指指龙建华，“你就在我办公室看报纸，我带他去汇报一下。” 一个来小时后，脸色潮红的陈胜凡跟在曾光启后面进来，不停地朝龙建华挤眉弄眼，貌似结果不错。 果然，曾光启拍拍龙建华的肩膀说，“不错，知道好的新闻线索还会想到老师，明天不是要请专家吗？我和他们一起去。” 龙建华嘿嘿笑道，“曾老师，我陪您一起。” 曾光启挥挥手，“你不是在当临时工吗？你就不要去了，工作要紧。” 龙建华认真地说，“我的工作任务不是很饱满，可以请假的。去年下半年，红薯可是充当了一半主粮的，我就是这么吃过来的；听说还修通了马路，更想去看看现在的样子了。” 第二天，一行人在火车站汇合，龙建华还带着筠研。考虑到前段时间她在家胡思乱想，所以带她出去转转。 七月十七日九点二十，龙建华一行在区里汽车站下车，就看到陈力石的手扶拖拉机停在门口，而他坐在驾驶座上。 看到龙建华等人出来，他嗖地下车，嘿嘿笑着过来和汤志宏另一个农科院的专家握个手，然后……竟然给龙建华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龙建华都被他弄得有些懵，僵硬了三四秒后挣脱他的怀抱，对他介绍曾光启说，“我的老师，湖湘日报的记者。” 他嘿嘿笑着和曾光启握了手，接着说，“大家请上车，保证安全。” 龙建华对曾光启说，“曾老师，这车是今年买的，他的驾驶技术很好的，放心坐。”接着伸手拿出车斗的小板凳，抓起驾驶座位上的抹布擦擦。 曾光启瞥了他一眼笑道，“你以为我没坐过手扶拖拉机？到绝大部分农村，有这个坐就不错了，不然还要走二三十里。” 曾光启和汤志宏坐在车斗最前头，龙建华和陈胜凡坐在最后。车斗经过一些改造，三面都加了栏杆，防止乘车的人不小心摔下去，这也是龙建华重点提出的安全保护措施之一。 即使是手扶拖拉机，节约的时间也不是一点半点。从汽车站到九队，十五六里路，以往空手都要走一个多小时，今天二十多分钟就到了家。 听到拖拉机声音传来，家家户户飘出的锯木头、钉木头的声音戛然而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跑到屋坪上，惊喜的声音马上传出，“汤科学家来了！建华回来了！” 曾光启看着这么多人出来呼喊，扭头对龙建华说，“打架大王，没想到你在这里还很收欢迎的啊……不会是因为打架而结缘的？” 龙建华很委屈地说，“曾老师，您这是老眼光看新问题。我是谁？九队唯一的插队青年啊。” 陈力前走过来和汤志宏打过招呼后，又和龙建华、筠研打招呼，他笑道，“筠研，高中毕业了？反正没事，就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筠研嘻嘻笑道，“好呢，我就是来看看被我哥说得神乎其神的九队的。” 听说筠研是龙建华的妹妹，大姑娘、小媳妇和中老年妇女都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几句话；她开始还有些拘束，但很快就能大方应对。 看到她的样子，龙建华很宽慰。这次之所以要来，就是想带她来散散心，不要让她心情郁闷。 在陈胜凡家庭坐了一会后，曾光启就开始撵人，“建华，你忙你的，我等会跟他们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出去转转。” 龙建华嘿嘿笑道，“曾老师，我是这里的，到这里都不尽地主之宜，岂不是很没礼貌？再说，我也有七个多月没看到九队的变化，也想看看。” 曾光启瞪了他一眼，“你看你的，我看我的。喝完这碗茶，你给我抓紧滚！” 喝完一碗茶后，龙建华真的拉着筠研向他们告辞。他充分尊重新闻报道的严肃性，不会因为自己和他是师生关系而干扰他思考问题的独立性。 走到田边，筠研很惊讶地说，“哥，这里的稻穗比我们家周围那些要长很多啊，这才是真正沉甸甸的样子。” 龙建华笑道，“这是杂交水稻，那里的不是。” 筠研很惊讶的样子，“杂交水稻这么厉害啊，要是全国的稻田都能种上这种水稻，我们国家就不会缺粮食了。” 第95章 科学是工具 十九日上午，公社钱书记带着一帮公社干部来到九队，到屋坪上看了昨天的稻谷后，又去田边找到还在看情况的汤志宏两人，和他们交流了很长时间；然后走进山里，找到曾光启，一直陪他到下山，并和他到陈胜凡家中一起吃饭。饭后，钱书记一行把三人请去了公社。 龙建华则带着妹妹爬了三天山。筠研说想看看他都是在哪里挖的药材，在哪里打的野猪，又是在哪里抓的蛇。 对龙建华而言，走十几二十里山路如同喝水吃饭一般简单，筠研就不一样了。顶着烈日，走了一会就大汗淋漓；遇见蛇，吓得要过好一会才敢走。 龙建华无论如何都不带她去山后了，不只是行路难，还有老虎、豹子、野猪等凶猛动物；一个人倒是没什么，可妹妹在，他就不敢冒那个险。 晚上十点半，陈力前带着刚刚简单洗一下脚的陈胜凡来到龙建华家，筠研给他们搬来两把小竹椅。 刚刚坐下，陈力前就呵呵笑，“建华，不佩服你就是不行。钱书记今天看了九队的收成，又听了曾记者的话后，心里大为高兴，说是要把胜凡也调到公社去。” 龙建华仿佛成竹在胸，有这样的成绩，走到这一步是很正常的。 很严肃地说，“我要提醒你们包括大牛哥一点，九队现在的趋势很好，今后会越来越富裕；你们的工资，今后会比九队的人均收入低很多，这一点你们要有个数。能吃上国家粮，相对农民而言要体面很多，这是几十年都不会变的。” “不过不要想着利用手里的印把子抓钱，反而要想办法做出一些成绩；有人喜欢求财，有人喜欢求名，只有很少数人才能财与名同得。” “所以我和胜凡说过，能收一些钱币在手，可以弥补你们和队里的收入差距……沙鹃市的钱币已经七毛一个了。” 陈胜凡嘿嘿笑道，“建华叔，我把找机会收铜钱的事情告诉了大牛叔和我三叔，队里的主事人也都知道。我们队现在除了钱多，就是铜钱多，每家每户至少有三千。按七毛一个计算，那就是两千一百块钱。” 陈力前点点头，“我们也收了一些，不过都不是我们亲自出面的，是淑兰和淑娴嫂子她们出的面。” 龙建华点点头。九队不像别的生产队一样，还把社员死死地固定在田间地头；以生产队的名义制作沙发，其目的就是把人解放出来，多到外面走一走、看一看，把思路走活，把视野拓宽。 从陈力前那里得知，曾光启三人被请到公社以后，给公社的干部讲了一些政策方面的问题，和一些农田增产技术；不过种子的问题没有落实，因为一个公社的需求量太大，不是汤志宏所能决定的。 他们认为既然已经在九队试种成功，其它大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等今后种子充足，就可以直接买来使用。 三人今天晚上住在公社，明天还要去各个大队的公路情况以及药材种植情况。 二十四日，龙建华一行被陈力石的手扶拖拉机送到区汽车站后，转乘汽车然后上了火车。 火车上人很少，五个人坐了面对面的两排长座。 等龙建华把两坛油放入座位底下后，曾光启戏谑地说，“打架大王，没想到你在九队还起了那么大的作用啊。” 龙建华“一脸懵”地看着他，“曾老师，您说什么，我没听懂。” 曾光启笑骂，“你以为你的老师是吃干饭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出头，但从他们的话语中，这一切都是你主导的。种杂交水稻，挖药材，种药材，种山茶树，统一规划房屋，沙发的图纸都是你提供的。说，为什么？” 龙建华“恍然大悟”，笑道，“老师，我去年来插队，不是一直有三十六斤粮食和八块钱的补助吗？那三十六斤粮食里有十六斤干红薯米，不知道您吃没吃过那样的饭，根本就咽不下去。说的不好听，猪吃的时候都要嚼很久。您以为农村人的嗓门为什么那么大，就是被这些东西折腾出来的，把喉咙磨粗了。” “有一次无意识地注意到田埂上都是鱼腥草，便向队长提议扯来卖，结果还真能买；至于其它的，都是他们想出来的……对了，杂交水稻是我提出来的，因为我看到过报道。这是队长有魄力，决定买种子；也是汤科学家他们的水平过硬，才使得粮食大丰收。” 汤志宏呵呵笑着把话接了过去，“那个陈胜凡真的不错。在技术方面把握得很严，完全是不折不扣地执行，要不然也不会亩产达到一千斤出头，大大地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龙建华马上一记马屁拍过去，“有你们的种子，有你们提供的科学手段，再不认真点，那就活该饿肚子。” 那个助手也说，“科学手段真的可以节省很多人力物力和时间。听九队的人说，去年的双抢进行了五天半，每亩收获四百斤；今年满打满算四天，亩产一千斤。那个拖拉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龙建华连连点头，“确实，我去年是参加过双抢的。三头牛去犁田耙田，还是没有一辆拖拉机来得快。主要原因是那里都是梯田，从一丘田走到下一丘田中间都是草，牛吃草就不肯走，社员舍不得鞭打，所以每下一丘田就要五六分钟。拖拉机不同了，两个人抬着往那里一放，该犁田的犁田，该扔草把的扔草把……” 曾光启的话被龙建华引偏，又被汤志宏两人接上，他眼珠骨碌碌转了一阵后也被引偏，“你们都说科学是手段，我怎么觉得九队取得那些成绩，完全应该归功于你们的科学指挥？” 汤志宏犹豫了一会后说，“我们那个还应该算不上科学指挥，只是让他们遵守科学规律而已。” 龙建华给他一个大大的赞，马上接话说，“我也认为汤科学家告诉他们的是一种科学技术，是一种工具；指挥应该是一个综合性的问题。” 话题一偏，就再难纠回来。四个人就这个是科学指挥还是科学手段越聊越深，一直聊到晚上十一点多才晕晕乎乎睡去，坐在龙建华身边的筠研也听得津津有味，偶尔插一句嘴。 第96章 月华受伤 二十五日下车前，龙建华向列车售货员买了三个袋子，将四十余斤天麻片和七十多斤红薯干分成四份，给他们三个每人一份。 曾光启是龙建华的老师，很容易就被说服；汤志宏和他的助手开始坚决不要，直到曾光启开口说这龙建华自己弄的、不值几个钱后才收下。 对于龙建华来讲，他根本就没想过今后要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分给他们的原因是因为确实帮了九队不少忙，下汽车上火车之前，那两个大袋子也是他们两个扛的，只是出于一种感激。 回到家后，龙建华把担子放下，把里面的木盒和袋子拿出来，再将两坛茶油提进厨房。 筠研抱着木盒找到奶奶轻轻地说，“奶奶，哥哥今天拿了好多金条回来。” 奶奶看了龙建华一眼，配合着惊讶地问，“真的呀？可千万不要到外面去说啊。” 这些金条，龙建华早就告诉了家里，只有筠研一个人不知道。 筠研把木盒递给奶奶，嘻嘻笑道，“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不然别人眼红。” 这时，外面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声，“哥哥～建华哥哥～有人打姐姐～” 龙建华一听，“是月荷！”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屋子到了街上。 果然是月荷，她正朝眼泪哗哗地朝这边飞跑。 龙建华没有停下，大喊着让她回家找奶奶和姐姐，他人很快就跑到街口。 这时，公交车停在公交站牌下旁，车门外围着一群人，里面传来月华的哭喊声，还有人的斥喝声。 龙建华拔开人群就冲进去，看到月华坐在地上抱着一个躺在地上的青年哭喊，旁边有四个青年还在踢打那个青年，时不时踢在月华的身上。 旁边有人大声怒骂，但面对另外两个拿着匕首指着他们的青年，谁也不敢上前。 龙建华顿时血往上涌，骤生一种想杀人的冲动，大吼一声“你们该死！” 一步跨起，腾空两脚踢中正在踢月华他们的人，两人撞在车上后口吐鲜血滑落地面。 龙建华落地后转身一扑，左手抓住一个青年的头发，右拳连击他的脸部，将他前面的八颗门牙全部打落。 这时，剩下三个人才惊醒过来，那个一直在踢的青年吓得面如土色，连连后退，一个拿匕首的青年挥刀刺向龙建华。 龙建华反手一抓，抓住他拿匕首的右手，右拳以每秒四拳的速度连续击打在他的胸口，直到他嘴里喷血，发出惨嚎后才将他扔出去。 另一拿匕首的见势不妙，挥着匕首吓唬围着的人群就朝外面跑。 龙建华爆吼一声，跑出五步后跃起，一脚踹中他的背将其踹倒，又顺势踩在他背上，接着一脚踩中他右上臂，只听“咔嚓”一声，断臂的声音传出。 回过头来一看，那个想逃跑的青年已经被周围的群众抓住，龙建华快速走到人群前，低吼，“放开他！” 那些人看着双眼血红、一副要吃人模样的龙建华，吓得手一松，真的把那青年放了。 龙建华一步跨上前，一记窝心拳将其打得飞起，接着一脚再次踹中他的胸膛，继续飞行；他追上前又是一脚，将其踹在街边屋子的墙上，这才噗通一声坠落地上。 龙建华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想往公交站牌下拖，头发被抓掉不少，人却拖不动，他转而抓住那青年的胳膊往那里拖。 把他扔在公交车旁后，又抓着那个拿匕首的青年的腿，把他也拖了过来。在走过第一个拿匕首的青年身旁时，他一脚重重地踩下，将其右上臂踩断。 周围的人看到龙建华如此火爆，全都呆若木鸡；整个场地内没有任何人出声，包括开始在哭喊的月华和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呻吟的青年。 待他完成这一切后，周围的人忽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龙建华感到头脑逐渐清醒，走到月华前面蹲下来，声音沙哑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月华抽泣地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地下躺着的是她的表哥，是送她们姊妹来这里玩的。 在前面一站，她表哥看到一个扒手在扒别人的口袋，便出言阻止，没想到他们等公交车开动后，对表哥进行报复，虽然车上大部分人都出言制止，但因为有两个人用匕首威慑，所以没人敢出来帮忙。 到这一站后，月华拉着表哥下车，没想到他们还追下车继续殴打，她要月荷来喊人，自己则抱着表哥往外拖，可怎么能抵挡住六个成年人？ 龙建华听完后，缓缓起身，朝围观众人说道，“各位也看到了，这些已经不是人，对待这样的东西，就应该雷霆打击。还请各位帮忙将他们解送派出所，我要带我亲戚去医院看病。” 这时，筠研挤进人群，大喊，“打死这些犯罪分子！” 众人似乎如梦初醒，纷纷上前踩踏。这个时候，人的正义感还是很强的。 对于这种情况，龙建华不会去阻止，因为是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主观上想伤害他人或者是明知道会伤害他人而执意要采取某种手段的，就要有被他人伤害的准备，不要在事后说不懂律例之类的狗屁话语。 对于那些为这些人找各种理由进行辩护的，龙建华都会嗤之以鼻，当别人受伤害的时候，你在哪里？！ 看热闹是一回事，亲自承受又是一回事，谁承受谁能明白。如果律例不能还给那些被伤害的守律例的人以公平，那律例就有问题。 龙建华蹲下来伸手端着她表哥的头，右手摸着月华的头顶，轻轻地问道，“月华，你能站起来吗？” 月华放下抱着表哥头的双手，在地上撑了一下，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但随后蜷起双腿，慢慢地跪在地上，然后站了起来，“哥哥，我的胳膊和背很痛。” 龙建华点点头，“等会我们去医院检查。”低头问“表哥”，“你现在能说话吗？” 这时，奶奶带着月荷来到月华身边，焦急地问，“月华，你伤着了没有？” 月华点点头，说了一声，“奶奶，我痛！” 接着抱着奶奶委屈地大哭起来。 龙建华心里很痛，但见“表哥”没睁眼也没哼声，安慰了一下月华和月荷，要奶奶她们呆在那里别动，跑到马路中间就开始拦车。 第97章 原来是舅爷爷 很快，一辆篷布吉普从前方驶来，看到龙建华在路中停车，车辆缓缓停在他前面，副驾驶上的人推开。 龙建华一看，竟然是在江边打兔子的时候遇到的三个钓鱼人中那个中年男子，而驾驶员是那个青年，后排那个中老年也隐约可见。 他对那个中老年倒是没什么坏印象，但对中年和青年的印象不是很好。而且马上反应过来，能有这种出行规格的，级别应该不低。 正犹豫着是否要他们离开时，那个中老年的话从车中传出，“青年，那边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拦车？” “那边在打犯罪分子，我一个妹妹和表哥被犯罪分子打伤，想送他们去医院。” 中老年推开车门，“借你用一下这车，我也顺便走走。” 中年喊了一声，“主任……” 中老年摆手打断他的话，他赶紧下车。 中老年刚刚走几步，就快速朝前走去，嘴唇急速颤动，“你是表姐陈芸英吗？我是先凡啊。” 正蹲在那里牵着月华手的奶奶颤抖地问，“你是先凡，孟先凡？确实是像啊。先凡，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龙建华带着车来到月华和表哥身旁，奶奶喊道，“建华，这是你舅爷爷？” 接着，又要筠研、月华和月荷也喊。 龙建华转头看向奶奶指的中老年，也一下子懵了，我经历过两世，怎么都没见过这个舅爷爷，天上掉下来的？ 喊了一声后，连忙说，“舅爷爷，正好借您的车去医院一趟。” 孟先凡呵呵一笑，“今天也真是巧了，你去。我去你家坐坐，和表姐聊聊天。” 那个青年犹豫了一下说，“首长，我不能离开您。” 看到舅爷爷又要摆手，龙建华说，“我有驾驶证的，我开去。” 孟先凡点点头，“那就你开。” 龙建华把“表哥”抱到车后排座位，又把月华抱上副驾驶，哗地一下调转车头，急速朝家里驶去。他不能不回家，身上只有三百来块钱；两个病人，谁知道要多少钱？ 快速冲进家的时候，看到爷爷已经在家里，边和他说月华被人打伤、来了一个舅爷爷的事情边冲进屋内拿出一万块钱，很快又上车离开。 经过月华的介绍才知道，这钱浩楠的父亲是澜京一个区的区长，从军五年刚刚回来上班，却不好好去上。本来只要他送到上沪再送她们上车的，结果非要跟过来。 快到医院的时候，“表哥”竟然醒来了，他张口第一句话就是，“哇靠，我怎么又上车了？” 待月华对他讲了所发生的事情后，他从前排座位中间伸出大拇指“厉害！” 月华哼扭头白了他一眼，“浩楠哥，你以前还当过兵呢，比我哥差远了。他一个人打六个，唰地一下子就把他们全部打得爬不起来。” 这丫头，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看到一脸尴尬的钱浩楠，龙建华问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身上到处痛，头有些晕，好像都没什么大事。” 龙建华哼道，“你没什么大事，月华的事就大了。” 他惊叫一声，“月华，你哪里受伤了？痛吗？月荷呢？该死，我回去会被老爸老妈扒皮抽筋的。” 经过检查，月华背上和上臂都被伤着了骨头，没什么好的办法尽快恢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不能用力；钱浩楠要严重一些，还被诊断为轻微脑震荡，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 两人都不需要住院，医生给他们开了一些活络筋骨的外用药。 在回家的路上，钱浩楠愤愤地怒骂那些扒手，说是如果去了澜京，要卸了他们的腿。 龙建华心中好笑。这家伙是一个热心肠，但也属于绣花枕头系列。 回到家时，爷爷奶奶正和舅爷爷讲话，去了学校的父亲也已经回来。 龙建华向爷爷奶奶说了一下检查的情况，听说没什么大事的时候，他们才松了口气。 奶奶要月华去洗澡，然后去睡一觉，说筠研和月荷都洗完澡睡觉去了。 等月华洗完后，龙建华要钱浩楠也洗个澡再去睡觉，然后才是自己。 待龙建华洗完澡后，奶奶要他做饭，对孟先凡说他做的菜最好吃。 待他们三个吃完中饭离开后，奶奶向龙建华介绍了孟先凡的情况。 孟先凡现在是湖湘省革委会副主任，刚刚上任不到一年，家安在河豫省，现独自一人在这里，是奶奶表姨的儿子。 小时候经常见面，即使表姨一家在三十年代末北迁，两家也经常有书信来往，每隔两三年，双方都要找机会到对方家里探望。 四八后，双方来往更为频繁，直到六一年表姨去世、六三年奶奶的母亲去世后双方来往的次数才稍微减少。 他这人心不错，但他的妻子嘴刁心也小，随着他的职位快速提升，愈加口无遮拦，所以不经意间得罪不少人。 龙建华这才回忆起，前世他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八零年暑假回家听奶奶抱怨，说什么“虽然我们穷一些，但怎么着也是为数不多的几个亲戚，竟然这么做得出来，连死讯都不告诉我们一声。” 当时的他并没在意，看来指的就是这个舅爷爷了。 没想到自己这一重生，竟然还找到了一个舅爷爷，前世根本就不知道他在湖湘省呆过。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以前错过了。 奶奶叹了口气，“他是很好的，就是娶了那样的一个老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只有一个是工人，其余两个也是农民。所以说，老婆没娶好，家庭就会很不幸。虽然先凡不说，但我想他是想到了这一点的，要不她没上班，子女也大了，为何不让她跟过来？” “建华，你今后找老婆，可要看仔细了，千万不能娶那样的人。不但保不住家，而且会败家，给家庭带来祸害。” 龙建华呵呵笑道，“奶奶，我现在才十六岁，早得很呢。” 奶奶盯着龙建华看了一会，过了很久才说，“对啊，我的孙子还没满十七岁呢，可已经承担起负担整个家族的责任了。” 第100章 天价早餐 八月十三日清晨，龙建华和潘文华出长途车，目的地是西陕省。 这次不一样，他们不只有两个人，而是四个，另两个是月华、月荷两姊妹。 原本龙建华是计划下旬送她们回去的，但这次出车就计划十六天，又不放心其他家人送，所以干脆绕一点，把她们送回去。 这二十来天，龙建华在家的时候，带她们去田里、河里、江边玩，教她们太极拳和擒拿；他出车的时候，筠研带她们去书店，去公园，两人玩得很尽兴。 月华身上的伤已经基本痊愈，而且因为在这里心情舒畅，吃得又比较好，所以二十来天就长高了近两寸，人也显得越发水灵。 这次出车送的货是送精锑，平铺开来的锑块只有两层，不到一尺高。车辆开动后，龙建华把空的帆布袋、麻袋铺在锑块上，自己在里面休息，让两个小家伙坐在副驾驶。 到湖区的时候，月荷说要上厕所。车辆停下后，龙建华带着她们去一家农户家中，休息了一下，顺便买了二百斤大米。 夜行至武昌后，找了一家招待所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清早吃热干面的时候，龙建华问她们整天坐车累不累。 两姊妹用奇怪的表情看着他，月荷嘻嘻笑道，“哥，这比坐火车要好了不知多少倍呢。在火车上慢慢地摇啊摇，里面都是人，看着都烦人；在这里，我们可以坐在车里，也可以坐在车上。” 月华轻笑一声，“哥，坐汽车还可以住招待所，可以好好地睡觉，很舒服的。每次坐火车后，我睡觉都感觉到床是晃动的。” 龙建华心里只是苦笑。自己和潘文华出车的时候，为了有更多的时间收购钱币，基本上都在赶路，只有等待收了钱币后，才根据时间决定找不找睡觉的床。 潘文华也不吱声，只是一个劲地吃热干面。 和龙建华出差，能享受安安稳稳地睡九个小时，这还是第一次啊。 十八日下午四点半，龙建华就把车开到叔叔家门口，月华和月荷下车后飞跑着把赵红英喊回来。 她笑骂道，“建华，你也真是的，来就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龙建华提着一腿猪肉快速跟进屋，“这肉有点变味了，要抓紧时间处理一下。” 赵红英闻了闻，“这点味没事。我今晚就煎一下放进坛子里……呵呵，我从你那里学了很多方法呢。” 很快，她看到一地的大小袋子和坛坛罐罐就头痛起来，“太多了。上次的干泥鳅都没吃完，这次又拿这么多……” 月荷嘻嘻笑道，“娘，这些干泥鳅、干青蛙、干大虾和干螺肉，我也出了力的呢，奶奶和婶婶都夸我很能干。” 月华毫不客气地揭露了她，“你当然能干了，弄了几下就去看图书……娘，妹妹要姐姐给她买了好多的图书。” 这时，龙建华挑了满满一担米进来，跟在后面的潘文华则一手提一桶大鳝鱼，另一手提着一个小麻袋。 赵红英看了铁桶里面一眼，吓得连忙后退，“你们拿一桶蛇进来干什么？” 月华哈哈大笑，“娘，难道你没看到过鳝鱼？这个的味道最好了。” 指指她先前拿进来的一捆紫苏，“哥哥告诉我怎么做了的，今后我做给你们吃。” 月荷见自己落了下风，大声说，“娘，我哥还教打拳呢，我打给你看。” 说着就耍起太极拳来…… 龙建华笑道，“婶，我们现在去澡堂洗个澡，等会我回来处理青蛙和鳝鱼。” 一路奔波，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很不习惯；现在有这个条件，他自然是不会放过的。 等两人洗澡回来时，叔叔龙浩军已经下班回来，看到两人竟然说了三句话，“为了送她们回来，绕了这么远的路，辛苦了。” 潘文华笑道，“不辛苦。只是两个小家伙辛苦了，颠簸了一路。” 龙浩军笑着摇摇头。 龙建华走进厨房，发现晚餐的鳝鱼和青蛙已经处理完毕，看着正在帮忙的月华说，“你还真能干，这水平不比我差了。” 月华嘿嘿笑道，“那是，有那么聪明的哥哥，妹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晚上十点，龙建华向叔叔一家告辞，开着车向西奔去。 “建华，不要这么快！即使绕了一点，我们的时间还是足够的，比那些司机快很多呢。只要我们两个出车，就不会比别人慢……” “建华，如果不是相熟的，我都认为你是一个专业的老司机。驾驶技术好，修理技术好……关键的一点，你比我们所有司机都能扛。我们开一两个小时不休息不行，你却可以不停地开四个小时，谁人能比？” “建华，我出车前一天卖了五千个铜钱，每个一块呢。p，把我吓坏了，那么贵啊，我们只买了五分钱呢……” “建华，这次决定要干一把大的，带了七千块出来。买十四万个回去，就是十四万。到时候，我要用大团结缝一件衣服，天天穿着睡觉……” “对，低调，我要低调，最多缝一条裤衩，不能让别人看到……” 二十日中午，两人把货送到b县一家工厂，卸完货已经近下午六点，干脆找了一家招待所好好地睡了十二个小时；把过去的疲劳清空，为今后几天加满油。 第二天早晨，两人来到一家面馆吃面，点了一个酸汤挂面，找一个地方坐下，却半天没人来招呼，也没听到有人叫他们去端面。 龙建华莫名其妙地观察了一下周围吃面的人，自嘲了一句“土包子”，接着走到窗口前。用托盘端了满满一盘重新回到桌子旁。 潘文华也是恍然大悟，马上起身也端了一盘回来。 一只托盘可以端八碗，很快这平摆的八碗面变成了旁边摞起来的碗。 龙建华一会就端满满一盘回来，桌上的小碗越摞越高，由一摞变成两摞、三摞…… 走出面馆，潘文华牢骚满腹，“妈蛋，这是让我们出糗啊。不过这碗也忒小了些，还没月荷的拳头大呢。那么一点点面，不知道吃面吃饱的，还是喝汤喝饱的……死贵死贵的，那么一点点就要五分钱，一个早餐花了一块五，天价早餐！” 龙建华忙往往前快走两步，表示不认识他。 吃的时候猛吃，花钱的时候就嫌钱多了。 不过他也知道，他只是发发牢骚而已，不会因为这一块五而心疼…… 第101章 想买车 吃过早餐后，潘文华说现在时间还没到一半，不能这么快回去，要找地方收购铜钱才行。在这个问题上，龙建华一贯是听从他的主张的。 两人到书店买了一本西陕省地图研究一阵后，决定不走大路，到距离大路不远的地方转转。 刚出县城，两人来到一个村庄问有没有铜钱之类的东西买，那个村民摇摇头，“都被人家买过三四次，想卖的已经卖了，不想卖的不会卖。” 龙建华笑问一句，“大哥，你是想卖的，还是不想卖的？” 那大哥呵呵笑道，“我是不想卖的。” 两人的心思有些沉重，也没劝人家去卖。看来，对钱币看涨的不只有龙建华一个人。 连续走了五个村庄，已经到了下午四点半，竟然每一个村庄都被人家光顾了一遍，两人的心情愈加低落。 龙建华心想，莫非这古代首善之区已经被人扫荡一空了？ 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毛马路上转悠，在进入第六个村子的时候，龙建华看到村子里有很多枣树，上面结满暗红色的大枣，差不多有鸽子蛋大小，用力地哈哈笑道，“文华哥，没有铜钱买，枣也要买一些回去。” 他这是用笑声来驱散胸中沉闷，提起自己的激情。 把车停在路上，他来到一家农户屋前，看到家里坐着一个老太太，大声问道，“老人家，您家的枣卖吗？” 如果能买枣，他就会顺便问有没有钱币卖。借买土特产、喝水、装水的由头去接触村民，是他一贯的套路。 老太太点点头，起身来到门口，“我够不着，你们要买就自己打。” 这时，从她的屋旁转出一个老头，来到龙建华身旁问道，“同志，你们买古玩吗？” 龙建华心中一动，找这么久都没任何收获，这是及时雨啊；只要是古玩，他都要买一些回去，按捺着激动问，“老人家，您说的古玩是什么？” 老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枚钱币，“这样的。有人叫它古玩，其实就是铜钱。” 龙建华转头朝车上喊道，“文华哥，下来看看，你买不买这个。” 这是他们的暗语，意味着有铜钱买。 因转了大半天都没买到钱币，潘文华的心情很郁闷，坐在车上没下来。 听到这一喊话，他迅速推开车门，嗖地跑了过来，从老汉手里拿着两枚铜钱翻来覆去看了一会，问老汉，“你有多少？多少钱一个？” 老汉呵呵笑道，“个数就多了，三百多万个。” 这么庞大的数目，把潘文华镇住了，发出了一声惊叫，“这么多？！” 也把龙建华吓了一跳，小心脏扑通扑通地快速跳起来。 不过他马上产生怀疑，这个村庄最多二百户，却有三百来万个钱币，不会是自己生产出来的？难道已经有人开始造工艺品了？ 接着就把自己的想法问了出来，“老人家，即使每家每户的铜钱都给你，这么小小的的一个村子，难道你们每家都有一万多个？” 老汉摇着头苦笑，“以前有个人来说要收铜钱，要我帮他收一些，还给了我十块钱的定金。说只要没坏，上面的字看得清，我收多少他要多少。” “我听信了他的话，想为乡亲们做点好事，每天走家串户到处给他收集，走遍了附近十个村庄。结果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他还没来。” “那些村子的人着急了，每天都有来问我要钱的，可我哪来的钱给他们？” 这个理由还能说得过去。 潘文华问道，“老人家，这铜钱多少钱一个？” 他的声音明显露出情绪波动。 老汉伸出右手，抻开大拇指和食指做出一个“八”字，“八分钱一个。” 潘文华有些不甘心，问道，“老人家，能便宜一点吗？” 老汉摇摇头，“不能便宜啊，都是附近几个村的人送来的，都记着呢。我其实只记个账，帮他们整理一下，没赚一厘钱的。” 他拿出一沓用小作业本制成的厚厚的本子，翻开伸到两人眼皮面前。 龙建华快速看了一眼，上面确实密密麻麻地记着名字、个数和钱数，点点头说，“行，我们跟您去看看……老人家，我们还想买一些枣，能找人帮我们打一些下来吗？” 老汉对那个老太太说，“嫂子，麻烦你去喊一些青年回来帮忙，就说回来搬铜钱，要几个人帮你把枣树也打了。” 两人跟着老汉来到他家，只见堂屋里摆着整齐排列的十五排小编织袋。 老汉指着那些编织袋说，“这里有三百个袋子，每个里面一万个。要是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挨个地数，绝对不会错一个。” 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啊。这么多钱就这么摆放在堂屋里，也不怕人家摸走了。 真是应了那句话：认得的是宝，不认得的当草。 潘文华二话不说就解开一个开始数起来，龙建华则是随即解开几个，双手艰难地往下插，从下面捧起一把钱币，粗略地查看一下。 没发现严重破损、字体模糊的情况，也没有看到别的杂物。看来这老汉很认真，那个委托他收购的家伙要求也很严格。 不一会，潘文华直起腰，“老人家，数量没错，我们全买了。那个人能买，我们也能买；他能卖，我们也应该能卖。” 老太太很快叫来十二个精壮劳动力，他们听从老汉的指挥，每人搬了二十多趟才把所有袋子装上车。 接着，他们又跑去打了一通枣，送了三百多斤过来，开价一毛一斤。龙建华知道这个价格高了，但并没在意，笑着有零有整地把枣钱付清。 准备算钱的时候，老汉又从里屋提出两个袋子，“两位同志，这里还有五千来个，要不一起买走？” 龙建华一挥手，“既然这里都买了，也不差这点了。文华哥，数一下。” 潘文华马上蹲下身子去数，而龙建华则跑回车上取下一个帆布袋，从里拿出二百四十摞大团结给老汉。 老汉看到这么多摞的大团结，按捺不住笑容解开一摞就开始数，等他全部数完后，已经清点完钱币的潘文华问他，“这里四千六百七十二个。老人家，对不对？你那个钱对不对？” 老汉呵呵一笑，“钱数对。” 把那本子拿出来翻到最后一页，“这个钱数也对。” 潘文华在地上写划了一会，抬头看向老汉，“八分钱一个，总共三百七十三块七毛六。” 看到老汉点头后，他从背包里把钱点给他。 临走前，龙建华另给老汉一百五十块钱，说是袋子钱，其实是他心里过意不去。 六七十岁的老汉，为了帮乡亲们，为了十块定金给那个人跑了那么久，汗水也够不少钱了。但又不能多给，免得引起觊觎，借袋子钱的名义是最好的，五毛钱一个。 龙建华驾车急速飚出百里后，一直表现很紧张的潘文华又激动起来，开始絮絮叨叨。 “妈蛋，我带七千出来，原本是想买十四万个的，没想到只能买八万七千五百个。建华，还是你胆大，一次性背出这么多钱，这是大钱赚大钱啊。” “嘿嘿，今天虽然收的有点少，但这样很省事。以前收万都起码要一天，今天三个小时就搞定三百万，轻松啊。” “这一趟下来，啧啧，差不多九万个铜钱进账，差不多九万块钱。简单啊，容易啊！这么多钱，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用了……建华，你收获的更多呢，想想该怎么花？” “建华，这人要是该发财了，门板都挡不住，走了那么村庄都没有，没想到这么多个村庄的铜钱自己找上我们。哈哈。” 龙建华呵呵笑道，“确实是挡不住。估计那个人会气晕过去，好不容易收这么多，一下子就消失不见。” 心里却在思忖，那个人是因为钱不够没来履约，还是因为到处放定金忙不过来，还是因为被人逮走了？但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们都得感谢他。 对于今天截了他的胡，只能说声抱歉了。 潘文华忽然停止滔滔不绝的话，很认真地说，“建华，这种情况说明有人已经开始收购了，而且价格比我们的高，看来今后的收购价格要提起来才行。” 龙建华很认同这个观点。 人都是聪明的，在这个时候能不能发财，只是腿勤快不勤快而已。 那个人敢于在这里放定金，说明他住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可能是这个地区的人，自家有车，或者是可以利用公家的车，但关键的一点还是胆子大、腿勤快。 心中也涌起一种紧迫感。和潘文华出车能买钱币是不假，可是机动性很差，看来自己要想办法弄辆车才行。 现在想做点事都不行。做任何工业都只能是小打小闹，并且还要通过贿赂来获得原材料，或者是通过偷盗来获得，而这都不是他不屑采取的方式。 想买小车也是难于上青天。 一个县都不一定有台上海或伏尔加，篷布吉普也才几辆车，就是舅爷爷那样的大吏，平时也只用公用的篷布吉普，舍不得使用他专用的铁壳子，自己一个临时工，并没有所谓的特殊途径，要到哪里才能弄到车呢？ 想想都头痛…… 第102章 买房 八月二十八日下午，龙建华和爷爷奶奶、父亲、筠研在厨房整理钱币。 说是整理，其实就是看看里面有没有镇库钱，再有就是把袁大头找出来。 他最怕的是出现工艺制品袁大头，导致价格大降；虽然还是十来年后的事情，但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三人问了一会龙建华此次出车的整个过程，然后奶奶叹了一声气，“建华，你舅爷爷离婚了，他也调到京都去了。” 龙建华惊讶地抬起头，“怎么会这么快？” 爷爷淡淡地说，“那个赵意涵实在不像话，把革委会都闹翻天了。她要求他们帮三个子女解决工作，说先凡每次都被错误处罚，对他的家庭造成了巨大的灾难，导致他们一子一女都在农村里结婚生小孩，其余的都没这样。” “她也是猪脑子，那样的事能找到这里吗？能通过那样闹的方式来解决吗？结果倒好，把先凡的名声全部破坏了，他怎么还能在这里呆下去？没办法，只能打报告申请调离，同时提出离婚。” “省领导也见识到了赵意涵的无理取闹，报告交上去第三天就批准了他的离婚申请。过几天，上面就下了调令，让他去京都工作。” “她也不想想，那两个小孩的处境能完全怪得了别人吗？还不是由她造成的？那么戾，那么浑，他们是怕她、想早日离开她才对。” 奶奶摇摇头，“他们那三个子女也不是什么善人。来沙鹃市呆了十多天，都没来看过我，他们小的时候，我对他们可是很亲的，什么东西只要自己有，都会带一份给他们，见了面还会给个几毛几块的。” “先凡临走前来我们这里坐了一会，他的病还没完全好呢，真是造孽啊。不过，先凡对你的评价很不错，说你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头脑清晰得很。” “你爷爷问他是怎么看出来的，他笑笑说第一次在江边遇到你们两兄妹的时候被你绕晕了，在医院说的那几句话对他的启发也很大；如果不是你讲的那几句话，他还没下决心离婚的。” “后来他拿出一沓湖湘报纸，上面还提到了你的名字。呵呵，人家都找出来了，说那些主意都是你出的。那个陈胜凡来了一次，说他被调到公社去了，还有那个陈力前被调到了交通局；陈胜凡那次来，是来送沙发的，说是最后一次为队里办事。” 龙建华呵呵直笑。插队不到一年，竟然推出了三个吃国家粮的，自己却还在当临时工，这也是他这个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最应该觉得滑稽的事。 筠研不解地问，“哥，你怎么不自己向他们提出来呢？如果你提出来，那你就可以当公社干部了。” 看到爷爷奶奶也看着他，龙建华知道这是他们一致的想法，笑道，“我的志向不在那里，我只想赚钱，赚很多的钱。” 父亲慢慢地说了一句，“你赚这样的钱很辛苦。” 奶奶也马上附和。 龙建华呵呵一笑，“我现在有的是力气，有的是精神，有的是时间，更加是年轻；只要能赚钱，再辛苦一点又有什么？每次我看到那些工人按点进厂，按点出厂，我都为他们感到不值，那不是在浪费他们自己的生命吗？” 筠研吸吸鼻子，眼睛有些发红。 “哥，我看你昨晚背这个铜钱背了二百六十多次，一百多斤一袋，我都看得流眼泪了，只怪我没力气能和你一起背。你就不觉得累吗？文华哥背他那八袋都歇过两次呢。” 龙建华哈哈一笑，“筠研，我说过，你只要好好读书，长得漂漂亮亮的就行，哪能让你干这样的体力活？想都不能想！你没看到我背一袋很轻松吗？这都是钱！每背一袋就是一万五，今后还会多呢。虽然身体累点，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奶奶忽然“哎呀”一声，龙建华等人连忙看过去，以为她怎么了，结果她笑笑，“你们看我这脑子。隔壁徐老师对调成功了，很快就要去京都，他的房子空了出来，他放话出来说要卖房子……” 龙建华把手中的钱币一扔，噌地站起来，“我们买啊，这样的好事，哪能让别人捡走？如果有人买，我们就冲价，反正要买到手！” 奶奶呵呵笑道，“这就是你有钱的好处？” 龙建华也是嘿嘿一笑，“拿钱干什么？就是干这些事的。他那套房子虽然只有我们的一半大，但叔叔他们一家再回来，我们就宽宽松松了。” 要说他现在缺的是什么，其实最缺地盘。 这么多钱币堆在厨房，占据了很多空间，让厨房显得拥挤不堪；还有那么多杂物堆在各个房间，也是乱七八糟的。 徐利群老师虽然住在隔壁，可他并不经常与大家照面。 他的妻子儿女都在京都，所以他中午不回来，晚餐也是在学校吃完再回来；至于寒暑假，就更加见不着他了，因为他放假后就去了京都。 自记事起，他就感觉没进过徐老师的家。 奶奶站起来，“那我就去问问他，看他卖掉了没有；如果没有，那就买回来。先把房子买回来，今后建华结婚也有地方住。” 龙建华哈哈一笑，“这种事情还早着呢，先解决了暂时的拥挤再说。” 等结婚的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别墅了呢。 不到半个小时，奶奶就兴冲冲地走了回来，“还没卖掉，他要一千五的现钱，说一手交钱，一手交地契，把那些想买的人吓退了。” 这个阶段，虽然城里的人手头都有一些钱，但一下子能拿出一千五的人还是不多的。正常拿工资的人，能存到一千五的都会有房子，因为他们的级别都不低，单位都有房分。 奶奶取出一千五百块钱，把爷爷喊了出去。这个时候，还是需要他亲自出现在现场的。 待爷爷奶奶出去后，父亲慢条斯理地问龙建华，“现在又是住不下，浪费那钱干什么？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 龙建华摇摇头，“这不是浪费。现在来讲，钱也只有改善吃和住这样的用途。等叔叔一家再回来时，月华和月荷不用挤在一起，可以各自睡一张床。” 爷爷奶奶笑眯眯地把地契拿回来后，一家人商议该如何改造，后来决定把防火隔离墙打通，把徐老师原来的大门锁起来，出入全部走现在家里的大门；院子也要打通连起来。 龙建华偷偷地吁了口气，房子问题初步解决…… 第103章 买家具 房子被卖掉，徐利群老师二十八日晚上就离开沙鹃市去京都，说是可以赶上第一天开学。 二十九日，龙建华锻炼回来，爷爷奶奶和筠研到房子转了近一个小时，筠研说她今后要到那边住。 吃过早餐后，龙建华也去那房子转了一圈。 徐老师的家具都没带走，但龙建华却是希望他能带走，因为他的家具也和龙家的一样，都是五六十年代制作的那种很古板的松木或杉木制品。 爷爷去联系人开墙洞，龙建华则和筠研去市里的家具厂。 路上，筠研很不解地问，“哥，不是都齐全吗，还去家具厂干什么？” 龙建华呵呵笑道，“筠研，如果把床弄宽一些，你感觉会怎样？” 筠研嘻嘻笑道，“哥，这个问题我没想过，从小到现在，都已经习惯那样的宽度了。” 龙建华揉揉她的后脑勺，“那就换张宽床，体验一下不同的感受。” 进入家具厂，两人就听到刺耳的各种锯木声，还有刨木头的声音。 看到龙建华不进办公室，只是在一堆堆废旧家具和木材旁转悠，筠研不解，“哥，想要做床，不是要和他们谈吗，在这里转什么？” 龙建华呵呵笑道，“要做床，首先要把木材选好啊。” 心里却很惊喜，他发现了不少珍贵木材，有海琼黄花梨，有紫檀木，有金丝楠，还有樟木；也有很令他可惜的，那些废旧家具里有不少是黄花梨等珍贵木材制作而成的，不过已经损坏。 找到厂长，龙建华松开一包长沙烟递出一支，在听他说明来意后，那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们现在的工作任务很重，没时间给私人制作家具。如果你想要，我们仓库有一些旧家具，你可以去挑一些。” 龙建华嘿嘿一笑，把手中拿包烟拍在他手中，十分“高兴”地说，“那感情好！请厂长派人带我们去看一下。” 厂长看了看手中的烟，“除了财务，现在也没人空闲，还是我去帮你们开门。” 看过三间大仓库后，龙建华的心跳都到了一百八。这里面的好东西太多了，都是完好的家具，最令他激动的还是紫檀木梳妆台、铁力木八仙桌、金丝楠木碗柜、黄花梨床、乌木墩、乌木太师椅等三十多件。 龙建华再次递过一包烟，恭敬地问道，“厂长，这些废旧家具怎么卖？我想买一些回去。” 厂长接过他的烟揣进口袋，比较热心地说，“这个都有价目表的，要到财务那里才知道。不过都不便宜，最便宜的是墩子，也要十八块；最贵是那个碗柜，要六百块。你家以前没有家具吗？” 龙建华嘿嘿笑道，“我一个亲戚从京都对调回来，准备把家里重新弄一下。以前没来过这里，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家具可买，我也想为家里买几件。” 接着又松开一包烟递给他一支，“厂长，我想做几张床，很简单的那种，不会耽误你们几天功夫的。” 厂长接过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呼出，“行，帮你插队做几张。” 回到厂长办公室，龙建华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床宽一米八，长两米二，用黄花梨、紫檀和樟木做。 厂长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才说，“这么大的床我们还是第一次做，那些木材也是很贵的。我给你讲，每张床最低价格在六百五，最高的要超过八百块。” 龙建华把拿包松开的烟拍在他手上，抓住他的手说，“我那亲戚有些钱，有能力用一点好的家具。” 回家的路上，筠研兴奋地讲起她看到的四个木墩，说外观很漂亮，气味很好闻，也很扎实，对龙建华撒娇说到时候一定要买上。 问了她讲的那几个木墩后，龙建华心中好笑，她讲的四个木墩，两个是乌木做的，两个沉香木做的，都是最好的东西。 听龙建华答应后，她又患得患失，“哥，你说假如我们把那些墩子买回去，奶奶不会骂我们？” 爷爷奶奶不但没有骂他们，还欣喜不已，连夸他们买的好。 九月五日，龙建华找车队傅队长借车说要运一些家具，他听了只要搬一趟后，爽快地说，“行，你付二十块油钱，交完钱你自己开走就是。” 在卸下第一个木墩时，爷爷就抱着爱不释手，“乌木的啊，几十年都没见过了。” 奶奶笑骂，“在这里发什么骚？搬回家再说，还有很多呢。” 筠研的心这时才放下来，朝龙建华做了一个鬼脸，搬起一个木墩就往家里走。 这些家具都是珍贵木材制作的，很沉很沉，爷爷奶奶和筠研搬了一会就要歇一会，只有龙建华如同脚下装了小马达，不知疲倦地一趟趟往家里搬。 在把最后一张床的木板铺好后，奶奶终于松了一口气，“建华，我家现在是大变样了。全都是新床，全都是上好的木材……这次花了多少钱？” “不到一万。” 爷爷点点头，“都是这样的木材，不算贵。” 奶奶也跟着点头，“确实不贵。想我们以前，做一个金丝楠木碗柜都要盘算很长一段时间，舍不得花那钱。一百二十光洋，也算不小的一笔数呢。后来房子没有了，那个碗柜也没有了……唉，没想到我的孙子眼光这么好，竟然能买回这么多好东西。要知道，很多东西都只是在别人家里见过，有的甚至没见过。” 筠研嘻嘻笑道，“奶奶，那四个小墩子是我看上的，还有那个雕件也是我从废料堆里捡出来的。” 奶奶拍拍她的脸说，“筠研的目光很不错，选的东西很好看，看来我们一家的眼光都不错，连建华和筠研从没看到过这些木材的都知道这个的好。” 爷爷有些疑惑地问，“建华，你买把那些木材、木板买回来干什么？” 龙建华笑道，“如果今后想做些什么，自己到后院里随时可以做，不用再去买木材了。” 可他存放的时候不是那样的，全部整整齐齐码在床下，下面还用杉树板垫着。 必须得这么做，因为那是海琼黄花梨、紫檀木、金丝楠、沉香木等珍贵木材啊，今后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不用也要买着。 第105章 要对得起祖宗 原来就在昨天，报纸登出了有关精神：恢复被撤掉的科研机构，恢复科研人员的技术职称。 对他这样一个工农兵大学里的老师来讲，这确实是再大不过的喜事。 母亲李秀琳呵呵笑道，“这确实是大喜事，我们应该为你喝一杯。” 爷爷喝一口酒后感叹了一声，“换了个人就是不一样…这么说来，大学是不是又要招生了？” 这脑回路转的，差点让龙建华把刚刚喝下的一口酒喷出去，这联想也太厉害了点。 倒是父亲几人陷入了思考。 一会后，父亲摇头又点头，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话，“自‘七二一’精神后，大学学制都为两年，时间太短；这些学员中，很多都是初中毕业，年龄也从十七岁到四十岁不等，层次之间相差也很大，所以只能学最基础的知识。” “学生毕业后，现学现卖还可以，但对理论研究来讲，是相当不够的。如果要想进行研究，学制一定要延长，进去的学员也需要有高中毕业水平才行。” 虽然龙浩源没具体给出一句准确的话，但筠研心中还是燃起了读大学的希望；第二天，整天都在家学习，忘记了要和龙建华去买雕刻工具的事情。 龙建华也没提醒她，自己该干嘛就干嘛去了。 十月二十二日，龙建华和潘文华从疆省首府出车回来，龙建华跑了三百来个来回，在全家人的配合下把东西全部搬完才坐在一条小板凳上喘气，这时已经是二十三日凌晨四点半。 奶奶痛惜地站在旁边看了他一会，正要张嘴说话，旁边的爷爷说，“都这个时候了，先洗洗睡，有什么话起来再说。今天星期天，有的是时间。” 看着前去洗涮的一家人，龙建华略有所思。刚上床睡了不到一个小时，他又爬起来跑出去锻炼身体。 六点准时起床，已经形成了他准确的生物钟。 锻炼回家洗涮完后，一家人都坐在饭桌旁等着他。 爷爷朝他招招手说，“建华，你来坐。” 龙建华呵呵笑道，“今天是怎么啦？一家人既严肃又按捺不住兴奋的样子，又有什么好事发生？” 父亲龙浩源说了一句，“《关于1977年高等学校招生工作的意见》已经发布，可以报名参加高考，你在出车，估计没听到这个消息……” 爷爷打断他的话，很严肃地说，“确实是有让人兴奋又应该严肃的事情要和你讲。让人兴奋的事情是，真的可以参加高考了，任何人都可以参加：自愿报名、统一考试、择优录取，恢复高考制度。严肃的事情就是你的事情。” “你现在赚钱确实很多，多得让我们无法想象，但我们认为，你赚这个钱是要冒着很大风险的，并不是长久之计，偷偷摸摸的也不体面，所以我们全家人都认为你应该去参加高考。你以前的学习成绩并不比筠研差，要筠研帮你一下，还是能很快捡起来的。” 龙建华扭头缓缓看了一圈，摇着头说，“我是不会去参加高考的。确实，赚这个钱需要偷偷摸摸，也不体面；但是，我是临时工，是驾驶员。在现在这个年代，这是一份很体面的工作，绝大多数人都求不来的。” 其实，龙建华他们两个昨天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他也一直在考虑如何应对家里的劝解。 家里在别的事情上一直尊重他的意见，但在这件事上，估计不会让步，因为龙家祖上都是读书人。 奶奶有些急，“建华，你赚这个钱太辛苦了，每次看到你背上千斤东西回来，我的心都会很痛。你不去参加高考也行，今后不弄这个了，家里已经有了几百万，龙家八辈子都花不完……” 爷爷打断她的话，“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我龙家自从有大学开始，所有人都是大学生，没一个不是的。总不能让我看到你不是大学生，那我会对不起列祖列宗的。” 这话也是龙建华最担心的。 以前爷爷叨叨过，奶奶也叨叨过，只是因为形势所迫，没有高考的机会，所以他们在别人都是八岁以后开始上小学一年级的情况下，硬是让他们兄妹俩五岁上学，说早上完早进入社会。现在允许高考，他们的心思又活泛起来。 他想了一会，然后才字斟句酌地说，“爷爷，我现在确实不想参加高考。现在是收购钱币的大好时候，有人开始小规模收购，但还没形成气候，所以我要利用这段时间尽量多收。有钱不赚，那是犯罪。” “但我答应您，我今后一定要拿一个大学的文凭，保证您不在祖宗面前丢脸，我自己也在我龙家祖宗面前丢不起这个脸……” 对于他而言，拿一个文凭还是很简单的。凭现在的理论水平以及实践能力，到任何大学拿一个博士文凭都不在话下，更不用说今后五花八门发出来的文凭了。 奶奶问道，“今后怎么拿文凭？到时候再去参加高考吗？现在年轻都不去，今后忘的更多，捡起来更麻烦。” 龙建华笑道，“既然没规定谁不能参加高考，我十年后还只有二十七岁……” 奶奶拍了桌子一巴掌，“我说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原来是建华的生日啊。那几天他回九队去了，没在家；后来又出了月华那档子事，一直没给他过。” 她这么突兀一转弯，把龙建华的话打断了，把其他人的思路也硬生生地牵开了，把话题转移到了他的生日上来。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龙建华连忙说饿了，要去做早餐吃，一溜烟地跑了。 他是坚决不会去考大学的，而爷爷似乎并没放弃，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爷爷看着奶奶哼了一声，拿着茶杯气呼呼地出门去了。 筠研也跟着走进厨房，来到龙建华身边轻声问道，“哥，你真的不打算参加高考？” 看到他点头后又问，“哥，你不是为了我才不参加的？” 龙建华转头看着她，惊讶地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上大学就不可以赚钱，家里的负担就会重起来，你想让我过得更好。” 龙建华呵呵笑道，“我的傻妹妹，你这脑袋瓜里想的都是些什么？我们家现在都有几百万了，一年的吃喝又能花多少？我现在还是要说，你好好读书，长得漂漂亮亮的。” “今天还要加上一句话，那就是今后要坚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我不去高考，也是在坚持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 “但你放心，我一定要拿到文凭的。” 第108章 别人的高考 十二月十七日，湖湘省高考第一天，天气阴沉，寒风微吹，对于考试而言算得上是一个好天气。去年这个时候是大雪铺地，可今年却只下过一场很快就被融化的下雪。 早晨七点半，筠研吃过早餐后忽然变得有些紧张，在收拾准考证、钢笔的时候双手有些抖，身子也有些抖。 龙建华伸手在她的脖子后面捏捏，“筠研马上就要去参加期末考试了，给我们再拿一份超过第二名一百多分的成绩单回来。” 她噗嗤笑了，“哥，哪有那么容易的？这是高考呢，不知道有多少人参加。” 龙建华呵呵一笑，“高考又怎样？你一直在学习，那些人有几个是这么学习过的？你也没想想，你的同学都哭着喊着求你给他们上课，更何况其他人。” 奶奶也笑着说，“劲松不就是一个例子吗？他和你哥一样都是七五年毕业的，学习成绩也很不错，还不是很多问题都不懂、要你来教他？他都那样，那些插队更早的、在校成绩比他差的，就更难了。” 龙建华点点头，“从宣布举行高考到今天，总共不到两个月，没多少人能把教材看完的。” 筠研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身体的抖动马上停止，转身嘻嘻笑笑道，“奶奶，哥，我不怕他们，我只是有些担心自己发挥不出来。” 龙建华拍拍她的肩，“学太极拳都有一年了，还不能做到心平气和？你要有自信，你是最棒的。走，早点去考场，我送你。” 筠研点点头，拿着龙建华为他制作的小薄膜袋，抱着他的胳膊离开家。 两人在路上慢悠悠地走，龙建华给她讲在这次去广粤省出车的趣事，把她逗得一路笑到考点。 这时候已经是八点二十，已经有不少考生到来，操场上乌泱泱的一片。 龙建华指着那些还在捧着书看的人说，“这些人就是没有充足时间看书的，想到这里把一些知识点再强化一遍，临阵磨枪。对于你而言，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你都能把那些书背下来了，还能帮你的同学讲解最难的题，还会害怕他们？相当于百米比赛的时候，人家还在起跑线上，可你已经跑了七十米，轻轻松松就可以赢得比赛……除非你不跑。” 筠研嘻嘻笑道，“哥，谢谢你！” 龙建华挥挥手，“去，不要受别人的影响，没什么可以紧张的。” 筠研使劲地握着拳头往天上抻抻，“哥，我考试去了。” 看着脚步轻盈的筠研，知道她的心结已消。一直在期盼着不呆在家里吃白食，真正的机会来了，产生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 扫了一眼还在操场上坚持不进去的看书人，他叹了口气，转身就小跑起来。今天是和李光军他们的碰头日，不能耽误。 十点五十，筠研从考场笑眯眯地出来，看到操场上正在等着她的哥哥，马上小跑过来，到他耳边轻轻地说，“哥，你找的那几套试卷很厉害呢，里面竟然有原题，作文题也是。语文考试，我感觉最少能打九十五分。” 筠研所说的那些试卷，其实就是龙建华他自己对每一门都出三套试卷，然后说是在别的补习班上得来的。 龙建华呵呵一笑，揽着她的肩转身就走，“那就好。现在考完了，就不要想上一场的事情，把上一场成功或失败的情绪都清空，好好休息一下，准备迎接下一场。” 筠研嘻嘻笑道，“哥，你看那个阿姨抱着一个小毛毛在那里等，是不是等报名那天那个？” 龙建华点点头，“就是那个。他们家的成分和我们家一样的。那个女的在请产假后，也把高中的书找出来打发时间，结果遇上了这个时机，也算很幸运的。” 也许是因为有了上一场的成功打底，下午去考试的途中，筠研再无任何紧张神态，还是提前十分钟交卷。 至于为何只提前十分钟，她竟然说是怕影响其他考生的情绪。 十八日下午五点差几分钟，筠研一脸轻松地走出考场，看到龙建华浑身冒汗地靠在篮球架上，飞快地跑过来，紧张地问，“哥，你是怎么了，发烧了吗？” 龙建华拍拍她的肩，呵呵笑道，“你哥什么时候感冒过？”接着拿出背后拴着两个帆布袋的扁担。 筠研顿时明白了，轻声问道，“哥，这次卖了多少？” 龙建华伸出右手张开五指，接着又曲起三根。 筠研顿时明白了，“又是五万个啊。怎么还是两块钱一个，不涨一点吗？” “呵呵，我这是因为量大而提的价，沙鹃的市场上还只有一块钱呢。” “我哥是谁？搬钱专业户！没有你，沙鹃市场上的价格说不定还是五毛钱呢。那些倒买倒卖的贩子要感谢你，让他们多赚了很多钱。” 这时，交卷铃声响起，考生从各个考场走出，汇成一条人河流向操场，表情各异。有的面带微笑和旁边的人说话，有的哭丧着脸低头闷走，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神情呆滞。 那个女的一上操场就笑着朝她的母亲和孩子跑去，伸手从她母亲怀里抱过小毛毛，然后解开衣服开始喂奶。 一个落在人流后方的男子走到操场上就嚎叫一声蹲下身子，双拳连锤地面，“我怎么这么笨？！我怎么那么多都答不出来？！……” 走在他旁边的几个人，有的看一眼就继续木然前行，有的上前劝解几句，有一个人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就离开。 那男子抱着脑袋蹲在那里哭泣几分钟后，站起来，擦干泪，快速离开操场。 筠研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那个男子离开，低声说，“这个人在考第三场的时候，考着考着就在考场里哭起来，监考老师都生气了，要他要么离开考场，要么安安静静地考试。其实，我觉得他完全可以在家好好复习，明年再来。” 但有几个人能相信明年呢？ 龙建华昨天在和那个老母亲交谈时得知，她的女儿生完孩子还不到一个月，按理应该在家坐月子；可她怕政策变化，今后又不举办高考了，所以今年才冒着伤害身体的可能来参加考试的。 回到家，大家都听了筠研考试的感觉后，父亲激动得满面通红地拿出一瓶酒来庆祝一下。 第109章 临时一脚 十九日，龙建华和筠研锻炼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听到家里传来笑声，齐劲松来了。 看到浑身冒着热气的龙建华兄妹，齐劲松哈哈大笑，“建华，我这次可是好得不能再好了。我估算了一下，不说三百八，三百五是跑不了的……筠研，你估计有多少？” 筠研嘻嘻一笑，“可能会比你高一些。” 齐劲松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刚想说话时，却看到筠研已经跑去洗涮去了，搓搓脸后，神色发虚地问龙建华，“你说这次考试是不是很容易啊？” 龙建华拍拍他的肩，“你也是的，不去找差的比，却来找筠研，不是找虐吗？难道你出考场的时候，没看到一片凝重的脸色？” 他拍拍脸后呵呵笑道，“确实。我都见过几道原题，特别是那作文题，还专门请教过语文老师的。不想这些玩意了！建华，你什么时候出车？我跟着你出去耍一段时间。” 龙建华白了他一眼，“你跟着，坐到车厢里喝西北风？不怕冷的话，就去河里抓虾摸田螺，到江里打鱼也可以，还可以改善改善伙食。” 齐劲松唧一下嘴，“这样的天下水，会死人的……我说，那些家伙一个都没见，不知道他们参考了没有。” “谁知道呢？路途不近，胆子也没你大，也许他们就在当地报名考试。” 在龙建华吃早餐的时候，齐劲松在旁一个劲的愤愤不平地爆料。 这次高考前，就有很多家长希望自己下乡的小孩回来复习，有很多知青也写信回家，说想要回来。可很多地方都不批假，不能成行…… 一些下乡女知青为了能被推荐上工农兵大学或招工，都被搞出了小孩，结果还是没有成功，只能自己找草药打胎；有的男知青四处送钱送物，最后还是忍饥挨饿地继续出工。 可有一些家里的，到乡下转个半年就回来，有的被招了工，有的被推荐去读工农兵大学；对于那些人来讲，下乡转一圈竟然还是一个加分的机会…… 经历过这段历史的龙建华何曾不知道这些？虽然他当时不知道，但事后还是知道的。 在后来的知青聚会时，把这段时期定义为社会思想道德滑坡的萌芽时期。 …… 二十九日，龙建华和潘文华从河豫省出车往回走，潘文华的习惯还是没变。只要他握着方向盘，嘴巴就一直没停的。 “建华，我们这一次又是大丰收啊。家里三百多万，都不知道该怎么花；现在床下的木箱子都快满了，你说如何是好……” “建华，好像北边这些省份还不知道铜钱价格上涨的事，还是五分钱一个；虽说本钱增加寥寥事，可数量相差就不是一点半点。同样一万块钱，到广粤省只能买两万个，到这里却可以买二十万个，这差距多大啊……” “建华，如果不是你要专程北上给浩军叔他们送吃的，我们还真不能收到这么多，莫非这是做好事的报答……” 这次送货，本来只到河豫省首府的，龙建华见时间还早，又买了一些肉食连轴朝龙浩军那里赶，路上的兔子都只打过一次。 在返回的时候，他们两转到一些不是很当路的村庄，结果收获巨大；不但买到大量钱币，还买了不少有党参、黄芪和甘草…… 正眯着眼假寐的龙建华呵呵笑道，“文华哥，晋商可是很着名的……” 李渊父子在太原起兵的时候，还只是木材商人的武氏家族从财力上给予了大力资助，李渊父子就是凭借当时天下最精锐的太原军队和武氏的财力开始夺取全国政权。 李氏唐朝建国后，武氏被并封为国公，地位等同秦琼、程咬金等开国元勋。武氏后来出了个武则天，历史上空前绝后的一代女皇。 清初，晋商被并称三大商帮之一。 不过随着时代的发展，晋商过于依赖官府的弊端逐渐显露，加之思维固化，随着庚子事变、辛亥革命等事件发生，晋商迅速崩解。 虽然晋商在清朝后期逐渐衰落，但其民间底蕴犹存。所以在他们搜集了四十来个大小村庄后，收获了他们出车以来最大的一次。 潘文华带去五万块钱，全部变成了一百万个钱币。 龙建华带三十万块钱出去，收了一百二十多万枚钱币，还有近百幅画、八十余件金银首饰、百余件玉器、十九套青花瓷，还有数十个坛坛罐罐，最后剩十八万多到家。 回到家已经是七八年元月四日晚上十点，他们一家搬了六个多小时，天都快亮了。 因为晚归三天，潘文华被车队领导训了半天，他只能低头哈腰地承认错误，态度极好。 买了那么钱币，被训还是可以接受的。 龙建华没管这些，他五日早晨没去锻炼，洗完澡、吃过早餐后就去了夏河街。 家里又有了五百多万钱币，他心里有些着急。 胜利饭店一开门，他就进去要了一壶茶，坐在靠窗的老地方慢慢喝。 八点一十，一个没见过的人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进来，扫了一眼发现只有龙建华一人在喝茶后，他来桌子旁问道，“同志，你一个人坐着无聊，不如我们一起。” 龙建华点点头，拿起一个茶杯给他到上一杯递过去，“同志，你好像不是本地人，来出差？” 那人拿出一枚钱币在桌上弹着转一圈，“也不算出差……听说这里有这个卖，我想来看看行情。” 龙建华只是扫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他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并不是他主动搭讪的方式，或者是直接拿出钱币的方式，而是他的手和眼神与一般的人不一样。 见龙建华没搭腔，也没看他，那人把钱币收起，小声地问道，“你看到这里有人卖过铜钱吗？” 龙建华摇摇头，“我不经常来的，没见过。” 九点半，饭店里的桌子已经坐满，都在扯天聊地的；龙建华的一壶茶已经快喝完，李光军还没来。 九点五十，一壶茶见底，龙建华停止了和那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告辞后起身离去。 他们一定出事了！ 不然的话，按他们每次都会提前一晚到达的习惯，总会有人会来接头的。 来到夏河街口，恰好遇上一辆公交车驶来，在就要关门的时候，他不慌不忙地一脚踏上去。 车门接着关闭，车辆启动。 从窗户里看着那个自以为很隐秘地跟他到街口、仅差两丈可以赶上车的人，看到他一脸挫败的样子，心中些许松了口气，但紧张之心未完全消除。 第110章 录取通知书 连续换乘四辆公交车，又钻了几个小胡同后，龙建华终于回到家里，跑到西侧后院开始挖坑。 连续挖了一天半，在后院挖出三个近两米深、长宽各两米的大坑，把钱币往里面埋，外面只留了三千多枚，埋下去五百四十万。 爷爷奶奶和筠研看到龙建华卖命地挖坑，也是一脸担忧地陪着他，默默地提土、递箢箕。 每当一个坑被填上，奶奶就把分期分批从菜场买来大蒜、香葱、萝卜苗、白菜秧种下，随后将这个后院种得满满当当的，还在上面撒了一层煤灰。 第二天下午，爷爷背着手到夏河街走了一圈，回来说前一天那里受到扫荡，被逮走九个人。 听到这个消息，龙建华长长地松了口气。 奶奶问道，“这个消息不应该更紧张吗？我怎么觉得你如释重负一样？” 龙建华呵呵笑道，“我估计这是从广粤省传过来的案子。这么一弄，等于是给了个交代，反而没事了。如果一直有不明来历的人在那里转悠，问题才会大起来。十天后，我再去探探。” 奶奶马上说，“别，还是你爷爷去。他都半年多没去，人家眼生……要不你去纯钢那里问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龙建华摇摇头，“这样的事情，就不用去麻烦他了，迟早会有消息传出来的……其实这样也好，我们顺便把家底清理了一下。” 没想到，李纯钢两口子晚上就来了他家，说的情况和他推测的一样。 李光军他们出事了，八个家族人员被逮进去六个。 他们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走私链。从龙建华这里买到大量的钱币，然后通过汽车运往海边，再由香岛那边开船过来接货，每枚的售价是五港币。而他们把港币拿回来后，又去换取人民币。 他们越做越大，胆子也越来越大，竟然明目张胆地租公家的汽车运送。 上月中旬，也就是从湖湘省回去后一两天，他们又租了一辆汽车去运送，到海边交易完后抬着袋子回到车上时，那司机从袋子破口出看到里面是港币，回到家后就进行告发，差点把他们一锅端。 对有关文物的出口规定，龙建华还真的不知道，只是朴素的认为把钱币运出境是犯法的。 其实在一九六一年三月，就已经公布实施了《文物保护管理暂行条例》，规定了对文物出口实行鉴定许可证制度，禁止文物出口等；一九七七年十月又颁发了《对外国人、华侨、港澳同胞携带、邮寄文物出口鉴定、管理办法》。 他更被五港币那个数字震惊了。 七八年，虽然汇市规定价格是一人民币换取一点零二港币，但在黑市，一港币可以卖到十块人民币。 难怪他们能很大方地一次次提价，他们对“时间就是金钱”做了最完美的诠释。 李纯钢特意前来说这事，也是为了敲打一下龙建华。 他的头像，已经被广粤省传送到了湖湘省，只是不知什么原因，有些模糊，但李纯钢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是他，因为太熟了。 此后，龙建华除了清早起来和筠研出去锻炼身体，其余时间就在家里不出门。研究研究字画，欣赏欣赏各种雕刻品。 筠研则慢慢地有些心不在焉、心事重重，她的有些同学已经收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可她一直没消息；就是爷爷奶奶也是患得患失起来，生怕在哪个环节被掐掉了。 元月二十一日下午三点，邮递员在门外拨着自行车铃大喊，“龙筠研，你的信，应该是大学录取通知书！水木大学！” 正在欣赏鸡血石雕刻的龙建华转头看向门口，看到筠研和奶奶快速跑出去，接着就是连声的“谢谢！”“进去喝口茶？” “不了，你们忙。祝贺啊！” 筠研拿着信封回屋来到餐桌旁，深深地吸口气后，忽然噗呲一下笑了，“哥，什么意思？看到我的录取通知书不兴奋吗？” 龙建华抱着那个鸡血石倚在门框上，淡淡地笑道，“高兴，怎么不高兴？不过我不用看，一定是水木大学的无线电电子学系电子技术专业。你一个姑娘家，不选别的专业，选个这个也真是不怕费脑细胞。” 筠研嘻嘻笑道，“我喜欢。你说过的，要我干我喜欢的事。” 奶奶拍了她一巴掌，“你到底看不看啊，我都等着心焦了。要不我来撕。” 筠研连忙说，“我撕。” 把信立起来在桌上磕磕，接着把上面撕开一点点边。 伸进食指和中指进去夹出两张纸，看到里面还有一张小纸片，又把小纸片磕出来。 她拿起小纸片看了一眼就嘻嘻笑道，“十块钱的教材讲义费，很便宜呢……还期末结算，多退少补。” 奶奶拿起一张纸念道，“新生入学注意事项补充说明……这个要好好记着。‘一，必须携带马列着作和着作一至五卷’……呀，这个我们家里只有两套，我们要学习的，得去买……” 龙建华笑道，“还用在这里带过去吗？京都多的是，到那里买就行。” 奶奶看了他一眼，“…那行。‘二，凡是党、团员，应将党、团关系，按组织手续（县、市以上党团委）转来学校。’筠研，你这个没有？那你就没有这个麻烦了。” “‘三，来校时应带：四季衣服、蚊帐、被褥和其他生活用品。’这个家里有，带去就行了。” “‘四，按照……’我们不要申请补助，这个我们可以忽略。” “‘五，学生在校期间的待遇…’我们带足生活费就行，不需要申请困难补助。” “‘六，入学后，不改变专业，不准结婚，不准恋爱。’筠研现在还没十六岁，这个自然不准。” “‘七，赴校途中，提高警惕，注意安全。’这个好办，要你哥送你过去。” 转头看到筠研正拿着录取通知书傻笑着，奶奶问她，“筠研，到底是不是你选的那个专业？” 筠研嘻嘻笑道，“是的呢，奶奶。三月一日到十五日报到。” 龙建华走过去把通知书拿来看了一眼，竟然是手写的，真的是白纸黑字。 内容也很简单，只有学生姓名、院系专业名称和报到时间三样。 “果然一切都是很匆忙的。” 二十二日，齐劲松哈哈大笑地跑进龙建华的家门，嚷嚷着他收到了北平大学的通知书，还是经济专业，昨晚一家人大醉了一场。 龙建华从奶奶脸上看到了一些落寂，心中感到有点不舒服。 一定要尽快弄张文凭回来。 第111章 渠道重开 元月二十四日，距离上次险情已经过去一个月，出了两次短途回来的龙建华准备再次去胜利饭店看看情况。 在外面看了一会情况，觉得没有异常。 走进饭店，就看到李光军的堂兄李光海和五个人坐在靠墙一张桌子上喝茶，讲的都是粤语。 李光海也马上看到了他，却只是和他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看到龙建华扫视一圈就转身离开后，他马上跟了出来，快步追上后，在他身边说一句“大桥头见”就快速离开。 李光海跟着李光军和龙建华打过十几次交道，对两人的交易地点知道得很清楚。 龙建华在街上晃晃悠悠地走了一会，看到李光海同桌的几人并未跟他离去来，心中有些怀疑，但还是磨蹭了十多分钟后，才离开夏河街走向大桥。 龙建华到达大桥坡下时，看到李光海正在那里走来走去，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看到他到来后，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下来 “小李兄弟，我还想从你这里买铜钱。” 龙建华一直没告诉他们姓龙，他们只知道“建华”是他的名；有一次李光军的弟弟问他的姓，他随口说了一个“李”。 听到他的话，龙建华摇摇头，“你们走私，那是犯法的，我不敢和你们打交道了。上次你们出事，我差点被人家弄了起来。” 李光海叹了一口气，“那事确实得怪我们。其实我劝过光军很多次，我们是贼，不能那么招摇，可他后来越来越招摇。我之所以没被逮，是因为后来我也没跟去了。” “不过他们还算是不错的，在描述你的相貌时，都说只见过两次面，没记住你相貌，所以没能找到你，也没把我们带进去。” 龙建华还是摇头，“这事再也不能干了。常在河边走，免不了要湿鞋。老哥，我劝你也不要干这个了。你们应该赚了不少，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很长一段日子。” 李光海呵呵笑道，“不瞒老弟，这次我们还真不是走老路。你看到我桌子上那五个人，都是我妻家弟兄和表兄弟，其中有一个在上沪市干过这个。听到光军被弄走十万，他才找上我的。上沪市有钱人很多，价格也很不错。如果你还能提供五万，我给你三块。” 看到龙建华紧紧地盯着他，他摇摇头说，“老弟，实在不能再提，我们的风险很大的。” 其实，龙建华是震惊于他的价格，并没有继续提价的打算。 在上沪市卖就可以提供三块一枚，那里的销售价也不会低于五块。 看来是自己还不够勤快啊。 李光海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呵呵笑道，“老弟，就像沙鹃市一样，外面的人是找不到那种地方的。我们之所以能行，是因为有个舅子的亲戚是那里人。” 龙建华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城隍庙那一条街吗？” 李光海摇摇头，“是那一条街是不错，外地人到沙鹃市，能找到交易对象吗？如果我们不是在那里呆了三四天，并且把价格冲高，估计谁都不愿意和我们打交道。” 这个确实是大实话。 龙建华之所以没被人家逮走，就是因为那个家伙太主动，而且也不熟。他呵呵笑问，“你这次总共想要多少？” 李光军苦笑，“我们本钱不足，只能买五万；如果能快速脱手，我们下次可以弄多一些。” 两人约定明天交易后，李光海快速离开，龙建华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 为了赚钱，这些人也在挖空心思，想方设法四面出击；亲兄弟、堂兄弟、表兄弟、妻家兄弟，都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大家抱团出来赚钱。 不过也好，卖钱币的渠道再次打开，今后自己有事情可做了，不用天天呆在家里欣赏那些古玩、雕刻。 回到家后，由于两次短途的收获都没超过三千枚，而且需要两人平分，所以外面的钱币还不到五千，他只能又撅起屁股开始挖菜地，把蔬菜秧苗移到一旁，拿出五万后又把土复原，然后再由家人把菜再种上。 晚上十点多，他又把五万钱币挑至双方约定的交易地点——四里外靠城郊的一处长满杂草的小树林里，用枯草掩盖好后，回家睡觉。 五万钱币的占地是很小的，只是重量有点大，差不多六百斤。以前事情不多的时候，他锯了不少木板，可以用来制作恰好装五千个钱币的木箱子。 这样寒冷的季节，他不相信有人晚上还会出来到这荒郊野外闲逛，把他的东西挑回去；万一被人家发现并挑走，那就……自认倒霉。心中还恶狠狠地想了一阵。如果是一般的男子，挑两箱会压死他，扛一箱会膈死他。 第二天九点多，龙建华一个人晃晃悠悠来到小树林外，看到李光海和他一个同伴已经到来，笑道，“两位，早啊。” 李光海把他上下看了两遍，“你没把铜钱担来啊，想换地方还是不想做？” 龙建华呵呵笑道，“我看你们两个也是空着手啊。” 李光海旁边那个男子转身走几步，从路边的坑中提出两个麻布袋，“十五万，一分都不少。” 李光海把两个袋子提到龙建华身前，“我们也应该算是老熟人了，不会在这个上面做手脚的。” 龙建华把两个袋子都解开，数了数，每个袋子里有七十五摞捆好的大团结，把袋子扎好之后指指小树林，“你们看到那块石头没？石头后面是十个木箱，每个五千。” 李光海那个同伴快速走过去，把木箱一个个地撬开，大体检查一下后用粤语说了声，“可能差不多，最好一个个地数一遍。” 李光海同样用粤语回应，“我们打了很长时间的交道，从来都没错过。”看向龙建华转为普通话说，“李老弟，二月三日请你去饭店。如果我没来，说明没销完，可能要春节过后才能继续。” 龙建华点点头，“好说。十天后我去饭店一趟。如果我没去，请等一天。” 只要不走私就行，他心里算是放了心。来回广粤省只需要六天，上沪市则是九天，时间上能吻合。 到二月三日，李光海果然到了，不过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出现在那里。 这次还是五万，龙建华还是先天晚上将其弄到小树林里，不过这次是用土盖好；而两人选定的碰面地点在城郊一个小学的操场上，把钱清点完后才带他们去小树林。他不能不谨慎。 此后，二月十四日、二十四和三月五日，双方又连续交易三次。在三月五日那次交易时，龙建华跟他们说能联系到的都已经掏空，估计要等一段时间。 其实，他是要送筠研去学校。 第112章 再请记者 因为筠研考上大学，叔叔一家又回来过春节，二月五日到的家。 这次他们的运气不错，龙建华出车回来时带了两条二十多斤的大鱼，煎炸蒸煮各种各样的做法，让他们过了一个鱼瘾。 由于买了房子，每个人都能睡一间房，拥有一张床，还是一米八宽的大床，在上面怎么翻滚都可以，可把月荷高兴坏了。 二月十日，陈大牛、陈力前、陈胜凡和陈胜大四个人跑来拜年，给龙建华带来一腿野猪肉。 他们年前在山后打的，打了三头。 他们吃过中饭就要走，说下午一两点生产队会送两头猪到农科院去。 龙建华笑道，“你们送猪，怎么现在才送？应该在晚稻收完就送来啊，趁热打铁。” 陈胜凡苦笑，“建华叔，我们也想那时候送啊，可抽不出身来。我被拉着到处做先进事迹报告，其实主要是推广杂交水稻。我三叔和大牛叔都是大年二十九才回办公室，三十才到家。” “这次送猪来，除了践诺之外，还想把关系走得更近一些，看公社能不能全部种上杂交水稻。我们九队现在是纯白米饭了，可其他队、其他大队还不行啊。经常有人到九队去买米，现在九队谁差那几毛钱呢，所以我的压力好大。” 陈大牛嘿嘿笑道，“钱书记年前调到县里当副县长去了，说胜凡如果今年能让公社种上杂交水稻，就给他提个公社副主任，比我们还快呢。” 陈胜凡嘿嘿傻笑，“大牛叔，你和三叔也差不多。现在县里大部分干部都认可你们，都是扎扎实实的成绩，让钱副县长脸上很有光。” 经过他们介绍，九队去年分到手里的稻谷人均有四百八十斤，全劳力的收入在七千到八千，老人小孩的收入也有一千；妇女的收入也不少，不但有药材收入，还有制作沙发垫子的收入，现在每家至少有一台缝纫机；相比而言，药材收入就少了，出工的都只拿了一千二百多。 这个成绩把他吓了一跳。他先前预估九队会出万元户，现在算来，每家都是万元户，整体比别人提前了五年啊。 他想了想后，对陈力前说，“这样，力前哥，你去过我老师办公室的……算了，我和你们一起去一趟，然后你们再去农科院。他为你们连续写过三篇报道，也可以去感谢他一下。” 陈力前嘿嘿笑道，“我也想去，但不好意思啊。” 来到曾光启办公室，发现门开着，里面却没人。 正想去找时，他出现在楼梯口，嘴里吆喝，“打架大王，鬼鬼祟祟的，想干什么？” 龙建华苦笑，“曾老师，要是把我的名声破坏了，今后您可是要帮我登报挽回的。” 曾光启呵呵笑着和陈力前四人点点头，走进办公室后说，“说，刚过完年，你又要帮你们九队出什么馊主意。” 龙建华嘿嘿笑道，“老师，首先呢，我是和他们几位一起来给您拜年的；其次呢，他们等会要去农科院送猪、锦旗和感谢信，因为您是早稻丰收的见证者，所以还想请您去见证一下，看看科技给农村带来的巨大变化对农民积极性的影响；第三呢，我确实要给您提供一条很有价值的新闻线索，去年九队都成了万元户，这应该是全国第一份。” 曾光启正在喝茶，一下子就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去，喷了一桌子，指着龙建华问，“你说九队都变成了万元户，没假？” 又指向陈胜凡，“真的？” 陈胜凡嘿嘿傻笑，“曾记者，千真万确。” 接着把陈胜大拉出来，“这是九队现在的队长，他最清楚。” 陈胜大拍拍胸脯说，“曾记者，我们队去年最低收入户都超过一万，最大的家庭收入有三万多。” 曾光启把茶缸往桌子上一放，拉着陈胜大就往外走，同时大声说，“龙建华，你们在这里等一会，有人找我的话也要他等一会。” 陈大牛朝龙建华竖起大拇指，“建华，你牛！” 陈力前呵呵笑道，“这样的想法，我们怎么就想不出来呢？” 龙建华指指他们三个，“我说要你们领会精神的。现在的精神是什么？就是在合法的情况下如何让大家富起来。种药材是集体的，做沙发和桌面是集体的，不存在什么违反法律和规定的事，是可以大力宣扬的，也会给你们带来很大的好处。九队都是万元户，这在全国都是一条很大的新闻。” 陈胜凡嘿嘿笑道，“还是建华叔想得远。胜大哥比我就是要敢干一些，他把队里很多土地都种上了药材，红薯藤也不翻了，说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多做几套沙发，多做几个垫子。” 龙建华摇摇头，“现在的红薯，除了喂猪，做点红薯片和粉丝，确实没多大作用。倒是赚钱这一块，药材是大家都在种，今后县里在药材方面的话语权就大。” “至于沙发和桌面，我估计很快就会有人学着做，因为那样的东西太简单，你们要时刻准备推出新款式，我那里不是有四套图纸吗？要在适当的时候启动第二套，让别人学不过来，只能跟着你们走。” “只是可惜，山茶树种晚了，不然我老师去的时候，漫山遍野的山茶花，他拍一张照片登在这篇报道里，那该多漂亮。环境好，又富裕，并且是共同富裕，通路通电，每家都有自来水，全国都找不出这样的地方。” 接着指着他们三个笑道，“现在，你们三个属于九队的最低收入了，不羡慕？” 陈大牛嘿嘿一笑，“我也没想到九队会这么快富成这个样子。不过，我们的成就感更强，那么多人都提高了收入呢。” 接着低声说，“其实我们三个家里的铜钱是最……” 龙建华点点头，没让他继续往下说，“现在沙鹃市的价格是一块钱一个。” 看着三人眼里骤然射出的光芒，摆摆手说，“你们现在不要卖，要是很缺钱的话，可以先卖袁大头。这次你们要是不急着回去，我带你们去转转。” 三人露出一脸的遗憾。因为他们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都有一大堆工作在等着他们。 半个小时后，曾光启带着陈胜大回到办公室，说他跟着去农科院一趟，接着再去九队。 龙建华就不去农科院了，该做的工作已经做完，今后没有特殊情况，就不会再出头帮他们做这些事情。 第113章 无谓的冲突 二月十二日，叔叔一家准备回去。两人只请了二十二天假，路上需要十五天。 他们现在不缺钱，两口子有工资，奶奶给他们一些，龙建华也要给两个妹妹一些；但既然在上班，总是不能请太长时间假的，这是一种责任。 龙建华问他们喜欢吃什么，今后多给他们寄一些过去。 月华呵呵笑着说都好吃，月荷则嘻嘻笑着说最喜欢海产品。 赵红英笑骂，“你现在吃刁了，这么小小年纪就能分出好丑来。想前几年，只是肉，都会两眼冒绿光；现在倒好，挑肥拣瘦了。” 奶奶呵呵笑道，“不只是她，其实建华把我们一家的嘴都惯刁了。” 嘴惯刁了的不止龙家，还有潘文华家，他们也经常为吃什么而发愁。 现在的潘文华有钱，底气慢慢足了起来，遇上好吃的就要买，丝毫不逊色于龙建华。 二月十五日出车到湖湘省西部，他竟然买了五百多个糍粑，把人家的库存都清空了。 龙建华不大喜欢糍粑，虽然煎着吃、烤着吃、煮甜酒吃的味道都不错，但因为是糯米制成的，比较难以消化；所以他只买了二百，自己家留一些，给叔叔家寄一点，给李纯钢送一点。 回来的路上，两人连续扫荡了六个村子，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竟然只收了两千多一点钱币。 潘文华大为感慨，“建华，南方确实不行，尤其是农村。这种山区的价格虽然地，但数量太少了，每人才一千，不值当啊。还是北方好，每次都是上万。” 龙建华笑道，“一千也是钱，可以满足了，你的工资还不到三十块钱呢……文华哥，我先和你说一下，下个月我要送筠研去上学，要请一段时间的假。” 潘文华看着他，“这是应该的。不过要去和队里说一声，临时工也是编制。” 三月九日，龙建华陪筠研、齐劲松、秦文博一起上火车。报到的截止日期是三月十五日，四天可以到达学校，留两天去采购一些必需品。 秦文博虽然没有龙建华提供的试卷，但因为下手早，也考上了水木大学，还是机械制造专业。 拿到通知书后，他就把东西该卖的卖了，该送的送了，只留了衣服被子和那套自学丛书。回家途中，他到龙建华家住了两天。 临开学前，他又背着被窝来到龙建华家，和他们一起去上学。 其实他家现在只有他一人，父母在六七年去世，一直跟着叔叔一家 没想到七三年他的叔叔也因公死亡，他婶婶不久就改嫁，留下他和他的堂弟和堂妹，也留下了他叔叔的抚恤金；所以他为了减轻负担，刚刚高中毕业就报名插队。 这两年，秦文博也积累了三千多块钱，算得上是一个小富翁。他回家的目的就是回去照顾一下他的堂弟和堂妹，给他们一些钱。 出了火车站，一行四人坐上地铁，又转乘公交。到北平大学站的时候，齐劲松哈哈大笑一声，“我下车了，会找你们玩的。” 筠研看着北大说，“其实，我对北大也是很向往的，不过还是最喜欢我选的专业。” 龙建华笑道，“就差一条街，想过来看看就可以过来。” 进入学校后，龙建华两人在指示牌的指引下报到，交了十块钱的教材讲义费 坐在那里接待的一个三十来岁的男老师拿起筠研填的表格看完后，抬起头看着他们兄妹俩，皱皱眉说，“你是龙筠研？只有十五岁？” 筠研腼腆地点点头，“我读书早，满五岁就读一年级，不过很快就十六岁了。” 那老师还是皱着眉说，“这么小，有生活自理能力吗？这里是大学，一切都需要靠自己完成的。” 筠研不再腼腆，很认真地说，“请老师放心。别的同学能完成的，我也一定能完成！” 那老师很不满意地说，“既然你能完成，为何自己不背行李，而是要你身边的人背？” 龙建华心中顿时怒起，但马上又压制了火气，淡淡地说，“我是她哥，通知书上也没说不准让哥哥背行李，你这么说，不对？我不知道这位老师你为何看到我妹妹没背行李，就对她产生这种态度。” “我妹妹既然被水木大学录取，今后就是水木大学的一员，你们应该属于同志的关系，难道你这个老师对她不能有同志之间那种春天般的温暖吗？” 旁边的一个女老师和颜悦色地说，“你们先去找宿舍，把行李放下后等待开学。” 那个男老师被龙建华绵里藏针的话刺得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在两人离开后，他嘟噜道，“这个高考政策我是不赞成的。她不是党员，也不是团员。贫下中农都没有上大学的机会，仅凭一次考试就让他们这种人混进来了。” 没想到这话被后面一个报到的学生听见了，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精瘦男子。 他吼道，“国家政策规定了谁可以考，谁不可以考吗？这大学不是你们家的，你想让谁进来就让谁进来？你想否定政策？” 后面又有一个男子大吼，“你最多是一个工农兵大学生，不是靠着关系就是送礼送上的，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很多报名的学生也纷纷发出大吼声，有的甚至都不排队了，冲向那老师，把他吓得惊慌失措，连声大喊，“同学们，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误会了。” 一个学生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地说，“你这种人，纯粹就是一堆臭狗屎。” 一拳抡中其面目，将其砸倒在地。 旁边三个老师连忙把他们分开，让一个男老师护送那个家伙离开这里。 这一届的考生，大多是从田间地头出来的，本来很多人的出身就不是很好；现在能考上大学，心里正是极度兴奋的时候，他竟然不知死活地说出令他们伤心的话，等于是想把他们再次区分开来，哪能不生气？ 七七年四月底，新任党高官兼革委会主任到位，接着就开始整顿领导班子、改善教职工队伍结构。 他因为这桩事情进入了整顿范围，很快就被调离水木大学去了工厂。 口不择言，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114章 投机取巧 龙建华兄妹对这一切都不知晓，来到筠研的宿舍后，发现十个人的宿舍，她是倒数第二个到的。 经过简单了解，这是一个混合宿舍，十个人有六个专业，筠研所在专业只有她一个。 先来的八人有三个是京都的，两个是城区，一个是偏远郊区；两个是上沪的，其余三个来自其余不同的省份。年龄最大的三十五岁，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最小的二十六岁，一个孩子的母亲。 听筠研说她要过段时间才满十六岁，把她们震惊得不要不要的，感叹她的命运确实是太好了。 那个年龄最大的女同学苦笑着说，她的大闺女已经满十四岁，现在才读初二，下半年才能上高中。 对这样的情况，龙建华是见怪不怪。 十年没开放的高考一公布，报名要求参加高考的人多达一千余万，最终有五百七十多万参加高考；年龄参差不齐，最小的只有十三四岁，最大的三十六七。 她们也是幸运的，更是学习的精英。这次考试最终录取大学本科十八万、大专生三万多、正式中专生约三万，而她们上的是国内顶级大学。 在得知龙建华也是高中毕业却没参加高考后，那些大姐们又转头苦口婆心地劝他，不要图一时之舒适，人的目光应该长远一些。 吓得他借还要买一些生活必需品的理由向她们告辞，背着背包带着筠研溜之大吉。 下了宿舍楼，筠研抱着肚子哈哈大笑，“哥，你也有招架不住的时候。” 龙建华嘿嘿笑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如果有两三个小心眼，你们宿舍今后就热闹了。” 筠研撇撇嘴，“我是来读书的，她们耍不耍小心眼和我没关系……哥，我们现在去买东西。” “明天还有一天，不着急。我先把招待所找好，然后买些东西去看舅爷爷。” “哥，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有外公、外婆、舅舅和姨？妈妈都没和我们说过这些，他们也是看不起我们家吗？” 龙建华抚抚她的背，“我们晚上到舅爷爷那里坐一会，然后你回学校，明天去买东西；后天你开学以后，我一个人去找他们。具体情况到时候再说。” 孟先凡最终和赵意涵离婚成功，调来京都后就任农林部副部长，把家庭住址也写信告诉了奶奶。 临来前，奶奶要求兄妹两人去看看他。 同时还提出了一个令筠研惊讶的消息，那就是找李秀琳的娘家人。 奶奶把事情说了一个大概。 他们外公外婆家曾经寄过一封划清界限的信以后，李秀琳写信回去从未回过，如石沉大海；连续四个多月后，她也再未写信，就当那个家不存在一般。其实，她心里还是想的，只不过是没说出来而已。 那个时候，龙建华虽然已经有六岁，但根本没听他们说过这个；筠研就更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了，因为她那个时候才四岁，不过龙建华后来还是弄清了那件事情的原委。 孟先凡住在一个封闭的四合院小区内，兄妹两人在门口告诉警卫说是找他后，他们拨了一个电话进去，然后来了一个人把他们接进去的，那人是他的三女儿孟芸。 看到两人进来，他哈哈大笑，“你们龙家真不错，又出了一个大学生。建华，你怎么不参加高考，舍不得你那临时工？” 龙建华嘿嘿笑着摇摇头，“我觉得现在也很不错……舅爷爷，我看你现在喜色好多了，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是不是工作很如意？” 孟芸把龙建华兄妹提来的东西放在桌上，孟先凡说，“到哪里的工作都一样，都是工作……我说，你怎么还买人参来了，这家伙多贵啊。等会走的时候，你们带走，拿回去给你们奶奶吃。” 筠研嘻嘻笑道，“舅爷爷，我们买了两支，送您一支，还有一支拿回去给爷爷奶奶吃。” 孟先凡指指龙建华，“你这家伙，就是爱乱花钱……” 孟芸坐在一旁看电视，偶尔在他们三个聊的时候插上一两句话。筠研每次还回应一下，龙建华一般不回应，最多笑一笑应付。 孟先凡离婚后，组织上还是对他家进行了照顾。 老大孟南下已经是工人，没什么可以照顾的；老二孟解放一家都被召回河豫省首府，两口子都在同一家企业里上班；老三孟芸高中毕业在乡下小学当老师，安排她一家来京都照顾他。 在他们看来，这一切都已经很美满，所以都很满意。 谈了一会后，孟先凡走到书房拿出一本内参，带上老花镜翻一下后问，“建华，你说九队都是万元户这事，没错？” 龙建华惊讶了。自从上个月带陈大牛等人去见过曾光启后，他就完全忘记了这事，没想到竟然上了内参。 于是点点头，“这个是不会有错的。他们有几项收入来源，第一项是外出搞两个月的副业，第二项是卖药材，第三项是加工沙发。这三项，一项比一项收入高。” 孟先凡看着龙建华说，“这里面还提到了你，说挖药材、种药材的主意是你出的，沙发的图纸也是你画的。既然你这么有主意，为什么还要去当那个临时工？你在那里的收入可比你开车要强多了。” 龙建华心中大骂九队那些家伙，竟然把他给“卖了”。 思路急转之后嘿嘿笑道，“当临时工，不是到家里近吗？只要没出车，就可以天天呆在家里；还有，我是七六年末就当临时工了，那时候还只是挖药材，没开始种药材。” “沙发的图纸是我在家没事，看电影的时候看到了沙发的样子，便做了一套，他们来我家玩的时候，觉得那个很有意思，便回去自己做着卖，没想到销路还不错。” 孟芸咯咯笑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这是投机取巧造成的。为了一个临时工，把大好的机会失去了。” “如果你后来还能抓住机会，自己把图纸拿回去，人也亲自去参与，现在就是万元户，可是很稀少的。所以人呐，还是要脚踏实地，要学会计算。” 龙建华很有礼貌地说，“孟姨教训得对，今后我不会再浪费这样的机会。” 又坐了几分钟，龙建华提出告辞离开。 孟先凡轻轻地叹了口气，把龙建华拿来的东西又递给他，“把东西带回去。” 转头说，“筠研，你已经知道了这里，今后经常来玩。” 龙建华自然不会把东西提回去，嘿嘿笑道，“舅爷爷，您是想要我奶奶揍我们两个？” 第二天，龙建华带着筠研找上秦文博和齐劲松去逛街，中午带他们吃了三只烤鸭，把生活用品都买了。 这个时候的烤鸭很贵的，一只烤鸭需要一个人半个月的工资，但龙建华不在乎这么一点点。 关键是吃肉。 对于齐劲松而言，吃一顿要管一个星期…… 第115章 外婆 十六日上午九点半，龙建华提着两个小袋来到路八条，来到荣禄故居前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后跨了进去。 看到里面还有西式建筑，他不由得诧异地停下脚步，多看了几眼。 一个七十来岁的老人从一栋屋子里走出来，神情警惕地问他，“你找谁？” 龙建华连忙一笑，“大爷，我找王飞燕，您知道她住在哪里吗？” 看到他还是一脸戒备的样子，又笑着说，“她是我外婆，我从外地过来的。” 老人这才稍微放下警惕之色，面无表情地带着他往里面走。 一路走去，看到十几个小孩在院子里嬉闹，还有几个正在两棵桃树上爬。 来到一栋西式建筑前，老人朝里指指，“这就是。” 说完，转身就走了。 龙建华连忙道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走进大门，看到一个老妇人正坐在小凳上摇着两只摇篮，里面有两个小孩。 老妇人看到一个人走进来，抬起头问，“同志，你找谁？” 龙建华鼻子发酸。 这是自己的外婆，瘦成皮包骨的外婆，一脸菜色的外婆；一米六多的身体，穿着的衣服如同是衣服挂在杆子上，四五级风就可以把她刮倒。 他连忙把手中的袋子放下，快速走到她身前，“外婆，我是龙建华，我妈妈是李秀琳。” 外婆惊讶地缓缓站起，抬起右手擦擦眼眶，从两个摇篮中间走过来抓住他的手连珠炮地问，“你是建华？我只是在一岁的时候见过你，都这么高、这么大了。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秀琳还好吗？你们现在过得怎么样？” 看到外婆颤巍巍的样子，龙建华连忙从旁边拉过一条凳子让她坐下，“外婆，您坐下，我再和您说。” 这时，摇篮里的一个小孩哭了起来，另外一个看了一眼，也跟着哭。 外婆连忙站起来回到摇篮旁边开始摇，嘴里不停地说，“噢，宝宝不哭。” 龙建华摇摇头，问外婆家是否有磨药材的陶砚。 得知有后，到屋里将其找出来，然后从一个袋子里拿出一支人参，磨了五分之一高度的人参水，人参只被磨掉三毫米长，端着那点水递给外婆，“您先把这个喝了，我来摇。” 外婆连连说，“这多浪费哟。” 接过去喝下之后，又倒了一些清水把陶砚洗了两遍，洗砚水也全部喝了。 龙建华摇着两只摇篮，看着外婆的眼睛问，“外婆，外公呢？” 外婆擦擦眼睛，“你外公七五年就去世了。” 外公的去世时间，龙建华是大体知道的，不过第一次来见外婆，不问一下显得太突兀。 沉吟一下又问，“外婆，家里怎么只有您一个人，还要照看两个小孩？都是谁家的？” 外婆小心地放下陶砚，指指两个小家伙说，“这个是你大舅舅家的孙子，这个是你二舅舅家的孙子。他们都要上班，只能是我在家里看着。” 龙建华站起来，快速走到一个袋子前解开，拿出一包蜜饯松开递过去，“外婆，我给您买了一些蜜饯，您吃。” 两人一直聊到十一点半，外婆“哟”了一声，“我去做饭。不然他们回来没饭吃。” 龙建华笑着说，“外婆，我去做，我做的味道还可以的。” 外婆笑道，“你还是帮我看着两个小家伙。” 十二点半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小宝，今天哭了没有？” 话音未落，一个年轻女人已经来到一个摇篮前，把里面的小家伙抱起亲了两下，然后才看到旁边的龙建华，皱着眉头问，“你是谁？” 外婆正好双手端着一碗肉炒蒜苗从厨房出来，笑着说，“这是李凯小姨家的表弟，今天来的。建华，这是李凯媳……” 这时李凯媳妇忽然出声，“你家就是资……沙鹃市小姨家的？” 听着这强行扭转的话，龙建华很有礼貌地喊了他一句，“表嫂。” 没过几分钟，李团的媳妇也飞一般的回家，也是同样的表现。 奶奶看着她们两人说，“丽琪、蓉艳，饭菜都做好了，你们和建华先吃饭。” 两人一听，放下手中的孩子，马上盛饭开始欢快地猛吃。 看到龙建华没动，外婆催促道，“建华，你也去吃啊。不然饭菜都凉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外婆，等会我和您一起吃。” 看到外婆还要催，摇着头说，“我不饿。” 两个表嫂很快把饭吃完，揉着肚子走过来说，“我们吃饱了，你们去吃。” 龙建华和外婆走到桌旁，看到桌上的两菜一汤，蒜苗炒肉只剩蒜苗不见肉，哪怕一根肉丝也没见着；西红柿蛋汤已经只剩一个清水底，倒是青菜还剩了大半碗。 转头对两个表嫂说，“你们等会带小孩去上班，我带外婆出去吃个午饭。” 李凯的老婆嘲讽地说，“家里有那么多菜不吃，还要去外面吃，你家有钱啊。” 旁边李团的老婆也是一脸怪异地看着他，仿佛看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 外婆在一旁说，“建华，这里有饭有菜，我们不去浪费钱了。要去你去，我就在家吃。带小孩去上班，没法上的，影响不好，领导也会扣钱的。” 龙建华呵呵笑道，“外婆，我都十多年没看到您了，就当是我这个孙子请您吃一顿饭，替我娘向您赎罪，行不行？” 说完，把外婆背到背上，在两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径直朝屋外走去。 龙建华把外婆背到全聚德，还是点了一只烤鸭，边吃边听外婆唠叨“浪费钱”“小孩没人带”之类的话。 吃完饭后，龙建华又背着她到两个公园里玩了三个小时，然后又找了一家饭店吃饭。晚上六点半，这才把外婆送回家。 进入荣禄故居的以后，外婆逢人就说龙建华是她外孙，从沙鹃市来看她的。 那个带龙建华找到外婆家的老人也在其列，听完外婆的话，他脸上竟然露出了丝丝笑意，还朝他伸出了大拇指。 还没进家门，龙建华就听到里面传出大呼小叫。在把外婆背进家门的时候，十多只眼睛一齐射过来，将两人包围。 龙建华浑然不觉，把外婆背进她的屋放到炕上，对她说了一声，“外婆，今晚好好休息，我明天还来看您，带您出去玩。” 外婆一脸犹豫地看着他，最后还是缓缓地点点头。 龙建华朝她笑笑，然后转身出了她的房间，扫视了那些看着他的人一眼，径直走出这栋小楼。 第116章 解决问题 第二天，龙建华九点半来到外婆家，屋里坐着四个四五十岁的男女，那两个小家伙分别被两个妇人抱着。 他朝他们点点头，说了一句“我来找我外婆”，然后就进入她的房间。 正一脸忐忑地坐在炕沿上的外婆看到龙建华进来，偷偷地嘘了口气，笑着说，“建华，你来了？” 龙建华点点头，“外婆，我先帮你磨点人参，等会我们再出去。” 外婆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慌乱，马上说，“不用吃，我们这就走。” 龙建华呵呵笑道，“您身体这么差，不吃点补补怎么行？您说在哪里，我来取就行。” 外婆房间里只有一个炕和一个衣柜再加一条小方凳，简陋得不能再简陋。 龙建华不由分说地拉开衣柜，看到里面除了折叠整齐的十余件衣服和摆在一旁的三双鞋，其余什么都没有。 大声问道，“外婆，人参呢？被人偷走了吗？一百多块钱呢，我这就去报案。” 外婆连忙说，“没被人偷，我放到你大舅舅那里去了。” 龙建华惊讶地说，“这是我买给您吃的，放那里干什么。大舅舅住在哪里？我去取。” 这时，外屋传来声音，“我这就给我娘拿来。” 龙建华走出屋子，看着那个起身要走的男人说，“您就是大舅舅？麻烦您了。今后这人参就放在外婆这里，在新社会，我想不会有谁偷的。真要是有人偷走了，百多块钱的东西，也是一桩大案子。” 大舅舅李英雄把盒子递给龙建华，呵呵笑道说，“我们怕小孩子淘气，所以帮你外婆收了起来。” 接过递来的盒子，龙建华打开一看，呵呵笑着说，“大舅舅有心了。什么时候收起来的？” 大舅妈马上接话，“你们出去后，我媳妇就收起来了。” 龙建华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这不对啊。我昨天给外婆只磨了三个毫米，今天怎么只剩一半，还是根须这一半小的？” 大舅妈马上大声说，“不可能！这可不能乱说的。” 她怀中的小家伙被她那么一声吼，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龙建华把盒子中的半截人参提起，又从背包中拿出一张发票，“我这里是发票，一百三十五块钱的人参；你们再看看，这口子是用刀切出的，而我昨天是用陶砚磨的。” ”如果是你们切去的，还请还过来；如果不是，那我就去派出所报案，请他们过来调查一下。” 奶奶从房间里走出来，给龙建华介绍了大舅舅两口子、二舅舅两口子后说，“建华，算了，不是什么大事。” 大舅妈抱着还在哭叫的小家伙进出他们的房间，怒气冲冲地拿出一个报纸卷重重地拍给大舅舅，指桑骂槐地说，“早就划清界限了的，有本事就接过去住，到我们家耍什么威风？” 二舅妈随后呵呵笑道，“大嫂这话就不对了。这是外孙买给外婆的，怎么能少呢。” 转头对龙建华说，“外甥，我看你大舅妈说的也对。这十多年来，秀琳也没照顾过你外婆，要不你接过去住一段时间？” 龙建华淡淡地说，“我这次来找外婆，就是有这个想法的。不过看到外婆一米六多的身高，体重只有七八十斤，想让她先恢复一下身体，等她能坐长途车再说。大舅舅，如果你们不想让外婆住在这里，我就带她去招待所住几天。” 大舅舅脸上一阵纠结，憋了半天才说，“不用麻烦，住在这里就行。” 龙建华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用住招待所，还是不用跟他去沙鹃市，也不好具体地问。 大舅妈不愿意了，她大声说道，“都是子女，为什么只有我们照顾，其他人都不管，难道就因为你当了一个社区副主任？不行，今天就把你们那两个妹妹喊过来一起说清楚！他就代表他们家！” 龙建华没和他们说话，又给外婆磨了三毫米的人参让她服用后，把人参装好揣入怀里，背着她出了门，直到晚上六点半才回到那栋房子。 此时，屋子里密密麻麻坐着二十多个大大小小的人。 外婆把那些人一一介绍给龙建华：大姨李秀姿两口子和他们的儿子赵黎明，小姨李秀琪两口子和他们的大儿子刘季；还有大舅舅家的两个儿子李凯、李俊和他们的媳妇，二舅舅家的两个儿子李团、李奇。 外婆每介绍一个长辈，龙建华都很礼貌地喊一声；对于同辈，他也礼貌地点头一笑。 在龙建华进屋后，大姨李秀姿就走过来拉着他的手，两眼泪汪汪的，等外婆介绍完后，她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李秀琳和他们家的情况。 大舅妈咳嗽一声后，大声说，“今天我要英雄把你们几个都找来，就是想商量一下老太太的事情。建华说我们照顾得不好，我们一家是很憋屈的。” “我们吃什么，老太太也吃什么，只不过帮我们带了一下孙子，老二的孙子她也在带啊。既然建华有这样的看法，我看老太太今后轮流去各家住上几个月或一两年的，让每家都知道这里面的艰难辛苦。” 二舅妈马上说，“大嫂，你这话就不对了。建华不是说你们没照顾好，而是因为你们把他买给老太太的人参切走了一大半……” 龙建华淡淡地说，“如果长辈们愿意，我倒是想把外婆接到沙鹃市去由我们来照顾，今后你们谁家如果想老太太了，就去沙鹃市。” 大舅妈马上回应，“你能代表你家？” 龙建华呵呵笑道，“对于敬老这件事，我们家的想法和做法都是一样的。我爷爷奶奶、爹和娘从小就跟我讲羊跪乳、鸦反哺的故事，教的就是不要让我们不如畜生。” 这话有些刺人，是因为两世对有些人的厌恶。 在座的有人愣了一下，脸上显出愧色。 大姨李秀姿拉着龙建华的手晃晃，接着拍拍他的肩，“我娘这身体不适宜坐长途车，住我那里就行了。今后，我娘就住在我们那里。” 转头问其他三家，“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妹妹妹夫，你们的意见如何？” 三个家庭都没发表反对意见，大舅妈呵呵笑道，“大妹夫是街道主任，官大一些，思想境界也高一些，工资也比我们高……” 龙建华捏捏拳头，努力淡淡地说，“既然大姨说愿意照顾，那我们也不能干看着。我外婆有五个子女，每家每个月生活费还是要付的；至于多少，请各位前辈商议出一个数字来。” 最后结果是每家每月出五块钱，今后随消费水平上涨而增加。 第117章 中四合院 讨论的时间很短，龙建华进屋把外婆的衣服和鞋子做一个包打好；赵黎明也是一个妙人，看到他背着包出来，背起外婆就走。 龙建华看着大舅舅一家子说，“你们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算了，还是我解开给你们检查一下。” 说着，把包袱解开，将外婆十三件衣服拿出来一一展开给他们看，有口袋的把口袋翻过来；又把三双鞋子在桌上磕磕，证明鞋里没藏东西。 他之所以愿意把外婆交给大姨照顾，是因为前世也是她在八一年把病得很严重的外婆接回去住的，住了一年多才去世。 那个时候的外婆在两个舅舅家轮流住，已经在虚弱得不能下地。 来到大姨家，大姨马上开始为外婆腾房间。 龙建华跟着他们转了一圈，眉头直皱，他们家的房子很不宽松，只有四间房，两间卧室一个餐厅和一间厨房；外婆住在这里，赵黎明就只能在餐厅里打地铺。 而他已经谈了对象，很快就要结婚，到时候他又住在哪里？ 当他把这个这个情况讲给大姨听的时候，她苦笑着说，“其实我早就想把你外婆接过来住。一直没实施，就是考虑到房子的问题。” “看到你背着我娘出去吃饭，去逛公园，我这面子何处搁？建华啊，我们这些儿女比不上一个外孙，很可悲呢，真的是畜生不如。” 姨夫赵太行在旁边说，“其实你大姨在三年前老爷子过世后就想接老太太来住的，那时你那些舅舅表现得还没这么差劲，他们也说我们家地方太小。” “没想到你大舅舅去年当上社区副主任后，竟然变成这样。要不是你这两天的表现，他们还不会让我们接过来。” 赵黎明嘿嘿笑道，“建华，真有你的。这么不声不响地一弄，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在那个大院子里，他们一家的脸都丢光了。” 龙建华摇摇头，“我只是看到外婆这么大的年纪还要帮他们看小孩，人这么瘦，脸色一点都不好，这才带她出去改善一下生活，顺便放松一下心情。” 在交谈中，得知龙建华是送妹妹来上水木大学的，把大姨惊得连连拍桌，“你们龙家真厉害，又出了一个大学生！秀琳那时候死活要跟你爹那个闷葫芦走，可是把我爹娘气的够呛。” 这话，龙建华是没办法接的，只能配合着傻笑。 等大姨讲完后，他问了一句，“你们这周围有没有房子卖？” 大姨和大姨夫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赵黎明此时接上话，“我知道前门那里有一家很多人都出去了，只有两个老头老太太在家，不知道他们卖不卖。怎么，你想买房子？” 龙建华点点头，“筠研在这里上学，外婆和你们也在这里，有房子要方便一些，至少不用住招待所。” 赵太行摇摇头，“去年年底有人要卖一个大院子，据说开价五千五百块钱，一般的人谁有这么多钱？” 龙建华惊讶于这时候真的有人卖房子，更惊讶于房子的便宜程度，连忙问道，“那房子卖掉没有？” 赵太行摇头表示不知道。 龙建华在问清地址后，和他们坐了三十来分钟便告辞离开。 他的心情太激动，再也坐不下去了。 赵太行说的房子在什刹海，龙建华沿着街道往前走，一路听着两边院子的情况。在察觉到一处屋内没有多少声音传出后，他开始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六十余岁的清秀男子，淡淡地问道，“你找谁？” 龙建华左右看了一眼，问道，“听说您要卖房子？我想过来看看。” 男子身子一侧，“进来。” 龙建华一路看，心情越来越澎湃。 这是一套中四合院。北房五间，三正两耳，东、西厢房各三间，房前有避风雨的走廊；整个四合院有院墙隔为前院、后院，后院为居住房，前面有两间门房，院墙间以月亮门相通。建筑很讲究，层内铺的是方砖，台阶都是青石。 国内家具齐全，并且古香古色，卖相完好；所有的床上已经没有了被褥，还有五个箱子堆放在一起，看来这家主人已经做好了马上离开家的准备。 四合院后面是什刹海，在弱弱的灯光下泛出粼粼光芒。 他对着什刹海深深地呼吸几口，然后问那个男子，“你为什么要卖这房子，有地契吗？” 男子苦笑，很快拿来一张地契后，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下。 这里是他家祖业的一部分，清朝中期购买的。四七年，家族很多人移居海外，只有他们三兄弟住在这里；去年，国门开放，海外那些亲戚联系上了他们这些留在国内的家人。 经过商议，绝大多数人都愿意出去，故而分期分批陆续出去，现在他家只留他在这里处理这房产。 龙建华看了一眼地契，确认无误后问道，“五千五，不能便宜一些？” 那人摇头苦笑，“现在米国年均工资一万。如果不是着急离开，哪会把祖业卖掉？国家汇率是一块五毛七，可黑市要十五，你说能有多少？除去机票船票，所剩无几。” 龙建华也没多说，徐老师那套房子都一千五，这套面积是那套的十倍，还不算今后的巨大升值空间。 所以马上掏出五千五百块递给他，“你什么时候能搬走？” 男子接过钱清点完后说，“我可以马上走，到亲戚那里住一晚……你还有没有认识的人需要买房的？我亲戚那里有一套小四合院，也有地契，只要三千六，在皇城根大街。” 龙建华不露声色地点点头，“我一个朋友也想买，你把地址告诉我，我明天带他去看看。” 男子扛着一个大箱子很快匆匆出门，不一会又喊来一个青年，两人各自扛走两只箱子。 龙建华拴上门，转身跑到后院中开始耍擒拿拳，刷完两遍之后又打了太极拳，直到心平气和。 坐在青石台阶上两眼望天，心绪急速转动。 不想通过囤积四合院来赚钱，但挡不住啊。 不过，这套房子是不会卖的，即使今后涨到十亿也只是套四合院，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这里是名人集中的地方，也不会被拆除。 皇城根那套也得买下来，送给筠研还是可以的。 筠研有了，月华和月荷也还需要呢。 任务很重啊…… 第118章 思路清晰 在青石台阶上坐到屁股冰冷后，龙建华起身，从两间门房开始检查，再检查两间耳房；在检查到西厢房的时候，他禁不住叫了一声——在角落里有一个小木箱，里面装满了钱币！ 快速检查其余房间没有任何发现后，他转回来把钱币清点完毕，竟然有四千六百七十六个。 哇靠！这买房子不但没花钱，反而赚了！ 在太师椅上呆坐一会后，取出其中三百六十二个以前见得少的钱币放进背包里；取下正房的锁，出了大门，用这把锁锁上大门，然后去了招待所。 第二天吃完早餐后，龙建华把招待所的房间退掉。到商场买了两把大锁，把什刹海大门的锁换掉，然后跑去皇城根又把那套小四合院买了下来。 这套小四合院有三间北房，两明一暗，东西厢房各两间，南房三间。卧砖到顶，起脊瓦房。院内也是铺着青砖，所有台阶均为青石。 不过，这套房无论里外都要比那套差，略显破败。 中午买了一些礼物去大姨家吃过饭后，他坐上地铁直奔火车站然后回沙鹃。 到家时已经是第四天早晨九点多，龙建华把这次找到外婆的情况告诉了爷爷奶奶。 奶奶叹了一口气，“你外公外婆其实都是很好心肠的人，没想到一个去了，另一个的处境是这样的。建华，你做得对！” 爷爷沉默很久后也微微叹口气，“他们两个都是很正直的人，没想到生出来的儿女竟然那样。要不是有李秀姿，还真的只能和我们住在一起……人呐，讲不清。” 随后，龙建华又把买了两套四合院的事情告诉他们俩，把两人惊得呆滞一会后，竟然没问为什么。 爷爷还点点头说，“也好，今后筠研读书的时候可以多一个地方去住。” 这脑洞，把龙建华都惊了一跳。现在的学生是全部住校的，哪能到外面住？ 晚上吃完饭后，龙建华字斟句酌地把找到外婆的事情和母亲李秀琳讲了一遍，说不回信不是外公和外婆的主意，他们一直很想她。 李秀琳木然地听完他的讲述，接着抱着他大哭了半个来小时。 随后，她就要收拾东西去京都看望外婆，还是父亲劝住了。 两人都要请假，起码要做好一天时间的准备。 第二天，三月二十三日，龙建华再次来到夏河街，结果看到李光海和他那个舅子坐在胜利饭店里靠窗户的那张桌子上喝茶。 看到他出现，他脸上露出惊喜，连忙走了出来，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街口去谈。” 龙建华听完他的讲述，哭笑不得。 李光海他们一行在三月五日挑回五万钱币后，马上又回到沙鹃市，自己在夏河街收购钱币。快半个月过去，虽然把价格冲到两块，但还是只收了一万四千多。 这次他发狠了，说如果龙建华能提供十万，他们愿意给三块五。 龙建华自然满足了他的要求。不过这次不再是去城乡结合部交易，而是家门口公交车能达到的地方。每次交易都会选定一个新的地址，都是距离公交路线不远的地方。 没办法，他必须得小心；没办法，他家门口有三条公交线路。 交易进行了一天。他累并快乐着，他们也累并快乐着。 众乐乐。 二十四日上午九点，龙建华陪同父母一道再次出发京都，二十八日上午抵达大姨李秀姿家，母女二人抱头痛哭了十来分钟。 下午，他去水木大学把筠研找出来，又去菜市场逛一圈，晚上由他亲自下厨，给大家奉上一顿饕餮盛宴。 大姨家两个嫁出去了的表姐听说外婆搬到自己家里来住，也全都拖家带口地回来探望，正好赶上。老老少少一共十六人，分成两桌而坐。 龙建华被姨夫叫着和他们一桌，两个表姐带着赵黎明和筠研等小孩一桌。 吃饭期间，赵太行不确定地问，“我在内参上看到有一个人与你同名同姓，也是湖湘省的，说是把一个队全都弄成了万元户，你也在插队，这个人不会是你？” 李秀琳呵呵笑道，“不是他还是谁？他们挖药材、种药材、引进杂交水稻、做沙发、做圆桌面，都是他提出来的。他去了以后，因为这些事，他们队出了三个吃国家粮的，这两年都来家里拜年。” 龙浩源淡淡地说，“那也是人家有本事。如果只是他提出那些，人家怎么可能去县里的去县里，去公社的去公社？” 赵太行哈哈笑道，“这种事情，不怕做不到，就怕想不到。建华能提出来，说明他就比他们的思路活跃；如果他们有了思路还不能干好，那也就太笨了……建华，你也给我出个点子呗，让我们街道也活泛一些。” 李秀姿白了他一眼，“那里是农村，你这里是城市，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就不要给建华出难题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其实，城市和农村一样。虽然现在的原材料都是统管，但对于集体而言，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 赵太行闻言笑道，“哦，你说说看，有什么事情可做？” 龙建华掰着手指说，“可以做的东西太多了。” “我看你们周围几条街都没有商店，可以开一家商店，什么日杂、冰棍之类都可以卖。” “首钢就在你们附近，可以开办机械加工厂，线材板材都可以利用。” “京都有汽车厂，可以生产一些配套的零件，把一两种做精就行。” “现在的高压锅是纯铝材料，很不安全，可以选用不锈钢材料……” 赵黎明打断他的话，“建华，我也想赚钱，你说我可以做些什么？” 李秀姿笑骂，“你可以吃饭！” 把一大家子弄得哈哈大笑。 赵太行点点头，“建华的想法还是很有道理的。开商店的事，我也曾想过，但没下决心；至于利用线材和板材，还需要想一个好产品才行；汽车配套的零部件，以及用不锈钢做高压锅，这都要技术……筠研，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两个老师？” 筠研竟然答应了，而且思路很清晰，“好的，姨夫您把具体想法跟我说一下，我去问问老师。” 让他刮目相看。 第121章 好像都解决了 第二天晚上再去大姨家吃饭的时候，赵黎明带着女朋友张芷涵也来了。 一见到龙建华，他就兴奋地嚷嚷，“建华，我们今天打听到了，真的有不少房子卖，我们筛选出九套有地契的。” 大姨很惊讶，“这样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 赵黎明嘿嘿笑道，“隔行如隔山。你没往这方面想，人家怎么会把这样的信息告诉你？要不是建华要我去打听，我也不曾想到会有这么多。” 龙建华拿过他记录的一张纸，上面记录的都是小四合院。没想到皇城根还有三套，什刹海也有一套，南锣鼓巷三套；另外两套距离他们这里较远，房屋相对更加破败。 龙建华看了他一眼，“哥，你中意哪一套？” 大姨白了龙建华一眼，“今后公家会分房的，你出什么馊主意？有钱了，还不如吃好一点，穿好一点。我在医院有一间房，要他去，他不去。” 赵黎明嘟噜道，“也没见吃得多好穿的有多好。要不是建华背来那么多干虾干螺之类的，最多是每个月吃上了一顿牛肉、鸡，不然都是猪肉。” 看着赵黎明有些幽怨的眼神，龙建华呵呵笑道，“大姨，一间房怎么行？哥哥嫂嫂今后生了小孩，也住在那一间房里？他们那么年轻，想要分房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知道，现在买四合院是最好的时候，遇上了一个绝佳的空窗期。 很多人家外面有关系，随着国门的打开，他们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所以会空出一些四合院。 现在一般高工资四五十，绝大多数都是三十多，年轻的更是只有二十多，想买也买不起，加上信息不对称，所以购买者不多，要过一两年后才急剧增加。 因为在七七年十二月，在全国范围内开始落实干部政策、平反冤假错案。 七八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关于抓紧复查纠正冤假错案认真落实党的政策的请示报告》被批复。 八一年六月，《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使一切冤假错案的平反有了可靠的依据。 很多人获得了几千上万的补偿，手头宽裕的人家很快增多，导致京都四合院走上紧俏，价格也水涨船高。 到那时，像大姨他们这些仅靠几毛钱死工资的人家，想买再也买不起。 大姨犹豫了一会，问赵黎明，“你这些四合院都多少钱一栋？” 张芷涵连忙说，“贵的三千八，在什刹海；便宜的两千六，在南锣鼓巷。” 大姨考虑了一会，“南锣鼓巷不错，距离我们家上班的地方都不远，价格也便宜……不过，我们家现在只能拿出两千。” “六百块钱的外债，这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不吃不喝都要还……也不算很多啊，我们四个人上班，每个月就有一百四十多块……” 龙建华开口说道，“大姨，我出八百，就算是我们一家没能照顾外婆的一点补偿。” 从小背包里掏出八百块钱放在桌子上。 大姨立马把钱推到他身边，“那怎么成？把钱收回去！说起来，还是我们这些哥哥姐姐对不起秀琳。” 龙建华呵呵笑道，“大姨，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就这么定了，现在就去把房子买回来……不过姨父还没回来，等会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看他想选哪里。” 大姨笑问，“建华，是不是你家的钱都在你身上？我可是听说伯母很宠你的。” 龙建华呵呵笑道，“这是我出车的时候赚的……” 赵黎明马上嚷嚷，“建华，你出车能赚这么多？我也要去当司机！” 龙建华哈哈一笑，“我去年去家蒙省送货，一路打兔子，每只卖三块多，结果赚了六百多……你能打到兔子吗？” 赵黎明马上把头缩了下去，使得外婆和大姨、张芷涵笑个不停。 很明显，大姨也对四合院动了心。 一家人很快吃完饭后，她要赵黎明去洗碗，自己则跑进他们的房间把钱找出来，接着叫上三人就去南锣鼓巷，留外婆一人看家。 三个小四合院看下来，龙建华有些不满意。 虽然和皇城根那套一样都属基本配型，都有三正两耳共五间房，但这三套的面积只有二百六十平米左右，比皇城根那套要小三十来个平方；而且里面破损较严重，墙体斑驳，地面不平，几个窗户也被打破。 他对大姨说，“这房子看起来有些破烂，要不我们去皇城根看看，比较一下。” 大姨呵呵笑道，“这房子就很好。有这多房子，还有院子，你外婆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破烂一些算什么？修修就是。” 其实还是钱不够闹的。 张芷涵嘿嘿笑问，“如果我们都住这里，那些房子该怎么办？” 大姨马上说，“住进这里以后，那边就卖掉了。” 龙建华连忙说，“大姨，如果不着用钱的话，就不要急着卖掉，出租也是可以的啊。至少每个月也有十多二十块钱进账，也不错的。” 开玩笑，京都二环以内的房子，即使用平铺满地的大团结来买也亏大发了。 大姨最终还是在这里选了一套，说这里距离上班的地方都很近。 龙建华把赵黎明和张芷涵两人说通，让他们至少推迟一个月结婚后，把改造房子的任务揽到自己身上。 这时候其实很少有人到饭店里办酒席，请双方的人到家里吃一顿就算很隆重了，否则就是扯个结婚证，给大家发个喜糖。 二十日，他出门就把三百米外那套小四合院买了，然后来到皇城根买下那三套待售的；把郝一铎请去帮大姨家的房子照葫芦画瓢进行改造后，又把南锣鼓巷的另外两套买了下来。 吃过饭后回到什刹海四合院内，他搬来一条太师椅，面对着什刹海陷入沉思。 到今天为止，温饱家庭的温饱问题已经解决。 主食的大米、面条已经可以随意吃，菜品也有东西南北中的各种特色，绝大多数人家已经遥不可及。 住的问题也算是解决了。 沙鹃有别墅，京都有四合院。 之所以说是“算得上”，是因为现在的条件只能允许到这个地步，除非能从外面进口一些东西；至于黑白电视机，他根本不想买。家里的黑白电视机，他一年都没瞅一两眼。 钞票也累计到了六百来万，应该算得上是国内最富有者之一。 接下来该怎么办？还是倒腾钱币？ 好像除了这个，别的还真干不了。 干别的东西，风险还要大。 但再干这个，实在没多大欲望…… 第146章 只要低调 龙建华这样快速看书，也引起叶教授的注意。 在还书的时候，他特意走到他身边，拿起他的书看了一下书名。 “年轻人，这样很专业的书，你能看懂吗？这么快翻页，是在找要点而是翻着好玩，用来消磨时间？” “叶教授，我是在找要点……” “我看你每页的速度都是一样，是没看到要点，还是认为这书太简单没有什么可取的？” “叶教授，我虽然看得快，但关键内容还是都瞟了一眼的。我现在是想验证一些问题，寻找一些思路，看这些书是为了找理论支撑……” 叶教授笑着问龙建华，眼中却没有一点居高临下或者半点蔑视的态度。 “哦，你想验证什么问题？” “自高锟教授在六六年提出光传输理论后，现在有人提出准同步数字系列pdh数字传输系统，今后会不会有同步数字系列传输系统？要做到这一点，对光纤通信技术和大规模集成电路有什么要求？” 高锟教授是香港人，诺贝尔奖获得者，被普世誉为“光纤通讯之父”。 澳笆玛曾评价他，“你的研究完全改变了世界，促进了美国及世界经济的发展，我本人为你而感到骄傲，世界欠你一个极大人情。” 叶教授饶有兴致地问，“找到了吗？” 龙建华点点头，“找到了一些，这个应该是可行的，也是今后发展的方向。” 叶教授也不再笑容满面，而是很严肃地问，“你认为pdh的缺陷有哪些？” 龙建华挠了挠后脑勺，然后也很正经地说，“pdh传输线路主要是点对点连接，缺乏网络拓扑的灵活性；异步复用，需逐级码速调整来实现复用解复用……我暂时只想到这两点。” 龙建华和叶教授的交谈，引起一些学生来围观；听到他们的对话，很多都是一脸茫然。 他们讲的是什么？ 好像很专业的样子。 叶教授的眼里则泛起摄人的光芒，“你来考研，当我的研究生……现在考研时间已过，我申请去特招。跟我走！” 龙建华弱弱地说，“叶教授，即使考上了，我今后也不会固定呆在教室的。” 叶教授连连点头，“你的情况和其余人不一样，你可以自己安排你的时间，但我布置的任务，你必须不折不扣地及时完成。” 龙建华点点头。 这是应该的，不然自己不是他的研究生，而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任谁也不会愿意。 叶教授带着龙建华一路走，一路兴致勃勃地问他有关专业方面的问题，每次得到的答案又令他更加兴奋。 进入招生办，叶教授直接找到主任，激动地说他想特招龙建华为他的研究生。 那个主任很犹豫地说，“叶院长，我知道您爱才心切，但现在招生时间已过，不如让他明年再考；特招，国家还没这个先例……” 叶教授顿时冷静下来，“先例也是要做才会有的，不做就不会有。” “凭他现在的水平，去年那些研究生有他一成的能力就不得了……这样，你起草一个报告，我签字后你去找相关部门签字。” 转头对龙建华说，“今天不会有什么结果了。三天时间内，你写一篇有关数字通信系统传输方面的文章交给我……我看完你的论文水平后再决定是否要特招你。” 待龙建华离开后，招生办主任充满疑惑地问，“叶院长，这个青年有这么厉害吗？是七七还是七八级学生？” 叶教授激动地摇摇头，“他根本就不是大学生，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我今天在图书馆找资料的时候恰巧遇见了他……人才呐。前瞻性很好，思路清晰又缜密，不能让他埋没。”…… 早早地吃过中饭，龙建华又去了图书馆，直到晚上十点才离开。 对于能直接上研究生，他还是很期待的，更何况导师是行业中的大拿。 内心也很纠结，他一个高中生写的东西，需要写到什么程度才能不被人抓去切片？ 第二天上午，他继续到图书馆看了一上午，下午在家里开始写叶教授交代的文章。 经过慎重思考，他写了一篇《一种以光纤通信为基础的同步光纤网概述》。 这是米国在八六年才提出的一个现代化通信网的基本结构概念，不太超前，但目前尚无这方面理论。 花了一天时间写完，检查几遍后发现有一些地方没讲清楚。 没讲清楚就不讲清楚，我只是一个高中生。 对不起了，米国，我就是来截胡的…… 叶教授看完他的文章，两眼放光，“很前沿，有很强的操作性，是未来发展的方向…很好！” 激动地拍拍桌后，他拿起桌上的摇把子电话，“钟主任吗？你派人来我办公室拿一份申请报告…对，特招龙建华为硕士研究生的报告。” 打完电话，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报告，接着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报告上签下他的名字，“不出意外的话，你这个名额是定了的。” 转而又问，“如果没批准，你会考研究生吗，会选这个方向的专业吗？” 龙建华一点也没犹豫，“叶教授，如果没批准，我也不会考研。其实我看的书很杂，这只是我喜欢的一个方向而已。” 叶教授摇摇头，“如果不考研，不考大学，你就不会有施展才能的地方，掌握的这些知识就浪费了。” “我们国家现在科研力量很薄弱，正需要大批像你这样有想法有前瞻性的人才来带领。勤奋不可缺，前瞻的思路更难得。” 龙建华暗中摇头。 谁也不是自己，没谁会明白历史的发展进程。 我的未来不是科研，而是利用科学。 钟主任就是招生办那个主任，接到电话后马上赶来，接过叶教授亲自起草签名的报告后，又看到桌上龙建华的文章，踌躇了一下说，“叶院长，如果您认为这篇文章不错的话，您在这上面写两句，可能效果更佳。” 叶教授摇摇头，“这个不能传出去，否则会引发大乱套。我们要研究一段时间，把这个思路固定后才能公开。” 看到钟主任一脸迷糊的样子，他继续说，“这么说。这篇文章就相当于我们以前一些综合性大项目的总提纲，不能提前泄露有关内容。” 龙建华站在那里，感叹叶教授就是叶教授，当之无愧的大拿，对未来的把握竟然如此敏感，这是最难能可贵的。 在现在这个年代，还知道知识产权的重要性；不像龙浩源和龙浩军一样，需要解释个几分钟。 钟主任连忙点点头，“叶院长，那我这就亲自去跑。” 又对龙建华说，“你就等着好消息。” 叶教授只是点点头，龙建华则连忙道谢。 向叶教授告辞后，龙建华回到图书馆，把心情平静下来后，继续开始看书，心里已然没有了开始那般纠结、忐忑。 重生就是来截胡的，不要忐忑，不要纠结，只要低调。 第147章 预惊喜 四月七日下午四点半，龙建华从京都邮电学院图书馆走出，走向叶教授办公室。这里的书已经看完，通知书还没消息，加上岳山下的别墅差不多已经完成，是回去一趟的时候了。 听说他还没收到通知书，叶教授说这段时间很忙，没有关注这个问题。 皱着眉头给钟主任打了个电话后，他的脸色才转晴，“通知书才发出五天，估计还在路上……你留的地址不是京都的？也对，这牵涉很多迁移手续要办，只能写家里。” 听到通知书已经发出，龙建华终于松了口气，没有让爷爷愧对列祖列宗，自己也对得起祖宗。 龙家的人必须是大学生，自己现在是研究生了。 随后，叶教授笑着说，“龙建华，你马上就是我的研究生了，为了增强了解，和我说说你的家庭，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家庭培养出了你这样优秀的人物。” 龙建华嘿嘿笑道，“也不算很优秀，不过是看书比别人要多一些而已。我爷爷是……” “等等，你父亲叫龙浩源，是不是湖湘大学那个教授，那个研制出新型柴油发动机的那个？” 看到他点头，接着又问，“那么说来，京都钢铁学院龙浩军教授就是你亲叔叔了？” 这个圈子的人还真不多，谁做出一点成绩，大家马上就都知道了。 看到龙建华还是点头，叶教授叹道，“原来如此，家有传承，原来如此啊。我想他们不是为了避嫌，想来会帮你争取破格的机会？幸好我没犹豫，不然被别人抢走了。” 接着呵呵笑道，“抓紧回去办手续，回头我给你一个书单，你自己去图书馆看也行，跟着他们上课也行。” 龙建华苦笑，“老师，能不能把书单先给我。我这次回去的时间会有点长，要一个月左右……家里正在盖房子，家具、装修等需要我去处理。” 叶教授看了他一会，似笑非笑地说，“你的事情还真不少，建房的事也归你管。行，我先给你一个书单，顺便把一些任务也写给你……希望风筝不要断了线。” 龙建华不好回答，只能看着老师写下一行行字；待写完后，他双手接过，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书单。 书单列有十二本书，三个任务是那篇《一种以光纤通信为基础的同步光纤网概述》的一些细分领域…… “怎么样，没问题？” 龙建华连忙说，“没问题。老师，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个人，我想利用这次回去的时间，到国防科大去看一段时间的书。” 叶教授惊讶地问，“我书单的书不多吗？十二本，一年半的基础课……你看过几本？” 到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估了龙建华，因为他一直就在图书馆里看书。 “老师，这里面只有两本没看过，说是被老师借走了。” 叶教授拍拍额头，拿来一张便签写下几句话、一个人名和联系方式，递给他后甩甩手掌 “去，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不过也不能太晚，五月底前至少要交两个任务；老不去注册，有可能会取消资格，我还得帮你去申请……五月底前一定要来注册，同时交任务；注册那边，我帮你去说一下。” 龙建华连忙答应。现在才四月上旬，距离五月底还有一个多月，叶老师这是给自己宽泛得不能再宽泛了。 得感恩戴德啊。 从叶教授办公室出来，龙建华没由来地感觉到轻松如意。 一切都能做好，就是大学文凭的事情不好弄。 有时看到爷爷奶奶、父母那希冀的眼神，他真的很内疚；现在不是二十年以后文凭遍地开花的年代，九成大学都可以弄有注册号的。 现在好了，研究生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出，这个问题得到完美解决，不会再让他们为这样的小事心存小疙瘩。 长辈们在意的，不能不解决。 找到戴吉屯把借书证还给他，想请他吃晚饭，却遇上他正好准备回家，真是凑巧。只能买一些京都特产让他带回去，再把他送到地铁口。 接着筠研回家的时候，把自己被邮电学院特招为研究生的事情和她提了一下，坐在副驾驶的她呆了那么一两秒后从座位上弹起来，“哥，你不是一般的牛！” 龙建华马上问道，“是什么牛？” 筠研瞪着眼睛停了一下，“呃……是神牛！是牛魔王！” 龙建华呵呵一笑，“通知书没到手，注册还没完成，现在不能作数。” 筠研嘻嘻笑道，“哥，你现在可以不用低调了，可以大展拳脚了。太极、擒拿，十八般武艺，把他们一个个地打倒，舍我龙建华其谁？” “还有龙筠研。” 筠研摇摇头，“我还早得很，才大二，专业基础课都没开始学……哥，我发现越来越多的学生都爱上了写诗，到处都是诗社，到处都是诗会，很烦人呢。” 龙建华淡淡地问，“有人要拉你进入诗社？” 筠研郁闷地点头，“就是，一个学弟老是来找我，怎么拒绝都还来，我总不能把他打一顿。” 龙建华马上知道这是为什么，呵呵一笑，“还真疯狂啊。星期一我和你去看看那个疯狂的诗人究竟有多疯狂。” …… 田真汉现年二十八岁，也是下乡知青，七七年年底第一次高考没中；闭门复习半年后，七八年再次参考终于大放异彩，高中水木大学，成为远近闻名的能耐人。在众人的吹星捧月声中，觉得自己仿佛如九天上的云彩，可以俯瞰一切。 来到学校后，遇到的都是高手，独树一帜的情况在他身上从没出现过，每次功课都处在班级下游，令他大受打击。 上学两个月后，他感觉那些“诗人”可以激扬文字、挥斥方遒，甚是自在，甚是洒脱，甚是风光，羡慕不已。 在拿出吃奶的本事挤出一首诗后，终于如愿以偿地加入一个诗社，从此觉得自己人生再一次焕发出了风采，原来生活可以这样美的。 什么机械原理、什么机械制图，通通一边去……六十分万岁！ 不及格？ 补考就是！ 结果，他期末有三门需要补考。 这学期开学补考完后，他又和诗社的“诗人”们在草地上吟诗，看到下课出来的一群女生中，有一个清秀而又漂亮的小女孩轻盈地走在一群大姐中，马上令他惊为天人、魂牵梦绕。 打听之下，才知道那是龙筠研，全校最小的两个女生之一。 于是，他开始每顿吃白菜汤，经过半年多的积累，终于用节省下来的钱买了一身自认为上档次的衣服，用蜡烛把头发抹得溜直，开始去拉龙筠研加入诗社。 各种花样，各种说辞，只是为了增加一些接触的机会。 虽然屡次被拒，然而他锲而不舍…… 第148章 有人抢劫 晚上到大姨家吃饭时，龙建华把可能可以上研究生的消息告诉了他们，在他们的目瞪口呆中，赵太行转身拿出一瓶酒，说此事应该有庆祝。 赵黎明拍拍胸脯，“建华，你说需要什么，老哥给你买。现在，你老哥我也是属于有钱的人了。” 张芷涵的肚子已经很大，她吃吃笑，“建华还需要你买东西，他什么没有？车子开着，住的地方比我们大，我们吃的肉食一半多都是他送来的……” 李秀姿点点头，“建华，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说。你的是你的，我们的是我们的，不然我们到时候只能打个红包给你。” 龙建华摇摇头，“什么都不用。我讲给大家听，只是希望大家高兴一下，乐呵乐呵。” 赵太行哈哈大笑，“你们龙家还真厉害！筠研是水木大学的，你是邮电大学的，难怪秀琳高中毕业就跑去湖湘找浩源，虽然那十来年吃了不少苦，但终究有更长的好日子在后头，有眼光！” “龙家人真不赖！一家两个正教授，现在又有这么年轻的硕士、本科，天下少有啊。” 外婆笑道，“秀琳就是实心眼的人，认准了的事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李秀姿端起酒杯，“怎么又扯上小妹了，不是在说建华的事吗？来来来，喝酒！为我们的研究生庆祝一下。” 饭后，赵黎明把龙建华拉到院子里，揉了揉脸说，“建华，我听说你和李正凯闹得很僵，甚至把他的车都砸了？” 龙建华看了他一眼，“那是他们的车停在路中间一直没动，我以为车里的人出事了……怎么，有人找你的麻烦？” “那倒是没有。我有次碰到李益锋，他恶狠狠地让我告诉你要小心一点。” 龙建华疑惑地问，“真的没有？对你对大姨和大姨夫都没有？” 赵黎明嗫嗫嚅嚅地说，“我爹妈倒是没有，我现在可是被他们盯得紧了。我到哪，他们就跟到哪，每次买古玩，他们都和我抬价，都没办法收了。” “琉璃厂现在是什么行情？” “价格没多大变化，最低的还是一块。不过他们那么一弄，收购价都到五毛了，利润很薄。” “五毛也是利润。不想卖就收着，不能买就不买。” “确实不能再收了。家里都有近百万在堆着，堆的都是钱呢。” “你想怎么办？” “我不是劝你一定要和他们和好，但你一定要注意，那些人都不是善茬，要提防一些。” 龙建华拍拍他的肩笑道，“哥，你还是京都的地头蛇呢，竟然被他们拿住了，以往的胆子哪里去了？有了两毛钱，胆子就缩水了？” “不是缩不缩水的问题。我看李家那些人行事好像很阴险，心眼又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 对赵黎明的话，龙建华还是听了一些进去的。 他从来就没关注过李正凯，即使想关注也没有人力物力，所以该听的还得听。因为那些没底线的显贵家庭，不知道会使用什么路数。 果然，赵黎明的提醒是对的，而且来得很快。 吃完饭回家，龙建华和筠研走到小巷快要出口时，从什刹海街口和后方各走来十余人，都紧紧地盯着兄妹俩，右手拿着三尺来长的木棍一下一下地敲在左掌掌心。 龙建华对筠研说，“不要怕。呆会打起来，你靠墙站着自保就行，今天看看你哥的战斗力。” 筠研握握拳头，“哥，我好歹也练过两年，也想试试身手呢。” 龙建华呵呵笑道，“这样的场合，你还是不行。现在的你，只能纸上谈兵。” 看到这么多人围来，他不是害怕，而是感觉每个细胞都活跃无比，热血沸腾，浑身兴奋，只想上前和他们打一架。 筠研从小见他哥打架打习惯了，遇到这样的场景，也没有小女孩的那种慌张；当然，也是龙建华一脸的淡定安定了她的心，不然面对这么多拿着木棍的人，谁心里都会慌张。 龙建华带着筠研退向墙壁，那些人跟着朝他们靠来。 一个壮汉呵呵笑道，“龙建华，听说你很猛，今天我们想试试你到底有多猛。” 另一个青年笑道，“你不是喜欢用石头、板凳砸人吗？这里找不到石头和板凳，老老实实挨揍，哈哈！” 龙建华淡淡地问，“我想是谁请你们过来，或者是派你们过来的。” 那个壮汉哈哈一笑，“谁也没请，谁也没派，我们只是听说你很猛，想来试试。” 龙建华冷冷地说，“那你们是想拦路抢劫了？” 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你一个临时工，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抢？别废话了，砸他！” 龙建华大吼，“抢劫呐，有人抢劫！” 那道声音冷然嗤道，“你叫，叫破喉咙也没人敢来帮你。” 龙建华呵呵一笑。 人呐，要学会用脑子。 在一个青年抡棍砸向他的头顶时，他窜了过去，抓着他的手腕一拧一扯。 青年的胳膊脱臼，发出一声惨叫，响彻小巷子。 龙建华顺手将其短棍扯下，反手一棍……击倒！ 一个青年一棍砸在他的后背，他身体稍微一侧，把大部分力量卸除；顺手一棍砸在其脸颊上，一个转身，他的短棍来到他手里。 第三个还在懵懵懂懂往前冲，被他一棍砸在头顶，一脚踹中心窝，惨叫着撞倒后面的一人。 第四人和第五人同时抡棍砸来，他双棍一架，身体前冲；接着松开手，一记窝心拳击中两人的心窝。 在两人倒飞之际，他伸手接着刚刚掉落的棍子，跟着他们两人冲去。用力一抽，抽在两人的脸颊，将两人抽向两旁。 第六人正愁往前冲的路被挡，见前方空了，他下意识地抡棍就砸；可是，他的这一棍被架开，看到一个棍端直指他的脸。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自己的鼻子受到重重的撞击，随后又感觉到头顶遭到重重一击。 身体一软……倒也！ 那个壮汉原本没想出手，看到龙建华如此凶悍，竟然在十余秒内劈劈啪啪连续击晕三人，另外三人失去战斗力，不由得大怒，低喝，“一群废物！” 推开挡在他前面的那个人，一步跨向龙建华。 第149章 处理方式 龙建华并不想和缠斗，他的目标是那个青年。 他斜里冲去，忍着背部被砸一棍的疼痛，再次撩翻两个，来到那个青年面前。 他应该是和幕后指使者有一定联系的，甚至有可能是代言人，不然不会那样说话，不能放过他。 那个青年也是狠角色，面对击倒了八人的龙建华，他还是挥着棍不退。 龙建华更狠。他左手棍砸中青年的棍，右手棍砸中他的左上臂，接着左手棍砸中他的右上臂，再一右手棍砸中他的头顶。 青年一声惨叫只来得及发出一半，就朝地上倒去。 壮汉已经来到龙建华身后，他爆吼一声，抡棍从后方砸向他的头。 他气坏了。 这群人的头就是他，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有九人被砸得凄惨无比。 他也暗自心惊。 没想到龙建华如此能打，力量会如此之大，是一个狠角色。 “小心！” 看到壮汉发出偷袭，其速快，其劲狠，站在墙根的筠研发出一声惊叫。 龙建华往旁一侧，迅速原地转了一百八十度，左手棍架开壮汉的棍，右手棍砸向他的前臂。 壮汉抽棍后退，马上又震怒了。 龙建华竟然利用他后退一步的时间，又砸晕了一个青年。 场中，在站着的只有他和其余十人。 等他再次冲向他的时候，又有一个青年被砸翻。 壮汉继续向前。 这次他右手棍砸下，身体突向龙建华，左拳砸向他的胸膛，因为他感觉对方中门大开。 其实是他想多了。 龙建华只是刚刚砸倒一个青年，正在回防而已。 他马上就体会到龙建华的打击能力。 龙建华左手架住了他的棍，右手棍砸向他的拳头；幸亏他缩手快，没被砸中。 但接下来让他很生气，因为对方一脚踹中他的心窝，将他踹得连连后退。 在他止住后退时，他被气得七窍生烟，因为又有两个被砸倒在地。 他正欲往前冲，却看到远处跑来十来个身着白色制服的人，手里拿着短家什。 “都站在原地别动！” “把武器丢了，手举起来！” 龙建华看了那个壮汉一眼，把手中带血的木棍丢到地上。 壮汉脸色惨淡，也把手中的棍子丢向地面，其余七人也一脸惶恐地把手中的木棍丢了。 整个起冲突的时间不到五分钟，竟然有公安赶到，京都的管理能力还真不可等闲视之。 不过，这周围的住户都是层次不低的人，可能有人家里有电话，说不定是人家因为听到“有人抢劫”打电话报警也说不定。 十四五个白制服跑到众人面前，一个为首的喝问，“谁是被抢劫的？” 龙建华毫不犹豫地回答，“我！” 那白制服看了他一眼，“还有没有？” 站在墙根的筠研清脆地喊了一声，“我！” 那个壮汉连忙说，“公安同志，我们只是在切磋武艺。” 龙建华嗤笑，“切磋武艺？我根本就不会什么武艺！你们二十来个人拿着棍子从前后围过来，把我们围在这僻静的地方，抡着棍子就打……” 为首的白制服喝道，“把他们都铐起来带回去。” 一个个躺在地上不论昏迷不醒的还是还在惨嚎的被戴上手铐，那六个青年也被一个个铐上。 轮到铐壮汉时，为首的白制服拿和另外两个着短家伙指着他，直到被铐上才收起家伙。 壮汉深深地看了龙建华一眼。 这个家伙早就计划坑他们，上当了。 龙建华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小队，既然愿意当人家的枪，不管你愿不愿意，喜欢不喜欢，我都要利用公权力来对付你们，顺便把你后头的指使者揪出来。 白制服们已经把昏迷的几人拍醒，让他们自己走，吆喝着排成两列…… 为首的白制服看了龙建华和筠研一眼，“你们也一起去说明一下情况……不过你很不错啊，竟然打翻了十多个。” 龙建华嘿嘿笑着胡说八道，“他们用木棍，我挨两棍就抢了一条棍子。我插过队的。用的最多是锄头，一百二三十斤能挑着走十来里；抓过二十多斤的蛇，打过野猪……” 那个壮汉就走在他们前面，听到这话，心中万分悲痛…… 他们两个是受害者，在听说一个水木大学的学生、另一个是邮电学院特招的研究生后，他们两个受到的待遇更加不同。很快就录完口供，走出派出所。 从派出所出来后，两人又来到大姨家里，把刚才遇到的情况对他们说了一下。 赵太行听完，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不要再担心这样的事。” 没再多话，也不像平常一样嘻嘻哈哈。 赵黎明听完他们的讲述，嘴里不停地说，“我就知道他们没有底线的。那些人，真可恶！” 李秀姿则怒气冲天，“现在这些人真是没律例了，竟敢做出这样的事来。黎明，这事是因你而起的，你要去打听清楚，究竟是谁在后面使坏。” 龙建华笑道，“大姨，没那个必要。现在已经进入明面，就看他们怎么处理。” 他还想给孟先凡打个电话把今天的遭遇说一下的，不过想想之后打消了这个念头，不给他添麻烦了。 想想他有些乐了。 在京都也有一定的关系啊，有地头蛇大姨夫，还有较为高端的舅爷爷。 在大姨家坐了一会后，兄妹两个告辞回家，还是走原先的路线。 “哥，我看你被他们打了两棍，痛不痛啊。” 这时候的筠研才忍不住问出来，眼里噙着眼泪。 龙建华拍拍她的肩，笑道，“练武之人，哪能被这么一群小戏戏打痛？我们学过物理的，受打击的角度不一样，承受的力量就不一样。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他们没有，只会正面扛我的棍。” 筠研噗嗤一下笑了，“那是你练得精，闪躲速度快，用力点也是恰到好处，也是你用木人桩……铁人桩练出来的敏感。” 这丫头懂的还真多。 “哥，其实你打架的时候，我很揪心呢。万一你的脑袋也被人家打一棍子，就有可能变蠢的，对今后的影响会很大……哥，今后他们再来找麻烦，我们该怎么办？” “下次还有来找麻烦的，那就打残几个……呃，好像今天有一个也要残。” 第150章 坦然受之 第二天，龙建华上午没有出门，躺在摇椅上看了一上午的书；吃过饭后，和筠研到菜场采购一番，准备晚上的饭菜。 这次来京都的时候，龙建华就找到秦文博和齐劲松，约好今天在家吃顿饭。每月和他们一起吃顿饭，这是他雷打不动的习惯。 昨天晚上一通打斗，背上受了两棍，不痛是不可能的。 第一棍还好，第二棍就是硬抗，回到家后，他感觉到火辣辣的痛。 装作没事一样要筠研帮自己擦点红花油揉揉后，他一个晚上都没大睡好。 不但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还想了今后的应对方式，更想了自己的搏击能力…… 另外一个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住宅区内一套四合院区中的院子里，赵刚垂着头跪在地上，前面太师椅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魁梧老者，此时他眼里正冒着火，手臂乱挥，破口大骂。 在两人周围，站着八个老老少少，其中有两个男的是一身军绿色，一点声都不敢哼。 “了个巴子的，你贼胆够大，竟敢把他们叫出去，你想取代老子这个位置了，咹？” 老者眼睛一鼓，“想利用老子？门都没有！了个巴子的，玩到老子头上来了……把这个蠢货也一起送过去！” 一个中年女子抽噎道，“爹，您骂也骂了，罚也罚了，就不能给小刚一个认错的机会吗？” 老者抬起手指着她，然后划了一圈，“就是你们这些蠢货，才让我家出现一个这样的不肖子孙，把老子一世英名都给毁了。” 另一个军绿色开口说，“爸，小刚不是军人，没办法送军事法庭，要不就让他在家呆一段时间，不要让他出门。” 老者呼呼喘息几口，随后闭着眼睛摆摆手，两个青年连忙架起赵刚，和其他五人一起感觉退回房内。 一会后，老者淡淡地说，“你说那小子很能打，刘浩宇都打不过？” 军绿色连忙说，“我问了刘浩宇，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只说那青年的力量很大，比他都大，根本挡不住他的打击；但又说比较奇怪，那么多人都很难打中他。” “他受的两棍，一棍是为了抢短棍，另一棍是为了打李益沙……我向派出所了解了一下，那青年插过队，据说抓过蛇，打过野猪……现在是邮电学院的特招研究生。” 老者睁开眼睛，脸露失望之色，“那些人也太差了。要他们去保护人家，如何放心？除了刘浩宇和李益沙，其余都放下去，重新选拔一些上来。” 随后又自言自语，“了个巴子的，真的是把式不如哑师？” …… 张晟和几个小哥们坐在一起，看了一眼他们，淡淡地说，“现在，你们还觉得凯子能干什么吗？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更何况没理。那么多能打的被打，还被人家送进派出所，老赵家的脸都丢尽了。” “晟哥，要不我们去看看凯哥，看他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哼，他这样的人，今后我是注定不会有什么来往了。自己不敢出面，却怂恿简单的刚子，拿人家当枪使，忒他u不是东西。人家老爷子还在呢，虽然暴躁一点，但经历过那么多枪林弹雨的，他那一点点道行，能使老爷子上当？” “听说凯哥有个堂兄也在赵老爷子那里，不知道这次参没参与……” “我跟你们说，凯子不想花钱买东西的那晚，龙建华出现的那一刻，我感觉那家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既有脑子，又有冷静，还有狠，凯子一定玩不过他。” “连续三次？凯子就没赢过一次。车子被砸，刚子和群子吃了哑巴亏，刚子这次更不知道会受到老爷子什么样的惩罚。” “说真的，我是真想交龙建华这个朋友。不过，可能是因为我几次都和凯子在一起，他对我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他不想和晟哥你交朋友，那是他的损失。晟哥什么时候主动找那样的人交朋友……” “今天我跟你们说。龙建华那个人，我一定会找他交朋友的，希望你们不要坏事……” 龙建华可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已经被人家知道那么多。不过应该感到庆幸，他的一通烟幕弹，无形中把人都迷惑了。 也不知道张晟在惦记他，并且在他的印象中似乎还不错，结交之心未泯…… 秦文博早早地来到龙建华的四合院，听说龙建华马上要上研究生之后，他痛心疾首、垂头顿足。 “早知道这样，我也应该过缓一年直接来考研的。这下子，你研究生和我们一起毕业，让我该如何自处啊。” 龙建华一想，也对啊。 他们现在才读了一年，感觉他们已经读了很久的样子。 淡淡地笑道，“你现在可以退学去自学啊，或者直接申请考研。” 秦文博把头摇成拨浪鼓，“不行。虽然考研的题目很简单，但我还是有很多做不出来，得把本科四年读完再说。人生已经浪费了几年，不妨再浪费几年。” 筠研噗嗤笑了，“如果说那两年半是浪费的话，这四年怎么会是浪费？是知识积累的过程呢。” 秦文博嘿嘿笑道，“开玩笑，开玩笑的，不能当真……建华，你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人家特招为研究生，很厉害的学校啊。” 龙建华呵呵一笑，“不是说过吗？运气要来，门板都挡不住。挡不住怎么办？坦然受之！”…… 秦文博现在的小日子美滋滋。 每个月倒腾古玩都有近三千块钱的进项，不但经常受齐劲松的骚扰请他吃一顿好的，还把堂弟堂妹的生活也安排得好好的；不知是方法对还是本来就很聪明，成绩一直处于专业上游。 在听说龙建华就要读研后，他也下了决心，“今后要把时间分配更加合理些，也要读个研究生才行。不过，我想去国外去上。” 计划得很远大啊。 第151章 田大诗人 龙建华说陪筠研到学校看看，并没告诉秦文博和齐劲松具体为什么。 把齐劲松送到学校门口后，他首次将吉普开进水木大学，放下秦文博后，一直开到筠研的宿舍楼下，看着她上楼。 他就不上去了。 这么早，免得引起鸡飞狗跳。 即使没上去，那些准备去上课的女生也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令他的老心嫩脸感觉很不自在。 幸好筠研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抱着几本书和宿舍二姐一起走出来。 看到龙建华，二姐抬头往天上看了一圈，咯咯笑道，“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竟然把小妹送到了楼下。” 龙建华冲她笑笑，“二姐这么一说，太阳都不敢出来了。” 三人一起走了二百余米后，二姐和两人分开，她要去的是另外一栋教学楼。 筠研很高兴，抱着龙建华的胳膊把所经过的每栋楼的名字都告诉他，仿佛在献宝一样，活脱脱的小女孩样子。 距离教学楼还有百米时，一个坐在草地里装模作样看书的青年，看到筠研抱着一个男生的胳膊笑盈盈地走向教学楼，他原本菜色的脸变得铁青。 但很快，他若无其事地站起，快步走向筠研。 “龙筠研同学，早啊。” 筠研头都没转，马上厌恶地说，“就是这个家伙。” 龙建华转头看到那个青年，嘴角咧了咧，“老妹，你完全可以在他身上练练拳脚啊。没羞没躁的人，只有用野蛮的办法来对付。” 筠研白了他一眼，娇嗔道，“都是校友，哪能这么简单粗暴？” 看到筠研没理他，还和身边的男子有说有笑，田真汉心中一阵刺痛，脸色更黑了，心中一个声音在呐喊，“龙筠研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他快步走到筠研右侧，露出自以为很友善的声音说，“龙筠研同学，你认真的考虑过没有？” 筠研很厌恶地说，“我和你说过不下三次了，我不参加你们那个什么诗社。你再来打扰我，我就到学校告你骚扰。” 田真汉脸露不健康的红色，继续说，“龙筠研同学，我是想请你参加我们的诗社，以增进大家的感情交流……” 龙建华绕过筠研，伸手在他头上摸摸，“哟，油光发亮的……很粗糙啊，用蜡烛抹的？我看你脸色铁青，好像有祸事要上身。老大哥，你都三十岁了，来这里不好好读书，想干什么呢？” 接着把书还给筠研，右手搭在田真汉肩上，“你去上课，我和这位老大哥好好谈谈。” 筠研迟疑了一下，接着就朝教学楼走去。 看到筠研的背影消失，他抓着田真汉的后襟，“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 说着，半提起他，让他脚尖踮着朝小树林走去。 田真汉惊慌地说，“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水木大学，难道你还想在这里打人？” 龙建华嗤笑，“想打你，哪里不能打？你不是诗人吗？我想向你请教一下作诗的经验，你这个大诗人，交流交流一下作诗总是可以？” 一些抱着书疾走的学生，看到踮着脚走路的田真汉，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就是看一眼。 “马上就要上课了，我要去上课。” “一个大诗人，要上什么课？我现在很想学习写诗，也想参加诗社，必须今天学着写一首诗出来。你这个大诗人，总不会这点忙都不帮。” “松手，我自己走！” “你太瘦了，怕你被风刮倒，还是我提着你比较稳当……我说田大诗人，你一米七的身高，体重不到不到一百斤，难道就不怕风刮走？” “松手，不然我要喊人了！” “大诗人，我想学诗的心情很急迫，哪怕半秒钟都舍不得浪费。作为诗人，你难道没有一点觉察到我急迫的心情吗？不应该啊。” “松手！我的衣服都被你抓皱了。” “大诗人，你这是的确良，挂挂就可以恢复原样的，只要不被撕烂就行，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对了，你是大诗人，不需要知道这些。” “……” 进入小树林，惊飞几只零星的小鸟。 这个时候，小树林还没有一次性塑料袋，更没有小雨伞之类的，到处都比较干净；来到小树林深处，龙建华感觉这里很合适。 松开手，任田真汉萎顿倒地。 这样的体格，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插队那种艰苦的生活中走过来的，很疑惑。 “田大诗人，插队的时候，你是不是整天都躺在床上，通过尽量减少体力消耗的方式来保持你这苗条的身材？我看你这体格，人家三分工都不愿意给？前几年没有补贴，你是靠什么过来的？” “……” 田真汉转头瞪着龙建华，坐在那里喘了一会粗气，恨恨地说，“你这是挟持，是绑架，我要去学校保卫处告你！” 龙建华呵呵笑道，“大诗人，我是想向你学习作诗，怎么会是绑架、挟持呢？来，我们开始，请大诗人先教我怎么开头。” 看到田真汉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继续说道，“大诗人，同学之间，应该互帮互助；你看，我这么大的诚意、这么急迫的心情，你都不教，想要我掏钱给你吗？” 听到掏钱，田真汉眼里露出希冀之光芒，他很缺钱啊；可家庭条件很一般，只能是把入嘴的消费省下来放到衣服上。 顿顿白菜汤的，谁不愿意吃点油水？谁不愿意吃肉？ 可是，龙建华下一句话就让的希望湮没。 “作为诗人，不能落入俗套，不然会让你的心灵蒙尘，今后再也做不出好诗；所以，我不能把你未来的路挖断，那会使我变成罪人的……大诗人，想出来了吗，准备从哪个方面开始教我？” 田真汉：…… 八点，上课铃响了，田真汉看向教学楼方向，脸部肌肉不断扯动。 八点五十，下课铃响了，龙建华还在请教他怎样作诗。 田真汉一言不发地坐了五十分钟，好有毅力的一个人。 九点，第二节颗的上课铃响了，龙建华还是扯住他，让他教怎么作诗。 九点五十，第二节课下课。 任龙建华的态度如何诚恳，田真汉就是不肯吐露一个字。 龙建华很有耐心地坐在田真汉对面，只要看到他想站起来，他就将他拉着坐下，态度很诚恳，手段很温柔。 十点一十，第三节课的上课铃响起，田真汉面如死灰。 这节课的老师以严厉着称，本来就已经被抓过一次，这次再被抓，他这门课铁定直接挂。 已经有三门补考，再加一门，就是四门；如果再加一门，那就只能拿肄业证…… 十一点一十，第四节课的上课铃响起，田真汉已经生无可恋了。 龙建华拉着他，就是不让他走。 没办法，硬讲了两点作诗的心得就想走，可龙建华说不行，没学会。 十一点半，习惯性的饥饿感传来，田真汉扛住了。 十二点半，他感觉到胃部传来绞痛，虚汗浸湿的确良。 早晨那个馒头和那份稀饭早已消耗完毕，肚子开始造反了。 龙建华还在说，“大诗人，我怎么还没领会啊，是你没讲清楚，还是我没这方面的才能，还是你故意误导我？这要不得啊，同为学生，难道不应该互帮互助吗？” 十三点半，田真汉终于忍受不住，声嘶力竭地大吼，“我不是什么诗人，我要吃饭，不吃饭就要饿死了！” 龙建华苦着脸说，“田大诗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向你学习作诗；结果一个上午的时间，什么都没教……” 田真汉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地吼道，“我不是诗人！再不去吃饭，食堂就要关门了！” 说着，双手撑在草地上缓缓站起，犹如一个垂垂老者；刚站直，马上又坐了下去。 饿的发晕了。 龙建华淡淡地说，“田大诗人，你想方设法拉龙筠研入诗社，可今天一个上午都没给我讲一点有用的东西，你是不是别有用心啊。” 田真汉不是傻子，怎能不知道龙建华的用意？ 可一个上午都没对他干什么，只是向他请教作诗，他又能怎样？ 小无赖遇上无赖祖宗，只能自认倒霉。 “对不起，我今后再也不去找龙筠研了，求你放过我。如果再不去，真的没饭吃了。” 看来确实饿得不行了，终于把龙建华想要的话说了出来。 看到龙建华还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自己，他又举起右手赌咒发誓。 对这样的方式，龙建华是不大相信的，但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叹了一声，“诗人也要吃饭的啊，这就没意思了……枉我一个上午没喝一滴水，反而浪费了一两斤口水，现在话都快讲不出来，可什么都没学到。田大诗人，那我先走了！今后，你好自为之。” 说完，快速离开小树林，找地方吃饭去了。 田真汉神情恍惚地看着龙建华逐渐远去的背影，想以头抢地，怕痛；想用手捶地，还是怕痛。 只能悲从心中来…… 原本是今早就要往湖湘赶的，没想到被这厮耽误了，龙建华也是很郁闷。 请筠研宿舍的大姐们在外面吃了一顿晚餐后，第二天清早才往家里走。 ps：万更求月票，求推荐……15。 第152章 要重新认识 十三日晚上七点多到家，龙建华敲开门，开门的李秀琳看到是他，抱着他就在脸上亲了一口。 龙建华左手提着一袋藜蒿，右手提着三条鱼，站在门口，呆了。 母亲竟然还有这一面，看来还没完全认识她，上一辈子过的是多无能啊…… 李秀琳松开他，呵呵笑道，“儿子，你不愧是我们家的骄傲。不声不响的，竟然考上研究生了；热热闹闹的，宫殿也建成了。” 正在看电视的奶奶也走到门口，“哎呀，我的孙子回来啦…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进来？秀琳也是的，看把我孙子吓的。” 李秀琳呵呵笑着一把抓过龙建华手中的藜蒿袋子，龙建华干脆把三条鱼也递给她，机械地转身就走，脑袋是懵的。 这是我娘？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娘？上辈子只有在自己和筠研拿到录取通知书才开怀大笑了几声的娘？ 奶奶追出来问，“建华，还有什么？” 龙建华迷迷糊糊地回应，“还有一条大鱼、两袋米，以及一些零碎的东西。” 转而马上清醒，“您不要出来了，我自己拿进去。” 奶奶扭头喊道，“你们父子两个还坐在那里干什么？你们一个个的本科生，我孙子现在是研究生了！整天就知道喝茶的喝茶、看书的看书，吃的用的也不见你们管管；现在我孙子带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帮着一点，抓紧去帮忙。” 爷爷和父亲只能老老实实地听从奶奶的召唤，帮着把东西全部拎进屋里。 自从收到龙建华的研究生录取通知书，他们现在觉得自己的地位进一步下降。 当然，重的东西还是龙建华的，他可不敢让家人劳累。 把东西全部放好后，他准备去把四条鱼剖了，李秀琳却拉着他，“先别走，把怎么考上研究生的事情先交代清楚。” 龙浩源也点点头，“考研工作早就结束，如果不是看到那章子是真的，我还以为你造了一个假的来糊弄我们。” 龙建华嘿嘿笑道，“我这是特招的。在京都邮电学院图书馆看书的时候……” 啦啦把过程简单的讲了一下后，李秀琳抱着龙建华又亲了一口，“我儿子就是我儿子，注定鹤立鸡群的儿子……” 奶奶几乎同时笑道，“我孙子就是厉害！人家都读了几个月，他还能被特招上……” 爷爷咪了一口茶，呵呵一笑，“建华，你还真对得起祖宗，竟然直接考上研究生了。” 龙浩源有些疑惑，“人家都已经上了快两个月的课，你怎么还在这里晃悠？” 龙建华挠挠头，“我和叶老师商量好了，我可以不去学校跟他们上课，只要把他布置的任务及时保质保量完成就行……” 李秀琳呵呵笑道，“浩源，这是我儿子呢，哪能像你那两个学生？” 奶奶也不甘示弱，“我孙子能和别人一样吗？要没有他，你那发动机能这么快研究出来……浩源，我觉得你也机械了，你就不能学学他的叶老师，让你的学生有更多的自由度吗？” 这下倒好，批评起龙浩源来了。 龙建华趁着这个机会，抓紧起身去洗澡。 李秀琳的话在他身后响起，“现在研究生的问题解决，接下来抓紧把宫殿弄好，我想马上住进去。” 正在跨门槛的龙建华一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 我的娘呢，我要重新认识您才行…… 把鱼剖完，接着把澡洗了，来到客厅，看到潘伯和潘文华也在，而母亲和奶奶正在厨房叮叮当当。 满面红光的潘伯笑眯眯地说，“建华，没想到你一下子就在我们街道放了一个大卫星，祝贺啊。” 潘文华嘿嘿笑道，“我就知道建华不是一半的人物，干什么事都有计划的…不过这次给我们的冲击力也太大了些，研究生呢。建华，你怎么就这么能呢，不到一年时间，大学都不考，直接就考上研究生了？” 龙建华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呵呵傻笑。 总不能对他们吹牛皮，都是隔邻隔壁的熟人，再说自己要保持一贯低调的良好形象，吹牛皮不符合他的个性。 奶奶的及时出现拯救了他。 她端着两盘菜出来说，“建华还没吃饭，你们陪他喝点。” 李秀琳也很快端了两个菜出来，看到桌上两瓶酒，每人前面的杯中已经斟满，呵呵笑道，“爸，您发话。” 爷爷眼眶一红，马上吸了两下鼻子，端起酒杯说，“建华，我要感谢你，全家都要感谢你啊。今天这个酒，只能算是预热，明天把纯钢一家叫来吃晚饭；潘琦，你们一家明天也要来。” 说完，嘬了一口酒。 李秀琳站起来朝外走，“嫂子在家没事，干脆我去请她过来喝两杯再说。建华，再去炒两个菜！” 龙建华马上老老实实跑向厨房，呼呼啦啦开始做菜。 等他端着两碗菜出去的时候，发现开始的四碗菜已经下去一半，两瓶酒也下去了三成。 他有点怀疑人生了。 这不是为我庆祝的吗？ 这是你们借机聊天？ 潘文华的酒量不大，现在已经满脸通红，哈哈大笑，“建华，快来喝酒。我们刚才在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很有意思呢。” 潘婶转头看着龙建华笑道，“有一次你和四个比你大很多的小孩打架，头都被人家打破了，可你摁着一个使劲捶，打得他哇哇大哭。我怎么拉你都拉不开。” 龙建华嘿嘿笑着把菜放到桌上，…… 奶奶擦了一下眼角说，“那次赔了人家十二块钱呢。秀琳还跑去向人家赔礼道歉，回来后气得一天没吃饭。” “你说四个六七岁的孩子打一个五岁的建华，他的头都被他们打破了，结果我们还要给人家赔礼道歉，唉……” 潘文华苦涩地说，“我就是因为打架少了，所以被人家欺侮…” 潘琦淡淡地说，“你就不是那种敢打架的人。要是建华没和你出车，你也最多能买一些黑市的米和肉。哪会有现在东南西北的菜品，哪会挣这么多钱？” 龙建华嘿嘿笑道，“潘伯，那是文华哥没想到，时间一长，都会想到的。” 潘琦瞥了潘文华一眼，“你问问他，他们车队那些司机，现在有几个有钱？东西是买回来不少，可花的都是自己的补贴。哪像你们一样，钱越花越多？” 龙建华无言以对，潘文华捂脸不说话。 ps：万更求月票，求推荐……25。 第153章 雅俗共享 六点，龙建华起床简单洗涮一下后正要出去锻炼，老妈李秀琳迷迷糊糊走出来喝住他，“今天不要去了，带你爷爷奶奶去看房子。他们还是上上个星期去看过，场地清理完后还没去看过呢。” 龙建华苦笑，“妈，现在才六点一十，早着呢。” 李秀琳瞪了他一眼，“你把早餐做完，不就到六点四十了？吃完早餐再收拾收拾，不就到七点一十？我和你爹就不能享受一下你用车送的待遇？” 看着伸来的巴掌，龙建华连忙求饶，“妈，我不出去跑了还不行吗？我去做早餐。” 李秀琳得意地笑了，转身哼着小曲走向院子，“深夜校园里四处静悄悄，宫殿边树叶沙沙响；夜色多么好，房屋多宽敞，多么幸福的家庭……” 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词改成这样，老妈也算是一个奇才了…… 将车开进完工了的别墅，令龙建华的眼都直了。 进门是一块当做影壁的巨大石头，北面缺角处用朱砂刻有“泰山石敢当”五个字。 爷爷呵呵笑道，“建华，你还很迷信呢…怎么知道石敢当的？” 龙建华笑笑，“我只是画了几章草图，要求在这里用一块石头做影壁，其余都是李大胜他们弄的，整个图纸是严福清教授出的。” 李秀琳诧异地问，“严福清教授，是不是湖湘大学的那个？” 看到龙建华点头，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和严教授勾搭上了？” 龙建华很郁闷地看了她一眼，“妈，怎么这么说呢？严教授是建筑公司的特别顾问，我是建筑公司的股东，您说我能不认识他吗？” 李秀琳一把抓着他的耳朵，斥道，“对你老妈什么态度？我跟你讲，我现在只想进来住了，快点把里面弄满喽。” 龙建华苦笑道，“妈，这房子建好，总该晾一两个月，不然家具都会长霉的。” 李秀琳把手一松，拍拍手掌后若无其事地说，“你们看看，我已经种上了葡萄、月季、菊花、松柏，还有阳荷、洋姜、红凤菜，有的吃有的看，不错？这个人行道，估计后年就晒不着太阳了。” 转头又看向龙建华，“你能做到中西合璧，我能做到雅俗共享。儿子，有我这么一个老妈，你应该感到骄傲？” 龙建华哈哈一笑，“那是必须滴！也不看看我老妈是谁？” 把阳荷、洋姜和红凤菜移植到这里，不真是为了吃，而是为了纪念插队的那段简短岁月？ 在迁回城户口的时候，他把这三种都弄了一些回来栽在后院。说有一段时间没别的蔬菜，吃的就是这个，听得他们大为欷歔。 老爸老妈来别墅，首先是陪爷爷奶奶过来看看，其次就是照看一下他们种植的花花草草。 昨天下班前才看过，花花草草也没什么好看的，加上上课时间快到了，两人很快离开。 爷爷在铺满鹅卵石的路上转了两圈，不停地赞叹。 屋顶是纯粹的传统古建筑，金色琉璃瓦，滴水檐上龙凤飘然欲飞，古典；墙体外先刷一层水泥，然后在上面抹一层粗沙，古朴、厚重又不失现代。 一条椭圆形的路把院子隔出五个花园，可以种很多花花草草…… “建华，现在应该没谁用琉璃瓦了，你是怎么找到的？” “京都还是有人用的，那么多老房子，不少需要修葺的。” 他当然不知道哪里有买，但郝一铎是这一行的专家，他知道啊。京都八套四合院都是他负责修葺的，这套别墅的琉璃瓦自然也只能麻烦他了。 奶奶从屋里走出来喊道，“老头子，抓紧来搞卫生！这么多的房子，浩源和秀琳中午只有那么一点点时间，还不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建华，你去忙你的。” 龙建华走进屋子，一间间地转过后，笑道，“奶奶，现在还是个毛坯，也很干净的，哪用得着搞卫生的？您就歇歇。” 爷爷郁闷地说，“你奶奶现在就是见我闲着就不顺眼，非要找点事给我做…得，我把小花园平整一下。” 龙建华拦着他呵呵笑，“这黄土是种不出什么的，我弄些黑土回来。” 在杂物间找到一把锄头和一担箢箕，绕过围墙就是山脚，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山上的有机质很多都被冲到山脚，故而有厚厚的一层黑土堆积在那里。 看到龙建华挑回的黑土，奶奶笑着说，“没想到建华去插队还学会了这本事。” 在倒完第五担正挑着箢箕出门的时候，李大胜迎面而来，“哟嗬，建华回来了。我看到大门开了，正想过来看看……挑着箢箕，准备干什么？” 龙建华滞了滞，“花圃里的是黄土，准备挑一些黑土回来盖上。” 李大胜一把抓住箢箕呵呵笑道，“你着什么急？这些事情我们都帮你想好了，不只是你当过农民，我们当地地道道的农民年头更久呢。放心，土肥研究所的专家都说我们那农家肥好。你们不就是种花草吗？多大事，巨峰葡萄苗我都为你找好了。” 看到两位老人家在，他打个招呼后笑问，“爷爷奶奶，感觉这房子怎么样？” 爷爷奶奶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夸好。 别墅里没有凳子之类的，两人就坐在小路上干聊。 春节期间确定好的三家单位，已于上月二十日同时动工；两家单位的计划没变，但有一家增加到六栋，也给了建筑公司三栋的地盘；不过已经说清楚，如果建筑公司要卖房，首先得供应他们系统的职工，单位要给他们一定的补偿。 这三家单位的住房开工后，另外又有几家心动，但有国营建筑队在抢生意，不过他们的胜算不大。 现在建筑队在外面招了不少泥瓦匠，建筑队总人数已经超过六百…… 末了，李大胜呵呵笑道，“建华，今年建筑公司真是开门红啊，纯利可达十八万，拿三成来分，你也可以分到一万五六……我和邹书记可以分到四五千块，真不敢想。” 龙建华拍拍他的肚子，“钱是容易赚的，只是不要把肚子吃得太大，到时候想要瘦下来可就难了。” 李大胜一脸迷茫。 胖一点不好吗，这是两个多月来吃好喝好长起来的，为什么要瘦下来？ ps：万更求月票，求推荐……35。 第154章 该断就断 中午，龙建华和一家子在湖湘大学里的饭店吃过中餐后，开车送爷爷奶奶回到河东。回到家后，爷爷拿着一个鼓鼓的小袋子出来就要去银行。 从去年年底，经过全家人的讨论，觉得还是应该把钱存入银行，不过要分散存，不在同一个网点，不在同一家银行，都存定期。 去年只有人行、中行、建行三家，进度不是很快；今年三月又多了一家农行，家里钞票的数量减少的速度快了不少。 奶奶把存钱这个任务落实到爷爷身上，说他出去看报纸是遛，和那帮老头遛弯是遛，出去存钱也是遛。 从此，爷爷每天都要跑至少四个网点，每个网点存入两千，换回一张定期存单。 这个时候存钱有特点，那就是不一定要实名制，尤其是定期存单；即使是活期存折，谁又来验证所报名字是真是假呢……好，只有龙建华会有这样想法。 经过爷爷近半年的奔波，家里的现金不到六百万，但存单摞起来已经有两尺多高；不过这个有个好处，晒存单比晒钱简单多了，到底只是两千分之一。 见爷爷要去银行，龙建华自然不会让他走路或坐公交去。 爷爷也不客气，指挥龙建华拿个几万出来，说今天两人干脆把沙鹃市的网点全部转个遍。 龙建华一下子就提出二十万丢在后排，在爷爷的指引下，一个个网点存过去。爷爷存的都是两千，他存的都是四千，都是没有名字的定期存单。 虽然不记名，但数目太大也不行啊。 七七年中和七九年初普调过工资，但都是两块五到五块；相对于年增加三十六十的，四千现金已经是逆天的数据，所以他也不敢多存。 期间还真有一个柜台大姐问他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现金，旁边一个妹子两眼火热地看着他，旁敲侧击他多大年龄了。 他只能说是家里快八年的积蓄，然后拿着存单快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转了两个多小时，把河东十八个网点都转了一圈，拿出来的钱还有一半在后排。 爷爷笑道，“建华，你的心很大啊，没想到你拿了这么多出来，还想一天把这些都存下去……不过你的胆子确实比我大，我存两千都是小心翼翼的。” 龙建华笑道，“我只存过一次，他们记不得我，所以来一次是一次……十来天后我还要来一次才行。” “不要这么急。你数额太大，人家会记住你的，还是让我慢慢来。蚂蚁搬家，也搬完一半多了。” 因晚上还要请两家来吃饭，龙建华又去菜场买菜、去肉店买肉；家里干菜不缺，想买点新鲜肉和蔬菜之类的。 结果白跑一趟。 首先到肉店。只有两位大姐守着几块缩水的瘦肉和几根骨头在聊天，他掉头就走；看到那成色，他就没有购买的欲望。 再来到菜场，蔬菜也都是蔫蔫的大白菜和白萝卜，怎么都看不顺眼。 爷爷说了声，“这个时候的萝卜都已经空心了，家里不是还有红凤菜和藜蒿吗？足够了，走。” 里面那个买菜的女售货员翻翻白眼，看到龙建华突然盯着她，把就要咧开的大嘴重新闭上。 刚出门，就听到有女声喊，“龙建华，是你吗？” 龙建华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哇靠！是朱涵！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她，她家不是距离这里很远吗？她现在不应该是在上沪市上课吗？ 镇定一下后，他笑问，“你不是在上沪读大学吗，怎么跑回来了？家里有事？” 她苦笑道，“我娘住院了，回来看一下，今天就要回学校。” 以前有过这一段吗？ 没有吗？ 好像那时候两人也没联系过，对于这些细节并不清楚。 他松了口气，“没什么大问题？把地方告诉我，我找个时间去看看。” 她摇摇头，“不用，住院很麻烦的，她很快就要出院了…听说你没参加高考，为什么？你喜欢当临时工？” 看到已经上车的爷爷正欲说话，连忙说，“没为什么，只是参加的考试太多，不想再参加这样的考试了。临时工也是工作，我觉得很不错的。” 她点点头，叹息一声，“可惜了。我要回家了，再见。” “再见！” 看着她离开后，他上车坐了两分钟才启动车子。 “长得还不错。你同学？在哪个大学读书？” 爷爷的问话言简意赅。 龙建华呵呵一笑，“高中同学，我稳第一她稳第二。在上沪交通学院读，七八年考上的。” 她与刘红霞的关系不好。 在高中时，刘红霞有些嫉妒她的学习成绩，所以老是拿她的家庭说事。 龙建华由于解救了刘红霞姊妹，加上是一个湖湘大学的学生，毕业后分配得也不错，在一个大型国企上班，所以刘红霞一直追他。 女追男，隔层纱，工作刚刚三年，他和刘红霞就结婚了。 而就在结婚后不久，他们两个不期而遇，听说他和刘红霞结婚后，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从此电话联系多了起来；即使她出去留学，也要偶尔打个电话聊聊天。 在这个时期，没谁谈情说爱，看着对方顺眼就可以过下去。 如果说刘红霞开始对自己还是有情和爱的话，和朱涵的那种交流并不是情，也不是爱，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因素，两人只是如老友般联系了三十来年。 现在，自己不是大学生，这些情况全都可以避免。 按刘红霞的性格，她注定不会想办法来倒追自己，朱涵也应该不会。 前世的纠葛，这一世不想再继续，该断就断。 回到家后，龙建华就一头钻进厨房。 晚上的菜，他责无旁贷。 也没准备很多个菜，只有八个，但分量都很足。 藜蒿炒腊肉、水煮鱼、干野鸭干兔子风干肉合蒸、五香牛肉干、爆炒干麻雀、韭菜炒干河虾、麻婆豆腐、清炒红凤菜。 四瓶五粮液，大堆龙建华小时候的糗事，大段对他未来的推测，众人畅快而归…… ps：万更求月票，求推荐……45。 第155章 言多必失 有了老妈的指令，龙建华不得不加快别墅的建设进程，要李大胜开始铺原木地板，自己和爷爷奶奶去家具厂订制家具。 把这些东西都弄完后，已是整整两天过去。 十七日，他来到国防科大找到叶老师推荐的那位熟人……蔡恺澜教授。 蔡恺澜教授看完叶老师写的便签，看了一眼龙建华，“邮电学院的藏书不够你看吗，还跑到我们学校来看？” 蔡教授四十多岁，很严肃的一个人，说起话来面无表情。 龙建华不知道他是本来如此，还是另有原因。 心中吐槽，叶老师用便签来写，也忒不正式了，好歹也要用信封装起来不能让自己看见内容。 于是很谨慎地说，“学校很多书都被借走，加上我这次回家有事，可能要呆上一个月，但功课不能落下，所以只好来麻烦您了。” 蔡恺澜盯着他的眼睛，“听说你是被叶老师特招的，你有什么特殊才能让他看中，甚至不惜求人来让你被招上？” 有这回事吗？用得着这么复杂吗？ 龙建华嘿嘿一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蔡教授接着又问，“听说你写过一篇《一种以光纤通信为基础的同步光纤网概述》，能给我讲讲要点吗？” 龙建华心中一突，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知道的？ “我这是看了一些书，推想出来的，至于具体的，我还只想了四个方面。第一个是发送机输出耦合进光纤的平均光功率；第二个是要降低光纤的色散……” 蔡教授摆摆手，“其实，我也是叶老师的学生，不过我是六十年代初期的，也算得上是你师兄。” “我很奇怪，作为作风一贯严谨的老师，为何还特招一个高中毕业生…从你讲的这些，在理论上还有自己的一套，看来老师没受你蒙蔽。” “希望你不只是纸上谈兵，而是要拿出一些研究成果来……你这思路也是一种成果，还是相当重要的指导思想，对于科研工作者来说不可或缺……” 他在那里啦啦地讲，龙建华则心下大安。 也是叶老师的学生，那就是师兄，一脉相承啊，难怪叶老师只用便签简单地写了几句。 只是这表情，也太严肃了些，就不会面带一些笑容吗？有些吓人呐。 他还在啦啦地讲，一个也是四十来岁的男子推门进来，看到里面还坐了一个人，说了句，“蔡老师，我等会来找你。” 蔡师兄中断了自己的话，朝他招招手，“邵老师，这是我师弟。你不是说想知道谁提出了同步光纤网这个概念的吗？就是他。” 还是毫无表情。 欲关门后退的邵骏奇重新推开门，惊讶地问，“就是他？不是邮电学院的一个研究生吗？” 蔡师兄点点头，“他有事回来，想到我们图书馆看看书。还没注册呢，就请了一个月的假……” 这话，好像有些不服在里面。 邵老师呵呵笑道，“不错呢，你研究光纤通信，和计算机也…” 他看了蔡师兄一眼，马上转移话题，“研究光纤通讯，有考虑过计算机吗？” 龙建华摇摇头，“没。我还刚刚接触光纤通讯，对这个还没考虑。” 他其实很郁闷。 其余的东西，只要前世有接触的，好像记忆里的东西层出不穷，从理论到过程到开发细节，总有一些思路；但在计算机方面，却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细节好像没有。 譬如他们学校正在研究的银河-1，只知道其由主机、海量存储器、维护诊断计算机、用户计算机、电源系统、各种外部设备以及系统软件构成。 还有就是银河-1是向量巨型机，银河-2是多处理并行巨型机，银河-3是大规模并行处理巨型机；再往下，他也想不出什么东西。 难道是以前没接触过？每天都接触的啊，电脑已经是日常的工具，网页、oa、erp、cad绘图、word、excell等等，哪有不用？ 不对，好像也知道一点点…… “龙建华，龙建华？”蔡师兄那毫无情感的话传来。 “呃？” 他猛然惊醒，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蔡师兄淡淡地说，“和师兄讲话还在开小差？” 龙建华老脸一红，连忙说，“刚才想到了一些事情……有关计算机的。” 邵老师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很先进的东西吗？” “不知道先进不先进。卡内基-梅隆大学研制成功一台由十六个处理机通过交叉开关与十六个共享存储器模块相连接而成的共享存储多处理器系统，这样应该可以增快运算速度。” 蔡师兄的身体猛然往前扑来，“你确定？” 龙建华被吓了一下，不过挑衅过老虎、抓过蛇、斗过狼、打过群架的他并没被他慑人的眼神吓倒，而是很坚定地点点头。 “你从哪里看到的？”蔡师兄犹不后退，盯着他眼睛说。 这个就很难说了。他现在看了太多的书籍，也看了太多的期刊，加上记忆里的层出不穷的东西，都糅合到一起了，根本不知道那些知识是从哪里得来的。 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我看的书太多，这个也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邵骏奇呵呵笑道，“我们都只看到过有这样的微处理器信息，你却看到了它的数量组成，难道你的信息来源比我们更有效率？” 龙建华感觉背上冷汗淋漓。 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这个信息应该是自己记忆中原本就有的，他并没从期刊上看到这个。 一条信息突兀出现在脑海：八十年代中期，加州理工成功地将六十四个i8086i8087处理器通过超立方体互连结构连结起来。 接着又迸出一条：八十年代末，ib将大量早期risc微处理器通过蝶形互连网络连结起来。 随后又出现一条：九十年代初，斯坦福大学提出dash计划，它通过维护一个保存有每一缓存块位置信息的目录结构来实现分布式共享存储器的缓存一致性，ieee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缓存一致性协议的标准…… 一大堆东西涌现出来，让他的头有些晕。 哇靠！这是记忆里的，并不是在期刊上看到的！ 我膨胀了！ 我没低调了！ 言多必失，今后不能再发生这样的情况！不能让别人切片！ “师弟，你怎么啦，大汗淋漓的？” 蔡师兄的脸部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语气带有一丝情感。 龙建华赶紧捂着肚子，“可能早餐吃坏了肚子。蔡师兄，借书证的事情…？” 蔡恺澜拉开抽屉，“这是一个临时借书证，只能在里面看，不能借出来。” 龙建华接过后，向他道了一声谢，飞也似的逃离办公室。 ps：万更求月票，求推荐……55。 第156章 郁闷的刘浩宇（万更求订阅） 快速打开车门进入车里，龙建华坐在驾驶室上连续进行几次深呼吸。 今天一定是把有关计算机的记忆闸门打开了，要不然不会马上涌现那么多信息；开始还想着没有这方面的信息，谁知道竟然会有这么多。 在前世，根本没留意过这些信息啊，是怎么进入记忆中的？ 是哪一点的启动，把记忆的闸门给打开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信息爆发很吓人。 人家在这个方面是专业的，信息来源必定要比自己更广；到那里装大瓣蒜，找切啊。 今后不能乱说话，无关的，知道的也只能说不知道。 可是，如果能提一些合理化建议，对国内的技术发展是很有好处的，能迅速拉近与世界先进水平之间的差距，譬如不锈钢生产工艺、新型柴油发电机的研制…… 技术研究需要基础，而这基础不是一朝一夕能构筑起来的。 但又如何？在研究过程中会进行积累，会迅速把一些断代的知识补充起来，这个基础不会不稳。 一个研究不锈钢技术的，总不能要他从英国科学家亨利·布雷尔利开始的合金钢开始研究。 技术研发的关键在于方向对路，而自己掌握的这些信息，全都是经过实践检验的，会让研究人员少走很多弯路。 在科学的迷雾中，能把握正确的方向，该有多重要……切片也是受不了的。 作为一个来截胡的重生者，好纠结…… 半晌后，他狠狠地搓搓脸，推开车门，看书去！ 有方向，有思路，还需要基础理论进行支撑，不能空口花花，就像刚才那样，而那些理论就在图书馆…… 龙建华离开了，蔡师兄和邵骏奇面对面坐在那里写写画画，讨论着他刚才说的共享存储多处理器系统。 蔡师兄毫无表情地说，“处理机通过交叉开关与共享存储器模块相连接而成的共享存储多处理器系统，属于并行方式，速度确实比我们现在的向量运算要快很多…邵老师，你说他是从哪里看到的？” 邵老师摇摇头，“不知道…京都邮电学院会有这样的期刊或书籍？不应该啊。其实，这种方式就是新型处理器的研究。” 蔡师兄点点头，“方向很重要…我们要分出一部分力量来研究这种新方式，对我们的运算速度会有一个打得提升。” 邵老师有些犹豫，“把处理器研究出来了，其它的不配套怎么办？两年时间，大家都在按既定的方案进行；乍一改变，前功尽弃…” 蔡师兄摇摇头，“既然能出速度更快的，我们为何还要固守老一套？其实，向量计算我们已经基本弄清，只是一些细节问题和配套问题没解决而已；这个是并行计算，必定是今后的发展方向。” 邵老师呵呵笑道，“没想到一个还没入学研究生的一句话，竟然给我们的研究推开了一扇门。你说你这个师弟，平常都看的什么书啊？” “一篇有关‘光纤通信为基础的同步光纤网’的文章，让叶老师特招他为研究生，今天又给了我们一个方向…” 蔡师兄呵呵一声，“那个题目很大，老师说是今后的趋势。我这个师弟，怪异，不可琢磨…老师给他十二本书的书单，结果他只有两本没看过，那可是三年的基础专业课…” 邵骏奇揉揉脸，“我都想到图书馆去看看他是怎么看书的……” 他想要看，估计也难以看到。 龙建华改变了原先的看书模式，不再在书架旁边看了，而是找一个深处的角落，坐在地上看。 翻书的速度比以前更快。 原先一百页还需要十分钟的话，现在九分钟就差不多；而且，他也不看一个小时后就去到桌子旁坐下看，只是觉得效率下降后，马上到外面走一圈，然后继续…… 刘浩宇很羞愧。 自己乃大内鼎鼎有名的教官之一，头脑一热跟着出去看热闹，结果看到自己的小兵全然不是人家的一合之敌，还当着他的面被人家打得哭爹喊娘。 自己亲自上阵，对方没挨着，却挨了对方一记窝心脚，被踹得连退几步。 当着那么多属下的面，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更令他气愤的是，那个家伙竟然说自己只是一个插队青年，打过野猪、抓过蛇，难道那些训练了这么几年的小兵，连蛇和野猪都比不上？ 回到驻地后，他左右寻思，觉得无颜再在这里呆下去，便提出退役申请，奈何首长不批；手下的人都走了，只有他还留着。 他内心深处还是不想退役的。 这是一份崇高的职业，自己喜欢，家里也需要；可是那么一架，把他经常出入边境抓舌头、毙敌人的光辉形象完全颠覆，成为了人家私下里的笑柄。 手下的小兵全被撵走了，只有他一个光杆司令，还被人家踹了一脚，哪一桩哪一件都令他郁闷不已。 郁闷之下，他决定要找龙建华比划比划，以去除胸中闷气，看看那个自称抓蛇打野猪的哑师到底水平如何。 老子练了几十年，猴子、阿三、老毛子不知道干死多少，怎么就栽在你一个打野猪的人手里？ 打听到龙建华的住处后，却一连三天都没看到那栋四合院开门，里面也没传出任何声音。 第四天晚上，他刚一出现，马上出现一群戴被看章的老头老太太拥上来，吵吵嚷嚷连拉带拽把他扭送派出所。 原来，他第二天在这里没事瞎转悠，就已经引起朝阳群众的注意；第三天再转悠时，他们已经认定这个人有问题。 故而在第四天准时到来之际，发生了这一幕。 他能打，可不能打啊，都是六七十岁的。 来到派出所，人家马上就认出他来，这是上次打群架中的一个啊；虽然有人来解释那是一场误会，但又进来了，这是几个意思？ 马上通知他的单位来说明原因，把人领回去。 他是欲哭无泪。 怎么什么倒霉事都砸到自己脑袋上啊，只是想找个人而已。 被领回去后，他直接找到老首长，申明不想也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坚决要求退役。 老首长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了个巴子的，看你干的破事！瞅你这怂样！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想走？没门！先帮老子训百来八十个有你一半水平的小崽子出来再说！” 刘浩宇：…… ps：求月票，求推荐票。 第157章 上门道歉（万更求订阅） 龙建华这次在家足足呆了一个月零六天，忙得飞起。 在国防科大看了十八天书，最后离开的时候连蔡师兄的饭都没请他吃一顿，他到京都出差去了。 花了足足三天，把叶老师布置的三个任务完成，写了三篇一万六到两万一千字的小论文。 写完后，他有苦自知，报到之后，该开始研发有些设备设施了。 花了两天时间又和爷爷把银行网点转了两圈，又把家里的钞票减少二十万。 三天暴雨中，他花了两天时间和六百块钱，请人捕捞了近三百斤泥鳅并请他们将其中二百斤处理好，自己拿回来只要晒干即可；余下百来斤的是活的，油炸、泥鳅钻豆腐、酸辣泥鳅汤，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又在河边请人摸了四五百斤田螺、捞了三百来斤河虾，和爷爷奶奶忙了整整三天；把虾给晒了，砸了三百多斤田螺晒螺肉。 现在的猪肉供应比前两年多了些，但只吃猪肉也不行啊。 筠研、月华和月荷三个喜欢吃干泥鳅和炸泥鳅、嗦螺，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她们，只能说明他这个当哥的太失败，他不能允许有这种失败。 李大胜安排人把屋内装修弄完后，又把订制的家具搬进去，各间屋子都是满满当当的。 挑黑土改良土质的事情，在龙建华第一次去过后的两天就已经完成。 九队送来一套沙发和四方桌，龙建华就把它们摆到客厅里。 自己订制的家具都是珍贵木材，放在客厅和餐厅有点张扬，不符合他的韬光养晦精神。 别墅一应俱全、万事俱备，老妈却不搬了，说是要等筠研回来再说，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过个火。还说这不妨碍她每天到里面种种花草，中午在里面睡个午觉。 好，她是老妈，都听她的。 她的理由也无限强大，就连奶奶也认为这么做很对。 老爹曾悄悄告诉他，她有时候把门一关，自己在里面高歌一会。墙体那么厚，玻璃也是双层的，外面根本听不见声音。 听到老爹这么说，他心中很高兴，也许这才是老妈，这才是她的真情流露。 幸亏自己重生了，不然老妈一辈子都不会这么快乐…… 到京都的时候已经是五月二十二日下午五点二十，本来想先洗个澡的他干脆一鼓作气，开车把带来的鱼虾泥鳅螺肉、藜蒿、红菜苔、笋干等送到叔叔家和大姨家，京都很难买到的菜。 这一转悠，花费了他半个多小时，才浑身腥味的回来。 在开门时，他眉头皱了皱。 在四合院的前面，停着一辆来历不明的bj-212，比他的要新多了。 按理讲，谁家的车就停在谁家前，怎么会有人把车停在自己屋前？ 平常，这条街上停的车也就那么三家，还是包括自己的在内。 瞅了两眼后，他把带来的后备箱打开，把一个小铁桶和一个麻袋提进大门，接着又把一捆藜蒿和红菜苔带来的菜提进院子，然后才是一个个装有半干泥鳅、虾和螺、螺肉的敞口帆布袋，还有一小袋子笋干。 把后备箱锁好，又到后排拎出一个背包背在背上。 在前脚就要跨进门的刹那，那辆吉普的副驾驶门推开，后门也在开启。 “龙建华，等一下。” 他回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上下来的是刘浩宇。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说完，拎着两个袋子就走进大门。 对这样的人，他并不是很感冒，所谓的道不同不相为谋。 待他把两个袋子放好再出来时，发现外院多了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提着袋子的赵刚，另外三个包括刘浩宇在内都是军绿；一个四五十岁，另外那个二十多岁。 看到龙建华出来，四五十岁的男子自我介绍，“我是赵刚的父亲赵立猛，今天特地带赵刚来就上次做的事情向你赔礼道歉。” 接着在赵刚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喝道，“还不向人家道歉？” 龙建华马上摆摆手，“道歉就算了，你们请回，今后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就行。” 接着走到门边，提起小铁桶和麻袋就走。 刘浩宇连忙说了一声，“我来。” 龙建华却抓住不放，径直朝里面走，“你们回去。” 刘浩宇很光棍，“龙建华，我们这次是真心实意来向你道歉的。那次的事情，希望就此揭过。” 转身抓起地上其它袋子。 龙建华淡淡地说，“在我这里，早就揭过了，我有那份能力不揭过吗？” 赵立猛哈哈笑道，“你有。我们以前都不知道，你舅爷爷孟先凡是我家老爷子的忘年交；孟叔叔为了这事还要孟芸来这里找过你，不过你没在。今天我们也是看到你的车，才到这里来等你的。” 龙建华转头，认真地看着他，感觉很神奇。 多了一个舅爷爷，竟然还能认识一个这样的家庭，这是重生的福利？ 看着一脸不甘的赵刚，他又怀疑，这是福利吗？ 但有了这层关系，也不好意思再冷落人家，只能说，“我从家里带来一些菜，需要先处理一下。如果你们愿意，可以自己找地方坐，门都没锁的；这件事已经揭过，也可以回去。” 赵立猛呵呵笑道，“你忙你的，我们看看你的院子。” 把铁桶和蔬菜提进厨房，又把没干透的泥鳅、河虾和田螺肉摊开。京都的气候干燥，做这样的菜比南方更加容易。 看到他们在内院晃悠，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自便，我要先洗个澡，身上的味道太重了。” 身上的味道着实不好，自己都能闻道一股浓烈的腥味。 这样的形象，不好！ 把客厅的门打开，又把灯开启后，他找出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等他出来时，发现刘浩宇和那个青年正围着那个铁人桩转圈，跃跃欲试的样子，赵立猛父子也在一旁一旁饶有兴致地观看。 看到龙建华出来，赵立猛问道，“龙建华，你这个桩子是原来就有的还是你自己安装的？” 刘浩宇嘟噜道，“这个是铁家伙，没有弹性，就像拍树一样；臂也很短，不适用……” 他睁眼说瞎话，“原来就有的，不过我改造了一下。” 随后嘴欠地问了一声，“你们吃饭了没，一起吃点？” 回应是……好！ 第158章 不比划（万更求订阅） 龙建华做饭，那个司机罗石靖很勤快，一直当他的下手。 他们确实没吃饭，听说他到了京都，刚刚准备吃就来了，说是赵家老爷子命令的。 刘浩宇一直在研究那个铁人桩，时不时拍打一下，时不时问龙建华几句。 赵立猛对铁人桩也很感兴趣，看到刘浩宇拍打，他也试着去拍了几下，痛得呲牙咧嘴。 只有赵刚，如同木头桩子一样站在那里，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晚上到的京都，没出去买菜，只有带来的那些；幸亏筠研会过日子，在内院墙根种了一些韭菜和大蒜、香葱、姜之类的。 龙建华炒了四个菜：藜蒿炒风干肉、韭菜炒螺肉、爆炒半干泥鳅、红菜苔。 在龙建华炒菜的时候，罗石靖不停地咽口水，肚子不断传出咕噜噜的响声；待菜上桌时，他马上把饭盛了上来。 赵立猛把四碗菜仔细看了一下，哈哈大笑，“龙建华，孟叔说道没错，你炒菜的水平确实一流，闻着味道都饿了……小罗，到车里拿两瓶酒来，今晚喝两盅。” 罗石靖嗖地跑出去，很快拿着两瓶二锅头跑进来。 人就座，酒倒满。 赵立猛拍了一下赵刚的头，叹了一口气说，“龙建华，不要怪这个小子，他头脑简单，被人利用了。” 完全不怪是不可能的。 如果自己没打过老虎、野猪，还不是被他们打了？ “你不知道，老爷子骂了他一个多小时，差点把他毙了……如果不是有天老爷子和孟叔偶然碰到，孟叔说有一个外孙被邮电学院特招为研究生，老爷子才知道是你。” “今天来，就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为这个混账小子所做的道歉。这样，我先干一杯当做赔罪。” 说着，当起背就把四两酒闷了下去。 龙建华有些心惊。 一口闷四两，打死他都做不到，只能慢慢地按着进度来。 不过，即使对他的豪爽心存好感，也只是喝了一小口，当做是陪着。 把心中那点敌意全部卸除。 和舅爷爷有旧，又上门来道歉，不卸除都不行。 “赵叔，既然和我舅爷爷相熟，那我就顺着杆子喊您赵叔。那件事，其实我真的已经没放在心上了，不用这样。” 赵立猛夹起一块五花肉拌着藜蒿吃下，然后又夹起两条泥鳅塞进嘴里，这才摇着头说，“那是你大度。我们该赔礼道歉的还需要赔礼道歉……平常也没那么混账的，没想到这次弄得那么大，可把老爷子气昏了。” 伸手又拍了赵刚一巴掌，“呆着干什么？还不向建华赔酒？” 赵刚端着杯子站起，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 接着一仰头，也是四两酒下喉。 龙建华暗叹一声，厉害！ 端起杯也陪着喝一小口。 从喝酒的动作来看，父子俩都是豪气之人，也都是好酒量。 罗石靖连忙说，“吃菜，抓紧吃菜。” 轮到刘浩宇，他也端着酒杯站起来说，“龙建华，那次事情，我啥都不说了，都是我的不对。这杯酒，我赔礼！” 一口把四两闷下去之后，他又给自己加满，端着接着说，“这一杯，我有个请求，我们单独比划一下。” 龙建华马上拒绝，“不行！酒你喝不喝无所谓，但想找我比划，那是想多了。” 和他比划，闲得蛋疼吗？ 龙建华不答应，并且是一口拒绝，这就尴尬了。 他接下来不知道该如何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赵立猛摆摆手，呵呵笑道，“建华，浩宇就是一个武痴。他在南边抓过猴子，在北边弄过老毛子，在西边搞过阿三，大小行动不下百次；他的手下被你打得全部退了回去，很郁闷……” 这个家伙还真不孬啊，竟然参加过那么多对外行动，是条值得尊敬的汉子。 可是，这不能成为打破他低调的理由。 龙建华淡淡地说，“我就是有一把子力气。不是和你们吹牛，插队的时候抓过二十多斤的蛇，也和老虎对峙过，出车的时候曾经被狼扑倒却还好好地坐在这里，靠的都是速度和力气。但和人比划，还真不习惯。只打架，不比划……来，喝酒！” 刘浩宇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只打架，不比划？ 比划不就是打架吗？ 他很郁闷，只能自己慢慢喝，桌上的菜似乎也没什么味道。 赵立猛见龙建华拒绝，哈哈一笑，果断地转移话题，谈论起桌上的菜来。 赵刚喝完那杯酒后，对桌上的菜发动猛攻；罗石靖没谁要他喝酒，所以一直在那里猛吃。 酒足饭饱后，赵刚终于说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二句话，“你炒的菜很好吃。” 赵立猛和罗石靖也连连点头。 龙建华淡淡一笑，“可能是你饿了，也有可能和平常的风格不一样。” 赵刚看着他：…… 龙建华心里得意。 想要我顺便发出一个邀请再来吃？ 想都不要想。 今天就是多了那么一嘴，害得自己弄了一个小时的饭菜。 这样的口风，半点都不能留。 按说沉默寡语的人考虑问题应该更加全面，更加冷静。 他怎么会被人家怂恿两句，就找来那么一批人对自己动手呢？ 不是蠢就是傻。 虽然和他吃过一餐饭，但对他的好感度并没什么上升。 聊了一会天后，赵立猛提出离开，龙建华很乐意地把他们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们上车，马上把大门栓好。 到杂物间取来帆布套，来到铁人桩前呵呵一笑。 这是自己设计的铁人桩，外人岂能知道其中奥秘？ 把放在花坛小洞里的木盒拿出，将垂吊着的铁杆拉平、用螺栓固定在短臂上，两层八根一米长的铁臂形成；扛着铁臂，把固定铁人桩的螺栓取出，铁人桩往上抬高了近三厘米。 铁人桩其实就是由一大一小两截铁管组成，里面有一根螺旋弹簧；虽说螺旋弹簧只能承受车辆的垂直载荷，但他一具肉身，想将其打变形还是不可能的。 用帆布套将铁臂套好后，他试了试，很好。 一个月没打铁人桩了。 刘浩宇想比试，他果断地拒绝。 看到他那郁闷的样子，他好兴奋。 右手拍向上层一根铁臂，左腿靠向下层近身铁臂；铁人桩被打得转了二十分之一圈，接着又反弹而来…… 拳法：冲拳、劈拳、撩拳、贯拳、砸拳…… 掌法：推掌、挑掌、穿掌、劈掌、砍掌、亮掌、搂手、缠手…… 肘法：顶肘、盘肘…… 腿法：正踢、斜踢、侧踢、里合、外摆、后撩、旋风腿、扫躺腿、弹腿、内摆…… 四合院内有节奏拍打铁管的声音隐隐传出…… 第159章 舞弊？抄袭？（万更求订阅） 这次来京都，主要是来向叶老师交任务和研究生注册的。 也许是因为叶老师已经打了招呼，那个负责注册的老师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了他好一会—— 特招生，什么玩意？ 人家研究生在三月就已经注册完成，课都上了两个多月；可他四月份的通知书，五月下旬才来报到，学校还有人专为他打招呼，不可理解。 但他很聪明地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很快就把流程走完。 来到叶老师办公室，却发现他不在，找人打听，他开会去了，可能在下班前会来办公室一趟。 利用这段时间，他赶紧办理一些杂事。 学生证办完，借书证办完；宿舍就不要了，反正距离这里不远，走路不超过一个小时，公交车也有三趟，更何况自己还有一辆二手吉普。 这一切办完才十点，他干脆拿着自己的新借书证到图书馆去看书。 自己的借书证，可借可读，方便多了。 中午从图书馆出来，看到自己的吉普旁边停着一辆sh760，看那车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是刘强国那厮的车。 在走到车旁的时候，刘强国推开车门出来，一脸戏谑地看着他，“龙建华，不错啊，学会利用关系了，竟然还特招。” 龙建华只是瞟了他一眼，打开车门就要往里跨。 这样的智障，根本不予理会。 看到龙建华不理自己，刘强国来劲了，走他跟前呵呵笑道，“我知道你父亲、你叔叔都是教授，你舅爷爷也有些权；把你弄进来，让他们拉下了不少老脸？” 龙建华转身看向他，把他吓得连连后退，“我知道你能打，但这是学校，不是荒郊野外……” 龙建华摇摇头，“弱智！” “我就不知道你那么英明神武的爷爷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玩意。是不是某个基因片段遗失…” 这话不对，他听不懂啊。 又不低调了…… 那就再高调一把，“我可以对你说，仅凭我现在没忘记的，可以教你一千年。” 说完，拉开门，开着车扬长而去。 刘强国，“……” 基因片段，什么东西？ 从这小子嘴里吐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可以教我一千年？就凭你一个高中生？有那么一些不入流关系的高中生？ 我呸！ 跑了啊…… 他转身踢了一脚自己的车，马上又惨叫一声抱起脚。 龙建华也很不忿，未曾刨过他家祖坟，为何三番两次都来找茬？ 惹不起疯狗，躲还不行吗？ 疯狗并不妨碍他下午继续在图书馆看书。 五点四十的时候，他再次来到叶老师办公室，看到叶老师已经在哪里，一起的还有蔡恺澜和另外两个人。 向叶老师问好之后，龙建华转头对蔡恺澜点点头，“蔡师兄，你也在啊。” 叶教授淡淡地笑问，“我布置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 龙建华连忙把一沓信纸递给他，“已经全部完成，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叶教授接过信纸，指着那两个青年说，“你已经认识了你蔡师兄，这两个去年考进来的，无论年纪还是入学时间也是你的师兄。你们自己认识一下。” 龙建华向两位师兄简单地介绍了自己，也从他们简短的介绍中知道了他们的一些信息。 白刚鹏、于克辉，年龄分别为三十六岁和三十七岁；白刚鹏是从企业考来的，而于克辉就是邮电学院的老师，都是六十年代的大学生。 他们四个在介绍，谁也没注意到他们的导师看信纸的速度越来越快…… 龙建华呵呵笑道，“蔡师兄，我离开前想请你吃顿饭，结果你没在。开会到现在还没回……” 这时，“啪”的一声传来，是叶老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吓得龙建华连忙收声、转头……发脾气了？ 蔡恺澜和白刚鹏、于克辉也惊讶紧张不解地看向他。 前者惊讶不解，后两者紧张不解。 叶教授自己也愣了一下，随即站起来笑呵呵地说，“龙建华，你说要请你蔡师兄吃顿饭？今天正好，你来报到，他来出差，白刚鹏和于克辉也在，今晚去涮羊肉，你们先去占位置。” 啦啦说了一通，看到四人的惊讶神色转缓，他心中吁了口气。 我好机智！ 临机应变能力实在太强了！ 龙建华松了口气，蔡师兄和白刚鹏、于克辉两位师兄也松了口气。 “叶老师，要不我们现在就走？” 能增进相互了解的机会，龙建华是不愿意放过的。 “我有一辆破吉普，您也没必要用学校的车了，吃完后再送您回来。” 叶老师现在是副院长，想要用车还是很简单的。 叶老师缓缓绕过书桌，摇摇头说，“你们三个先去占座，我和恺澜还有点事要商量一下。如果六点四十我们还没到，你再过来接一下我们俩。” 快六点了，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单独讨论，在路上或吃饭的时候讲讲不行吗？ 这不是自己能决定得了的。 龙建华转身往外走。 在他身后，跟着白刚鹏和于克辉两位师兄。 蔡恺澜有些诧异，我们不是在一起开了那么几天会吗？该交流的学术问题已经交流得差不多了，还有什么不能让他们听到的？ 马上，他呆了。 一向沉稳有加的叶老师飞一样的扑向门口，把办公室的门关了起来；又快速来到办公桌前，拿着一沓信纸走向他，隔老远就向他递过来。 “哈哈，我捡到宝了！恺澜，我捡到宝了！” “你看看这些，大部分都是我们这一段时间讨论的思路，还有一些比我们的更完善！有思路，有解决方法，很具体！” 看到老师如此激动，心境一贯平静如水的蔡恺澜心中也有了些许波动，站起来接导师递来的信纸…… 叶老师忽然又把手收了回去。 怎么回事，不是让我看吗？ “哈哈，我还有一份没看完，你先看两篇。” 蔡恺澜不可置信地接过叶老师递来的信纸……这不是老师的一贯风格啊。 惊喜，意外！ 如果不是有人泄露了开会内容，这家伙还真是一个天才……即使泄露了内容，这里面的描述和有关定义也比会议最后的定论要准确啊。 看完两篇小论文，蔡恺澜呆呆地看了叶老师很久。 “老师，您觉得他有没有可能在别的地方看到过类似的文献？毕竟他的父辈也都是教授，资料来源很广……如果不是这样，那他就是一个天才。” 蔡恺澜对自己的话也没底。 龙建华只是一个高中生，年龄也就这么大一点，为何能懂这么多东西；即使把邮电学院和国防科大图书馆的期刊、书籍全部背熟了，也不能有这么广的知识面、这么深的认知。 如果说他有家里人相助，可他父亲研究柴油发电机，叔叔是研究不锈钢，他妹妹才大学二年级，对他的帮助总不如他们这些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的人？ 还有一点，他自信能看到世界上绝对多数最先进技术的信息；而他写的这些东西，绝大多数都是他们没见过的。 不可置信。 纠结。 所以只能这么说。 叶老师取下老花镜，放下手里的信纸，盯着蔡恺澜看了很久，摇摇头。 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我们那么多老家伙讨论了十来天，结果还不如他的完善，还不如他的细致…… 蔡恺澜被叶老师盯久了，心中有些发毛，如止水的心境都泛起了波澜。 “老师，我说的不对吗？” “咹，你说什么？” 蔡恺澜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有些幽怨。 合着您没听我讲啊。 有了新弟子忘了老门生。 呸呸，我这是怎么啦？ 和师弟争什么风吃什么醋呢，心态不稳啊。 “快六点二十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吃饭了。” 叶老师哈哈一笑，“我说哪里不对劲呢，原来是到吃饭时间了啊。走走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恺澜，感觉怎样？” 蔡恺澜苦笑，“看来我们得重新讨论了。这个家伙，尽给我们出难题。” 叶老师摇摇头，“能出难题是好事，就怕想不到难题。如果你们不是自己想出那些难题，你们的技术会有这么大进步？你们的研究思路会这么朝前？说到底，还是我们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太少，积累太少，对方向的把握模糊啊。” 蔡恺澜是一个系主任，也是国内鼎鼎有名的计算机专家，但在叶老师面前，他还是毕恭毕敬地听着他的每一句话。 “不过，这个话题先不能多说，我们得先拿到会上去讨论。这个家伙，竟然给我带来这么大的惊喜……下一步，就要抓着他去做研究，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说起来，他这个东西，好像与计算机领域的关联更大。” 他捏了捏拳头，咬着牙说，“可惜我们被封锁的时间太长，很多设备想买都买不进来……巴黎统筹委员会，可恶的米国，可恶的北约！” 蔡恺澜也是一对拳头紧握，“我们一定要赶超他们，让他们来求我们！” 落后的悲哀，他们体会最深。 两人默默地往前走…… 来到楼下，看到龙建华正靠在一辆吉普车上等他们，“叶老师，蔡师兄，座位已经定好，就等你们两位了。” 第160章 不能要求太高（万更求订阅） 师徒五人的饭，可以说吃得风平浪静、沉闷无比。 叶老师好像一直有心事，蔡师兄的话本来不多，白刚鹏和于克辉很沉闷；龙建华不知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不好意思活跃气氛。 和研究型的知识分子吃饭，很累的，尤其是在叶老师不让喝酒的情况下。 饭局快要结束时，叶老师忽然说了一句，“龙建华，能不能制备一条光纤芯？” 蔡恺澜抬头惊讶地看了叶老师一眼，转而又看向龙建华。 “老师，不是有人正在制备吗？这样会不会浪费人力物力？” “现在研究的方法，只是那些文献的复制。龙建华是一个新招研究生，有自己的思路，换一种方式实验也不错，谈不上浪费不浪费……” 龙建华正在吃羊肉，差点被噎着，连连咳嗽了几声。 老师太会说话了。 “怎么，吓住了？” 叶老师呵呵一笑。 龙建华连忙摇头，“我愿意试一试。” 作为一个重生者，就是来截胡的；有这样的好事，怎能不把这胡给截了？ 叶老师饶有兴致地问，“哦，准备怎么着手？需要多少人配合？” “老师，这个还有点远。我要准备试验方案，还要查找原材料、制设备。” 作为一个有机合成材料的本科毕业生，做实验是很拿手的，关键是方案等。 叶老师呵呵笑着点点头，“不错，没先开口跟我要人。白刚鹏和于克辉都有自己的研究项目，没办法配合你；如果你需要，只能找一些动手能力强的本科生给你。” 白刚鹏和于克辉则惊呆了。 光纤，不是有一个教授正带着一个团队在那里研究吗？老师怎么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他？ 这个特招的师弟有这么厉害吗？ 他好像没一点紧张的样子，不知道其中的难度吗？ 蔡恺澜则是任由兴致地问了一句，“龙师弟，你接触过光纤方面的知识吗？影响光纤性能的因素有哪些？” 龙建华脱口而出，“材料组成，结构，折光率和制造工艺。” 蔡恺澜进一步问，“工艺呢？” “ovd，vad，cvd，pcvd，都是以化学气相沉积法为基础的……” 蔡恺澜，“你到底看过多少期刊资料？” 龙建华挠挠头，“老师给我们布置了那样的题目，其实也需要光纤，所以我留意了这方面的信息。” 叶老师看着他，眼神满是欣赏。 白刚鹏和于克辉则还懵在a与c之间。 于克辉呆呆地看着他。 这个龙师弟，貌似对光纤了解不少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些东西？ 希望你只知道名字而不知道内容，不然让我太难堪…… 蔡恺澜微微叹了一声，“你确实对这方面有过了解，希望你能快点做出一根，国内有人在制备，也进入成功阶段了。希望你能一炮打响，或者比他们先制备出来，或者性能比他们的好。” 叶老师拍了拍巴掌，“龙建华，抓紧把方案做出来。我的实验室还有一间可以用，你把它交给你了；至于经费，我能提供的也不多，先提供一千块钱做启动资金。” 于克辉无限羡慕。 这是多大的项目？ 一千的启动资金，该是多少啊。 老师要我研究分光器的时候，启动资金只有三百块。 龙建华苦笑。 一千块钱。 那么多药品，那么多设备，开汤都少了。 这就是目前的科研环境，这就是这一代科研工作者的伟大…… 第三天，他把方案交给叶老师审查，叶老师一字未改予以通过。 作为这个时代科研的参与者，龙建华想尽了一切办法。 氯气，到化工研究所借两罐。 他有一个先天优势，在机械加工厂和叔叔进行过联合攻关，有的特殊材料可以借他的名义到那里做一些小的试验。 简单的设备，请婶婶赵红英安排加工。 叶老师是教授，正在进行重大项目，化学试剂，到学校去领，到化工研究所或要或借或买。 借？只是一张字据而已，想起来再还。 孔乙己都说过：读书人的事，能算偷么? 那么，国家的事，能要借嘛？ 从这只碗倒进另一只碗里而已。 这些关系，不利用……白不利用。 不过，该请吃饭的还是要请，该散的烟还得散，不能亏待那些愿意帮忙的人。 掏的……都是自己的钱。 一瓶瓶试剂被搬进实验室，一台台小设备被搬进实验室…… 六月二十三日，最后一台小型自制设备被龙建华扛入实验室。 六月二十四日下午三点，半瓶四氯化硅制成。 正在旁边实验室做实验的白刚鹏和于克辉放下手头工作，跟着走进来。 白刚鹏搭上一把手把设备卸下来，“龙师弟，这么多设备，你花多少钱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一千块钱还没用一半。”…… 高纯原料没有？自己制！ 把硅粉加热到二百三十八度，通入氯化氢气体，精馏…… 第一瓶产品颜色带淡黄，龙建华皱皱眉头。 纯度不行啊…… “很久”都没亲自做过实验了，感觉有些手艺已经松疏，对里面的关键点还是掌控不够；但还好，脑子反应很快。 白师兄，“这个比我上次看到的四氯化硅颜色要淡很多，说明要纯净很多，龙师弟还不满意吗？后面不是还有一次纯化过程吗？到那一步也可以去除一些杂质的。” 看到龙建华直勾勾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是恰好听到老师在和别人讨论，稍微听了几句。” 龙建华摇摇头。 这是手工操作，环境也达不到要求，每一步都会有明显的污染存在；能做纯一些，为什么不做纯一些呢？ 于克辉呵呵笑道，“龙师弟，虽然你还没花一半的钱，但实验才刚刚开始，今后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要节省着用。对于我们研究生而言，一千块钱已经是很多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药品很便宜。买十瓶也不过十多块钱，但这对我今后的产品质量……光纤的衰减会有很大影响，所以必须做到每一步都精益求精。” 化学实验不是大生产。设备小，干扰因素多，容易造成收率和质量不稳定；所以即使实验室已经验证成功的技术和产品，企业也买回去后也要经过很长时间的摸索。 于克辉摇摇头，“经费很紧张呢。不能要求太高，这是浪费。” 叶老师走进来，看到龙建华手里拿的四氯化硅，惊讶地问，“这是你做的？” 看到龙建华点头，他微笑着点头道，“不错，还可以做纯一些。” 还可以做纯一些…… 于克辉的脸马上红了，悄然退后几步。 第161章 我很期待（万更求订阅） 叶老师是副院长，现在又参与国家级项目论证，很忙。 自那天审核了方案后，龙建华就一直没见过他……不过他也就今天在实验室呆了半天多，一直都在找药品、制设备。 设备图纸都是他画的，有的画得很简单，具体细节需要讲解，他不守着不行。 放下玻璃瓶，看到里面不少的设备，叶老师微不可察地流露出欣喜，“这些设备都是你自己找人做的？” 看到龙建华点头，他呵呵一笑，“很不错。能协调外部力量来做实验，并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纯度这么高的四氯化硅，确实异于常人。” 异于常人？ 龙建华都不好意思了，心中暗暗升起一丝警惕。 又高调了。 我怎么稍不留神就高调起来了？ 于克辉站在门边，想吐血。 我好歹也是六十年代的大学生，还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可你从没这样表扬过我一句。 难道我不优秀吗？ 不自觉间，对龙建华产生了嫉妒，还有那么一点点……不满。 “这个是什么设备？” “老师，这一个区域里的是光纤预制棒馈送系统，我现在还没组合好。” 跟在叶老师后面的白刚鹏看了他一眼，都是独立一台台的，还不是最终设备？ 没好意思把这话问出口。 在企业里工作了十多年，读研也早，不能丢这个脸。 “这个呢？” “这一区域的是拉丝机构，也没组合。” 白刚鹏偷偷地松了口气，还好没问。 “我看这个应该是加热系统了？” “是的。” “这都是你自己设计的？” “我提的想法，也有很多工厂技术人员的想法在里面。” “龙建华，你做得很好。我们搞研究的，就是要和那些工厂技术人员多交流学习，他们有很多解决问题的简单办法……准备什么时候拉丝？” “我想利用制作四氯化硅、四氯化锗、三氯化硼等练练手，然后……计划七月二号拉丝。” 叶老师拍拍他的肩膀，面带笑容，“我很期待国内第一根光纤在你手里诞生。” 龙建华嘿嘿一笑，“我也很期待。” 于克辉心中顿时怒起。 能不能成还两说，就这么不谦虚了？ 叶老师哈哈一笑，“二号那天，我要把所有工作都放到一边，专门来看你做一天的实验，看第一根光纤是怎么诞生的。” 于克辉小心翼翼地说，“老师，我觉得您没必要这样。我看龙师弟的实验气味很大，也有一定的危险；还有，万一……有损您的声誉。” 叶老师听着听着有些怒容。 万一，不就是失败吗？做科研怎能不会有失败？ 气味很大，哪个材料实验不是有很重的气味？ “着火了！于师兄的实验室着火了！” 走廊中传来大喊，并伴随着急促的跑步声。 于克辉脸色一白，从门后抓着一个干粉灭火器就往外冲。 龙建华也没管叶老师了，转身到门后抓起一个干粉灭火器就朝门外跑。 刚出门口，就看到于克辉扒开两个学生，抓住灭火器就扔了出去。 从提起到扔出去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他来不及制止。 于克辉扔的速度太快，他的气流还没冲破嘴唇，灭火器已经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接着传来嘭嘭的响声。 哇靠！还有这样的操作？ 哪个师傅教的？ 跑到门外，他暗暗松了口气，不过马上又乐了。 其实没多大事，就是油浴锅里的油溢出引发着火，使得周围一些药品燃烧，燃烧面积达到了操作台的一半——操作台总共才两米长的水泥台，地面也有油在燃烧。 那个被扔进去的灭火器，根本没到达火边，距离着火的地面还有一米多，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外面的红漆都掉了不少。 一个帮白刚鹏做实验的本科生心有余悸地说，“我做完实验准备回去些实验报告，看到试验台上和地面都是火。” 龙建华把灭火器放下，将于克辉拔开。 走进房间把被于克辉扔进来的灭火器捡起，快速上下颠倒三次，左手抓着喷嘴对准还在燃烧的地面，右手拔出保险销，然后压下压把，灭火剂喷出；地面的火被扑灭后，又对着操作台上喷了几下。 本来已经比较微弱的火苗，马上熄灭。 粗看一下，他就发现了原因。 由于没人看管，组装的时候也没检查，还有可能是加料过多；总之，圆形烧瓶歪倒了，里面的药品冒了出来，进入油浴锅后使得加热油溢出，流到电炉电阻丝上，导致着火。 于克辉目瞪口呆地看着龙建华所做的一切，灭火器要这样用的？ 好复杂！ 那两个学生默默地看着龙建华所做的一切，今天又学到了一点知识。 跟在后面走来的叶老师看着正在里面扑火的龙建华，又扫了一眼站在门口脸色发白的于克辉，脸色渐渐变得有些不好看。 一个大学老师，竟然不会使用灭火器？ 做实验，竟然离岗？ 平常就是这么教学生的？ 到底是副院长，养气功夫比较足，没马上爆发出来，但心里已经将其分值拉低五成。 平常讲起来条条是道，没想到是一个红漆马桶……中看不中用。 白刚鹏正在叶老师身后看着里面的一切，默默地叹了口气。 经常以老师的身份教育人，今天被人家无声教了一次。 老师也不好当啊。 龙建华把用完的灭火器提溜到门外放下，淡淡地说，“灭火器不是这么用的。这个要重新去灌。” 看到两个学生一脸崇拜地看着龙建华，而他却若无其事地提着灭火器走回自己的实验室，于克辉忽然有些生气。 我的实验室，要你来灭火干什么？ 我只是紧张了一下，你来逞什么能？ 余光中好像看到老师的脸色不对，仔细一看……果然不对。 “老师，对不起，我看到龙师弟的实验成功了，想去学习一下。没想到激动之下，把这里给忘了……我这就把实验室清理干净。” 诚惶诚恐地跑进实验室，笨手笨脚地拿起一个拖把开始拖地，地越拖越脏…… 叶老师轻哼一声，呼呼地离开了。 这个时候还讲借口，太没担当…… 白刚鹏连忙对两个学生示意一下，让他们去帮忙。 ps：各位大大，我们也节日快乐一回，砸点票票？ 第162章 我就是我（万更求订阅） 二十六日下午，龙建华终于制作出一瓶无色四氯化硅，收拾好实验室后接筠研回家。这段时间很忙，不是在制作设备找药品就是在做实验，半个月没在一起吃饭了。 来到家门口，一辆sh760停在四合院前。 见吉普停稳，sh760的车门打开，赵黎明和张晟走了出来，接着又出来一个青年。 龙建华瞥了他们三个一眼，开门就往里走。 赵黎明有些尴尬，用呵呵一笑来掩饰，“建华，今天到你这里蹭一顿饭。这位你已经认识，张晟张哥，那一位马友澜马哥。” 接着走到车后提出一个大袋子，“菜什么的我们已经买好，不过还得你来加工，你的手艺现在是名声在外。” “欢迎。” 人都来了，总不能赶走，何况还有赵黎明在。 “龙建华，你这屋子弄得还很不错的。房子重新刷过漆，外院、内院种了这么多花草。” 不知是没话找话，还是真的认为不错，张晟在一行人走到内院后赞美了一句。 赵黎明呵呵笑道，“房子里面更加高级。我们家的改造都是建华给弄的。” 马友澜看到铁人桩，眼神一亮，随后又消散，“你这个铁人桩的胳膊怎么这么短？能用吗？上面这些垂下来的铁管用来干什么的？” 龙建华摇摇头，“我买房子的时候就有，也不知道用来干什么。” 反正原房主已经去了国外，把一切都推给他，一点毛病都没有，也不用有什么心里负担。 他没想到，瘦瘦弱弱的马友澜竟然一眼就看到了树下的铁人桩，还对这个感兴趣，“你怎么认识这是铁人桩的？” 张晟呵呵笑道，“他家就是部队大院的，和刚子一个大院。刚子不是和他爹来过你这里吗？不但说你炒的菜味道特别好，还说你家有一个铁人桩……只是他被人家利用过一次，不好意思再来。” 赵黎明也说，“建华，赵哥其实是一个很正的人。那次事情，不仅被他家老爷子骂了个狗血喷头，还被勒令三个月不能和朋友来往，现在都老老实实在家呆着。” 龙建华到厨房做菜，筠研也来帮忙。 看到赵黎明进来，她有些不高兴地说，“黎明哥，怎么把他们带到家里来了？” 赵黎明嘿嘿笑道，“筠研，建华，其实啊，不是每个大内子弟都是那样的。他们行事只是按照自己本意的更多一些，所以有的现象更加明显一些。” “我爹说了，交一些这样的朋友没坏处，尤其是张哥这样的。不要看人家的背景很强大，可做人也是很有原则的，有人想去结交他都结交不上。” “建华，他对你很有好感呢，说是那天晚上就决定要和你交朋友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确实太大了，你是人家主动来，我却只能因为你而结交他们……这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吗？” 筠研正在洗菜，闻言嘻嘻笑得前仰后合。 龙建华撇撇嘴，“你好歹也是个工农兵大学生，这话应该用在哪里都不知道吗？” 赵黎明没管这些，嘿嘿笑道，“真的，建华，我爹说你的朋友也很少，今后要在京都生活的，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看来大姨夫是想要自己多多和张晟这样的人交往啊。 不过也是。 好像自己对交朋友看得过于慎重，有必要这么慎重吗？酒肉朋友不也是朋友吗？ 是有洁癖，还是把人心想得过于复杂？ 给自己的交往圈子设限，受前世的影响太大了吗？还是自己过于高傲？ 这是性格缺陷吗…… 赵黎明在厨房呆了一会，被龙建华撵了出去。 不能帮忙，老在那里叨叨。 需要静一静。 筠研也好像不想让他静一静，“哥，我觉得黎明哥和大姨夫说得对，你应该扩大一下朋友圈。老是和家里人、亲戚在一起，交朋友的时间就少了。我们自己有院子，可来过这里的，除了秦文博和齐劲松，好像没见你别的朋友。” 龙建华叹了口气，“我试试看……邀请人到这里来？不是好朋友是不行的。” 自己家，怎么会邀请一般的朋友来？ 心理年龄已经五十多岁，性格已经形成，岂能想改就改的？ 我是一个截胡者…… 我又要为这个忧什么心呢？ 不能怀疑自己，不能否定自己。 我不是来改变自己性格的，而是来改变这个社会的！ 我就是我，不一样的龙建华！ 稍稍起了波澜的心，马上就平静了下来，身心一如既往地通畅，意念一如既往地通达…… 龙建华的菜还真是受到几人的欢迎，从吃相上看可以看出来，没谁在演戏。 赵黎明还是一如既往地猛吃，酒都忘记喝了，“建华的炸泥鳅，我是百吃不厌，藜蒿炒风干肉也是……” 马友澜吃着一块牛肉，含糊不清地说，“龙建华，你这是当厨子的好材料；以前怎么不去饭店当临时工，却要去车队当临时工。饭店临时工，能吃多少好东西啊。” 张晟哈哈笑道，“如果到饭店当临时工，说不定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喝酒吃肉了；所以，不能假设。” 这话有道理，即使吹牛也有一定的水平。 龙建华夹起一个嗦螺就在筷子上嗦，接着就把螺壳放在桌上，“你们都是北方人，这些东西都是南方的特色菜，除了玉兰片，其余应该是买不到的，所以感觉好吃也很正常。” 张晟呵呵一笑，“即使到了南方，自己不知道怎么弄，看到这些也不会去买，这就是隔行如隔山……北方的男人都是不下厨的，进厨房的都很少。龙建华，你可以算是一个奇葩。” 龙建华端着酒杯晃了晃，“你们哪次到我插队的地方去看看就知道了。如果不自己动手，那只能去社员家搭伙，吃完饭后顶着乌漆墨黑的夜晚走回去；回去的路上有可能遇见野猪、豹子、老虎，更多的是蛇。” 张晟拿着一个嗦螺嗦很久才把里面的螺肉嗦出来，“吸嗦螺是一个过程，螺肉也很美妙，就如你的插队生活一样……可惜我的下乡生活很短，只看见过野兔，最差的也只是玉米窝窝头。” 还会进行引申，竟然很贴切；性格比较直，有什么说什么，具有一个成为真正朋友的潜质。 临别时，赵黎明眼光灼灼，“建华，下个星期六，我们还来过过瘾？” 这就是所谓的酒肉朋友。 龙建华看了一眼他，“我下周做实验，那天有没有空，不好说。” 第163章 不要乱动（万更求订阅） 赵黎明一行离开后，龙建华兄妹二人在厨房洗碗。 筠研嘻嘻笑道，“哥，你去休息，我来洗就行。” 龙建华呵呵笑道，“筠研，我说要你漂漂亮亮的，也包括这双手。” 筠研看了龙建华一会，幽幽地叹口气，“哥，你把我宠上天了呢。今后我要嫁不出去，那该怎么办？” “嫁不出去？不存在的！我家筠研乃水木大学校花，又是学霸一枚，智商与情商的完美结合者。那个田真汉没来骚扰你了？” 筠研开始嘻嘻笑，接着哈哈笑。 “哥，你把人家怎样了？从那天以后，他不再臭美，也不再参加诗社的活动，据说学习成绩嗖嗖地往上涨。” 看来我挽救了一个新时期的大学生，功德无量啊。 把他心里美的。 “也没做什么，只是请他教我作诗。你说那等高雅的生活，你老哥岂能不羡慕？不知道是你老哥太笨，还是他不会教，直到一点半都没把我教会，害得我下午只能请你们宿舍的大姐姐们吃饭。” 筠研笑了很久才停下笑声，“哥，你下周做实验需要帮忙吗？” “你每天都有那么多课，还能给我帮忙？算了，你今后自己就有大量的实验要做，会做到你四肢无力、头脑发麻。” 龙建华做实验是一点都不嫌累的。周六在家好好地吃过一顿饭后，周日回实验室继续做，这次是制高纯四氯化锗等助剂。 有了熟练的操作手段，四氯化锗、三氯氧磷、三氯化硼、三氯化铝和溴化硼也液态高纯原料被一一成功制取。 有了上周的教训，于克辉老老实实呆在自己的实验室里盯着实验，再也不敢来龙建华这里串门。 龙建华觉得很无聊。 这么多纯净的试剂制出，竟然没人来看一眼，帮自己挑挑毛病，太无趣。 接着是光纤预制棒的制取：用高纯的液态四氯化硅和起掺杂作用的液态卤化物，通过严格的工艺条件控制，生成掺杂的高纯石英玻璃。 既然是要拉光纤，那就要拉出最好的光纤，他又把预制棒进行表面研磨处理。 二十九日，于克辉终于来实验室串门，径直走向制成试剂柜，伸手就要打开已经被密封起来的装有预制棒的一个盒子。 正在检查设备的龙建华淡淡地说了一声，“于师兄，不要乱动。” 花整整一个通宵才制出来的预制棒，可不能毁在他手里。 于克辉老脸一红，讪讪地说，“龙师弟，我只是检查检查这里面是什么。以前没见过这个盒子，有些好奇。” 吾草！ 帮我检查？你算那根葱？ 见过吗？认识吗？ 正想斥他一声，白刚鹏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龙师弟，做到哪一步了？” 声音还没消失，人已进入实验室。 龙建华过去把两个盒子拿到手里，笑道，“万里长征，还只走出第一步，刚把原材料做成。” 于克辉马上正色说，“龙师弟，进度有点慢啊。你说二号要拉丝的，如果到时候不能拉，会丢老师面子的。” 龙建华哈哈一笑，“做实验，哪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于师兄，你的材料制备得怎样？是按照老师布置的时间进度来的吗？” 于克辉脸色一滞，神情很尴尬。 做了三个多月的实验，好像没一点进展，老师虽说没讲什么，只是要他修正或调整方案，可是一直都没进展。 不愧是老老师，他马上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我那个实验是探索性的试验，很复杂，只能一步步地来……” 白刚鹏呵呵一笑，“龙师弟，听说你这个项目是国家重大项目的组成部分。已经把原材料做成了，很了不起啊。相比之下，我这个师兄就比你差远了，到现在还没能完成老师交代的任务。” 这是要我商业互吹吗？ 那就吹。 “白师兄已经很厉害了。老师只是要求在这个学期末有初步成绩，可你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提前达到预定目标，那是稳稳的。” “呃，那还是比不上师弟你。老师都知道你这个很难，故而没规定期限，所以听到你说二日拉丝后，愿意推掉一切工作来看你，说明他很兴奋，也说明你的工作进度大大地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后面的事情还不知道有多么复杂。白师兄，不忙的话，接下来帮几天忙，如何？” “不胜荣幸！我正遇到了瓶颈，想换换脑筋。龙师弟想做什么，尽管安排就是！” 于克辉本来听两人商业互吹就已经很气恼。 叶老师的研究生，现在有实验的，也就只有他们三个；结果，他们两个都走在了计划的前面，只有他在拖后腿。 现在听到龙建华邀请白刚鹏帮忙，却不邀请自己，更加生气。 看不起我还怎么滴？ 我还看不起你们呢！ 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出了实验室。 走到门外，他觉得不对。 难道不应该有人挽留一句吗？ 可两人都只是瞥了他的背影一眼，没有吱声，几个意思？ 白刚鹏不忿。 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懂什么？还说要检查龙师弟的，那么大声，整个楼层都可以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指导龙师弟的实验呢。 龙建华放下一个盒子，打开手中的盒子，“白师兄，这是我制作的原料。” 白刚鹏挠挠后脑，“龙师弟，按说我不了解这原料。可我没弄明白，石英不是越纯越透明吗？你这个怎么一点都不透明？” 龙建华把盒子盖好，呵呵笑道，“这已经不能称为纯二氧化硅，因为上面已经裹覆了一层重金属氧化物包层。” “不懂。你制作的东西是顶级的，我还没学到这里来，呵呵……说说，要师兄帮你干什么？” “师兄在工厂里干的时间很长，动手能力很强。我想师兄帮我测测速度，还有就是这些单个设备的组装。” 设备组装是次要的。 都是自己设计的，组装到一起还不是小菜？ 测时速就不行了，必须有两个人进行配合；在这里又不认识几个人，估计也找不到比白师兄更更合适的人。 门外，站在那里还没离开的于克辉听到这话心中怨气十足。 原来把我气走的目的是为了请人帮忙啊。 今后绝对不会帮你，永远也不要想！ 一甩手，真的离开了，蹑手蹑脚的。 他走了，却没人在意他。 第164章 我次奥两个大字（万更求订阅） 二日七点三十，叶老师走入龙建华的实验室，看到龙建华和白刚鹏两个顶着两对巨大的熊猫眼在忙碌。 “你们两个这是熬夜了？” 龙建华呵呵笑着点头。 白刚鹏苦笑，“老师，我是被龙师弟逮着连续熬了三天两夜。您看看，我的黑眼圈面积是他的五倍。” 叶老师微微点头，心中大赞。 做科研就是需要这样的人才，需要这样拼劲。 会想，还会动手；能动手，还能扛。 也很感动，“要不今天你们休息，明天再继续？” 白刚鹏连忙说，“别！老师，我们已经拉过一根十米长的，还有几根五米左右的，一两米的更多，每次都是因为设备出了一点小问题而中断。这次我们已经把所有想到的问题都整改了，龙师弟说今天要一鼓作气拉一根超过百米的。” 叶老师口水都流出来了，“你们确定拉出来的是光纤？十米长的光纤？” 龙建华看了一眼白刚鹏，白师兄嘿嘿笑道，“老师，我已经检测过，在长波长131微米的条件下，那根十点五米的光纤衰减值在040dbk，比龙师弟收集到那些数据都要低。不过，这数据只是我自己检测出来的，正式数据还需要权威机构检测。” 叶老师一把抓住龙建华，急切地问，“那根光纤呢，在哪？” 龙建华转身到成品柜拿出六卷小线圈，很淡定地递给他，“老师，这是九微米的单模，一米到十米的都有。” 叶老师接光纤圈的手有些抖。 很确定，这是自己实验室研制出来长度超过一米的光纤，更是衰减值这么低的光纤。 重重地拍拍龙建华的肩，“很不错！没想到这么快就拉出这么长的丝。今天，我要看你们拉出百米光纤，见证一下国内百米光纤的诞生！” 龙建华苦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白刚鹏咽了咽唾沫，嗫嗫地说，“老师，这根十米长的光纤我们拉了差不多八个小时，中间很多次失败……” 叶老师呆呆地看着他们，然后才拍了一下额头，“我说做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的。那你们现在是准备……” 龙建华苦笑，“百米只是我们的目标。第一次拉，经验很不够。设备存在很多问题，我和白师兄刚刚弄完；燃气也不够，我马上要去弄。” 叶老师一挥手，“设备的事我不清楚，燃气的事，我来安排。” 接着走到门口，丝毫没在意自己是副院长的身份，大声吆喝起来。 很快，两个七九级的研究生和一个老师跑了过来。 叶老师对两个学生说，“你们去弄燃料过来——从现在起，你们跟着龙建华，直到把这次实验做完；小胡，你找检测中心把这些光纤的衰减值测了，要求他们出一份报告。” 胡老师眼睛骤亮，“叶院长，您说这是光纤？这么多，岂不是我们很多实验都可以做了？” 叶老师点点头。 心说你激动，我更激动呢。 不只是我们学院实验材料的事，更是国内光纤水平跨入世界前列的大事。 龙建华，就是给力，太给力了！ 两个研究生问了龙建华要什么燃气后马上离开，而胡老师还站在那里两眼火热地看着手里那几卷光纤，目光熠熠。 叶老师拍了他的肩膀一下，瞪着眼睛看着他。 你还在这里等什么？ 胡老师瞪着眼看着叶老师。 能不能让我先用点？检测不需要这么多呢。 叶老师手掌往外挥挥，“先拿去检测，检测完了优先供应你！” 胡老师高兴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跑，蹬蹬蹬消失在楼道里。 叶老师使劲地搓搓脸，深吸一口气后走进龙建华所在实验室，脚步相对刚刚进去的时候要轻盈很多。 不拉则已，一拉就出来十米；不做则已，一做就要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这个龙建华啊，下次该给他安排哪些任务呢…… 正在微调设备的龙建华忽然觉得心脏微微紧了一下，感受了十余秒后没发现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摇摇头继续操作。 “也许是这几天睡眠严重不足造成的，接下来的实验不能这么激动，该轮流睡的，就要好好睡。” 对面的白刚鹏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发现新问题了？” 哪有什么新问题发现？ 龙建华摇摇头，“你饿吗？我出去买早餐。” 叶老师连忙说，“我找个人去帮你们买。油条豆浆！” 龙建华马上站起来，“老师，我自己出去吃，很快的。” 白师兄嘿嘿笑道，“老师，您一说豆浆，就把龙师弟吓坏了。前天我帮他买了一份豆浆，把他吐得……” 叶老师哈哈大笑，“京都豆浆乃一大特色，你竟然喝不习惯，奇哉怪也。” 龙建华苦笑，“我插队的时候吃过生猪板油，这豆浆比那个还要难吃。” 油条还可以，豆浆，那股馊味，吃不习惯。 很快，龙建华在外面吃完早餐回来，还帮白刚鹏带回了油条和豆浆。 这时，燃气已经送到，那两个研究生也呆在实验室里，和叶老师、于克辉听着白刚鹏的实验情况介绍。 龙建华稍微扫视一眼，看到于克辉的眼神有些不屑，心中不由得有些纳闷，哪个地方又让这位大神不满意了？ 也没在意这么多。看到白师兄已经把氢气、氧气连接完毕，便把加热装置开启，将预制棒放在馈送机构的卡盘上，调正后开启电机。 在预制棒进入加热装置时，开启氩气营造保护气氛。 预制棒软化，熔融态的玻璃从底部喷嘴处滴出凝成带着一个小球的丝线，光纤成型！ 龙建华快速将小球剪除。抓着光纤头端绕过拉丝塔上的张力轮、导轮和牵引轮后，最后缠绕在收线盘上。 然后，启动收线装置。 这个过程很无聊。 十分钟过去，收线盘才转二十圈；预制棒更加慢，才前进了一个半厘米。 “咳咳，白师弟、龙师弟，针对你们这个实验，我提个建议。” 看到包括叶老师在内的五人都转头看向自己，他扭捏了一下，然后很有勇气地说，“我觉得这个速度可以调快一点。” 龙建华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心中爆发出惊天两个大字，我次奥！ 第165章 有种要哭的感觉（万更求订阅） 坐在小方凳上的叶老师转头看着他，白刚鹏眼睛盯着他，那两个研究生一脸迷惑地瞅着他；只有龙建华，他又把头转过去了，看着加热炉的温度显示。 看到这么多人都看着他，于师兄很得意，“如果把馈送系统的速度加快，配套把收线装置这边的速度调快就是；两边速度相同，系统还是正常运转。” 听到他的话，叶老师脸色很难看。 七九级的新研究生宁新华小心翼翼地说，“于师兄，好像不全是速度的问题？不说别的，预制棒是否能完全熔融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于克辉呵呵笑道，“那很好办，把温度调高就是。氢氧焰的温度可达两千五到三千度，现在温度显示才两千一百度，还有很大的余地。” 这话没毛病，很正确。 白刚鹏淡淡地说，“那怎么控制光纤的均匀度？我们现在的操作水平已经属于最佳状态，光纤的直径尚且有粗细不均的情况，速度加快又怎么控制？” 呃，呃，呃…… 于克辉瞠目结舌，好像从来没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但是，这样的问题需要我来考虑吗？我只是提供一个建议而已。 提不提是我的事，接不接受是你们的事。 绝对没毛病！ 龙建华淡淡地说，“于师兄，这个速度不是想快就可以快起来的。如果一分钟能造百米，我和白师兄哪里用的着在这里熬夜？我们哪里用得着在这里辛辛苦苦测试两套设备的速度？” “确实，速度可以加快，把温度提高，将馈送速度和拉丝速度加快，都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拉丝的过程，其实是保证光纤表面不受损伤的过程；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是一个正确控制芯包层外径尺寸以及折射率的过程。” 一句话，这是在造光纤，不是在拉红薯粉条。 于克辉呼吸急促起来，眼睛开始发红，脖子上的青筋暴露。 受打击了，受侮辱了！ 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偷偷地连续深呼吸，让青筋消隐，令发红的眼睛恢复正常颜色。 “这么说来，倒是我提的建议唐突了。” 白刚鹏师兄淡淡地说，“龙师弟的方案是经过老师审核的，里面的计算也是老师亲自推算过的。说实话，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看到龙师弟的方案后，我觉得自己无知了。” 这是补刀啊。 这么简单的问题，谁不能想出来？ 谁愿意在做实验的时候，预制棒的馈送速度只保持在每小时九厘米？谁想在这里浪费青春？ 不要轻易质疑别人的实验方案，这是科技工作者的最基本常识。 想出风头，那么就要有敏锐的头脑，充分宽广的知识面。 用皮毛来质疑深刻，只能是闹笑话，留给别人的只是笑柄。 叶老师转过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克辉，抓紧把你的实验方案完善一下，该重新计算的重新计算，该注意反应过程的注意反应过程。做实验，不是表决心，不是拍脑袋。去，不要在这里看热闹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你于克辉就是在这里看热闹。 于克辉的呼吸又急促起来，眼睛迅速发红，脖子上的青筋开始鼓起。 “老师，我去做实验方案去了。” 没等叶老师表示，他嗖地跑了出去。 决不能再留在这里，太受打击了，还是当着导师的面受打击，还被导师直言自己看热闹。 他恨不得狠狠地拍自己的嘴巴，让自己在老师那里失分。 不对，不应该怪自己，而是应该怪龙建华，怪白刚鹏，怪宁新华！ 我只是提个建议而已，难道给你们提建议也是我的不对？你们就容不得别人质疑你们？ 即使我考虑不周全，你们难道不能别当着老师的面说？ 你们都是小人！ 你们这三个小人，等着！ 另一个新研究生方胜利小心翼翼地说，“于师兄好像要哭了。” 他要哭了？是恼羞成怒？ 白刚鹏如是想。 他要哭了？心态如此脆弱，这十多年的老师是怎么当过来的？ 叶老师如是想。 他要哭了？不会，没什么啊。 宁新华如是想。 他要哭了？随他哭去。 龙建华如是想。 最终，也没谁过去他实验室瞅瞅，没去看他到底哭没哭。 四十来岁的人，按理讲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什么承受不了？ 承受不了？那就……承受不了！ 龙建华和白刚鹏继续紧盯温度，时不时摸摸小设备的温度与振动情况，对预制棒进行调心…… “建华，你们怎么知道这光纤粗细不均的？能在这个生产过程中控制吗？” “老师，我们是结束以后测量出来的。在实验室，我们解决不了这样的问题，不知道人家能不能解决这样的问题。” “呵呵，国内能拉出一米长的还只有你们——当然，昨天和今天的情况不知道，就像你们一样，可能还没检测出结果，所以并没上报。”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收线装置还在一如既往地稳健转动，外面的光纤已经缠绕了厚厚的一层。 光纤预制棒馈送系统正常，加热系统正常，拉丝机构正常，水冷却和气氛保护及控制系统正常…… 龙建华和白刚鹏的神情越来越激动，叶老师的眼里也流露出期待的眼神，一次性拉出百米，不是什么梦想！ 希望就在眼前！ “多长时间了？” 叶老师终于按捺不住激动，用颤抖的声音问。 宁新华看了一下表，“十点二十六。” 随即他跳了起来，“五十分钟了？每小时九十米，七十五米了？” 叶老师笑眯眯地将食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示意，宁新华连忙捂住嘴巴，睁大双眼盯着龙建华。 他怎么不激动？ 转头看看白刚鹏，他也没激动的迹象。 白刚鹏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龙建华。 龙师弟的方案，龙师弟做来的设备，有了几次失败的经历，百米会是问题吗？ 预制棒在一厘米一厘米地缩短，收线装置依旧稳健运行…… 十点半，正常。 十一点，正常。 十一点半，正常 十一点五十，预制棒全部进入…… “叮～嗦嗦～” 十二点过五，预制棒被全部拉成丝，末端打在金属支架上，发出悦耳的声音。 “成功了！至少二百米！哈哈，龙建华，你成功了！” 叶老师蹭地跳起，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稳健。 龙建华忽然感到鼻子有些酸，有种要哭的感觉。 第166章 深藏功与名（万更求订阅） 这是第一次完整的截胡。 此次实验，不但制出了预制棒，还把完整的生产工艺打通，截了七年后也是此后几十年先进科技的胡。 现在缺的是数字控制，一旦芯片研究成功，可以引领光纤生产技术至少四十年。 龙建华想哭，不是累的，而是激动的，光纤生产的成功比不锈钢、柴油发电机的更让他激动。 不锈钢和柴油发电机技术研发中，他只提出了方案，而这个他不但提出了方案，还亲自把一台台设备制成，亲自把操作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一个个解决，又亲手拉出一根根光纤。 这是他自己的孩子，不是别人家的。 叶老师走到收线装置旁，伸手轻轻抚摸着光纤，老泪纵横，低声喃喃，“终于制造出来了，我国终于能大规模生产光纤了，通讯、计算机领域将迎来一次大的飞跃，还不止是这两个……” 龙建华和白刚鹏默默地把加热系统关闭，接着把所有生产系统关闭。 宁新华和方胜利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想帮忙，插不上手；想劝解叶老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几分钟后，叶老师站起来说，“中午我请客，去吃烤鸭！” 叶老师请客，龙建华自然不会去争，人家每月一百多块钱的工资。 更重要的是，长者赐，不敢辞。 几人连忙表示感谢。 龙建华把实验室检查一遍后，把门锁好。 刚出实验楼，就看到胡老师小跑而来，老远就喊，“叶院长，检测了三根两米多的，都很好！都低于2db。” 叶老师手一挥，“走，中午我请客，一起去吃烤鸭！” 又哈哈笑道，“你们得感谢建华，是他成功的实验让我们有烤鸭吃；是他制造出光纤，让我们今后不再需要高价购买光纤。” 胡老师嘿嘿笑道，“我说这些光纤不一样，原来是我们自己实验室做出来的。” 转身看着龙建华，露出阿谀的微笑，“建华，今后的光纤，我可是指望你了，需要无限量供应。” 龙建华苦笑，“胡老师，无限量是什么意思？还准备铺到米国去？” 胡老师哈哈一笑，“能铺到米国，那是最好的，气死他们！那些家伙屌得跟二五八万一样，价格那么高，还买不到。” 叶老师叹道，“还需要消耗不少的外汇。我们现在的外汇很少，虽然我们这个项目是重点项目，但外汇限额也是很紧张的。建华这次实验成功，可以说是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七八年，我国的外汇储备才一点六七亿美刀，多么可怜的一个数字。 同时期的岛倭国，人家的外汇储备达到一百八十余亿。 多么痛心的差距！ 龙建华连忙谦让，“这都是老师拍的板，还有白师兄，他一直支持我，不然也不会这么快成功。” 叶老师摆摆手，“这个成绩，绝大部分都是你的。我倒是通过你的实验方案学到了很多。至于刚鹏，他起到的作用就是一个协助，没谁能抢去你的成绩。” 这就是叶老师，一个纯粹的科研工作者，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龙建华有些烦躁。 他想低调，不想一辈子搞科研；换句话说，他并不想在科研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因为他想的是赚钱，赚更多的钱。 有钱才能办事，办更多的事。 看到叶老师他们的整个项目进展比较慢，所以才把几年后国际上相对成熟的技术搬出来，成功地截了人家的胡。 可这么一来，他的名字会纳入一些科研大佬的视线，今后行动不再自由，还可能会受到一定的限制。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烦躁完全没必要，他在叶老师的要求下把这次实验部分内容写成五篇论文准备发给国内外期刊:国内一篇，国外四篇。 这次龙建华始终保持低调本色。 把论文写完后，交给叶老师审核，然后由叶老师安排人进行翻译，他再次消失。 国内的那一篇一到编辑部就引起巨大震动，编辑部将已经定稿准备印刷的一篇文章抽了下来，将这篇文章排到第一位。 第三天，国内很多同行就来到学校，索要光纤，看检测数据，参观实验室，还要听过程讲解。 这些，学院都一一满足。 这是国内外最新技术，也是学校彰显实力的机会；叶老师是副院长，一切的绿灯都是顺其自然地开放。 不过，龙建华在叶老师布置任务的时候就和他交流了一下。 方案的一些核心不能对外公开，设备的一些关键部件需要拆除。 作为重生者，这一点他是很注意的，知道科技界和商界都一样，进行的都是没有硝烟的战争。 有人说科技无国界，那是只有脑残才会相信的。 如果真正的技术想买就能买的话，很多国家都可以达到世界顶级水平，譬如中东那些产油大国。 有钱可以用高科技，也仅只能用而已，那还是人家高兴的时候。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谁都不会那么傻，尤其是国与国，族群与族群之间。 看过、听过之后，大家都认为是叶老师指导的作用——虽然他每次都说是龙建华自己写的方案，自己只负责签字，但没人认为一个研一学生能有这样的水平，反而对叶老师愈发尊敬，崇敬他的高尚品德。 为了保护龙建华，叶老师也没就这些进行辩解，每每都是一笑而过。 很多国内外同行前来学校交流学习，龙建华因不住在学校，又是弹性学习制，没一次能找得着他，这个讲解的任务理所当然地落在白师兄身上，让他痛并快乐着，成就感满满。 每次看到他面对芸芸众高手侃侃而谈，于克辉师兄都要被气得心口疼，胸中妒火熊熊。 同为七八年进来的研二，为何抛头露面的不是自己？ 但他只能眼红，没人在意他的表情，更没人在意他的想法。 龙建华又连续一个星期没去学校，叶老师也很郁闷。 这个家伙，利用去京都航空学院图书馆看书的机会，竟然学校都不来了；早知道这样，应该要求他每天来报一次到的，不会如现在一样成了脱缰的野马。 第167章 你去讲课（万更求订阅） 京都航空学院是五九年开始试招研究生的指定十六所重点学校之一，在七八年成立了计算机科学与工程系，恢复了制造工程系，学院图书馆藏书并不比水木大学少。 在这里，龙建华看到很多在别的学校没看到过的书籍，尤以计算机方面的居多，还有一些总成方面的。 这里总成方面的书籍太多，让他感觉每少看一分钟书都是在浪费，浪费就是犯罪。 坚决不能犯罪！ 如饥似渴地读了一个星期后，觉得自己应该回学校向老师汇报一下进展。 虽说这个学期三篇论文的任务已经完成，还有了一个突破天际的光纤制造新技术，更向国内外投稿了五篇论文，大大地超过老师布置的任务。 但既然在京都，那就应该偶尔出现在导师面前，不然太无礼。 叶老师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还真舍得回学校来看看？” 龙建华嘿嘿一笑，“那里很多书籍我们学校没有，看忘记了。您给我的那个目录中，那两本没看的书我也在那里看完了。” 叶老师指指他，接着叹口气，“我也不知道你那看书的方式是怎么总结出来的，但你能设计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光纤生产工艺，说明这方法对你确实有效。” “说实话，那个目录是三年硕士的基础书目，你现在全部看完，说明你已经够毕业的水平。” “当然，不只是你看完了那个书单，还是因为国内的那篇文章已经发表；加上那个生产工艺以及那些设备，你完全可以毕业了。” 龙建华心中大喜，连忙狗腿地说，“老师，那我就毕业？” 叶老师被他气笑了，“想什么呢？哪有研究生不到半年就毕业的？” 龙建华嘿嘿笑道，“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要不，您直接让我读博士？” 正准备拿起杯子准备喝茶的叶老师马上被口水呛到，连声咳嗽，把脸都咳得通红，边咳边指着他，“你看看哪个地方现在招博士的？” 龙建华提的这个建议确实只能是笑话，让他的导师气笑了的笑话。 国内七七年恢复高考，到七八年五月五日才进行第一次研究生招生考试。 这次考试并不叫硕士研究生招生，就是研究生招生；中科院研究生院此次招收两千四百人，占全国招收研究生总数的近五分之一。 正式把研究生分成硕士和博士两个层次，还要等到八零年二月《学位条例》被审核通过，并于八一年元月一日开始实施。 直到八一年十一月，国务院才批准了首批博士和硕士学位授予单位和学科、专业的名单；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开始有博士招生。 八三年五月二十七日，国内有博士“十八罗汉”毕业，并被中央领导人在京都集中举行学位授予仪式。 他现在就说读博士，岂不是天方夜谭？ 喝了一口水后，叶老师有点严肃地问，“建华，接下来如果没有我安排的任务，你准备去干什么？”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想去办企业，元月三十一日才决定蛇口为第一个出口加工区，现在才刚刚动工呢；深圳、珠海、汕头和厦门划出部分地区试办出口特区，那还需要到七月十五日。 元月三十一日这个时间节点没有改变，自己这只小蝴蝶没能掀起很多风浪；那就意味着，后面那个节点也改变不了。 犹豫了一下后，龙建华很直接地说，“我想去中科院看一段时间的书。” 现在就是疯狂地看书，囫囵吞枣地看书。 架构已经有了，需要的是填充，而这些书本知识就是对架构的最好填充。 一般学校的书，很多都是雷同的，只有诸如那些针对性比较强的如航空学院、邮电学院、钢铁学院有些特别的专业书籍。 去中科院，也就是为了拾遗补缺。 叶老师定定地看着他，“你已经看了这么多的书，不拿出来用一会吗？看多了，也会忘记的，毕竟人的脑细胞开发只有那么多。” 我的脑子可不是一般人的脑子。 龙建华心中感慨。 人的脑细胞大约140亿个不假，可自己的情况特殊啊。 稍微想某个方面的事情，一连串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知识就如电影般在脑海一一闪过，哪有忘记的可能？ “我觉得你还是继续光纤方面的研究，将其进行进一步深入，或者是横向扩展开来。现在，国外已经已经提出几种生产方式，你应该在这上面继续。” 国外的这些方式，龙建华知道。 气相沉积法到后面有一步法和二步法。 还有非气相技术如界面凝胶法、直接熔融法、玻璃分相法、溶胶-凝胶法、机械挤压成型法等，有的现在已经提出，有的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提出。 但现在，自动控制的程度都只有这样，自己那个一步法已经属于当前最佳水平，国外工业化生产还要年才能撵上。 二步法，他会啊，但不想在这里进行实验，这是自己办企业的技术。 他很坚决地说，“老师，从目前情况看，如果再一步深入，我觉得积累不够，所以需要看更多的书来验证我的想法。” 又毫不客气地吹嘘了一下，“根据这段时间的资料找寻，发现我们那套工艺在全球属于顶尖水平。” 叶老师呵呵一笑，“那是一定的，要不然我们四篇文章这么快就被采纳……全国首次光通信技术学习班就要在我们学院举办，由我领衔授课，我已经安排你来讲光纤通讯这一块。” 龙建华正在想发表在国外刊物的上的文章会是什么样子，马上就听到老师马上安排了这么一项任务下来，心想老师还真会抓俘虏啊。 难道早就挖了一个坑，让自己跳进去？ 好像是的。 自己不想去做实验，只想去看书，关键还说了那套光纤制造工艺属于全球顶尖水平，自己被一步步带进坑了。 看起来忠厚慈祥的老师，也是会坑人的主啊。 连忙惴惴不安地说，“老师，我还只是一个研一，办事不牢啊。” 叶老师摆摆手，“你能设计出世界上最先进的生产工艺，产出世界上衰减值最小的光纤，想来在应用方面也有过很详细的了解。” “好了，这个任务就是你的！现在还有时间，好好备课。” 龙建华目瞪口呆地看着导师。 叶老师，原来您早就计算好了，就这样坑学生啊。 第168章 都变了（万更求订阅） 九日，龙建华把备课的内容向叶老师进行了汇报。 听过之后，他眼冒金星，“你十六号上课，一整天。” 龙建华苦笑，“老师，我这里的内容最多是三个小时。” 叶老师一脸笑容，晃晃手指，“你讲起来只需要三个小时，可人家听不一定小于五个小时。你讲的有基础，有前沿；来听课的都是专家，对这些东西都很敏感。好好想着怎么让人家满意。” 龙建华苦笑。 这讲课也需要以顾客满意为基础吗？ 很多东西，他们不一定能听懂，不一定是自己的目标顾客，所以不一定需要每个人都满意…… 来到叔叔家，看到月华和月荷正端着菜往客厅走。 跟正在炒菜的婶婶打个招呼后问道，“月华，考得咋样？” 月华嘿嘿笑道，“你老妹参加的考试，谁能拿走第一名？” 哟嗬，小丫头还够自信的啊。 月华今年参加中考。 对她心理状态和学习成绩，龙建华是很放心的，所以在她考试前后都没来看过。 月荷嘟着小嘴问，“哥哥，你怎么不问我考得怎样啊？” 龙建华接过她手里的菜，哈哈笑着说，“我是从大往小问的。月华大，所以先问她；你小，然后才问你。月荷，你考得怎么样？” “嘿嘿，我当然也是年级第一喽。有这么厉害的哥哥姐姐，我作为龙家最小的妹妹，自然不能落后了。” 大眼睛对龙建华扑闪扑闪两下，小手一背，一脸的得意，蹦蹦跳跳走向客厅。 这月荷，真的调皮；小小的人儿，又要装一副大人模样。 看到她那可爱模样，龙建华哈哈大笑两声。 月荷感觉这笑声有些怪异，站在客厅门口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哥，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龙建华连忙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大人，所以我感到好笑。” 没想到月荷靠在门上幽幽地叹了口气，“大人有什么好的？你看我爹，今天又不回来吃饭了。天天上班，晚上还要加班；哥，你说我爹有那么多事要做吗？想想以前在山晋省那个机械厂，一年到头，有几次加班？” “现在倒好，三天两头加班。我姐中考前天天到很晚才回来，中考完又犯同样的错误了。我都想狠狠地批评他一顿……” 赵红英端着一碗菜从厨房出来，拍了她一巴掌，“小小年纪，你想批评谁？抓紧洗手吃饭。” 月华伸伸小舌头，嗖地跑去洗手了。 赵红英把菜放下，呵呵笑道，“你叔叔啊，这个暑假又要忙喽。山晋省那套不锈钢设备投产成功，京都这个也要建一套，今晚也会是坐最后一班车回来。” 龙建华皱皱眉，“他们单位不送吗？” 赵红英苦笑，“人家要送，他偷偷地溜走，有什么办法？不过还好，他每次都带着两个研究生的。” 龙建华摇摇头，“不管带不带研究生，地铁也好，公交也好，到这里都有两里多路。要不，要叔叔学个驾照，今后自己买辆车。不愿意麻烦人家，只能自己掏钱买方便了。” 月荷嘿嘿笑道，“我爹学驾照？算了，年都不一定能拿回来。哥，我姐学一个，怎么样？” 龙建华立马点点她的鼻子，“说什么呢。月华才十五岁，怎么能去考驾照？要不，先从你考起？” 月荷嘻嘻笑道，“我的腿太短，够不着油门和刹车；劲还不够大，搬不动方向盘。” 赵红英瞪着两人，“学开车干什么？不准学！大学还没上，就想着开车了？” 月荷弱弱地说，“娘，我姐学了驾照，今后可以送你们去上班，不是很好吗？还有，今后去看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们不就可以开车去了？火车太挤了呢。” 赵红英拿着筷子敲了一下她的脑门，“就你一天到晚在这里瞎想。你以为你姐是你哥呢。她能开那么远？” 月荷擦了一下额头，争辩道，“姐和大姐开一辆，哥哥自己开一辆，不就很简单了？” 月华嘻嘻笑道，“我哥都已经说了，我年龄不够，不能学驾照，你们争论这个无聊的话题干什么？” 赵红英作势再敲月荷，被她笑呵呵地把筷子抢过去了。 “抓紧吃饭！我等会也要去单位。建华，你等会带她们两个玩。” 月荷又叹了一声，“你们看看，老爹加班没回，老妈又要去加班，成为大人有什么意思？” 月华用筷子敲敲她的脑袋，“天天和小屁孩玩就有意思了？你不是喜欢设计衣服的吗？不长大，怎么去设计衣服？” 龙建华没想到小学刚毕业的月荷竟然还有这样的爱好，“月荷，你怎么想着要设计衣服了？” 月荷嘟嘟嘴，“你看看我们周围，哪有什么好看的衣服？那种喇叭裤，真是丑到了极点，卖得那么贵，枉他们还有那么多人喜欢。” 小丫头懂的还不少。 他又问月华，“报的还是四中？” 月华点点头，嘿嘿笑道，“哥，我也想学你，多看书。你高中毕业就可以帮我爹和伯伯想出那么多好主意，一定是看书看得多的缘故？” 龙建华顿时无语。 这个问题不好比啊。 自己是重生者，谁知道重生的机理是什么？谁又知道为什么自己掌握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知识？ 只好嘿嘿笑道，“高中的课业重，人的时间与精力是有限的，不能有太多的想法。我提的那些建议，其实源于见多识广；那些书，也是有针对性看的。” 赵红英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建华，别听她的。她已经计划好了，高中要好好学习，毕业后选水木大学的土木专业。” 龙建华指指月华，“好啊，竟然戏耍你哥，看我哪天报复你。” 月华傲娇地扬扬头，“你敢报复我，看我不告诉婶婶。婶婶说了，如果你敢欺侮我们，她就会来京都揍你。” 龙建华简直是欲哭无泪。 这老妈是怎么想的啊，还要跑到京都来揍自己？ 赵红英咯咯笑道，“嫂子也是的，竟然跟你们说这个，把你们弄得有恃无恐了。在平时，你哥哪有欺侮你们？把你们宝贝得不行。结果，你婶婶还要帮你们一起来欺侮你哥，你们真是没良心。” “建华，你觉得嫂子的性格有变化没？我怎么感觉她这次变化太大了。底气足，性格爽朗，听声音都知道她过得很舒坦。是不是因为换了工作的原因？” “应该是。脱离了压抑的环境，心情就大不一样。” “建华，这都得感谢你啊。你叔叔，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现在竟然能带着一个团队四处跑；我嫂子，现在变得这么爽朗，我都以为不是她了。” 月荷脆脆地说，“娘，你也变漂亮了呢，那个阿姨不是说差点不认识你了吗？” 这句话说的没毛病，让赵红英愣一下后噗嗤笑起来。 第169章 一瞬万年（万更求订阅） 赵红英去单位了，月华两姊妹也已经放假，在家呆不住，要龙建华带她们出去逛逛。她们晚上很少出来，有这个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她们也不愿去别的地方，只是想去什刹海公园玩玩。白天的风景已经看过，想看看晚上的。 锁了门后，月华抱着龙建华的左胳膊，月荷也不甘示弱，马上去抱着他的右胳膊，三人慢悠悠地向公园走去。 什刹海范围很大，包括前海、后海和积水潭三个水域以及周边，与“前三海”相呼应，俗称“后三海”。因四周原有十座佛寺，故称什刹海。 龙建华的四合院在前海，是观赏荷花的最佳位置之一。 在昏暗的灯光下，站在垂柳依依的岸边，看着波平如镜的水面上盛开的荷花，也是一种独特的享受。 到了前海，月荷就松开抱着龙建华的手，蹦蹦跳跳在岸边走起来，时不时藏在树后，偷偷地看着龙建华和月华左顾右盼地找她。 夏天晚上，来这里乘凉的人很多，她这么调皮，令龙建华有些紧张。 现在的秩序已经有乱的苗头了。 快到银锭桥时，忽然传出的吵闹声打破了夏夜的宁静。 月荷快速朝这边跑来，也不和他们捉迷藏了。 跑到近前说，“哥，那边有几个小痞子推倒了一个小姐姐诶。” “那小姐姐是不是小痞子？” 月荷扑闪扑闪了几下大眼睛，摇摇头，“不像。她们准备上桥，那些小痞子故意撞她们。哥，去帮一下。” “你们两个……算了，跟我去看看。” 龙建华犹豫了一下。 一边是三个小姑娘，其中两个从背影看秀秀气气，第三个从侧面有点虎。 被撞倒的是一个秀秀气气的，另一个正在帮她揉胳膊；那个虎姑娘正在和对方争辩，指手画脚，情绪激动，声音不小。 一边是四个小青年，的确良上衣扣子解开三个，露出大半胸膛，嘻嘻哈哈地和那个虎姑娘辩嘴，一点都没生气的感觉，纯粹就将辩嘴当做娱乐。 在他们周围，已经有一些人在劝说双方各让一步，各回各家。 可那虎姑娘不肯，一定要对方道歉，不然誓不罢休。 而对方却说是她们走路不看路，自己撞到他们身上去的；如果不是他们及时停住脚步，撞的还要重一些。 这是一群讲究技巧的小痞子，有脑筋的小痞子。 谁都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但谁也不好说他们什么。 龙建华正想上前劝那个虎姑娘时，月荷忽然从他身后挤出来，抓着他的手大声说，“我看到你是故意的！那四个小姐姐靠边走，你们原来是走中间的，故意往她们身上撞。” 月荷清脆的声音一出来，所有人都看向她，她越发肯定地指着中间那个小痞子说，“你走在四个人的中间，怎么会撞到小姐姐的？” 这个小家伙的观察还很仔细。 那个被指的青年眼睛一瞪，恶狠狠地说，“小丫头，你不要胡说八道！” 月荷哼了一声，“我亲眼看见的，怎么胡说八道了？” 三个姑娘都看向月荷。 虎姑娘斥道，“小妹妹亲眼看到的，你们还想抵赖？” 龙建华感觉有一道目光停留在自己脸上，顺着目光看去。 目光接触，马上心生波澜。 一瞬万年。 他的心瞬间产生一丝悸动，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目光如此纯净，如此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目光令他心醉，让他不能自拔，只想走近她。 那容貌，感觉不知道已经见过几十年，相交过几十年。 她脸上显出一丝微笑，他的心颤了一下，犹如绚烂的夏花在心田绽放。 似牡丹，似海棠…… 傻傻地露出了一个微笑回过去……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紧紧抓住，转头一看，四个青年正走向这里，月华有些紧张，用力地抓住他的手。 “小丫头，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青年气势汹汹地低吼。 龙建华轻轻捏捏月荷的手，冷冷地说，“你来揍揍试试？” 敢威胁我妹妹？ 找抽吗？ 心中有些无奈。 好好的用点脑子不行，非得要暴力相向？ 感觉到旁边那道目光还在盯着他，但他没空回头去看，把月荷朝后牵了牵，往前跨了一步。 青年纵身跃起，一个飞踹踹向龙建华右侧的月荷，引发周围惊呼一片。 他来得快，回去更快。 来时是气势磅礴，回去如同一只萎靡的虾…… “砰！” 青年被一脚踹中腹部，倒飞而去。 “好！” 周围吃瓜群众杂乱的掌声和鼓掌声响起。 龙建华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边咳边哀嚎的青年。 敢对我妹妹出手？ 找死！ 扭头一看，月华双拳紧握，神情严肃，身体微弓，一副随时要冲出去的样子，伸手在她肩上拍拍。 她扭头看他一眼，才长长地吸口气，把戒备的姿势收起。 月荷看热闹不嫌事大，脆脆的童声盖过其余叫好声，“哥，打扁那个臭流氓！” 其余三个稍微一愣后，一人指着龙建华吼道，“你找死！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你们是谁？ 你们的爹不知道，但你们的妈肯定知道。 不过，这个时候的人，好像还不知道有这个梗，而且这话好像也不能当着小孩子的面说。 “你们是谁……关我什么事？想打我妹妹，那就该打！” 那青年吼道，“我们是体校的学生！” 他这一声吼，把吃瓜群众吓得后退了不止一两步。 可是，龙建华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淡淡地“哦”了一声，“那又怎样？” 什刹海这里有一个体校，全称京都市什刹海青少年业余体校，现在的李连杰还在这里就读，甄子丹、吴京和吴尊等还不知道在哪里。 在装修房子的时候，龙建华到处溜达，也到这学校里转悠过。很落后，只有一排简陋宿舍和一些陈旧的练功房。 “那又怎样？” 三个青年呆了。 “你难道不是这里的人，不知道体校有武术专业吗？我们就是武术专业的！” 龙建华再次“哦”了一声，静静地看着他们。 那个虎姑娘吼道，“你们是体校的？很好，我要人开了你们！” 这时，远处呼呼啦啦跑来一群人。 “谁敢欺侮我妹？！” 龙建华从人群头顶看去，又是一群健壮青年，在一个女孩带领下跑来；这群人中，李正凯和刘强国竟然在。 那个女孩娇斥一声，“就是他们四个！” 两个男子跑到那个虎姑娘身旁，紧紧盯着那群人。 跟在身后的那群人迅速将四人包围起来，拳脚同时举起。 惨叫声从人群中传出。 龙建华转头看向那道眼神…… 两人同时笑了一下……天地在我心，目中只两人。 但马上皱了皱眉，刘强国和李正凯跑到那两个秀气女孩前，将两人隔开。 把他的视线挡住了。 第170章 刘芷菲（万更求订阅） 一瞬不见，如隔三秋，正是龙建华这时心情的真实写照。 他把月荷牵向月华，随后走向那两姑娘。 没想别的，就想去认识一下，尤其是其中的一个，那个带给了他整个世界的。 刘强国还是一如既往地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而李正凯则阴沉着脸。 “龙建华，你来干什么？” 龙建华淡淡一笑，“我来干什么，用得着告诉你吗？李正凯，有本事的和我正面刚，利用别人来对付我……” 指指自己的脑袋，“你还差了些。” 李正凯恼羞成怒，“龙建华，别猖狂！我们的较量才开始。” 龙建华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人的心胸竟然如此狭窄，每次事情可都是他挑起来的。 较量就较量。 随即将其扒开，将手伸向那个女孩，“你好，我叫龙建华。” 刘强国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挡在他身前，嘲笑道，“龙建华，不要接着机会来接近我妹。你那点伎俩，我早就看清了。” 如同一盆冷水浇在头顶。 这是刘强国的妹妹？ 那等高门大户，不是我该去攀的。 五十多岁的人，难道还会相信真的有一见钟情？ 不能相信一见钟情，而应该相信日久天长。 一入豪门深似海，不能惹这样的麻烦。 “堂哥，你干什么？我结识朋友，与你有什么关系？让开！” 女孩怒喝声传入龙建华耳中。 堂哥？不是亲哥？ 心中再度升起希望。 刘强国被扒开，女孩朝龙建华伸出手，“你好，我叫刘芷菲。” 声音清脆，全无半点杂质，沁入心脾，浑身舒泰。 龙建华轻轻地握着刘芷菲的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 一个五十多岁的人，面对一个二十来岁的青涩女孩，竟然紧张了。 李正凯在一旁用阴沉的眼神看着握在一起没想过要分开的两只手，后槽牙都咬碎两个。 “感谢你帮我们出手教训那个无赖，我……” 刘强国打断她的话，抓住龙建华的手一把抽了出来，“妹妹，我们回家去。听说你被人家骚扰，大伯很生气呢。” 说后面两句的时候，竟然对着龙建华，眼睛斜着。 他犹不解恨，“龙建华，你不要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今后离我妹妹远点。” 说着，牵着刘芷菲就走，“抓紧回去，不然大伯要批评你了。” 李正凯也附和，“芷菲，大晚上的，不安全，我们还是早点回家，不要让伯父伯母担心。” 刘强国的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李正凯补位恰到好处，竟然没给龙建华反应时间。 他也没法反应。 头还是懵的，只是木然地看着刘芷菲被拉走。 月荷大声喊道，“姐姐再见！我叫龙月荷，是我哥哥的妹妹。” 刘芷菲挣开刘强国的手，生气地说，“你想干什么？！想绑我回去吗？我都成年人了，你们有什么资格管我！” 一把将刘强国推开，怒气冲冲地绕过李正凯，来到月荷前面，摸摸她的头说，“月荷妹妹，今天要感谢你仗义执言。” 转头对龙建华说，“也要感谢你的出手相助。” 龙建华嘿嘿傻笑，“应该的。” 那四个人已经被拖走，虎姑娘走到月荷身边拍拍她的肩，“小家伙，今天很感谢你，今后有事找姐姐。” 月荷的眼睛都笑成了半弯月。 朝龙建华抱以一拳，“感谢出手相助。” 龙建华摆摆手，笑道，“那是他想致我妹妹于死地，与你们没关系。” 在内心深处，有一个执念在那里，不想和这样圈子的人走得太近。 保护虎姑娘的男子向龙建华表示感谢后，把她和龙建华兄妹隔开。 刘强国见状，也把刘芷菲和龙建华兄妹隔开。 遇到这样的情况，心情被破坏到极致。 刘芷菲跺跺脚，怒气冲冲地和虎姑娘快速离开，刘强国等人只能小跑着追去。 月荷走到龙建华身前，踮起脚尖伸手在他眼前挥挥，“哎，哥，刘芷菲姐姐已经走了呢。” 月华嘿嘿笑道，“哥，这是不是一见钟情？刘姐姐确实很漂亮呢，和大姐差不多。哥，你要加油哦。” 龙建华伸手将两人各拍一下，“你们两个脑袋里在想什么呢。” 月荷用手指戳戳脸，“哥哥，眼睛都被刘姐姐勾走了，嘴不对心是谎话哦。” 月华以怒其不争的语气说，“哥，你也不问问人家在哪里上学或者上班。” 月荷拍拍自己的胸脯，“哥，你放心，我今后帮你留意。” 龙建华苦笑，“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啊。回，快九点了。” …… 回到家，龙建华躺到摇椅上。 今天这是怎么啦，怎么会有一见钟情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有一见钟情吗？ 五十多岁的年龄，十九岁的身体；理智的思维都已经能把热血的细胞抑制，怎么还会出现一见钟情的状况？ 这难道不应该随着见识的增长而消褪吗？ 能和刘强国、李正凯走在一起的，那个圈子的人最好还是不要接触。 可她在脑袋里的影子怎么也驱赶不走呢？ 那容貌，那笑容，那眼神，那声音，充斥了整个脑海。 纠缠不清…… 迷糊了不知多久，他站起来到铁人桩旁，把螺丝装好，布袋套好，乒乒乓乓开始击打起来。 不到半个小时，他悻悻地停止练习。 精力完全不能集中，被铁臂打过不知道多少次。 这样下去不行，总要找个解决办法才是。 …… 刘芷菲回到家中，什么都没发生。 跑回自己房间，坐在书桌旁的靠椅上，眼睛看向窗外。 从没见过他啊，怎么会有这么熟悉的感觉？ 那么高，那么帅，那么有力量…… 呸呸，想什么呢。 马上捂住脸。 个子很高，长得又帅，踢的那一脚很有型。 都是堂哥，硬拉着人家走，害得我都没问他是干什么的。 不应该走的！ 那个李正凯也真是可恶，老是粘着人家，也不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堂哥也是，老是和他在一起，讨厌得很。 就是刘强国，还有可恶的李正凯，今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 下半年就要上大学了，还能不能遇到龙建华呢？ 龙月荷也真有趣，我哥哥的妹妹，真有意思。 我怎样才能找到龙建华，好好地向他道一声谢呢？ 一个端庄的中年妇女轻轻地推开门，“菲菲，十一点了，还不睡觉，发什么呆呀。快点睡觉，明天还要去看姥姥呢。” “妈，我这就去洗漱。” 第171章 期末考试 接下来两天，龙建华独自一人上街，白天在方圆十里范围内的街上乱转，晚上在什刹海周围转悠。 十二日晚十点回到家中，心身疲惫在躺在摇椅上。 “一定是刘强国那厮告状了，她家里不准她出来，不然可以遇到她的。” “去求刘强国传话？那不可能，那厮从心底里看不起我这种低阶层的人，不能去自取其辱。” 休息一会后，拿着铁人桩出气。 这两天，他想上街巧遇；除了吃饭的半个小时，一直在街上转悠，最终一无所获。 他知道刘强国住在哪，但那里进不去啊。 难道直接去说找刘芷菲？ 再说，刘强国住在那里，她不一定住在那里。 十三日早晨六点，他按点起床，狠狠地搓了一会脸，接着出去锻炼，然后出门吃早餐。 坐在驾驶室扶着方向盘，闭着眼睛想了一会，然后喃喃道，“不能为情所困，先把期末考试完成，回长鹃把家搬了再说，下个学期有的是时间。” 虽然叶老师不要求他跟着上课，也帮他和其余几个老师讲清楚了，但公共课还是需要考试的，不然没有成绩。 找到考场，宁新华等二十余人已经就坐，老师还没来。 看到龙建华进来，绝大多数都用讶异的眼神看着他。 这人怎么没见过？ 看样子很年轻，该不会是走错了考场的本科生。 方胜利朝他招招手，“建华，这里！” 龙建华朝他一笑，来到他旁边的座位坐下。 有人偷偷问宁新华，“他是谁啊，怎么没见他来上过课？” 周围的人也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宁新华呵呵一笑，“叶老师特招的，我们的师弟龙建华。你们不是好奇我们的光纤吗？就是他出的方案，带着白师兄一起生产出来的，叶院长亲自观战。” 马上“嘶嘶”声一片。 “他不但没上这门课，就是其余的课也没上。老师说，他整天都在图书馆看书，不但在我们学校，还去了很多学校。” 又是“嘶嘶”一片。 有几个在十日听过他讲课的同学朝他挥手致意，他也朝他们抱拳回应。 方胜利小声笑道，“龙师兄，我还为你考试也不用参加呢。” 龙建华哑然失笑，“不参加考试，怎么会有成绩？没有成绩，怎么能毕业？” “下学期开始就没公共课，是不是就见不着你了？” 一副很幽怨的样子，看得龙建华心头莫名的膈应。 “老师有事呼唤，我还是要回来的。”…… 这场考试是英语，龙建华很小心。 一百五十分的卷子，九十分万岁是不行的，起码也要弄一百二十；但又不能高于一百三十五，不然太优秀。 这让他很难办，因为还有一片小作文。 六十分的作文，谁知道阅卷老师怎么打分？ 这里面的诀窍太多了，立意是否新颖，语言是否流畅，观点是否正确…… 没办法，只能让听力错两道，选择错一道，填空错一道，阅读理解错一道，扣除十分；作文就不管了，该怎么写就怎么写，让他少则扣五分、多则扣二十。 提前四十分钟做完，看到大家还在下笔如有神，也不好意思提前交卷，做出拿着钢笔冥思苦想状。 其实，钢笔尖一直点在试卷旁边的桌面上。 这种感觉和筠研高考一样。 不好意思提前交卷，怕给同学们带去打击。 交卷时间到，一群人唉声叹气地把试卷交了上去。 到了这个层次，倒是没谁想着拖延一会，那样太丢人了。 方胜利看着龙建华，“龙师兄，我感觉你好早就做完了，很容易吗？” 龙建华看着他，“你认为很容易，竟然还有时间看我，我可是一直在冥思苦想。” 方胜利看着他，…… 宁新华走过来说，“记单词还行，听人家讲就不知道了。三十分钟的听力，不知能蒙对几分。” 这就是时代特色，哑巴英语。 小学、初中、高中不知道英语为何物，到大学才知道俄语已经不是必修，英语才是。没办法，只能死记硬背，最多参加一些英语角或者偷听一些境外电台之类的活动。 一位女同学走过来，眼冒金星，“龙建华同学——不，我应该叫你老师，再给我们讲讲有关专业方面的课呗。我感觉听你的课，比有些老师的更容易记住。” 我不会这么丑，竟然对我的颜值熟视无睹，只注意我的专业？ 真是积极上进的好同学。 呵呵笑道，“你这话是在拉仇恨啊。如果有心人传出去，不但你及不了格，还有可能拉着我不及格。” 一位男同学笑呵呵地说，“没有明显指向，不针对任何人。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如果有老师这么做，我们表示坚决反对。我们只想听你讲课，没有别的意思，只与学术有关。” 给同学们上课是不可能的。 虽然确实能上，但不会这么做，这不符合他一贯的行为方式。 权当是嬉闹。 中午，龙建华请方胜利和宁新华在食堂吃饭。 他基本没在食堂吃过，学校的饭票和菜票已经积累一大堆。 把教工食堂仅有的三种荤菜全部买一份，又买一份青菜。 荤菜都没多少油水，青菜就更加了。 不过，三人吃得很欢。 龙建华是不挑食，他们两人是难得这么丰盛。 平常都是一个礼拜吃三四次荤菜，今天可以说是打牙祭了。 方胜利窃笑，“龙师兄，于师兄被老师训哭了，他的实验也要白师兄带着。” 这个叶老师，下手还挺狠的，竟然把同届师兄弟这么分出高下，于克辉同学该怎么活啊。 这是在目前情况下，能对差学生的最严厉处罚了。 宁新华不屑地说，“其实那个女同学说谁，我们心里有数，其中一个就是于师兄。不能否认，他的记忆里很好，记东西比别人快。” “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两个。第一个是喜欢叨叨，总想显得比别人能，好说教；却偏偏茶壶里煮饺子，就是倒不出来。看了那么多书，就是不会综合起来用，这是他最致命的。” “白师兄带着他没过三天，新的实验方案就出来了，实验接着成功。你说这事办的，真是服了他。” 方胜利笑道，“关键是于师兄还不承认是白师兄方案的成功，说是他打的基础，把老师气得转身就走。” 还真得服他那张嘴，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这个时候的。 正说着，叶老师竟然也走进食堂，龙建华连忙把他请到这里坐着，然后飞快地跑到窗口打了一份饭和两份菜。 第172章 不二人选 看到龙建华三人正在吃的饭菜，又看了看给自己打来的饭菜，叶老师笑道，“你们也是龙建华请的客？” 方胜利和宁新华脸上露出些许尴尬。 龙建华说请客，他们也没想那么多，吃了就吃了。 没等两人回应，他继续说，“你们都是拖家带口的，就他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请是应该的。” 一句话，把两人的些许尴尬化解。 龙建华心想，我也想拖家带口啊，可是被刘强国那厮破坏了。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继续。”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龙建华呵呵笑道，“我不经常来学校，我们正互诉衷肠呢。” 叶老师连忙捂住嘴，连续咳嗽了几声。 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后，他指了指龙建华，“你读的书多，你说的对。” 叶老师的幽默，把本来已经努力憋着笑的两人弄得哈哈大笑起来。 叶老师加入，自然就以他为主导。 东南西北聊了一会后，他问道，“建华，这个暑假有什么计划？” 老师这样问，即使有计划也只能没有。 他很干脆地说，“老师，有事您说话。” 叶老师点点头，“有一想比较艰巨的任务要落在你头上。” 心知一定是有安排的。 “为了加快通讯发展，国家准备上一条光纤生产线，计划已经确认。现在正准备组建建设班子，我准备推荐你担任技术总负责人。” 叶老师这几句话，差点把他吓出尿来。 建设总指挥担任过，生产总指挥担任过，设计总负责人担任过，技术总负责人可是头一回。 虽然不怵，但不能低调啊。 还有一个关键性问题。 如果被这事羁绊，自己何时才能创办企业？ 如何用截胡手段赚更多的钱？ 没有更多的钱，如何能做更多的事？ 重生一世，不就是为了达济天下吗？ 没有钱，谈何达，又如何济？ “怎么吓成这样？实验室整套方案都设计出来了，还产出了全世界最先进的光纤，纵观国内外，有谁能比你更合适？” 他连连摇手，“老师，这万万使不得。对光纤生产技术与设备设计这一块，我义不容辞；但这不止有这两样，还有基建，还有安全，还有环保……” 立马住口。 妈蛋！又说错话了。 这个时候，谁提环保？又有几个人知道要注重环保？ 没想到叶老师当真了，他皱了皱眉，“环保，这倒是一个新概念。生产过程中确实有不少废水、废气、废渣的。” 龙建华连忙说，“老师，您德高望重，这个技术总负责人需要您来担任。我和白师兄可以拼杀在前，把工艺和设备弄得妥妥的。如果宁师弟和方师弟有空，也可以来参与，反正他们也需要研究方向。” “还有一个关键问题。虽然主要技术是没问题，但我太年轻，压不住阵脚，需要您这样德高望重的往那里一站。” 这里需要王霸之气…… 他这么一说，宁新华和方胜利都露出一脸的热切，身子不断扭动。 遇上这样大的建设项目，并且全是自主研发的项目，谁不愿意参加？ 一旦项目建成，今后就有吹牛的资本：国内第一条光纤生产线的建成，有我一份功劳，那是世界最先进的生产线。 作为真正想搞技术的人，可不是吹牛那么简单了。在里面学到不少的经验，别人一辈子都可能触及不到。 叶老师沉吟一会后叹道，“也许我这个想法有些理想化。看来，我得另外再推荐人选。” 站起来看着龙建华说，“不管谁担任这个技术总负责人，工艺和设备的负责人肯定是你，你是不二人选。” 说完，径直走了。 三人一脸懵。 饭还只吃了一半呢，就这么走了？ 龙建华还没吃饱，看到叶老师急匆匆地离开食堂，抓紧时间继续吃饭。 宁新华和方胜利刚才激动了几十秒，能量消耗急速增加，现在感觉更饿了，也快速扒拉起来…… 不一会，龙建华感觉身边站了一个人，抬头一看，是叶老师。 连忙把饭吞下去，“叶老师，您…怎么又回来了？” 叶老师瞪着眼睛说，“还不是你？既不住校，又不每天来报到，加之马上要放假，我去哪里找你？” 呃，好像还真是…… 这个时候的通讯相当不发达。一般人打电话都要去邮局，如果出差在外，那是怎么也联系不上的。 龙建华以前手机不离手，生怕丢失什么重要信息；回到这个时代竟然马上就适应，说明没手机的生活也照样能过。 有手机，容易患上依赖症，产生莫名其妙的焦虑；随着科技的进一步发达，还会被无时不刻的监控着，真不是一个好东西。 呃～离题了。 连忙说，“老师，我准备回去一趟，要不我把家里的电话留给您。” 龙浩源被评为教授，家里马上就安装了一台电话，龙浩军家也是一样；所以两家的消息互通很快，哪家有什么事，另一家马上就可以知道。 “准备什么时候回？” “等讲完课就走，十七号清早。” “好，快点把电话给我。” 叶老师拿着电话号码又急匆匆地离开。 龙建华想喊他把饭吃完，结果没能开口… 叶老师，您这是浪费粮食啊，三两米饭起码浪费了一两半。 方胜利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把叶老师那份饭拉过来，三下五除二就解决完毕，把龙建华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刚才吃了六两米好不好？ 饿死鬼投胎来的？ 宁新华抓着他的手猛抖，“龙师兄，感谢你啊。能不能进入这个项目，我都要感谢你。” 方胜利嘴里含着一大口饭，也是快速点头。 龙建华嘿嘿笑道，“感谢？好说。进入项目组，每天会有一两块钱的补助，到时候请吃鸭子就行。” p，好像这个词在后世不是什么好词。 方胜利边拍胸脯边把饭咽下去，最后蹦出两个字，“半只！” 龙建华不屑地瞥了他一眼，“长得这么粗壮，做事这么小气。半只，你一个人都不够，让我们吃葱喝汤？” 方胜利嘿嘿笑道，“你一个人半只，我们另点。” 半只就半只，有总比没有好。 先休息一会再说，下午还有一门马列要考。 第173章 接二连三 下午考完后，开着车在什刹海周围转悠了近一个小时，这才兴致索然地回家。 这世界说大很大…转了两天加今天一个小时，硬是没再看到刘芷菲。 说小又很小…在家门口又看到刘浩宇。 这次他只有一人，还提着一个小包袱。 找要找的人找不着，不想见的人却能找着他，奇怪不奇怪？ “龙建华，我来找你了。这次不是来和你比试，而是想来和你喝酒。” p，好像我很喜欢喝酒似的。 “喝酒可以，我问你一下，刘强国的大伯住在哪里？” 刘浩宇滞了一下，摇摇头，“这是泄密的事情，我不能说。如果要以这个为条件，那我就回去了。” 哇靠，这还属于保密范畴？ 看起来这家伙的嘴很严啊。 不过……说明这人还是原则的。 嘴上却不想饶过他，“都能帮人打架，这个算什么？” 刘浩宇还是摇头，“打架是打架，那是下班时间；再说本来不是出来打架的，别人利用了。上次，赵首长也和你说过。” “这么说来，你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了？” 刘浩宇苦笑，“人在江湖，很多情况下身不由己，利益和意气方面考虑得多了一些。” 这就有意思了。 龙建华饶有兴致地看了他几眼，“进去。” 走到铁人桩前，刘浩宇站在那里不动了，“龙建华，我觉得这个铁人桩有什么没弄懂，不然不会突兀地摆这么一个铁疙瘩放在这里。” “我听人说你一脚将一个体校生踹飞两米多……据说那人在那里已经上了三年，有一定的功力。” 龙建华不理他的茬，“你研究，我去做饭。” 刘浩宇连忙说，“我去做！我买了牛肉和土豆，土豆炖牛肉，我很在行的。” 龙建华笑道，“土豆炖牛肉，老大哥的共产主义生活？不要浪费这些东西了，玉兰片炖牛肉和酸辣土豆丝才是正解。” “等等，我们这里还有猪蹄、羊肉！” 张晟和马友澜提着一个袋子晃晃悠悠走进来。 进来的时候，门没关，所以他们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外院。 龙建华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好。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不差他们两个。 张晟呵呵笑道，“我知道你们十七日要回家，所以今天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撞着了。” 转头看向刘浩宇，“大教官，你也在啊，听说你被建华踹了两脚？” 刘浩宇苦笑，“你就不能哪壶不开不提哪壶？” 马友澜搓搓脸，“大教官，我估计你打不过龙建华。听说有个体校高手被他一脚踹飞两米多，你做不到？” 龙建华很郁闷。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那是那个家伙想要对月荷下死手好不好？ 那人飞在空中，只要稍微有点力量的，就可以踢飞。 不过好像也不是，还要踹弯他格挡的胳膊，那个时机要把握得很精准，一般人还真做不到。 此处应该有骄傲。 就是太不低调，这么多人都知道了。 张晟把菜放进厨房，出来看到门口的小水池，“你这里还有田螺啊，弄一个呗……泥鳅，也炸一个。” 自来熟的样子，好像到饭店点菜一样，毫不客气。 不过，好像不令人生厌。 龙建华拿出两把钳子和一个搪瓷脸盆递给他，“想吃嗦螺，自己剪屁股，想吃多少剪多少。” 张晟哈哈一笑，“两把钳子，正好有大教官和友澜在，他们两个能保质保量地完成。” 转身把钳子分给他们俩个一人一把，自己则把脸盆摆在小水池旁，并找来两条小木凳放在旁边。 马友澜苦笑，“阿晟，我只是来蹭饭的，怎么我抓的俘虏了？” 张晟摆摆手，“人家大教官都能做，你自然能。这个时候不发挥特长，岂不灭了你的面子？” 神神叨叨的，讲的都是什么？ 龙建华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两人对话的两人，转身走进厨房。 等把猪蹄和羊肉初加工完后，他走到厨房门口，惊讶地发现马友澜剪田螺屁股的速度并不亚于刘浩宇。 还真看走了眼了啊。 张晟自己搬来一条靠椅坐在那里看看两人剪，嘴里喊着加油。 看到龙建华出来，笑道，“建华，你看到没，他们的速度有多块？这就叫做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然他们没有发挥的场合。” 龙建华看着瘦瘦弱弱的马友澜，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剪田螺屁股，既是力量活，又是技术活。 一手要能抓稳，一手要剪在缝隙处，不然要剪几次。 关键是剪的时间长了，两只手都会痛，一般的人还会起泡。 这个马友澜，深不可测啊。 转身拿一块姜扔给他，“你也不能闲着，把姜的皮去了；弄完后，摘一些紫苏叶洗干净。” 张晟伸手一接，把姜块抓在手里，一脸生无可恋…… 大葱爆羊肉，牛肉煮笋干，麻辣猪蹄，芹菜炒炸泥鳅，嗦螺，酸辣土豆丝，六个菜一上桌，把人的口水都勾出来了。 张晟急吼吼地说，“建华，拿酒！每人至少先整半斤。” 他上次和赵黎明来就知道，龙建华这里有很多好酒。 龙建华更猛，拿来四瓶二锅头，“半斤半斤的，难得计量。先一人一瓶，包干。这牛肉、羊肉、猪蹄和土豆是你们带来的，不吃完不能走，除非你们带走。” 人为什么要喝酒？就是为了吃更多的菜。 如果不为菜，光是为了喝酒而喝酒，那才是真正的划不来。 对他而言，想浇愁。 马友澜嘿嘿笑道，“羊肉六斤多，猪蹄八斤多，牛肉也不止五斤，还有嗦螺，都是一大盆一大盆的。你当我们是猪啊，能吃下这么多。” 呃，好像是多了点。 开始只想把他们带来的菜尽可能做完，没想过这四人能不能吃得完。 张晟一拍大腿，“这好办！澜哥，去把刚子他们几个喊来，都是能吃的货。” 龙建华叫住他，“要来喝酒，就不要开车来。” 为什么查酒驾？就是因为喝酒后身体不受大脑操控，造成反应速度变慢，容易搞事情。 虽然现在京都街上人不是很多，但这里是公园，街上的人流密集度较别的地方大多了。 害人不行。 自己愿意被自己害，那就没办法了，谁都挡不住。 马友澜拿着车钥匙离开后，张晟拿着二锅头看看，“喝酒就要喝这种有年份的高度酒，爽！竟然是十年前的，从哪里搞到的。” 这个时候，很多商店的仓库、饭店的库房、工厂的招待室，都会有这样的酒存在，只是愿不愿意出去转悠而已。 而龙建华有一段时间偏偏就喜欢出去转悠。 第174章 守桥待菲 马友澜来回的速度确实很快。不到十分钟，就把赵刚等四人叫了过来，还提着四瓶白酒。 龙建华一看，都是茅台，便把二锅头拿到一旁，又拿了四瓶茅台出来。 喝酒不能喝杂了，不然容易醉。 刘浩宇摇摇头，“这酒味道不对，我喜欢喝二锅头。” 和赵刚同来的单战也拿了一瓶二锅头，“我也不喜欢。” 龙建华很干脆地问他们喜欢喝哪种，自己报上名来。 彭启华看着龙建华，“五粮液，有么？” 龙建华点点头，见没人再提，他抱了两瓶五粮液和两瓶茅台进来，“我开始说了，每人一瓶，自己包干。” 王世清惊讶地问，“那你搬这么多来干什么？” 张晟笑道，“他说今天要把这些菜全部吃完，不然不能走。谁走谁把剩菜带走。” 单战嚷嚷，“把这些菜吃完还不简单？只要酒管够，本爷就是一个无底洞。” 马友澜呵呵笑道，“你就是一个大坑，什么都能装进去。” 龙建华看到每人都给自己酒杯里倒满酒。 “今天我们也不要劝酒，自己喝自己的；喝完的喝完，喝不完的带走。如果觉得菜不够，我再弄一个腊味。” 单战拍了一下掌，“那感情好，弄一个膘厚点的；没有肥肉，看着都不过瘾。” 龙建华心中一乐。 胖人爱肥肉，一点都不假啊。 一米七多一点的身高，不下二百斤的体重，也够膘了。 想劝劝他，这是第一次见面，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接受呢。 端起酒杯说，“行，我们先喝一口。” 喝完一口后，他吃了一块牛肉，起身去弄菜。 腊味合蒸是最简单的。 腊肉已经洗干净，只要剁巴剁巴、切巴切巴就可以；干鱼就更简单了，切成块即可。 想了想，又剁了四只干麻雀放在最下面。 海陆空一起蒸，神仙都要把脖子伸。 等他弄完这一切再回到餐厅时，他们的酒已经下了近三两，正聊得热火朝天的。 龙建华笑问，“聊什么，这么带劲的？” 马友澜嘿嘿笑道，“还不是讲你，害得刚子两个多月没和我们来往，把他憋坏了。” 张晟“切”了一声，“没脑子，还不是自找的？把大教官的名声都搞臭了。” 指指他的酒杯，“建华，现在就你落后了。追上来？” 龙建华端起酒杯喝一口，“我只能匀速前进，不适合变速跑。我说，你们不能太快，腊味合蒸至少要一个小时。” 十来分钟干掉三两，菜还没下去一成，这速度不匹配。 单战抓着一块猪蹄在那里猛啃，嘟嘟道，“他们就是不想让我吃猪蹄，所以老是要我喝酒。他们不知道猪蹄的味道多么美妙，尤其是你做的这个麻辣味。” 龙建华小步快跑，终于在他们第二杯喝掉一半的时候撵上进度。 此时，八个人已经全都光着膀子。 七月中旬，吃的都是热菜，还喝着高度白酒，不热才怪。 如果说刘浩宇和马友澜开始还偶尔说一两句话，到现在已经是一言不发；人家喊喝酒，他们就喝酒，不然就一直不停地吃菜，配合着其他人笑一两声。 第二杯酒干下去的时候，开始不大说话的赵刚拍着桌子说，“龙建华，我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这辈子？你现在才二十来岁，就能说这辈子？ 单战、彭启华和王世清嘻嘻哈哈说刚子从没被老爷子发那么大的火，把他吓得差点尿裤子。 仇已经报不了，只能转化为佩服。 这佩服还能这么形成的？ 佩服！ 赵刚摇摇头，闷声闷气地说，“龙建华不仅打架厉害，读书也很厉害。他是我们学校的特招研究生，前段时间搞出了一个什么重大项目，那可是为国争了大光……” 龙建华摇摇头，“喝酒就喝酒，扯淡就扯淡，喝酒的时候只扯淡，不扯别的……对了，腊味合蒸应该可以了，我去端过来。” 端着一大盆菜进来一看，他们的杯中酒已满。 张晟笑道，“架不住你这好酒好菜，他们说要干完第二瓶才罢休。” 单战看到上面油汪汪的肥肉，哈哈大笑，“这才是我的菜！” 看到他伸出筷子夹向一块肥肉，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嘴里，嘴角马上流出油，他忽然觉得这和齐劲松、秦文博等人在一起喝酒吃饭没两样。 随心所欲，畅所欲言，闹哄哄的。 挺好！ 喝到一瓶半的时候，王世清想站起来夹菜，却嗖地滑到地上，呵呵傻笑着慢慢地爬起来，窝在靠椅里，头一偏，呼噜噜打起鼾来。 单战哈哈笑道，“每次喝酒，他都是第一个战败的。今天不错，能喝到一斤半才这样，进步很大。” 转头看向彭启华，“你还不倒？” 彭启华眼睛一鼓，“我为什么要…要倒…倒？” 站起来去夹腊麻雀，筷子老在麻雀块周边打转。 “我就不信…信…信了，我还夹…夹不住…你…你…” 他的麻雀还没夹着，旁边的赵刚却往桌子上一趴，呼呼地睡起觉来。 龙建华有些担心地问，“他们不会有事？” 张晟摇摇头，“没多大事。一盆冷水解决不了，两盆就行。今晚绝对会回家睡觉。” 话音刚落，马友澜和刘浩宇就战起来，两人抬着王世清就走向内院，把他放在地上又回来把赵刚抬出去。 彭启华还没夹起麻雀，他把筷子一丢，“我也出去冷静一下。” 单战吃下一块肥肉后晃晃悠悠站起来，“我陪你。” 龙建华懵了，这是什么路数？ 张晟呵呵笑道，“没见过？这四个就是奇葩。他们的酒量都在一斤二三两，每次都要暗中比拼一下。” 忽然转移话题，“建华，我听说你对刘芷菲有些意思？” 龙建华一愣，这转换也太突兀了。 我对谁说过吗？ 我有那么明显吗？ 张晟叹了口气，自顾自地说，“很困难。她刚刚高考完。李家一直在盯着呢，说是让凯子等她到大学毕业，好像刘家也有那个意思。要不凯子去念什么大学？呵呵，李家好手段。” 这信息量很大啊。 难怪刘强国是那种态度，难怪李正凯很厌恶他和她说话。 从娃娃抓起……就一定能成功吗？ 龙建华心中竟然生出斗志。 但马上心生无奈。 这是交换、是联姻，胳膊拗得过大腿吗？ 都这把年纪了，不应该有花前月下，只有相濡以沫。 张晟看到他神态的变化，摇摇头，“如果不出意外，你连她的面都见不着。见不着面，纵有千般手段都没用……” 喝到最后，赵刚他们四个在内院躺着睡觉，张晟趴在桌子上睡，只有龙建华和刘浩宇、马友澜还清醒，也只有他们三个把两瓶酒喝完。 龙建华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喝下两瓶，看着空瓶，他有些发呆。 刘浩宇站起来收拾碗筷，龙建华连忙阻止。 马友澜愁苦，“这群家伙，酒量不行，酒胆不小。得，又要找人把他们弄回去。刘哥，你一波，我一波。” 刘浩宇嘴里喷着酒气，“行，我们去找人。” 两人一前一后踉踉跄跄走出去。 不到二十分钟，刘浩宇带来十人，架着赵刚四人就走。 单战那么大一坯，只能让两个人架着，两个人跟着。 他却很不老实，嘴里还在嚷嚷，“我的酒还没喝完，还有好多肉呢……太特么香了。” 几分钟后，马友澜也叫来三人，把张晟架走，把车也开了回去。 临别前，马友澜伸出大拇指，“龙建华，你是这个。” 龙建华呵呵一笑，看着他们离开后，把大门栓好。 仰头向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吁出酒气，吁出内心的郁闷。 喝了这么多，怎么就没喝醉呢？ 如果喝醉，就不要想这些事情了。 酒不醉人，人也没醉，这就痛苦了。 把铁人桩组装起来，对着其就是一掌。 铁人桩转十五度，马上迅速弹回。 他想快速躲闪，结果没能来得及，被铁管打在背上，接着被弹回的铁臂砸在胸膛。 连续掌击、肘击、拳击、脚踹，连续被铁管打中背部、腹部。 人愈加晕…… 终于，他吐了起来。 吐完了喝水，喝完了再吐…… 第二天早晨，他睁开眼睛看看表，九点二十。 翻身坐起，“怎么睡到这个时候？” 来到餐厅，发现一片狼藉；数数酒瓶，十六个。 哇靠，喝了这么多酒？ 断片了…… 把碗筷洗完再进入餐厅，刚进去就退了出来——里面的酒味太浓了。 他风扇都不敢开，生怕引发爆炸，只敢小心翼翼地把窗户全部打开。 来到卧室，还是一样，酒气熏天。 “今后不能这么喝了，会死人的。” 拿出一个红薯削去皮、切成丁，放在锅里煮，待薯丁熟后加入一点猪油和盐，再加一些葱花。 清香！ 不但闻着清香，吃起来也清香。 吃完后，他把门一锁，走到什刹海公园到处转悠，眼观六路…… 快十一点，他终于泄气，不再漫无目的地行走，而是坐在银锭桥上扫描视线内的一个个游客。 快下午五点时，两个小老太太走到他身前，“龙建华，怎么在这里坐一天？不怕晒啊。” 朝阳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龙建华苦笑，“心里长霉了，想把它们晒死呢。” 两个老太太是街道上的，虽然没直接打过交道，但还是很面熟的。 说实话，还真有些晕了。 小老太太呵呵笑道，“别霉没晒死，先把皮晒脱了。” 他站起来往桥下走，“差不多晒灭了，这就回家。” 刘芷菲现在只十七岁，时间还有一大把，没必要在这里守桥待菲。 第175章 站上讲台 十六日七点五十，龙建华跟着叶老师走进小礼堂，看到里面已经坐着黑压压的一片，七百多人，心情很是激动。 好久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了。 叶老师走到正中间，“各位学员，这是我今年刚刚入学的研究生龙建华。至于为何安排一个刚刚进校的研究生给大家来讲课，并不是对大家不负责任。我只告诉大家一点，我校的光纤就是他设计的方案，也是他制造出来的……” 台下掌声雷动，还夹杂着嗡嗡的议论声。 龙建华面带微笑跟着鼓掌，心中却吐槽老师。 老师，我想低调啊，您怎么把这桩事情给说出来了？ 这半个来月不在学校，不就是为了低调吗？ 这么一弄，前功尽弃啊。 待掌声稍稍减少之后，叶老师继续说，“龙建华对光纤通讯这一块很有研究，我自觉不如……” 老师，您太谦虚了！ “他的备课内容只有三个小时左右，但我给他安排了一天的时间。我们在座的，有很多是专门研究这个的，我希望大家能多提问，利用这个机会把自己的想法交流出来。” “在七三年，世界光纤通信尚未使用的情况下，卾武邮电学院就采用了石英光纤、半导体激光器和编码制式通信机的技术路线，被证明是无比正确的，使我国在发展光纤通信技术上少走不少弯路，也使我国光纤通信在高新技术中与发达国家有较小的差距。” “现在低衰减值的二百米光纤已经制作出来，国家已经决定建立光纤厂，这个差距应该更小；因此，其余的配套技术显得尤为重要，希望大家能集思广益……好了，我就不多说了，把讲台让给我的研究生——龙建华。” 说完，台下再次爆发出铺天盖地的掌声，叶老师笑眯眯地走到一旁坐下。 龙建华把第一张幻灯片插入放映机中，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题目，“光纤通讯”。 清清嗓子后，台下瞬间安静，都是一脸热切地看着他，对这个叶教授力荐的研一新生充满着期待。 “各位前辈，叶老师安排我来讲光纤通讯，我何德何能敢在各位前辈面前鼻子里面插根葱？所以感觉是被他老人家坑了……” 台下发出哈哈大笑声，叶老师也是一脸微笑地看着他。 “不过老师安排的，作为学生必须一丝不苟地完成；所以今天我就斗胆在各位前辈面前装一回象。” 抽下第一张幻灯片，插入第二章幻灯片，只有两个大字——概述。 “我们大家都知道，光纤通讯来源于六六年高锟教授发表的一篇题为《光频率介质纤维表面波导》的论文，此后陆续有人研究并发表了可行性操作论文，形成了‘以发射器产生光讯号；以光纤传递讯号；以接收器接收光讯号并转换成电讯号’三个过程的共识……” “龙老师，您要板书出来才行，我们跟不上！” 正在滔滔不绝地讲的龙建华猛然被台下一个中年打断进程。 这不是专业方面的人吗？这才是简单的纲领性的东西，也需要记笔记吗？ 他试探性地问，“是我的普通话不好，还是大家听不清？” 那中年摆摆手，“听得清，普通话也好，只是我们想把您讲的记下来。” 这就麻烦了！ 龙建华很后悔。 在制作幻灯片的时候，制作老师刻意问过，“这么简单的片子，能行吗？” 他很自信地说，“都是专家，肯定行！” 然而，确实不行。 不只是他提出了这个要求，其余还有不少人提出了这个要求。 备课时，他以为这群观众不全都是他的潜在客户。 可事实是，这群听众还真的都是他的目标客户，每个人的素质都相当高。 他老老实实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把“六六年高锟”、“《光频率介质纤维表面波导》”等关键词进行板书…… 叶老师低声笑道，“你能记得住，别人不一定能；你认为人家可能知道，可人家可能真不知道。” 难怪不止三个小时，原来还有这方面的纰漏啊。 难怪那个制作老师在那里偷偷笑…… 老师，您这是在看我的笑话吗？ 您不是还有别的工作吗，怎么坐在这里不走了？ 随着板书的增多，龙建华的胳膊都被粉笔灰沾满…… 一百一十分钟过去，叶老师在节与节之间转换的时候打断了他的讲课，宣布休息十分钟。 龙建华这才觉得口干舌燥，喉咙冒烟——有口水飞走的原因，也有粉笔灰进入呼吸道的原因。 教书，看来也很难……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小跑上台，抓着龙建华的手猛摇，“龙老师，讲得好啊，很多东西都只听说过名字，没想到你还能解释得这么浅显易懂。” 叶老师呵呵笑，“建华，这是邮电部的齐副总工程师。” 还没等龙建华打招呼，齐副总工拍拍龙建华的手，转头看向叶老师，“叶院长，你这个研究生很不错，讲课讲得很不错，深浅结合让人听着很舒服，解答问题条理清晰又深刻……毕业后去部里？” 有这么好吗？ 我怎么没觉得？ 自己的美，需要别人来发现？ 不过通过这一百分钟的讲课，确实有很大的发现。 和编写方案时一样，一些东西自动地在主干上聚集；讲起来的感觉就是信手拈来，丝毫不要动脑筋。 但也不全是不要动脑筋，在讲述的时候要把九十年代以后出现的东西裁除，不然超纲太严重。 叶老师在那里笑着看龙建华，龙建华的手还被齐副总工抓着，也没想到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很不好意思地说，“我现在才上研一，距离毕业还早得很。” 话刚一出，心知又坏菜了。 才和老师说过提前毕业、读博士之类的，现在又说距离毕业还早得很，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不禁在心里对这个齐副总工抱怨起来，就是他毁了自己。 幸好，很多中老年学员快速跑上台，把他的手从齐副总工那里解放出来，也把他从尴尬中解救出来。 第176章 不像男子汉 这些中老年不是省局就是研究院的。 二十九个省局，上来了二十七个；八个研究所，全都上来了。 不是一把手，就是二把手。 面对各位的热情，面对七嘴八舌的问话，龙建华笑眯眯地站在那里。 不能冒然回应，非是他不想回应…… 齐副总工很有气派地一挥手，“你们谁能提供给他更好的条件？” 三十多人气息一滞。 是啊，谁能比得上总局？ 气氛顿时陷入沉默。 上沪一个研究所的总工终于反应过来，“齐总，话不能这么说。总局偏向实践，我们偏向科研，没多大可比性，这要看龙老师偏好哪一个方面。” 马上有若干人哈哈应和，“对，齐总，不能把龙老师看成总局的禁脔……” 叶老师呵呵笑着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建华才研一，距离毕业还早得很。现在谈这个，有些早了。” “叶院长，不早了，先预定一下。龙老师，上沪交通学院光通讯研究所欢迎你！” “你这家伙……龙老师，中科院光通讯研究院欢迎你！” “龙老师，卾武邮电学院欢迎你！我们帮你申报副教授！” 巨大的声音一出，其余哗然。 这家伙，太猛了。才研一，就愿意帮他申报副教授？ 这不可能！ 职称需要有突出的贡献才能破格申报，有多少人的贡献能通过严格的审批？ 好像也行啊，人家制作出了光纤，还是世界上衰减值最小的光纤。 “龙老师，川都电讯工程学院欢迎你，帮你申报副教授！” “龙老师，西北电讯……” “龙老师……” “龙……” 叶老师的四位弟子全部坐在小礼堂后排，看着被吵吵嚷嚷围着的龙师弟，眼里满是羡慕。 宁新华目光灼灼，“我觉得龙师弟讲的比很多老师讲的好多了。虽然我对很多东西不是很明白，可他一讲，竟然都记住了。科研深度我不懂，但凭讲课的内容和方式，我觉得完全可以评副教授。” 方胜利连忙点头，“他讲的深入浅出。浅的我都能理解，深的好像也能理解……他到底应该算是师弟还是师兄？” 白刚鹏呵呵笑道，“从入学时间算，他是师弟；从理论掌握上，他是师兄。” 方胜利羡慕地看着白刚鹏，“白师兄，你真是幸运，竟然被龙师兄拉着去做了那么久实验，给人家做了那么多的讲解，也算是名声大噪了。” 前排一个中年转过头，把手伸向白刚鹏，“你好，认识一下，上沪交通学院光通讯研究所副教授邹越乾。” 白刚鹏呆呆地看了他一眼，连忙伸手和他握住，“您好，叶老师的研二，龙建华的师兄，白刚鹏。” 于克辉坐在一旁，没人理睬他，他也没和人说话，心里一百个醋坛子都碎了。 酸酸的，痛痛的。 也伸出手，“你好，叶老师的研二，龙建华的师兄，于克辉。” 邹越乾握着白刚鹏的手没放，朝他点点头，“很高兴认识你。” 接着转头问白刚鹏有关光纤制作的一些问题。 于克辉心中大骂。 p！ 我要和你握手，你却对我说话，难道我就不是叶老师的学生、龙建华的师兄？ 主动找白刚鹏认识，我送上门来都不理不睬。 这不是看不起人吗…… 台上，龙建华站在人群包围之中，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讲。谁也不能拒绝，不然不知道会得罪谁，但谁也不能答应啊。 齐副总工早已被挤出人群，一直站在在外面摇头。 这些家伙也太猛了，竟然把总局的副总工给拉了出去。 还是叶老师来解救的他，站在包围圈外大声说，“各位，建华才研一，后年再来说。再说，你们当着我的面抢他，是不是太没把我们学院放在眼里了？” 大家听后，全都哈哈大笑。 龙建华松了一口气，抓紧小心翼翼地挤开包围圈，马上来了一个遁尿。 洗手的时候，发现胳膊上的粉笔灰不知道被哪些人蹭走了。 两个小时没喝水，尿也只有那么一点点，颤颤后正提裤子，一个五十来岁的男子走进来，把手伸向他，“哈哈，龙老师，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 好像龙老师有很多，到厕所里都能碰到一个似的。 龙建华尴尬一笑，“对不起。不然我的裤子要掉了。” 男子缩回手哈哈一笑，“非常场所，非常时刻，确实有些唐突。自我介绍一下，湖湘省厅赵凯澜。我听说龙老师是沙鹃市人，不妨考虑一下湖湘，回去为家乡做贡献嘛。” 龙建华点点头，“今后少不了会来麻烦您。” 赵凯澜刚想一挥手，尿迹马上一偏，差点尿到裤子上，连忙缩手拉裤子。 “欢迎欢迎，随时欢迎。” 脸上没有一点尴尬之色。 人家在撒尿，龙建华不好意思继续呆在这里，连忙告辞…… 有了前两个小时的讲课经验，龙建华后来的课讲得很流畅，不知不觉接下来两个小时很快过去。 中午本来不想和学员们一起去大食堂吃饭的，怕他们太热情。 但想了一下后，还是和他们一起去。 人与人之间必须有交流，不去显得怕了他们。 热情可以享受，要求可以不答应。 有三个省厅的学员从小包包内拿出一瓶白酒，请叶老师和他喝。 叶老师摇头。 他也是连忙拒绝。 中午不能喝酒，下午还要讲课；本身酒量不行，半钱就倒。 一个省厅的伙计重重地拍拍他的肩，“龙老师，要真是半钱就倒，那可得练练，不像男子汉啊。” 另一个哈哈大笑，“就是，龙老师，到了基层，别的功夫不说，酒量也一定要拿得出来，不然不能服人。” 妈蛋，别人都讲以德服人，他讲以酒量服人。 我喝过的酒，比你见过的都要多。 不过好像也是。 现在这个时候，贪污的人少，但酒桌上浪费的不知道有多少，不知有多少人从这个开始喝伤了肝喝伤了胃。 他们也没强行劝喝，找了一个偏僻的桌子坐下小酌。 毕竟这里是学校象牙塔，不是社会大染缸，社会上有的规矩在这里行不通，只能是自己喝了。 喝到兴奋之处，他们竟然大声吆喝起“宝一对”“一条龙”“哥俩好”“三结义”“四季财”“五魁首”…… 把整个小食堂正在吃饭的人看得直笑。 龙建华连忙快速把饭吃完，借口要去休息一下，溜之大吉。 这样的场合，不能再呆下去了。 下午五点，他讲完课后向叶老师告辞，然后飞快离开学校。 按照惯例，晚餐是有酒供应的，他可不想和他们谦来让去，在酒桌上认（争）怂（雄）。 第177章 顺其自然 刘芷菲被送到姥姥家，只要姥姥不在身边，她就有些心不在焉，有时候连姥姥走到身边都不知道。 在几次发现这个情况后，姥姥笑问，“菲菲，是不是还在担心考试结果呀？” 摸摸她的脸说，“考都考完了，不要再想那些，痛痛快快地玩。九月份，你就要上大学了，听说大学里的功课也很紧张的，今后就没这么好的机会玩。” 刘芷菲抓着她的手，笑嘻嘻地说，“没有呢，姥姥。只是发了一会儿呆。” 姥姥摇摇头，“菲菲呀，你想没想事情，姥姥还看不出来？你一定在想什么事情……不会是想哪位男同学？” 刘芷菲抓着姥姥的手在脸上蹭蹭，娇羞地说，“姥姥，您说什么呢。” 姥姥拍拍她的脸，慈祥地笑道，“好，没有。我们菲菲说没有就是没有。晚上想吃什么？我帮你去做。” 刘芷菲笑嘻嘻地说，“姥姥，您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我来帮您。” 姥姥笑道，“别把你的手弄脏了，不用你帮。你坐一会啊，姥姥这就去做你最喜欢的糖醋鱼。” 看到姥姥走进厨房，刘芷菲也跟着进去，结果被撵了出来。 她重新坐回桌子前，双手撑着下巴，清澈透亮的眼睛看向远方，又开始发起呆来。 姥姥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口，看到她这副模样，摇摇头退了回去。 六点半左右，家里回来一堆人，顿时把她惊醒；和一干人打过招呼后，她进入厨房，说是学姥姥炒菜…… 八点多，一个端庄的中年妇女敲门进来，笑呵呵地和屋内人打招呼。 屋内一众人连忙招呼。 “呀，小妹，你来了。坐。” “姑姑，好久都没看见您了。” 刘芷菲也跑过去，抱着她的胳膊笑道，“妈，你来接我的？” 她敲了一下刘芷菲的脑门，“过来几天了，回去。” 姥姥笑着说，“慧琰，我这里腌了些咸菜，带一点回去？” 中年妇女正要拒绝，但看到自己的娘使劲朝她使眼色，便把到了喉咙的话咽下去，跟着走进厨房。 姥姥见女儿进来，把厨房门带上一半，母女俩讲起悄悄话来。 覃慧琰越听脸色越不好，姥姥拍了拍她的肩膀，脸色才由阴转晴，最后还真拿了一点小咸菜出来。 镇定自若地和屋里人打过招呼后，带着刘芷菲出门，乘坐停在屋前的一辆嘎斯回家…… “俊哥，你有没有发现菲菲这几天不对劲？” 到家后，覃慧琰就急匆匆地走进丈夫刘英俊的书房，又急匆匆地问。 正在看报的刘英俊转过头，皱了皱眉头，“这几天不是在她姥姥家过的吗？我怎么能发现？” 覃慧琰有些生气地说，“这几天就只是这几天了？要不是我妈看到她经常发呆，我都还蒙在鼓里。” 刘英俊淡淡地说，“你作为母亲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再说，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姑娘，又会有什么不对劲的？” “读书的时候忙得天昏地暗的，考完就在家休息……十号，只有十号那天她和那帮朋友出去玩了。” 覃慧琰也低声惊叫出来，“啊呀，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回来晚，看到她十一点还坐在那里发呆。” “要不要问她一下？” 刘英俊用食指敲敲桌子，“怎么问？她一贯很有主见，即使有事也不会告诉我们。你查一下，她那天……还是我去查。” 说完，急匆匆地走出书房…… 近十一点，刘英俊皱着眉头回家，到刘芷菲房门根贴耳听听，没听到什么声音；又瞅瞅门缝，没见透光，这才走去洗漱。 回到卧室，正靠在床上的覃慧琰马上坐直，“怎么样？” 刘英俊吸了吸气，“这事还真有点不好说。她们十号不是四个人出去玩吗？遇到四个小混混……” 覃慧琰也很纠结，“要是这样的话，人家至少帮了她们。那个龙建华长得怎么样？年龄多大了？” 刘英俊皱皱眉头，“那个家伙很不简单。六0年生人，没参加高考，却在今年被邮电学院特招为研究生，听说还研究出一项重大科技成果。他父亲和叔叔都是教授，也是破格批准的，他妹妹是七七级的水木大学学生。” “他有一个姨父叫赵太行，你应该知道他；还有孟先凡是他的舅爷爷。” “去年，李正凯和他在什刹海起了冲突，没占到便宜；年前，他和几个人想到路上拦截，没想到车都被他砸了，还打伤了两个兵。” “几个月前，李正凯唆使赵刚那小子找人去揍他，结果还是输了。那些人只有刘浩宇留下，其余的全被赵老爷子被退回原单位，李家那个也被老爷子送上军事法庭。” “刘浩宇都被他踹了两脚，赵刚也被老爷子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三个月不准见任何狐朋狗友。” “你猜怎么着？赵老爷子竟然和孟先凡是多年好友，他要赵立猛带着赵刚和刘浩宇去找龙建华道歉。” “想不到的是，龙建华竟然在什刹海有一套中型四合院，炒菜还非常好吃。赵立猛回来后，还想去那里吃，只不过不好意思而已。” 覃慧琰越听越惊讶，到最后完全呆滞。 待刘英俊话停了那么十几秒后才开口说，“两个教授，一个研究生，还有一个水木大学的，这么说来，他家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了。” 刘英俊点点头。 覃慧琰有些激动，“他长得怎么样？个子高不高？” “据说非常英俊，个子有一米八……怎么着，难道你还想让闺女和他有什么不成？要知道，李家已经表现出了那个意思，妈也赞同，老爷子似乎不反对。” 覃慧琰的脸骤然变色，过了一会才低声埋怨，“难不成刘家还需要李家帮忙？明的暗的都弄不过人家，他白生在李家。我跟你讲，不管你们怎么想，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 刘英俊揉揉眉心，“这事还早呢。菲菲才十七岁，还没上大学，大学期间又不能谈恋爱，至少还有四年时间。四年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顺其自然。” 覃慧琰鼓着眼睛看着他，“顺其自然？！如果菲菲真的陷进去了怎么办？如果家里坚决要菲菲嫁到李家怎么办？” “……” 第178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到什刹海，龙建华开车绕了一圈；接着把车停下，又在公园里转悠。 看到年轻女性，他都要认真看几眼，引发一些人怒目相向。 一个多小时过去，还是没有任何收获。 终于，他绝望了。 京都太大，找不到一个刘芷菲。 我要回家。 回到家里，筠研已经回来，正提着小水桶在浇花花草草。 她虽然属于学霸型，每天醒着的时间十七个小时里，至少有十四个小时在看书，但不妨碍她坚持每天锻炼身体，还有照顾这些花花草草。 “哥，家里怎么到处都是酒味？喝了多少？” 龙建华走到餐厅，气味已经很轻了，卧室也一样，只有家具上散发出来的淡淡酒味。 大半天的通风，效果还是有一些的。 “昨晚喝的，喝了不少。现在还能闻出来，真是狗鼻子。” 筠研皱皱鼻子，笑嘻嘻地说，“这么浓的酒味，嗅觉再差的人都能闻出来……谁想不清了，喝那么多酒，想用酒精麻痹自己？” “我看你的精神状态不好，是不是昨天也喝多了？” 他无语了。 这丫头，怎么这样说话呢？ “在京都还有什么事没，不然我们明天回去？月华和月荷也说要一起去。” “那我们把她们接过来，到这里吃饭。” “我们两个自己吃，然后去看一下外婆，再把她们两个接过来。” 暑假一个多月不能见到外婆，他想去看看。 外婆的身体已经完全是健康人，经常帮着大姨家做三餐。 虽然大姨说让他们自己来做，但她还是在下班前就已经做好，他们回家就有饭吃。 老人家，就是闲不住。 不过，龙建华对此并没什么微词。 外婆愿意做，也想做，在她的身体承受能力范围内做点事，更有利于身心健康。 张芷涵怀孕也已经八个多月，请假在家待产，偶尔也帮她端个碗拿个筷子什么的，累不着。 来到大姨家，兄妹俩把明天就要回长鹃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外婆要他们在家安心过暑假，没必要老是记挂着她，她在这里住着好好的。 不过，她有时也叹叹气，说不知道他们那几家过得怎么样。 虽然他们三家对她很不怎么样，但在她看来，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女。 对这话，在座的没谁接腔。 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明确对谁讲。 以前她认为养儿防老，结果现在是两个闺女家的在细心照顾她。 不要她带小孩，吃饭的时候要等她伸了筷子，其他人才伸筷子。 每顿至少两个肉食，每个人讲话也是笑脸盈盈，这是在那两家从来没有过的。 在两个儿子那里，都是她把饭菜做好后带小孩，待他们吃完后她才去吃。 吃的是青菜，喝的是清汤。 虽然每次讲完后有些后悔，不应该当着他们讲这个的，但还是记挂着他们不是？ 不过，没人直接顶撞她，重话都没谁说一句，这也是她心安的…… 赵黎明说想去长鹃看看小姨和小姨夫，被大姨否决。 张芷涵现在这个样子，他哪里能到处跑？ 等她生了小孩以后再去！ 他现在晚上很少出去，都是利用白天上班的时间到处转悠，收获还很不错，心情很爽。 在提出想买一辆车时，却被大姨和大姨夫联手否决，令他郁闷不已…… 到叔叔家时，又只有她们娘三在。 他现在很忙，京都的不锈钢生产线还在设计，所以又没回来吃晚饭。 完全把工作当成全部了。 婶婶也很忙，工厂研制出五款小电机……其中龙建华就推荐了三款，都是填补国内空白的产品。 虽然忙得不亦乐乎，但她还是按时跑回来给月华两姊妹做饭，家庭观念还是很强的。 她幸福地抱怨，“在山晋省的时候，哪有这么忙的？提前五分钟下班，按点进厂门。” ”现在倒好，早晨提前半个小时去，下班至少晚十分钟走，晚上还要去看看，看新产品的进度怎么样。” “以前是领导安排工作，现在要安排别人的工作。管人和管事还是不一样啊，很累……” 筠研嘻嘻笑道，“婶，我觉得您比以前年轻多了呢，精神状态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月荷睁大眼睛，也快速点头，“嗯，我娘比以前漂亮多了。” 月华嘿嘿笑道，“我娘的收入也比以前高了一倍多。如果加上爹的，我们家的收入是山晋省时的三倍多，成为高收入家庭了。” 这三人，一个个彩虹屁拍的。 赵红英作势要敲她们三个，笑骂，“一个个小丫头的，拿这话来赌我的嘴，还不允许我发发牢骚了？” 站起就往外面走，“你们自己收拾，我去工厂。月华、月荷，到爷爷奶奶家，要好好听话。” 月荷摇摇头，幽幽地叹了一声，“你们看看，我娘是多么的勤奋，竟然不管我们，又上班去了。老爹也是，一个星期，我都只见着他一面；时间再长一些，我估计都不认识他了……罢了，眼不见为净，到湖湘找爷爷奶奶伯伯伯母疼我去。” 龙建华敲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骂，“小小年纪的，哪有这么多怪话。” 月荷笑眯眯地跑开，来到月华身旁。 “你好，我叫龙建华。” 同时把手伸了出来。 月华马上伸出手，“你好，我叫刘芷菲。” 两人把手握了一下，马上哈哈笑着跑出客厅。 跑出门口又同时转头喊，“姐，哥的心被人迷走了。” 龙建华被两个小家伙弄得苦笑不得。 筠研睁着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两，又转头看看她哥。 “什么情况？” 月华呵呵笑着跑进来拉着她，“姐，我哥看上一个漂亮小姐姐了。” 筠研边往外走边转头问，“哥，什么情况，不向老妹报告一下吗？” 龙建华看着月华和月荷，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调皮的丫头，这不是给他捅刀子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哪有什么可报告的？ 她们三个在一旁嘀嘀咕咕，龙建华内心的魂牵梦绕又起。 不知道刘芷菲现在在干什么…… 第179章 得让老爹高兴 回到小街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半，年龄大的街坊邻居坐在凳子上，摇着蒲扇外面乘凉侃大山；小孩们则你追我赶，全然不知道炎热。 看到帆布吉普缓缓驶进来，奶奶笑呵呵地说，“建华他们四个回来了。” 月荷开门下车的动作那一个快，比月华和筠研不止快了两三秒。 “爷爷奶奶、伯伯伯母，我想死你们了……嗯，伯伯不在啊？” 李秀琳抱着她连亲两口，然后才哈哈笑道，“月荷，你是不是闭着眼睛在喊呀。” 月荷嘻嘻笑道，“不是呢，我在路上练了好多遍。” 她马上被奶奶牵了过去。 李秀琳抱着月华亲两下，“小女儿亲了，不能少二女儿。” 抱着筠研亲的时候说，“也不能少了大女儿。” 在亲完龙建华后说，“亲了女儿不亲儿子，人家会说我重女轻男，更不能让儿子吃干醋。” 他嘿嘿笑道，“要想不让我吃干醋，那就应该多亲两下。男女都是半边天，把亲她们三个的次数补齐……” 额头马上就收到一个爆栗的奖赏，“想得美！” 敲完，拉着月华就往家里走。 他无限委屈。 老妈变了，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 奶奶牵着筠研和月荷往家里走，还不忘说了一句，“老头子，帮建华把东西搬进去。” 爷爷默默地从摇椅上站起，到龙建华身边说了一声，“你看看，把她们一个个宠得，现在知道厉害了？” 他还处在茫然状态。 爷爷嘟噜道，“又有什么东西要搬……你这样惯着她们，连带着让我的家庭地位又下降了一大截。” 龙建华又惊讶起来。 爷爷何时也变得这么幽默，宰相肚子里不撑船了？ 挠挠后脑勺，“没什么，几条鱼，几只鸭子，还有一些藜蒿、丝瓜、线瓜之类的蔬菜。” 向潘伯等人打过招呼后，和爷爷两人一趟趟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搬进家里。 看到父亲不在，他问了一下。 得知他去上沪出差已经两个星期，说是要研究船用发动机，是一个新项目。 洗完澡出来后，桌子已经有了四菜一汤。 奶奶笑道，“吃饭。你们今天都回来了，明天就搬家。” 龙建华笑问，“奶奶，我爹都没回来，这样不合适？” 奶奶哼了一声，“现在，你才是我们龙家主事的，他在不在家没关系。” 这一句话把爷爷气得哼了一声。 奶奶回以一哼，“我说的不对？即使我们以前那房子，也是你们两代人积攒下来的，还不及那个院子的三成大，更不说里面的东西。我孙子没有任何外力就把一大家子弄得这么妥妥帖帖，比你们强多了。” “不要理你们的爷爷。他的地位下降了，心里很不舒服着呢。吃！吃完休息一会，然后早睡。明早早起。” 月荷扑闪扑闪着大眼睛问，“奶奶，搬到哪里去呀。” 李秀琳摸着她的肩问道，“你不知道吗？” 看到她摇头，笑道，“那就先别知道，明天早晨到新家吃早餐。” 月华呵呵笑，“她知道有新房子，但不知道在哪个位置。” 吃完饭，龙建华到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发现每个卧室只剩一张床，譬如那些柜子、檀木、沉香木之类的，其余的已经消失不见。 当他问那些木材是怎么搬走的时，老妈又给了他额头一个爆栗。 “这样的事情，以为没你就不行？也不看看你老妈是谁。” 奶奶笑道，“李大胜派了车，把东西分几次搬过去了。如果不是还要住几天，床都已经搬过去了……我找人看了一下，明天最适合搬家，不然还要等十多天。” 一家人正说着，龙浩源回来了，又少不了一通喧哗。 李秀琳笑话他，是怕被忽视了，所以才赶回来的。 他对此不以为忤，把龙建华拉到他的书房，拿出一沓稿纸，“你看看这个设计方案如何？” 龙建华坐下，拿着起稿纸慢慢地看了几页，心中很无奈。 刚弄完坦克的柴油发动机，怎么现在又研究起船用燃气轮机来了？ “爹，这是您自找的项目还是国家安排下来的？” 老爹似乎很惊讶，“这么大的项目，自然是国家安排下来的了。” 他吸吸鼻子，“您是牵头人还是参与者？” 老爹皱皱眉头看着他，“这很重要吗？” 他淡淡一笑。 这当然重要了。 目前，国内最先进的还是七六年花巨资从罗罗公司引进的、具有七十年代初先进水平的斯贝-k202军用涡扇发动机的全套生产技术和整机，并且一直在研究，在此基础上研制出涡喷14和国产化的涡扇9。 如果是他牵头，可以弄两款罗罗公司刚刚出产或几年后出产的型号，七九年的allin570kf和八五年的allin571kf，功率分别在五千三百五十千瓦和五千七百四十千瓦。 甚至还可以弄出t30、t50，不过这就忒惊世骇俗了，那都是二十一世纪以后才能出现的。 米国九0年的l1600也是可以的，十多年的时间，谁知道是哪个地方碰上了狗屎运？九六年和二00六年才出现的l2500+和l2500+g4也不是设计不出来，但也不能弄。 东西都在自己脑袋里，为什么要帮别人做嫁衣裳呢？ 这些都是自己今后安身立命的本钱，为什么要轻易贡献出来？ 达济天下。 现在已经贡献出一款八十年代先进的柴油发动机、不锈钢生产工艺和配方以及四十年后都没能解决的整套光纤生产技术。 自己还没达，奉献已经这么大了，难道还不够吗？ 老爹踌躇了一下，“我只能算是一个小组副组长，小组上面还有组长副组长。” 他笑道，“这个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研究的，人家欧美几大主流厂家都有了很长的经验积累。我们还没把斯贝-k202研究透彻？” 老爹淡淡地说，“边研究边实验。” 他摇摇头，“爹，我看这个方案里涉及多级轴流压气机和高效清洁燃烧室，我不知道你们有多少人参与，但我想你们绝对没有人家那些公司的多。我倒是建议您专攻某一个，压气机和燃烧室都是关键技术，贪多嚼不烂。” 如果老爹具体负责一个组，他还是愿意拿一点真金白银出来的，毕竟得让老爹高兴不是？ 第180章 可能有情况 龙浩源苦笑，他何尝不知道他们组牵涉了两方面的技术？ 关键在于国内研究这方面技术的人就这么多，而这两个都需要强大的数学功底，能用的人就更少了。 龙建华还在说，“发动机需要大量基础研究支撑和长期试验验证及经验积累，而这些恰恰是我们最缺乏的。” “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小组的成员构成，觉得里面应该有数学家、材料学家等等……我觉得，您还是具体负责某一项，把这一项先打通再说。” 对老爹，这方面还是需要全力支持的，万一明年能弄个学部委员呢，龙家就大发了。 舰船用燃气轮机，也属发动机，但远非坦克柴油发动机可比。 龙建华上次把柴油发动机弄个大概，都花了三天时间，把他弄得头昏眼花；如果弄这个，不知道要弄多长时间。 他为什么要跑各个图书馆去看书？为的就是增加一些理论知识，不要把某个问题提出来后，让人家觉得自己是在胡言乱语，没有理论支撑。 说白了就是：能把一张图纸画出来，还要知道一些为什么要那样画的原因。 龙浩源犹豫一下后问道，“你对这份方案有什么看法？” 他苦笑。 老实讲，即使还没系统地考虑，就已经看出几个纰漏，有的甚至是行不通，但不能明说啊。 “从方案上，确实面面俱到了。但这都是大框框，只要搞发动机的都知道。压气机方面，动热力设计、结构和强度设计都提了出来，条条大路通罗马，就是没说从东半球走还是从西半球走。” “高效清洁燃烧室的关键技术，干式低污染燃烧技术、燃烧稳定性技术、冷却技术、密封技术和试验技术也都提出来了。就像厨师教徒弟一样，洗菜、切菜，开火、放油、放菜、炒、放盐、出锅，就这么简单？” “还有，这里面只讲了新型叶片材料及制造，那么多思路，难道就没缩小一些范围？” 老爹笑骂，“这只是一份方案，自然不会那么详细。我们五十年代就开始生产航空发动机了，你以为国内科研的人这么差？” 呃，好像是有些想偏了。 这是受了前世的影响，总感觉科技不如人家，就是这些科研工作者不努力。 老爹继续说，“我们之所以和人家有差距，最根本的原因是被人家封锁了这么多年。没有交流，所有东西都要自己研究制造，相当于闭门造车。” “你说的需要大量基础研究支撑和长期试验验证及经验积累，我很赞同。但是，我们现在等不起，只能小步快跑，力争能尽快追上世界先进水平。” “你在插队的时候，最早不是吃的干红薯米饭吗？一下子到白米饭的时候，有什么不适没有？” 龙建华弱弱地说，“这个比如有些不恰当。干红薯米饭和白米饭是两个结果，中间有很多复杂过程，有大量的积累。没有钱就买不起大米，钱要想办法赚……” 老爹摆摆手，“不要扯那么宽。你说说这个方案怎么样？” 他收住话题，继续往下看…… 此时，京都什刹海公园，刘芷菲和虎姑娘王莉琦手挽着手在小道上漫布。 “菲菲，我看你心情不好，怎么回事啊？” 刘芷菲摇摇头，“没什么。在家里闷了，想出来走走。” “一直在东张西望的，找什么？还怕那些小混混？不要担心，那四个家伙被弄进去了。我哥听说那晚的事后，加强了这里的治安管理。” 刘芷菲嫣然一笑，“我说今晚这么多人，却没看到有人吵架，原来是这个原因啊……莉莉，你说那个龙建华是什么人？” “什么人？路人呗。不过我听他们说，他那一脚很厉害，那个家伙也算是体校武术专业的高手，结果被一脚踹飞。” “她还带了两个妹妹，想来就是住在这附近的，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遇见他。” “遇见他干什么？还想感谢他？那次不是已经感谢过了吗？” 说到那次，刘芷菲心中就升起恼怒。 如果不是刘强国和李正凯，她就可以和龙建华多聊几句，说不定可以打听到更多的情况。 也怪自己，当时被气晕了。 如果她没被气晕，可以留下来和他们聊聊的。 最可恶的是，今天晚餐后，强国一家到她家玩，把她气得出离愤怒。 在问他有关龙建华的情况时，他竟然只说他是小人物，那次出手也不是为了她们，而只是为了接近她。 还隐晦地把李家的意思向她说出来，要她不要再想那事，也不要再想龙建华。 听到这话，她一改往日的温文尔雅，当即朝他大吼，“刘强国，你有资格卖我？这个家谁想卖我？！” 端起身旁一盆水泼向他，指着刘强国怒吼，“滚！” 她这一怒，把全家人震惊了，都面面相觑，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面。 刘强国一家就尴尬了，尤其是刘英雄。 他在李家老爷子手下工作，这主意也是他首先提出来的。 按常理，门当户对的联姻比比皆是，只是没想到刘芷菲的反应这么大，也这么不给刘强国脸，这也是不给他脸。 其实，刘强国也只是一个旁观者。 覃慧琰铁青着脸问，“强国，我家菲菲才十七岁，大学还没开始上，你听谁说要把她嫁给李正凯的？” 这就不好办了。 以前当家人隐晦地提过，一大家子谁也没说什么。 当然，那是家中女人都不在场的情况下提出的。 现在当着两家大大小小当面问出来，不是把问题明朗化吗？ 刘强国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苦笑道，“伯母，我只是开个玩笑，毕竟李正凯各方面也是很不错的人。” 他自然不敢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在这样的大家族中，这点担当还是必须要有的。 刘芷菲犹不解恨，指着他吼道，“刘强国，你只是我堂哥，我还有两个亲哥；即使有什么，你轮不到你来管。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来往是为了什么！一个堂哥想卖堂妹，没门！” 刘强国拍了自己一巴掌，哭丧着脸说，“菲菲，这只是我的想法而已，不用发这么大脾气。想想我从小到现在，也是一直维护你的……这件事我今后不会再提，总该成？” 刘芷菲根本不理睬他，怒气冲冲地打一个电话约上王莉琦后，噔噔噔噔出了门，招呼都不打一个…… 覃慧琰哼了一声，“芷菲才十七岁，谁出的主意？” 刘英俊尴尬地摆摆手，“算了，不扯这事。” 刘强国不好意思呆在这里，他提出告辞，他父亲刘英雄也只能讪讪地带着家人一起离开。 大哥刘大国有些懵，“爸，小妹这是什么情况？” 二哥刘建国也是一脸疑问。 刘英俊郁闷地说，“可能有情况。” 第181章 我只相信你 把方案看完，龙建华没说别的。 “爹，我不知道您在这里面具体负责什么。但我知道，您设计那款柴油发动机的时候，主要还是偏向于气动热力设计；在这个里面，您也可以专门负责这一块……还可以加上干式低污染燃烧技术这一块。” “如果拉不开面子，可以搞一个竞争嘛。都拿出一个方案来，比较哪个方案更合适就是。” 龙浩源睁着眼睛看向他，“这怎么可以？这都是群体智慧的结晶，都是有科学依据的。每个人拿一个方案，不是在浪费时间与人力吗？” 龙建华摇摇头，“不一定会浪费人力和时间。说不定方案多了，还会碰撞出火花，形成新的思路。再说，几十年都过去了，还在乎半年吗？” 现在的科研模式，其实还是权威说了算，系统说了算。 系统是什么？徒子徒孙，同门，同系统，同单位。 集思广益？嘴上说说而已。 有的权威能听不同意见，他能兼收并蓄；有的不能听不同意见，嫌别人的意见是聒噪。 他以前没参与这个项目的。 之所以被吸收为一个小组的副组长，主要还是在半年时间内研发出一款世界先进水平的柴油发动机。 有些穷朋友已经上门露出购买该款坦克的意向，某个发达国家的武官在看到新型坦克展示后大惊失色。 世界先进成果，在此时的国内还是石破天惊的。 正因为如此，他才对他在里面所担任的角色产生担忧。 龙浩源也明显有些犹豫。 对于副组长什么的，他不是很在意，只想着能多做一些事情。 但龙建华讲的又是实情。 国内从五二年开始生产航空发动机，到现在的进展都不大，落后世界先进水平越来越远。 他犹豫一会后问，“如果让你来负责这款燃气轮机，你觉得应该怎么做……当然，大体方向都是一样的，只要你讲讲一些具体的。” 他儿子已经说过，大框框大家都知道，所以他只想听一些干货。 龙建华低头沉吟一会，抬起头来说，“爹，现在的发动机正在向高负荷、高性能发展……” 龙浩源连忙摆手，“你等一下，我去拿纸来。” 他苦笑，“爹，给我几天时间，我帮您做一份方案出来。” 儿子讲话，老子去记，打死他也不敢这么做。 龙浩源咧嘴一笑，“那你继续讲。” 他感觉有些上当。 老爹也会套路了？ 看那笑容，好像还真是。 “级压比提高导致压气机在失速边界和跨音边界上的流体振荡加强，影响压气机的运行范围，这对压气机失速特性提出更高的要求……” “燃烧室方面……” “材料制造方面……” 他一口气讲了半个多小时，听得他的父亲眼神熠熠，仿佛有很大收获的样子。 “建华，依你这么说来，材质也必须花大力气去研究了？再好的设计，没有相应的材料，也只是一个绣花枕头？” 他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人强不如家伙强；要想家伙强，就必须有很好的材质。叔叔在新材质方面有很深的研究，不妨鼓动他去研究新材料。” 龙浩源瞥了他一眼，“这么大的项目，不是想让谁上就让谁上的。他在不锈钢这一块相当不错，接连弄出了三个品种七个规格的配方，但这是……好像也行啊。不过，我说了不算。” 这时，奶奶推开门骂道，“浩源，你回来就把建华拉到这里，哪有这么多话可讲？九点多了，不去洗涮睡觉吗？早晨四点就要起床，我孙子还要开车呢。你不睡觉，不要耽误他睡觉！” 老太太一发怒，父子两个嘿嘿笑着走出书房。 客厅里，一家子都在，除了老爷子，其他四人正抿着嘴笑…… 老妈过来一把掐住龙建华的耳朵，“这么大的事，也不向你老妈汇报一下，你说该不该打？” 龙建华顿时有些懵，“妈，什么情况？” 月荷笑眯眯地伸出手，“你好，我叫龙建华。” 月华随即伸出手，“你好，我叫刘芷菲。” 两人把手握一下后，马上哈哈笑着跑到奶奶身后。 这个时候还不明白，龙建华也是真傻了，叫道，“妈，我的耳朵要掉了！就见过那一次，普通朋友都不是，有什么好汇报的呀。” 奶奶拍拍他的背，“建华啊，那样的事情要少做，月华和月荷在那里。万一有个什么差错，后悔都来不及。” 爷爷也淡淡地说道，“孔子说：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 奶奶马上说，“孔老二都已经被批垮斗臭了，还在讲那些没用的，说两句白话不好吗？” 老妈也把手松开，狠狠地说，“要是让她们出了问题，看我怎么收拾你！” 月华和月荷没想到结果是这样，月华嗫嗫嚅嚅地说，“其实那事不能怪哥哥，是月荷先去挑事的。” 月荷双手不停地绞，“是我拉着哥哥去的。” 老妈一把抱起月荷，呵呵笑道，“不管你们怎么做，都是他的错。” 龙建华心里苦。 我的娘呃，我还是您的儿子吗？ …… 银锭桥上，刘芷菲和王莉琦靠着栏杆。 “菲菲，我感觉你今天很不对劲诶。一个晚上都心不在焉、无精打采的，是不是被家里谁骂……不对啊，好像家里没谁敢骂你？不像我，读书不行，还老爱惹祸。你就是一个乖乖女，深受老爷子老太太喜欢。” 刘芷菲心里微苦。 从今天开始就不是一个乖乖女了，老爷子老太太还喜欢不喜欢得两说。 怎么都不会想到，家里人竟然有那种计划，这还是家吗？ 好像母亲也不知道那事，可刘强国是怎么知道的？ 李正凯？比龙建华差远了！ “莉莉，我…问你一下，以前见过那个龙建华没？” 王莉琦盯着她，不确定地问，“菲菲，你是在想他？” 看到刘芷菲没回应，她摇摇头说，“菲菲，不是我说你。像我们这样的，很多东西都是身不由己的。我都听说了……” 看到刘芷菲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她毫不扭捏地说，“到大学混几年出来后，就和胖子那个家伙结婚。” 刘芷菲大大地松了口气，还以为她也知道她的事情。 “那个龙建华，我是没听说过，应该不是这个圈里的人。菲菲……” 刘芷菲盯着她的眼睛，出其不意地问，“如果我喜欢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王莉琦初时呆滞，马上惊讶，后知后觉地问，“菲菲，你今晚就是一直在想他？这……你才十七岁，大学还有四年呢……” 刘芷菲淡淡一笑，“莉莉，你不是说大学毕业就结婚吗？你现在才十九岁，也还要读大学呢。” 王莉琦转身在栏杆上拍了一下，马上甩了甩手，“菲菲，这样的事情还真的需要仔细考虑。” “首先，你不知道他的来历，上次事情是不是有目的而来；其次，他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家庭背景如何；关键是，结婚了没有。” “菲菲，我虽然平常做事不靠谱，但在这一点上，我还是很传统的；我没想到，平常你很传统，但在这事上有这样的想法……” 刘芷菲打断了她的话，“莉莉，你的朋友多，我想要你帮我打听一下龙建华的情况。” 王莉琦很疑惑地看着她，“你堂哥刘强国不是路子很……” 刘芷菲摇摇头，“莉莉，我们是十多年的好朋友，现在我只相信你！” “哦……好…！” 第182章 老师来电 十九日四点半，奶奶把家人一个个叫起来。 龙建华出来时，看到她和李秀琳已经收拾了一些东西，其中有一个正燃着的藕煤炉。 快速洗涮完后，遵照奶奶的指示，把藕煤炉等东西放进后备箱，车里的温度马上飙升。 看了看车子，又看了看人数，奶奶对筠研等三人说，“你们三个等会再去。” 月荷打着呵欠说，“奶奶，您应该等一会再叫我起床的。这个时候的一分钟，相当于八点后的一个小时呢。” 李秀琳把她的脑袋往后拨拨，“最多二十分钟，你哥就会来接你们。昨晚跟你们讲的，都记住了没有？” 月荷眼皮都没睁开，但口齿还很伶俐，“记住了。不要和别人说话，即使人家和我们打招呼，我们也不要回应。” 这就是沙鹃城古老的搬家习惯。 天没亮就搬家，不要被人家看到，也不要和人家说话。 真正的锦衣夜行。 到新家后，五人都出了一身的汗。 虽然前排两个窗户都开了一点口子，但藕煤炉里发出的热量实在很难排出去。 把藕煤炉提进厨房，把燃着的藕煤夹进新灶后，龙建华赶紧开车去接三个小家伙。 再回到家时才五点二十，她们三个正在沙发睡得呼噜打鼾。 他可没有奶奶的威信，怎么弄都弄不清她们，只能把她们一个个抱上车。 等车开动的时候，筠研嘿嘿笑起来，接着月华和月荷也咯咯大笑。 龙建华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好啊，欺侮起你们哥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其实看到她们那睡样，就知道她们没睡着，只是想耍他一下而已。 月华咯咯笑道，“哥，你不能欺侮我们的，不然我们让伯母来收拾你。” 月荷却提出一连串问题，“哥，新房子的床有没有老房子的这么宽？大姐说那边的房子很大，到底有多大？我们吃完早餐后，是不是可以去爬山？到了新房子，距离河边就远了，我们捞虾抓田螺还要开车去？” 龙建华呵呵笑道，“问题一个个解决。先简单吃点，然后你们继续睡觉，体验一下新床、新房间。今天有很多人要来，你们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 简单做个早餐吃完后，筠研三人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俗话说“饭饱三累”，三个都只说了一句，“哇，好大的房间，好大的床。” 爬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龙建华要爷爷奶奶和父母也去睡一会，自己则搬一只摇椅到院子躺着。 连续开三天车，这一觉又没超过五个小时，像他这么强悍的人都感到有些受不了，更何况筠研她们三个。 迷迷糊糊中，外面传来猛烈的鞭炮炸响。 睁眼一看，青烟从大门上飘了进来。 李大胜和邹润贤等岳麓大队的九个大队干部，还有建筑公司和砖厂几个负责人，每人都拎着一个袋子，哈哈笑着鱼贯而入。 邹润贤大笑，“建华，恭喜乔迁新居！” 龙建华搓搓脸后笑道，“同喜同喜。感谢感谢。过来喝茶。” 邹润贤摆摆手，“不到屋子里去了，就站两分钟，外面还宽敞一些。” 龙建华笑问，“要不先喝两杯？” 李大胜哈哈大笑，“现在哪有功夫喝酒？我们马上就要上工地，忙得屁滚尿流的。” 邹润贤笑道，“就是！砖厂现在有十二口窑，建筑公司三个工地同时开工。我们一个个的，只留一个在大队部值班，其余人全都出去了。晚上再来喝！” 奶奶恰好走出来，笑骂，“建华，你怎么让客人都站在院子里？还不请人家进去喝杯茶？” 李大胜一行连忙说这不关龙建华的事，他们只是先来放一挂炮，马上就要去各个工地。说完，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小路边，真的转身就走。 龙建华连忙叫住他们，从家里搬来两条长沙烟，让他们去分发一下，然后约定晚上六点半来家里吃饭。 现在就是这样，搬家的庆祝宴必须在家里进行，不然他还真不想这么干。 炒菜、洗碗，都是艰巨的任务，尤其是在这夏日炎炎的季节。 奶奶问，“怎么不留他们坐一会？” 龙建华笑道，“他们现在都忙不赢，哪有时间坐？要不然也不会七点一十就来了。您可能没注意，在我们右前方一里地的样子，那里也在建别墅，那个就是他们大队的。” 奶奶点点头，“我看到过，没想到是他们大队的。” 大队说要统一集中盖别墅，按成本价卖给社员，还说今后不允许到别的地方盖；很多手头有几个活钱的看过别墅的设计方案后，马上就报名了。 每家每户都至少有两个劳力在建筑公司或砖厂上班，都知道房子的成本与质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第一批竟然有六十一户报名，达到大队户数的四成，这个数目大大超出邹润贤和李大胜的意料，但也让他们欣喜若狂。 九点二十，陈胜二带着陈胜军等三个九队的人在门口又放了五十万鞭炮，一点的没比岳麓大队放的少。 九队现在已经远近闻名，时不时上湖湘日报，家家都是三万元户；峡谷里都是花，地里都是药，汽车一辆，拖拉机三部；修了一个蓄水池，家家户户不再需要出门挑水，更不再需要吃上游的洗脸水和洗脚水、鸡粪水。 每家每户对排水系统和厕所进行了改造，不再蚊蝇孳生。 他们现在想的也是像岳麓大队一样，每家每户建一栋别墅，然后把路再修宽一些。 十点多，李纯钢和潘伯等人陆续到来，龙建华招呼一下后就去准备中餐。 李秀琳迷迷瞪瞪出来，看到这么多人，愣了一下后连忙回房洗涮完再出来。 走到厨房就给正在切菜的龙建华一巴掌，“你设计的这房子，隔音效果太好了，害得我都不知道几点。今天你让我丢了一个丑，还要打你一巴掌。” 说完，还真又拍了一巴掌，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厨房，到院子里查看她的花花草草去了。 龙建华欲哭无泪。 这老妈真是的，自己睡得天昏地暗也要打我，去哪里诉苦去？ 十一点半，奶奶走进来说，“建华，你导师的电话，快去接，我来炒。” 龙建华小跑而去，心中吐槽。 这么快就要我去了？昨天才到家啊。 这速度也太快了些，办事效率何时变得这么高了？ 第183章 豺狼出现 和客厅一干人打过招呼后，他快速进入茶厅，并把门带上。 拿起电话，心情愉快地说，“叶老师，这么快就定下来了？” 电话对面的呼吸明显有些急促。 他心中暗笑。 遇上这样的大项目，叶老师也沉不住气啊。 国内最强，世界顶尖，谁都不能坐怀不乱。 “建华，很对不起。” 叶老师第一句话就让他呆滞了一下。 有什么对不起的，不是已经说了自己不能担任那个项目的总负责人吗？ 即使不担任设备和工艺的负责人也行啊，可以协助老师把这个项目完成，也算是给京都邮电学院的一个回报，给国家发了这三年生活补助的一个回报。 “这个项目不归我们负责。有人建议从国外引进现成的技术，班子已经组建好，说是半个月以后就要去国外考察。” 他心中顿时一万头草泥马跑过。 到年底才有八点四亿外汇余额，现在应该不到四亿，竟然有如此大魄力，去引进国外技术？ 现在的国外技术，有自己的那么先进？ “叶老师，我可以保证，我们那套工艺是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既然他们要引进国外技术，那我们那些实验资料就不能流落出去，免得让外国公司占便宜。” “这个我是知道的。建华，你说怎么会这样呢？我多次据理力争，把外国那些技术特点和我们这套实验的特点对他们进行反复讲解，可他们最后都是一句话：我们这个只是实验，人家的是成型的技术。” “老师，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个引进是我们找上门去的还是人家找上门来的？” “好像是人家找上门来的。说是我国幅员辽阔，市场潜力很大，是一项很有前途的投资……对了，对方说以技术和设备入股，要占百分之六十的比例，合伙办一个工厂。” “不过，这个比例现在还没谈妥，一半以上的比例，在我们国家是不可能的。” 呵呵。 呵呵呵呵。 他心中冷笑。 这个项目绝对黄了。 人家就是来拖着你，让你欲罢不能，然后抓紧时间进行研发，把自身实力提升，然后拖到你信心尽丧，人家又处于领先水平。 国门刚刚打开，淳朴的国人对外界还是淳朴的思想。 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谁是朋友，谁是豺狼？ 谁是披着羊皮的豺狼，谁是披着羊皮的狐狸？ 群体与群体之间，没有绝对的友谊，只有绝对的利益。 外国的月亮比家里的圆，崇洋媚外开始了？ 不过，这样的结果并不令他沮丧。 拒收礼品，这是大公无私啊。 他们不用，自己可以用。 在不久的未来，光纤的市场将无比宽阔，这是一头绝佳的现金奶牛。 “老师，我下半年来京都的时间会很少，您有什么任务尽管吩咐。” “不来京都，你准备就呆在沙鹃？” “也不是。元月份蛇口办了一个出口加工区，十五日又有四个城市划出部分地区试办出口特区，我想去看看。” “是想去看看，还是有什么想法？” “先去看了再说。” “建华，你凭目前的课题和论文，早已够硕士毕业的水平；如果我可以招博士，你也可以毕业了。所以，你可以不要来学校。但我对你提个要求，一旦有机会，要把这项技术转变为生产力。” “老师，我会的……” 和叶老师通了近半个小时的的话后，他坐在那里发了一会呆，使劲地搓搓脸后才走出去。 菜已全部上桌，酒也已经倒满，就等他的到来了。 餐厅本来是设计两桌的，中午恰好两桌。 厨房也很宽敞，灶台就有四个，蒸煮炒煎互不干扰，所以出菜的速度也很快。 “很对不起。老师的电话，耽搁的时间有些长。爷爷奶奶，你们应该先吃的。” 老妈拍拍他的肩膀，“你是当之无愧的最大功臣，怎么能不等你来呢？” “让长辈们等我。罪过，罪过！” 连忙找一个位置坐下。 中午吃完，马上就准备晚上的，他忙得脚后跟不落地…… 接下来，花了六天时间写了一个燃气轮机的方案，把他弄得头昏眼花。 由于光纤方案没被采纳，所以这个方案也不想藏着掖着，任凭老爹去做决定。 这次截胡的是八五年的allin571kf，可以称霸这个领域十来年，足够国内发动机专家消化一段时间的。 当然，材料的配方和制造工艺还是没给，这个是要给叔叔的。 给别人是给，为什么不给他呢？ 然后带着三个妹妹上山摘草莓，下河去捞虾、摸田螺；和潘文华一道，开着老解放跑出百里去收青蛙和鳝鱼，他们两个也亲自动手过过瘾。 二十九日，一大家子在院子里乘凉，龙建华整理一下思路说，“我想到特区去看看。” 虽然家人不大管他去干什么，但这等大事还是需要和他们汇报一下的。 奶奶不解地看着他，“你不是在读研吗，去那里干什么？看看资本主义？” 看来老太太还是很关心时事的。 设立四个特区的消息传出，在社会上就掀起广泛的议论。 有强烈反对的，说这是倒退。社会主义不是高级阶段吗，怎么又把资本主义引进来了？ 更多的人是事不关己。他们搞他们的资本主义，只是四个弹丸之地，距离我们还很远，掀不起什么风浪。 爷爷慢慢地说，“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你有正事，该办的就去办，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们都还很年轻。” 筠研问道，“哥，去多久？”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确实不知道。 这个政策刚刚出来，还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前世也不知道，记忆里也没这样的信息。 把一个渔村开发成工业用地，需要三通一平，这不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 老爹问，“你想去干什么？” 他还是摇摇头，“就是去看看。我感觉那里遍地都是黄金。如果不去看看，会浪费很多机会。” 老爹皱着眉头说，“你现在还在读研，虽然叶老师很照顾你，但还是经常要向他报到？” 他沉吟了一下，“那天叶老师打电话来，我就和他说过这事，他也没有反对。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老妈呵呵笑道，“我相信我儿子。儿子，到那里也弄一套这样的别墅……” 奶奶笑骂，“人都没去，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先把别墅的事情提出来。你这个当娘l的，给他那么大的压力，也真狠心。” 老妈挥挥手，“你们没发现啊。建华每到一地，都要弄房子。你们想想，九队的不算，我们家现在有多少房子了？” 奶奶嘟噜，“那也要八月才去，先陪她们几个好好玩玩。” 想想也是啊…… 第184章 一一道来 来到蛇口，龙建华大失所望。 蛇口工业区七月八日才破土动工，现在还是一片工地；至于特区其余地方，根本没有动工的迹象，到处都是南方特色的两层楼小屋。 他这次出来，是乘火车南下的，一路摇摇晃晃三天才到国内最东南的深圳站。 站在海边的一座小山顶上，他感叹这个位置真的好。工业区处于深圳南头半岛东南部，东临深圳湾，西傍珠江口，与香岛新界的元朗和流浮山隔海相望。 还没感叹多久，一队背着长枪的兵哥哥向他走来。 带头的兵哥哥问道，“同志，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一滞，接着一惊。 不应该跑到这山顶来观光的，现在的边防已经被兵哥哥取代，严抓逃港人员。 他连忙解释，“我听说这里成立特区，想来看看情况。” 兵哥哥自然不会相信他的空口白话，“把你的证件拿来检查！” 证件？ 他愣了一下忙说，“有！” 别的证件没有，只有一个京都邮电学院的学生证。 兵哥哥打开看了一下，疑惑地问，“这里刚刚开始动工，有什么好看的？” 他尴尬地笑道，“报纸上元月份就说这里成立了出口加工区，中旬成立特区，我以为已经有企业进入，不知道现实是这个情况。” 兵哥哥把学生证还给他，挥挥手，“走，不要在这里呆着了。” 也许因为他是学生，并且是研究生，所以对他的态度并没不恶劣。 “同志，这里到中英街有多远？” 到了这里，他自然想去一街两制的地方。 那兵哥哥正准备离开，扭头问了一句，“你有公安机关签发的《出入境通行证》？” 这个时候就需要这个证了？ 记忆里怎么没有？ 没有通行证，那里也去不成，只能向他们打听一下宝安怎么走。 既然来到这里，就应该好好看看。 改革开放前的深圳，他从未见过，这也是一段经历。 找到最豪华的饭店——新安酒家，点个一荤一素一汤后，坐在靠窗的位置。 吃饭的人不少，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绝大多数都是男人，很少几个是女人，年龄在十二三岁到四五十岁不等。 不时有抱怨声传入耳中，各地口音都有。 细想一下，这菜确实很贵。 一盘鱼香肉丝，在湖湘和京都只需要一毛五，这里却需要两毛五；一份炒丝瓜，在那两地都只需要五分钱，在这里是八分；两个沙井蚝开的汤八毛一份，别的地方没有，不好比较。 茶楼酒肆果然是信息的集散地，即使这个年代也是如此。 “据说今年上半年，收容人员跳车跑掉一万多，摔死摔伤二百多，其中有四十多个死亡。” “谁说不是呢。春节前后，高尧、思会等地方谣传‘边境开放’，有几千拖男带女的要去香岛。顺得、楠海等县，也到处传‘边境开放三天，花三十港币可买票去香岛’，造成连续几天都有人在火车站吵闹纠缠。” “据说这附近有一个‘拉尸佬’，他每天都能赚三四十块。最多的一天赚二百多，不过拉的尸体里，有几个是他的亲戚。” “那桩事情应该是很久以前的，现在没那么夸张了。不过，这边一个农民劳动日的工钱只有七毛到一块二，对面的却有六七十，谁不动心？” 有人低声说，“现在陆路是很难走了，即使穿大片的红树林下水也是巡逻严密，警犬来回跑个不停，很容易被发现。” “警犬倒是没事。山上有老虎大便，动物园里也有，找一点来就可以吓住它们；关键是兵哥哥，太密了。” “初三十八水顶流。只要穿过红树林下水，他们就没办法……” “什么是‘初三十八水顶流’？” “你不知道这个，为什么这个时候来？这是本地人找出来的海潮涨退规律，说每年八月和九月的初三到十八之间是顺水，不要花很大力气就可以游到对面。” “明天是七夕，希望我能游过去……” 声音看似很轻，但周围很多人都能听见，即使隔了两张桌子的龙建华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感到很惊讶。 可以这么堂而皇之地在这里议论吗？ 好像并没谁出来制止，好像真没人管一样，这种情况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吗？ 搞不懂…… 他一个人坐一张桌子，背个帆布包，还点了两菜一汤，经过他身边的人都投下羡艳的眼神。 他有意识地慢慢吃，为的是多听一些这方面的内容。 重生第一次，他觉得自己的知识很贫乏…… 京都，刘芷菲家里，王莉琦和刘芷菲在卧室内讲着悄悄话。 “菲菲，龙建华的消息我打听到了，那个家伙很厉害呢。” 刘芷菲眼睛铮亮，惊喜地说，“快说，你都打听到些什么？” “我跟你说，这一个多星期可是累坏了。你得请我去吃顿西餐才能弥补……不行，得两顿。” 刘芷菲眼睛一瞪，“莉莉，你想敲诈我？” 说着，伸手去挠她的痒痒。 王莉琦一把抓住她的手，得意地说，“你想挠我，什么时候成功过？” 刘芷菲也只是习惯性地伸伸手，见手被抓，果断地说，“两顿就两顿！” 王莉琦松开手，嘿嘿笑道，“今天要打破惯例。鉴于你没有马上答应，心存不轨之心，现在已经翻倍——四顿了。” 刘芷菲马上答应，“四顿就四顿。” 四顿西餐，充其量千来块，她还是能承受的起的。 王莉琦拍拍额头，“看来我太心善了。这么重大的消息，那么完美的小哥，卖给你竟然只赚了四顿西餐。” 刘芷菲嘟嘟嘴说，“抓紧的。我还要看看你的消息是不是值四顿呢。” 王莉琦抓起水杯喝了一大口，“菲菲，你还真别说，那个家伙就是一个文武全才。文是邮电学院的特招硕士，武是打败大内大教官的潇洒青年。” 刘芷菲心中芳心巨跳，嘴上却不依不饶，“两句话就讲完了？你这十来天就打听到这点表面消息？” “肯定不止啦！不是先要把重点先说，然后才慢慢解释吗？接下来，你就听我一一道来……” 第185章 继续南下 龙建华尽管把吃饭的速度一压再压，最终还是在五十分钟内吃完。这五十分钟，他增长了不少见识。 在他走出饭店时，看到一个久已未见的人正在饭店对面朝他笑。穿着比内地人时髦，但比那边过来的人差一些。 “李光海？” 从去年十一月，他言明不再做钱币生意后，就再也没见过他，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了。 “你怎么在这里？” 两人几乎同时问对方。 李光海呵呵笑道，“到我们那里坐坐？我有几个亲戚也在这里。” 龙建华疑惑地问，“你们不是首府那边的吗？在这里有什么生意？” 李光海哈哈一笑，“走，去坐坐。” 七拐八拐来到一栋破破烂烂的房屋前，李光海笑道，“我们暂时住在这里。” 看到龙建华疑惑的目光，他继续说，“这里的人很少。从五十年代就开始往那边跑，没几个人了。留下来的房子被队里其他人占住，所以有很多房屋是空的，租住很便宜，这栋房子十五块钱一个月。” 进屋后，他招呼陈盼海泡茶。 这屋子确实很简陋。 三间狭小的屋子，有一间是十余平方的农村茅房，旁边有养猪的设施；一间正式的卧室，另一间集卧室、餐厅、厨房三项功能于一身。 与李光海一起的有小舅子陈盼海和表兄周能达、周泰方，都是和他一起去沙鹃、上沪倒买倒卖钱币的。 四个人分成两拨：一拨到外面拉活，一拨在这里镇守。现在是李光海和周泰方在外面拉活的时间。 “你不做那个以后，我们干了一段时间，找不到货源，只能散伙。每人分了五千钱币，同时还分十来万块钱。” 这些人的脑瓜子确实很活泛，不在一棵树上吊死。 “很不错了。我也是没有来源才决定不做的。刚才听说有人在倒腾港币，是不是就是你们？” 李光海哈哈大笑，“你比他们都厉害啊！” 他很大胆地承认了这回事。 都是干过这种交易的，对这样的事情并没什么忌讳，谁也好像不比谁干净，谁也不担心谁出去举报。 “你为什么马上就想到了我们？” “你们有这个条件啊。有港币，又有大团结……生意咋样？” 李光海苦笑，“比我们那样大进大出差远了……不过，不做这个，现在又从哪里弄钱？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元月份在报纸上看到这里成立加工出口区，七月中旬又看到这里设立特区，没想到现在是这么一个状态……现在都想往那边跑，你们就没起这个想法？” 李光海摇摇头，“只要有钱，在哪里都一样。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还没这边自在。你也说了，这里要弄什么特区，今后准不会差；自己去那边，一家老小在这边，何苦呢？” 陈盼海不屑地说，“都说那边干一天有六七十，我们现在再怎么差，一天也有四五十，何必去冒那个风险？” 龙建华不禁对这些人刮目相看。 四五十确实比六七十少，但风险没那个大啊。 万一在河中间沉下去了，或者被人家逮着遣送回来，岂不去了个多的。 还有，到了那边，谁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 这都是机会成本。 在心中，默默地给他们点了个赞。 龙建华有些好奇，“你们干这个有多久了？” 李光海叹了一声，“其实，我们一直没完全断这根线。和你做铜钱生意不假，但我们也有人在这里做这个。既然现在大家都不做了，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其实有的也是通过这边出去的。” “李同志，你来看特区干什么？是想到里面赚钱？” 初时，龙建华愣了一下，才想起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李大哥，你当时听错了，我姓龙。我确实想看看特区有什么好做的，想掺和一下。” 李光海尴尬一笑，打着哈哈说，“我看这里还早得很。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干会这个，或者我们再重操旧业，把铜钱搞起来？” 对他的提议，龙建华还是很感谢的，能说出这话，说明他很仗义。 “李哥，我跟你说实话，你们这个没有什么大的发展，也是一种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我不希望你们继续做下去。” 陈盼海闷闷地说，“可是我们除了这些，什么都不会，总不能坐吃山空？” 龙建华扫了他们三个一眼，“你们有钱，可以做很多事。” 看到他们一脸懵，继续说，“现在搞基建，你们可以提供一些原材料啊，钢筋什么不说，沙子总是可以的？哪里有什么沟要挖，你们也可以包下来，找一些人来干。” 李光海的双眼开始冒金星，可龙建华已经没再继续往下说，不由得有些急，“龙老弟，还有什么，不妨和我们直说。” 龙建华也没有拿捏，“在这里办出口加工区，你们有先天之利啊。可以向人家投资一起办厂，也可以买一些技术，自己办厂……” 李光海急不可耐地打断他的话，“办厂？没技术，没材料，不敢用人，怕是不成。” 龙建华没嫌他打断了自己的话，反而高看了他一眼。 能脱口而出地提出这三点，说明他们或者说他已经考虑过。 确实，现在还没松绑，没谁敢走出那一步。 李光海看到龙建华直勾勾地看着他，讪笑道，“龙老弟，我就是个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的。不要见怪！” 龙建华摇摇头，“李大哥说的对也不对。自己办厂可能不行，但可以通过别人办厂啊。这里的企业，将来会是哪里的？” 陈盼海马上眼冒精光，“肯定会有香岛那边的！我们有港币，可以和他们合伙啊。” 一直没说话的周能达闷闷地说，“既然这样，还不如去香岛走一趟，先到那里找人找企业再回来。我们有钱，可以买啊，到了那边再回来，正大光明的。” 龙建华心中万句p涌出。 我这是着相了啊！ 为什么一定要局限在特区呢？到香岛去办厂又有什么不同？ 没有条件，为什么不能创造条件呢？ 按这里的进度，起码还需要一两年，到那边可以先施展一下…… “龙老弟，你觉得这个主意怎样？” 李光海也是一脸热切，按捺不住激动问。 龙建华快速点点头，“如果能堂而皇之地过去那是最好……” 李光海拍拍胸脯，“龙老弟，这个你尽管放心好了！你要不要过去？” 当然想过去了。 龙建华尴尬地笑一下，“我开始只准备来看看情况的，出门总共才带了一万，过去也没什么用。如果能办一张空白的申请表，我倒是愿意花钱买。” 李光海拍拍他的肩，“我们谁跟谁？先期这些费用，我们帮你垫着。” 龙建华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帮我也弄一份。反正这次只是过去看看，遇上好项目再回来拿钱也不迟。” 已经出乎意料了，不妨把步子跨得更大一些。 李光海和陈盼海去弄正大光明能出去的证件，龙建华也离开他们租住的房屋，找一家招待所住下。 在第三天他们到来时，他已经把河边的铁丝网看了个遍。 看到梧桐山、沙头角一带，有人翻越铁丝网；也看到河中有人拼命朝对岸游，有的沉下去了，有的成功抵达彼岸；还看到有小船驶向对岸，船上的人欢呼跳跃。 “龙老弟，我们办了三张，你、我、还有陈盼海，每张一万四千五。哈哈，真便宜。” 龙建华有些无语。 你们是有钱，那些没钱的呢？五百块钱都拿不出来。 如果能拿出这么多钱，谁还愿意冒那种风险？ 如果有这么多钱，谁还愿意去那边？ 呃……这个还是有的，并且还不少。 “李大哥，我现在总共只有九千八百多块，要不我先打个借条给你……” 李光海摆摆手，“这事不急！上千万的生意都做了，你的人品，我还信不过吗？你也不必急着回去。要不我换一些港币给你，按中价，一比一点二，如何？” 这时候国家牌价是一百港币兑换一百零七，但黑市上达到二百，很有面子的价格，他们可能都没利润了。 龙建华点点头，“行，那就全换成港币。” 既然欠了人情，那就继续欠着，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 有些朋友，需要去麻烦。 不粘锅的性格是没有知心朋友的。 “李大哥，我随时都可以走，你们呢？” “如果不是怕你担心，我们也已经回去了。三天时间，你只要等三天，我们两个到这里来找你。” 看着他们两个快速离开，龙建华拿着盖有几个红章和钢印的证件，心中并不轻松。 香岛，是一个更加不熟悉的地方。 前世的时候，去过那边几次，都是因公出差或旅游，并没在那里长住。 那时的主体已经和现在不一样，可以说一无所知。 不过，那又如何？ 难道会比九队更难生存？ 那里才应该是我事业的起源地！ 第186章 抉择 一九七九年九月二日下午四点，九龙火车站熙熙攘攘的出站人流中，三个男人显得与其他人不大一样。 其中有一个太帅了！ 一米八的个子，健壮的身躯，炯炯有神的眼睛，潇洒的模样，活脱脱一副香岛富贵人家的模样。 在他身后，两个四十来岁的男子着装和香岛人一样，但东张西望的神情出卖了他们紧张又好奇的内心——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 这三人就是龙建华和李光海、陈盼海。 上午从罗湖站上车后，一路乘坐到这里，香岛最繁华的地方。 出站后，陈盼海叹了一声，“这么多高楼，确实比我们那边强多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马上就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他犹不自觉，还在说，“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龙建华淡淡地说，“只是背靠一座大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的香岛，其实就是依靠内地廉价的原材料，或简单加工，或做转口贸易。 不然，不到五百万人，大学也就那么几所，且门类也不齐全，哪来的底气？ 一个人用粤语小声嘀咕，“这个北佬好大的口气。” 他以为三人都听不懂，却不知道都听懂了。 陈盼海和李光海都听到了人家的话，老脸马上通红，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龙建华也听见了，却当他不存在似的，继续往前走。 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 此时的香岛人确实值得骄傲，因为现在是四小龙之一，经济远比内地发达，这也是那么多人愿意前赴后继来这边的原因。 但他们不想想，如果没有内地这块巨大的荒漠，哪来这样的好机遇？ 不过也不能怪他，历史的发展轨迹，有几个人能看透？ 三人在油尖旺大街小巷里转悠两个多小时后找个小饭店吃完晚餐，然后来到维多利亚海边。 “龙老弟，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李光海看着前方的游轮，眼神有些迷茫。 从他们两个一路的表情看，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这里的商品太齐全了，可以说应有尽有，而且都不便宜。 陈盼海吐了一口粗气，“特么的，我就不相信来这里只能卖苦力！” 龙建华笑道，“你们是不是受打击了？没发现这里遍地是商机吗？” 两人一脸懵地看着他。 都这么贵，贩到内地有人买得起吗？ 这里什么东西都有，内地有什么东西可卖的？ “在吃饭的时候，不是有个人抱怨猪肉价格涨到六块了吗？你们家现在是多少？” 陈盼海鼓着眼睛说，“家里自己都没肉吃，难道我们还把年猪给卖了？” 李光海拍了他一巴掌，“宝安那里就有几个养猪场，说是供应这边的，不过量是固定的。我们可以和他们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每个月买点猪……这不就是一条路子吗？” 看来他在那里没白呆，把周围的情况摸清了个七七八八。 这就是平时的积累，也是生意的基础。 “建华，你说还有什么办法没？” “其余的需要好好琢磨。内地什么东西都奇缺，包括港币，所以要正大光明朝内地贩货物，那是很难的。最好是能从内地买一些东西来卖，或者弄一两种去特区生产，做一些提升外汇储备的事……” 陈盼海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 李光海挠挠头，“确实…好像…应该这样。龙老弟，你准备做点什么？” 龙建华一滞。 口袋里只有七千九百多港币，但……脑袋里有不少可以卖钱的东西。 “我本钱少，除去生活费，拿不出多少钱来。但我是一个研究生，准备到工厂去看看，看能不能利用技术赚点钱。” 七十年代，香岛的工业已经起飞，现在是亚洲经济发展速度最快的四个地区之一。 以出口工业为主，纺织、，成衣、钟表、电子为最大的四大行业，占出口的绝大部分。 接着又拍了一下大腿，“我婶婶的工厂生产电风扇，无论质量还是外观都比我们今天看到的强太多；更重要的是，价格只有这里的一半。你们本钱足，除了可以做猪生意外，可以做一下这个。” 李光海眼睛发亮，“这个比猪靠谱！我们两个先去了解一下两种东西的行情，然后再做决定。” 陈盼海闷闷地说，“先别高兴得太早。我们要想在这里做生意，还需要有香岛身份证，还不知道能不能办得下来。” 龙建华摇摇头，正想说话，李光海笑道，“你现在是怎么了？来到这里，胆子没了？我们都到这里了，弄个身份证不是简单得很？” 七四年十一月至八零年十月，港英政府弄了一个抵垒政策。 该政策规定，内地非法入境者，若偷渡进香岛能成功抵达市区，便可成为香岛合法居民居留香岛；若非法入境者在边境禁区被执法人员截获，则会被遣返内地。 他们三人有合法的《出入境通行证》，只要想拿身份证，马上就可以获得。 从罗湖站上车伊始，他们就和很多乘客交流过如何办理办理的企业的事情，也了解了一个大概；虽然明白了很多情况，但对于是否去弄香岛身份证，龙建华还有点踌躇。 其一是他不大想加入香岛籍，心里总感觉有些不妥； 其二是这个通行证有效期只有三十天，过后就是黑户；如果被查到，就会被驱赶，甚至有可能被押解出境； 其三是在这里办企业，需要本地身份证。他不想假借别人的名字，这样可能会导致未来很多的不确定； 其四是时不我待。科技发展太快，经济发展很快，慢一天就会丧失很多良机，他一天都不愿意等下去。 重生就是来截胡的，不能被眼前的一些困惑阻遏。 只要赚了足够多的钱，有了足够重的地位，一切都可以改变，一切困惑都是浮云。 速度越快越好！ 经过一夜的权衡，龙建华终于做出抉择…… 第187章 第一笔生意 第二天，三人去警署登记身份之后分成两拨。 龙建华去大埔工业村寻找出卖技术的机会，而李光海和陈盼海去进行市场调查。 五十年代至七十年代，香岛积极发展制造业，纺织、成衣、电子等劳工密集型工业高速成长，并带动了工业多元化，这是一个很好的赚钱机会。 大埔工业村是香岛电子产业汇集的地方，但并不妨碍有别的机械加工企业的存在。 到工业村时已经是十点半，他直接找到兴旺机械加工公司。 这家公司是五四年建立的，是香岛第一家较大规模的机械加工企业，各种机床三千五百多台，加工的零部件从很小的轴到数十公斤的零部件，现在号称香岛第一大机械加工企业。 此时的公司大门已经紧缩，只有里面传来机床发出的刺耳声。 龙建华用力拍打门岗的门。 不一会一个小精瘦老头打开小门，“干什么的？” “阿伯，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些液压机床要淘汰，想来看看。” 他自己都感到很惊讶，讲起粤语来也是这么溜。 在保安，他只是在外面转悠的时候和当地农民用粤语交流过；到香岛后，他今天上车后才和别人用粤语交流。 和李光海、陈盼海交流，他一直讲的是国语，免得被他们怀疑，毕竟这也太逆天了。 老头疑惑地看了他一会，“你准备买吗？买去干什么？” 龙建华淡淡地说，“阿伯，我想见一下老板，想和他谈谈。” 老头面无表情地说，“先和我讲。” 龙建华有些尴尬。 合着和老板谈生意，还需要过看门老头这一关？ 奇了怪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想把这些老式车床进行改造，然后加点钱再买出去。” 老头眼睛一亮，但马上回归平静，“你能改造，能成功吗？” 龙建华淡淡一笑，“没成功的话，我怎么敢做这样的生意？我还没那么多钱来打水漂。” 老头漫不经心地问道，“改造一台，你要多少钱？” 既然要通过他才能进厂门，龙建华就多讲一些，“如果你们提供零配件，我只收三万五；如果我自己找零配件，那就要八万。” 小老头笑眯眯地说，“你的智力成本还真不低。” 龙建华哈哈一笑，“用智力赚钱，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的。全香岛又有多少机床可以改造？再说，改造一台，可以提高十倍以上的效率，厂家也是很划算的。” 小老头忽然来了一句，“我们自己出零配件，给你一万。” 龙建华定定地看着这个小老头，然后摇摇头，“我研究了一年多才发现这样的改造途径……阿伯，我现在可以进去了？” 和一个门卫谈价格？ 他开价一万，遇到老板再砍一刀，自己相当于是廉价劳动力了。 那不行。 小老头哈哈一笑，气势马上变了，“我就是老板！” 哇靠，什么情况？！ 都说香岛此时的老板勤俭得很，也不至于老板自己还兼任门卫。 小老头见他不大相信，招招手，“跟我去办公室谈。” 经理室就在门厅隔壁，小老头带着他走进一间门口挂有“经理”牌子的办公室。 小老头给他到了一杯水，很自得地说，“没想到？” 龙建华点点头。 确实没想到，一个老板竟然还兼着门卫的职责。 “我们的大门每天只开三次。第一次是半到七点五十，第二次是下午三点进原材料和送货，第三次是下午八点下班时间。” 好，你赢了。 即使自己曾经也是一个创办企业的人，可从没把大门时间定得这么严格。 他放下茶杯，很正式地说，“您好，我叫龙建华，研究了老式机床改造一年多，已经改造成功三台，效率都提高十倍，精度比原来更稳定。” 小老头从桌上拿起一张名片递给他，“机床改造的事，我不相信你会说谎，但价钱有点高，我只能出一万。” 龙建华瞟了一眼名片，这个小老头叫潘阿贵。 摇着头笑道，“潘老板，我花了一年半时间、差不多六十万才把这个实验出来，您想想香岛还有多少台这样的机床？您是老牌企业家了，都是做生意，要讲求互惠互利不是？十倍的效率，您可以占领更多的市场，获取更多的收益。” 有时候，胡咧咧是很有必要的。 香岛从五十年代开始承接米国和岛倭国的工业转移，买的机床一般都是那个年代的老式机床，因为香岛现在的人工支出相对低，所以还能有一定的利润。 作为第一代香岛企业家，也和内地企业一样，新三年，旧五年，修修补补几十年。 做生意就是一个讨价还价的过程，谁都想获取更高的利润。 龙建华更想。 他口袋里现在只有七千八百多港币，如何尽快完成一定的积累，是他的首要目标。 潘阿贵挥挥手，“龙建华是？我聘你为我们厂的技术负责人，年薪十万，怎么样？” 龙建华哈哈一笑，“潘老板的好意，我在此感谢了。不过我目前没那样的打算。” 来香岛不是为了给别人打工的。 他们公司有七十二台老式机床，如果都改造的话，能赚多少钱？ 潘阿贵显露出一个老牌生意人的精明，“如果帮我的改造了，就不允许给别人的进行改造。” 他还想来这套。 “潘老板，如果这样，我每台要收五万元，并且只能答应你一年的时间。” “华仔，你这样就不讲理了。” “潘老板，改造一台，您最多六七个月就可以赚回来。即使贵厂的老式车床全部改造，也就只有那么一点钱；可我花费了十六个多月进行研究，还耗资六十多万，代价很大的。” “华仔，账不能这么算……” “潘老板，那我帮您算算账……”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拉锯战，最终以平均三万二的价格，龙建华承包了兴旺机械七十二台老式机床的改造项目；同时也答应，在半年内不得帮别的企业进行改造，由此而要被留下两成的保证金。 第188章 招募第一人 潘阿贵找来一个兼职律师把合同起草完毕，龙建华确认无误后，双方签字画押，合同正式生效。 谈判是谈判，内含套路、风险，也争得面红耳赤；但合同一旦签订，双方的语气立马就平和起来。 潘阿贵把合同递一份给龙建华，然后握着他的手说，“华仔，什么时候开始？我可想尽快见到效益。” 龙建华呵呵一笑，“我也想快点完成。不过按合同要求，我只能先完成两台，等你们验收合格后再完成下面七十台。” 一个人，一天能完成两台就是很高的效率了。 如果可以，他都想一天改造完成，把这笔钱落袋为安。 潘阿贵哈哈笑道，“那是必需的。这是新生事物，做企业的不能追赶新生事物，否则不知道什么把厂子弄垮喽。” 龙建华点点头，“潘老板，我想到外面做齿轮，你派谁跟我去？” 潘阿贵拿起桌上电话拨了一个出去，很快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老板？您找我？” 潘阿贵点点头，“这是龙建华，华仔，我们厂那些老机床要请他进行改造，所有的零配件都由我们提供。这几天，你跟着华仔，他需要什么零配件，你就买什么零配件。” 接着拍拍龙建华的肩，“华仔，这是陈阿实，副经理，主管生产、技术兼采购。我去喝早茶，就不陪你了喽。” 知道人家这是在赶人，龙建华马上向他告辞，“潘老板，我去车间测量一下。” 进入车间后，陈阿实问龙建华想改造哪两台。 他看了一圈后指了两台产于五十年代的。 拆开测量一下有关尺寸后，询问厂里有什么现成的零配件，发现符合条件的只有三种，其余都需要到外面采购或订制。 两人坐上公共巴士到外面去采购和加工零配件途中，龙建华从他那里知道了潘阿贵和公司很多东西。 兴旺机械是潘阿贵在四十一岁的时候办起来，当时只有二十台老式车床；随着业务量的增加，他的工厂越滚越大，变成香岛第一大机械加工公司。 他也没别的爱好。除了每天上午出去喝个早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五十五天都在公司。 今天之所以现在才出门喝早茶，是因为保镖和门卫都被临时派出去有事，到现在还没回来。 公司支出的每一笔费用使用前都要经过他的授权，经他审核后才签字批准出账；业务承揽大部分是在喝早茶的时候达成的，其余部分是公司两个销售员揽回来的，或者是客户闻名而来。 虽然这企业是他自己的，但从不安排亲朋参与其余管理，三个子女有两个在鹰国读书，大儿子在香岛自办了一家电子厂。 陈阿实1952年生人，高中毕业后就进入兴旺机械，由于肯动脑子，从车工一直干到现在的位置，成为除了潘阿贵之外的三巨头之一，另外两巨头是销售主管和财物主管。 龙建华暗暗惊讶。虽然潘阿贵不让亲朋进入工厂看似会少很多矛盾，但他这个管理架构也是太粗放了一些，而他把企业的权力也抓得太多一些。 这样的管理模式，也不知道他一天要工作多少个小时。 他遇到的时期很好，碰上了米国和岛倭国的产业在转移；他的胆子也很大，一个对机床什么都不懂的船老大，一下子就倾尽家产买来二十台二手车床。 五十年代的香岛，也和即将到来的内地一样，遍地都是黄金。 只要位置站得对，猪都可以飞起来。 找到铸造公司，陈阿实联系到负责人，说想今天做两个铸件出来；在获知当天要出产品、需要增加两成费用的时候，他犹豫了。 钱的问题，不在他的权力范围之内。 龙建华却马上拍板，“做！” 两成费用不过三百来块钱，两天时间就可以赚回来，关键是他也不想按正常排队走，都三天以后去了。 虽然只在大学金工实习的学过铸造，但龙建华自觉其水平比铸造公司的技术员强，因为他知道一些关键点。 现场和生产主管、技术主管以及模具制作人一起把图纸画出来，把有关要点讲清楚，并看着他们把模具做好，时间已经到了近三点。 龙建华请陈阿实到外面的小饭店吃个中饭。 两菜一汤，花了八十七元。 陈阿实想表现一下，争着付钱，“华仔，我来付。” 龙建华笑道，“这顿饭该我请你的。很不好意思，让你到这个时候才吃饭。” 陈阿实摇摇头，“今天我是学到了。就凭学到的知识，都应该由我来请你。在这里，把一些关键技术清楚地讲给别人听，没人会这样做的。” 看到龙建华有些出神地看着他，“就是这样。华仔，你不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句话吗？大家都要留一手的。” 龙建华呵呵一笑，“这里面的窍门，只要他们摸索，迟早也会总结出来的。再说，我知道的东西太多了，这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付完饭钱后，龙建华拍拍他的肩，“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出来做？” 陈阿实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我们很熟吗？ 不过他马上把那神色收了起来，“还是机床改造？” 龙建华摇摇头，“不是。机床改造不可能，已经和潘老板约法三章了，半年内不能给别人改造，不然会扣掉百分之二十的费用。” 虽然只有四十六万，改造十六七台就可以冲抵损失；但人之所以是人，必须讲诚信不是？ 看到他沉默不语，他加一把火，“我想办一个电子加工方面的企业。如果你能来，我可以请你当厂长，负责公司的一切事物；当然，人事任命和薪金架构还得是我说了算。” 能在这么一家企业干到副经理，掌管主管生产、技术兼采购，说明潘阿贵是很看重他的，而他自己也有很强的能力。 陈阿实有些动摇，但嘴上还在说，“潘老板对我很好的……” 龙建华打断了他的话，“你可以入股企业。我可以答应你，如果一百万股本，你拿出十万，我让你占百分之十五的股权；你拿出八万，我给你百分之十的股权。至于你的工资，年薪先定十万，随业绩的增加而调整。” 甜头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猛。 简单粗暴，让人很难拒绝。 陈阿实看着龙建华，嘴巴张张，不知道要说什么。 龙建华拍拍他的肩，“先考虑一下，我把这些机床改造完成还要四五天时间。不过，也不要考虑太久。” 此后出去买伺服电机等零配件，陈阿实都心不在焉。 第189章 改造成功 龙建华把球扔了出去，就看陈阿实愿不愿意接了。他可不想在这事上面耗费更多心思，一门心思地想把这一百八十多万快点落袋为安。 在香岛，他这样的人才还是有一些的。 工业快速发展这么多年，总有一批有能力的人会表现出来 十万年薪，是一个很高的数字，他现在估计不到八万。 还有一点能让他欲罢不能的应该是股权，相当于是老板之一 想要自己办企业，他资本不一定够，现在有现成的老板当，何乐而不为？ 至于人事权和财权，哪个时候不是老板说了算？ 确实，陈阿实在头有点昏，被龙建华的话震惊了。 在龙建华把其余人全部赶走、独自一人到一台老机床前又磨又钻后，他到办公室看公司材料清单，感觉看不下去； 到生产车间，远远地看着龙建华一个人在那里工作，又转头就走；到仓库里检查一下库存，又老是数错…… 待改装的两台车床都是用来加工粗车柱头的，由于效率低，十二个小时都只能加工一百二十来个，故而操作机器的是来个六十多岁的工人。 到了这个年纪，一般的企业不愿意招聘他们，而此时的香岛没有老年福利一说，所以他们来赚一点是一点，也能给家里增加一些收入。 即使已经到了下午六点，不到两个小时就要下班，龙建华要这两台机器停机进行改造，两个工人还是很不高兴。 两个小时就是二十个柱头，十块钱。 陈阿实安排一下就走了，而龙建华则告诉他们，今天的产量不会少，反而会更多；让他们两个离开这里，到车间外面等着，等设备改造完成后再进来操作。 他们两个带着疑惑走到车间门口，却并没离开，时不时伸进脑袋看看。 这种老式机床的改装，国内在六十年代就有工厂改装 为什么没能推广，因为一种机床不止生产同一规格的产品。每次要更换品种，就要重新改进。 兴旺机械不一样。他们的每一台机床都只生产同一种产品，做到了专业化，满足改造的前提。 十九点二十，潘阿贵带着陈阿实三人走进车间，在机器轰鸣的声音中大声问，“华仔，什么时候能弄完？” 龙建华转头也大声回应，“这一台马上好，另一台八点以前搞好！” 这一台的两个伺服电机已经安装完毕，只等调试线路和电源即告完成。 想一下后，他要潘阿贵安排人来调试线路和电源，自己则去安装第二台。 调试的人需要懂行，就不会有懂行的人来看自己改造了，而这个人只有陈阿实。 陈阿实刚刚将第一台调试完毕，龙建华这一台又安装完毕。 龙建华大声问道，“潘老板，可以叫人进来学习了！” 潘阿贵招招手，将那两个操纵这台机床的老工人叫进来。 龙建华大声给他们讲解一下操作注意事项，并把重点再重复一遍后启动车床。 电源接通，主轴快速旋转，经过桥齿轮带动光杆，光杆上的蜗杆传动蜗轮带动纵向凸轮…… “呲～” 在刺耳的金属切削声中，一圈圈暗蓝色的铁屑卷起，一根粗车柱头很快切削完成。 “咔哒！” 拨杆推动横向车刀前行，加工好的柱头部分被切割下来；弹簧卡头松开，余料跟着滚落到弹簧卡头下方的铁盒中。 车床继续自动运行，直到将送料架上的三根原料加工完后，龙建华脸上露出笑容，而潘阿贵和那两个操作工更是狂喜。 龙建华对潘阿贵说，“潘老板，你们拿去测量一下。” 马上有个女工拿着游标卡尺过来，测量了一下说，“都合格！” 龙建华对潘阿贵说，“让他们操作一下，看看一个小时到底能加工多少？” 潘阿贵哈哈一笑，“看看！” 龙建华问道，“谁操作这台机床的，亲自操作一下。” 一个老工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立刻走到机器旁，把里面毛坯料取出，轻轻地放在给料的角铁架子上。 随后按下按钮，机器再次启动……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柱头不断从卡头连接处切下滚落……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每掉落一个，潘阿贵就哈哈笑一声。 “半个小时四十一个！”潘阿贵大叫一声。 要知道，这个老工人即使一刻不停，每个小时也就能生产五个。 按这样的速度，一个半小时就能完成他以前十二个小时的工作量。 潘阿贵想看极限，那个老工人也想趁机多生产一些，都没停下来的迹象。 龙建华没管他们，叫上另一个老工人去开动另一台刚刚完成电源和线路调试完成的车床。 这次龙建华不再亲自操作，而是由那个老工人自己动手，他只是在一旁观看。 “嗡～” 车床主轴快速转动的声音响起，坯件滚到卡头后，联动装置迅速固定到弹簧卡头上。 两台伺服电机同时启动，车刀精准地进到预定位置，冷却液第一时间覆盖刀头部位。 “呲～” 蓝黑色的铁屑丝从工件周围飞落…… “咔哒！” 第一个柱头掉落盘中。 “咔哒！” 第二个柱头掉落盘中…… “一小时八十一个！” 陈阿实挥着胳膊大叫一声，兀地发现周围静悄悄。 潘阿贵点点头，也按捺不住激动说，“不但产量增加，噪音也轻很多！” 其余的机器已经停了，只有这两台还在工作，车间那些操控老式机床的人都围在周围。 “这两个仆街发啦，多生产这么多。” “calloye！这是老板指定改的。不要着急啦，我们的也马上要改啦。”…… 九点半，车间剩余的坯料全部加工完毕，潘阿贵拍着龙建华的肩哈哈大笑，“华仔，今晚好好喝两杯！” 龙建华用干净抹布擦擦手，“今后再吃。我还得赶回九龙，没巴士了。先把这两台的钱给我再说。” 这是约定。这两台的钱验收完就要给，其余的再按合同来。 口袋里不到八千块，不稳心。 潘阿贵哈哈大笑，“那就不耽误你了。阿玲，把钱给华仔！” 揽着龙建华的肩膀就往外走。 他很高兴啊。 两台机床经过这么一改造，效率大大地提升了，关键还达成了半年才能给其它厂家改造的协定，这等于多给了他半年，那该击垮多少小企业？ 想想都爽！ 陈阿实看着龙建华的背影，眼神满是佩服。 第190章 飞来横财 出门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四十，龙建华直奔巴士站。 兴旺机械位置比较偏，距离巴士站有差不多五里，中间还有一里多荒无人烟的小丘陵。 六万四千块，很薄的一沓，因为人家给的是一千元一张的大票子。从李光海他们那里拿到的那一沓八千块钱的纸币，都是十块一沓的，比这个还要厚一些。 所以虽然多了六万多块钱，背着的小包并没变大。 在九队的时候就已经锻炼出来，他走路的速度比正常人要快很多；现在着急去赶巴士，速度就更快了，在旁人看来如同小跑一般。 不断超过一个个路人，甚至不慢于骑自行车的人。 走了两里多进入小丘陵地段，这里已经看不到有人在路上行走，只有间距一百五十米的昏暗的路灯把树影倒映在路上。 他正健步如飞地走着，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响…… 不对，这是枪声！ 吾草！还上演枪战了？ 不会是警匪大战？ 听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在丘陵里面。 他连忙停下，犹豫着是继续上前还是后退之时，前面有三人骑着自行车飞速朝这边驶来；后面一辆摩托很快超过他们，嗖地从他身边驶过。 噼噼啪啪的枪声还在继续，一个骑自行车经过他身边的男子朝他喊了一声，“跳灰，快离开。” “跳灰”在黑社会中的暗语是“零售”。 零售怎么还打起来了？ 他没时间想为什么打起来，转身就跑，追着那人问了一句，“到巴士站还可以从哪里去？” 那人头也不回地说，“往南走，有一条更近的小路。” 龙建华对香岛不熟，不然也不会顺着这大路走，而是走南边的小路；那里有零零星星的房子，还有一些工厂，路途也短了近一里。 听了他的话，龙建华终于明白为什么越往前越少看到人，原来人家插到南边去了，可笑自己还自以为走得很快。 人往往就是这样。自己觉得做得很好，做得很卖力；结果呢，人家有更好的方式去完成同样的事情。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他快速走下公路，在笔直朝西南走去。 石挡跨石，树挡……绕树。 方向不变，就是西南。 拿冷兵器的不是很怕，但热兵器就不同了，不能立于危墙之下。 南边的小路确实不远，可能还不到三百米。 站在小山顶就可以看到，同时还可以看到巴士站台那里的灯火通明。 小山坡还没下一半，听到零星的枪声朝这边移来，还伴随着叫骂声， “衰仔，敢诈我老宏，你是在找死！” “傻仔，你既然已经来了，就留在这荒郊野外好了。” 哇靠！这两人从前面插过来了，就在龙建华前方七八十米远。 他稍稍改个方向，朝南笔直加速走去。 惹不起，躲得起。 好好的不在路上方枪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叭！” “叭！” 又是两声枪响。 龙建华赶紧站在一棵小树后，转头看向那两个人的位置。 前面那个黑影缓缓倒下，后面那个踉跄了一下后缓慢朝前走动，哈哈大笑，“傻仔，我哋睇你怎么走！” “哈哈，傻仔，你走……” 他却没发现，前面那个已经倒在地上的人艰难地翻身坐起，朝追者扣动了扳机。 “叭！” 一点微弱的光发出，后面那个踉踉跄跄前行的黑影轰然倒下。 前面那个黑影也缓缓倒下。 在那点微弱的光亮中，龙建华看到后面那个人手上有个小箱子。 “跳灰”，意味着不是有货就是有钞票。 龙建华脑筋急速转动了那么一瞬间，决定继续前行；无论什么都不去拿，谁知道他们死了没有。 再说，枪战已经过去五六分钟，附近的阿sir就要来了；到时候被人家误会成同伙抓起来，得耽误多少时间？ 不过，他很小心地微调方向，继续朝西南走去。 “叭！” 龙建华吓了一跳。 在他前面小树上，一根小枝条正晃晃悠悠往下坠落，发出哗哗声。 后面那个家伙又缓缓地坐了起来，正拿着枪指向这边，声音很微弱地说。 “嗰傻仔，睇嗰傻仔死了冇有。” 龙建华连忙说，“死了，没动弹了。” 那家伙的枪口还在晃动，“给你红衫鱼，送我睇医生。” 死都要死了，还去看什么医生？ 这种人，死上一两次都不过分，还想胁迫自己送人去医院？ 但他不敢挑战热武器。 龙建华慢步走向那个衰仔，心中急速盘算着。 以至于在距离只有十来米的时候，他踢到一块石头，往前倒去。 接着，他顺势一倒…… 顺势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扔了过去，直奔对方面门而去。 沉闷的一声响，那衰仔仰天就倒，手中的枪离手。 龙建华左手在地上一撑，急速冲向那衰仔…… 扫了这个瘦瘦的垂死衰仔一眼，发现他右胸有一个窟窿正在往外面涌血，嘴角也在淌血。 强弩之末，也敢来吓唬人？ 既然想送我个箱子，那就收下！ 捡起他身旁的箱子急速跑向巴士站，边跑边打开。 他的脚步迟滞了一下，里面竟然是美刀。 五沓百元面额的，十五沓五十面额的。 十万五的美刀，按现时的汇率四点五计算，六十多万港币，很大一笔数目了。 发财了！ 飞来横财！ 贩毒的人竟然有这么多美刀，实在令人想不到啊。 他把二十沓钞票全部转移到自己的袋子里，接着把箱子合上扔向下方。 好像心情就那么一下有点加速，马上又恢复到平静…… 警笛声鸣响由远及近时，他已经来到巴士站，和寥寥几个在此候车的人一样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小山包。 别人是怕枪战之人从山顶上冲出，他却是在惊讶。 这群战的规模还真不小。 他经过的地方是大路之下，竟然还发现三具尸体；大路及以上，就更不知道有多少了，那里才是主战场。 那些跳灰的家伙应该不会想到，果实被一个完全陌生的家伙摘走了，而他们却白白地非死即伤…… 十点四十，今天的倒数第二班巴士到来，龙建华和其余四个人接连上车，看着警车“无敌无敌”地闪灯驶来…… 走了，拜拜！ 第191章 一锤子买卖 回到三人居住的宾馆已经十一点五十，李光海和陈盼海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龙老弟，这时候才回来，吓死我们了。听说香岛的治安很不好，今后可要天黑前回来。” “是啊。这里是繁华地带，比其它地方要安全很多……” 听两人的絮絮叨叨，龙建华倍感温暖，从袋里拿出二十张千元港币，“我今天赚了点钱，先把两位的账还了。” 李光海的脸马上红了，脖子也粗起来，伸手挡住递来的钱，有些怒道，“龙老弟，你这是干什么？” 龙建华摇摇头，“办证花的是你们的钱，换的港币也占了你们的便宜。现在我赚了点钱，多的就当是我请客。” 把钱放在桌子上后问道，“两位今天有什么收获没？” 一听这个，李光海也不再争执，“收获不小。不但风扇可以做、猪肉可以做，我们还找了一些掮客，说是可以联系人员办工厂……” 陈盼海苦笑，“办工厂的话，我们的本钱太少，十万？开汤都少了。办一个电子加工厂至少需要八十万，办一个规模食品厂要一百二十万。” 龙建华淡淡地问道，“你们两个自己想干什么？贸易，还是企业？” 李光海摇摇头，“企业是没法干，我们从来都没进过，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管的，还是贸易的靠谱。” 龙建华哈哈笑道，“贸易就做过？以前那个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也是最简单的。管企业也不难，无非就是管人管事；再说，做贸易也不能只有你们两个，也应该成立一个公司，也是企业。” 陈盼海拿起一张桌上的港币，惊讶地问，“这就是千元港币啊？龙老弟，你今天赚了这么多钱？” 龙建华摇摇头，“自然不只赚了这么一点……你们好好想一想，看自己想干点什么，我可以投资。” 看到他们一脸纠结，他笑道，“不用这么急着下结论，调查个几天再说。” 李光海苦着脸说，“建华，住在这里一天二百块钱，我的肉剌剌的痛，要不我们找一个偏僻一些的地方住？” 陈盼海连连点头，“你现在有进项了，可我们只出不进呢。” 龙建华哈哈一笑，“你们不是说这里安全吗？钱是什么？钱是w八d，没有就去赚！如果早定下来，我们就要租场地作为公司办公室，这些，你们都要去打听清楚。” “我这里有十来天时间都会这么晚才能回来，你们就不要担心了。” 陈盼海连忙说，“建华，要不我们去帮你的忙，也比看着只进不出强……” 龙建华摆摆手，“我是帮人家改造机床，你们帮不了忙。只要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路子，一天二百来块算什么？” 待龙建华进入房间后，李光海叹了一声，“我说龙老弟不是一般的人物，今天就得到了验证。一天至少赚两万，牛人呐。” 陈盼海点点头，“在沙鹃，我就看到他似乎对贩卖铜钱不是很热心，好像就是因为赚钱而赚钱；说不干就不干，魄力真不小。我还是搞不明白，才半年多一点，他怎么就能帮人家进行机床改造呢？” “人家现在不是研究生吗？研究生多厉害？大学生都没几个，他竟然读上研究生了……人呐！” “你说他投资，什么意思啊？” “这不和我们合伙倒腾铜钱、换港币一样吗？按份子出钱，按份子分红。” “如果成立公司，会不会不一样？” 李光海沉吟了一会，“建华不是要我们去打听吗？这个也是打听的内容……睡觉，今天腿都走麻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龙建华和两人吃完早餐后，到银行开了一个美刀账户把美刀全部存入；又开了一个港币账户，存入四万五千，其余的做零花。 家中有粮，心里不慌，这就是他现在的心态。 有已经进账的，有马上就要进账的，还有很快就要开办的企业，心情不爽都不行。 从红磡坐巴士到大埔工业村需要一个小时，他今天上车已经近十点。 越靠近那里，有关昨晚的枪战传闻越多，上上下下的人都在讲，仿佛自己都亲历了一样。 “昨晚那群扑街，双方五十多人，打了一个多小时，吓得方圆十里的人家都关在家里哆嗦。” “是啊，听说重案六组都过去了。抓了三十多，跑了二十多，还打死十多个。” “我听说是打死了二十多个？” “啊呀，那可能是我没数清楚。你们知道的，路灯太暗，远一点根本就看不清。” “有人说为首的没抓住，把钱拿走了，害得那些阿sir在方圆十里排查到天亮，刚刚收队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龙建华眯着眼睛靠在靠背上，把接下来那七十台机床的改造流程进行梳理，如何才能做到在不泄密的情况下，把所要花时间缩到最短…… 潘阿贵看到龙建华，哈哈笑着拍他的肩膀，“华仔，你的技术好厉害啊！我现在都有些后悔，如果把时间期限再往后延延，弄个一年两年该多好？” 龙建华淡淡一笑，“可以啊。延长到一年，每台增加一万五；延长到两年，每台增加五万……我干脆把改造的技术白给你们，权当是你们买断，今后绝不出去给人家改造一台。” 潘阿贵盯着他的眼睛，“真的？” 龙建华点点头，“比金子还真！” 潘阿贵犹不相信他的耳朵，“你说每台增加五万，你就把改造技术白给我们，今后你不再出去给人家改造？” 龙建华还是点点头，“没错。” 在潘阿贵看来，香岛的老式机床不说有五百台也有四百五十台；龙建华不改造，这钱他们可以去赚啊，这是多大一笔钱！ 谁嫌钱多？ 龙建华也有自己的算盘。 昨天改造两台就花了一天时间，今后即使再优化，一天最多也只能改造四台，七十台就要十多天时间。 如果去请人来做这事，赚的钱确实要比这个多得多，但技术能不能保密还两说；对于他而言，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不但缺钱，而且缺时间。 第192章 注册公司 龙建华可以把改造技术卖给他，潘阿贵很高兴；即使龙建华要求在合同中写明这项收入是税后收入，他也很痛快地答应了。 龙建华也很高兴。在潘阿贵指挥人把余下的钱全部打进他的银行账户后，在这里待了四天。 第一天，他把所有图纸画出来，并给兴旺机械的技术人员进行讲解，安排他们据此去订购有关配件。 接下来两天，将潘阿贵找出来的九个人以及技术人员全部培训合格，两天时间看着他们各自成功改造三台。 第四天，他到那里转了一圈，很大方地为他们做了一次机床安全操作的讲座。相对而言，技术好掌握，但各种各样的安全问题却不一定能掌握。 在这样的企业管理中，根本就不重视安全这一块。一旦发生问题，双方都只认为自己倒霉。 连续四天，潘阿贵笑得嘴都没合拢过。 他已经接到了二百八十台老式机床改造的订单，每台包工包料七万五；他计算了一下，每台可以赚四万一千左右，意味着他马上就可以赚一千多万。 虽然被龙建华拿走近六百万，但他还是赚了近一半不是？ 不过，他马上就苦恼了。 陈阿实向他提出辞职。 一个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比较全面的人才，竟然要去自办企业，他很搞不懂。 人是放走了，但年终近两万块的分红不会给，这个月的工资也不会给。 上个月的工资，也要扣一半…… 旅店房间内，陈阿实的神情很正常，没露出一点激动或沮丧。 龙建华递过一杯茶给他，“陈生，向工作了十多年的老板告辞，没什么可说的吗？” 陈阿实摇摇头，“早先，心里还是觉得对不起老板，所以犹豫了三天……” 龙建华笑着问，“是什么最终让你辞职？” “龙生你的淡定。五天时间六百万，潘老板那么大一间工厂都赚不着，可你仿佛并没什么激动。” 龙建华哈哈大笑，“陈生，只要我们配合紧密，今后我们的公司每天都不止这个数。” 每天六百万？ 陈阿实的心脏不争气地加速跳动起来。 如果把家里全部积蓄拿出来，拿到一成的股份，岂不是每天可以进账六十万？ 我这辞职是多么的正确？！ 回去一定要跟老婆讲清楚，能借多少就要借多少，力争拿到百分之十五的股权！ 狠狠地搓搓脸后，他小心地问，“龙生，我们还是开办电子加工厂？” 龙建华点点头，“我们先要弄收音机、录音机、电视机，这个技术已经比较成熟，来钱快。” 这个时候，必须培育现金奶牛。很多事情都想做，也能做，但前提是有资金投入。 “所以，我想要你去考察这三种最先进的技术，以及我们在这里可以生产的可能。三天时间后，我们再到这里碰面，决定生产产品的顺序……哦，对了，你可以招两个人和你去跑。” 陈阿实犹豫一下后问，“龙生，我们的工资怎么定？” 龙建华淡淡地说，“相对于同类型企业，我们的工资要比别人高一成。” 看到陈阿实目瞪口呆的样子，又补充道，“我们要请香岛最好的技术工人、技术人员和管理者，如果有可能，还可以请外国的，所以不提高薪水是不可能的。” 陈阿实咽咽口水，“龙生，这可把规矩破坏了。” 龙建华惊一下，“这个也有什么组织的吗？” 随后摇摇头，“如果有，那你就想办法把这个加下去，反正要比同类型企业多一成。” 陈阿实的心有些痛。 平均工资算两千五的话，每个人每月就多支出二百五，一年就是三千；假如我占一成股份，每个人就要从我口袋里掏去三百。假如三百人，那就是九万，比我现在一年的收入还高…… 龙建华仿佛知道他所想，笑道，“陈生，你拿出一成，说不定人家可以给你带来两成。高薪水有高薪水的好处，可以请到更好的人。我们不能只算小账，而把大头丢了。” 陈阿实老脸一红，支支吾吾不说话。 龙生说得对啊。 假如他们能把产量提升两成，那我的收入不是更高吗？ 他们拿走的只是九万啊。 我说龙生向我传递这样的信息后犹豫了这么久，原来人家早就用简单明了的数据打动了我的内心，让我能有勇气向老雇主辞职。 龙生好厉害！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干事，格局都要提升很多。 平静一下一下后，他还是有些激动地问，“龙生，如果三个产品同时上，我们能不能办得了？” 龙建华哈哈一笑，“陈生，每个项目需要投资多少钱还不知道呢。如果投资太大，我们能拿出那么多本金吗？先去调查，能上几个上几个。对电视机我不大了解，收音机和录音机同时上是没问题的” 陈阿实愁自己的钱少，龙建华也是如此啊。 那么多事情可做，可就是没钱，只能看着滚滚钞票流向别人的口袋，心有强烈不甘！ 陈阿实离开后，龙建华也马上离开。 先是在公司注册地注册三个离岸公司：注册地为百慕大的重世投资股份有限责任公司，注册地为英属维尔京的重世电子科技有限责任公司，注册地为开曼群岛的重世食品科技有限责任公司。 三家公司都是龙建华的独有公司，但后两者是前者的分公司。 成立这两家公司，就是用来与陈阿实、李光海等人合资的。 没错，在他心里已经选好了食品行业的产品，所以才注册一家食品科技公司。 之所以要李光海和陈盼海去调查市场，主要还是让他们熟悉市场环境，不至于太落伍。 对于陈阿实，能在一家排头兵企业担任副经理，他还是比较相信他能力的。 对于李光海，他也是比较信任的。因为他一直在寻找机缘，而且性格也很稳重，不会出乱子。 在这个时代，只要肯做事，贪心不大，他有能力将他们培养为顶级企业家。 很多人都有自己的能力，之所以没能成功，就是因为方向性错误，使得自己的努力进入死胡同，被后浪拍在沙滩上。 而有他这个截胡者在，这样的情况不会发生，除非他们……不愿意跟着自己干。 第193章 申报专利 正在房间写专利的龙建华被外面走动的声音惊醒，拉开门一看，是李光海和陈盼海回来了。 笑呵呵地问道，“今天调查得怎么样？” 李光海哈哈一笑，“建华，这几天真是大开我的眼界了，感觉可以做的事情太多，遍地是机遇啊。” 指指陈盼海，“他已经决定了，准备和别人合伙开餐馆。” “哦？” 前两天就感觉他有单干的意思，没想到终于下了决心。 “准备开在哪个地方？准备投资多少？” 陈盼海嘿嘿笑道，“我遇到一个同乡，他在新界那边开餐馆，说想扩大规模，还差几万块钱，看我入不入股。我看这些饭店的生意很火爆的，应该利润不低，所以想到他那里投点资，也帮忙跑跑腿。” 龙建华皱皱眉，“你们去那个饭店看过？他的生意咋样？” 他想的问题比他要多一些，都是一起来的，能想到的要帮他想到。 看到两个都有点懵，他淡淡地说，“新界又不远，花点时间去了解一下就是。” 现在内地的人还很单纯，可这里有的人已经不单纯了，能骗一个是一个。 老乡见老乡，背后捅刀忙，这样的情况又不少见。 陈盼海被他这两句说的有些焉，嘟噜一句，“我明天去看看。” 随后进房间洗澡去了。 李光海苦笑着摇摇头，“建华，你这两句把他打击坏了。本来对饭店就感兴趣，遇到同乡后，有些迫不及待了，回来一路都在叨叨这事。” 他呵呵一笑，“自己单独干，和别人合伙干，性质完全不一样的。合伙干，双方的想法是否一致，对方现在的财产、生意咋样，都是要考虑清楚的；自己就不存在这样的问题了，输赢都是自己的。” “不说他了，你有什么想法没？” 李光海竟然挠挠脑袋不好意思地说，“建华，我想干的事情多了，可钱不够啊。” 他笑道，“我不是说过吗？如果你们想干什么，我可以投资。” 李光海苦笑，“我想办电子加工厂，可需要投资百万；想开一个好一点的饭店，虽然只需要六十来万，但厨师不好请……关键的是，我带来的只有三万，现在花了近一千，啥事都干不成啊。即使你能投资，那也太多了？” “我有一个项目，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那就是方便面。” 李光海马上露出喜色。这个项目，他也了解过，觉得可以做。 “这个项目，我在学校时就考虑过，工艺很简单，主要是设备的事情。初次投资可能会大一些，估计在四千万的样子。” 听到这里他的心凉了。四千万，他才三万不到，打汤都少了。 “如果你参与，只要你投资三万，我给你千分之一的股份。” 李光海马上激动起来。投三万就可以占到千分之一的股份，方便面的毛利在百分之三十，可以赚…… “但我也有要求，那就是这个工厂由你负责；如果想离开，也要在里面呆满十年。” 这个条件很简单。有千分之一的股份，傻子才不干呢。 接下来，他有如被冷水浇透全身，目瞪口呆地看着龙建华…… “给你的任务就是：要在八0年打进岛倭国，八一年在那里设厂；八二年至少要挤垮他们一家方便面厂，八四年要挤垮两家，销量要达到全球第一。” 半晌后，他狠狠地搓搓脸，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建华，你是说我？” 他点点头，“没错！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李光海口齿都有些不清了，“我何德何能去打败人家的企业？到现在为止，我都没吃过方便面呢？包得严严实实的，方便面是什么样子我都没见过。” 他哈哈一笑，“你以前没见过铜钱，却卖了不止百万；没见过港币，最后却成了贩子。见没见过，很重要吗？” 接着摆摆手，阻止了他试图说话，“我这不是说梦话，也不会拿钱玩水漂，毕竟我的钱现在还很少。” “凭什么能击败他们，不全是要你用现在的产品，还有新型产品。这种产品我已经研究了三个多月。工艺和设备比他们的更先进，正准备申请专利；关键的是，产品比现在的更高级。” 李光海憋得脸发红，终于等到他说完，他语无伦次地说，“建华，你太高看我了。要一个只在厂子外面转悠过的人去管理一个工厂，还有这么远大的目标，我实在是承担不了。” 他哈哈大笑，“你以为香岛这些企业主最早都管理过企业？我和你说，很多都是五十年代米国和岛倭国转移产能的时候，把身家性命都赌上，这才成功的。三万港币对你而言，洒洒水啦。” 随后又严肃地说，“我是因为和你交往比较久，对你有比较深的了解，所以才让你来一试。当然，如果你真的没胆量，我就另找他人。” 李光海定定地看着他，“建华，你真的觉得我行？” 他淡淡一笑，“行不行，我说了不算，你自己说了才算。” 李光海又狠狠地搓搓脸，“我要仔细考虑一下。看看我有什么优点。” 说完，也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呵呵一笑。 自己的优点可以通过别人的赞美获知，缺点就只有自己反省了；不是很亲近的人，谁愿意引起你的不快…… 第二天，龙建华拿着热干面有关工艺和设备的专利去浩瀚律师事务所，找人家帮忙申报专利。 一个三十余岁的瘦瘦弱弱的精干男律师接待他，“先生你好，我叫宇文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 他伸手过去，“您好，我想申报一些专利。” 呃，好像这话是多余。 不过，宇文星那句话不也是多余吗？ 两人的感觉到刚才的说话有问题，相视哈哈一笑。 宇文星握过手后接过龙建华递过去的袋子，“您以前有查过这方面的专利吗？” 他哪有查过？只是记忆里的一些东西而已。 申报专利，如果人家已经申请了相同专利，再去申报就是浪费钱财；如果相似，结果也会差不多；如果有部分与别人的雷同，那就应该修改，或者绕过对方的关键点…… 第194章 挖人挖到家里来了 这个时候，即使没查过也不能如实说。 龙建华淡淡地说了一声，“查过一些，感觉没有冲突的，也许查的不全。” 宇文星抽出里面的稿纸数了数，“这么多……十七份。发明专利五项，长期；实用新型九项，外观设计三项，短期……龙生，您知道有关专利期限的知识吗？” 他点点头，“长期专利权二十年，短期专利权都是十年，都从申请日起开始计算。所以我想越快越好。” 宇文星摇摇头，“流程是想快也快不起来的，能快的只是我们这个环节。” “龙生，您准备在那些地方申报？” “欧美、日韩……” “那可以通过pct途径……龙生，我们可以帮您把材料完善，尽快申报上去。” 他点点头，忽然开口说，“宇生，我想聘请你当我们公司的专利专员，今年年薪八万，今后逐年上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如何？” 宇文星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咧嘴笑道，“龙生，挖人挖到家里来了，不好？您知道这是谁家的吗？” 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是老板的大儿子。” 龙建华一点也没尴尬的意思。 “老板是老板，儿子是儿子；该你的，不在这里干也有。你到我那里上班，还能多一份额外收获，有独当一面的机会，不更好吗？” 宇文星哈哈一笑，“很有意思。那么你能告诉我，这个重世研究院是何方神圣？规模有多大，如何能保证我今年有八万年薪，又如何能保证今后逐年上涨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你又如何能保证我今后能独当一面？你老板都不敢这么说？” 龙建华淡淡一笑，脸不改色心不跳地说，“我就是老板。实话告诉你，我自己注册了一个重世投资公司，这个重世研究院是重世公司的核心资产……” 宇文星饶有兴致地问，“龙生，据我所知，办一个研究院可是很烧钱的，你自己哪来那么多资本？还是因为你有足够的后盾？” 他摇摇头，“我就是我的后盾，我有足够的资本。实话告诉你，我看过数千部理工、金融方面的书籍，我利用这些知识五天内就赚到近六百万元。最多一个月内就有一家电子厂要投产。” 指指那袋子专利，“接着就是这里的，可以办一家机械加工厂和一家方便面厂。” 目光灼灼地看向宇文星，“如果你有足够的能力和自信，我可以让你成为全世界的知名律师；如果没能力或不愿意，我也能让你成为最富有的律师。到时候，你拥有的，不只是香岛，而是整个世界！” 宇文星哈哈一笑，“我香岛大学法学院毕业，在牛津法学院硕士毕业，哈佛法学院博士毕业，早就俯瞰整个世界了。” 马上又很严肃地说，“六百万想起家，你知道何其难？” 龙建华摆摆手，“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是内地一所大学的在读硕士，正是因为想拼搏一把，所以才来的这里。” “今天十号，我是二号下午四点到的红磡火车站。三号开始帮别人改造机床，六号收获税后六百万；七号注册三家公司，八号九号撰写这些专利，今天找到你。” 想要拉上这样一条地头蛇，不拿出点真金白银是不行的。 宇文星这下不笑了，很正经地说，“还是那个问题，你怎么保证你的研究院正常运转？” 他摸摸下巴，“这些专利，是我在读书的时候，到企业里走走看看，加上自己的书本知识编写出来的。兴旺机械那七十二台老式机床，也是这样改造成功的。” “在我看来，香岛到处都是机会，只要我有时间，可以赚大把大把的钱。” “现在，我的公司确定来讲还只两个人，一个是我，另一个是被我从那家机械厂吸引过来的，他现在在考察电子厂的技术、场地等。” “至于科研人员，现在只有我一个。但很快，就会有十人、百人、千人、万人，都是顶级科学家。” “同样，我想邀你加入重世，和我一起创造奇迹。” “只要你足够优秀，世界法律界将有你一席之地！” 宇文星忽然换出一副痞痞的表情，“看来你是想用空头支票挖我走啊……好，我成全你，陪着你飞一会！” 不得不说，龙建华的人格魅力还是很强大的，简单描绘的前景和过往的经历就把大状的大公子打动了。 接着把桌子上的袋子拿起，“既然要成全你，那就帮你省一些银子。这些东西，我拿到公司去做……对了，你的公司在哪里？” 他呵呵一笑，“暂时在我住的饭店。” 宇文星拍了一下额头，一脸痛苦地问，“你公司的注册地址也是那里？” 他委屈地说，“我哪有时间去办这个事？今后弄了地方改一下就是，反正这个也是空架子。” 宇文星连连拍额头，“我怎么就答应了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呢？” 抬起头来说，“我倒是有一个地方适合做办公室，不过租金贵了些，一个月要一万二，就在红磡。” 他挥挥手，“那好，这事就交给你办了！” 接着摸摸脸颊，“对了，我还需要找一个财务。” 转头看向宇文星，“我们是不是可以把账目找人代做？” 宇文星使劲地拍着他的额头，“也可以……我都要后悔了。” 他嘿嘿笑道，“这都是小事。诉讼比这个更麻烦，除非你没给人辩护过。” 宇文星指指龙建华，“龙生，到香岛第一大状家里说他的大公子没给人辩护过，你的胆子真不小。” “讲真，这样的小事本公子确实没办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走，我先带你去看看场地。” 走到门口，转过头问，“想来你也冇车咯？” 龙建华打个哈哈，“大公子应该有车，坐你的就好。几十年后，你会为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感到很庆幸。” 宇文星长长地叹口气，“我也不知道哪根神经不对，竟然被你蛊惑出来当你的小弟。难怪我老豆……” “你老豆说你成不了一个好律师？” 龙建华这及时的补刀，把宇文星气得眼皮直往上翻…… 有宇文星的帮助，那处场地很快就达成租赁协议，全年一次性交清，十四万。 新的办公场地在望海大厦七楼，有一百八十个平方。 楼比较破旧，但因先前租用的公司刚刚装修不久就倒闭，所以办公场地还很新。 整个区域被隔成十个不同用途的功能小隔，有一个被隔成四个小间的大间，三个独立的办公间，还有三间卧室。 这省了很多事。 第195章 目标出现 下午六点，李光海回来，看到正在房间里奋笔疾书的龙建华，他敲敲门。 龙建华笑问，“今天情况如何？” 李光海扭捏笑道，“很有收获。建华，你真认为我有把方便面做到世界第一的能力？” 他不置可否，“不是你，而是我们。没有我的支持，你做不到。” 李光海嘿嘿笑着点头，“是！我也没想出来我哪里具备那个能力。我决定了，跟你干。” 龙建华摇摇头，“不是跟我干，而是我们两个一起。要知道，你也有股份。” “既然决定了，那你明天开始就专门调查方便面的情况，包括香岛现在的生产工艺、产量、销量、味道特点、进出口情况……” 第二天，两人把宾馆房间退了，直接搬进望海大厦的办公地点。 至于陈盼海，他昨天早晨离开后就没回来，他的私人物品也拿走了，应该是已经决定要掺和那个饭店的扩张。 看着还算新的办公场地，李光海笑道，“一直住在那里，看着钞票每天都在减少，心里慌得不行。现在好了，起码可以节省房租。” “这里也不便宜，一个月一万二。破旧房子的顶楼，算是贵的。不过集办公和住宿一起，对我们现在来讲很合适。” “建华，这里是倒闭的公司，我们新搬进来，不除除晦气吗？” “哈哈，我的火气旺，什么晦气都近不了我身！” “哈哈，龙生，你很牛掰啊！” 话声和宇文星一起进入房间。 龙建华把两人介绍认识。 听说宇文星是博士，李光海满脸崇拜。 宇文星则握了握李光海的手，“李生，你也是被李生忽悠来的？” 李光海初时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龙生要我在明年把方便面打进岛倭国，后年在那里设厂；八二年至少要挤垮他们一家方便面厂，八四年要挤垮两家，销量要达到全球第一。” 宇文星朝龙建华竖起大拇指，一脸戏谑。 龙建华长叹一声，“伟大的人，平生是多么寂寞！给你们描绘了光明的前途，却被你们说成是忽悠。” 说着，拿出一沓稿纸，“这里有四个专利，你一起办了。” 宇文星接过稿纸，仰天长叹，“以前只听打工有多么辛苦，现在才发现老板真不把手下人当人啊。” 龙建华拍拍他的肩，“让你接接地气。今后成为世界巨头，能体会底层人员的艰难。” 李光海正要出门，正碰上陈阿实在门口窥探。 “陈生，进来！今后一段时间，我们的办公地点就在这里了。” 把他们相互介绍一下后拍拍手，“好了，我们更是目前的人都在这里，出去喝个早茶庆祝一下？” 陈阿实连忙说，“龙生，我昨天听说一家机械公司要转让，过去看了一下。场地有三万平方尺，有四十七台（套）七六年产的车床、铣床、刨床、钻床、焊机等大设备，还有八十来个工人，连同场地租金开价五百万。” 龙建华心中狂喜，却没露声色地问了一句，“你觉得那价格如何？还有，他们为什么要卖？” 陈阿实很确定地说，“经过外围了解，主要是拉不到生意。至于价格，我觉得还是很合适的。” 龙建华把手一挥，“我们三个去看看！李生，你继续去调查！” 走到门口，他转头看了一眼，“好像还需要制一块招牌才行。” 陈阿实点点头，“这个交给我来做。” 宇文星叹了一声，“这个还是交给我。你们都是工厂的，只有我才是办公室人员。” 龙建华呵呵一笑，“宇生，这么快就上手了啊？” 宇文星瞥了他一眼，“我今天早晨一进这个办公室，就做好了被你奴役的准备。” 龙建华摸摸下巴，“干脆，你还招两个人陪着你，帮你跑跑腿。”…… 宇文星有车，三人很快来到位于荔湾的宏远机械公司。 这里位于山脚，周围有不少工厂，宏远机械只是其中一家。 进入工厂时，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迎上来，“几位，有什么事？” 陈阿实大声说，“听说你们这里要转让，我们来看看。” 壮实汉子马上朝他伸出手，“我就是老板蔡阿强，想必你们已经打听到了价格情况。讲真，如果不是急着用钱，厂子是不会转让的。” 龙建华不置可否，“你这里有三万平方尺？” 蔡阿强连忙说，“面积不是我说的，我也是租的。三万平方尺绝对有，我把两万作为车间，余下的作为办公生活设施……” 龙建华一边听着他讲，一边往里走。 进入车间，八十余个工人都在上班，一个个只是扫了一眼老板带进来的人，接着继续工作。 龙建华不急不忙，在有些操作的工人身边看了十来分钟。 陈阿实和蔡阿强不知他想干什么，也老老实实地跟在他身边。 宇文星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跟着他看了两个操作后，在每台设备前转一圈，抄抄写写，很快就出了生产车间。 看完后，龙建华心中有数了。 走出车间后，他问道，“你们没有一个自己的产品？” 蔡阿强尴尬地笑了一下。 遇上真正的高手了，人家在里面转一圈就发现了问题。 “我办这个厂子的时候，主要是想做前面那家船厂的生意，结果有的拉不到，有的不赚钱，只能这么耗着了。” 接着又急乎乎地说，“别看我们公司现在状态不佳，但力量还是很雄厚的，有五个理工大学机械的毕业生，一半是机械方面的专业技术工人，还有十来个机床老手。” 宇文星痞痞地笑道，“你这厂子才办了没几年，哪来的老手？” 他不懂工厂，可以胡乱说。 龙建华可是机械加工的资深专家，哪些人是老手，他看操作就可以辨识出来。 这里面确实有八个老手，按内地评级的方式，不说六级工，五级工是完全可以评上的。 蔡阿强是生意场上老手，哪能被他一句话闷倒，马上争辩起来。 龙建华淡淡地说，“看你的设备和人员状态，三百五十万。” 蔡阿强愣了半晌，很坚决地说，“不行了，太低！” 龙建华戏谑地看着他，“设备七年前出厂的，人员素质一般，只能值这个价。” 蔡阿强，“……” 第196章 重世机械 下午三点，龙建华和蔡阿强在双方律师拟定的合同上签下各自姓名，宏远机械正式易主。 蔡阿强把他签好字的合同递给龙建华，抱怨道，“龙生，四百二十万元，太便宜了。” 龙建华把签好字的合同递给他，“蔡生，没有品牌，我还嫌价格虚高。今后有时间，欢迎来重世机械做客；有什么生意，也请不要忘了重世机械，我们以最低的价格供应你。”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 宇文星一脸不屑地看着两人。 心里腹诽，刚才为了五万都差点跳上桌子，现在却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真虚伪！ 难怪老豆没全力反对自己从事务所出来，还劝阻老妈不要再多言，说出来见识一下也是很好的。 签完合同后，蔡阿强很快拿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私人物品离开。 龙建华要陈阿实把三个现场管理赵艺鎏、钱桂堂、彭占奇叫过来，和每人聊了十五分钟后，要他们去安排工人在下午五点全部停机，宣布一下谁才是这里的老板。 宇文星嘿嘿笑道，“龙生，当老板上瘾了？这都要宣布一下？” 龙建华一脸嫌弃的指指他，“对老板怎么说话的？不宣布一下，他们今后听谁的？你没学过管理，不懂。” 宇文星差点要发飙。 本少爷是香岛第一大状的大公子好不好，什么没见过？ 算了，说好要跟你玩一会，那就听你的。 看着宇文星不爽的样子，龙建华笑道，“饿不饿？三点了，要不我们先去填填肚子？” 宇文星摇摇头，“出去吃个饭，最多吃一个小时，能吃什么？还不够费油的。” 陈阿实在一旁说，“要不我去买三碗泡面，简单，还能填饱肚子。” 龙建华和宇文星对视一眼，齐声哈哈大笑。 龙建华看到办公室里有一个电炉，还有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姜葱蒜，挥挥手，“去，买六碗，三碗不够吃的……还买三个鸡蛋。” 把鸡蛋搅碎后拌着葱花炒成一碗鸡蛋末，然后倒入已经泡开并且滤掉汤汁的面里，快速搅拌一下后开吃。 宇文星大吃一口后深深地吸口长气，然后做陶醉状，犹如抒情一般轻吟，“真好吃。” 龙建华恨不得一筷子砸过去。 这表情也太夸张了些。 陈阿实也快速点头，“确实好吃，比用调料包的味道强多了。” 龙建华这才确信确实好吃，不是因为饿了而有这样的表现。 宇文星点点头，“龙生，如果昨天你说要搞方便面我还有些没底的话，今天这碗面就征服了我。你一定行！” 陈阿实有些惊讶地看着龙建华，“龙生，这块地方不是给电子厂买的吗？这么大的地方，足够可以生产三个产品了。” 龙建华一愣，随后呵呵笑道，“这里这么多机床设备，给电子厂是浪费了。这里，今后还是一个机械厂，而且今后将是重世的核心企业；绝大部分设备，都要从这里生产出来，包括你的电子厂和李光海的方便面厂……” 五点，工厂机器全部拉闸，七十八个员工全部来到车间外空地。 龙建华和宇文星、陈阿实站在他们对面。 拍拍手掌后，龙建华说道，“从今以后，这里属于重世公司！我，龙建华，是你们的新老板！” 赵艺鎏、钱桂堂、彭占奇三人带头鼓掌，其余七十五人的掌声也稀稀拉拉的响起。 龙建华摆摆手，呵呵一笑，“我知道工厂还有一些订单没有完成。我了解了一下，不多，五天就可以完成。” “也就是说，从十六日开始，我们将不再生产这样的产品，我们重世机械将生产世界最先进的设备！” “我和赵艺鎏、钱桂堂、彭占奇三位说过。今后的重世机械，将是世界上最高端的机械设备生产厂家。” “各位，今天我不和你们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你们一点，在操作上有特长能发挥出来的，今后你的薪水会比现在高很多；在管理上有特长能发挥出来的，今后的薪水会比现在高很多；在研究设计方面有特长能发挥出来的，今后的薪水同样要比现在高很多。” “其余普罗大众也不要着急，只要你能保质保量地及时完成生产任务，你的薪水也会比现在高；至于高多少，我只能告诉你，不会低于两成。” “从今天开始，我们重世机械将陆续推行全面质量管理、现场管理和质量管理体系。我们可能有人知道这个名词，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晚上会给大家讲解，现在不说那个。” “之前，我对大家的情况有所了解，但不是很深刻。今后一段时间，我就在这里，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找我讲；无论对错，我都会听。” “当然，讲不讲是你的事，采纳不采纳是我的事，毕竟我才是老板；但一旦被我采纳，将会有不同的奖励。最少的，五十块钱；最高的，我也不知道会奖励多少，也许上千，也许上万，还有可能获得公司的股份。” 员工的心是麻木的。 他们一直就是计件拿钱，多分配自己一些任务就好，谁还会管别的东西？ 少吃咸鱼少口干。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很多人听到龙建华的话后，心中开始生起波澜。 能保质保量及时完成任务，就可以将薪水提高两成。 两成是多少？五百多啊。 只要有想法，就可以提出来，而且还有奖励——最高的可以拿到股权，哪里来的好事？ 不过，大部分人激动的心很快沉寂。 这不可能，老板怎么能那么简单把钱给我们？ 一定是想窃取我们的思路，或者让我们相互竞争，他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龙建华看到很多人的脸色激动小会后重归于平静，也没大在意。 有能耐的毕竟是少数。如果强求每个人都有能耐，这家企业哪有自己的份？ 他扫了一眼众人，“从今天开始，管理模式也会有稍许变化。赵艺鎏负责生产和技术，钱桂堂负责销售和质量管理，彭占奇负责原材料采购，三人都是副经理……” 第197章 S培训 晚上八点一十，龙建华给公司员工讲了一个小时的6s管理，随后由员工根据刚才所讲对自己的岗位进行整理。 十点，他宣布今天的任务到此结束。 陈阿实激动地说，“龙生，我也管了十来年生产，总觉得很多东西不对劲，今天听您讲这个6s，豁然开朗。” 宇文星也是眼冒金星，“龙生，厉害啊。你是怎么想到这些东西的？” 截胡的结果的就是爽！ 龙建华心中大笑一会后说，“现在你知道本龙的厉害了？其实岛倭国在五六十年代就提出了2s和3s，我只不过将其拓展了一下而已。” 宇文星不自禁地拍打方向盘，“龙生，这可以出版一本书啊。每本定价八十美刀，买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十万册应该没问题？” 哇靠！ 我怎么没想到这个？ 到香岛已经十多天，还没去书店逛过，真是遗憾。 “八十美刀，价格太高了？” 假如可以定这么高的价格，这是一笔大收入啊，现在正愁没时间出去赚钱，只能坐吃山空。 五百九十万，今天就去了四百二十万，陈阿实和李光海谁先找到场地，谁就要弄走至少百万，另一个只能把那点美刀换成港币了。 唉……缺钱呐！ 缺得紧！ 宇文星可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屑地说，“看来你是不知道这种先进管理方法的威力，也不知道专业书籍的难得。这件事我去办了，你只管写成书就行；字不要太多，二十万就够；还有，要写的生动一点，让人家一看就懂，今天讲课的方式就行。” 陈阿实嘿嘿笑道，“如果成书，我都要买一本到家里看。” 宇文星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傻啊。每天晚上跟着来听就行，买一本只是为了收藏而已。” “龙生，整理、整顿、清扫、清洁、素养、安全，看似简单的六个单词，却能把现场弄得大为改观，今天才是第一天，一个小时而已。如果全部领会，该有多大改观？” “成书以后，我要给老豆买几本；现在看来，他的事务所也需要进行这样的现场管理。” “哎，龙生，你的脑袋里到底有什么，怎么都是赚钱的主意？我跟你说，如果把他录成胶片，还可以赚一笔大的。” 真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龙建华从没想过从这里赚钱，结果被这个宇文星抓住了商机。 “宇生，到时候我可以送你几本，让你当成圣典来读。” 没想到宇文星和陈阿实连连点头，“嗯，在现场管理方面，这完全可以当做圣典来读……” “啪”的一声，宇文星又拍了一下方向盘。 把坐在副驾驶的龙建华吓了一跳。 “龙生，我连广告词都想好了……6s，现场管理圣典。” “别激动，你在开车呢。要知道车上的人都是顶天立地的人物，不能出任何差错的。” “龙生，你让我怎么不激动啊。八十美刀一本，全球销售十万册是起码的？到手就有四五百万美刀，你说能不激动吗？哎，龙生，有了这么多万美刀，你想做什么不成？” 龙建华叹了一口气，“我口袋都快空了。总共才到手五百九，今天就去了四百二，电子厂和方便面厂马上就要启动，你想我现在是多缺钱？” “宇生，你现在也可以招人了，不能等到场地确定后再招，赶不上趟的。机械厂培训的时候，可以让他们也去听，当做一种考试。” 宇文星笑道，“龙生，你傻啊。就在办公室培训，同时录制下来，然后把书和胶带一起发售，定价在一百八十美刀。” “哈哈，这么聪明的脑袋，也有考虑不周的时候，看来本少还是很聪明的。” 龙建华顿时无语。 确实没想到这种方法，关键从没想到要在这方面赚钱。 截胡截得不够彻底啊…… 十三日早晨七点二十，宇文星走进办公室，看到龙建华眼睛通红地坐在办公桌前写着。 “啊哈，还没写完啊。今天我可是按计划把摄制组请来了，昨天还帮你聘了两个人，一个财务，一个办公室管理兼人力资源管理，等会要来报到的。” 龙建华苦笑，“我可是在这里写了一天一夜没合眼，你没看到我的眼睛都血丝密布吗？不过还好，校正完成，可以出书了。” 他站起来到里面洗了一把脸，然后急乎乎地朝外面走，“我先去吃个早餐。” 等他回到办公室时，李光海和陈阿实各自带着一批人站在那里。 宇文星请来的三人摄制组也已经到来，两台摄像机已经架好。 “龙生！” “龙生！” “这是我们的老板，龙生！” “龙生好！” 龙建华朝他们挥挥手，“各位请坐。” 那些被招聘来的新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么年轻的老板能讲什么课？ 不干活却先听课，这个公司不是一个诈骗公司？ 随着摄像的一个ok手势，龙建华讲课开始 “我们今天讲的是一种新的现场管理方法，本人称之为6s现场管理。” “何为6s？” 龙建华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seiri、seiton、sei、seiketsu、shitsuke、security。 “这些单词有日文，也有英文。为何这样弄，只因为我想把单词的首写字母都弄成s……嗯，有点强迫症，管理在一定程度上需要强迫症。” 下面听课的都发出笑声。 讲得有些风趣，不是什么诈骗课程。 龙建华在前面讲，也在观察着一个个听众的表情。 有的有很强的求知欲望很强，专心听着他的讲课，认真地记笔记。 有的心不在焉，时不时看看门口，看看周围，偶尔记两笔。 有的屁股一直在凳子上扭动，偶尔还捂着嘴打几个呵欠，根本就没动过笔…… 他心中微怒。 老板要推行的管理模式，你们竟然充耳不闻？ 这些人，课后就要他们离开！ 倒是三个摄像眼里冒着火热，都拿出笔记本刷刷地写着。 宇文星和陈阿实就更不用说了，头都没抬过。 李光海就懵了，他不知道龙建华的英语为何会讲得这么溜，他是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还是前天晚上好，一色的粤语，听得多舒服？ 咦，他什么时候学会粤语的？ 李光海似乎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新问题…… 第198章 我是老板 龙建华的课讲完了，两个半小时很快流失。 宇文星第一个冲上来说，“龙生，讲得太好了！深入浅出，很容易让人记住。发达了！” 三个摄制组人员有两个收拾机器，另一个走到他跟前说，“龙生，我们今天的收获很大，谢谢您！如果您允许，我们将摘选一部分上电视台。” 宇文星马上说，“可行！但公布什么内容得征求我的同意，我们这是要出售的。” 这就是一个律师的敏锐。 要是龙建华自己，他会认为这么做是在打广告，他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把兴奋不已的宇文星和摄制组送走后，龙建华走回办公室。 看着真兴奋和假兴奋的二十一个人，他说，“这是我们公司今后的基本管理方式。你们也很幸运，这是由我总结出来的一本现场管理方式，今天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当众授课。” “我想问问你们，你们今后能不能按此实施？” 李光海苦着脸说，“龙生，我今天是一个字都没听懂，什么时候用粤语再讲一遍啊。” 龙建华摆摆手，“我们准备把机械公司作为推广的第一站，下面我点几个人，每晚八点到机械公司去听课，看他们如何进行。” 随后把认真听课、认真记笔记的十一人全部点到。 接着说，“如果有人不接受6s管理模式，那请自动离开。” 一个屁股没着凳的三十余岁男子问，“龙生，为什么一定要弄6s？这不会耗费时间和金钱吗？” 龙建华摇摇头，“为什么要弄6s，我开章的时候就已经讲清楚了。” 那个男子苦笑，“对唔住，我的英文不好，只能勉强听懂一些单词。” 龙建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问道，“你们谁听不懂英语？” 包括李光海在内的十一个人举起手。 又问了一句，“如果公司推行6s，你们会反对吗？” 没人举手，都在摇头。 龙建华心中涌起一万句p。 他们并不是对6s管理反感或抵触。 在香岛，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讲英语啊。 不懂装懂出笑话，经验主义害死人！ “既然这样，那你们大家都可以去。今晚和明晚，我会在那里把6s管理讲完。你们是我的亲传弟子，今后要充当我公司6s管理的推行者、监督者。公司现场的规范化管理，将由你们来实施，所以，你们责任重大！” 在他们火热的眼神中，龙建华来到自己卧室，把门关上。 是该好好地睡一觉了…… 水木大学，抱着两本书的筠研刚从图书馆走出来，一个小女孩冲着她笑道，“是龙筠研学姐？” 筠研点点头，“你有什么事？” 小女孩笑道，“我是今年的新生刘芷菲。老是听同学说龙筠研学姐年纪小，又漂亮得很，想来见识一下，没想到比他们讲的更年轻、更漂亮。” 筠研初时一愣，接着噗嗤半声，赶紧伸出手一本正经地说，“学妹你好，你更年轻漂亮。” 心中涌现的却是月荷和月华旁若无人的动作与憨憨的神态。 “你好，我叫龙建华。” “你好，我叫刘芷菲。” 哈哈，未来的嫂子在我面前很老实，还有些羞涩呀。 不过，确实很漂亮，难怪哥哥要去和人家握手了。 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握在一起，都是面带微笑。 刘芷菲抿嘴一笑，“学姐很厉害呢。和我同一年的，现在都大二了，而我刚刚进校。” 筠研笑问，“学妹学的什么专业？” 心中却在想，要怎么才能把哥哥的名字说出来呢？ 好像很突兀。 刘芷菲握着她的摇摇，“经济管理。” 心中也在想，要怎么开口问龙建华的事情呢？ 不好意思开口哇。 那家伙也是，在邮电学院读研，怎么就找不到呢？ 不行，一定得想个办法。 两人接下来无话可说，慢慢地朝食堂走。 走了十来米，刘芷菲开口问道，“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龙建华？” 筠研点点头，“是。我哥是邮电学院特招的研究生。” 两人同时吁了口气。 “他八月下旬说去特区看看，现在都没音讯，也不知道怎样了。” 刘芷菲惊讶地问，“他不来学校，不会被人家开除吗？” 筠研摇摇头，“他导师同意了的。其实我哥的水平已经可以研究生毕业，只是年限没到而已。” 讲起龙建华，筠研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听得刘芷菲时而惊叹，时而喜笑颜开。 从各方面得到的信息，龙建华都是那么完美无缺，她很高兴啊。 殊不知，她的任何一点表现都被筠研看在眼里，心中越发想怎么和这个未来的嫂子热乎起来。 同龄人，见识也差不多，两人竟然很快就热络起来。 到食堂后，两人争着请对方吃饭。 结果，双方还是各买各的。 不过，筠研邀请刘芷菲明晚到家里去吃饭，刘芷菲愉快地答应了。 哪能不答应啊？ 注定要成为小姑子的人，哪能不亲近亲近？ 到她家还可以见识见识龙建华居住的地方，更细地了解一些他的日常…… 龙建华一觉睡了六个多小时，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拉开门准备去洗涮，就听到宇文星兴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哇靠！重世要出名了！三分钟的电视新闻，三份大报明天都有半版报道。” “‘重世公司创建者龙建华，世界最先进现场管理6s方法的创建者’，‘世界最先进现场管理方法——6s出自我香岛’，‘6s管理，现场管理的圭臬’，你们说，这样的标题火爆不火爆？” 看到龙建华伸出脑袋看着他，宇文星哈哈大笑，“龙生，本少厉害不厉害？从明天开始，你就是香岛最出名的人物之一了。” 龙建华“哦”了一声，“我去洗涮一下。” 掉头就走。 宇文星惊叫，“龙生，你不激动吗？” 龙建华淡淡地说，“我是老板。” 宇文星呆了，看着办公室两个人，“‘我是老板’，什么意思？” 办公室两个刚刚招进来的人也是一脸懵。 等龙建华再度返回大办公室时，宇文星不甘心地问，“龙生，什么意思？” 龙建华淡淡地说，“当老板的，难道不应该喜怒不形于色吗？” 接着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一巴掌，哈哈大笑三声，“不过，这事确实应该高兴！” 宇文星指着他说，“心情激动得连脸都没洗？” 他摸摸脸，“洗了，哪里没干净？” 宇文星摇摇头，“嘴角还有牙膏沫。” 转身到隔断上的玻璃上仔细查看，没有啊。 扭头看向宇文星，那家伙正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马上明白了，这是报复不过夜…… 第199章 这样不行 宇文星带给龙建华的消息不能不说很震撼，也不能不佩服这家伙的办事效率，把他撬来确实物超所值。 半天多时间，他打通了宣传的事情，同时也联系好了出版社并把有关细节谈妥，就等签署合同了。 正如他开始说的，书和磁带一起卖，初期印刷五万本，定价一百八十美刀，版税一成五。 光是这一笔收入，龙建华就可以收获七百多万美刀，一笔庞大的数目。 但龙建华很快就冷静下来，这笔钱最早也要两个月以后才能到手，远水解不了近渴，现在就很需要钱啊。 和宇文星吃过晚餐后，两人来到重世机械。 相比前天晚上第一次各个机位周围的整顿，今天的现场又变化了一些。 不过他没说什么。这里是练兵场所，要让他们自己领悟，自己找缺陷。 可能是为了表现，可能是从内心想改变，赵艺鎏、钱桂堂和彭占奇请龙建华到他们的办公室检查，到仓库检查。进步更加明显。 龙建华前世建厂之初就开始搞6s管理，总是让公司现场一切都井井有条，能消除的安全隐患要消除，不能消除的要弄好防护、做好预案。 快八点的时候，李光海兴冲冲地带着他招的人跑来，来到龙建华的办公室激动地说，“龙生，宇生，我们听说一家方便面厂要转让，占地五万平方尺，二百六十多人，三条生产线，每条生产线每小时生产一百包。” “由于利润太薄，老板想换个地方开一家电子加工厂。我和几个人过去看了一下，工厂占地和人数、生产能力情况属实。” 接着扭捏道，“只是老板开价太高，他说要六百万。” 龙建华看了他一会，心中万句p涌过。 五万平方尺，很合适的面积，可以上五条生产线。 每小时一百包，确实是现在的最大生产能力设备，那可是他没出现啊。 上五条生产线，每条每小时至少都可以生产三百包，可以调节到四百包；如果销售情况看涨，他可以稍加改造，达到五百包。 龙建华摇摇头，“场地可以，熟练工人需要，销售渠道也可以收购，但那设备就不需要了。我看他开价，其实是把三套设备算了很高的价格。” 李光海急忙问，“为什么不要设备啊？” 宇文星问他，“你知道龙生申请的专利都是什么吗？” 看到李光海茫然的样子，他呵呵笑道，“就是方便面的生产工艺和机械，生产效率比他这个要快几倍。从十六号就要开始生产了。” 转头问龙建华，“既然能生产，为什么不买来进行改造呢？” 龙建华叹了口气，“我想利用这次机会，把方便面设备作为重世机械的第一个主打产品，需要有示范生产线。世界这么大，有多少需要方便面设备的企业？” “我给你们科普一下。现在的方便面是油炸方便面，含油脂较高，生产一包方便面就要消耗十二克棕榈油。对油耗，我的生产线降低不了多少，但效率起码要高一倍。” “我的新发明是非油炸方便面。不经油炸，直接烘干，给不喜欢油炸的消费者多一种选择。” “宇生，你明天和李生去跟他们谈一下，如果三百万，我们可以拿下；如果拿不下，就在周围五里的地方找一块地皮，我们盖新厂……” 宇文星呆呆地看着龙建华，“你不去？” 随后拍了一下额头，生无可恋地说，“好，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龙建华淡淡地说，“我这是在锻炼你的全面能力，迟早会感谢我给你这样机会的。” 宇文星哀叹，“龙生，盖个新厂房，你六百万都拿不下，拿来的钱？” 龙建华指指他，“所以你就要多多锻炼了。用这家机械厂贷款，三百万可以弄回来？抓紧把出版社的合同签了，一千万可以贷出来？” “本龙说过，要带你们看世界上最美风景的，哪能没两把刷子？” 随后叹了口气，“宇生啊，要多动脑筋。我们捧的是金饭碗，又不是红漆马桶，哪能受穷的？” 宇文星定定看着他，无言以答。 是啊，不知不觉中，龙生手中已经拥有不菲的资源了。 九月二号到的香岛，今天十三号，才多少天？ 李光海却是兴奋不已。 有这么多钱，意味着方便面厂不愁资金来源。 他现在一点都不担心有没有能力管好一个方便面厂，也不担心自己到底能占多少股份了。 只要能把龙生的目标完成，还会少得了自己的那一份？ 唉，陈盼海啊陈盼海，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小的饭店感兴趣呢？ 不过，他马上想到一个新问题，“龙生，如果是新方便面品种，怎样才能让人家消费者改变习惯来购买呢？” 龙建华扭头看着宇文星，“宇生，你说呢？” 宇文星蹭地坐直，嚷嚷道，“哎，龙生，我只是法务好不好？” 龙建华点点自己的脑袋，“宇生，动点脑子好不好？对产品进行宣传，不是要法务参与吗？” 宇文星马上萎了下去，连连点头。 没想到龙建华随后一句话，把他气得弹了起来。 “既然参与了，还不如直接接过来。写几片软文，找一些协会什么的打几个广告；找一些营养学家，研究研究双方的利弊……” “哎，龙生，能不能别这么压榨本少的啊，我手头现在一堆事呢……” “宇生，我不是要你招聘几个助手吗？你不想把责任分摊，那就只能你自己亲自上喽。” 宇文星看着龙建华，一脸呆滞。 你说过吗？ 你只说找一个财务和一个办公室管理，何时要我帮自己招聘助手了？ 是我忘记了吗？ 这几天被逼得连轴转，也许真得是忘记了。 那就招两个人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物也接过来，毕竟也都是以前没干过的，是一种锻炼。 龙生能体谅我的辛苦，这样的老板不错！ 龙建华嘴上那么说，心中却很不好意思。 这段时间不是在改造机床就是在写专利，接下来又写了一本二十万字的《6s管理》，搞培训，还有就是设计方便面生产线；别的事情除了考虑过资金，好像真没想过。 这样不行，会乱套的。 务实的东西太多，务虚的少了，对有志成为世界最大科技企业集团的他来讲，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第200章 采购成本 暗叹没完，陈阿实、钱桂堂和彭占奇敲门进来，钱桂堂拿着一沓纸走到龙建华跟前。 “龙总，这是我们的调查报告。” 龙建华接过这沓纸，示意他们三个坐一会。 这是一份调查报告，主要内容有两项。 一是方便面机械的零配件供应情况。按龙建华的设想，重世机械只生产那些关键部件，其余的都在本地购买，这就要了解本地市场的情况。 一是内地风扇是否有进入香岛的可能。虽然从表面看价格相差近一倍，但谁知道中间环节会产生多少费用？不赚钱的生意，傻子才会去做。 之所以要让一个负责销售的与一个负责原材料采购和质量管理的副经理亲自去，龙建华有自己的考量。 现在的香岛小企业，产供销的权力都集中在老板手里，下面分管的人只是名义上的，这家宏远机械尤其严重。 让他们两个出去，一是为了接触市场和配套企业，为今后扩大产能打下基础；二是为了让他们了解一些贸易的环节，虽然他知道几十年后的，但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自己也不知道。 看到龙建华不到一分钟就翻完一页纸，钱桂堂心中很痛苦。 这是他们两个这两天没日没夜地在各地各部门奔波收集到的信息，结果老板就是这样轻描淡写、一目十行地翻。 不过他马上就端正了心态。自己就是一个打工的，完成了老板交代的任务、把自己的想法提出来就可以了，哪能管的着老板呢？ 但很快，他就不这么想了。 “钱经理、彭经理，你们说香岛这里只能生产六十七种配件，问过他们没有，其余三十四种他们能不能开发？” 看到他们要答话，龙建华摆摆手，“如果有进口的，我们也可以视价格情况购买；如果他们没有技术，我们可以给他们提供。但我倾向于提供技术给他们，你们可以选几家能力强一些的进行交谈……” 宇文星有些急了，插话道，“龙生，我们做了就是，肥水怎么能流外人田呢？” 龙建华呵呵笑道，“做工业，哪能把什么都自己做了？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蛋糕做大。我们的销量高了，也会带动香岛的配套企业，培养出一个很好的生态环境，对我们也是很有利的。” 宇文星拍拍额头，“6s都没搞懂，怎么又出来一个什么做大蛋糕、生态的理论？我只知道，每生产一件东西，都是要赚钱的。为什么我们不自己挣，反而要让给人家？” 龙建华哈哈一笑，“为什么要工业化？香岛的电子企业为什么都是组装厂，为什么核心部件都要从外面买……” 宇文星揉揉脸，嘿嘿笑道，“我们以前也讨论过这个问题，那就是要专业化。没想到现在自己的企业把赚钱的机会让给人家，我就想不清楚了。” 龙建华只是一笑，接着说，“我们给他们提供技术，价格方面就要优惠一点，也不要多了，这个你们自己去协商，按十年内五百套方便面设备的量和他们谈。” “至于这风扇生意，一趟赚十来万，也是钱。钱经理就着手做，权当练练手。第一单可以电话联系，第二单就要求他们的厂长到这里来谈……力争二十天内做第二单。” “彭经理，我们要从外面购买这么多零配件，你要想办法控制质量，我们不能因为他们的产品质量不合格而影响我们重世机械的声誉。” “我们重世机械的产品，今后要做到全球行业领先水平，三年内除了易损件，其余一律不得出故障。对我们的供货商，也要提出这个要求。” 彭占奇脸色愁苦，“龙总，质量好，价格就高，您提的成本控制就不好进行了。” 龙建华摇摇头，“成本一定要控制，质量方面也不能降低要求。不过成本控制有很多途径，今后我会花时间来讲。我们当然不能把优质产品和一般产品同价，但也可以通过固定订单让对方适当降低价格……” 宇文星一脸憧憬，又打断了龙建华的话，“龙生，你这又是自己想出来的？天呐，你的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能知道这么多？” 彭占奇也犹如茅塞顿开，一脸的雀跃。 陈阿实和李光海脸上很木然，似乎龙建华讲出什么理论，在他们眼里都是很正常的。 龙建华的崛起过程，他们两个是最为清晰的，可以说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 五天时间赚五百九十万港币，两天时间赚七八百万美刀。这样的赚钱速度，谁人能比？ 龙建华有些不好意思，作为一个截胡者，好像讲的有点太多。 6s管理之所以敢弄出来，那是人家岛倭国已经有3s，自己把其余三个补全就是；再说，5s到八六年就要成书，只不过将其提前五年多一点而已。 至于刚才讲的如何降成本，那是精益生产的内容，在平时也可以总结出来的。 精益生产，要到八五年，米国才有大学教授花五百万组织一帮人去研究，到九零年才完成《改变世界的机器》一书；到九六年才完成第二阶段，出版《精益思想》这本书。 有关这两本书，龙建华已经计划好了，先在自己的企业逐步实施，到八五年的时候出版前者，九零年的时候出版后者，不让人家浪费那么些美金。 他刚才讲的这些，现阶段就具备可操作性，完全可拿来使用。 听到宇文星的问题，他哈哈一笑，“看那么多书，该拿出来的就要拿出来，总不能都贪污了，不然读书有什么用？” 心下已经决定，今后只做不说，不能太高调了。 马上发现一个问题，随着书和录影带的卖出，好像自己不低调都不行啊。 既然已经说到这里，龙建华顺便把一些有关如何降低采购成本的方法说出来。 降低采购成本的方式不只是降价，还可以通过建立技术同盟，通过加强库存管理，缩短并逐步消除原材料的滞留时间、等待时间以及防止缺货来实现…… 简单粗暴的降价，最直接的负面影响就质量降低，还有一个最大的隐患就是供应商用脚来表明他们的态度。 这一通讲，让宇文星等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直到办公室的人来提醒授课时间已到…… 第201章 美味食品 龙建华在这里讲课，香岛和兴家陂管理界却掀起了波澜。 电视台经过宇文星的同意，把龙建华的授课进行剪辑，播出了6s中从未在公开刊物中出现过的3s三分钟。 很快，电视台就收到数十个电话，要求播放完整版，在得知人家已经结集出版、不能侵犯人家的版权后，这才作罢。 香岛华文大学工商管理学院院长麦吉田在看到新闻后，马上联系学校校董，请求聘请龙建华为名誉教授，并颁发荣誉工商管理硕士学位…… 静会学院工商管理学院着名老教授欧继廉在看到新闻后，马上联系院长，要求聘请龙建华为管理学院荣誉教授…… 兴家陂有同样举动的有不少。 现场管理，一直是岛倭国的强项，也正是这样，他们的产品一路攻城略地，该国也迅速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正雄心勃勃地提出购买米国计划。 现在香岛有这样人才，能在这方面走在他们前面，管理学界谁能不振奋？ 讲完课后，龙建华看着他们再次进行现场整顿，看着他们争论，同样不吱声。 这算是头脑风暴。 让他们在碰撞中激出思想火花。 十点，他把所有人都撵回家，包括宇文星。 他就不回办公室了，就在工厂办公室睡觉。 这段时间被推着走得太快，他觉得需要沉淀一下，整理一条相对明晰的发展思路来，不然会顾此失彼…… 第二天下午四点，宇文星和李光海联袂走进龙建华的办公室，看到他正在画图。 宇文星到桌前看了一两分钟，然后惊讶地问，“龙生，你还会这个？” 龙建华抬起头，“你真会说笑！我是工科研究生，这样简单的图都不会，那还是一个合格的研究生吗？” 宇文星连忙摇手，“行行行，你厉害！我们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龙建华继续画着图，嘴里说了一句，“说，我听着。” 宇文星朝李光海勾勾手。 李光海有些兴奋地说，“那家方便面厂低于四百五十万不卖，所以我们在旁边找地方，没成想还真找到了。在这家方便面厂三里多的地方，有两家相连的食品厂。” “一家生产膨化食品，占地两万平方尺，人数四百；另一家进行水产品加工，生产鱼罐头之类的产品……” 龙建华马上抬头，不自觉地将手中铅笔重重地拍在图纸上，把李光海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地把话停住。 “没事，你继续。” 龙建华有些尴尬，激动了。 李光海心脏快速扑通扑通两下后，咽下一口唾沫，“这家鱼罐头厂两万五千平方尺，人数六百二十。” “两个厂家都因经营不善想要转让，场地也属于同一个老板。一家开价一百五十万，一家三百万。经过谈判，我们现在谈到了总价二百九十万。” 宇文星一脸得意看着龙建华，露出一副“你来表扬我”的架势。 龙建华一定要满足他的愿望，走出桌子，在他们两人肩上拍拍，“辛苦了！” 接着说，“走，我们现在就去签约。” 这么低的价格，万一有人随后跟去，马上就把漏捡走了，所以必须马上去。 如果龙建华早点授权宇文星，他当即就可以签字，把这项交易完成，不存在任何纰漏。 这就是没理清工作思路的后果。 所有权力都掌握在手中，看似什么都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可会耽误很多商机，失去很多赚钱或止损的机会。 从两家食品企业的外观看，确实是一副不景气的样子，外面斑驳，污水流淌。 宇文星嘿嘿笑道，“听了几堂6s现场管理课，我都知道企业不能这么管理。这样的环境，能生产出什么令人欣赏的产品才怪。” “到这样的地方上班，心情都不好了，还想什么工作？龙生，我说得对不对？” 龙建华哈哈一笑，“如果不是这么差的环境，人家的效益怎么能不好，你们怎么才能把价格压得这么低？” 和膨化食品厂签完协议后，三人来到鱼罐头厂。 面对一个开门迎接的黝黑老头，宇文星把龙建华介绍给了他。 这个叫余阿泰的老者叹道，“二十岁，后生可畏啊。” 也不知道是讲龙建华敢于来收购他的厂，还是因为年龄而发出的感慨。 刚进大门，一股浓郁的咸鱼臭味就把众人包裹，直钻鼻孔而入。 龙建华从没闻到过这么浓郁的味道，感觉很不适应。 为了签约，他只能压制自己掉头就走的冲动，看着宇文星当场写下一份协议，只等明天带款来换正式合同即可。 协议草签后，龙建华带着两人在里面转了一圈。 走出厂子后，他问李光海，“看了一圈，你对他们的生产管理有什么看法吗？” 李光海跃跃欲试，“第一点，那些鱼鳍、鱼头等没有密封，有的甚至已经发臭，明显存放了不短的时间；第二点，下水沟没有密封，导致室内苍蝇蚊子滋生；第三点，公用工具乱七八糟的……” 宇文星惊讶地看着他，“不错啊！一下子就整出了八点。龙生，他总结得咋样？” 龙建华点点头，“还不错，这都是现场管理方面的，至少把把6s现场管理表象学会了七成。我们做食品，那是与人的性命休戚相关的，需要小心再小心，所以在操作过程有很多细节问题需要严格掌握。” “比如他们的杀菌温度，是否达到了规定要求的那么高？时间是否保持了那么长？那我再问你们一下，如果温度计显示的数字有要求的那么高，是不是一定就是对的？” 宇文星挠了好一会头发，有些抓狂，“龙生，那不对吗？” 龙建华转头看了一下李光海，他也是一脸茫然的样子，笑道，“温度计也有不准的。所以我们先要把温度计弄标准喽……这叫做量值溯源。” 宇文星摇摇头，“这个太难了，我都没听说这样的词汇。” 龙建华呵呵一笑，“人生总有第一次。以前是隔行如隔山，今后就要慢慢地翻山越岭。” “算了。那么多法律条文要经常温习，还要留意一些特殊的案子，哪里还有闲工夫来管这个？” “不求上进！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今后再想学，没机会喽。” “为什么要专业化？本少要的是专业化！” “别说6s管理对你办公室、家里的管理没帮助。” “强迫症，没意思。本少是学法律的，需要的是专业加发散，而不是一味的禁锢。” “你牛……我准备给方便面厂起名美味食品，你们认为怎么样？”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那就是美味食品了。” “……” 第202章 好事逼人 回到办公室，新招的行政赵惠仪朝三人打过招呼后，递给龙建华一个信封。 “龙总，这是香岛华文大学一位钟先生专程送来的。他在这里等了近一个小时，半小时前才走。” 龙建华心中疑惑。 华文大学，自己有认识的人吗？ 撕开信封拿出信纸，是一封用打字机打出来的一份信函，邀请他合适的时候去学校一趟，找xxx或xxx。 行文很正式。 他看向赵惠仪，“那人也没说什么事？” 赵惠仪指指黎焕新，摇摇头，“我们两个还问了他有什么事，他说要等您回来，实在等不着才离开的。不过，他说明天上午还会来。”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龙建华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把信函递给宇文星，“你帮你老板检查一下，看看这是几个意思。” 宇文星翻翻白眼，一把扯过信函，看完一遍后又看一遍。 “你确定没在那里有熟人？” 龙建华撇撇嘴，“我只知道学校在哪里，但门朝哪个方向开，绝对是不知道的。” 买过一份地图，凭他的记忆，香岛已经被他细化到村了。 宇文星拿出专业律师的架势来。 就近坐在旁边的凳子，左手食指和大拇指轻搓着下巴，呵呵笑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你的6s现场管理引发人家的兴趣了，想请你去讲课。” 龙建华哼道，“请我去讲课，那他这个上面应该注明意图啊。多加一两行字就行，用得着这么麻烦……哎，宇生，你说我去讲课两小时，可以收到十万港币吗？” 宇文星鼓着眼睛看着他，随后把信朝他一扔，“心不小。” 龙建华呵呵一笑，把信装进信封后扔到一边。 “我现在缺的是钱，更缺时间。到他们那里什么都不做，来回也要一个半小时，那都是钱啊。你说去一趟不收十万，哪里对得起我浪费掉的时间？” “人家都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可我的一寸光阴卖千寸金都是亏的。” 宇文星还在鼓着眼睛，不知道如何回。 心下一叹，把鼓着的眼睛恢复原样。 是啊，人家几天就赚一千多万，这价值不可估量呢。 不过这态度太嚣张了，让人心里很难受啊…… 可又不得不服，谁叫人家脑子里有货呢？ 龙建华迈腿走向办公室，刚走两步又停下，“宇生，你明天带李生、黎焕新把美味食品那里弄完。我写一份授权书给你……还有，出版社那里也写一份，都交给你了。” 说起正事来，宇文星是很正经的，“行，这两桩事情就交给我了。” 龙建华点点头，对黎焕新说，“你把资金使用计划做一下……” 干脆又重新坐下，把近期的一些计划和几人讲一次。 原本有多少钱，已经花出去了多少，出版社那里可以回来多少…… 重世机械已经成立，十六日开始将生产方便面设备，三套油炸，两套烘干…… 美味食品马上要成立，明天就要转那两家厂…… 重世电子正在找地方，一旦找着，马上要购买和生产设备…… 要做一点短期贸易，比如内地的电风扇…… 一讲一讲，龙建华觉得事情竟然有这么多。 黎焕新算了一下账后小心地说，“龙生，照这样算，即使我们用版权做抵押，还有两千四百六十多万的不足……” 他这么一说，龙建华摆摆手，“不用急。重世机械生产方便面设备后，又可以抵押贷款……” 宇文星马上插话，“龙生，方便面设备是自用的，贷不了多少。” 龙建华呵呵一笑，“美味食品到手后，那里也可以贷。” 现在，香岛的银行太多，竞争很激烈；只要有固定资产，人家就敢贷。 没办法，香岛的经济发展太快，形势太好，没人会担心贷款收不回；只是在贷款的时候，抵押多与少而已。 不过，重世不是有宇文星宇大少吗？ 香岛第一大状的大少，谁不给点面子？ 龙建华很庆幸，他挖来了一个宝。 不但在香岛有头有脸，路子广阔而通畅，关键是办事还很卖命。 有这样的机会，自己有一千万，不贷回两三千万，还真对不起这个时代。 黎焕新为难地看着龙建华。 龙建华知道他想什么，呵呵笑道，“不就是一千万贷回三千万吗？放心，有宇少在，洒洒水啦。” 没等宇文星暴跳起来，马上接着说，“方便面的图纸已经画完一半，一个礼拜后我再出去找赚钱机会……你们也留意一下，如果哪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可以一次性赚百万以上的，我都接。” 正要暴跳起来的宇文星被他气笑了，指指他笑骂，“你还以为你真无所不能了？一百万以上的赚，人家不会？” “如果会的话，那些机床为什么要等我去改造？6s现场管理这本书为什么……” 看到钱桂堂来到门口，停止继续自吹，招手让他进来。 “情况怎样？” 钱桂堂嘿嘿笑道，“龙生，风扇的事情已经确定。我们第一次进货五万台，预计利润十二万；还有，有家方便面厂想扩建，想买三套油炸工艺的关键设备。我们按您的预算报价一千八百万，利润在七百万……” 龙建华拍拍手掌，扭头看向宇文星，“宇生，怎么样？钱会有的，并且是很快会来的。和我一起办事，哪能被钱憋着？” 宇文星呆呆地看着龙建华，接着木然转向钱桂堂，“你确定这一单生意落在我们头上？我们都从没产过方便面设备，人家怎么会信任你们？” 钱桂堂嘿嘿笑，“已经确定。首先，我们马上要为一家新方便面厂生产五套生产设备；其次，岛倭国的报价在三千万；第三，我们三年内保修……” 宇文星指指钱桂堂，又指指龙建华，“你…你…” 随后叹了口气，“这是要上合同的，做不到的话，重世机械的责任就大了。再说，三年保修，需要多少维修费？” 龙建华哈哈一笑，“宇生，你考虑的那些问题都不是事，不会朝不良方向去发展。有本龙在，只要我敢承揽的生意，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 “如果还想不清，你就想你用三根手指抓住一两寸的海螺，它能跑吗？” 第203章 年龄劣势 龙建华很忙，恨不得每天有四十八个小时。 第二天上午，他正在办公室画图纸，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抬起头说了一声，“进！” 赵惠仪推开门，“龙总，昨天那位钟先生来了。” 龙建华放下手中的铅笔和三角板，“哦，我出去看看。” 这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儒雅男子，西装干净笔挺，眼镜铮明瓦亮，皮鞋上没有一点灰尘。 很注意外表的一个人。 “钟先生，您好！” 虽然不知道对方来干什么，既然能拿出大学的邀请函，想来也不会骗自己。 正在打量他的钟先生也是微笑着伸出手，“龙先生，果然是年轻有为。” 龙建华带他走进小会客厅，赵惠仪给两人倒上茶就退了出去。 两人分别坐下后，龙建华问，“钟先生，不知找我何事？” 对方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后笑道，“龙先生，我是香岛华文大学人力资源处钟华义，鉴于龙生在电视台和报纸上报道，我们学校有学院想邀请你作为客座教授……” 龙建华饶有兴致地听着，表情很正常，内心却狂喜。 一个高中毕业生，硕士还只上了半年多一点，现在就要成为客座教授，多么高大上？ 不过，出一本书就可以成为人家的客座教授，有点不好意思啊。 钟华义看到龙建华始终保持着微笑，却没表露出一点激动的样子，心想你这么年轻，难道不能有一点年轻人应有的激动吗？ “作为人力资源处，我们必须对客座教授的资质进行考查，我今天来就是了解一些情况，您介不介意把有关学术的情况讲讲？” 龙建华摇摇头，不说话。 果然，人家的客座教授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 钟华义不明白了。 摇摇头，什么意思？ 介意还是不介意？ 看到钟华义发愣的样子，龙建华淡淡地说，“学术的问题，对于管理学方面来讲，我只有即将出版的《6s现场管理》，这是我几年内从工厂现场抽象总结出来，没有其它的管理论文和书籍出版；还有，我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所以没有很多东西可讲。” 看到龙建华断了句，钟华义连忙问，“龙生，我想知道您现在多大年龄？” “二十。” 其实刚刚满十九，男上女满，讲二十也没错，关键是十九岁太年轻…… 钟华义愣了一下后，委婉地问，“龙生，我想见见《6s现场管理》编写团队，向他们了解一下您的事迹作为佐证，可以吗？” 这是一种肉眼可见的不信任。 人太年轻，学历很低，人家会相信这是由他自己独立想出来的才怪。 龙建华摇了摇头，“钟先生，我可以明确地讲，这本书没有什么编写团队，是我看过岛倭国的3s管理后，经过几年的思考，慢慢形成的一个想法。现在，已经在一家企业开始实施……” 客座教授这个荣誉，龙建华还是很想的；但从对方脸色来看，要获得这个好像还很困难。 既然这样，也就没必要花更多的时间，自己快速地把有关情况说了一遍。 能不能成，只能顺势而为，不能去强求，也没必要去强求。 现在的最缺的是时间，他不想在这个上面浪费。 两人谈了近半个小时，钟华义告辞，说是会将所获得的资料向校董会报告。 临出门，他还是邀请龙建华到时去学校一趟。 龙建华摇摇头，“对不住，我现在最缺时间，近期不会有这样的打算。至少一年后，我可能来贵校参观学习。” 送完钟华义，接着画图还没到一个小时，赵惠仪又来敲门，说有一个静会学院的老师前来拜访。 同样的问题，同样的思路，龙建华又耗费了半个小时。 把来人送走后，龙建华对赵惠仪说，“这样的事情，今后你自己去应付，就不要来叫我了。” 把自己二十岁的年龄、高中毕业的学历、6s现场管理思路的形成告诉她后，又开始去画图。 时间就是金钱，他耗不起啊。 赵惠仪听说老板只有二十岁，顿时心花怒放，记录的速度都快了许多；在龙建华进办公室后，她叹了口气，自己已经二十六，比老板大很多呢，不能胡思乱想。 还没萌芽的火苗被她一盆水浇灭，不能不说她很理智…… 钟华义回到学校，马上把了解到的情况向校董报告，校董又带着他找到工商管理学院院长麦吉田。 听完钟华义的讲述，麦吉田淡淡地问，“那又怎样？” 校董叹了口气，“麦生，我承认他的讲课和那本书很有水平。可他只有二十岁，只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如果聘请他担任客座教授，对我们学校的声誉会有多大的不良影响？” 麦吉田不置可否，“校董，管理学方面，以前就没有相关的专业。古典管理在十八世纪才开始萌芽，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才有所谓的‘管理运动’；三十年代到六十年代，被成为‘新古典管理理论阶段’；六十年代到现在，被称为现代管理思想阶段。” “很明显，龙先生的管理思想就是其中的一个基础。我校虽然设置了管理系，但在这个方面有很大的不足；我之所以想请他来担任荣誉教授，就是想补足一块短板。” “至于高中生、二十岁，这很重要吗？我们要的是新思维，新方式，把我校的管理学科拓宽……” 钟华义苦笑，“麦生，我离开时邀请他来学校，他说至少要一年后……” 校董惊讶地问为什么。 麦吉田问他是不是言语不当，令对方心生反感。 钟华义有苦自知。听到他只有二十岁的年纪和高中毕业的学历后，心情确实变化了，产生了怀疑，也看到了对方的态度有所变化。 这不是很正常吗？ 难道这样的情况容不得别人怀疑？ 钟华义老憋屈了。只能把自己心态变化的原因，以及龙建华神态变化的前前后后，对两人进行再次汇报。 一个是院长，一个是校董，他只是人力资源处的副处长，这样的事情，他可不敢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听完他的讲述，麦吉田摇摇头，“你做的也没错。这样，我下周找时间亲自去拜访他一次。” 第204章 律师函 美味食品正式挂牌，龙建华没去参加，有宇文星和李光海就足够。 工厂的现场清理，他也没打算去管。初步规范已经告诉李光海，接下来是他自己的事情。 为什么创业一代成长很快，就是因为他们会遇到各种问题，并且学会想尽一切办法解决问题。 他现在忙不赢。 十六日，重世机械就要转产方便面设备，他必须把部分关键设备的零件图、总装图等画出来，不然厂子真的变成了无米之炊。 不但如此，还会延迟方便面的投产时间，以及外售设备的日期，都会造成声誉和效益的损失，这都是他不能容忍的。 十五日下午五点，赵艺鎏拿着一封信函走进龙建华办公室，有些气急败坏。 “龙总，我们公司收到了岛倭国的律师函，要求我们停止生产方便面的生产设备，说方便面生产工艺和设备都是他们申请了专利的。您看这函，后面还附有一长溜设备名称，几乎把方便面设备都覆盖了。” 龙建华放下铅笔和三角板，对他说，“你把宇生请过来，让他来给你上上专利课。” 竟然发来律师函。小鬼子的心不小，胆子也很大。 宇文星没龙建华那么轻描淡写，把律师函内容看完后，说要回去找一些资料才能决定如何进行下一步行动。 作为律师，他重视的是证据。 龙建华不一样。他知晓哪些专利已经过期，哪些还在保护范围之内。 已经过期的，拿来用便是；还在保护范围之内的，要么已经开发出替代品，要么做了大幅度改进，都已经申报了专利。 龙建华摆摆手，“既然他们敢发律师函来，那就是帮我们送美刀来。宇生，这个工艺已经过期，至少这一点就是欺诈。” 宇文星很诧异，“你怎么知道已经过期？” 龙建华哈哈一笑，随即指指脑袋，“方便面始于五三年，现在是哪一年了？” 看着龙建华老神在在的样子，宇文星撇撇嘴，“即使他们说的工艺过期，但还有这么多设备的。” 龙建华摆摆手，“宇生，这桩事情要办，但我们要想着如何通过这份律师函获点利。不然他们以为我们是小企业，稍微一吓唬就会把订单让给他们。” 宇文星点点头，“这事我去办。大不了让他们全部搬回去。三套设备没抢过我们，竟然给我们来这一手，斩之！” 龙建华笑道，“宇生，还应该招一两个法务方面的人。这么些小事都要你自己动手，太憋屈你了。” 宇文星翻翻白眼，“你也就说说而已。整天的事情，你说给过我时间去招人吗？出版社签合同，美味食品签约，重世机械贷款……专利申报都没时间弄了，确实必须找至少一个法务，今后我担任行政总监得了。” 龙建华打个响指，“这个主意好！就这么确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出任行政总监，帮我管行政、保卫、法务、人力等几个方面……” 宇文星哈哈大笑，“意味着我升级喽？我原先只管法务，现在还可以管其余三个部门，权力好大啊。” 龙建华不无得意说，“那是肯定的。整个公司除了我，没人的权力比你大了。” 宇文星哼了一声，“第二大权力的人，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手下赵惠仪，你这个老板也是太仁慈了。” 龙建华摆摆手，“你是行政总监，你自己没人用，能怪别人？你这律师的脑回路还真很奇葩呢。” 宇文星瞪着大眼睛看了他几眼，拿着那封信函在额头上拍拍后，叹了一口气，“赵生，这事你不用担心。既然龙生有把握，那你就不要想那些。回去！” 说完，朝龙建华眨眨眼。 妈蛋，这是要夺本龙的权啊。 你是行政总监，本龙没安排你来代替。 赵艺鎏还是有脑筋，笑着朝宇文星点点头后，转头看向龙建华。 宇文星马上偷偷做出一副无奈状。 龙建华看着他说，“这事，你们不要管，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如果他们再送函来，你们收着就行；如果有岛倭国人或其代理人来，你们就说老板不在，不让他们进厂。” “现在你说说那边的情况。那些单子的任务可以在今天完成吗？” 赵艺鎏连忙点头，“任务已经全部完成，上午就把货发走了。我让他们把机器该消缺的消缺，该加油的加油；那边那些图纸，我看过了，三个技术人员正在研究如何编写操作规程……” 宇文星哟嗬了一声，“不错啊。龙生讲的，你们这么快就贯彻下去了。这才是有计划有预谋……不，有计划地做事情的样子。” 以前的宏远机械，所有加工技术都在技术人员和操作人员的脑袋里。 记忆力好、技术的，出的次品少，多拿薪水；那些记忆力差、技术差的，出的不合格品就多，每个月都要扣掉不少工资。 看似操作人吃了亏，可就没想到公司吃亏更多。 不说不合格品带来的时间损失，就是材料和机器损耗也不少；更严重的，会带来交货期的延迟。 赵艺鎏顿时有些羞赧，“以前只管产量，通过最后一关卡住质量，所以才造成不合格品很多。” “不过，这种方式也有一部分人不大感兴趣，尤其是那些技术能力强、操作水平强的，他们和别人之间的薪水差距就降下来了。” 宇文星拍拍凳子，“那还了得？这公司不是为那些人办的！不合格品多了，产量低了，损害的是龙生的利益。这种想法要即使帮他们去掉……” 龙建华淡淡地说，“给他们增加了至少两成的工资，应该有所觉悟才行。如果他们不愿意改变，我就去找愿意改变的人。” 他没那么多时间去做工作，也没必要就这样的事情去耗费时间。 有了操作规程，虽然不能把一个新工很快培养成熟手，但快速培养成二把刀还是可能的；如果新工愿意学，平常多观察，很快就会成为老手。 赵艺鎏离开后，龙建华和宇文星两人在办公室嘀嘀咕咕近半个小时，讨论如何对付发出这封律师函的企业…… 第205章 更加优秀 有了半天的缓冲，十六日的转产开局见好。 先前画好的图纸，经过赵艺鎏和彭占奇组织的学习和宣讲、讨论，几个技术人员把操作规范写好后分发讨论再修改，所以开机的时候虽然是新产品，但没有出现不合格现象，让盯在现场的龙建华暗暗地吁了口气。 操作方式是一方面，技术掌握是一方面，还有人心是一方面，三者都会造成不合格品的出现。 龙建华这套油炸方便面工艺全名叫做真空油炸工艺。 设备由真空油炸罐、油加热系统、储油补油系统、自动脱油系统、包装系统等部分组成。 龙建华申请的专利集中在真空油炸罐和自动脱油、系统包装三个系统，产的也是这三个系统的一些核心设备。 这是重世机械第一次生产成套机械设备的核心部件，也是原来的宏远机械人第一次生产先进的设备，不激动是假的。 到现场转悠了三个多小时后，龙建华感到有些疲倦，集中不了精神；回到办公室坐下后，感觉双腿有些发木，心情有些郁闷。 很长时间没锻炼身体了。 来到香岛已经半个月，没几天的睡眠超过五小时，这样下去不行啊。 年轻的时候透支身体，老来就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 山间别墅现在买不起，只能是早晨起来跑跑步了。 赵艺鎏、钱桂堂和彭占奇三人一次进来，脸上的喜色证明他们对今天工人的表现很满意。 钱桂堂兴奋地问，“龙总，您说我们接的那个订单要是利用这样的设备，他们的产量会提升多少？” 龙建华淡淡地说，“他们现在每小时一百来包，利用我们的设备起码可以产一百五十包。” 钱桂堂有些担心，“龙总，这真空炸油罐该如何检验？” 赵艺鎏笑道，“这不是和检验压力容器一样吗？只要有检测真空真空设备的那一套设备就行。” 龙建华看着他们一唱一和，对于他们两个想表达什么，心中如明镜似的。 他先前说过，必须要花的钱，哪怕百万也不要省；不能浪费的钱，一分都不能浪费。 在不常用的普通设备方面，能租就租；能租借场地或设备加工的，就拉出去加工。 也没计较他们的小心思，淡淡地说，“我们的方便面设备订单今后十年绝对不下五百套，有关检验设备都要买回来，并且要买质量好的。” 这话一出，两人同时面露喜色。 龙建华确实很不爽，不过很快就消除了这种心情。 他们都是宏远机械的原班人马，原来都是老板说了算，导致他们对自己这个新老板也是唯唯诺诺，有什么不敢直说。 咳嗽一声后，他皱着眉头说，“对于公司的事情，你们要拿出自己的主见。如果你们不能表现出能够胜任的一面，我今后会换人的。” “我不会整天在这里，你们就要拿出担当来。自己分内的工作要做好，分工不是很明确的事情也要做好，我不会允许有扯皮的事情存在。谁扯皮，我找谁；双方扯皮，我找两个。” “我跟你们说，油炸方便面设备是我们自己的第一种主打设备，接下来是非油炸设备，然后是其它设备。今后，我们会成为全世界最有名的机械制造厂之一，并且要力争做到唯一。” “所以，你们要坚持学习，坚持进步，不要被公司的发展抛弃。” “你们不但要主动学习、主动工作，还要督促这些职员主动学习和工作，力争不要让他们落伍。同时，你们要寻找可以培养的人才，寻找那些技术水平高的人才，不断为公司的发展注入活力。” 如果是新建企业，龙建华不会讲这么多。因为一开始就会有基本的制度建设，把职员的行为规范约束起来，很快形成自己的企业文化。 对这些收购来的企业，里面已经形成了一套原来的企业文化，磨合期可能会很长。 要想磨合好，只能多讲，多说，把自己的概念强行灌输，胡萝卜与大棒要紧密结合。 龙建华不是不想新建企业，但他没那么多时间、那么多钱满世界找合适的场地，满香岛寻找合适的人，到处去找设备。 他需要的是快。最短的时间内把产品生产出来，把自己的想法付诸于实践；至于企业文化，只能是多讲，尤其是对公司“高管”。 今天的开局顺利，让他的心情大为放松，马上就感到浑身无力起来。 和三人聊了半个来小时后，他开始睡觉…… 迷迷糊糊中，他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坐起搓搓脸后，他看了一下时间，竟然是下午六点半了。 拉开门，发现是宇文星。 “你怎么过来了？” “这边改换新产品，作为行政总监的本少，不来看看怎么行？我可怕你说不知道生产现场。” 龙建华朝他竖起大拇指。 “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感到身心俱疲，控制不住想睡觉，结果一睡就是七个多小时。” 宇文星把头伸到他的前面，睁大眼睛看了几眼才缩回去，“不错，终于没粗粗的血丝了，说明这一觉睡得很及时。” 龙建华呵呵一笑，“美味食品那边怎么样？” 宇文星晃晃脑袋，“很不错。那个厂子很有几个高手，拆装设备很是拿手。我们今后还从那家方便面厂挖了七个老手，过几天也会加入。” “我们今天商议了……其实我只是在一旁听，这边运过去一套，那边就安装开起一套，用第一套练手。” “还有，有人建议做鱼肉火腿肠，我们算了一下成本，觉得利润还不错，我已经安排两个人去调研市场和技术去了。” “别这样看着我。很多人认为鱼肉火腿肠有市场，并且利润不薄；罐头厂几个工序都有现成的熟练工，不愁技术跟不上。我认为，罐头厂有现成的买鱼渠道和卖货渠道，不利用起来很浪费。” 龙建华拍拍他的肩，“我决定了，把你的股份从千分之五提高到百分之一。” 在把宇文星拉来的路上，龙建华答应只要他在公司干十年，就给他千分之五的股份；今天弄出一个鱼肉火腿肠，证明了他的能力。 宇文星假装高兴了一下，“真的？” 龙建华瞪着眼睛看着他，“你认为我说假话？” 宇文星马上来了一个白鹤亮翅，“哈哈，本少还是绝对优秀的。” 龙建华静静地看着他。 这映衬着我更加优秀…… 第206章 火腿肠 不得不说，宇文星提出弄火腿肠的想法也是不错的。 火腿肠生产线中，单项设备投资最大的就是冷库和车间现场的低温设备，其余除了巴氏杀菌系统，占地都比较小，且造价较小，符合他现在小钱办大事的思路。 还有一点是他很感兴趣的，火腿肠生产中很多设备都是真空的，对重世机械焊接岗位的任务是一个很好的补充，对人是一种很好的锻炼。 有了这个新想法，他马上和宇文星来到美味食品，和还在工地上的李光海把场地进行重新规划。 接着，又叫来负责销售的李来泰，要求他收集香岛各种火腿肠资料，并到期刊上收集各种有关信息。 之所以敢弄方便面，他参观过不少设备展，还进过几家大型方便面生产线参观过，所以知道油炸方便面、烘干方便面和湿法方便面的各种工艺和配方。 对于火腿肠，他参加过知道生产工艺和相关设备，由于没进过生产现场，没一点配方方面的记忆，这是万万不行的。 坐在宇文星的车里，龙建华使劲地搓脸。 “龙生，机械、方便面都没看你这么认真过，对火腿肠没信心？” “生产是简单，但配方是个问题。我看那么多书，没留意过这个玩意……你知道的，我投资，希望的马上见到效益，不可能花三四个月不见成果，没那么多钱来投。” “要不，我们就不上这个？” “上。你不是把尤启福和周文达派出去了吗？我今天把李来泰也派出去，希望他们三个会有收获。” “龙生，经过和他们交流，我知道生产工艺：冻肉、解冻、选修、绞制、搅拌、腌制、斩拌、灌肠、熟制杀菌、冷却、成品、检验、贴标、入库保存，以为这个很简单……我说，你是不是为了顾忌我的面子啊？” “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投资的事情，要扔真金白银进去的，怎么会顾忌谁的面子？弄火腿肠，只是挣多挣少的问题，不存在挣不挣的问题。” “你就这么自信？” “不自信怎么会投资？设备投入就要二百多万，你以为我钱多？” 宇文星拍拍胸，“还好，我以为是个项目就要上呢。” 没想到他还真点头，“现在来讲，只要有本钱，随便上个项目都会赚钱……” 宇文星一脸不屑地看着他，“如果都会赚钱，那我们为什么可以转让到这三家厂？” 他哈哈一笑，“那是因为没有我。” 宇文星无话可说，启动车子朝办公室开去…… 刘芷菲看到筠研熟练地切菜、炒菜，惊讶地问，“学姐，你会炒菜啊？” 筠研嘻嘻笑道，“我跟我哥学了很多呢。以前只知道煮熟就行，现在知道一些花样了。不过，味道比我哥做的还差一些。在我们家，我哥做的菜最好吃。” “是吗？他还会做菜……我的意思是他会做菜……不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在北方，男人都是不下厨的。” “嘻嘻，我哥是南方人。像我哥那么帅、又能炒一手好菜的，不知会被哪棵大白菜骗走喽。” 刘芷菲没由来的脸一红。 这么说来，他还没女朋友喽。 这是一个好消息！ 为了掩饰心中的羞涩，马上装作去看案板上的菜，“学姐，你说这个小田螺真的那么好吃？” 筠研老早就知道他们两个事情，所以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一言一行。 看到她的耳尖稍稍有些红，马上转移话题，心里感到好笑，也不逗她了。 “开始我以为不好吃的，我哥做过一次后，我们全家人都喜欢吃了。要是我两个妹妹在，这点远远不够。这吃的是一个味道……嗯，按我哥的话讲，吃的是一种境界——付出莫大努力才能吃到美食的境界。” “芷菲学妹，你喜欢辣还是不辣的？” “嗯，很辣的我没吃过，不过我可以尝试一下。” “那我就只做一点点辣，免得把你的青春美丽疙瘩豆给刺激出来。其实来京都后，我吃辣的能力也下降了。” “对，京都气候干燥，吃得太辣容易长痘痘……学姐，这种青菜是什么呀，我怎么没见过？” “这是我哥在洞庭湖护堤上扯的野菜，他很喜欢吃，我们家的人也都很喜欢。炒腊肉、风干肉，那是一绝，清炒的味道也不错。” 筠研炒菜，刘芷菲在一旁问这问那…… 自从那次“偶遇”后，刘芷菲就经常去找筠研，一天至少要见一次面。 本来约好上周来这里吃饭的，后来因为刘芷菲家里有事，把她接回去了，所以今天才成行。 刘芷菲想从筠研那里获得龙建华更多的生活习惯，筠研则有意无意把龙建华的优点说出来，两只小狐狸各取所需…… 看到刘芷菲用筷子夹着田螺嗦，筠研笑道，“吃这东西要用下里巴人的方式，直接用手抓着嗦。” 用筷子夹出一个后，直接抓在手里，对着田螺口吸一口，把汤汁吸出；然后再猛嗦，把里面的螺肉吸出来。 刘芷菲咯咯一笑，也用收抓住一个，按照筠研的方式吸一口，把汤汁吸出来。 “嗯，汤的味道清香。” 然后用力连吸三次，至于把螺肉吸了出来。 “真的好好吃！学姐，龙……你哥是怎么想到这么吃的？” 筠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下乡回来后，以前从不做菜的，结果变成家里第一大厨，就是我们的亲戚朋友都说他做的最好。下个星期来，我给你做个腊味合蒸，风干肉、风干鱼和风干麻雀一起蒸，牛肉煮笋叶，味道很好的。” 刘芷菲马上笑道，“好啊！我看看你能做出来的美食到底有多少。我说，这都是你哥弄出来的？” “是啊。风干肉、风干鱼都是他自己做的，麻雀是我们一起打的……哎，放假到我们那里去抓麻雀，很有意思的。” 刘芷菲犹豫一会后，摇头说，“太远了……” …… 她们两个在这里边吃边谈，龙建华和宇文星也在一个大排档边吃边吃边谈，谈如何招人的问题。 摊子一下子铺开，一些关键岗位的人手不足；维持现状还行，谋求发展就很困难了。 第207章 大学讲演 十八日，麦吉田院长找到他，和他交流了近两个小时，最终拍板决定邀请他出任客座教授职位，并言明每学期去讲一次课就行。 二十日，对于龙建华来说是一个很有意义的日子，因为今天他将被香岛华文大学授予客座教授，还有一张管理科学硕士毕业证书。 龙建华和校董、麦吉田院长等人座谈半个小时后，先从麦吉田手里接过硕士毕业证证书，随后从校董手中接过聘书，接着被麦吉田引至一个功能报告厅。 这是惯例。 每个新聘的教授都要再次讲一次公开课，让人家知道这个教授有几斤几两。 能容纳五百人的报告厅内只坐了近三百人，有些空荡。 虽然知道一个客座教授会有某方面的特长，但对现场管理感兴趣的并不是很多；绝大部分都是管理学院的师生，其余那少部分是来看热闹的。 看书时间长了，听听一些以前没接触过的知识，可以换换脑子，顺便听一些新的思想，一举两得。 麦吉田走到麦克风前咳嗽一声，“今天很高兴，我们聘请了一个最年轻的客座教授。我想很多同仁已经见过，前些日子电视上那个很帅的靓仔。但是，我们大家不要只看着人家帅，而应该看到人家的内涵。” 下面马上哄堂大笑，接着嗡嗡声压向讲台。 “确实很帅，帅得没法比喻了。” “这么年轻，这么帅，是不是因为这两点而聘请的，用来当我们学校的形象代言人？” “确实很年轻。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充其量算三十岁。” “就是。三十来岁的年纪，即使他十五岁读大学，又能读几本书？”…… 麦吉田再次咳两声，“前天，我和龙教授交流了近两个小时，龙教授一些的理论视野的深度和广度，深深地震撼了我。龙教授不只在现场管理上有很深的研究，在质量管理、成本管理……当然，龙教授很忙，我也很忙，我们两个只交流了这三个方面的一些想法。” “所以，今天来的师生们，你们赚到了！下面，我也不挤用龙教授的时间，大家好好感受一下他行进的管理思想。” 龙建华对鼓掌的麦吉田和下面鼓掌的师生鞠躬表示感谢，走到麦克风前扫视下方的听众一圈，然后带着微笑说，“今天，我很荣幸很被香岛华文大学聘为客座教授，这会是我一生的骄傲。” 确实，龙建华很感激麦吉田，感激香岛华文大学，是他们给了他一个被快速认可的机会。 停了两秒后，“各位放心，香岛华文大学今后也会因为聘请了我而骄傲。” 刚刚笑出口的众人一愣，接着夸张地大笑起来。 这个后生仔忒不谦虚了。 香岛华文大学杰出的人不知几许，你竟敢在这里放狂言？ 一些留洋教授对这话却没那么大惊小怪，这是人家自信的表现。 龙建华没给他们多少思维发散的时间，“说实话，麦教授和我谈的时候，并没说要我今天来这里发言，所以我也没什么准备。” 前天，也许是麦吉田谈兴奋了。在把来由简单说了一下后，接下来的话题就是6s管理，慢慢地延伸到其它方面；要不是宇文星带着一班刚刚聘用的人进来，他还不知道已经快六点，急忙离开，根本没提讲演的事情。 “既然我的《6s管理》快出版，所以我今天就讲讲为什么要研究现场管理。” “为什么要搞现场管理？” “人是社会性动物，细想想，企业又何尝不是？” 这个道理，作为管理领域的人来讲，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企业也是一个道理。人要与人交往，企业之间也要交往，故而人与企业都需要有一个整洁的外表。” 这个，绝大部分人都能懂。 在这样的场合，他不会讲得太精深，而是以很浅显的方式进行，把为什么要进行的道理讲清楚。 “是的，光鲜的外表并不能代表内在；但是，没有光鲜的外表，绝大多数情况下，内在也不会是那么好的。当然，这里的内在包含的内容就多了，譬如人的精神状态，譬如……” 越往后讲，下面的人听得越入神，功能报告厅内鸦雀无声，只有龙建华的声音在里面环绕。 “把这五个s全部落到实处，第六个s——安全的问题就解决了很大一部分；但是，并不会完全解决，需要我们从安全的角度再进行检查，再一次促进5s的升华……” “有人会提出疑问，搞6s管理需要浪费钱，增加不少投入。那我只能说你考虑得太肤浅，一次安全事故，损失的不只是金钱，更多的是社会荣誉。” “所以，把现场管理好，才能体现一个企业真正的管理水平，才能促使企业良性发展。” “我的演讲完毕，谢谢！” 鞠躬的同时，顺便看了一眼时间，恰好一个半小时。 下面爆发出铺天盖地的掌风，持续了三分钟，龙建华连续鞠了三次躬，直到麦吉田上台才使掌声停歇。 他哈哈笑道，“各位，龙教授的讲演精彩吗？” “精彩～” “有收获吗？” “有～” 不但学生们大喊，那些教授、副教授和讲师、助教也全都发出喊声。 麦吉田笑眯眯地说，“那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那就是……”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 一众人齐刷刷地看着他，等待他自己揭秘。 龙建华也不是他要说的秘密是什么，也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等他说出结果。 很显然，他很享受这样的场景，停了近三十秒才说，“那就是我们的龙教授，今年才二十岁！” “哇～” 随即掌声铺天盖地，久久不息。 二十岁的青年，竟然弄出一套先进的现场管理模式，难怪他敢说“香岛华文大学今后也会因为聘请了我而骄傲”这样的话。 麦吉田站在那里微笑着，享受着这暴风骤雨般的掌声。 龙建华成功的讲演，他与有荣焉。 无它，这是他慧眼识珠。 龙建华很不好意思。本来想装一把深沉，却被他把年龄的盖子揭开。 不过，客座教授聘请证书到手，年轻就年轻。 深深地吸了口气，两眼炯炯有神地看向堂下听众。 华文大学图书馆，我来了。 华文大学的科研力量，为我所用！ 第208章 先买了再说 麦吉田不愧是老牌教授、老牌院长，在众人的欢呼声稍微弱一些后，他笑道，“龙教授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正在创办企业，并且不是一个领域内的企业。” “由于时间很急，所以我没去现场参观，但相信他的企业一定会成功。” “一个是机械企业，正在生产方便面成套设备。虽说是成套，但他们只生产一些核心部件，其余的在外面采购，这种思维就是分工合作的典范，也是拥有核心技术的优势。” “令我很感到惊讶的是。龙教授对于那些想接受订单，却没加工技术的企业，他做到提供技术……按他的话讲，这是把蛋糕做大，大家都能搵食……” 下面有嗡嗡起来。 把蛋糕做大，这个概念太新鲜了。 这个靓仔怎么会想到这一点的？ 自己把所有的钱赚了不好吗？ 做商业，不就是进行你死我活的竞争，赚尽一切可赚之钱吗？ 麦吉田拍拍手，呵呵笑道，“我和在座很多人一样，对他这个决定有些不解。” “好，能买到的设备、零配件，这很好说，到外面买就是；但那些别人做不了的，为什么不自己做？即使要交给别人做，至少也要收一些譬如技术咨询费之类的费用？” “龙教授没那么做！他安排人把一些操作规范写好，把有意愿的厂家召集起来，组织大家学习。” “昨天，我去了其中的两家去拜访，结果令我惊讶。不是他们对重世机械有什么想法，而是他们的思路也开拓很多。两家都在清理自己的产品，准备把可以在市场上购买得到的产品停产，这原因是什么？” 看着下面一脸懵懂的众人，麦吉田就是不说话。 三十秒过去后，至于有个副教授大声问，“麦教授，是什么？别卖关子好不好？” 龙建华心中好笑。这个麦教授很有意思，故意勾起大家的兴趣，吊起大家的胃口。 看到麦教授不说话，下面有人说出一个个答案。 到五十秒的时候，他笑呵呵地说，“因为可以节省成本！还有就是做自己最擅长的，进行深度专业化！” 下面的议论声再起，并且响声比前几次都大。 等下面的议论声小一些后，麦教授继续说，“我们一直在香岛推崇专业化，一直在研究怎么降低成本，进展都不是很大；可龙教授这么一推，至少我拜访的那两家已经正在考虑进行。” “所以，我认为龙教授研究的不只是现场管理，还有很多更深层次的问题。龙教授说得对，现在他很荣幸很被香岛华文大学聘为客座教授，今后我们香岛华文大学也会因为聘请了他而骄傲。” 掌声再起，龙建华再次鞠躬道谢。 今天是坚决不再讲话了，所以只能鞠躬。 本来是想把自己的机械公司做个广告，吸引一些人才的；现在麦教授已经帮他做了，自己再强行做另一个，那就太不要脸了。 再说，华文大学也没有食品方面的学科，效果不大。 至于电子公司，还在选址，更不能拿来做广告了。 现在不是后世，吹牛皮不犯法，现在做这种事情还是丢脸皮的，更何况面对的是一群高智商的人。 能不夹带私货就不要夹带。 麦教授帮忙带了，那就从心里感激他，反正要感激他的不止一两点…… 龙建华带着一脸崇拜的赵惠仪回到公司，迎接他的是一脸兴奋的陈阿实和有些苦闷的宇文星。 以往，宇文星只有龙建华在的时候才摆出这副样子；今天他不在，竟然也出现了这模样，令他感到很诧异。 看到龙建华进来，陈阿实兴致勃勃地说，“龙生，终于选好位置了，就在大埔工业村，距离兴旺机械七里路的样子，也是一家电子设备厂。” “我和宇生去看过，完全符合我们的条件。那家厂有两条生产线，一条是电子表，另一条是收录机；我们了解了一下，那家老板准备移民鹰国，并在那边已经办了一个电子厂，故而想把这里转出去。” “这两条生产线，电子表的利润不错，收录机要差一些，但也不亏本。” 龙建华笑道，“这是好事啊。我们接手过来，先占住地方，等机械设备生产出来，可以加大马力生产。” 宇文星闷闷地说，“地方是好地方，厂子是好厂子，技术人员也不少，只是你知道要花多少钱吗？” 接着就大声起来，“九百万！我们和他谈了半天就谈下一百万，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个价格，把龙建华也吓了一大跳。 现在到处花钱，这个数目有点大啊。 “你们看了他们的账目没，现在的利润到底有多大？” 宇文星摆摆手，“我们看了，也从进出口方面进行了了解，这家厂的利润每年在二百万，确实是一家很不错的厂子。关键是这价格太高了啊，这么一弄，我们的流动资金都没了。” 看到龙建华看着他，他哭丧着脸说，“龙生，我确实觉得那家不错，很值得一买，可就是掏完全部老底把它买回来再去贷款，流动资金也是不够啊，机械厂就是没米下锅了，方便面那边面粉都买不回来。” 陈阿实生怕龙建华打退堂鼓，极力推荐，“龙生，那里的位置相当好，工人素质也很不错，确实是难得的好机会。” 这就是老板个职业经理人的区别。 确切来说，陈阿实也会占股份的，只不过股份更低，只是低到相当于一个职业经理人而已。 在他看来，他能当厂长，每年有十万年薪，还能占股分红；二百万利润，即使只占百分之一的股份，也有两万不是？ 还有一点，他也是急了。 好不容易找到宏远机械，现在变成了重世机械；比他后参与的李光海，现在也在大张旗鼓地搞建设。 只有他，还在为选址奔波。直接介入这么好的企业，就比现在两个厂高。 龙建华当然知道他的想法。 自己又何尝不想快点进入电子行业？ 桌子一拍，“买了再说！” 第209章 怎么凑钱 买了再说？！ 陈阿实满脸兴奋，双手一拍，哈的一声，差点跳了起来。 只有脚尖着地，犹如天鹅湖里四只小天鹅之一。 宇文星也是拍了一巴掌桌子，“龙生，钱！钱从哪里来？重世机械能停吗？美味食品能停吗？” 这家伙，还真是进入角色了。 他一拍桌，把陈阿实拍得萎了下去，也把黎焕新和赵惠仪吓了一大跳。 没钱，一切都是空谈，梦想只是梦想。 龙建华呵呵一笑，“别激动。” 招招黎焕新，“你把公司目前的资金情况说一下。” 听完他的汇报，宇文星看着他说，“你说，怎么弄钱？怎么周转？” 龙建华看着黎焕新，“你认为我们可从那些方面灵活应用资金？把资金的效率提升？” 黎焕新嗫嚅道，“我和宇生想了一些办法，但都不合适。” 看到老板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他继续嗫嚅，“从出版社支取部分收益，出版社可能不会同意；继续抵押贷款，银行不会同意；压缩开支，几万几十万，对机械公司那么大的进货量，于事无补，而且主要是工资，对工人的积极性会造成影响……” 现在，龙建华不得不承认，资金的问题确实是拦路虎。 但还是可以解决的。 只要能扛过这一个月，机械公司和电子公司就会有利润，关键是怎么扛的问题。 黎焕新讲的，听起来都合理，数据详实，一环扣一环，找不出任何差错。 可是，这并不是龙建华想要听的。 但他不好说别的。 黎焕新只是招来的会计，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财务，能想到这些，说明他已经很努力了。 听完黎焕新的讲述，宇文星紧紧地盯着他，“龙生，你说，我们怎么弄钱？难道你愿意把公司的股份转让一部分出去？现在两家企业的状态，又能获得多少钱？” 股份是不会转让的。 机械公司、电子公司，包括今后一些公司，他都不会转让股份，更不会上市。 转让股份能收获一笔钱来发展公司是不假，但也会多了很多掣肘；那些上市公司为了完成业绩增长，把原来的初心都忘了。 美味食品今后倒是可以上市，但现在让出股份，也是他不愿意的。 几百万的家当，即使让出四成，把价格开到四百万就又咋样？ 有人买吗？ 可自己计划在八四年达到世界最大的方便面企业，那该值多少？ 咬着牙也要挺过去！ 龙建华淡淡一笑，“按你们的分析，如果买了这家电子厂的话；即使电子厂源源不断地赚钱，我们的流动资金只能维持十八天，其后就是无钱可用？” 宇文星和黎焕新同时点头。 “你们确实想不到其余办法了？” 两人很坚定地点头。 见此，龙建华没办法失望，他们都不是财务，对内部的事物也不完全了解。 说到底，他们都是外行。 虽然有那份努力的想法，却没有那个成功的能力。 “其实，我们还是有一定空间的。” 他淡淡地说，“我来讲一下哪里有空间。” 听说有空间，一干人连忙打起精神，陈阿实更是挺直了腰板。 “第一，出版社的事，我们可以催促他们快点发售。既然已经付诸印刷，为什么不去打打广告，让人家付一些预付款呢？” 宇文星马上说，“即使这么做，十八天内也弄不回钱。速度没那么快。” 龙建华点点头，“十八天弄不回，二十八天总是可以？那中间就只有十天空挡期了。” 宇文星连忙说，“这个我可以去催，但前面这十天是生死存亡的十天。该怎么渡过？” 龙建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自己的钱，为什么不早点拿回来，放在人家口袋里，自己却要受穷受逼仄，本来就没几毛钱，多痛苦。 “那接下来就是第二点。我们已经接了人家三条方便面生产线，可以把人家的往前调整啊。先帮他们加工一条，我们的押后。” “这样一来，我们在三十号就可以交付一条，那里就是二百多万利润，如果一次性拿回，你们说能坚持几天？” 黎焕新算得很快，“八天多一点。” 宇文星嘿嘿笑道，“这么说来，就只差两天的空缺，很容易解决的。随便到哪家银行贷个几万几十万的，问题就解决了。即使贷不到，我找我老豆借” 这家伙，竟然会抢答了！ 他的抢答，也让办公室爆出笑声，气氛马上没那么压抑。 如果老板坚持要买那家厂，公司有可能会倒闭，他们将失业，这是没办法的。 现在被老板一讲一讲，竟然不会关门，还因此会增加一家企业，公司实力会进一步强大，他们怎能不高兴？ 宇文星拍拍桌子，“我们对生产那边不懂，弄得我今天掉了一把头发。龙生，这可是你的责任。” 龙建华本来还想讲两点的，见话题已经被转移，也不说了。 嘴上却不饶他，“宇生，你是行政总监，这是你该做的。别说那么多了，抓紧把合同签了，每天也有几千的利润呢。” 其实，对于几千的利润，龙建华实在看不上。 但买回来后，他马上想起一个现金奶牛项目，那就是石英钟，现在是稀缺资源啊。 本来以为第一头现金奶牛会是方便面，没想到还是会从电子公司产生。 时也运也，机缘巧合。 想再多、计划得再完美都没用，还是要动手干。 如果不是说电子表生产线的利润比收录机的高，他不会想到石英钟。 对于电子表，他的兴趣不大。 但石英钟就不一样了，他想生产机芯，这是一门高科技，光纤不也是需要高纯度的预制棒吗？ 嗯，太发散了。 现在没钱，只能先用电子表的利润来上机芯设备，然后把电子表和石英钟质量提上去，然后再上光纤…… 嗯，我是绕不开光纤这个项目了。 想到光纤，也不知道叶老师那边怎么样，出发广粤省之后就没再联系过他，真的放了羊了。 第210章 龙建华去哪里了？ 叶老师现在很生气。 七月份，他就提出自主建设一条光纤生产线，没想到遭否决，否决的理由是国外有现成的生产工艺，而且已经付诸于生产，是成熟的工艺。 好，成熟的工艺比实验室的技术确实更有吸引力，这是工业界的共识。 可是，组建一个十一人的参观团花了近半个月时间，最后团里只有四个是工业界和学术界的。 而他，据说是因为工作任务繁重，也说是因为实验室生产过光纤，怕他带着偏见去考虑问题，总之，被排除在团队之外。 不去就不去，他想的很开。 但让他接受不了的是，由于每人都要定制一套西装，团队到现在都还没出发。 快两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参观团队竟然还没成行。 不过，在听到白刚鹏的话后，他怒不可遏了。 他对前来汇报实验进展的白刚鹏苦笑，“要是我们自己设计，不说已经完成一半，起码三成是完成了的。” 白刚鹏小心翼翼地说，“老师，据说这套工艺之所以没能通过，并不一定是技术上的原因，而是与龙师弟个人有关，他得罪人了。” 说完，指指头顶。 看到老师有些震惊，他小心翼翼地说，“他与一个子弟起了冲突，砸过人家的车，还做了几桩让人家大失面子的事情，结果人家为了封他，动用了关系，否决了您提出来的那个方案。” 叶老师震惊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师，我们学校很多人都知道了。一个学生受了蒙蔽而和龙师弟起冲突，结果被家里限制出入半个多月，除了学校，哪里都不允许去。听说他的家长还带着他去找龙师弟赔罪。” “放暑假之前，他到龙师弟家里喝了一次酒。这个学期后，他就把有关细节透露了出来。” 随后又补了一句，“他还说于克辉师兄把龙师弟的实验进度全部报告了那人。有学弟看到他还试图拆解龙师弟的设备，说是想研究一下。不过龙师弟把设备、药品等全部弄回之后，一直呆在实验室，他再也没提那个说法。” 叶老师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真是岂有此理！” 随后嘴唇都有些发抖，呼吸急促。 被气的。 作为一个一心扑在科研上面的科学家，他哪会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有人竟然因为私利而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不惜让世界绝对领先的技术闲置在一旁。 更可气的是，自己竟然有这种品质的研究生。 一会后，叶老师把心情平静下来，又问了白刚鹏一些问题。 白刚鹏从叶老师办公室出来后，来到龙建华用过的实验室，拉着一个研一学弟，把那套光纤生产设备逐一拆开，说是想研究里面的构造。然后把这设备拆走，因为马上就有新实验设备要进来了。 白刚鹏离开后，叶老师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接着在里面来来回回走了很久，嘴里不停地怒骂。 刚才那一巴掌，把他的手拍痛了，所以现在只能这样才能发泄心中怒火。 近一个小时后，他打电话到沙鹃，却是龙建华的奶奶接着。 得知是龙建华的导师后，她很客气地说龙建华在八月底就去了特区，家里现在也没收到任何消息。 叶老师放下电话后出门了，而龙建华的奶奶在接到那个电话后不稳心起来。 “建华怎么这么久都没来个信呢？那里就那么大，二十来天，能转的地方也该转完了。不会出什么事？” 这回轮到爷爷生气了，“男子汉出门在外，有什么好担心的？筠研她们三姊妹不是说了吗？十个都不是他的对手，加上他那么冷静，怎么会出事？” “他说去特区看看，特区不是有四个吗？万一他看一个觉得没什么事可做，到另外一个去了呢？” “现在通讯不方便，写信也不会有固定地址……” 这下被奶奶抓住漏洞了，“没有固定地址，他可以写一封，在里面说下一步到哪里去就行啊。” 爷爷马上词穷，嘟噜道，“又不是我要他不写的。假如他说下一步去哪，你不是更担心他吃不好穿不好、整天奔波？” 爷爷奶奶只是辩辩嘴，京都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开始让有些人肉痛。 几天后，学校疯传，叶院长的研究生于克辉因为一直完不成导致布置的科研任务，加上有一门基础课考试不及格，被勒令退学。 于克辉不但研究生没能读成，学校的工作也被调整，调到后勤处当宿舍管理员看门去了。 自己考试都不能及格，导师布置的科研任务也完不成，还有何资格当老师？ 某长的秘书，因为背着某长传达指令，被调整出局，到某部委担任一个闲职。不过，这件事只有很少人知道，毕竟秘书也不是一个接触面很广的人物。 紧接着，某部的两位高管没有征兆地被降职，倒是生起一丝涟漪。 不过，普通老百姓是不可能的，关系还在，工资等级还在，只是印把子稍轻一些而已，比普通老百姓要强很多。 有三个人到叶老师的实验室来想看那套生产光纤的装置，却发现已经消失不见。 找人来问，得知是白刚鹏和一个研究生为了了解其结构，将其拆解了。 由于不懂设备结构，很多地方都被拆毁，没办法复原，最后都扔了。 叶老师坦言，“这套设备放在这里也没多少用，我的实验室面积不够，现在准备进行新的研究实验，安排他们把有关数据记录下来，然后腾出地方。” “没想到龙建华制造得有些复杂，我们的能力不够，所以把有些东西破坏了，数据却没得到几个。” 站在一旁的白刚鹏连忙认错，“老师，这是学生的水平不够。不然也不会没什么收获的。” 叶老师一声长叹，“怪不得你啊。这是龙建华设计得太精巧，我们这些没多少工厂经验的人，比他差太多。幸好，现在决定要引进国外的现金技术，那套东西也没大用。” 三人悻悻离开。 有人开始寻找龙建华。找龙浩源一家，找龙浩军一家，找李秀姿一家，只知道他去了特区，没人知道他的具体下落。 ps：祝诸君父亲节快乐！ 第211章 建华，你怎么在这里？ 赵红英今天的心情很舒畅。 三十天前莫名其妙的有个香岛电话打到她办公室，说要订购五万台风扇。 她以为是谁在搞恶作剧，结果人家很认真地和他谈，把价格、交货方式等在电话里定好后，还真派人来厂里采购。 于是乎，这个消息被迅速扩散，引发大面积震动。 社区的领导因此脸上泛油光，到处宣扬“我们的电风扇已经走向世界”，把别的社区领导羡慕得眼睛发绿。 在同行业引发的震动亦是不小。 很多厂长无比羡慕。 他们还在按照计划生产，按照计划出货，可是出货的数量越来越少，就是被长城电风扇厂这样的企业冲击的一塌糊涂。 他们赚国内的钱赚够了，竟然还能出去赚外汇，难道现在的风扇成了街道企业的天下…… 很多老牌风扇厂的厂长含着青葡萄，说话吐着酸气。 长城风扇厂只是一家街道企业，虽然外观漂亮些，谁又知道你的风扇能用更长的时间？ 看起来都没十斤铁，为什么会比我们的卖得贵一些？ 我们的虽然笨拙一些，但结实啊。 那些香岛佬真是不识货，愿意买轻飘飘的，而不愿意买结实的……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第一批货发过去没过二十天，对方打电话到她的，说还想继续买电风扇，这次的数量是十万台。 不过这次要去香岛签合同，需要懂技术、能签字的人过去。 赵红英把情况向厂长和社区有关领导汇报以后，都没办法，只能让她去。 销售是她抓的，新型风扇的技术也是她开发的，她不去谁去？ 其实大家还有一个心理，万一被人坑了，你有小后台，能顶一会不是？ 她的心情因为又可以卖十万台而舒畅，但压力很大。 香岛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掉进人家的陷阱怎么办？ 作为本来就很谨慎的人，又加上干了一年销售负责人，对很多问题都想得比别人要多一些。 虽然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求去香岛签合同，而不是像上次那样来厂子签；但作为一个对企业负责的人，还是决定深入虎穴。 给对方打了一个电话后，带着一个男销售员出发。 坐火车，拿着通行证出关，再坐火车来到来到红磡火车站。 刚出站台，就看到上次来签约的钱经理带着一个女孩举着一块牌子在接他们。 这钱经理就是钱桂堂，看到赵红英后，连忙上前，“赵厂长，一路辛苦了。我和刘胜男经理前来欢迎您。” 赵红英和他们两个分别握握手，把自己带来的男销售员邹凯旋介绍给他们。 心中有些诧异，怎么香岛这边都称经理，这个经理到底是什么级别？ 不过，这话只在她心里，不会当着人家面问出来。 出站时，时间只是下午四点。 刘胜男笑着说，“赵厂长，你们是先休息一下，还是有别的计划？” 赵红英有些不解，“我们不直接把合同谈好，然后开始履行吗？” 刘胜男点点头，“赵厂长想快点谈合同也行。不过，这份合同和上一份有所不同，可能谈的时间要长一些……” 赵红英有些急了，“有什么不同？还有附加条件吗？” 钱桂堂连忙说，“没有。这份合同之所以不同，因为我们有五万台要去米国，所以你们要考虑如何报价。当然，我们也可以用港币直接买下，价格不会变；然后由我们转发米国，那样我们就麻烦一些。” 赵红英当即有些愣，怎么就出口到米国去了？我们的电风扇这么受欢迎吗？ 她自然是不知道。 这些风扇是龙建华取自二十一世纪他认为比较优秀的设计，即使不能遥控，但外观和风以及噪音还是同样的标准。 所以，他们厂的电风扇一直是买家的首选，即使价格比别人的要高二十多快也是如此，导致产能一扩再扩，现在达到年产五十万台，成为国内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厂。 她一直按龙建华所说的注意质量，使得这个趋势一直保持；即使现在进入秋季，是电风扇的销售淡季，但他们的库存还不是很多。 其实钱桂堂和刘胜男也弄不清，为什么要把赵红英请到香岛来谈判，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但是大老板下的命令，他们不能不执行。 在谈到住宿问题的时候，刘胜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赵厂长，邹生，我们这里这段时间住宿很紧张，给你们找的虽然是同一座宾馆，但在不同的楼层。” 钱桂堂补充道，“这宾馆距离我们公司不远，而且相对安全。放心，这次是我们邀请二位来的，食宿由我们全包。” 赵红英连忙说，“这哪成？我们是供方，应该请你们吃饭；至于住宿，你们是本地人，我们就不管了。” 客气是客气，但又很直接。 既然人家已经帮他们找好住的地方，那就不能拂了人家的意，先住下再说；一个晚上，充其量一台电风扇的钱。 卖十万台电风扇，拿几台来住还是没问题的。 最后还是客随主便，由钱桂堂他们买单，并由他们带向宾馆。 走进宾馆，赵红英马上意识到，一台风扇可能住不起一晚，这里面太豪华了，地面的大理石都能照出人影来。 进门时，还有门童把她的箱子从刘胜男手上接过去，那些前台对他们一行微笑着问好。 邹凯旋走路都轻飘飘的，晕晕乎乎不知所以。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这么豪华？ 钱桂堂把邹凯旋带向二楼，而刘胜男把赵红英带上十二楼。 进入电梯，邹凯旋紧张地问，“钱经理，刘经理，在这里住一晚需要多少钱？” 刘胜男莞尔一笑，“不算很贵，您的房间八百，李厂长的一千。” 邹凯旋嘭的一下把头碰在墙壁上。 “叮” 电梯的自动提示音响起，接着门自动打开，又把他吓了一跳。 钱桂堂说，“邹生，二楼到了，我们走。” 说着，把手挡住电梯门。 他提着一个小包跨出去。 到十二楼，电梯门开之后，刘胜男拦着电梯门，请赵红英先走。 她一步跨出，看到前方站着一个潇洒的青年，正微微笑地看着她。 “婶！” “建华？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这么瘦？” ps：祝诸君父亲节快乐！ 第212章 一举三得 电梯门一开，赵红英就被震惊了。 说好的到特区走走的龙建华，竟然出现在这里，脸颊变得这么瘦了。 刘胜男也惊呆了，原来老板和赵厂长是亲戚！ 难怪他提出了这些条件，还特意安排了这么高档的住宿。 她犹豫一下后说，“龙总，那我走了。” 龙建华笑着向赵红英说，“刘胜男经理，留米高材生。是我聘任的销售经理，很有才华的。这次能出口米国五万台风扇，就是她的操作。” 又对刘胜男说，“晚上，你和钱经理一起陪我婶他们吃个饭，找个有特色的地方。明天的谈判我也不会参加，你们该怎么谈就怎么谈，只要不让我婶难做就行。不过交给你一个任务，明天陪我婶上街去逛逛。” 刘胜男点点头，向两人说一声再见后，进入电梯离开。 她是很聪明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什么时候该消失。 老板的话，给了他们一个指南。 亲戚是亲戚，并不牵扯生意。 赵红英急吼吼地问，“建华，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在这里呢……对了，你怎么一口流利的粤语？” 龙建华一愣，接着呵呵一笑，“粤语很好学啊，我天天和他们打交道，晚上看粤语电视，听粤语广播。您想我这么聪明这么有语言天赋的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至于为什么来到这里，可以说是机缘巧合。我到特区后……” 他说的很简短，但还是把赵红英说懵了。 “你出了一本书？” “你现在是香岛华文大学的客座教授、硕士？” “你还办了三家厂子？你这个贸易公司怎么不用重世的名义？” 这一个个消息，把她震惊得脑筋转不过弯来。 还不到一个月，他竟然能做这么多事情，谁人能信？ 但这事又实实在在存在着。 五万台电风扇的钱已经付了，这次就是来谈接下来十万台的。 而这么大的生意，他只是为了让那些人练练手而已。 龙建华笑着点头，给她冲了一杯茶，“婶，这家宾馆档次不算太高，我怕你回去不好交差，只能委屈一下了。” 赵红英还没震惊中回神，听到这话连连摇头，“这已经很高档，从来没见过的豪华。” 接着又很疑惑，“这住宿不便宜，今后还要去人到京都进行监督，你为什么要我们来香岛？” 龙建华呵呵笑道，“一个半月没见到家人。数来数去，好像只有您最合适。” 赵红英笑骂，“你就知道一定会是我来？讲真话！” 龙建华哈哈一笑，“您没看到那份函件设定的条件吗？符合条件的，除了您，还会有谁？这是萝卜邀请。” “如果您没来，多来几个人，那也行，合作照常谈；但招待我就不管了，心痛死他们。” 赵红英撇撇嘴，“你这成本还挺高的……你还没说现在过得怎样。” 龙建华呵呵一笑，“我现在挺好的。公司开始走向良性发展，从月初就已经开始盈利，每天都有进账，这个月可以达到百来万。所以说，算是不错。” “明年年底，我准备买套房子，到时请爷爷奶奶过来住一段时间，你们来香岛出差也可以上我那里住，月华、月荷寒暑假也可以来玩玩……” 赵红英晃晃脑袋，“停！你说这个月就会有百来万进账？卖什么？” 龙建华拍了一下脑袋，把旁边的箱子拖过来。 “我都忘了这回事。” 把箱子打开，里面装了小半箱子的东西。 “这是我给您准备的，都是我公司的产品。” “有十种口味的方便面，暂时还只在香岛销售，准备打入岛倭国。这里只三种非油炸的，其余七种没拿。” “三种收录机，三种收音机，都是出口国外的，每样一台，无论外观还是音质，都处于世界顶级水平，下一步是公司的利润增长点。” “牛肉、猪肉、鱼肉火腿肠，总共十一种口味，也是准备出口的。现在稍有亏损，但很快会盈利。” “电子表九款，一直在出口；每款十个，可以送人。不过我过段时间不准备生产了，要生产石英钟。” “还有一个机械公司，现在只生产方便面、火腿肠设备，但接下来会生产其它很多设备。” “其实，公司现在赚钱的，只有机械公司和电子表，收录机还算有些利润，其余的刚刚投产，还在亏损之中……婶？” 他蹲在那里，头也没抬地拿着一样样东西展示，嘚嘚巴巴讲着；忽然抬起头，看到赵红英的眼泪在哗哗地流，连忙停下。 赵红英擦了一下泪水，平静一下心情后说，“建华，我真的体会到你奶奶和嫂子对你的心痛了。你离家的时候，只拿了一万块钱？” “现在有百来万的进账，并且都是实打实赚回来的。我是企业的，知道钱有多么难赚，但你就是赚到了。” “这里面的艰难，我都想不清楚，就更别说你奶奶他们了。你说，为了我们这一大家子，你遭了多少罪？受了多少苦？” 龙建华嘿嘿笑道，“婶，您又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天不做事就浑身难受。再说，香岛这个地方，现在遍地是黄金，随随便便弄个什么都可以赚钱。” “说实话，有那么半个月我是焦头烂额，但挺过来了。现在，已经进入成长期，日子会越来越舒坦。” “建华，你以前不考大学，就一直存着这份心？” “确实，我就是想赚钱。去特区也是想看有没有什么机会，结果遇上几个以前认识的，来到了这里。”…… “建华，如果有一天我们厂自己出口，就不一定有你们的生意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婶，我还希望这样呢。我们现在这么多产品出口，自己的产品很快会忙不过来；说实在的，我就是想让国内的企业把产品卖到全世界，多去赚别人的钱。” “婶，因为您有同伴，所以我这次就不陪您吃饭了。” 拿出十万港币递给她，“明天，您和刘胜男去逛逛，想买什么买什么。这里不够，你要她先垫着，到时候找我报账就是。” 赵红英毫不客气地接过那沓港币，笑道，“你还真准备养着龙家一大家子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又从手袋里拿出三张纸，“婶，这里是我研究了一会的三个材料配方，还麻烦您交给叔叔。我下一套设备，准备采购一些这样的材料，目前的量不是很大，每个月四十到七十来吨。” “呵呵，你叔叔多了三个成果，国内多了三种材料，你获得了想要的原材料，一举三得啊。” 第213章 和他们较量 龙建华很忙，一如既往地忙。 向赵红英告别后，他马上回到办公室，继续开始撰写专利。 宇文星敲了下门，还没等龙建华回应，就大摇大摆地拿着一个信封走进来。 “龙生，暂停一会，先听我带来的一个好消息和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龙建华放下笔，“说。” 这家伙，在外面办事的时候言简意赅，严肃认真；但单独和龙建华说事，总是露出他的本性。 “好消息就是那五万套全部卖尽，出版社说订单纷至沓来，要求追加十万套。你说，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如果开始就是十万套，我们哪用得着过得那么艰苦？” 龙建华搓搓脸。 这确实是惊喜。 十万套，意味着一千多万美刀进账，并且是短时间内进账。 “不好不坏的呢？” 宇文星看了他一眼，“好像你没有一点惊喜与意外的感觉？我还有很多想说的没说。” 龙建华淡淡地说，“行，那你说，我听着。” 他翻翻白眼，“算了，不说了。” 龙建华笑道，“这点钱，值得惊喜与意外吗？你要是在海里游泳，忽然发现一艘可以打捞上来的宝船，那才是惊喜与意外。” 宇文星撇撇嘴，“一千六百多万美刀，换成港币的话，你已经进入亿万富翁行列。” 龙建华指指他，“你要知道，这一千多万里面也有你十多万。” 然后坐直身子，嘿嘿笑问，“怎么样？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 宇文星手舞足蹈起来，“这是纯利润，当然高兴啦。我跟你讲，我老豆一年赚的也只有这个的五六倍，我们这还是创业之初。据本少推测，十月的利润会超过八百万。龙生，你这是带我们捡钱呢。” “龙生，你现在想不想买房？外面的房价长得很快呢，这周边的住宅，每平方尺已经超过七千，不买就亏了啊。要不，我们买块地皮去建些房子，自己建个小花园，余下的建高层。” “就算不赚，我们也不会亏，还有房子住；尤其是你，现在还住在办公室，好像不像你这样身价的人应该做的事。” 搞房地产也是一条很赚钱的途径啊。 龙建华摇摇头，“我不想弄这个。你看看我们现在的企业，赚的利润比建房子强多了。” “可我们目前没什么新项目，这些钱放在那里只会生那点利息，很不划算。” 龙建华呵呵笑道，“怎么会没有新项目？你不知道我这半个多月到华文大学看了多少书、联系了多少人、和别人组织了多少个联合研发项目吗？我确切地告诉你，下一个项目是石英钟。” “龙生，石英钟也和电子表一样，应该不复杂？” “复杂不复杂，就在乎你怎么看了。我们现在制作电子表，其实就是买别人的材料来组装。因为我们的管理相对先进，所以利润比别人的高一些。” “如果人家把元器件价格提高，我们的利润就保不住，否则只能提高售价，但消费者是否愿意接受呢？讲得严重一点，万一他们不卖给我们核心元器件呢？” 宇文星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所以你才不断地申请专利。” 忽然，他跳起来，“这不是说，你又花了不少钱？” “不多，四百来万。不过钱还没花出去，只是谈了意向，还需要你起草合作合同呢。” 宇文星连连拍打额头，“我说你不会让我这么轻松的。资本家，可恶着呢。” 看到龙建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说，“好，我是资本家的帮凶……不，小资本家，资本家的合伙人，累死是应该的。” “说，都准备合作些什么项目，有什么要求。” 龙建华淡淡一笑，“别急，你不是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吗？” 宇文星做捶胸顿足状，“没意思啊，我们的谋划落空了。你还记得那份律师函吗？我已经查清了，是一家叫塘慕株式会社的岛倭国机械公司发出的。” 龙建华看着他，就是不说话。 宇文星挥挥手，嘟噜道，“好，你也不配合一下，害得本少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家公司不知道怎么打听到本少，结果派人前来解释，说纯属误会。本少后来一打听，结果发现那家公司经常干那样的事。” “只要有人和他们竞争，他们就会发去律师函，说那些产品里哪些哪些有他们的专利；如果侵权，将一告到底。” “很多企业都是小企业，根本没这方面的常识，故而被他们吓退，他们便不战而胜地坐享高利润。” 没想到做企业还可以这么玩的，龙建华可真是涨见识了，即使前一辈子也没见过啊。 他不甘心，“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你不想这么过去还想怎么样？” 龙建华一滞。 确实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很窝心呐。 钱桂堂被他们吓得亡魂大冒，结果人家轻飘飘地来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他们击败！” 龙建华咬咬牙，“宇生，第二笔美刀到账后，我们要开始购买专利，买、换结合，从不同领域围剿他们！” 宇文星叹道，“龙生，人家是巨无霸，我们只是小虾米，和他们对抗，风险奇大，有可能会粉身碎骨。” 龙建华定定地看着他，“宇生，我们存活一世，总是要做些事情的。他们也是人，也是利用别人的头脑赚钱，并且越赚越多，我们怎么就不能这样呢？有没有这个胆量，和他们较量？” 宇文星大笑三声，“龙生，本少说过要陪你飞一会的。你说怎么干，本少就陪着你怎么干！” 马上又拉下脸，“龙生，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看我一个人能做得过来吗？我是有心而无力啊。你看能不能找一些专家，我们一起去世界各地转悠，看看能买到什么样的专利。” “像我这种外行，不知道专利到底是否具有足够的适用性，也不知道产品或技术的发展方向，很容易买垃圾专利的。” 龙建华叹了一声，“我们的底蕴太差，人才积累严重不足啊。” 购买专利就如风险投资。 没有基础知识，没有前瞻性目光，很多专利不敢买；而已经被验证的，人家又不会卖，或者价格奇高。 这是一项艰难的任务。 第214章 科研启动 十月二十五日上午九点，香岛华文大学工程学院小会议室内气氛热烈。 重世公司龙建华、宇文星和赵惠仪、黎焕新坐在一边，工程学院的两个教授和四个副教授以及院长坐在一边。 大家兴致勃勃地谈论着香岛迅猛发展的经济给香岛带来的活力，纷纷感叹肉眼可见的繁荣速度，也觉得肩上的单子更重……科研应该在经济的发展里贡献自己的力量。 龙建华上月下旬来学校时找到该院院长，讲明想进行合作的事情。采用国际科研惯例，论文属于研究者，专利成果属于重世公司。 这是国际通行的合作模式，院长自然不会拒绝，在听了龙建华想合作的项目后，他推荐了两个教授和一个副教授团队。 龙建华在看过他们的研究成果后，当即决定和他们交流，最终花四天才和他们谈完。 机械与自动化工程文翰如教授，在机械设备设计有很深的研究，龙建华决定初始投资他一百万，请他研究芯片制造设备，从光刻机、蚀刻机开始。 余诺伟是计算机工程方面教授，龙建华投资他一百万，请他研究芯片制造，从硅晶圆开始。 可以说，这两位教授的项目范围有点宽，龙建华没明说要达到什么目标；所以在投资的时候也只是讲初期；至于今后，那就要按进度进行评估。 至于电子工程的四个年轻副教授柏东喜、孟福星、张珂蓝、彭欣菲团队，他是有明确要求的。 首先是编写出cad。 目前的cad主要被用于产生和手绘的图纸类似的图纸。现在计算机技术快速发展，原有的cad已经落伍，他想在短时期内将其改进。其一可以产生利润，关键还是自己也要用。 其次是主要用在譬如机床等工业自动化方面的程序 并对他们许诺，今后cad出售，他们可以提成；每开发一种程序，也会有提成。 签字是简单的，时间一到，龙建华就逐份签好，然后和三个团队互换后再签。 签完字，院长离场，龙建华拍拍掌。 “六位教授，我今天很高兴能和六位合作。正如我们刚才谈论的，科学技术要在香岛的经济发展中做出自己应有的贡献。我是一直这想的，也正在这样努力着。”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我的心很大，几位教授也许知道我想要干什么。没错，我就是想搞自动化，搞计算机，并且都要有自己技术的。” “我不想香岛只做低水平工业，而是要做高端。今后，我们不接受人家的淘汰产能，而是要把落后产能淘汰到别人那里去。” 余诺伟教授呵呵笑道，“龙教授，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可我们条件有限。就说人，香岛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不止人才稀缺，就是人力也很缺乏。” 龙建华摇摇头，“余教授，其实我们并不会缺人。现在国与国之间，学校与学校之间，企业与学校之间，联合研发的现象比比皆是。” “香岛每年都有不少学生到外国去读研，我们完全可以请他们回来。如果不愿意来学校，我们重世公司欢迎啊。” “不瞒各位，我们前段时间进行了一次招聘，就招了三个从米国回来的硕士。不过遗憾的是，由于我们招聘的时间短，只招到一个研究型人才。” 文翰如教授四十多岁，看起来像五十多岁的样子，讲话则像六十多岁的人。 “龙教授，俗话说故土难离，但那只是针对一小部分人的。人家的科研环境更宽松，经费更足，所以都跑了。其实，对这样的现象我也很痛心，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龙建华呵呵笑道，“文教授，香岛的科研环境，从我重世公司改起。” “各位可以监督我。在我重世公司做研究，年薪和他现在一样，科研经费百分之百保证。并且我可以承诺，如果他能研究出实用的成果，可以分得一定股份。” 这话一出，宇文星有些傻眼。 卧槽！ 你不会是真的？ 我百分之一的股份，那些人也要股份；如果人多了，你龙生的股份还会有多少？ 赵惠仪在心里叹息。 早知道有这样的机会，当初为什么不报考工科呢？ 我这职位是一直做下去了。 柏东喜则惊讶地问，“龙教授，您说的是真的？都需要什么人？” 龙建华哈哈一笑，“柏教授，不会有假！” “至于需要什么人……机械、电子这两大类的优先，因为我们现在的主打产品就是这个，今后要上的产品也是这方面的。” 余诺伟教授饶有兴致地说，“龙教授，你的目标很宏大啊。我想请教一下，你的公司能支撑起你规划吗？” 龙建华淡淡地说，“公司是发展变化的，人也不是一步能到位的，在动态中发展。公司会越做越大，科学家也会越来越多。” 余教授挠挠后脑勺，“龙教授，如果人家在米国年薪十万美刀，到你那里上班，总不会低于十万港币？” 龙建华哈哈笑道，“那怎么会？在米国能拿十万美刀的，已经属于在某一方面有建树的专家。我可以保证，只要他到重世来，年薪不会低于十五万港币；同样的，只要他能出有市场的成果，我同样提供股份。” 宇文星就差捂脸了。 香岛在米国做科研的学者有多少？ 如果他们回来，你自己的股份还有吗？ 弄来弄去，你是准备给人家做贡……不对，这家伙不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什么没想清的弯弯绕绕在里面…… 文翰如教授把身体往靠椅上一靠，“龙教授，我有一个熟人，是一个发动机方面的老手，曾经拥有一个团队。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团队解散，现在他自己一个人在实验室里研究。你需不需要研究发动机的？” 龙建华轻轻地拍拍掌，“需要，欢迎他能加入重世研究院。” “龙教授，我有一个熟悉的团队，他们正试图编写一套操作系统，他们能不能进入研究院？” “欢迎！期待他们到来。” “龙教授，我研究硅晶圆，希望能找一个帮手，那人在现在的年薪十万美刀，您能不能给十二万港币，并让他进入重世研究院？” “可以，期待他的到来。” “龙教授，有一个……” “可以，期待他的加入。” “龙教授……” “欢迎他……” 第215章 无人能比！ 宇文星坐在驾驶位，双手不停地搓着脸，眼睛通红，脸……更红。 龙建华坐在副驾驶，赵惠仪和黎焕新坐在后排，两人的目光在不停搓脸的宇文星和一脸戏谑地看着他搓脸的龙建华身上游离。 待他搓了四五分钟后，龙建华淡淡地问道，“可以走了吗？不然脸皮都要搓掉了。” 他闷闷地达到，“你都不要脸，我干脆把脸皮搓掉算了，免得别人认识我。” 龙建华哈哈大笑，“本龙不要脸？从来不存在的！” 他重重地拍打一下方向盘，扭头问，“龙生，你觉得我们公司能支付得起那么多研究人员的薪水……还有，假如他们来了，到哪里上班？来我们办公室办公？天天和你一样写材料？” 龙建华拍拍他的肩，哈哈笑道，“你知道有句话吗？” 他下意识地问，“什么话？” “无风三尺浪。你现在这种状况，用这个来形容你最好；走，找个大排档，我们喝点就庆祝一下，毕竟是有了研究项目，也可能会有科研人员人来。” 宇文星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是说他们只是说说，并不一定真的来……哎呀，妈呀，吓死我了。他们那么报数，我加了一下，四十二个，四百二十多万呢。如果要准备实验室、试验设备，八千万拿不下来……” “八千万，好像也不多啊……龙生，我现在的思维方式被你那6s固化了，6s害死人呐。” 龙建华哈哈大笑，“本来就不灵活好。能怪6s吗？之所以被它固化，那是你没领悟到精华，属于形而上学。以你这种状态去推行6s管理，能成功才怪。” 宇文星不服气了，“我跟你讲，我可是真正的买了一本在家看的，录像带都看三遍了。老是占着电视机，弄得我老婆和歆歆对我一肚子意见。” 龙建华很惊讶，“你都结婚了？” 宇文星翻了一下白眼，“你以为呢？” 龙建华还真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不由得对他高看了几分。 自进入重世以来，每天早晨是七点一十到，晚上都是九点以后才回家。 只比自己这个老板少上一个半小时的班。 感动之下，拍拍胸脯，“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请客！” 宇文星哼哼两声，“我们办公室常驻人口就九个，干脆挪到下午，把他们五个也叫上，权当为走出研发第一步庆祝一下。” 龙建华呵呵笑道，“你结婚了的，你说了算。” 转头问赵惠仪，“你结婚了没？” 她红着脸摇摇头，“还没男朋友呢。” 没结婚就没结婚，有没有男朋友和我有什么关系？ 心中吐槽一句。 不过马上想到，问人家女孩子结没结婚，好像很没礼貌。 硬着头皮再问黎焕新，他却是快要结婚了。 之后，没再说这个尴尬的话题，转而和宇文星聊要到哪里租一栋楼，甚至是买一块地盖楼。 买地盖楼的事情马上被否决。 每年拍卖的地实在太少，造成价格高的离谱，根本不是现在过着紧巴巴日子的重世所能办得到的。 假如租一栋单门独户的三层办公楼，每年至多花费四百万。 在龙建华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石油危机，全球现在已经有经济危机的征兆，并且要持续到一九八二年。 香岛作为一个两头在外的外向型工业地区，免不了要受到牵连，从八一年下半年开始，失业攀升，房价、地价持续下降，尤以八二年那位老太太在台阶上摔一跤后为最，那时会跌至八一年的六成。 所以他现在要做好一切准备，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发挥出其最大的威力来；到那时，重世才有充足的弹药…… 赵红英回到家中，顾不上上单位汇报情况，马上打电话把龙浩军叫回来，关起门把龙建华的消息告诉他。 龙浩军神情严肃，呆滞半晌后憋出一句，“这家伙怎么蹦跶到那里去了？” 过了一会又蹦一句，“怎么能赚那么多钱？” 赵红英气得拍了他两巴掌，“关键的时候，你就蹦跶出这么两句话来。建华没说，但他设计要我过去，我想他是要我们去湖湘把情况告诉老爷子、老太太，可这该怎么说呀？逃也好，合法也好，他在那边办了公司啊。” 过一会后说，“要不你回沙鹃一趟，把情况给他们讲讲。这么大的订单，流程比以前更复杂，我得在这里盯一段时间。” 龙浩军苦着脸说，“一来一回六七天，我哪有时间？这边的项目正要收尾，马上就要试车，你说我能离开吗？” 赵红英犹豫了一下，“要不，我们中午给他们打个电话，把过门讲长一些。” 龙浩军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十二点半，龙浩军被赵红英撵去做饭了，她把门关好，来到电话机旁深深地吸口气，然后拿起电话摇几下，报上号码，耐心地等待着…… “喂～” 赵红英马上笑道，“妈，是我，红英。吃了饭没？我不是去香岛出了几天差吗？向您汇报一下，我回来了，那边……” 聊了十来分钟后，她又说，“妈，嫂子回来了没，我想和她讲几句。” “嫂子啊，你下班了？我说，我求香岛出差，给你带了几件衣服，什么时候有时间，到京都来玩几天，把衣服带回去呗？” “我确实没时间，不然我给你送过来，这次签了一个大单，五万台发香岛，五万台发米国。” “嫂子，有谁在旁边没？” “没有？那好，我告诉你，建华到那边去了……” “这次订合同，就是他的公司做生意……” “他厉害了！被香岛华文大学聘……” “好家伙，办了三家工厂，什么电子表、收录机、方便面、火腿肠，都让我带了一些回来。” “你要来京都？好，来了再细说。” 放下电话，她感觉自己都要虚脱了。 那边，李秀琳木木地放下电话后，坐在那里脸色变化了很久，最后嘟噜道，“这家伙，这么大的地方都不够他蹦跶，竟然蹦跶到那里去了。还弄了一个客座教授，还荣誉硕士，不是和他爹一样……不，比他还强了？” 随后笑了起来，“呵呵，我李秀琳的儿子，就是不一样，无人能比！不行，要找个时间去看看，看他到底过得咋样。” 迈着轻盈的步伐，哼着愉快的歌声走向餐厅…… 第216章 品牌管理 李秀琳神色轻松地把龙建华已经去了香岛、在那边过得不是一般的好的消息说出来后，餐桌上沉默了。 奶奶很快流下眼泪，哽咽道，“我的孙子哟，为什么要这么折腾自己？” 爷爷则敲敲桌子，“建华这次做得过分了，家里也不通报一声，擅自做出这样的事来。” 奶奶马上不高兴了，“怎么过分了？你没听到吗？我孙子现在是硕士，是教授，还有三家工厂。比你和你两个儿子强？” 爷爷有些恼怒，敲敲桌子说，“他就不是我孙子了？” 龙浩源本来也有些恼怒，他自己都弄不清是因为什么恼怒。 是因为没有告诉家里擅自去那边，还是因为他也被聘为教授了。 李秀琳见势不妙，连忙说，“我准备请几天假去京都。建华自己有电话，却是想办法把弟妹弄到香岛，还是单独见面的，所以我们也只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的一样，只当他还在哪个特区转悠。” 奶奶哼了一声，“就是特区啊，只不过大一点。” 这话，没毛病…… 龙建华四人吃完中餐回到办公室，一个文员交给他一封信。 打开看完后，他笑了，转手递给宇文星。 “看看，有人急了。” 宇文星看完，惊讶地说，“不错啊，塘慕公司开价两千万来买重世机械的邀约。我们投资四百二十万，才一个多月就升值到两千万。” “不过他们想得太好了。重世机械是孵金蛋的神鸡，不但投资赚回了四倍多，今后还会源源不断地赚。两千万，这是塘慕对我们侮辱呢。不能理他们！” “龙生，其实是这种态度也好，我们有充足的发展时间。等他们反应过来后，我们已经是他们惹不起的大家伙。” 龙建华点点头，“我们要埋头发展一段时间，并且要加速发展。” 塘慕公司，是一家专门生产制面设备的企业，是岛倭国、欧米、南棒国、湾岛等方便面厂商的首选设备供应商，实力很强大。 龙建华看过他们不少制面设备，很钦佩他们的设计奇思妙想。 但又怎样？ 这一世，我就是来截胡的，他们估计不会再有出头的机会。 “宇生，你看到没，他们在信里只说要买我们油炸方便面技术，并没提到非油炸的，说明我们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 宇文星呵呵笑道，“也说明他们的信息收集能力较差，竟然没发现我们的烘干方便面已经进入他们的领地。” 龙建华摇摇头，“量太少，市场前景不明朗，所以还没引起他们的注意。不过，这好像也是不敏感的一种表现……上周的方便面销售报表送过来了没有？” 赵惠仪从桌子上拿来一份报表，“龙总，上周在香岛销售一万一千碗，销量跃居到第三。” 看到龙建华没吱声，继续说，“龙总，我们的烘干方便面在南棒国销量增加，较上周销售增加五千碗，达到八千二百四十六碗。” 龙建华捏捏拳头，“不错，差不多翻一番。” 宇文星连忙问，“岛倭国那边呢？” 赵惠仪看了一眼，“那边形势没南棒国那么好，只增长六成，总共销了七千三百多一点。” 宇文星锤了一下拳头，“不应该啊。岛倭国那边吃面的喜好并不比南棒国差，销量怎么就增长不上去呢？湾岛那边情况如何？” “那边增长较快，达到一万三千碗，增长百分之一六十五，是这三个里最高的。” 宇文星搓搓脸，“龙生，要不我过去看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岛倭国那边销路不打开，我们的计划没办法完成啊。” 龙建华摇摇头，“不用去。我相信钟意通。” 这家伙也是一个拼命三郎，但方法不对。 龙建华把他拉进办公室，“我们不急着去那边。钟意通到任才一周，符合岛倭国口味的方便面还在路上，去了也没什么用。” 宇文星嘿嘿笑道，“我有些急了。你的那些计划，除了岛倭国这里，全部完成……” 龙建华摇摇头，“试生产的方便面就敢往那些地方发，你确实有些急了。” 接着很严肃地说，“宇生，搞企业其实也是和打官司一样的。” “你们打官司，先要寻找线索，找出适合的律例，找出关键的律例；搞企业，首先要有合适的产品，过硬的质量。” “这合适的产品，内涵就很丰富了。外观要适合人家的眼缘，名字要能让人家接受，最好还有一个美丽动人的故事和让人舒心的乐曲，更关键的是味道要让人觉得很舒爽。” “可以说，这些东西，我们除了质量还行，味道、外观和名字还需要经过市场检验；至于故事和乐曲，根本就没有。” “如果你过去，钟意通会怎么想？他才上任一周，我们自己在这些方面也没理顺，我们现在不能给他太大的压力。” “我们现在要进行规范化管理。既然职责已经区分，就不能管得太过具体。我知道你心情很急，但不能乱急。” 宇文星嘿嘿笑道，“其它三个市场成绩显着，最想着要大规模进入的岛倭国却落后，确实心里很急……不过，你讲的这些又是什么？” “品牌管理。我们从现在起就要开始进行品牌管理，这也是我这段时间考虑得比较多的。现在很多企业都在做广告，我们今后也不能免俗，所以要从现在开始找素材。” “宇生，你是律师，发散性思维能力比我们这些理工男要强一些，只能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宇文星如同一只负气的公鸡，瞪着龙建华看了一会后泄气，“好。我再确认一下，你说的什么品牌管理要从这些方面入手：名字、logo、包装、乐曲、味道、故事……” 龙建华心累，在这个时候就提出这么齐全的品牌管理概念，有点早啊。 摆摆手，“宇生，这么说。质量和口味是必须首先保证的，其余的其实就是怎么打广告，怎么样让消费者赏心悦目，怎么样做到让他们心里痒痒——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最好了。” 宇文星，“……” 第217章 能不买吗？ 宇文星看着龙建华呆滞半天，终于回过神来，“龙生，从一开始你就做好了这方面准备的啊。油炸方便面是一个品牌，烘干面是一个品牌。” 龙建华得意一笑，“那是必须的。做企业，很多东西要在开始就进行规划，不然会乱套。” “所以这个食品厂也和其他厂的名字不一样，不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不让人想到是非食品人生产食品？” “那当然。” “宇生，你行！” 他坦然接受接受了他的称赞，“现在我们要准备做广告，要想着如何把目标人群定位准确，有针对性地投送广告。” 宇文星连忙摇手，“停！龙生，要不你先把这本书写出来出版一下，赚点美刀再说，说不定也可以收获千来万美刀。这里的事情，我们该推进的推进，不会影响。” 龙建华不确定地说，“这相当于企业核心技术，这样泄露出去，不好？” 但假如能进项千万美刀，他还是很希望的。 这段时间之所以没有继续建新公司，人才不足是原因，资金不足也是原因。 沉吟一会后看着他，“那我写写？” 宇文星使劲点头，“必须写！” 随后解释道，“这样的东西，即使你不写，有心人经过一年半载的调查，也会总结出来的。不如不要人家那么辛苦，花点钱买你的想法就行。” 龙建华点头称是，“那就写。不过不急着出版，到明年上半年再说，给我们一段领先的距离。” 马上感到好笑。 在九队的时候，陈大牛、陈力前也是这么想的，想着九队要拉开人家一段距离；当时，心里还想着人家是小农意识，没想到自己也有这种想法。 不过，好像这不是小农意识。 自己想出来的，为什么都要告诉别人呢？ 就如专利一样，是一种对智商的保护，对思考与金钱投入的一种保护。 这叫智商优势！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不就是因为要比别人领先一步吗？ 一时间，他感觉明白了一个大道理。 看到他竟然松了口气，宇文星有些不解地问，“你有什么担心？” 龙建华呵呵一笑，“没有。想着有钱进，还真是很舒心。还有，通过出书，可以分散很多人注意力，免得他们老是想着我申报了那么多专利。” 宇文星很郁闷，“龙生，你是想在我面前显摆呗。既是技术方面的专家，又是管理大师。” 他愕然，“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想法了？” 随后晃晃脑袋，“好像也对啊。专利都是我写的，三家企业都是因为这些专利而赚钱；已经出版一本《6s现场管理》，现在又要出《品牌管理》，也称得上管理大师……” 宇文星连忙说，“停停停，龙生，你能不能安静地做回美男子？” 他不解了，我还不安静吗？ “行！我从今天开始写书，争取一周写完，公司的事你多看着点。” 宇文星又摇手。 他一脸疑惑，“怎么啦？” 宇文星哭丧着脸，“龙生，今晚不是要和办公室的人吃饭吗？你来香岛一个多月，据我了解，每天休息时间没超过六小时。今天放松一下，明天继续。” 龙建华一愣。 我只来了一个多月吗？ 我已经来了一个多月吗？ 摸着有些消瘦的下巴，过了一会儿才说，“走，我们两个今天下午都休息，晚上和他们一起吃饭。” “你是地主，今天下午就交给你了。你说去哪玩，我就跟着你上哪玩。” 宇文星有些犹豫，“可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马上就被龙建华一巴掌拍断，“你到公司也有一个月了，每天都是七点刚过就到，晚上九点回家，也该放松放松了。” 宇文星一愣。 也是哦。 我好像也这样坚持了一个多月。 我好厉害！ 突破了人生极限。 这时候，该去哪里放松呢…… 猛地拍向龙建华，把他吓得往后撤一大步。 这家伙疯了吗？ 宇文星没看到龙建华质疑的眼神，呵呵笑答，“今天有赛马，那里是放松心情的最好地方。” 赛马？ 龙建华确实只闻其名，未见现场，见识见识也未尝不可。 “走，去看看！” 宇文星看看时间，“还来得及。一点半开始，现在才十二点四十。” 一上车，龙建华看了一眼公里数，叹了一声，“宇生，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我记得第一次上车的时候，公里数是一万一千六百三十三，现在变成了两万九千六百七十九。” 正在打火的宇文星扭头看向他，一脸惊诧，“龙生，你还能记住这样的数？” 这脑回路！ 龙建华无语。 我在表扬你辛苦了，你是在表扬我的记忆力强大吗？ 我的记忆力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呃……好像是与众不同。 今后不能表现这方面的才华，要低调。 赶紧岔开话题，“宇生，现在相对宽裕了，月底帮你换辆车。” 宇文星摇摇头，“不用。闲在家里也是闲着，出来磨合磨合也不错。” “我跟你说，这辆车是我结婚时岳父送我夫人的嫁妆，都五年了。你想想，五年才一万一千公里，不出来跑跑，不都生锈了？” “不过，你倒是应该有一辆车。重世的产值不小了，也该有些面子上的东西，不能被人家看低。” 被成功地转移注意力。 不过，这个问题他倒是没考虑过。住在办公室，出去要么是宇文星的车，要么是挤地铁或坐巴士；加之脑袋里不是资金、人事、专利就是6s管理、品牌管理、质量管理体系等一大堆事情，根本就没空来考虑这些小事。 这倒是实情。 人靠衣装，企业也是如此，需要有与之匹配的配套设施。 办公条件暂时改变不了，这方面还是可以改变的…… 跑马地马场看台上人满为患，人声鼎沸。 两人花十港币进场，在倒数第三排找到两个座位坐下。 “龙生，赌赌？” 龙建华扭头看了他一眼，“看看就行，跟着吼几声，练练肺活量。” 宇文星嘿嘿笑道，“到这里，谁都要买几注，万一中了呢？也会意外之喜不是？有人统计过，每期都买一注，要多活三十岁。” 龙建华定定地看着他，然后说了一句，“我买！你告诉我有哪些规则。” 把买马和寿命结合起来了，能不买吗？ 第218章 马会 宇文星这才想起，龙建华并不是香岛人，不知道这里面的梗，也不知道这里的规则。心下反而有些忐忑，怕他这么一提，伤了他的自尊心。 见龙建华答应买马，看到他的样子，知道龙建华根本就没在意，哈哈大笑两声，接着告诉他买马方式。 第一种叫“独赢”，就是猜某一场比赛中跑第一的赛驹。 第二种叫“位置”，就是猜某一场比赛中跑入前三名的任意一匹赛马。 第三种是组合项目，有分为很多种形式。 第一种叫“连赢”，猜比赛中跑第一和第二的两匹赛驹﹔ 第二种叫“单t”，押中一场比赛中跑前三名的三匹马，且不限排列次序； 第三种叫“三重彩”，这种比较难。不仅猜中比赛中跑前三名，而且次序也完全对。 第四种最复杂，叫“三t”，不仅要猜中指定的第三、四、六这三场比赛的前三名共九匹赛马，而且马票要在第三场开赛前就填好买定。但一旦买中，最小都会成为百万富翁。 龙建华沉吟了一下，“就这么七种玩法呗。既然来了，那就都玩一下。一千块钱，权当贡献给香岛慈善事业。” 宇文星嘿嘿笑道，“龙生，看你的运气了。‘三t’已经连续八期没出彩，如果买中，收获不下五亿。” “是吗？那本龙看准一些，把彩金池清空。” 其实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又是差不多头靠着头，在赛马场这嘈杂的声浪中，根本影响不到第三个人。 但偏偏刚刚进来不久、坐在他们身后的一个男子听见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听见的，不屑地大声嚷嚷，“都没买过马，就想中‘三t’？讲笑啊。” 他的到来，龙建华是没注意到。 但他这话，他倒是听见了，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吱声。 有人喜欢无厘头吸引人的方式显示自己的存在，他却只想低调。 宇文星皱着眉头也回头看了一眼，却被龙建华扭了回来，“什么时候开始买，你要记得及时提醒我。” 宇文星强拉出一个笑脸，“一定的。我也准备买一千块的。” 听到他说要买一千块，后面那人马上，“买马虽然是做慈善，但也是赌博；马会的提倡各人量力而行，不要陷入财务危机。” 龙建华转身对他呵呵笑着说，“谢谢提醒。” 见他搭话，男子心中大喜。 他刚落座就听到宇文星在介绍买马规则，知道这人一定没买过；在听说要买一千块的时候，他心动了。 他是一个经常赌马的人，是一个真正陷入财物危机的人。 今天兜里有二十块钱，本来想在外面直接买的他按捺不住亲眼看赛马的刺激，花了十块进来，剩下的十块只能买一注了，心里很不甘。 见龙建华转头，马上回应，“别介意啊，我也是为你好。一个从没买过的，一出手就是一千块，亏了的话，对今后的负担很重的。” “我是经常赛马的，对今天出场的每一匹都有研究。我把每一匹马的特点告诉你，只收你五十块，怎么样？” 原来是想有偿服务，所以想吸引自己的注意。 龙建华呵呵一笑，“谢谢。我就是来看热闹的，目的是为了开心。” 可这伙计似乎不甘心，滔滔不绝地劝龙建华听从他的建议，不要怕浪费那五十块钱。 宇文星有些不高兴了，扭头对他说，“不用你介绍，我老豆就是马会会员，所以我平常研究的比你多。” 那家伙不再絮叨，讪讪离开。 能加入马会的人，那是在某一方面表现很出色的人，自然不会缺一千港币。 看到龙建华疑惑的表情，他呵呵笑道，“这有什么好奇的？香岛第一大状，成为一个会员，很不理解吗？” “我跟你说，香岛现在有两万多马会会员，都是所谓的贤达。我老豆更贤达一些，他是具有特殊资格的会员，可以遴选会员……对呀……” 他一巴掌拍向龙建华，却被他条件反射阻挡，拍在他胳膊上。 他没顾忌这个，也许是没想到龙建华的反应会这么快。 “龙生，你现在也有了进入马会的资格，只是需要有人介绍。” “加入马会，有什么好处？” 宇文星做出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代表你加入了一个高端圈子，还要什么好处？” “我跟你讲，加入马会不是那么容易的，必须由三名普通会员和两名具有特殊资格的会员联袂介绍。假如你不受人家认可，谁来介绍你？” “至于好处，第一个是初入会可以时交十二万块的会费，以后按月可以交一千；第二个是真正的好处，除可拥有竞赛马匹外，还可在马会会所舒适的环境中享受骑马的乐趣；第三个好处就是马会定期举办活动，到里面可以认识很多人，想解决有些问题，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 合着这是花钱买阶层啊。 不对，应该是即使到了那个层次，要想被人家认可，还要经过人家考验，才能进入那个圈子。 这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 龙建华苦笑，“我现在除了认识你宇大少，还认识华文大学几个老师，你说公司外的人，我认识几个？” 宇文星一脸嫌弃，“你还要多有名？一本《6s现场管理》声显全球，赚两千多万美刀；三家企业每月利润可达五百万，你以为别人不知道？” 龙建华摸着下巴，很茫然地说，“本龙现在也有名了吗？” 旁观者清吗？ 这好像违背了我的本意。 我应该低调着发财，低调着壮大。 这路子好像行不通，信息太发达了。 出本书，被电视台和报纸宣传了三天；如果不是躲避，还不知道有多少大报小报想报道自己。 被聘为客座教授，接受荣誉硕士，如果不是趁乱逃走，也被大小记者包围了。 成功竞得三套设备，也被人家发来律师函…… 宇文星却翻了一下白眼，转过头去看赛道。 这厮忒气人。 气得心口痛…… 还好，比赛就要开始，骑师、练马师和参赛马匹逐一上场，观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声。 ps：祝诸君节日快乐！ 第219章 买马 水木大学一栋女生宿舍楼下，刘芷菲俏脸上布满冰霜，双眼怒视前方神情颓废的刘强国。 “刘强国，你来这里干什么？滚回你家去！” 声音是如此的冰冷，刺得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刘强国面如死灰地说，“芷菲，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我已经向爷爷请过罪了，今天是来求你原谅。” “向谁请罪也没用！不要因为你姓刘，就可以干扰我的生活，就祈求我原谅你。刘强国，今后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刘强国，原来我还没发现，你竟然是这种无耻又蠢笨之人，真是刘家的耻辱！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说明你是刘家的败类！你的行为，说明你已经蠢不可及！” “滚开，我要上课去了！” 连珠炮地呵斥一阵后，她往前迈一步。 刘强国脸色灰败，对小自己四岁堂妹的话，他既不争辩，也不反驳，只是请求他的原谅。 看到堂妹极度的愤怒，他只能老老实实让开，看着她含怒而去。 上次龙建华进入光纤项目被掐的事情，竟然是他弄出来的。 那一片倒下之人，都是刘家的朋友。 这事一出，刘家大哗，最后找到的根源竟然是他刘强国。 刘家老爷子不像赵家老爷子那般粗鲁，他只是叹了口气，“刘家，竟然出了这样的蠢货。” 其实，白刚鹏对叶老师说的，对也不对。 阻止龙建华进入项目、极力宣扬引进国外生产线的是李正凯；经过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蛊惑，让刘强国心胸激荡，气愤填膺。 他觉得不能让这样的项目浪费国家的钱财，不能让一个刚刚进校的所谓特招生误国，他要站出来，给国家做好事。 在图书管里连续看了一周的书并请教有关教授学者后，写成一份调研报告，递给相关部门。 不过在递交的时候，他暗示了一句，这是老爷子看过的。 按常人理解，看过的能送来，那就是同意的。 领导同意的，就应该照办。 于是，一切顺理成章。 项目被停，成立对外采购队伍。 谁知叶老师怀着一颗赤子之心，觉得事情不应该这么做。 在连续向几个部门详细讲解邮电学院的新工艺后，信息被汇总上报，最终被传到伟人桌上。 伟人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不能崇洋媚外。” 于是乎，各部门开始找原因，引发那场不小的震动，令刘老爷子很尴尬。 他搞不懂怎么忽然会出这么一码子事，待事情处理完后，他对此进行了解，才发现是刘强国干的好事。 刘芷菲在家听到这个消息，得知竟然为了阻止龙建华而使家中折损大将，跑到刘强国家，当着他叔叔、婶婶的面，把他们家的电器、家具全部砸毁。 在离开他家的时候，声称从此与他们家一刀两断。 刘家震动，从没想到平常温文尔雅的刘芷菲会有这么霸道的一面。 刘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后，把刘芷菲叫去问原因。 家族内部出现一刀两断的话语，说明问题很严重，尤其是他那个平常看起来很乖巧、做事却干净利落的孙女讲出来的，不能不引起他这个大家长的重视。 在听完她的讲述后，老爷子叹了口气，“真是愚不可及！” 稍停一会后，他又问道，“小菲，你说的那个龙建华，你喜欢吗？” 刘芷菲没有一点羞涩，坚定地点点头。 他又问，“他喜欢你吗？” 刘芷菲迟疑了一下后摇摇头。 他又接上一句，“你知道他多大了吗？” 她这次回答很快，“六0年七月底的，今年刚满十九。” 老爷子呵呵笑了一声，“一个十九岁的特招研究生，家里两个教授一个水木大学学生，不错不错。” 仿佛觉得有些失态，轻咳一声后说，“我不反对你们交往。” 刘芷菲恼怒地说，“他原本是要参与设计光纤生产线的，被刘强国和李正凯一弄，没项目了，所以去了特区。现在都没回来，他家里人都不知道他在哪。” 老爷子一听，惊讶地问，“即使特招，他也应该在学校上课，怎么连学校都不回，生气了？报复？” 刘芷菲哼哼道，“他的导师叶老师允许的。说按他的水平，早就可以研究生毕业。爷爷，其实那套光纤生产线就是他和叶老师设计出来的，世界顶尖水平诶。” 老爷子沉吟了一会，点头说，“确实不错。难得的人才啊。” “小菲，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刘芷菲忸怩了一下，脸色马上粉红，“他妹妹龙筠研是我学姐。” 随后抬起头，“我们是一年的，很讲得来，在她家吃过几次饭呢。” 老爷子哦了一声，轻轻地挥挥手。 刘芷菲知趣地退出去，一脸冷峻地回了家。 当晚，老爷子的话就传了出来。 “未经允许，刘强国不得进入院子。” 刘家再次震惊。 刘英雄带着老婆来到老爷子那里，很快被撵了出来，两口子都哭丧着脸。 第二天，小圈子内疯传，李正凯被刘强国开了瓢。 说是刘强国想请他帮忙想办法，看怎么过这一关，结果刚见面，他就一葡萄酒瓶砸中李正凯的脑袋，让他缝了十六针，外加轻微脑震荡。 小孩子之间的争执，没引发水面上任何波澜；至于是否有暗流，只有那些潜水的人才能知道。 即使刘强国把李正凯砸了，刘芷菲也还是不原谅他，看着怒气冲冲小步快走的堂妹，让他感到万念俱灰…… 对京都的事情，龙建华是一点也不知道，不知道于克辉的事情，也不知道刘强国和李正凯的事情，因为他从没对他们在意过。 其实，他对那个项目不能上马根本没在意过，他在实验室弄出光纤生产线的动机就是为了报恩。 现在，他正在买马，工作人员把他填的单子看了一下，一如既往热情为他打单。 “独赢”，第三场买飓风，十注。 “位置”，第三场买飓风，十注；暴雪，十注；将军，十注。 “连赢”，第三场买飓风第一和暴雪第二，十注。 “单t”，第三场买飓风、暴雪和将军，十注。 “三重彩”，第三场飓风第一、暴雪第二和将军第三，十注。 “三t”，第三场飓风第一、暴雪第二和将军第三；第四场飓风第一、将军第二、暴雪第三；第六场将军第一、火狐第二、飓风第三，三十注。 不过心中有些好笑，能这么买的吗？ 一注“三t”就可能把彩金池清空啊，需要买三十注吗？ 既然这么相信“三t”，其余的可以多买几注，可以获得更高回报呢。 不过他没有说。 都是在赌，谁知道谁的对呢？ 再说，他只是一个工作人员，职责规定不能给客户提建议。 ps：祝诸君节日快乐！ 第220章 沟通不够 今天，他完全放松了，看着风驰电掣奔跑的八匹骏马，他热血沸腾，仿佛看到了后山奔跑的老虎和豹子、麂子，也仿佛看到了自己在家蒙省草原上被狼群追赶的场景。 都是那么快，都是那么全神贯注地使出全力。 第一匹到达终点线的是飓风，猜对了。 第二匹只落后半个脑袋，暴雪，对了。 第三名是将军，对了！ 前面七十注，全对！ 内心一阵欢呼。 钱不钱先不管，得为自己的眼力劲喝彩。 宇文星笑问，“龙生，怎么样？” 龙建华呵呵一笑，“小有收获。” “那好，今晚请客你一个人掏钱。” “这个可以。你想吃什么尽管点，想吃多少尽管吃。要不把嫂子和侄女请来一起？” 宇文星摇摇头，“算了。公司还没那么宽松，节省一点是一点。” 在他看来，即使中了个“独赢”就很不错，可那又有多少钱呢？ 多时几千块，少时几十块。 中个几十块，即使中投一百注，也只有几千块钱。 龙建华呵呵一笑，没再回话。 七十注全对，少说也有几十万，难道还请不起一次客？ 第三场过后，龙建华再没填注。 今天计划在这里花一千，已经超标。即使已经中了七十注，但原先计划只有一千的不是？ 做这样的事情，需要有控制力，不然会成为一个赌鬼。 宇文星把手中十张彩卷一扔，又开始填写，接着去打单。 他没龙建华那么豪放，一次性把一千块全部花出去；从第一场就已经开始，美其名曰热热手。 龙建华不一样，他是利用两场热热眼，看骑师的操控能力，看马匹的肌腱与协调能力，然后一次性下注。 不就是一千块嘛。 宇文星回到座位上，见龙建华没去买，诧异地问，“你不会一次性买完了？” 龙建华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一场一场地买是买，我一次性把一千块全部买完也是买。都是赌，赌本都是一千块，难道还分大小？” 宇文星默默地竖起大拇指。 你厉害！ 我谁都不服，就服你龙生…… 第四场结束，飓风第一、将军第二、暴雪第三……全中！ 龙建华有些激动起来。 “三t”，三轮竞猜，已经猜对两轮，只有第六场了！ 上次就结余五亿三千万，如果加上这次，总不会低于六亿？ 加入中了，那可是三十注；即使有人中个注的，自己也有五亿不是？ 五亿，就可以筹备石英钟和光纤两个项目了！ “哈哈，龙生，我中了三十注‘位置’，将军、暴雪和飓风全对。厉害不厉害？” 龙建华快速朝他伸出一个大拇指，同时问他，“押中一注可以得多少？” 他得意地说，“起码可以把成本赚回来。” 随后惊讶地问，“我们今天不是来放松吗，和多少钱有什么关系？只要中了，就说明我的眼光不错，就应该高兴。这时候谈钱，俗了啊。” 龙建华哈哈一笑，“你说的都对。我百分之百的赞同！” 第四场押中三十注，宇文星的兴致更大，开始填写第五场的数据，并和龙建华分享他总结出来的经验。 等他跑回座位时，还在激动地说，“没想到今天的眼力劲这么足，运气这么强，竟然把‘位置’全猜中……” 看着他激动的模样，龙建华怀疑自己是真的理智，还是本身带着一点赌性。 要想放松，要想快乐，其实宇文星这样才是真正的放松与快乐。 为什么自己七十注全中，也没有他那么快乐呢？ 难道是我心态老了？ 想到这里，他吓了一大跳。 宇文星就曾经嘀咕过一次，说他说话老气横秋；而其余人面对自己都很紧张，总是一付小心翼翼的样子。 虽然没骂过他们，也没说要扣他们的薪水，更没处罚过他们，可他们表现出来的就是一种尊敬，一种敬而远之，中间有着一种无形的隔阂。 我这是真老了？ 扭头问宇文星，“宇生，我工作中很严厉吗？” 他转头看着他，“没有啊。” “那怎么感觉他们都很害怕我似的？” 宇文星噗嗤笑了，“你那么厉害的。能出书，懂技术；能赚钱，会管理；比大家强得太多，可望而不可即。加上你是老板，在这么强大的老板下面工作，万一被你发现一点错误，还不被开了啊。” “所以啊，龙生，太强大了，对底下的人是一种无形的威胁。” “可你既然已经这么强大，该怎么办呢？不能装作自己不懂？唯一的办法就是继续找人，找一些能力和你差不多的人，或者比你差得不是太多的人，譬如本少一样的。” 看到龙建华翻白眼，他呵呵笑道，“你还真别不服气。专利法、商标法、刑法、商法、海事法等等等等，你懂么？即使你懂个皮毛，敢和本少辩论么？秒秒钟击败你！” “你那次熟练地开车床、钻床、刨床、铣床，可把机械公司那些家伙吓坏了。为什么，只要你指出一点错误，他们就会面临开除的危险。” 龙建华不解，“可是我没开过任何一个人，也没教训过一个人。” 宇文星摇摇头，“在他们看来，开不开，只是你愿不愿意而已。还有那个6s现场管理之所以推行得这么快，这么深刻，都是因为你是老板。专业和老板两大杀器掌握在你手里，加上能赚钱，会管理，人家不怕都难。” “这样也好。你每说的一句话，都会不折不扣地执行下去，无人能挡；但这样也会存在一个问题，万一你头脑发热说一句胡话，下面就乱套了。” 龙建华内心苦笑。 以前在学习组织行为学时候，讨论过管理者的权力与权威问题。 认为权力是由组织任命、制度支撑的，是赋予的；而权威主要由人格魅力、专业能力、沟通能力组成，是内在的。 一个成功的管理者需要弱化权力，强化权威，这样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成功的管理者。 本龙现在应该是权威足够，权力足够，可为何与他们的隔阂越来越大呢？ 沟通不够？ 对，沟通不够！ 自己认为正确的，很少向他们解释缘由…… 这长时间以来，一直都在忙，竟然没和他们一起吃过饭…… 第221章 全中 宇文星见龙建华发呆，也没再说什么，第五场比赛就要开始了。 震耳欲聋的嘈杂喊声把龙建华从沉思中惊醒，凝神看去，八匹赛马已如离弦之箭，急速地在赛道上奔驰。 龙建华迅速把脑中权力与权威的思绪抛掉，紧盯着关注着的几匹马，挥舞着捏紧的拳头，也低声吼起来。 这一场结束，宇文星挥挥手中的马票，哈哈大笑，“龙生，我又中了二十注‘位置’，今天真是走运了。” 简单，快乐。 一注“位置”，到手的奖金也许没有十块，对于年薪十万、有公司股份的宇文星而言，更是九牛一毛，可他就是很兴奋。 我是真的老了，还是太过理智？ 人说理智是理工男的标志，而他脑袋里都是与数据有关的东西，并且比别人不知道多几万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倍。 宇文星看到龙建华淡淡地看着他，笑道，“龙生，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不得不佩服我的运气？刚才三十，现在二十，应该没谁有我这么高的命中概率。” 那要把本龙排除才行。 本龙买了一百注，现在已经中了七十注，谁人能比？ 龙建华心中吐槽几句，随即呵呵笑道，“厉害！” 顺口说了一句，“今天晚上你埋单。” “ok，没问题！” 想不到宇文星竟然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不由得想起以前还在工厂的时候，有一些工人师傅，谁家买只高压锅，周围的人要去他家吃一顿；谁家买个锅铲，朋友们也要去他家吃一顿。 吃一顿的理由花样百出，没有不可以吃的。 好像这两者很类似啊。 龙建华第一次感觉这脑子不够用。 他滞了滞，好像不好再说什么了。 两世为人，性格已经决定，爱咋地就咋地。 不过，今后可以多和他们吃吃饭，不要让他们太过紧张。 想到这里，他偷偷地松了口气。 “宇生，第六场还准备买？” “必须的！一千块的预算，还只花了七百，不花完怎么行？我说龙生，你也太不懂怎么找快乐了。” “我每一场都买一点，每一场都要紧张地看，为我选中的赛驹加油，把这个情绪都调动了起来。” “而你，一把全摔了出去，剩下的就只想看结果。你这不是来放松的，是来赌的，是赌徒。” 他好像说的对。看赛马比赛，他好像没办法和别人一样狂热，哪怕在看第三场与第四场的时候也是如此。 但也不对。 对于买马，虽然希望有一个好的结果，却不是很放在心上。 一千块而已。 我是骨灰级的理工男，和他们的兴奋点不一样。 我是我，不一样的我，注定不会和绝大多数人一样。 顺其自然。 第六场比赛，龙建华有意识地观察观众的表情，看到他们一个个站起来，面红耳赤、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攥紧的拳头不断地挥舞，嘴里发出沙哑的吼声。 心中叹道：这种表现不适合我，我确实太理智了，和他们格格不入。 八匹马冲过终点，他的眼睛鼓得溜圆，心脏激烈地跳动。 将军第一、火狐第二、飓风第三。 他押的“三t”最后一场，全对。 “三t”被押中了！ 五六个亿的彩金，很快就会收入囊中。 他狠狠地搓了一会脸，深深而又缓慢地呼吸几次后，把心情平静下来。 “龙生，我的运气从没这么好过！说定了，今晚我请客！” 宇文星这次又中了十注“独赢”和二十注“位置”，完全没注意到龙建华目前的状况，兴奋地大喊出来。 待他看到龙建华的脸都被搓红了时候，才诧异地问，“龙生，不适应这里的氛围吗？” 龙建华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从没看过这样的比赛。太疯狂，让人有点受不了。” 总不能说自己一千注全中？ 宇文星点点头，“你好像确实不喜欢热闹，只喜欢独处……” 龙建华拍拍他的肩，“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来体验，怎么知道这里有这么疯狂？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今天领不到奖，要过几天才行。没有什么安排了，就是回去和他们吃饭。” 一起吃饭，除了宇文星比较活跃，黎焕新和赵惠仪稍好一些，其余五个就很拘谨了，桌上的气氛一度很沉闷。 龙建华也也想不那么沉闷，讲了几个笑话，也问了他们几人的一些家庭情况，但这些过后，气氛依旧，即使宇文星想调动也调动不起来。 该喝酒的时候喝酒，该吃菜的时候吃菜。 每人都已经喝下两瓶啤酒，有的已经显出醉意，气氛依旧沉闷。 宇文星眼珠一转，说，“每人写两个问题，然后依次抽，抽到的要按自己的真实想法回答。” 龙建华一听，这不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吗？ 把自己的问题写在纸上，折叠好后放进一只空碗。 在八人的一致要求下，龙建华第一个抽。 他刚抽出，宇文星就一把夺过去，笑嘻嘻地打开念，“你怎么看自己的另一半。” 龙建华呃了一声，“谁写这样的问题？我们这九人中，已经结婚只有三个，在谈恋爱的只有两个，单身的四人中有一个就是我……” 宇文星打了个酒嗝，“你总不能一直单身？那就把今后准备找什么的说出来。” 龙建华呵呵一笑，“最基本的是要能对上眼……” 赵惠仪马上接话，“龙总，你说的就是一见钟情喽？” 龙建华摇摇头，“我也说不好。有人说日久生情，但我觉得眼缘很重要，还有就是性格互补，能相互迁就……” 有了他的开头，气氛开始热烈起来，因为有的问题实在无厘头，纯粹就是为了让答题者自爆其丑，龙建华有一个问题就是“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时候”。 第二轮首抽还是龙建华，打开一看，竟然是自己写的问题，“你对今后生活的规划是什么”。 拿到这个题目，他自己都有些不好答，衣食住行事业，内容太宽泛。 写的时候不严谨，却是坑了自己。 略加思索后说，“赚钱，开公司；再赚钱，再开公司……” 宇文星嘟噜一句，“总得有个尽头？” 龙建华呵呵一笑，“也许哪天干不动了，或者不想干了，那就是尽头。” 第222章 利用股指赚快钱 接下来几天，龙建华收钱收到手软，心情很愉快。 七十注非“三t”最终到手八十余万，“三t”到手五亿七千六百余万；令他惊奇的是，果然有别人买中了两注“三t”，分走了五千多万。 第一次五万套《6s现场管理》的六百五十多万美刀到位，按汇率四点六计，近三千万港币。 这两笔钱到账，极大地充实了他的腰包。 当然，卖书的收入为投资公司所有，但买马收入纯属他个人私人财产啊。 十月二十九日，宇文星拿着报表坐在龙建华办公桌前面，抑制不住满脸笑容。 “龙生，前途光明，不是一般的光明啊。短短一个月，竟然全部可以盈利，达到九百来万，堪称香岛奇迹。” 出口岛倭国和南棒国的方便面上周销售量分别超过一万五千碗和一万一千碗，成功地站稳脚跟；在湾岛也超过一万，当之无愧地成为销量第三。 收录机销量比上周增加百分之一百八，成功超越电子表，成为电子板块利润领先者。 三个公司十月份的利润估计：机械公司六百七十二万，电子公司一百九十七万，美味食品三十七万。 “如果这样，你的方便面计划真会顺利进行……” 龙建华瞥了他一眼，“合着你还一直怀疑？” 宇文星嘿嘿笑道，“也不是很怀疑。毕竟一年的时间太长，年初、年中、年末，都是一年里的时间。不过，你的目光真不错，那个刘胜男还真的胜男，在那一批聘用的人中，表现是最突出的。” “宇生，想和你说一下，我想接下来上电视机，所以今年的利润只拿一成出来分了，相当于发个利是，你认为怎么样？” 宇文星拍拍椅子扶手，“同意！我还想问你接下来要干什么呢。” 随后又不确定地说，“不过，电视机能行吗？好像我们香岛只生产一些普通的配件。” 龙建华呵呵一笑，“你这就不懂了。余诺伟教授招来的那个方宏伟，他对彩色电视机很有研究，除了彩管我们因为场地原因不能生产，其余的主要元器件都能，这是一个很大的产业。” “还有，电视机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要生产电脑。技术方面，研究院已经有项目组着手研究。” 宇文星搓搓脸，“龙生，你的计划很庞大，好像什么都想弄啊。石英钟项目要这个月月底才能投产，又想弄电视机、电脑，会不会贪多嚼不烂？” 龙建华哈哈一笑，接着很严肃地说，“宇生，那晚我们吃饭的时候我就说过，我的目标就是赚钱，开公司，直到干不动或不想干了。” 搓了一会脸，宇文星点点头，“原本我不应该紧张的。但看到你一个接一个项目地投下，不知怎么滴，我有些紧张了。” 接着大大地呼出一口长气，仿佛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干！既然上了这条船，断无中途下船之理。你都不怕，我一个配角，怕什么？” 龙建华摆摆手，“宇生，还有一件事，我想请你亲自去操刀。” 宇文星看向龙建华，神情很凝重。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对自己说话，想来很重要。 “这段时间，我纵观世界形势，发现一个很好的赚钱机会，但也有一定的风险。不知道你敢不敢干。” 他没想到竟然说出这话，带着疑问道，“什么时候你开始关注世界形势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这段时间不是把自己解放了一下嘛，事情少了时间就富余，所以关注了一下新闻和报纸。” 宇文星不疑有它，“什么事，能比我们投资工厂更赚钱？” 龙建华苦恼地说，“我申请米国的签证还不够资格，你一个人又没办法去，那么多美刀放在那里赚点活期，你说可惜不可惜？” 宇文星站起来，指着龙建华说，“你不是想把那点美刀去干什么？那可是我们公司的定海神针。你知道港币现在在不断贬值吗？” 龙建华点点头，“作为搞企业的，自然要关注这样的失态。上个月还在四点五，现在已经四点六了。” “我这次是赚快钱，属于打一枪就跑的那种；悄悄地进场，悄悄地离场。是死是生，也就那么十来天时间。” “我之所以想要你操作，是因为你口紧，也知道我们的美刀怎么出入。” 宇文星定定地看了他一会，“不会触犯什么律例？” 龙建华哈哈大笑。 “宇生，你说我会干那样的事吗？放心，合理合法的。” “说，什么事情可以让你这样一个理工男察觉到赚钱的时机。” “去米国股市逛一逛，搞他一段时间的买空卖空。” 宇文星忽然站起，瞪着眼睛看着他，接着快速在办公桌前来来回回地走。 这个，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才放松几天，怎么会发现赚钱的机会？ 现在的资讯并不发达，怎么会发现米国股市有赚钱机会？ 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说，“龙生，这个我也不熟，也不会操作，但我可以介绍一个这方面的高手过来。” 龙建华苦笑着点点头。 重生到现在，大局没发生任何变化，所以他感觉就要到来的历史还会重演。 十一月四日，在中东将会发生米国人质被挟持事件，标普500指数会从四日下降，在七日降至最低，下降百分之十；接着马上会反弹，十二日比四日高百分之四。 没美刀也就罢了，有六百五十多万，怎么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宇文星的行动很迅速，不到一个半小时，便拉着一个叫任俊华的青年进来。 任俊华，牛津金融硕士，现在银行当操盘手，已从业五年。 当龙建华把想去米国股市转一圈的想法和他说时，他眼神熠熠，有些激动。 看来也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见他那副模样，龙建华笑问，“任生，加入我们重世，如何？” 看到龙建华那副亟不可待的样子，宇文星笑道，“先别急，把这一单做完再说。先签协议。” 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任俊华。 龙建华挠挠下巴。 貌似有些急了。 不能不急啊，这样的机会太多，需要专业的人去操作。 第223章 赵翰远 龙建华正在研究院和方宏伟讨论电视机有关关键配件设计，赵惠仪敲门后进来，说文翰如教授带着一个教授来了。 他拍拍方宏伟的肩，“加油哦，机械设计那边就等你提出关键点了。电视机生产，将是我们明年初必投产的项目；如果你这里跟不上，我就只有买现成的生产线。” 看着走出房间的龙建华，方宏伟倍感压力。 他没想到，重世的压力会这么大。 还好，本人抗压。 抗住了压力，电视机厂千分之五的股份就是我的，也该有一定的压力。 接着转身，继续开始做实验…… 龙建华开车载着赵惠仪回到公司。 买马赚了八十多万，他马上提了一辆中等档次的车。 老是用宇文星的私家车，实在说不过去。 “文教授，欢迎！” 进到办公室，就看到文教授和三十来岁的人坐在那里喝茶。 “哈哈，龙教授，忙呐？” 文教授和龙建华握了一下手，“介绍一下，这位是麻省副教授、发动机专家赵翰远，五二年生人，香岛人，十八岁去麻省上的大学。” 龙建华呵呵笑着伸出双手握住赵翰远的手，“欢迎。” 赵翰远把龙建华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看起来比我年轻不少，都已经是教授，还办了这么多公司，很厉害。” 龙建华呵呵一笑，“五二年的，比我大不了几岁。你那个是专业的，我这个只能说是半路出家；至于公司，香岛现在的形势这么好，几万家企业，我只是其中的一份子。” 文教授拍拍龙建华的肩，“龙教授，我今天就是把赵教授介绍给你的，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相互吹捧了。” “我说龙教授，我把赵教授介绍给你，赵教授又给我介绍了三个专家，你说的设备，我们已经有了不错的思路。” 龙建华笑笑，“那就恭喜了，我很期待您的成果。” 说实话，对于文教授能研究出光刻机、蚀刻机，他原本是不抱很大希望的。 后世那么多国内企业，那么多科研院所，费七巴力在二十一世纪都只能弄出落后于别人几代的产品。仅凭他和那三个硕士，只能是论持久战。 但他看重的是他留学欧美的经历。 性格不错，走的地方多，那就意味着朋友多；他有科研项目有钱，就可以请一些高手。 虽然他知道很多技术，可不能全由他一个人完成，不然会被人切片的。 再说了，他要建立的是世界顶级企业，需要有不断的新产品推出，需要有足够的技术储备；而这些，需要不停地研发，这是夯基础。 所以他来者不拒，即使明知是南郭先生也要让其呆满一年。 没办法，他需要人，需要很多人。 自己没多少钱，人脉也没有，只能通过这样的愚笨方式循序渐进，慢慢地把研究院做成世界顶尖。 说白了，就是千金买马骨。 没有在华文大学花出去的三百万，重世研究院就建不起来。 通过他们的推荐、联络，现在效果初显，人数已经达到五十六，涉及机械制造与集成、电子等十六个方向。 龙建华把他们两个带到重世研究院，向他们介绍了每一个项目组的大体情况；也回答了他们两个的一些问题。 赵翰远皱着眉头问，“龙教授，这么多小组，杂而散。如果全部转化为产品，至少也有十一个，难道你都准备生产？” 龙建华诧异了一下。 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仅从自己的介绍中就发现了蛛丝马迹。 手指在桌子上点点，“我现在有一个机械加工厂，一个速食品厂，还有一个电子厂。产品有方便面、火腿肠、收录机、收音机、电子表，下个月底会有石英钟投产。” “这些产品中，机械加工将是我的核心，收录机今后要发大气力继续研发，其余都是现金奶牛。” “至于今后，我涉及的领域主要集中于高精尖，并且要保持世界领先水平。” 赵翰远还是皱着眉，“龙教授，恕我直言，科研可是需要海量金钱的，你能有把握保证资金供应？如果不能保证，那你会保哪些，砍哪些？” 龙建华风轻云淡，“我可以保证，我会有源源不断的资金进入，不会砍任何一个项目。” “我的三个公司虽然现在只成立两个月，但这个月就会有九百万的纯利，我占九成八。” “为什么不砍项目，我是这么考虑的。凡是通过审核的项目，都会有一定的意义。研发出来后，我们自己用不着，也可以卖出去。” “你们可能认为我理想化，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会喂养足够多的现金奶牛，保证科研有充足的资金。所以说，能不能保证资金是我的事，能不能研发出东西是科研人员的事。” 赵翰远继续问，“我是研究发动机的，难道你也准备用？产飞机，产车，造船？” 龙建华呵呵笑道，“在我的产业蓝图里，这是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不济的话，至少可以卖发动机。” 文教授插话，“龙教授，你准备把企业做多大？” 龙建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能做多大，但会穷极我的能力做大。” 赵翰远有些怀疑，“龙教授，搞科研是有规律的。不会因为有钱就能成事，也不会因为有人就能成功。” 龙建华点点头，“所以需要积累。我经过几年的积累，申请了一百二十六项专利，现在方便面、火腿肠的主要设备都是我自己的专利产品，效率比同行的要高五成。” 文翰如瞪着眼睛看向他，赵翰远张着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 “……” 龙建华略微得意了一下。 不要认为本龙是科研白痴。 文翰如结结巴巴地问，“龙教授，你说你申请了一百二十六项专利？” “对。不过现在还没拿到证书，才申报不久。” 赵翰远咽下一口唾沫，“龙教授，冒昧地问一下，你不是香岛华文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的客座教授、荣誉硕士吗？你还修了哪个专业的硕士？” “通讯工程硕士，不过已经两个月没去上课了。” 赵翰远啼笑皆非，“通讯工程的在读硕士，竟然拿到了香岛华文大学的管理学客座教授聘书，获得管理工程荣誉硕士，还申请了与本专业无关的专利。” 接着站起来走到龙建华前面，伸出手说，“龙教授，我决定了，加入重世研究院。” 龙建华站起，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欢迎！” 不愧是当过项目负责人的人，从问的问题来看，他在管理和大方向上还是很不错的。 这样的人，必须得欢迎。 又一名高手入账。 第224章 打击报复 赵翰远明确提出加入重世研究院，龙建华自然是满心欢喜。 也了解到，他原来研究的是一款新型飞机发动机，有一个三十二人的骨干团队。 项目组之所以解散，是因为他是华人，米国有关部门觉得不可靠，暗中施压，使得投资方不提供后续资金，导致项目流产。 项目组解散后，三十二人各奔西东。 这次加入重世，他想尽量把那些团队人员召集起来。 对此，龙建华自然欢迎至极，并决定专门给他租一个实验场地。 同时，希望他能介绍更多的人来重世研究院。 本来想请他们两个吃个饭，因为他们已经有约而作罢，不过还是开车将他们送至他们的约会地点。 龙建华离开后，文教授不无感慨地说，“赵生，龙教授还很看重你啊。保证场地，保证源源不断的资金；即使用人，他也是由你说了算。” 赵翰远扭头看了一眼龙建华离开的方向，转过头来说，“我还是有点看不透。你说他刚刚组建公司，哪来那么多的钱投入科研？即使今后每月利润入千万，看他那来者不拒的架势，一千万哪够？” “还有，那些研发人员，我感觉水平参差不齐，不说大部分一般，小部分一般还是可以肯定的。” 文翰如呵呵笑道，“他来找我的时候，我提的项目其实不是光刻机之类的，是他提出来的。你说，他愿意花一百万来让我做，难道就不能花钱让别人做？” “你不知道，他在学校里做了一个有关现场管理的讲演，据说把工商管理学院震惊了，也把很多外院的师生震惊了。深入浅出，浅显易懂。麦吉田后来到他的几个企业去看过，无论是食品厂、电子厂还是机械厂，都是他从前未见过的整洁、舒适。” “所以说，他应该不是钱多了无处花，而是有目的的。” 赵翰远似有所悟，“难道他想大浪淘沙？” 文翰如眼睛一亮，“也许是种下梧桐树，引得凤凰来。”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露出惊骇的神情。 同时说，“凤凰来，再择强者！” 文翰如叹道，“他那么一个小企业，竟然敢干出这样的事情，有魄力。” 赵翰远摇摇头，“我想他的志向不止于此。这么一弄，香岛的高级研究人才就会增多，研究氛围就会变好，又会吸引越多的人前来，是一个良性循环……” 文翰如露出疑惑的神色，“不会？即使来一二百教授，对香岛的影响也不会很大。” 赵翰远呵呵一笑，“一千呢？一万呢？” 文翰如兀然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赵翰远忽视了他的震惊，“我的项目组里，有十一个国家和地区的年轻专家，也算得上是青年一代里的佼佼者。”…… 龙建华不知道他们两个推测得逼近真相，他已经回到研究院，和方宏伟把刚才没讨论完的问题继续讨论…… 龙建华办公室内电话骤然响起，赵惠仪连忙跑去接起，“您好，这里是重世机械。” 电话那头传来普通话，“你好，请问龙建华董事长在吗？” 赵惠仪很不习惯普通话，迟滞一下后用生涩的普通话回应，“龙总不在，请问有什么事我可以代劳的？” 那头迟疑了一下，“请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们上次约好今天谈事情的。” 赵惠仪也迟疑了一下，“他去研究院了，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回办公室。” 那边停顿一下后问，“他距离这里远吗？能不能找他一下，我半个小时后再打过来。事情很急的。” 赵惠仪犹豫一下后问，“请问您是？” 那头哦了一声，“我叫红英，他知道的。” “对了，龙总知道您的电话吗？要不他到时候打过来……哦，红英女士还请等半个到一个小时，我这就去找龙总。” 听到“红英”二字，龙建华就知道是婶婶，不知道她会有什么事。 他一直没敢打电话回去，就怕带去没必要的麻烦。 回到办公室后，他想了想，还是没打电话过去。 没过几分钟，电话铃响起，他拿起听筒用粤语说了一声，“你好。” 马上传来婶婶的声音，“说普通话！” 龙建华嘿嘿笑道，“婶，今天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我不打，也没看到你打过来啊。现在怎么样？独自一人在那边，要注意身体……上次五万发米国的风扇已经发走，明天正准备发香岛五万，下次有订单，可要帮我留着了，我们正在扩建，一切为了出口……” 她噼里啪啦一通讲，让他没有插话的机会。 正准备找个点回应一句的时候，那边马上传来笑骂，“建华你这臭小子，竟然蹦跶到那里去了！” 听到这声音，龙建华的眼泪唰地流下，听到对面也吸了几下鼻子。 “妈，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向家里传递消息，所以一直没敢动。” “咯咯，今天听到你的电话就可以。想以前在九队，还不是两个月不知道你的消息？” 话虽那么说，可龙建华还是听出她话语里的如释重负。 “建华，你不愧为我李秀琳的儿子，也不愧为龙家的种。” 这是她第一次说不愧为她的儿子，虽然不是当面，但也是亲自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前世，他从未听她这么说过。 娘啊，您骨子里就是一个很自信的人。 不过由于前世自己两兄妹表现得并不出色，所以把她的自信给消磨了。 “你婶子捎回来的火腿肠、方便面，我们都吃了，味道很不错，关键是以前没吃过。电子表也戴了，很漂亮；你婶子带回来的衣服也很合身、很漂亮，从此，你老妈将成为湖湘大学最时髦的人物。” “我原本想寒假和一大家子过来看你的，但你婶说不大合适，所以决定推迟一下；但是，你可要把房子买好喽，我们今后可不住宾馆。一千块一晚，心疼。” “凭你这小财主的性格，我知道你有机会就要买房子的；在这里我要提个要求，不能比沙鹃和什刹海这两地差，不然我就去住宾馆，还要住总统套间，咯咯。” “哦，对了。爷爷奶奶和外婆的身体很好，我和你老爹的身体就更好了，不要记挂。在那边记得吃好喝好住好，我知道你是苦不着自己的人，这方面不多说。” “好了，该讲的都讲了，电话费很贵的。挂了，再见！” 电话那头，李秀琳咯咯笑道，“这家伙，竟然跑到那里去了，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不行。” 赵红英看了她一眼，随后也呵呵笑起来。 龙建华愣了。 好像我只讲了一句话。 就这么挂了？ 老妈，您这是绝对的打击报复！ 第225章 诱人的美刀 知道家里一切都好，龙建华偶尔有些焦躁的心平静了下来。 不过，老妈给了他压力，把本来想拖后的买房计划提前。 满足他们的心愿，是他这一辈子的首要任务。 更何况，他现在没有任何资金压力。 到房地产中介市场转了一圈后，并没发现有合适的房子。 小公寓不是他想要的。现在到处在盖鸽子楼，想买的话，可以随便买一柱柱。 老妈已经提过要求，不能比沙鹃和什刹海那里的差，那就意味着要到棋盘山上去买。那里东北望维多利亚港，南望广袤大海，是富人区。 五亿多港币在手，在这个年代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小富翁了。 所以不能委屈自己。 必须买好一点的房子。 不过这事也不是很急，干脆把港币换成美刀，只留七百多万的尾数。 这一波快钱是撵不上了，下一波呢？ 再说，港币在贬值，美刀的存款利率正在上涨，也是一个机会。 把港币全部转换为美刀，他的心真正地抽动了。 对港币的概念的概念不是很足，但对美刀就感觉明显了，真正的亿万富翁呐！ 一亿两千八百万美刀！ 回到办公室，还没平静下来。 没想到宇文星呼地推开门，迅速把门关上，然后仰天大笑，震得他的耳朵嗡嗡响。 龙建华被他这疯癫行为震惊。 虽然平常在他面前大都是痞痞的样子，可从没表现出这一面。 这是他的本性？ 还是这哥们受刺激了？ 他连忙把被一亿美刀刺激得每分钟跳八十八次的心调节到每分钟六十次。 也许是看到龙建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的看着自己，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龙生，我这么兴奋，你不好奇吗？” “我确实好奇。你受了哪门子刺激，都疯癫了。我说宇生，你这样的性格，可能不能成为全球着名的律师，只能成为全球最富有的律师。” “哈哈，我就是来告诉你，我正朝全球最富有的律师这个目标迈进。” 龙建华忽然想起，自从把赚快钱的任务交给他和那个任俊华后，就很少见他来办公室。 “你是说我们沽空对了？” 人不是万能的，该有的姿态还是要摆出来。 宇文星伸出大拇指狠狠地朝他抻抻，“龙生，你的眼光真不错！” “这一波，我们的六百五十八万美刀变成了一千五百二十七万美刀。任生还在那里处理，我先回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 这么多？ 龙建华也呆滞了，不比看到那一亿多数目时好多少。 “怎么会有这么多？” “唉，任生那骚操作让我眼花缭乱，根本就看不懂；什么长的、短的、杠杆，好复杂。我那几天就不应该来办公室转一圈，而应该一直盯着他操作。” 龙建华笑道，“你盯着人家干什么？人家是专业的，说不定有传男不传女的习惯……对了，你是男人。” 宇文星翻翻白眼，随后说，“我不和你计较。” 然后回到沙发上坐下，“一千五百万美刀呐，七千万港币，我高兴！” 马上又站起来，事情紧张地问，“龙生，你估计时间就那么几天，不会超过一个礼拜？” 龙建华点点头，“自然。人家是第一大国，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即使解决不了，对经济的恐慌也不会持续。” 然后有些紧张地问，“任生不会买到半个月之后？” 十二日可是最高点，其后就会进入震荡中上扬的过程。 宇文星嘿嘿笑道，“不会。任生已经被你的预言折服，他还很后悔呢，说没敢把杠杆加到极限。这次，他要把杠杆加到极限，目标奔着增长百分之十二去。据他所说，如果这样我们的美刀会达到三千五百万。” “龙生，你觉得任生怎么样？” “当然很好啦。你宇生看中的人物，哪有差的？不过，好像也有一个差的。” 宇文星马上愤愤，“那个家伙，我以为他有点本事，没想到就是一绣花枕头，只有嘴上功夫。” 龙建华摆摆手，“那个也怪不得你。本来交往就不是很深，只是被他的言语打动了，谁知道中看不中用呢？” 他们所说的那个人叫黎冠华，说自己是哈佛工商管理硕士，对企业管理有较深的理解。 三个月前一次偶然的相遇，宇文星和他认识了，也认为他很有才。 重世现在大量缺管理人才，宇文星就把他推荐给龙建华。 虽然龙建华觉得他的言语有些不适，但认为管理者都要有自己的思路，边把他派去机械公司那边当经理助理，熟悉一下公司的运作。 上任伊始，那家伙坐在办公室把报表看了一下后，马上提出十一条意见；到生产现场转一圈后，提出的意见就更多了，超过二十条。 他说整理、整顿、清扫、清洁是浪费时间，不如从提高效率上下功夫；有那个时间，可以多一些生产时间。 对于降低库存，和供应商、客户及时联系，他认为公司大可不必这样。对于客户，现在是卖方市场，何时供货，卖方说了算；对于供应商，他认为可以要他们多送一些货物过来压在仓库，使用起来更为方便，也少了很多电话联系的费用。 如果是香岛一般的工厂业主，他一定会受欢迎。因为他说的很有操作性，现在的企业都是这么干的。 可龙建华是谁？ 他面向的是未来，走的比人家要提前一步。 他认为他真的是那里的工商管理硕士的话，简直就是白白浪费了几年时光，把那些美刀投资一个小工厂，早就翻番了。 当他把黎冠华洋洋洒洒三页纸递给他看时，他尴尬不已。 企业老板要往前行，你一个还没让你负责一块的划桨手竟然想使倒舵，老板能容忍？ 不让龙建华去找，他自己找到他，把那位爷劝走了。 每次想到那个家伙，宇文星就要狠狠搓脸。 今天听龙建华主动提到他，他只能捂着脸说，“伟大的律师也有被虚假证据欺骗的时候。” 过了一会，他问道，“龙生，如果美刀再次翻番，将如何使用？” “石英钟项目在年前要投产，电视机项目在年前要开始动工，这两个项目的投入都在千万以上，甚至可能超过一千二百万；研究院这个烧钱大户，要给他们留够充足的资金；方便面好火腿肠要迅速扩张，需要持续的投入。” “所有这一切，都需要钱。我们最大的依靠，也是这笔钱。” “还有，港币在贬值，我们要在维持正常运转的情况下，把港币都换成美刀。” 钱不少，用钱的地方更多啊。 好像我那一亿多美刀，也可以赶上这一波快钱…… 第226章 人各有志 十三日，龙建华、宇文星和任俊华坐在办公室谈这次快钱收获。 经过任俊华专业化的操作，投资公司最先的六百五十八万美刀变成了三千七百八十二万，差不多六倍。 龙建华当即拿出二百万进行分配。 付给任俊华合同金额八十万，接着奖励他二十万，合计一百万。 剩下百万，他和宇文星各五十万。 宇文星自然不肯拿这么多。 “龙生，我在这里面没干什么，受之有愧。” 龙建华呵呵笑道，“知道有愧就好，记得今后为公司做更多贡献。” 宇文星一把将支票抽走，“反正今后也是累死累活的，先拿着这五十万养养眼再说。” 拿着百万美刀的支票，任俊华朝他伸出大拇指，“龙生，爽快！” 龙建华再次向他发出邀请，邀请他到公司进行股市投资。 他摇摇头，“对唔住，我有了这一百万，也准备开个公司，专门进行股市投资，尝试一下自己当老板。” 龙建华淡淡地说，“任生，股市有风险，入市宜谨慎，一百万不多。” 宇文星也说，“任生，到我们公司，收获不会比你自己办公司低。” 任俊华呵呵一笑，“两位，任何一个从事这个行业的，谁都希望自己能在资本市场上呼风唤雨，只是苦于没有原始积累。” “现在我有了一百万，可以做一些事情了。今后如果有需要，我还很乐意帮两位赚钱。” 宇文星还想再劝，他却起身向两人提出告辞。 看着离去的任俊华，宇文星脸上有些生气，“这人怎么这样啊？” 龙建华拍拍他的肩，问他，“你要人家咋样？” “龙生，我想不清啊。我们三千六百万，加上马上就要到来的一千六百多万，总共五千二百多万。操控这么多钱，成就感难道不比一百万强？” “宇生，我开始只有两千港币。如果我那时去打工，可能年薪十万，也可能三四万；如果不是发现老旧机床可以改造，说不定也需要去打工，这就是近忧与远虑的问题。” “那时的我坚持住了，发现了老旧机床；如果我没坚持住，就有可能去打工，就不会有你我共事的机会。” “他有一百万，如果再抓住我们这次这样的神机会，不就到了五百多万？” 宇文星用好像不认识他眼神看着他，“还有这样的神机会？他入行已经八年，除了勤奋，好像并没别的地方出彩；兢兢业业干了那么多年，房子只是两居室，存款没几个。如果不是你忽然说有个机会想试一把，他哪会有赚百万的机会？” “哈！人家把百万支票都拿走了……算了，不扯这个，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不是有一句话嘛，宁当鸡头，不当凤尾。” 宇文星还是有些闷闷不乐，觉得自己很失败，竟然没能留住他。 闷声不响地坐了一会后，小心地把支票收好，起身离开。 即使进账五十万美刀，换成港币二百二十多万，面对第二次推人失败，他还是心中很堵。 龙建华也觉得有小小的失落，但随即又觉得很无所谓。 从股市赚钱，是他希望的，但他不会把目光专注于此。 他有更好的投资渠道，那就是做产品。 他对自己的产品有足够的信心。 前面二十年的每次投资，年收益率都要保证百分之五百。 要不然，岂不是白重生了一次？ 截胡都干不过人家，那还不如到哪个偏僻小岛种种菜、钓钓鱼、练练套路得了。 待宇文星把门带上后，他也计算了一下自己快钱的收获。 投入一亿两千八百万美刀，出来两亿二百万美刀。 任俊华操作的第二波收益是二点四七倍多，自己操作的只有一点七一倍多，差的不少。 然后，他坐在那里狠狠地搓脸。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业余的就是业余的。 即使自己知道这个节点，还是不能深耕细作，把机会变成最大化的效益。 他是很希望任俊华加入公司的，到时候可以成立一个专门的投资机构；不但可以打理投资公司的投资，还可以帮自己进行理财。 至于时机，当然就是他来提供了。 前世，也许是资本不足的原因，他对玩钱有些畏惧；即使在这一世，他也不会大张旗鼓地玩，只想抓住时机，快进快出。 即便这样，也需要有人来帮他操作；不然就会像这次，少挣了一点一亿多。 “还是要继续找人，要找野心不大、只想居家过日子、忠心的那种人。” “幸亏没让他操作，不然把家产泄露了。” 正当他下了初步决心的时候，宇文星又敲门进来，嘿嘿笑道，“被那厮气坏了。不过你放心，我们签了保密协议的，他不敢泄露我们的秘密。” 龙建华呵呵一笑，“这点钱，在香岛根本不起眼，即使泄露了又咋样？话说你，有了这笔钱，想干点什么？” “什么都不想干。房子，有三居室；车子，有一辆才跑了两万多千米的；孩子有一个……倒是可以再生一个。” “现在没开始那两个月那么忙，是可以干点私活了，譬如生个孩子什么的。” “处男一个，对象都没有的，掺和起这样的事情，有不知道你哪来的胆量。” “……” p，我这是好心好意好不好？ “哈哈，受打击了？哪天带你去我家见见你嫂子……” 看到龙建华的眼神不对，他恼怒起来，“你这是什么眼神？让你嫂子给你介绍一个，都是名门淑女。” 龙建华嘿嘿一笑，“宇生，你在想什么，本龙只有十九周岁。” 呃……p 这是一个怪胎，不到二十周岁的怪胎。 大学毕业了的，至少也有二十二岁，都比他大啊。 比他小的，都在读大学，有点早。 “叮铃铃～” 龙建华接起电话，赵惠仪的声音传来，“龙总，米国有个科学家的电话，接不接？” “转过来。” 看到宇文星要走，便向他招招手，“米国的科学家。” 第227章 好消息 这是第一个科学家主动来联系的电话，龙建华有些兴奋。 时间还没一个月，就有人主动联系，好现象！ 打电话的科学家叫高远立，四二年生人，广桂人，六十年代去的米国，一直研究液晶材料。 “液晶材料，什么鬼？” 还在龙建华打电话的时候，宇文星就蹦了一句。 待龙建华放下电话后，他狗腿一样走向前，“龙生，这液晶有什么用？” 龙建华正搓着脸，拍拍手仰天大笑。 宇文星抬头看着他。 疯了。 龙生疯了。 龙建华拍拍脸后又揉了揉，脸都揉红了。 “好事！好事啊！” 他狠狠地拍拍宇文星的肩膀，“宇生，我一直想找这样的人，却是苦于没有门路，现在倒好，人家上门自荐，还有一个小团队。你说，这不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宇文星被拍得肩膀一塌，呲牙咧嘴。 “龙生，这是什么东西，值得这么高兴？” 龙建华抓着他的肩膀捏捏。 宇文星伸手拨开。 “宇生，这个液晶，我可是想出了很多用途。你看，现在的电子表、计算器，表面不就是液晶吗？” “但用途不只是这个。我在想啊，我们不是要生产电脑和电视机吗？如果用这个做屏幕，那该多好？” 宇文星恍然大悟，“电子表那个就是液晶？不是叫表壳吗？如果电视机用那个做屏幕，是很不错，我都愿意换一台。” 龙建华不能出去，曾有意无意问过华文大学老师和研究院这些科研人员，得到的回复是没人有这方面的朋友。 隔行如隔山，更何况他们还只是一群没有崭露头角的人。 现在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他如何不兴奋？ “宇生，我现在办不了签证，你过去一趟，把具体情况和他们说说，也了解了解他们的项目状态。你知道的，我们现在不差钱。” “如果他们的水平确实行，也愿意来香岛，可以把薪酬提起来；可以拥有公司股份的事，也要向他讲明喽……” 对龙建华的想法，宇文星现在是百分之百先接受，然后再质疑。 可是，好像从没质疑过。 “行，我今天先了解一些基本情况，明天就出发。” “先别急。我在专利期刊上看到科搭公司在七五年发明第一台数码相机，在七八年获得了第一台数码相机的专利，但一直没生产，把那专利买回来，千万美刀都可以接受。” 宇文星睁大眼睛看着他，“龙生，千万美刀，这么多钱啊。这个什么数码相机有那么大的市场吗？” 龙建华摆摆手，“如果可能，把那个发明人塞森也请来，他可是世界上第一个制作出数码相机的人。你在米国有朋友，可以要他们先打听打听，然后你去单刀直入，一举成功！” “龙生，你怎么知道那个什么塞森？” “这就是专业与非专业领域的问题了。你是一个律师，不关心这个；我是一个科研工作者，一直要关注相关行业的先进技术。” “关键是人家没生产的专利你都能找出来，这也太可怕了？” “没生产，不能否认人家有那个专利？我们关心的问题在专利，而不是是否生产。再说，你看到世面上有数码相机？” “行行行，我这个律师都争不过你。” 宇文星挥挥手，“这事我去办了，你就在家等着好消息。” 龙建华拍拍脑袋，“我说，我们是不是该买块地，正儿八经地把研究院建立起来；没这个门面，好像外表与内在不匹配，让人小觑啊。” “龙生，这事我认为还是先不要考虑。我们有那么多项目箭在弦上，即使把即将到来的算上，五千二百多万美刀也不够，香岛地皮多贵啊。” “如果要建研究院，最早也要等到明年这个时候，看看那些新产品产生利润的情况。龙生，要说内外不符，还有很多呢，譬如你这么丰厚身家的老板，还自己开车，还住在办公室，还在街上跑步……” 好像也是。 其余不说，老是住在办公室，在别人看来是不是葛朗台的行径？ 看着宇文星一脸嫌弃的样子，龙建华终于下了决心。 “好，我去买套房。” “这就对了。这么大一个老板，坐拥上亿资产，还住在办公室，公司的人都感到不好意思……” “你怎么早不跟我说？你这个行政总监不合格啊。” 宇文星翻翻白眼，“合着还怪上本少喽？你天天在办公室写写画画，哪敢打扰啊。” 龙建华摆摆手，“那这也不能怪我，这事到此为止。我马上买套房，快点搬出办公室，免得破坏了公司形象。” “这就对喽。其实房子已经帮你找了几套，都是三居室的跃层结构，价格从一百三十万到二百一十万；都在海边，小高层的新房子。” “行，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抓紧时间去米国，把这两个任务完成。当然，能买更多的专利最好，哪怕能共享也行。” 买房子的事情就不用他掺和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问了一下哪一套目标房距离海边最近，得知是海豪园，在红磡西边稍偏北。 距离这里只有七里左右的路途，到美味食品只有八公里，到电子公司十一公里；到机械公司就远了点，三十二公里。 即使没私家车，交通也很方便。 他叫上黎焕新和一个小律师，开着车就走。 在香岛，想要购买住房，必须购买者亲自到场，即使委托都不行。 来到目标地，龙建华就喜欢上了。 海边有三栋六层楼的房子，一字儿排开面向大海，距离海水只有三十米，可以说走几步就可以用海水洗脚。 宇文星已经说过这是跃层现房，由于价格较高，每平米达到至少一万二，无论面积还是总价，都是别的楼盘的两倍，故而没全部卖完。 跃层，其实就是两层；单层一百平方尺的话，跃层就是二百平方尺。 黎焕新把售楼处的工作人员找来，却了解到只剩唯一一套，只剩最西南那栋三楼西边那套。 单价一万五，所有房子中的最高价，说是最好的位置。 面对大海坐在露台上，不用扭动脖子，满视野内都是大海。 龙建华很喜欢，喜欢这种大海涤荡心胸的感觉。 买！ 第228章 信息收集 来到工作人员的工作间，龙建华开具支票，把房款一次性交期。 正在向他了解有关装修设计比较有名的设计师时，五个人走了进来；三男两女，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其余四个都是二三十岁。 那个年龄大的女子进门就说，“我们来买三号楼那套房子。” 龙建华扭头扫了他们一眼，接着继续看手头那些设计室和设计师的资料。 工作人员很有礼貌地说，“对唔住，已经卖出去了。” 一个年轻女子抱怨，“我说要早点过来的，哪里还有这么好的房子可以买？” 另一个女子嘿嘿笑道，“这下好了，你们只能去棋盘山找那套房子的主人谈价了。” 那女子嘟噜道，“这套房子都买不起，那套几千万，更买不起，想都不再想。” 其中一个男生神情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中年女子叹了一声，“你们也是的。如果想买，马上就要做决定，按揭而已，又不是一次性缴清；还有，那套别墅你们是不用想了，即使家里帮你们交首付，你们每月能还款？” 她看了龙建华三人一眼，走过来问道，“几位先生，是不是你们刚买的？” 见三人没有回应，她接着说，“他们想买来作为新房，我愿意加价五万，所有产生的费用也由我们承担。” 工作人员看了龙建华一眼。 龙建华摇摇头，“很抱歉。” 这房子是自己中意的，不想转手。 如果同时购买的话，还有可能退让；但钱都已经交了，他不想再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 五万块钱，还没看在眼里。 工作人员把他们五人请出房间，言明人家已经全额付款。 待重新回到办公室内，工作人员笑道，“几位先生，见到他们，我怎么感觉你们很淡定啊。” 龙建华扭头看向他，“见到他们就需要激动吗，他们是什么人？” 工作人员惊讶了，“你们真的不认识他们？前年亚姐第二，已经拍了三部电影，据说和一个公子拍拖，但好像公子家里不大同意，他们便自己买房准备结婚。” 黎焕新恍然大悟地说，“我说有点脸熟，原来真的是她。她的演技一级棒，我超喜欢。她拍了三部电影，应该可以买棋盘山的房子啊。” 工作人员摇摇头，“刚刚入行，薪酬不是很高的。” 黎焕新有些激动，“那个阿姐是谁？她男朋友是哪一个？” “阿姐是她的亲戚，都是保密的，人家男朋友怎么可能会来？” 龙建华插话问，“哪里的房子要四千万？” 工作人员呵呵一笑，“棋盘山的。坊间传闻业主在买股指的时候亏空巨大，现在资金周转不灵，需要折现填窟窿。转了两三家工厂还不够，把最好位置的房产拿出来变现。” 龙建华对这样的故事根本就不知道。 看电视只看一下新闻，看报纸也只看新闻，其余只瞟一眼题目。 不过还好，这只是坊间传闻，意味着并未公开报道过。 不然，他需要检讨一下自己的阅读方式。 不过，好像信息来源不畅，在这方面需要加强才行。 信息，对于一个企业而言是很重要的。 市场上出现了什么新产品、新技术，人们消费观念的转变，最新的政策动态，哪里出现一些突发性事件；这些，是决定企业生死、兴衰很重要的因素。 虽然他是重生者，选择的方向是绝对没错的，但也可以抓住很多机会啊。 可是，他接下来就苦恼了，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回到办公室后，他起草一项制度…… 第二天，各个销售部、财务部、技术部就收到一份文件，要求每日将从外面获得的相关信息汇总上报…… 这些部门的人看到文件，心里有些纠结。 它虽然没有强制要求每个人上报信息，但在部门汇总材料上要注明信息提供者啊。 如果一直不提供信息，会给上头什么想法？ 如果天天提供，又哪有这么多信息…… 第一天，龙建华看过三个公司的九份信息汇总后，感觉见识面大为增长。 米国一家银行昨日在香岛落户，可以代办米国银行账户、股票账户…… 岛英政府有计划岛倭国引进集成电路生产设备…… 第二天，他对其中一条信息大敢惊讶。 这条信息讲的就是香岛一个亿万富翁因为投资失败，现正在处理旗下公司和私人财产还债。 过去一周，已经出售四家公司和一处房产，还有棋盘山山顶一处别墅，开价四千二百万。 对这条信息，龙建华深感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 所有的一切，在人们群众的眼中无所遁形。 电视、报纸上都没出现过，而自己却能获得这样的信息，真是逆天了。 随后，他苦笑起来。 各部门的态度很积极，每个部门交来的信息都有十页以上，量太大了；还有一个问题，写的是粤语，他只能连蒙带猜，更费时间。 他总不能要人家都写普通话？ 需要设置一个专门的信息部门来处理这样的事情，把信息汇总后再分发给相应的部门。 企业越大，部门越多，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走到外面办公室，对赵惠仪和新招助理戴芳琪说，“从今天开始，你们两个把各部门上报的信息筛选、汇总，打印出来后，以内部文件的方式再发回对应的部门。” 赵惠仪嗫嚅道，“龙总，就是汇总再发吗？” 龙建华反问，“你觉得呢？” 她犹豫了一下，“我觉得还要进行筛选……可我们对很多东西不专业，怕出现失误。” 龙建华叫上小律师离开办公室，在门口停了一下。 “既然你能想到这一点，那就不会出现大错。” 戴芳琪松了口气，“惠仪姐，龙总这是什么意思？” 赵惠仪看了她一眼，“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看着她满脸的迷糊，“龙总的意思，好好去做。” 戴芳琪一脸凌乱。 龙总哪句话里表现出这个意思了？ 这就是新人与老人之间的差距。 ps：万更，15。 第229章 山顶别墅 龙建华开着车穿过海底隧道，沿着公路一直往棋盘山上开。 在半山腰，有人从路旁上来拦下他的车，盘问了几句并检查一下车辆才放进去。 越往上走，树木越茂盛，房屋越少；即使有，也只在树木中露出一点点屋角。 这里房屋比沙鹃那栋别墅的环境更好。 他越发喜欢了。 小律师坐在后排，不知道龙建华叫他出来干什么，看到他的表情很高兴，试探着问，“龙总，我们这是？” 龙建华“哦”了一声，“这上面有一栋房子要卖，想去看看。” 小律师满脸惊讶。 “龙总，这里是富人区，越往上房子越贵。现在已经是半山腰，最小的也会超过五百万，据说没人会卖的。” “我打听到这里有一套，所以来看看。” 呃，小律师才想起自己说多了。 既然来到这里，自然不是无聊来玩。 在他的惊讶神色中，已经来到山顶，看着他老板在一个路口打转方向盘往里开去。 小律师惊讶地问，“这是七号？” “对，七号。你知道？” 龙建华奇怪，“你知道七号？” 小律师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坊间传闻，这是山顶第一栋别墅，也是最大的别墅；后来虽然不断有人获得在这里建房的许可，但面积从没有比这个大的。” “这栋别墅中途几经转手，每次都卖出了天价……” 来到大门口，龙建华转头扫视一圈，发现可以看到维多利亚海湾。 很不错的地方。 难怪人家说这里越往山顶的房间越贵。 转身上前敲门。 一个精壮的三十余岁男子打开小门，警惕地朝门外扫视一圈，“什么事？” 龙建华淡淡地说，“我听说这套房子要卖，所以来看看。” 男子偏偏头，从龙建华肩膀旁边看向后面的小律师，随后点点头，“进去。” 龙建华走进门，看到占地面积确实不小，不下二十亩。 里面是一栋三层的楼，占地十来亩的样子，完全的仿罗马古建筑，古朴而庄重；隐在绿树林中，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后面的海。 从目前看到的情况，纯粹的异域风格，起码不比现有的两套别墅差。 正在打量房子，开门的那个男子已经把门锁好。 来到两人身前，他带着内心兴奋的龙建华和一脸震惊的小律师进入一间小客厅。 一个五十来岁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听说你们要买这房子？” 龙建华点点头，“您就是主人？” 男人摇摇头，“我是管家卞通。如果你们真想要买，那我们就好好谈谈。你们也知道，现在房地产市场看涨，我们开价已经很低了。” “哦，对了，你们是谁家的？呃，算了，这样的事情不好问。” 龙建华一愣，看来自己前来，是冒失了。 转头看了小律师一眼。 他马上心领神会，“我家老板是很想买的。不知道出价如何，有何注意事项。” 卞通清冷而不失礼貌地说，“售价一亿。” 小律师噌地屁股就要离开沙发，龙建华迅速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让他不能得逞。 “您说的是港币还是美刀？” 卞通似乎没发现小律师的动作，“自然是港币。” 龙建华心想不可能四千万的，那只能是外界的传说而已。 三十亩地，即使人家买来盖房，也值四千万；可这里位于山顶，绝对的稀缺资源，一亿算是合理的价格。 龙建华呵呵一笑，“那行，我们买了。” 卞通点点头，拿出一份合同递给龙建华。 他快速翻一遍后递给小律师，“你是律师，你看。” 这就是一份制式合同，不过龙建华不愿意去细想，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人去干。 转头问卞通，“买下来后，今后会有什么要求？” 他呵呵笑道，“这个不用担心，在改变户主名头的时候，人家会讲的。其实也很简单，就是不能砍里外的树木，不能把房子拆了重建；即使修缮，也要做出完善方案，然后送到署里审批。” 龙建华没想到，买这么一套房子，竟然有如此多的限制。 点点头后问，“管家，这栋房子卖了后，你跟着老板离开吗？” 卞通呵呵苦笑，“不会的。我还是前任老板的管家，在这里干二十年喽。这里有十七个员工，除了四个保安和两个厨师，其余十一个都在这里干了十三年，这个老板买这个别墅就是十三年。” 真是眼看他风光进门，眼看他宾客满门，却眼看他狼狈离开。 龙建华看看他，“干管家也需要有诸如执照之类的东西，你在二十年前就有了？” 卞通挺挺身子，自豪地说，“我就是这样的专业毕业的。” 龙建华感到诧异。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目标，没想到他年轻的时候就把当管家当成谋生的手段。 “我可以上去转转吗？” 卞通点点头，“老板已经把能带的东西都带走了，剩下的都是不要的。” 招招手，一个女的走来，“你带这位先生到处看看。” 两世为人，龙建华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低调奢华的别墅。 大宴会厅一个，小宴会厅三个，大小会客厅四个，卧室十九间，书房四间，琴房一间，健身房三间，婴儿房、保姆房各两间，员工房十二间……总共八十七间房。 主要房间的面积，没有小于三十平米的。 二楼三楼的每一间房子都可以看到近处的山，远处的海。 相比而言，院子里的假山、泳池就显得小儿科了。 微风吹拂，赏心悦目，令人心情舒畅。 装饰方面，地面不是大理石就是原木，十九间卧室墙上都有浮雕。 从家具状况看，有的是原来的，有的是后来搬进来的。 总体来讲，这别墅整体状况良好，没有明显的损毁。 看完这一切，龙建华是既高兴，又不满意。 回到小会客厅，小律师已经把合同看完，正和卞通交流有关情况。 龙建华皱着眉头问，“你说里面的东西不能动，这么说来卧室也不能重新装修喽？” 卞通点点头，“就是这样的，不过，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把它们挡起来，不会影响整体效果，前任老板就是这么做的。” 龙建华忽然一动，饶有兴致地问一句，“前任老板是谁？” 卞通呵呵一笑，摇摇头。 龙建华站起来说，“我们走了，明天就可以办手续。” ps：万更，25。 第230章 迈出第一步 回到办公室，龙建华坐在那里发呆。 房子是买着了，虽然浮雕的事情令他有遗憾，但瑕不掩瑜，整体上还是很令他满意的。 钱也是钱，七号别墅入手，账上的美刀少了两千万，这一点令他有些心痛。 马上又想清楚了。 钱不就是拿来花的吗？ 老妈对这个一定会感到满意，至于里面的装修，到时候她自己来选择。 让老妈满意，还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吗？ 万金难买。 只是有些不甘。 当时把海豪园那套房子转让出去就好了，二百多万呢；七号别墅那么多房间闲着，多浪费？ 如果拿来投资，收益比房价上涨要强多了。 七号别墅是不能不买的，要让老妈满意。 再说，那里的别墅，即使有钱也买不着的。 虽然现在看起来很贵，但七年后，买一半的买不着。 不过……再贵也不会卖，只是居住的房子而已。 唉，闲置就闲置。 不过，两伊战争已经开始，米国的纽约商业交易所在去年推出了取暖油期货合约，应该可以在这个上面赚点美刀，把花出去的给赚回来…… 搓搓脸后，他拿起电话就想拨出去，却不知道该打给谁。 孤身在外，有喜悦也找不到人分享，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要是宇文星在就好了，他是一个喜欢捧场的家伙…… 宇文星不撑念叨，说到就到。 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嚷嚷道，“龙生，你说的那个数码相机专利真的值千万？” 龙建华示意他坐下，“这么急干什么？” “我等会就要走，有些东西还需要确认一下。” 龙建华惊讶了，这么快？ “宇生，这么说。现在的照相机，照完相后要冲洗胶卷，很麻烦很不方便。” “这个数码相机不需要胶卷，尤其是今后有电脑了，每个人都可以拿个数码相机照相，不用去洗照片，可以存入电脑，不用洗出来，想看就可以看。” “还有一点最关键。今后，数码相机可以储存很多照片，不只是三十张或三十六张。” 还有一点他没说，今后人手一部的手机，都要用到这种技术，想想那是多大的一个市场？ 宇文星拍拍扶手，“龙生，技术这个东西我不懂，所以你说了算。我只是提醒你，这是一千万，近五千万港币。一旦失误，我们就会伤筋动骨。” 龙建华哈哈一笑，“等我们把这个数码相机生产出来，不说人手一部，每家一部是可能的，你想想这个市场会有多大。” “真的？” “比黄金还真……不过，我们要找他们的相关专利，不能被蒙蔽了。” 宇文星拍拍胸脯，“这个你放心。我在研究院找了两个人，还在那边联系了两个朋友，应该不会出差错。” “还有那个塞森，你准备给他什么待遇？” 龙建华哈哈一笑，“你主谈，一切全力交给你。” 宇文星激动了一下。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是不假，但还是必须提前说好，毕竟不是绝对主事人。 “如果他不愿意来香岛，但愿意加入重世，可以在那边成立一个研究院；如果能和我们联合研发，那也行。” “在那里成立公司，可是需要本国居民才可行的。” “这有什么麻烦？找一个本国居民就是。你是律师，也有那么多朋友，总不能这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宇文星差点哭了，“这是把麻烦交给我了。这要考虑很多问题的，太复杂了，不是律师能干的事啊。” “错了。这才是律师最在行的事。什么同业禁止协议合同，什么资料保密协议，都应该由律师来制订，我们这些外行人不懂。” 宇文星也不过是图嘴快，一旦认起真来，还是干净利落的。 “行！我争取把那些专利和那个塞森都买回来。退一步的话，就在米国设立一家研究所。至于那个高远立，我觉得他既然想来香岛，那就不要留在那边，毕竟在这边管理起来方便。” 龙建华现在很矛盾。 把人全部拉到香岛确实便于管理，但那边的新技术信息更容易获得，科技研发人才更多，所以更有利于研发。 有利有弊，但目前实力不雄厚，只能把人都拉到香岛来。 节约成本嘛。 “行，这事就这么定了……等会我送你去机场。” “你以为我来干什么，不就是为了找你这个车夫吗？” 拉亿万富翁当车夫，他的胆子不小。 在去机场的路上，宇文星很正经的说，“龙生，你弄得那个信息收集再转发，我觉得很好。但这个不专业，来源也很单一，需要改进啊。” “宇生，我也愁啊。想要把这个做起来，需要投入很大的人力物力。我们现在，物力不是很强，人力严重不够，可以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说，现在只是做个开头，记得有这桩事，今后不断完善。” “也是。饭要一口口地吃，路要一步步地走；如果要等到万事俱备，说不定就凉了。龙生，在米国建立研究院，我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好像我们现在也没足够的人力物力。” “这就是令本龙最苦闷的事情。如果塞森愿意加入重世，却不愿意来香岛，你说怎么办？那我们就只能给他在米国建一个实验室，或者和他进行联合研究。无论怎样，数码相机这个技术，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到机场时，看到公司三个员工已经在那里等着，见两人到来，三人连忙过来打招呼，帮宇文星提行李。 龙建华边走边对他们四人说，“这次，公司是第一次就技术问题派人出去，希望你们有所收获。但也不要有太大压力，不要太注重结果，只要足够努力了就行。” “你们这是迈出第一步。今后，我们会在米国有研究院，也会有工厂，用不着来来回回这么急……” 三人心里都嘀咕。 领导的话，不可全信，最多听一半。 说是只要努力，不要太注重结果，可努力用什么尺度来衡量，不是要用结果来衡量吗？ 龙建华猜不到他们内心所想，即使他们说出来也会不以为然，这是领导艺术。 送到候机室后，在他们的坚持下离开…… ps：万更，35。 第231章 伤脑筋的人 二十八日，耗资四千八百万的石英钟生产线建成投产。 直到晚上，看到连续百台石英钟全部暂时合格，龙建华拿走了生产编号前五十的所有产品。 一是为了纪念石英钟生产线的投产，一是海豪园的房子已经装修完毕，七号别墅也要准备，都需要这个。 来到陈阿实办公室，他诉苦，“龙总，石英钟投产，摊子一下扩大一倍还不止，原先的电子表和收录机我还勉勉强强可以维持，现在已经觉得有点力不从心。” “要不，我还是去管生产，另请一位来管这两个厂子。我觉得，您后面招聘进来有几个的能力很强的，譬如刘胜男、陈伟强、胡吉利……” 龙建华静静地看着他，待他讲完后，笑道，“你不是能力不行，而是被吓破胆了。” “最早的时候，电子表和收录机都是小打小闹；把收录机上了几个新品种后，产能大幅度提升，你就紧张了；而现在的石英钟投产，产值马上就要翻两番还不止，你是被巨大的产值吓坏了。” “他们都是外聘来的，工作起来疯了一样，你有些不习惯；毕竟在兴旺机械相对要简单些。但你要想想，你也是我最先聘任的人，你现在也只有三十来岁。” “你们都知道我的宗旨是庸者下、能者上，但你能承认自己是一个庸人吗？你的能力确实比有些人在某些方面要弱一点，但你要发现自己的长处。” “我们重世鼓励内部竞争，那是良性竞争。你不能看到人家积极奔跑，就从心里觉得自己跑不过人家，不敢跑了，那是懦弱，是胆怯。” “重世的机会也很多，需要每个人把自己独特的一面展现出来，你不会连自己的独特的方面都看不到？” 他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对陈阿实这样第一个辞职出来跟着他的，他还是想跟他多谈谈的。 更何况他有自己很大的特点，那就是细致，执行能力强。 对于现阶段，重世需要的就是这种人。 有老板自己把关方向和节点，其余人只要抓紧锻炼自身能力就成。 新聘那些人不一样，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为了今后能在公司有很好的发展，做起事来相对咄咄逼人一些，让他这个没见过这种工作方式的人很不适应。 重世现在持续需要大量的人才，怎么会让他打退堂鼓？ 接着拍拍他的肩，“好好想想。如果觉得真的干不了，我也不勉强你。” 看到龙建华就要上车，陈阿实跟在后面紧走几步，落后半个身子说，“龙总，您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看到那么多的精密设备，看到那么多精密元器件，都是小玩意，没由来的感觉到心慌。” “容我回去先静下心来思考一段时间，然后再来回复您。” 龙建华呵呵一笑，“李光海在接手美味食品前，也是回去思考了几天，最终才来答应我的。” 接着拍拍他的肩，“我要提醒你一下，不要还像以前在兴旺机械一样，你现在是电子公司的经理，要学会转变概念。以前务实的多一些，现在要把务虚的时间增加，多用公司的宏观角度来看问题、考虑问题。” 龙建华知道，自己推行的企业文化和管理模式与别人不一样，狼性文化要强一些，使原来那些一直呆在某一个厂工作十几二十年不大适应，所以给他们调整自己的时间。 对于陈阿实，他提点的稍微多一些，所以他也敢于在他面前讲述自己的想法。 回到公司办公室，他躺在躺椅上陷入沉思。 陈阿实今天的话，给了他一些警示。 公司扩张太快，管理队伍跟不上，尤其是全面管理型人才稀缺。 幸亏开始就有一定的预见性。 建厂就推行6s管理，接着又把质量管理体系在生产和采购两个部门先推行，这才使得没出不可逆转的问题。 但即使是出的小问题，也把李光海和陈阿实吓得够呛。 是不是该给这些中层进行一次培训了？ 现在虽然还是三个公司一个研究院，但三个公司除重世机械外，其余都有两套独立的班子，都配备了销售经理：生产经理，技术经理；财务经理；采购经理和质管质管经理。 美味食品公司分为方便面厂和火腿肠厂，电子公司分为收录机电子表厂和石英钟厂。 之前之所以这么分，就是因为人才严重不足，只能这么配置。 运行两个月来，随着各个厂的急速膨胀，李光海和陈阿实已经不止一次建议分拆。 在龙建华看来，他们两个具有同一缺陷，站的位置高了，看问题角度改变却还不是很明显。 不过李光海的学习能力比陈阿实还要强一些，这令他感到有些奇怪。 三个公司招了十一个中层，其中三个表现得很突出，有五个的能力却只是一般；不过也不错了，不可能全部都是特别优秀的人物。 人才呐，现在就是缺人才，缺大量高素质的管理人才。 “叮铃铃～” 今天是约好和宇文星电话联系的日子。 他拿起听筒，一口粤语喷出，“喂，宇生，情况咋样？” 一道普通话传来，“喂，请问龙建华在吗？” “婶，怎么是您？” 赵红英的来电，把他吓了一跳。 “满口粤语的。吓了我一跳，你以为是谁呢？” “婶，我的行政总监到米国出差去了，约定晚上交流情况的，以为是他。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打电话只是为了告诉你一声，我下周还要来香岛出差，有没有特别需要的，我帮你带过来？说清楚喽，太重的东西我可是不帮你带的。” 婶婶现在也开始讲笑话了。 “婶，没什么可带的。如果可以，倒是希望能把我妈和爷爷奶奶带过来看看。” “这个你就不要想了。他们不敢过来，你也不敢要他们过来。既然在等电话，又没有什么要带的，那就挂了。” 随着“嘟嘟嘟嘟”的声音传出，龙建华苦笑一声放下听筒。 本来还有几句话要跟她说，看看父亲那个船用发动机研究进展如何，结果她这么快就把电话挂掉了。 既然下周要来，那就当面再说。 ps：万更，45。 第232章 S管理总结 重世小会议室内，三个生产型公司和研究院、总部的主要人员老老实实坐在座位上，龙建华站在讲台前。 “6s现场管理已经实施两个月，以前我只是讲一些概念性的东西，在一旁看着你们做。很高兴，你们做的很好，这是你们的动脑子的结果，也是你们强大执行力的结果。” 龙建华的开场简单直白，让一众人满心高兴。 “从各个生产现场情况看，是卓有成效的，说明我们在场各位思想上的重视，行动上的坚决，这很好。” “今天，我想把我对6s管理的观点和大家分享；其后，将开启质量管理体系。” 台下一阵哗然，嗡嗡的。 龙建华没有制止他们，让他们消化一会。 坐在前排的李光海挠挠后脑站起来问，“龙总，我觉得那个什么质量管理体系的事先别说，能不能先把6s管理先总结一下？” 他的话，把嗡嗡声打断。 龙建华摆摆手，“那就一个个地来。我们有四个6s管理专员，我先听听你们四个的看法。我知道你们的工作很费脑筋，下面或多或少有阻力。” “今天，给你们一个畅所欲言的机会，讲6s管理本身也好，讲各个公司的执行力也罢，都可以。” “你们放心，无论在座的哪位，如果对6s管理不支持的，你们可以在这里提出来，我好好问问他，也保证今后不会对你们的工作有什么阻碍。” 干这样的工作，阻力还是有的，所以他要在这样的场合为他们撑腰，以说明这事没商量。 听到他的话，四人都尴尬不语，但内心喜悦还是大于尴尬的，一下子把胸中郁闷尽数排除。 重世的沟通渠道是畅通的，龙建华在每个公司都放置了两个信箱，任何人都可以写信投入，公司办公室每半个月都要去收一次，把这些信息汇总，然后分发各公司，龙建华对有关重要的问题都要进行批示。 他们也写过一些东西抱怨有些中层的不配合，龙建华就这样的来信进行了批示。 钟意新是总公司的质量专员，他首先说，“龙总，各位经理对6s管理和生产、采购流程是很重视的，如有争执，也是对具体做法存在不同的理解而已。我们的理论和经验还很欠缺，这些都是正常的。” 其余三个也连连点头。 那些经理副经理偷偷地松口气，生怕这些楞子在这样的场合开炮，把大家弄得很尴尬。 心下都想，今后要多花一些时间在这个上面。 龙总这么重视，人家这么给面子，出来混，不就是求财求心安求顺顺当当吗？ 钟意新这话一出，气氛就轻松多了，大家纷纷讲起自己对6s管理的一些理解。 待他们一个个讲完，龙建华示意钟意新说。 钟意新不是第一波学习6s管理的，但他把龙建华所有讲课的资料从很多人那里抄来，后来有书和磁带，他又买了一套在家中自学；加之他为管理硕士毕业，很快就在理论和现场实施中脱颖而出。 “整理，就是把工作场所的任何物品区为有必要和没有必要的，有必要的留下来，其它的都搬掉。腾出空间，空间活用，防止误用，塑造清爽的工作场所。” “整顿就是把留下来的物品按固定位置摆放整齐，并进行标识。让工作场所井然有序、干净明了，减少寻找物品的时间，消除过多的积压物品。” “清扫是把工作场所内可见与不可见的地方清扫干净，保持工作场所干净、整洁。这样可以减少人身伤害，也可以保证产品质量。” “清洁是把整理、整顿、清扫进行到底，形成制度，保持心情愉快的环境。目的是保持整洁的现场，维持前面3s成果。” “素养，意味着每位成员要养成良好的习惯，遵照规则做事，培养习惯性的积极主动。简单来说就是培养员工具有良好习惯、遵守规则的，营造团队精神。” “安全是龙总最为重视的。那就是对员工的安全教育，每时每刻都有安全第一的潜意识，防患于未然。目的是建立安全生产的环境，所有工作都应建立在安全的框架内。” 他的总结很好，让龙建华都对他刮目相看，讲得条理清晰，把龙建华的话换了一种说法，更容易让人接受。 “前面5s，我们现在执行的比较好，但最后安全这个s，我总感觉我们现在的工作距离龙总的要求还差得很远，所以我们还在继续努力。” 龙建华见他讲得这么好，便开始了自己的总结。他讲的不是理论，而是更通俗易懂。 “整理。就是分出要与不要的，要的留下，不要的拿走，减少时间浪费。” “整顿。就是合理布置，使用起来更顺手，节约时间，提高效率。” “清扫。就是保持一个舒心的整洁环境，有好的心情才会提高工作效率。” “清洁。就是把整理、整顿、整顿的成果稳固下来，这就需要制订相应的制度，确保成果能延续。” “素养。就是把制订的制度贯彻下去，在每个员工心中形成潜意识，变成条件反射。” “至于安全，怎么重视都不为过。安全是什么？牵涉到每一个员工的生命安全。有人可能会说，出了事故，大不了赔点钱。但事实真会如此吗？” “一个员工出安全事故，给他带去的是身心打击；如果造成死亡，那是生命，人命关天。同时，他们在家都是收入的来源，意味着他们的家庭收入会下降。” “还有一点大家可能没想到，那就是我们的客户。我们的产品，也应该保证他们的安全。” “我对方便面和火腿肠的产品质量之所以这么重视，一直要求对原料、生产过程、辅助物料等进行严格控制；因为这两个产品是食品，弄不好会死人的。一旦发生质量事故，会造成大的伤亡，这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 “对产品的设计，我也提出各种要求。无论表面还是内里，都要求尽可能地排除安全隐患，因为产品首先是设计出来的，到生产时已经很难更改，要不就会造成时间与金钱的浪费。” …… “接下来，我要推行综合管理，那就是质量管理体系。” ps：万更，55。 第233章 质量管理体系启动 又要推行新的管理模式，底下的人一下子就感觉不好起来。 第一个反应出来的是陈阿实，他噌地站起来，“龙总，我们这个6s还没弄透，现在又来一个新的管理，怕是跟不上啊。” 龙建华摆摆手要他坐下，“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除了四个专员没表现出强烈的情绪，其余都是猛地点头，有的还故意表现出恐慌模样。 他笑道，“这个管理，不是另起炉灶，而是对我们以前的管理进一步深化、规范化。” “不要把这个管理体系看得那么高深，那么复杂，其实我们已经将部分内容实施了近两个月。” “6s管理是基础管理，也是这个管理体系的一种表现。现在三个公司在生产和采购上实施的一些管理方式，其实就是质量管理体系的实现。” 看到他们的脸色略有松弛，接着说，“质量管理原则包含七个方面：以顾客为关注焦点，领导作用，全员参与，过程方法，改进，循证决策，关系管理。” “我们已经实施了的，就是过程管理的一部分。” 看着懵懵懂懂的众人，他呵呵笑道，“前段时间，国际标准化组织提出了质量一词，瞬间使得我对管理有了更深的认识。” “质量是什么？是实体的若干固有特性满足要求的程度。这里面的内容可多、可大了，所以这个质量管理体系都是围绕着如何保证质量、提高质量进行的。” 看着台下众人茫然的脸，他忽然想起有些词并不常用，他们不一定能听懂。 关键是，有些字他也不会讲啊。 马上觉得有些棘手，挥挥手说，“今天，我就利用这个机会开一次质量管理体系的启动会。” “开头我说了七大管理原则里面有个‘领导作用’，为什么要提领导？因为权力和资源都在领导手里。” “领导理解公司的愿景和使命，并有责任进行贯彻；领导有奖励手下的权力，掌握着认可手下的资源，有指导手下行动和支持发展的义务。” “可以说，没有你们的支持，质量管理体系就推行不下去，质量也不能得到稳定的保证。” “在座的都是公司领导，就可以看出你们的重视对于推动质量管理体系的重要性。我要求你们，这个管理体系的实施，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台下众人一脸凝重。 龙建华也没多说什么。 他这是i9000体系，用的还是2015版，对现在的人来说，是一套天书般的管理思路。 他定义的相关术语，就是截胡i9000《质量管理体系基础和术语》，除“质量”一词。 要推广的质量管理体系就是i《质量管理体系要求》。 当然，也不是全盘照抄，那些明显超越这个年代理念的，他都换了词，意义也没那么先进。 以管理规范化管理治理公司，质量管理体系的推行，是他成立公司之时就下的决心；只是因为当时时间太紧，没能将其写出来，没办法实施而已。 这段时间稍微空闲，他花了五个晚上，终于将其全部写出。 待他们消化一下后，他才说了一句，“当然，现在还没办法实施，因为程序还没写出来。下一步，四个专员将开始写文件，要从你们个单位抽人，希望你们配合。” “好，质量管理体系启动的动员就到这。大家有什么想法，可以在这里提出来。出了这个门，那就只有执行。” 这次，倒是陈阿实首先站起来，“龙总，我一定会全力支持质量管理体系的推行，如果电子公司推行不开，您唯我试问。” 龙建华摆摆手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刘胜男站起来问，“龙总，从您说七大管理原则的第一条‘以顾客为关注焦点’，这是把我们销售放在第一位了？” 龙建华一愣，摆摆手让她坐下后笑道，“‘以顾客为关注焦点’，并不只是销售的事；当然，销售是直接与顾客接触的，你们承担着直接的责任。我们要做的，是一个系统：产品质量是，你们的快速响应顾客的要求是，产品的款式、参数也是……” 接着挥挥手，“我们这是一套体系，意味着与顾客有关的每一项工作都不是哪一个部门、哪一个人能完成的，而需要多个部门的协同配合。但是，又需要有责任部门……” “这套质量管理体系只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并没具体细化到每一个细节，需要各个部门去完善。” 钟意新站起说，“龙总，您能不能先讲一两句简单的，让我们消化消化？” 龙建华点点头，“总的说来就是：我们的一切工作都要围绕顾客进行，每做一件事都要有记录，每做一件事都要有依据。” 看他们似乎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拍拍手，“这个，今天不多说了，等把有关文件写出来后，还要组织大家学习。放心，这个过程不会比6s短，我也不会这么仓促，我们会先做好充分准备的。” 接着拉开抽屉，“我说过，只要大家把6s管理实施到位，就会有奖励，今天我就兑现。” 大家这才露出稍微轻松的神色，但也并不是很轻松。 一个管理模式就把他们折腾的够呛，现在又来一个貌似更加复杂体系，叫他们如何轻松？ 只听龙建华说，“四个专员每人奖励三万，每个中层两万。首先，请四个专员先上台领奖励。” 四个专员呆了。 虽说龙建华说6s管理推广成功后，会有重奖，没想到有三万，还比那些经理多。 好，老板想要我们轻松，那就先轻松。 看到四人依次上台，他们捧场地鼓起掌来，让四人很感动。 待他们四人下去后，龙建华笑道，“现在轮到你们上台了。刚才有那么多人鼓掌，现在只能是自己给自己鼓掌，不然掌声不够热烈。” 四十多人哈哈大笑，边鼓掌边走向龙建华，从他手里接过大红包。 红包到手，钟意新四人更加激动，这一笔奖金，是他们年收入的一半，厚实得有些吓人。 人手一个红包，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老板敞亮…… 但想到接下来的任务，每个人内心打鼓。 质量管理体系，什么鬼…… ps：月初一爆，15。 求月票，求推荐票…… 第234章 架构重设 发完红包后，龙建华拍拍手掌。 众人连忙收拾心情，抬头看向他。 “好了，红包发完，接下来还有一桩事，事关公司下一步发展是否顺畅的事。” 从抽屉内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 “刚才说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管理工作的主要任务是实施质量管理体系。” “为了把这项工作顺利实施，也为了捋顺今后的管理关系；加上公司现在发展迅猛，为了适应公司发展的需要，经过我和宇生的商议，决定对公司管理架构进行调整。宇生现在在米国，不能亲自参与，就由我来宣布。” “第一项，现有的公司。” “机械公司，赵艺鎏任总经理，本人不再兼任。” “电子公司分拆为电子公司和钟表公司，电子公司总经理陈阿实，钟表公司总经理陈伟强。” “美味公司分拆为美味方便面公司和多味火腿肠公司，美味方便面公司总经理李光海，多味火腿肠公司总经理胡俊能。” “新成立四个机构。第一个是研究院，赵翰远任院长，负责集团新产品研发、新工艺开发。” 赵翰远站起来，朝众人挥挥手。 对于赵翰远，众人都不是很熟，因为受龙建华直管，现在也没出什么成果，和他们几乎没接触，所以都是礼貌性的鼓掌。 “第二个是集团销售公司，刘胜男任总经理，业务上统领各公司销售。” 这条的宣布，引起一片惊讶。 刘胜男到公司才两个多月，就从实习经理一月一蹦到了这个级别。 不过，知道内情的人还是很佩服她的。 重世公司的方便面、火腿肠、收录机、电子表等之所以能顺利出口，绝大部分都是她的功劳。 她的宣布一出，掌声轰然响起。 起来向大家致意的刘胜男连忙朝各个方向鞠躬，心潮澎湃。 在应聘的时候，她的突出表现让龙建华眼睛一亮，但并没刻意照顾她，只是关注她的管理手段与操作方式，没想到给他的惊喜一个接一个。 卖方便面，她很快打进岛倭国和南棒国，并且迅速站稳脚跟，继而扩大。 卖火腿肠也是如此，不但打进上述两国，还进入中东市场。 龙建华本不想这么快提拔，他知道这样快难免不会出事。 一个人的地位上升太快，很难控制内心深处的魔鬼。 但他没办法，现在石英钟已经投产，电视机不久也要进入实质性建设，必须尽快拉出一支销售队伍。 能不能控制内心的魔鬼，就只能看她的自制力了。 “第三个是集团行政部，部长赵惠仪，负责人力资源和公司日常办公。” 这个任命一宣布，马上就得到积极的掌声，因为她一直陪龙建华到处跑，和他们都很熟悉。 “第四个是集团企管部，部长钟意新，负责集团的管理创新，业务上管理各公司的管理创新，下一步重点是巩固并扩大6s管理成果，着手质量管理体系事宜。” 这个部门的成立，让所有人看到了龙建华推行集团管理规范化的决心，手上鼓着掌，心中却在想着下一步该如何提高管理水平。 会议开完，已是下午五点半，龙建华看着满脸兴奋的众人，大手一挥，“今晚一起吃饭！”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全重世的中高层一起吃饭，今天还是第一次，所以众人很兴奋。 赵惠仪马上站起来说，“我去订餐，两个大桌。” 酒过三巡，众人的话就多了起来，言谈举止也不再那么拘束。 陈阿实闷下一杯啤酒，拍拍桌说，“龙生，才三个月多，公司就发展到了这么大的规模。想都不敢想啊，可实实在在地出现了。想当初，龙生到兴旺机械修老式机床，我就看得目瞪口呆。” 李光海接着就嘿嘿笑，“龙生当初要我管美味食品，要我今年打进岛倭国，明年到岛倭国建厂，我当时哪有胆啊。没想到现在真的成了！” 端起酒杯朝龙建华说，“龙生，我敬您！” 龙建华端起酒杯，“李生，所以说，人要发现自己的优点。” 陈阿实本来想向龙建华敬酒的，没想到被李光海一句话抢了过去；正想再度开口，又坐下了。 因为刘胜男已经端着一杯酒走向龙建华，脸色红扑扑地说，“龙总，感谢您对我的信任，今后我会继续努力的。” 龙建华呵呵笑道，“刘总，公司会越做越大，希望你能承担起这个重任。” 刘胜男把杯中酒一口喝下，“龙总，我会努力的，希望能赶上公司发展的步伐。” 陈阿实这回不再让人抢先，端着酒杯站在刘胜男身后，等她离开后就补位上来…… 慢慢地，一个个人过来敬酒，龙建华见势不妙，连忙定下规矩，他只咪一口。 最终还是架不住他们想出各种花样，最后把他灌得头重脚轻…… 第二天，龙建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办公室里面的卧室。 看一下时间，已经九点半。 洗涮完毕走到外面，看到各个隔断里的人已经全部到位。 推开赵惠仪的办公室门，“你们很厉害啊，竟然把我灌倒了，你们却没事。我昨天喝了多少？” 赵惠仪抿着嘴笑道，“龙生，我们最后统计了一下，您四瓶是喝了的。” 龙建华拍拍脑袋，“四瓶红酒，真是厉害。” 刚走两步又转头问，“宇生今天回来，你派人去接了吗？” 赵惠仪点点头，“已经有人去了，应该已经在回家的路上……龙总，早餐在您办公室，可能已经凉了，要不再出去买一份？” “不用。” 龙建华一脚踏出办公室，来到他的办公室，坐下拿起早餐就吃。 赵惠仪抱着一沓材料走进来，“龙总，人家这么大的老板都要在外面喝早茶，您倒好，煎双蛋、通粉和餐包就解决了问题。” 龙建华把嘴里的餐包咽下去，“人家的日子已经稳定，我还在路上，哪能那么悠闲？” 把要签的文件签完后，急乎乎地把早餐解决。 第235章 秘密 赵红英刚到出口，就看到龙建华带着刘胜男和赵惠仪站在前面迎接她。 笑呵呵地上前拍了龙建华一下，接着和刘胜男、赵惠仪打招呼。 她这次是一个人来谈合同的事情。 街道企业有点好处，那就是有很大的自主权，不需要让那些单位统管出口。 龙建华去买电风扇，也是指定了他们的厂子，所以别的企业只能看着。 前两次，双方都是试探着进行一次性合作，这次谈的是年度合作；框架已经谈好，她来就是签字。 龙建华本来不想再做电风扇生意，因为自己的产品已经很多，没必要在这上面赚个百来万的。 最早的想法，就是用这个练练手，给公司销售练手，也给婶婶练手，终究要交给婶婶去完成的。 没想到，婶婶他们厂子想招能用英语流利对话的，竟然找不着，人家看不上这个街道企业。他们只能自己慢慢培养，这培养时间不是一时半会的。 没办法，时间太仓促了。 赵惠仪看着老总亲自来接客户，还是一个中年女子，有些不解。 每天都那么忙天昏地暗的，还来接一个坐火车的客户？ 接着就震惊了。 龙建华用国语喊了一声，“婶，辛苦了。” 而那个女子则笑着拍了他的肩膀一掌。 稍稍扭头看向刘胜男，她正一脸笑容地看着对方说，“赵厂长，辛苦了。” 显然已经见过。 自己作为名义上的秘书竟然不知道！ 龙总竟然用国语和对方打招呼，这说明了什么？ 马上又反应过来。 龙总还是带我来了，说明我已经被他认可。 龙建华指着刘胜男介绍说，“婶，刘胜男现在是我们集团销售公司总经理。” 指着赵惠仪说，“这是集团行政部部长赵惠仪。” 赵红英上前和她们握握手，呵呵笑道，“辛苦你们了。” 上车后，赵红英问道，“建华，还用得着你亲自来啊。” 龙建华呵呵笑道，“上次都内心过不去，今天还不亲自来，那就不像话了。这次，您就住到我的房子里，多呆两天，我要赵惠仪陪你逛两天。” 赵惠仪连忙说，“赵厂长，我陪您……” 讲到一半就停下。 急切之下，她讲的是粤语。 刘胜男用生涩的国语说，“赵厂长，我也可以陪您逛的。” 赵惠仪满脸通红，一个字一个字地说，“赵厂长，您想逛街就叫我。” 赵红英呵呵笑道，“那就麻烦你们了。不过这次来，我主要是为了签合同，时间不是很多。如果有时间，我们再去逛。” 龙建华笑道，“不要安排得那么紧。既然来了，一两天逛街的时间还是可以挤出来的。” 赵红英转头问他，“你的房子？你搬家了？” 龙建华摇摇头，“刚装修完没几天，还没住进去。这不婶婶来了，就当过火。” 她转头问刘胜男，“刘总，你们香岛搬家有什么风俗吗？” 龙建华笑了一下，“婶，您怎么信起这个来了？” 赵红英哼了一声，“怎么就不能信了？再说，你尊重风俗，会被人家笑话的。” 刘胜男嗫嚅道，“我十八岁就去了米国，今年刚回来，对这个没什么印象。赵厂长说的是，有些风俗不遵守，会被人家笑话的。” 赵惠仪连忙说，“有些东西，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在龙总搬家的时候，只要把一些细节补充好就行。想要住进去，今天下午七点到九点就是很好的时辰。” 龙建华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赵惠仪，没想到她还想到了这些。 赵红英马上说，“赵部长，看看什么时候适合搬。建华，我们先不急着过去。” 龙建华无所谓地说，“什么时候搬都合适。其实，我也没什么可搬的，只有一些衣服，书和铺盖还会留在那里。” 马上，他的脑袋就被拍了一巴掌。 “那怎么行？我先找个地方住下，搬家的时候再住进去。” 看着她坚决的眼神，龙建华只好说，“行，您是长辈，您说了算。” 他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竟然有这种想法了。 赵红英得意地说，“爸妈和哥嫂他们都不在这里，当然得由我这个婶婶来监督你了。” 看了一下时间，“七点到九点，现在还不到五点，有两个多小时，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搬家。呵呵，第一次住新房，我也很期待呢。” “饭也不要到外面吃了，自己在家做。建华，很久都没吃过你炒的菜，看来今天可以满足了。” 龙建华笑道，“婶，家里什么都没有，怎么做饭啊。” “那还不简单？买就是！” 赵惠仪连忙告诉他们，家里有很多菜，只要买一些时新蔬菜就行。 把车开到海豪园，龙建华和赵红英去买米买菜，刘胜男则开着车带着赵惠仪走了。 “建华，不是去买米买菜吗，还喝什么咖啡？” 当龙建华走进一间咖啡厅的时候，赵红英嘟噜起来。 “婶，这里买东西很方便的。搬家不是要到七点吗，还有那么长时间，只能在这里打发至少一个半小时了。” 两人边喝咖啡边聊，龙建华了解到了他想知道的情况。 龙浩源现在还是那个攻关组的一个小组副组长，不过已经把龙建华截胡八五年的allin571kf设计理念方案上交，正在申请经费，但还没动静。 那两个新材料配方，龙浩军已经在机械厂进行了实验，但现在还没达到理想状态，还在继续实验。 赵红英嘿嘿笑着说起刘芷菲。 在她提到刘芷菲这个名字的时候，龙建华心中马上涌出一股牵挂，好像有什么漂浮在远方撩动他的心弦。 令他感到兴奋的是，刘芷菲竟然和筠研成了好朋友，并时不时去什刹海那里去吃饭。 老妹啊，你真是太强悍了，我怎么就没发现你狡猾的这一面呢？ 不过，信息交流不对等。 筠研只知道刘芷菲背景不错，但具体怎么样却没问，她是一个懂分寸的人。 龙建华现在已经不惧什么高大上背景。 有了现在的积累，再过年，自己至少会处在香岛富翁前列，更是世界知名管理学家。 让他哭笑不得的是，筠研为了极力推销他，把他的信息透露得一干二净，除了倒腾钱币和现在的情况。 现在的情况，三个小家伙都不知道。 第236章 搬家习俗 当龙建华扛着一袋大米、拎着一篮子油盐酱醋走到楼下时，赵惠仪、刘胜男和宇文星几人已经等在那里。 都和赵红英见过礼后，看到这副模样的龙建华，宇文星哈哈大笑，“龙生，你这么大一个老板，竟然亲自扛米买菜下厨，绝无仅有啊。” “奇迹不是由人创造的吗？你不在家倒时差，来干什么？” “龙生，不够意思啊。搬家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告诉本少？如果不是我想请你晚上吃饭，还不知道这回事呢。” 拉过身边的小女孩，“歆歆，去找你uncle要利是。” 他旁边的美少妇拉了他一把，他嚷嚷道，“拉什么？龙生有钱，我为他卖命地在外跑一个月，难道我囡囡要个利是也不行？” 龙建华把米袋子放到他肩上，把他压得一斜肩，米袋子掉落地上。 “龙生，你这是打击报复。” 龙建华向他夫人梁尚华问声好后，拿出钱包掏出两张千元港币，蹲下身子递向歆歆，“叫龙uncle，龙uncle给囡囡利是。” 宇文星为了打击龙建华，经常在他面前提及他夫人多好看，女儿多漂亮，时不时从钱包里拿出她们的照片炫耀一把，所以他一见就知道是她们母女。 歆歆怯怯地看向宇文星，接着看向梁尚华。 梁尚华只是笑着看着她，而宇文星则不满地说，“歆歆，你龙uncle太小气，才两千块。不过今天就放过他，收了再说，叫龙uncle。” 歆歆怯怯地叫了一声，“龙uncle。” 宇文星毫不客气地抓过两张钞票递给她，“歆歆，你和龙uncle说，下次再拿利是，少于两万就不要拿了。” 梁尚华抱起歆歆，对龙建华不好意思地说，“龙先生别怪，他这个人就这样皮，我都怕他把歆歆教坏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嫂子，宇生这是在报复我呢，说让你们夫妻分离了一个月；下次他再出差，干脆请你陪着一起出去，不然还不知道要遭受他多少抱怨。” 宇文星心里气急败坏，嘴上却呵呵笑，“那好啊，我和夫人感谢老板大度。” 明明是说出差在外，可以海阔天空任我飞一会，现在变成了出差都要带着夫人，那和在家有什么区别？ 真的岂有此理。 赵惠仪走过来说，“龙总，忘记和您说了，家里已经有十斤米。” 宇文星嘿嘿一笑，“你不知道，龙总力大无穷，五十斤算什么？他一生气，扛二百斤上去。” 赵惠仪抿嘴笑道，“龙总，七点了，我们上去？” 龙建华点点头，喊正在和刘胜男聊天的婶婶过来，一手提着五十斤的大米就往上走。 到门口时，看到门两边挂着两个大菜头，门首上面挂着一个凤梨，分别寓意着“好彩头”、“旺来”。 推开门，客厅中摆着一盆水，脸盆竟然是铜的，在旁边有一步风扇对着脸盆吹着，寓意风生水起。 门边有两个柚子，赵惠仪说，“龙总，要把碌柚滚到房里去，财源滚滚。” 龙建华呵呵一笑，把米袋子放下，将两个柚子滚入房间。 他本来是不信这些的，但婶婶在这里盯着，也只能按照这里的习俗进行。 把东西全部摆放到位后，龙建华大声问道，“你们真的不到外面吃？我和你们说，不好吃不要怪我。” 没人回应他，他们都参观房间去了。 站在客厅喊了第二遍，婶婶的话才传来，“建华，我相信你的手艺。” 宇文星的话随后传来，“只要你能吃，我们就能吃。” 龙建华苦笑一声，老老实实再进厨房。 拉开冰柜，里面有龙趸鱼肉，有白瓜子鱼，有中虾，有大花龙，还有东星斑、西星斑、金鲳、章红…… 冰箱里还有一些不同品质的海鲜和蔬菜…… 这些家伙，是把香岛的海产品都买齐全了啊。 厨房的两个水池内，分别养着纽西兰刀贝、巴掌大的扇贝、鲍鱼、石头螺和琵琶虾、超大濑尿虾，还有很多不认识的虾。 这些家伙，自己只说买一些海鲜养着，竟然把这里变成了一个海产品博物馆。 赵红英来到厨房，笑道，“建华，你买这么大的房子干什么？一个人住在这里，不觉得空荡荡吗？” 龙建华笑问，“婶，您觉得这房子好不好？” “当然好了。往外一看就是海，多舒服？不过钱也是钱，二百多万呢。在京都可以买多少四合院了。” “四合院有四合院的好处，在这里也需要有一个住的地方。婶，如果有四合院卖，你们可以再买一些，尤其是皇城根和什刹海这些地方的。” 赵红英苦笑，“你说凭你叔和我的工资能买得起四合院？他的工资虽然涨上去了，但也只有九十多块；我的收入算不低，一百一十来块，但现在四合院是成番地涨。我们那里前段时间卖了一套，两万块钱，很快被人家买走了。” “你大姨对你妈说，如果不是你当时拿出八百块钱，他们一家还在那房子里挤着，感激不尽呢。不过，一个月前赵黎明自己也买了一套，五千多买的，现在也是赚翻了。” “你当初买一套花两千六，装修两千六；现在买一套两万，装修还是两千六。你这赚钱的方式，连你叔叔那个木头都佩服得紧。” 龙建华笑笑，“婶，看看香岛这里的房价，就可以知道京都今后的房价。” “不可能？工资只有那么一点，能涨成这样？” 随后自言自语，“工资普调了一级，但物价也上涨不少啊。” 扭头说道，“建华，我们都得感谢你啊。我们以前那家工厂，现在因为开工不足，只能拿基本工资了。要是我还在那里，现在就只有三十七块五。” “你提供的机会很及时，你叔叔那次也很果断，并且是果断得让我惊讶。” “想想当时那些笑话我们好好的大企业不干、却要去街道企业的人，真的觉得很好笑。” “来之前有两个同事出差到我家，看到那么宽敞的房子、一应俱全的家具，还有月华月荷现在满嘴的京片子，以及她们的谈吐，他们显出的萧瑟神态，我都感到有些震惊。” 龙建华笑道，“婶，这差距会越来越大的。如果你们想买房子而钱不够，可以对我说，也可以向别人借，向银行贷款，但不要想别的门路。” 赵红英看了他一会，轻轻地点点头。 第237章 一盘大棋 幸亏龙建华在设计的时候，把厨房的灶弄了四个，七菜一汤很快上桌。 蒜蓉粉丝蒸扇贝、白灼生中虾、清蒸大石斑、红烧肉、油焖茄子、带子鳕鱼卷、鱼子炸豆腐、芦笋鸡块、杂锦海参羹，还有一个蟹肉粟米羹。 宇文星看着一桌子菜，哈喇子流了出来，“龙生，你确定这不是外面送来的？” 龙建华理都不理他，把歆歆抱到椅子上坐着，“歆歆，你喜欢吃什么，和龙uncle讲。” 梁尚华笑道，“我来。” 龙建华拍拍额头，“你说你们来这里吃饭，让这么大一个老板给你们做饭，都拿了什么礼物来？” 歆歆马上举手，脆脆地说，“龙uncle，我们送的是咬钱蟾蜍。” 说着就要椅子下爬。 龙建华连忙说，“歆歆，不要去拿了。龙uncle是想看看有没有谁带酒来。” 赵惠仪呵呵笑道，“龙总，您办公室的酒，我们搬了一半过来。另外，我们还买了一瓶香槟，都放在酒柜里。” 龙建华指指宇文星，“公司架构重设那天你不在，我被他们灌醉了，睡了十多个小时。” “很好啊，你难得睡那么长时间的，恰好把睡眠补足，今后要多组织这样的活动，把你多灌倒几次。” 龙建华转身就走。 这厮，不同情自己倒也罢了，反而要组织人对付自己。 不过，心中还是有淡淡的感动。 待他抱着两瓶红酒和一瓶香槟出来时，他们正在和婶婶交流。 看到龙建华出来，宇文星叹了一口气，“龙生，这一趟出去，我才知道人家发展多快。” 龙建华边开红酒边说，“今天恰好有时间，我们边听边吃。不过你要讲国语，不然我婶婶听不懂。” 婶婶笑道，“那我就遇上好机会了。” 宇文星翻翻白眼，“我跟你们说，讲国语的话，有时候会词不达意，有时候会语无伦次，有时候会颠三倒四。” 刘胜男笑嘻嘻地说，“宇总，你的国语比我强多了，我是越说越紧张。” 龙建华问歆歆，“你会讲国语吗？” 歆歆正在喝蟹肉粟米羹，睁着大眼睛点点头，用很正宗的普通话说，“龙叔叔，我会讲。” 龙建华呵呵笑道，“你们看，歆歆都讲得这么好，你们应该多向她学习。我决定了，从今以后，国语、英语、粤语都可以交流，但国语讲不好的要扣薪水。” 除了歆歆和梁尚华，其余人都喝点红酒，梁尚华因为要带歆歆，香槟也不喝。 开喝以后，宇文星真的开始讲起来，感叹连连。 在他所经过的三个城市，方便面和火腿肠销量都是不错的，在他看过的十一家超市，销量都排在前五，火腿肠甚至进入前三。 街上有青年扛着公司新产的低音炮，放肆而张扬地斗舞；有人还拿着收录机做音箱用，在街头卖唱。 讲着讲着，他忽然话题一转，“龙生，你那个6s管理，我们还是轻视了。现在岛倭国和米国正准备大力推广，一书难求。” “米国不是爆发经济危机吗？他们想从管理上提升自己，所以对采用业已成型的管理模式，会有一定的奖励。” “龙生，你想到了什么？” 龙建华正在夹芦笋，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就是可以多卖一些书吗？” 宇文星拿着筷子指指他，把头扭了一圈，最后看着赵红英说，“婶子，和他在一起工作，总是被他碾压，弄得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马上又嘿嘿笑道，“我们这次估计可以卖二十万套，三千多万美刀呢。龙生的这本书，比我们现在五家公司都要强。” 赵红英呆了，“你说建华的那本书可以赚三千多万美刀？” 刘胜男笑道，“赵厂长，龙总那本书已经赚了两千多万美刀，这将是第三次印刷。不过，龙总马上要推行的一种管理方式，如果卖出去，估计也不会少于这个数。” 宇文星拍了一下桌子，把正在吃石斑鱼肉的歆歆吓了一大跳，咧开嘴就要哭起来。 龙建华拍了他一巴掌，“干什么？把歆歆都吓着了。” 宇文星连忙对歆歆道歉，接着又拍了一巴掌，“我说忘记了什么，就是那个质量管理体系啊。” “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有效果，写成书卖出去，和这个一样啊。” “我说，今年是赶不上了，不然你和公司都可以申报今年的戴明奖。” 马上又否决自己，“还是不能这么快，要一步一步地来。明年用《6s现场管理》拿一次戴明奖，后年用质量管理体系再拿一次。” “你们不知道，我们的产品之所以卖的这么好，除了口味、视觉、听觉外，龙生的那些广告词也是一个很大的成功因素。” 龙建华略有所思地说，“你说的这个还真可行。” “6s管理的作用就不用说了，我们各个公司的效果摆在那里。再说，有岛倭国的3s做基础，很容易推广开来的。” “至于质量管理体系，我倒是有一个新想法。” 宇文星迫不及待地说，“什么新想法？” 龙建华看了一圈，慢慢地说，“原先，我只想在公司推广，现在来看，还要推广到我们的供应商身上去。经过我们审核合格，可以给他们发证。没有取得我们颁发证书的，将不再从他们那里买元器件。” 宇文星的眼睛亮了一下后，随即又茫然，“假如人家不愿意认证，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至于自己把自己限死。” 刘胜男摇摇头，“我想不会的。欧美不是正在爆发经济危机吗？他们的产品也需要市场的。再说，这是一种博弈，谁能保证自己的竞争对手也不认证呢？” 龙建华拍拍手，“刘总这话很对。我们的原材料供应商没有独家的，他们都怕失去我们这个客户，所以会认证的概率还是很高的。” “再说，这是帮他们规范某些管理，对他们今后的产品质量保证有利，想来很多企业会主动要求认证。” 赵惠仪笑道，“龙总，您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龙建华愣了一下。 是一盘大棋吗？ 好像是的。 第238章 卒子已经出动 不得不说，人多力量大；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龙建华确实没想过要对供应商进行认证，因为他还是有一种惜售的心理，生怕人家很快学了去。 但刘胜男的话提醒了他。 岛倭国于五一年设立戴明奖；米国在八七年也会签署法案，于八八年会推出波多里奇国家质量奖；九二年，欧洲质量奖也要开始颁发。 所有这些奖项，奖励的都是企业和个人。 我是不是也弄个组织，给人家颁发颁发奖章呢？ 想要能给别人颁奖，唯一的办法就是推行这种认证，然后在其中筛选最优者。 不但把自己的组织扩大，还可以给别人颁奖，多牛逼？！ 只是这种奖，如果参与的企业不多的话，好像没有什么什么公信力，费时费力的。 算了，不颁这个奖，老老实实把企业做好，领别人的奖。 戴明奖的三个奖：对全面质量管理的研究取得杰出成绩；对用于全面质量管理的统计方法的研究取得杰出成绩；对传播全面质量管理做出杰出贡献。 好像都适合的。 “建华，你在想什么？” 赵红英的声音响起。 他凝神看去，包括歆歆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哦，没什么。只是想，香岛是不是也可以成立一个类似于戴明奖一样的质量奖项。” 仓促的解释，又让自己一愣。 这个办法真的可行啊。 港英政府不弄，香岛华文大学弄一个又怎么样？ 自己捐献百万美刀，仿照戴明奖的评奖方式，又不用花多少钱。 对于企业来讲，追求的是认同，是肯定。 之所以国内有段时间各种大奖齐飞，只要几万十几万就可以买到一个国际大奖，不就是为了装门面吗？ 咳咳～我这个奖一定要有真材实料，一定要货真价实。 宇文星也是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面向全世界进行评奖，有你这个6s创始人在，有你这个质量管理体系的创始人在，奖项的知名度不会比戴明奖低！” 接着把杯子一端，“来来来，喝酒！今天来庆贺龙生搬家，却想出了这样一个造福香岛企业界的计划，此处应该有酒喝。” 婶婶喝了一口酒问道，“建华，6s管理和什么质量管理体系都是你想出来的？我怎么和听天书一样？” 宇文星哈哈笑道，“婶子，我们开始也和听天书一样，不过听龙生讲过一次课后，感觉也没那么难。” “这么说来，如果我们厂不搞认证，今后你们也不会买我们的电风扇了？” 她这么一问，其余人就不好搭话了。 龙建华点头说，“婶，其实我们现在的产品就不少，而且今后会越来越多；前几天，石英钟投产；下个月，电视机要投产。” “其实，我的这个质量管理体系并不复杂，只是把一些东西进行了规范，对有些细节要求很具体，避免扯皮的现象，对各部门的管理还是很有好处的。” “譬如说，你们的一台电风扇到米国出了质量问题，人家要退货或索赔，那我们该怎么办？” “如果确认是风扇的问题，那我们就要追责。是工人的责任，是管理的责任，是原材料的问题，还是工艺本身出了问题，我们都要能找出来。该警示的要警示，该改变的要改变，降低今后再次出现同类错误的概率。” “按现在的进度，供应商要全部认证，估计也要到明年八月份去了。即使我们签一年的合同，你们也只有四个月；但后年，我们就会根据我们的来进行验证。” 赵红英点点头，“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做电风扇的生意了，但我还是想把这个质量管理体系在我们厂推行下去。到时候，你派人来帮我们培训，指导我们进行规范化管理。” 龙建华马上就答应了。 她想把企业做好，作为侄子，怎么能不帮一把呢？ 在她那个职位，有能力和权力推行下去。 如果真的推广成功，那就是国内第一家通过质量管理体系认证的企业，会比别人更先一步融入世界。 宇文星嘿嘿笑道，“赵厂长的电风扇厂，就属于我们质量管理体系第一家预约推广单位。祝贺啊！喝酒！” 龙建华呵呵笑道，“这个体系也相当于卒子……” 宇文星马上接上一句，“过河卒子已经出动。将攻城略地，把你的管理理念传遍世界。” 这家伙，就是爱抢答。 不过这个答案，很正确！ 接下来，一行人就如何把质量管理体系实施范围的扩大进行议论。 边喝边谈，兴致容易调动，潜能易受激发。 集思广益之下，一条越来越清晰的思路正在形成…… 直到梁尚华说，“你们明天都要上班，今天就到此为止。” 龙建华这才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十点半，“都这个时间了，散了。” 宇文星摆摆手，“急什么急？既然说了大半截，干脆趁热打铁，把一些细节再补充一下。” 转头对梁尚华说，“反正歆歆已经睡了，你去陪她睡，我们今天就住龙生的新家。记住，把枕头里的红包收下。” 又对刘胜男和赵惠仪说，“你们两个今晚也不要回去了，你们两个一间房。” 转头对龙建华说，“龙生，你看我的安排还行？” 龙建华点点头，“必须行，人气十足。要不你去炒两个菜，我们继续边喝边谈？” 宇文星猛摇头，“本少就没进过厨房，分不清盐和味素，不能害你们。” 赵红英笑着说，“吃得差不多了，我去泡茶。” 赵惠仪连忙说，“我来！” 最后形成推广质量管理体系的思路：旗下公司同时推进该管理体系；向管理学期刊杂志投稿，宣传该体系的作用和功效；召集供应商开会，向他们推广该体系；不管成不成，都申请戴明奖，藉此打开名气…… 思路形成，每人闷下三两酒，各自睡觉安好。 躺在床上，龙建华回想今晚的一幕幕，心中叹了口气…… 第239章 蝇头小利 第二天，龙建华正向钟意新等人讲解质量管理体系有关定义，赵惠仪推门进来，“龙总，有两个岛倭国的人，说是前来请教6s管理。” 龙建华问了一句，“什么样的人，有名吗？” 赵惠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名，看名片，好像是某个公司的课长。” 龙建华对钟意新说，“这样的事，你安排人手。今后，有关管理交流的问题，由你们部门负责接待。” 赵惠仪嗫嚅一句，“好像他们公司年销售额在十亿美刀以上。” 龙建华马上知道了她的意思，“级别对等，千亿都是这样。钟部长可以和他们见个面，解释的工作由下面的人去做。” “当然，如果对方的管理水平很强，有独特的管理模式，你也可以亲自上场。” “人家来我们这里交流，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我们也要从对方身上学到一点什么。相互学习，相互印证，在学习中碰撞出火花，这样才能使管理趋向完美。” 待他们全部出去后，他靠在椅子上，双眼望向维多利亚港。 这样的交流，今后会越来越多。 人家想从这里学到一些什么，那自己也要能从人家那里学到一些什么才是，不然亏大了啊。 哇靠，不能这么干…… 把赵惠仪叫进来后，他指出，“今后这种事情要预约，不能想来就来，除非是来谈订单、顺便交流的，不然免谈。” 赵惠仪疑惑地问，“龙总，您的意思是不谈订单的，我们就不接待？” 龙建华点点头，“我们为什么要当别人的老师？当了老师不打紧，把我们自己的工作都给耽误了，这才是最大的损失。” “把订单谈完了的就不一样，相当于是我们的客户，这也是服务的一方面。简单地说，就是我们已经在他们身上赚了钱，给他们讲讲也是可以的，算是服务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新问题，必须拿出一套应对方案，不然会干扰我们的正常工作。这个属于你们行政部协调的事情，要写出一个程序，这也是质量管理体系的一部分。” 经历了两世，这个问题还是第一次遇到。 赵惠仪笑道，“龙总，这就是质量管理体系的一部分，那这个质量管理体系不难啊。” 他诧异地看着她，“你认为很难吗？” 赵惠仪点点头，“不只是我，我们很多人都认为很难。” 他哈哈一笑，“我不是说过吗？就是把一些平时没形成制度的东西固定下来。平常怎么做的，今后要做到有据可查。” “写了的要按写去做，做了就要记录，写以前要知道该怎么写；执行中发现写的东西不适合，那就要进行修改；修改要走相应的程序，不能想改就改。” “譬如这种接待，我们以前没有相应的程序，那我们就要制定相应的程序；如果我们的操作规程不适合新的工艺，就要把修改的内容经由生产副总批准，然后再颁布实施。” 她抿嘴一笑，“龙总，今天我去两个公司送文件，和他们交流了一下，大家都很愁呢。” 龙建华指指她，“你去送文件，说明你的工作程序就不对，这不是你该干的事。每个公司都有办公室，为什么不要他们派人来取？如果你觉得文件很紧急、很重要，可以派人去送。” “无论是来人取，还是派人去送，都要有分发记录。谁发的，谁领的，一目了然；有的文件过一段时间就要修改，那你就可以找到那个领用人，把文件收回来。” “质量管理体系的根本就是要明确岗位职责，使每人各司其职。发要有记录，领也要有记录，为的是杜绝工作流程出现断裂。” 赵惠仪的脸都红了，嗫嚅道，“龙总，我没想那么多。行政部的人手不够，为了及时地把文件传达，所以我也去送了。” 他摆摆手，“我并不是批评你，我只是把这个当做一个例子来告诉你，质量管理体系并不复杂，没你们想的那么难。” 这时，宇文星走进来，看了一眼一脸局促的赵惠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龙建华笑道，“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下质量管理体系该如何进行。” 赵惠仪笑了一下，“我今天做事出岔，龙总用这个做例子告诉我什么是质量管理体系。” 宇文星哦了一声，走到椅子上坐下，“龙生，我看今天有人来公司学习交流什么6s管理，这不行啊。要赚他们一点钱才行，不能这么做老好人。” 龙建华饶有兴致地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宇文星激动地挥挥手，“卖书！来我们这里交流的人，先必须买上十套《6s现场管理》，不然恕不接待。一个人十套，一千八百美刀呢；除去成本，一千六百多。积少成多，集腋成裘，不赚白不赚。” 龙建华低头到桌上找东西。 茶杯，里面有开水，不能扔。 书，不能扔，会弄皱的。 稿纸，扔不过去，把办公室弄得不整洁，还要收拾。 铅笔，不能扔，万一用力大了一点，真的把他打伤了…… 看到龙建华没回应，只是在桌上拿拿这个，摸摸那个，“龙生，你在找什么？你先说我这个主意行不行？” “我在找用什么东西可以砸你，还没找到合适的。” “为什么要砸我？” 龙建华指指他，笑骂道，“你这么大一个总监，想出这么一个针眼大的赚钱方法，赚点蝇头小利，还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昂首挺身走进来，我都为你感到害臊。” 看到宇文星一头雾水，在一旁努力憋着笑的赵惠仪努力把笑容淡化，“宇总，龙总的意思是可以和那些买我们产品的交流，其他的人都要预约；这不是赚钱的问题，而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宇文星嘟噜，“一千六百美刀也是美刀，不赚白不赚。” 赵惠仪这回胆大了，“宇总，说不定人家已经买了，只是有些问题需要探讨一下。再说，如果我们强行这样做，有损于公司形象。” 宇文星挠挠后脑勺，“这好像确实不应该是大佬做的……” 第240章 松了口气 和长城电风扇厂的合同谈判只花了半天，刘胜男带着赵红英逛了半天街，下午下班前，两人来到龙建华办公室。 龙建华一脸讶异地看着空手的两人，“婶，没买东西吗？” 赵红英笑道，“大包小包的，怎么能拿到办公室来？都送到家里去了。放心，你那二十万，花的只剩三千多了。” “三千多，您可以买个小包包啊，留着干什么？” “怎么能不买呢？我和嫂子各买了一个。这次回去，我会在湖湘下车，先把东西送给他们。” 龙建华摇摇头，“实在没必要，我找人寄过去就是。” 赵红英连忙制止，“现在不行，要做就要做稳妥一点，不能让人家知道你在这里。” 龙建华叹了口气，“走，我们去吃饭，然后带您去看个地方。” 走到外面，宇文星去了政府没回，只有刘胜男和赵惠仪还在，便叫上两人作陪。 这一顿饭，龙建华也没叫酒，吃的也很快。 他根本就没问合同的事。 在他看来，这笔生意是重世练兵之作，也是给婶婶的练兵机会，今后不会再继续的。 看到龙建华开车过了海底隧道，一直往山上开，赵红英有些不解，“晚上到山顶看风景吗？” 龙建华笑着点头。 刘胜男却疑惑得很。 龙总的时间这么紧张，竟然晚上还陪婶婶来看风景？ 好像这里不能看，因为去的路线上是那些高档别墅。 她扭头看到赵惠仪没有吱声，把就要冒出的疑问摁回肚子，转而开玩笑，“我们能坐龙总的车出来看香岛夜景，感到很荣幸。” 龙建华笑道，“一个这么大的老板给你们当车夫，确实应该感到荣幸。给你们一个任务，过年以后，每人开自己的车来上班，今后我就不开车了，坐你们的车。” 赵惠仪马上叫苦，“龙总，我还没驾照呢。” 刘胜男噗嗤笑了，“你还真以为龙总会坐我们的车？年后我们能买什么车？能和龙总这个比吗？” 赵惠仪呵呵一笑，“也是啊。我决定了，年后买辆摩托。” 刘胜男也呵呵笑，“我也想买摩托。” 龙建华哼了一声，“我们公司的高中层，竟然把买摩托作为首选对象，我觉得你们不合格。” 正说着，车辆被人拦截，龙建华摇下车窗，从储物盒里拿出一个证件递出去。 上前的人看了一眼他，然后看了车内其余三人，退后挥挥手放行。 赵红英看着退开的人，“这晚上还有人查车？没有证件不能上山吗？” 龙建华眼睛看着前面，“对，不能随便上山。” 在拐进七号小路后，刘胜男惊讶地问，“龙总，这是要去拜访谁吗？我们去合不合适？” 龙建华哈哈一笑，“怎么不合适？” 赵惠仪笑道，“七号，就是龙总的房子。” 刘胜男瞪大眼睛看着她，“龙总在这里还有房子？这可是顶级别墅！” 来到大门前，龙建华放下车窗，摁了两下喇叭，然后把灯光明暗两下。 大门马上朝里面拉开。 卞通和一个园丁站在大门口，恭敬地喊了声，“龙生！” 龙建华朝他们摆摆手。 四人下车后，赵红英一脸疑惑，“建华，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龙建华一拍脑袋，接着哈哈大笑。 赵惠仪和刘胜男刚才的对话，用的是粤语，所以她没听懂。 “婶，这是我的房子，比海豪园那套买得晚一些，现在正在装修，所以还不能住。” 卞通走过来问，“龙生，我带您去看装修进展？” 龙建华摇摇头，“不用。我只是带我婶来看看。你去忙。” 赵惠仪对他说，“龙总，我和刘总去看看进展。” 看到龙建华点头，她拉着还在呆滞的刘胜男，叫上卞通就走进别墅。 “婶，我们进去看看？” “哦，好好好。” 赵红英也一直处在呆滞当中，就连卞通向她问好都是龙建华回应的。 咽下一口唾沫轻声问，“建华，这真是你的房子？这么大的院子？” 见龙建华点头，她又问，“花的钱不少？” 龙建华点点头，“上亿。” 准确说来，装修不算，他把所有手续办完，总数达到一亿一千九百多万。 看到婶婶衣服不可置信的模样，他笑道，“您知道的，我那本《6s现场管理》第一次就收入了五百多万美刀，请人赚了一笔块钱，变成了三千六百多万。” “第二笔稿酬一千六百多万，加起来就是五千二百多万，换成港币就是两个多亿；还有，那书马上就要进行第三次加印，又可以进账三千多万美刀。” 到底是企业的高管，她很快恢复了平静，“你一本书就可以买四五千万美刀，可我们卖了那么多电风扇，收入也只七八百万美刀，占了国家美刀总数的百分之一。” “婶，这就是知识的价值。岛倭国是最重视质量管理的，所以才把米国的企业打得一塌糊涂；现在米国也开始重视质量，迫切需要这方面的管理知识。” “……所以，有的技术诀窍不能透露，不然很容易被人家取代，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对了，你们那些已经生产风扇的专利我已经以您的名字申请，还没生产的我也申请了。这次记得带回去。不过，长城厂要把先前我们公司垫付的有关费用给我们，今后要记得每年自己去缴纳费用。” 赵红英看了他一会，笑道，“建华，谢谢！” 随后又笑着说，“这么一来，我评高工没问题了……你说我有没有可能到大学去教书？” 龙建华愣了一愣。 这脑回路，比不上啊。 略微思索一下后说，“那就先读个研究生。您本来是学机械制造的，现在又有这么多电风扇外观专利，弄个工业设计硕士没一点问题。” 赵红英哈哈大笑，“你以为我真想去教书？我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满意得很。你不是经常对她们三姊妹说，要她们做自己喜欢的事吗？” “龙家有你，生活和发展这一块就不用我们考虑了。没有了后顾之忧，我还能不做自己喜欢的事？” “我今后要做的，就是把厂子弄好，把产品卖向全世界！” 龙建华心中大大地松了口气，马上伸出大拇指。 第241章 液晶研发 十二月二十二日，宇文星和赵惠仪带着五个不同肤色的人来到龙建华位于研究院的办公室。 “龙生，我介绍一下，这位是高远立高生，祖籍广桂省；这位是约翰先生，澳洲人；这位是琼斯，米国人；这位是三本五藏，岛倭国人；这位是拉吉夫，印三国人，是研究液晶的团队。” 还真是来自五湖四海的一个团队。 龙建华和他们一一握手，用流利的英语向他们问好。 接着要赵惠仪把赵翰远找来，向他们介绍，“这是我重世研究院的院长赵翰远先生。先认识一下，大家今后就是同事了。” 大家进行了礼貌性地相互问候。 约翰皱着眉头问，“龙先生，我想请问一下，重世研究院是一个什么机构？我们研究液晶，研究经费由谁提供，研究院吗？” 龙建华呵呵一笑，示意赵翰远来回答这个问题。 “约翰先生，我们研究院的研发模式，和米国那些研究机构一样，都是老板拿钱，我们做研究；我作为院长，只起到一个很小的协调作用……” 约翰打断他的话，“哦，怎么协调？是项目，是人，还是钱？” 这家伙，竟然有种咄咄逼人的态度。 龙建华咳嗽一声，“约翰先生，无论在哪里做研究，作为投资人的要求都是一样的；投出了钱，那就要得到回报。至于回报的大小，就是投资人的眼光问题。” “赵翰远先生是知名的发动机专家，他有自己的研究工作；我委任他担任这个院长，是因为专业的事情需要专业的人去做。他是专业的，我也相信你是专业的。” “作为投资人，需要了解研究的进展，在适当的时候还有可能需要调整研究的方向；没办法，这是利益的问题。” “同样的，如果你们做出了成果，能生产出有市场前景的产品；我可以投资建立工厂，赠予你们一定的股份，这股份不与研究经费以及答应你们的薪酬挂钩。” “成果的价值如何，我们有一个评估机构，赵翰远先生就是评价成果的专家之一，也希望今后你们各位成为评估专家。” “我作为投资者，不可能每天来了解各个小组的研究进度，只能由赵翰远先生帮我代劳，如果有和赵先生做得一样好的，我也可以聘请他担任副院长一职。” “院长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职责。如果哪个项目小组在研究中遇到问题需要求援，赵翰远先生会可以在研究院内外帮你们找相应的专家，或者是推荐相应的专家。” “我们现在有很多项目小组，遇到问题后都会找赵翰远先生，进度得到大幅度提升，其中以石英钟项目为最。石英钟项目研究团队，在钟表公司总共占有百分之五的股份。” 约翰惊讶地问，“你确定？” 龙建华哈哈一笑，指着宇文星对他说，“你难道不知道宇文星先生就是负责法律这一块的吗？股份协议就是他组织起草的。” 拉吉夫急吼吼地问，“龙先生，你说他们研究出成果后，还能拿股份，能分红？” 宇文星回应道，“拉吉夫先生，我们请你们来，不只是为了研究液晶，还想让你们和我们重世一同发展。不过，拿到这些股份，也是有条件的。” 看到他们一脸询问的样子，他继续说，“那就是服务年限与同业禁止，假如今后想要出售股份，要优先出售给公司。” 五人一同松了口气。 这样的条件，到哪里都是大同小异。 拿着这么高的薪水，享受着充足的研究经费，成果虽然是重世的，但名誉却是自己的；到头来还有股份可拿，岂不是多一份合法的意外之财？ 他们愿意来香岛，要求的年薪可是不低。 最高的二十五万美刀，最低的也是十二万，合计八十多万。 都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 龙建华认为，既然已经买了一次马骨，为何不能再买一次？ 万一里面真的有千里驹呢？ 龙建华把出资人的目的讲清楚，宇文星把法律方面的问题讲清楚，接下来的对话就简单多了。 龙建华听他们讲液晶研究的现状，听他们的进度，听他们的计划…… 赵红英推开别墅大门，看到正在花园扯草的老太太，连忙叫了一声，“妈，帮我一下。” 老太太站起来，“呀，红英，你怎么不声不响地来了？怎么提这么多箱子？怎么找到这里的？” 赵红英嘿嘿笑道，“只要有钱，找到这里还不简单？那个的士在这附近转了几圈才找着。” “妈，您拿两个小的，这两个大的我拿。” “妈，您打个电话要嫂子回来，我先洗个澡。一个星期没洗澡，都受不了了。” 奶奶笑骂，“你们以前从山晋省回来，路上还不是一个星期？也没见你说受不了。” 赵红英嘿嘿笑，“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妈，您要嫂子快点回来，就说我有好消息，只讲一遍哦。” 奶奶笑道，“好，好～我给她打电话。快去洗澡，把衣服也换了，皱皱巴巴的，不像样。” 赵红英打开一个小箱子，从里面拿出衣服，笑道，“妈，以前你也不嫌弃我衣服皱皱巴巴的。” 奶奶愣了一下，随即呵呵笑起来…… 龙浩源下班回家，把包放进卧室，一脚跨进餐厅，就感觉气氛有些不一样。 看到赵红英，他说了一声，“弟妹来啦。” 随即发现老爷子老太太他们脸色有些凝重，包括李秀琳和赵红英都是。 他问道，“这是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 四个人都转头看向他，却没谁开口。 他走到桌边坐下，“呀，还没饭吃啊。” 李秀琳看着他问，“是不是明年要评选学部委员？你有希望没？” 龙浩源点点头，又摇摇头，“是要评选，有没有希望，我也不知道。” 奶奶“唉”了一声，“浩源，建华不敢和我们联系，就是怕影响你们兄弟两个。你不知道，建华在那边已经买了一个三十亩的院子，就等我们过去呢。” 李秀琳愁苦地说，“你说怎么办呢？八十七间房，有练歌厅，有琴房，我很想过去看看呢。花一亿买的房子，就这么闲着，不是极大的浪费吗？” 八十七间房？ 一亿？ 龙浩源风中凌乱了。 我的刚申请的船用发动机研究经费才批复多少？ 二十三万！ 第242章 小不忍则乱大谋 看到龙浩源呆呆的样子，其余四人笑了起来。 爷爷奶奶只是面露比平常更开心的微笑；李秀琳和赵红英就不一样了，笑的是前仰后合，从来没有过的放肆张扬。 奶奶把桌上折起来的几页纸推给他，笑着说，“这是建华写给家里的信，你看看。” 李秀琳笑着走向屋外，“我去端菜。” 赵红英连忙说，“我也去。” 爷爷取来一瓶酒，看完信的龙浩源连忙接过，把酒开启。 “爹，您说建华花一亿买了一个院子？他哪来那么多的钱？” “他写了一本二十万字的书，加上一套磁带，就已经赚了几千万美刀；马上要加印，又可以赚三千多万美刀。他的五间工厂，上个月的利润就有一千一百多万。” 指指墙上的石英钟，“这就是他刚刚生产出来的，成本只有别人的一半，外观比别人的好看，质量比别人的还好；人家赚三十美刀，他即使比别人的便宜一成，还可以赚七十美刀，就像抢钱一样，你说他怎么会没有钱？” “他还成立了一个研究院。里面有研究发动机的，电子计算机的，红英没去，只是在喝酒的时候问了几句。” “你知道他给人家的薪水是多少？最低的八万港币，最高的二十万美刀，研究经费从百万起步。” “唉，建华这样的，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 赵红英端着两碗菜进来，笑道，“建华现在可厉害了，到米国去招人。他研究院里的人，有八成以上是在欧美读过书、或毕业后就在欧美工作的。” “那天过火的时候，他的一个行政总监刚刚从米国出差回来，说请来了一个五人研究团队，年薪这一块就是八十多万美刀。” 李秀琳把端来的两碗菜放在桌上，“今天，我们吃红英从香岛捎来的干货。听她讲香岛的海鲜，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只想过去打那家伙一顿。” 赵红英笑道，“我都忘记和你们说了。建华在海豪园那套房子里，他们给他买了不下于五十种海鲜，冰冻的，活的，我一样都不认识。做菜的时候，我也不敢下手，只敢给建华打下手。我和你们说……” 奶奶笑道，“你炒菜本来就比不上他。” 赵红英一滞，马上点头同意，“不止我比不上他，估计很多大厨也比不上。那个行政总监家里是很富裕的，都说建华炒的菜味道很好，我看到他老婆吃的不比我少。” 话题被引偏，龙浩源有些着急，“弟妹，你没听建华说主要研究什么吗？” 赵红英摇摇头，“我就在那里住了两个晚上。第一个晚上是过火，他公司的行政总监带着老婆孩子过来，还有销售总经理，行政部部长……” 奶奶笑道，“这个建华，取的都是什么名字，总监、总经理、部长的。哎，红英，他们叫建华什么？” “那个总监叫他龙生，就是龙先生的意思；其余人都叫他龙总，好像也有叫龙董的。” 李秀琳马上哼了起来，“隆咚那个锵，隆咚锵咚锵……” 看着又被引偏的话题，龙浩源只能苦闷地咪下一口酒，和老爷子一样默默地把筷子伸向海鲜…… 望海大厦办公室内，龙建华和宇文星分别在一个沙发上。 宇文星苦着脸说，“龙生，真对不住，科搭公司那些专利不卖，就如你先前说的，他们担心胶卷卖不掉。那个塞森也不想出来出来，他对那个数码相机还抱着很大的期望。” 龙建华摆摆手，“你弄来一个团队，还买了十七份专利，已经大胜而归。至于科搭公司那些专利，我本来就不抱希望，人家又不是傻子，只是我们想要人家成为傻子。” “塞森愿意来最好，不愿意来，就不要怪我把他的前途毁了。” 看到宇文星一脸惊讶的表情，他笑道，“并不是毁他这个人，而是毁他的事业……” 接着摆摆手，“这么说。我看看了他部分专利，简单而粗糙，我们完全可以在专利上绕过他，甚至让他们有理变得无理。” 看着呆滞的宇文星，他嘿嘿笑道，“这是什么神态？宇生，我们两个研究一下，把他那些专利绕过去，我们自己申报。” 宇文星跳了起来，哇哇大叫，“哎，龙生，本少只是一个学法律的，你又想拉着我干什么？” 接着在他前面走来走去，“不要拉本少下水！本少对你们那些理工一点都不懂！” 龙建华哈哈笑道，“宇生，难怪你老豆不看好你，原来你就是这样的脾气，关键的时候容易掉链子。” “掉链子？什么意思？” 龙建华呃嗯啊了一会，“就是说，你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容易出错。” 宇文星狠狠地一挥手，“自从我拿回那张五十万美刀的支票，我老豆现在对我刮目相看。两个多月五十万美刀，我老豆那个事务所也只有这样的水平。” 话题被兴奋的宇文星引偏了，龙建华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宇生，我是这样想的。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去香岛华文大学、香岛大学等地方去查资料，看看数码相机的原理是什么。” “你呢，把现在有关数码相机以及成像原理的专利找出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规避，让他们的专利毫无用处。” “我去看书后，公司的事情，你就要多担着一些，不能出问题。” 宇文星连忙摇手，“这不行，你想要我的命吗？电视机生产线设备已经开始生产，你是绝对的权威，那个方宏伟都搞不定，我怎么能搞定？” “还有这个质量管理体系，现在正是钟意新他们几个学习的关键期，你怎么能离开？你每天最多能去看半天书。” “电视机关系到我们的现金奶牛，质量管理体系关系到我们公司的长远发展，这个时候，你是不能放任不管的。” “你不是说过吗？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龙建华看着他，一脸的困惑。 小不忍则乱大谋都出来了。 哥哥，哪跟哪？ 第243章 被设计了 二十八日九点一十，龙建华照例来到办公室看报表、签署文件。在这里呆一个上午，解决一些日常管理问题，然后去香岛大学看书。 赵惠仪走到他办公室，“龙生，昨天下午有两个人来找过您，一个叫张晟，说是您的老朋友……” 龙建华惊讶地抬起头看着她，那眼神从所未有的复杂。 赵惠仪脸红了一下，继续说，“另一个叫马友澜，说请您方便的话，他们下午来拜见您。您见还是不见？” 龙建华深深地吸口气，狠狠地搓搓脸，“好，我等他们，你帮我到万豪酒店订个房间。” 赵惠仪看他不停地搓脸，试探着问，“龙总，您没事吗？” 他挥挥手，“没事。很久不见的老朋友，没想到他们找来了，高兴的。” 妈蛋，还是找来了。 没想到会是他们两个。 来了就来了，本来就没想过会隐瞒多久。 “宇总监到电视机公司去了，说下午可能全线贯通，并能开始生产。您去不去看第一台电视机下线？” “不去了，有宇生代表就可。提醒一下宇生，按照惯例发利是。前五十台都留着，中层每家分一台。” “好的，您没什么事，我就出去了。” “去。” 把文件和报表看完后，龙建华拿出钟意新他们写的程序管理文件开始审阅。 没办法，这是他提出来的新生事物，没人能代替…… 看着他们编写的质量方针，总觉得不顺畅，不能代表自己的想法。 皱皱眉想自己写，又马上停止这种行为。 在旁边标注，“质量方针应该与组织的总方针一致，而且要为制定质量目标提供框架，需要慎重提炼。” “质量管理原则是制定质量方针的基础，先将其看懂。” 想了一会，又在后面加上一段，“对公司来说，质量方针是我们质量行为的指导准则，反映公司的质量经营目的和质量文化。从某种意义来讲，它就是公司的质量管理理念。” 赵惠仪送来今天的信息日报，皱着眉头说，“龙总，今天有一个不大好的消息，您看看。” 龙建华抬起头接过她递来的东西，“哦，什么消息？” “机械公司反馈过来的，昨天我们在米国和泰兰国的方便面生产设备同时竞标失利，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是吗？” 他拿过一看，第一页第一版就是这条消息。 快速看完后，对她说，“宇总和刘总忙吗？请他们过来商议一下。” “他们两个正在向两地销售员了解情况，说了解完再向您汇报。” “行，先让他们了解，我把这些东西看一下。” 快十一点半，他们两人才了解完情况。 宇文星嚷嚷道，“那个岛倭国的什么塘慕公司还真阴险啊，竟然在当地设立机械厂来生产方便面设备。” 龙建华看向刘胜男，“是这样的吗？” 刘胜男点点头，“确实，他们在两个国家都成立了机械设备制造公司，并且号称有三十余项专利。提供的价格和我们一样，因为是本地企业，所以我们被击败。” 龙建华摇摇头，“即使是本地企业，如果价格和我们一样，他们也会亏本，应该还存在别的原因，譬如后续的费用，或者是偷工减料。” 宇文星看着他，“即使知道这些，我们又能干什么呢？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夺走我们的份额？要不，我去找找他们号称的那些专利？上次放过了他们，竟然给我们来这么一出，他们还真有脸了。” “龙生，泰兰国也是有专利方面法律的，如果真的侵犯了我们的专利，那就可以起诉他们。” 马上又为难地说，“只是专利还没批准，这方面比较困难。” 龙建华淡淡地说，“那就了解他们的专利，如果真的有，就把他们的专利找出来。我们的在公示期，他们的应该也在公示期，我们先申报，处于有利位置。” “另外，我们能不能学学他们的手段，发一封律师函？不需要费多少时间，也不需要浪费多少金钱。” 宇文星答应得很快，“行，这事我去办！米国那边，我可以请一个同学做代理，两三千美刀就可以解决问题。” “至于他们提供的专利号，我也找人全部打印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他们诈我们，我们来真的。” “泰兰国那边难对付一些，但我还是准备采取同样的处理方式，成不成再说。” “龙生，现在有一个问题。如果他们的专利是真的，我们冒然发律师函，可能会遭到他们的反诉，甚至要赔偿他们的损失，就要看他们想不想和我们死磕。” 龙建华点点头，“那就先权衡一下，但他们的专利号码和专利内容要尽快找出来，法务上的事情，你说了算。马上要到新年，也不是很急。” “但是，你们说的他们和我们同一价格。在两个地方都是同一价格，这个就很有问题了，我希望你们调查一下，这样的凑巧也太不可思议了。” 两人同时睁大眼睛。 由于时间紧急，他们都没考虑这样的问题。 两个地方两家的报价都一样，外行都可以看出里面的蹊跷啊。 宇文星点点头，“这有三种可能，第一种是招标单位泄露了我们的报价，第二种是我们的投标人员自己泄露了报价，第三种是对手窃取了报价信息。” 刘胜男冷着脸说，“无论哪一种，我都要调查清楚。如果我们自己的人员主动参与，那就送他进监狱。” 龙建华摆摆手，“这个，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宇生，调查的事情以你为主。” 心中却无奈，没有专业的人手，要想调查清楚这样的事情，又谈何容易？ 公司发展到现在，也该成立一个专门的监察机构了。 任何一个组织中，说“疑人勿用，用人勿疑”，那是假的。 每个人心中都驻扎有魔鬼，只是有人有自控能力不让其出现，有的因为有足够强的外在压力而不让其出来。 塘慕公司，能怪人家吗？ 不能。 这是商业竞争，什么手段都能使。 第245章 好办！ 请两人吃了地道的香岛海鲜后，拉着两人把原来住的小宾馆退了，送他们到万豪酒店的那套房后，龙建华回到海豪园，坐在露台上看了很久的大海。 到九点的时候，终于拿起电话。 电话过了好一阵才接通，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他的眼眶马上湿了，鼻子发酸。 “妈，是我，您儿子建华。” “建华？！天呐，建华，你打电话回来了？哈哈！” 接着，就听到她大喊，“爹，妈，老公，建华打电话回来了！” “建华，你这个家伙怎么一声不响地到那边去了？回来得好好收拾你一回！” 奶奶的声音马上传来，“我孙子那是有本事，你这个当妈的，怎么又要收拾他？不行！” 奶奶的声音接着从电话中传来，“建华，我的孙子哟，你受苦了……” 奶奶霸占电话时间最长，把一些问题翻来覆去问了几遍；其次是妈妈，把奶奶问题重复了几个；爷爷和父亲的话比较少，只是提醒他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 对很多敏感性的问题，大家心知肚明地没有提及，聊的只是一些日常。 他虽然有很多喜悦想亲自和家人分享，但时机不对，加上已经通过婶婶传回去了大部分，所以也只谈日常，就连已经被人找上的消息都没告诉他们…… 京都一处四合院内，两个老者靠在沙发上，一高一矮，都点着烟，其中一个俨然是小伟人。 “首长，那小家伙还是不信任我们。” 小伟人吸了一口烟，把烟灰在烟灰缸上弹弹，“都是熟人，人家为啥子要信任哦。不怕？人家为啥子要到那边去哟。” “那家伙，我原本还想观察他几年，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出，弄得我措手不及。” “你的想法是对的，小家伙的做法也豁以理解。人家四个月就赚了辣么多美刀，还帮着他婶子把电风扇买到外国去了，赚回了不少美刀。有这个能力，不能怪人家哟。” “首长，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啷个还真要小心。他父亲和叔叔都是国内知名科学家，国际上已有不少人盯着他们，尤其是他父亲。我们不能派人到辣边去，会惹麻烦，也不符合规矩……” 说到这里，小伟人停了下来，一会后才继续说。 “啷个小家伙搞农业、搞工业都有一套，确实是个人才，我们以前是保守咯，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豁以派人把情况和他说清楚，不是我们不让，而是怕他父亲和叔叔危险。其他家人，随时豁以去；至于他，随时欢迎他回来走走。” 停停后，又补了一句，“他不是邮电学院的研究生嘛，豁以要他们联系联系。现在，懂赚钱的人不多，能利用科学赚钱的更不多。” 随后笑道，“一本书，一盒录像带，一百八十美刀。小家伙，真敢卖哟。” 转过头问，“你说他那个什么陆艾斯真的管用？” 老者摇摇头，“听说他婶婶已经在电风扇厂推行，至少现场干净整洁多了，请的老师就是那些驻扎在那里监督质量的。他婶婶放出风了，下一步要推行什么质量管理体系，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新名词。我们搞工厂都搞了三十年，难道我们不会搞了？” 小伟人微微一叹，“是我们落伍喽。我看了那些电风扇，多漂亮哟。” 老者不服气，“他们的贵啊。风扇不就是拿来吹风的吗？要那么漂亮干什么？” 小伟人笑着说，“你喜欢抽中华，我喜欢抽小熊猫，人家外国人就喜欢他们那样的。陆斯台风扇，抵我们一火车皮矿石，这也是粗放与集约哟。” …… 既然已经被找上门来，龙建华也不再遮遮掩掩。 一觉醒来，锻炼了一个半小时后，开车到处转，把能买到的干海鲜种类都买一些，分别邮寄给爷爷奶奶、外婆和婶婶。 六十余斤干货寄出去后，又寄了六台自家生产的彩电，还买了六台冰箱。 一通忙活下来，他感觉心头一座大山被移走，不再有那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神清气爽。 来到办公室，发现张晟和马友澜正坐在会客室里喝茶，“你们想要我陪你们出去逛街吗？那个我可不在行，要不我安排一个人陪你去。” 张晟笑道，“你看我们两个像逛街的人吗？我们只是来告诉你，叶老师下周要来香岛大学进行学术交流，到时候你要抽个时间和他见见面。” 龙建华愣了一下，点点头，“叶教授来了，自然要去见的。香岛大学距离这里不远，要不他的费用我包了……他们几个人？” 张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打电话回去的时候知道这回事的。食宿就不用你管了，国家会报销的。” 龙建华看着他，不说话。 张晟呵呵一笑，“行，你厉害行了？叶教授是老科学家，不会在意这一块的。如果你要确实包，那你包就是，只要叶教授同意就行。” 马友澜摇摇头，“建华，最好不要这么做。你现在的身份证都没拿到手，除非你不想拿了。” 龙建华默然。 现在的境地，确实很尴尬啊。 内地盯着，这里会不会也在盯着？ 一个组织想要对付一个个体，简直就是太容易了。 过了一会，他问道，“那我怎么知道叶老师来了？” 马友澜笑道，“你的电话我们已经知道，还怕找不着你吗？” 这个问题实在太低级，龙建华哑然失笑。 “建华，你的目标是什么？” “赚钱。” “赚了钱之后呢？” “继续赚钱。” “赚钱总是有止境的？难不成你想把全世界的钱都赚回来？” “那是不可能的。赚钱的高手大有存在，现在几百亿的都有，我每一步的目标都是赚钱，小目标是赚个百亿。” “赚那么多钱，数都数不过来，也没意思。” “哈哈，你老土了。还用得着数吗？只要知道那个数就行了。” “建华，我也想赚钱，该怎么办？” “到这里来啊。办个工厂，贸易公司也可以。” “算了。办工厂很累的，贸易更外行；我不懂什么管理，也不懂什么技术。你知道我不可能来这里，内地又不允许私家办厂。今后条件允许了，我们再合伙赚钱。” “好办！” 第246章 北上试探 住了两个晚上，张晟和马友澜走了，先天晚上要龙建华带着他们吃了香岛本地的特色海鲜。 其它的也想吃，可肚子只有那么大，装不下啊。 龙建华亲自送他们到火车站，送给他们一箱方便面和一箱火腿肠，十个电子手表、四个石英钟，还有两个新品种收录机。 这些东西内地也有，但他的品种多、花样多，质量更上乘。 他有那份自信。 本来还想送他们两台电视机的，他们生死不要；二十二寸的彩电，哪里扛得起？ 他们家里已经有国外的最新彩色电视机，没必要这么累死累活。 回到办公室，宇文星就跟着进来。 “龙生，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又有什么严重问题？” “我们的电视机。你想想看，彩管都掌握在别人手中，万一他们把我们的彩管渠道切断，我们哪里有电视机可卖？再说，不掌握彩管，我们想扩大产能都不可能。” 看到龙建华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他瞪着眼睛问，“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龙建华没想到他现在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这么一提，他的计划就要被打乱。 国内第一条彩电生产线是七八年引进的，落户于上沪电视机厂，要于八二年十月才能正式投产。 紧跟其后，彩虹显像管成立，才使得国产彩电不依赖外国彩管，但花费了巨大的代价。 从八二年开始，国内大规模引进彩电生产线，到八五年为止，总共引进一百三十多条，最终存活下来的没多少。 龙建华点点头，“这确实是严重的问题。你还记得我申请的那些专利吗？其中有十一个就是有关彩管模具的。不过，专利是申请了，可没办法生产啊。” “我们现在是三不够啊。钱，不够；地方，不够；人，不够。” 宇文星急乎乎地说，“内地不是设立了特区吗？我们可以到那里去建厂。你不是说内地工资才一百二百吗，多便宜？” “你还不熟悉情况。这样，你去广粤省走一圈，尤其是距离这里近的地方，看能不能和他们合资办一个彩管厂……” “为什么要和他们合资？我们现在有钱有技术，自己建一个就是。” “宇生，有钱有技术不错，可没有人，总不能到香岛招人过去？我记得那里有电视机厂，看能不能和他们合伙。” 宇文星看了龙建华半天，“你确定？” 龙建华笑骂，“我怎么不能确定？我才来多久？带几个人过去看看，先联系地方政府，不要径直闯到人家厂里去，免得被人抓了起来。” “那里是你的地盘，你不去？” “我哪里有地盘了？我老师下周要过来，不能扔下老师去赚钱？” “老师随时都可以见，这么大的赚钱机会却是很难见……你真的不去？” 龙建华摇摇头。 “我们谈判的底线是什么？” “底线？呵呵。第一期年产五十万套，我们提供设备、技术，折价在六千二百万美刀。对方提供土地，负责招聘人员、流动资金，保证水电供应。” “如果能控股就控股，如果不能控股，也不能低于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不能控股，我们的专利只授权，但我们可以提供百万美刀作为流动资金。至于人员配备，财务要归我们，其余你看着办就行，我们是要推广6s和质量管理体系的。” “龙生，这么大一个项目，你就放心让我去办？” “你认为你办不了？这么大的一个博士，走过南闯过北，踩过大西洋的水，在太平洋里游过泳，什么能难倒你？” 宇文星哈哈大笑，“照你这么说，我是很优秀喽？今天第一次感到我原来还这么厉害。” 龙建华伸出大拇指，“你不厉害都不行。不过我要提醒你，过去的话，就要有一定的耐心。” 宇文星马上很认真地问，“龙生，你说的是认真的？真要去内地办厂？” 龙建华眼睛一鼓，“合着你在和我开玩笑？这事是你提出来的，难道你是开玩笑的？” 宇文星连忙说了一句，“我去把黎焕新叫进来，看看有多少可用资金。” 龙建华想叫住他，但马上停止了这种冲动。 五个公司是不能满足这个要求的，但他自己能啊。 一亿八千万美刀，在炒取暖油期货过程中，变成了两亿三千万；这还是他没有专业人士参与，自己操作得到的结果。 待离黎焕新把公司目前的资金情况做了汇报之后，宇文星看着龙建华，“龙生，公司的实力，好像拿不出那么多钱。六千二百万美刀的设备和技术，我不知道设备要占多少，那可是要占用流动资金的。就算三千二百万，至少有一千五百万美刀的成本？” 龙建华摆摆手，“宇生，你尽管去办！资金的问题，我去解决。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拍拍他的肩膀说，“放心，我不会动用这五家公司的一港仙。” 宇文星疑惑地看了他一会，“既然这样，那我就带几个人过去看看。这个彩管，我是很想办的，不能让人家掐住我们的脖子。” “去。国内已经有彩电生产线正在建设，如果彩管建成，我们也到内地办一家彩电企业。这一切，都要看你这一步走得怎么样。” 不得不说，宇文星的办事效率是很高的，当天下午就把考察团队组建而成。 六人团队由财务、市场、技术与信息收集四方面的人组成，带了很多方便面、火腿肠，准备开两台车去。 现在公司的状况好了，一下子就买了十台车，每个公司一台，其余的留在总公司；龙建华没用公司的，还是开着自己越野车。 临出发前，龙建华给他们讲了一些注意事项。 宇文星当众提出一个问题，“龙生，我们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人，过去后会不会被人家打死？” 龙建华笑骂，“神经病！谁打你？只要你不惹人家，人家怎么会来惹你？” “我倒是要提醒你们，不要仗着是去投资的，就目空一切，拿不该拿的，做不该做的。如果你们到那里乱来，败坏我重世公司的名誉，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这次去，就是去试试水。正在建设的特区，我们是一定要去的，不是明年就是后年；所以，投资也好，考察也罢，我都希望你们有所收获。” 第247章 小小捐赠 海豪园住宅内，龙建华端着酒杯向其余四人敬酒，“叶老师，辛处长，潘书记，白师兄，你们一路辛苦，欢迎你们。” 这四人就是来香岛大学进行学术交流的四人团队。 在来之前，叶老师就说要到他家坐坐，所以下飞机后就把他们接到家里，并亲手做了一桌子菜。 叶老师呵呵笑道，“建华，我以为你在哪个特区转悠，没想到你跑到这个大特区来了。难怪我到处找不着你。” 龙建华喝下一口酒，“老师，其实那也是机缘巧合。如果弄不到通关手续，我也不会到这里来。” 潘书记笑问，“转了一圈后为什么不住回去，而是在这里扎下根了？” 叶老师介绍的时候，只说他是潘书记，没讲他是何方神圣，反正没见过。 龙建华看了这个小老头一眼，“回去了就不会有我的那几家企业，国家也会少很多外汇。我不说别的，给国家产生的美刀已经超过了三千万，国家今年的外汇总量好像也只有八点四个亿。” 听到他这么说，潘书记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他不是来讲这样的话的，而是来传达信息的；此后，他只喝酒吃菜听对话。 辛处长笑道，“三千万美刀，我们学校要是有三十万美刀，都可以买进很多科研设备。” 辛处长就是邮电学院教务处的处长，三句话不离本行。 叶老师点点头，“建华，我听说了，你把国内的电风扇卖向了世界，还买了上百吨不锈钢。我一直想不明白，办企业就需要投资啊，你是怎样办起第一家企业的。” “也是机缘巧合。我打听到一家机械厂有老式机床想改造，我就到书店看了几天书，找到了改造的办法。” “建华，这么说来，你把专业知识完全丢掉了？” 龙建华转身拿出一个信封，“老师，这是我前段时间写的一篇有关通讯技术方面的论文，正好不知道该怎么交给您。” “现在的几个产品，看似与专业没关系，但其实还是有的。电视机就不用说了，石英钟里面很多东西，其实也与通讯技术有关的。” 叶老师有些惊讶，“是吗？” “是。石英钟机芯由机械传动和电子电路两大部分构成。具体有石英晶振、集成电路、微调电容、步进电机、讯响器件，这些，我们都能自己生产。” 白刚鹏很早就想问，这会不顾辈分，急切地问，“龙师弟，你说这些东西你都能生产？” 龙建华呵呵一笑，“就是，不然我们不会把别家的产品打得没有出头的机会。” “都是你一个人研究出来的？” “哪能呢？我有专门的研究团队，是他们研究出来的。” 也不完全是假话。 这些核心部件的设备和生产技术，至少有一半是研究院的人研究出来的；余诺伟教授在石英晶振、集成电路和微调电容上也给出了很多实质性意见。 不然不会这么快推出石英钟产品。 叶老师很惊讶了，“你还有研究团队？多少人？” 龙建华笑了一下，“一百多人。” “嘶～” 白刚鹏连忙喝了一口葡萄酒压压惊。 叶老师咪了一口酒，“都包括哪些领域？” “都是自然科学这一块的，现在有信息技术、新材料、能源、激光、自动化等，不过都是皮毛。” 叶老师呵呵笑道，“建华，你比我厉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龙建华连忙说，“老师才是真正的大拿，我只是小打小闹赚点小钱花的。” 叶老师摆摆手，“听说你出了一本堪称天价的书，能不能让我看看？” 龙建华走到书房拿出《6s现场管理》递给他。 “哟嗬，全英文的？真是你写的？” 龙建华哈哈一笑，“叶老师，您怎么这么看轻您的学生呢？这录像带还是全英文讲述的，不然哪能这么快卖掉这么多？” 白刚鹏从叶老师手里小心翼翼地拿过书，看了一下价格，惊叫道，“龙师弟，你确认这价格没错？一百八十美刀？” 龙建华笑道，“没有这书的钱，我怎么能办起这些厂？” 白刚鹏嘬嘬牙花子，“我们的书，一块钱就算比较贵的。一百八一本，是个什么概念？你这是抢钱呢。” 龙建华呵呵笑着摇头，“白师兄，这是你还没认识到科学的价值。卖六十台长城电风扇厂的风扇，赚的比卖一火车皮的矿石还多，你说为什么？” 叶老师点点头，“建华说得对，我们应该反思这个问题。” 停了一会后，他问道，“建华，我想买一台原子吸收光谱，但没有美刀，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付人民币给你？” 龙建华诧异地问，“我们实验室需要这样的设备吗？” 叶老师摇摇头，“是我们学校其它实验室用。” 白刚鹏嘿嘿笑道，“龙师弟，你不知道，我们导师现在已经是院长了。” 龙建华鼓鼓掌，“叶老师，恭喜您当上院长。为了表示祝贺，我送您两台。” 叶老师连忙摇手，“使不得，两台就是百万美刀呢。” “叶老师，我研究院买了七台，大客户了，比你们买的要便宜一些。您把参数要求告诉我，我要他们给学院送过去就是。” “建华，你到底是多大的老板？百万美刀，说送就送？” “不说多了，百万美刀还是能送得起的，不就是六百本书吗？” 一众人只是苦笑。 人家就是有这个底气。 在国内申请二十万美刀都要吵得脸红脖子粗，最终得到的结果可能还是一句“缓缓再说。” 到他这里，就是一句话。 有钱真好！ 白师兄狗腿一般地从包里拿出参数要求。 龙建华看过以后笑道，“很简单。我要他们明天就送过去。” 走到露台上给代理处的经理打个电话，五分钟把事情搞定。 “明天发货，飞机托运，他们的人跟着去。” 白师兄瞪大已经看着他，“龙师弟，百万美刀，就这么花出去了？” “石墨炉的标准配置，空心阴极灯加送一套，两台只有九十一万，。” 白师兄拍拍额头，“有钱人的世界，我们搞不懂……对了，你刚才讲的是粤语，这么会这么溜？” “师兄啊，我来这里已经四个月了，难道不应该学会粤语吗？” 叶老师弯起手指敲敲桌子，“建华，既然你赠送了两台液相色谱仪，那我就把那个实验室叫做‘龙建华实验室’。” 吓得龙建华连忙说，“一个实验室那么多资产，九十一万只是毛毛雨。使不得，千万使不得。” “老师，如果允许，我倒是想和学校进行联合研究。研究经费我提供，研究成果归我。” 叶老师沉吟了一下，“这个，我现在不能答复你，要回去研究一下。” 龙建华也没想马上能得到答复，只是向湖里扔去一块石头，看能不能溅起一些水花。 第248章 科学家，管理学家 饭后，叶老师要辛处长和白刚鹏给副院长家里打电话，告诉他准备接应液相色谱仪，他叫上龙建华和潘书记进了书房。 “建华，我这次来交流，还有一个重要任务，那就是给你传达几句话。” “其实，我以前只知道你学习能力、研究能力出众，并不知道你已经帮了那么多人解决温饱问题，指导出了国内第一个万元生产队。” 这话，他不好回，也不会去谦虚，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听叶老师讲接下来的内容。 “我知道已经有人专门给你传过话，但你还心存疑虑，这可以理解。” “如果只有你自己解决温饱，如果只是学习能力，那都算不了什么。你把一个县带活了，在学院研究出了光纤生产线，其技术领先于世界任何研究机构、生产企业，这就是你的能力，一种伟大的能力。” 被大佬这么夸赞，龙建华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其实只是一个截胡者而已。 不过，挖草药、种植中草药、争取杂交水稻种子好像不是截胡的。 “七九年四月份被京都邮电学院特招为理工研究生，七九年十月份被香岛华文大学聘为客座教授，还被颁发荣誉管理硕士学位，呵呵，前无古人，我因你而骄傲。” “一兴奋就讲偏了。我们之所以要来你家里吃饭，就是要向你传达一些话。” “首长说了，欢迎你随时回家，欢迎你回去投资。” 看到龙建华只是看着他，并没做出任何回应，叶老师诧异地问，“建华，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龙建华一愣。 这么简单？就这两句话？ 连忙说，“谢谢老师！我现在虽然实力还很不够，但一定会参与到改革开放的潮流中去，为国家的发展做出一份贡献。” 潘书记在旁边补充，“首长的意思，你的通行会畅通无阻，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但是，你说过要让家人来香岛过年，这事不好办。” 龙建华抬头看向他，不说话。 潘书记脸色没变，“原因你应该知道。你爹是我国主战坦克发动机的负责人，现在又是新一代军舰发动机研究者，他的出行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尤其是那些外国势力。” “你不要认为邦交正常了，所有关系都会好转，其实暗地里还是一样；所以，他不适合出来，你叔叔也一样。” 他的大喘气，把龙建华弄得紧张了一下，以为还有别的考虑，没想到是这样。 其实，自从父亲研制成功过那款柴油发动机后，他就有过这样的想法。 之所以提出他们来这里过年，其实只是一种试探方式而已。 潘书记继续说，“你爷爷奶奶、外婆、妈妈、婶婶、大姨以及你的妹妹们，都可以随时出入；当然，你的两个舅舅、小姨家也是一样，只要他们能办到的合法手续就行。” 祖宗十八代加上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都说出来了，还帮着分了亲疏。 同样的，龙建华对他也表示了感谢。 感觉他没开始那般不顺眼了。 这时候，他的心才完全放下来，安安稳稳地在胸腔里稳健地跳动。 正事谈完，叶老师把门拉开，笑道，“建华，这么多大部头，还都是英文的。你这么大一个老板，也还看书吗？” 龙建华苦笑，“老师，必须看啊。我去现场的时间不到三分之一。华文大学图书馆的书我已经看完，这段时间正在香岛大学图书馆看书。” 叶老师从书架上抽下一本《零缺陷管理》简单地翻翻，“看样子这本书你也看过了，里面有翻过的痕迹。” “对，我们正准备采用质量管理体系进行管理，这里面很多东西都要借鉴。不要小看这种管理方式，曾经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六四年，米国海军强推零缺陷计划；六五年，岛倭国开始实施零缺陷管理。” “人家的产品为什么受欢迎，不但有持续的技术进步，更因为有良好的管理方式。” 叶老师看着他，“你说你的企业准备进行一种新的管理模式？” 见龙建华点头，诧异地问，“十月出版一本《6s现场管理》，接着又要推出一种新的管理模式。这么说来，你现在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管理创新上了？” “可以这么说。” “唉，建华，我不知道你的决定对不对，因为管理确实也很重要。但是，我觉得你有这样的天赋，在技术研究方面也应该会有很突出的成绩。也许，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优秀的管理学家，少了一个顶尖的科学家。” “老师，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搞研究，研究院内，我还是参与了很多项目的，只不过这个阶段的重点是管理而已。研究研究技术，研究研究管理，在这两个方面倒换倒换，也是一种放松的方式。” “哈哈，你这思路果然与旁人不一样。人都说精力有限，可你却认为在文理之间倒换是放松的方式，还能取得这样的成绩，真是不可思议……毕竟没经过验证，你认为你接下来的质量管理体系会成功？” “老师，您看我这里的管理书籍，大部分都是经典的；我所做的，其实就是对它们进行抽象，然后加入符合这个时代特点的元素，并不是完全无基础的创新；6s现场管理也是这样，岛倭国早就弄了2s、3s，我只是增加了三个s。” “再说，我是老板，我说要推行，那就只能推行。成功与失败，最后的结果都是我承担。但我相信会成功，因为公司企管部已经推演过了。” “唉，你们这样的企业运作我不懂。也许，这才是为什么人家这么发达的原因。你才过来四个月，就已经达到这种程度，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啊。” “建华，白刚鹏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你把光纤技术的一些设计理念向他讲解一下。那个项目已经启动，生产工艺和设备是重点。如果可能，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去一段时间，即使到长鹃，我们的交流也要方便一些。” “行，我春节回去。到时候去给您拜年。” 第249章 一不小心成了重点 一起吃完早餐，等叶老师他们一行要去香岛大学，龙建华才发觉事情不对。他们一行四人，只有潘书记能听懂粤语，叶老师会英语，其他两人只会国语，总不能让叶老师他们两个跑腿？ 那些人分明是把他们交给了他，让他去安排啊。 心中万头草泥马跑出去后，对叶老师说，“老师，我送你们过去。” 叶老师下意识地摆手，手掌随后停在半空，脸上露出些许尴尬。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哦，好，那就只能耽误你一天的时间了。” 打电话确认他要找的人后，龙建华开车送他们过去。 他在香岛大学图书馆看了近十天书，对那里的建筑布置情况了如指掌，很快载着他们来到办公楼下。 “建华，一起上去。” 看到龙建华没有下车的意思，叶老师说了一声。 他只能把车停进停车位，然后和他们一起进楼。 “请问是京都邮电学院的叶院长一行吗？” 刚近大厅，就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走过来，操着蹩脚的国语问。 他们的样子太明显了。白刚鹏和辛处长一直左顾右盼，潘书记也偶尔为之。 叶老师点点头，“对。是黄校长让你来的吗？” “是。我是黄校长的秘书，叫我尼克就行。请跟我来。” 白刚鹏走在最后，跟在龙建华后面低声嘟噜，“好奇怪的姓。是个华人啊，有姓尼的吗？” 幸好叶老师正在和尼克讲话，他没有听见。 龙建华也装作没听见，跟在叶老师后面往前走。 潘书记稍微放慢脚步，低声对他说，“没准这是香岛这边的姓氏。不要说这些，少说多听，注意形象。” 走上三楼，黄校长已经等在那里。 听尼克介绍后，他把手伸向叶老师，“叶院长，欢迎。” 待叶老师把潘书记、辛处长、白刚鹏介绍给他时，他上前一一握手。 在介绍龙建华的时候说，“这是香岛华文大学客座教授龙建华。” 黄校长一愣，但还是笑容不变地和他握了手，“欢迎！” 龙建华也微笑着和他握手，“很高兴见到您。” 被叶老师会这么介绍，他还没反应过来。 双方分宾主坐定后，很快又有三个中老年进来，分别是工程学院的院长、教务处处长和一个工程学院的教授。 他们的谈话对于龙建华而言是枯燥的。双方谈的是一些交流合作的意愿，学科、学术交流的可能性…… 二十来分钟后，双方的主要议题交流完毕。 工程学院院长康盛星看向龙建华，“请问龙生是不是重世公司的？” 龙建华点点头，“正是。” 康盛星扭头看向黄校长，笑道，“龙生就是香岛申报专利最多的企业老板，香岛华文大学的客座教授。” 黄校长看向龙建华，“叶院长介绍的时候，我还感到很奇怪。这就对上了。龙生，据说你们公司有我们学校的各种毕业生三百多人，是不是真的？” 龙建华点点头，“上个月的统计结果是三百二十七人。昨天又招聘了一场，不知道会有多少。他们的能力都很强，我们这些做企业的，要感谢贵校培养了这么多优秀毕业生。” 黄校长呵呵笑道，“学校培养学生是应该的，还要感谢你给他们机会。” 康盛星接过话去，“龙生，我们查了一下，以你个人名义申报的专利达到一百六十八项，排在第二名的有三百七十六项，比我们学校的专利都多。我想请教一下，你怎么会有这么多专利？” 龙建华心中涌现万句p，自己在这里也被人研究个底掉了。 “康院长，是这样的。我们公司的设备都是专利产品，有一些是我最先申报的，都是一些核心专利；后来为了保护这些专利，申报了更多的外围专利。至于专利数量，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有这么多。” 康盛星看着黄校长哈哈大笑。 黄校长弯起食指在桌上不停地敲。 龙建华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转头看了一眼叶老师，发现他正呆呆地看向自己，旁边的辛处长、潘书记也是；转头看向白师兄，也是睁大着眼睛、嘴巴微张地看着自己。 好……这数量确实多了些，时间也短了些。 不过，你们不是两校之间的交流吗，怎么扯上我的专利了？ 他轻轻地咳嗽一声，四人这才回过神来。 一脸羞赧，失态了。 康盛星问道，“龙生，我听说你们重世公司有一百多名研究人员，大部分都是从欧美过来的，有不少教授和副教授；我想和你商议一下，能不能和他们进行交流，或者聘任他们为我们学院的教授、副教授。” 龙建华略一沉吟，“这个要尊重他们个人的意愿，他们现在的科研任务比较繁重。如果贵校有哪方面的需求，我可以向他们传达。” 黄校长笑道，“龙教授，感谢你为香岛请回这么多人才。你的举动，比我们这些大学来的还要果断，为香岛的科学事业带了一个好头啊。” “年前，康院长还说要去拜访你，参观你的研究院以及生产工厂，没想到你今天亲自来了。” “鉴于你在科学事业上的作为，我们已经讨论通过，决定授予你香岛大学荣誉理科博士，聘请你为客座教授，不知你意下如何。” 龙建华被这话砸晕了，才成为荣誉硕士不久，这么快就成为荣誉博士了？又成了人家的客座教授？ 叶老师心里有点苦。 龙建华七月份的时候就开玩笑说硕士毕业算了，跟着他读博士，他哪敢答应这样的事情啊。 现在人家主动授予他荣誉博士，还被聘请为客座教授。 虽然此博士非比博士，但不说光纤技术，就算排名第一第二的五百多项专利，实实在在的博士水平啊。 潘书记内心生起惊涛骇浪。 这个龙建华有这么牛逼吗？ 确实有这么牛逼。 五百多项专利，人家主动授予博士，聘请为客座教授。 难怪为了这么一个小青年，上头专门派出这支四人小队，临行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注意说话的方式。 龙建华短暂错愕一下后，带着激动说，“感谢香岛大学的关注，我很荣幸能获得荣誉理科博士和客座教授。” 本来是打酱油的角色，一不小心就成为了重点。 第250章 再次大学演讲 按照惯例，客座教授必需有一场讲演。上午已经来不及，就安排到下午。 上午的剩余时间，黄校长带着叶老师一行参观了图书馆和三个实验室。 和黄校长一行吃过午餐后，龙建华小憩了一会。 下午四点，龙建华和黄校长、叶老师一行走向报告厅。 走进去，发现可以容纳一千人的报告厅，除了最前排正中还有几个位置，其余位置已经全部坐满，比香岛华文大学那里要火爆多了。 黄校长首先走上讲台，对着麦克风说，“各位同仁，各位同学，今天临时举办一场客座教授的讲演。” “为什么是临时的。因为我们以前已经有打算，但尚未和本人协商；没想到，他今天因为有事亲自来了，征得他的同意后，我们举办了这一场讲演。” “我们这次聘请的客座教授，也许有人知道，他出版了一本风靡世界的《6s现场管理》，被香岛华文大学聘为了客座教授。” 此话一出，下面马上响起嗡嗡声。 黄校长也不打断他们，待声音稍降后继续说。 “也许有人要问，我们没有管理学科，为什么要聘请这样一位教授，是不是在挤占学校资源。” “我在这里要告诉各位，这位教授不止是管理专家，还是技术专家。他名字排在第一或以个人名义申报的专利有一百六十八项，排在第二名的有三百七十六项。” “哗～” 下面激烈的掌声骤然响起，还伴随着欢呼声、惊讶的叫声。 别的不说，专利数可是一个硬数目，没假的。 待声音稍微减弱一些后，他双手往下压压，“他创办了一个企业集团，目前销售额一千五万美刀。” 看到下面嗡嗡声又要起，他提高声音说，“但是，他的第一家企业只是七九年九月十六日才开始成立的。” 下面要减弱的嗡嗡声马上哗然。 九月中旬才成立，现在才三个半月，厉害！ “在他的公司里，有我们学校三百多位毕业生，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一百多位专家学者。” “鉴于以上种种卓越表现，我们香岛大学决定授予他荣誉理科博士，聘请他为客座教授。” “下面，有请重世公司董事长龙建华上台！” 在雷鸣般的掌声中，龙建华快步走向台，朝下面鞠躬致意。 “哇，这么年轻！” “哇，靓仔诶！” 白刚鹏坐在叶老师右侧，把头伸到左侧的辛处长身前两眼冒星星地说，“老师，龙师弟还真像那么回事。” 叶老师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这词用的…也真是。他这是自信。” 接着看向台上叹道，“没想到，建华的能力这么强啊，难怪他不想按部就班。他来到这里，不知道算不算是我们的损失。” 坐在他左侧的潘书记很茫然。 损失吗？ 香岛也是我们的。 不是损失吗？ 赚的钱都是他自己的。 那房，那车，那据说是什么xo的红酒……太腐败了！ 一个靓女端着一个托盘走上前台，上面放着一套博士服。 跟在她后面的是尼克，他也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本证书。 黄校长把博士服拿起递给龙建华，龙建华拿起向台下展示一下，然后套上，接着把博士帽戴上。 黄校长将流苏往他肩后拨过去，然后拿起博士证书递给龙建华，两人合影。 靓女把博士证书接过去后，黄校长又把客座教授证书递给龙建华，两人再次合影。 黄校长哈哈一笑，走到麦克风前说，“下面，请我们的荣誉博士、客座教授——龙建华先生讲演。” 龙建华把证书递给靓女，说了一声“谢谢！” 走到麦克风前向台下鞠躬以后，他笑道，“今天，我很荣幸很被香岛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同时被聘为客座教授，这会是我一生的骄傲。” “同时，正如我在香岛华文大学说的一样，今后香岛大学也会因为聘请了我而骄傲。” 台下掌声轰然响起。 只有叶老师四人顿时茫然，连忙看向潘书记。 潘书记反应过来，马上把龙建华的话翻译成国语。 听了他的话，叶老师露出微笑。 够自信！ 辛处长什么都没想，脑袋里懵懵的。 白刚鹏大喘了一口气。 这个龙师弟，这样的话也敢说，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有这么胆大的一面呢。 翻译过后，潘书记尴尬上脸。 这也太骄傲、太狂妄自大了？ 转头看了一下鼓掌的人，竟然有白发苍苍的老者。 这些都是学校请来的演员，不然怎么没人呵斥他呢？ 看到黄校长笑眯眯的也在鼓掌，他凌乱了。 麦克风前，龙建华继续说，“黄校长刚才介绍了我的情况，我自己听了都有些惊讶，因为也可以说是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 “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我的公司。目前香岛市场上，每卖十桶方便面，其中就有八桶是我们生产的；每卖十根火腿肠，有六根是我们的。美味食品，有的朋友应该吃过。” 看着台下呼啦啦地举手，龙建华呵呵一笑，“感谢大家以往对我们美味食品的支持，希望你们继续支持。” 台下哄然大笑。 听着潘书记的翻译，叶老师笑骂了一句，“这家伙，把一堂严肃的讲演变成了什么。” 龙建华继续说，“香岛现在的石英钟和收录机，每卖十台，至少有七台是我们的。在座的各位，我估计买的就更多了。不过，这个不容易坏，我们的承诺是使用十年，所以只能请各位要增加购买的时候选重世的。” 待台下的哄堂大笑稍微减弱一些后，他继续说道，“我还生产电视机，质量也保证使用十年。只不过在年前才有产品出来，在这里就不做广告了。” 一个青年老师站起来大喊，“龙教授，你还是做了广告！” 龙建华哈哈一笑，“对不住，做企业的，可能顺口了。” 随后，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从内心讲，我确实不是来做广告的。” “在座的各位不妨想想，我们的收录机是九月中旬投产的，火腿肠和方便面是十月中旬投产的，石英钟是十一月底投产的，为什么能占这么大的市场份额？” “为什么我能保证收录机、石英钟和电视机能使用十年？这就牵涉到我们的设备、技术和管理理念。” “人类要研究生产设备，是为了提高生产效率……” 第251章 真不是捧杀 启德机场候机室，开往京都的飞机马上要登机，龙建华坐在叶老师对面，一脸无奈。 “叶老师，怎么今天一定要回去呢？不是计划明天才走的吗？” 叶老师呵呵笑道，“你帮我们订的宾馆，耗费多大？既然还有机票，事情也办完了，为什么不今晚回去？今天八点半可以到家，明天就可以上班，能多做多少事情？” 指指白刚鹏，“你还要在这里呆一个星期，可不能住宾馆了。八百块钱一晚，没必要浪费建华的钱，住到他家里去。” 白刚鹏嘿嘿笑道，“我听不懂粤语，也听不懂英语，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住在那里也没意思，更何况龙师弟那房子比宾馆还好。我都和他说好了，就住到他家去。” 龙建华在旁点点头，“老师，您放心，在香岛，委屈不了白师兄。” 辛处长拍拍他的肩，“龙建华，没想到你的实力这么强；当然，我不是指的金钱，而是科技方面。但无论金钱还是科技，你现在都已经是我们京都邮电学院的骄傲。” 龙建华呵呵一笑，“辛处长，你这就是捧杀我了，距离这一步还早得很呢。” 潘书记摇摇头，“这还真不是捧杀你。龙建华，我以前以为你只是有点钱，弄了一个光纤。这次出来，才知道光纤对一个国家有多么重要，才知道你那成果的伟大。” “传闻你是为钱而来的，看到你对科技的投入那么大，我认为你是为了科技而来的。包括你刚才在香岛大学的演讲，其实掩盖不了你追求科技进步的理想。我在听你演讲的时候一直在反思，最后发现，没有钱，就没办法研究高科技，就很难跟上人家的脚步。” “就如邮电大学的原子吸收光谱，我们自己不能生产满足需要的，到外面买需要外汇；可国家大了，叶院长找不到外汇；而你这么一捐赠，学院的科研就不会中断，可能会很快出现成果。” “说实话，你的讲演我开始觉得很狂妄，完全没有传统的中庸之道。但我看到无论白发苍苍的老者，还是年轻的老师，都被你的讲演吸引了，这事也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一个人有能力，那就要展现出来。有那么多专利，有先进的管理模式，你有那份能力，能说那样的话。” “你的讲演很通俗易懂，让我都知道了设备、科技、管理对企业、对社会进步的绝对贡献。今后，我也会尽我所能，在这方面做出一些贡献。” 越听他的话，龙建华觉得他越可爱，潜意识中的那点蔑视烟消云散，最后产生了尊敬。 这个小老头，也是性情中人。 目光也独到的，竟然能从这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找出蛛丝马迹，不简单！ 第三次催人登机，叶老师拍拍龙建华的肩膀，“我等着你来给我拜年。” 龙建华嘿嘿笑道，“决不食言。” “电子表、石英钟、方便面和火腿肠，我就带走了，不跟你客气。” “哈哈，不用客气。” “光纤生产线的有关技术，你可要把白刚鹏教会了，不然还要来找你。” “放心，老师。白师兄本来就知道，只是一些细节不确定而已，很简单的。” 辛处长拍拍他的肩，哈哈笑道，“龙建华，向你提个意见，你那个什么xo确实不好喝。刚才我在那里一看价格，还死贵死贵的。下次再来，我要喝白的。” 龙建华也哈哈一笑，“成，下次喝茅台。等会飞机上就有茅台喝，的，把昨天那一顿补回来，不过不要喝醉了。” 他哈哈一笑，拍拍龙建华的肩膀就走。 潘书记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谢谢！京都再见！” 龙建华微微一笑，“谢谢。再见！” 都在不言中。 两人回到车上，龙建华问，“白师兄，今晚带你去香岛特色海鲜？” “不不不，太贵了。你做的那个就是特色，回家吃。” “白师兄，你师弟是一个这么大的老板，还是两个大学的教授，做一顿饭的成本是很高的。” “高不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师弟。要不，你做一个，我做两个。” “师兄，你还会做菜？不是北方男人都不进厨房吗？” “那是结婚以后，结婚以前还不是做得呼呼的？你嫂子上下午班，不做的话，小家伙们怎么办？” “龙师弟，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这么捐赠也不是个事。万一别的老师或学校来找你，你也要捐赠？” “哈哈，白师兄，你说我在邮电学院认识几个人？我一个高中生，又这么会有别的学校来找我？” “如果你的高中来找你，怎么办？” “量力而行呗。该捐还是要捐的。” “也对。高中没有什么大家伙，不需要多少钱。” 最后，两人还是在家自己做着吃，三菜一汤都是龙建华弄出来的。 这回，龙建华问了白刚鹏是和白的还是红的，结果他愿意喝白的，于是拿出一瓶茅台。这东西，在香岛多得很，还便宜。 聊着聊着，白刚鹏忽然说，“龙师弟，于克辉不见了。” 龙建华一愣，“院长的学生，多威风，怎么会不见了呢？” 白刚鹏也是一愣，随后呵呵笑，“我都忘记你都不知道后来的事情。他九月底就被老师开了，被打发去看门。” “我们都不知道，那家伙竟然帮李正凯办事，你的工作进展都向他汇报；还有学弟学妹看到他想进你的实验室拆设备，不过可能没成功。” “之前，老师安排他做的实验，没一个有结果的。听说这个情况后，老师干脆把他退了，学校也把他调离了教学岗位。” “十二月中旬，有信息传出说老师马上就要被提为院长，到下旬他就不见了。” “学校组织去他家调查，你猜怎么着？他老婆孩子都不知道他去了哪，上个月二十二日以后就没见过他。可以说毫无征兆。” “来这里出差前，老师还在过问这事情。” 沉吟了一会后，龙建华笑道，“不是被灭了，就是像我一样出来了。” “管他的，喝酒！” 第252章 历史由我创造？ 白刚鹏一直呆在京都，又在叶老师这样的高端人物身边，很多消息都比较灵通，不是远在香岛的龙建华所能比拟的。 两人喝着酒，慢慢地聊着。 直到八点半，露台上的电话响起。 “龙生，我要回家！” 刚拿起电话，宇文星很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震得他不自觉地把听筒拉远一些。 龙建华不解，“又怎么啦，受委屈了？慢慢谈呗，总会有谈成的时候。” 宇文星大声嚷嚷，“现在不是谈的问题，实在太热情了，我受不了了。一天两顿酒，把我的脑袋都烧糊涂了。” 龙建华哑然失笑。 “实在不行，那就回来。供应商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你不可或缺。” 上月二十六日他们到的内地，找到当地县政府，人家很客气地接待，但就是不给回复。 讲什么，人家呵呵笑地听着；但实质性的回复，没有。 二十八日，他们找到一家电视机厂，心中很激动。 去和当地县政府谈，结果还是一样。 宇文星觉得这不是办法，径直找到省里，在辗转介绍了几个部门后，最后来到计委。 领导们很重视，听取了他们的想法，问了一些项目的具体事情。 有个领导低声嘟噜了一句，“我们正在考虑国营企业扩大自主权试点，但没考虑过和别人合资；这种操作模式，国家不允许。” 初步谈过后，计委的人说要请示上级，请他们到招待所先休息一下。 从此开始，每天都是酒局。 开始是早餐都有人来陪酒，经过极力推脱，改为只有中午和晚上。 也从此开始，双方每天都谈一会，但都没进入实质性内容。 宇文星遵守着龙建华“要有耐心”的精神，带着人马每天去和人家谈。 土地和人员的问题经过三天达成了初步共识，但能不能占股、能占多少的问题，一直没能进入实质性谈判。 这些关键点不能确定，其它的都是空谈。 元旦那天，宇文星陷入绝望，决定撤回香岛，不再谈了。 当他把这个想法告诉龙建华的时候，他也觉得很无奈。 现在想做这样的事情确实早了点，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回来就回来，因为他不在，有些工作进度已经减慢了不少。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计委几个领导赶到，请他们再呆几天；说他们正在讨论，部委的领导也马上就到。 从此，每天进展多一些。 今天忽然要回来，也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既然这样，那就回来，不能追求够不着的东西。 电话那边传来哈哈大笑，“我就说嘛，龙生不能让我在这备受煎熬的。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协议已经谈成！” “我们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总经理、财务总监、销售总监由我重世派遣，他们派董事长、生产总监、采购总监，技术和专利许可每五年一签；生产线设备和生产技术由我们提供，还有百万美刀的流动资金。” “合资的工厂是以会洲市的电视机厂为基础，向外征地一千亩。我们今天去看了，位置还不错。” “龙生，我厉害？从此，岛倭国、南棒国的那些彩管，让他们通通见鬼去！” 听着这个消息，龙建华马上呆了一下，接着极度兴奋。 这历史由我创造？ 在前世，第一家中外合资企业是八0年五月成立的京都航空食品有限公司，是香岛女企业家伍淑清在内地创造的一项历史。 她创办的京都航空食品公司在国家工商行政管理局的档案记录上摘取了00一的注册编号，被风趣地称之为“天字第一号”。 这么说来，这个“天字第一号”的花就要落入重世怀中了？ “龙生，你没被吓坏吗？” 龙建华深吸一口气，哈哈笑道，“这点小事还花了十天时间，办事效率太低，不值得骄傲。” 宇文星“呃”了一声，半晌才说，“龙生，你厉害！” “讲真，龙生，我们明天就回来了。” “合同的事情定下来了？” “还没，只是草签了一个协议。他们想在签完正式合同后搞个奠基仪式，我根据你的时间，把日期定在二月六日，那天适合签约、动土什么的。” “再说，他们也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地要圈起来，里面的住户要迁出去，一大堆事情要做。” 龙建华想了想，最后汇成一句话，“辛苦了，回来。” 他其实还想问。 草签协议，万一重世反悔呢？ 征集一千亩地，把里面的住户清理出去，岂不会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他没说，是因为他已经决定去建这个厂，只要对方不撕毁合同，他是不可能做那种事情的。 放下电话，搓着脸走向餐桌。 “天字第一号”，也不错。 “龙师弟，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我高兴吗，很明显吗？” “不是很明显。但我对你很熟悉，所以看得出来。” 他走到镜子前照照，确实有点外露。 “我们和广粤省草签了一个协议，准备到内地办一家彩管企业。” “等等！龙师弟，你说你们要去内地生产彩管？内地的黑白电视机还没几台，你们的彩电卖给谁？” “卖给五大洲啊。世界那么大，哪里不能卖？” “你的意思是拉出来卖给外国人？” “白师兄，我们的产品如果只盯着香岛，只看着内地，那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你不知道吗，京都长城风扇厂的风扇在香岛、中东和米国的销量很好？” 白刚鹏抓着一个生蚝认真地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这么说来，我们也有产品是国外不能生产的了。” “不是人家不能生产，而是没有我们的好。” 他把生蚝放下，“龙师弟，国家真的允许你去办厂？这么说来，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办厂开商店？” 这脑回路，不是举一反三，而是引爆空间了。 龙建华摇摇头，“不要想那么多。我们投资六千多万美刀的设备和技术，还有一百万美刀的流动资金，最后才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白师兄呆了呆，又拿起一个生蚝…… 第253章 利用石油危机赚快钱 宇文星确实是迫不及待地想回来了。 第二天中午，他就带着一行人回到公司，他嗵嗵嗵地走进龙建华的办公室。 “龙生，这短短十二天时间，掐头去尾四天，八天时间，把以前三十年喝的酒精汇总到一起，又喝了一次，真是受不了。” 龙建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好像你十八岁以前喝过酒似的。” 宇文星鼓着眼睛看了他几秒，“不说三十年，十二年还是有的？” 接着挥挥手，“算了，不跟你扯这些。” “龙生，说实在的，这次还算成功……除了喝酒。据我了解，香岛也有企业过去想要办企业，绝大部分都回来了，只有几家还在坚持。” “我们因为策略比较灵活而务实，加之项目大，所以很受重视。自京都来了一个人参与谈判后，进程明显加快。” “他们也有担心。我们的彩管从没生产过，现在还停留在纸面上，担忧到时候能不能产出产品来。” 见龙建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脖子一挺，“确实，我也有这个担心。两千来万的真材实料，第一个上亿港币的大项目呢。如果没把握，我们还是趁早撤退。” 龙建华笑骂，“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你就把行放到肚子里去。下午早点来碰个头，有几件事需要落实一下。” “还等什么下午？我看刘胜男就在办公室，上午就解决，下午好做事。” 龙建华拿起电话给刘胜男拨过去，果然在。 等她过来以后，龙建华开头，“我觉得有三件事已经时不我待。由于宇生出差在外，所以一直没进行讨论，今天利用这个机会讨论一下。” “第一件，我们重世工业公司现在的高层还只我们三个，结构很不合理。我想把石英钟公司的李艺童聘为公司的采购总经理，恰好下周有供应商大会，他也算正式露面。你们还有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他们两个的股份加起来还没百分之一，自然没合适的人选。 宇文星到来后，把公司的关系捋顺了一下，不再由重世投资公司控股下面这些公司，而是增加了一层，那就是重世工业集团有限公司，由这个公司来控股。 重世投资还是龙建华独资，重世工业集团则多了宇文星、刘胜男两个小股东；今后，那些对公司有贡献的人，其奖励的股份也在这里面。 薪水也重新规范，龙建华年薪五十万，宇文星三十五万，刘胜男二十五万；二级单位正职十五万，副职十万。 都是港币。 “第二件，电视机投产后，公司的流动资金相对富裕，我看原油价格一路上涨，从去年三月的每桶十三美刀涨到了现在的每桶二十五美刀，我认为还会继续涨下去，所以想利用这个机会赚一把块钱。” 其实，这也是昨晚才想倒腾这个的。 这个应该是稳赚的东西，那么多美刀在那里闲着不利用起来，截的哪门子胡？ 刘胜男看着他，“龙总，现在账面上有三千多万美刀是不错，可这么大一笔数额，如果买原油，我们存放到哪里？” 宇文星开始也很激动，听到她的话后也露出疑惑的神情。 龙建华摇摇头，“首先，我们不需要买原油，米国在七八年就推出了取暖油期货，在香岛就可以购买；第二，我们也不可能拿出全部美刀做这个，正常生产是不能耽误的，正常生产才是大前提，是根本。” “之所以想弄，就是想如果弄得好，说不定可以翻番。相对于正在贬值的港币，这是很划算的快钱。” 宇文星有些愁，“可我们没有懂这方面的人。” “不要懂多少，只要能预判形势即可。你们应该知道股票买卖，那是全额交易，有多少钱只能买多少钱的股票，是百分之百的金额投入。” “期货不同，它是保证金交易，投入可多可少，以小博大，只需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的保证金就可以做。” “当然，我们也可以请人操作，但不一定能找到合适的人。这个，我想要宇生负责，因为刘总接下来还有很艰巨的任务。” 现在通讯不发达，不像今后有什么t+0的方式，所以没有那么多波云诡谲，只要掌握了大趋势就能稳获利。 而龙建华就掌握了这个大趋势。 这波石油危机始发于七八年伊朗推翻巴列维王朝，他们停止石油输出60天，引起全球原油抢购风潮，价格也一路上扬。 今年九月二十日，两伊战争将会爆发，两国石油生产完全停止，造成世界原油供应雪上加霜，到年底会达到每桶四十一美刀。 宇文星很愁苦地问，“龙生，你觉得我能承担这副重任？” 龙建华哈哈一笑，“不要想得这么复杂，其实很简单的。你去开个户，问问规则，然后电话联系就是，有客户经理帮你操作的。你也可以叫上黎焕新帮忙。” 宇文星很纠结地点点头，“那我就试试。” 龙建华拍拍手，“这就对了。下面进行第三件。宇生刚刚上内地转了一圈，草签了一个协议，计划年产五十万台彩管。” “资金问题，我来解决；技术问题，也由我解决。销售问题，只能由你刘总解决了。” “我的想法，这五十万台彩管都要由我们内部消化，意味着要卖掉五十万台彩电。如何开拓销售渠道，如何加强销售队伍，这件事就只能靠你了。” 刘胜男凝重地点点头，“龙总，五十万台的规模何时达成？” 在桌子上用手指划了几个圈后，龙建华淡淡地说，“今年九月份。” 刘胜男松了口气，宇文星却跳了起来。 “不可能！没这么快！” “龙生，二月六日才正式签合同、奠基，十六日就是春节，这二月份就过去了；九月达到规模，意味着六七月份就要投产，中间才几个月？” “这一块不用担心。不就是基建和设备的事情吗？模具加工比较简单，给加班费就可以抢出来；其余设备，向供应商加急采购；基建方面简单，只要钱到位，人家可以三班倒。” “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销售这边。这里五万台才投产，九个月后要销五十万台。” 刘胜男握握拳头，很坚决地说，“请龙总放心，销售不会拉后腿的。” 龙建华拍拍手掌，“那好。接下来是第四件事，分红……” 第254章 炒与烤 七九年，对于龙建华而言，重世投资旗下有重世工业和重世研究院两个实体。 重世研究院现在还处于投入大于产出阶段，每月净亏空一百六十三万美刀，折合港币八百一十五万。 原因在于科技成果如何转化这一块到十二月中旬才定稿，龙建华此前的专利什么的，都是无偿给各公司使用。 不过从元月份开始，各项技术就要收取一定的使用费。 每一家实体公司都属于重世工业控股。 重世工业从十月份就开始盈利，七九年总共盈利两千八百六十三万美刀。其中： 机械公司五百六十三万，方便面盈利八十七万，火腿肠六十五万，十一月底投产的钟表公司盈利二十七万，十二月投产的电视机亏损二百七十九万。 最大的一笔美刀盈利，就是用书款炒作的那次米股指数，三千万美刀。 之所以用美刀计算，是因为港币一直在贬值，龙建华要求尽可能地持有美刀，以规避风险。 两人看着二千八百六十三万美刀这个数据，即使平常喜怒很少行于色的刘胜男也露出了激动的神情，“这么多？我从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数额。” 宇文星拍着桌子说，“龙生，我本来只是想出来和你见识见识如何办企业的，没想到四个月的时间，竟然赚了这么多。比我老豆那个事务所强太多了。这样下去，真的会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律师。” 龙建华笑道，“没有宇生的努力，我们的场地不会在四个月内翻番，人手也不会及时补充到位；没有刘总的努力，所有产品不会这么顺畅的买出去，卖不出去就是白搭，只能亏本。” “不过，数目看起来这么大，到你们两个手里就不多了。按照我们先前的约定，前面五年都只分红百分之十。宇生占股百分之零点五，刘总零点三，分别只有一万二千多的八千多。” 宇文星嘿嘿笑道，“现在工资这么高，花不了那么些钱，美刀只是撑撑门面而已。龙生，你说的这波期货靠谱不？” “我看还是可以赚一点的。” 宇文星看向他，“这钱我不拿，放到那里面炒炒，可以吗？” 看到龙建华沉吟的样子，他有些着急，“放心，我不会临阵逃脱的，绝对不会把钱单独抽出来。” 刘胜男也看向龙建华，“龙总，反正这八千多美刀也没什么大用，我的也干脆放在里面炒炒。” 龙建华看着他们两人，“都放在里面炒炒？” “炒炒！” 两人同时点头。 龙建华拍拍宇文星的肩，“那就炒炒！宇生，这是我们自己的钱，都交给你了。” 接下来，刘胜男把两次投标失败的调查进度说了一下，虽然尚未完全调查清楚，但过程已经大差不差。 两队人马都是上了人家的当。 在投标前一天，两个小组都接受了掮客的吃请，接受了人家的小礼物，在酒桌上把底价泄露了出去。 宇文星嘟噜，“这两次投标的时间也真是巧了，相差就三个小时，难道没有塘慕公司在背后运作？” 龙建华呵呵笑道，“假如我们的人不去吃那顿饭，即使运作了又如何？这四个人是不能用了，你们两个处理。” “商场如战场，关键的时候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即使这次不出事，今后也会出事。” “销售公司要以这个例子为契机，进行一场‘五不放过’的教育。问题原因没查清不放过，责任人和员工没受到教育不放过，没制定出防范措施不放过，防范措施没落实不放过，事故责任人没处理不放过。” 这是安全事故五不放过，在处理这样的问题时，也很适合。 刘胜男连连点头，“这事，我是有责任的，我自己也要接受处罚。” 停了几十秒，宇文星说，“龙生，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要去那两家招标单位投诉，要求他们重新组织……” 马上又自我否定，“要求人家重新组织是不可能了。但不能这么吃哑巴亏，要把塘慕公司弄一下才行。这事我去办！” 龙建华问，“你准备怎么去办？” “办法很多，还是从专利和成本方面入手。我要他们收集那些专利内容的，应该收集得差不多了；泰兰国那家不好说，米国那家的成本一定比我们高不少……” 龙建华摆摆手，“成本不是大事，要知道我们的利润很高，他们最多把利润下调一些而已。” “专利的事情，我这段时间也想过，我们要把他们的专利找来进行分析。一是可以知道对方的情况，二是可以规避侵权，三是可以找出他们的漏洞。” “宇生，你还要在专利预警分析上琢磨琢磨，找一两个这样的高手。” 他哈哈笑道，“龙生，你的意思是找两个讼棍呗。找别人专利的漏洞，也找自己专利的漏洞；把自己的篱笆筑好，把人家篱笆扯开。” 刘胜男瞥了他一眼，翘起的嘴角掩饰不住她内心的笑意。 龙建华伸出大拇指，“到底是专业人士，说的话都和我们这些外行不一样。” “其实，这事发生了就发生了，我不想和他们继续纠缠不清。但是，他们这一笔得记着。”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收集塘慕公司的产品信息、研究信息、市场信息，还有财物信息等等，他们生产什么，我们也要生产什么，他们的产品在哪里卖，我们就要紧贴上去，和他们争。” “他们不是喜欢搞阴的吗？我们来明的，和他们正面刚，挤垮他们！” 刘胜男睁大眼睛看着他，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龙总，他们的产值有十来亿美刀呢。” 宇文星一拍大腿，呲了一下牙，“妈蛋，我怎么对自己下手也这么狠。” “刘总，其实重世机械的产值也不低。三个半月销售两千三百六十三万美刀，有龙生这么多专利支撑，不比他们差的。” “更何况，我们不会盯着他们的全部产品，只是盯他们的核心产品。” “龙生，你这个想法不错，我觉得可以实施，把他们架在火上烤，烤焦他们！” 第255章 混凝土泵车 发动机项目组内，龙建华和赵翰远面对面坐着。 “赵院长，我想生产混凝土泵车，你觉得我们多久能研究出来？” “这种车是技术密集型，有很多专利。若想快点生产，最好把人家的专利买下来。” “那还不如买他们现成的车。我的想法是，把那些专利研究一下，我们自己申报一些专利，最好能绕过他们的。这个泵车，今后的市场会很广阔，值得我们去研究。” “龙总，如果你想弄，我倒是可以找几个人来。他们不但对底盘有很深的研究，就是臂架系统也研究过。” “那就好，泵车也就四大系统，这两个方面有人，差的就是液压系统和电控系统，还有泵送系统。” “电控系统，我们发动机组可以研究；液压系统相对比较简单，我们也可以承担。” “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研究了。泵送系统我可以找香岛大学工程学院的老师，我听说那里有老师对高低压切换的机械有研究。” “龙总，这个项目就这么立项了？” “可以。赵院长，具体的研究路线和节点还请你规划一下，我找人研究他们的专利，我们双管齐下。” “龙总，你为什么忽然想起要生产泵车？” “我们已经在内地草签协议，准备合资办一个彩管厂。为了加快基建进度，我想采用全框架结构，质量好且速度快。更重要的是，那里已经有四个特区要建设，需要建大量的房子，这是一个最好的广告。” “龙总，你这是走一步看三步啊。泵车一旦研究成功，就为轿车和工程机械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只能算是相关。我们自己的cad好用吗？” “相对而言，功能性方面还有些差，我已经建议他们干脆分用途，譬如机械设计、建筑设计等，把一两样弄精以后再综合。” 龙建华站起来，“赵院长，那你先弄一下，我去香岛大学找找人。” 当他把来意向康盛星院长说明时，他哈哈大笑，“龙教授，这么快就想起我们了？” “对泵送系统，我们有三个老师进行了相关的研究，分别是袁丽薇教授、胡方毅副教授和任俊强副教授，其中胡方毅副教授还曾参与过部分泵送系统的设计。” 听到这，龙建华大为高兴，连忙说，“康院长，我希望这个泵车快速研究出来。能不能和他见一面，我们聊聊？如果可能，我这个项目还没组长……” 康盛星也站起来，“走，他应该在，他现在的研究项目还与泵送系统有关，是对现有系统的升级，希望还没被人家投资。” 听完胡方毅教授把研究内容和进展简单介绍后，龙建华大感自己来对了。 目前泵车的最大理论输送量是每小时五十立方，而胡方毅教授正在研究的是提高一半，并且已经有了一定的进展。 他有些苦恼地说，“这个项目是我们自己找的，经费不是很足，材料太贵，导致我们的研究不时中断。” 龙建华笑问，“胡教授，你们现在最需要什么？” 他掰着手指说，“第一是经费，第二是材料，第三是试验机会。” 龙建华朝他伸去手，“胡教授，这三样我都可以提供，保证你的需要。” 胡方毅和他握了一下手，“龙教授，你想投资我这个项目？” 龙建华摇摇头，“我不止要投资你这个项目，我还要研究泵车。在这里，我正式邀请你们加入。” 康盛星呵呵笑道，“龙教授，你这决定也特快了些。不过，你也是搞技术的，相信你不会走眼。” 龙建华怎么会走眼？ 对于混凝土泵车，他曾经就研究过很长一段时间，甚至想自己生产，只是由于资本不足，怕掺和不起那激烈的竞争，在项目调研完后，最终还是没有上，老老实实搞自己的机械加工，赚些小钱。 所以，他对泵车的技术进展有充分的了解，对各种参数也有充分的了解。 胡方毅教授刚才简单的介绍，就说明他已经瞄准了八十年代末期的水平；虽然不知道那些技术是不是他们这个组研发成功的，但他绝对会让他们成功。 听到康盛星这话，龙建华笑道，“从胡教授的介绍，我就知道他对泵车研究很深，正是我要找的人。” “胡教授，我想请你担任我们公司泵车项目组的组长，如何？” 胡方毅看着他，“你有什么要求？” “我今后要生产泵车这个产品，所以需要有相关的自有专利，不能被别人掐脖子。第一台是我们自用，只要能输送到六层楼即可，这一台需要五月份生产出来。第二台需要在九月份生产出来，输送到五十米以上。” “龙教授，这需要好的柴油发动机，你可能买得到？” “尽管放心，匹配的柴油发动机，我已经有三种型号。” 对这个，他有足够的自信，国内就有这样的柴油发动机。 “耐磨性材料，你可有较为廉价的来源？” “有。我们研究院里就有不少。” 国内那些新型不锈钢材料，被他买来了百余吨，就是为了研究这些用的。 给叔叔龙浩军的三个配方，其中就有一个是专门为这个准备的；七八年那个截胡配方，是用在阀门上最合适的材料。 “经费预算如何？” “说实话，我现在还没进行预算，但这个项目是下一阶段的优先项目；其余项目都不缺资金，这个项目更加不会缺。”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的项目，你前期研究的花费，我可以照付。如果你不愿意加入我们的团队，我可以对你们的项目进行投资，但进度要按我们的来。” 胡方毅伸出手，“龙教授，我愿意加入这个项目，也愿意担任这个项目组的组长。” 康盛星笑道，“你们两个厉害！不到半个小时就决定了一个项目合作。既然这样，龙教授，我也冒昧提个请求，去你的研究院拜访一下，如何？” 龙建华大笑，“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又一个项目可以进入研究阶段，不能不兴奋。 第256章 推广质量管理体系 元月十二日上午九点半，重世工业租用的会议室内，龙建华和宇文星、李艺童、钟意新和两个记录员坐在一边，他们的对面是一百六十七名供应商代表。 这是重世筹划了一个多月的供应商联谊会，也是推行认证的一次通气会。 一百多位代表，代表了一百零二家供应商，每月交易额从二十万港币到百万美刀不等，来源地有香岛、岛倭国、南棒国、米国。 岛倭国的彩管厂家没来人。人家现在是卖方市场，重世的需求每月还不到五千个，加之自己有严格的管理，这些原因决定了人家不来掺和。 李艺童致欢迎词，对个企业过去时间给予重世的支持表示感谢，也希望今后能进一步加深合作。 在快要结尾的时候他提出，八0年开始，重世工业将对供应商进行质量管理体系审核，合格者方能纳入公司的合格供方。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此前虽有采购人员透露过这种口风，但当着大家的面这么正式提出，说明这项举动会实质性推进。 短暂的喧哗后，李艺童把手中的稿子念完，放下讲话稿说，“今天是联谊会。各位朋友对我公司有什么疑问的，请当面提出。” 一个香岛小老板站起来问，“李总，你们那个质量管理体系审核是怎么回事？如果我们通不过，贵公司就不会使用我们的产品了吗？” 李艺童看了龙建华一眼，见他没有表示，便自己回答，“我们公司正在推行的质量管理体系，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持我们的产品质量稳定。” “之所以要对供应商进行认证，也是为了保证我们所用原材料的质量稳定，这是保证我们产品质量的第一步。” “如果通过我们的审核，说明贵厂的质量管理体系能保证稳定地提供符合我们要求的产品。” “如果第一次审核不能通过，我们会给一次整改机会，但不会再多。也就是说，没有通过我们的认证，不能纳入我们的合格供方。” 听到他回答，龙建华觉得李艺童很不错。不慌不忙，条理清晰。 第二个问题就是对龙建华而来的。 一个米国供应商不解地问龙建华，“龙先生，我们公司买了你的《6s现场管理》，通过实践，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效果，我们很感谢你的分享。” “现在重世想要对供应商进行质量管理体系审核，是不是可以说，重世想把自己的管理模式推广到相关企业？” “可是，每个企业都会有自己独特的管理模式，你们这么做，会使我们原有的管理模式受到冲击。” “还有，我们怎么知道你们的质量管理要求？” 龙建华微微一笑，“罗伯特先生，感谢你们公司买了我的书。按你说的，贵公司已经获得一些成效，我很高兴，你们没有白浪费钱。” 供应商们呵呵笑了。 “罗伯特先生刚才说我们想把自己的管理模式推广到相关企业，其实我们没这个能力，更没那个想法。” 看到他们的迷糊，笑道，“我们推行的只是管理的一个方面——质量管理。” “我们要保证产品质量，光靠我们自己内部的努力是不行的，还需要诸如在座的各位供应商的努力，保证我们元器件的合格。我相信各位的企业也是这么要求你们的供应商的。” 很多供应商微微点头。他们的企业都也对原材料进行检验，合格才能进厂。 “如果贵厂的产品质量合格且稳定，意味着有一套成熟的质量管理体系。有朋友可能和罗伯特先生一样有疑虑，我们的体系会扰乱你们现有的体系。” 一些供应商不停地点头，表示确有这种忧虑。 “我想告诉你们，不会有那种可能！” “确实，管理没有固定的模式，每个人对事情的处理方式可能都不一样；但是，做企业是不一样的，需要在消耗最小的情况下达到想要的效果。” 这回，点头的人更多。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我们现在是在九龙岛，如果布置一项任务，要求大家到香岛去，我想大家有很多办法。” “可以自己开车，也可以步行；可以坐出租，乘巴士，可以乘船，甚至可以乘船到南丫岛再去香岛……办法多得很。” 供应商们哄然大笑。 龙建华笑着继续说，“但企业的生产不一样，到香岛是目的，是结果。我们还需要保证这个过程，确保付出最小的代价，这种代价可能是金钱，可能是时间，也可能是员工的身心健康。” 供应商们略有所思。 “如果贵公司一直能保证产品质量稳定，说明这个过程控制是很严谨的，而我们的质量管理体系也是追求过程严谨，在这个方面是相通的。” “我们的质量管理体系并不是要大家怎么做，而是要验证过程的严谨，并且确认落实到位。” “所以还请各位放心，我们实施质量管理体系认证，并不会对各位现有的管理造成困扰；当然，如果本来就没质量管理思路、只是看天吃饭的，可能会造成困扰。” 他的话说完，大部分代表鼓起掌来，罗伯特几人甚至站起来鼓掌，把所有人都带动起来了。 重新落座后，有人提出疑问，“生产过程中会有独有技术，怎么能保证重世的审核人员不偷学了去？怎么保证他们不泄露出去？” 对此，龙建华笑道，“去审核的时候，那么多资料、数据，他们记不了那么多。他们去审核，只是找符合项，找现场是不是按照规定的来做，并不会研究数据与技术是否先进。” 其实，龙建华还真没想过要从这些供应商这里获得什么技术。 重世工业现在使用的技术，至少都是八五年的，比他们的要先进多了。 但他们那么想，那就要打消人家的顾虑…… 在随后举办的自助宴会上，有几家供应商走过来和龙建华说，他们企业已经决定接受重世公司的审核。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第257章 被收购？ 十六日上午，塘慕株式会社的人来了，而且级别不低，是战略副社长岛屋部时仁带着的四人团队，一个是翻译，一个是助手，剩下一个是销售经理。 自从龙建华提出紧贴战略后，只要有塘慕出现的场合，重世直接把价格下降到百分之十至百分之二十，使得他们的方便面设备在一个月内颗粒无收。 重世机械虽然单利下降，但九套设备到手，总量上来了啊。 塘慕也许急了，想要消除这个隐患，便向重世发出收购邀约。 赵惠仪在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龙建华恰好就在旁边，稍微思索后，让她要对方过来谈；她也是一个妙人，对方还没报价，她就把电话扣了。 她知道龙建华把重世机械当成核心产业，怎么会卖？ 既然说要他们过来谈，那就是有某种目的的。 上次开价两千万港币，也不知道这次开价多少。 人家副总亲自来，龙建华还是必须出面的。 双方落座后，龙建华面带笑容，用流利的国语说，“欢迎岛屋部时仁副社长莅临重世公司。香岛的气候和贵国一样，应该感到很适应，希望各位可以在这里渡过一段美好时光。” 那个翻译傻眼了。 这是什么语言？ 我只会粤语好不好？ 他面红耳赤地用粤语慢慢地说了一句，“先生，您能说粤语吗？” 龙建华“恍然大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粤语，还以为你只会国语。” 不说粤语，即便是岛倭语，他也会啊，但是就不说。 岛内部时仁疑惑地扭头看向翻译，后者连忙把刚才的情况说明，他只是点点头，再回过头来看向龙建华。 待龙建华把欢迎词再说一次后，六十余岁的岛屋部时仁堆起一脸皱子说，“很荣幸能见到董事长先生。我们这次过来，是想谈我塘慕株式会社收购重世机械的事宜。” 听他用岛倭语讲一遍，再听翻译用粤语讲一遍，心情就是爽。 “哦？塘慕想收购我的重世机械？” 略作沉吟后问，“贵方准备出什么价？” 岛屋部时仁身子一挺，终于把肩膀露出桌面，“我们开价十亿岛倭币。” 十亿岛倭币，那就是五百万美刀。 好“高”的一个价格！ 羞辱我吗？ 微微一笑，“塘慕株式会社很有钱很有时间吗？不远万里来消遣我？如果没别的事情，还请回。我很忙的。” 待翻译把话翻译过去后，龙建华笑着说，“我愿意以两千万美刀收购塘慕株式会社，马上发出收购邀约。” 扭头看向刘胜男，“你去对宇生说，要他起草一份收购邀约，两千万美刀收购塘慕株式会社。” 刘胜男抿嘴一笑，起身就走。 听完翻译的岛屋部时仁连忙说，“龙先生，是我口误，是百亿岛倭币。” 接着拿出一份收购邀约，站起来双手递给龙建华。 龙建华听完翻译的话对刘胜男说，“把金额增加到八千万。” 同时，有把他的收购邀约接过来，却并不看，只放在桌子上。 刘胜男听完龙建华的话，真的出去了。 岛屋部时仁听完翻译的话，额头上沁出点点亮光，拿出一块手帕快速擦起来，“龙先生，我们是很有诚意的。” 龙建华呵呵笑道，“塘慕公司有诚意，我重世机械也很有诚意。现在，让我听听塘慕为什么要收购我的重世机械。放心，我不会说你开始报价十亿岛倭币是没有诚意，只当是岛屋先生年龄大了，所以才出现口误。” 岛屋部时仁的神情一下子就萎了下去，再次只有脑袋出现在桌面上方。 “龙先生，我们塘慕株式会社是世界最大最先进的面食机械设备生产企业，有强大的研发团队，也有足够的资金投入，所以新产品层出不穷。” “您的重世机械虽然不错，但在强大的塘慕面前，也只是一个后起之秀。” “我想，您创建重世机械，是为了他今后走得更远，成长得更好，不想让其消失。” “我们收购以后，将把他当成香岛的子公司，独立发展；但是，总部那边会不断地注入资金和新技术，使之快速壮大。” 待翻译翻完后，龙建华饶有兴致地问，“岛屋先生，恕我冒昧，你怎么能保证你们有足够是资金和技术注入重世机械？” “据我所知，这一个月来，你们的方便面设备除去在你们国内卖过三套，其余地方一套都没卖出去。” “这就说明，你们的技术并不可靠，并不能保证重世机械壮大。我想，你们只是想买我们的技术。” 听着翻译的话，那个销售经理沃岛梅酷姿川脸色越来越红，拳头握得紧紧的。 他就是抢走泰兰国方便面生产线的操盘者。 这一个月来，他不知道重世发了什么疯。 虽然使用了不少手段，不但没打听到价格，却只看到他们的报价一直在降，使得他在南棒国和度尼国的六套方便面投标会上颗粒无收。 据同事反馈，在奥利亚国和楠菲国也是如此。 他们的生产设备每小时可以生产一百二十碗，但人家的却可以产一百五，价格比他们还要便宜一成；到第二家他们降一成时，对方的综合降价达到一成五还多。 买方有不是傻子，为什么不节省那上百万美刀？怎么不买生产效率的？ 所以，他们一个月内参与四个投标会，总共丢了九套设备的订单，引发总部大怒；声称如果不能扭转这种局面，他和另外那个经理将被解职。 五十来岁才爬到这个位置，怎么能轻易丢掉？ 可现实是，人家好像根本没有出售的诚意，只能靠岛屋君的三寸不烂之舌把他们说服了。 岛屋部时仁不愧是谈判老手，见过的大风大浪不少。 在经历数据打击后，他很快镇定下来，肩膀又扛着脑袋出现在桌面上。 “龙先生，技术研究是有一个过程的。不可否认，重世机械确实在这一步上抢在我们前面，但我们的底蕴深厚，很快就能超越重世。” “我承认，购买重世有一部分是技术原因；但从长远讲，那是优势互补。” “而且，这种优势存在的时间会很短，最多不超过三个月。三个月后，重世机械对我们已经不会有什么吸引力，我估计报价充其量千万美刀，你将损失巨大。” 第258章 各回各家 在战略上，龙建华是蔑视他们的，但战术上却很重视。 之所以要让他们过来谈，而不是直接拒绝他们的口头收购邀约，就是想和他们聊聊，探探他们的底。 他不想把社会发展进程加快，那样对他没好处。 所以在听到岛屋部时仁说到技术底蕴的社会，他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会。 “岛屋先生，我们的方便面设备生产效率是你们的一倍半，里面已经有很多专利，你们想在三个月内达到我们的水平，根本不可能。” 岛屋部时仁自信地笑道，“龙先生，你太高估你们的专利技术，也太小看我们的研发底蕴。我很自信，三个月内我们就会生产出不低于你们效率的设备；到时候，我们双方之间只有面对面的交锋。” “据我所知，你的重世机械成立不超过四个月，想来没那么雄厚的资本？” 他呵呵一笑，“岛屋先生，即使三个月内你们能赶上我们，但我们已经有了足够名气，你们就成了后来者，我们还是占据主动权。” 岛屋部时仁晃晃食指，“龙先生，你可能没注意到，我们塘慕是面食机械设备的专家，在这方面有无与伦比的话语权；即使你们独占市场三个月，我们凭在业界的影响，要想拉回客户也是易如反掌。” 这点是龙建华担心的。 在自己不能想拿出杀手锏的情况下，塘慕的名声是一个重世怎么也抵挡不了的优势，这是他们长期以来在消费者心中形成的口碑。 所以才有一位可乐老总说，“即使工厂在一夜之间被烧光，照样能很快崛起。” 因为他们的配方还在，消费群体还在。 但是，三个月的时间也不短了，会磨掉很多人的记忆。 三个月，重世方便面机械会建立起足够的口碑，有充足的信心去应战。 现在都能把你们打得产生危机了，那时候更加不用怕，大不了把价格战进行到底！ 实在不行，就冒着风险把效率再提高一倍，让他们一直处于追赶状态，拖垮他们！ 我用产品说话，你原来的口碑再好又有什么用？ 至于能不能触发社会历史进程加快，那就不管了。 只是一种方便面机械而已，想来不会对社会发展进程有什么影响。 见龙建华似乎陷入纠结，岛屋部时仁不失时机地说，“龙先生，五千万美刀是一个很合适的价格，你完全可以拿去过更好的生活，也可以再办企业。” 他忽然凝视着他，“岛屋先生，我发现我还是不能卖重世机械。想要三个月追上我们，即使你们的科研力量再强大，也是做不到的，我有那么多专利支撑着。即使在这三个月内追上我们，我已经赚了五千万美刀。” “……” 听完翻译的话，岛屋部时仁脸色滞了一下，肩膀又不见了。 价格是可以商量的嘛，怎么就不谈呢？ 过一会，他顶着脑袋再次出现在桌面上，“龙先生，价格可以商量，毕竟现在还只是我们的报价。但是我要说的是，我们已经分析了你的所有方便面机械专利，很快就会有我们自己的专利。” “岛屋先生，你的意思是想绕过我们的专利？恐怕难以做到……” “龙先生，你太自信了。对于我们而言，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他忽然把手放在桌上，盯着他说，“这么说来，你们一直宣称自己有三十多项专利是假的了？” 听完翻译的话，沃岛梅酷姿川眼神忽然闪躲了两下，被龙建华敏锐地察觉到了。 岛屋部时仁的眼神也游离了瞬间，哈哈一笑，“这么可能？有的我们正在撰写，有的已经受理。” 果然，他们就是在欺骗那些采购方。 这就好办了。 他往靠背上一靠，“岛屋先生，我想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今天，我们重世机械会向塘慕发去一份收购邀约，到时候我会去达坂与你谈判。” 岛屋部时仁的脸部肌肉扭动了好一阵子才问，“龙先生，你的开价多少？” 他淡淡地说，“八千万美刀。” 岛屋靠在靠背上哈哈大笑，似乎很得意，似乎在发泄心中怒火。 “龙先生，你知道我们塘慕株式会社一年利润多少吗？我告诉你，两亿三千万！” 他脸色不变地说，“今后就不会有这么多了。方便面机械会让你们减少五千万美刀的利润，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别的产品也卖不出去呢？” 沃岛梅酷姿川怒目而视，低声吼道，“龙先生，你这是准备和我们塘慕株式会社为敌了？” 不过，这句话并没被翻译翻译。 装作不懂岛倭语也不好啊，不能马上反击。 他只能扫他一眼，淡淡地问那翻译，“这位先生很激动的样子，他说什么？” 翻译稍微慌乱了一下后说，“他说今天是带着希望来的，却没得到任何结果，对今天的谈判很失望。” 很合格的翻译，可惜自己不需要。 他摆摆手，“生意上的事，不能想要结果就得到结果，不然真的是心想事成了。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如果塘慕被重世收购，说不定沃岛先生今后就要为我工作了，希望你能继续努力。” 岛屋部时仁摊开双手，肩膀耸耸，“龙先生，我可以现在答复你。对你这种收购报价，我塘慕认为是羞辱，拒绝接受；同时，你重世机械也会成为业界的笑柄。” 他哈哈大笑，“八千万美刀收购一个年利润两亿三千万的塘慕株式会社，很离谱吗？我重世机械你都敢开价五百万美刀收购，还有更离谱的事情？” 岛屋部时仁顿时像抽了气的皮球，马上瘪了下去，只留一个脑袋在桌面上。 接着站起来朝龙建华鞠了一躬，“龙先生，那是我口误，请不要放在心上。” 他呵呵一笑，“岛屋先生，你年龄大了，我原谅你！这次，我们就谈到这里，接下来去吃午餐？” 岛屋连忙说，“龙先生，既然你不卖重世机械，那我们是否可以谈谈专利购买的事情，将你那些专利卖给我们，授权也可以。” “岛屋先生，方便面市场并不大，不需要很多的设备，你们买了划不来，我就不卖了。我们去吃饭。” “龙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马上要赶回岛倭国，不耽误你了。” 要说岛倭国人还是很有礼貌的，临走的时候还给龙建华他们鞠了一躬。 但他知道，这礼貌的外表下，包藏的什么心。 第259章 人，人，人 十八日下午三点，李艺童申请集团公司主要人员开会，这是他上任采购总监后第一次申请。 龙建华有规定，集团公司主要人员每月定期开一次会；如有特殊情况，可以申请临时开会，哪些部门哪些人参加，由申请人指定。 他走进小会议室时，看到重世工业的中高层都来了，总共才五个：宇文星、刘胜男、李艺童、钟意新、赵惠仪。 看到他们五人，心里有些着急。 公司发展到现在，至少还缺一个财务总监，一个情报总监，还有一个投资事务的总监。 公司已经成立五个月，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人，跟不上趟；人才，难得啊。 坐下后，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开始。” 李艺童开门见山，“宇总回来后，龙总就交给我一项任务，组建电视机以及彩管原材料的采购队伍。今天，我把这段时间的工作向各位汇报一下，有的工作还需要包括龙总在内的各位支持。” “经过市场调查与联系，绝大部分原材料已经落实，其中除彩管以外的元器件，我们已经找到了备用供应商，具体情况如下……” “彩管需要的荫罩及其框架、低玻粉、荧光粉等也已经找到，但电子枪供应商尚未找到，我们准备去岛倭国和南棒国联系。” “我是这么认为的。既然我们的彩管是为了把彩电核心掌握在自己手里，那电子枪也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随着采购量的增大，品种的增多，我感到人手不足，希望增加人手……” “现有采购人员，我想请法务这边对他们进行培训，请企管进行体系方面的培训……” 待他讲完后，龙建华要其他人对此事谈谈看法，同时把自己工作范围内所遇到、需要协调的问题讲出来。 最后，他做总结，“李总刚才的事情，大家已经落实，那就各司其职，各负其责，我就不多说了。” “电子枪的事情，该联系的，先联系着。我这边联系人进行研究，这是我的任务。” “现在我说一下人的问题。人，我们要招，并且要多招。我们现在不但缺一般人才，还很缺高级人才，所以行政部赵部长这边，要尽量多招人。” “公司发展太快，自己培养已经跟不上进度，所以要大量地继续招人，既要找熟手，也要招生手。” “说实话，我们集团还缺很多高级职位，行政部应该分为办公室和人力资源管理部、信息部，财务还没总监，宇总和刘总、李总手下还缺得力的人手。” “一般的职位也很缺人。企管部是可以从下面公司抽人，但他们就缺了；行政部缺人，那不能怪别人，自己是负责招人的。” “当然，这不只是宇总和李部长的事情，与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有关系。如果看到合适的人，可以请他们过来。我自认为管理还是比较宽松的，收入也比绝大多数高，应该是可以吸引人。” “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要留意周围的情况，遇到人才就向公司引荐……” 宇文星苦笑，“龙生，关于人的事，我和李部长已经不知道得罪了多少老板。当然，最终还是你得罪了他们。” “今年香岛的经济不是很景气，大家都在削减工资，结果我们逆势而上，把这股势头给遏制住了，弄得很多老板很生气。” “有老板打电话给我和李部长，说我们把他们某些关键岗位的人招了过来，害得他们产量下降、销量下降、产品不合格的多了；还有三家厂子说因为我们招走了他们的人而倒闭，扬言要找上门来。” “如果继续这么弄，我们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李惠仪也连连点头。 他不屑地说，“成为众矢之的又怎么样？有本事，他们到我们这里把人吸引走。不想办法通过扩大市场增收，只会想着削减员工薪水，这样的企业不会长久，不用理他们。” “那些倒闭的，能怪我们吗？更不用理。” “如果真的找上门来，打出去就是……说到这里，你们还要招一些负责安保的人进来，我们还缺这样一个部门。” “今天在这里，还要交给你们两个一个任务，春节后加大招聘力度，给我招两千人进来。” 宇文星跳了起来，“招那么多人干什么？即使彩管厂六月投产……” 接着，他又坐了下去，嘟噜道，“我觉得人还是太多，一千人一个月就是近三百万……” 龙建华看着他那样子，呵呵一笑。 “机械公司的人一直都在加班，虽然他们愿意赚加班工资，但我们不能老是让这种状态延续下去，这不符合6s管理的‘安全’。” “年后，方便面和火腿肠、钟表公司都要扩建，虽然自动化程度会有所提高，但需要增加人不是？” “最迟三月份，电子公司将有一个新产品推出，增加两条生产线，预计需要增加三百二十人。” “彩管就要生产出来，电视机厂就要扩建，也相应需要增加人手。” “产量大了，产品多了，采购、销售的人呢？也得跟着增加，并且还要先增加，因为都不是一般的岗位，需要事先培训，需要先到市场去看看。” 宇文星苦着脸，仰天嘟噜，“人，人，人！每个月都新进三百来个，现在都三千三百多了，怎么还这么缺人呢？” 他的话，引发小会议几声“噗嗤”。 刘胜男笑道，“宇总，缺不缺人，你不知道啊。我仅有两个手下，都经常受你差遣，弄得很多文字性工作都只能是我自己来做。” 宇文星坐直身体，狠狠地说，“招！把我们那些厂子周边上班的都招来，让他们倒掉一些，我们扩建就不要愁地方了。一举两得的事情，我们必须干！” 散会后，宇文星跟着龙建华走进办公室，把蹑手蹑脚地把门关上，然后两步窜到他桌前，狠狠地搓了两把脸后低声惊呼，“龙生，我们发了！二千八百六十三万美刀变成了今天的五千二百八十六万美刀！” 龙建华盯着他看了几秒，接着哈哈大笑…… 第260章 钱，钱，钱 距离龙建华把公司那笔美刀交给他去炒取暖油期货，现在还只过去了半个月，他的成绩竟然如此显着，收益竟然达到了百分之八十五。 而自己的两亿三千万美刀是亲手操作的，现在虽然达到三亿六千万，但收益率却只有百分之六十五。 论时间比他多操作了两天，收益却比他低。 作为信息的提供者，怎能不感到好笑？ 所以只能通过大笑来掩饰自己。 宇文星以为他是高兴所致，也在一旁蹦来蹦去。 “龙生，这比办公司来钱快多了。如果我们投入更多，赚的会更多。” 龙建华止住笑，看着他摇摇头，“宇生，这个只是投机，是赌博。如果不是七八年那国停止石油输出六十天引发全球原油抢购，就不会有我们这次机会。” “所以我要你盯着与原油产量有关的一切信息。只要有增产的信息传出，就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我一直要保证生产的正常资金需求，是因为厂子是我们的根本。其实，我们上次炒股指，这次炒期货，赚的都是虚拟经济的钱，对社会是没任何贡献的。” “看准时机的话，我们可以做一下。但不能把根本放在这里，实业才是我们的根本。” 宇文星呵呵笑道，“这个我知道，只是这次赚钱也很快，有些兴奋。你说，我们还是继续？” “没什么新消息出来，当然要继续了！不过，你们还要紧盯相关消息，不能有任何松懈，不然就白干了。” “那就继续！龙生，我们把塘慕的那些新申报的专利找出来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群家伙还真的舍得花钱花时间，申报了九个，竟然有七个是采用我们六成以上思路的；按专利条文来讲，这都不能被授予专利权。我们已经写了申诉函，要求他们驳回。” “九个专利才多少钱？他们是想蒙混过关，混一个是一个，有一个就可以恶心我们。” “小鬼子还真想和我们死磕呢，这样的做法都弄出来了。” “那还有两个呢？” “那两个根本不是长期专利，只是短期专利，是一种设备的两个外观设计专利……我说，那份收购邀约应该发给他们，羞辱就羞辱了，他们又能怎么办？” “这么大的老总了，还小孩子一样的意气用事……等他们的销售额下降到七八亿，利润下降到千万，我们直接收购了他们不行吗？” “宇生，他们以前走的就是冷门，面食机械行业没有几家企业，而他们也确实在科研上面投入了不少，所以才能迅速壮大。现在有我们狙击，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那还不如把他们打垮。岛倭国的人工那么高，成本那么高，赚不了多少钱的。” 他摇摇头，“宇生，你没看到他们的价值。相对于岛倭国企业，我们现在同样型号的机床不但贵，而且精度比他们的差，所以一些精密的加工件只能委托他们加工，这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限制。” “我们现在有美刀，研究啊。” “研究是在研究的，但谁知道多久才能研究出来？” 其实，他之所以着急进入岛倭国，是因为很快就会有一个很大的机会。 但没办法，他现在资金实力很不够，加之人手也奇缺，所以一步都不能跨出去，只是寄希望于方便面和火腿肠等现有产品打入岛倭国，接着在里面办厂。 宇文星离开后，龙建华坐在椅子上，思考着炒取暖油期货的问题。 大方向是自己提供的，都没炒过期货，为什么他们两个操作的收益率要比自己高呢？ 想了一会，不想了。 没问过他们怎么操作，也想不清楚。 随后想起今天新来的一个十一人的研发团队，是从奥利亚国过来的，主要研究程控交换机。 程控交换机是个好东西。 自七0年法国开通世界上第一部程控数字交换机后，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都在大力开发；到八十年代，程控和数字交换机开始在世界上普及，通讯行业得以迅猛发展。 有这样的团队，他自然是很高兴，但需要人和钱啊。 程控交换机是一个庞大的系统，需要大量的电子、通讯方面的人才，而重世研究院现在的人才根本不能满足其需要，更别说目前都有在研项目。 先把这个团队引入，慢慢研究，能申报一些专利也是好的。 要是叶老师他们能把这里的情况带回去说服有关部门就好了…… 老者坐在小伟人旁边的沙发上，手指夹着一支中华烟。 “首长，没想到那个小家伙在那里混得这么好，甩手就给了邮电学院九十一万美刀的设备，现在都已经用上了。” “呵呵，还不错哟，意外收获。” “首长，他提了一个想法，说是他提供研究经费，研究成果也归他。据叶院长讲，国外的科研体系也是这么运作的。” “小家伙很聪明哟，知道来试探我们的口风。你是怎么想的？” “据他们反馈，国外都是这么运作的。但我想我们的国情的不同，这样的方式不太适合……” 小伟人抬起夹着香烟的右手在空中点点，“你可能不知道，他准备在广粤投资一个彩管厂，已经草签协议了，二月六日正式签署合同，然后奠基。” “这小家伙很聪明啊，拿设备和技术折价六千二百万美刀，还提供一百万美刀的流动资金，占了厂子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首长，您认为这是技术的价值？” “两个方面。一个是还不信任政策，在试探。觉得情况不对，大不了设备不要了，流动资金又不是一次性到位的；第二，我们不知道他的技术和设备真正值多少钱，但这开价确实不低哟。” “听说他投入千万美刀搞科研，亲历他被香岛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和客座教授，有些固执的小潘都被他折服了。还说没有钱就不会搞出好的成果，没有好的成果就赚不到钱。” “哦？又当了一个大学的客座教授，还博士？”…… 第261章 浪费时间 二十日九点半，龙建华看着进来的宇文星，诧异地问，“你不是说今天带歆歆她们去玩的吗？怎么又来了？” 他郁闷地说，“我妈前天就把她今天的活动安排好了，和一些老姐妹去离岛玩，带她，不带我。” “那更好啊，可以和嫂子过一下二人世界。” “我只能和你过二人世界。人家以为我今天还是要上班，所以早就约闺蜜出去玩了。龙生，你说我好不容易想休息一天，结果还是只能陪你，可不可气？” 龙建华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愧疚。 宇文星来公司四个半月，每天都是七点一十来公司上班，晚上都是九点才回，期间还出差四十天，把家庭都疏忽了。 好不容易决定休息一天，却遇上这样的情况。 这样下去，不行。 “宇生，我们两个今天也放假，出去玩！” “你舍得浪费时间？” 宇文星看着他，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龙建华拍拍他的肩，“我到香岛五个多月了，除去那次看赛马，其余的还没玩过，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今天交给你了，你说玩什么，我就陪你玩什么。” 宇文星看了他一会，最后说了声，“今天什么都不想？” “玩也要想的？” “走，我们去新球场玩高尔夫。四个月没去玩了，很想念的，手都松疏了。” 一听打高尔夫，龙建华心中有些恍惚，好像玩这项运动的时间已经很久远了。 宇文星是高尔夫球会会员，介绍说，“新球场地势比较平坦，草皮不错。” “距离比伊甸球场长，球道比它的宽。果岭速度稍快，达到九；难度系数比伊甸球场略低，适合我们这种二把刀……” 说着，他看向龙建华，哈哈笑道，“我忘记了你还没玩过。好不容易找一个比你有优势的项目，今天我就好好地当你一回教练。” 龙建华呵呵一笑，“宇生，这不就是一个力量控制项目吗？我力量这么强大，说不定会比你少几杆，弄个什么eagle、doubleeagle之类的。” 宇文星指指他，抱着肚子笑弯了腰。 龙建华也不管他，载着他就来到新球场，买了球服，租好球杆，请了球童。 宇文星站在开球台前，“龙生，看我给你示范一下，注意手、臂和站姿。” 一杆挥去，开球打到球道右部。 龙建华站在自己的开球台前，拿着球杆闭上眼睛，把所有站姿、握杆和挥杆的动作要领在脑海中放映一遍。 然后，一杆挥出，球飞向远方…… 宇文星惊叫一声，“怎么可能？” “龙生，你的姿势怎么都这么标准，确定以前没玩过吗？” 他淡淡一笑，“这有什么难的？体育项目，对于具有科技思维的我来讲，天生就有一种优势。” 气得他不断地翻白眼。 待找到球的位置后，宇文星又惊讶了。 一号洞三百九十码。他的球距离球洞七十多码，而龙建华的球距离只有六十多码。 好，这是力量大的原因。 只能这么想了。 宇文星第二杆打到右旗右前十四码，长推停在洞杯右面一码内，打帕。 龙建华第二杆打到旗前十码，长推停在洞前一码多，保帕推进。 宇文星鼓着眼睛看了他很久，最后无奈地竖起大拇指。 竟然和自己这个老手一样，打出了四杆的标准杆，无论是运气还是实力，他都得服。 二号洞一百三十八码，宇文星开球打到右旗左前八码，上坡推杆停在洞杯右后，最后半码打帕。 龙建华没有落后，也是开球打到右旗，不过距离旗只有六码，但也经历上坡推杆、半码打帕。 宇文星嘟噜，“龙生，你不要这么优秀好不好，让我这个玩过四年多的老手怎么活？” “哈哈，老手又怎么啦？宇生，现在还只热身，等会给你惊喜。” 三号洞五百一十四码。 也许是紧张，宇文星开球见高不见远，刚刚上球道，把气得直摇头。 最终八杆进洞，比标准杆多了三杆，弄了三个柏忌。 龙建华则心平气和，开球打到球道右部的二级草，第二杆打到球道左部的沙坑前，第三杆打到后旗前面十二码，上坡长推停在洞杯右面一码多，保帕推进。 看着龙建华满脸笑容，宇文星欲哭无泪。 “龙生，这也太打击人了，你打高尔夫的天赋是不是与生俱来的？” 龙建华只是呵呵一笑。 心中却在纠结，打四号洞，是不是可以打个一球进洞？ 想想还是算了，要低调。 练练力量的控制，练练手眼的配合，很久都没使用弹弓，除去海边扔石头，这个也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四号洞一百八十九码。 宇文星开球打进果岭右前的沙坑，气得他抱着头蹲在地上气恼了好一会，第二杆没打上果岭，第三杆切到旗后六码多，两推才进洞，比标准杆多两杆，得了一个双柏忌。 龙建华开球就打到左前旗右后六码，斜下坡推杆速度很快，轻推停在洞边半码，打帕。 宇文星看了龙建华很久之后，不再气恼。 比不过他，自己还不能心平气和接受差距吗？ 四个洞过去，他比标准杆多了五杆，而龙建华却一直保持标准杆的水平。 “好，龙生，我服了。这世界上，总是有人很有天赋的。” 龙建华为了不刺激他和那两个球童，开始了指哪打哪的游戏，但保证不超标准杆。不过，还是没控制好，在十四号洞的时候超了一杆。 五号洞三百六十八码，落球区的球道向右倾斜，两人开球都打到球道右侧的沙坑左面。 宇文星第二杆打进果岭右面的沙坑。再次入沙坑，他气恼地低吼了几声。 龙建华哈哈大笑地拍拍他的肩，“大律师，打高尔夫是一项高雅的运动，不应该心平气和地享受这个过程吗？不要试图和我比，不然你会一直气不顺的。” 他狠狠地搓了一会脸后，第二杆沙坑救球，停在左旗右后一码多，保帕推进。 这下，他高兴了。 “龙生，本少还是很厉害的，打出这样的开头，还能打出标准杆。” 龙建华点点头，“就是。只是不要和我比。” 宇文星看了他很久，接着开球打第六号洞…… 说来也奇怪，宇文星从此竟然发挥出绝对精湛的水准，在完成接下来的十三个洞中，只超了两杆，让他欢呼不已。 “龙生，你稍微训练一下，完全可以去参加高尔夫大赛。” “算了。参赛的话，时间要听别人的安排，还背负压力，就没这么有乐趣了；如果是为钱去参加，凭我们现在分分钟的几千，值得浪费这个时间？” “好，你总是有理……” 第262章 真奸诈 打完一场高尔夫，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两点，两人都饥肠辘辘。 宇文星想就地解决，龙建华却拉着他开向海边，找到一个渔民开的露天小餐馆，要老板做一份原汁原味的海鲜。 三种贝和六种螺加上三种虾各一斤，加上半斤切片的五花肉，煮上一大盆；端出来时，清香扑鼻。 也许是饿了，也许是这种味道确实不错，宇文星没有了在饭店力吃饭的那般矜持，手足并用，边抓边剥边喊好吃…… 京都一家饭店的一间房子内，饭局已经进入尾声。 李正凯坐在上首脸色扭曲，很短的头发遮不住从前额延伸到脑正中的疤痕。 李益锋等六人在列，却没谁敢哼气。 “你们说他已经跑到香岛去了？难道这不是叛国吗？对叛国的人，我们还有什么好忌讳的？刘强国不敢弄，他还不敢弄？” 一个小弟怯怯地说，“凯哥，我爹说了，他没有发表什么反动言论，没有对国家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不算叛国；香岛也是我们的，百年一到，是要收回的。” 另一个小弟也帮腔，“其实他跑到那边去了，对凯哥是个好事。你只要加强攻势，还不把刘芷菲拿下来？” 李正凯哼了一声，“刘强国自己弄的蠢事，竟然算在我的头上，你们不知道她把他家都砸了一遍吗？” 李益锋狗腿般地献媚，“正凯，不要管那么多，好女怕缠郎。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你每天到她面前露露脸，偶尔给她买点小玩意，不近不远，增加好感，然后保持好感，最后达成目标。” 李正凯恨恨地说，“她现在还是大一，老在学校不出来，根本没办法主动靠近。无论怎么说，龙建华是要被弄毁的，能灭了最好！” 他这话一处，三个小弟露出紧张神色。 “灭了？这不好？万一查到我们头上，麻烦就大了。我可听说邓大人已经关注他，谁能挡住他的关注？” “是啊，凯哥，想做这事也没人。我家已经下了严令，禁止我向别人张口。” “凯哥，既然他在香岛做生意，我们过去做就是，名正言顺年地打败他，那不更好吗？” 李正凯用通红的眼睛扫了他们一眼，“做生意，你们有钱吗？” 看到他们一齐摇头，吼道，“没钱怎么去做生意？” 一个小弟得意地说，“现在很多工厂想要外汇买东西，我们可以帮忙啊，从中提点成就行。国家去年有八亿外汇，那么多钱，我们只要赚个百万就行。” 李益锋心中大笑。 百万很多吗？我都有五百万，正凯更是有上千万，真是一个傻子。 李正凯从内心鄙视了他一眼，却是点着头说，“这个主意不错，大家可以利用手中的关系做。我们没贪污，没利用家里的权力，还急需要单位之所急。” “等我们有一定的资金，就可以到香岛去做生意，堂堂正正击败他。一个小资本家的崽子，竟然想我们对抗，真是不知死活。” 李益锋一愣，接着为李正凯点赞。 谁嫌钱多呢？ 谁都不会没想到，这一顿饭竟然恢复了一个新的职业，掮客！ 其后随着政策快速开放，又催生一个更大的行业，批文买卖。 一个小弟说，“他不是有个妹妹在水木大学吗？我们不妨从这方面想想办法。” 李正凯阴狠地点点头，“这事也可以做，不过要注意分寸，千万不要让芷菲发现，现在她们两个的关系相当好，经常在一起。” 包括李正凯在内的六人都没发现，其中一个小弟眼里闪过一丝精芒。 和李正凯上车后，李益锋问道，“正凯，龙建华是怎么去的香岛？” 得到的愤怒的答复，“我怎么知道？” 完全没有平常温文尔雅、运筹帷幄的气派。 摸了摸头顶的疤痕，他咬牙切齿了一会，然后淡淡地说，“益锋哥，这事你就不要再掺和了。益沙哥就是因为胡乱掺和，要到里面呆一年。” 接着重重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大吼，“对我李家的人这样做，一点面子都不给。可恶！” 李益锋被他忽然的暴怒吓了一跳，接着也是很愤怒，“就是！他家以为把管大内警卫就可以漠视我们李家？正凯，大大小小都欺侮到我们李家头上来了，应该想办法给他们一点厉害。” 来到一个小胡同口，李正凯把车停下，“益锋哥，你就不要掺和了，人家愿意欺侮，就让他们欺侮一会，我李家能屈能伸。” 李益锋下车，看着消失不见的汽车方向，心里很感动。 李正凯还是很关心他的，为了李家能忍辱负重，竟然劝自己不要参加。 可这是李家的事，自己怎么可能不参加？ 作为李家一份子，怎么能束手旁观？ 我要对谁动手呢？ 赵黎明？不行，他的底细我都知道，他做的，我也都做了。 他家是地头蛇，不好弄。 他婶婶是长城电风扇厂的厂长，这个可以弄。 赵太行去了区里，虽然升了，但已经不是街道主任，管不着街道工厂。 随后，他高兴了，美滋滋。 一家出口这么多风扇的厂子，应该比倒腾铜钱来钱更快，还可以给他制造一些膈应…… 经过十来分钟的猛攻，两人的进度慢了下来。 宇文星掰开一个生蚝，一口咬出蚝肉，含含糊糊地说，“龙生，这是我吃过味道最鲜美的海鲜，没有之一。” 龙建华正在抠螺肉，呵呵笑道，“要想吃原汁原味，就要到这样的地方来，便宜而又美味。” 宇文星猛点头，“虽然场地没档次，但味觉上得到了极大享受。在香岛，一般的人是不会到这样的地方来吃饭的。” 龙建华淡淡地说，“档次是人为划分出来的。如果按味觉划分，这就是高档。但档次是由谁定义的？是有钱的老板。” “把装修搞豪华了，空间搞大了，满足了一部分人对外观的需求，这就是所谓的高档次。” “就像我们马上要推出的单放机，外观很漂亮，其实内在还是那些元器件，也就是说音质不会改变，但售价却可以增加五成。” “龙生，真奸诈！” 第263章 陈政英 二十六日上午，宇文星拿着一个单放机样品走进龙建华办公室。 “龙生，这种样式的单放机，小巧玲珑，可以挂在皮带上，也可以放在小包里，多方便。我确实愿意加价百分之五十买一台啊。” 龙建华笑道，“这款机器的目标客户群就是你这样的有钱人。” “目标客户群，又是一个新名词，不过这个名词好像一点都不难理解。不像质量管理体系里面那些，深奥涩口。” “……对了，龙生，那本《品牌管理》真的不出版？说不定也是几千万美刀呢。” “还是缓缓。现在不缺美刀，只缺领先；美刀容易赚，领先难保持。管理也是我们的核心技术，不能轻易泄露。” “那这个质量管理体系还向不向外推行了？” “对供应商进行认证是可以的，但书就不发了。对他们的审核，只是审核整个体系的一部分，并不全面覆盖。” “ok，我听你的。接下来第二件事，我们的五千二百八十六万美刀变成了一亿一千万，就像抢钱一样，十天翻一番……咦，你怎么不兴奋？” “你都不兴奋，我兴奋什么？” “我刚才在办公室已经兴奋过了，茶都溅了一桌子。” “那我就不把桌子溅湿了。” 面对龙建华这种反应，宇文星感觉很无趣。 其实，龙建华自己也已经兴奋过了，他的三点六亿变成了七点七五亿。 听到他说的数据，心中只是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都翻了一番多，虽然他的有二点二三倍多，自己的也有二点一五倍，差距比上次少了不小。 一个掌握历史发展规律的截胡者，竟然不能炒过这个也是半路出家的人，多没面子？ 虽然这个距离在拉近，也算是没那么郁闷，但还是有郁闷。 宇文星要他兴奋，确实应该兴奋，但那兴奋被郁闷冲抵了。 这回轮到宇文星郁闷了，他鼓鼓眼睛，拍拍额头。 “本来还想告诉你，我那五十万也投了进去，现在已经变成一百万了；想要你帮我高兴一下，结果是这副样子，把我的兴奋劲都打消了。” 龙建华哈哈大笑三声，“行了，帮你高兴了。还有什么事？” 宇文星苦着脸，“这笑一看就是假的，没意思。” “好。第三件事，我找到了一个最适合担任信息收集官的人才。” “真的？！” 龙建华一拍桌子，蹭地站起来。 “你这是一亿美刀还比不上一个人呐。” 龙建华绕出办公桌，“说说，他怎么就适合担任信息收集官了。” 宇文星回到沙发上坐下，呵呵笑道，“这人叫陈政英，今年四十五岁。曾在港英政府里工作过，具体职责就是收集各种信息，手里有一张不小的网。” “因为是香岛人，所以上升渠道遇上了瓶颈，于七八年离职，自己办了一家咨询公司，因生意不是很好，现在难以为继。” “礼拜天下午我没事，恰好碰上他，和他聊了一会，看他愿不愿意到我们公司上班。今天他回电，说愿意来，不过想和你当面交谈一下。” 一听是港英政府退休的，龙建华心中马上生起疙瘩。 这样的人，骨子里是怎么想，一般人猜不透。 这个岗位很关键，要是不受控制，不但收到的信息真真假假，还有可能把公司内部的信息泄露出去，使得公司在有心人面前完全透明。 “宇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如和他联合，或者说购买他的信息。有网了，有的东西很难控制；如果把网也接受过来，我们的代价不一定小得了。” 开玩笑，自己有固定网络，哪是那么容易接收的？ 这样的网络很复杂，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万一港英政府想对公司做些什么，那就是现成的把柄。 “他跟我讲了。他的网络，其实就是大量的线人。” 想了一会后，龙建华跟着宇文星来到政英咨询公司，只有一里一外两间房子。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陈政英是一个精瘦的男子，很精神。 宇文星介绍一下后，他紧紧地握着龙建华的手，“龙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哟嗬，手劲不小。 龙建华瞬间加大力量，看到陈政英的牙呲了一下，才把力道卸除，“陈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陈政英的办公室虽然只是一个外间，但很讲究，有一套功夫茶茶具。 龙建华很直接地问，“陈先生，我听说你以前是港英政府的，离职后，会有退休金之类的吗？” “没有。自动离职的，怎么会有那些？在离职前，我以为这个行当会有前途，并且我向一些人调查过。” 接着苦笑，“结果，你们也看到了。” 龙建华淡淡地说，“陈先生，你也知道，我们是搞企业的，有的东西不能沾，不然会给我们公司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 陈政英没有介意他话里的意思，“这个我知道。其实我们只有十三个固定人员，其中股东四个，其余都是聘请人员。” “如果公司需要，其余的可以不管，我只带这三个人，因为他们的实力很强，培养这样的人，需要很长时间。。” 接着笑道，“龙先生可能认为那些人都是一些街头混混？其实里面有很多是很优秀的，懂很多东西的。” “是吗？” 龙建华惊讶了。 以前没接触过这个行当，还真不知道这里面是怎么运作的。 陈政英点点头。 龙建华也不再多问，很直接地说，“陈先生，你已经和宇生交流过，知道我们公司是一家怎样的公司。我现在想成立一个专门的信息部，收集的不只是香岛的信息，而是世界的。” “我们的产品现在已经卖到欧美、澳洲，以及岛倭、南棒、湾岛等亚洲国家和地区，下一步会是老毛子、非洲。所以收集的主要是产品信息，其次是各国有可能对我们公司产生影响的政策动态。” “当然，如果你有能力、有资源，还可以收集一些对公司有开拓性的信息，譬如不止收集公司生产产品方面的。” 第264章 信息部 龙建华雄心勃勃，开局就是全世界。 陈政英脸色变得很凝重，“说实话，龙先生，我没想到你的目标这么大。” “信息网络的建成，不是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完成的；假如没有明确的目标，信息是否对公司有用，也是一种未知数。” “这样的话，花费很大，有可能是千万，也有可能上亿，但与收获不一定成正比。” 龙建华摆摆手，“这个信息部是为公司发展需要而建立的，要耗费大量的资源，我心里有准备。” “我们去年在米国和泰兰国同时失去了订单，少赚了近千万美刀，这笔钱可以做很多事。” “我们的合作可以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我到你的咨询公司买信息；第二种，你和你的团队加入我公司，我会把你的前期投入折算成股本或一次性报酬给你。” “所以我想请你先写一个方案，到时候再继续探讨。” 对于信息部的成立，他是很慎重的，不敢轻易接受一个陌生团队。 陈政英也许是咨询公司确实干不下去了，或者是不想自己干了，第四天就来到公司，拿了一份万字方案。 他接过一看，马上放在一边，“陈先生，你讲讲，你讲我提问题。” 全是粤语，要连蒙带猜的，一目百行习惯了，看着很难受。 听着他的讲述，龙建华还是很惊讶的。 他的公司虽然现在的效益不好，但基础却很好。 只有四个固定人员的小小公司，也是一个股份制公司，陈政英占股百分之六十。 公司在岛倭、澳洲和鹰国都有据点，那三个股东分别负责一个。 那三个人中，一个是负责岛倭和湾岛的香岛本地人，一个是负责澳洲的澳籍华人，鹰国的负责人竟然是纯正的鹰国人。 香岛本地，由他具体负责。 具体业务不是很明确，找人、市场调研等都干…… 听完他的讲述，龙建华很疑惑，“你打算卖，他们三个愿意吗？” 由于先前了解并不深刻，所以他有些担心。 “我们已经电话联系过了，都已经口头同意。不过，在交接之前，他们也想见你龙生一面。” 这是自然的，龙建华也不会让三个分支负责人脱离自己的掌控。 “ok。陈先生，我愿意花五百万美刀买下你们的政英咨询公司。” 对于有这样较完善渠道的，他还是愿意多花一些钱。 他不想买别人的信息，那只能是短时间有针对性的，而非源源不断；更重要的是，想要收集哪方面的信息，马上就可以实施。 虽然花钱不少，但效率不是一个档次，这是钱买不到的。 陈政英也没讲价，张口就同意了。 这个价格，比他们预想的要高不少。 他们的预想，即使再溢价，四百万美刀已经到顶，而人家开口就是五百万。 龙建华则是想快速把消息渠道拓宽，他的时间太紧迫了。 二月二号，龙建华和原政英咨询的四个股东见面后，由宇文星和他们把公司收购的事宜进行处理。 然后，他和陈政英单独交谈了近三个小时…… 会谈之后，龙建华签署人事任命，陈政英为信息部部长，直接向他汇报工作。 宇文星很不解，“龙生，你这开价也太高了。五百万美刀，我们自己就可以逐渐一支高素质的信息收集队伍。” “宇生，我们公司都成立这么久了，信息这一块还是不能立起来，我已经很着急了。如果能快速组建一支队伍，我为何要买？时间就是金钱呐，宇生。” 很久了吗？ 你龙生来香岛也不过六个月？ “那你每年的预算是多少？” “前三年没有准确的预算，只是控制总量在两千万美刀以内。” 宇文星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很久才咽咽唾沫。 “龙生，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更高效地收集公司所需信息了。你没看到，我们的产品越来越多，需要的市场越来越大吗？还有，我们的研究院规模还不够，需要吸收大量的高素质科学家，这些人都要他们先去了解。” “龙生，你准备把研究院办多大？现在已经有了二百来人，涵盖了十三个国家和地区的科学家。这是一笔大开销，今后你能负担得起吗？” 他把手一挥，“钱不会有问题，你不是已经赚了一亿多美刀吗？能花很长时间了。更何况，你一直在赚不是？” 说到赚的美刀，宇文星嘿嘿笑了起来。 这十天，原来的一点一亿八千万美刀已经变成两亿一千万，他自己也有二百万了，比抢银行还要快。 “宇生，六号就要签约，接下来我准备回家呆至少二十天，公司的事情就托付给你了。尤其是这燃油期货的事情，千万不能大意；你虽然分了多个账户在进行，但时间长了，人家总能查出这是境外资金。” “我的想法，最多拿五亿做这桩事情，多的留下，免得被人家围剿而保不住战果。” “龙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他淡淡一笑，“最好把‘吗’字去掉。你经常讲欧美是自由经济，但真的是吗？” “本来就处在经济危机时期，谁愿意花高昂的代价去买原油？现在是没办法，怕原油供应不上，所以大家恐慌性地购买。” “他们已经把库存量由五十天到了一百天，可以做一些事情了。如果国家和财团联手，不购买原油，这价格还能涨吗？” “我们现在本钱小，只能偷偷地跟着人家赚点。一旦数额过大，说不定就会被人家盯上。” 低调，是他一贯遵循的原则。 现在没实力，人家一根手指就可以掐死他，也决定了他只能低调。 宇文星想了一会，“行，哪个时候该怎么操作，还是你打电话通知我。按这个进度，再过十天就有可能达到四亿；再过十天，八亿少不了。” 他略一想，“也没必要联系，我们两个在这里确定一下。超过五亿，我们就只投五亿，这个数目不是很显眼。” 这时，刘胜男推门进来 “龙总，长城电风扇厂厂长今天换人，赵厂长被调离，到区办公室当副主任去了。” 第265章 筠研遇袭 筠研在刘芷菲和虎姑娘王莉琦开车送到火车站候车室大门后，要她们两个回家，自己到里面等半个小时就可以上车了。 寒假开始，候车室内人太多，空气中各种味道都有，让人不舒服。 龙建华不在，他在八月底送她们来京都后，把那辆二首吉普也开沙鹃去了。 说她不会修车，留在这里也是个负担；如果是想开车回沙鹃，独自一人开那么远也很危险。 没车的不好之处，那就是要挤火车。 不过还好，刘芷菲帮她买到了卧铺，可以睡一个晚上。 她行李不多，只有一个装换洗衣服的小箱子，还有一个婶婶送给她的、说是从香岛买回来的多功能漂亮小背包。 刚走进候车室，就看到第一排凳子上有人挥手……三个湖湘老乡，一个同样是七七级，一位大姐；另两个是七八级，一位大姐一位大哥。 她展颜一笑，背着包提着小箱子朝他们走去。 这个时候的老乡观念不是很强，但也有一点，尤其是同种方言的。 在一起能用方言交流，感觉亲切很多。 正走向他们时，里侧忽然升起喧哗，接着一个男子朝门口方向跑，后面有两个男子跟着追。 “站住！” “别跑！” 筠研快速朝三个老乡走去，同时留意着那些人。 在距离还有两米的时候，筠研站在那里。 那个男子正朝他这个方向跑来，双手乱舞。 看到筠研站立不动，那男子继续前跑，从她身前一米跑过。 而后面追来两人中的一个，在距离筠研只有一米的时候，忽然调整方向，朝她撞来。 筠研拎着箱子迅速后退，那人的右腿撞在她的箱子上。 “你瞎眼了！” 那男子停下就骂。 “你瞎眼了！往我这里撞。没看到我站在这里没动？” 筠研也不甘示弱，怒斥一声。 接着，她把小箱子放在地上，把小背包拉到身前。 哥哥说过的，不欺侮人家，但也不能让人家欺侮自己。 那个男子一愣，接着冲向她，同时一巴掌甩来。 筠研再次迅速往后退一步，怒斥，“你想打我？” 那个已经跑过了的男子马上转身来到筠研身侧，伸手就是一拳打来。 筠研伸手一抓，左腿一别，一扯。 那个男子飞速朝地面扑去……饿狗扑屎。 那个同级老乡大姐乍愣之后怒喝，“你们想干什么？” 那个本来逃跑的男子这时也转过身来，朝她恶狠狠地吼道，“少管闲事！” 大姐也不是怕事的主，“路遇不平大家踩。明摆着就是他们欺侮人，怎么是闲事了？” 其余两个老乡和周围的乘客一样站起，纷纷表示不满，发出怒喝……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以脸拖地，在地上滑行了近一米，扭起头看到那个男子站在那里发呆，吼道，“你在干什么，还不帮我教训那个娘们？！” 站立的男子从梦中惊醒，掏出一把弹簧刀朝筠研捅来。 筠研脸色有些发白，身体下意识一转，那一刀刺空。 冷静！ 哥哥能打二十多个，我一定要打赢这三个。 没人能帮自己，只有自己救自己。 后退半步，伸手进入背包，接着一根尺长钢管出现在手中。 一棍砸去，砸中男子后背。 一声惨叫发出。 男子迅速转身，又是一刀刺来。 筠研身体后撤半步，一棍砸下。 男子发出一声惨叫，弹簧刀脱手。 又是一棍砸下，男子鼻梁坍塌，头颅后仰。 第三棍砸去，男子惨嚎声都发不出来……砸中了他的喉咙。 一脚踹去，男子踉踉跄跄后退……仰天倒在那个还没爬起来的男子身上。 “小心！” 在老乡大姐的惊叫声中，筠研横跨一步，抡棍朝持匕刺来的男子手腕砸去。 匕首飞出…… 男子惊叫一声，欲抽身后退，却只见筠研前跨一步，反手砸来。 他张牙舞爪试图挡棍，却感到腹部传来剧痛…… 抽手欲护身前，脸上遭遇一棍。 左脸一棍…… 右脸又一棍…… 心窝遭受重重一击…… 男子在地面滑行，脑海中无限惊骇。 怎么会这样？ 她到底是什么人？ 还没得到结果，就眼睁睁看着短棍落在头顶，晕乎乎的。 接着，他感到希望来了，两个穿白色制服的人拔开围观人群大喊，“住手！” 但很快，他又陷入绝望。 人群挤出六人，其中一个向两人出示了一下证件，“这三个人，我们接管了。” 三个人蹲下身，把躺在地上三人的胳膊扭到后背，拿出短绳子将大拇指困在一起，三人都发出凄惨的叫声。 三人被拎起站直后，那个出示证件的男子对那两个白制服说，“整个过程我们都已清楚，你们要保护好这位同学的安全。” 说完，推搡着三人离去，那把弹簧刀和匕首也被他们带走。 候车室内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欢送他们一行离开。 筠研喘着粗气，有些懵。 这就完事了？ 我哥那次打架，还被叫到派出所里做了笔录呢。 老乡大姐过来拉着筠研，拍着胸脯说，“筠研妹妹，刚才吓死我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筠研莞尔一笑，“我经常学体育专业那些同学锻炼身体的。” 两个白制服看着周围的人群，挥挥手说，“都散了。” 其中一个来到筠研身边，“你是学生？” 大姐很骄傲地说，“这是我们水木大学最年轻的大学生，七七年考上的。” 候车室里顿时响起嗡嗡的声音…… 候车室门外，虎姑娘王莉琦挽着刘芷菲的胳膊笑道，“你这个未来小姑子很厉害呢，根本就不需要我哥他们动手。” 刘芷菲红着脸白了她一眼，“说什么呢？你不知道我和学姐的关系很好啊。” “对对对，培养夫君，从和小姑子搞好关系开始。菲菲，你真是没得救了。” 刘芷菲转过头，很郑重地说，“莉莉，请你哥帮我把真凭实据抓到手。” 随后俏脸布满粉霜，“这次，我要给他们好看！” 王莉琦嘿嘿笑道，“你放心。他们祖宗十八代都会交代出来，什么尿床，什么偷看大姑娘洗澡，没一件可以漏过。” 刘芷菲噗呲笑了，翻了一个大白眼，“你还没出嫁呢。” “这和出不出嫁有关系吗？这是专业。我说，还进去看咱小姑子吗？” “不去……去，你说什么呢？” 第266章 简短致辞 一九八0年二月六日凌晨六点，一支由八辆车组成的车队从红磡火车站附近出发，一路北上，于上午八点五十抵达罗湖口岸。 通关后，看到前方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锣鼓掀天。 在人海的上方挂着一条巨大横幅。 “热烈欢迎香岛重世工业集团有限公司各位领导”。 宇文星坐在第二辆车的副驾驶，扭头笑道，“你看看，多么热情？” “龙生，我介绍一下，那一位年龄比较大、气势最足的是地区计委蔡克难副主任，他旁边那位……” “我说宇生，你难道不准备下车吗？” “哦呵呵，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激动了。” 宇文星推开副驾驶车门，走向前方那一群领导，锣鼓更响了。 龙建华推开驾驶室车门，其余七辆车上的人也纷纷下车，都是两人。 赵惠仪从第一辆车下来后等着龙建华，而李艺童则小步快走向他靠拢。 重世工业的高层，除刘胜男看家外，其余的都来了。 要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看看现在的内地，见证其今后的发展。 蔡克难哈哈笑着快步走向宇文星，紧紧握着他的手，“宇先生，欢迎你们！龙总是哪位？” “最高最帅的那位。” “这么年轻？” “哈哈，我们龙总还是香岛两所大学的客座教授。” “嘶～” “龙总，这是地区计委蔡克难副主任。” “您好！” 龙建华向蔡克难介绍了李艺童、赵惠仪、钟意新以及彩管公司的总经理、销售总监、财务总监一行。 蔡克难在介绍完一溜地区、县里领导后，把彩管公司的董事长、生产总监、采购总监也做了介绍。 龙建华在和彩管公司董事长周云能、生产总监、采购总监握手的时候，笑道，“彩管公司今后就辛苦你们了。” 双方见面结束，蔡克难问，“龙总，你们一路辛苦，要不要休息一下？” 看到龙建华摇头，他问，“那我们这就去现场？” “好的。” 龙建华和他握一下手后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蔡主任见龙建华转身就走，他也转身，朝敲锣打鼓的队伍以及人群挥挥手，人群马上分开，让出一条路来。 蔡主任一行七辆上沪车在前面带路，后面还装满一辆大巴车的人，包括一些锣鼓手；坐不下的，都上了两辆老解放的车斗。 宇文星感叹，“龙生，才过去一个月，这路面就完全不一样了；现在却这么平整，还压紧了。上次跑的时候，到处坑坑洼洼，几个人都差点吐了。” “余新菲把路面情况都拍了下来，说要今后的重世人知道，初期出来开疆拓土多不容易。” 龙建华惊讶地问，“是吗？她还能想到这些？” “想到这个很难吗？” “你认为不难？” “确实很难，呵呵。我们六个人，只有她想到了。不但带了相机，还想到了教育今后，弘扬你说的企业文化。” “龙生，我一直只认为她为人出事比较灵泛，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个方面，要不要重点培养一下？” “我们公司的人，哪一个不是在重点培养？黎焕新才五个月，就让他来当财务总监了。” “宇生，我们是严重缺人呐。升得过快，我都担心中间会出现问题。”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会监控好的。” “监控是一个方面，没有积累是很重要的方面。假如被提拔后放松了自我修炼，就是耽误了一个人。” “哈哈。那是他们自己的事。龙生，你不要想多了。占住这么好的平台，自己不努力，今后被淘汰，只能怪他们自己。” 龙建华叹道，“话是这么说。可公司也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对双方都没好处……” 彩管公司地址在会洲南面，距离罗湖口岸只有一百来公里；虽然在口岸耽搁了半个多小时，但还是在十点四十赶到厂址。 此时的厂址上，一堵七尺多高的围墙已经伫立在那里，简易大门旁，一块蒙着红布的牌匾挂在那里。 透过大门，可以看到里面平整的土地，还有招展的红旗。 宇文星惊讶地叫出声来，“哇靠，真的大变样，那座山包都不见了。” 龙建华笑道，“这都已经开工了，哪叫奠基？也不知道是谁下的令，这也太有意思了。” 从大门内出来两只狮子，在大门外开始舞动；后面的锣鼓队也下车，开始敲锣打鼓起来。 狮子出来后，跟着出来一队人，走到大门外后停下，都是一脸笑容地看着车队。 前面带路的蔡克难等人把车停下，一个个地快速下车。 宇文星介绍道，“那个是省计委高官，旁边两个是地区一二把手。” 龙建华苦笑，“宇生，你去？” 宇文星撇撇嘴，“你是老板，你不去谁去？” “我说了要你配个司机的，现在好了？你去，我开车。” 看到蔡克难走向自己的车子，龙建华只能下车，朝他走去。 其余七辆车也是一样，只下来一人。 没办法，公司没招一个专职司机，都是会开的人自己开。 见只有龙建华自己下来，而宇文星下车和他打个招呼后转身坐上驾驶室；蔡克难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拍拍额头。 相互介绍完毕后，奠基仪式开始。 二把手当主持人，他讲了一通欢迎、祝贺词后，一把手讲，其后省计委高官讲，每个人都讲了十多分钟，都获得了热烈的掌声。 轮到龙建华讲时，他只讲了几句话。 “感谢广粤省、会洲地区各级领导对彩管公司的支持，希望今后能得到继续的支持。” “我重世工业这次来会洲，就是响应改革开放的召唤，为国家为人们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我重世工业的理念：管理取胜，技术取胜，质量取胜，服务取胜。” “希望彩管公司管理团队能不断完善自我，早日建成投产，早日跨入世界最大彩管企业行列。” “谢谢各位！” 说完，往后退一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讲完了，这才发出礼貌性的掌声。 在省计委高官高举双手鼓掌后，掌声才热烈起来。 蔡克难把头偏到宇文星旁，轻声问道，“龙总平常就是这么讲话的？” 宇文星笑道，“龙总不喜欢开会。无关紧要的会议不开，五个人以内的会议不能超过半个小时；集团每个中高层都要参加的会议也不能超过两个小时，那是每个人都要发言的，但发言不能超过五分钟。” 蔡克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宇文星笑眯眯地看着他。 第267章 变不可能为可能 龙建华是最后一个讲话的，他讲完后，接着就是进行铲土奠基；然后是把牌匾上的红布扯下，露出公司名字：“远方彩色显像管工业有限公司”。 中餐，没有龙建华想象中的豪华，倒是让他无比惊讶。 餐后休息半个小时，双方开会落实今后进程。 双方都希望这个项目快速投产，但具体思路不尽相同。 会洲方面希望重世快点把流动资金一次性到位，把除去生产设备所需要的设施建立起来；同时，把设备迅速运到，这边可以早点安装。 对于流动资金的说法，重世自然不同意。 这些资金是用于购买原材料和开工后发工人工资的，不会用于基建。基建投资，那是会洲方面要做的事。 龙建华愿意只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其实就是树立一个标杆，免得今后有人认为土地不值钱、原有厂子的底蕴不值钱。 在开始谈判时，这方面不是很明确，这次很快就明确了下来。 其实，他们也是有些担心。 现在重世可以说还没出一分钱，全是空口白话；万一不来了，找谁去？ 所以想先把一百万美刀拿到手再说，这点可以理解。 至于设备，重世也向他们进行了解释。 自草签协议后，重世机械就开始加班加点制作设备，预计在五月中旬可以达到现场。 自产设备，使用起来更方便，因为随着设备入场，重世机械的技术人员也要跟随入场，边安装边教会使用。 这两个问题沟通好后，省计委高官问，“龙总，年产五十万只彩管，你们准备卖到哪里去？” 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数。 龙建华用手指在桌子上比划，“七九年世界人口在四十二亿，其中较发达国家人口有十一亿。按三口之家买一台彩电计算，那就需要三点七亿台，这还不算人家家里买两台三台甚至更多的，还有诸如宾馆、饭店里面用的。” 整个会场内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有人问道，“既然有这么多人要买，为什么不多产一些？” 龙建华摇摇头，“我也想多产，但现在有两个问题。第一个，就是销售渠道的问题；我们生产彩电才一个月，渠道并没完全建立，一下子不可能销出去那么多。” “第二个，彩电是岛倭国最先生产的，他们有先发优势。我们要抢占市场，需要和人家去争。” “但我的想法，在第五年，彩管产量要达到三百万，要占住世界前三名。” 前世，到八0年，全国电视机产量才二百五十万台，全是黑白的；八一年的生产量三百万台，其中只有六万台彩电。 这个记录，他必须要打破。 会洲地区一把手有些担忧，“龙总，国家在西北投资七点五亿建立了一个彩管厂，那个的体量可是很庞大，年产量百万只啊。你确定你的技术和设备能达到他们的水平？” 他这话一出，让很多人震惊，也让龙建华震惊了。 有这回事吗？ 他努力搜索记忆，终于发现还真有。 七九年五月二十二日，国家“六五”期间重点工程落户贤扬西郊，占地近两千亩，国家部委、省、市有关领导组成了工程指挥部。 技术来自岛倭国日丽、旭硝子、涂料、网版四家公司，引进的是三十七厘米（十四英寸）和五十六厘米（二十二英寸）彩色显像管、玻壳、荧光粉、平板荫罩制造的关键技术和主要设备。 不过，他们要到八二年十二月才投产，八三年一年的总产量九十六万只。 引进的关键技术和主要设备，哪有自产的那么容易弄明白？ 现在还是八0年初，他们还早着呢。 想到此，他呵呵笑道，“世界那么大，不在乎多一家两家的。” 转而严肃地说，“我的计划是：彩管六月一定要投产，九月达到满产；之后，我们增加五十万只的生产线；再后，我们根据市场情况，或一次性扩大到二百万只或三百万只。” “但现在的情况是，这片地只有五十万台的容量，想要扩建就没地方。这个问题，还需要请各位领导考虑。” 周云能马上说，“各位领导，要不我们再在周边征三千亩。” 一干领导没人回应。 二把手沉吟了一会才开口，“既然龙总说六月可以投产，我觉得还是等一等，等正式投产再说。现在已经二月，距离六月也只有四个月了。” 马上有人附和。 没人那么傻，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一把手提出质疑，“龙总，只有四个月了，现场除了我们把土地平整了以外，没有一丝要继续的现象，你确定能六月投产？” “这个尽管放心。生产厂房的图纸正在设计，那会很快的。我有些担心的是一些生活设施和辅助设施，譬如宿舍、供电、供水等，那个是细活，也是牵涉部门很多的活。” 省计委高官问，“龙总，我想问一下。西北那家、岛倭国和我们这家，你认为哪家的技术更先进？” 龙建华呵呵笑着指向自己，“当然是我们的。西北的源自于岛倭国，我的比岛倭国的要先进那么一点点。” “说实话，香岛地方狭小，所以我原本只生产电视而没考虑生产彩管，但宇总提醒了我，想到自己有这么好的技术，不拿出来用也是浪费，所以才来找地方的。” 二把手摇摇头，“我还是认为六月投产不可能。” 龙建华呵呵一笑，“我们就是要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宇文星补充道，“我们公司现在每个月都有一个新产品投产，不是建新公司就是建新生产线，我们过来前就有一个新产品投放市场。”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单放机，“我叫它单放机，龙总叫它随身听，这是电子公司的新生产线生产的，很多关键设备包括机床都由我们机械公司自己生产。” 看着随身听，有人眼里露出艳羡。 二把手问道，“龙总，我们是否可以派人去贵公司参观学习？” 龙建华轻轻地拍拍手，“随时欢迎！” 其实，在设备制作完成后，是要进行空载试车的，他打算那时候就让技术人员和操作人员就开始介入。 他们也想过去，过去就是，请几顿饭而已，花不了多少钱。 第268章 平行 岳山脚下的别墅内，大门敞开。 厨房内热气腾腾，蒸菜正在蒸着，炖菜正在炖着。 一家人在餐厅聊着天，眼睛却不时瞥向大门，聊天都有些心不在焉。 八点一刻，两道光柱从大门外射进，接着一辆车驶入院子。 “我哥回来了！” 筠研跳了起来，拉开门，快速跑了出去。 奶奶和母亲李秀琳和站起，笑眯眯地站起，朝门外走去。 爷爷和父亲龙浩源缓慢站起，微微笑着走向门口。 他们迎接的，自然是龙建华。 他昨晚就说今晚要回家的，所以一家子都等着他回来吃晚饭。 近八百公里的路程，从早晨五点出发到现在，他只花了十五个多小时，可以想象他的速度有多块。 把车停在屋前，他下车抱了一下跑来的筠研。 “哥，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快速走向奶奶，和她抱了一下。 “我的孙子哟，你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哦。” 看着走来的老妈，伸手抱向她，先得到的是一个栗戳。 “臭小子，跑这么远，真该打！” 看着站在门口的爷爷和老爹，他笑着喊了他们。 奶奶笑着说，“洗手，洗脸，准备吃饭。” 一家人就开始忙活起来。 三位女将走向厨房，筠研跑得最快。 爷爷转身回屋，老爹则走向院子大门。 龙建华苦笑一下。 拉开后排车门，搬下三个纸箱；接着打开后备箱，又搬出六个，还有一些小物件，然后才把车开进车库。 筠研端着菜出来，惊讶地问，“哥，你又带什么回来了？” “一些吃的和用的。” 奶奶也有些吃惊，“怎么这么多箱子，你不是一直在寄吗？” “开车回来带一些，那就可以省一些邮寄费。” 筠研嘿嘿笑道，“哥，你这是骗谁呢。多装东西，那是要耗油的……哥，你这车牌怎么是这样的？” 车库门没关，路灯比较亮，视力很好的筠研终于发现了可疑点。 老妈拍了她一下，“先把东西搬进去。建华，洗涮一下吃饭！八点多了，大家都饿了呢。” 洗漱完后来到餐厅，桌子上已经有了三个蒸菜、一个炖菜和四个炒菜。 一瓶茅台摆在那里，每个座位前都摆了一个小酒杯，酒已斟满。 都没说话。 筠研的眼睛骨碌碌地转，目光在一个个人身上扫描。 他心里暖暖的，吸了几下鼻子后呵呵笑道，“好久都没吃家里的饭菜了，很想念的。” 老妈忽然说了一句，“不知怎么的，我好想哭。” 接着拿出手帕擦了一下眼，笑道，“儿子，你是我们的骄傲。” 奶奶也是擦了一下，“嗯，我们的建华好样的。” 他嘿嘿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爷爷，您说话？” 爷爷拿起小酒杯，笑道，“筠研回来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喝了酒；今天建华回来，我们再一起喝一杯，你们都是龙家的骄傲。建华，你一个人孤身在举目无亲的地方打拼，辛苦了。” 龙建华连忙说，“其实和在九队一样，很容易适应的。” 看着筠研懵懂的神色，老妈拍拍她的肩，“女儿，你先稳住心，不要被接下来的消息吓呆了。” 筠研赶紧喝口汤，“妈，什么消息？” “你不是惊讶一下子多了电冰箱、彩电，还有那些衣服，方便面、火腿肠、电子表、石英钟之类的吗？告诉你，都是你哥买回来的。” 筠研哇叫一句，“哥，你又赚了多少钱啊，在哪个特区？” 老妈拍了她一下，“哪个特区？最大的特区——香岛。” 筠研这回真的是惊着了。 目光扫过爷爷奶奶、爹爹妈妈，然后停在她哥脸上。 心跳比在候车室遇到人家拿刀刺向她时还快…… 京都，刘芷菲一家五口人围坐在桌旁。 三个男的各占一个方向，刘芷菲和她妈妈覃慧琰坐在一条凳子上。 脸色都很凝重。 刘英俊叹了口气，“芷菲，你这事做得有些过了。刘强国只是把李正凯的头打得差点开瓢，你倒好，把人家的四颗牙齿敲掉。” 刘大国和刘建国偷偷地瞅了刘芷菲一眼，又赶紧将目光移开，紧抿着嘴。 刘芷菲理直气壮地说，“龙学姐是我的好朋友，他们想对付她，就是想对付我！他们对付我在先，难道就不让我反击？” 覃慧琰拍拍她的背，笑道，“菲菲，还击也不应该打得这么狠。再说，人家都知道你为的是什么。” 刘芷菲扭捏了一下，“妈～” 接着嘟噜道，“是他自己让我打的。他打了我的脸，我也要打他的脸。我本来只是想敲一下他的脸，没把握好，没想到掉他四颗牙。” “你们不相信，可以去问在场的人，七八个呢。” 刘英俊再次叹了口气，摇摇头，起身到书房拿来一沓报纸，放在桌子上。 “芷菲，他现在已经是香岛人。” 刘建国拿起最上面拿一份，“哇，老妹的眼光不错，很英俊的小伙诶，简直就是英气逼人！” 刘芷菲一把抢过报纸，满脸喜悦地看着报纸上那张照片。 “他怎么去香岛了？不是说去特区吗？” 覃慧琰笑道，“还说你没想他？” 刘芷菲脸色一红，嘟噜道，“谁想他了？他可是我学姐的哥哥。” 刘大国惊叫，“六千二百万美刀的设备，一百万美刀的流动资金，他哪来这么多的钱？两所大学的客座教授！怎么可能？” 他将目光强行从报纸上移开，“老妹，他怎么赚了这么多钱？又怎么成了大学教授了？上半年不是还在京都读研吗？” 刘芷菲没有搭理他，因为她的目光被这篇报道牢牢地吸引住了。 刘建国又拿起一份报纸，“厉害！我老妹很厉害，竟然一眼就看中了这样的人物……对，这应该称得上人物了。硕士，博士，教授；方便面、火腿肠、石英钟、电视机、随身听；机械公司、食品公司、电子公司、电视机公司、彩管公司。” “哈哈，李正凯，还想追我老妹，趁早死了这条心？” “老妹，老妹？” “哪天带我去见识一下这样的传奇人物呗？” 模模糊糊抬起头的刘芷菲立马清醒，红着脸、瞪着眼睛哼了一声。 随后马上站起来走到电话机旁，拿起电话就摇出去…… 第269章 跟老妈抢儿子？ 龙建华把去香岛的整个情况大体地讲了一遍，老妈在旁把从赵红英那里获得的信息补充了一些。 筠研终于回过神来，将八钱酒倒进嘴里，一口闷下。 “哥，这就是说，你可以看到很多外国的书？” 爷爷奶奶、老爹老妈一脸不解地看着她。 怎么问出这样的话来了？ 难道不应该问问那边的生活，问问他的工作吗？ 龙建华点点头，“这次回来，我帮你带了六本最新出版的电子方面的书，三十多本期刊，也只能买到这么多。” “还帮你带了一些不同难易程度的英文磁带，香岛那边的学校用的。” 筠研蹦了起来，“哥，哪个箱子？” “上面都贴了标签的。你一个，我爹一个。” 老妈一把拉着筠研，“着什么急？先吃饭！” 筠研可怜兮兮地说，“妈，我就看一下，看看是什么样的。” 奶奶笑骂，“几本书就把你的心弄得痒痒的，吃完饭再看不行啊。” 筠研快速点头，“奶奶，我的心现在就是痒得很，只想看一眼了。不然面对这满桌子美味佳肴，也是食之无味。” 老妈松开手，让筠研跑出去。 没过几分钟，她就抱着一个纸箱嘿嘿笑着走进来。 “哥，这么多，我下个学期的任务很艰巨啊。都是英文的，要边翻词典边看呢。” “叮铃铃～” 里间电话响起。 筠研把箱子放在凳子上，“我去接。” “喂～” “芷菲学妹啊，是你啊，你好！” 筠研忽然大声说起来。 外间的龙建华心弦忽然被拨动。 “学妹，我们还在吃晚饭呢，你吃过了没有？” 龙建华的心扑通扑通加快跳动了速度，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也没空去想着控制。 “你想邀请我去香岛玩？今年寒假不行，我哥刚刚回来呢。” “我几个哥？只有一个哥啊，就是龙建华。” 爷爷奶奶、老爹老娘只觉得眼前一花，余光中发现，他们的建华已经不在座位上。 “喂？学妹，你在听吗？” “嘟嘟嘟～” 看着站在身旁的哥哥，筠研苦笑，“哥，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吓得我未来的嫂子把电话都挂掉了，我可是一直在帮你……” 龙建华急切地说，“你给她打过去。” “哦，好，乐意为老哥效劳，成全哥嫂之美。” 看着被扣的电话，刘芷菲呆了一呆，接着跺跺脚。 怎么就把电话给扣了？ 我这是怎么啦？ 双手把脸捂了一会，然后拿起听筒，再次拨出电话…… 覃慧琰看着刘芷菲的动作，心中叹了口气。 看向刘英俊，发现他也正复杂地看着她。 只有刘大国和刘建国两兄弟，还在拿着报纸一份一份地看，嘴里“啧啧”有声。 连续摇了两次都没能接通，刘芷菲狠狠地把电话一扣。 “这是什么破电话？！” 回到桌上，抽过一份报纸开始看起来…… 没过几分钟，电话铃响起。 她转头看向电话，犹豫半秒后快速离开座位，两步买到电话机前，深吸一口气后拿起听筒。 “喂～” “学姐～，是你啊，呵呵呵。” “刚才呀，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还以为你们那边出问题了呢。我接下来拨了两次也没拨通。” “你说你还要来京都？好啊，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你哥哥也要来？我一起请。” “那多不好意思？” “……好，到时候联系。” 覃慧琰看着不停绞手的刘芷菲，默默地叹了口气。 “菲菲，你这是怎么啦？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妈，没什么。可能是打电话有点久，手有些麻木。” “那个龙建华要来京都？你准备请他吃饭？” 刘芷菲娇羞地扭扭身体，“没有，学姐说要请我吃饭。” 刘建国嘿嘿笑道，“老妹，带上我呗，看看那个龙建华到底是哪路神仙，是不是长有三头六臂。” 刘芷菲抓起桌上的一张报纸覆在他脸上，转身嗵嗵嗵走进自己的卧室。 刘建国拿掉报纸，扭头看了看，低声问道，“爹，妈，老妹就这样找男朋友了？” 刘英俊冷着脸哼道，“说什么呢！他现在才大一，找什么男朋友？” 覃慧琰没有好脸色，“不管真假，我们家菲菲都不会去联什么姻。即使你们都同意，我都要反对，一切都要遵循她的意愿来。” 听她这么一说，刘英俊脸色缓和了一些。 “距离毕业还有三年半。如果想读硕士、博士之类的，还不知道要几年。这几年内，还不知会发生什么。” “就算我们不反对。他在香岛，芷菲在内地；那边是花花世界，灯红酒绿的，这么长时间，成不成还两说呢。” 刘大国抬头问道，“爹，那你的态度是赞同还是反对呢？” 刘英俊扭头看向他，没好气地问，“你觉得我应该赞同还是反对？” 刘大国嘿嘿笑，不知如何回答，赶紧拿起一张报纸继续看。 覃慧琰脸上则露出纠结…… “哥，我看你一直想和学妹说话的样子，为何最终又不说了？” 龙建华挠挠后脑勺，“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 老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还不出来吃饭？菜都凉了。” 两人连忙出去告一声罪。 李秀琳敲敲龙建华的脑袋，“你的意思，是有人要跟老妈抢儿子了呗？” 奶奶笑骂，“怎么是人家跟你抢儿子？那是在延续龙家香火。” 筠研扭头一喷，嘴里一口汤喷撒地面。 “奶奶，妈妈，我哥和芷菲学妹还只见过一次面呢。抢儿子和延续香火的话都说出来了，真是的。” 龙建华嘿嘿笑着喝了一大口汤，接着举起杯，“我敬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老妹。” “筠研，你和刘芷菲打交道最多，她怎么样？” “脾气性格都很好啊，人又漂亮；能考进水木大学的，也是智商很高的人。” 随后有些担忧，“只是人家是高门大院，不知道能不能成。” 奶奶哼了一声，“高门大院又怎么啦？我家建华也有高门大院，三十亩地的别墅，八十七间大房子，有几家能比？” 龙建华一脸的无奈…… 筠研一脸的懵…… 第270章 到哪里都有收获 2次列车上，龙建华兄妹都提着箱子在十号车厢的过道上走。 筠研提一个小的，拿着一张车票在前面走；龙建华提两个大的，跟在后面前行。 “10号车九号、十号……哥，我们到了。” 筠研把小箱子放到九号下铺床上，龙建华则把两个放上行李架。 “哥，我三号才到家，八号又往那里赶。为了嫂子，我可是牺牲很大了。” “人来了，心里还不愿意？” “嘿嘿，哪能呢？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两个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情景。还有啊，今后我是继续叫她学妹呢，还是该叫她嫂子呢？” “你可以叫她嫂子。” “嘻嘻，哥，你还真自信呢。不过，我哥就是有这个本事。奶奶说的对，他们有高门大院，我哥也有。要不，开学前和她到香岛去看看那高门大院？” “老妹你傻啊。你老哥需要用物质来弥补自己的不足吗？” 两人聊着等候火车开动…… 这次去京都，并不全是为了见刘芷菲，但也是一个很重要的选项。 答应了叶老师要去拜年的，现在提早回来，意味着春节后呆不了多长时间，必需提前去拜个早年。 外婆那里是必需去探望的，也是半年没见，当然不能少了大姨和大姨夫他们。 舅爷爷那里也是半年未见，该去探望一下，那是奶奶家为数不多的亲戚。 叔叔婶婶一家是必需去探望的，那是龙家长辈，更何况婶婶忽然被调离风扇厂，此后也没联系过。有的事情还是当面讲最好。 两个中年走进来，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两人一会，把背着的小包扔到中铺，然后坐到过道上的凳子上去聊天。 龙建华兄妹俩也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接着继续聊。 “哥，我们水木大学真的很厉害。” “当然了。水木大学是国内最高级的学府，集全国最强师资力量于一身，有那么多知名教授。” 筠研有些得意。 “我的一个老师在研究光刻机，我也帮忙找了一些资料，感觉很有意思。” “你们的精度目标是多少微米，现在能达到多少？” “目标三微米，目前还没成功。” 龙建华懵了。 国内也有研究光刻机的吗？ 目标这么高大吗？ 在买马骨的时候，他纯粹就是为了买马骨，所以才花一百万美刀请香岛华文大学的文翰如教授来研究这个设备。 虽然他们后来请来了科研人员协作，把目标定在五微米；而此时国外的水平已经是一微米，同在一个数量级。 他也能接受。 只要在研究，总会有收获的。 毕竟，他把记忆翻了n遍，都没发现有关芯片生产的整套设备的任何记忆，只知道一些技术节点。 他怀疑只有前世接触过的东西，脑袋中才会有那些资料。 不过，后来的一些搜索把这个结论推翻。 他用了安卓、微软、cad等操作系统、软件，脑袋里也没有任何资料。 “哥，这个你也懂？” “你哥好歹也是工科博士、教授好？” 筠研莞尔一笑，“哥，你说那个摩尔定律：集成电路上能被集成的晶体管数目，将会以每十八个月翻一番的速度稳定增长，并在今后数十年内保持着这种势头。你说这有可能吗？” “这个时间在七五年的时候被改成了两年。现在的电子技术不就是按这个规律发展吗？你们研究光刻机，也是为了让更多的晶体管集成在一块芯片上。” 筠研嘻嘻笑了一下，“所以我感觉我们的项目还是很厉害的，不过这也给了我很大的压力。” “没压力就没动力。这个专业是你自己选的，能怪谁？” 他们以正常的声音交谈，坐在通道上的两个中年男子仿佛被他们讲的内容吸引，停止了交谈，转而竖起耳朵听起来。 “咦，龙老师，你也是去京都？” 龙建华转头一看，那两个中年已经站起来。 在他们旁边站着的，是湖湘邮电的赵凯澜总工。 龙建华站起来走向他，“去京都。赵总工也是去京都？” “呵呵，这不是要去研究一下光纤怎么用的事情嘛，今天上午才收到的通知。龙老师，我怎么没在光纤项目中看到你，你那白师兄都在里面？” “我这半年在外面瞎转，没在京都。” “那你这是？” “我去看叶老师，还有一些私事。您也在这个车厢？” “不，我在十三号车。现在还早，过来转悠，看看他们俩。” 原来他们两个是他的同伴。 那个戴眼镜的男子向他们打个招呼后，趁势问道，“叶老师，我刚才无意中听到你们谈摩尔定律，你觉得真的会那样？” 龙建华点点头，“这没假的。七一年，英特尔公司推出世界上第一款微处理器4004，它包含两千三百个晶体管；七九年的8088集成了两万九千个晶体管。” “从这些数据可以计算出，这个定律还是有普适性的，至少目前如此。” 赵凯澜叹道，“不说这些，就是我们电话这个行当，我都感到压力山大。七八年，全国电话容量才359万门，用户214万，普及率043。交换机自动化比重低，大部分县城、农村仍在使用摇把子。” “去年有个访问团来湖湘，想打个电话回去，让人家等了近半个小时，把我都羞死了。” “龙教授，你们学校就不能研究研究程控交换机吗？如果有那玩意，每个县都装上，该有多方便？” 龙建华只能苦笑。 学校的事，他哪能发言？ 重世研究院确实有一个程控交换机研究团队，可自己不懂那方面的东西啊，只能按他们的进度来了。 随即精光一闪。 程控交换机不一定能马上成功，电话机可以生产啊。 八三年，danark2按钮电话就要出现，是八十年代最先进技术的体现。它具有许多功能，如电话号码记忆功能、重拨功能、监听功能、二十四种铃声。 有这玩意，在十年内，又是一条绝佳的现金奶牛。 这个必须得截胡。 真是到哪里都有收获！ 那些小本子必须拿出来看一看了，也不知道忘了哪些赚钱的好机会。 第271章 交汇 下火车的时候是早晨五点四十，北风嗖嗖的，到处是雪。 走到火车站验票口，龙建华似有所感，扭头朝右前方看去。 一道很熟悉的目光覆盖在他脸上。 刘芷菲！ 他朝那里笑了一下，叫上筠研走向右侧通道。 筠研疑惑了一瞬，接着嘻嘻笑着朝前挥挥手。 “哥，你们是不是心有灵犀，不点也通？我视力这么好，怎么就没看到她呢？” “你就胡说八道。五米外的兔子都可以一击击毙，你的视力有我的视力好？” “那你力量大，并不是视力的原因……嘻嘻，哥，看来我这学妹对你是情有独钟呢，竟然大清早地来这里接你。” “不是接你？” “因为接你才来接我。你妹妹我是有自知自明的，小姑子会有男朋友重要？” “老妹，交代你一个任务。我不在京都的时候，你可要把她给我们看好喽，不能让人家中途劫走。” 筠研脸露苦涩，“哥，这个任务难道不是应该由你自己完成吗？即使在香岛，你也可以隔三差五地回来一趟，加深加深感情啊。” “我能做什么？最多能做些她没吃过的菜……对了，我这未来的嫂子是个美食家，你可要时刻提高厨艺。” 美食家？ 就是吃货呗。 这个倒是可以有。 这个情报很重要，来的也不晚。 两人低声嘀咕，直到出了检票口。 刘芷菲拉着筠研的手，大大方方地向龙建华问好，“龙建华，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龙建华瞬间感觉有些晕。 五十多年的经历了，怎么还这么激动？ 嘴上呵呵笑道，“刘芷菲，很感谢你来接我们。” 筠研嬉笑一声，“不要包括我，只是来接你的。” 刘芷菲的俏脸一红，伸手拍打筠研的背，“不来接你，那我接谁？” “你接谁，难道你自己不清楚？” 龙建华提着两个箱子跟在后面，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们俩。 好，在刘芷菲身上的时间要多两倍。 那目光覆盖刘芷菲后背，把她炙热得不时回头一笑。 到停车位有二百多米的距离，他感觉那时间那么的短暂。 刘芷菲拍拍上沪牌汽车的车门，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推开车门。 龙建华内心一笑，是那个虎姑娘王莉琦。 她下车看看筠研，又看看龙建华，惊叫一声又缩回车里，关上车门。 刘芷菲拍着车门，“干什么？开后备箱！” 过了五六分钟，车门重新打开。 王莉琦重新推门出来，此时已经相对整洁。 大声嚷嚷道，“芷菲，加价了，得吃半年。” 走到龙建华面前，大咧咧地说，“龙建华，好像你比上次更帅了。” 她拿着药匙把后备箱打开，嘴里嘟噜，“这是从心灵和肉体上对我进行双重打击。” 还没等龙建华说话，她已经转身离开了，“龙建华，听说你是开车高手，这车就交给你了。我得和芷菲坐在后面，不能看着你们卿卿我我。” 刘芷菲狠狠地拍了她两巴掌，娇斥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决定了，五顿！不，只有三顿！” 王莉琦咯咯笑着走向筠研，“你好，高材生，我叫王莉琦，和这家伙是十多年的死党。要不然，谁能从热乎的被窝里把我叫起来，让我老头的车偷开出来？” 筠研笑着和她握握手，“你好。” 龙建华坐进驾驶室，扭头问她们，“我们先找个地方去吃早餐？” 王莉琦抢先回应，“到外面吃什么啊？都说你的饭菜弄得好，本姑娘今天就是为你的手艺而来的。” “龙建华，如果你的手艺令本姑娘不满意，本姑娘拉着芷菲就走！” 龙建华苦笑，“莉琦……” “别！我们还没那么熟。等你的早餐让我们满意了，再这样叫不迟。” 刘芷菲连忙为她辩解，“莉琦就是这张嘴不饶人，其实心还是很好的。走，你做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王莉琦哼哼道，“哪有这么简单？我可是四点四十就被你叫出被窝，不吃一顿最好的，哪能弥补损失？” 龙建华呵呵一笑，“包你满意！你说，喜欢吃甜的、咸的、辣的，还是清淡的？” “我都想吃，你能做出来？” 要想追到女朋友，还要过闺蜜这一关。 真麻烦！ 可不做也得做啊，刘芷菲也要吃呢。 幸好她们三人统一了意见，做一个皮蛋瘦肉粥和一个蟹粥就行。 龙建华带了不少远海梭子蟹过来，而家里则有皮蛋，只要买点瘦肉和青菜即可。 把她们送到四合院后，龙建华交代筠研先把米泡上，泡半个小时后用开水煮，他则外去买食材。 待他把食材买回来时，她们三个正躺在客厅的摇椅上悠然自得，嬉笑聊天。 看到他回来，筠研和刘芷菲同时站起，却被王莉琦一把拉回摇椅上躺着。 “哥，刚刚转为小火，还要三十分钟，你可以先去洗澡。” 他应了一声，接着去车里拿箱子，才发现没有了。 把室内取暖系统打开后，他又洗了个澡。 然后进入厨房忙碌。 刘芷菲和筠研几次走出客厅想来看看，都被王莉琦拉了回去，故意大声说什么“今天还不好好表现，今后就没机会了。” 龙建华气得牙痒痒。 你今后找男朋友的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八点，龙建华把两锅粥和五笼蒸饺端上餐桌。 王莉琦呼地从摇椅上站起，揭开蒸笼盖子，“哇，真能干，竟然还有蒸饺？” 抓起一个蒸饺丢进嘴里，烫得直呼气。 咽下去后拍拍胸脯，“蒸饺过关！就看这两样粥了。” 筠研拿来碗筷和勺子，刘芷菲舀出一碗蟹粥递给王莉琦，“你来尝尝。” 落座的时候，王莉琦和筠研占了两方位置，留给刘芷菲的，只能是和龙建华就近坐了。 这虎姑娘，这点还是很靠谱的。 也许是饿了，也许是真的好吃，她们两个吃的是赞不绝口。 在得知虾饺和蟹粥是广粤那边早茶的必备品种时，虎姑娘说今后要拉着刘芷菲一起去吃吃，由龙建华请客。 龙建华越来越喜欢这位虎姑娘了。 虽然他活了两世，但还是不适应卿卿我我的浪漫，骨子里就是那种传统婚恋模式。 合适就在一起。 有她和筠研这么一掺和，这距离好像更近了一步。 第272章 游戏，游戏 吃完早餐在桌子旁坐了几分钟后，龙建华把碗筷收拾了。 五笼蒸饺，龙建华本来是帮自己准备两笼的，结果被虎姑娘吃掉一笼半还多，刘芷菲吃掉一笼，合伙把那一笼吃完，他只能多喝了两碗粥。 他在厨房洗碗，她们三个在院子里散步，美其名曰饭后百步走可以消食。 筠研原本想承揽这个任务的，被龙建华劝阻了。 刘芷菲想跟着他来看看，被王莉琦拉着了。 待龙建华从厨房出来后，王莉琦嚷嚷要龙建华找个活动项目，不然太没意思。 她还想在这里吃中饭。 活动项目？ 出去逛公园、逛街，马上被自己否决。 冰天雪地的，鼻涕都会冻出来。 这下把他愁住了。 除了练习套路，他好像只会卡啦ok，还有就是高尔夫；以前五十多岁，连麻将都没打过。 对了，跑得快还是会的。 “我们玩跑得快？” 王莉琦眼睛一亮，“行，赢家刮输家的鼻子。” 刘芷菲摇头，“不行，我没玩过，换一种。” 王莉琦笑道，“这么聪明的人，很快就可以学会的。” 刘芷菲还是摇头，“等我学会的时候，鼻子都被你们刮没了。要想个动嘴不动手的游戏。” 龙建华猛然想起。 有啊，有真心话大冒险，有成语接龙。 “真心话大冒险！” “成语接龙！” 待他把名字讲出来时，刘芷菲和王莉琦同时喊出来。 刘芷菲马上又说了一句，“成语接龙！” 王莉琦苦着脸说，“你们都是高材生，成语接龙明显是欺侮我这个学习成绩差的。” 龙建华笑道，“这个与学习成绩好坏并没联系。除非喜欢文学的，其余人都差不多。” 四个人躺在躺椅上，由刘芷菲开始。 刘芷菲，“日理万机”； 王莉琦，“机不可失”； 龙建华，“时不再来”； 筠研一急，喊出，“来来去去”； 刘芷菲咯咯笑道，“去去来来”； 王莉琦转头看了她们两个一眼，果断喊出，“来来去去”； 龙建华不失时机地接上，“去去来来”。 大家哈哈大笑。 刘芷菲摇头，“这样不行，学姐带坏了头，那不是成语。我们重新开始。言为心声！” 王莉琦延迟两秒，“声威大震”； 龙建华立马接上，“震撼人心”； 筠研接上，“心灵手巧”； 再到刘芷菲，她来了一个，“巧立名目”； 王莉琦立马接上，“目瞪口呆”； 龙建华接上，“呆若木鸡”； 筠研笑道，“鸡飞蛋打”； 刘芷菲，“大江东去”； 王莉琦哈哈大笑，“去去来来”； 龙建华也接上一个“来来去去”。 老是与“来”“去”这两个字过不去，没法再玩了…… 大家胡扯了一会后，龙建华起身去准备午餐的食材。 早餐到八点半才吃完，十点就要准备做午饭了。 刚起身，就看到张晟和赵刚、单战、彭启华、王世清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提着大袋子的刘浩宇。 心下郁闷。 这些家伙来了，不是浪费他的时间与机会吗？ 看到龙建华打开门，张晟笑道，“想来你在京都也呆不了几天。今天是小年，我们中午来和你吃，晚上回家吃。” 今天是小年？他可没想到这一点。 单战嚷嚷道，“龙建华，今天多弄点厚膘的，上次没过瘾，主要是喝多了，今天总量一瓶。” 一口气提完要求，把老底都掀了起来。 看到门口忽然出现的刘芷菲和王莉琦，吓得后退两步，“两位姑奶奶，你们怎么在这？” 刘芷菲微微笑道，“战哥，好像叔叔和婶婶不让你喝酒吃肥肉的哦。怎么，到这里来放飞自我了？” 单战嘿嘿笑道，“老妹，你说我哪能飞得起来？是他们喜欢，我只是过过眼瘾；不过，都要过年了，你总不能让我一年都不吃肥肉？” “我决定了！今天就在这里吃一顿肥肉，尝尝是什么味，明年就只回忆这个味道了。” “战哥，我好像听到你刚才在说上次没过瘾……” “嘿嘿，芷菲老妹，你一定是理解有误。那是他们吃的，我只是喝多了；其实也没喝多少，就只四两，是被肉馋醉的。” 王莉琦哼道，“胖子，你今天敢喝一口酒、敢吃一块肥肉，看我怎么收拾你。” 单战苦着脸说，“一年到头了，也该让我放松一次。人说人不轻狂枉少年，你难道要我一步迈入老年？” 周围的人听了哈哈大笑。 单战虽然很胖，但讲话却是相当幽默，讲起来也是慢条斯理，狡辩能力无比强大。 龙建华笑道，“你们两个别堵住门了，看把他们冻的。” 张晟也笑着说，“今天我们只拿了一截鱼，其余就是羊肉和猪脚，不会有多少肥肉的。” 刘芷菲和王莉琦这才让他们进去。 张晟拉着龙建华问，“什么情况？” 龙建华故作惊讶，“你说王莉琦和单战？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张晟指指他，“故意的？我说的是芷菲。” 龙建华哦了一声，“她是我妹妹的学妹，两人关系很好。” 张晟自顾自地笑了，“刘强国那个蠢货，现在被他家老爷子禁入了；不过他也算爷们，把李正凯的脑袋打得差点开了瓢。” “芷菲前几天把一个小子敲掉八颗牙，又打掉了李正凯一个小弟。厉害？” 看着龙建华迷糊的样子，他笑道，“其实，她是为了报复，报复他们针对你妹妹？” 龙建华气势忽然冷峻，“针对我妹妹？李正凯？” 他没想到，李正凯竟然如此下作，会对筠研出手。 感受到龙建华的气势陡变，变得杀气腾腾，张晟愣了一下。 接着拍拍他的肩，“有芷菲出手，今后没谁再敢对你妹妹出手了。这也说明，芷菲很在乎你，你今后就高兴去。大家都看走眼了，没想到芷菲还有这一面。” 他往门口跨去一步，接着又退回来，“这个游戏已经结束。这事，你妹妹都不知道。还有，大教官坚持要退役，我看你香岛那边没人，可以考虑他一下，很不错的一个人。” 即使聪明如龙建华，他也站在那里发了一段时间的呆。 张晟提供的信息太多，他得消化一下。 对刘芷菲，他更加在意了。 还滋生了一种感激…… 第273章 做事原则 走进厨房，刘浩宇正在砍猪脚。四只大猪脚，有十五六斤。 每一刀下去，骨头应声而断，呈现的是一个个光滑的端口。 龙建华特制的砍骨刀厉害。 刘浩宇的力量和用力技巧更厉害。 “刘教官，听说你要退役？” “忽然觉得没了动力，所以想换个生活方式。” “退役后想干什么，到机关，还是到工厂去？你这一身功夫，到那样的地方可是糟蹋了。” “说不定回去教几个徒弟玩玩。” “教几个徒弟玩玩？你的积蓄已经能保证你下半辈子的生活了？到我那里去。我还没有一个安保部门，你可以帮我组建一个。从无到有，也算是一种经历。” “其实，我还是想摸枪。在热武器面前，肉身的力量是相当渺小的。我有几个战友，在打猴子的时候，虽然最终人还活着，但有的已经残了。” “还能走路吗？或者说，还能做简单的劳动吗？” “有两个已经残了，都是腿的问题。其余几个没大事，短时间对付一两个还是可以的。” “可以的话，都帮我找来。我可以告诉你，我在香岛已经有了企业，但正规的安保人员，一个都没有；今后，我在内地也要办厂，也需要大量的安保人员。” “不过，安保人员不光只是保护工厂的生产，工厂包括海内外，还有一些货物的安全；当然，还要保护公司一些重要人物的安全。” 刘浩宇把砍骨刀放下，转身定定地看着龙建华。 龙建华若无其事地摊开双手，“在广粤省，六月份就有一家企业要投产，现在正搞基建；在香岛，我有六家生产型企业。这些都比较简单。” “我最在意的是我的研究院。里面有一些有名的科学家，还有很多很贵重的科研资料，都是我要保护的对象。” “我需要大量的安保人员，也需要一个能掌控这支队伍的人。所以，希望你能来。” “你的薪水，和其它二级单位正职一样，二十万年薪，港币。而且，这个年薪随着公司的壮大，会慢慢往上涨的。” 刘浩宇的喉结明显地上下滑动了两下，微微的吞咽唾沫动作也没能逃过龙建华的眼睛。 他盯着龙建华看了一会，最后冒出一句话。 “可以玩枪吗？” 龙建华摇摇头，“枪是不能随便玩的。如果加入有关枪械俱乐部，那就可以合法的玩。不过，我们公司已经在申请配枪牌照，估计年后可以下来。” 香岛也是一个法治之地，《枪械及弹药条例》把这些限得很死；八一年修订的比现在要严一些；九七年以后，这条例更名为《火器及弹药条例》，管理更严。 “不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要我们去做？” 龙建华看着他，呵呵一笑。 “我是一个搞企业的，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如果我们要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呢？我是说我们自己去做。” 龙建华盯着他看一会。 “你的意思是拿着公司的薪水去干别的事？拿着公司的枪支去干你们自己的事？” “我是办企业的，一切都要以经济手段的形式、符合律例的方式进行解决。假如有你说的事情发生，对我的企业会是一个严重的打击。” “所以我要告诉你，那样的情况绝不会允许！” 说完，他转身开始检查可以做些什么菜。 对他这种想法，龙建华是很警惕的。 他的目标是赚钱，这一切都要在合法的框架内进行。 凡是对公司声誉会引发不利的隐患，他都要将其排除。 检查完菜品后，他走向另一块砧板，开始处理那截鱼。 这条鱼不小，估计得有三十多斤；他们拿来的，只是中间的一截，莫约十来斤，合适做个油焖鱼块。 干泥鳅还有，也是一道菜。 早晨出去买了牛肉，纯正的后腿肉，本来想做个煎牛肉片，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弄个玉兰片煮牛肉。 羊肉，炖了。 梭子蟹？拿出四只和干虾做一个梭子蟹煲。 刘浩宇继续砍猪脚后，骨面没开始那般光滑，砍完后焯水。 龙建华看了一眼调料，要他出去买五瓶黄酒来。 家里不是没有黄酒，但那是存了至少十年的花雕，用来做红烧猪脚，他有些舍不得。 不到十分钟，刘浩宇买回五瓶黄酒，放到灶台上时说，“我们都是内地人，想要去香岛上班，也不大可能。” “这就要看你们怎么想了。如果你们愿意去，我每年可以安排一个月的年假。” “如果有人想弄那边的户口呢？” “呵呵，我想，你的办法比我的多。” 抵垒政策要到今年十月才结束，各种手段都可以使出来。 在刘浩宇有那种打算的情况下，他不会提供任何帮助，不能留下这样的污点。 “不过，等你们抵达，我倒是可以提供给你们一笔五千港币的生活费，不论是否加入我的公司，都可以领，免得你们流落街头。” “但这个承诺的时间不能太长，到今年八月底为止。” 刘浩宇想不清龙建华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说限制他们干见不得光的事情是为了公司声誉，那给每人钱又是为什么？ 鼓励人过去吗？ 十个人是五万，百个人就是五十万，不少的钱呐。 其实龙建华也只是灵机一动，突兀地出现了这个想法，并将其说了出来。 他的战友不可能有千人想过去。 即使有一千人，也只需要五百万港币，并不是一笔很大的数。 “你确定我们抵达香岛就可以拿到五千港币？” “不是香岛，而是市区。你不会不知道？只要能成功抵达市区，就没谁管你；不然，就会被遣返。” “行！如果我不加入你的公司，我也会推荐一些过来。你只管放心，他们绝不会乱来，保证还是一样的有组织有纪律。” 龙建华呵呵一笑。 很多东西，都是没办法保证的。 现在是这种想法，没准过一会就改变了。 为何？ 环境才是改变人的最大因素。 第274章 我也要 菜一个个地炒好上桌：一大盆红烧猪脚，一小盆炖羊肉，一小盆油焖鱼，一小盆玉兰片煮牛肉，一个梭子蟹煲，一大碗五花肉辣炒干泥鳅，一大碗红萝卜丝炒白萝卜丝，一大碗大白菜。 圆桌面上摆着得满满的，把刘芷菲和王莉琦吓得目瞪口呆。 很久之后，王莉琦哈哈大笑，“你们这是准备喂猪吗，都用盆装？” 单战嘿嘿笑道，“还有澜哥没来呢。等一会，你就知道这菜是多么的少了。” 说澜哥，马友澜马上就到，他推开门呵呵笑道，“紧赶慢赶，终于在你们没开动以前赶上了。” “建华，三位妹妹，你们辛苦了。” 王莉琦哈哈大笑，“我们这三位妹妹都不辛苦，她们两个都被我拉住了，龙建华和大教官倒是真的辛苦了。澜哥，那么远都赶到了，看来动身很早啊，你才是辛苦了。” 马友澜挥挥手，“一年能有几次这样的场合？必须滴。” 刘芷菲抿嘴笑了一下，“澜哥，你也来这里吃过？” “哈哈，芷菲，我和建华吃的次数比你要多多喽。什么腊味合蒸，什么全海鲜宴。你吃过建华炒的菜，今后就离不开他了。” 刘芷菲偷偷瞟了龙建华一眼，嗔道，“澜哥，说什么呢？” 整个过程也没扭捏，很大方的。 龙建华招呼，“坐，随便坐！准备开吃。” 张晟伸手一拦，“那不能随便坐。到你家里，哪能随便坐？你是老板，坐主位；我是最先……不对，芷菲她们先来，加上芷菲今天的情况特殊，坐你左手；我是第二波来的第一个，坐你右手。” 张晟的规矩，是山鲁省的规矩。 有主宾、副主宾，主宾是刘芷菲，副主宾是他。 龙建华是主人，是主陪。 刘浩宇因为接触的时间最长，充当副主陪，坐在龙建华对面。 这家伙，还真有眼色，借这样的规矩把刘芷菲安排坐在他身边。 龙建华打开酒柜，“今天怎么喝？红的白的都有。” 单战和刘浩宇表示要二锅头，彭启华要五粮液，其余人都是茅台。 龙建华笑道，“这红酒也是不错的，大家要不要漱漱口、开开胃？” 张晟摇摇头，“算了，那味道不习惯，倒胃口还差不多。死贵死贵的，不能浪费，三位妹妹倒是可以喝一点。” 在香岛，他是皱着眉头喝了半瓶，借口旅途疲惫不能多喝而作罢。 筠研拿过一瓶xo，“我们三个喝这个。” 王莉琦拿起酒瓶一看，低声问道，“你哥怎么有这样的酒？很贵的。” 筠研笑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弄来的。感觉好喝的话，等会带一瓶回去，反正他弄了好几瓶过来。” 刘芷菲摇头，“不能带，这太贵了。” 筠研嘻嘻笑道，“他们又不喝这样的，放在这里也是浪费，还占地方。” 王莉琦小声说，“开学后，我们每个星期到你这里来吃饭，把这些酒慢慢喝掉。” 刘芷菲白了他一眼，“你打的好主意啊。要我学姐炒菜，还要喝她的酒，好意思？” 王莉琦嘿嘿笑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会就心痛起小姑子来了？大不了……” 刘芷菲一把扭住了她腰间的肉，狠狠地一拧，拧得她大叫起来。 “哎哟，你下手轻一点啊。外面没有棉衣，只有毛线衣呢。” 刘芷菲来的脸马上红了，赶紧帮她揉揉。 “咯咯，对不起，我还以为拧的是棉衣。不能怪我，只能怪家里温度太高。” 王莉琦打开她的手，“要怪也是怪你家的，弄得这么热，穿个毛线衣都热。” 在看到每个男人左手都拿着一瓶酒、右手一只四两的杯子后，她又炸毛了。 “胖子，你敢喝一瓶？” 单战的脸部肌肉抽了抽，“莉莉，绝对只喝一瓶。放心，没事。” “你不知道龙建华的规矩。如果菜不吃完，那是要我们打包带回去的。你说这过小年的，拿一包剩菜回去，多不像话？” “喝酒为了什么？聊天是次要的，吃菜是主要的。你都不知道，龙建华炒的菜是有多么的好吃。” “你开始不让我吃肥肉，好，我不吃。这酒总得让我过点小瘾。要不这一年，就这么毫无意义地过去了。” 龙建华开玩笑，“你不准单战喝，那你帮他喝了，他喝红酒。” 没想到王莉琦袖子一拉，“喝了就喝了！胖子，拿来！” 这豪气，把龙建华吓了一大跳，女中豪杰呀。 王莉琦和单战是娃娃亲，从高中开始就被人家开玩笑。 久而久之，他们两个干脆不避讳这个话题，无论在什么场合，都大大方方的。 张晟嘿嘿笑道，“莉琦，酒是小事，关键这里这么多菜吃完。你确定能把单战的那一份也吃完？” 王莉琦指着单战，“他把菜份子吃完，我把酒喝完。” 单战哼哼道，“没有酒，你看我哪个时候吃过两碗饭？” 王莉琦瞪着他，伸手要抓筷子砸过去。 刘芷菲连忙拉住，呵呵笑道，“今天就当破例，放过他一回。” 这个前奏，竟然把酒桌上的气氛调动了起来。 酒下去的速度是匀速，菜的消失速度则有加速度。 因为这菜实在是太好吃。 他们家里都不缺肉食，但缺这样的味道，因为龙建华有不同的烹饪和搭配方式。 刘芷菲吃起来很斯文，一直都是细嚼慢咽的。 在她夹起一块鱼肚皮肉的时候，龙建华夹了一块中间的放到她碗里，“这么大的鱼，肚皮很油腻；中间这个位置的没那么油，但又很活滑，你试试。” 她的脸嗖地红了，夹着那块鱼肉悬在空中，重新放进菜碗里不是，放进自己碗里好像也不是，她不大喜欢油腻的。 快速把那块鱼肉放进龙建华的碗里，“你帮我吃了。” 王莉琦一见，起哄道，“哟哟哟，这么亲热。菲菲，我也要！” 刘芷菲给她夹了一块油焖鱼肚皮，嘿嘿笑道，“给你！” 然后夹起龙建华夹给她的鱼肉慢慢品尝起来，时不时微笑一下。 第275章 传奇 酒桌上，赵刚、彭启华、王世清和刘浩宇基本不说话，只有龙建华、张晟、单战和马友澜经常性的出声；三个女将自成一派，小声讲话，不时嘻嘻哈哈。 一瓶酒全部下去后，张晟问道，“建华，你这次准备在京都呆几天？” 龙建华正在剥最后一只虾，“我还有几个地方要去。叶老师，我外婆和大姨，舅爷爷，还有我叔叔家。每天至少走两个地方，最迟十二号走，十三号到家。怎么着，准备帮我买车票？” “车票是小事，软卧我都可以帮你弄出来。没硬卧，我开车送你回去。” “没卧铺，大不了我们站回去，开车就没必要了。雪这么厚的，四天都到不了家，还不一定安全。如果你想到我家去过年，那就开车去。” “呵呵，开四天的话，到你家已经是大年三十了。还是我帮你买车票。过完年呢？” 龙建华把剥好的虾放在刘芷菲碗里。 “初六。” 张晟点点头，“到时候来看你。” 王莉琦喝了红酒，脸也变得红彤彤的，抱着刘芷菲哈哈大笑。 “我都没想到，这场歼灭战有我的一份。八个菜，只剩一点牛肉汤了” “这杀伤力，也忒大了一些。如果不是亲自参与，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哎哟哟，我的肚子受不了了。” 赵刚、彭启华、王世清和单战靠在以上，嘴里发出满足的声音。 四斤米的饭，被吃得一干二净；如果还有，他们还能吃。 用红烧猪脚的汤浇在米饭上，菜都不要，一碗米饭嗖地下去了。 关键是最后也没菜了。 休息两个小时后，他们一行人摇摇晃晃地朝外走。 由于早知道要喝酒，所以他们都没开车来，要么走路，要么乘公共交通工具。 只有王莉琦，她说要开车回去。 没办法，她有车在这里，而且是她老头的车。 开出来一天了，不知道老头会怎么教训她。 在龙建华的劝说下，她最终还是没开车回去，坐的公交。 看到公交车来了，她嚷嚷道，“龙建华，我这一关，你过了！今后我要经常来吃你的饭菜。” 看到刘芷菲坚决不和她上车，笑骂道，“菲菲，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我今天总算看清了你的本质。” “从这里走回家三里多，搭乘公交只要走两里，少走一里多路，竟然不跟本姑娘走。哼，本姑娘记着你了。” 看到王莉琦上车，刘芷菲转头对龙建华和筠研说，“我也走了。” 筠研拉着她往回走，“我说了要送你一瓶酒的，一起回去取了。” 刘芷菲连忙说，“不要拿了，难得提。今后来喝了就是。” 筠研哼道，“要你提什么，我哥在啊。” 扭头看了龙建华一眼，“哥，你说是不是？” 龙建华呵呵笑道，“是。老妹的安排，老哥必须遵从。” 心里却隐隐感觉不对。 第一次见面吃顿饭，就送人家礼物，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筠研拉着她就走，也不好说什么。 干脆没进院子，就在门外等她们出来。 没想到，她们这一进去，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让他在外面转了一千四百四十圈。 筠研把袋子往龙建华手里一递，“哥，学妹就交给你了。你可要保证她好好的。” 龙建华苦笑，“是！老妹大人。” 刘芷菲在旁抿嘴直笑。 她家其实就在皇城根不远，距离叔叔家不到一里。 两人并排沉默地走了十来米后，龙建华开口道，“今天辛苦你了。那么早起来，觉都没睡好。” 她扭头莞尔一笑，“没什么。” 接着转过身，退着走，“听说你到香岛去了，今后会一直在香岛吗？” 龙建华就知道，这样的信息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不会！但那里呆的时间相对会多一些。你知道，我是办企业的，需要到处走。十一月，因为签证的原因，我没能去米国，不然我会在米国呆一个月。” “你为什么想到要办企业呢？” “可以赚钱啊。赚钱是我最喜欢做的事。” “你被两所大学聘为客座教授，是哪两所？都是什么方面的？” “香岛华文大学是管理，香岛大学是工学。” 这时，她脚下一滑，仰天就往后倒去，脸露惊慌。 他一个箭步冲向前，在她身体与地面呈四十五度角的时候，单手托住了她的后背。 四目相对，紧紧黏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刘芷菲红着脸说，“我不该倒着走的。” 龙建华如梦初醒，连忙把她扶起。 笑道，“你知道吗？我因为出版了一本6s管理被香岛华文大学聘为客座教授，其中一个s就是安全。你刚才这样退着走，就是一种不安全。” 她白了一眼，“那你怎么不提醒我？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他笑道，“我有足够周全的预防措施。一旦危机出现，我有充足的能力保证你的安全。” 她抿嘴一笑。 也许是因为相信有人会保护她，她随后又转过身来，面向龙建华，后退着走。 “你还没说凭什么被香岛大学聘为客座教授呢。” “因为我有大量的专利。” “是你在邮电学院到学的知识吗？” “绝大多数不是。我现在的专利主要在方便面、火腿肠、石英钟、收录机等方面。” “你哪来这么多知识积累？” “我在香岛的时候，在华文大学和香岛大学图书馆看了近一个月……小心！” 她被一个小雪堆一拌，又往后方倒去。 这次，她没露出紧张之色，而是笑眯眯地看着一个箭步冲来的龙建华。 在他再次托着她的后背时，她莞尔一笑，“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一种感觉，很熟悉的感觉，总觉得我们前世有约。” 接着，她抬起右手勾着他的脖子，“你有这种感觉吗？” 龙建华点点头，“我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梦想着有一天能再相见，从那时起，我开始孤单思念。” 她璀璨一笑，“等着我。大学毕业就嫁给你，好吗？” 龙建华快速点头…… “不要再退着走了，会摔跤的。” “有你的保护，不会的，咯咯。” …… 第276章 误会 厨房内，龙建华站在灶台前，左手锅里搅和着面条，右手锅里烫着大白菜，嘴里在低声清唱。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摘抄自《传奇》，刘兵词，李健曲） 待他哼完一遍后，坐在一旁的筠研鼓起掌。 “哥，太好听了！这是见了我学妹后有感而发？” 截胡截多了，他现在已经没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好听？你老哥的才能多得很呢。” “切！在你妹妹我面前吹，好意思吗？有这么多才能，为什么不传授一些给我？” “你差吗？水木大学小美女、大学霸，把一众老大哥、老大姐、小大哥、小大姐打击得心生障碍了。” “哎，哥，你说我今后叫学妹还是叫嫂子啊。” “叫嫂子！” “哥，我发现你的脸皮还不是一般的厚的呢，才送人家回家一次，就已经认定人家就是我嫂子了。” “我们是前世约定。” “哎，哥，他们家的人对你怎么样？” “没有。” “没有？！什么意思？” “只送到她家外面，就这个意思。” “哥，只有三里多一点嗳，怎么花了两个多小时？你们是在路上踩蚂蚁，还是去看电影了？” 龙建华嘿嘿傻笑，“都没有。” 在刘芷菲勾着他的脖子说“等着我。大学毕业就嫁给你，好吗？”这句话时，他五十多年培养起来的理性全部被抛到九霄云外，眼里只有她。 两人像跳探戈一样，进进退退，退退进进，把自己自从上次见面后所做的事情全部讲了出来。 他讲了在什刹海公园以及附近街道转了两天多，试图再跟她偶遇的经过。 她讲了在外婆家孤独的思念，也讲了她拉着王莉琦来什刹海以求再遇上他的经历。 两人同时发现，他们阴差阳错地错开了。 如果张晟他们那晚不来喝酒，他就会去什刹海继续转悠，可以遇到她们…… 筠研哼道，“那就是到什刹海公园逛去了。” 龙建华笑道，“这么冷的天，到那里逛什么？吃饭，等会去舅爷爷家。”…… 刘芷菲回到家，把袋子放在餐厅，到房间里换了衣服后，走进厨房，抱着正在炒菜的覃慧琰的腰，“妈，我回来了。” 覃慧琰拍拍她的手，“炒菜呢，捣什么乱？” “今天见到他了？” 刘芷菲将头在她背上碰碰。 “第一印象怎么样？” 没听到闺女的声音，只感觉到闺女又在她背上碰，“不怎么样？” 又只有被碰的感觉。 “好？” 还是只有被碰的感觉。 她把锅铲一放，抓着闺女的手就拉开，转身看着她，“菲菲，到底是什么印象？” 刘芷菲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妈，华哥很好，非常好。” 覃慧琰把她推开，“跟妈说说，他哪里好……呀，菜糊了！” 转身又拿起锅铲开始炒起来。 “去，去餐厅呆着，等会我再问你。”…… 刘建国走进家里，鼻子吸吸，“怎么有股焦糊味？” 走进厨房，看到撮箕里是一份炒糊了的菜，灶台上正煲着一锅菜。 来到餐厅，看到老妈和老妹正坐在凳子上，笑问，“妈，今天怎么了，竟然出现了失误，把菜都炒糊了。” 见老妈没回应，他装作恍然大悟地说，“是不是老妹炒的？怎么，今天去见龙建华，回来就开始练习炒菜，真想和他处朋友？” 刘芷菲点点头，“二哥，我已经决定了，今后非龙建华不嫁。” 刘建国目瞪口呆。 “老妹，不会？你们两个今天才见第二次面呢。那家伙有什么魅力，竟然让我老妹下了这么一个决定一生的重大决定？” “老妹，这个可是要慎重，开不得玩笑的。要不，我去帮你试探试探？” 覃慧琰斥道，“你怎么试探？怎么要你去试探？我告诉你们，这事你们都不能掺和！我闺女的幸福，掌握在她自己手里。” 刘建国嘿嘿笑道，“是，我相信老妹的眼光。” 转身看到旁边椅子上的袋子，“谁把买的东西放在这里？” “这是什么？” “这又是什么？” “哇，还有螃蟹，这么大一只的。” 覃慧琰看向刘芷菲，刘芷菲表现得莫名其妙。 不是只拿了酒的吗，怎么多了一个单放机，还有螃蟹？ 她站起来走过去，“这是单放机，这两瓶是酒。” 覃慧琰拿过酒看了一眼，马上变色。 “菲菲，他是什么意思，用这些东西收买你吗？” 刘芷菲转头看着她，“妈，这是学姐给我的，我当时都没看。至于华哥，他根本就不在。” “那也是他们早就商量好了的。想利用这些东西来收买我们，让我们对他们产生好的印象。” 刘芷菲噗嗤笑了，走到她旁边坐下，“妈，不要想得这么复杂。” “这单放机，是他的工厂生产的，他们家人手一个。” “这酒和螃蟹是他从香岛带回来的，就是用来吃的、喝的。” “我们今天早晨喝的就是用这种蟹做出来的蟹粥，中午用来做了梭子蟹煲；这酒，中午也喝了一瓶。” “晟哥和澜哥都说这酒不好喝，所以他们喝的茅台、五粮液和二锅头，只有我、学姐和莉琦喝的这个。” 覃慧琰定定地看着她，“张晟他们也在？” 刘芷菲点点头，“晟哥带着赵刚他们五个，澜哥是后来才去的。” “就是为了吃他做的饭菜？” 刘芷菲摇摇头，“好像晟哥、澜哥和华哥的关系很不错，说话都是很随意的，倒是赵刚他们几个要显得生疏一些。” 这时，刘英俊开门进来，看到刘建国手里的螃蟹，“谁买的螃蟹？今晚做了喝两杯。” 覃慧琰心气还不顺，哼道，“不会做！” 刘芷菲嘿嘿笑道，“明天我做给你们吃。” 第277章 用美味去说话 什刹海四合院内，龙建华兄妹正准备吃早餐，听到门铃声响起。 打开大门一看，是刘芷菲。 “菲菲？早啊。” 张开怀抱。 刘芷菲到他怀里沾了一下，马上分离。 “华哥，我是来向你请教做菜的。我爹想吃梭子蟹煲，两个哥哥想吃红烧猪脚。” 龙建华把大门关上，“岳父大人要吃，我做就可以了，哪能让你亲自出手？” “你敢到我家去？” “不是我不敢，而是你不让。” 刘芷菲拍拍他的背，“我才大一呢，影响不好。” 筠研透过窗户看到并排走着的两人，拉开餐厅门呵呵笑道，“学妹来得很及时，我们正准备吃早餐。” “我吃过了。都八点半了，你们才吃啊。” “反正没什么事，我们就吃得晚一些。来，我哥出炉的新产品——蛋饺。” 回到这里，龙建华的生活习惯又回到从前。 六点起床，然后在院子里跑跑步，打打铁人桩。 不过，今天的锻炼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半年多没打铁人桩，反应速度变慢了很多，时不时被铁臂击中后背，胸膛也被撞过两次。 他的狼狈样子，被筠研笑话得不行。 这让他痛下决心，一定要早点搬进七号院，到那里的铁人桩上好好练。 洗漱完毕，已经是八点…… 筠研拉着刘芷菲的手，“来，尝尝我哥的新手艺。走了这么远，该消的已经消化了。” 又嘻嘻笑道，“哥，你再去做点。” 龙建华苦笑。 不做点，自己吃什么？ 刘芷菲来了，总不能把她扔在这里，自己出去吃，然后再去见老师？ 正剁着肉，门铃响起，门外大嗓门传进来，“龙建华，菲菲在不在？” 得，王莉琦那虎姑娘来了。 她的车停在这里一晚上，也没见她家有谁来开回去。 筠研她们也听到了那喊声，刘芷菲站在餐厅门口喊，“莉莉，进来。” “哈哈，菲菲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昨天那时候才走……你走了没有？” “你再胡说八道，就不让你吃蛋饺、喝蟹粥。” 王莉琦一路小跑进来，“别，不说了，我先吃。” 不一会，她们三人走进厨房，笑眯眯地看着正在煎蛋皮的龙建华。 “哥，那三笼已经没有了，你可以再做四笼。” 龙建华惊讶了。 “再做四笼，你们还可以吃多少？” 王莉琦嘿嘿笑道，“计算了一下，我们三个还可以吃两笼。如果时间再长一点，说不定可以吃三笼。” 龙建华连忙说，“行行行，你们先去玩，不要影响我。” 照这样下去，他有可能一个上午都只能呆在厨房里。 刘芷菲摇摇头，“华哥，我们在旁边看着你做，也学习学习。” 王莉琦脖子一伸，“本姑娘别的不会，包饺子的速度还是可以的。” 不得不说，人多力量就是大。 龙建华两个锅子齐用，才满足了她们三个包饺子的速度。 把肉馅全部包完，包了快六笼饺子。 四个人再次一起吃，有几个是龙建华硬撑下去的，他吃了两笼半；不过，他没喝着一口蟹粥，全部被她们消灭了。 本来就只有两个人的量，他帮自己准备的是两碗。 只能说，边吃边消化，杀伤力不要太吓人。 所以有的女性说要减肥，要少吃东西。 在吃饭的时候，这样的菜不能吃，那样的菜卡路里高，主食也尽可能地少吃。 结果呢，零食一直没停，吃的总量比正餐不知道要多多少。 这样的习惯能减下肥来，那才是天方夜谭。 呃，扯远了。 看到龙建华收拾碗筷，筠研笑道，“哥，你去叶老师那里。等会我来收拾。吃得实在太多，先休息一会。” 王莉琦拿出车钥匙，“对对对，你快去忙，我还等着你的中餐呢。” 这虎姑娘，还真是吃上瘾了。 他也没客气，真的接过车钥匙。 使车使习惯了，乍一没有车，感觉很不方便。 把碗筷收拾完后，拿了点礼物，出门而去。 刘芷菲有点愁，“我本来是想向华哥学怎么做菜，中午回去给家里做的，结果肚子撑得走不动路了。” 筠研笑道，“那还不简单？在这里做好拿回去就是。” 王莉琦一拍桌子，“高材生就是高材生，这样的办法都能想出来。菲菲，这个想法很对，就说在这里练习出来的！” 筠研笑道，“那我们去买食材。” 王莉琦抓着扶手，“我现在站不起来，撑得慌。” 刘芷菲撑着扶手慢慢站起来，“今后不能这么吃了。华哥说了，少吃多有味，吃撑了自己受累。可这太好吃了，怎么控制得了？” 王莉琦一脸迷茫地看着刘芷菲，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等会？菲菲，你刚才叫龙建华什么？华哥？” 刘芷菲睁大眼睛看着她，“对呀。不对吗？” 虎姑娘点点头，又摇摇头。 “好像对，确实比你大。好像不对，这太亲热了……对，就是太亲热了，我受不了！” “你要我像你喊战哥一样喊他？喊什么呢？帅哥？” “哈哈，菲菲，你终于承认了！我和胖子是父母之命，毕业后就结婚，这关系是明摆着的。难道你已经和龙建华私定终身了，毕业后结婚？” 刘芷菲一脸认真地说，“莉莉，我今后非龙建华不嫁，这是我们前世的约定。” 王莉琦也一脸认真地问，“你确定？” 刘芷菲点点头。 王莉琦点点头。 筠研站起来笑道，“菲菲，虽然你今后是我嫂子，但还是我学妹。” 刘芷菲嘿嘿笑道，“筠研，虽然你是我的学姐，但我是你的嫂子。” 王莉琦站起来嘟噜道，“一个嫂子学妹，一个小姑子学姐，你们的关系还很复杂的。走，抓紧去买菜，不然没什么可买的了。”…… 走进院子，龙建华看到厨房中刘芷菲双手扶着刀，筠研拿着榔头锤刀背，王莉琦在一旁大喊，“姑嫂，加油！” 径直走进厨房，原来两人正配合砍猪脚，不禁嘿嘿笑起来。 看到他，王莉琦嚷嚷道，“龙建华，今天可是气死我们了。要那个卖肉的帮我们砍成小块，结果人家理都不理我们，我差点冲进去打他了。” “你想吃猪脚，却要增加人家的工作量，好意思吗？” 在这个年代，帮你砍是不正常的，不帮你砍才是正常的。 你不买？ 爱买不买，人家又不愁卖。 就算卖不掉，又能怎样？ 是你想吃。 第278章 你先尝 龙建华一接手，厨房里就变成了力量与技巧的表演。 切开皮肉后一刀下去，断骨端面平滑无比。 速度奇快无比。 她们三个十分钟没砍完一只，他一个人十分钟砍完三只。 分割完成后，他开始展现他的绝活。 首先是做红烧猪脚。 将碎块猪蹄焯水。 锅里加上小许油加热，放入冰糖，待其变成红褐色时倒入猪蹄小块，在大火中不断翻炒，颜色越来越深。 色泽稳定后，把猪蹄连汤带水倒入炖锅，把滚刀胡萝卜放入。 锅中已经放好厚姜片、大葱段、桂皮、花椒等调味料。 然后倒入一瓶黄酒。 盖好盖子，等四十分钟后就可以开吃。 四只猪脚，用了两个砂锅。 接着准备梭子蟹煲。 把虾线挑出、虾须剪掉，鸡爪洗净剪指甲并焯水。 蟹刷干净去脐、腮并剪成四块，将蟹腿、蟹钳用剪开一条缝。 在锅中倒油，加热，然后放入葱姜蒜等佐料，爆炒出香味，倒入鸡爪，然后加入热水。 待锅内水沸腾后，将其转入砂锅，并倒入土豆片。 然后放入沾上淀粉被炸得金黄的蟹块、蟹腿、蟹钳，还有炸得金黄的虾。 盖上盖子等待将其焖变色。 六只梭子蟹，满满一砂锅。 四个人都呆在厨房，刘芷菲和王莉琦在三个灶台上瞅来看去，不时走向前，用手扇扇气味闻闻。 她们两个也亲自参与挑虾线、剪虾须，剪螃蟹腿，最开始还砍猪脚，都兴致勃勃地等待着收获的喜悦。 四十分钟过去，龙建华夹出一小碗猪蹄递给刘芷菲，王莉琦马上伸手抓去一块，烫得不行，用牙齿咬着露出的那点骨头使劲吹气。 筠研拉着刘芷菲呵呵笑着走出厨房，走到院子里。 王莉琦一愣，叼着肉“唔唔唔”地追出去。 用嘴吹，哪有外面零下二十度凉的快？ “嗯，太好吃了！” “华哥，很好吃！” “哥，还要炖分钟才行。” 不到一分钟，三个声音同时传进厨房。 好，听老妹的，再焖五分钟。 红烧猪脚就是要焖烂，不然肉香味出不来。 刘芷菲端着碗进来，夹起一小块肉伸向龙建华，“我感觉已经很好了，不比昨天的差。” 龙建华叼过肉咀嚼两下，“还差那么一点点。” “是吗？” 她露出疑惑的神色，“难道是我昨天吃得太快，忘了那个味道？” 他笑道，“昨天有一部分精力聊天去了，关注这个稍微少了那么一点点。” “来试试蟹煲的味道。” 蟹煲的时间差不多了，龙建华揭开盖子一看，已经变色了。 夹出几块，把碗递给刘芷菲。 她夹起一只虾，放在嘴边吹吹后，夹到龙建华嘴边，笑着说，“你先尝。” 龙建华伸嘴含住，慢慢咀嚼后吃了下去。 刘芷菲一脸期待，“怎么样？” 龙建华笑着说，“不能干扰你的判断。你先尝。” 等她走出厨房，他马上把蟹煲端走。 已经恰到好处，再焖虾就硬了。 不到两分钟，三人走了进来，异口同声，“哇，今天这蟹煲比昨天的更好吃，虾更香甜。” 那是自然的。 昨天用的干虾，今天是新鲜虾。 都会吃。 时间已经十一点半，刘芷菲也不讲客气，给龙建华兄妹留下半锅猪脚和一碗蟹煲后，把其余的全部拿走了。 她要给外婆送一些过去，说美食不能独享。 龙建华听了，严重赞同。 王莉琦家里中午一般没人，干脆到她家去吃中饭。 临走前，刘芷菲说明天早晨送砂锅过来，筠研笑道，“里面放两个拿手好菜。” 她笑道，“我只会吃，哪会做菜？我娘做的比你的都差远了。” 待她们离开，他们两个炒了个蔬菜，迅速把中餐解决。 吃完饭后，兄妹俩靠在椅子上发愣。 “哥，叶老师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我们在香岛的时候就见过一面，有的问题已经交流过。” “他也去过香岛？” “怎么说话呢，人家就不能去香岛了？他是带人去香岛大学交流的。也就是那一次，我被授予博士和聘为客座教授。不然的话，不知道要拖多久。” 这次去探望叶老师，可以说是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如喝了黄连水。 提前毕业的事，这个不大现实。 他没提，叶老师也没说。 关于他出资研究课题的事，也如料想中的被否决。 他是个人，学校是国家的，老师也是国家的。 老师的成果只能属于国家，不能因为他出钱就给。 那两台原子吸收光谱仪早已投入使用，有很多外校都申请来使用，导致耗材消耗过大；要想买耗材，就需要使用外汇，而这一块很难获得，学校现在很头痛。 于克辉，现在完全没有音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光纤项目的设计已经进入尾声。 白刚鹏现在可以独当一面，整个设备和工艺都由他在具体负责。 从目前情况看，贯通应该没什么问题；如果顺利，预计今年五月份就要开工建设。 这一些，有的是他关心的，有的是他不关心的。 叶老师提到了，他就听着，也记住了。 令他惊讶的事情也有，那就是光刻机和8080微处理器。 在六五年，中科院就研制出65型接触式光刻机；70年代，又开始研制计算机辅助光刻掩模工艺。 七一年，水木大学精仪系成功研制出“激光干涉定位自动分步重复照相机”，也就是前道步进光刻机原型；现在正在研制第四代分步式投影光刻机，目标光刻精度3微米。 七九年，上沪元件五厂和上沪无线电十四厂，通过逆向工程联合仿制出单片8080八位微处理器。这个型号是因忑儿公司七四年推出的第二款八位微处理器。 从这两个项目的现有进度讲，并不落后世界先进水平多少。 令他郁闷的是，他是眼看着这些技术是如何被人家甩开的。 他很想进行投资，可有劲无处使。 因为他现在很想生产具有自己技术的电脑。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八一年，爱憋闷很快会推出个人电脑，从此电子信息时代加速发展。 如果不及时抓住机会，无论从财力还是人力，往后的花费都会越来越大。 第279章 知识积累 稍事休息后，两兄妹去探望外婆和大姨一家。看着外婆健康的样子，龙建华心中甚为高兴。重活一世，有些东西还是可以改变的。 他也想清楚了。 老妈的性格为什么这样，首先就是因为他找到了外婆，其次才是他们兄妹有出息，把她的本性激发出来了。 他去了香岛，外婆和大姨一家是知道的，因为李秀琳来京都的时候，就和他们说了。 见他到来，全家自然很高兴。 外婆拉着他的手，讲彩电是如何如何的好，冰箱是如何如何的方便，寄回来的海鲜多么多么地受人喜欢；一个人在那样的地方，要注意身体；现在二十岁了，可以考虑找个媳妇。 赵太行把婶婶赵红英被调离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他也只是听着。 这样的事情，他不想掺和什么。 婶婶现在是办公室第一副主任，享受着正处的待遇，也算不错。 虽然不比风扇厂有成就感，相比在山晋省时不知道强出了多少。 再说，属于第一波出口创过汇的正处，说不定今后会遇上什么发展机会呢？ 按照历史发展进程，八0年底会提出一个口号，“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机遇。 既然知道了一些前因后果，龙建华在吃过晚餐后干脆去了叔叔家。 他们一家今年要到外婆家过年，所以月华和月荷已经去了澜京，只有他们两个在家。 叔叔年前相对清闲一些。 两年之内弄出一套世界先进水平的不锈钢生产工艺，还有五个不锈钢配方，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也不是一直都有新配方、新工艺出现的。 现在，全国的钢铁行业正在消化吸收这套工艺，他到外面讲课的时间更多了。 婶婶就更是清闲了。 以前只要在京都，每天晚上都要去工厂看看。 这是负责任的企业负责人的做法，生怕生产出问题；当然，也是管理不规范的原因，有厂长在，下面的工人做事相对要认真一些。 她已经请了假，后天就回澜京。 她也聊自己被调离的一些想法， 最后笑问，“建华，你说我是不是因为职位上升太快，做事变得激进了？” “婶，我不到二十，九月前还在内地到处晃悠，现在已经是一家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就是！推行6s管理，假如我的态度都不坚决，怎么能贯彻下去？这竟然成为我不能团结同事的理由。” “其实，我现在在这里上班轻松多了，根本不要管那么多事。按点上班，踩点下班，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现在的生产现场，就快恢复到从前了……你听说了没有？你们公司那些人昨天已经撤回去了。说是回去过年，其实是胜男召回去的，因为他们的工作得不到主要领导的支持，干不下去了。” “这个我倒是没听说。她有独断的权力，这些小事用不着请示我……不过，那些人并不属于重世公司，呵呵。” “对，不是你的重世公司，是越洋国际贸易公司。只是可惜了那十多个专利，有可能发挥不出应有的价值。” “婶，您真的愿意在这个岗位上干下去？” “建华，婶现在想清楚了。与在山晋省比，现在的一切都是天壤之别，没什么不满足的；但从内心讲，还是有些不甘心，所以我也开始学英语，这得感谢你送给我们的单放机，我找了一些英语磁带在学。” “今后把英语学好，把你的6s管理学好，还有那个质量管理体系……” “婶，质量管理体系我现在不准备公开发行了，觉得还是先要捂几年，这也是一种先进的管理模式。那次之所以激动，是因为缺乏资金，现在情况好多了。” “好，即使不公开，今后我也有可能到你那里去学习一阵子。当然，这还是要看今后的发展情况……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 从话语里，龙建华还是听出婶婶心中有结的。 毕竟在蒸蒸日上、准备大干一番的时候，被一个莫须有弄走，任谁心里都不舒服。 不过她并不消极，有自己的未来规划，也算是人生路上的休整…… 在回家的路上，筠研轻轻地说，“其实，婶婶当时是很生气的。月荷偷偷打电话告诉我，婶婶在家发了一天的脾气，还喝醉了。” 龙建华叹了一声，“遇到这样的事情，没一点不满是不可能的。不过从她的心态看，应该算调整过来了。这样的事情，她没办法的，印把子在人家手里。” “所以啊，除了公开的律令，我就不愿意去过被人管制的生活。” “宁愿扛一袋袋的铜钱，也不愿意考大学？” “你老哥需要考大学吗？国内的特招研究生还没毕业，香岛的硕士、博士证书已经到手，还有两个教授证书。如此牛人，你说天下有几个？” “哥，我马上就要大三了，你觉得我今后的研究方向应该在哪里？” “老妹，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想法了？你才大二呢。真正的专业课要大三才开始，你现在哪能选定一个确定的方向？” “可是我看很多期刊上说什么电子信息化是今后的发展方向，来的火车上，你们讨论的话题也是与这个有关。” “这个确实应该是一个大的发展方向。但这个覆盖的范围太广，你们大学正在研究的光刻机是，上沪正在研究的芯片是，光纤也是……太广了。” “我那里就有人在研究电子计算机，里面有很多的东西，大的只分软件、硬件，但细分就太多了。” 忽然想起，如果筠研对光刻机或芯片感兴趣也不错，是不是可以往这些方向引导她一下。 先期到香岛研究，后期回内地研究。 投资别人是投，让她满意也是投，反正她也喜欢搞研究。 最终还是没提，让她自己选择；现在才大二，还是知识的原始积累时期，不能先把她的方向给固定了。 再说，知识积累不到一定程度，一切都是假的…… 回到家门口，却看到刘浩宇正在门前踱步。 第280章 追求心安 那次被龙建华设计了一下，眼看着自己的弟子一个个被打得那么惨，刘浩宇就心存退意。 第一次提出退役的要求被驳回后，他老老实实地担任教官，教授一批新的弟子；过了四个来月，忽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于是再次提出退役，引发上头不快。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四条腿的多的是。 等他冷静思考后，觉得前景很悲观，各种想象中的生活更不是他想要的，所以才有回家带几个徒弟的想法。 在和龙建华交谈后，隐隐觉得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并且是一种不错的生活方式。 可以和现在一样玩枪，可以管更多的人，关键是走出了那一步。 人生不就是要不断地迈出不同的步伐？ 隐隐地，他觉得这一步与以往的按部就班不一样，更值得期待。 所以，在和龙建华进行过简单交流、知道他的底线后，他回去冷静地思考一天，和相关朋友对未来进行了探讨。 今晚，他又来了。 进入院子后，刘浩宇把门带上。 “龙建华，在香岛那边，人家叫你什么呢？” “企业外的人，叫我龙教授、龙总、龙董事长、龙先生，分什么的人；公司里面的人，不是龙总就是龙董事长。” “我决定了。到龙总的公司去干，把公司的安保系统建设起来。” “那我就要提醒你一下。到我的公司去干，那就要一切以公司利益为重，接受的命令也只能来自于你的上司；现在，你的上司只有我一个。我想，你应该明白这里面的道理。” “我明白！” 他是这种体系的人，应该明白。 但龙建华不得不把这一点明确提出来，毕竟这企业是他自己的；他的意志，才是公司的最高意志。 企业文化是什么？其实就是创始人的意志，再加上一些愿景。 如果谁的想法都能变成企业文化的一部分，岂不是乱套了？ 企业和军队的根本性质是一样的，都是要和对手战斗，在战斗中攻城略地。 不同的是，企业之间的战斗不见血。 故而企业也只能有一种思想、一个总指挥，不能政出多门胡扯淡。 龙建华把手伸向刘浩宇，“欢迎你加入重世！” 刘浩宇伸手紧紧地握住，“龙总，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上班？” 龙建华淡淡一笑，“随时都可以。我初六清早从沙鹃开车出发，晚上在会洲住一晚，初七到香岛。” 刘浩宇离去后，龙建华心里稍许欣慰，又有一个不可或缺的部门即将实质性运作，心稳多了。 筠研诧异地问，“哥，你的公司也需要他这样的人吗？” 龙建华笑道，“其实，强大的企业就如同一个国家，各种各样的人都需要有。” 看到她有些迷糊的样子，拍拍她的肩，“企业的销售就如同冲锋在前的军队，只不过是用产品去攻克一个个堡垒。” “没有好的产品，就等于没有好的武器，军队再强也没用，反过来也是如此。” “好的产品需要好的科技做支撑，做出差异化；在大家的产品没有差异的时候，相当于大家要打肉搏战，依靠的只能是降价、销售力量等简单、直接的强力手段，或者是服务等软手段。” 筠研摇摇头，“好复杂。” 龙建华呵呵一笑，“复杂也不复杂。企业与国家类似，但又有所不同。” 企业之间进行的不见血的战斗，无论内外追求的都是优胜劣汰。 国家之间有不见血的战斗，也有见血的战斗；但在内部却要保护弱者，追求尽可能的公平，不然不能称之为国家。 …… 刘芷菲说早晨要来送炖锅，所以龙建华早早地出去买了食材回来。 七点五十，他听到门铃声响，有些诧异。 门只是虚掩，并没关严实的。 走到门口，看到刘芷菲正哈着白汽站在三只炖锅旁，神情有些寂寥；看到龙建华出现，神态马上回复正常。 “你这是自己一个人搬过来的？快进去，我来搬。” “让我先抱抱你。” 她飞快走到龙建华身前抱住他的腰，下巴在他肩上蹭，深深地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龙建华只觉得一阵幽香扑进鼻子，进入心田，让他全身舒泰。 他的鼻子被刘芷菲的头发弄得痒痒的，只想把脸到她头上蹭蹭；不过，他还是按捺住了这股冲动。 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背，“其实送不送都无所谓，买几个就是。” 她仰头呵呵笑，“我抓了几个俘虏，让他们送过来的，你真以为我那么傻啊。”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不傻就好。” 她哼了一声，推开龙建华就往院子走，一句话留在门外，“你自己搬！” 龙建华扫视街道一圈，笑眯眯地把三个炖锅摞在一起，抱着进门；右腿一磕，把门带上。 街上，刘建国和刘大国正从龙建华的屋前走过。 刘建国嘟噜，“老妹这是完全被迷住了。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菜做得好，还是因为他长得帅。” 刘大国苦笑，“看样子，他已经发现我们了，还笑呢……老妹是有早餐吃了，我们还得去找地方。” 刘建国贼笑道，“哥，要不我们也进去？我们是老妹的哥，他应该立马把好酒好菜奉上。” “要想去作死，你自己去。” 刘建国嘟噜，“都主动抱上了，说明关系已经相当好，还不把我们这两个哥哥介绍给他吗？” “你去，没看到老妹满脸不高兴吗？我去找个地方喝碗豆浆，吃两根油条。那个什么虾饺、蛋饺、蟹粥、皮蛋瘦肉粥，今天是和我无缘喽。”…… 刘芷菲刚跨进后院，筠研就从厨房朝她招手，“学妹嫂子快来，我哥今天又做了新花样。” 刘芷菲瞪着眼睛朝她挥挥拳，迅速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见龙建华还没进来，小步快走向筠研，低声“凶狠”地说，“乱叫，看我怎么收拾你。” 筠研嘻嘻笑道，“好了，快来看早餐。我哥今天做的是瑶柱虾干粥，我都是第一次见呢，很香的，清香的那种。还有羊肉小笼包，等你来再烙葱油饼。” 刘芷菲捂着嘴走向厨房，但眼里的表情却是捂不住…… 第281章 前路艰难 吃完早餐后，筠研去洗碗，刘芷菲也要跟着去，被筠研推回屋内。 龙建华笑道，“不管她了，我们去客厅坐。” 她嘟噜道，“这样好像不好。” 他努努嘴，“这有什么不好的？你现在是客，她是主；劳累劳累她，那是应该的。” 两人来到客厅，龙建华问她要不要看电视，她摇摇头。 “就在这里聊聊天。等学姐洗完碗，我们三个找个游戏玩。” 随后一笑，“不能再玩成语接龙了。” “那我们就玩跑得快！” “没有扑克。” “我这就出去买，很快的。” “不玩这个。” “你有什么游戏？” “真心话大冒险！” 她看着龙建华，狡黠地笑了一下，“不过是我问，你来答。” 他瞪大眼睛看着她，“这不公平！你这样做，岂不是在审讯我？” 她竟然点点头，“就是啊。我问，你答，学姐作证。” 他呆呆地看着她，“能这么操作？” 她莞尔一笑，“必须能。” 他摇摇头，“这样真不能。” 刘芷菲马上抓起他的手摇起来，“华哥，就今天一次，一次还不成吗？” 即使是撒娇的声音，但也没有撒娇的姿态。 他无奈，“好！但我接下来也要‘审讯’你一回。” 她嘿嘿笑道，“先让我审完再说。” 说完，马上到茶几上拿起笔和纸，开始写起来。 “这么认真？” “当然，这是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要尽可能地想周全一些，把该问的都问清楚。” 头也没抬，但龙建华却看到她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有那么一点不自然。 他也没多想。 随手拿起旁边一本《管理的新模式》翻看起来。 这次没有一目十行，而是强制自己一行一行地往下看…… 他看得忘了时间，刘芷菲不会。 她看到龙建华没注意，偷偷地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小纸条抄上。 待把问题写完又检查、补充两遍后，发现时间已经到了九点二十。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筠研还没进来。 跑出去找，每一间屋子都找一遍，都没看到她的人。 银牙磨得嘎嘎响地走进来，嘴里哼哼，“这家伙，下次必须给她好看。” 龙建华觉得鼻子里吸入一股幽香，转头看去，刘芷菲站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两页稿纸。 “写完了？可以开始了？” 她嘟噜道，“写完了。可学姐这家伙不着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龙建华笑道，“那就不问了呗。” “不！要问，你要认真答。” “要不，我直接在上面写，简单又快速。” “不！我问，你答，我记。” 他这就感到奇怪了，看着神情有些严肃的她问，“用得着这么严肃？” 她盯着他的眼睛，快速点头，神情有些紧张。 他端正坐姿，把书放下，搓搓脸后说，“问。” 她好像松了一口气，忽然有些愧疚地说，“华哥，对不起啊。” 接下来，她坐在龙建华对面，把纸放在桌上。 有些恍惚地呆了几秒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华哥，如果有你觉得不好回答的，就不要回答。” 他笑道，“只要从你嘴里问出来的，我都愿意回答。” 她艰难地笑了一下，“那我们开始。” 很正式的口气。 “你有几个女朋友？” “如果你愿意承认的话，只有你一个，不然我就没有。” “在你的工厂里，有没有和你关系好的女人？” “除了工作上，没有。” “你为什么喜欢我？” “我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如果硬要理由，那就是我们前世有约定。” 他第一次看到她羞涩地笑了一下。 “你现在有多少钱？” “呵呵，怎么问起这样的问题来了，你喜欢钱？” “说嘛，有多少钱？” “那你认为多少钱才是多？” 刘芷菲摇头，“一千万？一亿？” “那就按你说的最高的来。” 她睁大眼睛看着龙建华，“华哥，你真有这么多钱？” 他呵呵笑道，“比你能想象的要多一些。” “赚这么多钱干什么？” “赚钱。” “华哥，我是问你赚这么多钱干什么？” 她明显有些晕。 他笑道，“赚钱啊。有钱才能赚更多的钱，你看那些欧美国家和他们的富翁，不就是因为有钱才能赚钱吗？” “有鸡才能生蛋，有蛋才能有鸡。没有鸡，哪来的蛋？没有蛋，又哪来的鸡？” 她在纸上刷刷地写了一下后问，“你愿不愿意把钱捐出去？” 他很惊讶，“捐，捐给谁？为什么要捐？” “捐给国家呀。我们国家现在还很穷，如果捐出一亿，可以让国家多做很多事？” 他哈哈一笑，“菲菲，我那个钱并不一定全是现金，很大一部分是设备、不动产。再说，我一个人捐钱又有什么用？捐一千万也只有一千万。” “国家有十亿人，每人捐出一块钱就是十亿，一百就是千亿，这才是真正的大数目。” “当然，如果今后你愿意，由你处置。” 她苦笑一下，“算了，下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结婚了，你准备到哪里安家？” 他很认真地说，“你想住哪里，哪里就是我们的家。” 她抿嘴一笑，继续问道，“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他哈哈大笑，“现在提这个问题还早点？你才大一呢。难道现在就想和我结婚了？” 她把笔在桌上一戳，“严肃点，认真回答。” 龙建华马上止住笑，“男孩女孩都一样，最好都有，并且都有两三个。” 她的脸嗖地变成粉红，娇嗔道，“做梦呢。” …… 连续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她把桌上的纸抓起又放，放下又抓起，纠结了一会后小声说，“最后一个问题。你会不会p党p国？” 他愣了一下，笑了，“我无门无派的，何来p党？何为p国，常凯申算吗？他儿子算吗？” 她抓起纸揉成一团塞进口袋，随后又掏出来抹平折好放进口袋，“华哥，我走了。” “吃了中饭再走，马上就十一点了。” 她的语气明显很低落，“不了。我回家吃。” 接着快速走到他身前，抱着他的腰。 龙建华拍拍她的背，“菲菲，你今天不对劲，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她喃喃道，“华哥，我想听你给学姐唱的《传奇》。” 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但还是强自笑道，“傻瓜，这是你我共同写出来的。” 双手轻轻地环着他她的肩，调整一下心情，轻轻哼唱：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地思念。” “想你时你在天边，想你时你在眼前，想你时你在脑海，想你时你在心田。”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实在太切题，故而再次摘抄。《传奇》，刘兵词，李健曲。） 刘芷菲吸吸鼻子，“我一定会来香岛找你的，等着我。记住，我毕业后要嫁给你的。” 转身就走，她坚决不让龙建华送。 但他还是远远地吊在后面，看着她安全走进安全区域…… 第282章 不会放手 筠研敲敲门后推开，看到只有龙建华一人靠在沙发上出神，走进来在客厅里找了一圈。 “哥，我嫂子呢？” “回去了。” “哥，你的嗓子怎么沙哑了？你怎么不留她吃中餐？都十一点二十了，我已经煮了她的饭呢。” “你这家伙，人家要回去吃，你能强留？说，想吃什么，我来做。” 说着，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口气灌下半杯…… 晚上七点半，张晟推门进来。 “我还以为你们走亲戚去了，没想到家里亮着灯。” “我们昨天就抓紧走完了，今天休息一天，备足精力乘火车。有你张大少出马，车票应该没问题？不然我们就只能站回去了。” “这点小事，能难倒我？你不知道，软卧是很容易买的，而你的级别也够……不要这么笑，你是海外同胞，这点优待还是有的。” “其实，我都有些羡慕你了。上次去香岛，如果不是利用家里的条件，我只能坐硬座。” “要不，你也去弄一个新身份？” “别！这个后果就不是刘强国那种了，腿都要被他们打折，今后就只能坐轮椅在家里转悠，遥望你在那花花世界潇洒。” “那就不回来。他们还能到那边把你抓回来啊。想他们了，打个电话，写写信，还是能解决的。” “既然能解决，你为什么要跑回来，打个电话不行吗？你不知道你这一来，弄得多少人神经紧张？” 龙建华“切”了一声，“我偷偷地进村，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人家对我做点什么。” 张晟晃晃手指，“李正凯被家里暂时禁足，生怕被你再给他一酒瓶子；他们是知道的，你的劲不小，会真开瓢的。那个被芷菲砸了的小子，被家里送到西北过年去了，怕你找上门去。” 龙建华苦笑，“把我当成青面獠牙的鬼怪了。” 好像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每次都是被人家打上门，不得不予以还击而已。 我敢去报复他们吗？有那个能力吗？有那个胆吗？ 张晟笑道，“你都不知道，你现在被称为‘京都二愣子’，谁都敢打，什么都敢砸，关键每次都打赢了。尤其你现在还是有名望的海外同胞，更加让别人对你敬而远之。” 龙建华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一张蓝皮还有这么大的作用。这么说来，我可以在京都横着走喽。” 张晟没好气地说，“路是直的，你横着走，准备撞墙啊……最多是侧着走，那就是真正的神经病了。” “不过，这是好事，但也是坏事，芷菲的事情，就是我预料到了的。” “以前还好些。你是一个研究生，家里还有两个教授，成事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现在不一样了。你是海外同胞，是一个资本家，成事的可能性就小了不少。” 看到龙建华的脸色有些难看，拍拍他的肩膀，“现在也不要急，她才大一呢，还有四年，事物是发展变化的。” 龙建华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上午的事情。 如果知道，那就是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已经流传出去了，说明这个圈子的消息传播速度很快。 如果不知道，那就是他的头脑很灵活，看趋势看得很精准，分析问题很透彻，看准了这是一个大变革的年代。 他慢慢地说，“对菲菲，我是不会放手的，除非她与别人结婚了。” 张晟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也对，你只比她大两岁，等得起。不过，你在那花花世界，可要洁身自好。” 龙建华苦笑，“我哪有那个时间哦。去那边这么久，就去看了一场赛马，打了一场高尔夫，其余九成九的时间都是工作到晚上九点。你以为香岛的人和你们一样，一张报纸、一瓶开水、一个茶杯坐一天？” 张晟撇撇嘴，“不要说我，我现在也是大学生，每天在教室老老实实上课，放假才有时间到处转转……当然，不能包括香岛那次，那次是被抓了差。” 他又偏过头说，“广粤已经和香岛的一个富豪签署了建立宾馆的协议，你想不想做这一块？” 龙建华一愣，接着想起，这应该是国内第一家五星级宾馆——天鹅宾馆。 随即摇摇头，“没兴趣。” “为什么？” “我的精力有限，人不够，钱也不够。” 没钱，那只是借口。那家宾馆只投资了五千万，这点钱还是能拿出来的。 主要是没精力、没人倒是真的。 还有一点很关键，他对当包租公这个没多大技术含量的行当不感兴趣。 现在这个年代，如果有人，他随便生产一个什么产品都比这个赚钱快。 “如果我想搞宾馆，你支不支持？” “支持！” “我是说投资，我们合伙。” 龙建华扭头看向他，“你一个学生，有钱吗？允许你办企业吗？” 张晟狠狠地搓搓脸，“你说的三个，确实有两个成问题。我看到那个消息，也在想要搞这个，可想了很多办法都走不通。” “你一个学生，想那么多干什么？利用这个时间好好读读书，哪怕谈一场恋爱也行。这样的事情，那是现在的你能想通的？” 龙建华不得不打击他一下。 他和九队、岳麓大队不一样。 九队是天高皇帝远，借着生产队的牌子干着合伙企业的事。 岳麓大队则是九个大队干部学人家那个村子歃血为盟，自己偷偷入股，实施的是两张皮。 他只是一个大学生，虽然有背景，但没钱啊。 没钱，什么都白搭。 该读书读书，该谈恋爱谈恋爱。 “妈蛋！李正凯他们真敢干，竟然开始卖批文赚钱了。” 龙建华猛然扭头看着他，一脸呆，“他不也是一个学生吗？” “他是，但他的小弟不是……哦，对了，接手你婶婶职位的就是他一个亲戚，原来只是一个社区的副主任。我都不知道，他有那么多亲戚。” 龙建华搓搓脸，“如果你今后要搞宾馆，我可以参股。但我不会来管理，只来分红。” “行！我也得弄一点钱了，不然不是个事。” 第283章 纸上得来终觉浅 绿皮软卧，龙建华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坐。 不要以为那个年代没软卧，国内的软卧从七九年就开始生产了。 找到铺位，他就躺在下铺，要筠研睡上铺。 看到老哥面露愁色有些沉闷，筠研也有些愁。 这两天她看到了老哥的另一面，以往要么风轻云淡，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笑容满面；要么因生气而短暂愤怒，但发泄出来就完事；而从昨天中午到现在，竟然绝大部分时间都是愁色。 虽然知道这应该与刘芷菲有关，可问他他不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因同包间有另外两个人在，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爬到上铺开始看书，任由他躺在下铺沉思。 刘芷菲问的问题，他知道很多并不是她自己所想，她不会问那些的；看她的神情，知道这里面有强制，或者说是威胁。 她离去前的动作和话语，他就隐隐感觉不妙，有的回答并不是她想要的；仔细一想，进门前的动作也不对。 晚上张晟所讲，印证了他的之前的推测，这里面应该有她无法抗拒的力量，因为她也是一个重亲情的人。 从她的性格讲，不会有外面的力量能影响到她，那么就是家里的力量，并且是权威力量，这点是最难解决的。 说起来是人家的家务事，他能怎样去掺和？又凭什么去掺和？ 前世今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问题，老虎吃天——无从下嘴…… 刘芷菲面容憔悴地躺在被窝里，她母亲覃慧琰坐在床边，正轻言细语地劝说，“菲菲，权当这是一个冷却期，看他能不能经受得住这段冷却。如果经受得住，说明他是真的喜欢你。” 刘芷菲两眼望着楼板，幽幽地说，“我们都半年多没见面，但见面还是那种感觉。” 翻过身来看着覃慧琰，“妈，华哥也认为我们是前世约定。” “妈，我唱首歌给你听。”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想你时你在天边……”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妈，好听吗？华哥自己写的，一天就写出来了，把这首歌的名字叫做《传奇》。” 听完歌，覃慧琰惊道，“菲菲，你怎么唱这样的歌？要是别人听见了，可就是靡靡之音，不能在外面唱的。” 心下想，能写出这样的歌，难怪菲菲茶饭不思了。 刘芷菲嘴角扯扯，“歌是华哥写的，前世有约是我的感觉，我讲给他听的；‘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是华哥对我的感觉。” “他第二天就想出了这首歌。前天唱给学姐听了，学姐偷偷唱给我听；昨天，华哥亲自唱给我听了，我感觉唱出了我内心深处的东西。” 覃慧琰郑重地说，“菲菲，妈是支持你的，永远支持你！” 扭头摸摸眼角，转头说，“起来吃早餐。既然你们都有心，那你就更应该保持一个良好的身体。” 随后笑道，“他不是喜欢很多小孩吗？没好的身体，你怎么会有很多小孩？” 刘芷菲的脸通红，苦涩地笑了一下，“妈，我也知道，可是就是不想吃，感觉一点都不饿。” “怎么能不饿？昨天中午只吃了那么一点点，晚上也没吃。你没发现你瘦了很多吗？起来喝点豆浆，然后我们出去逛逛。” “妈，我想吃蟹粥、瑶柱虾干粥、皮蛋瘦肉粥。” 覃慧琰苦笑，“菲菲，这样的东西，我都只从你嘴里听说过，哪会做？” 嘟噜一句，“这个龙建华，是成心给我出难题。” “菲菲，要么你告诉我怎么做？那个什么瑶柱虾干粥家里没材料，蟹也吃完了，但皮蛋、瘦肉还是有的。” 刘芷菲摇摇头，“我也没见华哥做过，那次被莉莉拉着了。” 覃慧琰站起来，“这个应该不复杂。菲菲，我们两个研究研究，应该可以做出来。” “妈，你说华哥和学姐坐上火车了吗？” “傻丫头，你都问三遍了。既然张晟答应买车票，哪有买不到的？起来，我已经想到该怎么做了，要加什么青菜，你自己来看。” 覃慧琰转身就走，马上抬手将湿润的眼角擦擦。 刘芷菲缓缓坐起，“我要学着做饭，今后不能只是华哥做。” 心里想道：我要把身体练得棒棒的，华哥喜欢有很多小孩，我也喜欢，今后我们要生很多小孩。 羞羞羞，想什么呢…… 包厢内，坐在龙建华对面下铺的男子躺一会，又起来坐一会，实在很无聊。 看到龙建华躺在那里，时而闭着眼睛，时而睁着眼睛发呆。 在他再次睁眼的时候，不失时机地问，“小伙，去哪里？” 龙建华扭头看了他一眼，“沙鹃。” “哦，终点站，要坐到明天。我在河豫省就下车了，不到你们一半的时间；只是时间段不好，凌晨下车。” 龙建华勾勾头，“嗯”了一声。 现在没心情，不想聊天。 男子不以为受到冷落，笑道，“小伙，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说叨说叨，看老哥能不能提个建议？” 龙建华随口一说，“感情的事，别人掺和不了。” 男子呵呵一笑，“世上没有别人掺和不了的事。感情的事，不外乎以下几种情况：” “第一种，你喜欢对方，对方却不喜欢你。如果你认定了他，那就要花费很大力气了。” “第二种是你不喜欢对方，对方却喜欢你。这样的情况，你可以拒绝，也可以试着相处。” “第三种情况是双方都不喜欢对方，但家里人强制要求你们在一起，那就分几种处理方式……” “第四种情况是双方都对上眼了，但有外来压力，要拆开你们。这也分几种处理方式……”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就是要行动。像你这样闷闷不乐的，只会让自己受罪。” 听着这男子的絮叨，龙建华感觉头脑渐明，最后豁然开朗，终于从牛角尖里钻了出来。 想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见招拆招就是！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第284章 拾遗补缺 到站后，龙建华感觉自己睡了一觉好的，神清气爽。 筠研看到他的模样，笑嘻嘻地说，“哥，你现在的样子，才是我哥本来的样子。昨天，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龙建华拍拍她的肩，“你嫂子家的事。想通了，没事。” 筠研抿嘴一笑，“还是那个人见过的事多，能讲出个一二三四来。我知道是嫂子的事，但就不知道该怎么讲。” “见识广，爱思考，境界自然就上去了。他这方面很在行，你在电子技术方面也会很在行的。” 出了火车站，龙建华深深地吸口气，朝四周扫视一圈，恍惚了一下。 心中有所疑惑，再扫视一圈，却没发现什么异常。 “哥，你在找什么吗？” 看到龙建华忽然停下，抱着他胳膊的筠研也停下，四下打量一周，并没看到什么异常，于是有此一问。 “没什么。走，我们的车还在那里。” 现在是清晨，车站广场上冷冷清清，没几个人，一眼就看到他们的车孤零零地停在车站广场上。 回到家时，只有爷爷奶奶在，老妈出去买菜了，老爹到学校去了。 待他洗澡出来时，老妈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揪着他的耳朵，“你这家伙，说是回来过年，却在京都找女朋友玩。今后结了婚还了得？还记得有你老妈我？” 龙建华连忙争辩，“妈，我不是去看了外婆他们吗？哪有多少时间找女朋友玩？只能怪交通不方便，如果一天可以到达，哪用了得了这么多时间？” 宝宝心里苦，却是不能说出来。 奶奶端着一碗面条走进来，笑骂道，“秀琳，建华这是哪里做得不对了，进门就揪他的耳朵？” 老妈呵呵笑道，“我在给他上课呢。不要学那麻雀子，尾巴长，娶了媳妇不要娘。” 奶奶笑道，“我相信建华。我们家浩源、浩军都不是这种人，他也差不了。” 老妈脸一红，把手松开，笑道，“要经常提醒他，不然会忘的。” 龙建华揉揉耳朵，抱怨道，“妈，你再加二两力，我的耳朵就要掉了。” 老妈哼了一声，“掉了就安只假的，反正你有钱。” 龙建华无语，坐下呼噜噜嗦面条，然后进入地下室。 地下室被隔成四间，除了没厕所，其余和上面的两层大同小异。 有三间全部用原木装修，里面摆着大大小小的货架，上面摆着大大小小的木盒。绝大部分木盒都是新钉的，一看就是爷爷这个新手的作品。 一间用于藏书画。龙建华在陆续购买中，买了六十三本古籍和二百一十六幅画，经爷爷验明有九幅是近代赝品，但还是被他放在这里。 即使是近代的，也值一些钱。 一间用来装坛坛罐罐。里面有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三百六十八个，有的能说出一二三，有的根本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的，也不知道叫什么。 一间用来装玉石制品。有玉雕刻，有鸡血石雕刻，还有水晶雕刻，以及一些小物件。一百八十万铜钱也放在这一间里。 另一间只用水泥抹平，里面摆着那些原石。籽料、鸡血石和水晶的分别摆在三个角落。 每次进入地下室，他就不自觉地产生莫大的成就感，很兴奋。 以前，这是他挣钱的途径，是改善家庭生活的必须手段。 想起那时候的不知疲倦，他就会激发出斗志，今后还要继续加油。 以前，他对里面的任何一件物品都没有特别的热情，因为觉得它们只是自己的赚钱工具。 但这次回来，他觉得自己有些不一样，喜欢欣赏这些雕刻了…… 正抱着“马踏飞燕”欣赏，感觉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过身看去，是奶奶和老妈走了进来。 老妈伸手抓向他的耳朵，他连忙一闪，苦笑，“妈，怎么动不动就揪我的耳朵啊。真的揪掉了的话，可是破相了。” 老妈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想摸摸，不揪。” 奶奶问，“建华，他们家怎么回事？不同意？” 他笑笑，“刚刚见两次面，哪有这么快就同意的？再说，级差在这里，人家很慎重也可以理解。” 老妈就不客气了，“什么级差？我儿子是香岛大富豪，两所大学的教授？我看他们家才配不上我儿子呢！” “儿子，老妈哪天上京都一趟，直接把芷菲叫出来，我陪她到香岛去找你；先把生米煮成熟饭，看他们怎么办！” 龙建华苦笑，“妈，菲菲现在才大一，她还要读大学呢。再说，您这个不是解决家庭问题的办法，会让她很为难的。” 奶奶点点头，“确实。芷菲也有自己的苦衷，不能乱来。再说，我们乱来的话，人家就不会乱来了？” “建华，这样的事，奶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靠你自己了。但有一点你要注意，做什么事，一定要顾忌到芷菲，不能让她难过。” 老妈犹不服气，“开学前，我一定要到他家去问问，为什么要阻拦我儿子和菲菲在一起，难道他们还能找到比建华更好的青年？” 龙建华郁闷不已。 奶奶笑道，“你这个妈也真是的。建华就是喜欢芷菲，芷菲也喜欢建华，和有没有比建华更好的青年有什么关系？” 老妈嘿嘿笑道，“被他们家气晕了。来来来，告诉老妈唱《传奇》，年后我到她家门口去唱，把菲菲唱出来。” 龙建华忽然灵光闪现，马上把雕件放进木盒装起。 “奶奶，妈，我先上去了。” 飞快跑到电话机旁，拿起听筒就拨出去。 一次无人接听，两次无人接听…… 第三次，有人拿起了听筒。 龙建华说了一声，“你好，请帮我找一下刘芷菲。” “你是谁？” “我是龙建华。” “你就是龙建华啊，今后不要打电话来了，芷菲不会接你电话的。” “……”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龙建华懵了。 好一会，他才放下听筒。 接着，他快速上楼，来到自己的房间，把在九队记有东西的十个小本子找出来，一个个地翻阅。 看完后，又重新找来一个本子，开始写起来…… 第285章 磁带，猴票 餐厅内，龙建华和老妈、筠研拿着话筒唱了近两个小时；他们不是唱卡啦ok里的曲子，而是唱龙建华写的《传奇》。 听完老妈的歌，筠研鼓鼓掌，“妈，您唱的味道和哥的不大一样，更清新脱俗，体现了女性的魅力。” 李秀琳呵呵笑问，“和建华唱的相比怎么样？” 筠研嘴巴扯扯，“老妈，这怎么比啊。他是男声，你是女声，我都很喜欢。”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是这样子。 武可以pk，谁打赢了谁就胜者。 文就不行了，各人有各人的喜好。即使绝大多数人喜欢，也还有那些不喜欢的会吐槽。 “不过我想不清。哥，你怎么唱得那么沧桑，我听着有种想落泪的感觉，是因为我嫂子吗？。” 怎能不沧桑？ 五十多岁的人了，经历过多少？ 这一世好不容易有个一见钟情，却遇上狗屁倒灶的事。 但只能不置可否地说，“这首歌本来就是最适合我们的。” 李秀琳拍拍龙建华的肩，“唱的好就行。年后我到菲菲家门口去唱，也不丢我儿子的脸。” 龙建华苦笑，“妈，到人家家门口去唱靡靡之音，小心被人抓起来。找个时间来香岛，我们把这歌录成磁带。没事的时候，我也写了几首歌，正想灌一盒磁带。” 李秀琳连忙摇手，“那不行。我唱京剧还可以，唱这个，底气不足，很不足。” 筠研嘻嘻笑道，“妈，我听着就很好，比那些港台歌星的都要好。” 她拍了筠研两下，“你们兄妹是想让你们的老妈丢丑丢到香岛去不成？那可是丢脸丢大发了。” 龙建华抱抱她的肩，“丢不了人。我包一个乐队，还请一个音乐指导来指导我们，包准让您满意。在香岛，有钱人想灌个磁带，办法很多。” “你们两个真的觉得我唱的还可以？” 显然，她心动了。 龙建华笑道，“不是一般的可以，而是非常的好。灌成磁带后，听听就知道了。” 筠研也点头，“这样的歌，确实比那些港台歌星唱的更好听，说不定还可以卖磁带呢。” 龙建华马上同意，“对，我们灌成磁带卖。妈，说不定您会成为知名歌唱家。” 李秀琳哼哼，“什么知名歌唱家？现在的小日子就已经感到不真实了，再成为知名歌唱家，还不飘起来？” “有你赚钱就够了，难道你想我也和你一样跑到香岛，把你爷爷奶奶和你爹丢在这里，把外婆和筠研丢在京都？这样的话，家就不叫家了。” “灌了磁带就行，如果人家觉得好，你就出版发行，我是不会抛头露面的。” 听这话，她从心底里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认可的，对灌磁带也有期待。 但对专门做这事有抵触，担心照顾不了家庭。 对于她的想法，龙建华也是很赞同，也由心底里敬佩。 赚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如果家庭人员为了赚钱而不能在一起，图的又是什么？ 一个家庭，需要有人稍稍让步，这样才能和谐，家庭才能幸福。 老妈，她就是一个以家庭为重、愿意默默付出的人。 要不然，她前世也不会完全压抑自己的性格，到六十多岁就身体有些佝偻。 既然有这个愿望，一定要帮助她实现…… “哥，你买这么多邮票干什么？准备收藏的话，也太多了一些。” 龙建华开着车带着筠研，三个小时把沙鹃市的邮电局、邮政所全部逛了一遍，把里面刚刚上架的邮票全部买下，买了近4000枚。 之所以有个近字，是因为去得晚了，被人卖掉了八枚。 到手的五十张，有四十五张是8x10的整版，有五张总共缺八枚。 龙建华笑道，“这大过年的，也有人来买邮票，害得我这八张不是整版。筠研，你看这邮票漂亮不漂亮？” “漂亮是漂亮，可也没必要买这么多？” “多多益善。筠研，回京都后，把那里的也收一遍；如果哪个同学家里有电话，可以要他们帮你收。” “哥，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只买这一种，而且要买这么多，是想囤积居奇吗？” 龙建华一听，愣了一下，接着笑起来，“对，囤积居奇，这个主意不错！” 筠研很不解，“哥，你都这么有钱了，难道还想赚这些小钱？” “这不闲着也是闲着吗？老妹，我告诉你，这枚邮票是国内第一枚生肖邮票，你就知道它具有什么意义了。” 什么事，第一都是很离奇的。 八0年二月十五日，也就是今天，国内第一枚生肖邮票“猴票”发行，总共印制五百万枚。 这个时候集邮爱好者并不多，加之口袋里没几毛钱，所以没几个人来购买并不出奇；但第二轮生肖票出来后，这枚“猴票”的价格就会一天一个价。 到2000年，单枚“猴票”最低8000元，整版可以卖到百万；也就是说，今天这么两个小时，就已经打下赚5000万元的基础。 那天在火车站之所以恍惚了一下，就是因为看到了旁边的那个邮政所，潜意识里想起了“猴票”，但没抓住那一点。 直到老妈那天说要到刘芷菲家门口去唱《传奇》，他才想自己有很多歌，里面有不少表达思念之情的，可以灌一盒磁带寄给她。 没想到，在翻阅小本子的时候，看到了“猴票”就在大年三十这一天开始发行的，这才有今天出来购买邮票的行动。 看到筠研还迷糊的样子，他很干脆地说，“老妹，你把这个当成古董，就可以想清楚了。” 筠研迷迷瞪瞪点点头，“那我请同学帮我买。” 年夜饭后，大家相互打电话拜年。 利用这个机会，龙建华推荐“猴票”，要赵黎明在京都买，要婶婶在澜京买。 一张80枚才六块四，都不是差钱的主，他们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再说，是龙建华提出来的，那就意味着不会错，他们也愿意去做这个事。 对于龙建华，可以只把这个当成添头。 但对他们来讲，今后会是一笔不算小的收入。 第286章 老妈要助攻 初一子初二郎初三初四拜姑娘，初七初八伙计娘，这是湖湘很多地方流传下来的风俗。 其意思是说，作为儿子的，初一要给父母拜年，初二要给岳父岳母拜年，初三初四给叔伯、姑姑和姨娘拜年，初七初八到好朋友家拜年。 但实际做不到，因为交通不方便，距离不一定很近。 龙建华家就是这么一种情况。叔叔一家在澜京过年，当天不可能赶到湖湘，要初四才能到。 九队的人已经约好初四来，所以龙建华也不讲究那个规矩了。 初一十点左右就想出门，给纯钢叔一家和曾光启老师拜个年。 纯钢叔年前上调了半级，实质副处了；曾老师则大变样，到沙鹃的一个区任宣传二把手，也是妥妥的实质性副处。 他们都不知道他已经去了香岛，加上他开的是那辆二手吉普，还以为他在京都邮电学院读研究生。 曾老师一口一个“打架大王”地叫着，纯钢叔则一口一个“这小子”地喊着。 这种气氛，倒是他最喜欢的，可以插科打诨轻松讲话，想讲什么讲什么；当然，也只是他这样，他们两个可是不能这样的。 从他们那里出来后，他又去了潘伯家走了一趟。 多少年的老邻居，关系最密切的邻居；如果不是这样，当年也不会替潘文华出头，把那些家伙追了半个沙鹃城。 回到家后，他下午和晚上给刘芷菲家打过两次电话，结果一直无人接听，想来不在家。 初二早晨，他清早跑到岳山顶，在上面锻炼了近一个小时才下山。 洗漱完毕后，他又给刘芷菲家打电话，这回通了，不是上次那个男人的声音。 他首先给对方口头上拜了年，然后想请他找刘芷菲接电话。 接受拜年祝福的时候，对方语气还好好的，但听说要找刘芷菲，语气就变了。 在得知是龙建华后，说了一声“不在”，直接把电话扣掉。 放下听筒，他搓了搓脸。 不是为了菲菲，谁愿意受这个鸟气？ 每天一个电话，会把脸皮变得更厚的。 忍！ 不是不想冒充她的同学，但觉得那样做没意思；目的就是为了光明正大地向他家宣告自己的存在，躲躲藏藏算什么事？ 筠研恰好看到整个过程，试着问了一下，“哥，要不我打一个试试？” 龙建华摇摇头，“不用。你不要掺和，这是我和她家之间的事。” 其实他不知道，刘芷菲家的电话已经被移走，和他叔叔家的放在一起，都在一个公共的大客厅里。 有电话，由刘英雄或是刘英俊接，刘芷菲等其他人都不能主动去接；只有他们两个喊，其余人才可以去接，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成了话务员。 他们两个不在家，则由一个保姆接；但保姆服侍老爷子的时候多，所以即使有时候电话铃声一直响，吵得很烦人，但谁都不敢去接，也不敢出怨言，那是老太太的命令，有的甚至乐见其成。 对老太太的命令不敢有怨言，但对刘芷菲的怨言却不小，因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但有怨言也不敢直接对她发，只能关在屋里嘀嘀咕咕。 龙建华不知道这一点，每天都要打两个电话。 一个在上午，一个是晚上。 虽然不能确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但也要试试。 不努力一下，精诚都没有，如何开金石？ 李纯钢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一家子初二来拜年，还是龙建华主厨。 他儿子李文今年就要高考，他想要筠研给他辅导一下，李文华却只对卡啦ok感兴趣，任他怎么怒斥都不行。 加上有奶奶这个痛孙子的人在，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最终在吃完饭后，带着一家子匆匆离开，他们还要去隔壁市里，给岳父岳母拜年。 爷爷摇摇头，“这东西害人，让小家伙都不想学习了。” 老爹在一旁闷闷地说了一句，“这与卡啦ok机没关系，而是在于人。如果平时学习好，就不在于这一会；如果他有控制力，就不会去关注卡啦ok机。” 老妈很赞同这个观点，“我们筠研读书的时候，根本不用提醒，自己到点就看书；作业没完成，一定要做完才离开凳子。” 奶奶笑道，“建华小时候读书，一边读一边看门外，有时候书在桌子上，人却到街上去了，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龙建华哈哈一笑，“奶奶，这说明我小时候就天赋异禀，一心可以多用。” 李秀琳抬手就给了他一个栗戳，“你以为这是好习惯？今后可不能传给我的孙子。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龙建华苦笑，“妈，这哪跟哪啊。媳妇都没搞定，就讲起孙子来了，是不是有些太快？” 李秀琳手一挥，“放心。我年后就到她家外去唱《传奇》，把我媳妇先勾引出来再说。” 一干人愣愣地看着她。 奶奶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个当妈的，也真是。幸亏他们两个已经长大，不然都被你带坏了。” 老妈脸不改色心不跳，“这个词用得很准确的。芷菲听到《传奇》，一定会心痒痒地跑出来一看究竟。心弦被歌声拨动，思念被《传奇》撩起，这不是勾引是什么？” 筠研仰头哈哈笑了一阵，“妈，我谁都不服，只服您！” 龙建华跟着呵呵笑了一会，然后苦笑，“这事，你们不能掺和的。您这样做，不是让她更难做吗？” 她伸手又给他了一个栗戳，“为了你，你老妈都不惜到街头丢人现眼，你竟然还嫌弃，太没良心了。” 顺手牵着他的耳朵，“为了你的幸福，你老妈都不怕她和我抢儿子，你看看你老妈要受多大的委屈？” 接着拍拍手，“算了，那就不去。” 龙建华偷偷地松了口气。 老妈现在的脾气，说不定还真做得出来。 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反而会添乱的。 晚上，龙建华依旧打电话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女声，他依旧向对方拜年；对方在听说他是龙建华后，礼貌地说了声刘芷菲不在，然后才把电话挂掉。 第287章 这一课要补上 初四上午八点半不到，九队拜年的人就来了，这次有六人：陈大牛、陈力前、陈胜凡、陈胜大、陈胜二和陈胜军，队伍越来越庞大。 几个吃国家粮的，除了陈力前年前被提为副局长，其余人的工作依旧是那些，成绩也做出来了一些。 但如果细想，还是很厉害的，他们四个人有三个已经是副科，这才不到四年的时间。 总的说来，他们的变化速度还是比不上九队的，因为那里变化实在太快。 山上种了五圈果树，杨梅、桃、梨、李子、板栗，还有另外一圈是山茶；生产队已经规划好，准备进行重建，参照的标准就是岳麓大队的规划。 这一切，是现在队长陈胜军的强力推进。 陈胜二被弄为大队长以后，接他班的是五九年生人的陈胜军，一个比较活泛的人。 去年，九队“群众沙发厂”的沙发卖了一万六千套，其中在长鹃就卖了四千三百套，可以说成绩斐然。 除了因为大米很难买水稻必须弄，红薯、小麦已经是随缘了，主要用来喂猪，够猪吃就行。 药材种植不要花多少时间，所以还弄得好好的。 这一切，都是陈胜大打下的基础、陈胜军扩大的战果。 由此，队里的人均收入也达到了八千元，一个旁人不可思议的高度。 不过，因为陈胜二已经把沙发图纸带到了大队，几个生产队也准备动手；还有一些嫁出去的姑娘女婿也将其研究透彻，有自己生产的打算，故今年这方面的收入可能会有所下降。 不过陈胜军有了预案，已经在向益州、潭州进发，力图开拓更大的市场。 他有这种想法，有这样的作为，龙建华感到欣慰。 前面这些人是他提点出来的，而他则自己动脑，走出比前面几个更为宽敞的路子。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已经具备开拓意识，这是一个优秀管理者应有的基本素质；在这七九、八0年，很难得的，说明他成长很快。 他们收钱币的大业也基本停滞，因为接触的范围就这么大，能收的都被他们收回来了。 不过看他们的口气，每家的量都不少，尤其是陈大牛和陈力前、陈胜凡，他们去的地方更多。每到一地发现铜钱，就回家要家人前去买，陈胜凡甚至自己在沙鹃收了不少。 吃完中饭，他们要去岳麓大队拜访，只有陈大牛和陈力前不去，因为他们不熟。 下午一点半，筠研把叔叔一家从火车站接回。 看到新车，陈大牛惊讶地问，“建华，这是你的车？” 龙建华点点头，“我去年下半年到香岛去了，在那里办了一些企业。不过，现在知道的人不多。” 对他们两个，他可以不保密，信得过他们。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了他一会。 这太不可思议了。 坐一会后，他们两个告辞，因为他们约好要一起去农科院拜访那些科学家。 现在，县农业局和农科院的关系相当好，县里采用了他们很多研究成果，这一切都是陈大牛在操作。 送到大门口时，他们两个坚决不让他再送。 在门口，两人把自己家里的钱币数量告诉了他，两个都差不多，都是十三万的样子；比陈胜凡少，他有十五六万。 他们也知道，现在沙鹃的价格稳定在三块，等于他们拥有近四十万，属于隐性富翁。 龙建华淡淡地跟他们说了一句，“有钱用，保管好就行。去把今年发行的猴票收了，二十年后，这也将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陈力前问了一句，“‘猴票’？是什么？” 龙建华这才发现，人家不懂这个术语。 “就是大年三十发行的那枚邮票，上面是一只猴子。沙鹃你们就不要找了，只卖了几张，其余的已经全部被我买回来了。” “买回去后要保管好，整版的，不能撕开。不要糟蹋了，怎么小心保存都不为过。” 陈大牛握握拳头，“我去问一下邮电局的人，他们应该在行。” 他们相信龙建华，龙建华也相信他们。 对于九队，他还是有很深感情的。 因为重生在那个地方，因为他们帮他盖房子，因为他们借给他锅碗瓢盆晒蓬箩盘，因为他们看似简单实则恰到好处的关心，因为重生时被陈大牛一家子照顾…… 这是他在香岛躺在办公室里面的床上，回顾重生几年来的生活时所挖出来的。 去年春节，他认为报恩已毕，今后可以不再关注，这种想法完全不对。 人家每年都来拜年，没提他们的帮助，只是记着他的好，这是大度，是素养。 报恩不应该是对等计算，而是追求心安。 在这一点上，他自认为做的比九队的人差，差很多。 虽然九队现在确实富裕了，甚至可以冠绝全国，但那里的自然资源有限，很快就会遇上瓶颈。 所以，他能帮的还是要帮。 譬如这样的信息，譬如告诉他们对沙发更新换代，譬如提供一种新型摇椅的生产工艺，譬如告诉他们今后要进行标准化生产，譬如提醒他们多观察、多从不同角度解决问题…… 对陈大牛和陈力前，他没资源对他们提供往上走的帮助，那就告诉他们发财的简易方法。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他们也只能做这些。 不过，他很欣慰，这帮人很自律很上进。 每个人都在努力，努力钻研自己的业务，努力赚钱，努力把九队建设更好。 现在已经出了几个好苗子。 原先他认为陈胜大应该是他们里面脑筋最活跃的一个，现在看来，陈胜军比他更强更稳。 “建华，什么时候回九队看看？” 龙建华摇摇头，“现在没时间，我初六清早就要走。今后。今后我一定要找时间回去看看，那里也是我的家呢。” “行，我要胜军他们经常性地维护你房子，保准和你迁回户口的时候一样。” “呵呵，力前哥这专业术语都出来了。” “要不要帮你拆了重建？队里的房子大都要推倒重建，到时候就你那栋最差了。你现在住上这样的房子，今后不一定能习惯那样的。” 龙建华呵呵笑道，“最早到香岛的时候，租了一间大办公室。我在里面隔了一间卧室，放下一张一米二的床以后，只能侧着身子走，就那样住了三个月。” 陈大牛笑道，“那就把你那栋作为九队的文物。让后辈们知道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知道我们队里有个龙建华，是龙建华让九队甚至全县人们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龙建华愣了愣。 这个主意很不错…… 第288章 可以适当狂妄一下 晚上七点半，龙建华一家刚刚吃完晚餐，岳麓大队的人在邹润贤和李大胜的带领下过来了。 坐了一会后，把他叫去大队部。 建筑公司去年利润二十一万多一点，比原先预计的要多。 按照开始的分配方案，拿出三成进行分配，他可以拿到一万九；八个大队干部也占三成股份，也分一万九。 龙建华既没查建筑公司的账，也没数会计递过来的钱，接过一万九就放在身前的桌子上。 邹润贤和李大胜各占百分之五，其余的占百分之四、百分之三。 他们在分钱的时候，龙建华看到有人眼里流露出不甘的神色，也有人流露出眼红的样子，有人甚至对他有阴阳怪气的话。 那些神情虽然一闪而逝，那些话也好像是开玩笑，但他还是不放心。 整个过程虽然有些小兴奋，但气氛并不热烈，没有成功后分享胜利果实的那种由心底里发出来的欢笑。 这个时候做这些事，风险太大了。 诚然，以他现在的身份，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他们就不一样了。 待大家把钱放进口袋里后，邹润贤吸了一口老旱烟，拍拍手掌。 “今天，我们按照去年的计划，把三成利润拿来分了；虽然不算多，但大头还在那里，总数还是不少的。” “这件事情，还是和我们去年讨论的一样，要严格保守秘密。我们大家都是看文件的，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建华拿了那么多，我们应该知道为什么，所以我们不能盯着他那点钱。说实话，看现在的趋势，我们今年年底至少会翻一番。” 看来这邹润贤不简单，是老成精的人。 要么是有人向他说过什么，要么是他自己观察出来的，或者是对刚才话进行一种警告。 李大胜随后说，“邹大哥的话，我完全同意。如果不是建华，我们办不起这个建筑公司，也住不上那么好的房子。” “平时，我们每个月还在建筑公司里领工资，并且不是一点半点，比县团级的都高，我们应该知足。” “况且，这个比例是我们成立建筑公司之初就确定了的，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要是能反悔，我当初砸锅卖铁也要多入股。” “所以，我和邹大哥希望大家要继续保守这个秘密。事情败露，对谁都不会好，大家都是知道情况的。” 虽然说人多好办事，但也人多嘴杂，心思不一，这时候就会出现艄公多了打烂船的情况。 从他们两个简单的几句话中，龙建华知道他们平常没少听到这样或那样的议论，让他们觉得有必要在这样的小场合里强调一下。 龙建华听出味来了，原来是有人在攀比他。 他们羡慕嫉妒恨谁都行，就是不能这样对待他。 他拿出的是真金白银。 可以说，没有那二十万，他们根本就不会有今天这笔钱，也不会每个月拿着七八十块钱的工资，更谈不上住进整齐划一的别墅。 听完两人简短的讲话，他觉得有必要跟他们说道说道。 “当时，你们大家让我入股的时候，我是不愿意的。你们赌咒发誓后，我相信了你们，所以才入了这个股。” “当时的二十万，到今天还是一比不小的数目。你们出多少钱，怎么出的钱，我不管。但办这么一个建筑公司，二十万绝对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也许我没入股，这个建筑公司也能办起来；但我可以说，没有我那二十万，大家只能小打小闹，各位每月能拿这么高的薪水吗？今天能拿到这笔钱吗？能第一批住进那么漂亮的别墅吗？” “既然我们已经合资办了这么一家建筑公司，那我就要从某些方面给大家讲讲规矩。” “我们把合同签了，那就得算数，这是诚信。就如我们给别人盖房子一样，要保质保量，不能糊弄。如果我们收了别人的钱却不给人家办事，不是诈骗就是抢劫；如果不能做好，今后就不会有人请我们盖房子。” “虽然我这入股看似和给人家盖房子没联系，但大家仔细想想，其实都是一样的，这是诚信问题。没有诚信，这社会就乱套了。” “还有一点。如果大家要我退股，也可以。那我们把资产算一算，我把我的三成拿回去。大家好聚好散，今后相安无事。” 邹润贤连忙说，“建华，没那么严重。大家也只是随口开开玩笑，没谁当真。” 李大胜也说，“建华，不要这么想。我们平常做事的时候，都是劲往一处使，在努力把市场扩大。” 其他也有人附和。 龙建华摆摆手，呵呵一笑。 “我没有针对谁，只是想把有些问题说清楚，话不说不明嘛。” “合伙办公司，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是可以的。但在做事的时候，必须服从一个指挥，也不要想在股份上做文章，更不能在分红上做文章，最不能眼红。” “为什么要有股份？就是为了亲兄弟能把账算清楚。” “股份公司是什么？就是我们合伙喂一只母鸡。大家投一些钱，把鸡喂大，让鸡下蛋；然后我们卖鸡蛋，分卖鸡蛋的钱；或者是孵小鸡，再卖小鸡或者把小鸡喂大再卖，或再卖鸡蛋。” “如果说我们把鸡喂大了，大家想散伙，那就只能把鸡杀了，大家拎一块鸡肉回家。但如果一直鸡生蛋、蛋生鸡，就如去年一样，大家今后的日子不会差，因为我们饲养的是一只金鸡。” 这个比如很形象，他们很容易理解，有几个人笑出声来。 “建华，我们入股，就是为了源源不断有钱进。” “是啊，我们大队能住进别墅，全靠建筑公司撑着呢。” 他摇摇头，“大家也都知道，其实这个建筑没赚多少钱。但是，大家想过没有？现在有谁这么干的？你们这是拿着身家在做事，弄不好就会惹祸上身的。” “所以，我希望大家把嘴管紧一些，不要因为心里不平衡或者别的原因把这事捅出去，对你们八位中的任何一位都没好处。” “我放句话在这里。即使大家都进去了，我都不会进去；而且因为我入了股，可能给你们一些保护。” 这话有点狂，让他们不知所云，但是实情。 有他的身份在，多了一些不确定。 但他不解释，让他们自己体会。 具体如何，那是他也不可估计的，因为没办合资企业执照，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还可能会受到加重处罚，但那也只能是经济上的。 对于搞什么房地产，他现在没那个打算。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给了他三亩宅基地，让他产生一种要将其做大的欲望，他才不愿意掺和这个。 既然现在大家都上了贼船，那就应该同舟共济，不能三心二意，不能见钱思齐。 必须给他们的发条上紧弦。 第289章 想简单了 龙建华回到家时，奶奶正在客厅看电视，爷爷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老爹和叔叔则捧着他从香岛给他们带回来的书在看。 餐厅内，隐隐的歌声传出来。 他走过去推开门，音乐声轰然传出。 老妈正和婶婶、筠研、月华、月荷唱卡啦ok。 这套卡啦ok，其实他只唱《传奇》的时候使用过，其余时间都没动一下。 相比将来的技术，现在的音质确实差得不能入耳。 看到他进来，坐在沙发上的月华和月荷跑了过来。 “哥，听说你唱的歌很好听，唱一首给我们听呗？” 月荷抱着他的胳膊甩甩。 龙建华给她们两个一人一个牛皮袋子，“给，你们的利是。” 今天她们到家，陈大牛和陈力前还在，送他们到大门口后聊了一会，又接着准备晚餐，把这事给忘了。 今晚分红，干脆拿一万五出来给她们；月荷五千，月华一万。 月荷马上接过去，笑嘻嘻地问，“什么呀？” “过年不是没给你们压岁钱嘛，今天补上。” 月荷马上笑道，“谢谢哥哥。” 拿着袋子跑向她妈妈，“妈，哥哥给我的压岁钱。” 月华则没接，“哥，我感觉这个有点大。” 他拍拍她的肩，“你老哥早就和你们说过，你们只要长得漂漂亮亮的、学习好好的就行；这两点，你们都做到了。去年赚了点钱，就包一个大一点的。” “不过这个是有条件的，今年可要考一个好大学，不然我不答应的。” 她嘻嘻笑着接过袋子，“没问题。我会和我姐在同一所大学读书的。” 不错，已经树立明确目标了。 对她们三个的学习，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一直都是学霸型的。 按奶奶的话说，那就是因为她们的爹以前都是闷葫芦；想的多，用脑用的多，所以后辈也会聪明。 龙建华不知道她老人家从哪里得到这个理论。 赵红英没有接月荷给她的纸袋，而是拉着李秀琳放下话筒，向龙建华走来。 “你们三个小家伙唱唱。” 老妈一路拍过来，先拍月荷，接着拍筠研和月华。 拍了龙建华后，抓着他的手出了餐厅，来到茶厅。 “建华，芷菲那里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老妈开始泡茶，婶婶则坐在椅子上问。 龙建华摇摇头，“应该是家里压力，并且是至亲给她的压力。对这样的压力，我和她并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让时间来破解这一切。” “这样的话，还真是很麻烦。你觉得她会不会屈服于那种压力？” “我相信她。” 老妈拍了他一巴掌，“儿子，我和你婶商议了一下。其实她现在还小，才大一，谈恋爱确实有点早了。说不定人家家里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不允许她和你联系，你打电话也不让她接。” “这个，我也想过。相互之间通通电话还是可以的？她在京都，我在香岛，一年能见面的次数也就那么多。” 婶婶笑道，“如果她家允许你们自由交往，你会不会每周从香岛飞回来看她？你那么有钱，人家阻挡得了？” 龙建华，“呃……” 这个问题他确实没想过。 倒是她家这么强加阻拦，他确实是想每周从香岛飞回来找她一次。 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是第一次谈这样的恋爱。 自觉很理性，其实很冲动啊。 可是，这事情该怎么办呢？ 总不能眼睁睁地让两人之间的情感就这么慢慢消磨掉。 岁月是把杀猪刀，可以杀掉猪，也可以割掉白菜。 “她家这么做也不对。如果只是这样对我，我还可以理解；可从菲菲的表现看，她也是不愿意的。” 婶婶笑道，“她愿不愿意，那是人家的家务事，你想这么多干什么？” 好像也对。 找不出话来反驳。 “那我不可能三年多不和她联系？这么长时间不联系，即使真有感情，也会慢慢消磨的。” 老妈拍拍他的肩，“你们不是前世的约定吗？想来你们可以坚持三年。放心，我要筠研帮你盯着她，天天给她唱《传奇》。” 龙建华苦笑。 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插科打诨， 老妈伸手就在他头上拍了他一巴掌，“做出这副表情干什么，以为你老妈说错了？” “既然人家想要隔开你们，估计你连水木大学都进不了。这个任务，就只有筠研能完成，而且她也不一定会顺利。” “人家才大一，岂能不严防死守？要是谁在大一打筠研的主意，我直接就杀上门去了，哪能这么温柔？” 他忽然明白了，这是一个母亲的担忧，也是一个母亲对待这样事情的态度。 他摇摇头，“好，这事我另想办法。” “至于你们，就不要掺和这件事了，我会想办法的。即使三年半不能见面，我也要让她感受到我在她身边，也要从她那里获得我想知道的消息。” 婶婶问，“你有什么办法？” 他笑道，“您不是说我有钱吗？有钱就有很多办法。放心，我不会做成什么出格行动的，不能让她为难。” “她家既然有这种想法，那就会有很多措施；你们去掺和，反而会给他们借口，说不定把怒火转嫁给你们。” “我就不一样了，是当事人，大不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嘴，他们总不能追杀到香岛去。” “其实，我开始没想那么多，想法也有些偏执。你们这么一说，很多事情都想清楚了，今后要采取的办法也不会再这么直接。” 前世被人追，从恋爱到结婚根本没花什么心思；这一世本来可以很轻松的自由恋爱一场，却被人这么横插一竿子，造成脑子转不过弯来。 如果没有她们两个从母亲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他还真会一直把电话打下去；这样的话，那就是正面刚，可能会把双方关系闹得更僵。 谈恋爱是一门技术活，如何和她家相处则是一项系统工程。 他要做的，就是找准某个突破点，有技巧地进行攻关、捋顺。 老妈在他背上拍一巴掌，“臭小子，不告诉我们是？” 龙建华苦笑，“我现在自己都没想出具体办法，能说什么？” 第290章 孺子可教 初六六点，龙建华吃了奶奶给他做的早餐，把车开出车库，又把车库门关上。 大门已经被爷爷奶奶打开。 他把车开出大门停下，朝他们挥挥手，“爷爷奶奶，回去，外面很冷。” 奶奶上前抓着他的手，眼睛红红地说，“建华，我的孙子，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累哟？” 他吸吸鼻子咧开嘴说，“奶奶，我觉得不累。那么大的房子在那里闲着，就等你们过去住了呢；你们什么时候来香岛，我就准备什么时候过火。” 奶奶擦了一下眼睛，笑道，“建华，是奶奶没用，你的事情一点都帮不上忙。生意上的事帮不上忙，就是菲菲的事情也帮不上忙。” 龙建华嘿嘿笑道，“奶奶，您是顶天立地的奶奶，您伟大的孙子为有您这样一个伟大的奶奶而自豪。这些小事，用不着您操劳的。” 奶奶笑骂道，“伟大？对，你就是我喂大的。” 爷爷在一旁插话，“行了。建华还有这么远的路要赶呢。今后到香岛去，有大把时间讲。” 接着挥挥手，“建华，走。不要记挂家里，都会好好的。” 奶奶松开他的手，“你在那边要好好的。” 他伸手抹了一把脸，“爷爷奶奶，你们在家要好好的。我走了。” 朝他们挥挥手，轻轻摁了一下喇叭，车子慢慢朝前滑行。 在拐弯后，加速前行…… 看着消失在远处的车子，奶奶擦擦眼角，“想着建华一个人在那样的地方打拼，我这心里很痛的。” “他怎么就闲不住呢？家里有这么多钱，他也是研究生，完全可以到学校教书，和他爹一样当个教授，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爷爷淡淡地说，“他现在就是教授，安稳了吗？他喜欢赚钱，那就由他去。” 奶奶擦了一下眼睛，“怒气冲冲”地说，“我都忘了教训他，父母在，不远游，看他现在游到哪里去了！” 爷爷连连咳嗽几声，“后面还有一句话，游必有方。他现在是在做自己的事业，这就是‘有方’。” 奶奶哼了一句，“孔老二都打倒了，这话不算。” 转身朝大门走去，嘴里还在嘀咕。 “这浩源和秀琳也是的，明明知道建华今天走，他们两个倒好，昨天上京都去了，也不知道当没当建华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浩军和红英明天要上班，他们先回去就是了。” “儿子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他们都不留下来送送，还要把筠研带走。” “不行，等他们回来，我要到香岛去给建华做饭，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那里受苦……” 爷爷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因为相对熟悉路的原因，南下的速度比北上要快很多。 晚上七点半，龙建华就抵达远方彩色显像管工业有限公司大门外。 现在的彩管公司寥寥几个白炽灯的照印下，可以看出完全是一片工地。 建筑材料到处都是，沟壑纵横，就连大门口都被一条沟截断。 两个门卫见一辆挂着香岛牌照的车子停在大门外，接着下来一个青年在门口朝里张望，连忙走出来。 “干什么的？这里是建设重地，禁止观看。” 那语气，有些气势汹汹。 龙建华愣了一下，“同志，我只在外面看看，不进去。” “外面看也不行！” “我来找人的。没想到已经下班了。” 另一个门卫挥挥手，“找人的话，应该早来半个小时，现在都撤了。要找人，明天再来。” 他又问了一句，“同志，你们这里每天都工作到这个时候吗？” 那个门卫自豪地说，“那必须的。我们这里是中外合资企业，对进度要求很严的。” 龙建华点点头，转身上车，开车就走。 来到指挥部所在的招待所时，总经理年法天正在门口徘徊。 看到他的车，连忙迎上前来。 “龙总，辛苦了。” “你们辛苦了。” 龙建华下车握握他的手。 两人边走边谈。 在得知他们年前年后各只休息了两天后，他点点头。 他到公共盥洗室洗了把脸后，和年法天一起走进小会议室，彩管公司重世方面的九个人全都在这里。 看到龙建华进来，他们迅速站起来鼓掌。 龙建华笑着朝他们一抱拳，“大家新年好！” 接着从兜里掏出红包，“今天我也算是第一次上班，给大家发个利是。” 第一个发给跟在身后的年法天，第二个是财务总监岳云岚…… 每发出一个，他都要向对方说声“新年好！辛苦了！” 重世派往彩管公司的人不多，总工才十八人，除去两个厨师，其余八人在香岛或学习，或联系。 两个厨师领完利是后继续去厨房做饭，其余人坐在这里向他汇报情况。 龙建华笑道，“你们的组织得很好，进度不错。刚才我想进工地去看看，硬是被两个门卫拦着没让进。他们两个是从哪里招的？” 一干人的脸色都变了。 不让董事长进，等于是不让他进自己的家，这还了得？ 反了天了！ 年法天小心翼翼地说，“龙总，他们是我们年前在这里招的，应该是不认识您，不然不会这样的。” 龙建华哈哈一笑，“你紧张什么？我有没说他们做得不对。相反，我认为应该嘉奖他们。” “他们是干什么的？就是防止不明外来人员进入公司、防止里面员工私拿公司财物出厂的。如果任我进去看，那我建议你们马上开了他们。” “这是规范化管理的重要一环，我也不能例外。明天，你把这二百港币带给他们两个，要他们继续保持这种警惕之心。” 一干人同时吁了一口长气。 吓死人了！ 年法天疑惑地接过二百港币，“龙总，当时您怎么不当面给他们？” 龙建华看着他，“这样合适吗？” 看着他一脸懵的样子，“当时那种情况，我能给他们吗？不要想岔了，我这是给他们的利是，而不是给他们的奖励。对彩管公司员工的奖励，应该由你们来决定。” 其余人一脸懵。 看到年法天似有所悟，龙建华点点头。 孺子可教。 ps：周末加月底，爆发一波，求各种求。15 第291章 准备买地 龙建华一进办公室，办公室人员就全部站起来。 “龙总新年好！” 宇文星从他办公室里窜出来，“哇，龙生来了。发利是！” 龙建华拿出一沓红包开始发，同时怼他道，“你年龄比我大，并且是已婚人士，应该是你发。” 宇文星义正辞严地说，“你是老板，我是打工者。我发利是，你敢接不？” 龙建华马上回道，“怎么不敢接？” 宇文星一滞。 和这家伙斗嘴，好像从没赢过。 伸手抓过红包，呵呵笑道，“有利是拿，就是爽。有了这个利是，我今天的工作效率都要提高一倍多。” 跟着他走进办公室，他马上把门带上，窜到办公桌前嘿嘿笑，“龙生，发达了！两亿一千万美刀变成十二亿三千万，我那二百万变成了一千八百万。” “没想到，我来重世才半年，也晋升为亿万富翁；看来你说得对，成不了世界最着名的律师，就成为世界最富有的律师。” “如果不是你说只拿五亿去炒，而是全部投入的话，现在应该有十六亿。这速度，比抢钱还快呢。” “龙生，我们现在不缺钱了，你抓紧开发产品，不能让它们闲置在那里。” 龙建华有些发呆。 去签约前，他把取暖油期货清场，总计有十五亿三千万到账，但这里有两波没参与，损失了大量的美刀啊。 这一波下来，意味着宇文星炒得的美刀比他的要多了。 回去过年的代价有点高，十亿不见了。 美刀…… 宇文星伸手在他眼前挥挥，“龙生，被吓到了？” 他一把拨开，“去，我在想上个什么产品呢。既然只拿五亿去炒，其它的也不能闲着。” 宇文星很兴奋，“这么多钱，按现在一比五点二来换算；拿出两亿，就是十亿四千万，可以做很多事。” 这格局，有些小了。 “宇生，我现在想的产品有两个，一个是电话机，八千万港币可以拿下来；另一个是光纤，估计投资在两亿美刀的样子。” 宇文星跳了起来，“多少？两亿美刀，需要这么大的花费？有技术吗？” 到了公司，他也锻炼出来了，每逢建新厂，首先就要问技术。 他点点头，“技术自然是有的。这次回去，我拜访了一些教授，把自己的一些想法和他们进行了验证，觉得可行。” 其实，他很早就想生产光纤，开始苦于没有资金，还有就是担心叶老师受到影响。 现在国内的图纸已经基本完成，资金也是不愁，可以把这个拿出来了。 当然，他的工艺与国内的不一样。国内的是一步法，他采取的是两步法，在去年九月就已经申报了专利。 “既然有美刀，我还想买地，把工厂进行重新规划，建办公楼、研究院，老是租用人家的也不是那么回事；当然，研究院的钱还是我出，不从重世工业拿钱。” 宇文星苦着脸，“龙生，现在的地价很贵的。” 他呵呵笑道，“你拿五亿去炒取暖油，还有七亿趴在账户里？那些钱是干什么用的，不就是为了建工厂吗？这次出来，账面上又要多五亿？” 他也想到八二年底八三年再买地，那时候的地价比现在还要低。 但是，账能这么算吗？ 几个公司都是租的厂房，已经相当拥挤，他看着很不舒服。 机械公司，因为业务扩张实在太快，在把周边两个厂买下后，又在距离厂子三公里的地方租了一个仓库作为临时厂房，增加很多管理成本。 方便面公司现在已经分成了两块，其一是原来租用的地方，其二是原来那个方便面厂。 火腿肠也是。最早的那条生产线还在使用，又在旁边另租了一个厂。 电子公司，收录机、单放机、陈阿实坚持要保留下来的电子表等三条生产线挤在一起，给管理带来了很大难度，增加不少成本。 相对好一些的是电视机公司和钟表公司，刚刚建成投产，还没出现这样的问题。 对于他而言，还有一个很头痛的，那就是研究院。虽然租的是三栋较为封闭的楼，但给安保方面带来了很大困扰。 现在还是没什么大的成果出现，万一哪天开始爆发，觊觎的人就多了，各种情况就会出现。 宇文星想了一会，直勾勾地看着他，“龙生，你觉得这波行情还能走多久？” 龙建华摇摇头，“这个不好说。但从现在的情况看，至少这一波没问题。不要想那么多，花掉七亿，不是还有十亿吗？别忘了，我的初衷是实业，这个只是意外之财。” 虽然知道这个行情要延续到年底，但他也不能说。 宇文星内心狂吼。 意外之财？ 十多亿美刀，比公司现有的固定资产都多了不知多少，只是意外之财？ 好一会才咬着牙说，“对，我们的根本是实业，它们才是下蛋的金鸡。我同意你的计划。” 随即又兴奋起来，“三月初就有一场地块拍卖会，我们去拍回几块回来。” 他笑骂道，“宇生，你越来越没一个律师应有的缜密思维了。既然三月初就有拍卖，那我们还不赶紧考虑我们需要什么样的地，需要多少地？” 宇文星嘿嘿笑道，“这些都是你这个老板要考虑的事，我到时只去举牌，过过众人注目的瘾。” “放心，拍卖那天，你具体负责，我就不去了。” “你不去怎么行？那都是大笔花费，我哪能做主？” “美刀在银行账户里，地皮在你心中，牌子在你手里，你有什么不能做主的？只要我们选定的地皮，你尽管拍就是。” 宇文星呆呆地看着他。 “龙生，你真的不去？” “真的不去。” “那你要干什么？” “很多事情要做。既然要买地皮，那就要讨论怎么盖房子；电话机和光纤要生产，需要设计生产线和设备，有的设备还要申报专利；关键一点，我还想学唱歌，你要帮我找个好的乐队，好的指导老师。” 这话，把宇文星雷得不轻，“你还要唱歌？准备进军娱乐圈？” “个人爱好而已。去，问问那些公司想要什么样的地盘。我去研究院问问。” 第292章 三件事 宇文星走了，龙建华却被拦了回来，刘胜男找他有事。 “龙总，三桩事情。” 刘胜男是一贯的开门见山，直截了当。 “第一，出现了一个新情况。塘慕株式会社现在对我们采取疯狂狙击手段。凡是我们投标的地方，他们必定出现。” “他们知道我们的生产效率比他们的高三成，所以他们把价格降到我们的七成五。通过这种策略，他们抢走了三套订单，我们也只获得三套的订单。” “我的意思，我们降一部分价，把市场稳固。” 他一听，很诧异。 这个塘慕，看来真想和重世近身肉搏了。 “都是哪些国家？那里有方便面生产企业吗？” “据我们调查，没有。” “那就让它有！” 让它有，什么意思？ 刘胜男没反应过来。 他点点桌子，“找一家当地企业，就说我们和他们合资生产方便面设备，然后，让他们去起诉塘慕。” “以什么名义？” 是啊，以什么名义？ 反倾销概念，要到九四年才会出现。 好像真的没办法。 “不管什么名义。游行也好，示威也罢，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这方面你问一下宇生，他在这个方面比我们两个在行。” “另外，把他们的产品目录全部找来，今后凡是他们他们要生产的，我们都要生产，大不了我们今后成立一个专门的面食机械公司。” “最后，我们降价一成，把福利让给买家。” “多管齐下，我就不相信打不垮他们。以前还想真收购他们，现在只想打垮他们了。打垮他们，我们一样的可以在他们身上做点文章。” 刘胜男愣了愣，“龙总，这是准备直接对上他们？” “已经对上了啊。先弄它一下再说。它们就是一个面试机械企业，我们有足够的实力弄垮他们，除非他们退出这个行业。” 有几亿美刀撑腰，他不怕这么一家对大势无伤无损的小企业。 世界这么大，我容不下它。 “龙总，只降一成的话，没什么用？” “没错，就是要没什么用。” 弄不懂。 “你放心，就是要拖他们一会。下个月，我们推出新品种，效率再提三成，让他们去扑火。。” “您的意思是让他们获得订单，在他们没交货之前，我们适时推出新品种，让客户和他们产生纠纷？” 和聪明的人讲话，就是这么简单，马上能领会自己的意思。 但是，这是理解问题，不能明说。 “客户怎么想、怎么做，我们不管，但我们下一次的产品升级不提价，让他们自己玩去。” “但这三种措施我们都要出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他们得意一会。” 看到她点头，问道，“第二桩事是什么？” “第二桩事就是长城电风扇厂的事。我们的人撤回来……” 龙建华打断了她的话，“不是我们的人，是越洋贸易的。” 刘胜男点点头，“越洋贸易的人撤回来了。他们换了厂长后，三天就开始变样，现场管理和生产管理松懈了。” “为了追求产量，把开始那些关键控制工序的操作规程进行了简化。他们在现场，看到了一些螺丝没拧紧，总之，很多毛病又重犯。” “他们找主要负责人追问原因，他们说能保证我们……不，越洋贸易需要的质量要求……” 龙建华摆摆手，“回来就回来了，他们能保证质量就行。越洋签的合同不是季结吗？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检查一下质量，不合格的，该退货的退货，该索赔的索赔，按合同规定的来。越洋也没别的贸易，然后把这个公司注销，不做这样的好人好事了。” “本来是拿给他们练手的，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 刘胜男点点头，“质量这一块我们会严格抽查，但我觉得这个公司可以不注销。反而，我还想多注册几个公司。公司这么多产品，可以分门别类。” 龙建华略一思索，“行，这个你决定。这么说来，这个越洋贸易还是我们的。” 刘胜男笑道，“反正还要注册公司的，不如把这个留着，因为在外面有了一定的名气，也已经叫顺口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是吗？也就是说，这个越洋贸易也是一个小品牌了喽。” “品牌的事情，你今后要注意维护，不能让自毁品牌的情况发生。就如这个风扇，如果出了质量问题，对越洋就会产生不利影响，人家今后就会产生不信任。” 刘胜男点点头，“这一块，我一直是很注意的。第三桩事情，就是岛倭国方便面市场的调查情况。” “我们和方便面公司的技术人员在那里呆了二十天，对一都两府十个县共六千人进行了面食口味调查，最后决定新增三种口味的产品。” 见龙建华点点头，她继续说，“通过调查，我们觉得可以把在那里建厂的进度提前。” “我们的方便面，在那里已经很受欢迎。如果再开发出三种新口味，会占用更多的产量。” “按照方便面公司目前的产量，势必会减少别的品种，意味着降低别的地区的出货量。” 这个消息倒是大出龙建华的意外，回家二十天，今天刚到就遇上这样的好消息。 让他激动啊。 当初和李光海谈的时候，他就要求：八0年打进岛倭国，八一年到那里设厂；八二年至少要挤垮他们一家方便面厂，八四年要挤垮两家，销量达到全球第一。 有刘胜男的加入，去年就打进了岛倭国，并且销量一路上涨。 现在才五个月，她就提出到岛倭国去建厂，比计划提前了一年。 计划不如变化快，那是人为的。 如果没有刘胜男这个悍将，这个进程就不好说了。 他大为高兴地拍了一巴掌。 “这是一个好消息。我们马上谋划到岛倭国去建厂。” “我们不是想要宣布新产品的消息吗？就利用这个机会，直接杀向塘慕的老家！” “既然这样，我们那一成的价也不降了，争取八个月内把设备运到新厂去。” 第293章 征途第一步 人生最值得高兴是，想什么来什么；人生最值得意外的是，来的什么比想的更多更好。 龙建华现在就感受到了这一点。 八0年就可以到岛倭国建厂，这是意外。 能把方便面生产设备这么快打进岛倭国，这是意外。 岛倭国地理狭长没纵深，资源缺乏，是一个很没安全感的国家；所以他们做什么事情都很拼，很务实，很团结，很容易一致对外。 从一个每年都要远渡重洋去纳贡，到后来横扫半个亚洲；从被“小男孩”炸得趴下，到现在的世界第二，时间都不是很长。 在产品同等质量或稍差的情况下，他们绝对不会购买外来产品；他们从五十年代就开始质量管理，现在又有多少产品质量能比他们的好？ 所以重世的方便面机械在那里每次都是铩羽而归，已经开标的五套中，一套都没能中。 龙建华一直钦佩岛倭国人的团结与狼性精神，一直不敢轻视他们。 在前世，他的机械公司也不断和岛倭国的产品进行交锋，互有胜败。 作为一个没有主产品的机械公司，在大量同行被挤垮、收购的情况下，他还是很引以为自豪的。 虽然他还是稳住了，每年的利润达到了一千万，但还只能小心翼翼地经营着公司，不敢有丝毫松懈。 这一世，他重生了，目标就不是简单地求生存，而是大发展。 不说碾压一切对手，至少也要让他们过得战战兢兢，让他们过着小心翼翼、只能求自保的生活。 现在有机会了，就要到那里去建方便面厂，意味着重世的方便面设备可以堂而皇之进入岛倭国，就要迈出征途第一步。 刘胜男给他带来的消息，比他炒取暖油赚了五亿美刀都意外。 在她离开后，他坐在那里沉思了很久。 搓搓脸，准备起身去研究院和赵翰远商议如何对研究院布局示意，钟意新敲门进来。 “龙总，我想把企管部的事情向您汇报一下。” 他重新坐下，“行，你说。” 创业的时候最为艰难。 不光是资金，更是理念，尤其是他想从开始就推行质量管理理念。 “龙总，这段时间香岛的经济有所不景气，所以我们招收十三个人，都是大学毕业一两年的，有一定的现场管理经验。” “接下来，我准备以老带新的方式，开始全面展开工作。供应商那里准备去，内部检查也准备全面开展。” 龙建华摆摆手打断他的话，“他们经过培训吗？” 钟意新点点头，“培训了三天。” 他接着问，“他们知道6s和质量管理体系的精髓吗？” 钟意新点头又摇头，“龙总，我觉得这是最快的熟悉方式……” 他又摆摆手，“那些新人，工作了一两年，对管理有一定的了解不假，但不一定适应我们公司的管理。这就需要你们对他们进行培训，把他们好的行为方式保留下来，将那些不符合规范的习惯剔除。” “说白了，企管部就是公司管理的示范部门。你们的一切管理都要比别人做的更好。就拿这十三个人来讲，你们培训三天，实际效果如何，考试了吗？” “在培训那个程序文件里就规定了，新员工上岗前要经过培训。培训效果用什么衡量？一个是考试，一个是现场操作。” “我知道你心里很急，觉得今年的任务很重。但是，你要想到一点，为什么要新员工进行培训。” “那就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按俗话说，就是磨刀不误砍柴工。” 对于培训三天就能上岗，他是不相信的。 这是科学，管理科学，里面牵涉了大量的细节，哪能这么简单？ 钟意新嗫嚅道，“龙总，我想通过边学习边实践的方式来提升他们的水平。” 他淡淡地说，“你这么做，是有点应付的意思。” 钟意新的脸立即通红，一脸紧张地说，“龙总，我绝对没这个想法，我是想如何把公司的管理工作尽快规范化。” 老板说他应付工作，他哪敢承认？ 这可是要丢掉工作的。 龙建华有些不耐。 讲了那么多，他还是没能领会到自己的意思，还在用他那个观点进行辩解，这是不称职。 他拿起电话拨出去，“你要吴惠如进来一下。” 吴惠如，是和钟意新同批招进来的大学毕业生，她是香岛中文大学毕业，钟意新是香岛大学毕业。 在他讲授6s管理之时，因为不懂就问，他觉得钟意新表现更为出众，所以在设置机构的时候，直接将他提为部长。 在其后的工作中，他注意到吴惠如做事严谨而不乏灵活，很多问题都能在原则的框架内解决，这是一个优秀管理者应具备的基本素质，由此而纳入他的视线。 相反，钟意新表现得有些刚愎自用，很多时候强词夺理，被几个公司投诉过。 虽然他对那些投诉不是全信，认为作为一个管理者，工作中不可能不与相关方发生争执；但从今天的情况看，他确实不胜任这个职位。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怂怂一窝。 吴惠如敲门进来，“龙总，您找我？” 龙建华示意她坐下，“今年，公司内部要推行质量管理体系，外部要进行供应商认证，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她眼里精光一闪，接着收了起来。 龙建华不以为意。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她有野心，只要有匹配的能力，对他来讲是好事。 “龙总，我们公司通过6s管理的推广，现场管理得到大幅度改善，按标准行事的思维也开始形成。我认为，这对质量管理体系的推进是很有好处的，这是一个坚实的基础。” “关于质量管理体系的内部推行和外部认证，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培养出一支自己精通的队伍，不然今年没办法完成供应商认证的任务。” “这支队伍精通的不说多了，至少要保证十个人，可以带一带其他的人。” 龙建华打断她的话，“你认为怎样才算精通？” 她脱口而出，“起码要把龙总您的《基础和术语》和《质量管理体系标准》背下来，然后进行模拟，最后才去现场进行审核。” 龙建华曲起手指敲敲桌面，“你认为做到前面两步需要多长时间？” 她沉吟了一下，“最多一个月。” 龙建华立马追问，“要这么长时间，公司交给你们的任务能完成吗？” 她笑了笑，“磨刀不误砍柴工。现在把基础打好了，今后的进度不止快一点半点，也更加不容易出错。” 龙建华摆摆手，“行，我知道了。你出去。” 看着钟意新，他淡淡地说，“钟意新，感谢你前段时间的付出。我以前说过，质量管理体系是我们的过河卒子，是征途上的武器，不能有半点出错。” “你应该看到了，你不适合这个岗位。我现在给你一种可能性，你认为公司哪个岗位适合你，我让你到那里去。” 他脸肌抽动很久，最后按捺着颤抖说，“感谢龙总给过我机会，我选择辞职。” 龙建华点点头。 能做到这样，还算有点忍耐力。 把赵惠仪和吴惠如叫进来，把任命吴惠如为企管部部长的事宣布一下，要赵惠仪监督他们两个的交接。 赵惠仪呆了呆。 这个钟意新不是进来汇报的吗，怎么把部长弄没了？ 悄悄地，把心中的弦紧了紧。 第294章 安保部 宇文星听说钟意新被撸，特意从机械公司跑回来。 “龙生，今天才是你上班的第一天，怎么就开始撸人呢，多不吉利？” 龙建华哈哈一笑，“社会发展，朝代更迭，生老病死，哪能由某个人决定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拿起车钥匙和小包就朝外走。 “你上哪去？” “我有很多事呢。研究院希望在哪里建，电话机里面的芯片该怎么研制，这是两桩最急迫的事情。” “哦，那我去方便面和火腿肠，看他们有什么想法。” 龙建华忽然停住脚步对他说，“有件事情和你沟通一下。” 宇文星不明所以，跟着停下，“又想起什么事情了？” “刚才和刘总谈了一下，到岛倭国建方便面厂的时机已经成熟，今年准备到那里去建个方便面工厂，顺便把方便面生产设备升级，并把这个消息发出去。” “这里面牵涉很多律例方面的问题，还请你先考虑人手，到组建筹备部的时候，不至于乱手脚。” 宇文星呆呆地看了他一会，“这么短的时间，你们两个就把这事确定了？” 龙建华瞥了他一眼，“决定一件这样的事，还需要多久？有市场需求，有适合的产品，我们又有钱，这就够了。” “还有一件事。塘慕现在也是盯着我们，价格比我们低三成，让我们丢了三套订单。我准备把他们的产品全部生产，弄死他们。” 宇文星马上高兴了，“那就弄呗。我们现在别的不多，就是美刀多。年利润两亿的小企业，还敢和我们对抗？全线出击，一定要弄死！” 这口气，好像重世有很多美刀一样。 也不知道他对岛倭国哪里来的仇恨，每次说要弄他们，都是积极得很，丝毫不心痛美刀。 龙建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人家是老牌企业，烂船还有三斤钉，我们要做好持久作战的准备。” 宇文星把手一挥，“没事！基本上十天就可以进账五亿美刀，哪能怕他们？实在不行，拿出两亿美刀，换成硬币堆死他们。” “你就不担心他们反咬一口，把我们拖下水？” “哪能拖我们下水？律例的问题我解决，技术和产品的问题你解决，销售的问题刘总解决。你说，他们还能从那里下口？” “万一被更大的企业收购了呢？” “只要那家企业愿意吃下这锅夹生饭，就让他们收购好了。说不定，连他也一起收拾了。” 龙建华竖起大拇指，“宇生，你牛，比牛魔王还牛！” 他洋洋得意地说，“那是！我们重世要打垮的企业，谁去吞，那是要有一付好牙口的。不然会造成胃胀不消化，把自己撑死。” 龙建华正色问，“你说这个钟意新离职，会不会把质量管理体系的资料拿出去卖？” 宇文星眼睛一瞪，“他敢！” “在那些文件上，我们都打印有‘密级’字样的。谁敢泄露出去，我不把他弄得倾家荡产都对不起他。这样的材料，可是企业的机密，而他签协议的时候，也是有这方面条款的。” “对他来讲，如果以前没偷着拿回去过，那么他只会一知半解，半桶水都没有，不管用。” 龙建华松了口气。 对于免了他的职务，他是不后悔的；担心的是他把质量管理体系泄露，把这个捂盖子的时间缩短，造成的损失就大了。 事已说完，龙建华迈步就朝门外走去，没想到电话忽然响起。 拿起听筒，赵惠仪的声音传来，“龙总，有一个叫刘浩宇的先生找您。” “请他进来，你把陈政英部长找到后一起进来。” 见宇文星要走，龙建华叫住他，“宇生，一起见一下。我这次回去找的安保部部长刘浩宇。” 刘浩宇敲门进来，见里面还有一个人，就要关门后退。 龙建华招招手，“进来，这是公司的行政总监宇文星。” 他进来就立正，给龙建华和宇文星敬了一个礼，弄得两人很尴尬。 还礼不是，不还礼也不是。 只能是龙建华开口说，“这个习惯要改了。在你们安保系统内可以实行，但对外就没必要。” 宇文星饶有兴致地用国语问，“刘先生，会粤语吗？” 刘浩宇下意识立正，手就要抬起，龙建华摆摆手，“刚刚都说了，不要行这一套，就和在我家喝酒一样。坐下说。” 说着，他自己也坐到沙发上。 刘浩宇见状，也坐到沙发上，“宇总，我会粤语、俄语、英语。” 龙建华震惊了，没想到他竟然还懂两门外语，这在国内绝对是高级人才啊。 宇文星更是一脸震惊，转头看向龙建华，“你怎么找到这样一位高手的？真的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刚刚开了一个钟意新，马上提了个吴惠如，现在又来个刘浩宇，” 龙建华没有回应他，而是对刘浩宇说，“你来得恰逢其时。我们现在的所有场地都是租的，三月份将买一些地，对所有的单位进行统一规划，安保问题就由你具体负责了。” “还有，到这里了，就要遵守这里的律例，这方面的事情，要多请教宇生。他是大律师，大博士。” 把正事简单地谈了一下后，龙建华问他既然今天到，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来。 他摇摇头，说了一句，“我们有九个人，都懂粤语。” 龙建华瞬间明白了。 在赵惠仪和陈政英进来后，龙建华把他们三人相互介绍一下，安排赵惠仪把刘浩宇的任命传达出去；要求陈政英和刘浩宇协同配合，把公司的安保搞好。 恰好租的科学家公寓还有六套两室一厅的房子空着，先给他们五套住着。 待他们离开后，宇文星笑道，“龙生，现在你应该放心了，该有的机构已经齐备。” 龙建华竖起食指晃晃，“差得远。你没想到我们现在迫切需要两个人吗？一个投资方面的高手和一个财务总监。” “你炒取暖油，那是业余的，我们需要有一个专业的团队负责操盘。” “集团已经有这么多公司，如何把资金灵活调度，降低使用成本，需要一个水平很高的财务总监。” 第295章 五桩事情 下午一点半，集团公司会议召开。 待龙建华、宇文星、刘胜男、李艺童、赵翰远五人鱼贯走进会场时，会场陷入绝对安静。 龙建华最先开始，“各位，新年好！本来这个会议应该在二日进行的，由于我不在，所以拖延到了今天。” “在会议开始前，我要向大家介绍两位新成员。一位是安保部部长刘浩宇……一位是企管部部长吴惠如……” 待他们两人站起来向大家打过招呼后，他继续说，“下面，每个公司的成员开始发言。” “还是老规矩，按每个公司的产供销质量财务老总顺序进行，每人发言不超过五分钟。” 首先是机械公司生产副总…… 龙建华要求，每人发言都要将上上个月提出来的问题所做的整改情况进行汇报，接着是上个月还存在什么问题，解决了什么问题，还有一些什么样的问题留给这个月解决，将如何解决。 这是一个pdca循环。 pdca循环是把管理分为四个阶段，即计划（pn）、执行（do）、检查（check）、处理（act）。 在管理活动中，各项工作要按照流程进行。 首先作出计划，然后把计划实施，再检查实施效果；把已经成功的固定下来变成标准，不成功的则滚入下一个循环去解决。 在初创期间，这种管理方式是最好的促进管理水平快速提升的方式；即使步入正轨的公司，用这种方式也可以不断地找出缺陷，不断地解决问题，在pdca循环滚动中提升管理水平、技术水平。 刘浩宇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议，他听到那些发言人的讲话，感到很惊讶。 这些人不是在发现问题就是在处理问题，根本没谁讲上个月取得的成绩。 他偷偷地扫了周围的人，发现他们还在记笔记。 不是自己公司的，也要记笔记的吗？ 难道这是公司的要求？ 下意识地，他也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其他人都讲完，轮到龙建华。 他看了一眼时间，“不错，每人的汇报都很精炼，最长的也没超过四分半钟的。由于年初的会议没把今年的计划说出来，加上形势变化较快，所以我把已经定好的五桩事情说一下。” “第一桩。刚才，李光海老总说了，鉴于目前的产量不能满足销售的需要，需要扩建解决；刘总已经建议到岛倭国建厂，这个想法我是同意的。” “岛倭国是什么地方？物质贫乏的地方，他们对面食情有独钟，也是方便面的老家。所以，我们不再在这里扩建，而是直接打到他们老家去。” “第一个原因，我们方便面公司开发出了适合于岛倭国口味的新品种；第二个原因，我们可以节省运输和转运费用，这是可以冲抵其余成本的；第三个原因，我们就地生产，更容易接触消费者，更容易知道他们的喜好。” “第四个原因，为了我们的方便面设备。很多人知道，岛倭国有家面食设备公司，在国际上很有名气，可以说是业内专家。我们这一去，就是要向他们宣战，打垮他们！” “所以，研究院、机械公司，你们要做好准备，把他们的产品目录全部生产齐全，和他们进行肉搏战、绞杀战！” “到岛倭国建厂，由刘胜男总监和李光海总经理具体负责，要钱给钱，要人……自己招。我只要求一点，九月前要投产。” “塘慕株式会社的设备，刘胜男总监提供产品目录，赵翰远院长和赵艺鎏总经理负责技术和生产调配，只要利润高的，我们都要生产，最好生产齐全。” “我以前说过，世界这么大，可以把蛋糕做大，大家都可以吃得多一些；但是，对这个塘慕，我不准备让他吃蛋糕了。” “第二桩。我们下一个产品是电话机，准备投资八千万港币，我还没来得及和赵翰远院长商量，但我先把任务布置在这里，具体的技术我们会后再商议。” “六月份，我们的电话机要投产；同样在这个月，我们的彩管也要投产。这两个产品，我会牵头。” “第三桩。我们接下来要上一个大一点的项目，投资估计在两亿美刀的光纤项目，年底必须投产。” 看到前方一片凉气嗖嗖地，他稍微停了两秒，让他们缓冲一下。 “为什么要生产光纤，其余人可能不知道，李艺童总监应该是知道的，光纤的利润高的吓人，比我们的方便面机械都要高一倍。” “而且，这个东西是技术密度高、资金密度高的双高产品，进入门槛很高；恰好，我们能迈进这个门槛，因为我们不缺技术和资金。” “所以，我们要进去分一杯羹。这桩事情，由我负责。” “第四桩。我们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也都兴奋得很……” 前面传来哄笑。 龙建华摆摆手，“对，就是下个月买地的事。” “把六个生产型公司进行搬迁，该升级的升级，该规范的规范。我们一个利润这么大的企业，竟然还租着别人的场地来生产，租着别人的房子来做办公室，说不过去。” “人靠衣装马靠鞍，企业也要有门面。所以我们还要建一栋办公楼。这桩事情，宇文星总监负责。” “第五桩事情，就是研究院的的建设，由赵翰远院长负责，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五桩事情，千头万绪，这是对我们管理层水平的一种检验，我希望大家不要掉链子。” “人员，行政部要超前准备，利用各种渠道多招人；物资，李艺童总监要保质保量地予以保证；产品的销路，刘胜男总监要费心，不能有积压；管理，吴惠如部长要及时跟进；安全，刘浩宇部长要予以保证。” “开会前我初步估算了一下，这五桩事情，今年需要投入七亿美刀的资金，这是一笔很大的投入。” “所以，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宇文星在旁边撇撇嘴，一脸的不服。 七亿美刀，也不多啊。 说得这么严重，当老板的就是这么狡猾…… 第296章 电话机，芯片 年前，研究院把项目组升级为研究所，总共有十六个研究所，赵翰远任研究院院长兼发动机研究所所长。 软件项目组升格为软件研究所，兵强马壮，柏东喜任所长。 短短几个月，软件研究所已经有七十六人，成为研究院第一大研究所。 龙建华最早在香岛华文大学招募柏东喜、孟福星、张珂蓝、彭欣菲四人团队，为的是配合机械设计这边开发一些自动化程序，给他们的任务是首先开发cad，没想到他们给他的惊喜不断。 现在cad虽然还没完全成功，但进展已经很不错。 在赵翰远的建议下，他们把系统分开，分为建筑cad和机械cad；机械cad又分为简版和专业版。 这样一弄，进展更快。 在公司新机械产品研发中，他们编写了一些很适用的程序，使机械公司产品如虎添翼，各种机械设备的生产率达到了龙建华预想的效果。 到十二月，按龙建华的要求，成立一个专门的小组，研究多任务的图形用户界面——操作系统的编写。 编程他不懂，架不住他知道一些技术节点。 现在市面上使用的s-dos，他希望跳过窗户10版和20版，直接进入30版。 按照历史发展进程，窗户10版，人家要在八三年才开始研究，八五年开始发行；窗户20版要到八七年年底才发行，30版要到九0年五月才发布。 他有的是时间。 成不成没关系，卡位最重要。 成功了，世界上就会少一个亿万富翁，少一家米国的知名企业；没成功，大方向对了，也会掌握一些关键点，可以不让他独享这巨大的利润。 笨鸟先飞，总会有些收获的。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柏东喜看了龙建华写的计划草案，笑道，“龙教授，您怎么会想起这么一个产品来？” “按钮电话，这个倒是很新奇。电话号码记忆功能、重拨功能、监听功能、二十四种铃声，感觉是很不错的一个产品，我们会马上组织人来研究。” “龙总放心，三个月，最多三个月，我们一定要把您要求的功能研发出来。” 龙建华呵呵笑道，“柏教授，我计划六月投产，现在是二月二十三日，还要和芯片厂去对接；三个月已经是最长期限，希望你们不要再往后延。” 柏东喜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这个程序设计并不复杂，关键是想不到。你想到了，我们还做不到的话，那我们的水平也太次了。” 龙建华拍拍他的肩膀，“那就拜托您了。” “哎，龙总，别急着走。” 看到他有离开的迹象，柏东喜连忙拉着他。 “龙教授，我在想，我们自己为什么不弄个芯片厂？” “我们现在购买了不少芯片，自己也在研究芯片、程序，这说明你想在这方面做一些事情，为什么不自己建一个？” 龙建华苦笑，“建一个需要投入大量的资金事……对，我们可以考虑建一个芯片厂！” 一句话没说完，他就进行了自我否决。 因为脑海中电光火石间出现了筠研和叶老师的话。 “水木大学正在研制第四代分步式投影光刻机，目标光刻精度3微米。” “上沪元件五厂和无线电十四厂，通过逆向工程联合仿制出单片8080八位微处理器。” 重世完全可以买他们的产品或技术。 他们没能继续往下研究，不就是因为没有继续研究的资金吗？ 买了他们的产品或技术，意味着他们有了继续研究的资本，研究就不会中断。 对重世研究院相关研究而言，也有了技术的输入，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提升自己，加快研究进度。 看到龙建华先是苦笑，接着又振奋，随后沉默不语，柏东喜沉吟了好一会才问，“龙教授，您真的决定上芯片项目？” 龙建华“啊”了一声，接着果断地说，“上，必须上！” 他转身就走，“柏教授，电话机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看着匆匆离开的龙建华，柏东喜摇摇头。 这个龙教授，又不知道想出了什么新点子…… 龙建华很快来到芯片研究所，却发现余诺伟教授不在；一问，才知道他上午有课没来，要到下午。 他马上驱车来到华文大学，找到刚刚下课的余诺伟。 “余教授，我想上芯片生产线，您把生产设备统计一下，看哪些是我们能自己生产的，哪些需要外购。” 余诺伟很疑惑地看着他，“龙教授，您准备买外来设备，是想取缔我们这个芯片研究所吗？” 他马上就知道了他的担心。 买现成的设备，意味着要停止现有研究，这是对他们研究进度不满的表示。 可他是龙建华，怎能做这样自毁前程的事？ “怎么会呢？昨天开会我说了，我们要生产电话机，所以我们需要大量的芯片，买别人的，不如我们自己生产。” “在使用买来的设备中，你们可以吸收人家的先进经验，对我们的研究会是一种促进。” “只要我们在使用，有市场，芯片就不会停，经费就会源源不断。对于你们的研究，也是一个很好的试验场所。” “还有，那些公司不是不和你们交流吗？我这次了解到国内也在研究芯片和芯片设备，你们可以派人过去交流。” “合作也好，购买技术、设备也罢，你自己决定，我的要求就是把生产线打通，并且是从硅晶圆开始生产，时间不能晚于明年年底。” 听完他的话，余诺伟脸色才恢复正常，略有不解地问，“内地也有人在研究芯片生产技术？” 龙建华只是点点头。 这话没办法回，交流太少，人家不知道。 被封锁了这么久，国内的工业门类比任何一个国家都要齐全。 也就是因为门类太过齐全，导致本来为数不多的资金如同撒胡椒面，到处都缺乏，难以为继；所以后续跟不上来，慢慢地被人家甩开，后来甩开的距离越来越远，过了三十年才开始改善。 “行！我抓紧时间带人去内地拜访一圈……” 第297章 灌录磁带 宇文星走进龙建华办公室，把一沓证书往他桌上一放，“龙生，你的歌曲都已经注册版权，今后谁使用你的，就要花钱买。” 龙建华拿起证书看看，十二首歌，《传奇》、《阳光总在风雨后》、《喜欢你没道理》、《你最珍贵》、《相亲相爱一家人》、《红日》、《天长地久》、《相思风雨中》、《爱你永不变》、《万水千山总是情》、《爱你一万年》、《爱就一个字》，一首不少。 心中默念，“对不起了各位，截了你们的胡。既然你们有这么好的音乐天赋，那就写出更好的歌。” “龙生，和你商量个事呗。” 看他没有回应，接着狗腿一般，“你嫂子看了你的这些歌，自己哼着哼着都哭了，说你写的太感人。她说里面有一些适合男女对唱，如果你没找到帮手的话，她自荐一下。” 这个是好消息，他正愁这事呢。 只想出盒磁带，但又不想花多少时间；只要她能唱，给谁不是唱？ 抬头看着他，“嫂子也会唱歌？” 宇文星好像受到侮辱般蹦起来，“怎么是也会？她结婚前就是一个歌手好不好？” 他戏谑地说，“宇生，没想到啊，你这么大一个博士，竟然有这种爱好。” 宇文星哼哼，“什么这种爱好？她是大学毕业生，喜欢唱歌，也唱得很好；不过因为家里不允许，所以才没继续发展。现在，她就开着一家小娱乐公司打发时间，有一间录音室，还有五个签约歌手。” 接着两眼冒金星地凑到他身前，“龙生，你干脆把发行的事委托给她公司，你不要想事，只管收钱就行，也当是照顾她的生意。” 他没想到梁尚华就一家娱乐公司，这倒是省了不少事。 “好。嫂子哪天有空过来一趟，我们商议一下灌磁带的事情……算了，还是我们过去。” “我们这就过去。今天我开车！” 每次两人一起出去，这厮只坐龙建华的车，说开得稳，他坐着舒服。 梁尚华的香华娱乐公司只有四间房子，一间办公室，一间会客室，一间录音室和一间操控室。 她笑道，“龙总，我这里不比你重世集团，很简陋。” 他呵呵一笑，“我公司开始的时候，办公地点就在宾馆里，只有一间房子。嫂子，你想帮我出版这盒带子？” 梁尚华立马两眼冒星星，“是啊。如果你还没找出版的公司，我倒是想自荐一下；虽然我这里场地不大，但也出过十二个歌手的八十六盒磁带，渠道还是有的。” 他点点头，“行，就选嫂子这里了。其实我的主要目的是出一盒磁带，对于赚不赚钱并不是很在意，只要嫂子你不担心赔钱就行。” 她咯咯笑道，“龙总，你的这些歌，每一首都是那么感人，不大火才怪呢。这样，我给你最高的比例，六成，怎么样？” 他摆摆手，“不能让你亏钱。按正常的走。” 她咯咯笑个不停，“龙总，我相信我的眼光。里面有几首我都唱过，唱着唱着都流泪了。你还没找女歌手，我自荐一下。” 他苦笑，“我哪有时间去做这些？” “宇生说嫂子就是歌手，所以我才急匆匆赶来的，我想尽快把磁带灌录出来。” 梁尚华点点头，“这个你放心，优先安排你这盒。那我们把合同签了？” 龙建华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旁边一直没哼声的宇文星说，“老婆，给龙生找的乐队可要顶级的，不然对不起他这些歌。” 梁尚华白了她一眼，“这个我还不知道？我还靠龙总这磁带把香华公司带上一个更高的层次呢。” 待龙建华签完字，她问道，“龙总，我觉得你写这些歌是意有所指，能给我讲讲里面的故事吗？我要唱，需要了解其中的背景，不然情感乱发，把歌的档次拉低了。” 龙建华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这个理由很合理。 不了解背景，就会胡乱抒情，把歌的意境破坏。 这是他最不希望的。 听完他的讲述，宇文星嘟噜，“竟然真有一见钟情，这真的是传奇，难怪能写出这么多的歌。” 梁尚华拍了他一下，“我明白了。有思念的，有鼓励的，有期待的，我会好好把握的。” 宇文星嘿嘿一笑，“如果你把这盒印有你大名和头像的磁带送到她面前，她一定会感动得稀里哗啦。” 龙建华摇摇头，“这个封面我都想好了，我的头像不出现，名字就叫‘华哥’。” 梁尚华咯咯笑道，“你叫华哥，我干脆就叫华姐。通过这盒磁带，我今后以崭新的面目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龙建华一愣，接着一笑。 也真巧了，一个华哥，一个华姐。 在他唱完《传奇》的时候，他们夫妻俩呆呆地站在那里，一脸震惊。 过了秒，梁尚华才猛鼓掌，“龙总，你的歌唱的也太好了！这词、这曲、这情、这唱功，不火都不行。” 停了一下又说，“龙总，我也想唱这首歌。” 他点点头，“可以，不过要等我把这盒磁带送到她手里以后。” 宇文星惊叫，“龙生，你到底什么不会？赚钱，绝顶高手；打高尔夫，很高的高手；写歌、唱歌，也是这么强大的高手。” 搓搓脸，“抓紧的，老婆，我迫不及待地想听配乐的了。” 接下来，两人把有合唱的如《相思风雨中》、《阳光总在风雨后》、《相亲相爱一家人》等对了一遍。 宇文星在《相亲相爱一家人》中也唱了几句，美滋滋的。 配合对一遍后，宇文星两口子欣喜不已。 这些歌都太好听了，比他们在家里小声哼唱的要好听很多；加之有龙建华这个“词曲作者”在，知道了故事背景，更加感人。 几天后，三大电视台同时推出一首歌——《相思风雨中》，让香岛人如痴如醉，纷纷打听是哪个歌手出的新歌，到处找着买磁带。 可是，没有。 打电话到电视台问，得到的答案是这磁带正在灌制中，电视台是为了让大家先听为快，故而拿了一首…… 第298章 磁带送佳人 水木大学一间女生宿舍内，刘芷菲躺在靠窗的上铺和已经到来的四位室友聊天。 “小妹，你怎么今天就来了？家在京都，明早都来得及啊。” “不是一个寒假没见你们嘛，想你们了。” “小妹，我感觉你的状态不是很好，有些疲惫，有些憔悴，总不是昨天过元宵节累的？” “就是啊，小妹。你这样的状态，即使我们这些在火车上过元宵的人，也比你要好。看花灯看疯了？” “笃～笃～笃～” “请进～” 躺在进门床下铺的“三姐”喊了一声。 一个三十来岁衣着很普通的女子走进来，径直走到刘芷菲床边，把拿着的一个小纸箱递给她。 “刘芷菲同学，这是一位龙同学送给你的礼物。本来前天想送给你的，因为进不去，没送到，对不起。” 刘芷菲初时有些惊讶，接着，眼里露出激动的光芒，连忙接过小纸箱，“谢谢！” 刚想撕开纸盒，又将其放在一旁，“马上就要吃中饭，我们一起出去吃个中饭。” 快速下床，穿好鞋子，拉着女子就朝宿舍外走去。 女子迟疑了一下，张张嘴没说什么。 走出宿舍后，她把门带上，低声说，“刘芷菲小姐，很对不起，我必须马上去赶飞机，不能和你一起吃中饭了。” 刘芷菲惊讶地问，“姐姐，你飞哪里？” “粤州。” 刘芷菲有些失望，“你是广粤省的人吗？你认识龙建华吗？” 女子点点头，“我不认识他，但知道他是我的大老板。” “那你是远方彩色显像管工业有限公司的人？” 女子点点头，又摇摇头。 刘芷菲不明所以，“都十一点了，我们先去吃饭。” 女子摇摇头，“刘小姐，很不好意思，我必须马上赶到机场，不然有可能误了航班。这个小纸箱，我只晓得是龙总安排我们经理送过来的。本来龙总要求前天要送到你手里，没想到耽搁了。” 刘芷菲摇摇头，“这事不怪你。如果你们经理责怪，就说我非常感谢你今天能送到。” 目送女子离开后，她脚步轻盈地回到宿舍。 “小妹，没和那个姐姐一起吃饭呀？” “小妹，谁送的东西？我们认识吗？” 刘芷菲还在爬床，两个小姐姐就开始问起来。 她爬上床，快速撕开小纸箱，里面并排还有两个小纸箱，一大一小。 拿出那个小的，只能算是盒子，下面还有两个。 她快速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块状巧克力；第二个，是球型巧克力；第三个，是心形巧克力。 打开占有一半体积的小纸箱，上面有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前世约定的菲菲亲启”。 她正欲撕开信封，三姐的话传来，“小妹，什么好东西，分享一下呗。” 她脸一红。 怪自己太着急，应该把蚊帐放下来的。 大意了。 “二姐，三姐，五姐，七姐，吃巧克力。” 给每人床上扔去三种不一样的巧克力后，她把蚊帐放了下来。 撕开信封，拿出信。 “菲菲，你好，很久不见。” “我初六从沙鹃出发，当晚在会洲休息一晚，初七赶到香岛开始上班。” “从你离开的那个时刻起，我无时不刻没在想你。但我知道，你现在还是大一，有很重的学习任务。” “我也知道，你的家人反对我们交往，其中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你的年纪太小，还是一个大学生，应该以学习为重。” “他们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我很理解，因此我不会过多打扰你。” “去年七月见过第一次面后，我经常想起你，所以写了一些歌曲；这次来香岛，我将其灌成了磁带。你听听，还很不错的。” “对了，上次的不算真正的随身听，这次的才是。” “这盘磁带在香岛引起了一些反响，我已经和一家娱乐公司签了协议，让他们去发行。” “卖磁带赚来的钱，我会用你的名字存着。今后你想买什么书，告诉我一声，我花你的钱给你买，嘿嘿。” “顺便告诉你，知道华哥就是我的人，除了我的行政总监和他的夫人梁尚华——也就是磁带里的华姐之外，你是第一个，可要帮我保密哦。” “大学毕业前，我不会主动来找你；如果你想我了，可以打我电话，也可以告诉筠研一声，最多七个小时，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嘿嘿，等着你的召唤。” “菲菲，好好享受大学生活，好好享受亲情。” “你我是前世约定，你是我的传奇，如红日般你最珍贵，喜欢你没道理。” “我相思风雨中，虽然相隔千山万水，但万水千山总是情；阳光总在风雨后，我们会成为相亲相爱一家人。” “爱就一个字，爱你永不变，我爱你一万年！” “不，爱你天长地久。” “龙建华于香岛，二月二十七日下午四点。” 忽然间，她的心情豁然开朗，原本所有的一切担心烟消云散。 她笑着流着泪把信快速看了一遍，接着又仔细看一遍。 “二十七号下午才写的，二十九号就送到了京都，还派人坐飞机送，这个傻瓜。” 她拿出四个小盒子，下面才是磁带，十盒。 磁带封面是蓝天白云下的大海，一个侧影模糊的男子站在海边远眺。 男子的视线上有着两个大字——传奇，在其下有歌手的名字：华哥，华姐。 她拿起磁带，吻着那个模糊的侧影，满脸通红。 手忙脚乱拿出一个随身听，检查一下后把磁带放入，把耳机戴上，随即摁下按钮。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第一句歌词一出，她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幸福的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前世的约定。 华哥唱得太好了，她情不自禁地跟着哼起来。 第二首是粤语，她连忙拿起歌词，“《红日》。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命运就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立川俊之作曲，李克勤作词） 看着歌词，听着歌，她抽泣起来…… 忽然间，她看到四个脑袋伸进蚊帐，都是一脸疑惑…… 第299章 你到底想做多大？ 宇文星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神情激动；龙建华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他激动。 “龙生，这下我们就是正规军了。十一块地，我们拿下了七块，吓翻了很多人。” “我认为，维多利亚港那块可以建办公楼，山脚那块建研究院最合适，那五块地本来就是工业用地，就看你怎么安排了。” “我看了一下地形。这七块地相当于一个锥，办公楼是锥尖，研究院是中心，其余五块是基础。” “没想到这地也没那么贵。七块地总价不过八亿五千万港币，全部手续办完，最多九亿三。” “想想我们再次增加的五亿一千万美刀，这点钱真是洒洒水。” “龙生，我们重世这次可是出名了。不拿则已，一拿就拿一半。” “看着他们一个个惊愕的眼神，我那时的心情啊，不知道有多么的爽！” 龙建华等他叨叨完，这才慢慢地说，“宇生，接下来就要进入建设期，这个过程可是要筹划好，把影响生产的时间压缩到最小。” 宇文星猛点头，“这个我知道的。我会和他们商议好，轻重缓急要排出来的。” “龙生，看你的想法，电视机公司不使用这些土地了？” “你想想看，我们的彩管今后都到了会洲，为什么要运来运去的浪费运费？这都是成本。人家那些彩管的配套厂家都在北上找生产基地，更何况我们？” 他确实不想把电视机公司安在香岛，而是想办到特区去；之前之所以在这里开办，主要是为了练手，培训一些熟练人员，今后去特区当师傅。 现在年产五十万台电视机的生产线一旦扩建，需要增加近千人，而人就是香岛的短板。 总共才五百来万人，这么多企业，每家都需要人，素质得不到保证。 “宇生，接下来你还有一个大任务，就是北上去特区圈地。一万亩不嫌小，五万亩不嫌多。” 宇文星惊愕地看着他。 才在香岛买地，怎么又要北上圈地了？ 这节奏，让人看不懂。 “龙生，一个电视机厂不要这么一片地？” 龙建华呵呵一笑，“怎么只有电视机一个产品呢？内地这么多大学，研究院该建一个？不然浪费了那么多人脑资源，那是犯罪。” “电视机只是第一个产品，也许泵车是第二个，个人电脑也应该建在那里，还有很多产品呢。” “我们研究院现在有十六个研究所，你知道要出多少产品？只要能单独生产出产品的，我都想在那里建一个厂。” 宇文星呆滞半晌，狠狠地搓搓脸。 “龙生，你到底想做多大？” “能做多大，我就要做多大。你陪我飞一会，那就看我疯一会；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我疯起来，连自己都害怕。” 他苦着脸摇头，“龙生，考没考虑过，能不能及时提供足够的资金予以保证？” 龙建华曲起手指在桌子上点点。 “宇生，我们今年的资金是没问题的。接下来北上，初期资金也不会有问题。” “待岛倭国方便面公司进入正轨，我想把方便面公司上市，可以收回一部分资金；按现在的水平，一亿美刀不成问题？” “接下来是火腿肠，我想到内地找个地方，买对方的猪、牛、鸡等，再建一个更大规模的，然后再上市，又可以收回一部分资金。” “电视机公司，我要将其上市，又是收回投资的好机会。” 宇文星摇摇头，“龙生，你想得太简单了点。上市的第一个前提，就是需要有三个财务年的报表；而我们这三个公司，一个财务年的报表都没有。” “三个财务年的时间，很长吗？” “龙生，你认为三个财务年的时间不长？即使长如方便面和火腿肠两个，才半个财务年。” 龙建华也搓搓脸。 这个时间还真不长，至少要到两年半以后才能行。 在法律专业人士面前说这些不着调的，还真是自出其丑。 但他脸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说，“宇生，我们每十天至少都有五亿美刀的进项，这种抢钱速度，谁人能比？” 宇文星站起来，把头伸到他面前。 “龙生，不要说那五亿，你看看，我长白头发了。我每天都在想着那投入的五亿美刀，万一亏了惨了。” “这个玩意来钱是快，但人太紧张啊，谁知道行情哪天说变就变呢？” 龙建华哈哈大笑，“宇生，我为什么只拿五亿进去炒？怕情况变化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保证我们已经赚回来的钱安稳。” “即使亏完这五亿，我们还不是赚了十二亿多？用不着这么紧张。” 指指他，笑道，“我发现你钻牛角尖了，是想快点成为世界上最富的律师了？” 宇文星抬头瞪着眼睛看了一会，然后才嘟噜着坐回沙发。 “五亿美刀，港币就是二十四五亿，谁不胆颤心惊的？在香岛有五亿美刀，富翁的前一百位中有一席之地。” “还有，我的一千多万和刘胜男的五十多万也在跟着炒呢。” 龙建华很惊讶，“你和刘胜男都没把本拿回去？” “拿回去干什么？我还把上次那笔奖金投了进去，刘胜男也借了十万美刀投进去。不过，这次出来后，要把尾数留下，四五百万还是有的，先当个千万富翁再说。” 接着他兴奋起来，“龙生，你嫂子想请你吃饭呢。首次发行的五十万盒磁带已经售罄，她准备推出第二波五十万盒。” “我说龙生，你怎么就能想到拿一首到电台电视台播放呢？” 龙建华拍拍胸脯，“我是谁？香岛华文大学管理学院教授！如果自己有好产品都卖不出去，你说我会合格吗？” 宇文星撇撇嘴，“是客座教授，和人家相比还是有差别的。” 他被气得滞了滞，随即手一挥，“起码，我利用管理知识把磁带推出去了，这将是今后要写进营销课堂的成功案例。” 宇文星也被气得挥挥手，“行行行，你厉害！要不三八节晚上，恰好礼拜六？” 龙建华被他气的。 这么多日子不选，怎么选那样一个日子…… 第300章 巴统推我走 李艺童敲门进来，发现赵翰远和余诺伟在，连忙欲后退关门。 龙建华朝他招招手，“你先把你的事情说一下，他们两位还需要一些时间，不差几分钟。” 李艺童重新向里走，“龙总，我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彩管的那些配套厂家开始准备试生产彩管的原材料；下一步，他们也计划北上，到特区去建厂，就近供应我们。” 龙建华点点头。 这些厂家的反应还是很积极的，这也是对重世的信任。 这就是与供应商达成战略联盟的好处。 “第二件事，我们购买的发动机被认定为巴统框架内的设备，说是可以用于制造军用设备，所以不能运出香岛，只能就地使用。” 瓦特？！ 龙建华被这个消息震惊着了。 区区一台一百三十马力的柴油发动机，竟然被认定为巴统框架内的设备？ 他们不知道老爹主持设计的、最大输出功率1200马力的v型液冷柴油发动机经验收合格，其性能属于世界第一吗？ 他被气笑了。 “行，这事我知道了，在香岛用就香岛用，我们正准备大规模建设，也需要用到这样的。” “那内地那台泵车的发动机怎么办？” 他摆摆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内地就可以生产这样的。我之所以想从他们那里买，主要是从这里组装好，一路北上，给我们的泵车打个广告。” “既然如此，这广告就只能在香岛打了，内地的再说。” 拿出一张便签，唰唰唰写下一个地址，“你去这里联系，要他们两个月生产一台符合我们要求的发动机出来，价格可以适当上浮，并且可以给他们美刀。告诉他们，如果符合我们的要求，可以一次性订购十台。” 这家厂，就是老爹在那里开发出柴油发动机的厂家，是一家军工厂。 每台五六十万美刀的生意，只要他们脑子没坏，想来也不会拒绝。 可恶的是，这样下来，把计划全部打乱了。 原本五月在这里组装一台泵车参与彩管厂的框架建设，被这么一弄，这个时间就要拖后了。 既然巴统要推我走，那就买内地的发动机，组装完了再运回去。 既帮产品打了广告，又可以让巴统的人见识一下内地发动机的水平。 顺便，还可以掀起一场战争，将岛倭国的泵车驱逐出香岛，让他们今后没能力打入内地。 有的事情本不想现在就做，但逼上门来了，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钞票不赚。 巴统，可以禁锢住别人，可禁锢不了我龙建华！ 你想禁锢本龙，那本龙就往前迈迈，看是你禁锢本龙，还是你们马上就尝到肉疼的滋味！ 巴统成立于五二年，对苏联和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禁运产品有三大类，包括军事武器装备、尖端技术产品和战略产品。 禁运货单有四类。 1号货单为绝对禁运者，如武器和原子能物质；2号货单属于数量管制；3号货单属于监视项目。 所以，他一直在规避这样的事情，但没想到这样的发动机也属于管制范围。 李艺童离开后，他收拾了一下心情，笑问，“两位，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两人只是摇头。 龙建华也没期待他们有什么想法，马上抛出一个猛料，“我想在特区建一个研究院。把内地的科研力量用起来，加快我们研究水平的提升。” 出人意料的，两人都没什么震惊的神色，反而是都点头。 顿时，他觉得有些无趣。 和科学家讲话，完全不是宇文星这样的文科生，表情要差多了，一点都不丰富。 其实，余诺伟回来后，马上就和赵翰远进行了交流，他已经惊讶过了。 余诺伟说，“通过这次内地之行，我可以断定，内地的水平并不比那些国家弱多少。总之，比我们现在的水平要强，这是我出发之前没想到的。” “刚才也和龙教授说过一些情况，我想如果我们在特区建一个研究院，他们就不会有多少顾虑，确实会加快我们在芯片这方面的研发速度。” “这次，我还有一个很深的感受，他们太缺经费了。如果有足够的研发经费，爆发出来的力量将无法估量。” “想想我们的研究条件，对比他们的研究条件，真的是不可思议。” “龙教授，如果到内地建一个研究院，我可以把那些项目组全部拉进来。” 龙建华摇摇头，“一些来参与是可能的，你要说全部，那就是太过乐观了。” 余诺伟马上来了一句，“那也比我们自己研究强。” 赵翰远慢条斯理地说，“我也同意去特区办研究院。就我所知，国内的发动机技术已经很强，尤其是中等功率的柴油发动机。” 龙建华无语，这指的不就是老爹吗？ 真正的大拿在此，你难道就没发现？ 平常那些方案的讨论，你就真以为我是看书看得多而得出的思路？ 如果不是资金还有些缺乏，也不想把社会进程推得太快，还有很多你们想不到的东西会出现在重世。 “赵院长，要不你带一路人到内地那些大学和科研院所走走，看看有什么可以合作的项目。” 赵翰远呵呵笑道，“龙教授，那么多学校，项目自然不会少。关键是你想要什么项目。” 他揉揉太阳穴，“其实，我想要的项目，我们都涉猎。不外乎与发动机有关的，与芯片有关的，与个人计算机有关的。” “产品就是车，飞行器，机床，视听设备，个人电脑，机器人等。化工生产我不搞，开矿采矿我不弄，建筑不屑于去干。” 他们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即使这样，牵涉也很广啊，从材料到设备，从冶炼到机械，无所不包。 龙教授的心也忒大了一些，到底想做多大啊。 要是龙建华知道他们所想，一定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金属矿物质冶炼，即使被巴统推着走，本龙也不会去搞啊。 那么大的工程，那么多人，本龙不喜欢，本龙只喜欢整洁的场地。 赵翰远叹了口气，“行，我带人到内地走一圈。” 第301章 上眼药 上午刚说到内地设立研究院，下午正在机械公司现场调研的龙建华被一个电话叫回公司。 港英政府来人了。 回到办公室，赵惠仪小声告诉他，有三人正在小会议室等着他。 带着她和宇文星进入会议室，看到三个高鼻子白皮肤的老外正在喝着咖啡，两个在五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 一个个看起来和蔼可亲。 他朝伸手过去，以流利的英语向他们问好。 经过他们介绍，他知道他们一个是知识产权署的处长，叫劳伦斯；两个出口审查处的，其中那个老的是处长，叫庞依歌，四十来岁的那个叫鲁道夫。 鲁道夫首先开口说话，“龙先生，我们在审查你们申报的出口材料时，发现你们要向红色中国出口一辆泵车。虽然泵车不属于管制范围，但那台发动机不行，所以不予以批准。” 语气很平缓，态度很明确，就是不能出口。 龙建华回答得很干脆，“我已经知道这件事，决定不再出口。我们公司正准备进行大规模建设，今后将用在这里。” 听到他回答如此直截了当，三人同时点头，面露欣慰之色。 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懂事的，不用多做解释。 他接着又说，“我是一个遵纪守律的人，一切都会在律例的框架下工作。这点，请放心。” 三人点点头。 他接着问，“三位知道，我的公司成立不久，对有些管制商品不是很了解；为了防止今后在发生类似的情况，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份清单，让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些可以做，那些不可以做。” “对于企业来讲，这很重要，不会打乱公司的行动计划。” 庞依歌摇摇头，“不不不，这个范围太广，我们也没带那些材料。再说，除了武器和原子能物质是明确的，其余都要经过我们评估才能确定。” “所以，你们在出口前，就要考虑到哪些只能民用，哪些是可以用于军事用途的。” 这就是说，他们心情好或局势宽松的时候，也许会松一些；心情不好或者局势紧张的时候，说不定什么都不能卖过去。 他一脸不解，“庞依歌先生，这个就很难界定了。我这辆泵车，本来只是想自用，没想卖出去的。严格来讲，即使出口到那边，也还是我重世公司的资产。” 庞依歌竖起食指晃晃，“不不不，一切皆有可能。如果对方要没收你的泵车，那么发动机就会落入他们手中。你要知道，这种发动机可以制造快艇、装甲车等，是有很广阔军事用途的。” 他心中鄙夷了一下。 哥谁都不服，只服你。 “庞依歌先生，如果我从中国买来这种发动机，然后组装成泵车，可以向他们出口吗？” “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可能产出这种发动机？” 劳伦斯和庞依歌同时叫出声来。 他自然不会告诉他们，这样的东西，在内地已经完全可以生产，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而已。 想想也奇怪，不是有一个武官看到了那款坦克吗？难道他们认为还产不出那种发动机？ 他淡淡地说，“如果，我只说是如果，那我该如何处理。” 庞依歌摇摇头，“龙先生，这种假设不成立。但是，如果你从那里买来发动机，只要登记清楚，可以再向他们返销。” 妈蛋，我买来了发动机，还会向他们返销吗？ 老子要把你们这个联盟的泵车企业全部干趴下！ 他故作沉吟之后再次发问，“还有，在那泵车中，是不是只有发动机这一项是禁止的。” 宇文星看他针对泵车连续问了三个问题，在一旁补充道，“请原谅，我们只是一个新办企业，对很多出口管制并不清楚；为了省事，所以我们龙总问得仔细了些。” 鲁道夫不置可否，“从你们的上次申报的泵车零配件材料看，只有发动机属于管制范围。” 龙建华点点头，“三克油！” 赵惠仪噗嗤笑了一下，接着马上闭嘴。 他瞥了她一眼，接着又问，“三位先生，有坊间传闻，政府准备引进美日技术和设备，兴建生产集成电路的工厂，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当然，如果属于秘密信息，当我没问。” 他清楚地记得，港英政府在八十年代开始不满足现有的的收音机、录音机、电子表、计算器等产品制造，想进军微型电脑、个人电脑、多层次线路板、电脑外围设备、高级通讯器材、音响等产品领域，从而掀起香岛电子的第二波高潮。 先后在大埔工业村引进米国和岛倭国技术和设备，兴建了兴华、爱卡、华科三家生产集成电路的工厂。 没想到劳伦斯回答得很直接，“对，政府正有这样的考虑，但如何操作，还需调研论证，不是一时半会能决定下来的。” “龙先生，你们企业是否也有这方面的意向？” 他呵呵一笑，“自然是有的。我们现在用的机床都是岛倭国的，听说他们现在已经生产出四个加工中心的机床，我们想买来使用。” “对了，我们想买这样的机床，他们为什么不卖给我们，难道也是因为审查不通过的原因，还是他们岛倭国有意识地保持他们与别的国家和地区的技术优势，故而禁止外卖？” 其实，在他记忆里，五轴数控机床都可以生产，只不过现在不能生产而已。 但是，他也可以利用这样的机会，给他们上上眼药。 这不是他空口白话，而是去年十一月发生的真实情况；最后还是从西德买回三台满足要求的机床才确保石英钟生产线顺利投产。 鲁道夫瞪着眼睛问，“有这事？” 他点点头，“我们向通痴公司报过价，他们没有回应；打电话询问，我们被告知这不能卖给我们。三位先生，我们和岛倭国不是盟友吗，为什么对盟友也会这样？” 宇文星不失时机地补充一句，“我认为，如果他们不卖先进的产品给我们香岛，我们就应该拒绝他们的产品进入。” 劳伦斯抢在鲁道夫前面说，“龙先生，刚才的话题已经跑题，我们继续我们的话题。” 第302章 上门敲诈 鲁道夫正欲开口，见状连忙闭嘴。 龙建华心中万句p，大好局面被他破坏掉了。 淡淡地说，“劳伦斯先生，请讲。” 劳伦斯看着他说，“龙先生，我查了一下，你以个人名义在去年和今年申报的专利达到三百三十二项，和人联合申报的达到七百二十六项。我想请教一下，你为何会申报这么多专利？” “你在管理上有这么强大的实力，为何在技术方面还会有这么强大的能力？” 他心中涌起警惕。 笑着问，“劳伦斯先生，申报专利会有身份限制吗？” 劳伦斯轻轻地晃晃头，“没有。只是我个人很好奇而已。” 他哈哈一笑，“我认为，作为一个做企业的，不但要懂管理，而且要懂技术。不然，企业如何办下去？” “再说申报专利，很简单啊。我想做什么，思考一下，看看书，觉得与众不同，这就申报了。” “有一次，我和宇文星先生坐在办公室里无聊，觉得照相机是个好东西，可以有更大发展；我们两个讲着讲着，就想出了十一个点子，然后就申报了十一个专利。” “有一次我在书店看书，看到以前的油炸方便面生产线工艺与设备，我回来想了三天，然后写了十七个专利。” “申报一个专利又不要花多少钱，万一成功了呢？” 劳伦斯显得兴致盎然，“说到钱，龙先生，我想知道你是通过何种渠道获得资金，把企业迅速发展到这么大的。” 龙建华看着他呵呵一笑，“劳伦斯先生，你今天的话题是什么，我感觉到你跑偏了。如果你对我的资金来源有疑问，你可以派税务稽查的人来调查。” 劳伦斯尴尬一笑，“很抱歉，我只是对重世公司发展这么快很感兴趣，所以跑题了，并没有调查龙先生资金来源的意思。” “我这次来，也是为了提醒龙先生，你申报的专利，只能在红色中国以外使用，不能卖给他们。” 龙建华皱着眉头问，“劳伦斯先生，这个说法是你自己的，还是代表港英政府？” 劳伦斯非常肯定地说，“代表女王陛下。” 龙建华凝视着他的眼睛，“劳伦斯先生，你对我们的专利了解过吗？” 劳伦斯很傲然地挺挺胸，“当然。” “那我就想请教一下劳伦斯先生，我的专利都是民用专利，比如刚才所说的照相机，还有方便面、火腿肠之类的，为何就不能卖给他们，难道我申报的专利只能给自己用？” 劳伦斯摇摇手指，“龙先生，方便面、火腿肠，都可能作为军供食品，帮助他们武装军队，提升他们的战斗力。” “你说的照相机专利，也是一样。既然你们能想到改造的地方，那么一定会有过人之处，同样可以为军方所用。” 龙建华的视线没离开他的眼睛，“劳伦斯先生，你说的是产品还是技术，或者说两者都是？” 劳伦斯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最后坚定地点点头。 龙建华知道，他的一切都被人家盯上了。 随即又觉得有蹊跷。 这样的事情，港英政府应该派人把重世公司的人叫过去，或者有正式的行文，不应该由他们这样级别的人来这样空口白话。 他收回视线，淡淡地说，“劳伦斯先生，你所说的，我们有记录在案。我会向港英政府申诉，如果不行，还会去鹰国议会申诉。” “据我所知，罗罗公司在七六年向中国转让了全套斯贝-k202军用涡扇发动机生产技术和整机，那才是真正的军用品。” “你这种处理方式是不公平的，我重世公司很难接受。这是想利用公权力打压我重世公司，是想让我们的专利技术变得不值钱，是想逼我重世公司不能发挥技术的价值。” 宇文星立马桌子一拍，站起来吼道，“这是区别对待，是歧视，我要起诉港英政府！我要请全香岛人发起对这件事情的讨论，为什么我们这样的技术和产品都不能卖给中国！” 龙建华伸手将他拉着坐下，转头对赵惠仪说，“你去准备一下，我想举办个新闻发布会。” 然后淡淡地说，“庞依歌先生，鲁道夫先生，劳伦斯先生，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请便，我要考虑一下发布会材料和申诉材料。” “我建议你们最好在这里坐一下，等一下我们共同面对记者。” 三个人都没想到，龙建华他们三个会是这样的态度。 一时间都傻了。 呆呆地看着赵惠仪走出小会议室，看着龙建华云淡风轻地坐在那里两眼望着天花板，看着宇文星不停地敲着桌子。 难道他们不会委屈求一下全吗？ 难道想鱼死网破？ 龙建华没再看他们，专心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不管他们怎么想的，他都不想让他们欺压到自己头上来。 港英政府不是号称民主吗？ 那我们来辨一辩！ 六六、六七年的“反鹰抗暴”运动已经过去十多年，现在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阶段。 这段时期，港英政府在极力淡化香岛人的民族意识，努力调和殖民意识，但香岛本地人无论在政府还是生意场上，都有触不可及的天花板存在。 作为eba毕业生，对这一特点还是知道得很清楚的，也知道该如何下手。 如果他们真要这样打压自己，不妨把这个平衡再度打破，来一次“反鹰歧视”。 只想好好地赚钱，不想搞这样的事情。 如果真的要逼得自己做这样的事，好像也可以一做。 有些事情可以忍，有的事情露出苗头就要反击，不然会一步步地被逼到墙角，最终退无可退。 青蛙就是这样被煮死的。 庞依歌忽然开口说，“龙先生，对于禁运，我们是很坚决的，希望你能理解。” 龙建华看向他，淡淡地说，“我一直在遵守禁运的决议，目前我也没有向他们出售产品或技术的打算，但不能接受专门针对我一个人、一家公司的无聊决议，所以我才要去申诉。” 记者很快赶到。 龙建华一直避着媒体，使得他们没办法采访到他本人。 今天说有他有事要讲，那些媒体自然趋之若鹜。 赵惠仪进来说，“龙总，九家媒体的三十七名记者到了。” 龙建华点点头，站起来说，“三位，我们一起去见见记者。” 第303章 新闻发布会 大方向已经确定，龙建华不惧港英政府今后的报复。 已经得到授意，劳伦斯三人也不惧他的新闻发布会。 双方都成竹在胸。 龙建华率先走进会议室，引来一片惊呼。 “哇，靓仔啊！” “这么靓的靓仔，我都想来重世公司搵食了！” 面对已经架起的长枪短炮，还有已经坐好的记者，他站在台前淡淡地说。 “各位记者朋友，很高兴大家能来。” “今天之所以召开这个新闻发布会，只是想向大家讲一件事。” “我重世公司，一贯遵守香岛所有律例，以合法经营为首要；也正因为如此，公司成立半年多以来，为香岛的经济发展做出了一定的贡献。” “今天，港英政府这三位先生来我公司，向我们宣讲了一些规定。” “鲁道夫先生说我们的泵车不能向北边出口，是因为发动机属于禁运产品。对于这一点，我们接受，不会向北边出口泵车。” “第二点，劳伦斯先生要求我们的方便面、火腿肠产品以及技术都不能向北边出口。” “虽然目前我们公司并无此项出口计划，但本人以及公司同仁觉得这规定不合理。” “无论方便面还是火腿肠，都是纯正的民用产品；这两项生产技术，也只是一些民用技术，作为这两项技术的发明者，本人没觉得哪里可以用于军用。” “因此，本人以及同仁都认为，这是对重世公司的不公正对待。” “故而，我们重世准备就第二点向港英政府进行申诉；如果不行，我们将去鹰国议会进行申诉。” “这，就是本人今天想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主题。” 一个记者迫不及待地发问，“龙先生，您是香岛华文大学和香岛大学两座大学的客座教授，作为学者，你对禁运这件事是怎么想的？” 龙建华淡淡一笑，“我首先是一个企业家，然后才是学者；所以，我的企业包括本人的行为处事，首先要以遵守当地一切律例为前提。谢谢！” 另一个记者在他的谢谢两字还没落音就开口问，“龙先生，既然你要以遵守当地一切律例为前提，那为什么还要去申诉呢？你所说的与所要做的，不是自相矛盾吗？” 龙建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笑容不变地说，“什么是律例，律例应以什么形式体现，我想你比我应该更清楚。” “在五百多条目录里，我没看到有禁止方便面、火腿肠产品和技术的任何文字记录。作为一家企业，尤其是依靠技术和产品生存的企业，遇到这种情况，难道不可以为自己申辩吗？” 在香岛，港英政府为了灌输他们的意识，掌握了相当一部分媒体。 一位记者马上问劳伦斯，“劳伦斯处长，我们都知道有禁运的产品目录，我想请问一下，龙先生说的可是实情？” 劳伦斯点点头，“我们经过认真研讨，觉得有一些是可以用于军方的。” 那记者紧接着追问，“劳伦斯先生，你能说详细一些吗？” 这时，一位记者插话问，“龙先生，你不觉得方便面、火腿肠产品和技术……” 龙建华摆摆手打断他的问题，“这位先生，请对同行保持一份起码的尊重，尊重他人就是尊重自己。” 说完，他没再看那面红耳赤的记者，转头微笑着看向劳伦斯。 劳伦斯不慌不忙地说，“众所周知，方便面和火腿肠都是速食食品，一旦有战事，军人可以解决负重的问题，增强其战斗力。” 那个记者待他话音刚落，马上又发问，“据我所知，内地军人用的是压缩饼干，相比方便面和火腿肠，那个更轻，使用起来更加便利。” 宇文星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这是对我们重世公司的不公！罗罗公司于七四年向北面转让了全套斯贝-k202军用涡扇发动机生产技术和整机，那才是真正的军用品。” “为什么他们可以出口真正的军用品，而我们的民用品却不行，难道就因为我们是香岛企业？” 这个二愣子！ 龙建华连忙说，“各位，我们不因为我们的是民用品就要向北面出口。在没得到许可以前，我们不会以违法的方式去操作这样的事情。” 不过，他的解释并没会场的气氛带来任何影响。 记者会炸窝了！ 对罗罗公司转让发动机的事情，有的记者是知道的，但有的并不知道。 宇文星愤怒的一句“难道就是因为我们是香岛企业”，激发了大多数记者心底深处的某些记忆。 接下来，他们两个成为了当之无愧的主角。 “劳伦斯先生，对于罗罗公司和重世公司的产品和技术，你说这是不是区别对待？” “劳伦斯先生，你觉得香岛企业与鹰国企业应该一视同仁吗？” “劳伦斯先生，你不允许重世公司出售方便面和火腿肠技术，主要目的是什么？” “庞依歌先生，你们审查的依据是什么，为什么军用发动机可以卖，方便面和火腿肠不能卖？” “庞依歌先生，你们今天来重世公司，有正式行文的吗？” “两位处长先生，你们到重世公司来宣布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行文，就靠你们这样的口头传达吗？” “两位处长先生，你们是不是漠视我们香岛的本土企业？”…… 问题越来越刁钻，越来越尖锐，劳伦斯和庞依歌越来越脸红，对绝大多数问题不予以回答，能回答的也是底气不足。 没想到事态的发展出乎他们意料，把香岛本土企业和鹰国企业对立起来了；这个话题，让他们很紧张。 四五分钟后，在鲁道夫的开道下，两人冲出会议室，仓皇离开。 赵惠仪趁机宣布新闻发布会结束。 一个记者在龙建华离开的时候问，“龙总，你真的要去申诉吗？” 他点点头，“为了企业能有一个公平的环境，我一定会去的。” “您准备什么时候去？” “明天上午。” “龙总，到时我会去港督府采访你！” “欢迎大家！” ps:月末一爆，求各种求……15 第304章 事情闹大了 出了这档子事，龙建华不敢掉以轻心。 回到办公室，马上召集集团公司和各个二级单位一把手开了一个简短会议，要求各司其职，守住自己的工厂不出乱子，遇到什么情况要及时汇报。 同时要求加快岛倭国方便面项目进度，再在那里加一个火腿肠项目，一并由刘胜男管理。 会上，他重申了严格遵守香岛律例的要求，尤其是向内地出口这一块，必须做到不出规。 会后，把陈政英和刘浩宇留了下来。 随着信息部和安保部的成立，龙建华在这两块上花的时间已经很少。 有专门的部长，他这么大一个老总，自然不会再去过问那些具体细节。 “陈部长，他们三个做很明显不合规矩，可以说明目张胆，是不是有别的原因？” “龙总，洪先生以前参与房地产项目，工地经常无缘无故停电，导致没办法施工；而鹰国那些公司的，全没那种情况，使得他不得不从房地产行业退出。” 这段历史，他是很清楚的。 如果不是洪先生对北边表现得比较亲近，他才会是香岛今后当之无愧的第一富翁，根本没其他人什么事。 “你是说因为我们去内地开办彩管厂，所以也会受到同样的对待？这次来，只是一个警告而已？” “据我们分析，确实有这种可能。只要和内地亲近的，公司运营都会受到各种各样的的掣肘。” 龙建华点点头。 “刘部长，我们现在的情况变得复杂起来，希望你能把个公司安保工作抓起来。有人在公司外面闹无所谓，但不能进入公司，这是重世的财产。” 目光扫过两人后，很坚定地说，“公司的安保就交给你们了。陈部长要及时准确地把对公司不利的信息传递给刘部长和我，刘部长要能采取坚决的手段保护公司。” 陈政英犹豫了一下，“龙总，如果也对我们公司进行停电，我们该怎么办？” 见龙建华只是看着他，很小心地说，“不行就去切断那些鬼佬的电，大家都不用电，电厂自然会着急，这可是港英政府的财产。” 这话一出，刘浩宇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但马上就隐藏起来。 龙建华摆摆手，“我们公司应该在合法的渠道下运行。只要有正当理由，停电就停电，大不了损失一些；只要我们把生产安排好，还是可以把损失降低到最小的。” “再说，除了那些建筑工地，其余地方可是不好轻易停的，不是工业集中区就是大片居民区，想单独对付我们，需要动很多脑筋。” 他都没想到，宇文星那一声吼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带来的后果大出他的意料…… 记者们把稿子交上去后，电台电视台当即播放了出去，引发大量小企业主的共鸣。 他们很多人都想北上开办企业，但由于审核的严格，使得这个愿望落空，心中正怨愤不已。 有个电台的记者很直白地说鹰国人把香岛人看成二等公民，只是收税的人头，引发大量老百姓不满。 事情闹大了。 不到一个小时，街上开始有人聚集，喊着口号举着横幅行走。 提出的要求也五花八门。 要求同等对待，要求有养老福利，要求有住房……不一而足。 港英政府对处理这种事情还是很熟练的。 马上派出大量军警对人群进行驱散，同时抓了不少回去。 但这种行动不但没能吓唬住坚定的人心，反而刺激着群情更加激愤。 九龙这边被驱散了，香岛那边又爆发了起来；那边被驱散，这边的人再次聚集。 街上的队伍越来越多，越来越庞大。 军警疲于奔命…… 龙建华坐在办公室窗前，静静地看着街上愤怒的人流在呐喊，也看到军警驱散人群的惊慌与愤怒。 记忆中，没有这方面的印象，不知道以前是否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八点半，陈政英和刘浩宇联袂而来。 陈政英激动地说，“龙生，有差佬在下面监视你。” 龙建华哂笑一声，“监视又能怎样，我不出门不行吗？这么乱，我今晚干脆睡这里了。” “龙总，据说有个青年被鬼佬开枪射杀，现在有人号召全香岛罢工，形势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 龙建华骤然看向他，“有人被射杀了？” 陈政英点点头，“有消息传来是这样的，我们正在落实。但街道上已经开始袭击鬼佬，砸鬼佬的店铺，大量的人去鬼佬区那边去了，喊着‘鬼佬滚回去’的口号。” 龙建华转头看向刘浩宇，“千万要保护好我们那些科学家，不能让他们出现任何差错！” 刘浩宇点点头，“请放心，没人能进入我们的研究院。不过我想，我们也应该做点什么。” 他点点头，“去，安全第一。如果情况属实，拿些钱安慰一下他的家人。” 无论是否真有青年被射杀，这段消息在脑海中都没有记忆。 只能说明，因为自己这支蝴蝶受不了一点委屈，导致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事态如此发展，不是他能预料的。 打砸外国人以及店面，对香岛的未来没好处。 但是，自己只是一个企业家，对这样的事情无可奈何。 况且，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事是因为他而爆发起来的；如果说开始只是他们打压的对象的话，接下来可能就会有更多的招数。 想把自己变成第二个洪先生？ 那是不可能的！ 重生者能被这么轻易地打倒？ 现在，不算宇文星重世工业公司的，他重世投资就有十九亿美刀的现金，那个取暖油期货每个星期都要带给自己四点五到五亿美刀的进账，一时半会他们奈不何。 手里有这么多专利，他们不可能明抢，这是长久安身立命之所在。 脑袋里，还有数十种未来产品，无论谁都只能仰望…… 九点半，一声巨响传出，一道白光闪现。 西北面，一个变压器起火，鬼佬的建筑工地马上陷入一片黑暗。 不到十分钟，鬼佬聚集区外的高压线短路，整个区域陷入黑暗。 事情更大了。 第305章 能做的 今夜，香岛无人入睡，龙建华也是一样。 他没出办公室，就坐在窗前，办公室一片黑暗，静静地坐了一个晚上。 七点二十，宇文星从外面冲进来。 “乱套了，全乱套了！到处都是鬼佬被砸的店铺，到处都是凌乱的街头。刚才从银行得到的消息，汇率下降百分之五，现在跌到五点二了。” 龙建华转回椅子，愕然地看着他。 港币需要贬值，这是趋势。 这个时期，由于内地开始改革开放，两国间已经就香岛问题进行谈判，加上股市投机风潮盛行，那些鬼佬对香岛的前途不看好，纷纷准备撤离，导致大量资金抽离，引发港币一路贬值。 去年年中一美刀还能兑换四块五港币，昨天可以兑换四块八。 在过往，这种趋势要到八三年九月才能探底九点六港币兑换一美刀的最低位，然后才在八三年十月十五日被一个七点八的固定汇率代替。 他昨晚就担心，如果形势再度恶化，港币会加速贬值。 果不其然，一夜就暴跌百分之五。 在前世，这将是八二年才能到达的汇率。 如果任由这种趋势发展，这个过程会加快，最终会降到什么地步？ 出现了排外的趋势，鹰国政府还会出手救市吗？ 龙建华的语气很凝重，“宇生，这次问题很严重。” “你是说汇率的事？在我看来，汇率下跌，有利于香岛商品出口。” “还有我们也是直接受益者，上次的地皮，我们等于少付近百分之五的钱；如果继续贬值，少付的更多。” “龙生，我真的很佩服你，我们一直都把港币换成美刀，结果一夜间就上涨百分之五。” 宇文星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这是一桩好事。 重世中标的地皮，还只付了百分之十，余款只要求在三个月内付清。 这么一算，赚大发了。 龙建华摇摇头，“对香岛而言，贬不贬值，并不会产生多大影响。因为绝大多数商品都在出口，而且产能也只有这么大。相反，对有进口原材料需求的，马上会陷入资金困顿，有可能引发倒闭潮。” “还有对香岛本地经济的发展影响更大的。因为这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这种排外的事态造成的。那些外资可能快速抽离，股市本来就风雨飘摇，很可能会崩盘，房地产也一样。” “对普通民众，因为港币的贬值而造成抢购，因为企业的倒闭而造成失业，这都会实实在在的影响他们的生活。” 宇文星呆了。 货币贬值会带来这么多严重后果，这是他从未想到的。 “要不，我们把十多亿美刀全部换成港币来救市？” 马上又进行自我否决，“不行，这是一个趋势，这点美刀扔进去，水泡都不可能见一个。” “龙生，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 “第一，对采购的原材料付款由季结改为月结，遇到资金特别困难的，可以货到付款；第二，加快那些建设项目，半年甚至一年内可以吸收更多的人；” “第三，稳定并扩大生产，吸纳更多的人就业；第四，加快到内地建厂步伐，招收一些人去内地；” “第五，加快岛倭国的方便面和火腿肠两厂的建设，可以吸收一部分人去那边工作。” “还有一点，地皮的资金可以到期限之前再付。” 宇文星点点头。 作为一个企业，只能做到这些，也可以做到这一些。 至于要他拿美刀来救市，那是不可能的。 这是龙建华想了一晚上才想出来的措施，他只能做到这些。 想当年，鹰国为了稳定港币，可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 他们有超级地租支撑，有众多税赋支撑。 重世有什么？除了三十多亿美刀，其余就是实打实的工业，还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老老实实用双手赚钱的生活。 “宇生，我们能做的不多，只能做到帮一下我们的原材料供应商，还有有限的失业工人。” “只要愿意，港英政府能做的就很多，而且这也是他们的责任。” 宇文星点点头，“这个，我也知道。” …… 龙建华和宇文星八点来到港督府。 这是昨天下午就预约好的，不能因昨晚今晨的事就把这个耽误。 迈瑞考港督也没有因为昨晚今晨的暴风骤雨而放他们的鸽子，已经和两个司长四个处长等在那里。劳伦斯和庞依歌也在列。 对迈瑞考，龙建华对他的手腕还是很钦佩的。 作为一个没有主管过地方政务的外交官，在香岛一干就是二十五年，把香岛带入亚洲四小龙行列，实在很了不起。 迈瑞考没让龙建华先讲，而是自己开头，“龙先生，我听说你们抱怨我们区别对待鹰国企业与香岛企业，并由此而造成了这么大的风波，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龙建华不置可否，“总督阁下，本人听说罗罗公司在七四年卖了飞机发动机以及技术给北边，那才是实实在在的的军用。” “而我们的方便面和火腿肠产品及技术，本人没想到哪一点与军用沾边，劳伦斯处长和庞依歌处长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 “作为遵纪守法的企业，我有理由请问，这个决定的依据是什么。这也是我们今天来向总督先生申诉的缘由。” 迈瑞考很直白地问，“那你想要什么什么样的结果？” 龙建华呵呵一笑，“总督阁下，这不是我想要什么样的结果，而是政府在律例框架下能给我们这样的企业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在总督阁下的治理下，香岛已经成为一个法治社会，我们企业不需要特殊对待，也不可能有超出律例之外的特权存在，我们只想遵守法治，在明明白白的律例下行事；如果有，那就是公平。” 旁边的治安处长重重地哼道，“龙先生，你们昨天的讲话，很不好！这次香岛出现这样的情况，全部是因为你们而起；对这次事件，你们应该负全部责任。” 宇文星身体往前一靠，“这位先生，你说话可要注意，你这是利用职权威吓龙先生。我们讲的是事实，发生这样的事情，与我们昨天所说的没任何关系。” 第306章 能讲的 到了这里，宇文星不再是昨天那般“无脑”，讲起来是有理有据，滴水不漏，显示了一个有志于成为世界最优秀律师的良好素质。 龙建华摆摆手，“总督阁下，我们今天来是进行申诉的，我们想请政府对我们的产品及其技术进行认真评估，给我们一个严肃的回复。” “下面，我先把方便面技术，以及我们的专利给大家讲一遍。” “我们的油炸方便面生产工艺是这样的……” “真空油炸设备由真空油炸罐、油加热系统、储油补油系统、自动脱油系统等设备组成……” “我们的专利覆盖真空油炸罐、油加热系统和储油补油系统。具体内容是……” 讲这些专利技术时，他特意讲得很专业，让这些人听得云里雾里。 这不能怪他，必须讲清楚才行。 “从上述原理应该可以看出，这些技术只不过是在很普通的工作原理下进行的创新。本人不知道军方生产什么，所以想不出哪里可以用于军用，还请哪位指出来。” 回应他的是沉默。 对这些不懂，就找不出反驳的证据，只能沉默。 过了十几秒后，迈瑞考淡淡地说，“你继续。” 龙建华点点头，继续说，“对于方便面能作为军用食粮，我承认这可以。但正如昨天有个记者所说的，人家用的是压缩饼干，那种的体积只有方便面面饼的二三十分之一，更别说外面还有一个这么大包装盒，以及食用前需要开水冲煮。” 庞依歌马上回应，“不用冲煮，可以干吃。” “就算是可以干吃，那人家愿意携带二三十倍体积的方便面吗？” 还是庞依歌回应，“他们可以揉碎携带，这样干吃起来更方便。” 龙建华哈哈大笑，“庞依歌先生真幽默。” 然后很正式地说，“好，假如他们都像庞依歌先生所想，把方便面揉碎了；但是，他们也需要找容器去装，这个容器的体积还是会比压缩饼干大？” 看向迈瑞考，郑重其事地说，“总督阁下，如果是因为这样的想法限制我们的产品，对于我们来讲是相当不公平的。” “我有理由认为，这是在有意识地抑制我们企业的发展，这对香岛本地企业将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因为，随时可以找一个莫须有的眉目，把企业限制在这里。” 迈瑞考淡淡地说，“龙先生，你们的方便面不是还没向那里出口吗？即使不向那里出口，世界上还有那么大的地方可卖。” 龙建华摇摇头，“就是因为还没出口，所以要为今后的发展做打算。世界很大确实不假，但那里占据了世界人口的五分之一，哪个单一市场比那里更大？” “十亿人，假如每百人中一个月有一个人吃一碗，就是十万碗。我们现在的方便面每月产量才十万多一点，意味着我们可以再建一个同样规模的厂子。” 迈瑞考不置可否，“接下来你还要申诉什么？” 龙建华把火腿肠的事进行讲述，这个比方便面更加搞笑，因为捣碎的火腿肠会变质；不捣碎的话，也需要占据一定的体积，放在口袋里会鼓鼓囊囊，跑动中有可能掉出来。 对这两种产品，争议的并不是很多，多的是照相技术。 双方你来我往，质疑与解释，诘问与反驳…… 整整进行了一个半小时，迈瑞考中断了双方的争辩。 “龙先生，你的诉求我们我们已经知晓，这些产品和技术到底属不属于禁运范畴，我们还得再次分析。” “其实，这三种产品与技术，你们公司并没马上向北边出售的打算。” “我们知道，你们这是防患于未然，作为地方事物管理者，我对你们的行为感到很欣慰。” “不可否认的是，你们昨日的言行，已经造成社会很大的误会，还需要你们去澄清。” “龙先生，你觉得该怎样去澄清？” 龙建华摇摇头，“总督阁下，本人觉得，我们昨天的言行并没有什么不当之处。我们讲的是客观事实，这是法治社会都应该追求的。” “我们一直恪守着遵纪守法的理念，没做出违反香岛任何一条律例的事情。以前是，今后还将是。” 要我去澄清？ 我为什么要去澄清？ 迈瑞考看着他说，“很多企业家怀疑重世与来历不明的势力有关，尤其是资金往来。你们经得住查吗？” 这是直白的威胁，但龙建华又何惧他？ 很坚定地说，“重世随时欢迎总督阁下派人来查。” 迈瑞考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在之前，他已经收集了重世资金来源报告，可以说清白无比、简单无比。 主要来源有三个，一个是公司利润，一个是卖书收入，第三个用这两项资金炒取暖油期货所获的套利。 重世公司之所以有这个底气，就是因为套利了近十八亿美刀。 令他们有些惊慌的是，重世的资金绝大多数是以美刀的形式存在的，意味着随时可以撤离香岛。 还有，他个人申报了三百二十多项专利，与人联合申报六百七十五项。 这样的企业，已经隐形成为香岛大而强的企业，加之雇佣了近万人；一旦撤离，对香岛的影响是巨大的。 他们之所以想出这一招来敲打敲打，就是想让重世知道，港英政府还是有很多办法拿住他们的。 没想到这两个青年人完全就是二愣子，受不得半点委屈，一下子就把桌布掀掉，露出里面的肮脏，从而引发这么大的事件。 迈瑞考自然也不会示弱，淡淡地说，“那好，方便的时候，我们会派人去调查，既可说明你们的清白，也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龙先生，下面，我们来谈一谈企业的社会责任……” 听他啦啦说了十分钟，龙建华很郑重地发出邀请，“总督阁下，欢迎你到我们重世公司调研。” 迈瑞考翻翻白眼。 那么多话都没听进去？ 难道你没想到我是在找你的茬吗？ 龙建华内心就是这么想的。 对待糖衣炮弹，糖要留下自己吃，让炮弹飞走炸别人。 第307章 五点共识 两人出了总督府，看到外面只有五个记者，其中就包括昨天那个说要来采访的。 现在香岛形势如火如荼，人家都去进行战地报道去了。 “龙先生，今天申诉的结果如何？” 那个记者首先冲过来提问。 龙建华笑道，“总督先生已经答应，对我们申诉的产品和技术进行再度分析。” “您认为通过的概率有多大？” 龙建华呵呵一笑，“这样的事不好估计，决定权不在我们手里，只能被动等待。” “龙先生，你认为如果被再次确认要禁运，你们将如何应对？” “我不做这样的假设。我相信港英政府会考虑企业发展的需要。” “龙先生，听说贵公司的收入全部换成了美刀，这是对香岛的前途没信心吗？” 龙建华很严肃地说，“本人包括我们重世所有同仁都对香岛很有信心。之所以换成美刀，是因为我们的产品绝大部分都是外销，原材料也都是进口，用美刀更加方便。” “龙先生，你们的原材料绝大部分都是本地生产，完全可以用港币进行支付。” 龙建华摇摇头，“那些厂商的原材料是进口的，我们之间开始就有协议，要求用美刀支付；我们是商家，必须遵循所签订的协议。” “龙先生，作为香岛的企业，在这样的形势下，你准备为香岛做些什么？” “我们公司的同仁已经达成五点共识。第一，坚持一贯的遵纪守法，按章纳税；第二，尽快将所购地皮开工，吸收部分失业工人；” “第三，加快岛倭国方便面和火腿肠生产线建设，吸纳部分失业人员；第四，稳定并适度扩大本地生产规模，努力不减少使用人力数量，并伺机增加一些；” “第五，缩短供应商原材料的付款周期，确保他们的资金不会因为我们的原因而断链。” 这是和宇文星商议好的，不过把北上办厂的那一点给省略了。 在总督府说那一点，显然不合事宜。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要向人家挑战呢。 ……这事，在他眼里已经告一段落…… 两人开车出总督府不到一里，看到前面的街口情况混乱。 几百人估计是想向总督府进发的，却被军警阻挡在那里。 那些人是进不来，可他们两个也不敢这么开车出去啊。 “宇生，还有别的道可以走吗？” 他虽然知道大大小小的单位，但也只是纸上谈兵；遇到具体道路的走向，以及这种复杂的场面，还得依靠他这条地头蛇。 有时候，地头蛇也不灵光。 在七拐八拐就要进入红磡海底隧道的时候，前方告诉了他们什么叫此路不通。 不但有密密麻麻的的人，还有大大小小的路障。 “算了，你华姐不是约你吃饭的吗？干脆中午到她那里去吃饭。” 龙建华扭头看着他。 这语气，好像你们两个不认识一样。 看了一会，他扭过头去。 也只能这样了。 既然已经出来，公司那边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在这个时候，就感觉到了手机的重要性。 随时随地可以联系，随时随地可以了解公司的情况。 虽然不一定能改变什么，却可以让人心安，心里有数。 梁尚华的娱乐公司门是关着的，宇文星拍了好一会才拍开一条缝。 见到是他，那个开门的小美眉吐吐舌头，连忙把两人迎进去，又马上把门关上。 梁尚华正在里面录歌，见他们两人到了，很快就从里面出来，把两人引进她的办公室。 “龙总，你怎么有空来这里？” 龙建华笑道，“宇生想你了，说要过来看看，我只能当这个电灯泡了。” 梁尚华呵呵一笑，“他？没这个习惯。我这个小公司开了三年，除了开业那天，他今天是第三次。” 这么说来，宇文星除了开业那天，其余两次都是和他一起来的了。 龙建华不禁转头看了他几眼。 宇文星嘟噜道，“平时工作很忙的，哪有时间来？” 梁尚华咯咯笑了一会才说，“龙总，我们第二批五十万盒已经基本售罄，现在又有大量的海外订单飞来，目前数量已经不下一百万。” “龙总，没想到的思念之作能火到这样的程度，我的公司全靠你了。仅凭这盒磁带，我们已经收入两千万，菲菲的很快会到她账上。” 说完，有意无意得意地瞥了宇文星一眼。 宇文星自然收到了这个信息，不屑地哼了一声。 就在上周，他的美刀数目就达到了四千万，扎扎实实的千万富翁；对一千万港币，肯定就不会太在意了。 这两口子，他们的钱应该是各管各的，不然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龙建华点点头，“嫂子，你的港币如果不急着用的话，最好换成美刀交给宇生给你运作一会。” “他一个律师，哪会知道运作美刀？” 宇文星哼了一声，“不是你老公吹，你这点港币，我还没放在眼里。换成美刀，充其量一百七八十万而已。” 龙建华笑道，“听我的，不会亏。嫂子，对这盒磁带，你还有什么打算？” 梁尚华咯咯笑道，“这势头太猛，我现在有点晕。不过这两天我也考虑了一下，要出一张胶片，至少二十万张；既然有百万订单，我准备出动出击，再出版五百万盒。” “这一批的目标小部分是香岛，大头是亚洲国家，然后是米国和卡纳达，这些地方的华人也很多。” “据我们估计，五百万也可能只是一个保守数字，今后还有可能会加大。” “假如这个计划成功，我们又可以赚五千万。龙总，你真是我的财神耶。” 龙建华没想到，这发行磁带的利润也会这么高。 菲菲还在内地读书，身家却已经达到千万港币了。 很美的。 “龙总，我也想出一盒磁带，用《传奇》当主打歌，蹭蹭这个热度，可以吗？” 龙建华呵呵一笑，“可以，使用。” 宇文星连忙说，“那怎么行？能蹭热度就不错了，版税还是要交的。” 看两口子的态度，交就交，菲菲又可以多一点钱。 没想到梁尚华还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请他唱里面的男声。 龙建华还没说话，就被宇文星拒绝。 “龙生哪有这个时间？他开始就说过，不会轻易再唱歌的。” 第308章 生子当如龙建华 龙建华当晚没去七号别墅锻炼，也没去海豪园，还是继续住在办公室。 单身汉的生活就是好，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根本没谁管。 坐在椅子上，面朝北方，他陷入沉思。 今天总督府一行，让他心生警觉。 很多事情虽然看起来很隐秘，但即使在只有屁大一点的港英政府面前，还是无所遁形。 那些专利都是分期分批进行的，被人家归拢汇总到了一起。 “很多企业家怀疑重世与来历不明的势力有关，尤其是资金往来。”不就是借资金的事情敲打重世吗？ 幸好每走一步都是算无遗策，不然这回还真不好办，有可能被他们拿住。 夹缝中求生存，不受鸟气是不可能的，不想爆发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唯有把企业做大，做到港英政府忌惮的程度。 他拿出一沓纸，拿着笔在上面开始写划起来…… 今夜，香岛还是很热闹，正常播放的节目被挤压或抽调，转而是对市民的采访，对热闹街头的录影。 七点，有两家电视台同时放出龙建华在总督前接受采访的场面。 没有剪辑，完全的原汁原味。 不少因形势不能出门的名门闺秀看到龙建华那帅气的脸庞和镇定的神态，马上眼睛发直，情愫顿生。 有人马上开始打听，这个靓仔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 至于是否婚配，她们才不予考虑呢。 但她们家里的成年男性则是眼睛紧盯屏幕，一字一句地听着对他的采访，在听到他的五项措施后，击节赞叹。 “这个龙生，有担当！如果香岛多一些这样的企业家，我香岛怎能不快速发展起来？” “这个年轻人，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在当今形势下，是香岛工人的福音。” “先把自己定义为遵纪守法，接着又推出切实可行的措施；宏观与微观都涵盖，长期与短期相结合。这个年轻人，今后不得了。” “这个小靓仔，值得一会。”…… 一栋庞大别墅中，一个快六十岁的矍铄男子坐在太师椅中，看着电视上侃侃而谈的龙建华，嘴角露出笑容，淡淡地说，“找个时间，约他一起喝个早茶。” 旁边管家模样的人马上弯腰，“是，老爷。” 而他旁边的儿子皱皱眉，小心地措辞，“爸，他讲的虽然不错，但规模也太小了一点，创办公司的时间也太短了一些。” 老年男子头也没回，“你知道些什么情况，说说。” “他第一家企业是从人家那里转让得来的机械公司，自己推出了新产品；第二家企业是转让的罐头厂和膨化食品厂，开成方便面厂和火腿肠厂；” “第三家是电子公司，也是转让得来的，接收后继续生产电子表，还生产收音机、录音机之类的；” “第四家是钟表公司，挤在电子公司厂房里；第五家是电视机公司，年产量也不过十万台。” “所以，我认为他是什么都想做，什么都没做大。这样下去，势必不会有长远发展。” 老年男子淡淡地问，“你对他刚才的五点有什么看法？” 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 人家说了，尽快将所购地皮开工，这说明了什么？ 他重世可是购买了七块地皮，这七块地总价就达到八亿五千万港币。 如果开始建设，少说也要准备三亿资金，这里就是十一亿多十二亿；随着建设的进行，必须有源源不断的资金保证。 细思极恐！ 他的心揪了一下，冷汗冒出，尴尬地说，“爸，是我孟浪了。” 老年男子微微点头，“现在能发现，说明你还能思考。我们做生意的，不能小觑天下任何人，更何况这样的异军突起之辈。” “他创办的企业，你只看到了他办几个、办的什么，却没想过中间的时间。从创办第一间工厂到现在，满打满算刚刚七个月，可他已经准备去岛倭国开办方便面和火腿肠工厂，你能知道这里的利润情况？” “那小家伙拉着宇生的儿子，在各个银行间到处借贷，这才建成第二家和第三家工厂，这是他的用人能力，也是资金运作能力。” “而他那些厂子的主要设备，都是他自己的机械生产出来的，说明他有足够强大的技术力量支持。” “有资金筹措能力，有用人的手腕，有技术的支持，这样的人不迅速发展壮大都不可能。” “据人讲，他的管理方式很独特。有的供应商已经已经接受他们的培训，虽然有些不适应，但都理解那样做才是最能保证产品质量合格的最佳途径。” “这个青年，说稳，他很稳。在总督前这样的发言，能使那些人放心；说冲动，又很冲动。谁都知道宇生那儿子说出那样的话，必定是他不反对的。” “羽翼未丰，就敢因为并没发生的生意而叫板总督府，看似莽撞，实则是在相互试探底线，为今后进一步行动打下基础。” “我都想不清楚，他究竟何所恃。不然，这太不明智了。” “但是，从他在总督府前的讲话看，他应该有足够的把握应对今后的一切情况。” 沉默很久后，他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生子当如龙建华……” 他儿子可能没听清楚，但管家是听清楚了的，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在另外一栋大别墅中，一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子看完龙建华的报道，叹道，“希望他不要进入房地产业，不然这个行业的竞争就激烈了。” “这个人是怎么冒出来的？短短七个月就达到这等程度，后生可畏……” 不止这两栋别墅，其它还有很多大别墅中都有人在感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龙建华的出现，会给香岛企业界带来什么机遇或威胁。 而一些小别墅或院子内，看到龙建华说要缩短付款时间，热泪盈眶。 现在这个时候，太艰难了。 稍微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们这些小企业主就会陷入企业破产的危险境地。 现在好了，重世的提前回款可以让他们的压力大减，至少可以坚持更长的时间。 一些住在狭窄房屋中没上街的中青年，看到他的五项措施后，心中生起新的希望…… 第309章 这样下去不行 京都长城电风扇厂陷入混乱。 销售接到电话，发出去的五千台电风扇被抽检不合格，港方客户要求退货并提出索赔。 销售朱副厂长把生产副厂长找来，带着一票销售科长找到厂长李力横，看怎么处理这桩事情。 听到这样的消息，李力横炸毛了，拍着桌子大骂。 “你们这些销售人员是怎么搞的，怎么会签这样的合同？” “有什么不合格的？无非就是螺丝没紧好，或者是线头没压紧，修巴修巴就可以用，退什么货？索什么赔？” “我们都是这样使用的，资本主义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退货，不赔钱，看他们怎么样。” “我就不信了，他们敢来京都找事，打不死他们！” “去把那个什么越洋贸易的人叫过来，我倒是要问问，他们资本主义的人怎么这么娇气。” 对面的朱副厂长、生产副厂长以及一干销售科长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回答。 李力横“咹”了一声，“怎么啦，都哑巴了？我要你们去找他们过来训话！” 朱副厂长很小心地说，“李厂长，他们在上个月三号就走了。当时您说，他们走了更好，再没有碍事的了。” 他伸手在头顶胡抓一气，头皮屑满天飞。 好一会才说，“我刚才讲到哪里了？” 朱副厂长说，“您要找他们训话。” 他一拍脑袋，“对，找他们过来，我要找他们训话。” 一个销售科长说，“李厂长，他们上个月三号就走了。”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就你能！我还不知道他们上个月三号就走了，这还用得着你来提醒？” 接着把桌子擂得嘭嘭响，“现在，你们给我想个办法出来。货不能拉回来，钱要拿回来。” 看着一个个愁眉苦脸副厂长和销售科长，他气不打一处来，咆哮道，“给你们三天时间！如果三天时间不想出办法，我…我…我扣你们的工资、降你们的职！” 这李力横就是顶替赵红英出任厂长的。 在他看来，自己有背景，是京都地头蛇，一切都不是事。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虽然有点头痛，但认为还是很好解决的。 资本主义的事情，不能惯着！ 对眼前这一票人，他没有很多处理办法，但工资和职位还是由他说了算的。 朱副厂长苦着脸说，“李厂长，扣工资事小。如果我们不及时去处理，人家每天要我们赔偿一万美刀的场地占用费。” 他伸手一拍，“抢钱呢！什么地方这么金贵，每天要一万美刀？” 朱副厂长这回不再小心翼翼，他很直接地说，“我们的电风扇在码头，并没进入越洋的仓库；这钱，是交给码头的。” 他再次把头皮屑拨得满天飞，“妈蛋，跟资本主义做生意哪来这么多事？你们以前就没出过这样的问题？” 这话，没人回应。 不敢啊。 以前的赵厂长对质量这一块抓得很严，基本按照人家的严格规范来。 你来没三天，就感觉这里不对，那里不对，要求不要弄得这么麻烦，能多生产一台就是一台。 结果，没过两天，生产重新回到解放前。 把那两个人气得，借口回家，一去不复返了。 看着一群人吞吞吐吐的，李力横哼了一声，“到底有没有？” 朱副厂长摇摇头，“没有过。” 李力横被口水噎了一下，“以前出口了五个月，难道就出现过一次？” 所有人都摇头。 他伸手将脸一抹，“好。现在该怎么办？” 朱副厂长很笃定地说，“现在的唯一办法是带人过去谈判，看能不能争取在码头把电风扇修好，这样就可以不要拉回来。但这存在一个问题，占用人家的场地是付费的，还需要赔偿……” 说话戛然而止。 李力横敲敲桌子，“那就由你带队，去个七八人，争取早日解决。” 朱副厂长摇摇头，“李厂长，这里面有很多事情需要现场拍板，这个只有你能行。” 这出去是要花钱、要承担责任的，你不去拍板，谁敢拍板？ 产品质量是你带头搞坏的，你不去处理，谁去处理？ “家里这么一大摊子事，我怎么能够出去？这是销售上的事，应该由你负责。” 李力横一步步退缩，到现在已经六神无主，听说要他带队，马上反应过来，连忙摇手。 有权力就要上，是责任就要让。 他也不是傻子，马上就想到其中的奥秘，所以毫不犹豫地予以拒绝。 朱副厂长仿佛才想到，他猛然拍了一下掌，“这事，我们应该先报告街道，看领导们有什么指示，不然会说我们知情不报。” 李力横犹豫了一下，“行，就这样。我们两个先去街道，看有什么指示。” 街道办听说因产品质量不合格需要人家要退货，指着他们两个鼻子大骂一通，并严令他们，不能给厂子带来任何损失，否则拿他们试问。 开玩笑，在全国的轻工行业，能出口电风扇的，他们这是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现在出现要退货、赔偿的事情，谁人能接受？ 这一通骂，给他们两个带来了紧迫感。 原来工作的压力会有这么大的。 这回，谁也不敢心存小心思，老老实实回去，两人带着一个邹凯旋和四个装配工坐车直奔广粤，从那里转车去特区，然后再进入香岛。 之所以这么麻烦，不敢花钱啊。 虽然从京都到香岛有直达的飞机，但那么贵的，谁敢坐？ …… 龙建华根本没想到自己在总督府前的发言引起这么大的反响，一些富翁把他做成了交往的对象，一些供应商把他当成企业坚持下去的希望，一些失业工人因他的五项措施而新生希望。 写写画画到十二点后，他洗涮过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起床后，他看到街上的混乱并没减轻，那个输电线路被破坏的鬼佬建筑工地，昨晚好像经过了一番洗劫，围墙都被人推到了。 心中生起些许忧虑。 这样下去不行啊，对香岛有百害而无一利。 洗漱过后，也不准备上街跑步了。 拿出一碗方便面和两根火腿肠，准备烧点开水解决早餐。 来到外面的大办公室，听到外面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 现在，这层楼已经全部是重世的了，还有谁会到这里来？ 迟疑了一下，他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走廊上黑压压的全是人，公司一些保安正在维护秩序。 “龙总，是龙总！” “龙总，您好！” 他诧异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一个中年开口说，“听您说重世要招人，我们是前来应聘的。” 他恍惚了一下，转身找出一把钥匙交给保安，“现在距离上班还早，让大家去会议室坐一会。” 招人也是昨天才放出口风而已，一下子来这么多，什么情况？ 第310章 炒把外汇 宇文星还是七点二十准时到达，带着疑惑的神情走进龙建华的办公室。 “龙生，这汇率弄不懂啊。昨天开盘下降百分之五，今天开盘又下降了百分之五，狂泻，现在已经逼近六块了。这样下去，香岛真的要玩完。” 龙建华不无忧虑地说，“如果再这样发展下去，这趋势还会加快。” 转身指指鬼佬那个工地，“昨晚，那里的围墙都被推倒了，有些设备也倒了。这样行事，会使那些鹰国人信心丧失，最终导致撤资离场。” 这样的下降速度，不是前世的温和缓慢，他不清楚鹰国会不会出手救市；如果真的放任不管，香岛就会真的玩完。 不过，他还是有一定信心的。 这里是西方在东方的旗帜，他们不会轻易让这面旗帜倒掉；之所以现在不出手，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宇文星抬头看向他，“龙生，我们能做些什么？” 他摇摇头，“我们能做的已经开始做了。昨天不是在总督府讲了五点措施吗，今天就已经有很多人来公司应聘，不下二百人。我们把工地快点开动，就是对香岛经济的支持。” 刘胜男推门进来，“龙总，我们在岛倭国选了三个建厂地址，两个在拓客哟，一个在达坂，您什么时候过去把地址定一下？” 他点点头，“这事宜早不宜迟，我等会要他们去办理有关签证。刘总，抓紧先把公司成立了，我们这就打五亿美刀过去。” 宇文星惊叫一声，“打这么多干什么？不是只计划投资一亿五千万美刀吗？” 过了几秒，他试探着问，“想给港英政府造成压力？” 龙建华摇摇头，“我觉得岛倭币要升值，趁这个机会炒一把。你不是嫌十多亿美刀吃利息很亏吗，这里应该就是一个机会。与港英政府有什么关系？” 刘胜男的这一汇报，让他瞬间想起岛倭国的汇率在今年会有近百分之二十的波动，从现在的二百四上升到年底的二百零三。 此时不割一把韭菜，什么才去割？ 炒取暖油期货怕人家围剿，外汇体量这么大的岛倭国，十来亿投进去，水泡都不会鼓一个。 他接着说，“宇生，刘总，五亿美刀是备用的，想换成岛倭币；香岛这里只留三亿美刀用于工地建设，以及日常原材料购买；五亿美刀炒取暖油，其余十亿我准备全部换成岛倭币。” 两人惊愕地看着他。 只是选址的问题，怎么又要岛倭币了？ 这脑回路，真让人搞不懂。 十余秒后，宇文星才开口，“龙生，你觉得岛倭币汇率要上涨？” 他点点头，“你们没发现吗？从六六年到七一年，岛倭币兑换美刀的汇率盯紧三百六；从七二年开始，汇率一直在上涨，虽然中间有反复，但这趋势是不变的，现在就只有二百四。” 宇文星挠挠后脑勺，嘴里嘟噜，“取暖油期货都没弄清楚，港币的趋势也不明朗，现在又来个岛倭币，我这脑筋都跟不上了。” “龙生，你脑袋里到底装了些啥？” 他怒其不争地叹口气，“装了些啥？装了一脑子数据。你以为我呆在办公室不回家在干什么？” 刘胜男看着他，“龙总，我虽然也研究了岛倭币的汇率变化，但不敢总结出什么结论。在七八年只有一百九十五呢，可到年底就冲上二百四了，我还担心会继续贬值。” 她话里的意思，龙建华明白。 宇文星也马上明白，“对啊，龙生，万一接着贬值呢，那我们不是会亏？” 他总不能说自己知道历史规律，只能说，“以岛倭国的经济发展速度，升值是一种趋势。一年不赚，两年有可能赚，大不了多持几年；放在银行是吃利息，这个也是有利息可以吃的啊。” 知道太多，就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苦恼，做这些事情都需要瞻前顾后。 如果不是怕被抓去切片，全部由自己来操作好了。 这话很在理，他们两个无话可说。 再说，他是绝对控股，他们两个也不能反对太强烈。 还有就是，他们已经充分相信他。 宇文星已经有四千万美刀在握，刘胜男本钱小，现在也有了五十多万，这都是他提供的信息获得的。 还有这些企业，他投资哪一个，哪一个都很快盈利。 这都是本事，都是让他们折服的能力。 宇文星有些郁闷，“如果胆子大一点，我们把这些美刀全部投入取暖油，基本上十天就可以翻一番，那多带劲？” 刘胜男噗嗤一笑，“宇总，这一点，我是非常赞同龙总想法的。枪打出头鸟。我们只是一个炒作者，万一被人家盯上，联合起来把油价强行打压下去，那就血本无归。” 龙建华也指指他，“宇生是学律例的，不懂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同一只篮子里的说法。说这些，对他来讲，有些超纲。” “还有啊，他具有赌徒性格，总想一把暴富。宇生，你偏执了，今后真的不能成为世界上最优秀的大状。” 刘胜男听了呵呵直笑。 宇文星搓搓脸，“好，你们赢了……不过，即使增长百分之十，也不比放在银行吃利息强多少。” 刘胜男马上笑道，“买入岛倭币，同样也是可以吃利息的啊。” 宇文星拍拍额头，“我被你们的鸡蛋篮子理论震惊了，所以忘了这一点。看来，我确实只能做世界上最富有的律师。” 刘胜男走到门口又退回来，呵呵笑道，“被宇总那么一打岔，我把第二桩事忘了。” “龙总，长城风扇厂因为产品质量不合格，被我们拒收，现在那些电风扇全部在码头。昨天下午，他们的人到了。” “这次，我想向他们索赔十万美刀，今后不再和他们合作。” 龙建华摆摆手，“这样的事，你自己处理就行。只是要注意一点，千万不能让我们的下游客户对我们产生不良印象，我们可是要长久做下去的。还是那句话，如果会对我们产生不良影响，干脆就把这个越洋给注销喽。” 第311章 整理 清扫 两人刚走，陈政英就走进来，随手把门带上。 “龙总，那个青年家里，十万港币已经给了。” 昨天，经过确认，确实有一位青年被鬼佬射杀；龙建华要求他拿十万元过去，对他的家人进行安抚。 对他的话题，他只点点头，“苏联和米国、卡纳达的人就位了吗？” “已经就位。苏联那里开个小卖部，米国和卡纳达的注册了一家公司。” 他点点头，“把这三地的信息网建立得更齐全一些。接下来，要着手到非洲布点。注意，一定要可靠，更要注意安全。” “查清楚了没，那些盯着我重世公司以及研究院的究竟是些什么人？” 陈政英脸上满是郁闷，“龙总，盯着我们的人多了。港英政府、米国、鹰国、岛倭国……，经过十来天的摸查，有八个国家和地区的。” “只是一家企业和一个不到三百人的研究院，他们花的本钱很足啊，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龙总，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摇摇头，“他们愿意盯，就由他们去盯着。你考虑一下，准备弄个保密细节，防止我们内部的人泄密。” 继而又说，“你写一份，刘部长那里也要写一份，到时候把你们两个的取长补短，努力做到天衣无缝。” 陈政英是窃取情报的，刘浩宇是防止情报泄露的；一个是攻，一个是守。 他们把核心精髓弄出来后，研究院的信息泄露事情就很难发生了。 陈政英有些担心，“如果措施过严，那些科学家会不会反感？” 他毫不犹豫地说，“反感不反感，都要执行，我们不能因为少数几个反感而不做这样的事情。” “无论在哪里，科学家也是要有保密意识的，要不然怎么会有间谍一词？要不然怎么会有竞业限制？” 陈政英略加思考后点点头。 “龙总，我觉得总让那些人盯着不是好事，应该想个什么办法主动出击一下。” 他呵呵一笑，“我们是搞企业的，在这方面天然就处于弱势地位。不过，你倒是可以把那些人的情况摸清楚，做到心里有数。” “万一我们哪项技术泄露了，或者哪个人被人家收买了，我们可以提前采取应对措施，不至于吃很大的亏。” “这不是搞企业，可以进行完全的6s管理。” “搞个整理，把对我们有威胁的清理出来，全部清理掉；也不能把他们进行清扫，看得见与看不见的可疑人清扫干净，保证我们的工作环境没有觊觎的人。” “这种工作，不会这么容易干。如果那么容易，信息部每个月也不会花掉我百万美刀。” “你们其实也做着和他们一样的工作，不过他们也许是看轻了你们，或者是根本就看不起我们，所以才那么露骨。” “放心，这一切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只要我们的研究院建成，单独成一个系统，管理就不会这么复杂。” 从内心讲，他何尝又不想将这些苍蝇清理干净？ 可人家只是盯着你，想从这里套取一些技术，或者说撬走某个人，并不违法，也触碰不到他的底线。 这是商业，是不流血的战争。 但这种不流血的战争，比流血战争造成的后果可能会更加严重…… 李力横一行下了火车，见到街上乱哄哄的人流，以及严防死守的军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在邹凯旋的带领下，他们找到一个小宾馆住下，问了一下情况，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力横怒气顿起，“我就说，资本主义不是什么好东西。看看，人们群众忍受不了他们的压迫，揭竿而起了。” “明天，对越洋公司，我们也要奋起反抗。一定要让他们把我们的风扇收下，不能扣我们一分钱！” 朱副厂长愁眉苦脸，只是摇头。 邹凯旋给他们两个冲好茶后，担忧地说了一句，“我们这一路耽搁，已经过去了八天，也不知道那些货还在不在。” 李力横一拍桌子，吼道，“敢把我们的风扇怎么样？反了他们了！” “邹凯旋，你不是来香岛见过他们吗？你等会把他们找来。” 这应该叫什么？ 小子无所谓。 邹凯旋为难地看看他，又看看朱副厂长。 上次他跟赵厂长来，住的开始高档宾馆，自己还不用掏钱。 这次明明已经大电话告诉对方自己一行什么时候到，结果来迎接的人都没一个，只能自己找小宾馆住下。 朱副厂长点点头，“这样也行。小邹，等会你去找他们，说我们已经来了，看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李力横很威严地说，“你在说话的时候，语气要坚决，要果断；这不是我们求他们，而应该是他们求我们。没有我们的风扇，今后他们就赚不着钱。” 邹凯旋连忙说，“李厂长，朱厂长，要不我们就像散步一样，到他们那里去看看。我们的厂长来了，他们应该出来迎接，无形中会给他们造成一种压力。” “有了这种压力，接下来的处理就会简单很多。有李厂长在，他们应该不敢口出狂言，为我们长城厂挽回不少损失。” 朱副厂长心里给他点了一个大大的赞，顺势说，“这样也好，我们三个一起去，先去谈。能谈成，我们明天就可以回去；今天谈不妥，明天接着谈。” 待他们找到位于街边的越洋贸易时，接待他们的小姑娘的话，把他们打入冰窟。 “很抱歉，鉴于你们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我们决定中止与你们的合作，同时向你们索赔十万美刀；至于货物，你们自己去码头处理。这是告知书。” 接着，她递出一沓厚厚的纸，全是英文的。 “如果你们愿意以协商的形式解决，那我们就在你们的货款内扣除十万美刀；如果你们想通过律例的手段解决，那我们会扣押你们当前未付货款，直到程序完成为止。” 邹凯旋小心翼翼地问，“这位女士，我们能不能见一下刘经理，和她当面谈一下？” 李力横则气势如虹，“这个，我要见你们的经理。这个问题不能全部怪我们，你们也有责任。所以，你要把管事的人找来，我们当面谈。” “五千台风扇，六十万美刀，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你做不了主。去，把你们经理叫来，我们当面谈。” 小姑娘淡淡地一笑，“对不起，经理已经指定我全权负责。” 邹凯旋惊讶地问，“刘胜男刘经理呢？” 小姑娘呵呵一笑，“现在是刘总监，她现在哪会管这样的小事？我们集团准备在岛倭国投资两亿美刀建厂，她是负责人。” 三个人都不好了。 到岛倭国建厂，花两亿美刀，这重磅消息冲击着他们的神经，让他们头晕。 六十万美刀，在他们看来是很大的数目，结果人家一投资就是两亿。 朱副厂长咽咽口水，“这位姑娘，我们能不能好好谈一下？接到你们的电话，我们就组织队伍出发，一路都没停歇。” 小姑娘摇摇手指，“朱先生，我不想听客观原因。我们电话告知你们来处理问题，今天是第八天；如果你们有诚意，当天就可以抵达这里，至少在第二天应该到达。” “因为联系不上你们，我们对我们的客户做了大量的工作，已经把这批订单取消了。同时，我们对你们的产品不再信任，也只能取消与你们继续合作。” 李力横眼睛一鼓，气势又起，但马上变成哀求的语气，“姑娘，我们能不能再协商一下。我们确实是接到电话就开始商量办法，向领导进行请示，然后马上坐上火车一路赶向这里，中间没有任何耽误。” “你们说要中止合作，如果你们不卖我们的电风扇，今后还能卖谁家的？再说，那些风扇应该是没大问题的，修修还可以用……” 小姑娘打断了他的话，“李先生，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你们不重视产品质量，而我们公司却是极其注重的，你们的理念和我们的不符，不是我们的合作对象；” “至于电风扇，我们公司今后不会再卖，因为我们公司自己的产品，今年会有十亿美刀的销售额；为了不到千万的电风扇耗费这么多精力，我们不划算。” “所以，请你们选择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方式。另外，还请抓紧时间去码头处理货物事宜，滞纳金很贵的。” 三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越洋贸易。 邹凯旋很恍惚。 当时来签合同的时候，人家招待是那么的热情；结果这次来，人家只给了他们一杯茶，连请他们吃饭的意思都没表示一下。 李力横很窝火。 大老远亲自跑来，结果被一个黄毛丫头打发了。 要我们自己处理，怎么处理？ 朱副厂长一脸悲哀。 十万美刀赔出去了，这条线也算是断了，今后怎么办？ 码头上那些电风扇怎么办？ 是运回去修，还是修好在这里卖？ 这两种方式所花的代价，哪一种更大？ 如果修好在这里卖，又要怎么卖？ 质量，这就是不重视质量带来的后果！ 第312章 喝早茶 七点二十，龙建华走进预约包间，发现里面已经坐着一位矍铄的中老年。 他连忙微微鞠躬，“洪先生，对不起，我以为我会提前到，没想到还是来晚了，让您久等。” 他微微抬起手，笑着说，“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觉已经少了，起得早，所以也来得早。约的是七点半，你还提前了，很感谢你赏脸能来。” 龙建华想说，你这么大、这么有影响力的大富豪邀请，香岛有谁能拒绝？ 见龙建华想说话，他摇摇手，“坐。这里的牛腩很不错。我想你这么年轻，一定喜欢吃肉，所以选了这里。” 龙建华坐下，搓搓手，嘿嘿笑道，“先生费心了。我是没什么忌口的。” “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里的牛腩……” 抬头问龙建华，“你知道牛腩分几种？” 龙建华苦笑，“我只知道吃，对这些没研究过。” 他呵呵一笑，“难得有你不知道的，那我就找到一点平衡了，今天要好好地卖弄一下。” 龙建华尴尬一笑。 “牛腩分为三种，坑腩、爽腩、崩沙腩，都来自于牛腹部。” “崩沙腩是软胶层与瘦肉层相间的一部分，筋膜连肉，肥瘦适宜。” “爽腩有块薄软胶质，爽软不硬。一层皮，一层胶质，一层肉，比起一般的牛腩在口感上要丰富得多。” “这两种，都处在肋骨末端，爽腩更靠上一些。” “坑腩是牛肋条上的肉，连骨带筋取下来，比普通牛腩更劲道，也是牛肉味最浓郁的部位。” “可别小看牛腩这道小吃，需要提前二十四小时文火慢煲，不然出不来这味。” 正在介绍间，两个侍者推着小餐车过来，在两人身前各摆下一个九宫格。九个格子里分别放着一小碟凉菜，八荤一素。 又摆下三只小碗，装的都是牛腩，分别介绍了一下是哪种。 “龙先生，你先尝尝。” 龙建华连忙说，“您叫我龙建华就行。” 他呵呵笑道，“这声龙先生，你是担当得起的。在香岛，还没谁有多少自主技术，有自家研究院的，你更是独一份。” “你从名不见经传到现在的地位，是你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不过，你窜得太快，受到各方关注。” 看到龙建华没动筷子，他自己先夹起一块坑腩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 龙建华也夹起一块坑腩塞进嘴里慢慢咀嚼。 肉质柔韧，有筋的部分口感韧性十足，整块牛腩香味浓郁。 “这是清汤熬制出来的，原汁原味。怎么样，还习惯吗？” 龙建华点点头，把肉吞下去后说，“味道很好。” 清汤炖有清汤的香味，笋煮有笋煮的重口味。 煎有煎的味，炒有炒的味。 只要恰到好处，都是美味。 两人慢慢吃着，利用空隙进行交流。 “龙先生，你的方便面和火腿肠并没向内地出售，为何要和总督府杠上？” “洪先生，您是前辈。我们做企业的，应该有个近期目标，也应该有个远景目标。我这是远景目标的一部分，不能到时候再去争取。” “你的彩管生产线都没被阻拦，我认为他们今后不会阻拦这个。” 龙建华摇摇头，“他们没阻拦彩管，是因为岛倭国已经卖了技术过去，现在花五亿正在建设，属于国家重点项目。” “有这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随后，他又呵呵笑道，“问这样的问题，我是不是脑袋迟钝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这是震惊之下脱口而出。其实，我也是在签约的时候才知道的，当时我更加震惊。” “龙先生，我看你有扩大方便面和火腿肠的迹象，也有扩大电视机的迹象，又加上有近三百人的研究院，你的主攻方向倒是什么？” 龙建华回答得很直接，“工业！除了化工、建筑以外的行业，只要我有这样的技术，我就会将其转化为产品。” 他呵呵一笑，“龙先生，不介意的话，我想问问你的资金能支撑你的理想吗？我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获得了这么资金，但研究院是一个无底洞，投资工厂的效益也比房地产来得慢多了。” 龙建华摆摆手，“资金，我会极力筹措。至于房地产，您也看到了，大头都是鬼佬的，本地人能喝点汤汤水水就够了。” 虽然很尊重他，但并不意味着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他。 “按我的规划，只要有三年财务报表，我就会把方便面、火腿肠、电视机等公司上市，到时可以抽回大量资金用于发展。” 他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看来你确实是一步一个脚印。不过，你认为你能在岛倭国站稳脚跟，不被人家赶出来？” 龙建华摇摇头，“先生，您有所不知，我们的方便面在岛倭国已经位居前三，火腿肠进入前五。如果香岛这里有足够的土地和人口，我都不准备到那边建厂，成本太高。” “是啊，香岛土地太少，人口太少，大学生太少，适龄的劳动人口太少，这是限制香岛发展的最大问题。” “对香岛目前的局面，龙先生有什么想法？” 龙建华摇摇头，“有的苗头不好。可以提要求，但不能给别人造成人身伤害。一旦外资全部撤离，本地企业又扛不住的话，香岛的未来堪忧。” 他呵呵笑道，“现在，大家都说，这把火是你点起来的。” 龙建华觉得比窦娥还冤，“我就是一个干实业的人，对这些根本就没经验。况且，干柴堆满了，即使没我们那一句话点燃；假如有别的更大的火把扔入，形势更加难以收拾。” “你的反应还很敏锐，马上在总督府里宣布了五项措施，让想说话的人都没话说。” “龙先生，从某些方面看，你还很稚嫩；但从某些方面讲，你属于相当老成的一个人；如果是我们，可能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一旦发生，我们不会恰到好处地抓住那样的时机，那样的机会。” “恕我直言，龙先生，这样的事情，今后还是少出现的好，我们只是做企业的，人家明里暗里的手段多得很。” 龙建华很诚恳地说，“感谢先生指点，今后我会加强自己在这方面的修养。” 第313章 此路不通 龙建华很感谢对方对他的指点，也从大佬嘴里了解到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对一些事情的看法，这是他最需要的。 貌似没讲多少，内容却很广泛，让他觉得受益颇多。 他在这里喝早茶，总督府那边有些难过。 不只是局势的问题，还有龙建华这个时候忽然把五亿美刀打向岛倭国，又把其余十亿兑换成岛倭币。 虽然一亿美刀换成港币支付了地皮费用，也开始了建设进场；但大部分资金都流了出去，并且是流向盟友，他们无话可说。 而令他们更头痛的是，他竟然申请去岛倭国，这是想移民，还是真的因为投资建厂的事情？ 十几亿美刀，对于香岛而言并不算什么，但在这样的时刻，可是给他们出了一个难题。 他代表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新生代。 代表的不是一家企业，而是风口浪尖上的企业。 迈瑞考在听完各自发言后，“他的出境申请，我们不予以批准，但要以协商的方式提出。” “近期，我们组织一次恳谈会，把他邀请在名单之列。” “有关方便面和火腿肠产品和技术，我们可以放宽政策，向外宣布允许北上。但照相机技术，还应该在禁止之列。” “至于他的资金转去岛倭国，那是我们没办法的事情，我们采取的本来就是积极不干预主义。” “这次事情，也到该结束的时候了……” 龙建华收到这个消息，很是无语。 上次去米国，因为办不下签证故而没去成；这次岛倭国竟然也去不成，还是这样一个狗屁理由。 我什么时候想去参加什么恳谈会了？ 本龙的最大欲望是赚钱，快速赚更多的钱。 岛倭国的企业不快点建起来，怎么能赚更多的钱？ 但没办法，自己的企业在这，枪杆子在人家手里，硬抗不起。 不过，这也是他们让步的一种表现，意味着双方交锋暂时告一个段落…… 宇文星听说他因为要参加不知什么时候举办的恳谈会，又不能出去的时候，哈哈笑道，“龙生，我看你是不想出去。上次是办不了，这次是恳谈会，哪有这样的狗屁事？参不参加，不是由你决定的吗？” 刘胜男笑道，“这是怕龙总跑了。要不不会在记者会上先把方便面和火腿肠的事宣布，然后再专门来公司传达这个。” 宇文星深有同感，“很有可能。建一个方便面厂和火腿肠就拨出五亿美刀，又把十亿美刀转出买岛倭币，不起这个怀疑都难。” “哈哈，也好，不然他们还以为他们是谁。只要美刀在手，哪里去不了？” 龙建华很郁闷地说，“宇生，你和刘总去。这次的任务有两个。” “第一，就是这两个厂的选址，尽快选好，尽快具备设备安装条件。” “第二，尽快找另外一个行业进入。我的想法，进入房地产业，越快越好。” 两人惊愕地看着他。 怎么又想进入房地产业了？ 想一出是一出吗？ 他摆摆手，“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们把资金投入岛倭币，不就是为了尽快多赚钱吗？难道房地产赚钱不比买岛倭币赚的更快？” 宇文星叫道，“我的龙生，这房地产行业，我们是百分之一千的外行哎，怎么弄啊。” 龙建华看看他，“你傻啊。我们做这么多的事，有几样是我们自己一个人能拿下的？都是借用的外脑。” “只要把地段选好，了解岛倭国的生活习性，请人做就行。建筑设计，可以在岛倭国请，也可以回香岛请；施工人员，有专门的施工队伍。” “我们要做的，就是提供资金，提供地皮。” “我的要求也不高，纯利达到三成就行。” “当然，如果能找到别的赚钱项目，年利润能超过两成并且投资不低于三亿的，那也行。” “总之，我们要尽快多赚岛倭币，和我们买岛倭币是一个道理。” 刘胜男很凝重，宇文星则很亢奋。 “龙生，我想把香岛卖楼花的策略推到岛倭国去。争取今年进入建设，今年就把投资收回来。” 龙建华不由得高看了他很多眼。 不过，他比较谨慎，“这个方式，岛倭国不一定能行得通，要了解清楚再下手，不然赚的没有罚的多。” 他们两个走了，龙建华也去了研究院。 昨天，赵翰远院长说今天要开始组装一台混凝土泵车。 发动机买的是别人的，车桥是他们研制的，液压系统也是自己研究的，臂架系统是机械公司加工的，一些特殊材质的材料都是从京都机械厂买来的。 可以说，除了发动机和轮胎，其余的主要机械设备、电气控制都由自己设计制造。 来到发动机研究所，这里已经聚集了相关研究人员七人，还有装配人员六人。 看到他到来，赵翰远笑着走向他。 “龙总，如果这辆泵车成功，意味着我们很多研究都取得了很大的突破，在工程机械方面，我们就具备了很强的实力。我有一个设想，接下来开始生产工程机械。” 龙建华也想啊。 工程机械，是他的下一个目标。 只是因为香岛这里的条件有限，而内地现在又购买力不足；想推向海外，销售力量又跟不上。 发展太快，缺乏熟练的人是最大的问题。 “龙总，这次去内地，让我感触很深，也让我想了很多。” “我们建厂，完全可以在特区开建，那里已经像模像样了。” 龙建华点点头，“那就抽一部分力量研究过程机械。想要建厂，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些工程机械虽然比较简单，但各有各的特点，不是个月能成功的。” “我在只是担心，如果力量分散，大家现有的项目进度会耽误，会不会得不偿失。” 赵翰远呵呵笑道，“龙总，我不是到九所大学、科研院所拜访过吗？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们的研究力量。他们缺钱，我们有啊。” 他摇摇头，“赵院长，年前我就试图用这种方式和他们联合研究，可行不通。” 赵翰远惊讶地看着他，“你已经和他们说过这样的事？” 他点点头。 赵翰远叹了一声，“这个我还真没和他们提及，只是进行了学术交流。” 此路估计现在都不通啊。 第314章 生化专家 龙建华现在是一个矛盾集合体。很多事情想做，可不敢做；很多想法已经提出，却又犹豫不决。 先前芯片以及设备研究，他为此专门要人北上调研了一番；其实要赵翰远率人去交流，也是心存合作的愿望。 梦想和现实之间，有很大的差距。 这中间的沟壑，不是他能抹平的。 原本算是平静的心，被赵翰远这么一说，又开始起了波澜。 他心焦，他忧虑…… 泵车的组装工作需要一步步的来，他和赵翰远交流了一会，然后又和胡方毅谈了十来分钟，看了一会组装后离开。 来现场看，表示他重视。 老是呆在这里看，他又显得多余。 人家或者是项目组的，或者是参与组装的，都是专业的，他算什么？ 来到研究院办公室门口时，看到刘浩宇正和一个神情有些局促的男子一起走来，他有些奇怪。 那男子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皱皱巴巴，但从质地上看，应该档次不低。 这个男子没见过，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为何如此不讲究？ “龙总，这位博士叫胡海元，说是来我们公司找工作，要和你面谈。” 龙建华伸出手，“欢迎！我们去办公室谈。” 重世研究院成立到现在，不是熟人介绍，就是自己招聘；博士主动上门来找工作，他还是第一人。 这是一个好现象！ 胡海元有些紧张地握住龙建华的手，“龙教授，您好。我叫胡海元，是研究化工新材料的。” 他心中一愣。 自己是不搞化工这一块的，不适合我们这里啊。 但嘴上还是说，“欢迎，我们去办公室谈。” 刘浩宇给两人沏完茶后离开，留下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 这位胡海元是香岛人，今年二十九岁，米国卡利佛理工学院的博士毕业生，研究方向是有机合成高分子材料。 由于性格的原因，他不适合教书，只想搞研究。 在米国已经投出多份简历，但尚未收到任何回复，于是想回香岛。 家里人说重世公司有研究院，他这才来碰碰运气。 听他的介绍，龙建华心中一动，这有机合成高分子材料可是自己前世的大学专业。 而米国卡利佛理工学院，在米国的化工学科中，排在前五名，相当厉害。 他隐隐地想打破自己的限制，把他留下来。 “胡博士，有机合成材料的面很广，你博士期间研究的是哪个方面的？” 胡海元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折叠得四方四正的小纸包，把小纸包一层层地打开，露出一片薄薄的一厘米大小的薄片。 然后小心地拿起薄片慢慢打开，直到变成五厘米大小。 “这是我正在研究的材料。这种材料今后可以用作人造皮肤。” 他饶有兴致地问，“胡博士，如果用于皮肤，那可是要用来修复、替代缺损的皮肤组织的；我不知道你采用的是什么样的材料，用上以后能否快速血管化，使移植后能尽快得到营养供应。” “如果想用在这个方面，那还需要做医学验证。我个人觉得，想通过化学合成材料来用于人造皮肤，从目前的手段来讲是行不通的。” 胡海元呆了呆，没想到龙建华会提出这么深刻的问题。 龙建华也不敢多说，怕露出底蕴不足来。 前世虽然学的是有机合成材料，可毕业后开始进行的是设计，然后自己开创机械加工厂；除了几种快速窜起的产品，对这些已经不大关注。 但基本原理还是知道的，却也仅此而已。 他知道，最好的人造皮肤生产有两种途径。第一种是从病人身上提取胶原蛋白进行培养，培养成一块皮肤；第二种是提取病人的皮肤细胞，然后喷在伤口上，让其生长成皮肤。 还有第三种，米国宇航局在二00八年研制出一种新型人造皮肤，采用的是垂直碳纳米管层排列，不知道是否有应用。 胡海元脸上再现局促，连忙解释，“龙总，这不是化学合成的，而是利用鲨鱼软骨和牛皮中的胶原蛋白制成的人造皮肤。” “这种皮肤包含两层，内层用戊二醛交联的胶原——软骨素材料，外层覆以硅胶膜，这种皮肤可以作为新生皮肤组织和血管组织借以生长的框架。” “虽然这些新生细胞还不能生长出真皮中通常具有的毛囊或汗腺。但随着新生皮肤的生长，人造皮肤中的原材料开始降解，并被机体吸收。” 龙建华拍拍额头，自己这是先入为主了，以为有机合成材料专业的博士，一定就是用化学合成的方式。 不知不觉中，又出了回糗。 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是我理解错误。这么说来，胡博士的研究方向是生化方向了。” 胡海元有些拘谨地看着他，不自信地点点头。 因为他觉得“生化”一词好像更准确。 龙建华沉吟良久，抬头看向胡海元。 “胡博士，我们重世的研究方向集中在车辆、计算机、视觉与听觉产品方面，与化工没有任何联系，因为我不喜欢产生大量废水、废气等的生产，环保处理起来太麻烦。” 胡海元顿时新生失望，失望的表情一览无余。 龙建华一看，心里感叹。 这真是一个只适合搞科研的人，喜怒这么容易形于色。 “但你这个是生化，我倒是愿意进行投资，可以设立一个专门的研究所。” 胡海元马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绝处逢生啊。 “龙总，非常感谢我这个机会！我愿意继续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可龙建华没让他高兴很久，淡淡地说，“我刚才想了想。既然可以这样生产皮肤，为什么不能培养真正的皮肤？用人的皮肤细胞来培养，或者用胶原蛋白来培养，都是崭新的方式。” 胡海元乍一听，以惊愕的眼神看着他。 慢慢地，眼中流露出火热。 “龙总，你这个想法太别具一格了，不过从理论上行得通的。” 龙建华心中吐槽。 前者是已经成功了的研究，后者也是基本成功了的，为什么会行不通？ 不过，心中还是欣喜的。 重世研究院，又多了一个研究领域。 第315章 喜悲两重天 三月十九日，对龙建华而言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日子，重世第一辆混凝土泵车试用成功。 在研究院施工现场，泵车连续使用九个小时，除了偶然出现了现场可以解决的小问题外，没出现需要停车检修的大问题。 这意味着，重世又一高价值设备问世。 这种型号的泵车，他将其定价九百二十五万港币。 由于港英政府暗中干预外汇市场，港币兑换美刀的比例在六元上下波动；那这辆车的价格折算为美刀，勉强达到一百五十五万。 价格比国外同型产品低百分之十，目标纯利在百分之三十。 在同质化产品竞争中，低价是一个绝对致胜法宝。 他觉得，三成的纯利已经不低。 这个市场并不是很大，所以他希望将泵车快速挤进去。 就在前天，内地第一台发动机已经运抵香岛。 经过赵翰远组织人员验收得出的结论，完全达到这个岛倭国发动机的水平，有些指标甚至更加强大。 有了这台泵车的成功，有源源不断的发动机供应，他有绝对的把握在泵车市场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刘胜男和宇文星尚在岛倭国调研未回，他把这个消息传达给她，要她开始纳入强推渠道。 发动机不能进入内地，那我就给你们看看内地的发动机能力！ 相比他的高兴，李正凯则是暴跳如雷。 听说龙建华是在香岛做生意，并且做得风生水起，还在会洲投资了一个号称几千万美刀的彩管厂，他不服。 刘家以前含糊答应，在刘芷菲大学毕业后，他可以和她成亲；可年前，不再有这样的口风透出。 在春节后去拜年的时候，刘家人表现比较冷淡，并且也没见着刘芷菲。 就在前两天，李益锋跑来哭诉，他的叔叔李力横因为给风扇厂造成巨大损失被罢免，据说还要追究刑事责任。 同时，他家一些朋友也被免职的免职，晾着的晾着。 这一下，他和他家的羽翼又被剪掉一些。 他家虽然没多说什么，但从行动上，已经在将一些关系和他割裂。 他知道这事的前因后果，觉得这一切是龙建华造成的。 几种情况累加，让他心中的怨气呼呼直涨。 他也决定去香岛做生意，在龙建华擅长的领域击败他。 他自信能赢。 虽然他是一个研究生，但只是读了半年，骨子里还是一个高中生；自己是大学二年级学生，学的东西比他还要多。 再说，他做过很长时间的古玩倒腾，有生意头脑，也有雄厚的资金。 而龙建华出去的时候，据说身上没几个钱。 因而他得出一个伟大的结论：他行，他更能行。 他迫不及待了。 随后，他指定小弟陈贤达负责到香岛筹建公司事宜，并答应给四千万作为资本。 这么多钱，他一个学生是不可能利用什么关系转移出去的。 他不能，也不敢。 通过中间人找地下钱庄一问，得知一块钱只能兑换一块二港币，比国家的一块七毛八要低很多。 这就意味着，他的钱还没出门，就被人家抠走两千万港币。 怎能不暴跳如雷？ 陈贤达苦着脸说，“凯哥，去年的价格更令人不可接受。一块钱还换不到一块港币，按他们的行情，只能换五六毛。” “他们给出这个价格，还是看在人家的面子上。这么大的数额，人家一家吃不下，需要很多家才行。” 李正凯掐着鼻子想了很久，“你在香岛打听到他的情况如何？” 陈贤达挠挠后脑勺，“那厮的胆子不小，竟然和港英政府扛了一把。前段时间那事，据说就是因为他而起的。” “不过，他现在被盯上了，上次想去岛倭国，结果被阻止。” 李正凯“嗤”了一声，“真没种！被盯上了就想逃，还逃到岛倭国去？” 陈贤达摇摇头，小心翼翼地说，“应该不是。他是在岛倭国投资一亿美刀建厂。这次他没去成，但行政总监……” “你说他投资多少？” 李正凯跳了起来，鼓着眼睛看向他。 陈贤达，“……一亿……美刀。那边的报纸和电台、电视台都是这么说的，应该没假。” 他狠狠地抹了几把脸，颓废地坐下。 “怎么可能？去年八月底才过去，据说只带了一万块钱，现在在会洲投资几千万，到岛倭国又投资一亿；按你说的，在香岛还有六家工厂……” 忽然狠狠地盯着陈贤达，“你确定没谁帮他？” 陈贤达苦着脸，“凯哥，真实情况谁知道啊。但香岛到处都是他的传说，说什么依靠改造机床获得第一桶金，依靠一本书进账一千多万美刀。” “因为那本书被聘为香岛华文大学教授，因为专利被聘为香岛大学教授；总之，他现在被那边神化了。” 他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他有他的办法，我也有我的办法。一块二就一块二，换！” “一个高中生，竟然成为两所大学的教授，难道香岛的大学这么差？” “我不求什么教授，只图赚钱。我就不信了，五千万港币在手，还弄不过一个龙建华。” “记住，先不要去招惹他，等发展到具有一定能力的时候，我们再去掐住他的命门，争取将其一击必杀！” 接着，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说他的彩管原材料都是在香岛购买的？” “是。听说他对那些供应商很苛刻。” 他拍了一下桌子，“这是好现象！你别的都不管，就想着如何多赚钱，等我们也有了个亿，给他来一下狠的。” 陈贤达满意地离去。 他一直认定李正凯是做大事的人。 会赚钱，思路清晰，关系网四通八达，必有大出息。 李正凯窝在太师椅里，嘴里喃喃道，“龙建华，不知道你以前走了什么狗屎运；不过，我就要来香岛了，你准备好失败了吗？” “你现在有几亿美刀又怎样？两年后，我也会有几亿美刀，到时候谁胜谁败……一定只能是你败！” “想和我抢菲菲？你这点能力还不够！” 第316章 动漫产业 刘芷菲刚刚从图书馆中走出，接连就是两个喷嚏。 和她一起走的二姐打趣她，“菲菲，这是有谁在骂你。” 刘芷菲转头看向二姐，“有这个说法吗？” 二姐笑道，“打一个是有人在想你，两个是有人在骂你，三个是说明你感冒了。” 她莞尔一笑，“哪有这样的事？” 接着说，“二姐，我等会要去找一下学姐，就不陪你回宿舍了。” 二姐很惊讶，“菲菲，哪天也带我去认识那个学姐呗。开学才三个星期，这已经是第六次了，我想看看是何方神圣，让我们的小妹这么晚还要去找一次。” 刘芷菲呵呵笑道，“五次，有四次没找着。学姐已经是大三了，经常做实验做到很晚才回来。” 说着，朝二姐挥挥手，脚步轻盈地向筠研所在的宿舍楼走去。 在学校，没有几个同学知道她的家事，更没谁知道她和筠研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也只以为是她们年龄相仿，谈得来。 看到她推门进来，筠研抿嘴一笑，接着做出“学妹嫂子”的口型，引得刘芷菲朝她挥挥拳头。 迫不及待地把筠研拉到走廊当头，有些着急地低声问，“学姐，华哥那边有消息没？” 筠研嘻嘻笑道，“我说过不要着急的。我哥是谁？杀过兔、抓过蛇、打过虎、和狼跳过舞的人，哪能被那些人整治？” 刘芷菲抓着她的手摇摇，“最后是什么情况，没受到报复？” 筠研摇摇头，“没受到报复是不可能的。他准备去岛倭国选建方便面厂和火腿肠厂的地址，结果港英政府找个借口不让他出去；不过，这没什么，有两个总监过去也是一样的。” 接着嘻嘻笑道，“学妹，要不哪天我们到邮局去打电话，我也好久没听到我哥的声音了呢。” 刘芷菲摇摇头，“我已经答应了家里，大学毕业前不主动和华哥联系的。” 筠研笑道，“弄得这么紧张，还不如装一个电话。偷偷地打几个，谁知道？” 刘芷菲眼睛一亮，“对，到什刹海四合院装一个，你有时间回去做饭的时候叫我一声。” 筠研狠狠地点点头，露出小狐狸一般的笑容，“我干脆拿套钥匙给你。这个学期的实验太多，周末不一定有时间。” 说着，拿出钥匙串解下三片递给她。 刘芷菲的脸红了一下，接着接了过来，“好，我去联系装电话。” 筠研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两张不记名存折，“学妹，装电话的钱我出了。但电话还得你联系。” 看到刘芷菲要推让，笑道，“这都是我哥赚的钱。我们家任何花销，都是我哥赚的。” 嘻嘻笑道，“我哥说了。我们龙家的女人，只要长得漂漂亮亮的，好好学习，然后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其它的都不要管。” 刘芷菲呸道，“谁是你们龙家的女人？” 筠研嘻嘻笑道，“学妹嫂子，这可不是我说的哦。” 刘芷菲这才察觉自己说得太快，被学姐小姑子套路了，“这个星期六，我就要人把电话装好，你也要回去，我们一起打。” 说完，小心脏扑通扑通快速跳动，人也快速离开。 看着离去的刘芷菲，筠研心中叹了一声，“我哥这是多有能耐？竟然让学妹嫂子这么牵挂，主动去追……嗯，我哥就是这么优秀！” 刘芷菲回去的脚步更加轻盈。 华哥没事就好。 不能去岛倭国，那就不去呗。 哎呀，我刚才的反应怎么会这样？ 让学姐小姑子看笑话了。 看笑话就看笑话！ 妈妈说了，谈恋爱的女人会变傻。 我是在和华哥谈恋爱，傻就傻点，学姐小姑子又不是别人。 “龙家的女人，只要长得漂漂亮亮的，好好学习，然后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其它的都不要管。” 嘻嘻，华哥的想法还真不一样呢，难怪他要这么努力地去赚钱。 这样的话，他会不会太辛苦？ 龙建华正在打电话，莫名其妙地打了一个喷嚏。 对面的宇文星哈哈笑道，“这不是我在想你，想来应该是你的菲菲妹妹在想。” 他没理这个茬，“这么说来，你看好动漫产业了？” “没错！这个动漫，在岛倭国这边都疯了。” 龙建华很震惊，没想到他们竟然发现了动漫这个行当。 可他，竟然把这个给忘记了。 从八十年代开始陪儿子龙文成开始看动画片、看漫画开始，一直看到他十三四岁；到孙子四岁后，他买了大量的光碟、还下载了大量的动画片。 那个时候，刘红霞已经经常不在家，他内心很郁闷，便半天半天地在家看。 孙子还没看几部，他却把数百部动画片全部看了一遍；有那么几部，他更是看了五遍以上。 《蓝精灵》、阿拉雷、足球小将、特种部队、变形金刚、三眼神童、龙珠、圣斗士星、忍者神龟、灌篮高手、海贼王、铁臂阿童木等，他都看过五遍以上。 这是文化侵蚀……不，推广文化的最佳方式。 米国精神为什么能满世界传播，就是因为他们拍摄了大量的电影，而电影承载着他们要推广的意识…… 为什么岛倭国的侵略历史为什么这么容易被人遗忘？与他们的动画片、漫画从七十年代开始就充斥全世界有着直接的联系，看这些的，年龄段集中在六七岁到三十多，一拨拨地循环…… “宇生，这个一定要弄，而且要弄好！” “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必须得同意！抓紧找一些画手、动漫制作团队，越快越好。” “龙生，总不能要我和刘总来具体负责。你不是在培养一个人吗？现在可以拿出来施展施展了。” “自然。不过既然要进入这一行，我们就要尽快更多人。该买的团队，你们尽管买。” “至于余新菲，我想起一部好漫画，需要她去欧洲一趟，把版权买回来，权当是一种锻炼。” 宇文星说的这个人就是余新菲，去会洲签约后，龙建华就开始留意她，发现她在文化产业管理方面有一定的特长，故而单独设立一个策划部，做与广告有关的事情，让她负责。 第317章 无知者无畏 这个行业，最基本的就是从娃娃抓起，不但可以让别人从心里上产生认同，更可以在里面携带私货。 这么多产品的企业，这是一个最好的平台。 宇文星他们两个的这一发现，令龙建华产生前所未有的激动。 他正愁如何把重世以及产品润物细无声地融入全世界人们内心深处，没想到结合点在这里。 这个一定得弄，比新产品推出更为紧迫。 对重世而言，这是广告，是推广，是让重世及其产品通过视觉、听觉侵入消费者内心深处的最佳途径。 放下电话，他马上拿出纸和笔。 该弄些什么呢？ 《蓝精灵》的版权是首先要买回来的，这个动画片将于八一年由米国推出，版权属于比利时的漫画家库利佛。 只是不知道，这个版权是否已经被米国买走；如果现在已经被拍摄成动画片，那就遗憾了。 这一百零一个有着深蓝色皮肤、三个苹果高的《蓝精灵》，是全球数代人的集体回忆。用这个把重世推向全世界，让大家对重世先有一个认知。 一百零八级的《海底小精灵》也将在八四年由米国推出，效果也和《蓝精灵》一样；如果《蓝精灵》被买走，这本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百二十八集的《足球小将》要到八三年才能出现，这个得赶紧弄；方便面和火腿肠植入媒介，必不可少； 米国的九十八集《变形金刚》，在八四年也要出品，这是植入重世各种车辆的最佳媒介； 一百五十三集的岛倭国《龙珠》会在八六年出版发行，这是一部风靡全世界的动漫，这个得排在清单里； 一百九十三集的米国电话《忍者神龟》可能会在八七年面世，必需排上； 八八年在全球引起轰动的《阿基拉》必需要在列； 《灌篮高手》单行本初版九0年销量达到二百五十万套，一举创下当年的销量纪录，这个必需得弄； 还有九七年的《海贼王》，其发行量在全世界突破四点一亿册，最终被拍成八十三集动画片，这个绝对要排上； 米国于八三年出品的九十五集的《特种部队》也不错，应该排上； 八六年出版发行的一百一十四集《圣斗士星矢》也很好，应该排上； 八六年还有一部岛倭国的《oz国历险记》，五十二集，也应该排上； 对了，《三眼神童》的漫画已经在七八年完成，这个可以买来马上上手，还是四十八集。 这十三部漫画，除了《三眼神童》已经出版，《蓝精灵》不一定买得到，其余的还有待自己提出提纲，由动漫公司绘出来出版，然后再拍成动漫。 任务很艰巨呐…… 不过，这段时间好像没什么计划外的事情，可以花一些时间来做这些。 把提纲弄好后，心中有些内疚地念叨几句。 各位大神们，对不起了，这些创意我截胡了；既然有能力，那就请继续发散思维，想出更好的创意。 默念一阵，他心下大安，美美地在办公室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他把余新菲叫来，将让她暂时负责动漫公司的事情告诉她。 她显得很激动。 从小就喜欢看漫画和动画片，现在有机会进入这个行业，并且是主管，今后有可能是这一块的总经理，欣喜由内而外爆发出来。 二十二日晚，他正在写《足球小将》的故事情节，桌上电话骤然响起。 拿起电话，他流利的粤语飚出，“你好，哪位？” “哥，说国语！” 对面传来筠研脆脆的声音。 龙建华大笑一声，“老妹啊，你在哪里打电话？” “家里呗，还能在哪里？我可告诉你啊，抓紧把电话号码记下来，只是学妹嫂子帮我们装的……” 听着听筒中传来的嬉闹声，他的心瞬间不受控制地加快跳动起来。 连忙把电话号码记下。 “筠研，你说菲菲在你身边？她能不能讲两句？” 筠研哼了一声，“叫得这么亲切。有了女朋友丢掉妹，你这个当哥的，太偏心眼了，我这个做妹妹的很不高兴。” 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嬉闹声，他心痒痒的，真想顺着电话线钻过去，去看一眼菲菲。 马上，一股不同的气息顺着听筒传来，让他心跳不争气地加快。 “华哥！” “菲菲！” 两人同时出声。 他马上说，“你先说。” 筠研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哥，你不心痛你老妹的零花钱，不知道打过来啊。” 他苦笑一声。 这丫头，家里的不记名存折，不知道有几百张在她身上，还那么精打细算的。 摁下电话，马上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刘芷菲。 在吵闹一会后，筠研终于不再骚扰两人的电话…… 聊了近一个小时，筠研把电话接了过去，惊讶地问，“哥，你怎么又要弄动漫了，不是矢志于工业的吗？” 合着这丫头一直在旁边偷听啊。 偷听倒是说不上，现在的电话没免提，应该是和刘芷菲耳贴耳一起听。 两人的心态都很正常，这个时候也没什么私密话，没什么不能听的。 对这一点，他不会实情相告。 难道能告诉她，我就要进行文化殖民了？ 打了一个哈哈后说，“岛倭国去不成，其它事情已经步入正轨，闲着也是闲着；恰好宇总监和刘总监发现了这个行当很有前途，所以也来掺和一下。” “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老哥的喜好就是赚钱，哪里有钱赚，你老哥必定要出现在哪里。” “不出三个月，我们的漫画会出现在世界各地。到时候，我第一时间给你们寄过来；让你们看看，我们重世的漫画是多么的厉害。” 筠研嘻嘻笑着说，“哥，那我们就等着看你的漫画和动画片喽；我的学妹嫂子很喜欢你寄过来的小吃，今后要多寄一些。” 那边又传来吵闹声…… 放下电话，他觉得神清气爽，头脑愈加清晰，很快把就要结束的《足球小将》故事情节写完，期待着这部动漫马上在世界漫画和动漫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 第318章 准备横推 勇者无惧，无知者无畏，这两句话在龙建华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待宇文星和刘胜男、余新菲从回到香岛后，他才充分认识到动漫产业不是那么简单的。 喜欢看动漫只是享受听觉与视觉的快感，想要做动漫则根本不是那么简单。 余新菲告诉他，《蓝精灵》版权已经被米国买走，人家已经在拍制动漫。 对于这个结果，他还有思想准备的，启动《海底小精灵》这个备选项就是。 宇文星和刘胜男讲的，他就有些不淡定了。 宇文星嚷嚷道，“龙生，我们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只买了三个漫画工作室，动漫制作团队只买了一个。” “画漫画也不是那么简单。对于那些几十上百卷的，每个角色都要由固定的人来创作，不然精气神就有可能变化。” “动画如果做得简单些，每秒八到十二张画稿，半个小时的动画大概要六千张图；如果画工专业的话，七八个人大概五十天可以完成。” “所以这样计算下来，一集动画需要时间三个月；但这样的作品，除非慢节奏的，不然没市场。” 刘胜男进行了补充，“按现在的行情，岛倭国动画片的制作成本一般在每分钟一千美刀，最高的超过三千。” 隔行如隔山，这个结果大出他的意料。 他搓搓脸，“你们不是说动漫是一个很赚钱的行业吗？” 两人同时点头。 “确实很赚钱，但前提是要找到好的故事，好的漫画。但是，这需要一个过程。” 他拍了一下桌子，“这就对了。我这几天想了一个好的故事，你们准备一些好的画工，把它尽快弄出来。” 转头对余新菲说，“抓紧筹备漫画出版事宜。我们重世要弄一个动漫公司，涵盖漫画与动画。” “这是一项长期的任务。重世在，这个动漫公司就在。” 宇文星惊讶一会后问道，“龙生，我们一直弄不清，为什么要这么重视动漫。” 他笑问，“你真的弄不清？” 宇文星摇摇头。 他又问刘胜男，“你呢？” 刘胜男若有所思，不确定地说，“龙总是想把公司宣传融入动漫之中？” 他打了一个响指，哈哈笑道，“宇生，你是一个律师，以发散性思维着称的；结果呢，还比不上刘总这个工科生。今后，可不要再在我们面前吹嘘你的所谓发散性思维了。” 宇文星不服地嘟噜，“发散也是有基础的，你们这是信马由缰，想一出是一出。” 刘胜男噗嗤笑了，余新菲也捂着嘴偷偷地笑。 宇文星拉拉耳垂，“即使想把公司的产品和公司形象融入动漫之中，但也要有好的故事和好的画工；按你讲的，三个月就要有动漫产品出现，一个半月要有漫画出版，哪能做得到？” 他这个是实情。 热血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 但在龙建华眼里，这个都不是事。 他呵呵一笑，“既然岛倭国的动漫这么发达，想来这个群体不小，意味着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很多。社会上的团队买不着，难道我们不会去学校买？” “既然我们能把有的原材料分给供应商去做，难道我们就不能把动漫制作先交给别人去做？” “我相信，岛倭国的大学甚至高中、初中、小学，有很多这样的人才。如果我们有故事，可以请他们来画；如果他们有故事，我们可以买。” “他们的思路和我们不一样。他们还在学校，欣赏的点不一定与我们相同；他们的故事，可能更容易被人接受。” 余新菲反应很快，“龙总的意思是，我们先把一些动画片交给别人去做，我们自己派人去学习；等我们的人差不多以后，再回来自己制作？” “还有就是，把目标瞄准各种学校，从那里找故事、找人才？” 龙建华点点头。 对她能有这么快的反应，很满意。 刘胜男笑道，“龙总这是财大气粗，名正言顺地去偷师，大大方方地去挖人。” 他摇摇头，“这不是偷师，是花钱学习。你们不是已经把《三眼神童》买回来了吗，就拿这个本子去练手。” “余经理，本子给了你，钱我也会给你。希望这部动画片出来后，你能培养出一个基本合格的团队。” 余新菲清脆地回应，“请龙总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这回应，有点像刘浩宇刚来那会，底气十足。 他点点头，“我希望你成功。” 从抽屉中拿出一沓纸，“为了庆贺集团的动漫公司成立，我花了几天时间写了一个故事，你找人把它画成漫画。” 余新菲过来把稿子接过去，结果被宇文星一把抓走。 “我看看龙生写的什么故事……《足球小将》？龙生，你还踢过足球？” 呃～ 好像自己确实没踢过足球…… 有点“恼羞成怒”地说，“没踢过，难道就不能向往一下？宇生，你这发散性思维越来越不发散了。” 刘胜男笑着说，“龙总，您这是准备横推了？” 他点点头，“既然要进入，那就得横推。” 宇文星笑道，“这确实是横推的迹象。没人没团队，花钱买；没故事，花钱买。在街上，人家开着车正常行驶，你却突兀地开着坦克进来，横冲直撞的。” “不过这么一来，重世动漫会不会成为整个行业的公敌？” 他淡淡地说，“余经理去买《蓝精灵》，结果已经被米国买走了，他们还不是一样？只不过我们做得更加明显一些，步子跨得更快一些。”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在明处，没有任何违反律例。我们成功了，他们只能羡慕嫉妒恨。” 刘胜男提出一个问题，“龙总，按您以前说的品牌战略。动漫公司取名‘重世动漫’好像有些不合适，会让人觉得是冷冰冰的机器。” 龙建华摇摇头，“说到底，重世动漫是为重世的产品和重世的文化服务的。重世的动漫，就是要让重世的产品鲜活起来，为它们开路。” 正在看《足球小将》稿子的宇文星抬起头来，很难得地说了一声，“不错。我看龙生在这里面的logo植入就相当的好，不引起人家的反感，反而会产生潜移默化的作用。” 经过商议，最终决定花两亿美刀建立重世动漫公司，包括两个部门，漫画部和动画部。 对动漫公司的要求是：第一年可以不赚钱，第二年要保本，第三年要盈利。 动漫也是一个行业，是目前的高盈利行业，第三年还不盈利就说不过去了。 这点要求，已经是很宽松的了。 目前岛倭国绝大多数动漫工作室都是盈利的，投入两亿还做不到这一点，那就说明余新菲不合格，他龙建华看错了人。 第319章 一加一大于三 重世宣布投资两亿进入动漫行业，搅动了一潭浑水。 有人松气，有人迷茫，有人担忧。 担忧的人在想。 在重世历来的投资中，除了岛倭国的方便面计划投资一亿美刀外，其余建厂之初投资的不是几百万就是几千万，而且都是港币。 而这个动漫公司，首次投资就是一个亿的美刀。 一个做动漫的，要这么多资金干什么？ 按重世的官宣，已经在岛倭国购买了三个漫画工作室，一个动漫制作团队，漫画和动画也要在岛倭国进行。 这是准备离开香岛的预兆？ 不准备继续扩大工业产品品种了？ 迷茫的在想。 这个龙建华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先前还提出五项措施，怎么一下子就跨入动漫行业了？ 隔行如隔山，他不知道吗？ 可能不知道，因为他太年轻。 有些供应商和客户打电话来试探重世的动向，甚至有打给龙建华的。 得到的回应都是统一答案：这是公司发展的需要，现有产业还是要继续稳定发展的。 至于松气的，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收音机、录音机、电视机、石英钟？ 本来就已经竞争不过他们，人家的对手是岛倭国的那几家，目标客户群根本不一样。 随身听，只有他们独家生产，专利概不转让，甚至授权都不行。 电子表的产量小，人家只是为了培训新员工而用，并不指望赚多少利润。 机械设备，人家的专利产品，不可能交由外面的企业来做；能配套的，人家已经交给相关的厂子。 火腿肠，香岛独一家；方便面，也只挤垮了一家。 这些，好像都和他们没多大关联，为什么会松口气呢？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龙建华窜起太快，让他们精神上受到了压迫；他们衷心希望他这次投资失误，让他们能看一点热闹…… 龙建华没管外面的风风雨雨，他正和刘浩宇一起在研究研究院的建筑设计方案图。 他看着图纸问，“你想建个地下二层，拿一部分出来做格斗的训练场地？” “是的，龙总。我们现在有二十七个高手，在外面没有好的训练的地方，也不允许我们到外面去训练，不然会引发很多方面的注意，给公司带来负面影响。” “建个地下二层，虽然成本要高出三千万，但我觉得对公司安保工作的未来是很有作用的。” “既然公司申请枪械被拒，那我们只有加强训练敏锐度，做到更快更强。” 随后又嗫嚅道，“我还是想买一些枪支。只要隔音做得好，在地下二层训练，外面根本不知道。” “龙总，我觉得这有必要。重世越来越大，觊觎的组织或个人会越来越多。” “在香岛，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动用枪械。即使要动用，也不会把公司暴露出来。” 龙建华摇摇头，“你应该看到了，这下面是岩石。再往下挖一层，一个亿都拿不下来。再说，你们在研究院的地下二层训练，就不会有人盯上你们？” 指指南侧一处山窝，“这里要建一个研究所，你在这里想办法。” 刘浩宇眼睛移向他手指指着的位置，心中马上涌出惊喜。 现有的研究所位置已经全部选好，哪里还有研究所？ 这个位置，不就是自己想把安保部日常操练场建在那里的地方吗？ 龙建华没等刘浩宇激动起来，问他，“你们来香岛已经一个月了，还适应这里的生活节奏吗？” 刘浩宇点点头，“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到哪里都能很快适应。只是这一个月没场地训练，大家只能跑到山上去，不方便，也容易暴露，这方面有些不习惯。” 他点点头，“这一块没办法。你们尽快把训练场建起来，今后就好办一些。” “还有一个问题。今后你们把主要力量都放在这里，联系方面就要加强了，那套对讲系统应该好好利用起来……说到对讲系统，我还要问问我们自己的对讲系统研究进展如何了。” 找到余诺伟教授，他正和赵翰远院长在谈着什么。 看到他进来，赵翰远笑道，“龙生，我们两个恰好想去找你，没想到你过来了。这事，还是由余教授和你说说。” 余诺伟呵呵笑道，“龙教授，我们的电话机成功了，完全达到了你提出的要求。” 龙建华愣了一下，接着鼓掌笑道，“余教授，很厉害啊，这才三月二十六日，将将过了一个月，就把电话机试制出来了。这样的话，我们的工厂建设进度需要加快才行。” 余诺伟呵呵笑道，“你把框架都提出来了，如果我们这都做不到，只能说我们的水平太差。这可不是我说的，原话是前天柏东喜教授说的。” 赵翰远也笑道，“我们干科研的，最怕没方向。龙教授把框架提出来，我们的方向就明确了，做起事来就简单多了。” 龙建华也呵呵笑，“这是按订单研制。” 两人一听，连连点头。 “对，这是订单研制。研究工作中最简单的事情的。” 他哈哈一笑，“也不能这么说。我们现在想把光刻机提升到一微米，可就是做不到。” 余诺伟教授苦笑，“龙教授可不要提光刻机了，这段时间以来，文翰如教授他们的研究所可是干劲十足，说这次的目标不再是一微米，而是三百六十五纳米，世界的最前沿。” 龙建华呆了呆。 几天不见，他们就这么狂了？ 赵翰远笑道，“他们不是去水木大学交流了吗？得到了很大的启发，经过一周的头脑风暴，把以前的方案进行了再次修订，直接把目标瞄准三百六十五纳米。” 他搓搓脸，“这还真是一加一大于三。我弄不清，简单的交流一会，效果会有这么明显吗？” “也许。不是有个协同效应吗，他们这个应该就是。” 他有些不好受。 筠研可是在那个项目组里帮忙的，这么一弄，可是把他们的某些想法剽窃了。 不但剽窃了他们的创意，还比他们的三个微米的目标更先进。 好像，这不应该算是剽窃…… 第320章 有备无患 听到把目标定在三百六十五纳米的消息，确实让龙建华呆滞那么几秒。 这个消息确实太震撼了，当前世界的最先进水平。 一群菜鸟，短短半年，就可以把目标定的这么高大上？ 如果能达到这样的水平，他可以肯定，今后不会有现在尚未成立的艾斯莫尔什么事。 别的不知道，技术节点他还是知道的。 按照他们的说法，如果告诉了他们节点，还不能把研究做出来的话，那就是太没水平了。 电话机研制出来，是一个好消息；把光刻机定在这样的水平，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两个好消息同时出现，龙建华高兴了好一会。 这就是科研的力量，这就是有研究院的好处。 至于对讲机，比这两个都要简单，且市面上已经有售，耗费的时间会更短，余诺伟教授也是这么向他保证的。 来到研究院中第三大所——芯片设备研究所，文翰如教授刚刚从学校赶来。 看到龙建华，他哈哈笑道，“龙教授，这次我们准备来一波大的，直接奔向三百六十五纳米。” 龙建华呵呵一笑，“那就祝贺文教授早日成功。” “文教授，听说这次交流，你们收获很大？” 文翰如挥挥手，“那是。人家的水平很强，我们学到了不少。不过，他们也从我们这里获得了不少的经验。” “我们发现，即使他们研究成功了，整套光刻机也达不到他们预料的效果。” “我们可以满世界购买元器件，而他们不能。” 龙建华点点头。 这个，他是知道的。 方便面和技术都不能卖过去的，能买到什么？ 不由得好奇地问，“文教授，我们这次在那个方面会有重大突破？” 他内心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自他带着团队进入研究院，一直没过问过他们的研究进度，更不知道他们的侧重点在哪里。 因为他只是抱着千斤买马骨的态度，并没对他们抱很大的希望；这么多研究所中，对他们是放羊最严重的。 文教授心头正高兴，带着他来到一间大实验室，指着那个大家伙说，“我们已经把框架搭建起来了。” “这是曝光光学系统，由数十块锅底大的镜片串联组成光学零件，精度可以控制在几十个纳米以内。从米国买进来的，世界上独有他们能生产。” “里面那些是激光光源，米国和岛倭国有产，我们买的是米国的。” “中间那一块是浸液系统，米国有，岛倭国也有，我们的同样是来自于米国。” “我们自己研究的是工件台，水木大学研究的也是工件台。通过和他们的教授们交流，我们发现了自己的缺陷，回来经过内部讨论，觉得可以直奔世界最佳水平——三百六十五纳米。” 看到文教授兴奋的样子，龙建华也笑眯眯配合着，听着他一一介绍。 越听，他越忧心忡忡。 光刻机怎么研究他不知道，但知道技术节点啊。 一0年前，国内就研究出了分辨率在一百纳米以下的光刻机，可就是因为没有掌握光源，在人家默契地断供之下，一切都成摆设。 待他介绍完后，他很小心地措辞。 “文教授，在香岛，有没有在其余三个方面有兴趣或有研究的团队？” 文教授惊讶地看了他一会，“龙教授，你想把整套系统都研究出来？” 龙建华对他马上察觉自己的心思很惊讶，到了这个层次，果然都不是盖的，闻弦而知雅意。 “文教授，我是这么认为的。技术研究并不一定就要局限于某种方式，他们的光源、他们的曝光系统、他们的激光光源，是不是还有别的方式？” “如果我们能研究出更先进的方式更好，如果没有别的思路，把他们的进一步提升，也是很好的研究方向啊。” 他可是记得，艾斯莫尔在兼并了米国一些企业后，后来为技术升级而组建联盟时，在米国的压力下，岛倭国就被排除在外。 能这样对待小弟的，对香岛的企业，那就更有可能了。 刀把，一定要抓在自己手里。 现在大家基本在同一起跑线上，时间还来得及；再过几年，待八四年艾斯莫尔成立，有关芯片的设备技术就会突飞猛进。 以致到后来，艾斯莫尔的一个总裁很明确地说，“即使把技术告诉你们，你们也生产不出。” 因为光刻机有十万个元件，都是相当先进的，代表着各个方面最先进的技术。 他要做的，就是从现在开始进行研究，不落后于现在的岛倭国技术；不说外卖，起码要保证自己企业的需求。 有自己和岛倭国竞争，艾斯莫尔今后就不会有出头之日，将一个未来的世界级巨头扼杀在摇篮之中。 文翰如定定地看了他一会，“说实在的，龙教授，你的想法有点大。这些光刻机厂家，没一家是自己全部生产所有关键设备的。” 龙建华心中叹道，“现在没有，今后就有了。到时候，除了岛倭国妮糠就是艾斯莫尔，再无其它。而且，面对欧美的后起之秀艾斯莫尔，老牌的妮糠将节节败退，只能固守本土了。” 他沉吟了一下说，“文教授，我是要做到有备无患。” “你也经历过了，在买这些系统的时候，主要是时间把握得很好，恰好有企业取消订单，要不你也不可能这么快买到这些；即使买到，也被审查了近两个月。”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当工件台达到或超过他们的水平，他们不卖我们其它系统，到时候该怎么办？” 文教授看他这么说，想了很久才抬头，“龙教授，你这是有备无患，我被你说服了。” “既然你想什么都自己做，那我们就全部研究。香岛华文大学的力量不够，我就去香岛大学找人。不说全部研究出来，至少还要研究一两样出来。” “我想，只要我们有两三样不比他们差，想来也不会来掐我们，毕竟是同一条战壕里的。” 龙建华点点头，同意他前面的想法，却不赞同他后面的观点。 能把他说服到这一步，已经算是成功。 和科学家打交道，比管理企业要难多了。 第321章 人生目标 三月二十九日，彩管公司总经理年法天三人带着中方一行十七人乘火车来到香岛，宇文星带人将他们接回，龙建华出面接待。 这个，他必须接待，因为是会洲一把手带队，组成成员除了彩管公司董事长，其余都是各部门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有两个是省里的、一个是部里的。 在来到会议室后，赵惠仪对公司的情况做了一个简单介绍。 听完介绍，一众人很久还没从震惊中醒来。 一把手咳嗽一声，清清嗓子，“龙总，听完贵公司的情况，对能和贵公司合作，我们感到很荣幸。” “以前，我们知道贵公司有实力，但没想到实力这么强大。尤其是这两个月发展这么快，令我本人尤为惊讶。” 龙建华呵呵笑道，“时机好，我们就要抓住，做企业，不就是要赚钱吗？” 一把手摆摆手，“赚钱，大家都想赚，可能做到龙总这个份上的，即使在香岛，我估计也不多……我们接下来到你们的工厂去看看？” 龙建华指指外面，“现在已经五点多了，我认为还是先洗漱一下，吃过晚餐后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上午再去不迟。” 他摇摇头，“龙总，我们的时间很紧，明天就要回去。趁现在天还亮，我们去看看。” 龙建华内心惊讶。 这样的参观团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今天下午到的，明天可是上午的火车，那就意味着只有今晚和明天早晨的时间，时间安排得这样紧凑？ 佩服！ 既然客人有要求，主人就要满足。 他带着他们一行到钟表公司、电子公司、机械公司、方便面公司、火腿肠公司、电视机逐一参观，然后又带他们到已经开工的办公楼、机械公司新址转了一圈。 这次，不是龙建华自己开车，而是安保部的人开。 一把手和龙建华以及部里的那位处长同坐一辆车，龙建华坐在副驾驶，他们两个坐后排。 在回来的路上，一把手问，“龙总，我看你们那个方便面厂里面的工人捂得那么严实，地面铮明瓦亮，有那个必要吗？” 龙建华转过头说，“很有必要的。如果不这么穿戴，就有可能把头发、头皮屑等掉入方便面里。头皮屑虽然看不见，头发却是看得见的。当消费者买到有头发的方便面，人家肯定不会愿意。” “地面干净，也是为了不让粉尘进入方便面里。对吃的东西，我一贯是要严格控制环境的。” “打个不恰当的比如。在吃饭的时候，如果有饭粒掉在桌上，我可能会夹起来吃了；但是我们的方便面一旦掉在地上，我就不允许将其捡起来进行包装再卖给消费者。” “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这是一个习惯。掉在地上的方便面可以捡起来卖给消费者，那么有头发的也可以卖，发展到有别的异物的也可以卖。” “长此以往，根本就谈不上质量管理，我们的企业有只能倒闭。” 部里那个处长略有所思，“你这么做就是为了形成一个良好的习惯？” 他点点头，“先是养成良好的习惯，然后习惯成自然，最后变成一种素养。” “其实，我是这么想的，假如我买一包方便面，里面有头发，那我的心情会是怎样？” “肯定心里不痛快。要找这家厂子的麻烦，今后也不会再买这家厂子的东西。” 那个处长忽然说，“龙总，长城电风扇厂有一批电风扇被香岛越洋贸易退货并索赔，您知道这回事吗？” 对这桩事情，龙建华没必要装聋作哑，他点点头，“这事我知道，就是质量原因。” “龙总，索赔十万美刀，是不是有点多？” 他呵呵笑道，“要是我去处理，不会少于三十万。一家企业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信誉，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做外贸，不是这么做的。在家里称王称霸有人惯着，到外面就是真刀真枪真功夫，没人会惯着你。”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的方便面设备卖到了三大洲，除了易损件和操作事故带来的质量问题，其余的问题我要保修三年。石英钟也是一样。” “到目前为止，我们的任何一个产品都没出现过质量问题。即使我们的供应商，也不会心存侥幸，把不合格的产品发给我们。” 一把手问，“龙总，我看彩管公司也有采用你们公司的质量管理体系的倾向，会不会增加成本？” 他摇摇头，“不是倾向，而是一定。从某种意义上说，也许是增加了成本。但事实上，不会增加成本，反而会降低成本。” “我们的质量管理体系，是控制生产过程的细节，把每一个工序的质量控制住，而不是到最后通过检验判定合格不合格。” “假如只有通过检验判定不合格，那不合格品已经产生，损失更大。” 一把手又问，“那种泵车是你们公司生产的，为什么不卖向国内？” 龙建华呵呵一笑，“我估计内地没哪家企业愿意买。那玩意实在太贵，一百五十多万美刀。” 处长拍拍胸脯，“这个，我回去推荐推荐。效率高，又节省人力，这样的好设备，再贵也要买。” 他淡淡一笑，“那就感谢处长了。现在，我们已经接到三个订单，总共七辆；香岛三辆，兴家陂两辆、奥利亚两辆。” “尽管放心，质量还是信得过的。再说，我们的发动机是湖湘产的，大家应该知道，他们的质量与性能，比外国的还要好一些。” 一把手沉默了很久，问道，“龙总，我问你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你觉得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他哈哈一笑，“赚钱！” “可是你已经有足够多的钱了，几亿几亿的投资。不投资拿来生活，几辈子都花不完。” 他摇摇头，“赚钱是我感觉最快乐的事。如果没赚钱的机会，我就不会快乐了。” “再说，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亿根本不算什么。香岛有的是，岛倭国、米国更有的是。” 第322章 做企业如同下棋 三十日早晨，龙建华等和会洲参观团一行吃完早餐，又进行了更深一步合作可能性的探讨。 对于龙建华而言，能北上建厂，这是他很希望的。 内地这么多人，是一个潜力巨大的市场，今后会大到谁都无法忽视。 他提出，如果国家允许，他将在第一大特区建立研究院，也会设立更多的企业，但相关限制要放宽。 从骨子里，他希望自己的企业都由自己控股，管理起来更加容易理顺。 在科研的事情上，谁出钱谁受益是必须的，不然谁愿意去投钱做不讨好的事情？ 他的话，很快传入中枢，来到顶端。 小伟人听了汇报后说，“人家可以对我们搞禁运，今后我们也可以对人家搞禁运嘛。” …… 外界风云如何变化，龙建华是不管了。 除了看送来的财务报表和取暖油期货，周六晚上和筠研、菲菲打打电话，固定每两天去一趟研究院，其余时间都用于漫画故事编写。 十三天时间，他把《特种部队》、《海底小精灵》和《变形金刚》写完，一百五十三集的《龙珠》写到了二十集。 四月十五日下午五点半，他刚刚从研究院回到办公室，开始写《龙珠》第二十一集，赵惠仪打电话进来，“龙总，有位叫张晟的先生来找。” 他愣了愣。 什么情况，他不用上学吗？ 一个大学生，整天没事地到处瞎转悠啥？ 仿佛知道他所想，张晟待赵惠仪给他倒完茶离开后就说，“你说这是什么事？我好好地在学校读书，却要我来香岛陪你玩玩。” 龙建华笑道，“谁有这么大的权力，竟然能差遣正在教室上课的张大少？来就来了，电话也不打一个，东西也不带一点来。” 张晟淡淡地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要带什么东西？我这次可是做好准备了，要从你这里带一些干货回去的。” 他哈哈一笑，“电视机，石英钟，电子表，方便面，火腿肠，收音机，录音机，随身听，都是干货，我送你一卡车！” 没想到张晟认真地点点头，“你现在不是从别的国家进口猪肉吗？我供应你猪肉，换回你的这些产品。” 他呆了，过了好一会才说，“张大少真的准备做生意了？” 张晟嘴巴一撇，“凯子都在香岛办公司了，我还不想办法赚点钱，能被他瞧得起？” 对李正凯来香岛办贸易公司，龙建华是知道的。 有信息部在，这种事情能逃过他的耳目？ 他没想到的是，张晟竟然能想到这条门路，令他刮目相看啊。 很认真地说，“张少，说实话，我的这些产品，在内地的市场还非常有限，你赚不了多少钱。我倒是可以按同等的价格收购猪肉和面粉，这都是国内可以提供的。” “如果你愿意，我有很多零配件都是从外国进来的，只要国内有企业愿意生产，我可以把订单交给你。” “但首先要申明一点，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质量这一块还是要严格保证的。” “那个电风扇，我原本是想带他们一段时间，然后让他们自己去外面找市场；没想到，他们竟然给我来了那么一下子，弄得我们抓紧把客户的订单取消，很是狼狈了一阵子。” 张晟笑道，“你这家伙也真是狠，竟然要人家赔了十万美刀，弄得凯子那个亲戚都进去了。他来香岛办企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你。” “他现在见不着菲菲，刘家的态度也变得含糊不清了，亲戚被弄了进去……他的面子被你扫尽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这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每次对他都是敬而远之，退避不止舍。你看看，我都逃到香岛来了，结果他还要追过来。” 张晟脸色变得很郑重，“建华，我知道你对产品的要求很高。对你供应的产品，我们会按照你们的要求来。你们不是在供应商进行审核吗？我们也欢迎你们去审核。” “外面的企业有良好的操作习惯，我们的企业也有可取之处，你不要把一家风扇厂看成内地所有企业，要不然你也不会买那么多不锈钢和发动机。” 他很认真地看着他，“你还是一个学生，怎么保证能做到这一些？” 张晟竖起手指朝上指指，“我有尚方宝剑。说到底，还是你那次把电风扇狠狠地打了一下，让很多人认识到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做什么事，要按套路出牌。” 他摇摇头，“在质量方面，确实应该按套路出牌……” 张晟呵呵笑着打断他的话，“你和港英政府杠的那一把，就不是按套路出牌了。” 他义正辞严地说，“怎么能说是和他们杠呢，那是企业自己拥有的权力，必须争取。如果一切都任他们瞎搞，我这企业还做不做了？” 张晟摆摆手，“你那一步，很多人都看不懂。照相机、方便面和火腿肠并没卖向内地，完全可以遇到不通过再说，可你偏要在这个时候杠一下，引发八天的混乱。” “你说，你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苦笑，“张少，做企业犹如下棋，需要走一步看三步的。国家为什么要搞五年规划、中长期规划，一个道理。” “至于那次混乱，与我的言行举止毫无关系。我天天忙得屁滚尿流的，哪有时间去观察社会思想？这也不是我应该关心的范畴。” 张晟马上接话，“既然不是你应该关心的范畴，为什么在恳谈会上又提出振兴香岛经济、提高住房建设量和增加大学投入三项措施？” “他们特意把我留下来，我自然要讲几句了。”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我是企业家，赚钱是天性。不振兴经济，我到哪里去赚钱？没有高质量的大学生，重世哪有源源不断的人才补充？” “居者有其屋，是我一贯的观点。安居乐业，前提是安居，这也是中国的传统。要不然杜甫老先生也不会写下‘安得广夏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诗句。” ps：周末一爆，求各种求。15 第323章 真相 辩论，张晟自然辩不过龙建华。 可他们两个只是聊天，并不就什么具体问题进行辩论；以他们各自的身份，有没必要进行辩论。 聊了一会，他把张晟带回海豪园的房子，自己动手做饭招待他。 只有两个人，张晟不得不帮忙，坐在小凳子上，拿着刷子老老实实地刷贝类以及螺类的壳。 龙建华也在刷，刷虾类。 两人边刷边聊天。 “建华，你上次说的，上面已经松口。但有一点，如果今后出了世界级的成果，如果国家有需要，该禁运的还是要禁运。” 正在埋头苦刷的龙建华抬起头，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张晟笑笑，“不要这么看着我。你那点小心思，大家都知道。说是为了赚钱，其实是为了技术进步。不然你成立一个这么大的研究院干什么？” “你派过三波人到内地，谈的什么；想到内地建研究院，具体目的是什么，大家都明白。” “说实在的，国家也想什么都搞，但没钱，甚至比不上你一个人有钱。” “去内地研究，成果虽然是你的，但未经允许不能出国门，终究还是国家的。” “从锅里到碗里，从碗里到锅里，都是内部的事情。” 他定定神，“不会把碗里的倒进锅里，让我端着空碗在旁边干看？” 张晟摇摇头，“这点，你尽管放心，还不至于那么小气。” “你不是和菲菲说过吗？你拿出一千万，每个人只能分一分钱；每个人拿出一块钱，就会是十亿。这个道理，现在被越来越多的人接受。” 龙建华当即了然。 菲菲那次的“审问”不是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人给她施加了压力。 从张晟这话来看，应该是一种组织行为，是很残忍的行为。 为菲菲感到委屈，为这种行为感到愤怒。 刷皮皮虾的力量陡然加大，卾足和步足哗哗掉落。 张晟仿佛知道他的心思，笑道，“处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不过，刘家对你并不排斥。” “不让你们接触，也是为了保护你们，尤其是菲菲还没大学毕业的，不能带坏了头。” “至于你，也是一种保护，免得过早引起别人的注意，对你在香岛的环境没好处。” “你也不用对这样的方式产生什么抵触。市井百姓都会要出一些难题来考验对方，更何况这么漂亮、那么优秀的菲菲？” “她都能接受这一点，你为什么就会有这么大的怨气，把皮皮虾的腿都刷掉了；再用力一点，虾都要被你刷熟了。” 龙建华不好意思地一笑，缓缓深吸两口气，把心情平复下来。 淡淡地说，“我只是觉得这样对菲菲不公平。” 张晟呵呵笑了一会。 “哦，对了。你寄给菲菲的那些靡靡之音，在水木大学和北平大学已经流传开来，无论词曲还是唱歌的人，被视若神明。” “没想到我这次来，从机场到这里，到处都是那盒磁带里的歌。我就想不清，这些人是怎么想出这么好听的歌的？” 龙建华心中微笑。 看来菲菲还是帮他保守了秘密，没把自己泄露出去。 “张少，这盒磁带不止在香岛很流行，凡是有华裔的地方，都有了这盒磁带。据统计，现在已经销了一千万盒，还有五十万张黑胶唱片。” 就在今天上午，梁尚华来到公司，告诉他已经在菲菲的账户中存入千万美刀。 她的公司能收获千万美刀，前面还赚了千万港币，这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 这盒磁带火了，顺带把她自己的那盒磁带也带了一把，收获八百余万港币，对她而言又是一大奇迹，让她欣喜不已。 所以在进他办公室的时候，几乎就是跳着进来的，完全不像一个已经有了五岁孩子的母亲。 看到他不以为意的样子，他笑道，“这盒磁带，已经赚了两千多万美刀。” “多少？！” 张晟噌地站起。 正在刷的生蚝掉进水里，溅了他半裤腿水。 “你说一盒磁带就能赚两千多万美刀？美刀就这么好赚吗？” “好赚不好赚，人家的钱已经到手。这也是产品质量的问题，词和曲以及唱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人家就愿意掏钱购买。” 在这里，他不介意不具名地吹嘘一下，毕竟能吹嘘的场合太少了。 即使菲菲，他也不准备把这件事告诉她。 当初写信的时候，已经说明要把这盒磁带的收入给她的。 这么大的数目，不想吓着她。 等她今后知道自己有多少财产、能接受这不是一个大数目的时候，再把卡交给她。 “p，一盒磁带就能赚这么多美刀，我们国家去年才有多少？八个亿！” 龙建华这是第一次见张晟爆粗口，不由得笑道，“所以说，要生产别人所喜欢的，而不是自己认为别人会喜欢的。” 张晟拿着刷子重重地坐下，在水池里又抓出一个鲍鱼开始刷起来。 那个用力，比龙建华刚才刷皮皮虾更猛，刷子上的毛哗哗往下掉。 “嘿，嘿，嘿！张少，你再这么用力，等会没刷子可用了。” 张晟重重地呼出一口粗气，“妈蛋，这太不公平了！” “建华，我不相信你没有赚快钱的方法，告诉我一个，让我也赚点快钱。” 这个倒是可以有。 自己和宇文星在炒取暖油期货，不妨带他一把。 “张少，你能拿出多少美刀？” “我拿人民币到你这里换美刀，行不行？” 他摇摇头，“张少，你以为我的美刀都闲置在那里的？我自己都不够用。要你做这样的事，三亿两亿美刀，应该帮你预留了的？” “你这是在帮我做梦呢。” “千万？” “想都不要想！” “这个都不帮你准备，合着想空手套白狼？要知道，即使你想卖猪，至少也要四五个月以后？” “你先帮我卖风扇啊，多买发动机啊。” 龙建华苦笑，“风扇，我今后是不会再卖了的，这个需要你们自己去解决；不过，我可以安排把那些客户名的单给你们。” “至于发动机，就算六十万美刀一台，我一年也只能卖个三四十辆泵车，顶不了大用。” 人，最悲催的时候就是非常想买某件东西，口袋里却没钱，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张晟被磁带一事震撼，也迫不及待想赚钱，赚大钱。 可是，他没美刀。 龙建华何尝又有多余的美刀？地主家也没余粮。 别的事情也许还能帮忙，在这件事上，他没办法帮。 假如能帮，他自己家里还有一千多万人民币，他不会将其换成美刀，然后在取暖油、外汇市场上痛痛快快地杀进杀出？ “建华，你把方法告诉我，我回去向他们申请一些。” 龙建华摇摇头，“这个是不可能的。你有美刀，我们一起玩一会；你拿不来，那就只有我自己玩。说实话，这也是一种赌博，能赚多少，能赌多久，不好说。” “但如果你能拿来美刀，只要听我的，我保准你不会亏。” 张晟翻翻白眼，“我把美刀放在银行也不会亏。” 他笑道，“最安稳的方式就是放在银行……” 两个一人一瓶茅台，坐在灶旁，把一大锅混合清煮海鲜以及一个干煸豆角尽数解决…… 第324章 此时应该有庆祝 对于企业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效益。 七块地皮手续办好后，各块地皮的布局图也完成，重世就重金请了七个建筑公司开始同时动工。 到三月底，规划二十八层的重世办公大楼基础已经打好。 在这个过程中，重世卖出的三台泵车以及配套的砂浆搅拌设备起到了重大的作用，将原来的速度提升了不止一点半点。 同样的，“重世漫画”第一期也于三十日正式上市。 余新菲的办事能力很强，更愿意拼命。 自龙建华聘她为动漫公司经理后，她首先在公司内部招了三个人，然后在香岛招了十九个漫画画工和动漫制作人。 在听取龙建华关于《足球小将》和《三眼神童》所要表达的精髓后，带着团队马上飞往岛倭国。 在那里，他接手了购买的三个漫画工作室和那个动漫制作团队，把《三眼神童》交给动漫制作团队。 然后，带着画工马不停蹄地跑到大中小学发传单，招募画工，征集好的漫画故事…… 龙建华翻开余新菲送来的第一期“重世漫画”，第一篇就是他写的《足球小将》。 因还是想将其拍成一百二十八集，所以他在些故事的时候也写成一百二十八回。这第一期，刊载着第一回。 原本是岛倭国的，被他截胡了，变成了香岛的。 主线是以黎向前为中心的一群年轻有为的足球小将们的成长过程，以及他们最终在世界赛场上崭露头角的故事。 故事记录了黎向前、王利高、林金元等人从小到大的足球生涯，叙述了他们如何冲出香岛，迈向世界的经过。 看着龙建华笑眯眯地把漫画看完，坐在沙发上的余新菲有些着急地问，“龙总，您看着如何？” 他把漫画放在桌子上，笑呵呵地说，“我看着很好。” 确实很好，比他想象中的更生动。 随后话锋一转，“我们是成年人，我们说好不算，关键还是要我们的目标群体喜欢。” 余新菲脸露焦虑之色，但强自镇定。 “龙总，您的那些‘wow’‘peng’语气词，让那些画工都眼前一亮……” “龙生，我看这漫画得火！你那个《足球小将》，我都很期待第二回了。” 宇文星人还没进来，声音就已经飘了进来。 看到余新菲坐在里面，朝她竖起大拇指，“余经理，很不错，今天开张一定大卖。” 余新菲局促地笑了一下，“宇总，我现在的心在打鼓呢。坐在这里不敢动，等着龙总骂我一顿。” 龙建华撇撇嘴。 这名声也不知道怎么传出来的。 我何时骂过人了？ 宇文星摆摆手，“十万本岛倭国文，十万本英文，总共耗费才不到三十万美刀，龙总什么时候为了这点钱生气过？” “放心，龙总不但不会骂你，还会表扬你。在《足球小将》里，把重世的logo、方便面、火腿肠悄无声息地植入了。” 余新菲，…… 岛倭国拓客哟市，小学生阿部在课间跑出校外。 他十几天前向一本叫《重世漫画》的漫画社投了一部漫画，随后就收到电话说已经采用，放在第一期出版，也就是今天。 跑到书店，果然发现有《重世漫画》，拿起翻开，果然找到了自己漫画，高兴得花了九百八十岛倭元将其买下。 本来会有一本成品寄给他的，但他已经等不及了。 他已经收到了三万元稿费，不缺这点钱。 这本买来看，那本收藏起来。 边翻阅自己的作品，边小步快跑回学校。 还没进教室，就被人从旁边把漫画书一把抢走。 他跳腿就追，“嗨，岛田，我还没看完呢，快还给我！” “wow～oh～” 抢走他漫画书的岛田大叫一声，马上停下转身问他，“阿部，这是你刚买的？” “对，我刚刚买回来的，里面有我的漫画。” “是《足球小将》吗？” 阿部摇摇头，“不，是《冲天神》。” “wow～oh～peng～” 岛田把漫画书扔给他，急匆匆地朝校外跑去。 “《足球小将》，我喜欢！我现在去买一本！” 听到岛田的喊声，正在操场上玩耍的同学，有很多跟着朝校外跑去。 这种场景，不止发生在岛倭国，还发生在香岛和兴家陂…… 龙建华办公室内，他在写《龙珠》，宇文星在啧啧有声地看着《重世动漫》。 只有余新菲，她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停地绞着双手，来回拖动着双脚。 龙建华实在不愿意看到她那紧张的样子，抬起头说，“余经理，你要自信。既然觉得已经准备得很好，那就不会有问题的。回去。” 余新菲声音都有些打颤，“龙总，再等十分钟。要不，您先把我骂一顿？” 龙建华笑道，“你这个人也真是，哪有求人骂自己的？再说，你听谁说我喜欢骂人的？你现在都是经理级别的，这么患得患失，怎么行？” 余新菲带着哭腔说，“龙总，我都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没消息传来，看来是失败了。二十万本漫画，成本虽然只有三十来万美刀，但丢的是重世公司的面子；我们重世公司，可是从没出现过首秀失败的。” 他正欲开口，赵惠仪推门进来，激动地说，“恭喜龙总，恭喜余经理，我们的漫画一炮而红，大获全胜！” “岛倭国二百家书店，有九十八家已经售罄，其余最低七成；兴家陂二十家书店，九家售罄，其余不低于八成；香岛五十个书摊，四十二个售罄。这些数据，是两个小时的统计结果。” 指着余新菲，“wow～oh～～peng～” “真的？” 余新菲从沙发上跳起来。 看到赵惠仪笑眯眯地点头，她尖叫着跑过来拉了拉龙建华的手，“龙总，我们真的成功了！” 还没等他回应，她松开手，转身就抱着赵惠仪蹦跶起来。 眼泪唰唰地流。 太不容易了。 不到二十天，她充分展现出了一个女强人的风采。 征集作品，不分昼夜地审稿…… 分析市场，有目的性地投放…… 如果不是动漫公司的人看到她暴瘦而打电话回来，龙建华尚不知道她会如此卖命。 在严厉地召回她后，她还是停不下来，带人在香岛联系出售摊位，然后又到兴家陂联系书店，一直都没停过。 这一切，重世公司的人看在眼里，龙建华也看在眼里。 赵惠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新菲，祝贺你。” 宇文星愣了一下后，站起来喊道，“走，到外面去庆祝一下，我去拿香槟！” 龙建华也从桌子后面走出，拍拍余新菲的肩，“辛苦了，此时应该有庆祝。” 对龙建华，对重世，这都是值得庆祝的一次。 跨界成功！ 第325章 要做就做经典 动漫，对重世而言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即使龙建华截胡了人家的故事；在内心里，对能否成功是抱着怀疑态度的。 与实物产品主要看效用不同，动漫是从精神上满足目标群体，主要是青少年。 即使是已经得到验证的《足球小将》，故事是好故事，但画的的水平、画的风格、语言表述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是否能为目标群体接受，他其实一直是忐忑的。 虽然说不怕失败，豪赌一亿美刀；但每一次失败，都会给团队带来打击，最后有可能被打击得信心尽丧。 对龙建华而言，他不想出现那样的情况，因为余新菲确实是一个文化产业方面具有一定天赋的人，可不想让她没了自信。 这也是为什么在听到她暴瘦之后，严令她回到香岛的原因。 要让她放松一些。 香槟喷出，办公室内一片欢腾。 余新菲一直面带笑容抹着泪，拿着杯子和一个个人碰杯。 对一个个人过去的支持表示感谢。 到最后，办公室没有别的声音，只有“wow～oh～～peng～”。 都看完《足球小将》第一话了。 办公室庆祝完毕后，龙建华宣布，晚上进行一次会餐，各公司的主要领导都要来。 宣布完消息后，他笑眯眯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刘胜男拉着余新菲尾随而来。 “龙总，我发现余经理在做这个漫画的时候，把您讲的那些市场营销理论融入到骨子里去了。” “在二百所学校征集作品，每个学校选一两件好的，给人家二百来美刀，然后把第一批投放地点选在这二百所学校附近的书店。” “那些作品被采纳的漫画作者得知我们的漫画有售的时候，一定会去买来看看；一来有稿费，二来有好奇之心。” “加之您的《足球小将》确实很好看，所以才爆发出这么强大的购买力，使得《重世漫画》一炮而红。” “用四万多不到五万美刀的费用，不但收集到一些可能具有潜力的产品，还把销路一下子打通。” “龙总，余经理这个成功的案例，我可要总结一下，在培训销售人员的时候，我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经典。” 余新菲笑道，“我也就听了龙总给大家讲的几次课。在接手动漫的时候，我觉得我这个比刘总的要简单。” “漫画的目标群体很明显，就是青少年。这次之所以成功，主要是龙总提供的《足球小将》，大家都在‘wow～oh～～peng～’，那些小朋友就更加了。” “有了这个精彩开头，我相信就抓住了他们的心，今后会一直这么好卖，并且会越来越好卖。” 龙建华由衷地伸出大拇指，“余经理，你不要谦虚，过分的谦虚等于骄傲。” “我不是自夸，《足球小将》的故事确实不错。但是，有好的故事就一定受人家的欢迎吗？” “所以刘总说你有的步骤做得特别精准。每一句话都那么言简意赅，但又能让人明白；每一幅画都是那么传神，让我们这些很挑剔的人都没办法挑剔。” “如果说这两个方面是产品质量范畴的话，那你的稿件征集、画工招聘就是经典的广告投放。” “你在每个学校花了二百来美刀，培养了至少一个义务宣传员；不说他们的作品怎么样，就是带头买漫画，就给了我们最大的回报。” 刘胜男笑道，“龙总，要不，我请余经理给我们那些销售人员上上课？” 他摆摆手，“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不要来问我。” 对余新菲的领悟能力，龙建华是很惊讶的。 在她离开去岛倭国之前，他给她讲了一些东西，都是理论上的，算作是大道理。 结果她一到岛倭国，就弄出这一整套措施，令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必需承认，人的领悟能力，动手能力，真的是有天壤之别。 她太想做好了，太想用这个来证明自己。 也正因为花了这么大的经历，付出了这么大的努力，所以才在结果出来前显得焦躁不安。 看到她们两个在窃窃私语，他想了一下说，“余经理，漫画做到这一步，已经是大获全胜，回去后根据市场的需要，你自己决定加印多少。” “今后，这个漫画质量不能下降，不然会让口碑流失的。同时，要注意受众的口味变化，及时进行风格微调。” “至于动画片，也要精益求精，不能粗制滥造。” “现在做动画片，不光只是做动画片，还肩负着培养我们自己人的责任；我们首先要培养他们严谨的作风，精益求精的态度。” “香岛现在的动漫业很不发达，他们今后会开香岛动漫制作的先河，所以一定要慎重。” “给你一个目标，既然漫画已经做成经典，那么动画片也要做成经典。” 她脆脆地回应一声，“龙总，我努力完成任务，要做就做经典。” 呃～ 这句话好像有毛病… 好像又没毛病… 余新菲离开后，刘胜男叹了一声，“龙总，我真的没想到余经理有这么强大的能力。要是早知道这样，我一定要请求您安排她帮我负责美洲大区的。” 他笑道，“美洲大区，业绩可能会更上一层楼，但对集团整体而言，作用不一定有动漫公司这么大。” “不要小看动漫，今后可能是集团利润的前几名；至于广告效应带来的影响，对我们的产品销售，作用是不可估量的。” 经理及往上级别的这一代，动漫的影响程度会很低，但二十到三十岁这个年龄段的，多少会有影响；至于二十岁一下的，影响就更大了。 在未来，这是一个先入为主的印象。 就如某些青年，他们言必称某种可乐。 据专家研究发现，只要把他们的眼睛蒙上品尝，他们根本分不出来哪种是哪个品牌。 这就是某一品牌的可乐已经在他们内心深处扎下了根，形成了潜意识。 去买可乐时，面对琳琅满目的众多可乐品牌，他们会径直选取目标品牌，根本不要花时间去考虑。 第326章 本与末 张晟很快又来到香岛，这次可是有备而来的，带来了一千五百万美刀。 “不错啊，张少，竟然带着这么大一笔巨资南下，他们就不怕你亏了？” 得知这个金额，龙建华哂笑他。 张晟苦着脸说，“建华，不要用这种口气说话。你知道的，我们的美刀还没你多。摊子这么大，到处撒一点就没有了。这一点还是我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张少，这笔钱是借给你自己用的，还是最终收获要归国家？” 张晟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这很重要吗？” 他连忙摇头，“这不重要，我只是想问一下。” 张晟嘿嘿笑道，“借一千五，还三千，多余的对半分。” “为了赚钱，你学都不上了，特意跑来这里，成本也不低。” 张晟哈哈笑道，“我跟你说，我来就是为了学习的。学经济管理的，这里有大量的书籍，我还可以去香岛大学和香岛华文大学去蹭课。” 他嘿嘿一笑，“这么说来，你要成为我的学生了。上课的时候可要认真点，不准思想开小差。” 张晟呆呆地看了他两秒，“我是蹭课的，又不去管理学院，凭什么当我的老师？” “从我被聘为教授开始，在校的学生见了我，都应该喊我老师。张少，你不要觉得亏，在这两所学校里，我还是很受欢迎的。” 张晟郁闷地挥挥手，“在学校是老师，在家里是朋友。比我小的老师，怎么想都不对劲。” 他已经决定，今后一段时间就住在海豪园，不到外面找宾馆了。 龙建华也是无所谓，家里多一个人，人气就要多一分。 “建华，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准备怎么赚快钱？放心，我谁也不会告诉，即使是我家老爷子。” “张少，你知道米国的取暖油期货吗？” 看到他一脸懵，把取暖油期货是怎么回事给他讲解一遍。 他狠狠地搓了一会脸，“建华，你这个真是赌博。既然会有涨有跌，你怎么知道一定能赚钱？” “看不见，摸不着的，赚与亏，赚多少亏多少，还不是由人家说了算？” 不说是他，就是宇文星开始也是这副表情，这种担忧。 他摇摇头，“你要授权，他们才能处理，怎么会是他们说了算？除非爆仓，人家会强制平仓，否则是不会有问题的。” “建华，你现在是买涨还是买跌？” “买涨。” “你怎么知道它会涨？” “张少，这个是和石油供应量挂钩的。石油的产量在那里，中东的局势在那里，世界上的用量在那里，要根据这个进行综合判断。” 张晟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建华，你什么时候对这个有研究了？” 他苦笑，“为了赚钱，难道不应该研究一下这些吗？” 张晟木然地点头。 你是大老板，你是大教授，你说的都有理。 在建议他看些什么书和资料后，龙建华上班去了，留着他自己在家。 下午下班回来时，张晟一脸成竹在胸，“建华，我觉得可以小试牛刀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好啊。祝贺你，从今天开始，你要过上忐忑人生。” 晚上九点，龙建华把操作流程告诉张晟后，然后写了一会漫画故事，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晨六点，他准时起床，看到张晟顶着两个大熊猫眼在客厅走来走去。 “建华，我今天赚了三百万，美刀诶。” 随后又郁闷地说，“最高的时候赚了六百万，可惜我想多赚一点，没有卖，结果收盘的时候只赚了三百万。” 他笑道，“你想卖也卖不了，又不是t+0的……你这是一夜没睡？” “哪里睡得着?一千多万美刀扔进去，不是一个小数目。你投入的应该不少，就这么安心睡觉？” 这是一个必须的过程，尤其是有任务压力的时候。 宇文星当初也这样过了一个礼拜。 “张少，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直盯着，或者打电话问，你就能保证能赚？” 他摇摇头。 “既然不能，为什么不好好地睡觉？” 他嘟噜道，“你是九牛一毛，我是最大身家，不能这么想。” 龙建华哈哈笑道，“这与身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的美刀是美刀，我的美刀也是美刀。既然已经买了，那就只能看市场怎么波动，我们决定不了。” “既然如此，就不如安心睡觉。像你这样，美刀没赚多少，人却已经垮了。” 他拍拍脑袋，“确实，我的心态不对。不就是一千多万美刀吗？先跟你出去跑步，吃完早餐回来睡觉！” 龙建华对他能及时调整心态感到赞赏。 出身的层次不一样，心里素质就不一样。 心里素质可以培养，只是他们这些人培养得更早一些。 四月十一日晚，龙建华开始操作，把手中的合约兑现，账面多了两亿九千万美刀；这笔进账中，有四千多万是菲菲的。 这三个星期来，他买的价格很精准，导致回报率比以前更高，每次都达到百分之五十。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两周操作一次，自不能出行后，改为一周一次。 张晟在操作完后，仰天咆哮几声，跑到酒柜里拿出一瓶茅台挥舞，“建华，为了庆祝我赚了人生第一个八百二十万，我们喝一瓶！” 他投入近一千五百万，三天时间就赚了这个数，回报比龙建华的还高。 他进入的时机一般，但卖出的点把握得很准，在最高位卖出的。 两人喝着茅台，吃着爆炒小海贝。 张晟瞪着眼睛问道，“建华，这个比你办企业来的快？为什么不专门搞这个？我一千五百万，三天就能赚到八百万，多快？！” 他摇摇头，“企业是本，这个是末。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大张旗鼓搞这个吗？” “这个市场很大，但都是欧美操控的。万一人家发现我们，给我们来个围剿，我们将损失惨重。” “现在我们投入不多，跟着他们喝点汤，他们是不会在意的。他们要围剿，也要耗费海量的资金，还会把原油市场弄得一团糟；为了这么一点资金，不值当。” “你就说我们是牛虻呗。只能在牛身上吸点血。” 龙建华滞了一下。 牛虻，流氓？ 很形象，好像都有点…… 第327章 比在内地嚣张 张晟的适应能力很快。 第二次下单后的当晚，能强制自己在床上躺着，即使翻来翻去睡不着也不起来打电话；第二天晚上，他就美美地睡了一个晚上。 五天过去，他账面上美刀达到两千四百多万，并没什么特殊的激动，只是拉着龙建华再喝了一瓶酒。 四月二十一日，他要龙建华早早地把他送到机场，要回去看看了。 龙建华家里的书，都是英文版本，看不懂。 到两所大学旁听，不是英文就是粤语，更加听不懂。 他不想不懂，要回去强化。 龙建华要上班，不能陪他玩，他又是一个不喜欢逛街的主。 一个人呆在偌大的房子里，很没意思，便在他的各个厂子转了几天。 “建华，从今天开始，我就有规律地来香岛看你了。礼拜天来，礼拜一回去；礼拜五来，礼拜六回去。还可以到学校上三天课，多好！” “现在你有钱，多为民航做一些贡献也不错。” “这一趟的机票，你应该给我报销，帮你捎了漫画和礼物呢。” “那行。我那里的住宿每天八百，伙食费一千二，我们好好算一下。” “得得得，你赢了。这次回去，我要他们尽快把养猪场的事情定下来。你的办公楼都起来两层了，他们的养猪场地址竟然还定不下。妈蛋，想要赚钞票，就是这样的办事效率？” 刚到家还没来得及洗漱，他就被老爷子叫到高门大院内的一栋小别墅里。 他内心很激动。 这里，他知道是谁的办公地方。 “小家伙，那一千五百万亏完没得？” 刚进门，就被来了这么一句。 他呵呵一笑，“爷爷说什么呢，怎么会亏？小有收获。” “哦？收获多少了？” 他挠挠头，“这就不好说了。说实话，我就是跟着他在赌。至于赌什么，您老就别问了。他一直在赌，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两个老爷子缓缓扭头对视一眼，秘书也很凝重。 “他有多少资金？” “具体多少不清楚。但至少是我的二十倍。” “那个小家伙的本钱不少啊。在岛倭国投资辣么多，还有三个多亿在这里面赌……赌赢的钱拿来办工厂，这家伙很稳哟。” 张晟从包里拿出一本《重世漫画》递过去，“这是他三月底出版的漫画，每本定价五美刀，成本两美刀多一点，第一期卖了五百万本，据说还在加印。” “你想说啥子，直接说撒。” 他挠挠头，“我想说，他赚钱很容易。这一集漫画，重世公司就赚了一千多万美刀；每个月三期，他投入的两亿美刀很快就会赚回来。” “前段时间刘芷菲不是在听那盒磁带吗？那盒磁带现在已经赚了两千多万。” “你是说那盒磁带也是他的？” 张晟摇摇头，“应该不是，他没这样的部门或公司。” “那个家伙做事，就是在抢钱。说说你在那里呆的半个月，有啥子感受？” “感受太多了。那里的生活节奏比我们快很多，就拿他的办公楼来说。三月初拿到的地，三月下旬已经把地面平了；到昨天，地下两层和地面两层已经建好。” “按他的说法，在八月底前，二十八层的楼就要封顶，十月要搬入。” “这一点不算啥子。他有钱，有钱就好办事。” “他原本计划六月才投产电话机的，现在提前到了五月，是因为研究人员比计划提前一个月研究出来了；在七月，他计划投产对讲机系统。” “他买的发动机，已经有四台被装在泵车里卖了出去，两台香岛，两台兴家陂，接下来将是奥利亚和米国。” “风扇的事情，他说了啥子没得？” 张晟苦笑，“他做这个，主要是帮他婶婶，带一带风扇厂的；早就和她说过，明年不会再帮电风扇厂卖。今年这事的发生，只不过把事情提前进行。” “所以赵厂长在位的时候，一方面狠抓质量，另一方面也抽调了一些人学习外贸业务；后来，质量下降了，那些人也都走了。” 似乎发现自己说的跑题了，又强行掰回来，“他自己有那么多产品，不会再做风扇，不过可以把那些客户给我。” “还有，两位爷爷，养猪场到底什么时候能定下来啊。他每天都要买那么多猪肉，都是钱呢。” “你这娃子也是的，建猪场还不容易？现在是没那么多猪仔啊。” 张晟愣了愣。 这个，他还真不懂。 “你说，他的厂子就真的那么重视产品质量？” 张晟呵呵一笑，“只有比我讲的强，不会表现得比我讲的差。无论是机械厂还是钟表厂，虽然比较拥挤，但看起来就很舒服，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还有，他的机床发出的噪声，不知道比我们的要低多少；在里面讲话，正常的声音就可以听得见。” “至于方便面和火腿肠工厂，那就更不用说了，防护得严严实实的。” “如果可能，我建议您们两位派人过去走走看看。” “他就不怕我们把技术给学回来了？” 真神笑道，“怎么可能呢。人家划定了参观通道，我们只能在参观通道里走；再说，人家的机械设备大都是有专利的，即使生产，也不能卖到国外去。” “哦，对了。这家伙现在正在筹划一桩大事，想把岛倭国一个叫什么塘慕株式会社的老牌面食机械企业打垮，去年塘慕的年利润在两亿美刀。” “他现在都疯了。对方生产什么设备，他马上跟进；对方在哪里投标，他们的人也必定出现在那里，打得很胶着。” “按他的说法，坚持三年，花上五个亿，一定要把那家企业干垮。” “那家伙不是说要把蛋糕做大、共同发财的吗？怎么想着要把人家打垮了？” 张晟嘿嘿一笑，“他不止说了把蛋糕做大，还说了‘天下只有这么大，有我就没有他’。” 房间内传出连连的咳嗽声。 “据说塘慕采用不正当手段抢走了他七套方便面设备订单，所以他才怒了。” “那家伙，比在国内要嚣张很多哟…这样也好，有人出去打打，不能老是受人欺侮…他没说啥子时候回来建研究院？” 第328章 背锅者岛屋 出来混，早晚都是要挨刀的。 塘慕株式会社现在就被重世的刀子捅得很难受。 方便面生产设备，被重世压迫得喘不出来气。 虽然抢了七套订单，可仅仅是把人员工资和财务费用摊进去；设备折旧摊进去的话，只能是亏本。 虽然在努力攻关，可三个月的时间太短，哪能这么容易成功？ 重世也是疯了。 塘慕有的设备，他们也要生产，并且价格要便宜一成半以上。 这样的价格，塘慕能保本，所以也降价拼抢订单。 但方便面设备是明摆着亏损的，所以会社总体还是亏本的。 这一个月来，重世已经从他们的传统市场上抢走了七成订单，弄得他们的工作任务很不饱满。 如果接下来局面没有根本性改变，亏损还将继续下去，并且会越来越大。 会议室内，一干社长副社长济济一堂，都是老头子。 财务副社长蒜卜青树把数据情况汇报后说，“我们要解决目前的困境，只有三种办法。其一是加大产品销量，通过量的扩大把成本摊进去，争取多一些利润；” “第二种办法就是把价格重新恢复到原有水平，现在明显不可行；第三种就是推出新产品，把重世公司甩在身后，我们自己享受高利润。” 掌管研发的副社长课盐井根苦着脸摇头，“这个变化时间太快，我们根本就来不及。虽然以前一直在研发新产品，但重世推出的比我们的目标要高一大截，我们只能修改方案，重新出发。” 他停了一下，接着又说，“我听说重世公司的不锈钢是从北面大陆买的，价格相对而言比我们的低；从利润而不是民族情怀的角度，我们是不是可以从那里进口，也是一种降低成本的途径。” 负责采购的副社长理正算岛津摇摇头，“确实比我们的便宜一些，但加上码头倒运的费用，到现场还是一样的。” 一时间，会议室内无语。 作为一个老牌企业，又处在很注重管理进步的岛倭国，一般降低成本的手段是很谙熟的。 可现在他们遇到了对手，一个在技术上、成本控制上、产品质量上不亚于他们的对手，发现大麻烦来了。 蒜卜青树犹豫了一下，重新开口，“要不，我们只留研发机构在本土，把生产基地搬出去，或是香岛，或是中国大陆。” 主管生产的副社长沃亨甪（）里马上回应，“香岛可以，大陆不行，我们的机床不能运进那里。” “不错，把生产基地迁至香岛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到时候，只要技术能持平，我们之间就靠质量、成本和价格来竞争。鹿死谁手，尚不能知晓” “作为一家拥有二十年制造经验的知名企业，在客户心目的地位比他们会大很多。” 销售副社长鸠结德意壁苦涩地说，“做我们这个行业，广告和名气固然重要，但产品性能和价格才是决定因素。” “同样功能的产品比价格，同样价格的产品比功能、比供货速度，这就是我们要降低三成价格才能从他们手里抢来方便面订单的原因。” “如果没有好的产品，即使迁到香岛，我们的产品还是无法和他们抗衡。” 他的话，令会议室再度陷入沉寂。 他们不知道为何会凭空冒出来一个重世机械。 凭空冒出来就算了，还要闯入他们的固有领地，到里面横冲直撞。 原本以为只有方便面机械厉害，没想到其余配套设备也很厉害；只要没有专利保护的，他们竟然都能生产，且质量和他们的不相上下。 我大岛倭国的产品冲进米国，打进欧洲，扫倒一大片白皮肤高鼻梁；遇上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竟然让我们如此难受，这怎么能忍？ 可是，不能忍又能怎样？ 能做的不多。 该做的已经做了，效果全无。 社长相步初板阀抓抓头皮，又抓下十几根头发，“这个重世公司，还是我们当初小觑了。假如当初抱着一定要将其收购的决心，就不会存在这样的隐患。” “岛屋部时仁副社长，你的行为太没我们塘慕公司的风度，竟然只报价十亿岛倭币，当时也就是区区五百万美刀，你这不是存心把他们激怒吗？” “一个负责战略的副社长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觉得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岛屋部时仁马上站起来鞠了一躬，“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小看那个龙建华了！” 相步淡淡地说，“这件事，需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岛屋副社长，这个人选你最合适。” 岛屋脸色发白，一屁股重重地坐到椅子里。 怎么会这样？ 当时我只不过是小小的试探一下而已。 即使社里开出的五千万美刀，也收购不了人家啊。 看着眼神呆滞、满脸冷汗的岛屋，相步面无表情地说，“岛屋，你先出去，我们要接着商议事情。” 岛屋忽然站起来尖叫，“不能这么对我！我那只是口误。即便开价五千万，甚至一个亿，龙建华都不可能卖掉他的重世机械！” “塘慕竞争不过重世，是技术的问题，是成本的问题，与我没任何关系！在当时评估收购价格的时候，是你——相步社长坚持只开价五千万，还说香岛是小地方，他们应该要学会知足。” 他着急了。 相步说出这样的话，意味着他就要被解职，意味着他的生活质量要下降一大截。 他愤怒了。 这样的锅要他来背，他不想背。 相步盯着他狠狠地说，“岛屋，就是因为你那十亿岛倭币激怒了龙建华，才使得他铁心要和我们战斗下去。出去，不然我叫警卫了。” 岛屋干嚎一声，推开椅子，满脸灰败地缓缓走出会议室。 没人帮他说话。 需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的时候，而最合适的人，竟然是他。 没人目送他离开…… 相步咳嗽一声，“我提三种解决问题的办法，大家一起讨论一下。” “第一，加快研发速度，争取一个月内拿出新产品，尤其是方便面生产设备；” “第二，引入战略合作者，共同对抗重世的打压；” “第三，把生产基地迁入香岛，让我们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 第329章 幸福的烦恼 电话机研制成功，龙建华的计划被打乱。 如果按期在这个月研制成功，那么可以直接进入新的厂房生产，机械公司的有关设备也可以按部就班地生产。 结果在三月成功研究出来，芯片按计划在四月底生产出来后，新厂房却至少要到六月初才能使用。 他纠结了好一阵子，还是决定先土法上马。 租一间上千平方米的大仓库，制作一些简易的工作台，组成一条流水线。 车间虽然简陋，但工作程序还是一样的，锡焊、松香一样不能少。 巨大的轴流风机将锡焊、松香气味抽向室外。 即使如此，里面的气味还是很浓。 要是在劳动保护健全的时代，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在这样的环境下生产的。 在这个时候，他只能黑心一回。 在这里，可以对员工进行培训，培训他们的操作熟练程度，也培训一些操作规范。 经过近一个月的培训，在搬进新厂房前，他们就会符合熟练工人标准。 五月九日是生产电话机的第一天，龙建华、宇文星和刘胜男等人跟着第一台电话机的材料往前行，直到成品下线，检验合格。 待前面十部电话机全部检验合格后，龙建华安排赵惠仪接下来把公司所有电话都换了。 自己就生产电话，还使用别人的不合适。 宇文星抱着一台电话机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把新电话机换上去后，却不知道如何使用电话号码记忆功能、重拨功能、监听功能以及二十四种铃声等功能。 噔噔噔跑到龙建华办公室，却听到他那里在放着悦耳的音乐。 面带羞涩拿腔拿调地说，“龙生，告诉我怎么操作呗。” 他看着他的样子，听着他的声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阵恶寒。 “表情正经点，好好说话，你可是五岁孩子他爹；你不嫌恶心，我都嫌你恶心。” 宇文星嘿嘿一笑，“都是跟《重世漫画》里的角色学的。” 他不屑地说，“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刚劲有力的腔调不学，却学这个调调；宇生，希望你还能有救。” 宇文星嚷嚷，“抓紧的，我现在想听听这里面的二十四种铃声。” 他拿着那张说明书，“这里面不是写得清清楚楚吗？” 宇文星嘟噜，“有现成的人教，为什么要费那个脑子？” 他拿此人也是无语了…… 这里还没教会，刘胜男就苦着脸走进来。 “龙总，我们的生产能力要迅速扩大才行。不知道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了，结果大堆经销商找上门来，要求提货。” 龙建华愕然。 “怎么这么快就有人知道了？” “您不是说要把所有公司的电话都换了吗？我估计不是在途中被人看到了，就是有人打电话出去吹嘘了。” “这也太快了。现在的产能，想提也提不起啊。人员不熟练，条件也不具备。” 宇文星嘿嘿笑道，“有钱赚，却赚不着，真是烦恼啊。” 龙建华瞥了他一眼，“我们原本就没打算这时候卖，今后该赚的照样会赚到。要说烦恼，只能说是幸福的烦恼。” 刘胜男马上表示赞同，“确实。这款电话机无论款式还是功能，都是现在这些电话机远远不能比拟的，今后绝对会横扫整个电话机市场。” “只是这么一弄，免不了天天要受到人家的追货。我刚才在办公室，就有已经有人打电话过来，说可以马上打钱。” “我都不敢呆在办公室里了，只能跑到您这里来。一来找您解决问题，二来逃避那些电话，都是老客户了。” 他想了一会，“那就限量供应。今天估计产六千八百台，总量在这里，明天你就按这个放量；明天的产量要多一些，但多多少，目前还没数。” 不想搞饥饿营销，但形势逼得不得不搞。 这其实不算严格意义上的饥饿营销，因为生产能力摆在那里，产量根本就提不起来。 宇文星不满地说，“我现在都还不知道怎么用这些功能，外面的人却已经知道了，我拿台电话回家不会操作的话，面子往哪里搁？” 龙建华“嫌弃”地说，“文科生的动手能力普遍比理工科的要差，但也没差到你这样的地步。” “我都教你三遍了，竟然还学不会，回去把歆歆接来，我教她，保准她学一遍就会。” 刘胜男咯咯笑道，“宇总，不会这么差？你记律例条文是怎么记的，那么多呢。” 龙建华把宇文星推给刘胜男，“刘总，这个学生太笨，我教不了；你来教教，看换个老师能不能有所起色。” 宇文星嚷嚷，“我受打击了，不学了！” 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 不一会，拿着一本厚厚的律例条文走进来，嚣张地说，“来来来，你们两个先看三页，半个小时后背出来我听听。” 龙建华嘲讽道，“宇生，你大学四年，硕士三年，博士两年；九年时间，不就是背了这一本书吗？要我们两个半小时背三页，你好意思说出来？” 刘胜男哈哈大笑，花枝乱颤。 宇文星气得直翻白眼，拿着书连连拍打自己的额头。 赵惠仪推门进来，看到里面的场景，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抿嘴笑了起来。 这种情况，一定是宇总没说过龙总，被气的。 待刘胜男的笑声稍微轻一些的时候，赵惠仪才开口说，“龙总、刘总，有几个协会听说我们生产出新式电话机，想要购买一些。” 刘胜男的笑声戛然而止，“他们找不到我，竟然打到你这里来了。龙总，你说这事办的。” 宇文星拿着厚厚的律例文本走出去，嘴里哼哼，“刚才笑得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忧心。不看热闹了，走喽。” 赵惠仪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刘胜男无奈地说，“那就限量供应。只是早几天与迟几天的事。” 龙建华搓搓脸，“我们还忘了一件事。在上一期的漫画中，电话机已经植入；现在有电话机实物出现，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你更难过。” 刘胜男呆呆地看着他，嘴巴微张。 忘记还有这么一茬子事情了…… 第330章 意外的扩张 企业的运行过程，一直就是解决难题的过程；旧的难题解决，新的难题接着来，很多时候还是重叠的。 在这个年代还好，消费者的话语权很弱，企业生产什么，消费者就使用什么，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 所以很多这个时期的企业容易产生盲目自大的心里，导致很快被淘汰。 外部形势这样，企业内部却不能这么做，尤其是龙建华。 作为一个重生者，他必须引领时代发展的潮流，把很多事情想在别的企业前面，所以才有严格的质量控制手段，才有代表先进方向的技术，才有了简单的客户关系管理，才有了通过办动漫植入广告的步伐。 刘胜男经历短时间惊愕后，她提出了一个要求，“龙总，我们要把产量提升到每天出产十万部才行，不然可能会被人家抢占市场。” 他被这个数据震惊了，好一会才问，“市场容量到底有多大？” 刘胜男苦笑，“我试用了一下，这种电话机的质量比过往的要强很多，可以说产生了代沟。” “《重世漫画》每期销量在五千万份，电话机的量不会比这个更低，我估计在四千万到六千万部。” “现在全世界都在普及电话，估计这个数量会持续十来年。” “就算第一年卖出四千万，其余每年平均卖出五百万；连续十年，也是接近一亿部的量。” 这下，轮到他惊愕了。 他没想到刘胜男会想得如此乐观，更没想过这市场的容量会有如此之大。 他做电话，其实是为自己生产芯片打基础的，也为今后推出系列产品打基础，从未把这个作为一个会长期持有的产品。 按现在的出厂价，每台的纯利在三美刀，这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这笔钱必须要赚到！ 他搓搓脸，“你把李总、宇总和赵惠仪、吴惠如、黎焕新、朱旭阳叫过来。” 众人被刘胜男报出的数据惊得不要不要的。 这么大的数量，打死也供应不上来啊。 供应不上，意味着就要少赚很多钱，都是美刀。 心里很不甘。 齐刷刷地看着龙建华。 他也不想问他们的想法了，搓搓脸说，“说实话，我们从建厂到现在，一直都在马不停蹄地建厂，出新产品，对市场这一块考虑得很少。” “只是很简单地认为，只要产品好，符合消费者的欣赏水平，就一定能卖得出去。” “《重世动漫》出现连续加印，我都没往市场容量这方面想，可能大家也因为事情多，没往这方面想。” “这种做事的方式不可行。今后，我们要拿出一定的时间来总览全局，多关注一下宏观。” “如果不是刘总刚才讲的这个推测，我都没想到这电话机的市场容量会这么大，大得很吓人。” “虽然我们不可能把现有的每一台电话机都换掉，但能多卖一台就是多赚三美刀，这还是按现在每天生产一万台计算的。” “随着产能的扩大，成本会降低低，利润会更高。” “当然，我们不可能一直维持这么高的利润。但在竞争对手进入之前，我们要赚到足够的钱。” “刚才我想了一下，决定从两个方面扩大产能：” “第一个，找现有的电话机生产企业帮代工。这一块，李总负责寻找合适的企业，吴部长准备对代工企业人员进行质量管理培训；” “第二个，迅速扩大自有产能。现在香岛相对不缺人，也有足够的场地可以租用。找场地的事，朱经理负责；人员招聘和培训的事，赵经理负责。。” “第三个，收购或自建芯片生产企业。大家想想，哪里有合适的芯片企业收购；实在不行，那就只有我们自己建厂了。这么大的芯片需求量，这个钱不能让别人都赚了去。” “今天我的话需要保密，不能因此而让我们的芯片供应商造成恐慌，也不能因为我们要扩大芯片需求而造成损失。” 会议不到十五分钟，龙建华就宣布散会，要求大家回去各司其职。 介入芯片行业，这是他现在最不想的。 他想低调，不想过早暴露实力，更不想暴露野心。 所以研究院在研究光刻机的时候，他都没把技术节点告诉他们，让他们自由发挥，研究到什么程度就算什么程度。 现在有这么大量的电话机需要芯片，他不得不进入芯片制造业，逼着他进行一次意外的扩张。 现在的芯片制造相对比较简单，以岛倭国和米国发展最为繁荣。 在岛倭国，几乎每个财团都参与了这个行业，就可以想到这里面有多少资金。 不过，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因为自己需要大量的芯片。 富贵逼人，这必须得接受！ 把陈政英叫来，交给他一个任务：到岛倭国去寻找适合收购的芯片加工厂。 没想到他马上摇头，“龙总，你以前就要我关注这个行业，我们收集了这方面大量的信息。” “从资金实力看，没有一家是现在的我们能比拟的。芯片行业在岛倭国属于最热门的投资对象，没一家缺乏资金，都有至少一个财团站在后面支撑。” “在岛倭国，业内有一个一致的愿望：在这个行业上牢牢把握世界最先进技术，把欧美甩开五到十年。” 龙建华恍然大悟。 到后来米国为什么严令艾斯莫尔不带岛倭国玩，也就是因为他们现在产生了这种想法，让米国心存戒备。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在同源同种面前，异族排在后面；在自己的利益和同源同种的利益产生冲突时，自己的利益排在前面。 这是米国的逻辑。 其实，也应该是通行的逻辑。 买岛倭国的芯片厂行不通，他就只能自建新厂了。 恰好，港英政府有意向进行产业升级，鼓励企业进口新设备、新技术。 重世抓住这个机会，向全球芯片设备生产厂家发出设备采购清单。 参数要求不必多说，很严格的，都是当今的最高水平。 在交货期上，要求就更严了，五个月内必须到香岛港口。 第331章 打趴下 六月四日，重世通讯设备公司在新址挂牌，龙建华安排了一个简短的剪彩仪式，庆祝公司正式投入生产。 刘胜男把剪刀放进旁边礼仪小姐的盘子后，长长地吁了口气。 缓步走到龙建华旁边说，“龙总，这下我该轻松一些了。” 宇文星嘿嘿笑道，“刘总，我看你的发际线都上移了不少，可要注意，不能再往上移了哦。” 这家伙，竟然说起这个来，难道不知道这对没结婚的女士而言是不堪忍受的痛苦吗？ 不过。刘胜男好像真不在意，她缕缕鬓角，笑道，“到时候我植发，让龙总给我报账。” 龙建华很大度地挥挥手，“没问题！” 转头对旁边的朱旭阳说，“朱总，现在可以开足马力，能生产多少就生产多少了。如果还让刘总的发际线上移，今后植发的钱归你掏。” 他的话，引发刘胜男抿嘴笑，也让宇文星等人哈哈大笑。 龙总就是狡猾，把责任卸到通讯公司身上去了。 赵旭日拍拍胸脯说，“每天满产，没满产，由我来掏。” 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先把责任划分清楚再说。 电话机一出来，虽然在香岛找了一家代工企业，但他们无论怎样扩大生产能力，也只能年产三百万部。 这家代工厂是五月二十六号才谈成的，每部电话给他们零点八美刀的代工费，相当于每台五近块港币，也是一笔很不错的收入。 重世自己也拼命增加人手，扩大产能，但受限于场地的原因，每天也只能生产一万二千部，距离客户需求差了一大截。 这个工厂，每天设计能力为两万五千部，可以减缓她很大压力。 宇文星很郁闷，“电话机这么火爆，对讲机系统也研究了出来；这玩意不生产，好像有些说不过去。” 龙建华有点心力憔悴。 这个通讯公司，已经把周边十公里内的剩余劳动力都吸引过来了。上到五十岁的老头老太太，下到十八岁的小伙小姑娘。 如果再远一些，又要增加一笔交通补助，还不如再在别的地方建一个新厂。 几人准备上车离开的时候，陈政英快速走来，对龙建华小声说，“龙总，塘慕正在和一家欧洲公司谈判，准备接受对方的并购要求。据说，他们想到香岛来设立生产基地。” 我擦呢！ 这才打了多久，还不到半年？ 他们就受不了了？ 前世，塘慕好像也是被一家欧洲企业并购的，但那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情。 难道因为自己的反击，让这个进程加快了？ 这次不能让他们成功，要打就要打死！ 把宇文星、刘胜男叫到办公室，将陈政英汇报的消息讲给他们两个听。 宇文星哈哈大笑，“小样，竟敢在我们后面捅刀子，我们直接捅死你。龙生，千万不要让他们合并成功！” “到目前为止，其实我们损失不超过五千万美刀？能做这样的搅屎棍，把他们弄死，这感觉，还真不错。” 刘胜男呸了一声，“搅屎棍，多难听？按龙总的定义，应该是市场狙击者。” 宇文星连忙说，“对对对，是狙击者。wow～oh～～peng～塘慕就要倒下了！” 龙建华淡淡地说，“我现在要做的，是继续狙击塘慕，同时也要把我们的信心传达给那家欧洲企业；让他们不要来掺和，不然也会把他们拖下水。” “龙总，您的态度这么坚决？” “必须坚决。他们先是律师函吓唬我们，接着用不光彩的手段抢走我们的订单，后来又不惜亏本、坚决和我们抢市场。”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缓和余地，只有一家能存在，哪怕他们想寄生都不行，除非他们退出这个市场。” 宇文星拍拍手，“龙生这种狂妄，我喜欢！发律师函的时候，我们就想给他们一下子，结果他们主动前来鞠躬。” “后来还想花五千万美刀来买机械公司，这不是对我们的羞辱吗？” “想羞辱我们？我们就弄死他们！让他们早死早超生去。” 龙建华摆摆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继续打击塘慕，不给他们以喘息的机会；同时，又要如何把我们的态度向欧洲那家公司传达。” “他们兼并可以，塘慕的传统市场要让出来，否则连同他们一起打。” 搞市场建设很难，搞破坏是很容易的。 就如塘慕针对重世的方便面设备一样：性能达不到，我降三成价格；你卖不掉，我不挣钱。 所以重世立马报复：只要没有专利保护的，我马上投入这样的产品，质量上和你差不多，但就是比你低一成价格。 重世的价格比他们低一成，还会有半成以上的利润；塘慕就不行了，只能是亏本。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无论口碑多么重要，绝大多数工业客户还是注重价格的，因为这牵涉到他们的产品成本。 利用这个机会把塘慕干趴下，今后这一块市场就变成重世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只要适时推出新产品，利润还是回来的。 看到他们两个只是看着他，一副你是老板、你的主意一贯正确的神态，他扯了扯嘴角。 “刘总，你马上去岛倭国一趟，看能不能找到欧洲公司的谈判代表，把我们之间的恩怨告诉他们。把后果要讲清楚，至于如何去说，你自己把握。” “宇生，你也不能闲着。如果他们真的来香岛办厂，很多成本就和我们一样了；今后胜败的决定因素，一个是人，另一个是技术。” “技术方面，我暂时不会担心，因为我们有足够的储备。只要他们有进步，我们就会相应地提升，让他们永远只能跟在后面跑。” “这段时间，你要留意机械公司那边的人员状况；尤其是那些好手，可不能被他们挖空了。” 两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坚定地点点头。 对他的决策，他们已经经历过太多，尚未发现一个失败的。 相信这一次，重世会狠狠地把塘慕打趴下…… 第332章 现在和未来 张晟的底气越来越足。 以前没两毛钱，做事没底气；现在每五天，手中美刀就要增长两成到四成。 到六月九日，他手中的美刀金额达到五亿八千万。 在龙建华的建议下，他也只拿五亿到里面炒，借的一千五按约定还三千万回去，其余的全部买岛倭币；虽然现在已经涨至二百二十八，但还有百分之十的涨幅，也是一笔不少的美刀不是？ 他这次回去，就携带了三千万美刀的存折。 “建华，你再办企业的话，我来投一部分资？” 龙建华笑道，“你都有这么多美刀了，以为我会缺？” 其实，对于这些企业，除了方便面和火腿肠、电视机今后准备上市，其余的都不准备接受外来资金，包括上市。 上市的压力很大的，外来资金也是一样。 一是管理上的压力。信息要及时披露，利润要逐年上涨，不然股民就会用脚投票，甚至会被问候祖宗十八代。 很多上市公司管理层为了迎合股民、股东，不惜做出道德败坏、不符律例的事情，与这个有很大联系。 因为股价决定着他们的薪酬，决定着他们能不能第二年还在那个位置上。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控股权有可能旁落。 他接受不了控股权旁落。 今后这些公司，都将是科技含量很高的企业，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他转移话题道，“我说张少，你这今后就捆绑在一起了？你做什么都要分一半出去？” 张晟有些郁闷，半晌后才说，“弄个养猪场，到现在才两千八百头；看到你一个个产品这么红火，美刀哗哗地进，我都不想养猪了。” 龙建华笑道，“养猪也可以带动一方经济的。猪下水可以丰富老百姓的餐桌，一个养猪场可以吸收一些职工。不愁销路的事，等于就是在捡钱。” 他拍拍方向盘，“你现在有美刀了，可国家还很欠缺，需要脚踏实地。勿以利小而不为。” “你看看李正凯，人家在香岛倒腾了这么久，把国内的矿石卖了这么多，最终还没赚到五十万美刀。但人家还在狠命赚不是？” 张晟不屑地说，“他那人，也就这样了。自以为很聪明，算无遗策，结果只能在小圈子里混。” “建华，如果我想投资国内工业，你说那些方面可以投？” 他扭头看了他两眼，“你是为了现在赚钱还是为了长远？” “现在和长远有什么区别？” 他晃晃脑袋，“区别大了。现在的话，国内任何工业都可以投，保你赚个盆满钵满。长远的话，也有很多可选。你确定你能办厂？” “你这样的身份，好像不能带头办这样的事。你就安安心心地炒炒取暖油，等岛倭币升值后再赚一把。” 张晟狠狠地搓搓脸，“这么多钱在手，竟然不能和你一样使用，真是不甘心。” “你说现在任何行业都可以投，为什么这么说？” 他呵呵一笑，“现在不是改革开放了吗？生产力水平提升了，老百姓手头的钱就会多；钱拿来干什么，不就是拿来花的？” “十亿人，你想想购买力会有多大？打个不恰当的比如，如果青藏高原的土很美味，青藏高原都不会存在，印度洋的暖湿气流直接作用到西部那些沙漠，让沙漠变成绿洲。” 张晟听后哈哈大笑。 在搓一会脸后问道，“你不是想回国内建研究院的吗？为何一直没动静？” 他苦笑道，“我哪有这么多时间去扯皮啊。你看看我的时间安排就知道，很忙的，以半个小时为单位，都提前安排好了。” “赵翰远教授是院长不假，人家也有科研任务的。整天跑那些事，结果又不令人满意，他的热情也降低了不少。” “张少，你在香岛也看到了。在这里做事很爽快，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早点给句话。他们有时间慢慢熬，我们的时间可是金钱，耗不起。” “科研工作者，不搞科研怎么叫科研工作者？你不提供钱，人家怎么搞科研？不懂科研的，为什么要到处插手？” “科研的事情，需要科研人员来把握，专业的事要由专业的人去做。你不能给科研的项目与经费，又不知道科技发展的方向，还是让科研人员自己去决定。” “我跟你说，这种时间长了，今后有很多会离开的，人家没必要在那里耗费宝贵的光阴。” “现在，重世研究院也算是小有名气，不但香岛出去的人很多都回来了，还有岛倭国、欧美、阿三、北极熊也有不少过来；虽然很多都没什么名气，但研究的时间长了，总会出一些成果不是？” “每个礼拜都要赚那么多美刀，不就是用在这个上面的吗？” “我现在还是资金不足，不能保证持久，不然我早就到米国到欧洲买科研团队去了。” 通过买马骨的效应，他现在已经开始享受其成果。 这三个月，前来投奔的科学家达到三百多人，使得总人数达到了七百多人。 如果说先前的分工比较粗放的话，现在比较细化了。 譬如芯片制造的十六种主要设备，都有人在研究；原先只有文翰如团队研究光刻机工作台的，现在光刻机其余三套系统被三个团队承担了。 张晟知道，龙建华不过发发牢骚而已，也不以为意。 “你明天要去彩管公司看投产？” 看到他点点头，笑道，“早知如此，明天和你一块去那里看看就好。” 他不屑地说，“你都迫不及待要回家报喜去了，那有空管我投产不投产？” 张晟确实迫不及待地想回家了…… 到家后，看到老爷子不在，他开车直奔老爷子的办公室，把三千万的存折放在老爷子桌子上。 看到上面的数字，老爷子取下老花镜，带着些许的激动问，“这么多，不干了？” 他嘿嘿一笑，“这点连零头都不算。我买了两亿五千多万美刀岛倭币。” 老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斥道，“不买人民币，买岛倭币干什么？” 他被吓得跳了起来，过了一会才平静下来。 抱怨道，“爷爷，我买岛倭币是为了赚美刀，与买人民币有什么关系？如果不相信我，这个星期六我拿两亿美刀给你们，我们的合作就此终止。” 老爷子呆滞一两秒后斥道，“你说多少？两亿美刀？你以为你抢了一个米国银行啊！” 没想到张晟还真点点头，“没抢，只是在搬他们的银行。” 老爷子定定地看着他，“你到底赚了多少？” 张晟摇摇头，“不好说。不过，两亿美刀还是能拿出来的。” “这么说来，你自己也有了两亿？” 看到张晟点头，老爷子呛了一下，咳嗽连连。 过来牵着他的手就往外走，“我们去给首长汇报一下。” 第333章 企业的责任 十日，龙建华一行还是和二月六日一样，造成六点从办公楼下出发，一路飞速前行，于八点半赶到罗湖桥。 这次过口岸后，没有遇到上次那么大型的欢迎场面，只有蔡克难和年法天等六个人迎接。 没寒暄几句，他们两个就上了龙建华的车，一路北行，奔向彩管公司。 看到龙建华关注着外面的情况，蔡克难笑问，“龙总感觉出来有变化吗？” 说实话，还真变化不大。 相比重世的七块地盘，这样的进展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作为现在地位的他来讲，不可能实话实说，很社会地来了一句，“变化很大，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 蔡克难呵呵笑道，“上次因为出差，所以没能来重世公司参观，实在是遗憾。听他们回来讲你是那么重视质量和安全，我都被震撼到了。龙总，你就是一个有良心的企业家。” 他笑道，“做企业，质量是第一位的；质量都保证不了，企业迟早会垮台。至于安全，那牵涉到人的性命，不能不重视。这个世界上什么最贵重？不外乎是人命。” “米国现在正大抓质量，就是因为他们大量的企业被高质量的岛倭国产品冲击得一塌糊涂；再不重视，他们就有可能真的被岛倭国买下了。” 在这个时候，腰包鼓胀的岛倭国人和企业一路买买买，甚至喊出“买下米国”的口号，把老米震惊得不要不要的。 看他略有尴尬的样子，他知道这个口号刚刚出来不久，国内应该还没多少人知道。 “蔡主任，感谢你一路来对彩管公司的支持，不然也不会如期投产。” 这句话解了他的困境，笑道，“应该的。你能到我们这里投资，创办国内第一家中外合资企业，是我们会洲的荣幸。” “蔡主任，那一家彩管厂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他们的进度就要慢多喽。引进别人的技术，需要一定的消化时间，价值很多东西尚不配套……不过，他们还是正在按计划进行。这次来参观的人中，他们厂就来了人。” 他讲到中间，似乎发觉不对，马上又强行扭转思路。 年法天接着说，“龙总，他们想买公司的模具和压机。” 龙建华心知他们会遇上难题的，果不其然遇上了。 这模具，不是掌握岛倭国人手里，就是掌握在捷毛尼国手里，他也是二0一0年才真正把这个弄透的；那个时候，因为都用上了液晶电视，这样的模具已经不值钱。 他淡淡一笑，“可以啊，来买就是，我们可以比同类企业的价格低一成。” 年法天犹豫了一下，却没继续开腔…… 彩管公司内外红旗招展，锣鼓掀天，龙建华的车队窗户都没摇下，一路来到广场旁。 待他下车时，一把手带着一大队人马朝他走来，哈哈笑道，“龙总，一路辛苦了。” 龙建华握着他的手淡淡地笑道，“领导们辛苦了。现在距离庆典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没有别的安排的话，我想先到现场去看看。” 他犹豫了一下，“行，我陪你去走走。” 龙建华摇摇头，“您忙您的，我和公司的人去看看就行。” 他笑道，“我以前也只看了大概，今天和你仔细看一遍。稍等两分钟。” 说完，对旁边的人说了几句，马上就有几个人来到他们身边。 这个彩管厂其实是从玻壳开始生产的，原材料是硅酸盐，已经有大堆硅酸盐原材料露天堆放在空地上。 这是他最不喜欢看到的场景，尘土飞扬，显得乱糟糟的。 之所以他不喜欢弄化工、冶炼等，就是看不得这样的场面，所谓的君子远庖厨。 皱着眉头对旁边的年法天说，“这样堆放不行。刮一阵风就要吹跑不少，需要采取一些防范措施，想办法防止扬尘；在这里工作的人，工作时间一定要戴口罩。” 一把手疑惑地问，“是怕吸入灰尘吗？没那么娇贵。” 他摇摇头，“日积月累，会得矽肺病的。我可不想他们在这里干几年活，最终却得上那种病，这是企业的责任。” 旁边一个人问，“龙总，矽肺病，哪个矽？” “石字旁边一个夕阳的夕。矽肺病是因为长期吸入硅石粉尘而引起肺广泛纤维化的一种病，主要表现为呼吸短促。” “这么说来，那些打石头的人也会得这样的病了？” 龙建华点点头，“时间一长，营养供不上的话，就容易得这种病。不但石头粉尘、硅酸盐粉尘，还有煤粉尘也是一样。” 他的话，引起周边人一阵嘶嘶。 现在还没开工，各个岗位上也没人，他只能问问每个岗位上人的防护措施怎么样，质量控制的关键点是什么。 他看似随意，实则问的都很精准，令生产副总经常出现卡壳，不得不拉上车间主任来回答。 当然，这并不显得他更比生产副总专业，但他知道彩电质量保证的一些关键控制点，也不算一个完全的外行。 在涂屏工序，他开玩笑说，“这道工序，防护不能比我们的方便面现场差，如果有头皮屑、头发丝进去，亮度、对比度、色纯和会聚等都会受到影响。” “再一点，我们使用的是旋转涂覆法，对旋转速度以及水分蒸发程度的把握要精益求精，荧光粉涂膜的厚度以及均匀性对光刻精细图形是至关重要的。” “之所以我要六月份投产，却只要求九月份满产，这里是一个很难找到最佳综合参数控制点的地方，希望你们在这里下大力气。” 沿着生产流程慢慢走一遍，除了对硅酸盐原料堆放地略有不满意外，其余地方还不错。 走出厂房，一把手笑道，“龙总，我怎么感觉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把他们这些车间主任考得大汗淋漓的。” 他呵呵一笑，“我们是生产电视机的，知道哪些地方会影响哪些质量，哪里会存在安全隐患，纸上谈兵而已。” 一把手摇头道，“纸上谈兵，那是夸夸其谈，你讲的都是干货。” 他社会一笑。 余光中看到有人在挥手，扭头一看，是张晟。 这厮，闲得没事干，竟然真的来了。 第334章 风险掌控 干什么都要树立典型，为的是给出一种态度，达到褒善惩恶并广而告之，为他人行动做参考。 远方彩色显像管工业有限公司投产仪式就被树立成了改革开放吸引外资的典型。 所来之人，不但有会洲的，有广粤省的，还有一些部委的，总共出场二百来人；加上彩管公司自己的人，广场上超过两千。 仪式由董事长周云能主持，在介绍一长溜名字及职位的时候，龙建华暗自惊讶，里面竟然三个副部，这个级别可是很高的了。 这次，各级领导的发言时间都很短，没有超过三分钟的，龙建华也一样。 随着周云能的一声“我宣布，远方彩色显像管工业有限公司生产试运行，开始！” 小型斗车的启动声响起，传送皮带开启…… 一行人从原料库开始参观…… 龙建华看到硅酸盐粉末扬起，虽然现场的两个操作人员佩戴了口罩，但还是不满意。 叫过年法天，“这里可以装一个水雾装置，把扬尘压下去。” 年法天连忙记录下来。 第一步其实就是玻璃制作，把粉末装的硅酸盐变为液态玻璃，然后变成固态产品，这固态产品就是用模具制作出来的玻壳。 刚刚开车，也没什么可看的，一行人沿着生产流程很快走一遍。 这次，龙建华只和旁边的人聊天，并没就生产线上的问题进行讲解；有彩管公司的人在，他就不当人师了。 年法天本来安排了中午饭的，但后来周云能给予了否定，说不应该浪费；所以在简单参观完生产线后，一个个地乘车离开。 张晟这时才从人群走来，问他，“现在没事了？” “我还想去食堂和宿舍看看。” “那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他们还敢乱搞？走，我们去聊聊，顺便吃个饭。” 龙建华疑惑地看着他，“昨天刚刚聊过，还有什么好聊的。周五不是要去香岛吗，一个晚上能聊到你没话可聊。” 他低声说，“走，我家老头要和你聊聊。你不要以为我没事做，总不甘心只懂那几句英语。” 这就没办法推脱了。 人家的老爸要见，那就只能去拜见了。 要司机跟着其余人去食堂吃饭后，他自己开车载着张晟前往会洲招待所。 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张晟的老头也是一个副部，精干得很，完全不是张晟那副佛系的模样。 他只参加了仪式，并没发言。 看到他们两人进来，他伸出手笑道，“一直听晟子说你如何如何厉害，今天听你的发言，感觉还真是厉害。” “怎么样，研究生毕业后，到部里来先当个处长？” 张晟翻翻白眼。 龙建华握握他的手说，“张部长说笑了。我这样的人，天生只喜欢赚钱，不知道也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 体制内，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去的。 他哈哈一笑，“你赚钱的本事确实有一套。才两个月，就把晟子弄成亿万富翁了，害得他现在学都不想上，只想学着你办企业。” 龙建华扭头看了张晟一眼，张晟无奈地摊摊手。 “这是他自己操作的，我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性而已。” 他有些严肃地问，“你们到底在做什么，会不会违反律例？会不会给你们今后的生活带来污点？” 龙建华摇摇头，“您尽管放心。虽然我们两个如同做贼，但不是真正的贼。这是正当生意，只是很多人还没想到而已。” “你能告诉我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吗？这钱赚得太多太快，我们都不稳心。” 张晟叫了一声，“爸，我们以前说好的，你们不过问这些事情。现在我已经把钱给了他们，要不我下周就和他们把账结清。” 听那语气，带着怨愤。 龙建华想了一下，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张部长，我们在炒米国的取暖油期货。” 他明显地呆了呆，“什么意思？” 张晟撇撇嘴，“你不知道，国内也没几个人知道。” “美国家庭依靠供暖油取暖，取暖油也是石油炼制出来的，所以它的价格与原油有直接的联系。” “为了方便交易，稳定价格，米国推出了期权交易、期权差价交易、炼油毛利期权交易以及平均价格期权交易，我们现在干的就是这个。” “其实，不止我们在炒……也不叫炒，就是低买高卖。” 他揉揉太阳穴，“这个确实不知道。既然这么赚钱，那我们把国家的外汇全部投进去炒，行不行？” 张晟看了一眼龙建华，不再吱声。 这个话题，对他而言是超纲了。 龙建华略微思索了一下，“张部长，我们这是在赌博。我们有一个风险掌控，不把所有钱都投入到里面，有两种原因。” “第一，今天不知道明天的油价，假如我们买涨，原油下跌，那就会亏损；第二，这个市场并不大，我推算过，不超过六百亿美刀，如果我们投入的金额大，有可能会引发人家的注意，进而围剿我们。” 不讲行不行，只把里面的厉害讲清楚，决定要由他们去做。 没想到他摆摆手，“你们放心，我也只是提一提，不会向无关人员讲。问这个，只是很好奇，晟子两个月就赚了这么多美刀，比国家都强。” 但接着他又问，“那你们怎么买岛倭币去了？” 龙建华笑道，“其实，这也是赌。我们的美刀没别的地方赚钱，赌它明年升值；到时候，把岛倭币换成美刀出来，我们就赚了。” “当然，如果明年继续贬值，我们就会亏，但可以卖掉，也可以继续持有赌它会涨。其实也是低买高卖，赌一个预期。” 他啧啧有声，“建华，我发现你的性格很独特。办企业时很稳，但赌性也非一般人可以比。” 龙建华笑道，“您是说我精神分裂，有神经病症状呗。” 他们父子同时哈哈大笑。 “建华，你不是想到内地建立研究院吗？怎么不见你有什么动静？” 龙建华苦笑，“也许是时机还没成熟。” 第335章 塘慕要来引发的 赌徒有一套理论，被称为赌徒谬论，其主要特点表现在始终相信自己的预期目标会到来。 他们从不向命运低头，当其期望没出现时，就会越战越勇，加倍下注，一直提高筹码，希望能一举赎回损失并加倍盈利。 塘慕株式会社现在就是这种表现。 刘胜男到岛倭国去了一趟，和欧洲那家公司的谈判负责人进行了一次会见。 一周后，他们从欧洲总部给塘慕打来电话，宣布不再谈并购事宜。 得知此消息后，塘慕高层怒发冲冠，经过一天一夜的讨论，决定实施相步初板阀社长的其余两步计划。 内部加快技术研发，不惜重金到科研院所以及国外购买技术产品。 把生产基地搬到香岛，越快越好。 会议进行完毕，社长副社长同时举起拳头大吼，“加油！消灭重世！” 其神情，透着倔强，露着愤懑。 社长指挥一帮人分兵两路，一路杀向米国，去买先进产品或技术；一路到本国购买产品和技术。 生产副社长和采购副社长带人飞抵香岛，考察原材料情况和选址。 其行动是迅速的，决策也是果断的。 这一切，都被龙建华从会洲回来的第二天知晓。 同一天，刘胜男也从岛倭国飞回香岛。 她的办事效率是值得称道的。 到岛倭国的第二天，她就约见了欧洲那家公司的主要谈判代表。 在听她把两家是如何交恶的过程讲明后，那人犹豫了一会，说了句，“我们会慎重考虑贵方的关切。” 看到对方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她郑重地说，“今后，只要有塘慕的产品，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介入。贵方要知道，面食机械不是我们的主要产品，我们可以拿出一部分精力来和塘慕纠缠。” 听到这话，对方脸色才凝重起来。 做市场，谁都不愿意碰上一个要死磕到底的对手。 如果是自己本来的对手，那是没办法；但为了一个已经陷入困顿的企业，还是少吃咸鱼少口干。 第二天，他们和塘慕进行了简短的会谈，接着说得回去把谈判进展向总部汇报，一行人当天就离开。 回到总部不到六个小时，他们就给塘慕打来电话：鉴于市场容量不大，现在竞争太过激烈，他们决定放弃兼并。 这才有了塘慕连续开一天一夜的会议，接着就出现三路出击的景象。 刘胜男笑道，“那个鬼佬开始还不大相信我们的决心，等我把我们每一次的交锋都讲给他听后，他才重视起来。” “到最后，他也有些害怕了。无缘无故多一个对手，莫名其妙捡个包袱，他也是不希望的。” 宇文星嘿嘿傻笑，“这下好了，塘慕不再有帮手，除了银行就是老本，看他们能扛多久。” “这次，我们还不能把他们一下子打死，要将他们慢慢熬，熬得他们身心俱废。” 龙建华扫了他一眼，“你在熬人家，人家也是在熬你，这是一把双刃剑。他们损失了，我们就不会有损失？” “那些家伙也是的，本本分分赚钱多好？偏要使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们；短短几个月，害得我们少赚了近两千万。” “到了香岛，他们的成本就和我们差不多，有可能比我们还低……” 宇文星不服气了，“怎么会比我们还低？我们的生产效率这么高。” 龙建华淡淡地说，“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对手，尤其是岛倭国老牌企业，人家的生产效率不会比我们的低。” “你不是也想去买下米国吗？人家去年就有人喊出来了。说明什么？人家赚的钱比你多。” 宇文星嘟噜，“有人多是不假，可塘慕一定不会比我们多。他们只是搞面食机械，又不会金融，赚得只是那点利润。” 刘胜男摇摇头，“龙总说得对，确实不能小看他们。越研究，就觉得他们越强大，很多东西越值得我们学习。” “龙总以前说过客户关系管理，现在质量管理体系中的相关方管理，我从他们身上看到全部。” “每到一地，都要与当地政府和媒体打好交道，行业协会之类的就更加不用说。” “我们在泰兰国失去订单的那次，究其因，还是我们这方面没做好。在米国则是没有与当地有关社团打好交道。” “当然，这与我们公司成立的时间太短有关，人员培训力度不够，很多工作没做到位。” “到那里去竞标，纯粹就是去竞标，不大受人家了解，有的甚至会排斥。” “即使现在他们看似落在下风，但也是暂时的。只要他们有更新的产品推出，或者还能把价格下降个半成一成的，不说马上翻身，至少能坚持更长的时间。” “不过，他们来香岛的话，是没有多少优势的。龙总的人品在这里摆着，重世的声誉在这里摆着……” 这家伙，人品都出来了。 龙建华笑道，“我们的产品基本上不卖给香岛，我的人品和重世的声誉还影响不到香岛以外去。再说，他们高薪从我们这里挖人，我们是挡不住的。” 刘胜男轻轻摇摇头，“我想说的就是人员的事。现在，香岛的人以能进入重世工作为荣，应该不会有人离开。” “因为您帮香岛提出了三条长远发展的建议，又在关键的时候吸纳了上千员工，而且薪水比他们以往都要高。人都会感恩的……” 龙建华摇摇头，“别把这个事情看得这么重。我们招聘他们，他们来重世工作，其实是各取所需。” “重世需要员工，员工需要工作，是等价交换，不能上升到感恩的层次。” “什么情况下才有感恩？我们付给他们的，超过他们付出的；或者说他们没有付出，而我们无条件给了他们好处。” “我们给他们高薪酬，其实也想获得高收益，包括你们也是一样，我觉得不能上升到感恩的层次。” 宇文星笑道，“这个话题倒是有意思。不过经过本少认真思考，觉得还是龙生讲的对。” “但是，他们也会想的。他们是岛倭国的企业，是被我们打得没办法了不得已才搬到这里来的，谁知道他们能扛多久？所以，还是不会有人过去的，这是利益考量。” 龙建华和刘胜男都愣愣地看着他。 这话，没毛病…… 第336章 雪中送炭 话是这么说，战略上也是藐视对方，但战术上还是要引起重视的。 宇文星去布置人员摸底，宣传塘慕已经被打得就要倒闭，只能搬来香岛垂死挣扎。 刘胜男去宣布今后凡是与塘慕冲突的产品，再降价五个点。 龙建华则布置陈政英紧盯塘慕，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对于塘慕即将登陆香岛，龙建华没太过重视。 秋后的蚂蚱，还能蹦跶几天？ 他现在考虑的是如何抓住时机，把对讲系统推出去。 既然已经研究成功，就没有不推出去的道理。 有产品，不卖出去赚钱，不是他的性格。 现在的对讲系统市场，由米国的莫陀罗剌和芬蓝德的喏吉亚两强把控；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必须小心翼翼，不能被人家一下子摁死。 不能正手摁死塘慕面食机械，反手就被人家把对讲系统摁死了。 重世的对讲系统，无论在中继系统、对讲机的通话质量和结实程度等方面，都与两者差不多，可以算是同质产品。 但重世现在有个很大的缺陷，就如刘胜男所说的，客户关系管理系统刚刚开始建立，对相关方的关系处理还很不到位。 尤其是宇文星那次那一炮，让重世和港英政府的关系到现在还处在一个微妙阶段…… 六月二十日，张晟来前没打电话要他去接，自己从机场打的来到海豪园，还扛来十瓶十年以上老酒。 “建华，我现在开始牛逼大发了。到各个部委转一圈，好酒尽管拿。这不，我留下一半，一半给你送来了。” 他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自己要喝？” 他一个人，不是住在办公室就是很晚才回来，根本没时间喝酒。 再说，他一个人也不喝酒，没那个时间；又不是酒鬼，一口闷来过瘾。 张晟一来，他不可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家里，每个晚上都要陪他喝一瓶，把自己喝得微醺。 张晟哈哈一笑，“我喝了，你还不陪着喝点？哪次少了你？” 他把酒检查一下，发现是清一色的茅台，里面有四瓶“葵花牌”。 龙建华拿出两瓶“葵花牌”，笑道，“不错啊，竟然还有这种大叶葵花，很难得一见的了。不过，这个是出口用的，为什么国内有？” 茅台分内销和出口两种商标，内销的为“金轮牌”（又名“工农牌”），外销的为“飞天牌”。 因“飞天牌”有四旧嫌疑，在六七年到七五年被“葵花牌”取代。 这种大叶葵花，只在六七年出现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其后是小叶葵花；到七五年以后，“葵花”再度被“飞天”代替。 “你也不错，竟然知道大叶葵花和小叶葵花。我开始以为是假酒呢。” 龙建华无语。 在这个年代，哪里会有假酒？ 嘴上却淡淡地说，“在香岛，别的也许买不到，但茅台多的是。” 把酒放回箱子，问道，“养猪场弄得怎么样了？” 张晟郁闷地说，“妈蛋，真的如羊拉屎。到现在才六千来头，能赚几毛钱？” “不行的话，我就把京都周围那几个拉过来，他们爱吃不吃。” 龙建华哈哈大笑，“那你就不能回京都了，不然人家会打死你吃肉。” 张晟嘟噜，“大不了本少也像你一样买一辆防弹车，能奈我何？难不成他们还想拿坦克来对付我？” 他摆摆手，“算了，你就不是干这一行的料，老老实实赚点赌博钱。” 张晟哈哈大笑，“我跟你说，你对我家老头说在这里赌博，把很多人都吓毁了，让我拿四亿美刀给他们，从此我和他们没关系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估计你在里面添了不少油，加了不少醋？” 张晟脖子一伸，“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你能保证我们每一次赌都能赚到钱？这下好了，我也不用提防他们忽然袭击。” “你都不知道。自从我弄出一千五，每次回去，他们都紧张兮兮地问有没有亏。如果赚了，那就快点收手。” “尤其是这一次，我老头从你嘴里知道这些信息后，专门找人研究了一下取暖油期货的炒作方式，最后说这个玩意不能搞。” “建华，今后我就一身轻，跟着你混了。” “对了，我这次想向你订购五台泵车，一万套对讲系统。” 龙建华很诧异地看向他，“你买这回去做生意？” “用国家的钱发家的，也当一次感恩。你不知道，现在治安开始混乱了，我看香岛这种对讲机很好，可以缩短快速反应时间。” 龙建华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这个，就是感恩。 知道感恩，人的思想境阶就不得了。 买这么多东西，可是要花足够多的代价，就更不得了了。 “这么多，花钱可不少啊。” “不少？总不会超过一亿美刀？不行就按一个亿来买。借一千五，还五亿三，也差不多了。” “行，到时候你找刘胜男签一下合同，给你最大折扣。不过，我们还要进行申请，如果不能批准，还不能卖给你。” 他正愁如何快速把对讲系统推向市场，没想到张晟雪中送炭，使得对讲系统可以形成规模产量。 “既然你要拿回四亿，还不抓紧把岛倭币全部卖掉？” “对，不能把这事给忘了” “……哇靠！这个也不错，五天时间竟然赚了六十多万。” 他笑道，“六十多万，张少，你是多没见过钱？” 张晟嘟噜道，“六十万也是钱。如果放在银行，一个月能有十万就不错了；如果卖电风扇，不知道要卖多少。” “建华，你这赌博的水平很高啊。你不是说马康有赌场吗？要不我们去试试？” “那种赌博要动脑筋，没兴趣。你看这个多简单？想一个数，照着那个数买就行了，不用管事。赚与亏，就是那么一下子。” 张晟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 国内很多高手在研究了两天取暖油期货后，没谁敢保证百分之百赚钱的，结果自己从一千五炒到近六亿。 幸好保密工作做得很扎实，不然不知道下场如何…… 第337章 各负其责 有了张晟的订单打底，龙建华的底气就足了起来。 向港英政府申请对内地出口一万套民用对讲系统，他们也不敢轻易否决，很快答复：批准执行。 于是乎，通讯设备公司开始加班加点进行扩建，招人培训。 有电话机生产线员工当师傅，有研究院科学家指导，通讯设备公司第二个产品很快进入实质化生产阶段。 重世这边有新产品问世，塘慕那边也是加班加点进行生产区建设。 他们选定的地点距离重世机械老厂很近，不超过三里。 如同龙建华所料，才半个月，重世机械就有九人被他们的高薪吸引了过去。 对此，他没发表任何说法。 这是人员的正常流动，人往高处走，只要在离开前不给重世搞破坏就行。 宇文星有些懊恼，“这个人心，还真摸不透。我们公司对他们多好，竟然还会离开。” 他呵呵一笑，“人，是复杂的社会动物。都说要从一而终，但大多数骨子里都喜新厌旧；有嘴上说要知足常乐的，可绝大多数人都一山望见一山高。” “能多收获一些，谁不愿意呢？不要想着人家在你这里干一阵子，就想让人家留一辈子。” “企业管理，我们虽然尽可能地做到公平，但也只是尽可能，做不到绝对的公平；那些认为没享受到公平的，就会选择离开。” 宇文星郁闷地说，“话是这么说，可心里不舒坦。尤其其中两个还是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跑来应聘的，到这里只干了两个多月。” 龙建华摆摆手，“这个不重要。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塘慕，把刘总叫过来，我们好好商议一下……” 塘慕现在很着急，他们不惜成本进行着生产场地建设，其建设速度比重世没慢的。 项目建设的具体负责人叫泉井根，他组织施工队伍三班倒，使得工地每天一个样；这种建设速度，让香岛那些小老板自叹不如。 速度是快了，可付出的成本也不低，比正常要高五成。 对小本经营的他们来讲无法承担，但对塘慕而言是小意思，人家体量在那里。 可销售副社长鸠结德意壁对进度还不满意，他每周都要过来一次，每次都要训斥泉井根一回。 这次一来，他又开始训斥。 “泉井君，速度太慢！现在重世已经疯了！把价格又降了半成，我们每卖出一套就亏损一套。” “如果还是这种速度，这里还没投产，我们会社就已经倒闭。” “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就是会社的罪人！” 这半个多月来，重世说是为了回馈广大用户，忽然在原有售价上继续降价半成。 一些客户本来计划半年一年后更换设备的，遇到这样的价格，干脆订购所要淘汰的设备，并把预付款付了。 塘慕虽然反应很快，但还是没能挡住重世的进攻，一块块传统地盘被他们吞噬，他们如何不着急？ 泉井根大吼一声，“嗨！” 可他心里却很无奈，现在已经是他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了。 说是不计成本，但还是预算的。 鸠结德意壁从会社角度考虑，从银行贷出来的钱，是需要利息的；重世正在疯狂抢地盘，他们已经节节败退。 面食机械不是一次性消耗品，每一套都可以用几年几十年。 如果市场都被重世抢走，即使他们研发出新产品，也要等这设备需要淘汰，或者效率高得让商家需要马上淘汰。 可这样一个过程，谁知道会延续多长时间？ 所以他心急如焚。 而泉井根就不一样了，他心里很苦。 他是实际执行者，已经采取了当今最为科学的决策，把每一个人的效率发挥到了极限，也把时间利用发挥到了极限。 交叉作业，三班倒，都利用上了。 这种高强度、高密度的作业，一旦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引发的将是全面停工，甚至会出现人命事故。 鸠结德意壁咆哮，“泉井君，重世的通讯设备公司，不到三个月就可以生产使用。我要求你，把我们的生产厂房也在三个月投入使用！” 泉井根当即炸毛了，“鸠结社长，这不科学！” 鸠结咆哮，“你敢质疑我的命令？！” 泉井根转身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哗哗哗写下一些话，然后递给鸠结，“鸠结社长，还请在上面签字。” 鸠结咆哮，“你想辞职？！门都没有！先把这工程干完再走，并且要在三个月内达到开工条件！” 看都没看内容，一把将其撕得粉碎。 泉井根满脸沮丧，“鸠结社长，这不是辞职书，这是重世的管理模式。” 鸠结惊愕地看着他，“管理模式？他们除了6s管理，还会有模式？” 泉井根点点头，“他们之所以成长这么快，就是因为有一套自己的质量管理体系，各司其职，各负其责。” “我刚才那份报告，内容是在三个月内，我们的公司不可能建成。” 不顾鸠结的又要暴怒，他缓缓说道，“重世的建设速度确实是快，但也并不是毫无原则的快。” “重世通讯之所以快，是因为工作条件对工作场所没有很严格的要求，只要地面平坦、能安装一些通风管道即可。” “他们的重世机械、方便面等，已经建设三个多月，现在还是一片工地，因为要求不一样。这些公司，里面有可以产生震动的大型设备；一旦地面或框架出现问题，今后会产生不可预料的后果。” 鸠结懵了。 重世有自己的质量管理体系？ 你这话，暗指我不顾科学客观，是一个外行？ 泉井根不顾鸠结的呆滞，“鸠结社长，如果要坚持您的观点，我想把有的事情先写清楚，你签字确认。我的责任，今后由我来负；您的责任，今后要由您来承担。” “据说，重世为了防止上级胡乱指挥，他们的质量管理体系中就明确了这一点。” 鸠结虽然还处在懵a与懵c之间，但泉井根的话还是听清楚了，什么意思也知晓。 他想暴怒，可好像没道理，只能继续呆呆地看着他。 泉井根直勾勾地看着他：我很难…… 鸠结德意壁呆呆地看着他：我实在太难了…… 第338章 又是计划外 张晟要办的养猪场建设速度老是不能让他满意，陈大牛现在却很满意。 正月拜年离开的时候，龙建华告诉他办一个养猪场，能办多大就办多大，他会把猪肉全部吃下，价格让他满意。 他一路辗转买回不少猴票后，把建立养猪场作为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向县里争取政策和资金，很快开始筹建养猪场。 他做事就没那么正规。 在指定了养猪场位置后，马上安排人圈起来，建几栋简易房屋。 同时，四处买老母猪，四处收购猪仔；和湖湘农科院进行合作，研究新饲料，引进猪新品种。 四个月过去，养猪场有了三十九头母猪，三千六百头壮猪，还有两千六百头猪仔，异军突起为全国最大的养猪场。 看着壮猪一天天长大，县里一些领导忧心忡忡，纷纷找到他询问情况。 “陈局长，这么多猪，如果不能外销，我们可是要卖很长一阵子。” “陈局长，你那个香岛买家靠不靠谱，别被人家放了鸽子。” “陈局长，你确定猪肉能卖到一点五美刀吗？”…… 对这一切，他都笑呵呵地回应。 有龙建华的承诺，他怕什么？ “放心，人家很需要猪肉，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他的话是这么说，可很多人还是将信将疑；随着猪长得越大，没见外人来看过，所以慢慢变成了质疑。 六月二十日，他申请打了一个境外电话后，兴奋地向局长汇报，“香岛那边很快派专车过来拉猪肉。今天出发，估计三天后到，等他们到以后再杀猪！” 局长拉着他马上到上级报告，并请他们到时亲临现场看杀猪。 请领导看杀猪？ 让各个领导愣了一下，接着释然。 一天杀一千头猪，确实是县里从没有过的大场面。 有的领导马上去邀请地区领导，有的领导则提醒他们要找好屠夫，不能耽误了人家的时间。 还有的领导说先杀好放在那里，等他们来了拉走就是。不过，这话马上就被人家否决。 这么热的天，摆半天还行，摆上一两天就变味了。 钱副县长拍拍他的肩，“大牛，我期待你一炮打响。” 陈大牛连连点头，“钱县长，您尽管放心，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钱副县长满意地点点头。 自己提拔起来的，他心里有数得很。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自信，但从内心还是很相信他的。 九队出来的这几个人，做事都很靠谱。 二十三日晚近十二点，十二辆货柜车驶入县招待所，接着下来二十四个人；其中十二人肩上挂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小砖头，上面有个绿色的一闪一闪。 睡眼朦胧的服务员有点懵，听为首的人操着粤式普通话说明来历后，连忙拨打一个电话出去。 很快，陈大牛出现在登记处，“各位是美味火腿肠的？” 一个中年男子走出去，“你好，我是美味食品火腿肠公司的采购副总董力诺。请问您是？” 陈大牛哈哈笑着做了自我介绍，“我就是主管养猪场的陈大牛。我们这里条件有限，只能委屈大家将就一晚了。” 转头对服务员说，“不要登记了，开最好的十五个房间出来。这是县长的安排。” 说着，拿出一页纸递给服务员。 董力诺连忙说，“您就是陈先生？您好！龙总要我代他向您问好。” 陈大牛哈哈笑道，“这得感谢他，感谢你们。” 董力诺摇摇头，“应该的……陈局长，这房租还是我们自己来付。” 陈大牛哈哈笑道，“你们跑那么远来到这里，这一次就这么着了，下次的再说。” 董力诺笑道，“陈局长，那就感谢了，恭敬不如从命。” 待陈大牛带着他们找到房间后，董力诺说，“陈局长，明天我们早一点把有关事情谈妥。” 陈大牛大手一挥，“行，我们明天八点来陪你们吃早餐，顺便把事情谈妥。” 所有人检查完房间后，有人说了一句，“没有传闻中所说的不干净。” 第二天早晨八点，陈大牛和县里几个主要领导来到招待所。 在餐桌上，董力诺说，“各位领导，我们龙总说了，前面十趟共一万头，我们自己来运，也按我们从国际上购买的价格付款。” “现在，我们从国外买的价格是每公斤二点六八六美刀，那是运抵香岛码头的价格。这次，我们也按这个价格进行收购。如果大家有异议，可以去查。” 陈大牛看了一眼几位领导，笑道，“我们相信你们。现在，一美刀可以换成多少人民币？” “一点五左右。” 县里一把手按捺着内心的激动，连连点头，“这个价格没问题。贵方还有其它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 董力诺点点头，“然后就是质量问题。病猪肉，我们不收购；表面的毛，一定要脱干净；屠宰过程中，不能污染猪肉。这三点，我们会有质量检验员现场验证、监督。” 一把手说，“这是应该的，完全按你们的规矩办！” 在他心里，已经算出了一笔账，那就是猪肉达到每斤两块钱，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天价。 这样的价格，什么条件不能接受？ 钱县长问，“董总，听说你们还需要牛肉和鸡肉？” 这一点，陈大牛在申请建立养猪场的时候就已经和他说过，只是因为资金有限，所以没进行这两种养殖。 董力诺点点头，“对，这两种也是我们所需要的，也都是从外面采购。你们知道的，香岛面积很小，养不了大量的这些东西。” “如果我们供应牛肉和鸡肉，你们还会按国际价格采购我们的吗？” 董力诺想了想，“钱县长，我们买贵县前一万头猪，是鼓励性质的，所以我们亲自来拉。过了这段时间，如果我们再来拉，价格会相应下降；但如果你们送到我们公司，我们还是同样按国际价格采购，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 陈大牛接着问一句，“董总，如果我们有充足的肉供应，是不是可以到这里来建一个火腿肠厂？” 他想的更为直接，不运肉，直接从这里运出火腿肠。 第339章 不自量力 听到陈大牛的话，龙建华哭笑不得。 他在他们来拜年后，不是没想过到那里办一家火腿肠加工厂。 有了肉，确实可以办厂子，可这样的养殖规模，怎能支撑起一个火腿肠工厂？ 他笑道，“钱县长，大牛哥，你们不要把一个火腿肠厂想得这么简单。我们的火腿肠比肉要贵多了。” “为什么要这么贵，你们到我的火腿肠厂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可以先跟你们讲一讲。把肉买回来后，要去骨，去筋，这都是损耗……” 钱县长现在还是懵的。 陈大牛提出请董力诺到当地办一家火腿肠工厂后，所有的县领导眼前一亮，觉得这个很可行。 董力诺自然不敢答应，这出了他的职权范畴，只说有这个想法的话，可以去香岛找龙总谈。 经过向前来观看大型杀猪现场的地区领导请示后，他们两个来香岛找投资，这属于最早的招商引资。 陈大牛做事还算牢靠，过了罗湖口岸后上火车前给龙建华打了个电话，把他们要来香岛拜访他并且马上要上火车的事情告诉他。 在龙建华开着他那辆防弹车接上两人后，钱副县长就懵了。 这不是在九队插队的那个龙建华吗，这么跑到香岛来了？ 在他为两人找好住宿的地方后，直接带他们去饭店吃饭。 饭桌上，陈大牛把想请龙建华在县里投资火腿肠厂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才有了龙建华开头的回答。 钱副县长狠狠地搓了一会脸后问，“龙总，你不是在九队插过队吗，短短几年，怎么就跑到香岛开企业来了？还做得这么大？” 龙建华的淡淡地说，“机缘巧合。” 陈大牛对钱副县长说，“很不好意思，钱县长，建华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我一直没说是他。” “那个养猪场，其实就是他要我办的，说是可以解决县里一些就业，还可以给县里增加一些收入。” 钱副县长隐去些许尴尬，笑问，“这个养猪场办得很好，这两方面都做到了。龙总，我想问一下，你们一天要加工多少肉？” “我们在香岛只有两吨的加工能力，但马上就要岛倭国建一个厂，那个厂第一期会达到五吨。” 两吨？五吨！ “这么说来，我们上次运过来的猪肉，几天就加工完了？” 很沉稳的钱副县长惊讶地叫出声。 龙建华点点头，“现在国内外有不少优良品种，那样的猪长起来快。我已经要他们联系买一些，到时候给你们送过去。” “你们的猪品种不够好，长起来很费劲。不过，你们现在喂养的这种，炒起来吃味道还是很好的。即使帮你们联系到一些别的优良品种，这种猪还得喂下去，不能断了。” 过个三十来年，随着生活水平的极大提升，人们的口味多元化，这样的土猪肉是大受欢迎的。 也许是因为他报出的这个数量实在超乎他们的预料，两人不再提到那里办火腿肠厂的事情。 但是，他们还是请龙建华照常收购他们的猪肉，还有即将出现的鸡肉。 对这种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 从别的地方买是买，从他们那里买也是买，为什么不能照顾他们呢。 何况还是陈大牛主导的项目。 龙建华问他们两人想喝什么酒，陈大牛说想喝个洋酒开开荤，而钱副县长也表示同意后，他要了一瓶拉菲。 陈大牛喝了一口，赶紧吞下，“建华，这味道怪怪的，不如白酒好喝。” 他笑道，“要不我们换瓶茅台？” 钱副县长呵呵笑道，“这么贵，不能浪费，买了就要喝掉。只是这菜的分量也忒小了些，难怪你点这么多。” 接着转换了话题，“龙总，从一个企业家的视角，你觉得我们县可以做点什么？” 龙建华看了他两眼。 在这个时期能有这样视角的人不多，难怪他接连把九队的人都弄了出去。 他吃了一口菜，正欲开口说时，房间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打在墙壁上反弹回去。 他抬眼望去，一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左手拿着一个杯子，右手抓着一瓶酒踉踉跄跄走进来，一路叽哩哇啦。 讲的是岛倭国语。 他皱皱眉，喊了一声，“侍应生！” 服务员和另外一个青年迅速跑进房间，一左一右将那个小老头抓住。 可小老头力量不小，一男一女没能抓住他，他还是朝龙建华这张桌子走来。 陈大牛和钱副县长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小老头讲的，那个侍应生讲的，他们两个都听不懂；但看到龙建华淡淡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动作，心下也没觉得有什么。 小老头站在桌子前两米左右停下，接着叽里咕噜讲起岛倭语。 “龙先生，我是岛倭国塘慕公司的泉井根。” 男青年马上翻译成粤语。 龙建华挥手打断小老头正要继续说的话，“我不认识他，不想受到打扰，他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麻烦你们出去！” 心中却饶有兴致。 如果不是以这种方式见面，他还真的想和他喝一杯。 又加重语气对侍应生说，“叫你们老板来！” 男青年把龙建华的话翻译给泉井根听，又拉着他朝外面走。 泉井根挥着酒瓶和酒杯，大声喊道，“龙先生，你们重世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塘慕是一家优秀的企业，不会被你们这么轻易打倒。等我们的厂建成了，很快就可以把你们打趴下，永远都翻不起身来！” 龙建华得装作不懂岛倭语，问那个翻译，“他叽里咕噜说了这么多，说的是什么？” 青年满头大汗，连连摇头，“他喝多了，语义不连贯，我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龙建华淡淡地说，“他是不是在骂我？” 青年连忙摇手，“不是，绝对不是。” 他一松手，泉井根又得到了机会，转身又朝龙建华走来，嘴里嚷嚷，“龙先生，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吗？今天我们喝两杯，就当我们两家企业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 这么一说，把龙建华原想和他喝一杯的想法完全打消。 心中冷笑，你当你是谁？ 没一点逼数！ 第340章 应该干倒 龙建华坐在那里岿然不动，面无表情地看着泉井根的表演。 不要说，这个小老头的力量还真不小，那个男服务生三番五次地被他甩开。 很快，酒店经理带着一堆人呼呼地跑来，看到还在嚷嚷的泉井根，他脸色铁青地大喝一声，“把这家伙扔出去！” 他带来的人和那个服务生翻译就不一样了，抓的抓手，抓的抓脚，将其提着朝外面走去。 他还在那里挣扎，被另外两个报以老拳，打得他老实后，继续朝外面走。 经理脸色很难看地上前说，“龙总，很对不起。这一顿，免单。” 龙建华淡淡地说，“本来想到你这里好好招待一下我的客户，被这么一闹，一点吃的兴趣都没有了。” “我来这里一直没出去，他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这件事情，你们要查清楚。” 没了兴致，只能离开。 来到车里，龙建华嘟噜，“妈蛋，酒才喝一口就被那家伙破坏了气氛。” 对他们说，“走，去我家里，我们吃个海鲜火锅，继续喝酒。” 陈大牛嘿嘿笑道，“我下手快，一多半的菜都伸了一筷子。你们两个是讲客气，所以吃亏了。” 钱副县长问，“龙总，那个是什么人？” 他把汽车启动，“他自己说是一个竞争对手里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 回到家看到张晟正在煮菜，他哈哈大笑，“张少，我都忘了你今天到。介绍一下这两位……” 张晟向两人点点头，撇撇嘴，“还是古话说得好，‘久住令人贱，频来亲也疏’。看来，我也该买套房子，为自己在香岛弄个窝了。” 转而又不正经地说，“有客人不带到大饭店去吃，到家里做，想省钱啊？” 龙建华苦笑，“别提了，今天被一个自称为塘慕的人搅了场子……” 听完他简短的解释，张晟哈哈大笑，“遇上这样的人，你也只能自认倒霉了。不过，龙大董事长，你就能忍下这口气，不想暗地里给他一下子？” 他不屑地说，“一个小毛孩远远地恶心你一下，难不成你还要追上去把他打一顿？” 没想到张晟很认真地点点头，“打一顿又怎样？谁让他来挑衅的？” 他被噎了一下，很久才回应道，“你厉害。” “建华，你不是想弄死他们吗？借这个借口，加快实施啊。” 他白了他一眼，“这算什么借口？企业间的战斗，你以为是打仗，来个忽然袭击啊。人家是老牌企业，什么没见过？” 张晟嘟噜道，“见没见过，反正他们已经被你打急了，要不然也不会把场子搬到香岛来。还三班倒施工，付出的成本比正常的要高一倍。” “据说他们也想采购国内的不锈钢，要不要我帮你打声招呼，不卖给他们？” “你什么时候这么傻了？不但要卖，而且要多卖！国内赚两个美刀容易吗？” 马上想到了什么，哈哈大笑道，“张少，前几天我从大牛哥他们那里买了一千头猪，过几天又要去拉一千头。看看你那养猪场，到什么时候才能有猪卖啊。” 哪想到张晟哼哼道，“我这次回去和他们切割了。那些东西，今后与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从今往后，我就跟你混了。” 他很惊讶地看着他，“蚊子再小也是肉呢，你就这么放弃了？” “有拍一千只蚊子的时间，还不如打一只麻雀；如果运气好点，万一逮到一只大鹏呢？” 陈大牛和钱副县长不知道他们两个打什么玄机，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刷螺壳、贝壳，还有虾爬子…… 待把锅盖揭开，香味满屋。 陈大牛笑道，“早知道家里有这么多好吃的，哪里用得着去店里？我看那些菜，都是死贵死贵的。” 龙建华笑着摇头，“在那些地方吃，吃的是特色，是档次，显得有仪式感；在家里吃，可以光着膀子吃，吃的是味道，吃的是下里巴人的舒爽。” 张晟弄出四瓶茅台，“自己拿自己的，就在灶台旁边吃。” 陈大牛满脸紧张。 龙建华知道，他的酒量也就四五两的样子，今天还坐了一天车，可能就更少了。 笑道，“钱副县长能干完一瓶不？” 看到他摇头，笑道，“你们两个一起先弄一瓶，能喝再开。喝完也不要去酒店了，到楼上找间屋子睡觉。” 他坚持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也不想叫人家过来开，就只能这么处理了。 他和张晟两个一人一瓶，嘴对嘴呼吸法。 钱副县长开始吃的有些拘谨，看到龙建华和张晟喝一口酒就掰开扇贝或是贝类吃，陈大牛也很快跟上节奏，他也慢慢放开，双手并用起来…… 吃到一半，陈大牛终于问，“建华，你和那个塘慕是怎么回事？” 龙建华笑道，“商业上的竞争，现在是你死我活了。” “那个国家的？” “岛倭国的。” “那应该干倒！” 钱副县长忽然出声，“那些家伙不是好东西，能干倒一个是一个。” 张晟咕噜噜倒了一口酒，哈出一口酒气，“这样的公司，放眼全国甚至世界，还没几家有这个能力，也就建华有这种能力。” “这次回去，他们弄了好多材料，经过研究分析，没有不佩服建华的。” “人家前年销售额八亿美刀，纯利润二点七亿；去年被建华搞了一下，纯利润只有两亿一；今年一到五月，利润只有不到三千万，马上就要亏损了。” 这些详实的数据摆出来，让他们两个目瞪口呆。 他们原以为对方是一家小企业，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他们认为龙建华了不起，没想到不起到了这种程度。 陈大牛有些担心地问，“建华，那你没亏损？” 张晟“嘁”了一声，“建华哪会亏损？这些产品对他来讲只是产品系列中的一个系列，他赚钱的产品更多……” 龙建华摇摇头，“这么说。这就相当于我们两个卖东西，产品质量和性能差不多的情况下，如果我降价，那些买的就会到我这里来；你怎么办？只能跟着降。” “在这种情况下，就看谁的成本低了。相对于塘慕，我们的成本要低，有更多的降价空间。” “他们为了降低成本，所以也要把工厂搬到香岛来，今后的竞争就更趋白热化；对于塘慕而言，也是生死存亡的节点。” 第341章 不打自招 泉井根被酒店扔出了出去，恰好遇上一个懂岛倭语的香岛记者；看到是一个岛倭国人坐在酒店外叽哩哇啦，连忙问怎么回事。 问了一个大概后，那个记者兴奋了。 这是大新闻啊。 一个塘慕株式会社的中层，强行闯入重世公司老总的包间，要求和对方喝酒，难道不知道自己是谁吗？ 趁着他酒未醒，他把泉井根的祖宗十八代都问了出来，把重世和塘慕的恩恩怨怨也了解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一早，头版头条的《重世公司迎战老牌岛倭国企业》占据大半个版面，小半被《塘慕株式会社香岛建设总指挥的哀叹》占住。 报道里，还配了泉井根左手拿酒杯、右手拿酒瓶的照片，也有塘慕晚上施工的照片。 当然，报道的角度是从泉井根方面进行的。 通篇都是将重世如何打压塘慕，让他们不得不把生产基地搬来香岛。 这报道一出来，在香岛掀起轩然大波。 没人想到，成立才九个月的重世，竟然已经和塘慕打了半年多，把人家打得承受不住了，只能搬来香岛降成本。 更多关心的，是重世的方便面设备技术竟然领先于塘慕这个老牌世界第一，心里也有了加大科研投入的冲动。 不求在某个方面全面超越，只求某一点领先就行…… 安排人带着陈大牛两人到公司生产基地参观后，龙建华来到办公室。 看到这报纸，他只能苦笑。 这样的阶段，他不想把这样的风波公开化，会引人注目啊。 宇文星却不这么看，认为到了这个阶段，可以向人家展示一下肌肉。 龙建华摇摇头，“我们的肱二头肌最多是老鼠，人家的可是兔子。” 刘胜男笑道，“兔子也是可以被老鼠咬死的，尤其是这么一只身体臃肿、行动羸弱的兔子。虚胖不是真胖。这件事，对我们而言是好事，给我们打了广告，我已经要人能买多少买多少了。” 他想了想，也没再吱声。 这事既然已经出现在大众视野中，那就大大方方地接受其公开。 七点半到八点，龙建华就接到三个关怀电话。 一个问了一下情况，一个提醒他要小心一些，两个电话都说岛倭国的企业韧性很强的；另一个则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说话。 对他们的关注，他表示出感激的态度。 无论怎么说，人家都是在关心…… 泉井根酒醒宾馆，茫然四顾后拍拍脑袋，紧接着迅速洗漱吃早餐，然后急乎乎地跑去工地。 来香岛半个多月了，一直忙得脚后跟不着地。 昨天被鸠结德意壁训斥了一顿，心中郁闷；待其回岛倭国后，他也想自己给自己放松一下，出去喝点小酒。 独自一人喝到中途，听说龙建华就在同一宾馆吃饭，故而起了想和他一杯、和他唠唠嗑的冲动…… 待他回到工地，工地上所有岛倭国人都以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他的助手跑来悄悄地说，“泉井先生，总部对你昨晚的行为很不满意，招你回去受训。” 泉井根六尺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地问，“是因为我顶撞了鸠结社长吗？” 助手摇头，“不是，是因为你接受了采访，把公司目前的困境昭告天下了。” 泉井根跳了起来，“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接受采访？” 助手拿来一张报纸递给他，“泉井先生，您自己看。这一个整版，都是因你提供的素材写出来的。” 他接过报纸一看，首先入目的是他左手拿酒杯、右手拿酒瓶、醉眼朦胧的光辉形象。 他呆了呆。 接着想起，自己听说龙建华在吃饭，想要和他喝一杯。 结果，后面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断片了。 接着，他咆哮起来，“一定是龙建华设局害我，我要找他！” 助手摇摇头，“泉井先生，您先把报道看完。上午的航班已经赶不上，只能下午回去了。” 泉井颤抖着把报纸展开，才发现自己看不懂粤语，连忙叫一个翻译过来，“你，把这两篇报道一个字一个字地给我翻译给我听。” 翻译看了他一眼，接着开始翻译…… “龙先生，你们重世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们塘慕是一家优秀的企业，不会被你们这么轻易打倒。等我们的厂建成了，很快就可以把你们打趴下，永远都翻不起身来！” “龙先生，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吗？今天我们喝两杯，就当我们两家企业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们塘慕虽然采取了一些不正当的措施抢了重世的订单，但商业上不都是这样吗？重世为什么要降价报复？” “他们在我们出现的地方出现，导致我们的订单大量损失。这一个月，我们一个订单都没有，全被他们抢走了。” “上半年，由于我们还有以前的订单，所以还能基本保平；到下半年，我们将面临无订单生产、只能停摆的局面。” “该死的欧洲佬，我们主动求他们收购，结果放了我们鸽子，是怕了重世吗？一群胆小鬼！” “你说加速技术研发？也不知道我们那群研究人员蠢，还是重世走了狗屎运，反正他们的技术比我们要先进一些，不然我们不至于这么被动。” “你说我们采取的战术？很简单，先拉着他们，打乱他们的阵脚。而我们，一方面加快研究，同时到国内外购买先进技术和产品，两条腿走路。只要有一个新产品成功，打败重世就指日可待。” “哈哈，我们塘慕是老牌企业，有一批忠厚老实的傻瓜一直使用我们的产品……” （记者问）“您说买你们设备的客户是忠厚老实的傻瓜？” “那当然！我们的指标参数本来就比重世的差，可我们稍微降一点价，他们就买我们的。不是傻瓜，那是什么……” “别念了！” 泉井根脸色狰狞地伸手抓过报纸，三下两下将其撕得粉碎，接着脸色苍白地仰靠在沙发上…… ps：周末一爆，求各种求。15 第342章 以死相逼 中午一点，龙建华正和陈大牛、钱副县长喝酒聊天，忽然接到赵惠仪打来的电话。 “泉井根在机场要跳楼，说要见你一面。不过，我已经回复说您不在。” 接到这个电话，他有些懵…… 泉井根是一个能力很强的小老头，做什么都很用功，加上人极聪明，所以什么都做得很好；每干一行，都会在这一行内做出拔尖的成绩。 进厂就到了塘慕，首先是当车工，干得很不错时，被一位副社长发现他肯钻研的精神，便将其抽调到售后服务。 由于表现出色，被提拔为销售课长，为塘慕产品打向全球做出了巨大贡献。 由于应酬增多，喝酒的次数增多，骨子里的本性暴露出来：嗜酒。 嗜酒也就罢了，他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酒后把不住嘴门。 三十五岁时，他就已经差一点迈进副社长门槛。在岛倭国，企业内的排资论辈很严重；他能达到这样的程度，那是相当厉害的角色。 但因为酒后尽说真话的毛病，社里还是没让其晋升。 职位越高，接触的信息越机密，你把不住嘴门，谁敢信任你？ 他也知道这一点，对没能晋升没表达出任何不满；知道自己这个毛病，想改却屡次失败。 继续干了几年销售之后，塘慕在面食行业的地位稳固，成为当之无愧的老大；他觉得没意思，申请调整岗位。 经过讨论，高层觉得采购一块需要加强实力，就让他负责采购这一块；七年后，他把采购做得风生水起，使得塘慕能及时、保质保量地获得原材料。 前年，他觉得这个岗位没有挑战，请求调整岗位。 这让高层很为难。 他是老人，干一行爱一行，并且能做精一行。 权衡之下，给他提了半级，设置一个专门针对他的岗位，只比副社长的权力低一点，但比中层的权力要高那么一点。 主要职责是协助销售和采购两位副社长工作。 到去年，凭空出现一个重世机械，一下子把他们以为稳拿的三套方便面生产线订单抢走，这使得塘慕高层尤其是他引起警觉。 他自告奋勇来香岛调查了半个月，把重世的底细打听得清清楚楚。 那份律师函就是他想出对付重世的第一个计划，不过后来打听到宇文星这个香岛第一大状的儿子是行政总监，知道此计不能成。 第二次他想出一个盘外招，通过各种手段请重世的销售人员喝酒，套取报价，最后得以中标。 他没想到，龙建华反应那么快，将那些投标的人全部解聘，并严令销售人员今后不得接受任何吃请；如果是迫不得已，也得等事情办完后才能去吃。 同时，重世立马将目标指向塘慕，在方便面设备上采取报复性的降价促销，进行紧盯战术，把他们逼得手足无措。 这一雷厉风行的打击，让塘慕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迎战；参数比不上，那就凭老关系和价格凑。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重世竟然全面贴上，他们生产什么，重世也生产什么，价格比他们要低一成到两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传统地盘被侵蚀，到手的订单越来越少。 遇上这样的愣子对手，塘慕不说后悔，那是假的；但作为岛倭国企业，一个拥有自己荣耀的民族，他们不能被香岛企业打倒，所以决定近身肉搏，到香岛来办厂。 高层有意于他来担纲，他也有意再在一个新领域展现自己的能力，所以一拍即合，他成为了香岛建厂的第一责任人。 龙建华是知道泉井根这个名字的，因为他一到香岛就展现出强大的组织协调能力，把偌大一个项目进行得井井有条，进展不俗，把重世甩出一两条街；他要求陈政英把此人的底细打听清楚，并有招揽他的心思。 因为在岛倭国，他已经买了两块做房地产的地盘，迫切需要一个这么有能力的人。 不过在酒店那一闹腾，他就放弃了。 其一，这人是塘慕的死忠，想要将其聘用过来，几乎没那种可能； 其二，酒后出言无状，行事荒唐，他也不敢用。 昨晚这一通酒，让他再次暴露出自己的致命缺陷，将塘慕所做的一切全部公开出来，引发业界大哗，公司震怒。 是可忍，孰不可忍？！ 所以公司高层要回去陈情，给一个说法。 想到给会给株式会社带去巨大损失，他绝望了，所以爬上香岛机场办公楼楼顶，要求见龙建华一面…… 定定神后，他淡淡地说，“他想死是他的事，想干扰我的正常生活，那就是他的不对。你的回答很对。” 扣完电话，他搓搓脸，继续回到桌子旁，和他们两个聊天。 很明显，他有些心不在焉。 他的状态被陈大牛发现了，“建华，如果公司有事，你去忙就行，不用管我们。” 他摇摇头，“你们还记得昨天那个闯进房间的那个小老头吗？他在机场寻死，说要见我一面。” 陈大牛问了一句，“你以前认识他？” 龙建华摇摇头，“我都没去过岛倭国，他来香岛也不久，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他是塘慕一个介于副总与经理之间的角色，不过很厉害的。” 接着，把有些事情简单讲了一下。 钱副县长淡淡地说，“想寻死还要败坏你一下？不能去。这样的事，与你完全没任何关系，到那里以后，你就真的沾上屎了。” 龙建华点点头。 这话很粗俗，但话糙理不糙。 看问题的角度也很全面，不愧是老江湖。 没过十分钟，赵惠仪再次打来电话，“泉井根已经跳楼，没有生还希望。龙总，我们需要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来应对？” 他淡淡地说，“发一个新闻通告。塘慕想干什么？派一个经理级别的人来香岛以死相逼，不符合一个有担当企业的作为。塘慕如此漠视员工的性命，作为同行的我们，对此深感失望。” 既然事情已经出了，那就让它更凶猛一些！ 第343章 赶尽杀绝 香岛是谍报之都，形形色色的消息，总能第一时间从这里扩散出去。 泉井根作为塘慕的中高层，竟然在香岛机场做出以死要挟竞争对手董事长，这一事件迅速发酵。 重世无疑是漩涡中的一方。公司门口经常有大量的记者守候，想采访龙建华。 龙建华得知泉井根已死的消息，经过钱副县长的提醒，根本就没去公司，就在家里办公，写写漫画故事。 那些记者见不能守着他，只能向宇文星、刘胜男、李艺童甚至赵惠仪问对此事的态度。 得到的回答都是一致的：为泉井根先生的死感到难过，对塘慕株式会社做出这样举动感到悲哀…… 刘胜男又买了大量的报纸，连同那份对泉井根酒后状态的采访报纸一起，把销售人员全部派出去，到一家家塘慕的老客户那里进行走访拜见。 狗落了水，此时不痛打，更待何时…… 一些老客户震怒，已交货的，余款不再付；没交货的，订单取消，取消的理由是塘慕一直拿他们当蠢货。 塘慕没想到泉井根会捅出一个这么大的漏子，慌忙派人四处灭火，但有香岛的两份报纸为证，这火怎么能扑灭？ 包括鸠结德意壁在内的一众销售人员全部遭到老客户的冷眼相加、恶语相向，一个个灰溜溜地回到总部。 几个贷款银行见风向不对，将他们的账户冻结，直接把欠款收回；下手稍微慢了的，向法院申请冻结他们的财产…… 供应商见势不对，把已经运送到他们仓库的原材料重新装起，动作麻利地运回家；而那些尚有款项未拿到的，数额大的也和银行一样，向法院申请财产保全…… 社长相步初板阀还在米国到处寻找先进产品和技术，听到国内传来的电话，暴跳如雷，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回到总部时，发现办公楼内的人都是满脸惊慌，他吼道，“慌什么？我们成立三十余年，成为今天面食机械行业当之无愧的最强，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放心，我们一定会重整旗鼓再出发的！” 有一个职员哭着说，“社长，我们的财产全部被贴上封条了，仓库里没有原材料，银行没有一分钱，怎么才能跨出一步啊。” 相步闻言踉跄了一下，“你说银行没一分钱了？仓库里没有原材料？怎么可能？！” 最后一句话，他是咆哮出来的。 负责采购的副社长理正算岛津走出来，把他拉进办公室，哭丧着脸说，“社长，这件事情都怪那个该死的泉井根，把我们的客户全部得罪了；昨天下午，鸠结德意壁在办公室里大哭了一场，现在又出去向客户做解释工作去了。” 相步萎顿到沙发里，两眼无神，嘴里喃喃道，“我们没败在重世手里，而是败在泉井根手里；这个该死的东西，让我们走到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该如何重整旗鼓？我们决不能被重世打趴下，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唠叨很久后，他的眼睛开始聚焦，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沙发上，“我们还有机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我们要卖掉公司一些股份以及不动产，把面食机械的大部分市场让出去，专心搞研发。” “我就不相信，我们不能研发出新产品来。到时候，再把重世挤垮，报今日一箭之仇！” …… 龙建华看完信息简报，心中感叹，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断尾求生，把生产基地一个个卖掉；只保留百来个工人，却保留大部分研究人员。 这是死保研发这一块，试图东山再起啊。 岛倭国老企业，还真是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 这也是岛倭国的强项，不然他们不会发展这么快。 也没想到，和塘慕的竞争，竟然以这种方式告一段落。 这个结局是塘慕自己的人作死造成的，不是以实力较量达到的结果，让他赢得不是那么舒心，内心没产生畅快之气，很不过瘾。 宇文星哈哈大笑，“没想到塘慕这么快就被我们打倒了，感觉还没用什么力啊。面食机械第一，三十年老企业，不过于此。” 刘胜男也是一脸兴奋，“龙总，我们是不是该提价了？这样下去，我们只能是微利，不划算。” 龙建华摇摇头，“对现有的产品，我们不能提价，不然我们打下的口碑尽失。” 宇文星嚷嚷道，“不提价怎么行？不说提两成，一成五总该要提？不然我们真的就是在做无用功了。傻子才办那样的事。” 龙建华摆摆手，“有的产品，利润本来就低，我们不妨让给别的企业去干；有的产品，我们可以进行改造升级，这样才有提价的理由。” “现在，我们是当之无愧的面食机械第一，做事就要有第一的风度。” “我们不提价，是为了构建一个壁垒，提高门槛，防止过多的企业进入扰乱这个市场。” “而且，这个塘慕现在是倒而未死，我们不能有丝毫的大意。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们还是继续盯着。” “人家没说要退出面食机械，说明他们还是有想法的，万一在某些产品上有突破呢？卷土重来，给我们带来的危害也许更大。” “构建的这个壁垒，对他们而言，也是一个高门槛。我们这样做，就是不能让他们抽冷子钻进来。” 宇文星有些不以为意，“他们工厂也卖掉了，想要东山再起，基本没那个可能。” 刘胜男却微微点头，“小心驶得万年船，把门槛提高，确实可以整肃市场，大不了以量取胜。” 龙建华拍拍掌，“现在好了，至少去除了一个大敌，相对而言，我们的经营环境要好一些。” “下一步，我将把方便面的单线生产效率再增加两成，然后稳定一段时间，静观其变。” “还有，这个结果只能说我们之间的争锋暂时告一段落，我们也暂时取得胜利。要想取得最终胜利，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至少要让塘慕那个研究院解散。” 宇文星哇叫一声，“龙生，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不过，我喜欢！” 第344章 发现端倪 塘慕的轰然垮塌并不影响戴明质量奖组委会评奖小组对重世的现场评估，评估小组一行五人于七月二日来到重世公司。 评估小组并不向申报企业收取任何费用，但他们所花的一切费用要由参选企业买单。 龙建华亲自接待了以岛清明为组长的一行五人，在首次会议上致以简短的欢迎词，接着听岛清明把此行的现场验证方式以及安排进行方式进行说明。 这个过程，他们分成两组到现场调查实际运转情况，抽取高层、中层和基层人员了解情况，现场查看，检查有关质量记录和安全记录等。 因重世公司申请了两个奖项，一个是龙建华的个人奖，一个是企管部的戴明运用奖，故而他是重点了解对象。 会后，岛清明带着一个专家与他进行交流。 岛清明用英语问道，“龙先生，您提出的6s很新颖，也很系统，你是怎么归纳出后面三个s的？” 他想了想，开始讲述，“五五年，贵国管理界就进行了整理、整顿这两个s，在七十年代又提出‘清扫’这个s。” “我经过对生产现场的调查，对一些事件进行数据分析，延伸出了‘清洁’这个s，这是对前面三个s的固定；” “后来，觉得这些事情应该是一个人本来应该有的良好习惯，应该是一种条件反射，故而加上‘素养’这个s。”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看到了一起安全事故，与现场管理不到位有关，所以又加上了‘安全’这个s。” 两人很无语。 岛倭国经历二十年才总结出整理、整顿、清扫三个s，他竟然这么一想一弄，弄出个6s来，把岛倭国的现场管理模式远远地抛在身后。 在消化了十几秒后，岛清明再次提问，“龙先生，贵公司这个6s管理是如何推行下去的？” 龙建华呵呵一笑，“其实，我开始还是没有底的，以为可能会太过理想化。” “因为行之有效的、已经成为固定管理模式的，还只有贵国提出的3s；所以我首先对中层和基层员工进行6s培训，由他们先自己对现场进行6s管理。” “在培训的时候，当时我们还只有一个重世机械。经过几天的培训，培训后由他们去执行，他们自己感觉整改后状态比以前强很多，效率更高，更不容易出安全事故，所以很容易执行了下来。” 岛清明点点头，“龙先生，你觉得这是你强行推广的结果，还是员工自主接受的结果？” 他摇摇头，“自主接受，那是后来的事情；在开始，必须由高层特别是我这样的决策者强制推行。”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习惯，而在公共场所，尤其是企业，不能各行其是，一切都应该按标准化来运作；这就需要企业高层，尤其是我这样的决策者来强行推动。” “等到了一定时候，每个人形成了条件反射，就变成了素养；到那时候，自主才能开始。” “这是一个过程，从被动接受别人改变自己不符合企业规范、到主动发现自己不符合规范并改正的过程；待发现这里面带来的好处后，大家才能自觉接受并执行。” 两人同时微微点头。 岛清明继续问，“龙先生，公司是如何保证这个管理推行下去的？具体而言，你们做了什么？” 龙建华摸摸下巴，“成立了专门的企管部。这个部门的职责是……” “每个公司有专门的一个团队，他们的职责是根据各个公司的实际情况进行一些规范的编写，然后推行、检查……” “每个员工都要熟知自己的岗位职责，对岗位范围内的6s管理负责……” “每个公司要解决员工和企管人员提出的有关6s管理方面的缺陷，管理层自己也要主动去找哪里还存在不足……” “集团的会议，很重要的一项内容就是问题的解决落实。我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在pdca循环中前进。” “不断解决一个个老问题，不断发现一个个新问题；不能解决的，进入下一个循环，或者是搞好预防措施。” 两人的表情越来越精彩。 这不是简单的现场管理，也不是简单的pdca循环，而是有新的管理思路在里面…… 另外一组进行现场审核，由道境岛率领，首先去的是重世机械公司。 在这里，他们查看现场，检查一些记录，还针对现场一些设施和人员进行了提问。 在现场检查中，他们提出了疑问，得到了赵艺鎏和有关的人员的回答。 他们越听越满意，针对有些问题，他们也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在一般的现场检查中，这是不可能的。 赵艺鎏等人把他们的观点记录下来，同时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做。 双方都在交流中获得一些新的思路，这对今后管理的提升是有莫大好处的。 在检查一些文件时，他们发现了新大陆。 重世机械有一些文件，那样的方式，他们从未见过。 针对这些文件，他们专门对相关人员进行抽查，发现抽查对象都了如指掌。 再查看有关记录，发现整个工作过程也是按此进行的，清清楚楚地记录着。 他们心中激动，不露声色地把文件中的某几点记录下来，又把该几点的具体实施情况记录下来…… 十一点半，两个小组五人在重世的小会议室碰头，交流上午的调查结果。 道境岛兴奋地说，“岛清君，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重世公司不止进行6s现场管理，而只是将其作为了一种管理模式的基础；这种管理模式对质量管理规范得很严格。” 岛清明挠挠后脑勺，“我们在询问龙先生和吴女士的时候，也隐约感到他们只是把6s现场管理当成了基础，应该还有一个更为庞大的体系。但我们这次来，目标很明确，就是为了戴明奖，其余的不在我们的审核范围之内。” 道境岛抓腮挠耳，“岛清君，您是世界标准化组织专家，这样的管理模式，你难道不想了解一下吗？” 岛清明有些茫然，“这和我们这次的任务不符……” 第345章 伟大的模式 虽然与这次任务不符，但从下午开始，审核小组的工作重心还是有所偏移，明里暗里打听重世的管理模式，并对所有的回答进行了记录。 在第二天下午总结会上，两个小组把调查了解到的情况想重世方面进行了通气。 从反馈结果看，他们是很满意的，因为只发现了三个认为可以改进的地方。 龙建华对他们的辛勤工作表示了感谢，并称会按专家的意见进行改进。 兼收并畜，有容乃大，这是他的一贯管理思想。 别人的方式更合理，为什么不能采用人家的观点？ 在晚宴上，岛清明终于提出了压在他心里一天半的疑问，“龙先生，我发现你们应该在运行一套先进的质量管理模式。不介意的话，可否告知其名字？” 龙建华呵呵一笑，“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正在实施的管理模式其实就是一套质量管理体系，涵盖了集团所有单位。” 道境岛急不可耐地问，“龙先生，能详细一点吗？” 龙建华拿起酒杯和他们碰一下，喝完酒后说，“国际标准化组织提出了一个‘质量’的定义，经过认真研读，觉得这个词的内涵很大。” 五个人全都凝神屏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国际标准化组织定义质量是：实体的若干固有特性满足要求的程度。” “我从这个定义进行操作化探索，确定了质量管理的七项原则：以顾客为关注焦点，领导作用，全员参与，过程方法，改进，循证决策，关系管理。” 岛清明急切地问，“龙先生，能把这七项管理原则详细说说吗？” 他呵呵一笑，“要想把这个讲清楚，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我在给公司的体系专员讲课的时候，足足花了两天时间。” 道境岛拿着高脚杯和他碰了一下，“讲个大概就行，我们今后专程来听您的讲述。” 龙建华把一口酒咽下，“那我就在各位面前抛砖引玉一回。因为这只是我一家之言，出现错误或不妥，还请批评指正。” “第一个原则，以顾客为关注焦点。应该很好理解，我们生产的产品是卖给顾客的，不然终究只是产品，而不能变成商品。所以我们的首要关注点是满足顾客要求，并且努力超出他们的期望。” “第二个原则，领导作用。要把质量抓好，需要有个必不可少的前提，那就是各级管理层要重视，要有一个明确的宗旨和方向，并为达到质量目标提供足够的资源。” “第三个原则，全员参与。要达到树立的质量目标，每一个细节都要由人来完成，这些人需要胜任相应的工作，要有主观能动性。” “第四个原则，过程方法。企业内，每一项质量活动都不是孤立存在的，都是相互关联的……” 京都，刘强国找到张晟喝酒，“晟少，怎么一直找不到你，忙什么去了？” 张晟淡淡地问，“找我干什么，不去找他们玩了？” 刘强国苦笑，“你就别笑话我了。在京都，都认为我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的二愣子；当面不说，背后还不知道说我什么。那桩事情以后，我几乎不参与圈子活动，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九的时间都在家猫……” 张晟打断了他的话，“总共才不到半年，只要出去一次就把你的谎话拆穿了。” 刘强国愣了愣。 好像也是啊。即使一千天，只要出去了一次，不就千分之一吗？ 不对，我这是夸张手法，晟少以前是不在意的。 张晟盯着他左看看、右看看好一会，随后点点头，“越看你越是二愣子。是谁有这么好的总结能力，竟然讲得这么入木三分？” 刘强国狠狠地搓搓脸，“晟少，不要这么打击我？这半年多来，我是活得够倒霉的了。” “本来在家修炼了一阵子，心情稍微平缓一些，想找你玩玩，结果每次都找不着你，叔叔阿姨也不说你去哪里了。” 张晟咪下一口酒，“哪里都没去，在我们伟大祖国的领土上来来回回，努力学习知识。” 刘强国嘟噜，“不要骗我了。有几次我星期五来学校找你，都说你没在。” 张晟抬手指指他，“我说你就是二愣子。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一定要在课堂上才能学到知识？” “人家龙建华在课堂上呆了几天？还不是研究出世界顶尖水平的光纤技术？哦，对了，那项技术已经被你阻止。” “不过，好像并没成功？现在是他的导师和师兄在负责那见识，好像要动工建设了。” 两人知根知底，所以张晟不介意狠狠地嘲讽他一下。 刘强国也就是因为这事被人家在背后嘲笑，但听到张晟当面这样嘲讽的，这还是第一次。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但他面对的是张晟，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哭丧着脸说，“晟少，你就不要结我的伤疤了，还没完全好呢。” 张晟淡淡地说，“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还有这样的伤疤在，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痛。” “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跟着龙建华混，你惊讶不惊讶？觉得是不是不可思议？” 有人推测张晟频繁在香岛和京都来回，就是和龙建华在那边做什么事的时候，他是坚决不信的。 晟少这么聪明的人，这么高，怎能去做那样的事情？ 但从他嘴里亲自说出来，那就不一样了。 这种事情不可接受…… 在龙建华把七大管理原则的概述讲完后，审核小组五人手舞足蹈。 道境岛连连大喊，“这是划时代的质量管理方式，这是一种伟大的管理模式！” 岛清明问道，“龙先生，你不介意我向国际标准化组织推荐你和你的成果吗？” 龙建华笑道，“非常荣幸！我会尽快把有关内容出版，让更多的人看到。” 岛清明握着他的手猛晃，“感谢龙先生能把知识共享，这对企业管理会有一个非常大的促进，对企业发展的推动作用将不可估量。” 第346章 万丈深井下的青蛙 对质量管理体系，龙建华是想单独运行一段时间就单独运行一段时间的；可随着对供应商的审核，有的供应商照葫芦画瓢，也对他们的供应商进行审核，战线越拉越长，影响越来越大。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把再久捂一段时间的念头打消。 因为他了解到，有的供应商在审核他的上游客户时，夹带了很多私料，造成人家的管理混乱。 这种情况，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他不能背这个锅。 今天这个机会，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岛清明是国际标准化组织的专家；有他的推荐，分量就不一样…… 刘强国呆呆地看了真神很久，不确定地问，“晟少，你不是开玩笑的？” 他亲自这么说出来，严重打击了他的自信。 在他眼里，龙建华就是一个高中生，能被特招，一定是他那个舅爷爷或者家里两个教授卖了很多老脸。 他之所以去香岛，也是因为有这方面的关系，走的小道。 看到张晟慢慢地咪下一口酒，然后伸筷子夹起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慢慢地嚼，他急不可耐地再次说，“阿晟，你想抬高他打击我，也没必要自损？” 张晟呵呵一笑，“刘强国，强少，在京都航院那次我就说过：人，不全是由背景决定的。建华就是其中一个，也是本少目前发现的唯一一个。” “我不知道你哪来的优越感。但是我告诉你，你的眼光比起菲菲来，相差不止十万八千里。” “你说你在家修炼，现在还是这种眼光，你修炼了什么？你在家修炼，都干什么，读书，看报，还是睡觉？” 刘强国嗫嚅，“在想自己以前那里做得不对，今后要如何改正。” 张晟哈哈大笑，“万丈深井下的青蛙，即使再修炼又如何？”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视野被局限，再修炼，认为天也就只有碗大。” “好，即使你认为天只有碗大，你应该会看到云？你有没有想过，那些云是从哪里飘过来的，又飘向了哪里？” “你知道建华这半年多都干了什么？最近发生了什么？” 刘强国莫名其妙，“他不过是一个逃港者，我需要关注他吗？” 张晟摇摇头，“所以你的格局太低，见识太少。建华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过，‘井蛙不可以语海，夏虫不可以语冰’，其实这是庄子说的，他也只是引用。” “我觉得，这句话用在你身上，很合适。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刘强国摇摇头。 “我告诉你。就在前天，岛倭国的塘慕株式会社倒闭了……当然，你一定不知道塘慕是怎么一回事，我给你说说。” “塘慕是一家岛倭国的面食机械企业，建厂三十多年，这个行业内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 “前年销售额八亿美刀，纯利润二点七亿，产品占据世界份额八成；去年，建华搞出方便面设备，对其进行冲击，使得他们的纯利润只有两亿一。” “去年年底，他们采用不正当手段抢走建华的订单，引得他大怒，于是对塘慕进行报复，采取人盯人的策略，不惜降价和他们决战。” “同时，花大力气进行产品线扩张，只要塘慕有的，他们就可以进行生产，并且价格比他们便宜一成五以上。” “这样一来，塘慕今年一到五月的利润只有不到三千万，这还是原先有订单支撑的结果。” “就是这么一家企业，被建华硬生生地打得倒闭。放眼国内，能给他提鞋的人都不多。” 刘强国嘟噜，“击败人家，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是集体努力的结果；他降价卖，难道自己就能获得好处？最终同归于尽罢了。” 张晟拍拍额头，又指着刘强国，张张嘴，却说什么，最后抓着酒瓶进行嘴对嘴呼吸…… 喝了几口后，抓起一把花生米就走，“希望你的脑子没坏，不要说你认识我。今天，我们也没见过，不然我也会拿你的脑袋开瓢……” 一脸懵的刘强国回到家里，向他的爹说起龙建华击败塘慕的事情。 刘英雄摇摇头，“强国，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 刘强国也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看了。” 刘英雄叹道，“你不是很喜欢看历史吗？知道赵括、廉颇与白起有什么不同吗？” 没等刘强国回应，他继续说，“有廉颇在，白起称病不去攻打赵国；廉颇一走，赵括接任，白起就坑杀赵国军队四十万。” “一将不利，累死三军；一帅不利，满盘皆输，这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时势造英雄不假，可要有英雄才能引领时势。常凯申为什么失败，难道他不算一个英雄？” “同样的，没有龙建华，能有重世？没有龙建华的部署，重世能打垮塘慕？” “这桩事件，已经被有关部门拿来进行研究。按龙建华的话讲，这是不见血的战争，要用商业的方式进行解决，这是一个很好的案例。” “强国，你确实看了很多书，尤其是历史方面的；但是，你要学会用发展的眼光来看问题。有时间，多和张晟在一起坐坐；有机会，找菲菲道个歉，跟龙建华道个歉。” 刘强国呆呆地看着他爹，心中涌起万个疑问。 第一个就是，难道我真的是万丈深井下的青蛙…… 覃慧琰语气兴奋地说，“俊哥，龙建华真有这么厉害，把一个几亿美元的厂子打垮了？” 刘英俊叹了一声，“老爷子拍案叫绝呢。说那家伙本钱足，胆大妄为；但又说这是‘天子之怒，浮尸百万，流血千里’。” 覃慧琰咯咯笑道，“这下，他们应该不反对菲菲和他交往了？” 刘英俊瞪了她一眼，“这是一回事吗？家里不同意他们交往，是因为菲菲太小，怕是一时头脑发热做出有违家风的事；隔断他们的联系，只是让他们自己冷静一下。” 覃慧琰心中暗笑。 专门为她出版了一盒磁带，每周一次电话，每周各种各样的小礼物，甚至还有香岛热气腾腾的小吃，怎么能隔断他们的联系？ 有钱人的世界，你们真的搞不懂啊。 第347章 不要做无用功 被岛清明看破，自己又点破，龙建华决定把质量管理体系出版发行。 这个是去年就有计划的，但后来不缺钱，又想捂一会，到今年七月终于实施。 这次发行的地点选在香岛华文大学礼堂。 客座教授，每年也要来讲一两堂课的，他就利用这次发行仪式顺便讲两个小时。 原本只是想利用管理学院那个学术报告厅的，被麦吉田一弄，整到学校的大礼堂来了，还坐了满满一礼堂的人。 麦吉田做完简短的介绍后，龙建华开口笑道，“我龙建华又回来了！” 礼堂坐着的，有很多是管理学院听过他上次讲座的人，纷纷鼓掌欢呼。 待声音稍轻后，他笑着说，“上次是因为我出版了一本《6s管理》，今天是因为我出版了一本《质量管理体系》。” 一个年轻老师大喊，“龙教授，又是来做广告的吗？” 龙建华呵呵一笑，“没错，我就是来做广告的。上次的广告，你们觉得内容怎么样？” 下方一阵哈哈大笑声。 张晟使劲地搓脸。 这个家伙，太不要脸了。 就是为了打个广告，还说得这么轻松自如，脸皮比德胜门的城墙还厚。 龙建华继续他的广告，“上次，忘记捐赠给学校书，这次补上。《6s管理》一百本，《质量管理体系》一百本。” “我们有老师同学可能看过《6s管理》，恭喜你，你已经看过世界上最优秀的现场管理经典。这不是我说的，是我们的行政总监宇文星博士说的。” “他还说了。如果大家快点把《质量管理体系》这本书看完，那么恭喜你，你是除了重世以外，最先享受到最先进质量管理模式的一批人。” 台下发出哈哈大笑，大礼堂房顶都要被掀起来。 张晟继续搓脸。 这个建华，越来越不要脸了，竟然借自己公司的人来吹嘘自己的书。 龙建华犹不自觉，他笑道，“《6s管理》经过一再加印，现在已经印刷了一百二十万册；所以为了出现不断档，我这本《质量管理体系》首次印刷五十万册。” 这本书，是根据《6s管理》的销量情况而决定的印刷量。 至于定价，宇文星的胆子比龙建华要大很多，直接定为二百二十美刀。 他的理由是：这本书是全面提升企业质量管理的，而6s只是一个基础。 龙建华自然同意他的观点，出版社更是愿意了。 能多赚钱，谁会不愿意？ “这本书分为四个部分。分别是基础和术语、要求、业绩改进指南、质量和环境管理体系审核指南。” “下面，我将利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和大家探讨质量管理的七大原则……” 隐约知道张晟在香岛为国家赚了大笔外汇后，李正凯坐不住了，也向学校请假飞到香岛，试图通过亲自坐镇赚到更多美刀。 他的公司名叫“凯旋贸易”，专门经营内地矿石、粮食等，一直由小弟陈贤达具体负责。 既然是正当生意，卖给谁不是卖？ 所以家里给了他一点助力，给他找了一些货源；也让他买一些国内需要的货物回去，两头赚。 几个月来，公司生意还算不错，三个多月赚到了八十来万美刀。 但他从家里隐约得知张晟给国家的美刀数量大大超过一百万，他马上意识到了危险。 他们之间，也是有竞争的。 至于龙建华，他暂时不想和他比美刀了，因为他看到了家里的一些资料，把岛倭国一个销售额在七八亿美刀的企业都干垮了，现在的他哪能抗衡？ 到香岛后，他坐着专车直接进入“凯旋贸易”。 “贤达，这一向生意如何？” “凯哥，目前形势越来越好，每月利润都在上升，这个月预计可达到五十万美刀。” 一听这个数，比张晟的远远不止一百万美刀差远了。 李正凯内心烦躁，但又不好发作，点头道，“还不错，继续努力。跟着我，会慢慢变好起来的。” 陈贤达自然满心欢喜。 在香岛生活有多舒服？ 虽然开的月薪只有一千人民币，但在这里什么都可以报销；每月报销的开销，一万港币都少不了。 接着又问，“我要你打听晟子住在哪家宾馆的，有什么消息没？” 陈贤达苦着脸摇头，“有一次我们的人在机场发现了他，去跟踪的时候，被人警告了；此后再也不敢去，怕给你惹麻烦。” 李正凯惊讶了，“被警告了，有这回事？” 看到陈贤达连连点头似未说假，他陷入沉思。 没想到，他这一沉思，就把事情想歪了。 他以为张晟是动用了国家力量或帮派力量，所以才有人出来警告；也因为如此，他认为张晟赚的美刀来历不正，不然不可能短短三个月赚回这么多美刀的。 正是这一次，他行事开始疯狂起来……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大礼堂内除了龙建华的声音，再也没有任何杂音。 随着他讲完“七大管理原则是质量管理体系的核心，所有的一切均是围绕这些而制定的，只要把这七大管理原则充分了解，那么对我的《质量管理体系》会有一个很深的了解。谢谢大家！” 过了十余秒，大礼堂内才爆发出排山倒海的掌声。 龙教授讲得太生动了，那么多实例，要想听不懂都很难。 一套质量管理体系，就被他这么轻而易举地灌入脑袋里。 来听就是赚到。 在回家的路上，张晟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看得正在假寐的龙建华都被灼醒。 “张少，我又不是美女，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不是。建华，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水平，把我都深深吸引进去了。要不，我邀请你到我们学校讲一堂课？” “首先，我要恭喜你的粤语大有进步，竟然能全程听懂我的讲座；第二，我没时间去干那样的事，如果你愿意，倒是可以回去讲讲，练练口才也不错。” “但我认为，有这样的时间与精力，你还不如把粤语和英语学好；如果还有时间与精力，再学一门外语，譬如岛倭语、德语、法语都很不错。” “现在你的美刀有一部分投入到我的房地产公司去了，今后到岛倭国出个差，可以不用带翻译。” 张晟哼哼，“为什么不带翻译？即使我懂，也要让人家翻译一遍，本少就可以有多一倍的时间考虑。” 都不是简单角色。 第348章 真朋友 七月初，龙建华把记事本打开看了一下。 会洲的彩管公司，合格率还只有三成，公司的人正在加班加点摸索最佳工艺参数；他不懂，故而不会去掺和，再说他们只能算是第二股东。 七块地皮正在按计划建设，一天一个样；每块地盘都有具体负责人，他只要去看看就行。 光纤生产线的主要设备已经设计完成，有的已经开始制作。 岛国的三个小楼盘已经开工，宇文星具体负责那一块；他对房地产没兴趣，只对岛倭币感兴趣，所以也不会去掺和。 方便面和火腿肠厂，也在紧锣密鼓地建设；好，他也不想去。 在他的骨子里，无论是房地产还是方便面、火腿肠，都只是他的现金奶牛，是多赚、快赚岛倭币的一条途径，实在没必要过去看。 他只抓四件事，第一件是弄资金；第二件是研究院的研发，第三件事是管理体系的推广，第四件是现场抽检。 现在，他的大部分时间是总览全局，不再像开始那般纠缠于细节。 集团没有别的计划中的大事，他把事情也提前安排好，留有大量的富余时间。 因为，家人都要来了。 除了老爹和叔叔婶婶，爷爷奶奶、外婆、老妈和三个妹妹都要来。 听说他的家人要来香岛过暑假，张晟也说要把他的妹妹邀来香岛玩。 龙建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亲妹妹，还是情妹妹？” 张晟翻翻白眼，“以为都像你，十九岁不到的人，勾引人家刚刚满十七岁的小姑娘。” 他一滞。 对啊，我现在还没到二十岁周岁，怎么感觉年龄很大了似的。 二十岁的身体，五十五岁的心态……能算五十五吗？ 又过了五年，是不是应该算六十了？ 妈蛋，这个年龄还真不好算。 今后不记得有个五十五，只记着六零年生人就行。 我还很年轻！ 看到他一脸的纠结，张晟以为戳中了他的痛处，“要不要我把菲菲也请过来？说不定我有这样的面子哦。” 他眼睛一亮，“真的？” 张晟努努嘴，“真的假的，我要回去试试才知道。但你就那么七间房子，谁去住宾馆？或者我们两个打地铺？” 他大手一挥，“哪能打地铺？更不用去宾馆。我在本岛那边还有房子，不过因为没有过火，所以没搬过去住。” 张晟惊讶地看着他，“你还有这么迷信的一面？” 他笑道，“这也不算迷信。初次搬家，人多一些的话，热闹。有老人一起，也算是家人一个交代。” “买多久了？” “去年十一月份买的。” “你就让房子这么闲着？” “海豪园这套房子都有一半多的时间闲着，那套闲着算什么？不过也没全闲着，有人在那里打理的。” 在张晟的要求下，他开车带他去七号别墅。 在警卫打开大门的刹那，张晟眼睛鼓得老大，嘴巴微张。 待他把车停下，他才清醒过来，“建华，你竟然买了这么大一套别墅？这哪里是别墅，完全是皇宫啊。” 他笑道，“这山顶的房子很难买得着的，恰好遇上，所以就买了。” 在每间房转了一圈后，他拍拍胸脯，“请菲菲来的事，包在我身上！” 龙建华笑道，“即使你没请动她，我也会让你住在里面的。” 他连连摇手，“算了。这么大的房子，和一群佣人住在一起语言不通，即使通也没什么话说，还不如住在海豪园。” “我说，帮我留意一下，看看这旁边还有没有机会。这个地方真是太好了，值得拥有。” 龙建华摇摇头，“你在这里买别墅是不现实的，身份在这里呢。万一人家拿你做文章，你懂的。” 张晟不是他龙建华，在外面顾虑的事情要多多了。 他狠狠抓抓头皮，“妈蛋，很不甘啊。” 龙建华笑道，“有所得必有所失。所有的好处都被你占着，那就太不公平了。” 回到海豪园，张晟还在闷闷不乐。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七号别墅给他的伤害太大了。 虽然受到了伤害，但他答应龙建华的事情还得去做。 他不是李正凯，可以直接进入刘芷菲的家。 看到张晟，刘芷菲笑眯眯地叫了声“晟哥”，她知道他就住在龙建华海豪园的房子里。 除了刘建国不在，她家其余四人都在。 覃慧琰笑问，“晟子，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张晟呵呵笑道，“南方的暖湿气流。叔，婶子，暑假我邀请菲菲到香岛去玩一趟，可以吗？” 刘英俊脸皮抽了抽。 谁不知道你和龙建华住在一起啊。 请她去玩，还不是为了去见龙建华？ 张晟呵呵笑道，“蓉蓉也要去的，她们两个可以玩到一块去。” 刘芷菲心中升起莫大期望。 她知道，筠研她们暑假要去香岛玩，所有手续都已经办好了。 半晌后，刘英俊问他，“是不是龙建华请你这么做的？” 张晟摇摇头，“叔，这个主意真的是我出的，您还不相信我的人品吗？不过，叔、婶子，我倒是要劝劝你们，龙建华还真是一个天下少见的奇才，值得拥有。” “做企业我就不多说了，你们都知道他干掉了一家岛倭国企业；昨天，他出版了一本书，在香岛华文大学首次发行的。为了听他的讲座，我特意推迟一天回来。” “你们猜怎么着？一个可以容纳三千六百人的大礼堂座无虚席，除了他开始卖狗皮膏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硬是被他讲得鸦雀无声；他讲完后，被拉着做了半个多小时的释疑。” 刘芷菲惊喜地问了一声，“华哥又出书了？” 覃慧琰马上问，“假如菲菲去香岛，她住哪里？” 他朝菲菲点点头，接着嘿嘿笑道，“菲菲喜欢住哪里就可以住哪里，哪怕给她在五星级酒店包一套总统套房都行；想住建华的别墅，她可以随便挑房间；想住在他的跃层，我和妹妹就陪她住海豪园。” 刘大国闷闷地问一声，“晟子，假如我也想去呢？有地方住不？” 张晟哈哈一笑，“想去多少都成。到香岛，我解决不了的，建华都可以解决。” 他拿起茶几上的漫画扬扬，“这是建华的动漫公司出的，一本可以赚两个多美刀，每期销量在一千八百万份，一个月出三期。” 刘英俊嘶了一声，连忙把嘴捂住，闷闷地说了一句，“牙痛。” 他们母子二人就没那么含蓄了，同时喊出声来，“这么赚钱，不是在抢钱吗？” “他干什么都是在抢钱。” 为了帮龙建华，他说的也是没准了，开始卖力的表演…… 第349章 抓紧搞掂岳母娘 七月十七日十一点一刻，一架从京都飞来的飞机抵达香岛机场，机上乘客拿着各自行李依循秩序下车。 其中有一支女士居多的队伍令人瞩目，因为她们太漂亮了，在队伍中显得那么鹤立鸡群。 一个小女孩问一个男子，“晟哥哥，你说我哥到了没有？” 这支队伍就是龙建华的亲友团，爷爷奶奶、外婆、老妈、刘芷菲和她的妈妈以及哥哥刘建国、筠研三姊妹，还有张晟和她的妹妹蓉蓉。 问话的是月荷，被问的是张晟。 他呵呵笑道，“他知道我们是这个航班，说不定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了。” 来到接机口，果然看到龙建华站在那里笑眯眯地向他们挥手。 月荷看到他，边挥手边跑向他。 她现在已经十二岁，不再是小短腿，而是一个标准的小美人坯子。 她跑，月华也跟着跑起来。 刘建国和母亲、菲菲走在一起，也走在最后，看着两眼放出喜悦光芒的刘芷菲轻轻地说，“我说老妹，这个龙建华比去年年底更帅、更有威严感了。” 刘芷菲的视线紧紧锁定着龙建华，头也不回地说，“是吗，我没觉得。” 覃慧琰低声说，“菲菲的眼光就是不错。唉，只可惜你们都太年轻了些。” 刘芷菲莞尔一笑，“妈，我们是传奇。” 龙建华和每一个都拥抱一下，接着安排他们上车。 看着最后走来的菲菲一家，他说了声，“菲菲，旅途辛苦。” 虽然很想上前去拥抱一下，但又觉得不合适，因为她还抱着一个中年妇女的胳膊。 刘芷菲嫣然一笑，“华哥，你辛苦了。” 扭头看向抱着的中年妇女说，“华哥，这是我妈。” 他连忙伸出手，“阿姨，您好！一路辛苦！” 覃慧琰淡淡地握了一下手，“龙建华，你好。确实很帅，希望我的菲菲不是因为你的帅而被吸引。” 龙建华都感觉到老脸一红，不知如何回应。 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 我是靠脑子吃饭的好？ 刘芷菲马上拉过已经抓腮挠耳的刘建国，“这是我二哥刘建国。” 龙建华连忙伸手，“欢迎二哥来香岛。” 临上车的时候，覃慧琰说，“龙建华，你不是有套海景房吗，我们一家去那里。” 龙建华挠挠后脑勺，“阿姨，要不我们先去吃饭，现在都十二多了。” 覃慧琰摇摇头，“不了，你们去吃。我们自己找地方吃一点就行。” 这下，让龙建华难办了。 那边有爷爷奶奶、外婆、妈妈等长辈，这边是未来的岳母娘，哪边都要照顾，不能顾此失彼。 还有一点，今天是去别墅过火，这该怎么弄？ 能处理各种复杂问题的他，第一次遇上这么头痛的事情。 还没上车的张晟连忙说，“覃姨，今天算是建华过火，一起去热闹热闹。无论在他家，还是香岛这里，都比较注重这一点。” “建华的大别墅，自己都没进去住过，一直都由佣人在打理。您今天不去，我今后都不好意思住进他的别墅。” “覃姨，去，不说别的，以朋友身份去捧捧场也行。” 这时，轮到覃慧琰不好办了。 人家过火，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有这么一层不明不白的关系在，这一去，不是等于承认了双方的关系吗？ 这时，老妈也在一旁插话，“没什么的，去热闹热闹。如果不喜欢住那里，到时候再找地方住不迟。” 她现在看刘芷菲，是越看越喜欢。 刘芷菲抱着她的胳膊摇摇，“妈，我们一起去。” 其实，覃慧琰又何尝不一样？ 在听到龙建华是特招研究生，又是书香门第，还能把李正凯整治得没脾气后，她就对他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今天亲眼一见，那风度，那气质，已经认定他是菲菲夫婿的不二人选。 但来之前，老祖宗就有交代，不能和他走得太近。 所以，她心里也很犹豫。 张晟给他妹妹使了一下眼色，酷飒的蓉蓉立马露出笑容，抱着覃慧琰的胳膊就走，“覃姨，走，去吃过中饭再说。” 覃慧琰叹了口气，“那就去，热闹热闹。” 见她不再拒绝，龙建华和刘芷菲偷偷地松了口气。 李秀琳敲了一下龙建华，“儿子，抓紧搞掂岳母娘，我很喜欢菲菲哦。” 龙建华揉揉脑袋，苦笑一声。 现在不是岳母娘的事，而是家里老祖宗的问题。 人都见不着，怎么能搞定？ 其余人都上了车，月荷就是不上，抱着李秀琳的胳膊，硬要和她坐一辆。 待龙建华上车后，她嘻嘻笑道，“哥，我把菲菲姐的情报告诉你，给点什么奖励？” 他笑问，“竟然和你哥讨价还价起来了。说，想要什么奖励？”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提出一个想法，还让他很为难。 “哥，你把那些漫画翻译成国语印刷出来，好不好？” 他沉吟一会后摇摇头，“为什么要翻译成国语呢？如果你很喜欢，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学英语啊。” 她嘟嘟嘴，“这样的话，看起来太慢了，不过瘾。” 他呵呵笑道，“把英语学好了，看起来的速度就会很快的。你要知道，多学一门语言，今后就多很多机会。你妈妈都四十多岁了，还在学英语，你就想想英语的重要性……” 七辆车鱼贯进入七号别墅后，卞通带着三个佣人来迎接，后方还站着两个男子。 一众人从车里下来，即使爷爷奶奶和老妈已经知道别墅有多大，也是惊呆了一阵子。 虽然覃慧琰表情很淡定，但眼神泄露了她内心震惊。 龙建华笑道，“谁想和别人住一间房的，现在提出来，不然除了我爷爷奶奶，其余都是一人一间房子，选中哪间，告诉她们就行。” 覃慧琰马上说，“我和菲菲一间。” 说完，她愣了愣。 心中马上生出懊恼，看到这么大的别墅就想住这里了，说好去海豪园那个跃层的呢？ 龙建华则心中一喜，这是好现象。 拍拍手说，“大家应该都饿了，先去洗漱一下，半个小时后开饭。” 接着对卞通说，“你带大家去找房子。” 第350章 吃个饭都不安生 这顿“过火”饭，龙建华耗费了不少时间来准备，食材都是从各地买回来的，还专门清理一个米其林三星厨师。 每人一份鹅肝、一份松露、澳洲龙虾配澳洲带子、黑椒牛仔骨配黄油西兰花、纽泽兰羊排配黑椒蘑菇汁、芦笋、迷你胡萝卜。 大人都喝点拉菲，小孩喝点果汁。 吃到三成，张晟嘟噜道，“建华，你这个吃起来不过瘾，还不如弄个海鲜大混战、喝白酒。” 蓉蓉哼了一声，“哥，这是华哥给你见识一下人家真正的高档次是什么。在京都的时候，怎么老是见你去那不正宗的西餐店？” 这话太直接，噎得他直翻白眼。 龙建华呵呵笑道，“中午饭这么正式，是因为大家第一次来，我这里也是第一次正式开餐，所以就这么做了一下。说实话，这个厨师我也只请了一天。” “如果不喜欢这种方式，晚上我自己下厨，给大家来个下里巴人的吃法，海鲜大混战！” “还有，我这里还有两个香岛很有名的厨师，可以做二十余道香岛特色小吃。” 月荷马上鼓掌，“哥，我最喜欢你做的菜了，也想吃香岛特色小吃。” “这刀叉拿起来，比筷子累多了。看起来很文明，其实内心很野蛮很暴力，提防人家抢自己的东西，随时准备用刀叉进行还击呢。” 张晟鼓着掌哈哈大笑，“月荷这话，是正确解释，最经典了。” 说着，抓起一块羊排就啃，“你看看，这多过瘾？” 爷爷也嘟噜，“建华，帮我拿双筷子来，这确实不如使用筷子对劲。” “这外国人的刀叉，其实是很笨拙的，靠蛮力，不如使用筷子锻炼手的协调能力。” 龙建华朝卞通招招手，要他安排给每人配一爽筷子。 结果，大部分都使用筷子。 更换工具后，餐桌上的气氛比开始也热闹一些。 不只是低头切肉，再用叉子送进嘴里，而是有了交流…… 龙建华吃饭的速度快，虽然一直放慢速度，不到半个小时，身前的盘、碗和碟子里已经空空的，只能拿着拉菲慢慢品。 隔壁电话铃响起，卞通去接后，很快来到他身边小声说，“赵部长的电话。” 一般的事情，赵惠仪是不会打电话来的。 他有些疑惑，出了什么问题，还需要自己亲自去解决？ 很快，他搓着脸出来说，“很抱歉，我有些事情要去公司一趟，下午不能陪各位玩了。晟哥，我把刘浩宇叫来了，他安排保护，你带大伙出去转转。” 奶奶放下筷子，“建华，有什么事？吃个饭都不安生的？” 老妈马上跟上，“先把饭吃完再说。” 他笑道，“我已经吃完了。这次来的是国际标准化组织的人，想和我谈一个合作，这对我们公司的发展很有好处。” 爷爷摆摆手，“你去忙，正事要紧。” 国际标准化组织（i）正式成立于一九四七年二月二十三日，最高权力机构是每年一次的“全体大会”，日常办事机构是中央秘书处，设在日内瓦。 i负责除电工、电子领域和军工、石油、船舶制造之外的很多重要领域的标准化活动。 这次来的是一个副秘书长和两个干事。 原来，岛清明回国把在重世审核的情况汇报、资料上交后，他马上打电话到秘书处，说看到重世建立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质量管理体系。 秘书处经过短暂讨论，决定来香岛现场考察一番。 在没通知重世的情况下，直接杀向重世。 其实他们上午已经到了，到重世机械和方便面工厂进行了参观和初步了解；下午，他们找到赵惠仪，把身份介绍一下后，想看有关材料。 赵惠仪把吴惠如叫上，将龙建华编写的《质量管理体系》给他们看。 才看完两章，副秘书长斯蒂文就想见龙建华，说i想把这套管理体系推广出去。 赵惠仪知道他的家人今天来，但没办法，这样的事情只有他才有权决定，所以打电话到他家里。 看到龙建华，斯蒂文呆了呆，“龙先生，看你这相貌，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 龙建华摸了摸脸，转头赵惠仪和吴惠如，“我这么显老吗？” 两人噗嗤笑了。 吴惠如对他说，“斯蒂文先生，我们龙先生现在才二十岁。” 他拍拍额头，嘴里来一句，“哦～麦嘎得！” 拍拍他的肩膀，做出痛苦状，“很抱歉，我对东方人脸盲。本来是想说你不超过四十岁的，没想到还是说高了。” 上下打量他一会后，“龙先生，如果不是岛清明先生说你肯定是这个《质量管理体系》的首创者，我都怀疑你要么有一个团队，要么是请人代写出来的。” “龙先生，能和我们说说，你是如何想到要建立这么一套严格的《质量管理体系》的？” 龙建华呵呵一笑，“其实，我也是看过岛倭国以及米国等世界上很多经典管理学书籍，也参观过不下百家企业。” “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3s有些不足，不足以把现场管理到位，所以提出了后面三个s。” “在摸索6s的过程中，我发现质量管理应该有规律可循，故而在考虑6s的时候，我进行了推演；在i出现‘质量’的概念后，我知道了质量管理应该怎么做，所以才有了这本《质量管理体系》。” “经过我们各个公司的运作，效果还是很好的。想必你们已经和吴惠如部长交流过，我们对三百余家供应商也依据这个进行了认证；帮他们提高了质量管理水平，也为我们的原材料质量提供了保障。” 斯蒂文三人呆呆地看了他一会，接着转向吴惠如…… 吴惠如连忙摇头，“龙总，三位先生一直在现场观察、了解和看记录，这些情况我们还没进行交流。” 龙建华拍拍额头。 一个上午的时间都在干这些，也是够认真的了。 斯蒂文扭头看向龙建华，“你说你们还给供应商认证？” 龙建华点点头，“对，的。如果通不过，就不可能成为我们的合格供方。这些概念，在书里写得清清楚楚。” 第351章 合作模式 龙建华离开了，大家把饭吃完后，三三两两在别墅里散步。 李秀琳走到覃慧琰身边，“菲菲妈，我叫李秀琳，四0年生人。” 随后笑笑，“也是京都人，高中毕业的时候，看上了他爸，跟着跑到湖湘去了，考上了大学也没去读。” 覃慧琰呆了呆。 这是什么路数？ 你是要我闺女也不读大学就跟你儿子跑吗？ 旁边的刘芷菲微微一笑，刘建国却呆滞了。 龙建华强悍，他老妈也不差啊，这是遗传吗。 李秀琳还在继续说，“建华这家伙，很顾家的。他说了，龙家的女人，只要漂漂亮亮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就行。” 转身指指筠研、月华和月荷，“她们三个，就从不考虑钱的事，都是建华一个人在忙。说实话，除了生下他，我们没给过他任何帮助。” “龙家出身不好，他们兄妹经常被别人欺侮，都是建华保护筠研，去和别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 “那时候的情景，你可能想象不出。他和同龄人打架，和比他大的孩子也打。我们也没办法，不能老让人家欺侮他们，所以只能赔钱，向人家鞠躬道歉。” “不过，建华是争气的。学习一直都是第一名，从没拿过第二，筠研也是。下乡以后，他很快适应那里的生活，并给九队出主意，让九队的人解决了肚子问题和钱的问题。” “因为他的主意很快见效，九队有四个人被调到公社，现在都有局长级别的人了。他们很感恩，每年都要来给建华拜年。” “他不止给他们出主意，还从一条大蛇口里救了两个人，这也是他们每年来拜年的原因。” “那时候，家里都责备他，既然能给别人出主意，让农民可以当国家干部，他为什么不给自己考虑。” “他一直都说他不喜欢。后来才说，他喜欢赚钱，所以家里不再管他的事，也管不着啊。” “他凭自己的能力，找了一个运输队的临时工，经常没日没夜地出车；后来，他送筠研去上学，又到京都很多大学图书馆看书，直到被叶老师特招为研究生。”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跑到香岛来了，还把事业做得这么大。” “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们建华确实很不错的。他对谁好，那就是真心实意的好，可以什么都不用想，只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 覃慧琰笑道，“你四0年，我三三年，我就喊你一声老妹了。其实，我们对菲菲和建华的事，是不干涉的。但菲菲现在刚刚满十八岁，年龄太小，而且正在读书，学校有制度不允许谈恋爱的。” 筠研走过来拉着刘芷菲就走，“走，我们唱歌去，我哥弄了一套据说是完美的卡啦ok。” 李秀琳问覃慧琰，“姐，下午有什么打算，出去逛街，喝茶，还是去卡啦ok？小家伙们玩她们的，我们玩我们的。” 看到菲菲和刘建国被筠研、张晟等人拉走，覃慧琰说，“要不我们到楼上的茶厅坐坐，喝喝茶聊聊天？” 李秀琳马上响应，“行！这家伙买的房子不错，四面都可以看到海，是品茶观景的好地方。”…… 斯蒂文听了吴惠如对供应商管理的介绍后，两眼发直。 他们没想到这套体系不但重世自己用，还用来对供应商进行认证，这完全是一种全新的模式，开启了企业质量管理的又一种新模式。 “龙先生，如果我们把这套管理模式对全世界进行推广，你想提些什么要求？你知道的，鹰国标准协会已经开展了单独的品质保证体系的认证业务，使品质保证活动变成第三方认证，受到了普遍欢迎，推动了品质保证活动的发展。” 龙建华摇摇头，“他们的体系，我有过了解，说实话，我们的不在同一档次。即使品质保证方面，我们的也更加系统；其余的，他们根本没触及。” “从时间上来讲，他们的可能比我这个早出来一两年，但我的也是在去年十月就已经成型，现在审核的单位已经达到三百二十三家，实施面比他们还广。” “并且，我们有供应商依据我们的条例，对他们的上游客户进行认证，我们知道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可以说，经过验证，我们这个已经是一套成熟、完整的体系，不需要进行多大修改。” 斯蒂文挠挠头皮，“龙先生，我大体看了一下你的《质量管理体系》，也在你的现场看到了效果，确实是无与伦比的好。” “我虽然很希望把这套管理体系推向全世界，但我们是一个国际性组织，各种标准都需要由全世界专家研究探讨。” 龙建华摇摇头，“斯蒂文先生，我并不拒绝专家们的研究探讨，只要能找出比我想的更为科学、合理，那么，我愿意修改。” “这本书，已经印刷了五十万册，马上就可以受到全球管理专家的评判。对不同意见，我是采取开放性包容态度的。只有这样，管理学才能发展。况且，我还只是一个小人物不是？” 斯蒂文连连摇手，“不，龙先生，你可不是一个小人物，而是鼎鼎大名的管理学家、教授。” “要不，我提一种合作模式？” 龙建华点点头，“请讲。” 斯蒂文用食指在桌上来回划了几下，“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意见，成不成，需要秘书处甚至全体大会的批准。” 龙建华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现在，鹰国已经出现第三方认证，那么我们也可以采用这样的方式。” “如果这本《质量管理体系》有百分之五十的内容被采纳，或者说百分之五十的核心内容被采纳，你可以选择谁来当这个组长。” “每发出一张认证证书，i将所获收入进行平分……” 龙建华摆摆手，“斯蒂文先生，你这样太复杂。我提个合作模式。” “只要《质量管理体系》有百分之五十的内容被修改，每发出一张认证证书，我只收一百美刀；如果修改幅度超过百分之六十，我一个美刀都不收。” “但如果内容修改幅度低于百分之二十，我要收一千美刀，你们收多少，我不管。至于组长单位，我选香岛华文大学。” 说过要让华文大学因为聘用自己而感到骄傲的，这是回报的第一波骄傲。 至于修改超过两成？ 那是不可能的，一成都不会有。 一张证书一千美刀现在看起来不多，想想今后有二百万个组织进行认证、换证的时候，每年也有几亿美刀的智商税收入。 他的自信并直截了当，把包括赵惠仪、吴惠如在内的五人镇住了。 修改超过六成不收钱，修该五成只收一百，低于两成就一千，这是多大的自信？ 定定神后，斯蒂文耸了耸肩，把他所讲的记录下来后，“行，那我们就先这样。龙先生，你能介绍几家经过认证的供应商吗？我想去了解几家。” 吴惠如马上拿来一份档案，“斯蒂文先生，我们的合格供方都在这里，你可以随便抽取。” 接下来，由吴惠如出面就行，龙建华就不掺和了…… 第352章 未来岳母娘的问询 回到家，看到爷爷奶奶和外婆正坐在院子里的大树下的摇椅里乘凉，龙建华笑问，“家里头比外面凉快，怎么都坐在这里？” 奶奶笑道，“家里的凉快是空调的凉，哪有这自然风的舒服？你还别说，这小海风刮的，比湖湘那套别墅的山风还凉快。” 爷爷问了一声，“事情办完了？” 接着又说，“搬把椅子到这里坐坐。” 奶奶白了他一眼，“你也是不带眼法，人家菲菲来了，和我们这些老太太老头坐个什么劲？” 挥挥手，“去，看看他们都在干什么。一个下午，都不见出门的。” 他嘿嘿一笑，向三位老人告一声罪，连忙跑进屋子。 刚走到二楼，马上就被老妈发现。 “儿子，过来，陪覃姨和老妈喝喝咖啡。” 看到她们坐在功夫茶具旁喝咖啡，他也不敢讲什么。 “什么事？急乎乎地走，又急乎乎地回来。” “好事。我不是刚刚出了一本书吗？被国际标准化组织看上了，准备和我进行合作，谈了个意向。” “什么书？拿给你老妈和覃姨看看。” 他拿出对讲机，要卞通把出版的两本书拿上来。 一看是两本英语书，她一把牵着他的耳朵，“糊弄你老妈不懂外文不是？好好的方块字不写，偏要写这些扭七歪八的？” 其动作之快，龙建华竟然没反应过来，耳朵已经被捏住。 覃慧琰“噗”地一下，一口咖啡喷了出去，幸好反应及时，没喷在功夫茶桌上。 这个老妈，在未来的岳母娘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留。 也许发现场合不对，她马上松开手，顺势拍了拍，嘴里哼哼，“下次再写书，一定要用方块字。” 他苦笑道，“妈，写成方块字，谁买啊？” 她不服气，“只要你水平高，人家自然会找人翻译的。” 理是这个理。 “我这本书要是在国内出版，定价不会超过一块五，销售量不会超过一千册。您帮我算算，可以卖多少钱？” “一千五啊。怎么啦？” 龙建华脸皮抽了抽，“我这本书定价二百二十美刀。” 她懵懵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覃慧琰笑道，“建华的意思就是说，他一本书就可以卖三百三十块人民币。” 老妈愣了一下，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伸向他的耳朵。 这次，他的反应也迅速，将头一偏，没抓着……却被抓着领子，又被牵过去。 “你在这里抢钱呢，几十页纸，竟然卖这么贵？！” 龙建华连忙告饶，“妈，我只有两件换洗衣服，扯坏了就没衣服穿了。” 她松开有拍拍手，“真是的。你这不是在抢钱啊，不怕犯法？” 看着龙建华母子的样子，覃慧琰实在憋不住了，在一旁哈哈大笑。 旁边煮咖啡的佣人也是，开始还能憋着，到后来背过身去，肩膀一耸一耸，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 龙建华没有回应，只是搓脸。 在岳母娘面前这样，太丢人了。 笑够了后，覃慧琰问他，“建华，你这边书卖了多少本？” “现在五十万本已经全部出去了。岛倭国、南棒国、兴家陂已经有信息反馈回来，都说要追加。” 她也呆了呆。 “既然有书买，买一些回去看看就行。为什么那个什么标准化组织还要找你合作？” “覃姨，是这样的。如果只采用百分之十以下，他们买书就行；但我这个是一套完整的体系，缺了哪里都不行，这就由不得他们了。” “你准备怎么和他们合作呢？” “他们想进行第三方认证，在全球推行质量管理，给我挣版权费。比如说，您是一个认证机构，和我的企业没有任何瓜葛，您根据这本书的内容对我的企业进行检查，检查合格就发给我证书，我通没通过，都要付给您钱，只是多少而已。” “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书是我写的，他们要采用这里面的知识。” “准备怎么个合作法？” “今天，我们还只谈了一个初步。我只是提出了我的想法，如果这本书有百分之五十的内容被修改使用，每发出一张认证证书，我只收一百美刀；如果修改幅度超过百分之六十，我一个美刀都不收；但如果内容修改幅度低于百分之二十，我要收一千美刀。” 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把椅子挪了挪。 覃慧琰“噗嗤”笑了一声后问，“这么说来，想要认证的企业就需要给你钱喽？” “不是给我，给i，我不和企业打交道，只从i那里拿钱。” 老妈嘟噜了一句，“还不是一样的？” 覃慧琰皱皱眉头，“你觉得会有企业愿意去认证？” 他呵呵一笑，“多了，鹰国已经有第三方机构在进行认证，有上百家企业通过了。我以前都想成立一个认证公司，想到赚不了多少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建华，认证的目的是什么？你觉得国内的企业需要这样的认证吗？” “我这个叫《质量管理体系》，从方方面面保证产品质量的稳定。通过这样的认证，让人家觉得你的管理是可靠的；即使偶尔出现质量不合格，也会马上得到纠偏。” “国内的企业，迟早是要走向世界的；只会在家里横，那是没出息的。改革开放，就是要引进来，走出去。” “建华，如果请你到国内担任大型企业的老总，你觉得能搞好吗？” “覃姨，我跟您讲讲我现在的管理模式。” “首先是人的管理。行政总监、销售总监、采购总监都是我任命的；年初，一个部长水平差了点，还要坚持他的观点，被我解聘了，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在公司里干，辞职了。” “其次是事情的管理。我说的，就是企业各级必须要执行的，谁都不能拒绝执行，除非他走人。” “第三，赚了钱，是我的；亏了钱，还是我的。我要为自己的每一个决策负责，要为企业的长远负责。” “在我第一家公司建立起来时，我就说了，如果谁能提对公司有用的建议，我就进行奖赏。到现在为止，已经奖励出去近八十万，最高的获得了十万。” “我不会搞平均主义。有的职工，他的收入比部门经理还高；有的职工，我专门成立一个部门让他管。” 这些方面，其实他不大想触及。 但未来岳母娘要问，他只能避重就轻地说这么些。 谁都负责，谁都管，意味着谁都不负责，谁都不管。 大家都是主人翁，结果没谁拿企业当回事，大家只是为了一口饭，凭着热忱或良心做事而已。 婶婶赵红英在那里干得好好的，却被人家莫名挤走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第353章 都是咖啡惹的祸 龙建华不知道未来岳母娘是管那个方面的，对她接下来的很多问题也一一做了解答或解释。 五点来钟，刘芷菲等五人叽叽喳喳来到二楼，看到他们三人坐在亭子里，马上走了过来。 老妈见她们过来，笑问，“菲菲，蓉蓉，来喝咖啡。你们唱了两个多小时？” 刘芷菲嘻嘻笑道，“我们唱了一个来小时，后来晟哥和二哥跑进来和我们抢话筒，大家都没好好唱几首。” 她走过去抱着覃慧琰的胳膊说，“二哥唱歌，简直就是鬼哭狼嚎。曲子走曲子的，他唱他的。” 覃慧琰笑道，“随你爹。” 龙建华站起来说，“你们坐下来喝喝咖啡，我去告诉他们做海鲜大混战。” 筠研问道，“哥，要帮忙不？” 他摇摇头，“不用。我也只是去告诉他们怎么做，并不亲自动手。” 晚上吃饭比中午就热闹多了，有专门厨子做的特色，又有一个海鲜大混战。 男的喝着白酒，奶奶、外婆、老妈和岳母娘喝红酒，四个学生喝果汁。 到底是厨子动的手，比龙建华做的要精致多了。 虽然也是火锅性质，但已经被剖开，不用双手一起上。 这样吃起来，感觉文明多了。 可张晟还是感叹，这种味道比在灶旁吃还是要差很多，没有那种氛围了。 但在张晟的带动下，一个个还是吃得热火朝天…… 到晚上十点，平常这个时间大家已经上床睡觉，可老妈就是没有一点睡意，龙建华本来都要到十一点以后睡，所以就陪着她唠嗑。 过了十一点半，她还是精神头十足。 他一想，坏了，今天下午喝咖啡喝的。 笑道，“妈，今天您是喝咖啡喝得太多，所以才很兴奋。” 老妈睁大眼睛看着他，“有这样的事情吗？怎么早不告诉我？” 伸手又要牵他的耳朵，结果被闪开。 “我喝一天的咖啡都没事，谁知道您不行？要不，去唱唱歌，把自己唱疲惫一些？” 接着拍拍额头，“我没事的时候写了些歌，后来发现女声唱的更好听，我给您拿来试试。” 在出《传奇》的时候，他抄了二十多首，自己只选用了十二首，还有十四首没采用。 到车里拿来一叠歌曲，老妈一首首翻去，一首首地点评。 “什么想不清了，竟然得意地笑？‘人生本来就是一出戏，恩恩怨怨又何必太在意’，很消极啊。儿子，按你的性格，不会这么消极的，是在无病呻吟？” “你潇洒我漂亮，哪有这么夸自己的？我说你潇洒，你说我漂亮，就能说情话了？你这是想多了……不过，后面的词还不错。”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你爹现在经常不回家，你更是不回家……” “一场游戏一场梦。不要谈什么分离，我不会因为这样而哭泣……还用得着哭哭啼啼？” “昨夜星辰。昨夜的星辰已坠落，消失在遥远的银河…那份爱换来的是寂寞…好像还有意境。” “谁的眼泪在飞？悲伤的眼泪是流星……不悲伤啊，只有那么几滴……” “千千阕歌，什么意思？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肉麻…” “你看月亮的脸，你能看清月亮的脸……” “潇洒走一回？对，人就是应该潇洒地走。像你这么潇洒的，更应该潇洒地走……” “缘分的天空。别人不相信缘分，我是相信的，我看你也是相信的……” “相见时难别亦难，这不是一首唐诗吗？你也把它改成歌了？” “把悲伤留给自己……我还以为你是思念你爷爷奶奶、老爹老妈，结果是想念菲菲的。” “若生命等候，什么意思？几多足印重踏，你我这一生中，心总想个明白……” “大约在冬季。轻轻的我将离开你……哎，儿子，我感觉你这些歌大部分都有淡淡的忧伤，你心里这么苦吗？你才二十岁，怎么会有这么多对人生的感悟？” 龙建华连忙说，“妈，这不是写歌吗？需要抒情，需要夸张，不然如何引起人家的共鸣？” 老妈摇摇头，“这都是有感而发，并不是无病呻吟。无病呻吟，那是没有真正情感的” 他冷汗都出来了。 老妈这个脑回路，与众不同啊。 “妈，我想让你唱唱这些歌，看有没有你喜欢的。至于歌词，就没必要较真了。” 老妈哼了一声，“不了解歌词意境，能把歌唱好吗？那才是胡闹呢。” 一句外行话被老妈抓住，他再次暴汗。 不过，老妈并没乘胜追击，而是拿着最后一首《大约在冬季》扣着节拍哼起来。 不得不说，老妈的乐感还是很强的，对词的意境了解也很到位，比他这个“麦霸”要强多了。 他最多算是一个模仿者，而老妈那样人才算是原唱。 “儿子，这歌是你写的，你哼一遍给我听听？” 他默默地对这些词曲作者说了声抱歉，今后你们再去写更好的歌曲。 两人在哼歌中，时间不知不觉流失…… 正在对哼《你潇洒我漂亮》的时候，覃慧琰忽然出现，把他吓了一跳。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是两人哼歌把她吵醒了，还是换了个地方睡不着觉？ 结果一问，还是咖啡惹的祸。 两人喝的咖啡时间太长，喝的太多。 覃慧琰拿起那一沓纸，一页页地看下去，表情也在不断变化。 “建华，这些歌都是你写的，曲也是你谱的？” 他笑道，“有时候，躺在床上睡不着，脑袋里就出现一些思绪，当时就记下来了。” 老妈笑道，“慧琰姐，选两首合适的，我们现在哼哼。建华说了，给我们灌盘磁带。” 覃慧琰苦笑着摇摇头，“唱这样的情情爱爱歌曲，要受批判的。” 老妈不以为然地说，“只在香岛唱，回去后不在大庭广众之下唱，谁能知道？” 覃慧琰有所意动，但马上熄了那跳动的火焰，“你们唱，我在旁边听听。” 她这么说了，两人也不好意思撇下她不管，继续聊天。 没想到，一聊就聊到了天亮…… 第354章 有人盯上你了 三个老人起床后，看到他们三个在客厅里聊天，心下很诧异。 在得知她们两个是昨天喝咖啡太多导致睡不着后，连说今后坚决不能喝咖啡。 她们的遭遇，被小辈们笑话了好一阵子。 倒是月荷跃跃欲试，说要试试咖啡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老妈一把抓住她，“有多大，就是一个晚上没睡觉，现在的精神头也很好。” 听说今天坐游艇去海里玩，月荷欢呼雀跃，“以前只见过北海，现在可以到真正的大海里去玩喽。” 虽然没睡觉，但游艇已经预约。 再说，刘芷菲他们一家在香岛只能玩四天，这个节目必须按计划进行。 上船后，奶奶低声问他，“建华，不是只我们出来玩的吗，那些是什么人？” 他笑道，“那是我们公司的人，来保护我们的。” 奶奶不高兴了，“香岛很乱吗？出来玩一下，还需要人保护？” 张晟插嘴，“奶奶，如果我们等会钓条大鱼拉不起的话，他们可以帮忙的。” 奶奶笑骂了一声，不再和这些家伙聊这些无聊的话题，转身和外婆一起坐着聊天去了。 驶出三十海里，游轮停了下来，让大家在这里欣赏一下茫茫海水的壮观。 想钓鱼的，每人都有一根海竿，在甲板上钓鱼；不想钓鱼的，在二楼喝茶聊天。 老妈和覃慧琰是不想喝咖啡了，现在还不想睡觉。 龙建华刚刚扔下鱼钩，刘浩宇就走了过来。 “龙总，在离岛前，陈政英给了我一个消息，说有人盯上你了，他正在落实。” 他皱皱眉，“到我这样的身家，被人盯上是很正常的。他怎么没跟我说？” 刘浩宇摇摇头，“他收到这个消息也不确定，觉得有必要弄清原委；不过，他又租了两艘快艇跟在后面。” 他点点头，“那就等他弄清楚再说。” 一大家子在这里，不能出任何一点点纰漏。 刘浩宇离开后，他陷入沉思。 按陈政英的职责与行事风格，是不会无缘无故给刘浩宇传递这样消息的；能在没依据的情况下说这个，说明会对他或家人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暗忖对香岛的企业不错，也就是造成了一家方便面厂不得不卖给自己，其余没得罪过任何一家本地企业。 难道是港英政府，或者是塘慕株式会社？ 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自己吗…… 甲板上，喧哗声传来，月华下的鱼钩被咬住了。 她紧紧地抓住鱼竿，月荷帮她收线，刘芷菲、筠研和蓉蓉兴奋跑来旁观。 他转头看了她们一眼，又下意识地看向船后方。 发现两艘快艇正挡在后方三四里，而另外一艘不明快艇正试图绕过那两艘。 从事态看，那艘快艇暂时绕不过来。 凝神看了一会后，缓缓站起，却看到刘浩宇正在二楼一手拿着望远镜看向那里，一手拿着对讲机在说着什么。 他没问他什么情况，走向船头，看着月华和雨荷收线，把鱼往近里拉。 从搅起的水花看，这鱼不小，抓着鱼竿的月华都已经满脸通红了。 看到他出现，月华大喊，“哥，快来帮忙，我快要抓不住了！” 他笑道，“月荷，你不要收线，让它跑一会。” 月荷很不理解，“万一跑了怎么办？” “跑不了的，只要抓紧鱼竿就行，偶尔收一下。先让它跑一会，跑累了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劲折腾。” 月荷一听，也不收线了，和月华一起抓着鱼竿，任鱼在水里乱窜。 很快，大家都看清了。 这鱼侧扁，卵圆形， 鱼乱窜，她们两个也不紧张了，也不要龙建华去帮忙了；刘芷菲和筠研想去帮忙，她们两个异口同声地拒绝。 十来分钟后，那鱼终于无力挣扎，出水后被船员用网兜从水里捞了上来。 “哇，你们厉害，这是金鲳；鱼肉细嫩，味道鲜美，是名贵的鱼，市场上很难买到的。” 这下，两姊妹可高兴了，这是一条大家伙，至少有十斤。 在二楼喝茶的人都下来看热闹，见两姊妹钓上这么大一条鱼，还是名贵鱼，纷纷上前给她们或拥抱或拍拍。 龙建华虽然没上前帮忙，但一直盯着两个小丫头；同时，时不时还瞥一眼周围海域，尤其是后面那三艘快艇。 就在鱼被捞上来没过几分钟，那艘快艇至于不再纠缠，驶向本岛方向。 刘浩宇走过来，“龙总，是两个记者，已经挡回去了。” 他摇摇头。 那两个家伙真可恶，害得自己不能静心地玩。 这个意外解除，他也可以尽兴地玩了。 不过，这么多人下杆，只有月华有收获，其余人觉得很不过瘾。 他干脆要船开动，开向那座无名岛。 香岛周围的无名岛实在太多，绝大部分都是荒无人烟的；有人居住的，那就有名了。 这个无名岛面积只有不到一平方公里，但周围有沙滩，是比较平坦的一个小岛；他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是没外人，二是有沙滩，三是有礁石。 到那里后，想下海玩的全部换上泳衣，不想下海的乘皮划艇上小岛。 覃慧琰拉着刘芷菲一直和女将们在一起，在及腰的水里捡螺、追鱼，玩得不亦乐乎。 龙建华想接近也没办法，只能和张晟、刘建国下海摸贝捡螺。 他们两个是旱鸭子，只要水齐胸膛，就生死不敢前行，说是没来由地感到恐惧。 他则不一样，以前就经常到江里游泳。 所以他们只能看着他不时潜入两米深的水下捡起一个个海螺；甚至在一处礁石上掰下六个牡蛎。 一个船员见他能在海里徒手掰下牡蛎，还一次弄了六个，这是水性很好力量很大的人才能做到的。 惊讶之余大声告诉他，这里的环境很好，可以生吃。 他将信将疑地砸开一个，将肉取出，把里面的沙子去掉，然后吃下去，鲜甜鲜甜的，味道很不错。 出海玩，本来就是为了猎奇，见他喊好吃，第一个喊要吃的是月荷，接着是月华。 她们两个小心翼翼地吃了以后，连声说味道很好。 这下，把其余人也勾来了。 刘芷菲跑得很快，只比月华和月荷慢一步，她笑嘻嘻地说，“华哥，我要吃一个。” 龙建华看了一眼她大长腿和匀称精致的身体，偷偷咽下一口唾沫后，给她砸了一个，很轻柔地塞进她嘴里。 “怎么样？” 她连连点头，“很好吃，我还要。” 也是一个好吃的主。 第355章 一家人进一家门 覃慧琰摇摇头。 就这么一下没看住，刘芷菲就跑了。 她来到围观人群外，看到龙建华砸出来的牡蛎肉皱皱眉，“看着都不舒服。” 刘芷菲可不管，伸出嘴巴，要龙建华再喂了一个，看得她直摇头。 看不住喽。 看着了她的人，看不住她的心。 在龙建华把最后一个砸开后，刘芷菲对覃慧琰说。“妈，你吃一个试试，味道真的不错，很好吃的。” 说着，从龙建华手里捏过牡蛎肉伸到她嘴边，她将信将疑地张开嘴接住，慢慢地咀嚼几下，点点头说，“嗯，还真的不错。” 这个时候的人，什么苦都吃过，没那么多忌口，更何况有示范在前。 筠研弱弱地说，“哥，我还没吃呢。” 在她身后，还有老妈、蓉蓉；在她们旁边，还有张晟、刘建国。 龙建华嘿嘿笑道，“都有，那里有不少，我去掰。” 那里不下百个，自己一个人，那要掰到什么时候去了？ 转身朝船上大喊，要会水的人下来掰牡蛎。 接着，他感觉自己老土了，人家是有工具的…… 湖湘，长鹃旁边那座城市，龙浩源正在那家发动机厂的小会议室做报告。 “功率达到五千七百四十千瓦，比预定高二百千瓦；效率达到百分之三十，超过原定百分之二十五的计划；压比达到十二点七，与设计计划一致。” “……从这些数据看，我们这款新型发动机达到或超过设计目标，是成功的。” “从目前掌握的国内外情报，我们这款发动机，领先于同类任何产品。” “同样值得骄傲的进步是，我们材料科学也有了足够的发展，能供应需要的材质，为我们今后继续研发新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小会议室内，三十多人同时爆发出激烈的掌声。 很多人热泪盈眶。 多少年了，国内从没真正成功研制出自己的船用发动机，不是外购就是逆向。 连续两款，打破了这个魔咒！ 这不是偶然！ 从今天开始，我们有自己的发动机技术！ 不但有自己的设计思路，还有匹配的材质，这是一个伟大的进步！ 激动过后，有人心生懊恼，有人心里苦涩，也有人脸上难看。 船用发动机比这个先立项，获得的经费更多；现在却还在理论验证期间，并未取得多大进展。 这款发动机后立项，却先发制人，不到一年就制成了样机，并且进行了相关实验，取得了足够的数据。 可这个龙浩源，只是那个项目组里面一个小组的副组长。 如果不是因为他在柴油发动机上有建树，还没计划把他吸收进来。 可结果，他不但研究出了一款新型大功率柴油发动机，现在竟然又研制出一款更大功率的发动机。 有了这台发动机，船用发动机项目还有继续存在的必要吗？ 一位京都来的大拿颤巍巍地走上台，握住他的双手猛摇，“龙教授，中国有你，发动机之大幸！有你这样的研发速度，我们哪能再受别人的欺侮？” 五机部一个司长站起来说，“各位，龙教授今天成果，暂时要保密。至于何时解密，还得请领导决定，希望大家理解。” “接下来，请机械厂加班加点生产四台，我们要组织试验。” 机械厂厂长站起来拍拍胸脯，“按我们现在的生产能力，一个月保准拿出四台。” 那五机部一个处长呵呵笑道，“现在你们赚那么多美刀，干劲十足啊。” 厂长嘿嘿笑道，“那必须的，为国家做贡献嘛。现在，香岛重世公司把每月采购量提高到了八台……” 司长惊讶地问，“又增加两台了？” 厂长傲娇地说，“我们厂通过了他们的所谓供应商质量管理体系认证，说是质量可以保证，今后把采购量偏向我们这里。” 一个“质量管理体系”认证，把在座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了。 “厂长，质量管理体系是什么？” “为什么通过认证就可以多卖？” “他们到工厂现场看，会不会把技术偷走？”…… 厂长摆摆手，哈哈笑道，“那个质量管理体系，是重世公司自己内部的管理方式；之所以要对我们进行认证，就是看我们的质量管理过程符不符合规范。” “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重世只来了三个小青年，把我们的质量管理过程检查一遍，不符合的，我们整改了一下。” 一个研究院问，“这么说来，你们的管理模式和他们的一样喽。” 厂长摇摇头，“差得远！四月份，他们就发来一份文件，说要检查哪些东西。我们一看，妈呀，我们接近一半都不符合。没办法，通不过，人家就不买我们的发动机。一咬牙，按人家的要求来，改呗！” “整整改了两个月。你们猜怎么着？” 看着大家头顶上的大问号，他哈哈笑道，“人家的模式就是先进！原本很难找的失误，很快就能找出来；原来有些地方耗时费力，后来经过分析，发现那个是质量过剩，造成浪费。” “人家照着条条框框来，检查到合格的，或者打个勾，或者简单记录一下我们是怎么做的；不符合要求的，就是打叉，也记录一下为什么不符合。” “你们说人家人家把技术偷走，那是不存在的。他们根本就不记录生产具体过程，只要我们说哪个是关键数据不能传，他们就不记录。” “所以我们现在很信服重世。顺便告诉大家，他们对供应商的认证，在我们之前就有了二百多家，因为我们的编号是00298……” 话题被引偏了，龙浩源倒是不在意。 但听到厂长不断提及“重世”两个字，以及对什么质量管理体系的夸耀，神情恍惚起来。 这家伙，还真是算无遗策啊。 他研究发动机，他来买，一举多得 这款发动机出来了，他又准备生产什么产品呢…… 龙建华正在船上烤牡蛎，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刘芷菲关切地问他，“华哥，是不是潜水的时间长，感冒了？” 龙建华摇摇头，“可能被烟熏了一下。” 老妈在旁边回应一句，“菲菲，不要管他，他壮如牛，怎么会感冒？据我推算，应该是他爹在骂他。我们都到香岛来了，留他一个人看家的。” 奶奶笑骂道，“就你胡说。他爹忙发动机都忙不过来，哪有时间想我们。”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第356章 白菜反正要被猪拱走的 形势比人强，覃慧琰就完全体会到了这一点。 自菲菲脱离她的周边去找龙建华要牡蛎开始，她就没能把她拉到身边。 在接下来的时间，她跟着龙建华去掰牡蛎，走到不能再往里走为止。 覃慧琰只有一米六七，菲菲一米七二，她哪能跟得上？ 看到龙建华从水里钻出，手里抓着牡蛎，菲菲是手舞足蹈；几次滑到，都被龙建华一把抄住，少喝了很多海水。 她内心一叹，女大不由娘，哪还管老祖宗的告诫？ 干脆，眼不见心安静，她也不管了，走过去和李秀琳一起在海里慢步，捡一些绚丽的贝壳和海螺。 她们两个年龄都差不多，又交流了一个通宵，加上两个小辈的关系，竟然很谈得来，不时传出笑声。 刘建国也是第一次到海里玩，早就玩疯了。 学学狗刨，捡捡贝壳、海螺、观赏观赏海鱼，还和张晟这个旱鸭子互相泼泼水。 筠研和蓉蓉以及月华、月荷早就跑远了，她们的收获最大。 只要看见的贝和螺，没能逃过她们的魔爪的。 都是一队一队的，余下的就是龙建华和刘芷菲一对。 于是乎，龙建华也不去掰牡蛎了，教她游泳。 托住她的腹部，让她慢慢游。 她游二十来分钟游累了，他就驮着她往深水游。 覃慧琰虽然没和刘芷菲走在一起，但时不时还是要观察他们的。 远远地看着他们俩个亲昵的样子，满脸纠结。 李秀琳笑道，“慧琰姐，白菜反正要被猪拱走的。只要白菜愿意，哪头猪拱不是拱？况且我们家那头还很不错。” 覃慧琰愣了愣，接着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接着坐到水里，完全不顾形象了。 过来很长一会才站起来，“我不行了，要到树荫下去坐坐。” 李秀琳也说，“确实，一个晚上没睡觉，现在感觉浑身无力了。” 两人把手里的大部分螺与贝都扔进水里，慢慢朝沙滩上走去。 这边，有船员的出手，龙建华发现的那个暗礁上的大牡蛎被全部敲下，总共有三百多个。 他们都很惊讶于这里竟然会有这么多，因为这里是渔民的正常活动范围。 刘芷菲游泳也游累了，龙建华也游累了。 他吆喝谁吃烤牡蛎。 响应者云集，包括覃慧琰都发出回应。 回到船上后，他把牡蛎用冷水煮至其张口；然后掰开，把牡蛎肉那大半边放在烤架上，加入浇头，然后用木炭烤。 待浇头冒泡并呈淡棕色时，小心夹着放在桌上，招呼大家开吃。 菲菲用筷子夹起牡蛎肉吹几下后放进嘴里，边嚼边哈气，“哇，鲜，香！” 月华就不一样了，待牡蛎稍凉一些后，连肉带汁一起吃进嘴里，吃完后满足地叹了了一声，“常吃牡蛎个，不妨长做香岛人。我哥这手艺，绝了。” 奶奶吃了一个后笑道，“那些生吃的简直就是浪费，这个多好吃？建华，把怎么做浇头的方法告诉我，我今后也回去做。” 看到吃完一个、也一脸满足的未来岳母娘也目光熠熠地看着他，笑道，“这个浇头制作比较简单。” “把黄油和蒜泥捣成泥，加入烤黄的干面包屑，混匀；再加入一些荷兰芹细末，然后就是盐和胡椒粉。” “其实，这个过程中，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在掰开牡蛎的时候，不要让牡蛎汁流失，这是精华。” “还有，想吃什么味道，其实可以自己调的。想吃辣的，放点油辣椒；想味道重一点，可以放点酱。我这里只有荷兰芹适合，所以只能放点这个。” 老妈来了一句，“不学，今后你做，我们只管吃。抓紧烤，我们还要吃一个。” 拉着刘芷菲和覃慧琰就走，“我们先休息一下，等会再来吃。” 两人也眯眯笑着离开。 龙建华苦笑一下，重新开始煮…… 深水埗一处逼仄的板间房里，屋内热如蒸笼，一台老式电风扇在呼呼地转。 一个癞痢中年与一个青年坐在屋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一盘录像带。 中年的眼睛紧紧盯着电视机屏幕，嘴里不停地说，“我可以肯定是他。” 青年有些疑惑，“老大，那天是晚上，怎么可能确定是他？” 中年咬牙切齿，“这身材，这姿势，与抢走我们箱子的身影完全一样。” 青年有所不解，“老大，你当时在哪里，怎么会让他把箱子抢走？” 中年一巴掌拍在青年头顶，“你这个衰仔，我那时候受伤了行不行？” 青年嘟噜，“老大，我们也调查清楚了，人家可是一下子就赚了六百多万，怎么可能抢走我们的箱子？” 中年哼道，“不要忘了他离开的时间，恰好与我们冲突的时间相符；说不定就是路过那里，顺手牵羊把箱子拿走了。” 青年挠挠头，“老大，人家现在是香岛名流，想近身都难。我们怎么去问他要那些美刀？” 中年抽了一口卷烟，哼道，“我已经要人去寻找他的弱点了。是人就会有弱点，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小青年。” 青年惊讶地问，“老大，你是想给他一下子，还是要回那笔钱？” 中年哼道，“能给他一下子就给他一下子，钱是一定要找他要的。” 青年呆了呆，“老大，万一不是他拿的呢？” 中年狠狠地说，“不是他拿的也是他拿的！” 就在这时，拿着短棍的三个青年冲进屋子，敲敲破烂不堪的桌子。 “癞痢陈，你欠我们老大的钱，什么时候还？” 中年呆滞一下，试探着问，“请问，你们老大是谁？” 同时，全身迅速进入戒备状态。 一个青年哼道，“看来你是想赖账了。” 抡着短棍就砸过去。 癞痢陈也不是好惹的，抓起屁股底下的小板凳就挡，同时站起。 可还没站直，就被一脚踹中心窝，飞向墙壁…… 半个小时后，癞痢陈从杂物堆里缓缓坐起，看到满屋没有一样囫囵物件，看着那个小弟还躺在那里不知死活，悲从心中来。 “我欠谁的钱了～” 第357章 一举两得 初次出海，虽然兴致盎然，但也是很累的。 上午的时候，大家还在水里跑，相互泼水；到吃完中餐，只有年轻人继续下水；也不泼水了，主要是捡贝壳、海螺之类的。 两位老妈在吃过中饭之后就在船上睡觉，爷爷奶奶、外婆也坐在船上小寐。 到下午四点，一个个的精疲力竭，返航。 回到家后，年轻人除了月荷在搬弄捡回的海螺和贝壳，其余人都躺在沙发上不愿动弹。 倒是爷爷奶奶、外婆和两位老妈精神头十足，捣鼓捣鼓这个，捣鼓捣鼓那个。 在吃完晚餐后，两位老妈去唱卡啦ok，爷爷奶奶和外婆到院子里乘凉，其余人上床睡觉。 龙建华和刘芷菲来到二楼，开始喝茶。 昨天看到这间小茶室，她就喜欢上了，在返程的途中就说晚上到这里喝茶。 看到他熟练的泡茶流程，刘芷菲笑问，“华哥，你练习了多久？” 他发自内心的笑道，“这个还要练习很久的吗？像我们这么聪明的人，一学就会。” 他今天的收获很大，佳人一直在侧。 他不知道为什么，未来的岳母娘也不管菲菲了，任由他们两个黏在一起。 使得他们两个可以堂而皇之地一起游泳、嬉闹，把半年来的思念化作柔情蜜意的相处。 她莞尔一笑，接过他递来的茶小啜一口。 “华哥，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片小小的天地，只有我们两个，那该多好。” “比如今天那座小岛？” 她摇摇头，“那不算。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亲人的话，也不行。” “你的意思有亲人在旁，我们自己也要有独立的空间？” “对！就像今天一样，一大群人出去，在海上放飞心情；回到家里，我们两个喝喝茶，把心收回来安静一会。” 看到他没有吱声，她问道，“华哥，我的想法不对吗？” 他摇摇头，“菲菲，你的想法很对，也很简单。” 她的想法，就是有亲朋可以交往，又有爱人、有独立的空间作为心灵停泊的港湾。 这要求很正常，也低得不能再低了。 对于他自己而言，一直也是这样的想法，也是这么做的。 敬自己所敬之人，爱自己所爱之人。 努力拼搏，为敬的人、爱的人提供各种所能提供力所能及的条件，让他们过得相对轻松自在。 她嫣然一笑，“我知道，要做到这些，其实很困难。” 他摇摇头，“一点都不困难。即使有小困难，也很快会过去。” 说着，轻轻地抓着她的手，“你要相信你自己，也要相信我。” 笑道，“这么聪明的人，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解决。一次不行，就两次；一年不行，就两年。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 她趁势坐了过来，紧紧地靠着他，揽着他的腰说，“华哥，我还想听听你来香岛的经历。” 这个经历，他起码在电话里讲了三遍，可她就是爱听。 揽着她的肩膀，他再次从七九年九月二日开始讲起…… “建华，你这家伙在哪里，快点来一号卡啦ok，你覃姨和我有事找你！” 对讲机里传来老妈的声音，把他的故事进程打断。 他苦笑一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这个比电话更方便，一抓一个准。” 刘芷菲呵呵笑道，“这是你生产的，只能怪你自己。走，去看看，两位老妈想干什么。” 两人来到卡啦ok厅，原来是她们想要他听她们唱昨天那些新歌。 龙建华对未来岳母娘的歌声所惊倒。 说话的声音和唱歌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啊。 讲话的时候轻轻脆脆的，唱歌却是偏于中性。 还有这乐感，比老妈的还好。 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刘芷菲小声说，“我妈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歌唱家，后来去了部里，很少唱了。” 原来如此，他马上释然。 待她唱完一首《大约在冬季》后，他站起鼓掌，“覃姨，您唱得太好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样的歌，还是第一次唱，不习惯。” 菲菲过去抱着她的胳膊笑道，“妈就是厉害，蛮好听的。” 老妈哈哈笑一声，“让你们听听我们两个的合唱。” 一首《你潇洒我漂亮》，把龙建华和刘芷菲听得捧腹不止。 可以说，龙建华从没听过这样诙谐幽默的版本；关键是，她们还添加了饶舌——快速朗诵。 在这个年代，这是一种很新奇的方式。 龙建华虽然听过饶舌，可他只会听、模仿，对这样的改造，纯粹就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两个中年美女，对人生的理解就是不一样啊，也玩嗨了。 两人合唱完后，老妈笑道，“你覃姨的功底，现在见识到了？今后就不要自夸和夸你老妈了，要多多夸你覃姨。” 他连忙说，“那不是夸，是实事求是，我们只能高瞻仰止。” 覃慧琰哈哈笑，“建华，你还真会说话。” 他借机说，“要不，你们都录一盘磁带，我找个出版公司帮你们发行。你们只管唱，唱完了收钱。” 看到两人都点头同意，他连忙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很快，宇文星两口子就到来。 给他们相互介绍认识后，梁尚华抓着刘芷菲的手说，“菲菲，我是华姐，早就想见到你了。” 刘芷菲笑道，“华姐，你的歌太好听了。” 梁尚华看了龙建华一眼，呵呵笑着低声说，“主要是歌写得好，要感谢你呢。” 刘芷菲的脸红了。 在听了两人的《你潇洒我漂亮》后，梁尚华兴奋至极，“这盘磁带会大卖，交给我就行。” 鉴于上次的磁带赚了不少，这次梁尚华主动提出她只占四成利润，六成交给她们两个。 也许是不知道这磁带能带来多少收入，也许是不在乎，她们两人最后决定利润五五分成，由龙建华负责管理。 宇文星嘿嘿笑道，“两位阿姨，你们知道龙生那盒磁带赚了多少吗？现在已经赚了两千四百多万美刀。龙生和尚华的公司对半分，都是一千二百万。” 一时间，把三人震惊在那里。 脑海中同时出现一个念头：一盒磁带可以赚那么多钱？ 刘芷菲虽然知道龙建华为他办了一个账户，但不知道到底有多少钱，他从没和她说过，她自己也不关心。 龙建华则因为拿着那笔钱在炒取暖油，一直在增长，也没和她说过具体数目。 一个大学生，不想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一会后，刘芷菲抓着他的手摇摇，“这么多钱，你拿着自己用，我不能要。” 他呵呵笑道，“说好是你的买书钱，那就是你的。” 覃慧琰连忙说，“唱唱还可以，这钱我不能要。” 梁尚华笑道，“覃姨，我们的磁带要卖钱的，您唱了就应该有收入；唱得这么好，有更好的收入是应该的。不过这盒磁带最终收入如何，现在还不能确定。” 龙建华也笑道，“覃姨，你就当和钱没关系，只唱歌就行。” 老妈马上说，“对，我们只唱出来，其余的我们不管。” 经过几人的轮番解释与劝说，最终覃慧琰同意拿那笔钱，不过要求把比例降至四六开，因为她只独唱四首歌加一首合唱。 老妈给自己取名琳美人，覃慧琰则脱口而出“琰哥”，把一众人笑得前仰后合。 龙建华没想到，两人还有这么风趣的一面。 尤其是未来岳母娘，还“琰哥”，本性释放啊。 接下来，几人把工作进展也安排好了。 宇文星负责弄音乐版权。 梁尚华把录制设备搬到七号院来，两天之内把覃慧琰的歌录制好，因为她只有这么长时间的假。 一周之内把李秀琳的歌录制完成。她的歌多，还需要多进行练习。 然后拿《你潇洒我漂亮》到电台、电视台试播，重复上一次的路数。 最后，梁尚华苦着说，“龙总唱的太好，现在很多人想找他开演唱会，都找到我。这盒磁带再出，今后我更加不得安生了。” 这是幸福的烦恼。 听说开演唱会，覃慧琰和李秀琳同样拒绝，“我们唱歌只是为了好玩，不想出那个名。” 看着她们的表情，龙建华心底很高兴。 老妈一直就很喜欢唱歌，帮她出一盒磁带，也算是让她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上迈出了又一步。 没想到的是，竟然给未来岳母娘也完成了同样一个心愿。 一举两得。 这样的事，可以经常做！ 第358章 向软件动手 十九日，原本要去逛街的覃慧琰因为要在家练歌，所以不能去；不但她不去，把李秀琳拉着也不让去，非得要她陪着。 龙建华今天是不能陪他们的，因为每半个月正常的科研工作进度汇报必须要他亲自到场。 其实，绝大部分工作均是正常进行的，进度也基本符合预期，龙建华只是听听。 会后，他去了软件研究所。 机械cad和土木cad已经开发成功，在重世内部已经使用的很顺手；今后就是如何将其合并，并使得工作流畅化。 一些设备的控制程序，他们也能及时提供，能保证龙建华和机械公司的需要。 今天，他准备给他们增加一些担子。 所长柏东喜和副所长张珂蓝以及十一个项目组组长很兴奋，因为这是龙建华第一次召集软件所骨干开会。 简短的开场白过后，他说，“今天，我是大家增加压力来的。” “首先，是操作系统的问题。大家都知道，我们正准备上个人计算机，而这套操作系统必须我们自己操作系统。重世有你们这么优秀的团队，所以不能使用别人的，不然面子上过不去。” “我也知道，各位的进展不错，但我们其他研究所的进展也不错，希望大家能继续保持这种进度，不要被其他研究院落下，拖了我们个人电脑上市的后腿。” 三个负责操作系统的组长嗷嗷的，表示坚决不会拖后腿。 龙建华就需要他们有这种状态。 有自信，是一个研究人员必备的基础；有能力，是保证研究顺利进行的保障。 他呵呵一笑，“这个，还不算是压力。” 看到他们惊讶地看着他，笑道，“接下来这个任务，是很系统的一个任务。” “我是一个外行，只知道编程语言大体分成机器语言、汇编语言和高级语言三大类。” “我们要生产计算机，机器语言是必需的；我们正在研究操作系统，属于高级语言系统。这两项，我们已经开始了行动，并且进展还很不错。” “我今天的重点，是汇编语言。我觉得只有一个cad还不够，还需要多一些这样的。” “你们在消息反馈中说米国新摩西可大学计算机科学系主任在七十年代就编写了一个atb，我觉得那个软件很好，很有发展前途。” “所以，我想请你们继续研发atb，将其做大做强。” 张珂蓝很兴奋，这个消息就是她写上去的，“龙教授，您真准备做这个？” 他点头道，“一定要做。在看了这个消息后，我觉得这个软件对我们的研究工作大有好处。我们的很多研究都可以用上，譬如发动机研究，机械设计与优化；不说对外销售，就说我们自己使用，今后可以带来巨大效益。” 她激动地说，“我对这个有一定的了解，我想推动这个项目。” 龙建华看看她，又看看柏东喜，“如果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我认为可以请张教授担纲，新成立一个项目组。” 柏东喜点点头，“我对这个没关注过。觉得可行。” 龙建华做事就是简单明快。 既然有人担纲，余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张珂蓝把自己小组手头的工作分成两部分，三个小组继续原有的cad工作，余下两个跟着她进行atb研究。 会后，龙建华要求她去米国一趟，看能不能把那位格里夫教授请到香岛来。 最好是把请到香岛来。 实在不行，可以和他进行联合研究。 以前，他还想到米国建立研究所。 从现在的发展情况看，他逐渐打消了这个念头。 随着重世研究院的建立，香岛各大学和很多企业也加快开放姿态，越来越多的国际人才进入香岛，学术氛围逐渐浓郁起来。 从记忆中获知，那位格里夫教授现在是米国工业与应用数学学会成员；目前在一家计算机硬件制造厂工作，而他的研究兴趣是数值分析与数学软件。 既然他现在没继续搞，那么就可以请他来继续弄这个。 据信息部反馈的情况，他却是对atb还心心念念；不过由于目前尚没有投资的，他没办法继续研究。 这个时候，是一个很好的空挡期。 不然等到八三年底，他会和另外两个人联合组建一个公司，把这个产品联合推向市场，从此成为三大数学软件当之无愧的第一。 到九十年代，成为国际控制界的标准计算软件。 对龙建华要她把格里夫教授请来，张珂蓝跃跃欲试，“龙教授，如果把他请来，您能提供什么条件？” 他淡淡地说，“最优惠的条件，他可以技术入股不超过这个软件的百分之三十。如果是这样，这个项目，我们可以单独成为一个公司。” “也可以进行买断，然后再来谈合作方式。譬如请他继续深化，或者来香岛上班，工资待遇先由他提。” “你这次去，主要还是了解他一些意向，如果能取得授权或者直接买断是比较好的；如果不行，我们再采取相应的对策。” 对atb和atheatica、aple这三大软件，他准备全盘收下，不给任何企业以机会。 atb10版要到八四年才会出现，而后两者更要到八八年，他有足够的时间。 他有坚决的意志，张珂蓝也有想要做出一番成绩的欲望，两人很快就一些具体细节达成共识。 张珂蓝马上准备出发，龙建华则到公司转一圈后回到家。 逛街的一个都没回来，只有五位长辈在家。 爷爷奶奶和外面在大树下乘凉聊天，老妈、未来岳母娘和梁尚华在录歌。 看到龙建华进来，老妈重重地拍了他一巴掌，“建华，你岳母娘真的很厉害，没一首歌超过一个小时的。这样的话，今天就可以录完她要唱的五首歌了。” 梁尚华也咯咯笑道，“龙总，覃阿姨的乐感实在太好了。这盒磁带，受欢迎程度不会亚于上次那盒，销量不会比差于那盒。” “龙总，我还有一个请求，就是我要买你其中两首来唱。” 他摆摆手，“行，你自己选就是。” 看到录音棚里未来岳母娘很高兴的样子，他更加高兴。 第359章 像羊拉的屎 老妈听到他们的话，有些纳闷地把龙建华拉出去。 “唱你写的歌也需要花钱吗？” “那当然，我的歌都是注册了版权的。只要将我的歌用于商业目的，就需要付版权。” “她不是你那个总监的老婆吗？你也要收人家的钱？” 龙建华笑道，“上一盒磁带她唱了一首，就花钱买了的。相对于她赚的钱，那是很小的一个数目。为了几万几十万，谁愿意欠这个人情？” 老妈哼了一声，“资本主义，真是用钱说话的世界。到了这里，你变了。” 他苦笑，“妈，这是哪跟哪？老祖宗不也是有‘亲兄弟，明算账’吗？” 她伸手一抓，他的耳朵又到了她手里，“竟敢顶嘴你老妈，耳朵痒了？” 龙建华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他都不知道老妈这个绝招是什么时候练就的。 从记事起到岳山下别墅建成以前，从没尝过这样的滋味。 现在倒好，动不动就被抓住。 上哪里说理去？ 关键还在于，他感觉自己敏捷程度已经相当高了，却还是被动不动就抓住。 怎么去解释？ 看到儿子的耳朵又被牵住，她满意地松开，拍拍手说，“这就对了。老妈的身手还是很敏捷的。” 看到龙建华苦笑不已，她笑道，“你岳母娘现在完全被搞掂了，接下来是如何把菲菲的其他家人搞掂。” 他摇头道，“阻力不在她，而是菲菲的爷爷或者是奶奶，面都见不着，如何去搞掂？” 老妈又伸出手，吓得他后退一大步。 她微微笑着拍拍手，“你就不知道，堡垒是从内部攻破的？菲菲是这种态度，慧琰姐现在也是这种态度，你就多了一个同盟军。” “同盟军，你懂么？多一个同盟军就多一份胜算。” 他不想辩解。 菲菲和未来岳母娘已经暗示，现在主要还是因为菲菲年龄太小，正在读大学，所以才被阻止的。 重新回到控制室，看到未来岳母娘正在唱《若生命等候》，听那歌声，他被震惊了，竟然有浓郁的沧桑感觉。 作为那等家庭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经历？ 这位未来岳母娘，是因为对情感抓得准，还是有过类似的经历？ 在录《大约在冬季》时，竟然也有这样的感觉。 这下，龙建华也弄不懂了。 梁尚华听着她的歌，已经是泪流满面，“太感人了！覃姨对情感把握得太好了，尤其是那首《把悲伤留给自己》。” 十一点半，她完成了三首歌的录制，下午还有一首独唱《相见时难别亦难》和合唱《你潇洒我漂亮》。 她出来后，对他说，“建华，那首《你潇洒我漂亮》我不唱了，你和你妈妈唱。” “我感觉已经到了极限，这个情绪很难调整过来，怕浪费了那好歌。” 老妈连忙说，“那怎么行？最后唱那首，把你的情绪完全调整过来，明天就开开心心出去玩。” “你唱得这么好，我都不敢和你唱了，怕把你的水平拉低。” 覃慧琰呵呵笑道，“你不用谦虚。虽然没正经培训过，但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 龙建华笑道，“覃姨，你们两个合唱得天衣无缝，并且推出了一种新的模式；已经说好要拿这首去做广告的，不能打乱计划。” 那首歌，原本是女声独唱，之所以改为男女二人唱，也是因为他自己想和老妈合唱一首。 但经她们两个合唱，竟然出现了新的韵味，更能火了。 老妈马上赞同，“对，计划不能随便更改，好好调整一下心情，不能陷入太深。” 她不再推脱，点头同意。 中午，逛街的人都不回来吃饭，因为龙建华已经帮他们订了一个牛腩宴，上次和洪先生吃的那家店子。 爷爷奶奶和外婆不去吃，说咬不烂牛腩；老妈和覃慧琰则不想去，说吃完饭就开始录制，把正事先办完。 未来岳母娘唱得这么好，把老妈心底里的骄傲激发出来了…… 吃饭期间，得知梁尚华是香岛第一大状家的媳妇后，未来岳母娘看了看龙建华，沉思了好一会。 昨晚，龙建华没把宇文星的家世告诉她们，只介绍宇文星是重世公司的行政总监，梁尚华是他夫人。 下午到工地上转一圈后回到家，歌已经录完，梁尚华已经离开。 未来岳母娘都睡下午觉去了。五首歌的录制，她也辛苦了。 老妈拉着他走到二楼，要他把现在的办公楼和几个工地指给她看。 在看到已经建起二十二层的办公楼时，她很不理解，“你们公司有多少人，竟然要这么大一栋楼？” 在得知目前的销售系统人员就有六百人后，她更惊讶了，“我以前听红英说她们那个风扇厂只有十三个，你怎么要这么多？” 他摇摇头，“我们的性质不一样，我们的产品也比他们多多了。我现在用这么多人，其实是在为今后打基础。” “我们的产品要覆盖世界每一个角落，所以先期要去和当地搞好关系。譬如非洲，我在那里的年销售额还不到一千万美刀，但我在那里的人就有八十多个。” “还有，我这里面有二十来个是售后服务人员，他们需要不断地学习新知识；每出一个新产品，他们都要熟悉，而我们一年都要推出三四个新产品……” 她摇摇头，“你说的这些，我搞不清。可研究院怎么不和办公楼建在一起，而是在那么远的山窝窝里；还有那几个厂，也是东一个西一个的，像羊拉的屎？” 他苦笑道，“我也想建在一起。可香岛这边卖地就是这样，卖不卖，卖哪里，卖多少，都是人家说了算。” “不像会洲那个彩管厂，一千亩地，整整齐齐的，看起来很舒服，管理成本也要小很多。” “这就是香岛地方太小、港英政府死死抓住土地权力不放的问题。” “这么说来，今后还要回去建厂？” “一定的。那么多人，能用掉的东西，能吃掉的东西，不知道需要多少。” 第360章 华菲爱 暑假，李正凯更加潇洒，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呆在香岛，不用因为不去上课而要请假。同时，自己在香岛有公司，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过得很滋。 今天，听公司员工说有一家老店的牛腩做得很好，是香岛一大特色，便和陈贤达一起去试试味。 距离老店只有五十米的时候，前方一行车在排队下人，他们只能老老实实排队等候。 忽然，他的脸色变了变。 他看到了张晟、刘建国从同一辆出来，接着一辆出来的是刘芷菲、蓉蓉，最后一辆出来的是筠研、月华和月荷。 刘芷菲和蓉蓉等筠研三人到来后，牵着她们的手有讲有笑地走进店子，张晟和刘建国落在最后。 咬咬牙，他也下了车，不顾陈贤达在后面喊。 陈贤达没办法去追，因为他必须把车开走，不能在这里阻碍交通，不然就会被拖走罚款吊销驾照。 待他停完车走向店子时，只见李正凯一脸铁青地站在门口。 他小心翼翼地问为什么，才知道他看到了张晟他们。 等他追进去时，发现他们已经不见。 在大厅走了一圈，没发现他们；到每间隔断去偷窥，也没发现。 问服务员他们去哪里了，结果人家不告诉他。 他想在这里边吃边等，又被告知已经没有位置，要么现在预定，晚上来；要么现在预定，明天来。 陈贤达不甘心，跑进去问一遍。 结果还是一样。 那七个人的在哪个包间吃，人家不告诉他；想在大厅里吃，桌子已经全被预订。 要是在内地，他们绝不会这么忍气吞声；但形势比人强，他们只能老老实实站在门口，不时瞅瞅，看有没有人出来。 结果令他们失望，半个小时内只进没出。 随便买了一些吃的，在车里吃完后，在车里继续等。 一个小时后，陈贤达忽然启动车，李正凯不解地问，“怎么回事？” 陈贤达指指前方鱼贯离去三辆车说，“这是重世公司的那三辆车。” 李正凯恍然大悟。 随即又疑惑，“没人来喊他们，他们怎么知道现在离开？” 陈贤达苦笑，“他们有对讲系统，就是龙建华生产的。” 李正凯阴沉着脸，远远地看着他们正在上车。 在他们准备加速追上去时，忽然从前面小巷里驶出一辆小车，不紧不慢地在他们前面移。 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辆车消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外。 李正凯重重地捶了捶座位后背，嘴里呼呼地直拉“风箱”。 “达子，龙建华在香岛到底怎样？” 陈贤达嗫嚅良久，才憋出一句话，“现在，他应该已经完全看不上我们这样的小公司，还有我这样的小角色。” 过了一会，他又说，“前段时间，据说有个鬼佬大老板想请他吃饭，结果他没去，据说他说回答的是没空。” “那个鬼佬也算是一个亿万富翁，据说是想和他合作什么事。他没去，把原本很高的威望又提升了一截。” “在香岛，鬼佬一般不会无目的地邀请人吃饭的。以前就有过例子，说有一个本地不小的老板被鬼佬邀请去吃饭，后来被逼和鬼佬合作，最后倾家荡产。” “但如果不去，以后就会被受到重点照顾，有可能会弄得倾家荡产。” 李正凯阴沉着脸默不作声，在陈贤达问了两遍后才说，“回公司，我下午回国内一趟。” 出了机场，他不是先回家，而是找到群子。 群子有些戒备地看着他，“凯子，你找我干什么？” 李正凯皱了皱眉。 以前没这么个态度的，被刘强国砸了一酒瓶子后，很多人都戒备他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他扯扯嘴角，“你知道的，我在香岛开了家公司，赚了点小钱。但那边鱼龙混杂，很不太平，需要进行自保。你应该认识一些高手，想请你帮我介绍几个；你放心，我会开很高的工资给他们。” 群子摇摇头，“对不起。现役的不能介绍给你，退役的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不会找你家里那些人吗？他们也是有战友的。” 李正凯呆了半晌，然后才转身离开。 就是因为龙建华，使得他在这个圈子里不再有多少威望。 想到这里，他一路咬牙切齿。 赵刚从屋里走出，看着李正凯离开的方向狠狠地呸了一口，“妈蛋，他自己家里就有不少。不去找他们，来找你，简直就是狗改变不了吃屎的本性。” 群子挠着后脑勺看着他。 总感觉哪个地方不对，但又想不出是哪里…… 二十一日上午，刘芷菲一家三口和张晟两兄妹被龙建华送到机场。 覃慧琰请假请到今天，张晟则是按照惯例星期一要回去。 香岛也只能玩几天，今后还有大量的机会来玩；一次性把所有的地方玩遍，今后玩什么？ 回去时，未来岳母娘没有了来时的戒备，在广播通知登机后，她就和刘建国一起走了，留下刘芷菲和龙建华在外面告别。 刘芷菲嘻嘻笑道，“华哥，你让我妈灌了磁带，她可满意了。以前，她可是没灌过磁带的。不过，你怎么会写出这么多好听的歌？你不是很忙吗？” “这都是刚来香岛那段时间写的。晚上睡不着，有些情绪不知不觉就飘了出来。听说你收到了磁带，写的就少了；在能接到你的电话后，写的更少，只写了一两首。” “暑假能见到你，今后估计都写不出歌了。思念都通过电话宣泄完毕，就没有那种意境了。” “那就写一些快乐的歌出来，我寒假来唱。我也要来灌盘磁带。” “真的？那我挖空心思、绞尽脑汁也要弄出十二首，让我的菲菲来过个瘾。” 刘芷菲抱着他的腰，把额头在他下巴上蹭蹭，接着松开，“这次回去，我要接受一些乐理培训，争取唱得不是太差。我的艺名都取好了，华菲爱。” 接着，转身快速离开，边走边挥手。 华菲爱，很好的名字。 他微笑着朝她挥手。 很期待寒假。 菲菲要唱快乐的歌，一定要精挑细选！ 第361章 要帮忙不？ 八月，龙建华一家好事不断。 也许是因为老爹的第二台发动机样机研制成功并通过验证达到了预期效果，他和叔叔同时被评为学部委员。 一家两个，这是一个了不得的荣耀。 爷爷奶奶在香岛听到这个消息，很兴奋了几天。 老妈除了她的几首歌也在七天内录制完成外，也为老爹高兴了好几天。 接下来她听到香岛的电台、电视台不停地播放着她的《你潇洒我漂亮》，在家里哼的可起劲了。 在听到第一波五百万盒磁带和五十万张黑胶唱片销售一空、还在计划灌制五百万盒和五十万张后，她呆了呆。 “建华，你说这世界哪有这么多人喜欢这些歌？” 对于已经到手近千万美刀的收入，她却仿佛没听到一样。 龙建华呵呵一笑，“平常生活，饮食男女。你们唱得这么动听，歌也这么好，不大卖才真的是没天理。” 她笑问，“是在吹嘘你未来岳母娘？” 他苦笑，“妈，不是你们那首《你潇洒我漂亮》打出名气，这盒磁带和唱片怎么能卖得这么好？” 老妈拍拍他的肩，“好了，皇宫住过了，磁带灌了，你爸和你叔也是学部委员了，我得回去了。不能看了儿子忘了老公，还耽误你的工作，更不能让月华和月荷两姊妹玩野了。” 老妈想要回去，爷爷奶奶和外婆也很想回去。 到香岛度度假还行，时间长了也不习惯。 故土难离。 十八日，龙建华和一家子回到京都，被张晟带来的一辆中巴送到什刹海住处。 龙建华跟着回去，除了送她们外，还想去看看叶老师，看他们的光纤项目进行得怎样了；另外，一个学期不见老师，说不过去。 叶老师这次也被评为学部委员，听说龙建华中午才到家，他呵呵笑道，“建华，你们一家真是厉害，竟然同时晋升两个学部委员。如果把光纤项目算在你头上，你也有这个能力。” 龙建华嘿嘿笑道，“这个项目本来就是在您的指导下完成……不知现在这个项目进展如何了。” 叶老师哈哈笑道，“进展顺利！基础设施已经完成，大部分设备已经制作完成；通用设备正在抓紧安装，关键设备正在抓紧制作。明年五月投产不会有问题。” 这进度还是有点慢。 龙建华略作思索后说，“老师，我也准备新建一套光纤生产线。” 看着叶老师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笑道，“您知道的，我有一个研究院，我们研究出了二步法，后面的工序和国内的不一样。” “按照进度，我们计划会在元月份试车。” 叶老师收回惊讶的表情点点头，“这个市场很大，可以容纳很多家这样的企业。” 他摇摇头，“老师，我不希望存在很多这样的企业。我希望国内这家迅速壮大，我的会很快达到满负荷。” 叶老师淡淡地说，“你不是说要专业化吗？为什么想进入这个行业？” 他呵呵笑道，“我的研究院里有专门研究光纤技术的研究所，意味着就是专业化。” “至于为何进入这个领域，主要还是前段时间和岛倭国一家企业进行了一次生死争斗，使得我们的利润有一定程度的下降，而这个的利润很高，基本是百分之二百，能快速补充我的现金流需要。” “还有一点，这个是技术和资金密集的行业，适合我介入。” 叶老师点点头，“我明白了，会转告有关单位的。” 随后笑道，“这次，你又准备把哪家外国企业打垮？可不要把我们这家企业打垮了。” 龙建华苦笑，“老师，在您眼里，我好像就是一个好战分子，眼里只有敌我似的。” 叶老师哈哈大笑，“没有敌我，那是你的实力还不够强大，弄不死别人。那个什么塘慕，我恰好知道了，因为你能弄死他们，所以就弄死了。” 他没想到叶老师对这个也有了解，一时间无言以对。 接着，叶老师叹了口气，“有人说你血气方刚，有一股冲劲；但也有很多人认为你不应该采用这么血腥的做法，直接把一家三十余年的大企业挤垮。这种方式不友好，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万一人家联合反击，你吃不了只能兜着走。” 他没接话，不知道该如何说。 对叶老师能把这样的信息告诉自己，他还是蛮感谢的…… 龙建华一家人到京都，自然是住在什刹海，老妈把外婆也留在这里住几天；别墅里，老爹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晚上。 筠研带着月华和月荷把在香岛买的部分东西送回去后，顺便请叔叔和婶婶晚上来这边吃饭，也打电话请大姨家晚上过来吃饭。 从叶老师那里回到家时，龙建华看到赵黎明一家三口已经到了，说大姨和大姨夫下班后直接过来。 小家伙已经一岁，可以在地上踉踉跄跄走路，正在院子里摘花拔叶。 看到龙建华走进拱门，吓得屁股一扭一扭地朝他妈妈跑去。 赵黎明哈哈大笑，“在家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看到叔叔就怕成这样了？” 张芷涵抱起小家伙，低声嗔道，“还不是建华的威严太盛？” 龙建华和他们打过招呼后，逗了一下小家伙，接着进入厨房。 厨房里，奶奶、外婆和老妈正在忙碌，看到他进来，一起把他赶了出去。 他无奈，走到院子里找一张躺椅坐下。 赵黎明走过来神秘兮兮地问，“建华，你在那边做得很大？要帮忙不？” 龙建华扭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想上班了，想去外面的世界混混？” 赵黎明有些意动，“那个李益锋吹牛皮漏出一些口风，说李正凯在香岛做的生意很大，现在在大量找人去那边帮忙。不过，要自己想办法过去。我想，他都需要找人帮忙，你就更应该找人帮忙了。” 龙建华听了皱皱眉。 李正凯那个小公司，每月出货量也就在三四百万美刀；大量招人，什么意思？ 第362章 不请自来 有些人，你想见却不能见。 筠研试着给刘芷菲家里打个电话，却被告知不在。虽然语气没以前那么刚，但还是没一句多余的话。 有些人，你不想见却不请自来。 一大屋子正在热热闹闹地吃饭，门铃响起。 龙建华过去开门，发现是李英雄、胡月娥两口子，手里提着一个小网兜，一脸谄笑地看着他。 他很漠然地问，“你们找谁？” 两人眼里透出的热切，被他这一句话浇灭大半。 李英雄尴尬伸手欲拍他的肩，被他拨开，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想你们应该是走错地方了。” 说着，欲把门关上。 李英雄尴尬地说，“建华，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大舅舅不是？” 龙建华把门关上，“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 没有外婆，他就是陌生人；过去那样对待老妈，他就没有认识他的义务。 一家人那样对待外婆，更没必要认识。 老妈见他一个人回到餐厅，问道，“谁？” 他摇摇头，“一个不熟的人，走错门了。” 李英雄两口子被龙建华三句话怼住，又被他关门离开而感到面子大失。 胡月娥咬牙切齿地说，“天大地大，娘舅最大，我看他一点都不知道礼数。以为有几个钱就了不得了？” 李英雄脸色黑如锅底，“不是因为他有几个钱，你会来这里？” 说罢，转身就走。 胡月娥赶紧拉着他，“你想干什么？李凯、李俊工厂的情况是那个样子，你又办不成事，不让老太婆找你两个妹妹说说，你能找谁？” 李英雄哼道，“秀琳一家在湖湘，能帮什么忙？” 胡月娥怒气冲冲，“你蠢啊。龙浩源现在是学部委员，那是多大的官？即使在湖湘，说一句话并不会比赵太行差。” “再说，老太婆在那里，她随便要哪个女婿说一句话，不但会帮他们两个解决问题，还有可能把你这个社区副主任提半级。再说，这个龙建华不是有钱吗？要他资助一下两个表哥总是可以？” 李英雄甩甩手，“我是没脸去，要去你去！现在有事就想求人家，以前干什么去了？” 偶然一个机会，胡月娥闲得无聊时看到今年学部委员的名单，发现里面有一个叫龙浩源的。 经过打听，竟然发现这个龙浩源就是李秀琳的丈夫，李英雄的妹夫。 这下，她的心思开动了起来。 半年多时间来，李凯和李俊老是抱怨工作条件不好，在家里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她想要李英雄帮他们兄弟调换一个工作，可他的能力太有限，根本找不到说话的人。 家里的钱不归他管，平常想请人喝个酒都不行。 现在想求人，临时抱佛脚，人家哪有愿意和带有目的他喝的？ 于是乎，她拉着李英雄去李秀姿家找老太太，没想到她被李秀琳接到香岛玩去了，已经过去半个多月。 对于她提出想请赵太行帮她家两个儿子调整一下的想法，李秀姿敷衍他们。 儿孙自有儿孙福，没必要什么都管。 干工作，什么工作不是干？ 况且赵太行也只是一个副区长，没有那么强硬的关系；赵黎明的工作也不好也想调动，如果有这样的关系，他早就调动了。 他们知道，赵黎明的工作可以说是轻松得不能再轻松的；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堵他们的嘴。 从李英姿赞叹的口气中，她抓住了一些要点。 那就是龙建华在香岛办厂子，并且过得很好。 看到据说是龙建华买来的家电……彩电、空调、冰箱、石英钟，都是她家想买也买不到的东西，心中充满羡慕。 有那么一刹那，她的心里闪过懊恼，不应该让老太太住在这里的。 要是住在她家，这些东西就是她家的。 现在找上门，结果却被龙建华拒之门外。 看到李英雄这种表现，她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 她恼羞成怒，破口大骂，“李英雄，你这个窝囊废，你胆敢不去，老娘跟你没完！” 母老虎一发怒，李英雄一点也不英雄，秒怂，嘟噜道，“他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显，难道还要去自讨没趣？” 胡月娥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就按向门铃。 “老太婆在这里，难道他不准你这个儿子去见她？那才是没天理了。” 这时，忽然一辆车噗噗噗停在他们身边，把两人吓了一跳…… 听到门铃再一次响起，龙建华放下碗筷，再次出来开门，看到门外的张晟……还有站在他身后两三米远的李英雄两口子。 他笑道，“晟少，你怎么来了？吃了饭没？” 张晟努努嘴，“现在都七点了，怎么能没吃饭？不要告诉我，你们还在吃饭。” 他点点头，“确实还在吃。走，进去坐坐。” 张晟摇摇头，“抓紧吃，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玩玩。” 说着，跨进小门，顺便把门带上。 胡月娥张嘴，“建华……” 回应她的是关门的声音…… 张晟和龙建华并排往里走，笑道，“外面那个好像是你的亲戚。” 龙建华看了他一眼，“准备带我去哪里玩？” 他抽抽嘴角，“抓紧吃饭。到那里可是没吃的。”…… 门外，胡月娥喊了半嗓子，连忙止住喊声，让李英雄都感到惊讶。 “走，他不让我们进去，死皮赖脸也没用。” 胡月娥指着他，低声吼道，“你不认识刚才进去的那人？” 李英雄莫名其妙，“我下班以后就呆在家里，哪里认识工作以外的人？” 胡月娥怒哼，“你老老实实给我在这里等着！我今天一定要见到老太婆！我就不相信了，英姿她们这么一大家子晚上也住在这里。” 说着，走到路边的一棵树上靠着，大有论持久战的意味。 没过二十分钟，就看到龙建华和张晟以及赵黎明和抱着小家伙的张芷涵一起出来。 等两人反应过来，从小树旁挪步时，车子已经离开。 看着远去的车子，胡月娥露出市侩的笑容，拉着李英雄直接推开虚掩的门，一步跨进小门，朝院子里走去…… 第363章 换位思考 把赵黎明一家三口放到门口后，车子一直驶进他家，弄得他有些迷糊。 下车后，张晟苦笑道，“你带我赚钱，老爷子想见见你。” 来到一间屋子门口，张晟敲敲门，“爷爷，我们来了。” 马上，一个中年拉开门朝两人点点头，“进来，首长在里面。” 龙建华跟在张晟后面迈过门槛，冲他点点头。 老爷子正坐在太师椅上看着文件，看到两人进来，把手中文件放下，呵呵笑道，“来了？让我来看看最富有的年轻人。” 说着，站起身，朝前伸出手。 龙建华连忙快走两步，双手握着他的手，微微弯腰，“首长好。” 老爷子从桌上拿起一盒烟抽出一支递向龙建华。 他连忙摇摇头，“不会。” 老爷子笑问，“不会还是戒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生下来就没抽过。” 老爷子哈哈笑道，“那是生下来就戒了。” 张晟扯扯嘴角，“爷爷，你这个幽默一点都不好笑。” 老爷子笑着示意龙建华坐，冲张晟说，“本来很好笑的，被你这么一说，哪还感觉好笑？” 待龙建华坐下后，中年给他送来一杯茶。 准备去给张晟端时，被张晟拉着，他自己去。 老爷子把烟点着，慢慢地吸一口后，看着龙建华说，“建华，你很不错，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赚这么多美刀，顺便把这个家伙也变成了国内第一富翁。” 龙建华不好回。 老爷子似乎也没想要他回，“包括我在内，很多人都搞不清楚，你为什么要去炒那个取暖油。” 停了几秒，他知道老爷子在等他的回答，便说道，“首长，是这样的……” 老爷子摆摆手打断他的话，“这是在家，不要那么正式。张晟叫我爷爷，你这样叫，不会委屈你？” 龙建华连忙说，“爷爷，您这是抬举我了。” 老爷子哈哈一笑，“你继续。” 他接着说，“世界经济，其实是一体的。中东那片目前是世界的主要供油地，那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世界原油市场震动。” “一个产油大国不供原油，而其它产油国又不能及时把缺额补起来，买家就会心慌，导致油价上升。” 老爷子问道，“这段时间的收益怎样，你还准备炒多久？” 他苦笑，“这段时间的收益比开始差了不少，不到原来的一半。虽然差了些，但现在还是最快的获利途径，所以还要继续炒。我在一直收集这样的信息，以便及时抽身离场。” 老爷子不解，“你们一买就是五天，假如忽然降价，那不就亏了？” 龙建华点点头，“就是。所以我只留一部分在里面炒，一是防止人家围剿，二是防止这种情况出现。” 老爷子笑道，“虽然是在赌博，但还有点理智。那你买岛倭币又是怎么回事？” “爷爷，其实炒岛倭币也是一样的。岛倭币对美刀一直在波动，我就是想炒一个波动周期，赚点快钱。” “这么说来，你不是无缘无故没有胜算的赌，而是把整个世界经济看成一个棋盘，在和对手下棋，就看谁能赢了？” 龙建华没想到老爷子还弄出这么一个比如，确实很贴切，“对，不过参赛选手不止一个，也不知道是谁。” 老爷子沉吟了一下，“这也是一场薅羊毛的战争。哪里有利润，你们这些人就蜂拥而上。” 停了一会，老爷子又问道，“你既然办了那么多工厂，为什么不扩大生产，早日把世界市场占领？” 他苦笑道，“我的底蕴还很不足。到目前，我还缺很多人；客户要认可我的产品，也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方便面、火腿肠等产品已经在扩大产量，电视机也准备扩大。” 老爷子忽然问，“你自己建一个研究院，想来不是为了单纯的赚钱？” 他呵呵一笑，“爷爷，在国外，每个大企业都有自己的研究机构，并且每年都要投入大量的资金。没有研究，就不会推出新产品，意味着只能跟在别人后面跑，赚很少的钱。” “建华，你认为国内应该优先发展什么？” 龙建华呵呵笑道，“吃饱，穿暖，有地方住，出行方便，这是最基本的需求……” 老爷子的脸抽了抽，“这个是必需的。我说的是技术方面。” 龙建华很认真地说，“技术也是围绕这些进行的。我认为，一切技术都是为了满足衣食住行更舒适；当然，还有更舒心。” “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就需要各方面配套进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要能满足人们的出行需求，没先进技术是做不到的。” “就像先进的发动机，有航空用的、舰船用的、汽车用的、火车用的；现在打电话很不方便，需要有程控交换机；计算机可以减轻人的工作量，提升办事效率，需要软件、芯片等软硬件……” 老爷子难得地搓搓脸，“按你这么说，我们所有技术都要进行研究喽？” 龙建华点点头，“我认为应该是这样的。刀把只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老爷子看着他笑道，“你说过一种合作模式，说是你出钱，成果归你。这么说来，刀把掌握在你手里，国家就抓不住了。一旦你不给用，国家就用不了。” 这个问题他倒是没过。 他只是很朴素地认为，自己是不会那么做的。 还是没换位思考啊。 沉吟一会后，他摇摇头，“其实，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国家可以制订相关法律，也可以自己建立研究机构。” “资本是逐利的，没有利益的事情不会去干，除非是公益、慈善。” “这就意味着，双方要达成平衡，不能让对方老是吃亏。” 老爷子笑道，“都说资本家骨子里就是吸血的，你认为是不是？” 龙建华哈哈一笑，“资本家要赚钱，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满足消费者的需求，努力比别人做得更好；所以从另一方面来讲，没有资本家，社会就不会有进步。” 第364章 京都二愣子 人生处处是考试。有的是自愿，有的是被迫。 自从被张晟带进家，龙建华就知道要被他家人问一些问题，只不过不知道是老爷子亲自出马。 和老人家聊这些，他每回答一个问题都不敢大意，生怕引起误会，毕竟刀把子在人家手中；也不好插科打诨把话题转移开，人家的地位在那里。 做商业的，都讲求一个和气生财。 在近四十分钟的对话中，他自觉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整了，将一些问题也讲开了。 这是考试，也是双方的一种试探…… 回到家中，叔叔一家已经离开，大姨他们两口子还没走，李英雄和胡月娥竟然在座，满屋子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外婆脸上带着泪痕，老妈则是一脸愤怒。 他扫了一眼所有人，“怎么回事，还把外婆弄哭了？我们家现在的生活应该很不错啊，都做出这副样子干什么？” 奶奶叹了一声，“你舅舅想接你外婆去他家住呢。” 他惊讶地问，“我有舅舅吗？我还以为是故事呢。他们在哪里？” 李英雄支支吾吾地说，“建华，过去是我们做得不对，现在我们认识到了以前的不对。” 龙建华淡淡地说，“原来你是舅舅啊，那是外婆的儿子喽，是亲的？” 见他点头，他笑道，“我还以为外婆以前是在给人家做老妈子呢。即使做老妈子，在这样的时代，总该能见点荤腥？” 这话一出，令李英雄两口子和李英姿两口子脸色很难看，尤其是李英雄。 他没管这些，接着说，“外婆，如果您愿意到他们家去，我们也没办法阻拦。不过，您在大姨家也住了两年，现在应该轮到我妈来照顾您了，所以您还是先去长鹃住两年再说。” “七八年的时候，您是不能坐长途车，现在的身体状况应该可以了；如果不想去长鹃，去香岛也行。您也看到了，那里有人照顾您。” 李英雄连忙说，“我妈年龄这么大了，就不用跑那么远。再说，有儿子在跟前，让小妹去照顾也不是那么回事。” 这是长辈之间的话题，龙建华本来就不适宜多说。 但亲眼见过外婆的样子，他不吐不快。 老妈怒道，“现在知道有儿子了？我妈风都能刮倒的时候，儿子在哪里？建华说得对，你们是想把她当老妈子使唤？” “你们接过去住也可以。以前我们没有说过这个事，所以每个月只给妈五块钱的生活费，现在物价上涨了，今后我们给十块给你们家。” 龙建华淡淡地说，“妈，这个还需要其他家的同意，你只能代表自己。” 老妈一挥手，“虽然我已经被他们撵出李家，但对我娘的养老还是有义务的，所以我做的决定也与他们无关。干脆，我每月给妈五十块钱的生活费。” “但话放在这里，我要先给妈称称体重，今后不能比现在轻！如果轻了，不要说这个被你们撵出李家的人不好说话！” 这话令两口子很尴尬，李英雄更是脸色发黑。 胡月娥出声道，“老人家了，万一有个风热脑痛的，这个体重还真不好保持。不说我们，想来就是各家也不敢保证。” 老妈淡淡地说，“妈，跟我去长鹃住几年。建华在那里弄了栋别墅，比这个还大；虽然不是在水边，却是在山角，没事可以爬爬山。” 李英雄嗫嚅道，“如果妈到长鹃去了，我们今后探望就不方便了。” 李秀姿跳了起来，怒斥道，“你们好意思说探望？这两年多来，孙子辈的，除了建华、筠研和我家那几个，你们三家有谁来探望过？你们三个都在京都，一年来过一次吗？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这么不要脸！” 转头看向外婆，“妈，这就是你们以前最痛爱的人。你看看他们都做了些什么！如果您要去他家住，行！我家每月拿十块钱生活费给您。加上小妹的五十，您每顿应该可以吃上一个鸡蛋和几片肉。” “我赞同小妹的话。接过去可以，先把体重称好了记在这里。” 赵太行淡淡地说，“这么激动干什么。去哪里，还得要妈决定。不过，我觉得去秀琳家住住也不错。” “黎明一直说要去长鹃看看，一直都没能成行，这下再没借口了。” 见两个妹妹都把话说得这么死，并且都想她到长鹃住一段时间，胡月娥偷偷地掐了一把李英雄。 一个每月出五十，一个每月出十块，好大一笔收入啊。 他们家现在除了李英雄每月六十二块五，她每月五十二块五，其余的都是三十五六块，怎能不争取？ 李英雄看向还在抹泪的外婆，“妈，您想去哪住？” 胡月娥怒道，“你是大儿子，不住在我们家，还能住哪里？你想要人家说李家儿子不孝？” 她气极。 真是一个蠢货，没见到有那么一大笔钱吗？ 一屋子的人，除了她自己，也可能只有李英雄不对她反感。 外婆也知道她图的什么，但她心中还是有一个养儿防老的传统观念。 看到大家都看着她，说道，“我还是去英雄家住。” 老妈马上就要站起，奶奶一把拉着她。 她眼睛一红，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数出十张大团结，“妈，这是两个月的生活费。今后的，要么我送来，要么由他们兄妹送来。” 转头说，“建华，把秤拿过来给我妈称称体重。” 龙建华马上到杂物间把台秤搬来，老妈对外婆说，“妈，您上去称称。” 外婆把钱放进衣兜，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走到台秤上。 龙建华对外婆的想法和做法很理解。 传统的观念就是养儿防老，她不去儿子那里，去闺女家住着，会给两个儿子的名声带去不良影响的。 但理解归理解，有些预防针还是要打的。 “你是舅舅，我先把有些话说清楚，我的脾气不是很好。以前之所以没掀了你家的桌子，以为她老人家在你们家当老妈子。” “今后，该喊妈的要喊妈，该喊奶奶的要喊奶奶，该喊祖母的要喊祖母。” “我外婆这么多子女，到这个年龄也该享福了；如果还看到她要侍候你们一家老小，别怪我到你们家掀桌子。” “我在京都的名声不好，有个‘京都二愣子’的称号，所以我不怕名声再差。” 一直没说话的筠研嘻嘻笑道，“我哥真是有二愣子的潜质。七九年回长鹃过春节的时候，有人不服气开车来追，结果被他砸了一辆嘎斯。” “那人还是晟哥的朋友。他和晟哥也是不打不相识。” 胡月娥听了，一脸黑锅。 这回，真的请回了一个祖宗。 老祖宗要供着，小祖宗不能得罪。 第365章 无所不能 人之初，性本恶。 之所以大部分人不显示出恶来，是因为有外界的律例以及自己的控制力，还有一些道德的约束，没把心中的恶释放出来。 如果恶得不到遏制，那就会陷入一个循环：好人怕坏人，坏人怕死人，最后大家比的是谁更不要命。 为什么好人难做？ 皆因律例与道德对他们规范的多，倒是对坏人规范的少。 所以还有一句：恶人需有恶人磨。 龙建华自认不是恶人，但对待恶人他绝对不会含糊。 他给他们两口子先说清楚，免得到时候不好看。 此番重生虽然不会让亲人失望，但不包括那几个，前生就不认识他们。 看着他们离开后，奶奶叹道，“希望他们今后能对她好一些。” 老妈恨恨地说，“建华，如果听到他们再要我妈干这干那服侍他们，你一定要去砸了他们家。” 老爹淡淡地说了一句，“你怎么去界定？” 是啊，该怎么去界定？ 爷爷说的很对，“到现在只能去相信他们的良心，还有就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在街上慢慢行走的五人，沉默前行很久后，李秀姿终于开口，“大哥大嫂，你们要记住建华说的，他可真是一个不怕事的主。” “筠研今天说的事，黎明以前跟我们说过。那人和张晟是同一个级别的，砸了照样砸了。” “他还不止砸了车，还把一帮人打伤几个，最后他们被送进派出所，他自己没事。” “他不是一个浑人，但是一个狠人。要不然，也不会在香岛创下那么一番基业。” “妈，您这次去香岛，建华的真实情况怎么样？” 老太太笑道，“他在山顶买了一个三十亩的别墅，光佣人就有七八个，每天开车来送我们出去玩的司机有四个。还在海边有一套房子，下楼就是海边……” 胡月娥惊讶，“有佣人，那不是资本家剥削劳苦大众吗？” 老太太摇摇头，“那套别墅里还有一个管家，平常都是他带着六个佣人在打理。建华说了，他很少去那套别墅，我们去的那天才过火。” “他买了七块地，一块在海边是建办公楼的，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盖到二十五层，听他说要盖二十八层。这个月就要盖好，过年前要搬进去。” “另外六块地是盖工厂的，也在施工，很热闹的。在别墅二楼就可以见到那些工地。” 赵太行惊讶地问，“他真的只拿了一万块钱过去？” 老太太微微笑道，“从长鹃出发时才带一万，到特区的时候，还是从别人那里借钱办的证件，不然去不了香岛。” 胡月娥跟在后面问，“那他该有多少钱？” 老太太摇摇头，“具体多少钱我不知道，没问过。不过张晟和那个刘建国聊天的时候，说建华的那辆防弹车花了一百二十万美刀。” 李英雄不明白，“香岛那么乱吗，还需要用防弹车？” 老太太笑道，“我没看到香岛那里乱了。无论是到海里去玩，还是到街上吃饭，都感觉秩序很好的。” 赵太行呵呵笑道，“你们去的地方一定繁华地段，还有就是建华已经安排好了，你们没见着而已。”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建华太忙了。有两次还在家里吃饭，说国外有人来，他都只是匆匆吃几口就上班去了。在香岛那么久，除了中餐和晚餐，其实就只陪我们呆了三天。他在那边，很不容易啊。” 胡月娥嘿嘿笑道，“那么忙，不带几个亲戚过去？他妹妹们还小，表兄表姐这么多，每家带一个去可以帮他做很多事情了。” 这话一出，其余四人默不作声。 过了一会，李英姿淡淡地说，“我家的不去麻烦建华，也不准去。” 赵太行接话，“建华能一下子弄这么大，一定需要很强能力的人。凭我们家一个高中、两个工农兵大学的水平，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 胡月娥呵呵笑道，“只要建华让他们管，什么管不好？水平又不是天生的，而是看有没有权的问题。比如建华给黎明一个厂长当，有他的支持，又有那个权力，他就一定能坐稳那个位置。” “其实，建华也可以给这些表姊妹、表兄弟一些钱，让他们也到香岛闯闯。人嘛，都是锻炼出来的。” “他们的差别，就在于有没有钱。他能抓住机会，他们也不会差。作为表亲，帮一帮也是应该的。” 赵太行哈哈一笑，然后闭嘴不吱声。 李英姿扭头看了她几眼，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李英雄狠狠地搓了几把脸，闷闷地说，“你开始没听伯母讲吗？建华会粤语，会英语，这些人会什么？” 胡月娥不屑地说，“只要有钱，他们还学不会啊。” 李英姿扭过头来问她，“建华被邮电学院特招为研究生，又怎么讲？” 胡月娥满脸兴奋地说，“关键就在这里！如果龙浩源能开口，黎明和我家李凯、李俊，换个工作还不随便？” “他那么大一个学部委员，全国才那么几十个，多么受重视？！你们不想想，建华那时只是一个高中生，大学都不敢去考的，有什么本事考上研究生？” “龙浩源是教授，他弟弟也是教授，帮他找找关系上个研究生，还不是轻而易举？” 有的人就是这样，总觉得别人的成功是投机取巧得来的，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只要有机会，自己也能飞起来。 殊不知，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也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李英姿和赵太行心里一阵恶寒，扭头看了她一会，摇着头返回去。 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李英姿对老太太说，“妈，现在已经很晚了，今晚就到我家住。” 老太太看了李英雄两口子一眼，犹豫了一下后说，“行，老大家今晚也没床铺，那就过些日子再去。” 老太太这么说了，胡月娥和李英雄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是要接老太太过去，其实来时并没做任何准备，只是临时起意而已。 老妈在接到大姨的电话后，和她说了很久，要么让老太太住在她家，要么去长鹃，千万不能去那两家了。 第366章 不要欺侮老实人 对外婆的事情，龙建华是一点大意也不敢的；前世她在八一年驾鹤西游，这一世绝对不会允许故事重演；所以他不惜对李英雄两口子进行威胁，只是为了保证她身体康健，享受更多的天伦之乐。 老妈接完电话后，一把揪住龙建华的耳朵，狠狠地说，“你很厉害啊，竟然以‘京都二愣子’为荣。沙鹃打遍了，想打遍京都？” “我跟你讲，现在我们可没钱赔人家了，要赔钱也只是你赔。” 筠研嘻嘻笑道，“据学妹嫂子说，去年我哥到京都一趟，把那些人吓得不是不敢出门，就是回到老家过年去了。” 龙建华一听，筠研还不知道内情啊。 嘴里喊道，“妈，您儿子我现在好歹也是亿万富翁呢，就这么不给一点面子？” 老妈松开手拍拍，哼道，“你就算万亿富翁，也是我李秀琳的儿子；想揪你的耳朵，你老老实实让我揪，不然家法侍候。” 奶奶笑道，“除了老头那古板的思想，我都没听说过龙家有什么家法。” 爷爷坐在那里喝茶，却无辜躺枪，只能借猛喝一口茶表达心中不满。 老妈一本正经地说，“以前没有，今天制订了就有了。不然到香岛，还不打到国外去了？” 奶奶马上同意，“建华，你确实要注意一些。我听说外面的世界很乱，动刀动枪的，可不能乱打架。” 筠研抱着奶奶的胳膊笑道，“奶奶，您在香岛都住了一个月，哪里看到动刀动枪了？” 老妈拍了筠研一巴掌，“你这丫头，这是要拆你老妈的台？” 老爹不失时机地问，“建华，你的研究院也研究发动机？” 他点点头，“研究院院长就是一个发动机专家，米国回来的。” 老爹笑道，“难怪我和交流的时候，发现他在发动机方面很精通。你们在研究什么发动机？” “主要是飞机的，汽油发动机也有研究。” 老妈惊讶地问，“你还有发动机研究所？准备产飞机和汽车？” “有这个计划。” 她拍拍他的肩，“帮家里留一架飞机，每人一辆汽车。” 奶奶笑道，“以前只要房子，现在要飞机了。建华，一架飞机多少钱？” 他呵呵笑道，“奶奶，发动机都没研究出来，哪能确定飞机价钱？小飞机在几百万，大飞机会上亿。” 老妈拍拍手，“反正你有钱。人家买去是开，我们自己也开开。” 老爹笑道，“房子已经关不住你，想上天了。” 老妈傲娇地扬扬头，“你还没坐过飞机，我们都坐了个来回。” 对老妈的脑回路，龙建华只能佩服。 他自己都没想过那么回事，她却已经预订了一架。 “妈，要想开飞机的话，要经过培训的，那您可要把身体锻炼好。” 老妈哼道，“我开什么？是你开。” 龙建华苦笑，“我要有那个时间去学开飞机就好了。” 老妈点点头，“也是。” 转头看向筠研，吓得她连连摇手，“妈，您就不要指望我了。我也没时间。” 奶奶站起来说，“你们看我怎么样？要不我去学学？” 她这么一说，把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正在喝茶的爷爷没控制住，喷了奶奶一身。 奶奶将衣服扯扯，一本正经地说，“你以前老是教育浩源和浩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都是假的。幸亏是误了自己的子弟，不然人家不打上门来怪。” 老妈马上拿来一块毛巾正要给她擦，听到这一本正经的话，笑得弯下腰去。 奶奶抓过毛巾，边擦着衣服边笑眯眯地出门。 爷爷也很难得地笑了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至于老爹，他已经和其余人一样，哈哈笑个没停。 龙建华被奶奶的动作笑晕了，看到爷爷和老爹也这么开心，心中生起无限感慨。 这一幕，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今天绝对是第一次。 托尔斯泰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现在这个家庭里，人人都乐观，心态都很好，都具有积极向上的精神，所以相互之间相处很融洽。 李英雄一家就不同了。 回到家后，胡月娥越想越不对。 她今天的目的一个都没达成，迷迷糊糊中，提去的小网兜也被原样提回，好像根本就没离手。 老太太已经收了李秀琳一百块钱，可并没交给她或李英雄，人也在中途被李秀姿“劫走”了。 她那个气啊。 把一家子成年人都叫到一起，恶狠狠地说，“我准备把老太…你们奶奶接回来住，你们要对她好一些。” 李俊抱怨，“家里这么挤，怎么还能住得下？” 李凯的媳妇阴阳怪气地说，“要不，我回娘家把杂物间清理出来，我们三个到那里去睡？” 李凯也接着说，“妈，她在大姨家不是过得很好吗？你这又是发什么癫，想把她接回来住？” 李俊闷声闷气地说，“前年已经说好了，不要我们管的，现在凭什么又要回我们家？” 李俊媳妇跟着说，“莫不是生病了，要我们来照顾？我可说在前面，我是没时间照顾的，谁有时间谁照顾。” 她的话一出，几个小辈闹哄哄地附和起来，都说自己很忙，没有时间去照顾一个老不死…… 胡月娥越听越尴尬，李英雄的脸越来越黑。 终于，他忍不住了，抓起屁股底下的凳子一把砸在桌子上。 他没抓稳凳子，凳子滑向李俊媳妇，砸得她发出一声惨叫。 从没发过火的李英雄发火了，把四人吓得呆在那里。 李英雄红着眼睛，颤抖着指向他们四个，嘶吼道，“滚，从明天开始，你们有多远滚多远。这是老子的家，不需要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在！” 胡月娥发出一声尖叫，“李英雄，你想干什么？！” 李英雄转身指着她，“你，也给我滚！一个没教养的东西，教出一群没教养的东西！” 他颤颤巍巍地找来一瓶酒，用牙齿咬开瓶盖，对着瓶口就是一通猛灌。 擦擦嘴后，指着胡月娥吼道，“我明天就去和你离婚，这房子我也退给单位，你自己住单位去。” 又指向四人吼道，“我看出来了，你们也是一群白眼狼，一群喂不熟的狼崽子！我没生过你们两个，你们也没我这个爹！” 他拿着瓶子朝卧室走去。 胡月娥被李英雄吼得惊呆了。 很快，她反应过来，冲过去抓挠李英雄的背，尖叫道，“李英雄，你这个窝囊废，在外面不行，却对家里人发疯。” 李英雄忽地转身，抡起酒瓶砸在胡月娥头顶。 胡月娥目光呆滞地看着李英雄，缓缓朝地上倒去。 酒撒了，李英雄看都不看胡月娥一眼，抓住酒瓶又喝了一口，指着一众目瞪口呆的晚辈大吼，“滚！你们马上给我滚！” 又灌下两口酒后，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报应啊！我这是要遭报应啊～” 第367章 细水长流 二十一日下午四点，龙建华在小会议室接见了i一行五人，除去上次已来的斯蒂文三人，还有一个是岛清明和一个鹰国的鲍斯默。 上月，斯蒂文三人把在重世以及供应商调查了解到的情况带回去后，形成文件并分发给成员国。 经过电话调查，得到一直同意，赞同对重世的质量管理体系进行全球推广，授权秘书处全权处理此事。 鲍斯默是鹰国标准化协会的高官，听说一家企业自己创建了一套质量管理体系，感到不可思议，所以主动要求加入这个小组。 在龙建华致完欢迎词后，鲍斯默有些疑惑，“龙先生，你是怎么想到要弄出一套质量管理体系的？” 龙建华笑道，“作为一个企业家，我希望我的企业长久地生存下去；作为一个管理者，我希望管理者不要顾此失彼；作为一个管理学教授，我希望能发现一些新的企业管理思路。” 鲍斯默问道，“龙教授，我不知道你看过我们的管理体系没有。” 龙建华摇头，“在香岛没看到过你们的材料，而我又没时间出去。所以很抱歉，没看过。” 鲍斯默从随身的包中拿出一本薄薄的书递给他，“送给你。” 他接过后，转身从书柜中拿出一摞《质量管理体系》，递给他一本，笑道，“相互交流。” 又给其余四人各一本，“请多指教。” 斯蒂文哈哈笑道，“龙教授，你这本《质量管理体系》在我们秘书处，已经成为质量管理经典，人手一册。有点贵，不过值这个价。” 龙建华哈哈大笑，“非常感谢！你这个评价，很中肯！” 闲谈一会后，斯蒂文很正式地说，“龙教授，我们这次来，目的是把这套质量管理体系推向全世界，使得管理有据可循，科学规范。” “在来之前，我们已经征询了个会员国的意见，得到了一致同意。” “所以，这个合作已经是板上钉钉，接下来我们就一些细节进行敲定。” “第一项，收费的问题。我们觉得你上次的没有细化，我们当时也没捋清思路，所以也没提出什么异议。” “为了监督认证组织持续坚持，我们决议要增加监督审核和换证两个环节。” “所以，对于你上次提到收费框架，我们希望你再次考虑。” “还有，对于你推荐香岛华文大学作为小组组长单位，我们已经同意。” 会议室内传出哈哈笑声。 麦吉田现在是高兴得不得了。 聘用龙建华作为客座教授，是他一力之为，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为学校带来荣耀。 他拍拍龙建华的肩，差点老泪纵横，“龙教授，谢谢你。” 龙建华呵呵一笑，也拍了拍他的肩。 对于费用，他感觉有些好笑。 在前世，进行i的认证，i是不收取任何费用的。 这次不同了，这个体系是他弄出来的；作为一个世界性组织，不好意思明抢他的成果，必须要给他一些费用。 他略作思考后淡淡地说，“大的情况还是如上次讲的。为了鼓励企业规范化管理，监督审核就不收费了，只是换证的审核象征性地收一百美刀。” “另外，我不知道i对这个《质量管理体系》有多少修改。” 上次他因不同的修改程度提出了不同的收费价格： 修改内容达到百分之五十，每发出一张认证证书，他只收一百美刀；修改幅度超过百分之六十，他一个美刀都不收；修改幅度低于百分之二十，收一千美刀。 五人同时竖起食指摇摇。 斯蒂文笑道，“龙教授，你可是一出书就成经典。无论是6s管理还是质量管理体系，都让人无可挑剔。” 龙建华摇摇头，“这只是暂时的。管理要进步，必须不断完善，估计没几年，各种各样的的完善思路就会出现，甚至可能推倒重来。” 斯蒂文连说，“不不不。《零缺陷管理》、pdca循环等，至今仍是圭臬，就是因为抓住了共性问题。可以补充完善，但推倒重来是不可能的。” 接着捏捏下巴，“好像我走题了。这个价格，我们接受。虽然有悖于i行动的初衷，但我们更应该鼓励先进的鼓励模式与手段的出现。” 鲍斯默有些羞愧，“我们鹰国标准化协会是世界成立最早的，结果没想到建立一套这样的体系，真有悖于这个名头。” 龙建华摆摆手，“术业有专攻。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为世界工业标准化开了一个好头，并一直在努力推动。” 接着呵呵一笑，“精深的事情你们做，这样简单的事情我们来做。” 会议室内再次传出哈哈大笑，鲍斯默搓搓脸，随后摇头苦笑。 钱的事情，i的代表不在意，因为要求不高。 初次取证一千美刀，换证一百美刀，很便宜。 推广认证的事情，由i去组织，他们是这方面的专家。 最初审核员的培训，还得由龙建华来进行，他是原作者，对这个的理解更深。 香岛华文大学作为小组长单位，负责收集有关这个体系方面的反馈，适时修改。这是麦吉田教授的事情，与龙建华无关。 招待晚餐过后，麦吉田狠狠地拍了龙建华几下，“龙教授，你现在就已经成为香岛华文大学的骄傲了！” 没有龙建华，哪能成为一个国际性标准化小组的组长单位？ 有了这个头衔，今后往来的质量管理专家就不知道会有多少，对香岛华文大学的管理学科将会产生极大的促进作用。 宇文星的着重点就不一样了。 “龙生，你说会有十万个组织进行认证？” 宇文星自顾自地说，“假如有十万，那里就是一亿美刀进账；三年换证，又可以收获一千万。细水长流，能吓死多少人呐。这本书，你赚大发了！” 龙建华心想哪只十万？二百万都不止。 他笑道，“宇生，你只想到美刀，你就不想想这将给我们公司带来多少间接收益。” 宇文星摆摆手，“我知道，广告效应，以及为公司培训更多的管理人才。” 想得很周全了…… 第368章 格局 香岛华文大学被i确定为质量管理体系小组长单位，迅速在香岛掀起波澜。 这是香岛学术界的荣耀，更是香岛华文大学的荣耀。 记者纷纷涌向华文大学采访相关人员，得知其根本原因来自于龙建华后，又一窝蜂来重世蹲点。 可是，他根本不在办公室，而是来到了岛倭国。 由于团队的努力，美味方便面岛倭国分公司的建设已经完成，生产线于九月三日正式开车。 所以，他于一日来到岛倭国帝都，先是和房地产总公司总经理霍振宇视察了三个房地产地盘，晚上听取房地产总公司的汇报。 霍振宇今年四十岁，是一直在岛倭国拼搏的香岛人，在一家岛倭国房地产企业干到负责施工的副总，刘胜男将其猎了出来，被龙建华任命为房地产公司总经理。 负责施工的副总和负责销售的副总将目前情况汇报并提出一些建议后，霍振宇进行总结。 “从目前情况看，虽然竞争很激烈，但利润也很丰富，我们这三个楼盘纯利润将达到八百四十亿岛倭币。” 龙建华被他这个数字震惊了。 即使现在，也达到了三亿多近四亿美刀。 他所投出的美刀可只是五亿六千万，这么算下来，也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回报。 他搓搓脸，“我们的一切都是不大记成本的，为何会有这么高的利润率？” 霍振宇指指坐在后排的财务经理岛田夫，“岛田君，你是专业的，你给龙总回报一下。” 龙建华朝岛田夫勾勾手，“你坐到前面来说。” 他一直不是很重视这些企业，觉得只要能赚岛倭币就行，所以财务经理是由霍振宇寻找、由他来确认的。 岛田夫站起来朝龙建华一鞠躬，“嗨！” 不急不慢地走到第一排，在销售副总旁边就坐后，他开始讲，“七九年夏，米联储为了治理通货膨胀，连续三次提高基金利率，实施紧缩的货币政策……” 霍振宇看了龙建华一眼，扭头对他说，“说重点！” 岛田夫站起来又是一声“嗨！” 龙建华摆摆手，“没事，我们可以多听一点。继续按你的思路来。” 对于岛倭国经济发展的一些主要节点，他是知道的；但一些具体过程，他并不清楚，所以想听听。 岛田夫朝他鞠了一躬，“嗨！” 接着继续。 这一政策使米国名义利率增长到两成，吸引了大量的海外资金流入，导致美刀大幅升值。 美刀居高不下的汇率导致米国对外贸易逆差大幅增长。为了改善国际收支不平衡的状况，米国希望通过美刀贬值来增加产品的出口竞争力。 与此同时，为了推动银行国际化，岛倭国政府决定实行双重标准：国内营业的可以按照本国百分之四的标准，有海外分支机构的银行则必须执行百分之八的国际标准。 在此政策下，银行除了必须不断补充资本金之外，还得调整银行资产结构。 这一政策造成银行最苦恼的事情是有钱贷不出去。为了扩大营业份额，岛倭国银行想尽各种办法，利用超低利率拼命发放贷款。 “所以，我们可以贷出足够多的岛倭币，完全能保证您尽可能加快项目完成，确保资金尽快回笼的要求。” 龙建华看了岛田夫很久，然后点点头。 对岛倭国的这段历史，他并不知道，只知道广场协议以及岛倭国房地产崩盘的时间节点。 按照这个分析，他完全可以在这里久干一些，干大一些。 即使重生，很多东西也不会自动进入记忆中的。 还是偏执了！ 他咳嗽一声，然后捂住嘴再咳嗽两声，才问道，“岛田经理，你一直在研究岛倭国经济，或者说世界经济的关联性？” 岛田夫站起来鞠了一躬，“启禀董事长，我认为一个合格的财务经理应该关注与成本有关的一切信息，如何做到开源节流，让项目效益最大化。” 龙建华淡淡地问，“我们现在这三个项目，我都要求不计成本尽快推向市场，意味着节流很困难，你是怎么考虑的？” 岛田夫站起来再鞠一躬，“启禀董事长，您要求不计成本把项目完成，其实减少了很大部分的财务成本；由于管理措施得当，相对那些支出，我们的总成本反而微有下降，净利润比最早预算的要高一些。” 龙建华搓搓脸。 他原本以为这样的不计成本加快进度，会损失部分利润；没想到经过他们的运作，竟然赚的会比原来还多。 在岛田夫把具体怎么运作的情况介绍完后，龙建华点点头。 不能不说，专业的就是专业的，专业的事情需要由专业的人来做。 房地产公司的财务管理不只是进账出账的管理，而是把各种资金进行了最合适的调配，使得资金利用效率最大化。 这，是龙建华最迫切需要的。 在听完霍振宇的汇报后，龙建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这次，他提出的目标更大了：明年的利润要在今年的基础上翻一番。 但也给他们一个承诺：投入的资金增加五成。 在提完这个要求后，他扭头看向岛田夫，“你认为要完成我这个目标，财务方面应该从何处着手？” 岛田夫马上站起来，被龙建华摆摆手示意坐下，但他还是鞠躬喊了一声“嗨”后再坐下。 哪想到岛田夫摇摇头，“在这样的环境下，不需要总公司继续注入资金，我们通过贷款，明年的利润也要翻一番。我们想，总公司有大量需要资金的地方。” 龙建华搓搓脸。 这特么尴尬了。 自己想把房地产做大，首先是为了把自己的、老妈和未来岳母娘的、菲菲的、张晟的、以及宇文星和刘胜男的美刀在这里赚钱；其次，这确实是一个可以轻而易举捞金的行当。 只不过，没想到他竟然想贷款而不想要资金注入，这点却是有些走偏了。 他摆摆手，“总公司有大量的自有资金，这一点你们不必担心。如果可以，明年的步子不妨迈得大一些。我们现在不过是二流房地产公司，那就抓紧时间迈进一流。” 第369章 很重要 龙建华觉得自己的心态有些不对，越来越多的想法都是先入为主。 不过，他还是理智的，因为他是一个骨灰级的理工男。 在听了霍振宇三人如何将明年的利润翻一番后，他深深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的想法，和岛田夫有些类似，认为可以通过大量的银行贷款达到这样的目的；假如还要投入资金，完全可以放到别的方面，比如购买写字楼、公司等。 他们几个一通讲，他陷入沉思。 一直在寻找机会，一直在抱怨香岛科技力量不足、人口不足，在抱怨联合研究迟迟不能成行。 前世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脑袋中形成了一种惯性思维。 潜意识中，对一些事情有为难情绪，还有那么一点点畏惧情绪。 这是格局问题…… 方便面公司开工的简单剪彩仪式上，龙建华没有露面，由刘胜男和宇文星执行。 他甚至在视察完方便面工厂现场后，都没召集李光海以及这个厂的经理层进行讲话，就匆匆回到香岛，在七号院“闭关”两天…… 九月十七日，撒哒慕宣布阿拉伯河为依拉科领土的消息迅速传遍全世界，龙建华比绝大多数政要都要提前半个小时知道。 他马上打电话给张晟，要他速来香岛。 近两个月来，世界原油价格虽然小幅上涨，但可以说是基本稳定；这样的结果，导致取暖油期货也基本稳定。 他们炒的收益只能算是比存在银行的利率稍高一些，而岛倭币方面也是一样。 张晟对龙建华专门打电话给他、没来由地要他速去香岛颇为惊讶，但他还是没有二话，于十八日乘坐第一个航班赶到香岛。 “建华，什么事，火急火燎？” “你没关注世界大事吗？” 张晟苦笑，“你知道的，我的消息获得至少要比你晚两天。” 随即扭头看向他，“准备到哪里搞一下？” 龙建华呵呵一笑，“还是取暖油。不过，我这次想赌大一点，把能拿出来的都压上。” 张晟扭头看向他，惊愕良久，“什么事，竟然让你产生这么大的赌性？” 龙建华拍拍方向盘，不好意思地说，“忘了告诉你。” 把昨天撒哒慕的所作所为讲了一下。 张晟搓搓脸，“你不是说现在那些买家的仓库都已经爆满，油价应该没多少很大上涨空间了吗？” 他呵呵笑道，“我们两个家里的米仓都要满了，确实没装不了多少。可假如供应我们两个米的商家打起来了，都要放火烧对方的房子，你说你还买不买？” 过了好一会，张晟才狠狠地搓了一会下巴，“得买啊！建华，你准备怎么弄？” 龙建华唧一下嘴，“我准备全面压上，不管是不是有人盯着我们了。” 张晟点点头，“对，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专门盯着我们，大家都心慌呢。” 扭过头来又问，“建华，我如果能卖一些热兵器去那里，你说卖给谁好一些？” 龙建华努努嘴，“谁给钱你卖给谁。你甚至可以收购一些他们的军用发动机回去。” 张晟一脸惊讶地看着他，瞠目结舌。 过了好一会，车子已经来到海豪园楼下，龙建华把车停了下来，准备下车，他才反应过来。 “建华，买给甲方还要卖乙方，你这样做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不是在赚钱吗？赚谁的不是美刀？” 看到他还一副懵懂的样子，怒其不争地说，“难不成你想帮一方灭了另一方？” 他懵懂地摇摇头，“那不可能。” 龙建华笑道，“你当然不可能了，所以只能赚点小钱。你没看到美刀的威力吗？一个亿的泵车和对讲系统运回去，办事效率高了。” “如果你对双方都供应，赚了美刀不说，还可以促进新产品研发，让人家给你们检验不好吗？” “如果你能从那里买回一两个发动机，拿回去逆向一下，对发动机研究是大有好处的。” 张晟终于清醒过来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建华，你说这一笔是稳赢？” 龙建华点点头，“据我的信息，应该是这样。但有一个问题，如果打不起来，那就要亏不少。” 张晟搓搓脸，“赌了！即使全亏，我在房地产那里不还是有一亿多？够吃几辈子了。” 龙建华把岛倭币全部清空，最终净利润有近八千万美刀，也算不错了。 二十一日，他将手中的十八亿六千万美刀全部转入取暖油期货账户，张晟也把一亿多全部投入，宇文星把公司的十一亿全部投入。 二十二日，战争如期打响，他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现在，他还是一只没展翅的小蝴蝶，没能影响社会发展的任何进程。 但也苦恼了一下，以前没想过在这个时候赌一把，所以后来加大了房地产公司的投入，加上这几个月在研究院的投资加大，导致手头只有十九亿不到的美刀。 二十六日，张晟一脸郁闷地来到香岛，“妈蛋，这群人忒不地道了，竟然把本少撇开，直接和人家交易去了。” “哈哈，这样的赚钱生意，你想当一个掮客，可能吗？所以说，要想做成这样的生意，还得自己有工厂。” 张晟撇撇嘴，“这还要你说？没权没钱的，啥都不是。” 接着嘿嘿笑道，“我没弄上，李正凯也没弄上，心理终于有些平衡。你不知道，他现在在京都吹嘘，说每个月赚了八十万美刀，给国家带去了近千万美刀的外汇。” “原本快要臭名昭着的，现在又有人心聚拢的趋势；不过，本少只是简单地说了一句：他赚的还没丢的多，但本少丢的才九牛一毛。” 龙建华朝他竖起大拇指，“要论天下谁的牛皮皮实，莫过于你晟少。” 张晟哈哈大笑，“那是肯定的。他那一点点，还不够塞牙缝的。这次出来，本少总得会有个十亿。他那样做，五辈子都撵不上本少。” “建华，我怎么越看他的格局越小。在以前，我觉得他不至于这么低级，但一听到他那么吹牛，格局就看出来了……” “对了，我还听说他弄了不少人过来，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莫不是也像刘浩宇他们一样？但他需要那么多人做安保吗？有问题！” 第370章 想挑事？ 黑暗中，谁都看不清谁；有朦胧光芒，要想不被人发现，那就需要好好地隐藏自己。 龙建华没办法隐藏，他收到了马会的入会邀请函。 九月三十日，他被邀请去马会酒会，为他举办的入会酒会。 马会在一处很低调的地方，龙建华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五十。 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他来到宴会厅。 说是宴会厅，其实就是一个自助餐厅。 进入餐厅，他有些懵，里面莺莺燕燕的，女多男少。 扫视一圈，发现女子有一些选美前十名；他虽然没到现场去看过，但那么多报纸报道，每天瞟一眼也瞟熟了。 那些男子，他却一个也不认识；没办法，他基本没和外界交流过，哪能认识人？ 见他进来，几个男女走向他，一个男子揽着一个女子面带笑容，“龙董，我是普元电子康博普，欢迎！” 他微微躬身，“很荣幸能见到你。” 心中有些惊讶。如果不是重世腾空出现，普元电子已经牢牢把控香岛电子行业老大的位置十一年。 不过，康博普并不是大股东，只是一个三股东。 几个女子或单独向他自我介绍，或和一个男人同时走向他，龙建华都一一微笑着回应。 和上来打招呼的人打过招呼后，他来到自助餐旁，拿起一份面包，要了半只龙虾、一杯红酒走到一张空桌子旁坐下，开始分解龙虾。 打过招呼的选美季军金雪玉端着一杯红酒袅袅娉娉走来，“龙董，不和大家一起坐？” 龙建华分解完半只龙虾，右手拿着叉挑起一块送进嘴里，左手端起红酒抿一口，把嘴里的龙虾肉吞进去后，“刚刚下班，还没来得及吃晚餐，先垫垫肚子。” 金雪玉来到他对面坐下，缓缓转动酒杯，抿嘴笑了一下，“龙董做事，果然别出一格。” 龙建华看了她一眼，坐姿很优雅，不愧是选美季军。 “金小姐，现在在哪做事？” 对金雪玉，他没多少印象，不知道她的前世今生，因为他只知道那几个挤入豪门的人。 没办法，参加的场合太多，她们的事情是一般场合的开胃菜，不知道都不行。 “在无线呢。龙董，你们那本《重世漫画》办得很好，没想到重世还有这方面的人才。” 对她讲及《重世漫画》，龙建华不禁有些自豪。 在余新菲的亲力亲为之下，到八月底，动漫公司已经保平，不继续需要总公司输血；就在这个月底，第一部动画片《三眼神童》的四十八集即将完成。 为了保证市场一炮而红，她每一集都要找一些小朋友进行试看，反响很好。 余新菲还给他送来岛倭语板和英文版，他看过后，觉得比原版更加精致，他确定会一炮而红。 笑道，“没想到金小姐还会对《重世漫画》有关注。” 金雪玉微笑着说，“我在岛倭国呆的时间不算短，加上对文娱这一块比较感兴趣，这么优秀的刊物不会漏过。” “龙董，您对动漫感兴趣，不知对电影是否也会涉猎。” 他吃下一块龙虾肉，喝下一小口红酒后摇摇头，“电影太复杂，我暂时没这样的想法。” 九十年代前，他们一家子曾经一起去看过电影；之后，他忙于创业，再也没看过一部电影。 虽然知道一些风靡全球的电影名字，但真真实实没看过。 这时，康博普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笑道，“龙董，怎么只弄了半只龙虾？也不弄些其它的？” 龙建华呵呵笑道，“半只龙虾就够多的，拿多了不好看。” “龙董，重世电子和重世电视机的产值已经达到香岛电子行业老大了，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和岛倭国那几家大企业直接竞争？” “人家是巨无霸，方向明确；我们重世只是小萝卜头，能跟在后面吃点汤汤水水就不错了，哪有直接竞争的本钱？” 康博普喝了一小口酒，摇摇头说，“龙董，你们重世的现在完全具备和他们直接竞争的能力；只要你振臂一呼，我想香岛电子行业会唯你们马首是瞻。” 龙建华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们重世的体量还很不够，胳膊太细。倒是普元电子是香岛老牌企业，如果大家都有这个想法，我重世愿意跟随。” 竞争不是明面上的，一直都在进行。 揭竿而起，要有那份能力。 普元想挑事？人家随手就可以掐死他们。 除了重世，香岛电子行业中，具有自主研发能力的也就三家；即使普元，现在的核心元器件都掌握在别人手中，拿什么来竞争？ 重世现在确实具备这个能力，但他现在不能挑事，他需要一段时间的潜伏。 再说，他虽然是普元的总经理，但只是一个三股东，决定不了普元的战略方向。 坐在龙建华对面的金雪玉举举杯子，“龙总，你们聊，我到那边去看看。” 龙建华也举举杯，“请便。” 扭头对康博普说，“康总，我再去弄点东西回来。你请便。” 康博普呵呵笑道，“龙董，没必要这么麻烦，招招手就有工作人员过来的。” 龙建华尴尬一笑。 对这个，他还真不知道。 随后举举手示意一下，果然有一个工作人员向他走来。 待他说出要些什么后、工作人员离开后，康博普笑道，“龙董，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没吃个半饱就离开，比你差远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人是铁饭是钢，这里有这么多吃的，还能饿着自己，只能说明你太客气。” 康博普愣了一下，接着尴尬地笑了。 接着他再次问，“龙董，你难道真的不想和岛倭国那几家电子公司竞争？” 这时，工作人员送来一份牛排和一盘沙拉，他吃了一口沙拉正要回应，余光看到原来坐着或行走着的人全部走向门口。 扭头看向门口，看到洪先生和黄校长一起走了进来，在他们后面，跟着十余人，都是在电视里偶尔出现过的。 第371章 别人说的 见洪先生和黄校长等人进来，康博普酒杯也不拿了，马上撇下龙建华，朝人流走去。 龙建华看看刚刚端过来的沙拉和牛排，对旁边的工作人员招招手，“帮我看一下，我等会再来吃。” 工作人员用惊讶的眼神看了他一下，马上点头，“好的。” 黄校长很远就看到了龙建华，见他走来，挤出人群向他走来，呵呵笑道，“龙教授，来得早啊。” 他赶紧快走两步上前握着他的手说，“从公司过来，先来垫垫。” 黄校长呵呵一笑，“口味还能适应吗？不习惯就向他们提出来，交的会费就是干这个用的。” 他笑道，“他们的手艺很不错。” 黄校长拍拍他的手，“你的面子不小，竟然来了五个遴选会员。推荐你入会的人就更多了，六个遴选会员，八十七个普通会员；在香岛马会迎新史上，破天荒啊。” 龙建华看了一眼正走来的洪先生一行，扭头对黄校长说了声，“感谢各位前辈的厚爱。我去向洪先生问候一声。” 黄校长松开他的手，“去，他也是遴选会员之一。” 看到走向自己的龙建华，洪先生呵呵笑道，“龙先生，恭喜！” 龙建华连忙抱拳，“感谢洪先生、黄校长和各位的厚爱，不胜感激。” 洪先生拍拍他的肩，“相比你做的大事，我们这些人还不把你吸收进来，那么这个马会就不是真正的所谓香岛贤达聚集地了。” 对这句话，他不知道怎么回。 洪先生缓缓转身，“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会员。” 在介绍到香岛第一大状的时候，龙建华感到惊讶，竟然和宇文星一点都不像。 宇大状拍着他的手笑道，“文星那天说走就走，还是到一个完全没根基的新创企业，可把他妈妈气坏了。没想到短短一年，他完全变了一个人，比以前敏锐多了。你说，是不是在实业很锻炼人？” 龙建华也笑着说，“宇生可能是更适应实业。” 宇大状呵呵一笑，拉着他的手转身大声说，“各位，今天由我来介绍新入会的唯一会员，就是这位年少有为的龙建华。” “他是香岛大学和香岛华文大学两所大学的客座教授，也分别被两所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和硕士学位。” “他的企业，各位应该知道，重世集团。他的产品，我们每家都会有，譬如电视机、电话、石英钟、随身听，有人家里还应该买过他的方便面和火腿肠，有人家里可能一直在买《重世漫画》。” “这些产品，都是重世公司一年内做出来的，除了电视机，其余都排在全球同行前五名。” “这些，还不是主要的。” 很多人面面相觑，有五个产品进入世界同行前五名，难道这些还不够？ 宇大状歇了一口气，继续说，“他出版了一本风靡全球的现场管理书籍，名字叫做《6s现场管理》，这书已经成为企业现场管理的圭臬；他创造出一套质量管理体系，现在已经被i认可，并由他们向全球企业推广。” “正是这两样，使得我们香岛管理学术界名气大噪，使香岛有了第一个国际性组织的组长单位，那就是香岛华文大学成为了i质量管理体系组长单位。” 厅内爆发出激烈的掌声，伴随着“哇哇”声，明显有人是第一次听到。 i前来谈合作的时候，重世并没向外宣布，而香岛华文大学也没对外宣布，所以这个消息比较劲爆。 宇大状笑着摆摆手，“你们认为这是他所做的全部，那就错了。” 很多人停止鼓掌发出哈哈大笑。 一些漂亮的女子眼里冒着星星盯着他，眼睛一眨一眨的，秋天的菠菜一捆一捆地抛出，径直飞向龙建华。 他站在那里，被菠菜不停地砸中，感觉很不适应。 宇大状拍拍手，接着说，“为什么这么说，是因为他还给我们香岛的未来带来了长远的影响。” “这第三点，知道的人更少，也更没人留意。时至今日，香岛各大学已经吸纳世界各地的教授、副教授达四百三十人，使得我们香岛的大学有能力开设新的课程、新的专业。” “这些高级人才之所以来，是因为重世有个研究院，吸引了世界各地的高级人才；很多去了重世，这四百三十人到了香岛的大学。” “重世研究院也有三百余位高级人才和龙教授一样，分别在不同的大学担任客座教授，香岛大学就聘请了一百八十三名。” “所以我说，这一点才是对香岛的长远发展最重要的。一个地区的科研要上去，首先需要有人才，尤其是高级人才，其次需要时间，要慢慢积累。” “龙教授现在给我们带来这么多人才，需要我们各行各业进行沉淀，把人才的优势发挥出来。我们这些会员，都是香岛各行各业的优秀代表，要考虑如何把香岛的科技基础稳固并扎实前行，需要大家一同努力。” 大家脸上露出满满的激动，掌声骤起。 龙建华也跟着鼓掌。 这个时候的香岛，虽然经济迅速发展，但文化方面还是比较落后的，大学不多，招生量很少；学科很不齐全，除了医学相对发达，其余都是比较落后的。 这么多教授、副教授进入香岛，无疑会给香岛科研、学术带来极大的推动。 四百三十人来到香岛各大学，龙建华确实不知情，只知道来到重世研究院的高级人才数量在这几个月一直在加速，所以也被数据震惊了。 宇大状摆摆手后继续说，“我很早就想推荐他入会，但为了避嫌，所以我不能这么做。至于为什么，那就是小儿在龙董的公司里任高管。” “所以，即使有举贤不避亲这句话，我也没推荐，因为推荐他的人多得很。” “下面，让我们共同祝贺，香岛马会迎来一位最年轻、为香岛未来出力最大的新会员——龙建华！” 六个美女各端一瓶香槟出来，交给龙建华、宇大状等人，六人同时启开瓶塞…… 第372章 客户关系管理（为451450加更） 机遇与机会，皆由平常的积累决定；没有积累，一切都是空谈。 庆祝的香槟打开后，龙建华和大家碰了杯，然后回到开始那张桌子。 那个工作人员在，桌上的食物却不见了。 见龙建华真的回来，那工作人员带着笑容迎上前说，“龙董，牛排已经凉了，沙拉和红酒也会串味，所以我收拾走了，这就给您重新拿一份来。请问是不是还要原样的？” 他滞了滞，“你还记得我刚才吃的是什么？” 工作人员点点头，“红酒，七成熟的黑椒牛排，西芹、胡萝卜、黄瓜、苦菜沙拉。” 他又滞了滞，然后说了一声“谢谢，原样的”。 他没想到，在马会俱乐部，竟然把工作人员培训到了这样的地步。 考虑到了食物风味的微小变化，还记住了消费者的行为偏好。 这是客户信息收集的内容，是高端服务人员所应具备的，属于客户关系管理范畴。 客户关系管理的概念要到九九年才正式提出，但今年年初米国已经提出“接触管理”概念，即专门收集客户与公司联系的所有信息。 待工作人员把红酒、牛排和沙拉端过来摆放好后，龙建华叫住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工作人员保持一如既往的淡定，“龙总，我叫林琳。” 他继续问道，“你读过大学？” 看到她点头，“读的什么专业？” 林琳下巴往里收着，“龙董，我七八年从香岛华文大学管理科学工程毕业。” 随后笑着说了一句，“刚才听宇大律师的介绍，才知道您是我们大学的客座教授，为我的母校带去了这么大荣耀。” 龙建华呵呵一笑，“你今后也会为母校带去荣耀的。” 接着问道，“你刚才记住我的食谱，是你自己的习惯，还是马会要求的？” 林琳双手交叉在小腹，保持着微笑，“龙董，这是我自己觉得要这么做，才能把顾客服务得更好。” 龙建华有些不信，“你没看过这方面的书籍？” 林琳摇摇头，“我现在正在考会计方面的试，这是我平常工作中想出来的。” 这就厉害了，不知不觉中竟然发现了企业管理的指导思想和理念。 可后世，并没听说过林琳这样的管理大家，可能是转行干会计、埋没了这样一个人才。 “林琳，你为什么要考会计？不想继续干这个了吗？” 林琳苦笑，“龙董，我要负担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上学的费用。多掌握一门技能，今后可以兼第二份、第三份职。” 他淡淡地问，“你认为赚多少钱才能够？你的身体和时间能不能满足你兼职的要求？” 她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不去试，我也不会知道。” 他抬头看向她，“我邀请你来我们重世上班，月薪五千。” 林琳脸上露出些许激动，“龙董，您对我的工作要求是什么？” “不要去考什么会计，而是对你总结的这个经验进行继续深化、拓展。若干年后，你将是一个资深的管理学家。在重世，你主要跟销售去接触客户，总结如何提升与客户的关系。” 她显得不可置信，“龙董，您觉得我这个还能深化、扩展？” 他吃了一块牛排，淡淡地说，“这个很值得研究。如果你愿意，我们今后可以进行具体细化。” 这时，黄校长端着一杯酒走来，“龙教授，你们在聊什么？” 龙建华指指林琳，“她在不自觉中运用了米国的今年年初提出的一个‘接触管理’概念，我想请她去我们公司。” 黄校长哈哈笑道，“没想到你到处都可以发现人才。不介意的话，说给我听听？” 龙建华把林琳所做的事情讲述一遍后，黄校长惊讶地说，“她很聪慧，你很敏锐，你们都会成功。” 扭头对林琳说，“可以的话，欢迎报考我们学校的硕士，我们聘请龙教授为管理学院的客座教授，今后你可以跟着他。” 龙建华哈哈一笑，“校长，您这是给我施加压力啊。” 黄校长拍拍他的肩，“你的视角很独特，这样的人才需要你亲自指导。” 林琳呆了一会，迟疑地问了一句，“我可以吗？” 龙建华和黄校长同时看向她，“你很可以。” 能在工作中总结出这样理论的，一定是很用心的。 只要用心，什么事办不成？ 两人都是阅人无数的，对林琳的精神状态还是能看清楚一些的。 龙建华补充道，“你可以到我那里上班，先期月薪五千；如果愿意干一些销售的活，工资还可以加；但是，我希望的重点在研究。我刚才为这个项目想了一个名字，客户关系管理。” 黄校长拍了一下手掌，“龙教授这个名字，好像范围很广啊。你说米国刚刚提出接触管理，你现在就提出客户关系管理，是将其疆域拓宽吗？” 龙建华点点头，“这个概念还不很全面，我们可以将其深入；同时，还可以拓宽，将其做成一门课程。” 黄校长猛地拍了一巴掌，“龙教授，就这么定了！下个月，我们聘请你为我们学校管理学院的教授。小林，你好好准备，考我们学校的研究生，给你全额奖学金。同时，我保证你跟着龙教授研究‘客户关系管理’。” 龙建华苦笑，“校长，孩子都没生，名字却已经取好了。” 黄校长拍拍他的肩，“管理上不是讲凡事要有计划吗？这就是在计划范围内的。” 林琳很激动地朝黄校长和龙建华鞠了一躬，“谢谢校长，谢谢龙教授！” 洪先生和宇大状端着酒杯走过来。 “龙董，你怎么就在这里吃上了，还把黄校长留在这里？” 黄校长哈哈大笑，“你们不知道，刚才林琳的一个习惯让龙教授发现了一个新的研究课题。这不，我刚刚想聘请龙教授为我们学校的教授，并带林琳这个研究生。” 宇大状指指龙建华，又指指黄校长，笑道，“你们两个，一个敏锐，一个狡猾。” 随后摊摊手，“好，我希望我们香岛再次出现一个享誉世界的成果。” 第373章 话糙理不糙 人的格局，与所处环境有关，与交流的对象有关。 去年去马场买马的时候，宇文星说了加入马会的三个好处，其中第三个就是“到里面可以认识很多人，想解决有些问题，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虽然认识到一些问题，但只看到了问题的表面。 和格局高的人打交道，自己的格局一会不经意地提高。 洪先生笑道，“黄校长，你又招客座教授又招研究生的，是不是可以在香岛多招一些本科生了？我看新进的教授、副教授都是理工科的，香岛这会的经济形势有止跌迹象，今后还是要以实业作为根本的。” 黄校长点点头，“确实，我们可以多招本科生和研究生了。有龙教授的重世集团，新增了不少研究方向……” 宇大状跟着说，“我们现在应该重新考虑香岛的定位。金融是一个方向，但高科技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方向。” 洪先生看向龙建华，“龙先生，你觉得今后的技术方向是什么？” 看到他们三个都看着自己，他笑道，“其实，技术的发展从根本上讲是为了人越来越懒。想吃饭，最好不要自己动手，由机器煮饭炒菜喂给自己吃。” “穿的，要与众不同，又要很舒服；住的也一样，能自动调节温度、湿度；行，那就是节省时间，我想去米国，十分钟能到最好。” “想看世界上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在家里看到；想和别人联系，随时随地都可以；想到外面的星球去看看，也能快速安全来回。” 三人呆呆地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洪先生笑问，“龙先生，你这方向是什么方向？” 黄校长略有所思，摆摆手说，“还别说，人类社会技术发展的方向还真就是这样的。以前茹毛饮血，现在做出各种各样满足不同口味的食物；以前出行靠走，现在有飞机、汽车、轮船。” “以前的通讯靠人，现在有电话电报；信息传播也一样，现在有收音机、电视机。” “其实，我研究化学，不就是为了发现一些未知，然后来满足人类的需要吗？” “龙教授的这种说法看似很简单，但其实是根本之所在。科学，就是为了满足人类自身的需要，让人类过得越来越舒适。” 洪先生苦笑，“好，你们读的书多，你们说得对，我假清高了。” 四人同时哈哈大笑，站在那里服务的林琳也努力憋着笑。 他们突兀的大笑，引发其余人的侧面，都不知道三个老牌大佬和一个小字辈之间能有什么交流，导致这么好笑。 一些人走过来，包括另外两位会员遴选人。 在洪先生把龙建华刚才讲的社会发展方向讲了一遍后，那些刚来的人也苦笑不已。 一位遴选人是香岛华文大学医学院的秦院长，他苦笑道，“好像也对。我们给病人看病，不就是为了让人家活得更久一些、更舒服一些吗？” 宇大状好像反应过来了，他摇摇头说，“不过，龙董的话有些悲观消极，看似格局不大，就像是说‘人生下来就是要死的’一样。” 秦院长呵呵一笑，“那句话才真的消极，龙教授的话是积极向上的，他的意思就是‘为了美好生活，前进！’” 听说龙建华在和林琳交流引发灵感，进而想出一个新的研究项目，却被香岛大学欲抢先吸纳后，秦院长马上对龙建华说，“龙教授，你千万不能这么快答应，我们学校也会提供很好的条件。林琳，华文大学是你的母校，母校欢迎你回来读研。” 他这话一出，马上受到其余四个遴选人的嘲讽。 “秦生，我看你的格局有些低啊。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应该介绍你入会。” “老秦，你想吃独食啊。你们有个小组长就已经是学校祖坟冒青烟了，还想把龙教授的所有成果都放在你们那里？” “秦院长，我看你还是到哪里找一个具备龙董这样优秀的医学人才，把你们医学院做到全球知名。你一个医学院院长来抢管理学课题，名不正言不顺的。”…… 秦院长一脸苦笑，举起双手说，“得，你们赢了。” 他是一个近六十岁的人，担任院长一职已经十六年。在他的带领下，华文大学的理论与实践水平越来越强大，已经进入世界二流顶尖行列。 马上，他又很郑重地说，“我觉得今年和明年，马会的收入主要应该投向大学。如果不能把香岛大学教育提起来，我认为对不起龙教授给香岛带来的机遇。” 宇大状点点头，“我认为也应该这样。现在师资力量扩大，我们要趁势而上，把招生人数增加。香岛很多年轻人是很爱学习的，要不然不会有这么多人去学校读夜校、假日班。” 洪先生笑道，“这个是龙先生在‘恳谈会’上提出的。别忘了，他还提过振兴香岛经济、改善住房条件两项。” 黄校长缓缓开腔，“我们要给港英政府施加压力，要求他们划出专用的住宅用地，用来改善香岛居民的居住条件。” 转头看向龙建华，“龙教授，听说你在岛倭国有一个房地产公司，是否愿意参与这项工程？” 龙建华点点头，“如果这项工程启动，我重世愿意参与。” 洪先生有些愁，“如果工程很大，我们可能要向全球招标……香岛的人力严重不足啊。” 龙建华笑道，“洪先生，您想的太超前了，能不能实施还是一个问题。如果能实施，北边不是有充足的资源吗？我看，我那个彩管厂的施工进度和质量就很不错。” 说到彩管厂，他是很满意的。 原定九月达到满产，通过他们夜以继日的努力，结果在八月二十二日就达到满产，产品各方面性能完全不低于岛倭国最好水平。 他在现场看过之后，当即和当地进行商议，建议马上进行扩建，新增产能二百万，比例还是一样。 扩建不是初创，申报过程没那么复杂，尤其是在目前情况下，很快就得到了批复。 三千亩地很快到手，扩建工程于九月十三日动起来。 第374章 买定离手 人，绝大多数情况下都在权衡利弊，权衡得失；这是因为放不下的东西太多，需要在各种问题处理中权衡，以期获得最大化收益。 晚会九点结束。 龙建华本来是想和别人多交流的，结果被他们五个拉在那里讲了一个晚上；虽然后来来的人很多，也没落着和别人单独交流的机会。 在旁人眼里，他是很幸运的，能被这样的大佬拉着交流一个多小时。 虽然都是香岛的杰出人士，但杰出人士也是有区分的。 帕累托法则（也称二八定律）认为：在任何一组东西中，最重要的只占其中一小部分，约百分之二十；其余百分之八十尽管是多数，却是次要的。 不过，在分别的时候，他还是和附近的人一一打了招呼，混个脸熟。 在上车时，金雪玉快走几步来到他身边，“龙董，您今后是否有投资影视的打算？” 龙建华摇摇头，“暂时没这样的考虑。” 她锲而不舍，“如果有好的剧本呢？” 他看了她一会，“光有好的剧本还不够，需要有好的制作团队，这些，我们公司现在还很欠缺。对于跨界，我是很慎重的。” 接着朝她挥挥手就上了车。 回到七号院，顶着熊猫眼的张晟正在茶阁喝茶，“今天应该喝了不少酒，恰好陪我喝茶解酒。” 他本来住在海豪园的，上午打电话说下午到七号院来；在听说龙建华晚上有应酬后，说晚上再来。 龙建华呵呵笑道，“在那样的场合，主要是交流，谁没事喝酒？你知道的，像我这么一个宅男，很少有机会和别人交流的。” 张晟扫了他一眼，眼白在熊猫眼中很明显，“我也不知道你哪那么多事，天天写写画画，有这么多东西可写吗？” 他指指脑袋，“不用，会退化的。” 张晟给他倒了一杯茶，“我自己泡的，你试试水平怎么样。” 他喝一口在嘴里转了两个圈，“泡的时间有些长。你一个人喝，不要泡那么多，泡了就要快点喝完。” 再给龙建华倒一杯后，张晟拍拍胸口，“建华，我现在实在太忐忑了，睡不着觉啊。你说这赚钱会这么容易吗？一个星期，就赚了一亿二。” 龙建华转动一下杯子，淡淡地说，“期货，本来就是有钱人的游戏。” 张晟给自己的杯子续满，“需要钱不假，对事态的发展把握也很重要……不，应该是至关重要。” 又给龙建华的杯子续满，“而你，对这个事态的发展把握得很精准，所以我们赚到钱了。” “不过，我现在心里很不踏实。怕处理不及时，少赚很多美刀。都不敢回去了。” 龙建华哈哈笑道，“要回去干什么？在这里能赚那么多钱，还可以看到这么多国外的书籍与资料；放心，你不会比你那些同学差的。准确来讲，你的视野比他们更宽阔；他们要想追上你，没几年功夫可是做不到的。” 张晟把一杯茶倒进嘴里，将杯子砰地放到桌上，“那是！专业方面我绝对不会比他们差；至于玩钱，本少现在玩的是以亿美刀计算，他们绝大多数还认为一万人民币是一个很大的数目。” 接着哭丧着脸，“可是，我在这里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时刻担心油价下跌。” 龙建华哈哈大笑，“你赚了这么多美刀，还像满腹委屈的小媳妇一样。实在怕输，你就拿一半出来，只拿一半去炒。一亿美刀在手，天下哪里去不得？” “你这样下去，别到时候赚了几毛钱，人却成神经病了。” 张晟摇摇头，“舍不得啊。那么多美刀，那样的数字在脑海一直闪一直闪，很满足的。” 狠狠地搓了一会脸说，“建华，我就弄不清，你的投入应该比我更多，难道不担心吗？” 他呵呵笑道，“这有什么担心的？我们既然已经认定了趋势，那就不存在血本无归；而我们这些钱，都是从这里赚到的，即使亏一些也很正常，哪有常胜将军的？” “打个极端的比如，即使我们这里全部亏完，岛倭国那个房地产公司今年的收益也很不错，接近五成的回报在那里……” 张晟拍拍脸，哀叹，“我还是穷了啊，患得患失的。” 龙建华摇摇头，“你不是穷了，而是没有赌徒的心性。一个真正的赌徒，下注以后是不管过程的，直接看结果。” “我们炒这个，该收集的各种信息都收集到了，能考虑的问题已经考虑到了，买定之后，只要等结果就行。” “只要是涨，我们就不会亏，大不了没保证金被平仓，但还是赚了；如果转而下跌，也有信息预警的，及时抛出止损就行，大不了就是爆仓。” “所以啊，晟少，你要学会买定离手。” 张晟狠狠地搓搓脸后说，“建华，说实在的，以前只拿五个亿在里面滚，好像没那么急躁；现在看到投入一亿六赚一亿八，心情反而不踏实了。” 龙建华指指他，“你的心态出问题了。当初一千五百万美刀都敢炒，那还不是你的钱，背负着你家里的希望；现在有一亿多在那里慢慢赚，这里只拿不到两亿在炒，赚了近两亿，赚的亏的都是你自己的，心态反而不稳。” “这说明你太看重这些钱，太害怕失去了。不调整心态，我劝你真的不要再炒，弄完这一波收手。” “你看看你这熊猫眼，睡眠不够已经不是三两天；再这么焦虑下去，身体真会出问题的。” 张晟苦笑，“建华，你说这算不算暴富之后的焦虑？” 好像也对啊。 很多人暴富之后行为失据，也许就是从这种情况下开始的。 这么说来，他还没显出暴发户的行为，已经算是很了不起，心理素质属于足够强大的那种人。 不同的经历，看问题的角度就不一样，他还是不了解这个阶层的特点啊。 在京都叱咤风云的晟少，果然不是盖的！ 他点点头说，“应该是。所以还是要在买前考虑清楚，买定离手。” 第375章 尽力就行 十月一日，龙建华习惯性地六点起床，到训练室锻炼了两个小时后吃早餐，还没见张晟起床。 问卞通，得知他还没出来，不由得暗自惊讶。 看来，他的心理素质确实很强大，一觉能睡到现在，起码也有七个小时了。 到三个还在建设的工地上转一圈后，他来到研究院。 研究院于八日搬迁新址，最高的也只有五层，但地下最少的都有一层。 他在五层的办公楼里有一间八十平米的办公室，自带卧室和卫生间。 刚进办公室没几分钟，柏东喜和张珂蓝就一起敲门进来。 “龙教授，你的办法还真不错，我们在国内又找到六个数学家和九个工业设计教授，atb的研究进展快多了。两个数学家和三个工业设计教授昨晚到了，你去不去看看他们？” 面对兴奋的张珂蓝，他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他们的时间很紧，明天就要回去？离开前，我们一起吃个饭。” 龙建华布置了编制atb的任务后，张珂蓝带着几个小组人员到米国去了一趟，想把格里夫教授请来香岛；结果被人家直截了当的拒绝，即使想请和他在米国建立一个联合研究所也被斩钉切铁地拒绝。 他直言，香岛只是一个小地方，不具备开发atb的能力；即使加上他，想要做到能工业化应用，还需要走一段很长的路程。 张珂蓝很郁闷，经过不断地谈判，最终花三百万美刀的代价，把他的成果买断。 格里夫教授虽然对香岛这里明显歧视，但买断之后，他还是给atb开发提了一些建设性的建议，让他们大有收获。 回到香岛后，他们联系了理工方面很多教授、副教授，但还是感觉距离理想有差距，很着急。 龙建华给他们提了一些建议，其中一条就是找数学家和工业设计高手。 听到龙建华的建议，他们感觉眼前一亮，立马动身前往内地，到大学和科研院所寻找有名的数学老师和工业设计方面的高手。 难者不会，会着不难。 一个多月来，进展神速。 张珂蓝这个具体负责人高兴至极，成就满满。 柏东喜有点郁闷地说，“龙教授，他们来香岛不要报酬，只需要管吃管住管交通就行，我们该怎么办？” 龙建华也是头疼。 这些高级知识分子，确实太迂腐了。 给重世研究院大公无私地帮扶吗？ 不需要啊。 他摆摆手，“这事，我去解决。” 接着又说，“你们留意一下，哪些提供的帮助最大。” 张珂蓝小有兴奋，“龙教授，您是想把他们聘到软件研究所来吗？” 他淡淡地说，“如果能聘来最好，但你看他们像能聘来的人吗？” “我是想，对这些外面的人才，我们付劳务费是可以的。按解决问题的能力付款，高的一万，低的五千，中间再分几个档次。” “如果能发现我们研究中的重大不足，百万都可以付。” 两人点点头，“这一块，我们负责把关。” 龙建华笑问，“柏所长，电脑那一大堆事情进展如何了？” 柏东喜挺挺胸，“龙教授放心，我们那里进展顺利，比计划稍有提前。明年成套的电脑软件，绝对不会有问题。” 接着哈哈笑道，“还是龙教授高瞻远瞩，要我们到学校开设编程课程，我们发现了不少好苗子，其中还有几个天才。” 龙建华身体朝前趋趋，“好苗子和天才一定要纳入我们的重世研究院，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柏东喜拍拍胸脯，“放心，我们已经把他们吸引住了。十三个人，毕业后估计一个都不会离开。” 张珂蓝咯咯笑了一会，“我们一直遵循您的管理思路。给他们极富挑战性的工作，同时又有比同行一倍以上的薪水，想要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去也很难。” 龙建华摇摇头，淡淡一笑，“尽力就行。” 人才之所以是人才，就是因为他们的思维方式与众不同。 只要给他们以机遇，就会化龙腾云。 宇文星当初请来炒米国股指的任俊华，拿着一百万美刀从原单位辞职自创公司。经过不断折腾，现在手中的美刀数额已经达到一个亿以上，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在香岛，成为除他以外的另一个奇迹。 不过，有了钱之后的任俊华有些过于高调，这是他不被看好的地方。 柏东喜拍拍脑袋，“龙教授，我还忘了一件事。在桌面操作系统、服务器操作系统和嵌入式操作系统中，嵌入式操作系统进展最快。如果有人，我觉得可以开发一些出一些应用产品。” 看到龙建华看着他，继续说道，“家用电器、医疗设备、交通指示灯、航空电子设备和工厂控制设备，这些都可以用得上。” 龙建华摊摊手，“你们的人都很紧张，不然我也想这么做。不过，公司的生产的那些设备，你们可以大胆试验。” 虽然软件研究所已经达到三百零六人，继续稳居研究院第一大所，但事情有那么多，这些小用途只能忍痛放弃，今后人员相对宽松再说。 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出现的时机有些早了，他还想低调，不想把这种实力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不能因为一些小钱把自己的全盘计划打乱。 柏东喜点点头，“我们现在也是这么做的。在方便面、火腿肠、玻壳和电视机生产线上，我们已经进行了一定的改进，生产稳定性和效率都比以前的有所提升。” 龙建华很赞同，“可以先在我们自己的设备上试验，今后再进行推广。不过，你们遇到了一个好的机会，内地向我们订购了三十六条彩电生产线，这是进一步验证嵌入式系统的最好机会。” “还有泵车，这一块如何控制，能让操作人员省时省力，你们也可以进行研究，尽力就好。因为你们的重点在计算机，个人计算机和大型计算机。” 张珂蓝有些惊讶，“龙教授，您真的准备让公司自己造一台亿次计算机？” 龙建华点点头，“我们有那么多研究项目，有这样一台计算机，对研究进度的加快是有极大作用的。” 第376章 占地为王 人靠衣装马靠鞍，那是外表。 亿次计算机却不一样，是实实在在的科研利器。 作为一个在很多方面都依赖高强度计算、分析的重世研究院，龙建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拥有一个这样的辅助工具。 三人正说话间，赵翰远进来，拿着手中的一个文件夹朝龙建华扬扬，“龙总，我们回来了。” 上个月二十一日，他就带队去了特区，就建立研究院以及租用三万亩土地的事宜进行谈判；昨日，谈判达成，宇文星代表公司过去签署最终协议。 “回来也不休息一下，就这么急匆匆的来了？” “哈哈，看到你的车在，不抓紧向你汇报一下结果怎么行？” 张珂蓝惊讶地问，“意思是我们可以在那里办一个研究院了？那可是太好了。那些教授嫌乎来香岛不方便。” 龙建华尴尬地笑道，“除非在粤州，其他城市到那里还不如到这里方便。” 现在特区没有机场，只能坐到粤州然后坐火车或汽车去那里，而火车的速度……没法说！ 赵翰远摇摇头，“龙总，不是方便不方便的问题，人家感觉到那里比到这里踏实。” 龙建华滞了滞。 还有这样的因素吗？ 他点点头，“可能。大不了多备一些小车……土地谈得怎样？” 赵翰远把手中的合同扬扬，“没有。据了解，我们是第一家大规模进入的企业，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也怕没多少企业进来，所以后来给的还不止这么多。” “位置没变，还是你划定的那片区域，特区西南角伸进海的那一块。” “我和宇生等人去看了，都说你选的地方绝了。你那么一划，别人就不好规划了，只能全部给我们。看了一下测绘图，可能在三万一千六百亩的样子，收我们三万一千亩的租金。” “关键是靠海，风景优美，符合重世的定位。那里不存在填海的问题，今后不会受这些外来因素的影响……” 这时宇文星也拿着一个文件夹走进来，哈哈笑道，“龙生，这次我们可是准备大干了。二十平方千米，你准备怎么规划？” 龙建华拿出一份特区地图在桌上铺开。 宇文星惊叫一声，“这地图被你磨成这样，我说你怎么一下子就选中那个好地方。” 龙建华得意地笑笑，“你以为我会胡说八道？” “沿海岸线，我们要建专家别墅和职工宿舍，一千亩差不多？研究院想在哪里？靠公园还是海边？” 赵翰远和柏东喜、张珂蓝异口同声地说，“靠公园！” 龙建华点点头，“那我们的办公大楼就建在中间，四周都是工厂。” 宇文星很纳闷，“龙生，你准备建哪些？我数来数去，只有六家工厂，哪能要这么大的地方？” 龙建华拍拍他的肩，“有些技术，我们一直没有外泄，其实赵院长他们已经研制出来。” “我给你数数。电视机、挖掘机、吊车、泵车、洗衣机、空调、冰箱、小汽车、机械加工，这是第一批要建的。” 宇文星瞪着眼睛看看龙建华，接着看看赵翰远，又看看柏东喜和张珂蓝，好半天才说，“研究院取得了这么多成果？” 赵翰远呵呵笑道，“这些，并不是很复杂的，每个产品只有一两种难度稍高的技术；八百六十七个研究人员，如果这都弄不出，那我们也枉费了龙董每月一亿多美刀的投入了。” 龙建华忽然皱皱鼻子，“宇生，我才想起，会洲那片地还没最终确定，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如果那里谈不下来，我们小汽车项目就上不了。” 他摇摇头，“不会有问题，有问题也是他们的问题。那里有两个地方在争这个项目，所以要我们慎重考虑一下。” 龙建华两眼发亮，“有这事？” 宇文星撇撇嘴，“好像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似的。刚才被你们要上那么多产品震惊了一下，忘记说这回事了。” 龙建华哼了一声，“这个好像是第二个要说的，可你第二个问题是问要上哪些厂子。” 宇文星嘻嘻笑道，“激动了，好不容易激动一回。” 龙建华摆摆手，“我们照着一万亩地去弄。” 四人同时鼓起眼睛看向他。 这里弄了三万亩，那里还要一万亩？ 他敲敲桌子，“发动机，我们不可能只产汽车的，还要生产摩托车的；汽车发动机现在就有了两个型号，今后会有更多的型号，这都需要地盘。” “光纤生产线，原本我想在香岛生产预制棒的，我想拿到那里去生产。原材料都在内地，没必要运来香岛。” “曲轴，我们今后也到那里去铸造，再拉回机械公司加工。” “所以说，目前计划内的生产基地就有三个，万一今后还有类似的产品呢？” 宇文星嘟噜一声，“那还不如把小汽车放到那里去生产，机械加工厂也放到那里去。” 龙建华呵呵笑道，“你傻啊，这里和那里的税不是一样的。如果不是有轻微污染，我都想把那些厂子全部放在这里；还有，在那里，产品要出去也没那么方便，所以只能做一些半成品或零配件。” 其实，他也不想把小汽车组装基地放在这里，但其余没地方放啊。 还有，先把地给占了，今后有那么多产品要上，什么小汽车、工程机械，都是可以迁走的。 随着特区的逐渐完善，制造成本会越来越高，诸如电视机、洗衣机、空调、冰箱等项目也要从这里迁出，这里只是一个内地总部，以及一些高附加值的产品。 但这些，他现在不能说。 宇文星挠挠后脑，“好，你就是喜欢地盘大，喜欢占地为王，我要他们看看哪里能提供万亩土地。其实，那两个地方都不错，只是有一个地方的电力供应差了些。” 龙建华很严肃地说，“我们那些工厂，电力一定要予以保证的，不然只能放弃。在谈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他们如何保证电力供应。” 宇文星点点头，“我知道电力的重要性。” 第777章 一般现在时 陈政英和刘浩宇坐在办公室，两人正在一张地图上比划，这张地图竟然是刘义雄所在的华人区。 刘浩宇的手指点点一栋别墅，“他在这里，距离警署不远，不适合采取行动。” 陈政英叹了一声，“如果不是不想给龙总惹不必要的麻烦，我认为就地狙了他是最好的方式。把他抓回香岛，代价不小，风险也不小。” 他们知道刘义雄在那，肯定也有其他人知道他在那。不明不白地被狙，不被引发联想是假的。而被联想的对象，自然是被爆料过的龙建华，这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所以他们在制订行动方案的时候，以抓获为目标。 刘浩宇淡淡地说，“安保公司也该拿出一点风采了。三分钟，把他从屋里带出来，二十分钟后上快艇，到海上把他知道的一切都问出来。能带回香岛就带回，带不回就让他喂鱼。” 抬头看向窗外，“这样的杂鱼，也敢对集团不利，真是不知所谓。” 陈政英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家伙还是有些背景的，你就不怕？” 刘浩宇冷冷地说，“有背景又能怎样？惹了龙总和集团，就是他的不对。活罪可免，死罪难逃。仗着一点余荫，就恣意妄为，不知自己几斤几两……京都那个，也难逃一死。” 陈政英摆摆手，“不能因愤怒而乱来。如果真要这样，得请示龙总，不能添乱。” 他们两个的原本的意思，是把刘义雄抓回香岛，交给港府有关部门，毕竟这一情况给香岛股民造成了巨大损失，至少可以起诉，用法律来和他纠缠。 现在，刘浩宇见找到了他的落脚点，愤于给集团和龙建华带来的巨大损失，心生杀意。 听了这话，他拍拍脑袋，“对，这不是一般的事情，得请示龙总才行。不过他一家子刚刚团聚，不好意思拿这个去扫兴……先把他弄到海上再说。”…… 刘义雄所在不远的一间房子里，两个白人正在吞云吐雾，两人从窗户里看向刘义雄所在的那栋别墅。 如果刘义雄在这里，他会很惊讶。这两人，俨然一个是要招聘他的，另一个则是在街上和咖啡店里盯着他的。 要招聘刘义雄的叫康普森，另一个叫汤森格尼，都是职业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那种人。 汤森格尼恨恨地说，“这只猴子倒是很警觉，竟然一连十几天可以呆在家里不出门。如果不是处在较为繁华的地带、周围没有遮挡物、到处都是摄像头，我早就进去把他咔嚓了。” 康普森很认同这种观点，“没有掩护地点。即使赚了这五十万美刀，今后也会浪迹天涯，不划算。史特，没想到他这么警觉，好不容易找着他，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能不浪迹天涯，自然不会采用两败俱伤的手段。 他们接到一个暗杀一个华人的任务，经过了解，知道那个华人手无缚鸡之力，只是一个普通人，觉得这五十万美刀会很好赚。这么简单的任务，那个雇主很傻。 他们却是不知道，这个任务到他们手里已经是第三轮，真正的雇主可是花了百万的悬赏，并且已经付了五十万。要是知道这一点，他们会更加看不起。 接到任务后，他们两个分工很明确，康普森负责确实目标，汤森格尼负责找机会下手。 没想到在汤森格尼那里出了破绽，导致目标不出现；而目标所在位置，竟然很不适合突击行动，所以只能每天出现一次，把目标定在家里，直到他崩溃再下手。已经到手的十万美刀定金，还是能花很长一段时间的。 随后他略有所思地说，“要不，我等会去拜访他一下。毕竟我是公司老板，特意为了招聘他而去的。他不愿意常驻华夏，我就不勉强他，只要他打电话联系就行。” 汤森格尼捶了他一拳，“如果他要去你的公司呢，你想往哪走？” 康普森耸耸肩，“不是有你吗？只要把枪口稍微露出窗外瞄准他，‘砰’一下就完事了。” 汤森格尼摸摸下巴，“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希望你能成功，把那受惊的小白兔引出来。” 说完，从床下拖出一个小箱子…… 就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家宾馆内，四个个子较小的白人也正在商议。 一个人说道，“那个白人每天都去那里转一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难道也是奔他去的？如果真是这样，这是意外情况，我们也没时间去落实这人的来路，只能重新布置一下。” 另一个人摆摆手，“那里的情况确实不好行动，那家伙也猫在家里不出来，增加了我们的任务难度；但是，这不恰好可以锻炼我们的随机应变能力吗？那个白人只在外面转，我们今天却是要进屋；如果那家伙干扰，顺手把他敲晕。” “我们把计划稍微改变一下。汤姆、亨利，你们两个和我一起进去；琼斯，你对这里很熟悉，负责在外面警戒，处理突发状况。” 其余三人轻声回答了一声，“是！” 那人摆摆手，“记住，我们最多三分钟就要把他从屋里带出来，不然接应的车就会离开；二十分钟后上快艇，否则快艇也会离开。所以，我们的一切行动都要精准、迅速。” “还有，遇到突发事件，大家要能迅速采取脱离方案。能不牺牲就不牺牲，大家都要囫囵地回去。” “大家弄明白了没有？” 三人低声回应，“明白了！” 他挥挥手，“我们三个换工装，从后门出去；琼斯，你从前面出去。” 他从床下拖出一个纸箱，自己拿出一套后，将箱子踢给汤姆；汤姆拿出一套后，又把箱子推给亨利。 三人把工装换上，变成了市政工程维护人员的模样。 琼斯打开门，在门口伸手招招，三人从床上各自拿起一个鼓囊囊的背包，出门而去…… 待三人走到距离别墅群还有三百米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事情的走势与原来预计的完全不一样。 第778章 意外连连 刘义雄靠着墙，心情茫然地盯住前面大街。 他来这里几个月，真正的朋友没有一个，那些给过他帮助的人都不住在这里。可以说，他在这里是举目无亲，出了问题只能自己扛。 如果先前认为那个魁梧白人是偶然经过的话，到后来每天都出现，并在街道那头一家咖啡厅喝一天咖啡，眼睛不时地看向这边，他就确定那人要找他晦气。 在超市遇到的那个华人也莫名其妙地出现别墅群外，不时扫视他住的那栋房子，也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他也认为这人是在盯着他。 他想不清，那个白人和这个华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不是一路人…… 突然，他看到一个似乎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那个想招他进公司的白人！ 他灵机一动，为何不利用他先出去再说呢？ 赶紧拿起床上的包，一个箭步冲出房门，噔噔噔跑下楼，拉开大门却放慢了行走速度，如同正常要出门一样。 康普森刚走到他的别墅范围，正想如何进入他家，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出来了，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嗨，刘义雄，你住这里？” 刘义雄也装出一副刚刚看到他的样子，“你好啊。我就住在这里。” 忽然想起，他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尴尬地说，“对不起，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康普森耸耸肩，“是我的错。那天有些急于见你，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再次认识一下，约翰，约翰公司总经理。” 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竟然这么快想出一个假名和假公司名。 刘义雄自然不会去辨别这些，他急于离开这里，先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再说。那个魁梧的白人，还有那个比较健壮的华人天天在大街上走，有意无意地扫视他的房子，让他有些心惊肉跳。 两人站在别墅出来的路口交谈，刘义雄则时不时扫向大街两头，那个魁梧白人出现的时间就要到了。 康普森笑问，“刘先生，你还在那家超市上班？” 还没等他回应，他笑道，“你的国语这么好，不应该在那里耗费时光。现在的澳洲，到处都是贸易公司，都想和华夏做贸易。” 刘义雄苦笑一下，“我既然已经出来，就暂时不想回华夏。您的公司如果不派我去华夏，我倒是可以去试一试。” 康普森打了一个响指，“这样也不错。刘，你帮我处理一些文字性的东西，抓紧时间把英文学好，今后可以的时候再回华夏……不过，薪酬就低了，只有1200澳币一个月。” 还真是简单，这么快就上钩了。 刘义雄表现出一付欢喜的样子，“这样可以吗？我同意去贵公司。” 康普森哈哈一笑，“那就走。我们公司距离这里很近，抄近路的话，20分钟就到。” 刘义雄很高兴，“那就多谢了。” 他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里。 他不知道那个魁梧白人在不在那间咖啡厅里，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有一个要熟不熟的人在身边，即使遇上那人，他也会喊一声，不像不熟的人，遇到这种情况会跑开。 康普森哈哈一笑，“不客气。” 转身朝来路走去，指着第三条小巷子说，“从那里过去，很近的。” 刘义雄扭头看了街道那头一眼，快速跟上去。 两人边走边聊，走了不到五分钟就来到第三条小巷子旁，康普森耸耸肩，“真不好意思，我有些尿急，我到那棵树前解决一下。” 刘义雄现在比较放松，他呵呵一笑，“约翰先生，你去解决内急问题，我在这里等你。” 站在原地没动…… 就在他们往回走的时候，汤森格尼组装好了一把狙，并调试完成，枪口架在窗棂上，他则用窗帘挡住自己，准星一直跟着刘义雄的脑袋。 由于距离太远，他没多少把握，所以只是一直盯着他；到了这个谋划好的位置，他的机会来了，扳机缓缓压下…… 刘义雄站在路中间等“约翰”方便，没想到小巷子内冲出一辆摩托车，直冲他而来，吓得他赶紧往旁边跃去…… 而在同时，汤森格尼的枪口出现一道火光，一个弹头“啾”地朝目标飞去…… 刘义雄骤然发力往旁边跳，跳得较高较远，就在最高点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受到了巨烈碰撞，浑身无力地朝旁移去，然后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那是枪声。 他抬起头看向地面，发现地面都是血，再往上移，看到自己的右胯那里正在往外冒血……哦，中弹了。 他试图挪动自己的身体，发现根本指挥不了四肢。 他扭头看向“约翰”，却看到他袖子里露出匕首尖，正快速朝他冲来，面色狰狞。顿时明白了，人家就是想在这里结果他的姓名，也不知道是谁，是龙建华，还是李正凯？ 他内心苦笑，即使走了千万里，也脱不了被人灭口……活着该多好啊。 就在“约翰”距离他只有一步，匕首露出一半时，大喝声传来，“s！” 余光中，他看到三个穿市政工程维护人员制服的白人男子快速跑来，手里的榔头、扳手已经飞在半空，都是砸向“约翰”。 他感觉身体震动了一下，一个东西钻进他的身体，扭头看去，却是左肩又出现了一幕血雾……又中弹了。 他的意识开始迷糊起来，迷糊中，看到“约翰”被一个榔头砸破了脑袋，脖子上也出现一个扳手，踉踉跄跄朝地上倒去；但他很灵活，爬起来就跑…… 这边枪响，有人被击中，一些人从街边店铺中跑出，有人叫救护车，有人追击“约翰”……他还拿着匕首呢。 三个“市政工程维护人员”见人越来越多，相互看了一眼后做了手势，分散离开，消失在人群中。 两枪出去没致命，引起下面人群涌动，汤森格尼喷了一句“史特”，快速把狙扔向床下，打开门就朝外走。 而逃跑的康普森没那么好的运气，被一个榔头砸得晕晕乎乎，脖子上受到扳手一记，整个头都是晕晕乎乎的，边逃跑边挥舞着匕首；最终被一个胖子抡起一桶油砸倒在地，接着被一群人摁得死死的…… 时也运也，一辆突然出现的摩托车，打破了一连串计划，引发连连意外…… 第779章 乱套了 乱套了，一切都乱套了。 事件发生不到半个小时，龙建华就得到了陈政英的汇报，他郁闷地问刘芷菲，“你联系人去对付刘义雄了？” 她摇摇头，“还有十二天，还不到时间呢。行动前会告诉你的。” 又似乎发现不对，“怎么了，死了？” 他摇摇头，“被人狙击了，没死。” 他睁大眼睛看了她几秒，“我们的人想把他抓回香岛，恰好遇到他被人狙击，倒是救了他一命。” 喃喃地说了一句，“是谁想对付他？你把话放出去了，注意力都会集中到我们身上。” 接着吐出一句粗话，“妈蛋，这下子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说不清了。” 刘芷菲撇撇嘴，“随他们的便。我说要灭他，他们挡不住；我说没灭他，他们爱信不信。如果敢对付你，我还真的要灭了他。” 这话，他无语了，这就是处事果断？ 这个圈子的话不好理解，也许是行事极简。 看到他纠结的模样，她笑道，“你放心，我们的行事风格就是这样的，这叫做敢作敢当，在外没这么简单。” 他笑笑，偷偷地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她拿起旁边的座机拨出电话，“妈，刘义雄被人狙了……没死，被人救了。要么我找黎叔去查查是谁干的？……不是华哥的人干的，他还想把他弄回香岛来呢。这个幕后指使者很厉害啊，想把屎盆子扣在华哥头上。你到时候跟他们说一声，不是我干的，还有十二天时间呢。” 讲完电话，她拍拍手，“讲清楚了。他们不信也没办法。” 看着她忽然表现出来没心没肺的样子，龙建华觉得应该重新认识一下…… 晚上，已经回到京都的张晟打电话给他，“建华，刘义雄被人狙了？” 龙建华对着电话点点头，“被人救了，据说中了两枪。右胯和左肩。” 张晟笑道，“你的信息这么灵通，佩服。” 龙建华不置可否，“我们的人也是听说的，在闹市区出现这样的事情，消息传播很快的。” 听了陈政英的汇报，他当时郁闷了好一会。 那个“琼斯”看到了整个过程。准备出击的三人在混乱中离开，他则一直停留在原地，在救护车运走刘义雄的时候，他给陈政英打电话汇报情况，告诉他这一意外结果。 陈政英安排他继续盯着，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 这意味着不但事情没办成，反而要拴住一个人；这个犹不郁闷，他们又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把这两个人受谁指使的找出来，他们不能背这个锅。 张晟笑道，“我相信你。他家的人现在哭天喊地的，急着去澳洲。他们一直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没想到第一次知道消息是在澳洲被枪击。” “不过你放心，他们还是相信菲菲的，她说没干就没干；他们还感谢她，及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 龙建华顿时无语，这都是什么人呐。 不是一个圈子的，真不能理解这样的行为方式…… 第二天，澳洲和米国的很多大小报纸刊登这次狙击新闻，都或明或暗地提及，刘义雄曾经命令过于克辉；在于克辉的最早爆料中，对重世集团和世界首富进行过爆料，并导致重世集团还在对报刊和于克辉进行诉讼；后来，于克辉有很多爆料，针对的是那些压迫过他的人……洋洋洒洒，最终推论这事件很蹊跷。 宇文星带着刘浩宇来到龙建华办公室，骂骂咧咧，“妈蛋！这又是谁想给我们扣屎盆子？一波未停，一波又起啊。” 龙建华看向刘浩宇，“有办法找出幕后指使人吗？” 刘浩宇摇摇头，“我们正在努力抓那个狙击手。不过要想找出雇主，应该很难，这是行业规则，他们还不知道是第几手。” 宇文星苦恼地说，“找不出雇主，我们又要受这些流言影响了。” 龙建华往后一靠，“尽量找。流言就流言，企业大了，什么都能遇到，这些毫无依据的东西不算什么。” 宇文星往前一倾，“我分析了一下，有三种可能。一种是李正凯，一种米国那些想针对我们的势力，第三种是欧洲那些想针对我们的。后面两种其实可以归纳于一种，就是想搞我们集团的势力。” 龙建华没好意思说，刘芷菲就想灭了他，这就是第四种…… 此时，轮值ceo爱科卡正在外面举办新闻发布会。 面对世界各地驻香岛的记者提出的各种问题，他严肃无比地说，“对刘义雄先生受袭一事，我们重世集团没有任何看法。事情发生在澳洲，据报道讲有行凶者被抓住，所以我们还是等待警方的最终调查结果为好，澳洲警方会给大家一个交代。毕竟，我们都不是警察，不能代替警方发言。” “有媒体朋友问我对刘义雄先生的看法，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各位，作为重世集团的轮值ceo，没有任何看法。但从人道主义角度讲，我对那些袭击者表示谴责。” 说完这几句，他转身离开，根本不管后面还在提问的记者。 转身的时候，他嘀咕了一句，“那样的杂碎受袭，也拿来和重世集团牵扯，这又是谁想搞我们集团？” 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身边有一个支起的录音话筒，把他这句话原原本本地录了进去…… 第二天，米国一家报刊登出新闻，言称：重世集团轮值ceo爱科卡对刘义雄深恶痛绝，痛斥他为杂碎；这样对待一个受害者，不应该是一个世界级集团高层所应有的素养。并声称重世集团是6s管理的首创者，看来6s管理在重世集团并没得到很好的贯彻，至少素养这一点就没形成。 被指名道姓的说出名字，被断章取义，让爱科卡很是愤怒。在回忆了很长时间后，他终于想起是在转身的时候自言自语地说了那么一句。 经过紧急商议后，他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对私下里说出那种话表示道歉，随后宣布：为了不影响集团声誉，经龙建华董事长同意，他将辞去委员会职务，同时卸任轮值ceo。 事情竟然出现了这种状况，让龙建华也是无语，真是乱套了。 第780章 突破性 大家都知道了爱科卡讲了什么，对那家报纸的用意和立场就心中有底；但没办法去对付，只能如同咽下一只苍蝇，忍着。 龙建华接着找了章中牟，上次想要他进入常务委员会，他推辞说要全力发展半导体事业部，年后可能会有这种想法；这次倒是没有再推辞，爽快地接受了委员职务，使得委员会稳定在五人。 爱科卡本来是想辞职的，但龙建华坚决不同意。在汽车行业，能比他更有眼光的不多，怎么会轻易放他走？所以还是集团高级总裁，还是分管汽车事业部这一块。 经过这次事件，他基本上不再和媒体说话。被人阴了，差点名誉、事业全毁，心中很不好受。 就在这件事发生后第五天，龙建华被评为87年财富榜第一的消息被爆出。这次资产净值487亿美刀，是第二至第七十九名的总和，把距离拉得更大。 媒体再次轰动，一窝蜂地找龙建华要采访，但他得到这个消息后，已经带着一家子到了特区研究院，根本不理睬他们的要求，全由轮值ceo雷代尔负责应付。 他来特区研究院，避免应付媒体是一个方面，另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氮化镓，团队在氮化镓的成长技术上有了重大突破，他该布置下一步研究计划了。 蓝光led不是他的终极目标，白光led才是；现在的蓝光亮度还不够，他追求的是更亮。 龙建华的到来，突破性成绩的取得，团队很是兴奋。这一点，从他们的脸上就可以看出。 在听过他们的汇报后，他指出，“到现在这个阶段，距离我心中的要求近了很多。我们接下来要分成几个课题，争取快速把白光led研究出来，并适时推向市场。” “第一个课题，继续提高亮度；第二个，如何产生出白光；第三个，如何降低成本，这一个也是前面两个的综合，意味着要高效、低耗……” 作为应用型技术，降低产品成本是很重要的，尤其是面向普罗大众的消费品；只有较低的价格，才有广阔的市场。 他把接下来的工作计划提出来后，又拿出实验方案交由四人讨论；在经过充分讨论，使得他们对方案理解没有偏差后，接着分成两组进行下一步研究。 方案是宏观的，很多细节需要他们去补充完善，毕竟他龙建华只是一个先知，并不是一个万能者。 他们四个现在是香岛大学的博士，自然很乐意在这个领域获得一些突破性的成果；每次在获得一些成果、检索得知是独一无二的时候，他们的心情很是愉悦的。 他们四个被两个导师带着，看到他们不时有突破性的论文发表，很是“嫉妒”，直言要龙建华请客。 龙建华还真请了他们的客，顺便让他们成为材料研究所的合作方，研究一些研究院的订单研究项目；双方都得利，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 第二天上午，特区二把手前来拜会，一见面就是恭喜他再度荣膺世界首富。 寒暄过后，两人的话题逐渐走上正题。 他笑眯眯地问，“龙董，现在重世在内地的销售额已经不小，何时把事业部搬一些过来？” 目前，重世在内地没一个事业部，而事业部所在，意味着有更多的税收、更多的外汇，还可以提供更多的岗位，这是任何国家都喜欢把利润中心留在本地的根本原因。 龙建华微笑着说，“我们任何一个事业部，内地的销售份额都占不到三成，把事业部搬进来，不利于事业部运作。” 他知道对方所想，但企业就是企业，要以利润最大化为目的。现在的华夏币贬值厉害，对集团的利润增长没任何好处。 对方笑道，“到哪里都是这些人指挥，到内地和外面是一样的。” 他轻轻地摇摇头，“我们集团和别的企业可能不一样。事业部的人，不能只是坐在办公室听汇报，必须下去了解市场、了解顾客需求；遇到突发状况，他们要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无论是交通还是通讯，这里都不适合当成指挥中心。” 这是客观存在的，他有专机，可到特区只能从香岛坐汽车过来；从他的角度讲，从这里到京都，还不如回香岛后再到京都的省时间。 对方苦笑一下，转移话题问，“我听说香岛现在正在联网，能不能把我们特区也纳进去？” 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思路，成功地激起龙建华的好奇心，“这是特区的意思还是上面的意思？” 随即感觉这话不妥，转而说，“香岛内部已经组建了互联网，还在联系亚洲其它国家和欧洲、美洲，争取组建一个世界性的网络。如果你们愿意，我可以和高校长说说；其实，你们组织一支专业的队伍直接找他也行。” 这个网络联接工作，一直是高博士在负责的。现在已经有了成效，无论是亚洲国家、还是欧盟，都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 在这样的形势下，米国也松开了一些口子，表达出愿意联网的意向。 当然，因为是要平等相处，所以里面有很多道道需要掰扯，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成功的，但毕竟曙光在前不是？ 对龙建华而言，世界互联只是一个动因，最大的动因在于高博士能更早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一旦全球联网，网络技术将更快发展，光纤对于人类发展的贡献越大，越容易早受到重视。 对方饶有兴趣地问，“龙董，你真的认为这个网络会影响我们今后的工作与生活？” 龙建华点点头，“集团很多报表，我打开电脑就可以看到。如果有疑问，可以通过实时聊天问清楚。比如我们特区这些企业和研究所，只要我打开电脑，很多规定的、我想看到的资料就可以看到；如果特区和香岛联网了，那我在这里就可以看到香岛那边我能看到的材料。” 对方笑道，“如果全世界都联网了，意味着你成为世界首富的消息马上就会被世人知道。” 这话没毛病，但是理想状态…… 第781章 新点子 高博士推动的互联网，与前世以及米国的模式不一样，是基于龙建华的思路。 米国现在的网络是由政府投资的，仅限于科研用途；而在龙建华要求下研究出来的香岛网络是一个商业化网络，不但把科研机构、政府机构联系在一起，还把企业联系起来，成为初代互联网架构，运行维护也由重世集团控股的网络公司进行。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给米国和欧洲带去了很大的压力，生怕重世集团在里面做些什么，给他们造成损失。尽管两地科学家都说这只是无稽之谈，但政客的想法就是不一样，他们要选票、要权势，所以还在一次次地听证过程中。 毕竟这是科学，他们无法阻挡社会发展的趋势，有几个欧洲国家已经松口，同意和香岛联网，其中就有鹰国。 和鹰国联网，也是龙建华极力推动的。香岛要成为名符其实的世界级金融中心，就要和外界联网，把股市、汇市、黄金期货的买卖开到外地去，争取更多的资金到来；现在香岛还和鹰国有关系，这是一个最好的时期…… 两人谈到2月出台的《关于在全国城镇分期分批推行住房制度改革的实施方案》，特区欢迎重世集团参与。 龙建华自然会接受这一邀请。自家有超大型的房地产基建公司，还有一个参股的麓山房地产，不掺和这个才是傻子。 当然这也是顺口的话，房地产公司在去年12月1日的国土有偿使用权拍卖会上就拍得三块土地，并全部规划为高层住宅，三年内交房；到目前，那些房子已被预售一空。 这三块地，一块是麓山房地产拍得，两块是重世房地产拍得…… 来到建设工地，龙建华自觉地戴上安全帽，和李大胜等人边走边聊。 李大胜指着六栋规划二十六层的在建住宅楼说，“龙董，我没想到房子还可以这么干的。以前是以房换地，再拿地盖房卖，中间一直要担惊受怕。现在好了拍一块地，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有的公司拍一块地，盖的都是七层楼；我们一下子就盖二十层；如果工程机械再给力一些，我都想盖上四十层。” “这利润也没法比。以前我们要垫资，现在图纸一出，房子就被卖得精光，利润是以前的三倍还不止。” 龙建华笑着说，“今后的房地产市场会越来越大，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只要你们有能力、有拼劲，公司的利润会越来越多。” 李大胜点点头，“我们现在才想起你当初的决定：锻炼队伍，前三年只分红三成。要不是那样，我们公司绝对不可能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就建房来说，我们现在在全国稳居前五名。” “但和重世房地产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没法比。如果不是你要我们参与京都那个项目的建设，我们还和别的建筑公司一样，手拉肩扛，最多使用个卷扬机。” 对这个一起打过野兔的伙计，龙建华还是很相信的。 那个时候想方设法弄钱，带着猎狗捕野兔改善生活，有想法，也有行动，还敢合资建建筑队、砖厂，更彰显他的胆大。 事实证明，他不但胆大，也很谨慎，所以才能把建筑队发展壮大；找到机遇后，迅速变成全国前五。 这也说明他龙建华的眼光独到。不是看他骨骼清奇，而是看到他有一颗不安分的心，以及努力想办法改变自己的精神。 他抓起一把沙子捏捏，“这沙从哪里买来的？” 李大胜也抓起一点，“都是内地的河沙。自上次那个项目你说不能使用一粒河沙后，我们就把沙子问题当成大问题。” 指指东南方，“那边，82年建了几栋住宅，因为使用的海沙，现在问题已经暴露出来了，墙体外面渗出盐沙，住在里面的人生怕房子垮掉，很吓人。” 龙建华点点头，“如果高楼使用海沙，危害性更大。你千万要注意，这一点和安全问题一样，不但关系到公司的信誉，也有可能关系到自身的前途。” 看到他严肃地点头，他笑问，“老邹现在在做什么？” 李大胜哈哈笑道，“他现在过得可舒服了。把小龙虾做得很大，我们村的水田全部养了还不算，把旁边两个村也包了一半过来养，现在的小龙虾不但在沙鹃很行销，在这里也相当红火。” “大棚也不再只是种菜了，不但搞了花卉种植，还搞起了参观业务，那些没文化的老头子、老太太收门票，在里面防止参观的人偷花偷菜，都乐滋滋的。” “他的观念转变是很快的。自从建筑公司转变成合资的房地产公司后，他的观念好像一夜就转变了。不再经常念叨‘工不工，农不农’，而是想方设法地想着怎么为村里赚钱。” “几次和我说，还是你厉害，能看准时代发展的脉络，最佩服的就是你了。” 龙建华笑笑。 对邹润贤，他最早是有些看不惯的；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也是年轻气盛，把别人的谨小慎微看成胆怯懦弱，却不知道自己是知道那些地方可以钻漏洞，人家却是不知道的。 他笑问，“专门蹲在村里，区里的工作不管？” 李大胜挥挥手，“就是因为他把小龙虾做得越来越大、大棚做得花样百出，他这两年都被评为市、省的先进工作者。区里巴不得他在村里做出更大的成绩。” 龙建华哈哈大笑两声，“我给你们出个点子。” 李大胜笑问，“要收钱吗？” 现在已经有点子公司出现，那些头脑活络的人以卖点子来赚钱；当然，在他们两个之间，纯粹就是开玩笑。 龙建华笑道，“小龙虾做大了，虾壳也是一种可以利用的好东西。” 听他讲完如何处理后，李大胜点点头，“这个想法不错，我等会打电话告诉老邹。饲料添加剂可以马上实施，提取花青素可以先和湖湘大学化学系合作，研究成功估计也需要几年，那时候虾壳量更大。” “这是深度加工，老邹一定会感兴趣的。至于拿虾壳换小龙虾，那是谁也想不到的点子。” 随后自己笑了几声，“龙董，你听说目前世界四大点子吗？” 龙建华一愣，摇摇头。 李大胜笑道，“给宇宙装空调，给地球刷油漆，给长城贴瓷砖，炸平喜马拉雅山引印度洋的暖湿气流改造西北沙漠。” 龙建华再愣。 这四个点子他是知道的，现在就出现了吗？ 看来对内地的关注太少了。 前面三个不说，后面那个他觉得是可行的，不过不是炸平，而是打一些隧道；不确定因素在于别的国家同不同意，如何防范外国人进入，以及对西北气候及物种有什么影响等后续问题。 看到龙建华有些吃惊的模样，李大胜笑道，“有一个人就找过我，说可以联系一项大工程，过程不是很复杂，只不过要垫资一部分。” “他开始很神秘，要把点子一千万卖给我。说接到这个项目，我们房地产公司绝对可以在三年内利润翻翻。我告诉他，我们现在每年的利润都在翻番，这才把他镇住。” “我问是什么项目，那人讲给长城贴瓷砖。他说，给十万里长城贴瓷砖，是多大一个项目。” “妈蛋，我是谁？他还不知道怎么去赚钱的时候，我就在到处找钱的人，他那一点道行很迷惑得我？不过，我也没讲穿，让他体面的离开了。” 龙建华笑道，“不让人家体面地离开，你还能怎样？” 他嘿嘿一笑，“也是。不过，我倒是听说他后来真的骗了一些钱。我就不知道，这世上真有这么好骗的人。” 龙建华笑笑，“你不相信天上能掉馅饼，所以骗不了。但这个世道，又有多少人能不存那样的侥幸心理？” 第782章 稳拿500佳 他们走进第二层，看到里面正在垒隔断墙，都是六十八平米的两室一厅，适合小家庭使用。 这些楼房都是重世房地产设计院设计的，也因为有这个因素，房价比别人要高一些。 走到窗前，龙建华远眺，看到到处都是楼房，他叹道，“特区，不说一天一个样，三个月一个样是肯定的。” 指指西南角，“想重世集团当年进入内地，肉眼可见的楼房只有稀稀疏疏几栋七层楼。” 李大胜笑道，“你的眼光很独到。现在那么大一片地，那么好的位置，找可能找得到，但最多能找到一两千亩；上万亩的，只能做梦。” “不过，没有你的带动，特区也不会发展这么快。这不是我说的，而是香岛那些老板和政府那些人说的。” 这一点，龙建华是很自信的。没有他一下子投入那么大，香岛那些老板就不会一窝蜂地涌进来…… 在楼上转了一圈后，他们一行来到样板房处。这个样板房是重世房地产公司首先推出的，麓山房地产公司马上就学过来了。 在看到厕所那个蓄水小箱子后，他笑道，“这个小箱子还是原来的样子，没什么改变啊。” 这个小箱子是他在建沙鹃那栋别墅的时候提出来的，并在他所有房子中进行使用，就是把平常洗脸漱口洗手的水囤积起来，然后用来冲厕所。 李大胜笑道，“这个装置，现在都成标配了。如果没有这个小箱子，房子价格起码要降五块钱一平方。以前的水不计量收费，现在值钱了，大家都知道要节约用水。” “听霍总说，他们现在的房子里都使用了这个，前几天还有联合国什么署的人来看了这个小箱子，连连称赞呢。” 这个消息倒是没听说。 这个小箱子看似用处不大，节水还是很厉害的；在前两年世界旱灾的情况下，作用会更加突出。 不过，如果全世界推广这个小箱子，那些自来水公司可要不高兴了…… 6月22日，正在实验室的龙建华接到电话，说unep的人马上就要到了，他要祁浩接手实验，自己则去和他们会谈。 说到底，unep的人之所以到来，还是因为厕所那个小箱子的事情。 在米国的时候，重世房地产建了几栋楼，其中一栋被unep租用，他们发现了这个小箱子的妙用。经过打听，得知是重世房地产基建公司建造的。 他们到香岛找重世房地产，结果被告知已经使用了几年，现在集团所有的房子都采用了这个小箱子。 在香岛了解过实际情况后又去京都那些楼房了解，确认无误后，他们要求见他，也就是在视察麓山房地产公司后的第三天…… 小会议室内，龙建华对面有黄种人、白种人和黑人，黄种人有他自己和王克俭，还有国家环保部门的人，那个白种人和两个黑人都是来自unep秘书处的专家。 简单寒暄过后，黑人专家盖恩问道，“龙先生，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要发明这个小箱子的？” 他想了一下，“79年2月，我家建房子以前想到的。” 盖恩笑问，“你当时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你们当时并不缺水资源。” 他笑道，“缺与浪费不是一回事。该用的，即使缺也要用，只是可能少用一些；但浪费就不一样，是一种不必要的消耗。洗脸水冲厕所，就是重复利用，降低不必要的消耗。” 黑人专家力图欧拿笔敲敲额头，“我们查过，你并没将其申请专利。现在被这么大规模使用，你损失了很多钱。” 他心中郁闷，嘴上却做出一副大公无私的神态，“这只是一个小发明，能惠及千家万户更好，也当是为社会发展做贡献，造福全人类。1976年的主题不是‘水:生命的重要源泉’吗？权当是响应联合国的号召。” 那时候，华夏哪有专利申请一说？ 后来去了香岛，也没办法申请了，因为麓山建筑公司已经不知道建了多少。 力图嘎嘎笑道，“只可惜我们没早发现，你也没申请，不然这项成果可以被评为第一个‘全球500佳’，今年的也已经颁发完毕。不过还不晚，明年是定了的，第三届的不错。” 这伙计，不知道怎么会这么耿直，现在不还是调查考察期间吗，他就能这么快定下来？ 白人专家施斯密丝咳嗽一声，“龙先生，这个奖，我们只是来调查情况，收集一些数据，具体能不能获奖，还需要最终评议。我想请问一下，据你估计，一个小箱子每天可以节约多少水？” 他毫不犹豫地说，“至少十升。” 对能不能获奖，评奖应该是个什么过程，他还是知道的，因为获的奖太多了，没有力图说的那么简单。 力图还是继续他自己的思路，摇着头说，“据我们调查，平均达到十五升。最低的十二升，最多的达到三十四点五升。伙计，你弄的这个小箱子作用大了。” “假如推及全球，就按10亿个水箱，每天就可以节约150亿升水，一个令人惊讶的数字。我考察了那么多项目，还从没看到过这么惊人的数字，并且这与普通大众生活息息相关的。” 这耿直的伙计。 不过，他还真没这么算过，听他计算的基数与结果，想不到会有这么多，内心还是激动了一小下。 力图还在继续，“所以，我坚信你的这项发明能获得500佳。伙计，你很强！” 就差表示出一个奥力给的表情了。 有他这话，其他人都不好意思就这个问题继续进行了。他们只是来落实这个发明是不是他想出来的，其它相关数据已经进行了大面积调查。 一个500佳，好像就这么定了。 那个部委领导笑道，“我们都没想到龙董是这项发明的提出者，并且在79年就已经开始使用了。不过，龙董可不只是在这个方面节水，就是在企业中，也有大量的节水技术，并且首倡了‘中水回用’。” 力图瞪大眼睛看向他，“是吗？” 龙建华笑着点点头，“其实，洗脸水冲厕所就是中水回用的最简单方式。工业上的的废水经过处理，有的可以重复使用，有的可以用来用来浇花、清洗地面。” 力图“嗷呜”一声，“这值得一看。” 转头对盖恩和施斯密丝说，“喂，你们认为，我们去看看怎么样？” 施斯密丝耸耸肩，“你问过龙先生同意我们去参观吗？” 力图嘎嘎笑了一声，“这个倒是忘了。” 转头看向他，“龙先生，我们可以去参观吗？我们保证不会泄密。” 他笑道，“欢迎各位去参观指导。” 也没什么好泄密的，有的已经申请专利，而且都是密封的，想泄密也看不到，总不能提出拆开设备去看的要求。 这个力图，还真有意思…… 第783章 爱屋及乌 他们要去参观，龙建华是不陪他们的，有王克俭安排就行。 他自觉在节水方面还是做得很好的，会洲重世工业园三家企业——石化公司、船厂、钢铁公司都有水处理设施，也都有中水回用的例子，够他们看一天的。 忽然间他觉得很疑惑，那个环境管理体系不知道弄得怎样了。 要麦吉田和吴惠如弄的，已经有接近三年，现在还没成稿吗？ 送他们离开后，他打电话给麦吉田，得知已经送往i，现在正由各个国家审核着。据返回的信息，欧美与岛倭国、兴家陂国等发达经济体似乎更倾向于接受，而发展中国家则有些抗拒。 这符合经济发展规律。现在世界经济复苏，主要的也是发达国家，他们获取了更多利益；如果用这套体系要求发展中国家企业，势必会增加一定的成本，降低其产品的价格竞争力。 在肚子还没解决温饱的时候，人是不会关注环保问题的。 就如他当初想杀野猪、抓青蛙一样，那是严重缺乏蛋白质，不得不为之；现在虽然还想吃野猪肉，但不会那么想杀，毕竟杀完了，世界上就会缺少一个物种。 没到那个阶段，不知道那个阶段的苦，都是这么过来的，但过来人与未经历人的眼光不一样。 咦，可以和陈大牛说说，要他们驯化一些野猪，今后可以有长期的野猪肉吃……虽然比纯正的野猪肉差一点，但比家猪味道还是要好啊。 打电话联系陈大牛，得到的是苦涩的答案，“现在绝大部分山上都没灌木了，除了竹子和树，地面上都是种植的药材，哪能藏得住野猪？” “我和你说，我们后面那片原始次生林，现在都被分出去了，九队在那里也有飞地。大部分都被种上药材，老虎和豹子都不见了。” 这个答案让他也很无语。 不过陈大牛给了希望，“你这个主意不错，我们想办法买一些野猪仔回来饲养。到时候，我每年给你送一扇野猪肉来。” 两人简单的聊天过程中，得知他的大闺女陈杜娟今年就要高考，由于平时成绩很拔尖，他们妇女俩认为考个重点大学没问题。 讲到陈杜娟，龙建华一下子就想到那个怯怯的小姑娘，还记得他醒来第一天上工前她问的话，“建华哥哥，你两天没吃饭，不饿吗？” 还记得她说，“可我就经常在半夜被饿醒。建华哥哥饿了两天，一定会饿得肚子痛的。”“要是晚上睡觉我也是晕了就好。” 转眼十多年没见，那个憨憨但又让人心痛的小姑娘竟然要高考了。 他邀约道，“等她拿到录取通知书，要她来香岛玩。如果九队今年还有谁考上大学的，都来。” 陈大牛呵呵笑道，“行！今年估计有三个可以考上。我回去和他们讲你是博士、教授后，小家伙们都卯着劲读书。我们九组现在是名符其实的大学生组、十万富翁组，都是你带去的好运呐。” 他们两个以前偶尔打电话联系的时候，他没注意九队出了多少个大学生，没想到今天陈大牛一汇总，竟然已经有了七个，陈力前的大儿子陈胜春就是队里第一个大学生，现在已经在县里工作。 家里有钱了，又有他这个榜样在前，有几个复习了三四年也要考；陈力胜的大儿子陈胜利复习了四年，结果还真考上了，成为队里复习届数最多的一个，现在也工作了。 听完他的话，他笑道，“让那些还在读大学的也都来。你负责把他们送到京都，到京都以后我负责。” 忽然之间，他想念这些在困难时候帮助过他、给过关心的人了；爱屋及乌，他也想看看这些“晚辈”。 之所以打个引号，是因为这些人比他小不了几岁，但因为他们的家长，所以他们一个个都叫他“建华叔”。 还有一个铺垫，过几年国家不包分配了，他们也可以向同学们介绍一下重世集团，争取多来一些大中专毕业生…… 得知九队更多的现状，又有“500佳”可拿，都是意外消息，还可以播种子，他心情竟然有些愉悦，实验室也不去了，哼着小调回到家里。 刘芷菲正躺在躺椅上慵懒的看书，小家伙正坐在地上玩积木，看到他开门进去，刘芷菲柔柔地说了一声“回来了？” 小家伙则噌地站起，噔噔噔伸开跑向他，“爸爸，抱。” 刘芷菲坐起笑道，“看你今天神态很轻松，遇到什么好事了？” 在他把两桩事情讲给她听后，她笑道，“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管理学方面获得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奖励，科研论文也在陆陆续续的。好，这‘500佳’也算科研应得的成果，可是这都快过去十年了，来得也有些晚。” 他抱起小家伙亲一下，“只要有就好，哪管晚不晚？人家诺贝尔奖都是几年以后的。不过，这个‘500佳’也是去年才设立的，明年才第三次颁奖。” 她清冷地笑道，“500佳，意味着500个人或单位可以获奖呗，那也太多了。” 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有那么多，充其量几十个人，涵盖环境保护及促进提高环境质量等方方面面。” 又哈哈笑道，“不管多少人获得，至少也是以联合国名义颁发的。一百多个国家，五十多亿人呢，想想这个就平衡了。” 她抿嘴一笑，“看你嘚瑟的。我说，你不动脑子吗？” 被她这么急转弯，他有些反应不过来，错愕地问，“什么没动脑子？” 看着他副表情，她哈哈大笑，“你不知道中专要到九月份才能接到通知书的吗？九月初重点本科就开学了，大专和中专还没接到通知书。” 原来是这个……确实啊，只要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就到不了一起。 和陈大牛的这个约定，显然是官僚主义，一点都不接地气。 他挠挠小家伙的头，“那就今后再来，暑假不行就寒假。” 她妩媚地白了他一眼，“人家不回去过年的啊。” 第一次看到她这种姿势，龙建华竟然有种要醉了的感觉，抱着小家伙过去就亲了一下……结果，他们父子俩被她抱着一人还了一下。 小家伙抱着两人的脑袋，咯咯直笑。 一家人，其乐融融…… 第784章 突围试探 “500佳”只是龙建华工作与生活中的一个添头，但能获得这个荣誉，他还是很高兴的，这意味着他在另外的领域打开了一条通道。 他都没想到，自己无意的一个想法，竟然能获得unep的承认，并真的获得了“500佳”的称号。 这个奖并不一定需要获奖人亲自去领，但他不一样，他不但有这个节水小箱子，企业中还有真正的中水回用工程，所以被邀请去参加unep年会并发表演讲。 次年5月23日晚，他乘凤凰号来到尼格日亚首都拉各斯，次日在总统府和尼格日亚有关方面签署一个总协议，内容涵盖土地买卖、租赁，以及石化项目、矿业开采，总协议投资达到63亿美刀。 其实，土地的购买和租赁已经完成，水稻、小麦都已经种上，大型牛、羊、鸡养殖场已经建起，这次协议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但石化项目、汽车项目、冶炼项目以及黄金、高岭土、宝石、铁矿石、滑石、沥青等矿业项目刚刚谈完，是这次签约的重点。 在这里建石化项目，首先是解决原油问题，尼格日亚保证优先保证这个石化公司的原油供应；不保证也不行，他们有35的股份。 之所以要在这里生产汽车，是因为这里也是一大消费区域。不但身处非洲，让非洲人们有一种自然的亲切；还距离南美很近，跨海就运过去了。 钢铁项目是为汽车项目服务的，铁矿是为钢铁公司服务的，这都秉承他一贯“吃干榨尽”的思维方式，况且非洲也是很大一个发展中市场。 高岭土项目是宇文星提出的，章中牟也很赞成他的想法。可以在这里生产陶瓷，譬如餐具，譬如高压陶瓷，等等。毕竟这里的高岭土太丰富了，还有高质量的滑石，生产出来的产品绝对不差于米国和岛倭国的。 对这样的项目，他不再发表看法。已经把日常管理交给了他们，心里那道坎已经一低再低，早已被他踩在脚下了…… 他和军人总统站在后面，看着康吉夫、李光海和一个个部长交换签署一份份协议，心中有些感慨：形势逼人。 原本不会这么早进入非洲的，但在欧米的发展遇到了莫名阻力，不得不提前进入。 签完十二份文件后，会议室响起剧烈响声，军人总体紧紧握着他的手，“非常高兴，重世集团能把尼格日亚作为进入非洲的第一步。” 他心中笑了一下。这话，好像自己也可以讲。 嘴上也笑道，“重世集团愿意为尼格日亚的发展做贡献。” 退场的时候，他和军人总统并肩而行，总统很轻松地说，“尼格日亚是非洲第二大人口大国，重世集团可以在这里进行很好的发展。” 他带着微笑说，“我们这是双赢。我们得到了发展，贵国增加了税收和就业，我希望贵国早日富强起来。” 其实他内心还是有些担心的。在这里投资这么大，是一头大肥牛，说不定会引起别人的觊觎。 但实在没办法，他只能这么往前走，走一步看一步，看能不能成功突围。 现在都是英联邦下的，双方还是有那么一点表面关系在；尼格日亚想吃，吃相也不会太难看。 总统裂开嘴笑道，“我们的人们很勤劳，很忠厚老实，重世集团不会失望的。” 他微笑着轻点头，“这一点，我很相信。” 总统扭头看着他笑道，“听说你刚刚得了一个小公主，我还没来得及祝贺。” 他开心一笑，“非常感谢。等她长大了，到时候来拜见你，也让她看看美丽的尼格日亚。” 他第二宝宝于上月中旬出声，在香岛办完满月酒一周后，这里的各项谈判也收尾，于是他过来了。 想起那有着一双骨碌碌乱转大眼睛的粉嘟嘟小家伙，他心里甜得都要化了；如果不是这里的签约要他到场，他不会这么早过来。 总统哈哈笑着连说欢迎…… 回到宾馆稍事休息后，他接见了正在组建银行分行网点的香岛银行和标准揸哒银行负责人，听取了两个团队的一同汇报。 两个银行在非洲都有分行，但在尼格日亚没有。去年他和霍桑部长达成初步协议后，他们就派人开始在这里建立分行。 两家银行现在成了竞争对手，只要有一家在哪里设立分行或网点，另一家也会在附近设立，这是一种内部竞争，是他鼓励的，也是他要求的。企业内部也需要有竞争，不然是一潭死水，会养成盲目自大的习惯。 他们之间有竞争，那是良性竞争。如果是恶性竞争，银行集团会出手镇压。 虽然同属一个银行集团，下面却都是独立的，但也没谁敢进行恶性竞争，因为银行集团有审计部；虽然审计属于事后补漏，但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职业生涯来冒险。 成绩稍差还可以继续在银行工作，弄一个恶性竞争却是要被解聘的…… 在这里也一样，半年多时间，两家都成立了一家分行，各自成立了五十九个网点，都是在比较富裕的地区，形势还是很喜人的。 对他们的工作，他没给任何指导性或指令性计划，只对他们取得的成绩表示 了肯定，最后提的要求就是安全。 进入他的麾下，他就要督促他们注意安全；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为他们的生 命负责。 他在这方面的话很直白。 没必要白白浪费自己的性命，家里还有一家老小需要照顾，每个人也有还大把美好的生活要享受；如果自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谁也没办法。 一个员工丢了性命，对于集团而言只是赔偿一笔款项的问题；而对于个人，那是命，是那些关心自己的人的伤心与绝望。 虽然很实际、很冷酷，但那是事实。 他只能做到这一点，让大家把安全问题时时记在心里，表现在行动上。 安全问题是个需要时时讲的大问题，有他做表率，重世集团各个层级在这一块也都是小心谨慎，每年相比同行，事故发生率低得微乎其微，造成死亡的安全事故从未发生过。 但他还是一直坚持这样做。因为要让注意安全形成重世每一个人的一种素养。 第785章 东西兼收 中午吃过尼格日亚总统的招待宴后，龙建华一行回到酒店，分别听取了酒店总经理和港口建设负责人的汇报。 在去年决定要来这里投资后，重世酒店集团已经在这里买了一家酒店作为落脚点，同时建设新酒店；与此同时，港口集团也和尼国谈判，合资新建一个大型港口。 酒店集团在这里同时新建三家：在拉各斯州、河流州以及即将成为新首都的阿布贾各一座。 拉各斯州是尼格日亚现在的首都，面积很小，是一个海滨城市。虽然就要搬迁，但这里毕竟一直都是首都，底子会存在，现在的繁华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河流洲是集团要兴建石化公司、钢铁公司和港口的地方，也处于海边，为自己集团往来的需要和今后旅游业的需要，那里也应当有一座…… 次日上午，他在酒店和到来北宁过副总统举行会谈。 北宁是尼格日亚的西邻，一个以农业为主的贫困国家，曾经的胡睿恩施国殖民地。 一次偶然的机会，该国一个部长得知重世集团在尼格日亚购买大量土地进行种植和养殖后，对此发生兴趣；在了解到重世集团在尼格日亚的最大投资竟然是工业后，他的兴趣更大，所以来香岛和当时的轮值主席宇文星进行了会谈，促成了这次见面。 略微寒暄后，副总统胡森提出，“龙先生，我国有丰富的棕榈，可以加工成棕榈油；鉴于我们现在的加工技术不够成熟，想邀请你公司参与。” 龙建华点点头，“这一点我们可以考虑，不过还得考察论证。” 建一个这样的加工企业，他还是很有自信的；在他申请的专利里，就有十一项关于榨油的。 以前没想到办这样的企业，是因为他还没想着往这方面发展，因为相对而言，这样的企业效益不高；他现在提出这个项目，倒是提醒了他，可以把炼油提上议事日程了。 不过，他也没一口答应下来……谈判就是这样。 因为他还有一个很大的顾虑。在独立后，北宁的棕榈种植园和工厂全部被收归国有，他不大想在这方面和他们合资。 他们严格的户籍制度，使得人员流动很困难，想要一些高素质的人，很难。 有这两方面的限制，加上利润本来不多，还要被分一部分出去，参与的兴趣不大。不过，吊在这里还是可以的。 他转而说，“其实，我们集团还可以和贵国在矿业方面进行合作；你知道的，我们有石油炼制工厂，也有钢铁加工，这些都需要原料。如果可能，我们也可以投资采矿业；你知道的，我们有专业的矿业集团。” 这些矿藏，北宁还是有的，并且人均不低；但相对于重世集团的需求，却是稍微有些不足。只能收购，不可在那里建厂。 这就是北宁的悲哀。 显然，他回应的内容令胡森失望。 他需要的是资金，而不是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目前来讲，他们确实是发现了一些矿藏，但储量都是非常小的，供自己使用还差不多；再说，即使外卖，卖给谁不是卖，还用得着专门卖给重世集团吗？ 他郁闷了一会后说，“我们确实发现了铁矿和黄金矿，但这些都没有吸收外资的计划。如果外卖，我们会首先考虑重世集团。” 这就是了。 利润高的自己要把持，利润低的可以拿出来共享，做法实在不要太精明。 对这次会面本来就没什么兴趣的龙建华马上感到兴致缺缺。见他，只是处于礼貌，毕竟也是一个国家；虽然国家不大，但重世在那里还是有一定销售额的，这个关系的维持。 客户关系的维持，不只是销售和售后以及公关部门的事，他这个董事长当仁不让。 对现在的北宁而言，只要他一声令下：禁止重世集团产品进入，那重世集团的产品就进不去，人家就有这样的能力。 电光火石间，他笑着说，“我想，我们可以在石油这一块还有合作的可能。中东有些国家已经在近海钻采到了石油，我想试试，在贵国近海也会不会有石油。” 非洲沿海，可是今后海上石油的开采地，储量还不低，就是不知道北宁的石油储藏在哪里。 如果能介入，这也是一个伏笔。成功了，收获石油和一连串技术；如果失败了，那就是一次经历，没有什么事能随随便便成功，总要交一些学费的。 这个提议明显超出胡森的预期，他愣了一会后说，“这个提议很好，我们愿意考虑。” 龙建华适时提出，如果石油开采合作达成，重世集团不介意在北宁建一个大型棕榈油及配套加工基地，把棕榈仁、棕榈肉这一块进行深度加工，让北宁不再只是出口粗制产品。 这个提议一出，胡森的积极性更高，在休息半个小时后，他回应，采油项目可以细谈…… 北宁现在的石油产量几乎为零，主要单项产品收入最高的，除了棉花就是腰果，根本没认识到还有石油这一块。 所以利用中间休息时间，他打电话回去汇报初步会谈情况后，得到了国内的同意，并示意：只要能去国内办厂，可以适当放开有关条件。 龙建华知道他利用了那个时间得到国内的指示，才有后面谈判的进展，这也是他需要的。 指东打西，他东与西都得到了……东西兼收。 三个月后，康吉夫再度飞赴非洲，在拉各斯的隔壁……同样是海滨城市的波多诺伏，在总统的见证下，和北宁有关部门签署了北宁海域（海滨）石油勘探协议和棕榈油加工协议。 这次协议，重世集团正式进入海上石油勘探行业，也开始了钻井平台的研制；另一个方面，就是食用油炼制。 龙建华自己都不会想到，这次本来只是礼貌性的会见，竟然让重世集团的产业链又完善了一条——原油勘探与钻采，行业又跨出一个——食用油加工。 虽然前者一直只处于世界第四，但积累起来的技术却给重世集团今后的发展带来莫大助力与推动力；而后者的介入，让重世集团成为了世界第一大食用油提供商。 第786章 有满足才有快乐 和胡森谈成功谈了一个初步后，龙建华请他们一行在酒店里吃了晚餐，胡森满意地回国。初步合作意向谈成，接下来是具体细节问题，不用他们两人再出面了。 饭后，胡森连夜回国，康吉夫要休息，龙建华便和刘浩宇等安保部的人到海边散步。 站在海边回望拉各斯，他叹道，“虽然同为鹰国的殖民地，但这里黑灯瞎火的，比香岛差多了。” 刘浩宇深有同感，“香岛是倚靠内地，所以才有快速的发展；二十年前，说不定和这里一样。” 随后笑道，“不过这里的人过得很滋润。烤个海鲜还载歌载舞的，这也是‘笑一笑，十几年少’的体现。” 刘段梵呵呵笑道，“想的少，快乐就多。你看看他们，说不定……你们两个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看到龙建华和刘浩宇都扭头看向他，他有些不明白。 刘浩宇拍了他一巴掌，“你说龙总快乐还是不快乐？” 刘段梵愣了一下嘿嘿笑道，“口误，口误。好像你们想得多的也很快乐。” 龙建华摇摇头，“是有满足才有快乐。” 刘浩宇伸出大拇指，“龙总这话很贴切。我初来香岛时，五千块钱一个月就很满足，每天都要笑醒几次；一两年后，公司越来越大，发现每年没出人名才是我最值得满足的事情；而到去年，弄了一个训练小岛，我们安保部门的能力会得到进一步提升，感到更加满足了。” 龙建华笑道，“这个理由有点牵强附会。” 指指一群那些在海滩上扭来扭去、鬼哭狼嚎的人，“看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他们确实是不想那么多的人。过去的已经过去，不管明天怎样，是一种及时行乐的表现。” 指向另一群人，“那些人不一样。可能就是一种放松。” 刘段梵瞪着眼睛看了一会，“今天好像就是周末，说不定都是来放松的。” 这反应……够慢的。 也是，他们是随时待命的。除去龙建华预定的日程安排有规律的时间，其余时间则除非他半天说后面半天的安排，不然他们没有放松的时候。 龙建华扫了周围一圈，“我们去那里吃个夜宵，看看味道怎样。也放松放松。” 那是街边一家规模较大的店面，在吃的人有白人，也有黑人，应该是一个比较好的去处。 刘浩宇笑道，“龙总，您还有这个想法？好，我们去看看。” 他也看到了那里的白人和黑人混杂，应该不会有什么混乱，所以才同意一试。 在香岛，成立重世集团后，龙建华从来都没在外面吃过宵夜，出入太麻烦，不愿意辛苦那些安保人员。 今天遇见了，他就想试试这里的口味。 来到店里，发现十六张桌子已经有十一张被占住，那些警卫已经占了两张。 呼啦啦进来十二个黑头发黄皮肤的人，让那些正在吃着和等待着的人齐刷刷看过来。 一个黑人“哇哦”一声，大声朝他们嚷嚷，“朋友，岛倭国人？” 刘段梵摇摇头，“华夏人。” 他的回应导致响声一片。 “华夏，很神秘的地方。” “我的传呼机就是华夏生产的。” “我家的电视机也是华夏生产的，还有冰箱；对了，还有烤箱。”…… 龙建华扫是他们一圈，发现有近一半人说自己家里有重世产品，便笑问，“你们的家电和汽车都是什么品牌的？” 在听他们一个个报出品牌名后，不管是真是假，至少重世集团那些品牌没有说错。 他哈哈笑道，“各位，我们就是重世集团的。感谢大家能买我们的产品，也希望今后继续买。今天，我给每桌送十瓶啤酒，权当是感谢各位过去对集团的厚爱。按我们华夏的话说，这是一种缘分。” 这话一出，屋内发出尖叫声、跺脚声，还有口哨声。 旁边那桌一个白人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就凭你今天的行为，我今后的家电全部换成重世集团的。” 他这一行为让坐在他旁边的刘浩宇和刘段梵等人大为紧张，不是紧紧地抓着叉子，就是紧紧抓着啤酒凭。 龙建华笑着站起，朝他抱抱拳，“非常感谢，你会感到物超所值的。我想请问一下，你是哪国人？” 他这一站，刘浩宇松了口气，示意倒酒的青年抓紧倒酒。 那人也抱拳回应，“南非，卡尔森。” 看他那动作，龙建华笑问，“卡尔森先生去过华夏？” 他点点头，“刚从那里回来，就到这里来了，在家还没呆两天。” 龙建华和他握了一下手，“辛苦了。很高兴你能去过华夏。今后经过香岛，欢迎来重世集团做客。” 他笑着说，“我去华夏，就是去找重世集团造船厂的。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上重世集团的人，真是巧了。” 这下勾起了龙建华的兴趣，“和我们的船厂有合作？” 他回到作为上举杯示意，“我们是蛭石生产企业，其中的蛭石板可以用于船体板材、防火墙，而你们的船需要这个。你们的豪华游轮早已经使用，远洋货轮刚刚开始。” 龙建华确实不知道这些细节，他举杯笑道，“祝我们合作愉快。干！” 他这一杯400l的啤酒下去，引发屋内的有一阵尖叫，更引发了其余人内心的骄傲与不忿，这里是非洲啊，你来嘚瑟什么？ 有卡尔森这个“熟人”，又有龙建华给每桌送的啤酒，屋内的气氛本来就热闹不少；现在他这样一表现，一个个都要过来和“东方的朋友”喝一杯。 龙建华一行只能接招，除了四个说不喝酒，其余人……包括龙建华都喝得晕晕乎乎，走路都要叉开腿。 离场的时候，龙建华数数自己身边的瓶子，竟然有二十二个；再看看刘浩宇和刘段梵的，也不少，十五个的十六个。 还好，肾功能都很强大，没有老往厕所跑，都只是在十五瓶后去过一次。 店老板是既高兴又苦恼。 高兴的是卖出了平常数量两倍的烤肉和近四倍的啤酒，苦恼的是有十来个瘫倒在地，只能请人送到指定的地点。 在溜达回酒店的时候，刘段梵嘟噜，“妈蛋，今天好像吃了牛肉、羊肉、鸡肉，现在想来，竟然忘记是什么滋味，光喝酒去了。” 刘浩宇笑道，“明天不喝酒，好好试试味。不然人家问起这里烤肉味，我们一问三不知。” 龙建华一个酒嗝涌上来，笑道，“我现在还记得，都是胡椒味……” 第787章 原来是这样 6月3日上午11点，龙建华一行飞抵内罗毕预订酒店门口，这次的“500佳”颁奖，他被选定为发言人；也正是如此，才有他此次非洲之行。 刚到酒店大厅，就遇上了力图那伙计，他正往外走。 力图看到龙建华，惊喜地喊了一声，“嗨，龙先生，很高兴你能这么早来。” 龙建华伸手过去和他握握，“很高兴再次遇到你，伙计。” 力图哈哈笑道，“我说，伙计，你们那些公司的节水措施做得太棒了……嗯，不但水处理做得好，噪声和废气防护措施也做得很好，也我很荣幸能参观那样漂亮的工厂。” 他看着他问道，“给我们提了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力图耸耸肩，“在水处理方面我还在行，其它方面就不行了。不过，你们的水处理比我预料中的还要好，想提意见都没办法，只能讲一些方向性的。” 转而疑惑地问，“我听说你们还在研究海水淡化。无论香岛还是华夏，能用得上这样的技术吗？还是你们准备今后出卖这方面的产品和技术？” 他轻轻一笑，“我刚从拉各斯来，在尼格日亚准备建一些厂子，估计今后用得上；还有，我们在沙地也有石化项目，使用淡化的海水也是一个选项。” 力图怪叫一声，“卖糕的！我就是拉各斯人，你们在那里准备做什么？” 在听说也是建一个石化项目和炼钢项目后，他耸耸肩，摊摊手，“感谢你们在那里投资。我想帮忙也帮不上，纯粹的外行。” 他笑笑，“有你的精神支持，我就感到很高兴了。” 面对这个算是自来熟的伙计，他感到很有意思。这种不惹人厌的自来熟，他能接受，并且还有交流的欲望。 不过这样的伙计可能只适合在科研机构呆着，不适合企业管理，不然可以邀请他去重世集团……海水淡化项目在搞，那是一个成型的团队，他不能给那个团队胡拉人进去；况且，在研究院中，那也只是一个比较偏门的方向。 他有些疑问，“你也住这个酒店？” 力图双手乱摇，“不不不，我只是来看一个朋友，一个热衷环境保护的朋友。” 他看到随队秘书康博鹏已经把登记手续办好，朝他摆摆手，“我们的手续办好了，有时间再聊。” 力图摆摆手，“后天见。” 龙建华转身向他挥挥手，却看到那晚在拉各斯烧烤店吃烧烤的卡尔森也走进来，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看到他，卡尔森挥手朝他打招呼，“嗨，龙先生，又相见了，真是上帝的安排。” 龙建华呵呵一笑，“确实。没想到在内罗毕又相见了。你也是来参加会议的？” 那天晚上，卡尔森也喝了二十瓶啤酒，最后才瘫倒在地，由一个自称喝酒过敏的同伴连拉带拽地把他们四个弄回酒店。 看到他那天的喝酒同伴没来，他也没问。 卡尔森摇头又点头，“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先进技术出现的。像我们那样的传统企业，如果遇上一项有潜力的新技术，说不定会跳跃式发展。” 对他的说法，龙建华还是很认同的。企业也要居安思危才能发展，更好更快地发展；企业光靠新技术不一定行，但没有技术进步纯粹就是等死， 他点头同意，“确实是这样。你的眼光很超前。” 刘浩宇接着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到的？” 卡尔森，“刚下飞机直奔这里。” 龙建华朝他摆摆手，“我们的手续已经办好，下次再聊。” 进电梯后，刘浩宇有些疑惑，“这个卡尔森很有意思。” 继而有些凝重地说，“我怎么感觉这伙计不是一般的人，我们前天在宿库卢文化景观的时候也看到了他。只是因为距离较远，当时没大在意，没想到今天又遇上了他。” 龙建华淡淡地问，“怎么个不简单法？” 不说这后面两次，起码最早那一次是很巧合的，因为他们进去的时候，他们那一桌已经喝了一瓶多。 刘浩宇摇摇头，“我也说不出。但去宿库卢文化景观和今天的再遇太凑巧了，凑巧的有些不正常。我觉得这个人需要调查，实在有太多疑点。” 龙建华没有吱声。对这样的问题，他是外行，敏感性要差一些，他们才是内行。 康博鹏轻轻说了一句，“他说去两个船厂推销过蛭石板，应该很好查。” 几人都没在出声，在龙建华进入房间后，刘浩宇马上出去了，过了近一个小时才进来不解地说，“这家伙还真到欧洲船厂和会洲船厂推销过蛭石板，并且现在两家厂还用了他们一部分。都是和他签的合同。而且，他就是那家蛭石加工企业的老板。你说怪不怪？” 龙建华笑道，“虽然一连三次看到他，也应该不算很怪？这样的巧合多了。” 刘浩宇摇摇头，表现出专业的不可置信样。 在康博鹏离开房间后，他轻声说，“他的净资产不少，超过一亿美刀，在南非是一个有名的富豪，也是世界前一百名的富豪。那个蛭石加工厂已经开了十一年，84年他才从他老子那里接手的。现在规模越来越大，去年利润超过四千万。” 这个时候的四千万美刀，虽然远不能和重世集团在尼格日亚投资63亿美刀相比，但也是一个很不得了的数字。 重世集团63亿的投资，主要是石化公司和钢铁公司这两个大项目体量大；还有就是，生产设备都是重世集团提供的，这个价格也会有点虚。 机械制造集团和石化集团虽然分属集团的不同事业部，但至少可以卖一个最高价不是？ 这只碗倒进那只碗，最后还是要倒进大碗里…… 中午饭准备就在酒店内解决，几人来到餐厅时，看到先来的刘段梵几个正和卡尔森边吃边聊。 刘浩宇耸耸鼻子，露出一副无奈样。 又是一次巧合。 看到龙建华几人进来，刘段梵和卡尔森一起走过来。 卡尔森笑着伸出手，“龙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卡尔森，南非班迪蛭石加工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 龙建华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卡尔森董事长。” 卡尔森笑道，“那天喝酒后，我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你。刚才在房间里，终于想起是在上个月的报纸上，你就是世界首富。没想到来内罗毕，又遇上了你。” “按你的话讲，这就是一种缘分。看来，我真的很幸运。不但和你一起喝过酒，还能在这里再次遇见你。” 原来是这样，走在旁边的刘浩宇偷偷地松了口气。 龙建华两人哈哈一笑，“我们两个都是很幸运的人。走，边吃边聊。” 第911章 劝解劝解 听完李文华的意思，龙建华知道他家的问题出在哪里。他不好去讲纯钢叔两口子什么，只能对他进行鼓励。既然他想办饭店，把这个当成自己的事业，那就要鼓励他办下去。 不过，他还是在吃饭的时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下：鼓励李文华办饭店。 纯钢叔两口子听后默不作声很久后，婶子才说，“他出来做这个，对他爸影响不好。” 刘芷菲笑道，“婶，没什么不好的。大家都在做，只不过花样不同而已。这个问题，我到时候给他一些建议。不过，要办就要办好、办大。我建议，不要急于去做，而是多走走看看，可以去广粤看看，可以去京都看看，还要到香岛去看看。” 她听龙建华讲过纯钢叔以前对他家的事情，知道龙建华一直很感激他，所以难得表现出了热情。要知道，即使对她家的亲戚，也没主动表示过帮忙的想法。 看到他们的犹豫，她没再说什么。 倒是老妈说了一句，“文华喜欢做这个，让他做就是。没花你们的钱，又没麻烦你们，想那么多干什么？” 扭头又说，“文华，要做就要全身心去做，不能三心二意。结婚了，马上就要有小孩，要给孩子树立一个好榜样，还要给他们比较富足的生活。基础好一些，总是好的。” 李文华点点头，“伯母，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去做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对今后如何操作，还是有一些思路的。刚才和我哥沟通了一会，知道今后该怎么做。” “我可以说，如果那饭店是我一个人的，我保证一年至少赚五十万。” 纯钢叔瞪了他一眼，“五十万？你去抢！” 老妈笑道，“纯钢，不要打击文华的想法。他都结婚了，应该有自己的想法，，你能管他一辈子？这么些年来，你没对他帮助过什么，他的家底是他一点一点赚来的。你不满意，只是因为他没按你安排的路子走；既然已经没走，为什么不让他沿着自己的路走下去呢？” 老妈的话，很直接，直达纯钢叔的心灵深处，弄得他很不好意思，连忙喝口酒压压尴尬。 婶子轻咳一声，“文华做这个，我其实是不反对的。只是看到他那么辛苦，有没赚到钱，想让他回去工作而已。他还要继续，那就继续，我不反对。” 龙建华举起酒杯笑道，“老弟，我婶已经同意，庆贺一下。” 李文华举起杯，微笑着说，“谢谢。” 他老婆潘媛媛也拿杯碰一下，“我妈一直都是支持我们的。以前卖电子表的时候，她一直鼓励我们。” 李文华倒腾电子表，潘媛媛也是出过不少力的；虽然没去广粤，但她在学校门口、街上里摆过小摊。 只是后来看到李文华太辛苦，加之有点积蓄，所以不想他继续干那一行；她的野望没那么大，只要能过上简单的日子就行。回去工作，每月都有几十块钱的东西，再加上有那么一大笔钱吃利息，生活不会差。 并不是小富即安，而是因为时代局限。相对一年一千以下的收入，三十万是一个天文数字，利息都比这个高很多。 她扭头看向龙建华，“今天我哥和我们讲了一会，嫂子也说了，我觉得我们还是继续做下去。我照常上班，文华做饭店。” 拿着酒杯和刘芷菲碰一下，又和龙建华碰一下，“谢谢哥哥嫂嫂。” 刘芷菲呵呵一笑，“如果想找人入股，可以找我。我不参与管理，只管分红。” 潘媛媛笑道，“你们这么有钱，还在乎这点小钱？” 刘芷菲摇摇头，“谁也不会嫌钱多。华哥赚了不少钱，我可是只赚了点工资和稿费。一年的收入，还买不起这瓶酒。” 内地的收入，一年不超过三千块；香岛那边高一些，近三十万港币。今天喝的这瓶酒就是六万美刀，她一年的收入真的买不起。 这是实话，谁也无话可说。 纯钢叔马上把话题转移，“建华，我越想越想不清。插队前，你只会打架惹事，插队以后全变了。我们单位那些插队的晚辈，没几个不写信回来叫苦的；没叫苦的那几个，只是不愿意叫而已。” “我那次去九队，好家伙，把我吓一大跳，家里什么都有。干净整洁，比家里更整洁，在家里还可以洗澡。厨房挂着五只野兔，柜子里都是干草药，外面晒着百合、芝麻。你不知道，当时可是把我惊了一大跳。” “回城当临时工后，更看不懂了。天南海北的东西，一个劲地往家里搬，我们都跟着吃了不知道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那次广粤省传来的东西，把我吓了一大跳，你竟然做那样的事情。” “后来，我得知去香岛后，才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所以你做得越来越大，我再也没惊讶过。” 筠研笑道，“看到我哥经常弄东西回来，我都想去插队。只是我哥不想我去，后来也没有这样的政策，成了我最大的遗憾。” 老妈笑道，“筠研，你去插队，能吃苦耐劳是不假，但也只能是吃苦耐劳。建华插队，可是把家里的生活大幅度提高了。没有他插队，你的个子不会有现在这么高，说不定也考不上这么好的大学。” 刘芷菲抿嘴笑道，“没有考上这么好的大学，说不定已经结婚生子。” 话题被刘芷菲成功引偏。 奶奶马上接口，“筠研，男上女满，你今年就是三十，该结婚了。” 老妈和婶婶接着附和，都认为应该这样。 筠研白了刘芷菲一眼，郁闷地喝了口酒，“就你多事。” 刘芷菲嘻嘻笑道，“半年时间哦。” 龙建华把这个话题转移，笑着说，“文华，媛媛，有时间的话，可以去香岛玩玩。吃吃香岛的美食，看看香岛狭窄而又热闹的大街。” 筠研连忙附和，“对。只要没课，我就陪你们去逛。” 潘媛媛有些意动，看着李文华说，“要不，我们退出那个饭店。嫂子不是要我们多出去看看吗，先去香岛看看。” 李文华点头，“行。” 龙建华笑道，“就这么决定了。婶婶，您也一起去。叔，您就不要羡慕了……如果能去，也欢迎去。” 按理是不能去的，但也说不清，只好及时改口。 在他心里，还是很希望他能去的。 第915章 机遇与挑战并存（为ForGeT加更） 本次会议是对上一年工作的总结，也是对今年工作的安排。今年的工作安排建立在去年工作的基础上，并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听过去的成绩是骄傲的，振奋人心的；听今年的计划是揪心的，是有压力的。作为事业部负责人，就应该完成集团的计划，不然只能腾出位置，让能者来。 初六会议晚餐，众人在办公楼食堂吃自助餐，大家端着酒杯不断地认识新朋友，和关联事业部谈今年的合作。 龙建华没有例外，也和大家一起吃，一起聊，直到九点才回七号院。 第二天，刘芷菲带着铮铮和岚岚跟着龙建华来到办公楼，她想听轮值ceo的总结性发言，还有龙建华的宏观性发言……这个是她最想听的。 会议开始前，两人给他们说清楚情况，要他们在办公室跟阿姨玩，中午再带他们一起吃饭。八点五十，刘芷菲走进会议室，在最后一排找到一个座位，把小本本放在桌上，和其他人一样，等会议开始。 会议照例是九点开始，首先发言的是李艺童。自那桩窝案爆发后，他痛定思痛，请宇文星、吴惠如、赵惠仪等人对采购系统进行会诊，把心思沉了下去。 这几年，那些现象基本杜绝，效率提高很多，也降低了不少采购成本；同时，也晋升为中级高档总裁。不过，比赵惠仪她们三个连升两级的要差一些。 在他的发言中，说得最多的是降低成本、提高效率等字眼…… 上午第二个发言的是康吉夫，他是委员会成员，还负责热能事业部。这个事业部，基础是伊塔利国的阿里斯通热能公司，也是重世集团收购的第一家公司；就是这家公司和丹马科国的单佛思家用压缩机公司，让龙建华和宇文星交了一大笔学费，把辛辛苦苦熬夜赚来的美刀送给了它们原有的股东。 不过，这与康吉夫无关，他只是一个总经理。在后来的日常管理和扩张进程中，他的表现让龙建华和宇文星等人刮目相看，所以后来被选进委员会。 热能事业部的业绩增长是稳定的，靠的是良好的质量以及销售的市场开拓能力；但是，他不但对热能公司扩张选点有独到的见解，每选一个就能卡住一个位，让竞争对手浑身难受，而且对其它产品生产基地的选址也是一样。 龙建华曾当面笑话他，“你就是一个投机取巧的高手。”…… 第三个发言的是章中牟。他是委员会成员，也是半导体事业部总裁，龙建华亲自去米国请回来的高级管理人才，既有宏观又有微观。 半导体事业部是集团目前第二大利润来源，不但提供芯片，还提供二极管、三极管、液晶、储存器等产品。总利润仅差于软件事业部，比矿业事业部强一线。 其实，对后面那些产品，他是有些拒绝的，只不过龙建华坚持要上，要保留重世在这些方面的一席之地，他只能接受。 龙建华也想把后面那些产品分开，成立芯片事业部和半导体事业部，只不过目前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继续这么凑合着。 在他的发言中，讲了一些世界新型半导体产品，也讲了集团产品的优势，从话语中可以听出，还是满自豪的。讲出了优势，讲出了差距，让大家知道差距在哪，要从那些方面追赶…… 三个人讲完，一个上午就过去了，大家在些许激动中离开会议室，去食堂吃中餐。 龙建华一家四口是在办公室吃的。康博鹏和食堂的人给他们送来三菜一汤，还有两个餐盘，四个碗。两个小家伙得知餐盘是用来盛饭盛菜的，一人马上抓一个在手里，从小木桶里盛饭放进去。 两个小家伙还是第一次看到餐盘，拿着勺子在里面盛饭吃，盛龙建华和刘芷菲给他们放进去的菜，热闹得不亦乐乎。 刘芷菲清冷地说，“华哥，我看李艺童的水平很高啊。” 龙建华笑道，“不高怎么行？世界第一大企业，能用庸才吗？上午三人，你最喜欢谁的发言？” 她沉吟一会后说，“其实，三个各有千秋。李艺童的讲话严谨清晰，下属听后会执行，同级听后有感触；康吉夫讲话很幽默，一些关键的点讲得很清楚，他知道别人喜欢听什么，把那些问题三言两语讲得很透彻；章中牟讲话很霸气，有你的作风，有一往无前的精神。” 微微一笑后说，“我第一次听集团这些人的发言，感觉很有意思。听他们讲话，没有那种四平八稳，更没有那种违心的话，遇到什么问题讲什么什么问题，简单明了。看来，我确实喜欢这样的生活。” 龙建华笑道，“以前要你来参加，是你自己不来。” 她抿嘴笑道，“从今年开始，我每年都来参加集团年初会议。你还真别说，他们的话，对我考虑问题的思路有参考作用。” 龙建华呵呵一笑，“到了这个级别，都算得上管理大师，不说整个经济学家，半个还是算得上的。” 下午第一个发言的是本次轮值ceo雷代尔，他直接用上了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一个投影到主席台对面的墙上，一个投影到主席台后面的墙上，台上台下的人都不要调整位置。这也是利用职权带来的“便利”。 他把集团去年的数据以因果关系的方式进行讲解，让看的人感觉很直观、清晰。虽然从黎焕新那里听到了有关财务数据，从刘胜男那里听到了销售数据，从宇文星那里听到了并购和新建数据，但都没有他的简洁。 看了一会后，宇文星嘟噜道，“看来，我们这些人是不称职了。自己家产的东西，竟然不会利用，还处在拿着稿纸念的阶段。” “这种方式很好啊。今后出去谈收购，把这个东西亮出来，首先就震倒一片，让他们知道差距。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因此多卖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哇靠，好处很多啊，不知道谁给他提的建议。” 第916章 从容应对一切可能的挑战 雷代尔用这种方式做发言的辅助，令在场很多人惊讶。 发言快要结束时，他笑道，“我使用的是我们集团的公司的演示文稿软件，一周前刚刚研发出来的，将是我们办公软件系列重要组件之一，权当是在高层中的一次推广，也是一次新产品发布。” “今后，我建议多用这样的方式，既简单明了，又可以推广我们自己的软件；关键的一点，证明我们这些人还没落伍。” 这软件就是ppt，最早是米国伯克利大学一位博士发明的，后来被微软收购。之所以被其收购，是因为龙建华对这个东西不懂，不知道有这回事，不然最早会由重世集团推出，而不是事后追赶…… 休息十分钟后，轮到龙建华讲话。 他从手袋里拿出一沓稿纸，不好意思地说，“我也没想到用演示文稿软件，下次一定要用最新科技。作为追求最先进技术的人之一，不用这种新工具，别人会说我是假科学家。” 台上台下都发出呵呵笑声。 确实，他读稿件读习惯了，虽然软件研究所的人告诉他已经把这个软件研发成功，但他那时正在奋笔疾书，根本没想到要利用这个高科技。 玩笑一下后，他正正话筒，“昨天和今天，我们已经有十一位总裁发言，把集团去年的成绩和今年的计划说得通透，也把去年工作存在的问题、今年要解决的问题说得清清楚楚。很好，集团会议就是要直面困难，直面差距，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一步一个台阶往上走。” “集团各项工作，都在进步，对这一点，我很欣慰。但是，我们要注意，重世集团是一家‘年轻’的企业，到现在还不到十二年；我们大多数高层，现在都很年轻。” “可以说，我们整体的冲劲很足，开拓精神很强，这是好事，但也有不好之处。不好之处在哪里？我们有些高管对管理粗放了，对新生事物的出现不敏感了。” “就说雷代尔总裁刚刚用的ppt，其实我们公司有人已经用了微软的，人力资源培训的时候，用的也不少。但我们在场的很多人，看到他使用这个的时候，一脸的震惊。” “当然，我不知道你们震惊的是什么，是因为只有雷代尔使用，还是因为这个软件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至少，这是一种看到新生事物就少见多怪的表情，这很不好。” “随着社会的发展，过去几十年厚积薄发出来的科技成果会越来越多，面对的挑战也会越来越多。这就是我今天要讲的，我们重世集团要有危机感，迎接一切可能的挑战。” 他缓缓扫视全场一圈，“我们有世界最大的研究院，投入的经费也是单一企业里最多的。为什么要把研究院和生产分离开来，我今天给大家讲一讲。最关键的一点，充分发挥专业人才管理的作用。” “我们在座的很多人都是专业技术人员出身，按理由你们管理也不会错。这样会出现很多问题，第一，研究人员的视野变窄，只解决专业领域内的问题，对一些综合性问题、对科技发展的大方向把握不够；在研究院内部，每天都有跨领域的交流……”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下，把研究院和生产公司分开的原因讲出来。当然，他不会讲更深层次的问题。 “东欧巨变，对我们既是挑战，又是机遇。柏林墙一倒，大家也都看到了，人才流动性大为增强，我们集团就从华约招聘了三千二百一十八名各层次的技术人员，极大地缓解了我们企业的压力。” “我们能招聘，人家也能招聘，大家都在提升自己的实力，这意味着今后的竞争愈加激烈。举个机床例子，我们的机床现在处于第一团队，但是末尾，从华约流出这么多机床方面的人才……” “不说华约的优势项目，就说电脑。去年，王氏电脑玩不下去了，有我们的软硬件先进的因素，但重要的是人才因素。” “无论是研究型还是管理型，我们来者不拒，使得我们在这方面的人才越来越多，也带动了香岛在这方面的巨大发展。在这方面，我们应该感谢米国，给世界培养了这么多人才。” “有这么多人才，引发竞争激烈，在这样的情况下，王氏电脑接连出现决策失误，引发利润大幅度下降。这个案例，大家可以打听，对其不幸结局也拭目以待。” “王氏电脑出现这样的危机，起因是什么，据坊间流出的消息，是管理，是技术，综合来讲是人才。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是人才，不然到不了这个职位。” “人才是什么？是指具有一定的专业知识或专门技能，进行创造性劳动并愿意对社会作出贡献的人，是人力资源中能力和素质较高的人。” “这就是说，人才是多方面的，不能以单一标准来衡量。如果只用单一标准衡量，比如我偏好技术，就只培养技术能力很强的人；你偏好管理，只培养沟通能力强、协调能力好的人，如此等等，其余优秀的人就会离我们而去。我们能吸收这么多人才，他们都是因为或多或少受到了不公正对待。” “所以，人才的培养，在重世集团是第一位的。我们要以王氏电脑为戒，不能让大量优秀人才流失。尽可能留住全部优秀人才，这是我要求大家要做到的。” “可以说，留住人才，使用好人才，是我们重世集团应付未来挑战的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手段。没有人，一切都是空谈；没有人才，一切规划都是鬼话。仅凭我们在座的人，什么都做不了。” “柏林墙倒了，市场增大了。刘胜男总裁带着人去了华约，成绩斐然。但是，我们要看到，不止我们过去了，还有很多大小企业过去了。我们的市场扩大了，人家也不逊色。” “忽然扩大的市场，我们怎样才能占据更多的份额，需要有好的产品、好的服务。表面上是产品和服务的竞争，实质上是人才的竞争。” “推出新产品不是那么容易的。这就要求我们在现有质量水平好功效上，降低成本，提升服务水平。我们在东柏林卖了五台混凝土泵车，具体原因有……” “随着专利权失效期的到来，有些技术不再独有，产品的同质化会越来越严重，竞争愈加激烈……” “总而言之，我们现在不论技术水平还是质量水平，都是处于世界顶级行列，但我们要看到，如果稍微松懈，这种优势不会长久，所以需要我们继续努力，抓管理，抓质量，抓市场，抓开拓，核心是抓人才培养。只有这样，才能从容应对一切可能的挑战。” 啦啦，他一讲就是一百一十多分钟。 第918章 以整盘棋的视角看问题（为RexLi加更） 22日上午，龙建华开始接受个事业部的述职。 第一个是医药事业部。这是一个才成立不到三个月的机构，目前只有架构，并没有下属企业。在这三个月中，他们已经派人考察中药厂选址、医院选址。 在述职中，他们提及： 中药厂选址目标定在内地和华人集中的地方，主要是内地。 医院的话，主要考虑并购，然后再改造；对于人才，首先是招聘，然后进行培养，争取在五年内达到有几个专科处于所在国的顶级水平。 医院建立后，要成立一些研究性质的机构，这些研究机构要放在医院里。 对他们的想法，龙建华没说什么，毕竟这牵涉日常管理。 他强调了一下，这个医药集团，分为医院和制药，都是出于生命而去的。冠以医院之名，就要救死扶伤，这是责任；但是集团，意味着要产生利润，不能老是亏本，这也是责任。如何平衡这两种责任，需要动一番脑子。 至于医院的研究所，那是必须建在医院的，那是临床医学研究。一旦成立了研究所，就要做出一些成绩来，不能只挂名不办实事。面子性的东西，在重世没什么市场，尤其在研究上…… 第二个来汇报的是照明集团，这是去年十月初才收购成功的事业部。 事业部总裁尤里克尔向龙建华进行述职： 被重世收购后，人心没有浮动过，因为在收购成功后，集团马上给出了今后的发展规划，让所有员工看到了前方的希望。 十月初收购成功，月底的销售额就增加了近一成。一月，同比增加30的销售额；相对九月末，销量增加22。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进步，与世界经济发展有关，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利用了集团的销售渠道。 本来计划只是试生产的led灯，在集团内部宾馆、办公楼试用后，引发强烈反响；其后的订单数量，是那条试生产线所不能满足的，事业部正在改造其它生产线，努力满足这种需求。到米国和内地考察新厂址的队伍已经先后出发，争取在同行还没研究出来前尽可能占领更多的市场，通过规模化降低成本。 事业部会贯彻集团企业文化，重自律，追求公平和竞争；重视管理，重视质量，重视服务，更重视人才。 最后他说到，吴惠如在会议上不点名的事业部就是他们，把情况稍加解释，但也承认，对这件事情没处理好，今后要改善。 对此，龙建华谈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重世集团的销售渠道和能力是很强大的，今后要加强整合，在统一一盘棋下运作，产生强大的协同效应，使得效率更高，这也是核心企业文化之一。 对规模化，不能简单认为工厂越大越好，在一定规模后，再扩大是会降低效率、降低利润率的。具体多大合适，需要进行衡算，这也是循证决策…… 在他讲完，他们欲离开的时候，吴惠如推门进来，看着室内众人说，“龙董，我是来向尤里克尔先生他们道歉的。” 龙建华笑道，“哦，那我听听。” 吴惠如脸颊有些红，“集团收购成功后，我向集团提议对照明事业部进行体系管理培训，尤其是六西格玛和精益六西格玛。在不知道他们当时有艰巨任务的情况下，强行组织培训，导致效果很不好。在昨天的会议的上，我按捺不住内心的生气，把不了解事实的情况进行了夸大。” 说着，给尤里克尔三人鞠了一躬。 尤里克尔耸耸肩，“吴，由于没配合好你们的工作，我刚才向龙董认错了，保证今后不再出现类似的问题。” 站直的吴惠如有些懵，呆呆地看了一会，转头直直地看着龙建华，仿佛在怀疑这是不是真的。 龙建华微笑着说，“出了问题先找自己的原因，这也是重世集团的企业文化，你们做的都很好。” 吴惠如下意识地拍拍额头，猛然说道，“不，我还是要向龙董检讨，主要错误在我。是我本位主义严重，没考虑全集团一盘棋。” 尤里克尔哈哈笑道，“龙董，我今天体验到了真正的集团企业文化。我们告辞。” 吴惠如坐下后，眼眶又红了，“龙董，我感觉我不适合这么高的职位。” 龙建华笑着看向她，“是你不行，还是我们的眼光不行？” 她“啪嗒”掉下一滴眼泪，赶紧伸手擦擦脸，“这么几年来，我这个部门连续出了两桩大事。上次采购系统那桩案件，我们没能即使发现问题，对有些现象没进行深入探究；照明事业部这桩事情，完全就是我们无事生非。” 讲到后面，都带颤音了。 他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性格，面对她这种情况，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没错吗？肯定有错的，尤其是这次，绝大部分责任应该由她来承担。 过了一会，她也不再流泪了，他才说道，“知错能改是很好的。但要举一反三，不能再犯类似的错。” “我们集团很年轻，发展过程中也犯过各种各样的错……” 她摇摇头，“不，没犯过。” 被她这么一插话，龙建华笑出声，“这么可能没犯过错？只是你没注意到的大错而已。”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的职位不低了，工作性质有所变化。如果以前是就事论事的话，现在要站在更高的角度，以整盘棋的视角看事情。” “一个大学生读到了大学，不能说高中、初中、小学的知识没用，更不能说那些年是荒废了、应该从记事起就读大学知识的。你理解吗？” 她点点头，“不同的时期做不同的事情，小学、初中、高中的知识是大学知识的基础，也是人生经验的积累过程。到大学，学习方法和思维方式比那些时期都不同，适应性更强。” 什么都懂啊。 他笑道，“懂就好办了。人生没谁不会犯错，只是有的犯得多，有的人犯得少。那些犯得少的人，考虑问题的时候更客观、更全面。” 又指指她，“不要动不动就流泪，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欺侮了你。其实，是你欺侮了别人。” 吴惠如尴尬笑道，“我现在好多了。以前一出错，认错的时候是眼泪不停的。” 这也是一种谈判手段，把自己定义为弱者，让要批评、指责她的人于心不忍。 第919章 成长，成长（为习惯坤 加更） 下午一点到两点半是酒业集团述职的时间。 酒业集团是黄花机场开航的时候，龙建华回湖湘想起来要办的，现在还只有一年半时间。由于董事会几人对这个行当的赚钱前景很看好，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很快在欧洲买下两个历史比较悠久的葡萄酒酒庄，随后在澳洲、爱尔兰、墨西哥又买了葡萄酒酒庄和威士忌、龙舌兰酒生产基地。现在，正在内地洽谈，准备租用两条有历史底蕴的生产线生产内地白酒。 去年，酒业集团的效益不是很好，总体利润不到三亿，在众多事业部中，只能算是很小的小弟。 对集团内这个地位，他们有些自卑；但在同行业，他们还是可以的，处于前五……体量在那里摆着。 对他们，他说的不多，只要求他们把档次区分开，不要引发消费者的认知错误而导致销量下降。高档的要有高档的标识，有历史底蕴的要显示出来…… 他们离开后，宇文星走进来往沙发上一靠，“晕了。这么多述职的，听的人都发晕了。龙生，明年不要给我安排了，我发憷。你是董事长，能者多劳，听个七八家。” 龙建华瞥了他一眼，“一天时间都要弄完。一家一个半小时，你算算需要多少时间。你一个律师博士，那么厚的书本都要背下来，听他们讲个话就晕了？我看，你是要废了。” 他呼地坐起，带着笑容说，“龙生，我听爱科卡述职的时候，那个状态很古怪。想当年，我们两个转买机械公司，其实也不算是买，只是买了执照、设备，接收了那些人，场地还是租人家的。” “听他述职，好家伙，我们竟然成为世界第一大汽车生产厂家，我们的车在满世界跑。才十一年世界哎。你说，神奇不神奇？” “那个时候，你说要带我飞，被你鼓动了；看到你把小宾馆房间作为办公室，我就有些后悔，有过回到我老豆的事务所的冲动。幸好我钉住了，没付诸于行动。终于，我飞起来了，飞到了世界的顶端。” 龙建华似笑非笑地说，“你胖了，飞不起来。” 他愣了一下，拍拍肚子，“这不叫胖，叫发福。人到中年，该发福了，不然别人以为我过得很差。唐朝的审美观点不是以胖为美吗？” 龙建华诧异一下，接着哈哈大笑，“对，胖了好。胖了美，没胖都没脸说要减肥。” 至于谁胖才是美，就不告诉他了，让他出一会洋相。 宇文星跟着哈哈大笑几声，然后才说，“我把你想建重世乐园的想法告诉了余新菲。据她讲，他们有人前年下半年也提出了这个想法，不过因为到处收购、又要开辟华约市场，所以一直没调查论证。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他们很快会付诸于行动。” 他点点头，“有人提了这个方案，虽然没时间调查论证，但还记得，说明他们很重视这桩事。不错。” “宇生，从这桩事上，我们可以看出，企业有些习惯还是很好的。有人提过这个建议，被他们记下来了，而不是遗忘了。这对提建议的人是一种尊敬。” “我们不是要建一个新陈列馆吗？可行的话，把每年那些获奖的提案、建议名称和提议人都展示出来，让大家知道，集团没有忘记他们。” 宇文星轻拍扶手，“这个可行。对个人来讲是一种荣耀，对集团来讲是一种塑造凝聚力的方式。” “在米国，在欧洲，很多大学都会降低一些分数招校友的后代，这无形中会增加凝聚力，也吸引校友对学校捐更多的款。” “这些在陈列馆有名的员工，他们会把这事告诉他的家人，潜移默化之下，他们的后代会优先选择我们重世集团。” 随后哈哈笑道，“龙生，你的思路很活跃啊。一个点子，意义深远。” 他不无自得地说，“那是。管理学博士、教授，工学博士、教授，中西结合，文理结合，稍微动一下，点子哗哗的。” 宇文星睁大眼睛看向他，干咽几下后忿忿地说，“不行，受刺激了。我得去考个理学或工学博士。” 他竖起食指晃晃，“理工科的，想考文科博士，那是很可能的；文科的，想考理工科博士，那是基本不可能的。要不，你从高一开始重新读，然后考个理工科？” 宇文星哀叹一声，“当时，不是我不考理工科，而是我家老豆要我考法律，说这个行当很好，按你的话就是高大上。” 然后站起来，“管它文科、理工科，现在我管着这么多人，都有。” 洋洋得意地挥挥手，“拜拜，还有最后一个事业部，弄完清爽。” 龙建华看着他离开办公室，然后摇摇头。 他就是过来扯扯淡的。虽然只是听述职，但也要全神贯注收集信息，不然提不出问题，或者是一些表面化的问题或见解，那样会有损于自己的形象。 高层当久了，年龄增大了，宇文星也不是五年前的宇文星了。 没成立委员会前，他是不大想事的，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脾气有点急，痞气有些足；进入委员会后，考虑问题全面很多，性子没那么急了，痞气也收敛很多。 这就是成长…… 接下来，龙建华接见快消事业部。这个事业部最早只产方便面和火腿肠，现在已经扩展到饮料、冰棒和洗发水。方便面和火腿肠是集团最早上市的，其后的饮料、冰棒和洗发水也逐渐上市，成为拥有五家上市公司的集团。 建这个集团，龙建华原本只是养先进奶牛，并想在一定的时候将其出售；没想到方便面和火腿肠上市后，事业部的人接连并购了一些公司，将其继续做大，利润还不错，使得他慢慢打消了这个想法。不缺钱，就不想那些事了。 既然不想出售，那就要好好做下去。他给他们提出要求，未来五年内，办一个世界最大的奶粉加工企业。 奶粉是个好东西，这一块不能少。 第920章 愚公移山是精神 集团所有事业部，被安排在初八这一天述职完成。接受述职的，只有龙建华和委员会五人，所以六人很忙。晚上，委员会在一家酒楼宴请来自全球各地的总裁们，创造一次大型的交流机会。 晚餐采取中式宴会，八个人一桌，加上龙建华恰好坐满八桌。 在大型餐厅前，还有一个小台，上面摆放着话筒架，还有卡啦ok设备，以及一些乐器。 开席前，赵惠仪笑着说，“因为是在香岛，这也是中式宴席，所以一切按传统来，不提供刀叉，都用筷子。各位总裁，显示你们学习能力的时候到了。” 她的话一出，大家才发现，桌上果然没有刀叉，每人位置上只有一双筷子。 但是，没有人抱怨，那些老外都拿起筷子比划，向会使用筷子的人请教。 在那些老外总裁中，雷代尔、康吉夫、爱科卡等几人在香岛呆的时间较长，所以能比较熟练地使用；于是乎，他们满足地当了一回老师。 不过，几千年的筷子文化，不是一下子能学会的，菜上来后，各种各样的姿势显现出来，有用手掌握着、用大拇指操控的，有两手一起操控的……其热闹场面，令人忍俊不禁。 上了两道菜后，赵惠仪拿着话筒走到前面，“今晚，我们不能只吃，还要自娱自乐。在座六十四位，以事业部、职能部门为单位，每个单位都要出一个节目。” 所有人才知道，台上那些装备是为他们准备的。 爱科卡嚷嚷道，“这是突然袭击。” 雷代尔马上回应，“准备不了的话，你们自己摔个跤也行。” 顿时引来一阵笑声。 待他们笑一阵后，赵惠仪问道，“龙董也要出一个节目，大家认为是开头还是压阵？” 宇文星马上说，“压阵。你们不知道，龙生的歌可是专业的。如果他开头，我们后面没办法进行了。” 他可是见识过龙建华唱歌水平的。梁尚华之所以迅速发展起来，全靠的他。 他这么一提议，马上得到众人附和。这样的时候，只要有人带头，马上就有人起哄附和。 见此情景，赵惠仪朝龙建华笑道，“龙总，大家一直认为不受打击的最好方式，那就是请您最后一个出场。” 龙建华伸手朝她挥挥。 赵惠仪拿着话题挥挥，“有谁自告奋勇第一个来？” 余新菲马上大声回应，“我是文体事业部的，带个头。” 接过话筒后说，“各位，我们决定今年在香岛建立一个重世乐园，预计明年夏天开园。我先在这里求助一下，明年各位的年假，都带家人来重世乐园玩，给集团捧捧场。如果有朋友带小孩出来玩的，也请介绍一下，开园一周内，饮料。” 宇文星挥挥手，“我报名。开园那天，我带两个小家伙去玩。” 余新菲笑道，“宇总最小气。知道我们开园那天会提供饮料。” 这个玩笑把气氛又活跃了一下，在众人的喧闹声中，服务生开启卡啦ok，放出《阳光总在风雨后》。 不举办这样的活动不知道，这些总裁中有文艺特长的并不少。有的会自弹自唱，有的会吹萨克斯，有的会拉小提琴，还有的会弹钢琴。 倒是香岛这边这些人，除了唱还是唱。 宇文星在接过话筒时，他看着龙建华笑道，“龙生，我要唱《传奇》。这个歌，我和我夫人在家经常唱的。要不，我们两个合作一把？” 龙建华挥挥手，“得了。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传奇可言？” 他做出一副悲哀状，“我们两个还不是传奇，谁能算？从79年到现在，重世集团发展成这么大规模，没人能比。” 接着大声说道，“各位，重世集团是传奇，我们在座的各位因参与了重世集团的发展，也会成为传奇。今天我和龙生商议了。今后，我们很多人都会上我们集团的陈列馆，让重世的传奇体现在我们各位身上。” “明年，我们参观陈列馆的时候，会看到里面有我们、有很多基层员工的故事，我们、大家、重世集团，都是传奇！” 这伙计，喝酒有点上头，不会谦虚了。 不过，还真是这样的。 吆喝完后，见龙建华不鸟他，他自己开始唱起来：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也许是真的在家经常唱，也许是本来就会唱，加上特殊的音质，竟然很动听，把一种喧闹声都镇了下去，大家抬头都看向他。不说话，只吃喝…… 最后，轮到龙建华时，他吃饱了，喝得也是微醺，拿着话筒说，“我很喜欢一首叫《愚公移山》的歌。这首歌是华夏一个古老的励志故事。有一个叫愚公的人，他家前有王屋和太行两座山……” “按我们现在的思路，这愚公确实是愚。把家搬出来就行，非要费那么大的劲去移山。但是，我们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况，不能匆忙下这样的结论。” “这个故事，对我们企业发展而言，是很有借鉴意义的，是一种精神，有很大的学习价值。” “我们的管理，需要攻克一个个难关，才能持续提升；我们的市场，需要一点点地开拓；我们生产过程中的问题，需要一点点去发现，然后一个个去解决；我们的人才，需要有耐心去培养……可以说，想要做好企业，就需要有愚公移山的精神，没有任何的投机取巧。” “我也希望，我们在座的各位，以及集团没来的员工，都要脚踏实地，把遇到的困难一点点地解决掉。重世集团前进的道路上，没有一马平川，需要我们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在他们的掌声中，他清清嗓子，伴着乐曲开唱：听起来是奇闻，讲起来是笑谈…… 此后，除了龙建华的原唱外，赵惠仪把这首歌翻译成各种版本，还请了不同国家的有名歌手将其翻唱，送到各家公司去，使之成为重世集团的“神曲”；当然，最流行的版本，还是龙建华用国语唱的版本。 第977章 试试态度 张晟很快就打电话过来，郁闷地说自己现在捐款很不方便，只能和陈贤达一起捐一千万。他出了六成的钱，名字却只能有陈贤达一个。 他现在也是够郁闷的。有数百亿美刀的资金和数十亿人民币的资产，不敢露白，只能锦衣夜行。 龙建华用的是免提，刘芷菲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她哈哈笑道，“晟哥，要不你不要当那个劳什子副市长，还是排在第六位的。你看看我们，想到哪去玩，可以到哪里去玩；想给谁钱，就可以给谁钱，多自在？” 在去年，他被调往东部一个特区当副市长，妥妥的副厅。 张晟的叹息声传来，“菲菲，你就不要打击我了。我现在还真动摇了，不费这脑子，在家当一个吃分红的闲人不行吗？” 龙建华连忙笑道，“晟哥，千万不能这样。你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从二十岁开始就志在体制，要带去一阵清风。祖国的未来，靠你了。” 他在那边笑骂一句，“滚蛋！你就知道笑话我。清风没掀起，浊风倒是不轻。建华，你也是的。以前菲菲在京都教书的时候，你每个月要回来三四次；现在倒好，湖湘一次，京都一次，连见面的机会都基本没有了。” 龙建华笑道，“怪我咯。你在祖国各地到处浪，浪了南部浪中部，浪了中部浪西部，现在又浪到东部去。我是两点一线。我和你说，你到了那里，可要帮我制止那些官僚到我们那家石化公司蹭吃蹭喝。” 电话中“啧”了一声，“建华，你的格局也就这样了。蹭吃蹭喝能消耗多少？大方向才是最重要的，办事就行。” 两人虽然很少见面，但电话联系还是经常有的。龙建华这里有什么大项目，他那里有什么异动，两人都要交流交流。 聊了一会后，两人把电话挂断。 刘芷菲笑道，“晟哥虽然一路上行，但也不是很如愿。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龙建华摇摇头，“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能与人言者无二三。每个人都要面对不如意事，即便是我现在也是如此。他的苦闷，除了和我谈谈，估计能谈的也没几个。” 她盯着他哈哈笑道，“你的意思，你也有苦闷咯。实在憋屈，就把管理权收回来，一竿子插到底。只要你舒心就好，让他们憋屈去。” 他笑着说，“不收，让他们紧张去。你看我现在过得多舒服？带带研究生，做做机械加工工艺设计，看看报表；关键是，有他们为我赚钱，赚的还不少。” 她抱着他的脖子，不满地说，“我现在不想听那个，只想要你一竿子插到底。” 他瞬间反应过来。 这妖精，越来越妖了，总是突如其来地调剂一下。 他哈哈一笑，一个公主抱，抱着她走向卧室…… 22日下午，龙建华在办公室外的小会客室见了爱科卡等汽车事业部一行。 上个月，他们提出收购瑞典一家货车及巴士制造厂，同时正在进行考察，那份简要报告已经送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他们首先汇报了为什么要收购这家公司。 斯卡尼亚的模块化设计理念和生产体系和重世文化很接近。因为模块化组合系统的成功应用，公司做到了按照客户要求生产“量身定制“的卡车，几乎与重世同时把满足客户个性化需求的宗旨引入客户服务。 全球生产格局基本确立。在法国、波兰、墨西哥、巴西、荷兰和阿根廷都建有分厂，而这些国家中，重世只在墨西哥有分厂，具有互补性。 具有互补性的还有，集团在巴士方面是弱项，在卡车方面也只有中高档，并没完全踏入高档；这家公司收购成功，将使得重世卡车踏入高档行列。 斯卡尼亚有9l、11l、12l、16l四种排量的发动机，功率从230马力到580马力八个级别；其中16l的v8涡轮增压发动机，更是世界领先。这八个级别中，重世目前只有五种，可以尽快补充。其发动机的整体水平，和重世基本相当，甚至稍强…… 他们知道龙建华最关注的是什么，所以先从技术指标开始讲。 他的收购观念，宁缺毋滥。凡是低技术水平的，除非要将其收购进行改建、升级生产技术，不然不会批准购买。即使现在的利润中心变为事业部，他也要一票否决。 汽车事业部曾打算收购一家汽车生产企业，只图利用其当时的产品维护那片市场；被龙建华知道后，他只说了一句话，“收购就要改变，不想改变就不要收购，不能坏了重世集团的名声。” 这句话传出后，所有中高层都知道了他的行事风格。 在龙建华稍微点头后，他们继续汇报市场情况。 目前，世界经济危机还在继续，这几年斯卡尼亚发展过快，导致负债大幅度增加，陷入略亏的境地，是购买的最佳时机…… 在收购方式上。由于其是上市公司，可以通过几种方式同时进行：上市流通股收购，大股东股份收购…… 这是收购的正常套路，龙建华也没什么意见。 不过，他针对有些问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也许我们认为现在是一个好时机，可人家并不会这样认为，需要做好细致周全的准备。 所在国养老基金公司拥有其近2股权，这是一个硬骨头，需要慢慢啃；在收购泽斯的时候就是因为牵涉当地福利，所以花了较高的代价，不能小觑。 所在国有法律规定，一旦持有上市公司的股比达到90，就可以强迫其他投资者出局，并安排公司退市。这个政策很好，我们力争将其股份收购到这个杠杠，可以退市，也可以继续在市交易…… 能不能收购成功，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因素，那就是欧盟的反垄断审查…… 其实，他也想试试，试试97年后，重世集团是否还能在这样的领域自由收购。 最后，他同意他们去收购，并要求他们全力以赴。要做就要奔着成功去做，哪怕时间延长一些。 在他们离开后，他想起还有这家公司095的股票，心想这好了，又可以赚一笔，即使炒成股东也好啊。 第980章 决战预热 27日，龙建华到办公室和研究院处理一些工作，然后来到康力伟和袁凡奇的办公室。今天，是恒指期货交割的前一天，也是争夺最激烈的时间之一。 没处在那样的环境，他的心情还是很平静的，因为已经知道了其结局；但这次不同，他想亲历那个过程，见识一下资本的疯狂。 看到康力伟和袁凡奇两人略显憔悴的脸，他轻轻摇头，“没睡好吗？” 两人同时苦笑，“哪能睡得好？” 听他们解释，他才明白他现在还不是一个纯正的香岛人。 他对他们的要求，只是逢低吸纳蓝筹股，抢购沽盘，只是纯粹的操作；交易期间，他们没关注外在新闻，其余时间却是了解各种消息、参加各种集会，他们是土生土长的香岛人，对保卫香岛金融秩序有强烈的责任感，对那些炒家深恶痛绝，所以随着时间的推后，使命感快速提升。 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候，他们生怕香岛顶不住，导致前功尽弃，导致香岛民众大量破产。 康力伟有些忧心，“据可靠消息，有大量欧美资金或流入香岛，或在国际金融市场狙击港币，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袁凡奇摇摇头，“你是关心则乱。那些资金现在再想参与8月的战争，已经迟了。他们投入一美刀来扰乱市场，我们需要至少五美刀去托，所以我担心的是9月。” 龙建华淡淡地说，“不要太过于担心。他们调来的钱，不是他们自己的，主要是为了挣钱，不是图一时意气。内地不是说了嘛，举全国外汇储备保香岛金融市场，那里有1400亿美刀。” 康力伟喝了一口咖啡，“龙总，我们两个也把自己的资金全部投入了，不成功，便成仁。大不了一夜回到解放前。” 袁凡奇补充道，“我们不多，都不到一亿港币。” 他们两个的年薪不低，从最初的五十万美刀增加到了现在的五百万美刀，还有比年薪不低的奖金。在没结婚前，他们两个喜欢买奢侈品，除了没有私人飞机，山顶别墅稍微小点，其余和龙建华差不多；结婚后，他们的消费观念稍有改变，把大部分余钱进行投资。 龙建华呵呵一笑，“勇气可嘉。不过，我们还是要坚信，此战，香岛必胜。” 他们两人同时挥挥拳头，“此战必胜！” 10点，三人将目光看向显示屏，通红一片！所有的股价都在跌，恒指期货也是跌的。 袁凡奇痛苦地吼了一声，“这些鬼佬，这是甩出了多少资金？” 康力伟低吼，“出手就是四亿，还在快速上升，这是黎明前的黑暗，还是将永陷黑暗？” 两人嘴上是低吼，敲键盘的速度却是不满，一个个买单敲出…… 龙建华看着交易数据，前十分钟，成交额达到13亿港币；到第十五分钟，成交额达到19亿；到10:30，总交易额达到30亿…… 绝大多数股票忽红忽绿，在红与绿中迅速翻转；有一些股票是常红的，那些股票无人问津；少数股票是常绿，都是自家在托底，有卖单就被马上收购，其中就包含有重世集团的几支…… 前段时间，他也看过交易的情况，远没这么激烈。 这哪里是在做交易？纯粹就是在撒钱，还是论百万的撒。多空双方，拿着钞票在香岛上空对扔…… 即使拥有数千亿美刀，龙建华也被电脑上显示出来的数据震撼得有些懵，也更直观地感受到了资本车轮的毁灭性。 坐了一会，他悄然离开办公室；他们两个专心与键盘和屏幕，竟然没发现他的离开。 不能再在这里呆了，会引发心脏病的。最终结果已经在心中，没必要“享受”这样过程的煎熬，对身体有害。 他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回到七号院。 两个小家伙被筠研叫过去了，他上班的时候送过去的；只有刘芷菲在家，她在客厅看着笔记本电脑。 看到他回来，她很惊讶地问，“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吗，竟然不去上班了。” 他苦笑，“刚刚看了交易情况，被吓回来了。” 她指指笔记本，“我也在看啊，没那么夸张。” 龙建华探头看了一眼，绝大多数都是绿色；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马上把头缩了回去，“旁观者，只是以看热闹的心态；只有参与者，才能感受这里面的波云诡谲和惊心动魄。” 她呵呵笑一声，“这倒是。” 接着叹道，“从去年到现在，港府用了大量资金维持汇率稳定，现在也需要用不菲的资金来维持；如果没有内地资金的支持，这股市和恒指期货估计都腰斩了。” 他叹道，“如果按去年的最高点，其实已经腰斩了。去年，香岛有大量的人破产，炒家害死人呐。” 她看了他一会，“我上次那篇文章的推论，有很多都在被印证。要想不被人家攻击，还需把自身缺陷降到最低，必要的防火墙也要构筑。” 她的经济研究所在去年8月发表了一篇有关香岛经济研究的文章，指出房地产泡沫严重、美刀紧盯78等都存在缺陷…… 文章出台后，受到港府有关人士和经济界的重视，但有些东西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而那时，炒家已经进入香岛进行布局，港府得到消息后把重心转移到对付炒家上面…… 下午，龙建华先去办公室，在收市前半小时，他又来到康力伟他们的办公室。 这时候，他们两人的脸有些苍白，明显是紧张的。开市到现在，两人分别花出了37亿和42这是一个天文数字。 袁凡奇看着显示屏、上下牙有些打磕，“希望收市前不要再那么紧张，不然我要吃速效救心丸了。” 康力伟搓搓脸，“想都不要想。收市是他们出手的最佳时机，只有这个时候大量出手，把股价和恒指打压下去，明天才可以大做文章。” 袁凡奇没有回应。他那么说，只能是一种心理安慰而已。作为专业搞金融的，哪能不知道那些关键时刻？ 果然，在距离收市还有14分钟的时候，卖单陡然增加20亿，接着就是一片绿。 袁凡奇用颤抖的声音说，“果然不让我好过。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你们好过。我收，来者不拒！” 两人一直在噼里啪啦地敲键盘，龙建华则盯着那个大显示屏，看着急剧上升的成交额…… 随着收市交易时间的临近，显示屏上绝大多数都是绿色，一直坚持到最后一秒…… 两人像抽干了精气神一般，软塌塌地躺在椅子里…… 过了几分钟，康力伟拿起计算器噼里啪啦摁一通，“这十五分钟，我花出去了9亿3三千万；这十五分钟，成交额超过80亿。疯了，都疯了。” 袁凡奇把身体靠着椅子坐直，伸手拿过计算器算一会，有气无力地说，“我收购了10亿7千万。” 两人同时将椅子转向龙建华，“龙总，今天的任务超额完成。” 龙建华点点头，“今天只是预热。收拾一下，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是最终决战。” 第981章 最终决战（为武神amu 加更） 这样的时刻，没谁能睡的着。原本龙建华觉得自己能睡得着的，结果没有，一整晚都没睡好。经过冷静思考，觉得“前世”的结局，这一世不一定照旧。 这一次，香岛有他，有重世集团和银行集团，多了近3800亿港币，但上市公司多了，炒家的资金也比“上次”多了不少。鹿死谁手，要到收市后那个时点才能确定。 香岛近半的人这晚也没睡好。28日是决战的日子，如果守不住，很多人的家产将大幅缩水，甚至会破产。 炒家的临时总部也设在香岛，他们在收市后就坐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交流，脸色都不好看。 “史特，我们今天投入近五十亿美刀的港币，结果还是没能击溃，他们到底有多少资金？我说，欧洲的资金是否已经投入？” “这是我们已经预料到了的，不是吗？今天只是决战的预演，关键还是要看明天。在明天，我们高密度、大数额地投入，击垮他们的底线。” “伙计们，不要因为一时的失利而感到沮丧，胜负不在过去，而在于未来。明天赢了，9月赢了，才是真正的赢。我可以告诉你们，欧洲的资金，大部分还没投入，就是为了明天的决战。明天，我们将三面开花，给他们重重的一击。中国有句话，叫做‘小时候胖不算胖’，哈哈。” 发起人脸色很凝重，“我们的对手，这是一个国家和最富有的地区之一，绝不能轻视。但是，机会还有，我们还有大量的资金。在汇市上牵制了他们，让他们消耗很大一部分资金；我们从去年就布好了局，以有心算无心，已经先行一步。” “尽管他们的顽强、毅力、资金出乎我的意料，但我们依靠充沛的资金，还是有很大胜算的。对于明天的策略，主体还是既定方案，但可能会随时调整。” 随后摆摆手，“都去吃饭。喝点红酒放松一下，好好睡一觉。” 他是组织者，由他说了才算。 其他人离开后，他搓了很长时间的脸。 现在，他是骑虎难下了。一年的布局，一年赚的钱，能不能真正进入口袋，就看明天这一天，准确来讲就那么几个小时。 他看到了香岛经济结构的缺陷，初始进来的时候，虽然悄无声息，但正也是存在缺才能使他悄无声息。 在布局基本完成后，香岛一个经济学家把那些缺陷找了出来，并提出了一些对策。那个经济学家是龙建华的夫人。那么，那是龙建华的思想，还是他夫人的思想？ 那篇文章一出，就受到了港府和经济界的重视，随后有调整政策的消息传出。 这让他有些紧张，所以对汇率发动第一波攻击，把港府的注意力转移，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事务性方面。 如果不是那篇文章，他还会继续暗中打压股价和恒指，让恒指跌到4000点以下；那时候，香岛财富缩水一半，港府再无反击的可能。 可惜，事不如人愿。一个完美的计划，被刘芷菲一篇文章破坏了。 就是不知道龙建华参与了没有，如果参与，回以什么样的方式参与…… 28日，香港天文台发布雷暴预警。黑黝黝的天，让人的心情愈加沉闷，也预示今天很难过。 这一天，很多人请假。有的在家盯着电视或电脑，还有很多人站在联交所和期交所外，手里举着“还我血汗钱”“香岛不是野蛮人的金矿”等横幅，眼睛却盯着巨大的屏幕。 9:55，龙建华走进康力伟两人的“交易室”，看着两人有些憔悴的脸以及脸上明显的熊猫眼说，“什么都不要想，只管买。除了9月的沽盘，能买多少买多少，照单全收！” 他们这样子，说明昨晚没睡好，已经不要说多余的，只要按计划来就行。 他虽然没说他就是此次救市的一员，但他们应该已经猜出，不然不会这么意志坚定地购买。 两人默默地把椅子转过去，看向墙上的大屏幕，表情是绝然的。 8月的成败，就在今天这一天；他们的家产还剩多少，就在今天这一天；香岛老百姓的财富能不能保住，就在今天这一天；香岛的未来如何，就在今天这一天。 10:00，屏幕上显示满屏绿，买单只有5亿港币，卖单却有9亿港币，蓝筹股更是大幅低开，这是要砸死人的节奏。 面对这个数字，龙建华握紧拳头、脸有些发白，他们两人更是发出痛苦的“呜”声。 数字再次跳动，买单增加到7亿港币，而卖单增加到12亿…… 5分钟过去，成交额达到50亿港币，买单和卖单基本持平。 10分钟过去，成交额达到110亿港币，买单和卖单还是基本持平，恒指基本稳定在7820点。 正在操作的袁凡奇大叫一声，“对，就应该这样，有多少吃多少！鬼佬，给我去死！” 他扭过头大笑一声，“我这边成功了13亿。股票12亿，期货1亿。” 龙建华看到他的脸，苍白中透着潮红，极度激动又极度紧张的体现。 康力伟大笑道，“我这边接的大单比较多，成功了15亿。股票14亿，期货1亿。” 在决定介入这次“战争”后，龙建华就把任务分了一下。重世集团负责收购集团旗下上市公司的股票，还可以任意收购其它蓝筹股；银行集团收购蓝筹股和恒指期货沽盘，还有看中的超跌股；康力伟和袁凡奇除了不收购重世集团旗下公司的股票，其余的都收购，不过两人划了片，免得产生冲突，贻误战机。 龙建华砸砸嘴。五分钟花出去27亿，钱已经不是钱…… 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卖单出现，同时也有大量的买单出现，卖单和买单基本平衡，卖多少买多少。 但显示屏上的颜色让人很揪心，很多股票在绿色与红色之间转换。上一秒还是绿色，下一秒就可能是红色；上一此显示是红色，下一次出现就可能变成绿色。 看着屏幕，龙建华心潮随颜色的变化而波动，几次差点亲自上阵操作，却被理智死死摁住…… 那些在家和联交所、期交所外的人，看着颜色的胶着变化，无不泪流满面。 都在祈祷，那些该死的炒家不会再有后续资金，港府和中央政府有足够的资金支撑。 在这样的资本面前，所有人都是弱者，都是待宰的羔羊。 到十点半，成交额达到300亿…… 距离上午收市还有十分钟，忽然又有大量蓝筹股抛单出现，让原本买单大于卖单的趋势打破，使得显示屏一片红色。 龙建华深深地吸口气，将身体前倾，双手紧紧抓住扶手。 康力伟和袁凡奇则一言不发，只有手指敲键盘发出声音…… 随着12:00这个数字出现，上午的交易戛然而止，龙建华身体往后一仰，背部紧紧贴在靠背上；康力伟和袁凡奇则同时嚎叫一声站起，却往前倒去，双手乱舞。吓得龙建华猛地站起，一步跨过去，同时抓着两人的胳膊。 “没事？” 两人摇摇头，“没事，用脑过度，有点晕。” 两个小时，脑子一直高速运转，身体没动弹，保持同一姿势敲键盘，不晕才怪。 他递给他们一瓶氨基酸饮料，“先别乱动，缓过来后再活动一下。我去联系中餐，吃完后休息一下，坚持一个下午。” 袁凡奇甩着右手五指转身，“成功就在眼前，坚持就是胜利。” 三人就在操作室里吃完中饭，原计划休息一会的，可哪能静下心来？满脑子都是上午的数据，还有对下午的各种猜测。 龙建华只能放上轻音乐，三人看着绿色的大显示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 下午开市，前一秒还是满屏绿色的，迅速变成通屏红，又是大量的卖单出现！ 这说明，又有大量炒家资金入场，要做最后决战了。 不过，显然香岛这边的资金很充足，马上又有大量买单进入，把恒指和期货钉在计划数位上。 距离收市不到五分钟，这个事态一直被保持…… 正当所有人认为结局已定的时候，忽然出现3000份汇峰银行的卖单，让很多人措手不及。汇峰银行是权重很高的蓝筹股，如果不能收购，将导致恒指大幅降低，意味着炒家最终成功。 那些在家和联交所、期交所外的人，原本准备欢呼的，马上呆了，手举在空中，嘴巴长得老大。 而龙建华和康力伟、袁凡奇等人，则迅速开始操作，要把这些单子吃下……最终也全盘吃下。 恒指最终停在7850点，股指期货停留在7872点，当天成交额在912亿港币。 胜利了，香岛胜利了！ 全香岛，到处都是吼声。 近两年的噩梦，今日得以终结。 第982章 下一步彷徨 收市时间一到，所有数字静止不动，举在空中的手，张着的嘴，瞪圆眼睛看着电视屏幕准备站起……的人，延续了动作，手挥舞，嘴大吼，跳了起来。 此刻，香岛欢呼震天，绝大多数人都是又哭又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紧紧抱住身边的人…… 炒家操作间内，众人焦虑的脸上满是铁青，室内气压极低。 准备了两年，初期顺利，最终却在这二十多天溃败，不但把之前的收益全部搭了进去，还把老本蚀了不少。 昨天刚刚放话“香岛已败”的伙计，这会把头耷拉在胸口，谁也看不见他的脸。昨天虽然被守方把股指和恒指期货推了上去，但他还是坚信，今天一定会全部打压下去。他的自信，来源于足够的资金，先期只是他们基金和一些游资，今天可是还有大量的欧洲资金。 他极度沮丧，其他人也是如此。 过了好一会，有人拍拍手，“不，我们还没败。我们可以调来更多的资金，也可以联系更多的基金。” 有人反对，“有更多的资金是没错，但他们也有不少。要知道，这次博弈，他们大获全胜；我刚才估算了一下，从5日到今天，他们收获的利益超过1500亿，这只是恒指期货的，还没包括那些股票的浮盈。” 他的数据一出，有人连忙拿出计算器，随后室内传出“嘶嘶”吸气声。 有人提出不同看法，“即使1500亿港币，也不到200亿美刀；那些股票，他们现在不敢出手。只要我们再来200亿美刀，就可以将他们击溃。” 有人马上反驳，“基金虽然现在是我们说了算，可这次博弈过后，股东会用脚投票。有人会离开，还会有人再进来吗？” 这是股份制基金的缺陷。如果管理层一意孤行，平白无故让自己的资本损失，有些股东就不会和你玩。 这些人，都是很理性的，不然也不适合干金融这个行业。对他们而言，只有更理性，没有最理性…… 一直以双手摁着太阳穴的炒家组织者放下双手，“对，我们现在还没完全失败，我们今天对九月进行了沽空，让他们也不轻松。至于具体情况，我们还得仔细算一下我们的资金，以及他们即将采取的对策。” “我们不妨估算一下，他们这次投入了多少资金；加上这次期货赚取的资金，他们9月会有多少资金。还有，龙建华是否参与，他投入的资金又是多少。”…… 康力伟和袁凡奇休息一会后，各自拿计算器算了一会，分别报出股指期货毛利，一个311亿，一个287亿。 康力伟哈哈笑道，“这些鬼佬应该是亏了不少。我们这还是期货，股票的浮盈也不少。” 袁凡奇笑着补充，“股票的事，还要等9月的博弈。看今天的情况，他们9月还会继续。龙总，您认为呢？” 龙建华正在发懵。他们两个一个报出311亿，一个报出287亿，合起来就是598亿；这么说来，港府在恒指期货上赚的港币，比他多不了多少。 忽然间，发现自己应该不好意思。汇市博弈，他没有参与；前期工作，都是港府在应对。结果最终结果，他赚的不是第一，最差也也是第二。 股指期货成交就那么多，他弄的多了，他们就少。 他也觉得自己做得有些不地道。从五日开始，他就开始收购蓝筹股，而那时候的价格属于较低位置，比晚进入争夺的其它盟友多了先机。 这次，好像截了港府和盟友的胡…… 听到袁凡奇的问题，他心中一叹，我重生就是为了来截胡的，嘴上回应道，“这不好说。不过，这一波过去后，港府应该会出台一些政策，来抑制这种炒作。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可能就会撤离。” 康力伟笑道，“对啊。刘教授去年8月发表的那篇文章，在经济界引起极大反响。那些应对策略，如果能变成政策的话，对堵住那些炒家进入，会有很大的作用。” 龙建华摇头道，“虽然很准确，但也不是全都能在短时期内实施的。不过，能有一些实施，对抑制外来资金炒作就会有很大的限制作用。” 袁凡奇有些疑惑，“龙总，您今天要求我们不要购买9月的沽盘，是不想继续参与这场金融战了吗？” 龙建华摇摇头，“你们今天都在操作，没机会观察。据我看，入场救市的资金很多；大家既是救市，也要赚钱。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参与那些，专门购买蓝筹股就行。” “如果不是一直在盯着那些蓝筹股，最后出来的那3000单，也许不会在收市前全部收购完。那样的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两人默默地点点头。 只要没全部收购，收市恒指就会下降，这就意味着赚的少赚，亏的少亏。 他停了几秒，笑道，“今晚我们喝一杯，庆祝一下？” 两人的熊猫眼还没消褪，有气无力地摇摇手，“今天不行，估计半杯就会倒。再说，明账还没出来，要喝也要等到明账出来。” 龙建华知道他们的情况，说这个也只是提个建议，看他们这么说，闲聊几句就要离开，却被袁凡奇拉着，“龙总，全球股市都在跌，我们是不是可以炒作一把股指？” 康力伟点头符合，“他们能来香岛搞风搞雨，我们也要去报复他们一下。现在黄金期货不好操作，如果鬼佬撤离，香岛这里也相当于结束，就没什么波澜壮阔的操作。” 龙建华问道，“如果要掺和，准备买多还是沽空？” 在他印象中，虽然现在的趋势是下降的，但下个月开始，米国股市因为科技股的带动，将持续上涨，直到2001年1月才结束。之所以结束，是因为科技股的泡沫太多。 他们两人迟疑了一下，袁凡奇说，“还是沽空。” 龙建华摇摇头，“我觉得应该买多。虽然现在是下跌，但整体还处在上升通道，大方向还是上升的。”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趋势还是要继续。 停了几秒，他又说，“现在的港币不少，我们可以考虑买恒指期货。大家都有大量的股票在手，必定不会让股指下跌。” 两人眼里流露出摄人的光芒。 是啊，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 第983章 最佳的效果 8月金融市场狙击，港府大获全胜，使得香岛民心大振，向心力大为加强。 炒家本想9月继续掀起波浪，从8月27日开始抛9月恒指期货沽盘，没想到抛出多少沽盘全被接手，随后打压股价却被人家抬升；而港府也在月初宣布一些金融监管新措施，让热钱流动性和拆借成本增加，炒作的难度加大，所以在坚持一周后，断尾求生，将9月沽盘平掉，从香岛全面撤资。 见此，龙建华让康力伟和袁凡奇轮流休半个月假，让他们轻松一会。那二十多天，他们除了操作就是收集相关信息，每天睡觉时间没超4小时。 而他自己，只间断亲临了几个小时，并没产生过很多的紧张，加上正在讨论发动机叶片设计方案，等于换脑筋休息，所以把主要经历投入设计…… 9月4日，宇文星和黎焕新在办公室聊天，他问道，“上个月，我们在股市的收获怎样？” 黎焕新笑着说，“到现在，浮盈17个多亿。还算不错。不过，这不是盈利的问题，而是责任问题。” 宇文星点头，“责任问题，荣誉问题。那些家伙，明火执仗地来抢香岛的财富，不能退缩。” 黎焕新呵呵一笑，“这次对抗，把热钱赶走不少，发现了一些内部隐藏者，但也误伤了不少人。7月，很多人破产，引发民心有些波动。” 宇文星轻轻摇头，“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有些人因对港府和内地不自信，在股价稍微上涨后就猛抛，因而导致巨亏。” 黎焕新有些惊讶，“宇总，你从那个渠道得到这样的消息？” 宇文星指指电脑，“还不是龙生弄了chooooose搜索？在9月1日上线后，我每天都要看一些最热门消息，8月香岛金融战的消息，铺天盖地。” “现在的电脑真方便。妈蛋，全世界发生的最新事件，在网上都可以搜到，比报纸要快及时多了。” “如果以前对龙生极力推动联网有些不理解的话，现在完全明白了。不过，我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那些传统媒介，如果不尽快换思路，离倒闭不远了。” 黎焕新笑笑，“我到现在还没来得及上chooooose搜索，整天都盯着那些数据，还要了解情况。不过，我夫人倒是经常搜，听说2日发生的巨大空难报道很快就出现了” 宇文星表情严肃，“瑞士航空的，229人无一生还。不到10分钟，网络上就有报道。这个搜索，还真厉害，输入一个关键词，相关的信息都出来了。龙生就是龙生，总是与众不同。这个网络、网站，他比谁都积极，都愿意花本钱。” 黎焕新笑道，“这次和炒家博弈，龙总也是一开始就思路清晰、旗帜鲜明、分工明确。我们集团买自己的股票，还收蓝筹股和超跌股，银行集团收购期货、蓝筹股和超跌股。” “宇总，斯卡尼亚那边准备什么时候正式动手？” 宇文星笑道，“已经开始了。正在收购流通股，和股东谈股份收购。怎么着，缺钱了？” 黎焕新呵呵一笑，“参与了这次金融战，资金确实有些紧张。所以我要规划一下，把资金支出安排得更合理一些。” 在上月，没考虑到要参与这次金融战，额外花费了近60亿美刀，使得资金有些紧张。 宇文星耸耸肩，“我们的收购是按计划进行的。资金的问题，只能请你想办法。我们的信誉好，可以多贷款。” 他只管花钱，不管其它，所以爱莫能助…… 黎焕新随后到研究院找到龙建华，把接下来的资金问题情况进行了一个说明。 龙建华知道黎焕新的谨慎性格，也知道他肩上的压力，所以对这种因自己的决策而造成的“麻烦”给出指导性意见，“黄金囤积不能停止。把资金使用的效果提高，维持正常的生产经营，该贷款就要贷款。” “还是那个意思。我们的主体不是上市公司，本身具有足够强大的盈利能力。这样的时候，不要把负债率限定得那么死。” 现在持有的股票是不能卖的。一是因为炒家还在作妖，一旦出售，会引起同盟的压力；二是因为股价在持续上涨，不到抛的时候，持有股票比贷款利率要高。 黎焕新点点头，“行。那我们就贷款。只要坚持一个月，增加不了多少成本。” 随即转移话题，“有没有把两个网站上市的计划？我看现在这些股票的价格很好的。这些都是赔钱货，可以吸引一些公众资金进来。” 对网站上市，龙建华是有计划的。网站盈利，不知道要经过多少年才能达成，他不会在这上面进行持续投入。 他回应道，“现在不考虑，没到时候。” 现在这些股票的价格不高，收不回多少钱，明年还会大跌，所以不着急。现在有钱，亏得起。 过几年，收回的资金会成几倍的增加，可以支撑更久。 他拍拍黎焕新的肩，“我们现在的盈利能力很强大，如果不是这次金融战，不会遇上这样的问题。你也看到了，科技股的价格在持续上涨，这说明过几年上市，收回的资金会更高。如果想保持集团利润的匀速增长，就要对公司上市时间进行合理安排。” 他原来不想把手中公司上市，怕被别人控制；后来发现这种思路不正确，即使上市，也不会有很高的股价。其根本原因，是没有自己的研究机构，全部集中在研究院。如果把研究院上市，股价可能会很高，但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过了几秒，他笑道，“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据这几天情况看，炒家的力度大幅降低，资金流出明显，应该不会再有大规模的战争。这方面的资金，可以不要考虑。” 黎焕新点点头，“这二十多天，确实很紧张。一是为了香岛的财富，二是集团的财富。如果以这种方式收场，我们应该算是大获全胜，获得了最佳的效果。” 龙建华哈哈笑道，“对。最佳的效果。” 第987章 思考 解惑 黎焕新今天再次就这个问题来，龙建华有些失望。他的性格谨慎，财务管理能力一般，因为是老人员，所以龙建华并没对其进行调整。通过今天的交谈，确实不能再呆在这个位置上了。 作为一个下属，上级不可能三番五次就某一个问题给你解释。如果需要三番五次解释，只能说明领悟能力差，或者在心中质疑着上级的某项决定。 所以接下来的年后调整中，黎焕新被从财务总裁位置挪走，专门负责中高层那些集资成立的基金。 倒是到了那个位置，不知道是因为想通了，还是那工作更适合，他反而干得风生水起，让那些基金的财富迅速上涨。 不过，他还是以财务总裁的身份，参加了集团如何应对将于1999年1月1日正式流通的欧元对策会议。 此乃后话，在此不表。 1999年1月25日，哥伦比亚发生里氏60级地震，造成至少1000人死亡。重世集团捐赠10万美刀和二十吨食品。 2月4日，俄罗斯发射了一枚“人造月亮”，却因为制造问题，导致天线提前打开、致使反射镜未能打开而失败，最终坠向太平洋南部水域。 晴岚看到这个消息，疑惑地问，“爸，他们弄人造月亮干什么？不怕解决了高纬度地区的照明问题，又出现物种变化的问题吗？” 龙建华呆呆地看了她一会，然后缓缓地说，“所以他们失败了。” 这个问题超纲了，他一直就没关注过。准确地讲，他想都没想过。 如果说在化学、物理领域，他还知道一些东西的话，在这个领域，他可是从没研究，不能去胡说八道。 刘芷菲抿嘴笑道，“岚岚，你爸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这样的问题，要么你自己查找资料，要么去问相关科学家，还有就是通过实验去找答案。” 晴岚摇着头说，“我爸爸是两次诺贝尔奖获得者，掌握的知识很多的。” 龙建华笑着说，“岚岚，术业有专攻。我虽然个子比你高，可跳橡皮筋就跳不过你；下围棋下不过你哥哥，研究经济比妈妈差。” 她瞪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可是，我以前的问题，你都帮我解释清楚了啊。” 晴岚一直就很崇拜他，遇到什么问题都要来问他，其他人都不问。 他笑道，“你的那些问题，我恰好掌握了相关知识，我能解释清楚。” 她点点头，“哦，好。不过，今后那些大人的问题我还是要问你的，解释不了的话，你帮我查资料解释。” 他摇摇头，“你也学会查找资料，自己去解决问题。” 她脆脆地说，“那我们一起查。” 他点点头，“你在逐渐长大，学到的知识越来越多，也会遇到越来越多的问题，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如果我恰好在家，那就一起查；如果我不在，你要自己查。” 她愉快地回应，“好。” 对小孩，需要陪伴，需要为他们答疑解惑，但更要培养他们的独立思考能力…… 2月12日，老克免遭罢免的新闻到处都是，充斥各种媒体的头条。 晚上，他们两个靠在床头看书，刘芷菲忽然扭过头问，“华哥，你对老克免遭罢免一事怎么看？” 龙建华伸手拔拉一下她的书，“你在看经济学，脑袋里却想这样的问题……是不是看书就是为了催眠？眼睛盯着书，脑子在梦游。” 她翻了一下白眼，“哪有？我刚刚看到米国的有关经济发展描述，一下子就想到今天的拿着新闻。” 随即把书放下，伸手勾着他的脖子问，“华哥，你有没有想过要这样和别人寻求刺激？” 他连忙说，“没，从没。上班时间，在集团办公室，不是集团的报表，就是和别人会谈，偶尔和别人聊聊天；在研究院也是一样，不是在想方案，就是在执行方案，聊天的时间都很少。” 这样的问题，必须要解释清楚，不然会出大问题。 她狡黠一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没问你是不是实施过，只是问你有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把手中的书放下，转身看着她，“喂，我们是传奇，这样的问题是不会存在的。” 她嘿嘿笑道，“我相信你。不过，我想知道，你们男人为什么会肆无忌惮到这种地步，那可是在台上呢。” 接着幽幽叹道，“其实，不只有老克，还有很多人也一样。男人，不能有钱或有权，不然家庭就不会稳定。” 龙建华盯着她的眼睛，“今天怎么啦，忽然发出这样的感慨？” 用嘴唇亲一下她的额头，“温度不高，没发烧啊。” 她抬手扇了两扇风，“我这几天和同学、以前的同事聊天，发现很多都离婚了。在我的印象中，他们的感情都是很好的，有的好到让人羡慕。你说，这是不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龙建华不解，“最后一句没听懂，什么意思？” 她白了他一眼，“贫困的夫妻，过的日子是悲哀的。难道不是吗？” 他揉揉太阳穴，“老婆，刘博士，刘教授，这是哪跟哪？是这个意思吗？人家的意思是经历过同贫贱共患难的夫妻，一旦永诀，是更为悲哀的。” “再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彼时的幸福并不代表此时的幸福。能同甘共苦更好，你也要允许人家能同甘不能共苦，更不能强求人家能共苦不能同甘。” “马斯洛需求理论，你应该了解最深的。人处在不同的时期，会有不同的需求。他们刚刚毕业参加工作的时候，吃个肉就已经很满足；慢慢地，交往多了，见识广了，才发现肉有很多种，价格不一样。” “有的夫妻能同甘共苦，一起拼搏，努力赚钱买想吃的肉；有的夫妻对物质条件并不是很在意，能买起就吃，买不起就不吃。但有的不一样，自己买不起，想找一个能买得起的，于是散了伙。” “而有的在努力过后，发现原来自己是压抑了本性，或者发现外面的世界更精彩，看着家中的另一半很无奈，最终也散了火。” “所以，这样的事情不能深究。当然，如果你想在这方面有研究，可以收集他们的发展故事。” 她捧着他的脸问道，“华哥，你看到过外面精彩的世界没？” 他嘿嘿笑道，“家里比外面更精彩。” 她问道，“就没想过外面的精彩？” 他摇摇头，“脑子里都是满的，没想的空间。” 她亲他一下，翻身坐在他腰部，媚眼如丝，嗲嗲说道，“谢谢老公解惑。我现在还有没满的空间，需要你填满。” 偶尔变成这样的妖精，让龙建华欲罢不能，激情万丈。 三十如狼，四十赛虎，都到了这样的年纪…… 第988章 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3月23日晚，北约秘书长在布鲁塞尔宣布命令，决定对南联盟进行大规模的空中打击。龙建华两口子是在第二天的晨练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当时，两人正在跑步机上跑步。 刘芷菲拿着毛巾擦了一把汗，将跑步机速度减慢，“华哥，你说这是恫吓还是真的要动手？” 龙建华也擦一把汗，“肯定会动手的。南斯拉夫解体，塞尔维亚和黑山组成南联盟，实力还很强大。由于意识形态不同，使得北约东扩不能顺利进行，不趁机把南联盟灭了，他们哪能心甘？” 1992年4月，南斯拉夫一分为五，其后塞尔维亚的科索沃地区独立运动一浪高过一浪。南联盟为维护国家统一，派军队进驻那里，并展开武装行动。北约一直想东扩，却遇上了这个钉子户，现在有拔掉钉子的大好时机，他们怎能放弃？ 她笑道，“我发现一个道理。成立组织，就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然后去欺侮人。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家庭的力量就强大一些，家庭的力量比不上多个家庭的力量，一个国家比不上国家的联合。” “当时，华约存在的时候，北约哪有这么嚣张？华约解体，北约就牛起来了，想弄谁就弄谁。不知道原来的华约国家对此有什么反应，尤其是继承了老大哥财富的俄罗斯。” 龙建华没有直接回应这个问题，“宁当鸡头，不当凤尾，这不只是我们这里的俗语，而是一个普适性的道理。” “既然想独立，那就意味着兄弟阋墙，不会再和以前那样亲密无间。已经分开了，就要用分开的心态去面对，不然会吃亏。” 她笑道，“你这种思想，有种无政府主义的趋向。能合在一起，实力会更加强大，讲话都要硬气很多，这不是很好吗？” 龙建华摇摇头，“如果能合在一起，那就不要分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问题。现在人家不想呆在那里，想自己面对世界，联盟又解决不了，不如干脆放行。” 已经被人家肢解了，昔日的兄弟也各自成家，不如再分家，各自安好。 当然，这是他的无政府主义思想。对一个国家而言，领土问题是第一大问题，即使上层愿意，老百姓也不愿意。所以，每个政客在面对领土争端时，都不会让步。 她反驳道，“米国也是联邦制，每个州也有退出的权力，可到现在还是没一个州公投退出去……你什么意思？” 他笑道，“你可以从文化、主政者的理念、老百姓的诉求方面等进行分析，看看米国和苏联、南斯拉夫之间的不同。” “就拿我们来说。如果我只是一味追求自己的权力，不顾一切追求利润，那我现在还是总经理，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你想想，会产生什么后果？” 没等她回应，他继续说，“这样就会压制很多人的想法，让他们没有发挥的空间，很多人高层可能会离职。当然，我不怕人离职，但这样下去，对企业的发展有利吗？显然不会有。” “很强势的家长，下一辈的性格一定是有缺陷的，很多会走极端，家族也是大概率走向衰败。我看过很多有名的家族，越是能保持历史久远的，氛围越是和谐，其家训越是清晰。” “华约为什么走向解散，主要还是权力过度集中，都是苏联说了算。这样，掌管苏联的人，就主管了华约的命运。” “北约现在还没倒，并且有逐渐扩大的趋势，我认为与内部经常扯皮有关。只有有扯皮，那些弱势国家国家才能找到存在感，满足一下自己的荣耀。” 刘芷菲在跑步机上慢跑，陷入深思中…… 来到集团，龙建华叫来刘浩宇和陈政英，第一句话就比较严肃，“北约就要攻打南联盟，我想弄些人去贝尔格莱德。” 两人很诧异地看着他。 以往，他都是提倡安全第一，哪里有冲突，人员就要从哪里撤离。现在那里正爆发战争，还是以多打少、以强欺弱的那种，危险性更大。 刘浩宇很快反应过来，“是去保护集团在那里的人？” 龙建华点点头，“这样的战争，除了军队，不会有大规模的人员伤亡。但是，我们要防止误伤。所以，需要派一些人去那些办事处进行安全指导。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应对趁火打劫。” 他不能把话说得太透，只能先把人派过去再说。 刘浩宇试探着问，“我们可不可以让几个人去练练？” 龙建华知道他的意思，马上指出，“这一点就不要考虑了。人家是飞机远程攻击，根本就没练的机会。” 陈政英点头，“那里的国家很小，我估计不会有地面战争，顶多就是把一些重要的目标给炸了。我们在那里的职员不少，快递公司准备在那里建办事处，刚刚派出十来个人。” 龙建华点点头，“如果可能，要那些刚去的人住宾馆，那些国际性大宾馆。对已有的建筑，也要想办法。” “我在川省捐资的学校，都要求抗八级地震。在那样的环境下，我们那些办事处的房屋质量很重要。如果不能搬迁的，一定要加强，人员尽量不要集中，不然人家一个导弹下来，什么都没了。” 刘浩宇笑道，“面对导弹，一般的房屋可能没什么办法。砰的一下，什么都没有了。” 他摇摇头，“集思广益想想办法。如果能避免或减轻，那就尽力去做，总比眼睁睁看着发生重大伤亡的好。安全第一，预防为主。” 他也知道，面对那样的导弹空袭，确实没什么好的办法。除非在房顶上罩一层一米以上的钢板，这样可能会减轻损害，但这一米厚的钢板，能实行吗？ 之所以要这么说，是为了给他们提供警示，让他们重视起来，主动想办法。 两人离开后，龙建华靠在靠背上思索一会，然后给刘芷菲打了个电话。把刚才和刘浩宇、陈政英说的对她讲了一遍。 不是思想汇报，而是提醒她，可以向有关部门进行建议，让那些必须住在贝尔格莱德的中国人尽量分散，能住国际大宾馆的住国际大宾馆；不能去住的，也要尽量分开，不要过度集中。 放下电话，他默默叹了一声：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就看各人自己，以及有关单位的安排。 第990章 只有更优秀 6月2日，重世软件集团同时推出chosen1999操作系统的英文版和中文版，同时还有一款大众化的笔记本电脑，新产品推介会在集团会议室举行。 chosen1999是一个可中断的、图形化的面向商业环境的操作系统，是针对单一处理器或对称多处理器的32位操作系统，是chosen软件家族新的延伸。 这款新的笔记本电脑是面向普通消费者的。和以往的高端机型相比，这款的价格更便宜、外形更时尚、硬件也足够满足普通用户的需求。 不要认为龙建华是“过来人”，就觉得他会把产品做得一步到位。路要一步一步走，钱要一块一块赚。他的思路是：不管别人多优秀，就是要比你先一步。 打乱竞争对手的节奏，让他们疯去…… 张珂蓝作为研发科学家，参与了这一新产品的发布。 在演示环节过后，开始回答记者或客户的问题。 有记者问，“张教授，现在人们很担心千年虫的问题，请问重世集团怎么应对，chosen1999操作系统能否解决？” 面对这个直扑自己而来的问题，她毫无负担地说，“对千年虫的问题，大家其实没必要这么紧张。我首先要告诉大家的是，chosen1999操作系统完全解决了这个问题。既然说到这，我不妨给大家讲讲如何应对这个千年虫。” “以前的电脑，由于存储器的成本很高，假如表示年份用四位数字，就要多占用存储空间，导致成本增加；为了节约存储空间以降低成本，从六十年代开始采用的两位数字表示年份，直到现在，编程人员也没对其改变。” “现在的储存器价格大幅下跌，不存在这方面的成本问题，所以在这一方面可以解决；我们的chosen1999操作系统，就是采用的四位数表示年份。” “如何应对的问题。淘汰老产品，那是最直截了当的办法；其次是升级，更换储存器，更新操作系统。” 千年虫的问题，在1999年炒作得很凶火。越是不懂的，讲出来的后果越是惊世骇俗，能吓死人的那种。 有那些半瓶水的在那里晃荡，媒体记者自然会对这个进行关注，这也是增加点击量的最好方式。能利用热度提升自己的热度，这样的顺风车谁不愿意搭？ 旁边的客户经理补充道，“我们这次因为千年虫的问题，对所有操作系统都推出了补丁服务，各位可以到我们公司网站上进行下载。” 他们两个的话一出，引起一片惊讶，千年虫这么容易对付吗？ 有客户代表问，“从zhosen10到chosen1997都可以吗？” 客服经理笑道，“都有。不过，今天我在这里宣布一下，zhosen系列，从明年开始正式退役，今后不再推出补丁。” thosen版本还是针对thosen-dos的操作系统，严格意义上并非操作系统，只能说是基于纯thosen-dos下运行的应用软件。 通过客户调查，还在继续使用这个系列的，已经凤毛麟角，不值得再去升级。 有记者问道，“在以往的新产品推出速度习惯中，重世总是比竞争对手提前一年推出新版本。chosen1999今天推出，是不是意味着竞争对手在明年也要推出行版本？” 这样的问题，不是在帮重世集团打广告吗？这个记者绝对是托，重世集团的托。 但他这问题还真引起了其他记者和销售商的共鸣，还没等太上回应，大家马上轻声交头接耳起来。 此次发布会的负责人、负责销售中级总裁哈里威对着话筒说，“这位朋友，我们推出新产品，并没有确定的时期设定，一切以研发进度为主。你这样和同行比，让我们很不好意思。不过，这个问题，还是张教授的话更有说服力。” 张珂蓝接着说道，“在我们研究院，有大量的项目组。每个项目组都有自己的项目，都有自己的进度，有的重叠的，有的替代性的，或者说接力型的。” “就说这个chosen1999，就是在chosen1997成功的同时启动的项目。与此同时，我们还有一些项目组，也在对chosen1997进行扩展、完善。” “那位记者朋友说，我们的产品比别人同类产品要快一年。我有两个看法：第一，我们是领跑者，必须按照自己的节奏奔跑，不然就会被别人超越；第二，人家也不会只按我们的路径来，说不定在憋大招，想一举超过我们。” 台下的人听了，有的微微点头，有的若有所思，有的脸上则透着兴奋。 销售商兴奋。有强大的研究团队，才能出现更多的新产品；有更多的新产品，他们这些销售商才能获得更多的利益。和重世集团合作这么些年来，从来没失望过。 记者若有所思。一个企业想要永久不败，就要在科研上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还要让科研人员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重世集团发展这么快、这么稳健，根本原因在于科技领先，有层出不穷的产品技术在支撑。 有记者问张珂蓝，“张教授，你是香岛科学院院士，又是米国和鹰国的科学院院士。据我所知，重世研究院的院士占香岛科学院院士的三成还多，是不是有什么窍门？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香岛科学院会不会变成重世研究院？” 这话很委婉，用心很险恶。 张珂蓝看了他一眼，很严肃地说，“我是香岛华文大学的教授，在重世研究院，我只是一个兼职人员。” “我为什么来这里兼职，是因为这里的科研环境好。不仅是经费充足，还有人文环境好，这也是越来越多的科学家愿意加入重世研究院的原因。” “你担心香岛科学院会不会变成重世研究院。我要告诉你的是，重世研究院的科学家，被不同国家科学院选为的院士的有87人次，记42人。而重世研究院进入香岛科学院的，只有21人。” “就是诺贝尔奖获得者龙建华教授，他不但是香岛科学院的首创院士，还是米国和鹰国的科学院院士，现在，又进入了中国科学院今年的第二轮评审的候选人名单。” “科学家的事情，只有更优秀，没有最优秀。如果你不懂香岛科学院怎么评选院士，可以去那里了解一下。” 第993章 智能家居 一人难称百人心。对别人的评论，龙建华总是不予理会；他不看那些评论，只关注新闻内容，就当其从来没有发生过。 亲朋在这方面有困惑，他也总是大而化之。重生一次，还在关注这样鸡毛蒜皮的事情，那他真是白活了。 别人能随心所欲地活着，他为什么不能？他应该活得更潇洒！ 不过，黎赛普提出和共建“和平”号空间站的思路后，他自我反省了一下，觉得这二十多年活得太过于谨小慎微，让自己很心累。 10月14日，量子研究所在离子阱系统上实现了四离子的纠缠态。同时，在研究院架设了一条光纤信道，成功地将量子“超时空穿越“距离提高到400米。使得重世研究院在又一个领域跻身世界前列。 在观摩完这个试验后，黎赛普乐呵呵，“我们可以加大力量，在量子领域做更多的事情了。米国和奥地利在这方面有较多的人才，我想去挖一些来……嗯，就算我们不去挖，看到我们的成果，只有我们放出消息，应该有人会主动投奔。” 这个想法，甚合龙建华意，他点头道，“确实。量子科技，是接下来的大方向，我们应该多加以投入。在量子通讯和量子计算机方面，我们可以加大力度。” 他不缺钱，意味着研究院不会缺钱。思路有了，不存在钱的问题，那就是缺人的问题。 黎赛普自然愿意在任期内做出更大的贡献，马上和量子研究所一行人商议，探讨找人的问题…… 观摩完量子传输试验，龙建华一脚跨进12号楼，这里集中的主要是电子和光波方面的研究所。 以前，他每个月都要到各楼转两次；自从开始研究氮化镓，这个习惯被打破，变成一个季度来转一次。 在进入智能家居研究所时，他看到所里16个人全部坐在那里，充斥着压抑的氛围，不由得暗自惊讶。 这个研究所，最早是因一个“利用电网传输通讯讯号”组建起来的，在取名字的时候，龙建华将其取为智能家居研究所。给他们的任务也相对扩大：利用电力线通讯技术，通过电力线传输网络音视频讯号的智能监控设备。 在所有的研究所中，没出现过这样的气氛，即使以前来也没看到这个所有这样的气氛。 莫不是看到别的研究所一个个成果地出，心中开始急躁了？ 还是因为没出成果，一直拿着基本工资，心中有怨言了？ 这两种现象，都不是好现象。 他笑问，“一个个的神情沮丧，顶着熊猫眼，昨晚没睡好？” 看到他进来，所有人努力露出笑脸，都是苦涩的样子。 所长薄芳奇搓搓脸，“龙董，我们这个项目，好像走进了死胡同。智能传感器、控制器等确认没问题，可监视器上老是只有最初画面，完全是死机状态。” 龙建华问道，“出现这种状态，你们分析了原因没？” 他也知道他们肯定是分析过原因的，因为已经确认了智能传感器、控制器等确认没问题，但他还是想听听他们是怎么分析的。 他是诺奖获得者，又是研究院的老板，讲话自然是直奔核心，这也是科研工作者的态度。 在听他们讲完分析的内容后，他笑道，“应该说，你们已经成功了。” 他们一脸疑惑。 这不是在宽我们的？ 他接着又说，“你们之所以得到现在的结果，还是没和相关部门交流，或者说交流少了。” “现在是2g时代，用户体验速率一般只有10kbps，峰值速率也只为100kbps。电子邮件、软件等信息都无法直接传送，更何况连续图像的传送？” “现在，itu正在研究第三代移动通信标准，我们研究院就参与起草了。这个标准是为了保证高速数据业务，速率是数百kbps。有这样的传输速率，才不会出现死机的现象。” “所以说，如果你们不是利用现在的网络，而是专门建设一条，这个试验马上就可以成功。” 他再扫视众人的脸庞，看到他们的脸部肌肉都有些扭曲，意识想笑、神经系统却还没来得及传导过来的样子。 坎贝尔博士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怎么可能？我在三个月前还问过他们，是不是可以把传输速率加快。得到的答复是，现在还不可能。” 薄芳奇把手中一沓纸往桌上一摔，哈哈笑着，“在重世，三个月就可能出现一代新产品，你是刻舟求剑啊。” 指着坎贝尔吼道，“你这家伙，误我们的大事了！抓紧的，马上去了解一下，看院里有没有这样的网线，没有就架设一条。” 接着朝龙建华笑道，“这是我们第一个能拿得出的应用大成果，我都迫不及待想看效果了。” 这个所已经成立11年，一直都处于配角地位，只是帮相关项目做一些配套工程，以此来弄一些奖金，收入还是以基本工资为主。虽然收入在8到十二万美刀之间，在同类研究机构中，属于中上等，但这是在重世研究院啊，老老实实呆在垫底的位置。 如果真是因为传输速率的问题而误判，那这个项目就是成功了，并且来得很及时。 龙建华笑道，“如果其它方面没问题，那就只有这个问题。不过，现在itu还在收集这方面的材料，具体何时把标准定下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但是，只要你们成功了，就可以在企业和家庭内部进行推广，也是一个很好的产品。” 他心中已经决定，重世集团和银行的办公大楼、以及重世研究院都要上一套独立的监控系统。远程目前还做不到，局域网还是可以的。 薄芳奇挥挥拳头，转身看了一圈，大声说，“我们必须成功，是不是？” 一干人同时大吼，“必须成功！” 那么多因素都排除，就是这个因素因信息收集不及时，把自信心都差点打击坏了，这时还发泄心中郁气，更待何时？ 龙建华笑道，“院里有专设网络，你们可以去试验。” 坎贝尔大吼一声，“那还等什么，抄家伙走啊。” 在香岛呆了九年，港普加国普，表达的意思很完整。 第996章 竞争骤烈 龙建华一怒，这个世界就热闹了。 米国一个对重世抱有严重敌对行为的政客，忽然被爆料了，爆料称其在华约、北约对抗之时，收受了一家南斯拉夫公司的礼金，为这家公司谋取利益。 另一个一直怂恿参议院对重世集团进行立法限制的参议员，被爆料收受有关组织的献金，完全没有自己独立的思想，纯粹就是那个组织的传声筒。 这消息也是巧了，两个都是大象党的成员。 这两则消息一经披露，被很多媒体采用，很多记者对此进行深挖，结果越挖越深，越挖越广，更大一张关系网出现公众视野中。 这些消息，是信息部很早以前收集到的，只不过形势没到这一步，所以一直没放出来，现在是时候了。 米国就是有这点好处。驴象之争，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只要一方露出一点马脚，另一方就会一直追踪下去，让对方的马腿和马身展现出来。 遇到这样的情况，驴子党自然很兴奋，要求引咎辞职、要求的道歉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老克心中很是高兴，抓着机会了！ 拉链门事件2月12日才结束，都是大象党人闹的，弄得他一直很不爽；现在遇上米国下届总体大选，大象党小布不断提出惊世骇俗的计划，让驴子党候选人落后不少。 这是很好的机会，必须得抓住！ 于是，驴子党在参政两院对大象党进行猛烈攻击，言称“那样的议员会把米国带入深渊”，坚固自己的地盘，同时拉拢了不少中立者。 他们掌握的媒体更是“热血”，把那两人的关系网进行深挖，每一个人都挖到，弄得支持大象党的人非常紧张。 每个人的屁股都不是很干净，尤其那些本来就不干净的，生怕牵连到自己头上，弄得身败名裂。 那两人不得不宣布辞去议员角色，但事情并没就此终结，还要面对更多的调查，有经济方面的，有刑事方面的，因为又有消息称，他们参与了一些不法勾当。 他们两个深陷官司，让原本中立的人对大象党不看好，牵连着小布的行情下跌，他也急了。 个人是依靠组织而扬名立万的，现在倒好，组织给他带来了巨大的不利…… 龙建华要求对米国相应的产品发起围剿，审计部门的人马上全面出击，检查各事业部的执行情况。 而销售部门在刘胜男的统一指挥下，销售经理、优秀的销售员大量被派往那些产品销售队伍中，或亲自参与、或指挥每一个销售网点的工作。 只要是米国相应产品的客户，都会有重世集团销售人员上门。 “鲁瑟里先生，我承认米国的产品不错，但我们重世产品的性价比更高，会给您带来更多的利益。你现在的这款产品，我们已经有了更新换代的，新品的价格不变……” “哈拉雷先生，你销售这种型号的相机，我们马上就有升级产品出现。从现在开始，我们的这款产品降价15，目的是让利给消费者……你说新品价格？比这个只高10。据我们所知，一年内，世界上除了我们有更新换代的产品，同类企业再也不会出现……” “雷萨姆女士，我们的电脑，由于操作系统的领先，运行的流畅性大大优于同行业产品，这是很多检测机构做出的评价……你知道？那为什么不选择我们的产品呢？你的消费者，正等着你向他们推荐更优秀的产品……” “波利维奇先生，我们这款车在性能上和他们的基本一样，外观和内饰却稍胜一筹；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试验一下，把我们的车摆进来，让消费者自己选择……” 对绝大多数企业而言，都是经济利益至上。不是国有企业，不是民粹者，谁在乎是谁的产品？只要能带来更多的经济利益就行。 重世集团这么强大的推销力量出去，使得销量很快大幅增加，把米国相应产品的市场大幅挤压。 于是，米国的照相机生产厂家懵了，电脑生产厂家懵了，汽车生产厂家也懵了。不到一个半月的时间，国内的市场下降了一成，国外更是下降近两成。这么下去，他们要么只能压减产能，要么大幅降价抢占市场。 怎么忽然出现这样的情况？ 经过分析，发现是重世集团毫无征兆地加大销售力度，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几天，这三个行业的领导者发现，不但是自己所在的行业经受了这样的打击，还有另外两个行业也正经受着同样的打击。 于是乎，他们走到了一起，商议如何应对重世集团的出击。 最终，他们讨论出了一个结果：重世集团一直有压倒性优势，只是一直在沉默；这次之所以暴起，是因为米国政府招惹了他们。 于是，他们组成团队，一个去米国国会和政府去游说，一个去香岛和重世集团交流…… 来香岛的团队，知道绕不过龙建华这个董事长，所以来的是三个董事长带队的队伍，美其名曰交流。 照相机行业的董事长说，“龙董，这次的忽然袭击，让我们很被动。目前，世界照相机技术最先进的，只有我们这么两三家，把我们打垮了，你们就形成了垄断，有违你以前提倡的自由竞争。” 他对龙建华提倡的精神还很了解，知道自由竞争一说。 可龙建华却不欣赏。作为发明世界第一台数码相机的公司，为了多卖胶卷，竟然想把这项技术隐藏；在重世集团的数码相机大量充斥市场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胶卷已经卖不动，利润大幅度下降，这才急乎乎地开发数码相机。相机是出来了，可质量比重世的差的不是一点两点，只有那些真实粉丝捧场。 他笑道，“我不想打垮竞争对手，也打不垮你们。只是我们这段时间管理水平提升，使得产量增加。我们不可能不利用管理成果，或者把产量压低。世界这么大，到处都是市场，大家可以开拓更广阔的市场，不要只分现成的蛋糕，还应该把蛋糕做大，争取更多的份额。” 相机董事长尴尬一笑，心中却怨愤不已。你为什么不去做大蛋糕，而是来抢我们的份额？ 第998章 谈判（为 去你 加更） 龙建华油盐不进，领事也很心烦。重世集团不是政府，很多措施不能使用；他也知道他为什么有些肆无忌惮，是因为重世研究院就是他龙建华的，重世集团也基本上是他的。 在动手之前，他们就推演过。如果用军事进行恫吓，对他们是完全无用，因为面对的对手只是企业；用技术来制裁，更加不可能，在重世集团从事的领域内，人家都是一流的，核心技术从不求人；拿一般的技术来制裁，那简直就是自断财路，制裁的只是自己和小弟。 思索一会后，领事不再打机锋，“龙先生，我这次来，是想澄清我们之间的误会。” 没等他继续，龙建华马上回应，“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误会。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法律框架下行事。重世集团和重世研究院都是遵纪守法的组织，对遵纪守法有很深的理解。” “三位科学家被捕，我们已经聘请了世界最知名的律师事务所，最后结果怎样，只能看贵国的法律是否公正。” “真的，我是很希望完善法治的，也希望人人懂法守法。我的理解是，个人犯法的危害性，相对于组织的，要小很多。” “如果组织不遵守法律、枉法了，对社会的危害是很大的。中国有句古话：有样学样，无样看世上。一个组织的影响力更大，一旦不守法或枉法的现象显露出来，会给社会普通民众打造出一个恶劣的模板。” “他们会说：你们看，哪个组织不守法，还不是照样横冲直撞过得好好的？可想而知，这样的心理一旦形成，社会发展就会乱套，会产生很恶劣的后果。待发现问题时，已经很难纠正过来；要想再回归法治，要耗费更多的代价……” 听着龙建华滔滔不绝地讲，领事一行很无奈。据他们调查到的信息，龙建华很少和别人谈判；即使谈判，也只是简单把要点说出来，剩下的由其他人去解决。 今天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可以滔滔不绝？ 在他不停地讲了近乎半个小时后，对方一个中年举起手，接着朝门口指指。 龙建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停止刚才的内容。 对方另一个中年马上开口，“龙先生，这事……” 龙建华几乎同时再次开口，笑着说，“哦，不知不觉聊了半个小时。领事先生，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要不我们今天就这样，今后再找机会交流？” 计划是一个小时的会面，开始的寒暄加上他三十来分钟的独角戏，时间已经过去近五十分钟。 领事强行按捺自己心中的不适，“龙先生，我们还是继续。如果提高效率，十分钟还是可以谈很多问题的。” 龙建华点点头，笑问刚才那个举手的中年，“我看你刚才举手示意。其实没必要这么客气的，有话可以直接说。” 没等对方回应，他站起来说，“不好意思，没在场合坐过这么久。要不，我们休息五分钟，解决一下内急问题？” 站都站起来了，人家还能说啥？ 领事只能说，“龙先生，要不我们今天谈到这里，下次再约时间。你看漫画……” 龙建华马上伸手，不好意思地笑道，“献丑了。我有点憋不住，林总裁，帮我送送客人们。” 话刚说完，转身就走。 领事默默地注视着龙建华离开门口，这才微微叹口气。 在来之前，他就知道龙建华的性格比较刚，所以一般不参与谈判。这样的人不按套路出牌，常常会让对手难堪。 他也不想和他谈判，这样的人，无论经济实力、聪明程度，还是在科学界和管理界的地位，都不是人可以冒犯的。 对他这样的人的处理，稍有不慎，会导致米国声誉大失。虽然他们并不怕，但也不会做这么无谓的损失。 他还是来了。源于他端着这只碗，必须按命令行事。 他发现了，龙建华虽然和他们会谈，但只想把自己的观点讲给他们听，并不想听他们的观点或解释什么的。 这下难办了。 这样的问题，只能和他交谈，别的人起不到任何作用。 他心中有些抱怨上一个团队。如果不是那个团队，龙建华不会这么不把他们看在眼里的，连让他们正式表达己方想法的机会都不给。 他轻轻叹了口气，带头朝门口走去。 林琳在目送他们离开公司大门后，折身回返到龙建华办公室，她也弄不懂他今天为什么这样表现，“龙总，我觉得这样做不是很合适，毕竟他们代表的是米国。” 龙建华摆摆手，“他们代表的是米国没错，可我只是一个企业主，一个科学家。对他们那些弯来绕去的想法，我不想猜。有这份闲心，我还不如多想想实验方案。” 她咋愣后笑道，“龙总，这可与您以前对我们灌输的谈判策略与态度不同，并且是天差地别。” 他哈哈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过得复杂，现在我想简单一些了。能不动脑子，为什么要去消耗脑细胞呢？你看看我这一天过的，不是报表就是实验方案，哪有时间和他们玩绕绕？” 林琳笑道，“还是他们的档次太低。，不知道越到高层，越不喜欢弯弯绕绕。想把您绕进去，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笑问，“你和那些国家领导人交谈的时候，不会弯弯绕绕？” 她呵呵一笑，“第一次和一个国家高层会谈的时候，我也是弯弯绕绕的；不过很快发现，对方是心不在焉，我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 “不过，我感觉他们今天的话不是很绕……” 龙建华笑道，“不是很绕，意味着还是绕。” 林琳“噗嗤”笑道，“他们今天见识到了您的厉害。半个小时内，没容他们插一个字。今天重世之行，可以说毫无收获。” 龙建华问道，“你就不担心，今后去米国游说的时候，也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她摇摇头，“遇到过的已经很多，不会在乎更多一些。其实，我今天也很高兴的，您帮我出了口气。” 第999章 初步结束 对林琳说帮她出口气的说法，龙建华没有当真。但他知道，她那个工作，确实存在诸多辛苦，想来今天的领事会有所感触。 但是，他没有帮她出气的意思。今天之所以这么行事，只是忽然感觉这绕来绕去的方式，有点烦。 合成氮化镓、制作石墨烯的路线设计，还有现在的叶片加工方案，包含大量绕来绕去的过程，他感觉厌烦了…… 领事一行默默地回到总领馆，他紧锁着眉头默默地来到办公室坐下，过了好一会，才苦涩地自语，“今天，我们的方式错了。是去谈事情的，不是和中层外交官会谈。” 过了一会，他喃喃道，“这次机会，就这么浪费了。驴子党的选情不妙，必须要尽快把问题解决。决不能让第二个故事登上重世动漫，不然职业生涯就断送了。” 当他把会谈的情况以电话方式报告回去的时候，毫无疑问地被上司狠狠地骂了一通，并要求尽快重世这个隐患。 遇到龙建华这样以牙还牙的人，老克也是很无奈。别的企业遇上政府，一般都是知难而退，最多要一些好处；这个龙建华倒好，竟然两次都无视他派出的代表团。 眼看两个议员的影响正在消除，而他的“拉链门”和“钓鱼”故事正在迅速发酵，原本稍有好转的舆情，现在急转直下，囊中很多选票正朝大象党的方向飞奔。 所以，在听到汇报后，他马上下令，要求香岛总领馆马上再次去谈，同时邀请重世研究院的人去米国解决三位科学家的事宜。 结果，龙建华稍微放了一下他的鸽子。把和总领馆的会面时间安排在两周以后，因为他忙不赢，这两周都要对新的设计方案进行实验；派去米国的团队，确实有研究院的人，但以律师为主。 而这个时候，第二个钓鱼故事已经刊发上市，这次的反响更激烈…… 老克对着外事院破口大骂，“一群蠢货、废物！对付一个企业，竟然这么费事，不行就滚蛋！如果我屁股底下这个宝座失去，你们就是驴子党的罪人！” 待他怒气发泄完毕，外事院的负责人说，“我们还是要想想办法，第三期又有故事，对我们不利。上次去的时候，第二期已经排版，就等印刷，所以也是没有办法。” “对他那样的人，我们的办法确实不多。如果可能，我们觉得我们可以进行定点清除，以彻底消除那个隐患。” 最后那句话，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这是他们的老套路。 老克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立马问道，“你是想要我们和中国开战吗？” 原地转一圈后，又问，“你知道他们的信息部有多强大？我们那些盯着他们的人，同时也被他们盯住了。” 随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现在，我们需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这些办法都达不到目的。” 外事院的头头郁闷地说，“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把调查暂缓，将那三人的审判压下来。大象党，一定不会放过这样机会的。” 老克摆摆手，“去，把事情做好，不要让他们继续闹腾了。” 接着拧拧眉头，“首先要把文章和媒体的事情解决，还有他们打压三家企业的事情……算了，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再说。不过，这事不算完。”…… 29日，龙建华再次与米国的代表团会面，这次过来的带队人是外事院的官员，成员有商务部、国贸委以及香岛领事，级别不算低。 这次会谈，他们不再旁敲侧击，不再装腔作势，不再弯弯绕绕，而是直接讲出他们的诉求，把条件摆了出来。 龙建华也很痛快，把自己的条件讲了出来…… 代表团还没上飞机，米过政府那边就已经宣布，由于要重新收集证据，暂停对重世研究院和重世集团进行调查。米国法院的发言人也在媒体见面会上回应记者的提问时说，鉴于没有实质，对重世研究院三为科学家进行无罪释放。 在场很多记者不是白痴，据他们的信息，至少有一人被抓的时候是一手在交钱、一手在收货的，现在变成需要重新收集证据，有猫腻。可是，还没等记者提问，见面会就被宣布结束。人家只是来读通稿的，并没要记者提问。 老克坐在办公室，重重地拍着桌子，唾沫四溅，“完败！耻辱！这么多条件，才换下一个故事。对我国企业的打压，竟然只得到一句‘目前不会继续增加产量’。” “目前继续增加产量，意味着今后还会增加，会再次打压我们的企业。” 外事院负责人叹道，“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好的谈判专家。所有的条件都是对等的。我们放人，他们撤下一个故事；我们暂时不调查，他们目前不会继续增加产量。” 其实在他内心，那三家企业的事，只是提提而已，并没想着要去努力争取，但奇怪的是，重世集团竟然答应了，这让他很迷糊。 待代表团回来汇报的时候，他才知道，那是龙建华的智谋。他想造成一个微妙的平衡，不让别人抓住垄断的把柄。 他疑惑地问，这么做，不是少赚很多钱吗？ 商务部的官员轻轻摇头，他们再增加产量，就会引起价格战，那是他们不想的，并引起同行的警觉；现在这样的状态，米国的三家很痛苦，但还能接受。 他这才发现，龙建华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想的事情比他更多更周全…… 三个科学家被释放出来后，龙建华派凤凰号把他们接到香岛，给他们举办了一个接风仪式，并给予每人五十万美刀的委屈奖。 在和米国代表团谈判的时候，他已经放弃起诉米国政府，这是米国方面没有宣布的，这是米国不起诉三位科学家的交换条件之一。 在龙建华看来，这个结局是有些憋屈的，但他只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但对很多人而言，他是大获全胜。 很多媒体用醒目的字体写出标题，“重世集团战胜米国”，“世界首富征服米国”，“米国不是不可以战胜的”…… 张晟打电话来调侃，“建华，你厉害啊，竟然击败了米国。” 他哈哈笑答，“这还不是你们的杰作？幸好我没当回事，不然会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自认老子天下第一了。” 他没当回事，米国也没当回事，一切争执看似就在风平浪静中消失。 第1002章 资金处理 很多人都想照搬别人的先进经验，却不知道需要与自己的实际情况相结合，邯郸学步，最后连路都不会走了。 重世研究院的管理模式，不是没研究机构来取经，可到现在为止，还没一个学会，为什么？因为重世研究院有龙建华。 世界上那么多金融机构，盈利能力比重世银行、重世集团强的不是很多，比龙建华那个团队强的，没有！ 现在，康力伟和袁凡奇又不淡定了。到现在为止，他们已经购进黄金340多吨，平均收购价格在每盎司在271美刀，现在虽然在震荡，但一点都没见上涨的迹象。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虽然不缺钱，但连续三年都是这样，这个时间也太长了些。 但他们不敢和龙建华说，他们已经在不同的时间说过两次，他每次都是坚定的；开始还比较有耐心地给他们解释，后来不再解释了。 重世集团财务总裁黎焕新就是因为第三次再去质疑购买黄金的决定，在年初就被更换了；现在的财务总裁邱意荣什么都没说，一直在积极购买，把集团资金调配得更合理，使得集团的黄金存量达到162吨。 而银行集团，现在也在购买。因为世界性经济发展减缓，他们大量购进黄金，现在的存量达到220吨。 两人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期货和股市的指数，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 “袁生，我们的现金越来越少，按龙总的黄金购买计划，是不是把卖掉一些蓝筹股，以备继续黄金收购？” 袁凡奇有些愁，“现在股市还没见顶，各种指数都处在上升通道，现在卖不合适。要不，我们和龙总联系一下，看是否在补充些资金进来。” 忽然，他拍了一下扶手，“对啊，我们担心那个干什么？3月，不是集团分红的月份吗？集团分红，龙总就会有钱投入，轻轻松松几百亿美刀。” 康力伟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我听说，集团那边去年的效益还是上涨了三成。你说，龙总为什么这么能，利润一直就没下降过，每年的增长最低都在两成五。这么多年都这样，不能不说是奇迹。” 正说话间，电话响起，袁凡奇拿起接听，“龙总，截止今天，我们已经收购黄金3406吨。现在我们两个的现金都没超过3亿美刀，如果没这笔资金注入，不到三天就花完了。” 放下听筒，袁凡奇搓搓脸，然后看向一脸热切的康力伟说，“龙总给我们各打来150亿美刀，黄金继续收购，还让我们弄一些投资组合。” 康力伟呵呵笑道，“恰好，我的人筛选了一些投资方向，这下不愁钱，他们有用武之地了。” 袁凡奇摇摇头，“我们两个，可能是掌握着世界最大的风险资金。但是，我觉得我们的能力远远不够。这么些年来，主要的投资，都是龙总提出并决定的。凡是他提出的投资，利润都很丰厚；而我们提出的那些，利润比他提出要少三成。你说，我们是职业金融人员，还是他是？” 康力伟呵呵笑道，“这也不错啊。反正都是我们操作的。不要纠结那么多。” 袁凡奇揉揉太阳穴，想想也是…… 3月19日晚8:50，龙建华一家回到湖湘，这是回家探亲的时间。 老妈把晴岚和铮宇都抱了一下，然后拍了龙建华一巴掌，“你厉害啊，把米帝都打败了。” 龙建华苦笑，“妈，你也信那些。” 刘芷菲笑道，“他们这是没什么可以吹的，把华哥拉出来装装门面。这是生意场上的事情，哪有什么打败不打败的？” 老妈一手牵着晴岚、一手牵着铮宇往家走，“我不管。我喜欢看到这样的消息。只要能打败米帝，我就很高兴。” 龙建华看了一眼刘芷菲，轻轻摇摇头。 老妈喜欢，那就喜欢。 老爹正在客厅沙发上看书，看到两个小家伙进来叫“嗲嗲”，马上把书放下，摸了摸他们两个的头，看着龙建华说，“其实，你们没必要每个月都回来。会耽误很多工作。” 老妈马上不同意了，“你心里想铮铮和岚岚想得紧，嘴里净说便宜话。” 刘芷菲笑道，“爸，我们这也是放松一下。现在有飞机，很方便的。” 奶奶端出一盘干红薯片，“我每次看到铮铮和岚岚，都感觉长高了。铮铮，你都快有你妈妈高了。” 铮铮伸手在头顶一摸，然后斜着向上伸向刘芷菲的头，“还差一点点。” 其实他现在还只一米五多一点，比刘芷菲矮了一个头。 爷爷抱着一个小纸箱出来，“建华，芷菲，这是银行的存折，现在交给你们。” 铮宇马上过去接过纸箱，“存折还要用纸箱装啊，很多吗？” 晴岚朝他招招手，“放到桌上看看。” 龙建华知道是怎么回事，笑道，“这些钱，就拿做家用，你们花就行。” 老妈白了他一眼，“这么多钱，怎么花得完？” 奶奶笑道，“就是。每年的利息都有上百万，花不完。现在啊，是越存越多了。” 龙建华有些奇怪，“今天怎么想起这些钱来了？” 这时，晴岚发出一声，“哇，这么多存折啊。怎么不弄成一张？” 老妈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这是你爸爸十二三年前存下的。后来你老嗲嗲不断更换。现在有政策出来，说要实名制，所以要还给你们。” 原来是这么回事。 刘芷菲问道，“爷爷，这里有多少钱？” 爷爷是家里负责管账的，对数目很清楚，“一千五百多万。” 刘芷菲看了龙建华一眼，扭头看向老爹，“爸，要不要我们给您的研究项目捐赠一些？” 老妈马上表示反对，“不要管他，他的研究资金还是能保证的。这样的钱，你们今后要少捐，我看到那些评论就生气。前段时间，有个校领导遇到我，半开玩笑说要我们捐点款，说我们家有一个世界首富。” “你们说说，我一个退休老太婆，会理睬他吗？没个数了。所以说，今后不能随便支持一点，不然没完没了。” 刘芷菲点点头，“这样，我们取个整数，余下的五百万你们存折花。铮铮，岚岚，你们把存折清理一下。” 奶奶连忙说，“花不了这么多。用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是你们买回来的，我们和秀琳和浩源都有工资。铮铮、岚岚，你们洗洗准备睡觉，我们来清理就行。” 晴岚从纸箱里往外搬存折，嘴里脆生生地说，“现在不到九点，还早呢。” ps：祝读者大大们节日快乐！ 第1003章 邻居 客户 龙建华都没想到，那时候疯狂倒腾钱币，竟然最终积累到近千万的财富；后来他去了香岛，爷爷也没再继续处理，那些存在地下室的价值就更高了。 刘芷菲看着桌上那一堆存折，呵呵笑道，“华哥这个人就是一根筋。那么多古玩，只知道倒腾钱币。如果把视野放开一点，多收集一些青花瓷、古画之类的，现在就可以开个展览馆了。” 这话说的，纯粹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扯扯嘴角，“那时候，能想到倒腾钱币就不错了。我那时知道有黑市，不然钱币都不会收购。” 这倒是假话。他是“前世”知道那里是古玩街，也知道钱币的价格一定会涨，所以才大量收集，只要有钱就收集。 那时，他对未来的发展还是很朦胧的。只知道要办企业，没想过要去香岛办；如果想去香岛办，他在76年就会开始准备。不过，那时开始准备，成就不一定不一定有现在高；家人的成就也不一定有现在的状态。 在京都的那两年，他钱没赚多少，知识开始极大地丰富了，为现在的成就夯下了坚实的基础。 奶奶笑着说，“就是呢。想五六十年代，铜钱都是论斤称的，具体价格我记不得了；反正价格不高，几毛钱一斤。建华弄了这些回来后，一个可以卖五毛钱，可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老妈笑道，“不仅被价格吓了一跳，还担心他去卖的时候被抓住而心惊胆颤。还好，那几年没出一点乱子。” 爷爷慢悠悠地说，“铜钱好卖，只要有五毛钱就可以买一个，这对那些喜欢收藏的人来说，很容易满足。” “我们家就没有收集这些东西的传统。也幸好建华不懂，不然买回来的东西都没地方放。就凭我们那个老房子，全部堆满也堆不了多少坛坛罐罐。” 奶奶笑道，“就是。那时候，建华买了一些水晶、玉和鸡血石的原石回来，根本就没地方堆，只能埋在厨房。好好的厨房，被挖得乱七八糟的；稍微洒点水，就像外面的泥泞路。” “那两年过得很紧张的。怕倒腾那些东西被人家察觉，把建华抓走。还好，建华做事很谨慎，安安稳稳地过来了。” 这些，龙建华倒是不知道，包括厨房的泥泞路也没见过，因为他没搞过厨房的卫生。 老妈笑道，“就是卖铜钱的钱，也让我们紧张。那么多钱堆在家里，到银行存也不敢一次性存多了，都是怕别人察觉。那时候，我们只是吃得比别人好，穿着是一点也不敢改变的。” 老爹慢慢地说，“我们本来对衣着没什么要求。要不是建华从香岛带衣服过来，我们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 老妈白了他一眼，“就你会艰苦朴素。每次穿新衣服的时候，为什么要镜子前面盯着自己照一照，转一转？” 老爹马上不说话了。 被抓了包，哪里还能说下去？ 龙建华脑补了一下老爹穿上新衣服在镜子前转身的样子，脸上露出微微笑容。 刘芷菲笑了一声后，连忙转移话题，“这么看来，当时的选择是很对的，一个劲地倒腾钱币。华哥，你一天最多卖过多少？” 他挠挠后脑勺，“这个还真记不得了，好像79年，三万个。” 刘芷菲很惊讶，“三万个？岂不是一天就可以收入一万五千块？一千五百块钱的成本，纯赚一万三千五，我们一大家子那么多人上班，那时候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800块钱。你一天的收入，比一年的还多，难怪你那时候就可以自己买车了。” 他笑道，“你们家的工资是没有任何风险的，而我那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稍有不慎就进去了。收入与风险是正向关系。” 她抿嘴笑笑，“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这句话，对你那时的想法很适用。” 他嗒嗒嘴，“这不能怪我，只能是政策不对。把人禁锢得那么死，才给了我利用信息不对称赚钱的机会；也不只是我，其实还有很多这样的人。” 刘芷菲马上用不可置信的语气说，“不可能。那个时候还有人像你一样，能发这样的财？” 龙建华摇摇头，“那是你不知道。不说别的，为什么会有人收购钱币，还不是因为有销路？只是赚这些钱，都是辛苦钱，都要冒着极大风险的钱。” 奶奶把话接了过去，“确实是辛苦钱。他出车回来，即使可以下午就到家，也要在路上慢慢熬，熬到十一二点以后才回来。那时候，大家都睡觉了；即使没睡觉的，也不会注意他们往车下搬什么。” “建华还是吃得苦、霸得蛮的。我记得有一次从西北出车回来，弄回来二十来个袋子，大部分都是一百多斤一个，到三点多才搬完。” 老妈叹了口气，“建华那么弄都没出事，还是我们的那些街坊邻居好。那两年，我们不知道往家搬了多少东西，要说没人看到是不可能的。可没人出来看过，也没人去举报。” 奶奶点点头，“确实，没有那些好街坊邻居，我们过得要艰难很多。不过建华也惹人喜欢。小时候，总是帮街上的小孩出头，插队后，弄回来的青蛙、鳝鱼、泥鳅，也给他们不少。” 刘芷菲扭头笑问龙建华，“华哥，这也算你们的客户管理？” 突兀地出现这样的问题，让他笑了一下，“如果硬要往这上面靠，这是最高境阶的客户关系管理。但不能这么衡量，最贴切的描述是远亲不如近邻。” 老妈笑道，“这话才接地气。什么客户关系管理，听都听不懂。” 刘芷菲呵呵一笑，“华哥和集团几个人出了一本书，题目就是《客户关系管理》，讲的是企业要和各种各样的客户搞好关系。” 老妈问道，“还用这么复杂的？” 刘芷菲点点头，“很复杂。就说这次和米国的博弈，其实米国政府也是客户，是上游客户。” 事实证明，不是和每一个客户都可以处理关系的。 第1004章 阶段性的想法 地下室内，铮宇拿着一套钱币就地坐下，一枚枚地仔细观看。一家子都在。 把存折分完后，一家子都下来了。原因是他们几个大人在聊天中提到了钱币之类的东西，两个小家伙当时在心算，故而没和他们搭话；待存折清点完毕，两人就要看看他们所说的。 奶奶摸摸他的头，“铮铮，地上凉，坐到凳子上去看。” 他抬头看了一眼老娭毑，站起来拍拍屁股，走到用各种原石摆成的“桌子”旁，坐到旁边的凳子上，又开始看起钱币来。 晴岚对那些钱币没什么兴趣，拉过吊在架子上的一个个塑料封装袋，走吗观花地看一遍，接着惊呼，“这么多邮票啊。怎么都是一样的？都是猴票。不对，还有不一样的。” 扭头看向刘芷菲，“妈，我能不能拿一版猴票回去？” 刘芷菲听说有不一样的，也凑过来看，确实有几十种不同的，他马上明白了，笑着说，“你可以拿一版猴票，不过要爱惜。” 晴岚猛点头，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大版用塑料薄膜封好的猴票。 爷爷正站在一张古画前观看，听到晴岚要一版猴票，他慢悠悠地说，“现在这猴票很值钱，单枚可以卖700块钱。建华，那时候你怎么想起要收这个？” 龙建华正在欣赏一个水晶雕件，闻言回应说，“其实也没想很多。只觉得这是第一张生肖邮票，那时大家还没多少钱，更没闲心去收藏，所以就买了。” 对于重生这一事，他是不敢说出口的。 爷爷点点头，“所以还是你的眼光独到。邮票是定数，而且这一枚邮票是第一张生肖的。价格一路上涨，现在达到800块钱一枚，整版还要高两成多，疯了。” 奶奶笑道，“以前还想卖了换钱。现在不缺钱，真正变成了收藏品。你爷爷啊，偶尔还要出去转转，看到有什么喜欢的就买回来。这不，邮票多了不少，古画也多了不少。以前吃完饭就出去到报栏看报，现在浩源订了很多报纸，都送到家里来了，也用不着出去；所以，他有事没事就下来看看，一看就是大半天。” 刘芷菲呵呵笑道，“我说以前没见过这些邮票，原来是爷爷买的。这样也好，邮票的种类增多了，不再只是单一的猴票。不然懂行的人看到，还以为我们家就是想为了赚钱。” 听到这话，龙建华心中一笑。 没错，当时候的想法就是为了赚钱，等其价格暴增就出手。他就没那个爱好，倒腾这些东西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赚钱，低价购入，高价卖出，从中赚取巨额差价。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对文物古玩收藏都没什么兴趣，没培养出那种偏好。弄这些东西，不但需要钱，还需要时间；钱没问题，时间就很紧凑了。 铮宇坐在那里问道，“爸，我能不能拿一套钱币回去？” 龙建华摇摇头，“可能不行。不是不让你拿，而是有法律规定，这属于古董，不能随便拿出去。” 刘芷菲马上接话，“铮铮，你想拿什么，这次清理一下，下个月回来，我们一起拿走。不顾，可不能拿多了，每样至多一件或一个。” 她知道拿这些东西出去需要有关手续，但她能处理好。 铮铮摇摇头，“别的不要，只要一套这个就行。” 老妈摸摸他的头，“不要急着做决定。还有很多好东西，先看看。” 他扭头朝四周看了一圈，然后把钱币放回原处，站起来继续观看别的。 晴岚听说可以带走一版猴票，她早就继续观看了，此时她站在一颗大白菜前，“爸爸，我怎么看着这课大白菜和家里那棵不一样？有虫子，要漂亮一些。” 在七号院，也有一棵玉白菜，是结婚的时候，送给刘芷菲家的礼物；在她辞去水木大学的教职后，被她搬到香岛去了。 晴岚很喜欢那棵，四五岁开始，每天都要去看看，去摸摸；到了七岁多，她每天都要抱一会。 还没等龙建华回应，她已经把玉白菜抱了出来，“哇，好清凉，好舒服。爸爸，我把这棵也抱到香岛去，可以吗？” 看她那的模样，已经很心动了。 龙建华伸手指向架子下方的柜子，“这里面还有，你可以选一棵。” 晴岚小心翼翼地把玉白菜放进木盒，然后拉开柜子门，看到里面叠放着六个木盒，惊讶地问了一声，“都是吗？” 龙建华笑着点点头，“应该都是。你打开看看。” 他在疆省买的那些，大部分都被送出去了，只有两个还留着。现在有这么多，是玉石公司那边请大师雕刻的，他们这些股东，可以要分红，也可以要玉石加工件；刘芷菲也对玉白菜有偏好，所以每年要一棵玉白菜。当然，还有别的品种的加工件。 她搬出一个木盒，然后把盖子揭开，嘴里发出“好漂亮”的惊叹声，然后抱出来，爱不释手地转着观看…… 铮宇放下钱币后，一路观看，一直走到水晶制品区，他停了下来，两眼发光，嘴巴微张，紧紧盯着架子上的一个发晶雕件。 过了很久，天才吸了口气，大声问道，“爸爸，这不是我们集团生产出来的玻璃产品？” 老妈就在他不远处，听他这么问，哈哈笑道，“铮铮，这是天然水晶，不是玻璃制品。它的原石到我们家的时候，你爸爸还在四处跑车，累得不亦乐乎。怎么样，漂亮？” 铮宇快速点头，“漂亮，实在太漂亮了。就像灿烂星空一样。” 老妈呵呵一笑，“你爸爸搬回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后来他找人加工，干脆就取了这个名字。看来，你和你爸的眼光一样。” 铮宇不自觉地伸手摸向前额，然后往上推去，一直推到后脑勺，嘴角微撤，“那是必须的。” 刘芷菲走过来，看着他那骚样，把他的手拍了一下，“今天到此为止。接下来的任务，洗澡睡觉。” 他连忙把手收回来，可怜巴巴地看向她，“妈，再看一会，我很快就看完。” 刘芷菲抓着他的手就走，“来来来，你走到中间来，看看有多少架子，看能不能很快看完。” 铮宇跟着走到两排架子中间，才发现只看了十六分之三，立马不再坚持，下了狠心，“这两天我不出去玩了，就在这里看这些。” 第1006章 发射失败 7月8日海南的天空上，碧蓝碧蓝的，只有些许云丝飘在空中。 19时，龙建华和重世研究院相关来到海南文昌火箭发射试验场，今天是重世第一枚火箭发射试验的日子。 这枚火箭是火箭研究中心的第一枚。他们也是很赶的，研究中心刚刚成立，他们就开始了分工，快速推进。 在加工车间建好时，很多数据已经通过巨型计算机模拟了出来，马上进入加工组装过程，经历了零件、组件、分系统到全系统等无数试验；从大的过程来讲，进行了振动特性试验、对接与协调、地面试车、贮存试验、环境试验、地面运输试验等。可以说，整个过程紧锣密鼓。 龙建华和黎赛普、赵翰远一行来到地面控制中心楼上会议室，这里有大型屏幕可以观看，也可以从窗户看到火箭发射场。 来这里观看的，还有五十多个研究和设计人员，大都是各项目小组的骨干。 大家坐定后，一个负责解说的设计人员走进来，“各位，我们的火箭已经走过一些必要流程：甲烷燃料已经加注完，发射前测试已经完成，发射台已经打开。大家视力好的可以看到，发射台已经没有抱着火箭了。” 龙建华就属于视力好的一员，他远眺过去，确实已经分开。 这时，影像中传出总指挥的声音，“发射倒数一分钟准备。” 通过显示屏可以看到，燃料加注管和电缆脱开。 三十秒时，地面测控系统开始工作。 8秒时，火箭上的摄像机开始工作，影像传输到显示屏，很清晰。 随着倒记数到零，一声“点火”令下，第一级火箭发动机点火。 此时的时间为19:30分。 巨大的白烟朝四周散去，巨大的火焰夹杂其中，震天的轰鸣声传出。 火箭垂直着缓缓而起，火光越来越明显；上升速度越来越快，橘红色的火焰很快变成蓝色火焰。 解说员的声音在会议室内响着，“我们这次用的是液体甲烷燃料，能燃烧充分，不积碳，火焰是蓝色的。” 大家没再看显示屏，而是都站到窗户旁，直接看向火箭实体。太近了，真的是肉眼可见。 龙建华心中涌起稍许激动。 赚钱，开工厂，搞金融；埋头苦干，忍辱负重……这个好像有点夸大。总之，一切的一切，为的就是这个，为了飞向太空。 今天，火箭终于离地，直指太空而去！ 为了这个火箭，为了这个航天，他把能做的机械领域都做了……材料、设计、零部件、发动机、光纤、芯片等等等等，为的是不让别人掐脖子。 今天试验成功，在他的技术版图上，又会增加一个成功的亮点。 几十秒后，蔚蓝的天空中，火箭飞行角度微微改变，不再是垂直升空，而是稍微偏转。 解说员的声音再次传出，“这次调整，是为进入轨道而进行的。缓慢调整，是为了后续过程有更多的调节机会。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为了分离第一级火箭发动机。” 很快，肉眼已经看不清火箭，龙建华等人快速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看着屏幕上的影像。除了解说员，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紧紧盯着屏幕。 115秒，第一级火箭发动机关机分离，第二级接着点火，继续加速飞行，此时火箭高度在695k…… 随着火箭飞出大气层，朝预定的高度越来越近，越来越接近预定的速度，龙建华把身体紧紧贴在座椅靠背上，右手紧紧地抓着扶手。 他的心情由稍许激动变成稍许紧张，并且越来越紧张；楼下的控制室内，所有人都在忙碌，有的看着屏幕，有的在接听电话，有的在敲着键盘，也都是越来越紧张。 如果火箭能达到预定速度和高度，意味着加速飞行段结束，只要靠已获得的能量，在地球引力作用下，开始惯性飞行段，直到与预定轨道相切的位置。这个时候，火箭的运载使命就全部完成。 控制室内，总指挥发出第三级火箭发动机点火的指令。操作员摁下指令，火箭随即出现明显的振动，接着偏斜。 点火失败！ 龙建华一行人惊呆了，全部站了起来，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控制室内，总指挥大喊，“调整参数！重新点火！” 龙建华的双手紧紧抓着桌缘，听着里面的命令传出…… 再次点火，没成功…… 第三次点火，没成功…… 沙哑的声音传出，“启动自毁程序。” 下一刻，显示屏上出现一团很小的火球，火箭消失了…… 发射失败！ 会议室内，一个个都目瞪口呆地看向显示屏，室内气压骤然下降，温度骤然降低。 有人发出低声嘶吼，有人低声喃喃，有人吸鼻子。 “怎么可能？” “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 龙建华缓缓坐下，伸手揉了揉眉心，连续缓缓地深呼吸两次。 失败了，第一次火箭试验任务就失败了。 他又站起，在站起的过程中，迅速扫视了左右的黎赛普和赵翰远，两人的脸色都很阴沉。 他走出过道，转身看向室内所有人员，缓缓开口，“各位，这次飞行试验是失败了，但是，大家要记住，我们正在进行的试验，是科学。” “在研制过程中，我们对每一个零件的设计都进行了无数次讨论，然后有经历了各种各样的的试验。” “今天的飞行试验，只是这些试验中的一次，只不过是成本比较高的一次。我们应该以平常心态来看这次失败，不能因为快要成功而接受不了失败。” “我们只是这个领域的新兵，说句为自己辩解的话，老兵都有失败，我们害怕什么？百分之百成功，那是我们追求的目标，但在达到百分之百以前，我们要做好接受失败的准备。” “我们所有人，并不是从婴幼儿一下子就长到现在的，也不可能从小学一步跨越到现在。所以，我们要接受失败。” “接受失败，寻找失败的原因并进行解决，举一反三寻找出其它缺陷，这才是我们应有的心态，更是我们接下来要进行的。” 他是参与者，也是老板。此时的他，不能迟疑，需要马上站出来解决思想问题，不能让这次失败的阴影在众人的头脑中停留过长的时间，不然不利于继续工作。 第1007章 这样的调调 重世集团又出名了。这次出名不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新产品或技术推出，而是因为火箭试验失败。 火箭试验失败不到一个小时，指挥部就对外宣布本次火箭发射试验失败，但由于采取了及时妥善的应对措施，并未对太空造成影响，所有残片已经坠落在南太平洋无人海域。 于是乎，网上出现了铺天盖地的新闻，以各种方式、各种角度对重世进入这个领域进行解读。而这些，只要输入一个“重世火箭”“重世发射”“重世火箭失败”等词组，就可以全部搜索出来。 发射试验失败后，龙建华给科学家讲了一番话，接着又去指挥部看望了发射人员，也讲了几句，同样是鼓励的话语；然后，他飞往香岛。 回到七号院时，已经是晚上11:20，刘芷菲迎上前来，笑着问，“华哥，现在的心情咋样？” 他扯扯嘴角，“看到火箭变成火球，有点失落，有点疼。但对研究人员来说，这点疼，不算什么。失败是成功的妈妈，要接受失败。” 她呵呵笑了一会，挽着他的胳膊笑道，“我说，我们可以找米国索赔，至少也要找米国要个说话。” 这话有些莫名其妙。 火箭发射失败，与米国何干，想主动挑事吗？ 看到他迷糊的样子，她将他带到电脑前，“这不是我说的，而是往上有人这么说。” 她松开他的胳膊，俯下身子在键盘上敲下“重世火箭”“米国发射”两组关键词，前者汉字，后者英文。 一个回车键下去，一个满是红色字体的液面出现在眼前。 龙建华看了一下数字，竟然有个结果，不由得嘟噜了一句，“看来我们的事情很受重视，竟然在短短的三个小时就有六百多万篇文章。” “不过，你怎么输入了‘米国发射’，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她呵呵一笑，“就是因为这组关键词，所以才有这么多文章，也才有理由找米国要说法。” 把他摁在座椅上，“第三篇，我已经看过，很有意思。” 龙建华点开，越看越惊讶，嘴里嘟噜，“我次嗷，要不要这么巧？” 随即又点开几篇，脸上的表情一直处于啼笑皆非状态。 待他叉掉页面站起来，刘芷菲问道，“华哥，怎么样，有没有可能？” 你道如何？ 原来是米国在东部时间8日凌晨零时19分，也就是香岛时间15:19，米军进行第三次国家导弹防御系统导弹的拦截技术试验，但未能获得成功。 他们从范登堡空军基地发射了一枚洲际弹道导弹作为标靶，是改进型的“民兵ii”；21分钟后，又从6880公里以外的马绍尔群岛发射了另一枚导弹，对标靶导弹进行拦截。 结果，没出现两两相遇的结果。 于是乎，出现了大量的猜测，并且很多猜测都是“有理有据”、“环环相扣”、“一环紧扣一环”。 他们的导弹发射时间分别是15:19和15:40，重世火箭是19:30，时间间隔只有四个小时。发射的影像可以造假，究竟发没发射，什么时候发射，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有人“恍然大悟”，米国这次国家导弹防御系统的试验，目的就是击落别人的火箭，重世火箭只不过恰逢其时。 有人怀疑，米国的第一枚导弹是幌子，第二枚导弹并没如期发射，而是等重世火箭发射后，他们才进行发射；实际上，他们试验的，不是打自己的导弹，而是打重世的火箭。 有人推理更加科学。米国有隐形飞机，那就有可能有隐形导弹。重世的火箭升空的时候，米国科学家开始推算重世火箭的轨迹；在推算成功后，隐形导弹随即发射，最终成功拦截…… 见刘芷菲发问，龙建华苦笑，“这些人的臆想还是很可怕的。不过，我很奇怪，米国的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差吗，前脚刚失败，网上马上就有消息。” 刘芷菲呵呵一笑，“普天下，到处都有朝阳群众。弹防御系统试验，总是会有人知道的，人家早就选好位置，等着看两个导弹相撞。” 把头发往耳后拢拢，“其实，我在19点开机后，就看到有这则消息。我当时很奇怪，怎么这么凑巧，他们今天也做这样的试验。” “看到他们失败的消息，我心中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们的火箭飞行试验会失败，没想到还真验证了。” “在看了这些文章后，我感觉很有道理，米国有可能对我们的火箭出手了。” 龙建华捏捏她的鼻子，“出手是不行的，除非出脚。我说，你现在成为半仙了，今后叫你刘半仙？你们刘家曾经出了一个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刘伯温，现在又要出一个预感极其准备的刘芷菲……我说，我们这次失败不是因为你一直想着‘失败’两个字而失败的？” 她伸手牵着他耳朵往上提提，一脸挑衅地看着他，“刘半仙又怎么啦？你能说我这次的预感没错？” 龙建华嘿嘿笑道，“你那哪是预感？纯粹就是一种心理作用。见别人失败了，心中想着自家的千万不能失败。多想两次，变成了一种忐忑，一种不安。这就是人人都喜欢听好话，不喜欢听不好的话的原因。” 刘芷菲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样。华哥，你什么开始研究心理学了？” 他撇撇嘴，“人之常情，还需要研究吗？去躺着，等我洗完澡来研究研究你。” 她马上亲了他一口，然后嗲嗲地说，“很久都没一起洗了，我和你一起洗。” 他有些奇怪，“我看你睡衣都穿上了，应该洗过了？” 她转到龙建华的前面，双手抱着他的脖子，双腿盘在他腰间，在他耳边吹了一口热气，“洗过了还可以再洗。火箭飞行试验没入轨，你的巨龙可是要精准无误。” 这个妖精，越来越妖了。 这个时候来一点这样的调调，我喜欢。 龙建华一声低吼，抱着她就往浴室走去…… 第1008章 刮嘴风 对于研究人员而言，任何事物都不可能达到完美，任何创新性实验都会经历这样或那样的失败，所以在科研上不能追求最好，只能追求更好。 此次火箭飞行试验任务的失败，龙建华心中是可以接受的；只是在亲历的时候，即使已经有那样的思想准备，难免还是有失望的心理。但他当时很快把失望的心情化解，马上给科研人员加油打气。 人，不能沉溺于过去，不然会影响未来。过去的经历，只能养分，是未来成功的基础。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事业顺顺利利，不出任何一点差错，他也是如此。 刘芷菲知道科研的艰难，加上没亲历那个过程，所以很容易接受那个结果。 第二天，龙建华弄清楚了网络上的那些文章先后顺序。 米国东部时间8日0：40发射出第二枚导弹后，那些已知这次计划的人迟迟没看到有两枚导弹对撞发出的巨大火花，于是在1:10，有人在网上披露，这次试验失败。 慢慢地，这样帖子越来越多。 巧不巧的是，重世的火箭也试验失败，中间只差不到不到四个小时，这给人以巨大的想象空间。 不过，他还是很惊讶。昨晚的六百多万，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三千万，这个文章的数量增长也太快了。昨天23:20，现在9:35，十个小时多一些，增长了近四倍。 张晟把电话打到他手机上，“建华，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米国用导弹击落了你们的火箭？” 他笑道，“怎么有可能？整个过程，我们都清清楚楚地看着，销毁的指令也是我们的人下的。” 张晟犹自怀疑，“他们有隐形飞机，难保不会有隐形导弹。” 他呵呵笑道，“晟少，不要去猜测，更不能听网上那些胡诌，那么先进了，他们还不是想打谁就打谁？打了人家，谁都不知道，还以为是天灾人祸。从此，世界就是他们的了。” 张晟也呵呵笑了，“我看你们除了宣布试验失败以后，没有就网上那些文章做出任何回应，还以为是有苦说不出。” 龙建华笑道，“这样的事情，我们不需要回应，也不应该由我们去回应。这些东西出来的有些莫名其妙，我说，不是你们在推动？” 他从话筒中能听到张晟在巴咂嘴，然后他的话传过来，“你这就冤枉我们了。你也不想想，现在想在嘴巴上找米国事情的国家和人，会有多少。” 这股风刮来，重世可以不出来讲话，米国可是要出来讲话才行。 前段时间刚刚要制裁重世集团和重世研究院，现在他们进行导弹防御系统试验，仅几个小时，就发生重世火箭失败的事情。 这原本是科学界的事情，对这一行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是，网上发言的人，有多少是了解这些专业只是的？大都是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推理，并觉得自己推理出来的东西是正确的。 这样的推理多了，民意就会沸腾，指责米国的人就会多；加上几个带节奏的，把舆论炒得更加沸沸扬扬，让米国更加不好受。 米国很恼火，甚至有些焦头烂额。 于是，他们组织了一班各国航天领域的科学家出来写科普知识，在各种媒体上发表；又在电视和网络上上传视频，把一些火箭与导弹的知识用图文或动漫的方式表示出来…… 驻香岛总领馆领事迅速和龙建华会面，这次的他很直截了当，“龙先生，对你们的火箭飞行试验失败，我们感到很难过。但是，我们的导弹试验也失败了，我也为我们自己难过。” 龙建华点点头，“经历这样的失败，我们都应该感到难过。” 领事干笑一声，“现在没谁可怜我们的失败，我们反而要承担你们失败的后果。” 龙建华呵呵笑问，“这话怎讲？” 领事心中不屑地嘟噜，“别说你不知道网上那些攻击我们的文章。” 嘴上却说道，“很多人都把你们的火箭飞行试验失败归责于我们。你是科学家，比我应该更清楚，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 龙建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然后呢？ 我怎么就应该比你更加清楚了？ 领事耸耸肩，“你是科学家，我只是政治家。导弹打火箭这方面的知识，你懂的比我多。导弹要打下火箭，那是不可能的。” 原来是这样的应该。 他心中飚出一句：即使我没搞政治，在政治方面懂的也比你多。 嘴上却说道，“如果是机械加工领域，我的知识储备量还可以；在led灯和石墨烯方面，懂的就更多一些。在航天领域，我懂的也不多。” 该谦虚的时候，必须谦虚。 导弹防御系统，既然可以防导弹，火箭不更加容易打？ 领事听后，还是按自己的既定思路进行，“龙先生，我想请你们出面澄清一下，那不是我们的原因。” 龙建华淡淡地说，“我们的专家正在调查事故原因。待查明最后原因，觉得有必要向公众解释，我们会出面。” 至于现在，没那个义务，和你们的关系没好到那个份上。 他的话很有道理，调查结果都没出来，怎么会就这事进行澄清，万一有别人扰乱的因素呢？ 领事没办法，最后说道，“希望我们能在这件事上增加信任。” 龙建华点点头，“我希望我们双方能在更多的领域上增加信任。” 双方就这件事的会谈就此结束…… 这件事过去十天后，米国航天局这才举行一个新闻发布会，言称那些推理是站不住脚的，没有一点科学依据，世界各国的航天专家已经有着文说明。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即使他们不出来说明，有关这方面的攻击舆论已经消退很多；这时候出来说明，也已经没几个人在意。 遇到麻烦的问题，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一个拖字诀。 二十天后，重世研究院的事故调查报告出炉，随即向外界宣布，查明是一个部件的设计问题，选材的时候出现差错，因耐温性变差导致第三次点火没能成功。 这份报告之所以二十天后才出炉，是因为在龙建华的桌子上压了一个礼拜；那个礼拜，他每天都在实验车间，观看他设计的发动机叶片的整个生产流程…… 第1010章 未雨绸缪 本来是龙建华因为有事没去参加飞机首卖仪式，没想到他人没去，江湖上却到处都是他的传说。 他人在香岛，却能“亲临”现场，能和现场的人对话交流；听他的意思，只要有网络的地方就可以用，这无疑又是一项划时代的技术。 不到半个小时的新闻发布会后，他在液晶屏上的照片、以及这项技术被传上网络，在网上开始传播，销售部门开始接到询问电话。 销售部门也惊讶了，他们体验过这项技术，也知道了可以卖什么，可集团是计划内部试用半个月、确信不会出现什么大的差错后，再推向市场的。 现在，不但各种渠道都在打听，就是一些消费者也在咨询，他们只能把这种情况往上反映，建议开始向外宣传，选一些忠诚客户进行优先销售。 企业为什么要注重培养忠诚客户？忠诚客户更能接受企业的新产品，对企业偶尔的瑕疵也有较强的包容性，对价格不会那么敏感，还能帮企业宣传，给企业介绍客户……好处多了。 新叶片的所有试验数据在十点半出来，龙建华通过视频和飞机制造公司的现场通过话后，马上去了研究院，要和有关人员讨论数据，并决定是否采用这样的加工工艺。 快十二点，他刚走出会议室，就看到刘胜男走来。 真巧。 刘胜男笑着说，“我以为你们要到下班才能讨论完的，早几分钟过来等一会，没想到这么巧。” 龙建华笑道，“我知道你要来，所以早点把会议结束。” 她难得地翻了一下媚眼，“一定很顺利。不然按你的脾气，在没得出结论的情况下，是不可能散场的。” 还是在一起时间长的人好，知道他的习惯。这也是他不喜欢到外面招高管的原因，需要磨合很长时间才能有默契。 他呵呵一笑，“说，有什么好事？” 她伸出右手两个指头，然后又弯起一个，“今天，您的视频通话，让我们的新产品大受欢迎。现在，已经有很多渠道打电话过来询问，也有很多消费者打电话来了解。都忙不赢了。这完全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他扭头看了她一眼，“是我的魅力大，还是产品确实好？” 她哈哈笑道，“两者都有。既然您已经做了这么一个巨大的广告，让这项技术在公众面前露了一大脸，并得到热捧，我们准备趁热打铁，先推老客户。一是产量与质量问题，二是稳打稳扎。” 龙建华点点头。 这种随机应变是必须的。这样的产品，除了程序相对难一点，硬件是很容易被模仿的；基础要夯实，市场也要迅速占领，在别人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纳入囊中，能纳多少是多少。 其实，在进行视频通话前，他没想到要那么推销一把的，只是用用而已；没想到当时能灵机一动，带来了这个效果，不能不是意外收获。 接着问道，“第二件事呢？” 刘胜男回应，“国家级产品免检工作已经启动。8类中，电视机、电冰箱、空调、洗衣机在列，我们准备申报。”接着又补充了一句，“申请时间从8月15日到9月15日。” 听到这话，不知怎的，他脑中忽然闪现三聚氰胺奶粉。在这个免检产品出现后，很快就出现了三聚氰胺奶粉，那奶粉毒翻了大量婴幼儿，毒垮了国内乳品业。 看到他没有回应，她又笑着说，“这样的行为，我还是头一次遇到。我们的产品从80年代初就以各种渠道进入内地市场，已经是高档的代名词，对我们的帮助不是很大。但不申请这个，又怕在消费者心中形成不良影响。这样也好，只要申请到，信服力更强。” 龙建华正在想事，听她这么讲，知道她误会了，以为他对这个不感兴趣，于是点头，“这个一定要申报。行政力量的作用是强大的，他们的金字招牌很值钱，容易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 其实，他真的是不感兴趣，但这样的环境下不得不顺从。 这也是一个正常人的想法。免检产品被批准后，会有证书、还有相应的标志，这两者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在产品出现问题的时候，各种组织首先相信的是那个名气，不会首先去质疑是产品的问题，甚至会有意无意针对那些提出产品质量有问题的人。 本来是应该监督企业、为消费者保驾护航的，结果变成了企业的保护者。对企业而言，有人帮忙扛事，何乐而不为？ 本来很滑稽的事情，就这样登上了大雅之堂，甚至还风靡一时，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 在车上，他还在想牛奶的问题。 质量是“客体的一组固有的特性满足要求的程度”，这个定义简单明了。固有的特性，意味着不是赋予的特性。这就是说，牛奶中的蛋白质含量，只能是从牛奶中来；从别的途径补充的，都不是固有的，而是赋予的，都应该属于假冒伪劣。 这是质量管理体系中质量的概念，这套体系现在已经被全球认可，他每年还收入一千多万美刀。（这比他原先预期的少，是因为i后来和他商议，把收费标准降低到原来的一成。） 他决定，在这件事上做点文章。作为一个化学工程的“老毕业生”，拥有不低牛奶产量的企业主，能够做些事情，也应该做些事情。 吃完中饭后，他走到电脑旁，给农牧事业部发去一份电子邮件，要求他们制订标准和相应的检测方法，按鲜奶的蛋白质含量的不同分不同的型号，找出区分牛乳蛋白和其它添加蛋白的检测方法。 农牧事业部的人看到这封邮件，倍感惊讶；但很快，他们领会了邮件内容的精髓。 很快，农牧事业部对牛奶进行规格型号细分，蛋白质含量从32g到58g不等，不同的蛋白质含量，有不同的价格；在检测方法上，也找出牛乳蛋白和其它氮源的分辨方法。 龙建华后来看到他们回复的邮件，随即回复，要求他们在销售牛奶的时候，每大件中放一份检测方法。 对于牛奶，他现在只能做到这些。 第1012章 怎么搞 企业一路收购、扩张，各种年龄层次的人都有，成立超过十年，就会遇上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年龄问题。 龙建华当时把爱科卡拉进委员会，就是看中他处理事情的能力，还有应对各种情况的能力。虽然他已经超过60，但他的身体素质很好，精力很旺盛，完全可以胜任事业部总裁。 不容否认的是，他确实已经超过六十五岁，如果就在办公室坐着还好，可以继续处理一些事情，但这是企业，需要到管辖的范围出差，这可是需要满世界乱跑的。 宇文星点点头，“是啊。在总裁队伍中，六十左右的有11人，占比达到两成。不过还好，我们的人才队伍建设还是很合理的，不会断档。” 他停了一下，忽然说，“50多个总裁级别，听起来有些吓人。我曾经和刘胜男、赵惠仪、还有章中牟、康吉夫几人瞎扯过，这么多高级别的，世界绝无仅有。回过头一看，我们重世集团太大了，比一个中等发达国家还要强大。” “如果不是不想介入军工，我们完全可以媲美鹰国。龙生，要不我们宣布在重世岛建国，把岛填大一些，也出台一些欢迎外国企业去注册的措施。至少我们自己就可以省不少税收。” “我说，如果我们在重世岛建立重世国，重世国将是世界最富有的国家，没有之一。” 他的心有些大，龙建华不敢，“建国是可以，但要别人承认就很困难了，除非发起武装斗争。” 在买岛的时候，双方签署的协议就已经注明，可以独立自主，但不得建国。 宇文星轻声说道，“要不，我们把爪哇岛给占了，在那里建一个？” 这个主意，真不是……不可能。 龙建华扭头看了他一会，摇摇头，“我们现在还支撑不起。” 现在确实支撑不起。安保公司还不够强大，企业抗打击能力还不是很强；在没有铁杆盟友的情况下，很容易被别人摁死。 宇文星挠挠下巴，“安保的人就不应该撤回，把那里弄得更混乱一些，我们的机会就大很多。一千的数量还是太少，应该先干掉千；消灭的级别也太低，应该把苏那一家子弄掉。” 龙建华摆摆手，“只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引起他们的重视了。我们这样的行动，只能是私下的泄愤，师出无名。” 宇文星搓搓脸，过了一会才呼呼地说，“再有钱，还是比不上有枪。妈蛋，我现在只想组建一支队伍，弄上世界最好的装备，把他们灭掉。” 他哈哈笑道，“你想多了。除非你先占两个小岛，水上水下空中的实力都很强大，不然只有分分钟被灭的份。” 接着拍拍扶手，“你来聊天，不是想着要作乱？这一点，我们可是做不到，乱不起。” 宇文星嘿嘿笑道，“那倒不是。我听刘浩宇说，他的人都回来了，和他聊了一会，感觉还不过瘾，认为可以做大一些。” 接着有些兴味索然，“算了，不讲这些没用的。他们几十人弄了一年多，有这样的战绩，也算是消除了我一部分心头之恨。” 别看宇文星生在香岛，在鹰国和米国读过硕士和博士，但对华人还是很在意的。只要看到华人受到欺侮，他就会跳起来。 一会后，他把头偏向龙建华，“哎，我说，我近来发现两起交通事故，安全气囊没起到任何作用。经过调查，那些安全气囊是岛倭国糕田公司生产的。” 龙建华有些好笑，“你想搞他们？” 糕田安全气囊的事故，他不知道具体的开始日期，但2009年5月的一个米国女孩被糕田安全气囊割颈，导致糕田安全气囊质量问题大爆发，那个时间，他是知道的。 不过，他不想收购糕田，因为重世的安全气囊体量已经够大的了，已经占据世界安全气囊的四成半；可以上升一点，但空间已经不大。 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想把生产基地放在岛倭国。 对待岛倭国，和对待米国一样。如果可能，他都不愿意在这两个国家建立一家生产基地。现在建这么些，主要是要满足这两个国家的市场需求。按他的秉心，他只想要这两个国家玩钱。 宇文星嘿嘿笑道，“有这个想法。我们的安全气囊是世界第一，他们是第二，弄完他们，我们的市场份额就大了。这不是我们有意垄断，而是我们不得不去满足市场需要……也不对啊，也可能会被人家以垄断对待。” 龙建华笑道，“作为一个律师，开始没考虑清楚的吗？” 他摆摆手，“不要考虑那些细节。我今天刚刚收到具体消息，还没来得及仔细考虑，就想来告诉你；没想到在楼下遇到刘浩宇，听他讲了一会这次行动的成绩，在郁闷和满足中，想了很多别的，把这事给忘了。” “我说，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想一些办法，这可是扩大市场的一个好办法；不但是安全气囊，还有汽车。” 龙建华问道，“你想怎么搞？” 宇文星嘿嘿笑道，“我想先收集一些证据，同时把生产能力适当扩大，待证据差不多的时候，将其放出。” “只要证据一出，汽车要召回，安全气囊也要召回，会留下很大一片市场空间。我们上次和米国干了一下，现在的小车市场占有率进了一步，这次可以再进一步；安全气囊的占有率，可以从四成五直接弄到五成五，剩下的由别人去玩。” 龙建华心中一动，安全气囊，完全可以要张晟、陈贤达他们生产，让他们的公司再壮大一些。 想想还是算了。 安全气囊要想被客户接受，需要一个比较长的周期。这样的产品，关系到人的性命，一般不敢轻易更换，除非已经知名的产品，比如重世集团在1981年就收购的奥特里弗公司。 被重世集团收购后，由于集团内部都采用其安全气囊，奥特里弗的产能迅速增加，很快占据世界安全气囊四成五的份额，成为世界安全气囊绝对的老大。 第1014章 遇巡逻船 8月28日下午，一艘渔船从香岛出发，一路南行。这是一艘二手的280吨远洋鱿鱼钓船，船上有人12人。 在驶离香岛近海，进入茫茫大海中后，12人全都走出船舱，在甲板上哇哇大叫。都被憋坏了。 其中一人哇哇大叫，“这次，我们一直向南，直到找到米国潜艇为止。” 此人，俨然就是刘段梵，龙建华曾经的保镖，这次任务的安保负责人；因为年龄超过50，不再适合担任保镖角色，所以在安保部做管理工作，巡视集团所有公司的安保工作。 这次，刘浩宇找人出海，他被选上了。同来的，还有安保部的10人，另外一人就是祁展成。 在安保部的人中，有三人跟随父辈出过海，还操作过这种远洋渔船。在这十几天中，刘段梵他们找了一艘准备出海的远洋渔船，向其船长、大副和船员学习，学习远洋渔船的驾驶和操作。 在感觉差不多以后，他们这才出海，直奔赤道方向走…… 在甲板上蹦跶了近两个小时后，一个个地返回船舱，脸上再也没有开始那般兴奋。天色已朦胧，前后左右都是水，除了水还是水，新鲜劲没有了。 令他们郁闷的是，有三个人开始晕船，抱着肚子跑到甲板上，对着大海一通猛喷，一直喷到两脸蜡黄。 刘段梵走出来，将靠在船舷的三人一个个提溜到甲板上，嘴里嘟噜，“赵钢蛋、刘大哈、熊猫，你们也真是太衰了，竟然晕水。走南闯北几十年，见过晕氧的，见过晕澡的，今天竟然见着晕水的。如果是在训练的时候发现你们有这样的不良习惯，老子就不带你们出来了。” 朝船舱里喊道，“弄瓶酒出来，把他们灌晕，就不会有这么些邪事了。” 一人探出脑袋，“还不如我们喝着，我们喝得高兴了，他们的注意力就转移了，说不定不会晕水。” 刘段梵伸手一拍，“可以一试。酒搬出来，火腿肠拿出来，谁有本事，下网弄点海鲜开个汤，那就齐活了。” 祁展成走出来挥挥手，“打开探照灯，看看有没有鱼，不然我小试一把。” 刘段梵摆摆手，“算了。为了吃个海鲜汤，还要全副武装……不过，先把家伙装备起来，万一遇到一艘潜艇，我们可以随时给它一下子。” “祁博士，我们现在组装设备。你只管指挥，告诉我们该怎么做。不要客气，装错的，尽管指出来；如果心情不愉快，尽管骂。” 祁展成也是独自一人憋久了，他呵呵笑道，“这个组装起来很简单的，二十分钟就可以搞掂。既然现在想装，那就装起来，如果真的遇上大鱼，我们打一些冻着。远洋渔船，也要有些收获才行。工作与生活，都要兼顾。” 喝酒的事情就这么延后了，一干人在祁展成的指挥下，开始组装设备…… 第二天下午，一个安保人员指着西边大声说，“孤独了一天，终于看到一艘船了。” 另一人嚷嚷，“你瞎啊。那是巡逻船，南越猴子的。走了一天，没看到像样一点的鱼，倒是来了一群猴子。头，拿他们试验一下？” 这一天下来，他们没试验一下。看到过大鱼，祁展成说那是稀有的鱼种，说不能把它们给灭了，所以众人只能按捺住痒痒的心头。 刘段梵连忙走上甲板，眯着眼睛朝那艘快速驶来的船看去。 此时，看不清船上的人，只能看清船上悬挂的那面旗，双方距离起码在10公里。 说是快艇，其实也就是一百来吨的巡逻船，类似于渔船，南越猴子还没那么有钱。不过，相对于渔船，这船不一样，上面配备有火炮以及各种轻武器。 祁展成也走上甲板，一双手掌不停地搓，“南越猴子呢，可以试一下。刘部长，这里是南沙群岛，不会带来麻烦？” 刘段梵两眼看着疾驰而来的巡逻船，“祁博士，你想弄掉他们，不怕人家今后找你的麻烦？” 祁展成也很鬼，呵呵笑道，“不是还有你们吗？吃完了，嘴巴一抹，只有肚子知道。” 刘段梵扭头对他伸出大拇指，呵呵笑道，“祁博士，我辈中人。现在有个问题，除了你的这套家什，我们是赤手空拳。如果不行，我们可就要被人家包圆了。” 遇上与专业有关，祁展成不再嘻嘻哈哈，“刘部长，这套设备经过了两次试验，第一次击落800米以外的飞鸟，第二次弄死了800米远的老鼠。” 刘段梵皱皱眉，“祁博士，怎么都这么巧，都是800米？” 祁展成知道这容易引起误会，解释道，“研究院后山那里不是有堵十来米高的峭壁吗？在那里，你们还装了灯。那天晚上，我的设备刚刚组装完成，看到那灯上有一只鸟，便想拿它试验一下，没想到还真成，它一个跟头就栽下来了。第二天我去看，那鸟已经干巴巴的，有很多蚂蚁在啃。” “在等你们一同出海的日子里，我对设备进行完善，为了验证效果，买了一只老鼠挂在那峭壁上，晚上又试了一下。第二天去看，老鼠已经半干了。” 刘段梵转身狠狠地抱着祁展成，哈哈大笑，“老鼠可以半干，猴子也可以。祁博士，弄掉这群猴子，我请你喝酒！” 祁展成被他箍得连连咳嗽，使劲推开他，“喝酒就不必了，辣喉。”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受不住他们的热情，他试了一下他们喝的酒；刚到嘴里，他就喷了出来，酒气直扑嗓子，根本受不了。 刘段梵没回应他的话，气势陡然显出，吼道，“一组准备试验新家伙，二组潜伏，如果试验失败，你们也要拿下那些猴子！” 祁展成嘟噜，“不会失败的。重世出品，必属精品。” 刘段梵仿佛没听到他的嘟噜，继续吼道，“赵钢蛋、刘大哈、熊猫，你们他娘的行不行？” 站得笔直的三人同时大吼，“报告头，必须行！” 吼声是气壮山河，脸色却还是蜡黄，明显还在享受晕水之苦。 第1017章 对轰 却说那唐开平六人，有了巡逻船，又有了不少柴油补充，于是开足马力，直奔南边而去。 在将近走了一天后，可以看到周围远处有不少海岛。 继续前行一会，他们看到远方有船在冒烟，小心驶近看去，发现船上有死尸，而船，现在只是一个空壳，里面没有一样可挪动的物品。 他们翻动两具尸体看看，发现是明显的东南亚渔民。 唐开平低声说了一句，“应该不是国人。这里是南海，可有外国渔民，还有海盗。那里是世界谍战之都，这里却成了几国渔民的打鱼中心，心里特么的很不对劲。” 一个叫曹汉典的人问，“唐队，要不我们去追一下？他们应该跑不远。” 唐开平笑道，“追他们干什么？我们才六个人，周围都是岛礁，万一遭人伏击，跑都跑不赢。” 随后凝神一下，“我们应该马上驶离这个地方。万一来几艘军舰，我们可不好跑。” 在往南行驶近二百公里后，天色朦胧，他们把船停在一处岛礁外；安排三人下水捕点海鲜，其余三人在船上警戒。 唐开平坐在甲板上看向东方，曹汉典坐在他对面看向西方。 “唐队，我们有了这样的设备，这里这么多岛礁，其实可以到这里打游击，把东面那国和西面那国的矛盾激发，顺便还可以监视进出的潜艇。” “想打游击？你想多了。现在天上有那么多卫星，人家要是发了狠，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出我们。现在，我们只能来阴的，搞一次就走，过一段时间再来搞一次，搞得他们弄不清东南西北。” “唐队，你去东面那国呆了半年多，弄了多少人？” 唐开平嘴角扯扯，“不过，灭了22个，毁了90多。” 曹汉典撇撇嘴，“干嘛还让他们活啊，都弄死得了。” 唐开平笑骂，“你傻啊。有时候，死比活容易。对那些十恶不赦的，我们的宗旨是让他们一辈子只能爬着走。” 曹汉典沉吟一会，点点头，“确实，这样的报复方式好。对那些人，就要用最恶毒的办法去对付，不能让他们今后的日子活得轻松。他们想通过抢达成美好生活的愿望，那就让他们一辈子活在悲惨世界里。” 他有些羡慕，能到那里去进行报复。 当然，知道这些消息的，只是一些“老人”，都是核心层的人，一般人都不知道安保还进行过这样的一次行动。 他接着问道，“警察追捕你们很厉害？” 唐开平耸耸肩，“再厉害又怎么样？他们后来还派出了军队，结果我们的人都好好的，一个不落地回来了。” 他很羡慕，“我也向刘部长申请了，可他不让。让我丧失了一次大好练手的机会，我现在都感觉到有巨大的缺憾。” 唐开平知道，那时候南下的这些人、以及香岛的老人都申请了，但被批准的很少，因为都是安保不绝对骨干，不可能都去，集团的安保必须保证。 两人说着说着，唐开平忽然站起，“有大船！赶紧叫他们三人上来。” 曹汉典看了一下时间，嘟噜道，“这些家伙，摸上瘾了，竟然摸了一个多小时。” 正欲张开嗓门大喊，下面传来喊声，“有大船来了，快来拉，东西太多了。” 两人小跑到船舷边，看到三人抬着两个大筐子快速朝船边走来，赶紧帮忙拉上来。 不到25分钟，那艘大船驶来，是一艘东面那国的海警船。 在距离巡逻船还有两公里左右的时候，他们开启照射灯，直直地照过来。 此时的他们，看清是西面那国的巡逻船，上面有三人荷枪实弹站在甲板上，马上把灯光往旁边移移，但巡逻船还在灯光里。 海警船上有人喊话，“对面的各位，我们接到求救，我国渔民遭遇海盗；我们赶至事发地点的时候，只看到残破的船和死去的人，一路追踪过来，也没发现海盗。请问你们是否见过。” 讲的是塑料英语。 唐开平也用英语回应道，“我们也看到了那艘船，并上船查看了。一路搜寻到这里，并没发现可疑的船只。” 他讲的是真的，但也有漏洞。不过东面那国即使有怀疑，却也不好强硬。大家都有枪，西面那国的巡逻船速度之快，是周边国家都知道的。 但东面那国的那人不想这么算了，做了一个手势后继续问道，“你们的船速之快，是举世皆知的。确定没发现可疑船只吗？” 唐开平发飙了，“什么意思？怀疑我们是海盗？你这是挑衅，对我国的侮辱。你必须对此道歉。” 东面那国的那人顺势强硬起来，“据我们的调查，那些海盗都来自你们你们国，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们放水了。” 唐开平大吼一声，“混账！给我打！” 船上的灯骤然熄灭，曹汉典三人对着对方的船就是一梭子。 东面那国的人反应速度很快，都迅速趴下，只听到船帮上传来“叮”“叮叮叮”密集的声音，那个探照灯也被打灭了。 他怒吼，“混账！给我打！请求支援！” 虽然对方有枪，船速又快，但不能吃这个眼前亏。 船上马上想起密集的枪声，点点火光成瀑布飞向巡逻船方向。 唐开平靠着船舷坐着，听到船帮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听看着甲板上偶尔溅起的火花，哈哈笑道，“再坚持一会。过几分钟，想来他们的求援信息已经发出。” 说完，扭头喊道，“给他们一炮。” 瞬间，一发炮弹飞出，如同烟花一般射向对方的船。 很快，对方船上传来几声惨叫，还有惊恐的喊叫声。火炮打在甲板上，直接撞碎一人，接着撞翻两人。 西面那国的巡逻船，很多属于军方，和别国的海警船不一样，是装有一门火炮的。 火炮一响，对方的火力减弱，船也准备掉头。 有这玩意，明显是干不过的。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唐开平大喊一声，“超声波，开启！” 瞬间，可以看到海面上升起水雾，那些飞行的子弹周围，呈现浅浅薄雾。 第1019章 挽留 祁展成很郁闷，他自己已经试验过陆地上的距离，海上距离的测试不是他所追求的，他的追求是水下。随着那架飞机的坠落，形势没按既定的方向来，使得试验仓促结束。 他找到龙建华，提出新的建议，“龙总，我们可以制造一两艘潜艇，常规的就行。不要很强的战斗力，只要灵活和有较远的探测能力就行。” “探测能力，超声波可以做到的。集团要发射卫星，也可以在这个方面做些文章。凭我们现在的技术能力，完全可以开发出探测到水下几百米的潜艇。” 他这是朝军事技术方向越走越远了。 龙建华笑问，“祁博士，人家在几百公里发射一枚导弹，就可以把我们的制造基地毁灭。再说，常规潜艇跑的路途不会很远，你想做的事情，估计完不成。” 他知道祁展成想干什么，就是想用超声波打潜艇，完成海陆空全方位打击的构想。 随后又说，“我们这次试验是成功的，达到了你的设计要求。我想，你能不能把概率降低，装配到我们的远洋货轮上，可以预防海盗袭击。” 1991年1月索国开始内战，大量海盗产生，经常有货船被挟持的事件发生。重世集团的航运公司因为龙建华的“预见性”，安保措施比较到位，并没出现货船被挟持的事件；不过，攻击还是受到了的，而且不止十几次。 对海盗，龙建华并没什么要将其置之于死地的想法。一是没杀重世的人，二是没劫持过重世的船。 说句实话，劫持别的船，与重世何干，与他何干？ 世界这么大，到处都是枪林弹雨，大家都要讨生活，他只是一个还算有钱的人。 祁展成明显不想这个项目就此中断，他试探性地提出，“龙总，要不我和刘段梵部长他们到靠近外海的地方弄个研究基地，继续研究这种武器？” 他们先期返回，一路捕鱿鱼一路喝酒，竟然成为了跨行的朋友，聊的是一个热火朝天；在唐开平他们回来后，他们又在一起喝了七八次酒，形成了同一种想法，那就是把声波发生器发扬光大。 这个情况，龙建华也知道了。 那是一群好战份子，只想搞事，搞南越国，搞爪哇国，搞岛倭国，搞米国。 他们不敢和他讲，便怂恿祁展成这个科学家来和他讲。 看到龙建华没有吱声，他继续说，“为了这项研究，我可以从研究院辞职。而且，我也看不得外面那些肆意搞事的国家。” 龙建华笑道，“你这样，也是搞事。辞职搞这个，除非你自己有足够的资金，不然只有三种情况，要么按别人的思路来，要么搞不下去，要么被人家灭掉。” 搞研究是需要资金的，假如他到外面吆喝一声，“我在超声波研究方面很在行，现在只需要资金，可以研究出超声波武器”，马上就会有组织来请他，也马上会有组织来灭他。 他不想让他辞职。超声波的应用，有很广阔的市场，武器只是其中之一。 他问道，“你这个研究成果，目前在世界属于什么水平？” 虽然他知识面很广，关注的东西也很多，可超声波并没在他的关注范围之内。他记忆力确实很强大，可以算得上过目不忘，但时间和别人一样，每天只有2小时，不会多哪怕一秒。 祁展成摇摇头，“这样的研究都属于各国机密，不知道哪家最强。但这么多战争，没有发现用超声波的，说明我们的试验已经远远走到世界前列。” 他有些纠结，过了一会说，“祁博士，其实你还可以研究一下超声波在水下的定位与通讯、以及地下资源勘查等。集团有远洋运输，有矿业，有飞行器，有陆地运输，今后还要走出地球，这里面可以找出很多的项目。当然，这个方面，你也可以继续研究。” 祁展成也被打动了，犹豫了好一会才说，“我会在您说的领域找一些项目，但这个项目，我也不想放弃。我知道是研究院的一员，不会给研究院找麻烦的。” 在研究院，研究环境是很宽松的。他要研究超声波武器，龙建华默许；要出海试验，龙建华帮他找人；在平常，他还可以参与别的研究项目，使自己不至于只拿每年十二万美刀的年薪。 只有他自己知道，像他那样的纯科研工作者，对企业或研究院的管理可以说是一窍不通的；如果自己出去干，能不能成事，那是肯定的……不能成。 能力很重要，平台同样重要。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他不想为别的人种做事，不然也不会回香岛，来重世研究院…… 龙建华把刘浩宇叫来。 这家伙现在都心痒痒的。刘段梵和唐开平回来后，给他讲了超声波的威力，那真是一个奇迹：悄无声息中，敌人死了，设备却好好的。 他一直后悔，自己没利用职权抓住那次机会。 所以，他连续请那12人喝酒，一喝就是半个月，每次都要他们把整个过程一点不落地讲给他听。他愿意听，他们更愿意讲。 有些事情，一辈子只能遇上一次，你说刺激不刺激，激动不激动？ “龙总，这样的事情，今后我一定要亲自参与，不然亏大了。” 这是他第三次说这样的话了。任务完成后，他来汇报了情况，后来又借机跑来说了一次。 龙建华淡淡地说，“你要和他们说一下，这是绝密，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这也是他第三次和他这么说了。做企业的，在这方面要绝对安全第一。 刘浩宇凝重地点头，“您放心。那艘船，还有那台设备，已经全部沉海了。即使有人打捞出来，也发现不了什么。” 唐开平六人把船开回来后，他们想留下，龙建华不予同意，要求销毁，他不想留下任何线索。人不可能灭口，设备是可以的。 现在看来，他们还是销毁了。 他随后说，“不要自作聪明让祁博士辞职。你们也不想想，他辞职以后，你们能提供足够的研发资金？确保他还能研究出什么新产品吗？” 刘浩宇有些不好意思，“今后不会了。” 第1020章 追求遮遮掩掩地快活 个人能力确实很重要，但平台也是一样的重要。有些人操着闲心，只想要别人按照自己的想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会怂恿有能力的人求取更好的待遇。 如果自己认识不到自己的不足，把控不住，按照怂恿者的想法来，会导致今后的不如意。这样的例子，古今中外实在太多。 当然，唐开平他们的怂恿和别的人不大一样。他们只是想要祁展成继续研究超声波武器，并答应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只为到远海去过过瘾、捣捣蛋。 他们没想到的是，就是出远海试验的柴油钱和淡水钱，就不是他们十二人一个月的工资能满足的。 他早就知道祁展成已经被他们怂恿得心动，但没有主动去找他贪心，而是等他来后，用平台来说服他，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形成遗憾。 对于科研工作者要辞职，他是不反对的，因为用强硬留不住人，用待遇也难以留，只有事业和待遇、环境加在一起才能留住人。 对于刘浩宇的那些个下属，他处理的方法不一样，要直截了当，不能用温文尔雅的方式。 提点一下刘浩宇不要继续怂恿后，他说，“今后还有这样的行动，你要亲自抓，要做到绝密。我们是企业，只能偷偷摸摸地搞，千万不要明目张胆，那是自寻死路。” “我要祁博士研究一些功率低的产品，今后装备在远洋货轮上，不至于死人，但可以打击对方的战斗力，做到不战而胜。” 刘浩宇点点头，应了一声“好”，然后又说，“我觉得可以租个无人小岛，把今后收获的船只留下来。再出海，就不要租或者买，行动也更为便捷。只要出去，船不会少。” 这倒是一个难题。没有自己的小船，每次出海试验都要租或买，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还存在更大的缺陷，那就是容易泄密。 他想了一会说，“要不，我们打造一艘探测船……对，就是探测船。祁博士不是在研究超声波吗？我们就说用超声波寻找矿藏或沉船，过去的沉船，可都是有古董的。” 他被自己的急智惊着了，竟然可以想出这样的办法。 如果有这个眉目，今后真的可以探测沉船，古董很值钱啊，那么多沉船，养一个团队足够了。 刘浩宇拍了一下大腿，“噌”地站起，“这个办法好。有了这样的船，我们哪里都可以去，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去，并且可以带一艘更大的船。” 接着试探性地问，“龙总，要不，我去负责这个项目？” 负责这个项目，今后就可以有很多试验超声波的机会，可以出去过瘾。 他工资不低，又有分红，现在已经不缺钱，一家子在香岛过着富足的生活。他来香岛不到一年，就把老婆孩子接了过来，并又生了两个，总共两儿一女，大儿子现在自己开个科技公司，从事软件研发工作。 龙建华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看了他一会后说，“你现在才50，可以好好干一阵子，不能想着这轻松的活。再说，你没出过海，四人身体素质不错，但还是需要从头再来。” 他嘿嘿笑道，“安保的工作，现在已经很平稳，没有挑战性，能接替我的人也有几个；但这个探勘工作，我觉得有很多东西可以挑战。身体是一个方面，不过这个方面绝对没问题；主要是我干了这么久，想寻求一些刺激。” “那帮家伙回来后，讲的一个惊心动魄，比我以前摸舌头那样的小打小闹更过瘾，这才是现代战争。” 拍着胸脯说，“您放心，我不会捅篓子的。在重世干了这么多年，这个核心还是知道的。什么事可以明干，什么事情只能偷偷地干。” 龙建华笑了。 老同事就是老同事，知根知底。 到了这个年纪，确实可以为他考虑一条退路了。79年、80年进来的那一批高管，只有李光海、陈阿实和他。 在这三人中，年龄最大的李光海在年初已经退休，经常出海钓钓鱼；陈阿实被调任快递公司，现在正干得起劲；他最年轻，也没挪过窝，一直干着安保工作。 对这些“老人”，他还是很有感情的，反问他，“确实想去？” 刘浩宇哈哈笑道，“绝对出于本心。当了十多年兵，管了十多年安保，接下来几年，我想换个工作干干，感觉这个最适合。” “龙总，您不要想着我只是想去干人，我对历史也有一定研究的。平常没事干的时候，我看得最多的书籍是历史，郑和下西洋的过程，我可以闭着眼睛讲给您听。” “我们海里的东西是国家的，但偷偷摸摸弄一点，谁也不知道。当然，我们今后的战场会是公海，那里才有更多的沉船，有更多的潜艇。” 他心里美滋滋的，既可探测沉船，又可探测潜艇，还可以愉悦心身，一举多得。 龙建华点头，“那就这样。以我个人的名义弄一家勘探公司，专门针对矿藏和沉船，由你来负责。今后祁博士出海试验，你负责帮忙并保护。” 刘浩宇哈哈一笑，马上敬以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龙总，保证完成任务！” 激动之处，他还是老习惯，这个习惯一直没变。 两人商议一些勘探公司有关事宜后，刘浩宇兴冲冲地离开，去招兵买马去了。 龙建华坐回椅子，心中也有些激动，还有些忐忑。 这么一弄，他走上了黑白道路。白的，自然是这些企业；黑的，那就是声波武器。 今后如何走，走得又稳又好，需要在中间进行平衡，这也是一种智慧的较量。 虽然成立的公司资金来源会很复杂，但在别人较真的调查中，还会查出其源头就是他龙建华。 不过，现在已经不想那么多了。 有些事情，明着不能做，偷偷摸摸做还是可以的。 有些快乐，明着不能快乐，偷偷摸摸快乐还是可以的。 大家都在追求自己过的快活，难道就不允许他追求遮遮掩掩地快活？ 第1022章 卫星上天 卫星发射的任务很急。 自决定成立世界性的通讯公司以来，重世集团就集集团之力而为。 内部。很快就选出一个名字——绸思卫星系统（choosesatellitesyste，css），接着马不停蹄制定卫星制作方案，决定营造这样的一个系统：在全球范围内全天候、全天时为各类用户提供高精度、高可靠定位、导航、授时服务，并具短报文通信能力。在参考了gps、glonass两套已经成熟的系统后，经过推演和计算，决定发射57颗通讯导航卫星，定下四年内要发射完毕并组网运营的目标。 外部，不但马上组织申请卫星频率和轨道资源，还四面出击，在一个个政府间穿梭，争取拿到通行证。效果还不错，现在已经有三十二个国家和地区允许落地；即使在米国，也已经拿到了相关许可。 龙建华之所以有着信心，一是有钱，有钱好办事；二是有人，有来自全世界的人，人多也好办事，更别说里面有不少是曾经参与过卫星设计的。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12月18日上午八点，龙建华来到研究院的卫星组装车间，看着研发人员对经过检验完毕的两颗卫星装箱，然后平稳地转运出来，装进快递集团的斯卡尼亚货柜里。 这次开车的司机，是由陈阿实亲自点名的两个，属于三年内没出过失误的技术精湛之人；这次押运的，是唐开平，那是身手极好的人，也是应变能力很强的人。 车辆驶离车间时，龙建华走向和两个司机以及唐开平握手，“这是我们研究院第一次生产的卫星，也是具有重要意义的两颗卫星，希望你们小心谨慎，顺利圆满完成任务。” 这次发射，选在文昌卫星发射中心，由快递集团运送至发射中心指定的地点。 看着越来越远的汽车，龙建华伸手抹了一把下巴。 站在旁边的黎赛普笑道，“龙总，你这是临阵紧张啊。” 卢塞夫掐了一把鼻子，“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讲真，在制作过程中，我一点也不紧张；现在往外运了，倒是很紧张。按中国一句话，叫什么来着？” 龙建华笑道，“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卢塞夫点头如鸡啄米，“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见之前一定是很紧张的。” 龙建华呵呵一笑，“卢塞夫，你连这个都知道，对中国俗语了解不少啊。” 他嘿嘿笑道，“入乡随俗，入乡随俗。两年多时间，可以学很多东西。” 黎赛普比他来的晚，对这个不是很清楚，只能老老实实地听着，在他讲完后，他问，“研究所的青年来的情况如何？” 卢塞夫搓搓手，“很好，比预想的还好。这三个多月，已经来了三十多人，都是既会动脑又会动手的角色。” 龙建华看向他，“明年有17到20颗的发射任务，你可要加油。你这里还有一个不确定因素，那就是要采用最新技术；万一某个时候出现了新技术，你们就要将其应用进去，这样可能会耽误进度。” 他耸耸肩，“已经组装完成的，我们就不采用了，十年以后再换；只有那些刚开始，或者还没开始的，我们才采用最新技术。” 黎赛普哈哈笑道，“你这叫死猪不怕开水烫。” 看着卢塞夫跟着笑，龙建华也跟着呵呵笑。 还是老外讲这样的话有意思…… 12月24日晚8点，重世的两颗卫星被顺利发射升空，接着又顺利进入轨道。 龙建华和卫星所的人、以及院里一些人坐在会议室观看了整个过程，看到顺利进入轨道的卫星，他感觉眼眶有些湿漉漉。 这个绸思卫星系统，是他以前没敢想的。那次被米国威胁要制裁、要调查，他在办公室摔了一个杯子，由此产生了这样的冲动，但当时还没最终决定。 直到黎赛普再次提出这个设想，他才正式确定，把这个计划纳入付诸于实践。 整个过程的行动是很快的，四个多月，卫星就已经进入预定轨道。 黎赛普呵呵笑着拍拍他的肩，“龙董有些激动。说实话，我也很激动，因为亲历了卫星从无到有，从零部件到进入预定轨道。” 龙建华顺势擦了一下眼眶，站起来转向后面的设计人员。 这支队伍，年龄最大的有52岁，最小的只有27岁，平均年龄在32岁，很年轻。正是这支队伍的加班加点，才有了今天的卫星上天，才有绸思卫星系统的起步。 他拍拍手，有些激动地说，“各位，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们辛苦了。” “我知道各位前段时间过得很辛苦，今后三年的任务也还很艰巨。今天，你们还要对轨道进行调整；今后3年，我们还有55颗卫星的制作和入轨任务，这将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 “今天就不举办庆祝仪式了，待卫星就位后，我们再一起庆祝。那次庆祝，是对这阶段工作的庆祝，也是对未来两年工作的期许。” 随后笑了笑，“我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这里面，有人还要去控制室，参与卫星的最终入轨控制。 在众人的掌声中，他和黎赛普等人首先离开会议室…… 再汇七号院的途中，他接到了张晟的电话，“我说建华，你真是目标远大、其志不小，竟然玩起卫星来了。” 他笑着回应道，“我们有要覆盖世界的通讯公司，不玩卫星，能玩过谁？” 张晟不可思议的语气传来，“我就想不清，为什么不购买铱星公司呢？他们可是在3月就宣布破产了。你是商人，难道还有意识领域之争？” 他呵呵笑了一下，“意识之争倒是没有，不想搭理他们才是真的。他们有钱，让他们玩钱去。他们的技术，比我们的要差很多；可以这么说，我们的绸思卫星系统完全就是取代他们功能的，功能还要比他们的多。如果采用我们的系统，保证你的通话质量比他们的好。” 张晟毫不客气地打击了他一下，“不准你建基站，全部白搭。” 他呵呵一笑，“我们有两种，一种是基站，一种是和他们的一样，直接用卫星信号。不过要买专用手机，费用也要高一些。” 张晟巴咂嘴的声音传来，“行，你厉害。今后别忘了给我一部那样的手机。” 没问题。 ps：21日的1018章，22日15:48失踪，我也是醉了。 第1023章 理不清的家务事（1） 2001年1月26日14时10分，龙建华正在大姨家和外婆他们聊天，忽然手机短信铃声响起，他拿起手机点开，是赵惠仪发来的信息，“印三国古吉拉特邦发生大地震，集团准备援助20万美刀。” 龙建华马上回了一个字，“可。” 待他把手机放回桌上时，已经是90岁的外婆笑着说，“建华，你这么忙啊，大年初三都要和人家谈生意。” 大姨笑道，“我听人说，有手机的人，很多都发信息拜年了，保不准这是建华公司的人给他拜年呢。” 大姨夫鼓鼓眼睛，“短信拜年？一点诚意都没有，至少也要打个电话。要是我，早就把这样的下属给开了。” 大姨笑骂道，“你都被人开了，就是因为没手机。” 大姨夫哼哼，“买那玩意干什么，钱烧的？一天都没一个电话，整天挂在腰上显摆，我就看不惯。更可笑的，有人还拴根镀铜的炼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金链子。” 赵黎明嘿嘿笑道，“我看到一个家伙，腰里别着建华他们生产的一款掌上游戏机，别人还以为是手机。” 见话题被引偏，本来想不吱声的龙建华被大姨夫问到，“建华，你说这世道咋就变成这样了，拜个年，不登门不说，电话丢不打一个，竟然还发起短信来。” 他笑应，“姨夫，现在交通方便，通讯也多样，所以朋友多了。假如一个个登门拜年，哪里拜得过来？不过，我刚才那个不是拜年短信，是一条印三国刚刚发生地震的消息。” 外婆很惊讶，“那边发生的事情，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大姨夫跟着问道，“是你们的卫星监测到的？” 他是知道重世成功发射了两颗卫星的，遇到老朋友就显摆，“我那外甥就是厉害，以前玩海陆，现在要玩太空了。” 龙建华笑道，“我们的卫星还没那功能，是我们在那里的人发回来的。” 现在只有两颗卫星在天上飞，正处于调试阶段；虽然可以拍到一些异常情况，但没去关注这些，还有其它很多事情可做。 大姨夫不解，“我听说那些卫星系统都是国家的，你一个企业，为什么也能弄这样的系统？” 他笑道，“香岛的地位特殊，所以能申请。还有一点就是钱，弄这个需要很大一笔钱，一般的弄不起；有的能弄起，但没那个需要。” “现在弄卫星系统的也不是没有，米国一家公司就牵头弄了一套，不过现在是亏损的，并且亏得很厉害，快运行不下去了。” 大姨问道，“你就能确保你的系统不亏损，能运行下去？” 他呵呵一笑，“做事情，哪里有稳赢不输的？我们有通讯公司，要想和别人竞争，就需要有这一套系统。就像现在国内的产品出口一样，没有质量管理体系认证，人家和你谈的机会都不给。” 有些东西，看似作用不大，可就是进入殿堂的敲门砖，还真缺不得。 赵黎明拍拍他的肩，“我相信你会稳赢不输。你看看我，现在拥有四套四合院，还有几千万的收藏。如果不是要保证有钱花，我那一套四合院都不会卖，还有那些古董。现在想来，还真的亏大了；如果手头稍微紧紧，起码两千万是多赚的。” 龙建华笑道，“小时候，你没穿过补疤衣服，更没吃过干红薯米？如果从那时候就开始节省，吃干红薯米，穿补疤衣服，现在的资产更雄厚。” 大家闻言连声称赞。哪有这么想的？花了是需要，不花是没必要。 大姨笑骂道，“他啊，哪穿过补疤衣服？两个姐姐对他好着呢。每次买布料回来，都要求先给他做衣服；倒是她们两个，确实穿过补疤衣服，不过也只有一两次。” “还有吃的。吃饭的时候，我们每次都给他们三姐弟分好肉，结果大丫头二丫头都要把自己的拔拉一些给他。三姐弟中，数他的童年吃得好穿得好。” 老妈笑道，“建华倒是穿过不少补疤衣服。他小时候就像一头倔驴，经常和别人干架，衣服裤子都补不过来，哪有那么多布料给他做新衣服？” 外婆笑着说，“建华那是要保护筠研，情有可原。不过黎明也是很照顾两个姐姐的。那套老房子换了三套新房，他自己就没要，把自己那套给她们平分了。” 大姨点点头，“家里人就应该这样。她们现在差一点，作为过得好的，就应该帮衬帮衬。” 大姨夫哼了一声，“他们谁过得差了？建华每月给他们这么多钱，虽然不能和做生意的相比，但相对京都绝大多数人，他们是过得很好的。” 大姨横了他一眼，“就你聪明。我这是拿他们和别人比吗？自然是和黎明比。” 赵黎明干笑一声，“建华，还是你有远见，不让我们卖那套房子。一套换三套，很值。我和姐姐她们说了，那套房子先不卖，放着收租金。她们现在不缺钱，把那三套房子都租出去了。好租得很，每月房租比工资低不了多少。” “现在，她们的企业效益不好，工资都不能按时领，思想反而活络了，准备买房子出租。” 龙建华轻笑一声。这也算家族内的感染。 向他们告辞后，大姨拉着他的手走到院子门口，待刘芷菲他们走远一些时，轻声说，“建华，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但我憋了很久，还是想讲一下。” 龙建华笑着说，“大姨，有什么话，您就直说，没关系的。” 她叹了口气，“就是你那些表亲，包括你小姨一家，我想把大家都组织一下。你外婆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希望我们能和和睦睦的。” “以前，不但是你，连我都误会你小姨了。她家的条件很不好，一年只回来看两次你外婆，那是她公公婆婆一直躺在床上，需要有人护理，离不开身。” “你小姨是个很好面子的人，什么都不和我们讲。那时候，我们也年轻，没经验。她家住在大杂院，她结婚后，我到她家看过，很紧巴的；大概六七年后，我再去找她，她都说家里吵，不如到公园里走走，都没进家里，我也没往别的方面想。” “我后来才知道，她家竟然是那样一种情况。前几年她公公婆婆去世了，也把她家磨得差不多了。其实，你外婆住在那边的时候，你小姨夫还偷偷送过桃酥。” “现在两口子都退休了，退休工资很低，松林两口子的工资也不高，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我给她钱，她不要，太好面子了。” “还有你二舅和二姨家的，现在每年都来拜年；还有那些晚辈，基本上也是每个季度来看一次，都是轮流来的。” “我知道，你对他们以前的做法很看不惯，但亲戚毕竟是亲戚，血浓于水。一个家，有人能力强，有人能力弱；有人看重钱，有人看重情。但不管怎样，都是一家人。” 讲到这里，她抬头看向他，“建华，我希望我们李家不要散了，不要让别人看笑话。我和大哥说过这事，他不好意思出面和你讲。” 他挠挠头，“大姨，我只是一个晚辈。这样的事情，我不好出头，但我妈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他已经做出了那样的既成事实，现在再去召集什么的，面子上过不去，也做不来。他现在也追求秉性而为，已经不想这些问题了，没时间闹心。 他给表亲发工资，也是完全遵照老妈的意思，毕竟心结在她那里，他只是看不惯他们对外婆的行为。 对他而言，只是钱的问题。给谁不给谁，老妈说了算。 至于老妈，如果她能接受划清界线那封信，他自然也可以接受。 大姨叹了一声，“说出来就好多了。我等会和秀琳说说。” 又是一桩理不清的家务事。 龙建华摇摇头，朝车子走去…… 第1024章 理不清的家务事（2） 因为家庭的特殊性，所以才有“清官难断家务事”一说。 刘芷菲听他讲过刚才的情况后，轻声叹道，“为什么朋友比家人更容易相处，原因也就在这里。到了我们这样的层次，做什么事情都追求简单，好朋友可以经常联系，一般的朋友的可以少联系，不想交往的可以不联系或逢场作戏。” “亲戚不一样，是血缘关系。好不好，想不想相处，血管内都留着类似的血，这点是抹杀不了的。不过你的说法是对的，这样的问题交给妈妈去解决。” “她愿意和他们和好，我们就应该接受，毕竟是老一辈的事。” 龙建华摇摇头，“我妈愿意和他们和好，我自当欢迎。但要我去和他们和好，真心对待他们，那是不可能的。血亲不如骨头亲。” 铮宇马上问，“爸，骨头亲是什么？” 他笑道，“骨头亲，拿我来说，就是你们嗲嗲娭毑和你们两个。” 晴岚眨巴眨巴眼，“妈妈不算？姑姑也不是？” 他扭头看了他一眼，“妈妈和你们是骨头亲，和我不是。姑姑和我是血亲，最亲的那种。” 晴岚秒懂，“哦，那我妈妈和爷爷奶奶是骨头亲。所以我们每月都要回来看嗲嗲娭毑、爷爷奶奶他们。” 龙建华想考考他们两个，问道，“如果你们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 晴岚马上回应，“我们没有那些问题，所以没必要想这些事情。” 铮宇随后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要费太多的脑筋。不过，我觉得你们给钱给得太多，比他们的工资高十几倍，会培养寄生虫的。” “特别是爸爸，你根本就没制定一套系统的奖惩措施，这样太笼统，很不好。还有一个缺陷，那就是管到我们这一辈来了。可是，却又没管到两个姑姑家的孩子。这样不公平。” 刘芷菲瞥了他一眼，呵呵笑道，“那个是你娭毑决定的，你爸爸只管出钱。” 晴岚咯咯笑道，“这叫杀富济贫。两个姑姑有钱，所以不给；他们没钱，所以给。我娭毑是不是也有一种‘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的观念？” 刘芷菲拍了她一巴掌，“就你会胡说八道。你姑姑很早就在研究院里股份，你月华姑姑后来加入，也分了股份给她；至于月荷，她办公司的钱，都是我们掏的。她们三个在外读书的所有费用，也都是我们掏的。” 她接着笑问，“如果我们分给她们分一些集团的股份，你们觉得怎么样？” 两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她马上又说，“集团股份可是很值钱的。她们分走了，我们就少了。” 铮宇嘟噜，“那是你们的钱，分配权在你们手里。” 这小家伙，懂的还挺多的。 当然，这也只是试探性的话，目前并没有分给她们集团股份的打算。 小家庭并没直接回什刹海四合院，而是来到宾馆，和宾馆集团的几个股东碰面，商议去年宾馆集团和玉石集团的发展，还有去年的分红…… 龙建华他们走后，大姨拉着老妈走进卧室，把对龙建华说过的意思和她再讲一遍，然后期待她的反应。 老妈流了一会泪后说，“大姐，我不怪那时候大家和划清界线，但那么对待我妈，我受不了。我们家，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白眼狼？如果不是建华，现在还有我妈吗？” 这下，大姨就有些尴尬了。老人家出现那种情况，她也有一定责任的。 她停了一会才说，“小妹，那时候是形势所迫。” 老妈摆摆手，“我们那条街也有像我们一样情况的，没谁收到那样的信。说白了，就是因为没亲情，所以才能干出那样的事来。” “还好，龙家的家风很好，我婆婆和公公没有因为那样的事情而对我另眼相待；找我妈那事，其实是我婆婆私下里和建华说的，我都不知道。” “那样的家风，和我们那样的家风，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婆婆虽然很贯建华，但对筠研也是很好的，对我这个媳妇更好。” 大姨笑着说，“所以，建华和筠研就很有出息，浩源也很也很有出息。” 老妈摇摇头，“龙家很重视亲情的。那时候交通不方便，他们两兄弟每个月都至少要写一封信。浩军以前那么远，每两年都要回家过年，一家四口挤三四天火车；后来我弟妹受了伤，不能回湖湘过年，但都要写信回去报喜不报忧。” “我以前写信，写十封能收到一封回信就不错了；到后来，我的信都被退了回去，还收到了一封划清界线的。” 说到那个时候的事，她就有些激动。 大姨轻叹一声，“小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老妈摇摇头，“大姐，你没经历过那种事情，不能体会到那种痛。算了，都过去了……如果二姐愿意来，那就今晚在这里吃个饭。到饭店去也行。” 大姨试探着问道，“要不，我们晚上去她家看看？你们两个也有二十几年没见面了。” 老妈摇头，“我就不去了。我是来给妈拜年的，没有给别人拜年的打算。” 这个别人，指的是这些哥哥姐姐。来京都拜了这么些年，都没见过他们，加上那封信，即使有亲情，也是很淡很淡的了。 她停了一下，接着说，“平时他们可能不知道我来，但我每年不是初二就是初三都要来给妈妈拜年，他们就不知道？湖湘的房子不知道，什刹海的房子不知道？就这么想着我去给他们拜年，给他们送去尊敬？” “我很赞同建华的一句话，‘有的亲戚，还不如一般人’。有那么点血缘，好像就一定要维护在一起，哪有那种必要？大家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我为什么不能？” 大姨叹了一声，没再说话。 她想起了赵太行说的，这个家庭的人确实没多少亲情，她有些不愿意承认；今天听到小妹这话，不承认不行。 于是，也不再提及这件事情。 第1025章 让点机会给别人 今天这个董事会，是集团成立这么多年来最齐全的一次，九个股东全部都到位，并且都是一家子；当然，有两个小孩的，只有龙建华一家。 铮宇是他们这群小家伙中最大的，晴岚是第二；没办法，他们结婚没龙建华、刘芷菲那么积极，都是30以后才结的婚。 王莉琦看着铮宇和晴岚，对刘芷菲笑道，“还是你会想，早早结婚、早早生娃。你们的现在不要管事了，我们的还要看牛一样看着。” 刘芷菲抿抿嘴，“你们年轻的时候玩了的啊。我还没享受到恋爱的感觉，马上就带娃了。” 王莉琦白了她一眼，“你这是讽刺我们？你在京都读书的时候，人家龙建华每周给你送各种鲜花、小吃；你在米国读书的时候，他每月都飞过去看你，后来还专门为你买了凤凰号。” “还是你们家龙建华看得远，你们现在过得无比滋润，连我们也跟着很滋润。说实话，要不是他和晟哥给我和胖子设计了一条路，我们两个现在可能还是一个小科长，最多是副处。” “要是胖子有点上进心，也去香岛读个研，现在就更好了。你家龙建华的心思花里胡哨的，我就不说了，就是晟哥，他怎么也知道那么多道道呢？” 刘芷菲笑骂道，“我们家华哥怎么就花里胡哨了？” 王莉琦嘿嘿笑道，“你把他送给你的那些外国小吃给我吃了后，我就想，这家伙是多么的花里胡哨啊，竟然能这么讨女人的心欢。” “说实话，即使到现在，那些东西还是很好吃。菲菲，他现在还买那些东西吗？” 刘芷菲轻摇头。 王莉琦马上哼道，“看来他也一样，婚前很在乎，婚后不爱惜，这些小过场都不走了。” 刘芷菲噗嗤笑道，“什么跟什么啊。这些东西都有人负责的，他管这些干什么？你喜欢哪些，我帮你快递一些过来。” 这些事情，都是管家游方远安排的，每天都不重样；现在也不是以前，不再喜好那些了。 王莉琦笑道，“好啊。有些品种，在京都还真买不到。” 刘芷菲呵呵一笑，“很多都是保质期的问题，有的凉了就差了股味。这样，初五和我们一起去香岛呆一周，我带你吃个遍。” 王莉琦马上应道，“好啊。菲菲，我经常回味那些美味，是因为老了喜欢回忆过去，还是因为嘴馋？” 刘芷菲拍拍她，“那是你对你们家胖子不满了，想红杏出墙。七年之痒，很危险的时期。” 王莉琦连“呸”两下，翻翻白眼，“你才有这样的想法呢。我郑重地警告你，你可不能有那样的想法，不然一分钟之内就会被人家占了老窝。” 刘芷菲捂着嘴笑道，“我们啊，尽管放心，属于很自觉就忠贞不渝的那种，没时间也没那些想法。你知道的，华哥除了工作，根本没时间想别的；我呢，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看书就是构思论文。” “想出墙的，都是有闲暇时间，或者生活不协调。我以前有些同事和朋友，就是这样的情况。有一个你认识的叫……” 她们在聊家长里短、闲情逸致，龙建华等人在聊两家集团。 群子瓮瓮道，“我们这四年收了三十多家大小煤矿，差不多投入了六个亿；买了近十吨黄金，也压了近六亿资金。这样下去，流动资金就很紧巴了。去年没分红，今年也分不到。” 刚子闷闷地说，“华少，这个黄金和煤矿会收到什么时候？” 对这么收购黄金和煤矿，他心中是很没底的；虽然他持有的股份仅百分之一，但每年也是一笔数额巨大的钞票。 他知道龙建华和张晟不在乎那点点钱，可他们在乎啊。万一决策失误，损失的钱不在少数。 张晟笑道，“你这个问题问的。我们只收购300美刀以下的黄金，等这个价格没有了，自然不会这么收了。煤矿，我觉得可以继续收购，现在的煤炭价格又开始上升，应该可以狠涨一段时间。建华，你的看法呢？” 龙建华点头道，“晟哥说得对。前两年形势不是很好，现在又开始回升。对于黄金，我们不一定要靠出售赚钱，但还是可以做原料的。每年差不多用一吨，也只够十年的。” “至于煤矿，我觉得在这几年会大涨，世界经济情况如此，国内的发展更会如此，甚至更猛。不过，我们不要想去开采，只要卖掉就行。煤矿很危险，我们大家都没经验，所以只赚个差价。” 张晟问道，“建华，你们收购了多少黄金？” 龙建华呵呵一笑，“比这个多，相当于零头。” 现在，银行、集团和他三家收购的黄金，已经六百多吨；这十吨，可以说只有零头。 单战搓搓脸，“我同意建华的看法，他的眼光一直很毒。对于我来讲，花钱的地方不多，前几年的分红除了买套四合院和一些家电，其实也没花多少出去。” 群子嘿嘿笑道，“胖子，你落伍了。我买了一柱柱，现在出租呢。” 单战诧异了，“什么一柱柱？” 刚子哈哈一笑，“你们不在这个圈里混，很多新潮的词都不知道。一柱柱，就是整个一个单元。我三年前，买过一个单元，现在租出去，也是一笔很不菲的收入。” 单战撇撇嘴，“妈蛋，你们一个个的，脑瓜子都这么活泛。现在一柱柱要多少钱？” 张晟笑话道，“胖子，你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一柱柱要多少钱，你要看有多少层，不同地块，房价也不同。不过现在京都的房价很便宜，要是香岛，吓死你。” 指指在场的众人，“现在可以买房，但我不建议买太多。不是不会赚钱，而是因为大家有生财的途径，要让点机会给别人。为自己买一两套四合院是可以的，改善一下自己的居住条件，那个钱，就不要去赚。” 群子嘿嘿笑道，“晟少，你可能不了解目前的情况。那些住宅，现在的房子并不是那么好卖。我这样买，也是给那些房地产公司做贡献……我说，这个房地产也是很赚钱的，要不我们也弄一个？” 这个建议，马上进入讨论阶段，并且迅速得到通过…… 第1026章 火箭 卫星 和张晟他们办企业，龙建华平常不参与管理，只是他们有事的时候打电话联系，再就是每年正月这几天组织的一次聚会，他才提出自己的建议。 集团有这么快的发展，要归功于张晟的核心作用，也有群子和刚子的痞气和匪气给力的因素。 不同的文化背景下，有不同的管理方式。 和他们合办的这家集团公司，不但需要有良好的组织能力，还要有一定的匪气和痞气。制度要有，但不是最重要的。 在重世集团，这样的管理方式并不合适，必须用详细的管理制度来辅助企业文化。 所以说，龙建华对这个投资还是很满意的，比他预想的要好很多…… 董事会碰头后，龙建华第二天就飞抵琼省，一是为了小家伙们去旅游，二是接下来连续两天都有发射任务……火箭飞行试验和卫星发射。 27日18:30，研究院将进行第二次火箭飞行试验；29日17:20，将有两颗卫星要发射。 到琼省后，龙建华刚开始安排日程，就被两个小家伙提出反对。 在回家过年前，铮宇已经计划在琼省旅游一番，在听说有火箭飞行试验后，他也不去旅游了，要和他一起去看试验。 晴岚却问，“爸爸，能看到火箭飞起吗？” 龙建华笑着说，“可以看到喷火，也可以看到浓烟，更可以看到火箭缓缓拔地而起。” 她接着问道，“为什么回来前不告诉我们呢？” 刘芷菲笑道，“我们上次的火箭飞行试验失败，你爸爸心里没底呢。今后，我们要发射很多火箭和卫星，有很多现场观看的机会。” 铮宇弱弱地说，“爸爸，你不是经常说‘失败不可怕，没进步才是最可怕’吗，难道你也不自信？” 这小家伙，竟然质疑起他老爸了。 龙建华笑道，“这与自信无关，也和上次的发射失败无关。我是科学家，你们说我害怕失败吗？任一一项研究成果，中间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失败。有那样的玻璃心，能获两次诺奖？” “你们说要来这里旅游，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发射火箭和卫星，其实和电视上看到的一样，你们可以任何时候看。” 晴岚挥挥手，“那才不一样呢。现场永远都比看屏幕精彩，要不然就不会有现场观看一说。” 得，又被小丫头转弯抹角地批评了。 于是，大家只在文昌转了一个下午，吃过饭后，远距离看了一会发射架，随后才来到会议室。 站在窗户旁，听到总指挥发出倒数指令，晴岚就抓住龙建华的手，眼睛紧紧盯着发射架那里；在看到火光猛然喷出、浓烟剧烈远泄的时候，龙建华感受到了她的用力。 在目力看不清的时候，龙建华拉着她去看大屏幕，她悄悄地说，“爸爸，我很紧张呢。” 他笑道，“不要紧张。我们是外行，是来欣赏的。就像我们平常做事，考虑好以后的决定，就不要质疑。” 她轻轻点头，眼睛盯着屏幕，头也没回地问，“爸，我们这次可以成功吗？” 龙建华笑道，“先前的一切都已经精益求精，现在只要欣赏就行；成功不成功，那是设计人员应该关心的事。” 她扭头睁大眼睛看向他，“爸，一个火箭几百万美刀呢。” 他笑问，“岚岚，为什么叫试验？就是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不能因为投入多就必须一次性成功，投入少就可以多失败几次，这不是考虑问题的方式。” 晴岚扭头看向屏幕，不一会后点点头…… 火箭成功达到预定轨道，会议室内爆发出震天响声，龙建华贡献了，刘芷菲、铮宇和晴岚也贡献了。 龙建华走到前台笑着说，“各位，先为自己鼓鼓掌，祝贺我们这次试验成功。” 他带头鼓完掌后继续说，“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我知道这段时间大家的压力很大；还好，各位抗住了压力，圆满地完成了这次试验。” “大家来到这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设计开发出我们今后的太空旅游运载工具，让更多的人能遨游太空，甚至到更远的星球上去。” “这个任务很艰巨，因为我们追求的是安全第一；所以，我希望大家在今后的工作中，怀揣这个最基本的要求，带着一定的压力，继续努力。” 回到宾馆后，两个小家伙满脸兴奋，精神充沛。 铮宇说道，“爸，我今后还要来看火箭发射。太震撼了。那么大的火箭都能飞起来，科学的力量真是无穷。” 刘芷菲笑着说，“后天还有。这次你可以过瘾。” 扭头问龙建华，“你以前都要在成功后请他们喝个酒的，今天怎么破例了？” 他摇摇头，“我请他们喝酒，是因为我也亲自参与了。这个火箭设计，我一点都没参与，没来由。” 她疑惑地问，“合着还有不同的情况？你当老板的，不是想请就请吗，还有很多讲究？” 他笑道，“确实可以想请就请。今天不请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他们接下来还要对后续数据进行收集和处理，今晚没空；二是这里有院长，要由他安排，我不能越俎代庖，不然院里那些管理层心中有疙瘩。” 他可以是绝对领导，但不能去绝对领导一切，不然中间那些管理层会失去作用，就是一竿子插到底的管理模式。 29日的卫星发射也是圆满成功，进入预定轨道。 铮宇问道，“我们今后的卫星发射，会全部用我们的火箭吗？” 他摇摇头，“我们要发射的卫星太多，自己的火箭根本忙不过来。还有，我们的火箭刚刚做完飞行试验，搭载试验还没做，正式进行搭载，还需要一段时间。” 刘芷菲叹了一声，“华哥，想想都不可思议。79年你偷偷去香岛，身上仅一万块钱，现在，火箭上天了，卫星也上天了。那时候，我估计你对未来还是有些迷惘的；现在，目标却是坚定无比，正一步一个脚印地完成。” 铮宇看向龙建华，“爸，你说要带我们去九队的，现在还没兑现承诺呢。” 他笑道，“今年暑假去。以前没去，是因为去那里的路太差，现在好了。” 铮宇在六年前就要龙建华带他去九队，因为路和他时间的原因，一直没能成行；现在稍微好点，他也该兑现承诺了。 说出去的话，就一定要兑现，这是他行事的基本准则。 晴岚拍拍手，“那我也可以摘花椒、挖洋姜咯。” 刘芷菲抿嘴一笑，“到时候别摘哭了。” 第1027章 回九队（1） 虽然国道已经修好，但从沙鹃到九队还是花了近四个小时；七点出发，快11点才到。 车辆进入九队下方的口子，龙建华就在那里下了车，“铮铮，岚岚，我们走上去。” 两人都穿着牛仔裤，脚踏运动鞋从车里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清甜的气息进入身体。 岚岚抬头往上看，“妈呀，这里比我们住的地方高很多。” 刘芷菲笑道，“那时候，你爸爸还要挑近百斤的药材到那个供销社去买，要挑七八十斤的茶籽走十多里去榨油。” 晴岚朝龙建华伸出大拇指，“我爸就是厉害。我们是要顺着这小马路走上去？” 刘芷菲呵呵笑道，“哪能？顺着这山脊往上爬，到上面就可以看到树林中的那栋房子。这么长时间了，不知道房子还在不在。” 陈大牛走过来，把话头接过去，“在的，好着呢。我们都希望你们过来看看，每年都检修一次。如果不检修，那还真的有可能不在了。房子有人住和没人住，损坏程度不一样。” 陈大牛现在已经调进市里，成为一个靠边的副厅；不管怎么样，也算一个副厅，级别在那里。 龙建华要回九队看看，提前一个礼拜就给了他电话；在下高速的时候，他在那里等着，其后都是他的车开路。 铮宇往上看了一下，“这就是所谓的梯田？那我可要好好看一下。” 转身从车里拿出相机，“我先上去了。” 晴岚握拳一挥，“冲呀！” 跟在铮宇后面跑。 邹淑娴走过来说，“菲菲，走还是坐车？” 刘芷菲笑着说，“到了这里，一定是要走的。” 陈大牛笑道，“张县长来的时候，也是从这里走上去的，说要走走建华以前走过的路。刘教授，我们以前不知道那是你爸爸，他来的时候，也是从这里走上去的。” “这条路还真热闹，很多来这里的领导干部都走过……对了，还有你哥哥。他和张县长来这里，也是从这里走上去的。” 邹淑娴白了他一眼，“我说要把这条路整一下，弄点水泥铺一下。你们看，都是茅草刺蓬，人家没法走，他就是不同意。” 陈大牛摇头笑道，“整什么？建华在这里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现在还是那样子，这才真是原汁原味。” 龙建华笑道，“走这条路的人不会很多，没必要浪费。” 邹淑娴笑着说，“不是浪费。现在除了这条路没有水泥，田埂没有水泥，其余的路都是水泥的。现在九队的人，哪家没钱？出个几千万把，眼都可以不眨一下。” 陈大牛笑道，“到建华面前讲钱，你的心还真大。” 邹淑娴哈哈笑道，“建华，我没和你比啊，我讲的是九队。和别的地方比，简直就是人间天堂了。你们看看这山，都绿油油的；以前的旱土，现在除了种一点蔬菜，其它的都种上药材了。” 陈大牛点点头，“如果你们早来三个月，满山都是花，空气都是香的，那还真的是人间仙境。我退休后，准备到这里养老了。” “有这样想法的人不止我一个，力前他们几个也是。13亿人都呆在城市里，空气都污浊不堪，胸闷。” 龙建华笑道，“话是这么讲，感受也都有这样的感受，可人，尤其是年轻人还是都想往城市里钻。那里谋生相对容易一些。” 邹淑娴马上赞同，“就是。如果不是那些青年出去赚钱，我们九队的环境就不会保持得这么好，过的也不会这么轻松自在。” “建华，我婶子在去世前都念着你的好呢。她说，没有你，就没有我们九队现在的一切，你永远都是九队的大恩人。” “其实也是这样的。要是没有你，大牛现在就是一个老农民，力前他们也一样，都在三分田一亩地里努力劳作，说不定现在也是打工队伍里的一员。” 龙建华笑道，“大牛哥他们的思想很活跃，即使没有我来，他们现在不会差。” “实际”情况不是这样的，他们还真是外出打工的一员。 陈大牛抬头看了一眼天，“建华，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给点子好，并且把这个点子让给我，使我洗掉泥巴出去；后来你又不断地给我出点子，使得我走得稳。当然，我也要感谢这个时代，让我有这样的机会。” “饼摆在那里，狗都会刨。你给我们出了那么多主意，还不比别人强些，那也是太愚笨了些。” “我们收的那些铜钱、邮票，可是管了大用。开饭店缺资金的，卖铜钱；缺少流动资金，卖铜钱。十万块钱，都轻轻松松拿出来了。一步快，步步领先，他们那些饭店的规模都很大，那些公司的情况也不差。” “我现在有八十多版猴票，有点吓人呐。最高的时候，到了近150万，现在即使跌了，还有120来万。建华，这个趋势是继续跌还是会有涨？” 龙建华回应道，“会涨。” 他以前没想清楚，后来才想清楚的。本来发行数量就不多，被他收购了那么多，并且是屯在手中不卖，市面流通的就更少了。 相对于“以前”，价格会更高。 邹淑娴呵呵笑道，“单位盖房，很多人不愿意买，我们一下子就买了三套，给他们三个各一套。当时候我想卖邮票，大牛不同意，说这东西还会有很大的涨幅；后来我把铜钱卖了，家里不到一百个。” 刘芷菲问道，“杜鹃在沙鹃上班，你在市里给她买，她会来住吗？” 邹淑娴呵呵笑道，“她不想要。但我要一碗水端平啊，不能只给两个弟弟买，不给她买。嫁出去的女还是自家的女。不过还不错，现在房价涨了一百来块；房子租出去了，每月也有个百来块，总的说来，赚了不少，不比她的工资差多少。” 刘芷菲笑着说，“到沙鹃去买，一柱柱地买。” 看到他们两人不吭声、埋头走路的样子，知道他们也不知道这个新词，刘芷菲笑道，“就是整单元的买。” 陈大牛扭头看了她一会，“这还真是新时代下的新名词。” 这时，晴岚站在田埂上挥手，“你们快点啊，我们都看到那栋房子了，还有很多人。” 第1028章 回九队（2） 龙建华几人走上那丘田，看到南面那条路上站满了人，屋前树林的东面边沿也站了不少人。看到他们出现，所有人都挥手致意，喊着“建华（建华叔建华爷爷）”。 不知道怎的，他觉得鼻子有些发酸，眼眶有些潮湿。 他站在田埂上，挥挥手后朝他们鞠了一躬。 离开这里太久了，梦里已回千百次，骤然一见，心潮澎湃。 这里，是他重生的，是世界首富的启航，也是重新体验人生凉热的出发点。 铮宇扭头看向他，又看向前方的那些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呼喊，都在挥手。 晴岚拉拉他的衣襟，“爸，你很受欢迎哦。” 陈大牛笑道，“你爸爸是我们的恩人，我们一直都想他回来看看。你在香岛看到的山，比我们这里差一些。” 晴岚眨巴眨巴眼睛，“山没这里的高，那里没有梯田。” 陈大牛指指山里，“我们的山里不只有一般的树，还有很多种果树，在4月左右来，漫山遍野都是果树花，空气都是香甜的。岚岚，明年4月中旬来，到这里问问呼吸一下香甜的空气。” 晴岚想了一下，“好啊。等空气香了，陈伯伯给我爸爸打电话，我们来呼吸一下香甜的空气。” 陈大牛马上伸出手，“我们拉钩。” 他现在有个5岁的外甥女，这些套路都会…… 南面人群的最前面，站的是陈远山——陈大牛的老爹，77岁的年龄，身体看起来很硬朗，他擦了一下眼眶，笑呵呵地说，“建华，20年没见，今天终于回来了。” 龙建华握着他的手，笑着说，“一直都想回来，今天才实现。不过，我看您身体还很好，精神头不比20年前差。” 陈远山哈哈笑道，“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了身体棒。我们现在的生活，比他们说的生活在蜜糖里更舒爽，精神自然就会好，身体不棒都都不行。” 转身指指，“你看看，除了老嫂子，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在呢。老嫂子这一辈子，也值了，97岁，可以称为百岁老人，在过去的九队是没有过的。这20年，除了嫁出去的，你当时在的人，现在全都在。” 龙建华接着和他的妻子吴菊花、陈力强和他的妻子王玉花、陈力胜和他的妻子吴桂花、陈力平和他的妻子潘秋娥……等人一一握手见礼。 一个个都在，一个个都两眼噙着泪花，一个个地不知道有多少话要讲……但都没讲几句，那些年轻的已经走到队伍后面，正眼巴巴地看着龙建华。 陈杜娟把原本站在她身边的小家伙抱起，大声笑道，“建华叔、婶子，一路辛苦了。” 后面几个也跟着吆喝，都是考上大学后去七号院玩过的，都是九队第一代大学生。 王终来嘿嘿笑问，“建华，还认识我不？” 龙建华握着他的手说，“认识，王终来，比我大两岁的。” 他是家里的满崽，上面是六个姐姐，是家里的宝中之宝。 以前听陈大牛说王终来是推销的一把好手，龙建华就很惊讶，那个时候，完全看不出来有这方面的特长；没想到今天他成了九队第三富翁，愈加惊奇了。 人啊，不到关键时候，是看不出来本质的。 王终来拍拍他的肩，嘿嘿笑道，“我说你会认识我的，他们都不信。” 陈大牛在旁介绍说，“这家伙现在很不错的，在广粤办了一个家具厂，都是新型家具，销量很大。在九队，除了你，他的财富应该排前三，不下一亿资产。” 王终来笑道，“我读书不行，总要找个谋生的方式。建华给我们搭了那么大的台子，不做出点什么，都对不住他。” 待龙建华和他们走到屋坪上，已经耗去了近半个小时。 陈大牛指指房屋，笑道，“建华，看看你的房子，都是原样。树皮做顶，没变；外面刷了一遍清漆，这是王终来提出来的。” 龙建华笑着说，“我说有点发亮的样子。其实没这个必要，不就是一栋房子嘛。” 王终来猛摇头，“那不对。这里应该是我们九队的圣地，精气神的发源地。我不是说我们九队的传承不好，但没有建华的到来，没有住到这屋子，我们九队绝对不会有现在的境况。” “我跑了不少地方。人家不聪明吗？那才是胡说。可我们就是比他们强，为什么？建华给我们开阔了思路，给我们制订了几步行动计划，在这样的年代，先一步就很不错了，更何况几步，所以我们赢了，赢在起跑线上。” 这家伙，完全不是25年前那副样子了，会吹会捧，但让人听着很舒服。 龙建华笑道，“你现在的口才和我认识的你相比，完全是翻天覆地。我记得你胆小得说话都腼腆，现在可以滔滔不绝了。” 陈力前呵呵笑道，“他开始出去推销的时候，人家每月可以拿四十多块钱，他能五块就不错了；到第五个月，他每月就可以拿到八十多块钱，排在前五；到第七个月，他可以拿到三百多，成为第一。你说这人，就是看不出来。” 王终来哈哈笑道，“建华，你知道九队现在最富的是谁吗？当然，你不能算在内。” 龙建华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 他虽然经常和陈大牛通通电话，但对这些是不知道的。 王终来笑道，“那就是力前嫂子。她现在开了五家大饭店，其中沙鹃就有两家。那生意火的呀，就是在用扫把扫钱，用箩筐装啊。” 龙建华再一次惊讶了。 在他印象中，张淑兰是一个话不多的人，做事很勤快，也很板正；现在却成了九队最富有的人，不能不说又是一个意外。 稍稍平静后，他问，“第二呢？” 陈大牛笑道，“陈胜大。他也在弄家具。他在外地出差，今天下午回来。” 对陈胜大，龙建华还是有预见性的，觉得他在生意场上会有所建树；没想到，他的还干不过张淑兰，只排在第二。 第1029章 回九队（3） 铮宇和晴岚在刘芷菲和邹淑娴的带领下，把屋里屋外转了一圈，然后两眼冒星星地跑到龙建华身边。 龙建华和陈大牛等人则站在屋坪前边沿，看着种在那片小树林里的中药。 九队现在对药材种植已经深得精髓，有的喜阳，有的喜阴，而树林里的药材，都是喜阴的，做到了充分合理利用土地资源。 晴岚扯扯龙建华的胳膊，“爸，李爷爷打野猪的地方，我们能去看看吗?” 龙建华指指南面，“过去两道山沟，有差不多三里路。” 铮宇跟着问道，“打蛇的地方呢？” 他转身指指山顶，“要翻过这个山头，然后下去。更远。” 陈大牛看看时间，笑道，“我们先去吃饭。现在太热，要去的话，明天早晨再去，至少有一趟是凉快的。” 龙建华拍拍他们两人的后背，“先去吃饭。” 陈大牛笑道，“我们这里吃的，完全是原汁原味。炒的时候，也不添加那些什么香精香料，最多有些五香桂皮八角之类的植物大料。” 晴岚笑道，“我爸爸炒菜也不加那些东西，说最好是吃原味。在香岛，我们去的那些店子也是那样的。” 陈大牛点点头，“建华，你的口味一直没变。不过，张淑兰的店子也是因为保持这样的风格，所以做得很大。她的优势，在于这些大料的搭配合理，还有就是盐量的合理。” “我们都没想到，她会做得这么好。以前我们都认为陈胜大是一把赚钱好手，这一点都没看错；张淑兰和王终来，都是看走眼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那时候，确实不好看。求胜的欲望，环境的力量，个人的技能和知识，在那时候都没能体现出来。就算我自己，也不知道会走到这一步。” “你知道的，我当时去特区，只是想到那里找机会，没想到遇上几个老朋友，然后糊里糊涂去了香岛。到了那里，就一门心思地想赚钱。” 陈大牛叹道，“你们都是吃了苦的人，也是吃得了苦的人。你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张淑兰和王终来我是知道的。都是九队的人，我一直关注着他们的发展。” “张淑兰刚开饭店的时候，店面很小，要面对的东西很多，那时候力前的面不大，根本应付不了，我给她站了一下台，环境才稍微好点。” “她开始做的，就是你在九队的时候，每家的那些特色菜，都是扎扎实实一大碗一大碗的。别人的毛利，比她的要高三成。但她就是这么坚持，别人的隔三差五地不见了，而她的越来越大。” “王终来相对于陈胜大，完全就是一个后来者。胜大有本钱，胜凡那些铜钱都给了他，说占三成股份。王终来和张淑兰一样，都是实打实一分钱一分钱赚起来的，他们两家的铜钱都不是很多。” 两人一路聊到仓库…… 此时的仓库，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钢结构大棚，顶部用的是有机玻璃，地面铺的大理石。这个时候，大理石是绝对的奢侈品。 里面，摆着二十二张大圆桌，靠墙壁都有两排沙发，最靠墙的是第一代木沙发，靠里的是后来的沙发，各种各样的。 陈大牛解释道，“98年的时候，大家觉得应该留点东西。人家都有历史博物馆，我们为什么不能有呢？所以大家都出主意，弄出了这个。” “两种用途，一是每年聚餐，现在每年都要找个时间，每一个人都要回来，一个都不能少。” “第二是我们九队的发展历程。那些木沙发，是以旧换新换回来的，都是陈胜大和王终来换的；那边还隔了一间，收藏的照片。杜鹃他们那些大学生每年寒暑假回来，都要出去拍照，凡是我们挖过中草药的地方，他们都要拍。” 龙建华走进那间屋子，一进门就是一张手绘的地图，上面是他们曾经采过药材的地方，远的到了那原始次生林，近的是房前屋后，上面标注了到达的时间以及药材名称。很用心。 看着这张图，龙建华仿佛看到了自己打蛇驱虎的岁月，也看到自己浑身冒着白雾，吼叫着驱赶野猪，挑着一担天麻在冰天雪地里翻山越岭回家。 不知不觉中，他擦了一下眼角的湿润。 再去看那些照片，都是夏冬两季的对比照片，旁边有对应的药材照片以及药效说明。 龙建华问道，“这是谁的创意？对我们这些人来说，很亲切的。” 陈大牛微笑说，“杜鹃的。她的想法有点与众不同，总能想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点子。她的想法和我们不一样咯，安稳的副科不想干，也想出去开饭店。” 龙建华笑道，“现在，选择的相对多了，很多都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 陈大牛叹道，“现在才出来，有点晚呐。早几年，只要有胆，加上一点能力，干什么都行。我那几年都有过出来的想法，可最后还是摁下了那种冲动。看着容易，做起来难。” 龙建华呵呵一笑，“到你这个年纪和地位，除非有绝对的好赚钱门路，还是要轻举妄动的好。” 到他这个地位，已经是高官的，待遇还是不错的。羡慕只能是羡慕，最好不要亲自去试水。 他点点头。 两人来到北面，看到一个大的停车场，可以停五十六辆小车。 目前，停着十六辆小车，包括龙建华的越野；其余十五辆，不是进口的，就是合资的，无一不是重世集团的品牌。 陈大牛呵呵笑道，“九队目前每家每户至少有两辆车，都是你们重世集团的。有钱的用进口，稍微差一些的用合资。陈胜大那家伙，买了你一辆房车回来显摆了一回。” “你们的车，不但外观很新潮，也确实好用。我看过很多汽车销售榜，你们品牌在前十都要占住至少五席，第一从没落过，不是这个就是那个。” 这时，晴岚跑过来抓着龙建华的手，笑眯眯地说，“爸，我今天又掌握了一门技能。学会烧柴火了。我哥正在学习呢。” 龙建华笑道，“艺多不压身，厉害。” 这才发现，还没去看厨房，那里应该很热闹…… 第1030章 回九队（4） 在这样的大棚里吃饭，场面是很壮观的。成年男女流水端菜，中学、小学学生摆碗筷。这样的新鲜事，铮宇和晴岚自觉参与到其中，毫无违和感。 这两个小家伙，不到一个小时就各自交上了朋友，边和人家聊天边操作。 龙建华和陈大牛、陈力强等一班同辈以及陈远山等长辈坐在一圈沙发里聊天，陈力强笑问，“建华，你还记得当时吃生猪油吗？” 龙建华笑道，“记得。味道不是很好。你们现在还吃吗？” 陈力强呵呵笑道，“还吃，不过不敢吃猪肝了。小家伙们讲的吓死人，说是什么垃圾处理站。祖祖辈辈都这么吃下来的，被他们那么一说，心不好了，合着我们以前就是垃圾桶。” 陈力平接话道，“就是，我们的猪，喂的什么我们自己知道。哪会那么不堪？被他们那么一讲，熟猪肝都不敢吃了。过去都讲‘老太爷，吃猪肝’，只有有钱的人才能吃上的东西，变成垃圾了。” 龙建华哈哈笑道，“自家的猪肝还是可以吃的，但确实不能多吃。过去老太爷吃猪肝，是因为一头猪才那么点，吃不了几次。现在的生活，各种肉食多了，选择的余地很大，没必要盯着猪肝不放。” 陈大牛指着陈力强几人笑道，“这些家伙很狡猾。要保护九队的植被，想吃牛肉、羊肉，自己却不养，到别人那里订购。每年四十头羊、两头牛。” 陈力强“嗒嗒”吸两口烟，“植被只是一个方面，主要还是麻烦，也照顾不过来。我们都要轮流出去过，到时候谁来照顾它们？不是鸡鸭，只要六个小口，晚上它们就会自己归笼。” “虽然自己没喂养，但我们经常要看看他们怎么喂养的。只能吃草，不能吃饲料。所以我们吃到的牛羊肉，都是纯正的天然肉。今天早晨，我们杀了两只羊，明天我们杀两头香猪。” 龙建华没想到这里的生活已经达到这个地步。这也是一种分工，更是一种注重天然和绿色的生活。 见识广了，知识面提升了，追求的生活就是不一样。 这有他的贡献，此处应该可以骄傲。 陈力强还在继续，“说实话，我做梦都想不到，我这一辈子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完全不比过去的皇帝差。我婶子离世前还在说，也不是建华，我们九队的人永远都过不上这样的生活。” “我婶子虽然没享受到现在的生活，但也没亏。人家还在计划什么时候能吃上一顿猪肉的时候，我们已经什么肉都不缺；人家顿顿可以吃上猪肉的时候，我们已经吃上了海鲜。” 陈力求把话接了过去，“是啊，我娘算是很值的。别人还只看到干龙眼、干荔枝的时候，她已经吃上了新鲜的。建华，我娘临终前说了，你就是我们世代的恩人。” 龙建华忽然眼眶湿润，不知怎么回。 老太太去世后，陈大牛打电话告诉过他，那时候已经入土。 九队的传承，其实是老太太以及他们上一辈、上上一辈坚持下来的。有恩必报，旗帜鲜明；性格坚韧，内部很团结。 过了几秒，他说了一句，“明天早晨，我去她老人家那里上柱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很对不住她老人家的。” 陈力平朝他抱拳，“建华，你太客气了。其实，我们九队对你没帮上一点忙；倒是你，让我们九队变成全国最有名的地方，还让我们日子过得这么火。” 陈力平已经70，由于保养得好，从外表看，顶多50多一点，相比龙建华在的那几年，脸白了一些，皱纹没有增加。 龙建华连忙说，“如果没有九队，我也许不会有现在。” 他至今都记得陈大牛给他送来的白米饭，也许只有三两多一点米，也稀了一点，但那是纯白米饭，他家一年到头也许都没吃过的；还有那菜，在丝瓜和茄子里面有很多块肉片，也只是过年前杀猪后才能那么吃到的。 还“记得”九队的男女老少，纷纷从家里拿出木板之类的，去给他修房子，让他能有一套自己的住房，这才有他后来的各种想法与行动。 陈远山“嗒嗒”抽了两口烟，“建华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我们受了你这么大的恩，都不知道如何报。” “我以前要大牛他们两口子每月弄点最好的卤猪头肉、卤下水给你，谁知道后来县府直接接过去了，说是县里的恩人，不能要他们承担。” 陈大牛笑道，“建华出车后，天南海北的东西都有，好像也就缺卤菜。我记得有次要人送去冬笋的时候，人家李大胜直接给他搬了二百多斤，每根的个头都一样大小。” “杜鹃每次去他家，老太太都要给她做天南地北的菜。我们不要说吃过，听都没听说过。唯一有点特色的，就是红薯干，好像没人送，或者送的没我们的好。” 他笑问，“建华，你在内地有很多合作伙伴吗？看那些东西，都是各地的特色。” 龙建华笑道，“我在国内有些投资，有一些合作伙伴，其中几人很好吃，专门搜集一些国内的特色产品。平常大部分都在高档市场流通，少部分被我们自己吃掉了。” 陈大牛呵呵笑道，“有钱人的玩法就是不一样。像我们，都是自给自足，属于纯消耗的那种；而你们，可以边找边吃边赚钱。” 陈力胜接话道，“其实也一样。我们种的药材，最好的那部分，我们自己留了不少……确实不一样啊，呵呵。” 陈大牛扭头看了他一眼，“哥，在官场上混了二十多年，这样的低级错误，我是不会犯的。” 龙建华马上补充，“保证不犯，犯了就改，改了再犯。” 一圈人都哈哈笑了。 张淑兰走过来笑问，“建华回来，我们九队的人就像过年……不，过年都没这么热闹……反正比我们年终聚会的时候要热闹很多。上桌，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出来。” 晴岚来到他身旁，左手端着饭碗，里面是各种各样的菜，右手拿着筷子，“爸，这菜太好吃，我这是第二碗了。” 第1031章 回九队（5）（为涂墙了加更） 张淑兰摸摸晴岚的肩，笑道，“今天的饭有点晚，岚岚都饿得不行了，吃什么都好吃。” 晴岚摇着头说，“不是呢，真的很好吃，和我爸炒的味道一样……不，还有更特别的味道。” 张淑兰笑问，“什么味道？” 晴岚抬头看向上方，眨巴眨巴两下眼后对她说，“柴火味。” 张淑兰呵呵笑道，“你还真是一个小小的美食家。还别说，我也是吃着这样的别有一股味道。去，自己找地方坐去。” 晴岚端着碗走到刘芷菲身边站那么一下下，然后端着走向小朋友，到他们中间转悠；而铮宇，他已经和其他小朋友一样，端着一碗饭，走到沙发区去了…… 龙建华两口子被拉着坐上主席，陪坐的是陈远山他们那一辈的男人，还有陈大牛、陈力前、陈胜凡、张淑兰、王终来和现任队长陈胜军，恰好十六人，满满一桌子。 陈大牛笑道，“我们今天喝水酒。刘教授，上次的水酒怎么样？” 刘芷菲抿嘴一笑，“太好喝，喝大了。第二天只知道已经在宾馆，却不知道怎么回去的。” 陈大牛笑着说，“你那个纯水酒，没加一滴白酒的。我们现在的水酒，也是糯米酿造出来的，但加了高度白酒，从酒厂弄出来的原酒，至少都有68度，没40斤加十斤。” 接着抱来一个酒坛，把酒封掀开，酒香扑鼻而来。 他拿起桌上的酒舀子，从里面舀出一舀子，然后又缓缓倒入酒坛，“你们看看，颜色有点黄，很稠，现在已经没一点酒糟了。这些酒，在外面是喝不到的。” 给刘芷菲倒了半舀子，他继续说，“那些高度白酒，有两种香型，因为建华喜欢喝酱香型的，这坛里的是酱香型。” “其实，这也是运气好，我那年去川省出差，对方问我喝不喝酒。我三两就倒的，只能说不喝。我喝果汁，他喝酒，没想到那家伙后来喝多了，拍着胸脯说能量很强大，说可以弄到各种各样的原浆酒。” “我一听，这好事啊，马上说我家老头偶尔喝一点。如果能买到，那是最好的。结果，他要他的秘书出去叫人，很快来了两个，一个酱香酒厂的，一个浓香酒厂的，都是名牌。” “当然，我也没多买，每种只买了一百斤，都是一大坛。现在，想来，当时是多么的蠢，每样卖个二百斤又怎样？一百斤是买，二百斤也是买。” 陈力前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他，“我好像听你说，把你和秘书兜里的钱都刮得一分不剩，还借了一百块钱才买下来的。后来你把秘书狠狠地尅了一通，说他存折也不带一张。” 陈大牛哈哈干笑一声，“失误，完全是失误。” 马上转移话题，“弟妹，这酒怎么样？” 刘芷菲正笑着，听他的话，笑道，“绵，微甜，香味很舒服，口感很好。不过知道了原料，更加不敢多喝了，就这一杯。” 这一杯就是四两，不少。在这样的场合，她也不服输。 龙建华端过她的杯子抿一点，用舌头转一圈，还真不错。好东西，需要有好的原材料。 忽然想起，他曾送了两坛到沙鹃，爷爷奶奶每天都要喝一点，应该就是这种。 果然，陈大牛笑道，“我给你家里送了两坛，一坛是浓香型，一坛是酱香型，不知道你们喝过没。” 龙建华点点头，“喝过，但味道没这个好。” 陈大牛很自得地笑道，“那是肯定的。我们这坛已经封了十三年，你们那个只封了一年就送过去了。我们现在，每年聚会喝一坛，也，只喝一坛平常并不喝。” 陈远山笑道，“那一年，我们九队到处买糯米，一蒸就是三十缸酒。拿二十缸掺白酒，十缸直接封。直接封的，一年以后开喝；掺白酒的，五年以后开喝。刘教授那次的，就是没掺白酒的。” 陈胜军给每人舀出满满一杯，然后要隔壁把酒坛抱过去。 待其余两桌的酒都满上后，陈大牛站起来说，“各位，今天是我们九队的大日子。我们九队的大恩人，建华回来了！” “我们很多新媳妇，还有更小的小辈，以前只听过建华的名字，并没看到过他的真人。今天，你们要好好看看，认真记住。” “不管嫁出去的，还是生长在外面的，你们都要记住，没有建华，就没有你们现在的好生活。我们九队，从没报答过建华，他却一直在为我们投入。” “龙建华，建华的爱人，就是他们两个捐钱，把水泥路从县里修到我们这里。只要你考上大学，他们就出全部费用，让他们在香岛玩一周。” “我想要说的是，建华是我们的恩人，他还在继续支持我们，在让你们这些后辈走出去，多读书。你们应该看到，现在已经不是前些年，只要有胆就可能赚钱；现在不行了，需要有知识，有文化。” “你们的淑兰奶奶、你们的胜大叔终来叔，他们就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他们也在充电，在参加各种各样的学习班。” “建华就更不得了，我们都知道他是世界首富，都知道他是三所大学的教授，也知道他是世界最着名的管理大师，更知道他是两次诺贝尔奖获得者；但是，你们都不知道，他曾经整天在京都或湖湘的大学图书馆里看书，一看就是一年多。” “他的企业为什么战无不胜？就是因为有技术做基础，他的产品技术含量遥遥领先与竞争对手。为什么他的火箭和卫星能上天，就是因为他有知识，手底下也有一大批有知识的人才。” “其实，我们九队，历来都有读书的传统，以前都这样，今后更应该是这样。今后有哪个说不读书也能赚钱的，小心被赶出九队。” “不要说我们也没读什么书，该生活幸福的照样幸福，该赚钱的照样赚钱。我要告诉你，这种想法大错特错！我们九队，没有文盲，至少都是完小毕业。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在我们村、我们乡、我们县，平均水平都是最高的。” 这一点，龙建华也是第一次知道，不得不佩服。 第1032章 回九队（6）（为月亮船mm加更） 龙建华小看了陈大牛。现在的陈大牛，讲起来是一套一套的，威逼利诱，样样精通，那些端着碗到处乱逛的小家伙，也一个个地细嚼慢咽，两耳专心地听他讲。 没办法，他是队里第一个出去、并给九队带来了很大影响的。 如果说龙建华对九队只有恩的话，他不仅有恩，还有威。 他讲完后，吆喝一声，“喝酒！”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端起杯，慢慢把嘴凑近嘬一口。 没办法，这酒倒的太满，也太稀罕。 他也嘬一口后把酒杯放下，大声说，“你们很幸运，世界首富就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你们很幸福，因为有世界首富给我们……也就是你们的前辈提供发展的方向和道路。” 龙建华放下杯子，正端着羊肉汤喝，听他又开始了，差点被呛。这家伙，做报告上瘾了。 他还在继续说，“你们看看周围，比比你们的同学，无论衣服还是零花钱，还没谁能比得上你们。这些，不是无端来的，是建华告诉我们怎么去做赚来的。” “你们不要建华从小就有钱，他只是一个来这里插队的。开始几个月，每个月有27斤米、八两油的指标，其余都要靠自己赚，所以，他每天都要出工，都要挑担子，那时候，他才满十六岁。” “所以，你们不能只看着他现在是世界最着名的人物，还要知道他曾经吃过的苦，曾经受过的累。他来的时候就是高中毕业，在那个时候，属于很有文化的人；后来他看了那么多的书，又读了研究生，才有今天的一切。” 接着，他端起酒杯，“额，不多说了。先喝酒。” 大家又嘬了一口后，他放下酒杯，“现在，请建华说两句。我提醒你们，好好听着。建华可不是随便讲话的。要是工作上的事，我这样的级别，他根本看都不看，至少要省里的领导才有机会和他讲话。” 随后朝龙建华点点头，“建华，说两句？” 已经把话说出去了，现在又来征求意见，不是扯吗。 不过，这只是心里嘀咕，他还是想要讲几句的，毕竟是20年后重回这里。重新见到了这里的人，这里的山，这里的水，重新嗅着这里与众不同的空气。 他站了起来，朝前面那些桌抱拳，“各位，我回来了。很不好意思，我回来晚了。” 邹淑娴他们说起李老太太的事，让他产生了那种想法，应该早回来几年的，那就可以看到她老人家一眼。现在讲话，李老太太的形象不自觉出现在脑海。 那样的老太太，是一个执着的老太太，是一个执着传承家风的老太太，这样的人最值得尊敬。 迟滞一下后，他继续说，“我很高兴。看到了我熟悉的人精神状态很好，身体状态也很好；也看到了不少原本不认识的大人和小孩，都充满着活力。很好。” “我真正离开这里，是1978年，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和大家同甘共苦了三年。九队是伟大的，成为了全国最富裕的山区小组；不说那些虚的，就说我们的生活环境，干净整洁，空气香甜，不是一般的山村可以比的。” “这些，我知道是大家一步一步干出来的，从没办过什么投机取巧的事。这一点，和我的思想一致。世上没有真正的成功可以通过投机取巧获得，都要付出汗水和智慧。” “大牛哥刚才说了，我在这里挑过担，挖过土，踩过田，种过薯，那是生活所迫。现在，你们年轻一辈很少进行过这样的劳作，因为本来事情就少，即使有，他们也不忍心让你们去干。” “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忘记，你们的长辈曾经在这里撅着屁股赚工分，每天都在想着努力改善生活，改变自己的命运。” “我从这里出去，首先是因为我会开车，在当时，这是一门高深技术，所以我可以在全国各地跑，见识很多贫穷的地方，比我们这里不止贫穷十倍的都有。” “77年，高考恢复，我却不想参加高考，所以那一年我没有参加。但我并不是真正不想读书，书还是想读的，只是想直接读研。那时，我已经知道，高中毕业生可以考研究生，但要经过专业考试。” “所以，我把户口迁了回去，开始到图书馆看书，整天整天的看。因为高中毕业生没学过专业知识，必须自学。” “后来，我还没报名，就在图书馆遇到了我后来的导师，他看到我看的专业书比较高深，要我写一篇小论文，然后就特招我为研究生。我读研期间，还是很努力的，还是继续在各个学校的图书馆看书，大量的看书。” “在读研期间，我完成了一个实验，就是制作光纤，并且制作成功了，做成国内第一根最长的光纤。” “说这些，不是为了自夸，而是想和大家说说，人要想有发展，需要有一技之长，需要有基础，需要有恒心和毅力。读大学，就是培养一技之长的很好场所。” “我的企业发展到现在，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发展到现在，能获得两次诺奖，其实是与看过大量书籍有关的，也和我的动手能力强有关。” “大牛哥刚才讲了，现在不是过去那些年月，想出人头地已经没那么容易。为什么？因为世界科技发展到这一阶段，知识积累已经足够，导致更新太快。在大学，能学到更多的基础知识，就高于那些没学过这些基础知识的人。” “当然，读大学还不只有这个好处，那就是可以见识到各种各样的人，交到更多高水平的朋友，认识更多有能力的师兄师弟，这是今后发展的辅助力量。” “我邀请考上大学的人去香岛玩，并不是对不是大学生的有看法。但是，我可以直白地说，我更喜欢读过大学的人。在重世研究院，现在有博士、硕士近九万人，正是有那些人，我们重世集团的产品才能领先于同行。” 这个想法还是要传递出去的。为什么只邀请考上大学的人去香岛，却不邀请高中毕业生。这是一种态度。 第1033章 回九队（7）（为月亮船mm加更） 龙建华讲了一通后，觉得嘴有点干，端起杯招呼大家嘬了一口酒，然后继续。他觉得有些东西可以在这里讲，因为这里才是他人生的开始。 他希望九队可以按现在的模式发展下去，也认为可以这样发展下去，因为这里的传承还在，心气还在。 所以他讲了一些自己的实际情况，也讲了一些大道理。到了他这样的层次，也可以讲一些大道理了。 他最后用一段话收尾，“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要居安思危。不要说居安思危很简单，就是对未来产生警惕之心，拥有紧迫感。真正要做到这一点却是很难。” “真正的居安思危，是建立在对未来的发展趋势上的。我研制出25寸彩电的时候，很多厂家还在引进17寸彩电生产线，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他们的彩电只能低价出售，要么不值钱，要么保本。” “生产没两年，就要来买我们的25寸生产线。导致的结果是，我们的不但卖了大量的彩电，还卖了大量的生产线。而那时候的我们，已经准备生产更大更清晰的彩电。” “社会的发展规律，最终目标就是普罗大众过得很舒适，又很简单。能想到这一点的，会有很多人；能在这一点上赚钱的人，少之又少。” “为什么？要达到这个目标，需要有新产品、新服务，这是硬道理。想在这一点上赚钱，需要懂一些实际操作，比如科技。有研发力量的，可以吃第一口蛋糕；实力不够但目光精准的，可以跟着吃；那些对趋势不理解又不跟上的，就会被淘汰。” “所以，大牛哥要大家考大学，我在这里也要劝大家多读书。大学几年，对开拓视野很有好处；不是大学生的也可以通过实践开拓视野、通过学习别人的经验达到成功，但不可否认，需要的时间会长很多，付出的代价更大。” 说着，忽然呵呵笑道，“不讲了，讲多了，不轻易间得罪了在座的很多人，包括已经很成功了的张总、王总和没来的陈总。我自罚半杯。” 说罢，端起酒杯一口气闷下半杯。 很多人连忙端着杯站起来，陪着喝了半杯。 张淑兰放下杯子说，“建华说的很对。我开始的时候，没体会到这一点，看到人家越做越大，有些方式方法别处心裁，所以才慢慢开始看书。到现在，我真的觉得知识很不够，要我开发新菜还行，管理这么一摊子就有些吃力了。” 陈大牛挥挥手，“大家抓紧吃。边吃边聊。建华是个全才，这两天有大把的机会学习。能不能有更大的成绩，就看你们能学到多少了。” 陈大牛讲了一通，龙建华接着又讲了一通，时间差不多过去了二十分钟。 那些小家伙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三扒两口地把碗中的饭菜吃完，一窝蜂地跑了。 铮宇和晴岚跑来对龙建华和刘芷菲说，要和小朋友们一起去小河里捞螃蟹。 陈大牛呵呵笑道，“这应该是你们很少玩的，可以试验一下。” 然后对着一个小家伙吆喝，要他带队，保证大家的安全。 这时候，别的东西不怕，就怕蛇和蜂。 吃着吃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场，很多人向龙建华来告别。他们都是听说他要回来，所以或请假或关门回来的。 最终，大厅里只剩两桌半。龙建华他们这桌，还有陈胜大他们这一辈的一桌半，有男有女，男多女少，陈杜娟也在那里。 这些人，有的是自己办厂的，有的是自己开饭店的，有的是开药材批发公司，反正都是有实体的，只有陈杜娟不是。 陈大牛笑道，“建华，你当时在九队的时候，全队78口人，现在只有我婶子不在了。这78口人中，现在有二十三家实体，还行？” 龙建华点点头，“很好。” 陈大牛随后解释，“淑兰办的饭店，有几家入股；胜大和终来的沙发公司，也有很多人入股。可以说，只要你离开前还在九队的，都参股了这样或那样的实体。那些早就嫁出去了的，条件稍微差点，但也有人咬牙入了股。” “还有，队里那个家具厂的股份，全都投出去了，投在胜大和淑兰的公司。终来的公司办得稍微晚点，没投。” “现在可好了，60岁以上的人，每月可以领2000块钱；18岁以下的，每月领800块钱。” 刘芷菲很惊讶，“这制度好啊。老有所养，少有所依。良性循环。” 陈大牛叹了一声，“现在存在一个很大的问题。年轻人都出去了，这里只留下一些老人，感觉空荡荡的。” “虽然大家都在外面买了房子，可他们都不愿意出去，只想在这里过，说这里舒服，空气好。他们也闲不住，水稻还要种一季，药材也在继续种。” 陈远山打断他的话，“我们现在身体好，能吃能睡能干活，到城里去，整天就是看人，一点意思都没有。每次到你们住上半个月，心里就发慌，浑身不得劲。” 陈力求附和，“就是。胜大特意在那边的农村盖了一栋别墅，出门不远就可以看到田土，但还是不是那回事，没家里的自在。” 刘芷菲微微点头，“这是一个普遍性的问题。九队还好，都在工作地有房子，小孩也能就近入学；别的地方就严重了，老人小孩在家，青壮年全部出去打工了。” 陈大牛叹道，“这是一个普遍现象。不过，人家是外面生存艰难，我们的在外相对轻松。还是故土难离啊。” 随即笑道，“其实，我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今后退休了，也要回这里。走了那么多地方，还是这里亲切。” 龙建华笑道，“要不，修个直升飞机场，今后大家都买架直升机，每月回来看一两次。” 陈大牛哈哈笑道，“以为都是你啊，能买几亿的飞机。再说，从县城飞回来还可以，远了就不行？九队这些人，在县城的只有六个小家。” 龙建华干笑一声。 这是骚主意，有推销自己直升机的嫌疑。 第1034章 回九队（8） 聊着聊着，话题就多了，酒也没定量了，虽然没人劝酒，但只要自己杯中见底，就会很自觉地去添满。 正聊得热火朝天之际，哇哇大叫声从屋外传进来，“建华叔，你们还在喝吗？我紧赶慢赶，陪你喝酒来了。” 陈大牛已经喝得满脸通红，舌头有点僵硬，“是胜大那家伙，没跑的。” 看到陈胜大进来，他大吼一声，“还在喝呢，自己找副碗筷来。看看那些桌子上还有剩菜没有，端两盘过来。” 陈杜娟笑道，“我去。” 龙建华看了一下时间，快五点了，抬头笑着说，“我们在边喝边等你。” “得咧！” 陈胜大四下扫描一圈，找了两盘菜，哈哈笑道，“我就知道只有建华叔能做到这一点。以往聚会，我大牛叔是定酒量、定时间的。酒最多六两，时间最多两个小时。” 陈力石摇摇晃晃站起来，“你到这里坐，我去沙发上躺一会。” 陈力求也晕晕乎乎站起来，“不说还好，我也感觉只想睡觉了。你们喝，我也去沙发上躺一会。” 陈胜大故作不好意思，“叔，爹，这可不是我要撵你们走的，是你们自己让出位置的啊。” 接着一屁股坐在他爹陈力求的位置上，自己倒了一杯酒，举着杯中对龙建华说，“建华叔，很不好意思，有个单子约定在昨天谈，所以没能早点回来。谈完就上了火车，一直摇到两点多才到。这杯酒，我自罚。” 龙建华笑道，“别忙，我问一下，你的酒量有多大？” 陈胜大拍拍胸脯，“正常情况下，六两没问题。今天你建华叔回来了，心情好，八两能拿下。” 马上拍拍额头，“对，还有婶子。你们别拦我，这一杯我自罚。” 龙建华本来想让他不要这么喝的，听他这么一说，不说话了。 坐一天的车，身体状况在那里摆着，即使心情再好，也不会达到正常酒量的。 然后，他感觉有些不对。其他人也不说话，一个个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或扭头，或直视。 马上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想给自己带笼子啊。 这孩子，变了。 于是乎，他也不说话了，和其他人一样，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这下，轮到陈胜大尴尬了，他咳嗽一声，“我刚刚在路边灌了一肚子水，先吃点菜垫垫。” 说着，拿起筷子开始吃菜。 陈杜娟也坐到了这一桌，她哈哈笑道，“胜大哥，你老是用这样的套路，我们都习惯了，还能上这样的当？想套路建华叔？差远了。” 陈胜大狼吞虎咽吃了几口，“嗯，还是我婶子亲自指点的菜味道好。” 接着嘿嘿笑道，“老套路用多了就是不好使。不过，自罚还是需要的，建华叔、婶子，一杯可能不行，半杯，就半杯。” 龙建华笑着说，“既然你这么客气，那就半杯。我们都陪你喝一点，不能让你寂寞。” 陈胜大这下没赖皮，一口气喝下半杯。这酒好下喉，只是后劲足。 他苦笑道，“建华叔，您也不跟我客气一下。这样下去，我三两下就倒了。” 龙建华笑道，“倒不了。即使倒了，到处都是沙发，随便找个睡一觉就是。” 陈胜大嘿嘿笑问，“建华叔，您觉得我们九队现在能跟得上形势吗？” 龙建华反问他，“什么意思？” 这倒不是怕他挖坑，而是也有些想法，尤其刚才和他们聊了近四个小时以后，那些想法更明显。 陈胜大放下筷子，再没开始那般嬉皮笑脸，“您看看，我们这些中年和青少都出去了，只有这班老将在。我们最近的都在县城，最远的在广粤，虽然忙不是借口，但也是实际情况。” “我在那边农村买了一块地建洞小别墅，请我爹和我妈去住，结果住了十来天，跳起来要回来，说住不下去了。” “我都和那里的生产队队长说好了，我爹想种地，他可以在那里种，想喂鸡养猪，也可以到院子里养。可他们就是不行，不习惯，非得回来。说这里的水是甜的，空气是甜的。” 陈大牛问道，“你觉得呢？” 陈胜大郁闷地说，“叔，别闹。我想要建华叔劝劝我爹妈呢。不说整年整年的住，住个月总是可以的？” 陈力前接过他的话，“胜大，我们刚才就说了这样的话题。你大牛叔虽然也想要老爷子出去跟他们住，可他自己退休后也想回到这里。” 陈胜大郁闷地说，“我也知道这里水好空气好，可一班老将在这里，我们在外的不放心啊。万一有个风热脑痛的，找谁？” 陈远山闷闷地说，“都放心，我们现在都很年轻，你们用不着想那些。现在每家每户都装了电话，有什么事，一下子就可以告诉你们。不过，这样的机会，起码要我们到80岁以后才会有。” “你们想想，在我们这一辈中，上70的只有这么几个，你们桂兰婶子，我们两口子，你爹妈，你二叔。其他都在70以下，都年轻得很，要你们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事业做上去，把小家伙们培养好。” 这下，谁都不吱声了，只是闷闷地喝酒。 年轻的有孝心，想让老将们享享清福；年老的有坚持，不愿意麻烦子女，趁自己还干得动，还是想自食其力。 沉默一会后，龙建华出声道，“其实，老将们是可以出去走走，习惯习惯就习惯了。天伦之乐，要一家子在一起才算天伦之乐。” “说句实话，九队现在的交通还真的不方便，回来一趟比较难。现在高速经过市里，但下高速后还要两个多近三个小时。” “还有，这木头房子，我总是有些担心。如果想要在这里住，那就应该改造，弄成水泥钢筋结构的。趁改造的时候，把房子建得再集中一些，在家里喊一声，其他人可以听得见。” 虽说每家每户都烧煤烧沼气，但年龄大了，万一倒个煤灰、用个沼气出了纰漏，麻烦就大了；还有就是，遇到个风热脑痛需要帮忙的，在家里吆喝一声，周围的人可以来帮忙。 陈胜大把杯中酒一口闷下，重重地把杯子一放，“我同意建华叔的提议，那就这么办！” 第1035章 回九队（9） 全队的话事人都在，龙建华的建议马上被提上了桌。当然，他的建议不只是这些，还有监控，还有视频通话。在他们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和刘芷菲轻轻退出。 这么些年来，他从来都没吃过这么长时间的饭，从一点半吃到五点半。 走出大厅，刘芷菲笑道，“今天张了不少见识，收获了不少经验。有些东西，我以为会很正常的，其实不然。” “就像远山叔他们两口子，我以为他们会跟大牛哥去住的，结果他们不愿意。这里面不只有故土难离的思想，还有住在自家更舒服的意思。” “你外婆虽然和大姨他们住在一起，可心里还是想和那些儿子住的，所以偶尔还是有点不愉快。只可惜，没哪个儿子愿意接她去住。” 他呵呵一笑，伸手指指下方，“你看岚岚。” 在马路上，十来个小朋友头顶一只箢箕，手里提着一只小桶，有的还提着一只箢箕，正三三两两往这里小跑而来，吵吵嚷嚷的。 晴岚也是头顶着一只箢箕，左手提着一个小桶，右手提一只箢箕，和四个小姑娘走在一起。 刘芷菲笑道，“用得着拿两只箢箕吗，还想左右开弓？” 肯定不会是左右开弓的。 铮宇把小铁桶放在他们凉热面前，将头顶的箢箕放到地上，有些兴奋，“这小河的小鱼小虾小螃蟹，都被我们捞光了。” 小铁桶里，已经有小虾漂浮起来，有泥鳅在游动，还有大小螃蟹在浮水。 龙建华蹲下去，伸手在水里抄一把，收获还不小，起码有两寸深的实物，笑问，“战果不错。捞到哪里去了？” 他看看远方，“从你们以前扯草药的那个小坝开始的。” 刘芷菲将他的衣服扯扯，“晒吗？” 他摇摇头，“不晒，小河都快被灌木遮住了，很凉快的。” 说完，提着小铁桶走向和他一起回来的那几个小伙伴。 晴岚小跑过来，把手中的箢箕放在铮宇的箢箕里，再把小铁桶放下，嘻嘻笑道，“爸爸妈妈，今天可好玩了。我捞了一条鱼，但不敢抓，是别人帮我扒到铁桶里去的。” 龙建华把铁桶一斜，看到里面有条黄鸭牯，笑道，“不敢抓就对了。这鱼的刺有毒的，被刺了会很痛。没有人被刺吗？” 她摇摇手，“没有呢。用棍子扒下去的。” 刘芷菲把她头顶的箢箕取下，笑道，“你还准备顶多久？” 她嘻嘻笑道，“我发现顶只箢箕比戴个帽子还管用，透气又清凉。这次回去，我准备给姑姑提个建议，建议她设计这样一些帽子，顺便赚点零花钱。” 月荷现在也采取开放式设计策略，只要有被采纳的建议，都会给予奖励。这条政策一出来，晴岚就上心，时不时提个建议，有的还真被采纳，最多的时候得到过一千港币的奖励。 刘芷菲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美得你！” 晴岚噘着嘴抱住龙建华的脖子，“爸，你看我妈，经常打击我的开拓性思维，今后要是没有了开拓性思维办不成事，我可要赖在家里的。” 刘芷菲马上把箢箕再扣到她头顶，“我们养你。” 晴岚马上松开龙建华，走到刘芷菲面前伸开双手，仰着头娇滴滴地说，“妈咪，岚岚走累了，求抱抱。” 刘芷菲“噗嗤”一笑，伸手做出要拍她的架势，“好好说话。” 她嘻嘻笑着取下顶着的箢箕，提着小铁桶一蹦一跳地走向其余铁桶。 刘芷菲噘噘嘴，“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龙建华笑道，“这是性格活泼，和你很互补，非常好。” 她盯着他的眼睛看着，被他一把拉着走向房子前面，看到上百层梯田。 很快，他把铮宇叫来，要他找小伙伴准备一根小棍子和一根两米左右的小绳，还找个编织袋。 刘芷菲不解地问，“你准备干什么？” 他呵呵笑道，“钓蛤蟆。” 说着，在屋前的草丛里搜寻，终于发现一只小蚱蜢，顺手将其逮了，轻轻压瘪它的脑袋，放在地上，又接着找…… 铮宇很快和小伙伴走来，他拿着一卷缝被子的线和一个袋子，小伙伴拿着一根近三米长的干水竹。 龙建华拿过水竹，用线在竹子顶部打个死结，然后弄了一段近两米长的线，在线端捆上蚱蜢。 把蚱蜢扔向田里，笑道，“我今天传授你们一门新技能……钓蛤蟆。” 蚱蜢坠在禾苗上，龙建华轻轻抖动竹竿，让其坠落禾苗空隙内。 刘芷菲笑道，“你这是在浪费人家的线。” 她的话音刚落，龙建华就感觉竹竿一沉，笑道，“蛤蟆已经上钩。铮宇，你把袋子张开。” 铮宇很兴奋，“钓上什么了吗？” 禾苗很深，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龙建华笑道，“不知道，反正有东西上钩了。你张着袋子往旁边走走，我把东西甩到袋子里去。” 嘴里说着话，竹竿还在一上一下地拉动。 待铮宇走到位之后，他吆喝一声，“来了，接住。” 把竹竿往上一提，一只青蛙应声而起，顺着竹竿移动的方向，飞向铮宇。 刘芷菲惊讶一声，“真能钓上东西，那是什么？” 铮宇则哇叫一声，“青蛙！” 小伙伴边跑边喊，“是只青蛙。我来帮你。” 小伙伴笑着伸手抓向青蛙飞来的方向，铮宇则傻笑着张开袋子迎向青蛙飞来的方向，就在距离袋子不到一米的地方，青蛙……掉了。 “啪嗒”一声，青蛙摔在地上，然后一个转身，纵身跃向稻田，瞬间不见。 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给两个小家伙反应的余地。 随后，三声“唉”同时传出，刘芷菲、铮宇和小伙伴的。 刘芷菲嘟噜道，“你这个不科学，需要改进。” 龙建华点头承认，“是，竹竿太长，线也太长。” 随后，他在厨房找了一根一米多长的小灌木，线也只弄一米长，又把袋子口用圈成一个圆的灌木撑开，再去试验……成功了。 把蚱蜢放下去，很快就有青蛙上钩，他一个人操作，就顺利地收到袋子里。 铮宇马上把东西要了过去，自己上手操作，很快也钓了一只；小伙伴见状，自己也做了一个，亲自开始试验，也成功了。 刘芷菲笑道，“这青蛙是多么的饥不择食啊，没钩也能被钓走。这一出来，基本上就是送命。” 龙建华呵呵笑道，“不能怪青蛙，人家就是为了消灭害虫不想其它。倒是人类太狡猾、太贪得无厌，利用这样的特点要消灭它们。” “不过遇上我们，送命倒是不一定。不是以前，缺蛋白质，看到有青蛙，眼睛都绿了。” 第1036章 回九队（10） 他们五个在这里钓青蛙，不时发出惊叫声，使得更多的小朋友跑过来看热闹；看热闹就要参与，有的回家自己做工具，有的抢现有的工具。铮宇的工具，很快被晴岚抢走了。 换了人，惊叫声更多。开始就在一处，后来变成了一字长蛇阵……分散到几丘田边。 陈大牛等人走出来，看到一众钓青蛙的小家伙，也看到正看着晴岚钓青蛙的龙建华，呵呵笑道，“建华，这是你的主意？” 龙建华笑着说，“很多东西，都要温故，不然忘了。忘一样，就少一样乐趣。” 陈胜大一把夺过一个小家伙的钓具，哈哈笑道，“这玩意，我快二十年没玩过了。” 被夺走钓具的小家伙嘟噜，“胜大叔，我这一生还是第一次玩呢。” 陈胜大扭头对他说，“钓一只就给你，先让我复习复习。” 陈力前笑骂道，“你这家伙，竟然抢小侄的玩具，好不要脸。” 被抢的这个小家伙，是他孙子。 陈胜大嘿嘿笑，“不急，很快就会钓上一只的。我感觉已经有咬食的了。” 结果，他不断往上提，没一次发现有青蛙跟随而上。 小家伙不乐意了，嚷嚷道，“胜大叔，你是喝酒喝多了，那些酒气把青蛙熏晕了，哪还会来咬食？” 陈胜大一听，“对啊，好像你说的有些道理。算了，不玩了，还给你。” 小家伙一把抄起袋子，一把抓住竹竿，一溜烟就溜走了。 过了不到一分钟，陈胜大拍拍脑袋，“不对啊，我的酒气还能喷一两米远？” 挠挠后脑勺，转身朝厨房走去…… 陈大牛走到龙建华身边，唧两口烟后说，“建华，我们准备把房子全部重建，全部建在我们老屋那一线，都是三层的。都弄成别墅，水重新规划，沼气池弄成一个大的……今年就弄。” 龙建华很惊讶，“这动作也太快了。” 他笑道，“反正要弄的，不如快点。我们准备一次到位，到时候能出去的都出去，不想出去的就住在这里。不计成本，坚持四个月，到别墅里过年。” 龙建华呆了呆，随后伸出大拇指，“厉害。” 他苦笑，“老将们都不愿出去，有什么办法？要是你不提出那些，我们还真不会想到那些危险。万一失火，真的会吓死人的。” “不过也好，这次一次性弄好，回来过年更加舒服。今后把监控一装，将视频弄起，每天都可以看到他们，心安多了。” “过几年，我也可以安安心心回来钓钓鱼，种种药材。其实，你嫂子也很想回来，说这里住得很舒坦。在市里，虽然房子面积不小，可终究不是自己的，感觉就像没有根。” 龙建华点点头，“主要是你们老在搬家，在这里住得时间却很长，所以认同感更强。回来住也不错。好山好水好风光，都是家里人，关系也很融洽，想讲什么讲什么。” 他笑道，“我回来后，每年养四五头香猪，养它十来只鹅，让它们到小河沟里吃草；弄两个鱼塘，不但养鱼，还要养泥鳅和鳝鱼，全部不用饲料，只扔草。我还要试试那些草药，说不定养出具有保健功能的东西出来。” 龙建华哈哈笑道，“那个规划可以有，但这个想法就不要有了。即使它们吃了草药，也全都消化掉了。我倒是担心，你那些鱼呀泥鳅呀鳝鱼呀，被人家一个晚上就电走了。人家可不管你是退休高官的。” 他摇摇头，“既然家里要装监控，鱼塘周围也可以装的，花不了多少钱。想来偷，那就要冒着被抓进去的风险。不以官压人，用法律总是可以制裁那些人的。” “不过，你也不要把人心想的那么坏。这么些年来，我们九队还没遭过贼。” 龙建华摇摇头，“我可是听到很多这样的消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不是没有，只是你没听到。” 这时，陈杜娟走过来，笑问，“建华叔，爹，你们两个在聊什么？” 龙建华笑道，“你爹在规划退休后的生活，准备到这里大干一番，海陆空齐上。” 她笑问，“爹，您还有这么大的雄心壮志啊。” 他嗒嗒嘴，“什么海陆空，就是养几头香猪、几只鹅，再弄两口水塘养鱼、泥鳅和鳝鱼。倒是你，好好的副科长不干，想下海，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她笑着说，“我还是觉得商海更有用武之地。” 龙建华问道，“你是已经递交了辞职报告，还是只有这样的想法？” 她摇头道，“报告倒是没交，但我已经到婶子的饭店调研了几个月，有了自己成型的想法。” 龙建华问道，“那些想法，你们交流过没有？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从别人那里学习来的，或者是试验过了的？” 她呆呆地看着他，“还分这么多种情况吗？” 龙建华想拍额头，却没动手，“饭店管理，和别的企业管理不一样，有自己一套运行模式的。一千人有一千种口味，需要一千种服务，你想满足哪些人，不想为哪些人服务，采取的方式都是不一样的。” 陈大牛点头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淑兰的饭店，现在走的是实惠路线，但口味又很不错，受中档和低档消费欢迎，应该可以细分一下。” 她露出惊讶表情，“爹，你对这个也有研究啊？” 陈大牛撇撇嘴，“真新鲜。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实际操作不会，理论还不会了？我现在怕的是你，也只是懂理论，并不懂实际操作。想的很美好，应用到实际的时候，一地鸡毛。” “建华吃饭的时候不是说过吗？要有一技之长。你现在在那里上了几年班，已经脱离实际了，理论多于实践。” “我以前听到一个同事说，只要他有钱，也能做成一个很专业化的企业。我当时就纳闷了，什么都不懂，并且沉不下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专业化的企业？就凭一张嘴？” “有家企业的老总，嘴巴很厉害，又懂一些财务知识，那个报表做的一个漂亮，让大家信以为真；结果遇上一个大供应商催款不得，一怒之下告上去，全部露陷了，最后被逮了进去。” 这事，龙建华“以前”听说过，没想到“再次”发生了。 第1037章 回九队（11） 三人在聊着，邹淑娴和张淑兰一起走来，张淑兰笑道，“建华，晚上就简单一点。一个蒜泥白肉，一个辣椒炒肉，弄一头香猪；然后就是小家伙们捞回来的小鱼小虾小蟹爆炒一碗，三大碗蔬菜，加上一个羊肉汤。” 龙建华笑道，“不要弄得太多，中午的食还没化。今天中午，不知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菜。” 邹淑娴呵呵笑道，“中午，你们那三桌确实是吃了不少东西，把其它那些桌的盘子都扫完了。一坛酒，50斤，全部喝完。” 陈大牛惊讶，“一坛都喝完了？很厉害啊。好像也没倒几个啊。” 张淑兰抿抿嘴，“没倒的也没几个。除了你和建华，现在一个个都躺在沙发上。胜大出来转一圈，后来被小家伙发现躺在厨房门口。” 龙建华和陈大牛对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 这家伙抢了小家伙的钓具没钓着青蛙，然后说要厨房看看，合着最后倒在厨房门口。 刘芷菲走过，笑着说，“你今天发明的这个项目，让他们都玩疯了。一个个地，越钓越远。大呼小叫的，也不怕把青蛙吓跑。” 邹淑娴呵呵笑道，“不说铮铮和岚岚，其他人也都没玩过，自然是稀奇了。” 张淑兰问道，“刘教授，晚餐想吃点什么？” 刘芷菲笑道，“都吃到了五点半，现在只有六点二十，还吃？如果有面条，我到时候下一碗面就行。” 龙建华笑道，“晚上的菜不少哦。香猪肉，一个蒜泥白肉，一个辣椒炒肉，还有他们捞回来的小鱼小虾小螃蟹爆炒。” 她舔舔嘴角，“那要吃米饭，一碗也行。” 陈大牛哈哈笑道，“这就对了。这样的菜，不吃米饭，浪费了，而且还要喝点酒。我看你中午没到位，晚上还可以喝一点。晚餐晚点吃，七点开饭。” 随后问道，“建华，你们今晚住那里，还是随便到哪家挤挤？” 龙建华扭扭脖子，“到那边去睡。既然两个小家伙要体验，就要到那里去体验。” 刘芷菲马上问道，“那里会有蚊子吗？” 龙建华摇头，“我在住的时候好像是没有的，现在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这个问题，他确实记不得了。那时候，没管蚊子不蚊子的，倒了就睡，被叮了就挠。 陈大牛点头，“我们九队的房屋周围都没污水，很少有蚊子的。尤其是建华那里，风呜呜的，蚊子更少。不过还是带点蚊香去，以防万一。” 龙建华笑道，“实在有蚊子，先用烟熏一下，把蚊子撵走。” 刘芷菲翻了一下白眼，“蚊子没熏走，人倒是先熏晕了。” 他摆摆手，“没事。即使被叮，不是还有药嘛。他们两个疯了一天，倒下就可以睡着，咬不咬都不知道。” 刘芷菲说道，“还是带点蚊香的靠谱。” 这时，王终来呵呵笑着走过来，双手不停地往上推头发，“还是你们厉害，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陈大牛回应道，“事是都有事的，不过是久经考验罢了。喝酒，能喝一斤的，与只能喝一两一样，开始喝两口都晕。” 王终来朝几人抱拳，“佩服。我今天感觉突破了，平常二两，今天半斤；我刚才去看了一下，没想到一坛都喝完了。这么说来，平均在一斤半。” 龙建华呵呵一笑，“能记清自己和半斤，说明你还没突破，我出来后，都不知道喝了多少。” 王终来哈哈笑道，“你就不要谦虚了。我可是听说，你喝酒是论瓶喝的，属于公斤级选手。” 龙建华摆摆手，“酒量是可以练出来的。经常喝，酒量自然就见长。” 王终来呵呵笑道，“我练不出来。每天都在家咪二两，都咪了四年多，结果还是那点量。” 龙建华打趣他，“你把自己的极限限定了。每次半斤灌进去，你看涨不涨。不到十天，保准酒量突破半斤。喝酒就像开拓市场，只要有决心，没什么突破不了的。” 王终来朝他伸出大拇指，“高，你就是高。难怪你在那些领域能做到全球第一。哎，建华，说真的，我想要请教你很多问题。” 龙建华笑道，“行啊。今晚上换一两的杯子，一个问题一杯酒。” 王终来拍拍手，“那我先问两个。问多了，后面的记不住，白喝了。” 龙建华呵呵笑道，“我还没说完。五个问题一拨。” 他发出惨叫声，“建华，你这叫我如何是好？先喝了问不出，问了再喝又记不住。” 装了一会宝后，他认真地说，“建华，我和胜大现在初步分工了一下。他弄的，我不弄；我弄的，他不弄。” 龙建华笑道，“你们真傻还是假傻？” 刘芷菲也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问，“你们真是这样的操作的？” 王终来点点头，“新产品都是这样，变成老产品就不管了。” 龙建华揉揉太阳穴，“有点乱。什么新产品，老产品的。你们是自己开发的，还是模拟别人的？” 他苦笑，“大家都是小改小革，没有什么纯正的新产品。谁家出了新产品，很快就会有别人模仿。” 龙建华问道，“那你们两个的分工又是什么意思？” 陈杜娟抢答，“我想就是慢一点模仿。” 王终来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龙建华笑道，“你们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现在专利法都实施好几年了，为什么不申报专利呢？” “现在的市场竞争很激烈，可以出口啊，有专利的，别人不敢通过模仿来出口；对内也是一样，可以用专利去吓唬人。即便他们要模仿，打官司也不一定能获得多少钱，但可以吓唬他们。” “就说现在的模式。大家都在模仿，你们两个为什么要限制自己呢？你们两个都产的话，还可以筑起一道门槛，限制别人的进入。” 王终来郁闷地说，“你的意思，我们不应该有这样的限制？” 龙建华比划一下，“我们两个站在这里，同时打对方，难道会有人从我们中间通过？如果有，那也是实力比我们强大的人。” 王终来拧着眉头，过了一会才说，“好像是这个道理。” 龙建华笑道，“你们这个办法看似是照顾对方，其实是在给别人制造机会。你们要做的，是如何联手提高门槛，而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把竞争对手放进来。” 第1038章 回九队（12） 现在的家具市场是很火爆的。老百姓有钱了，住房制度改革了，大量的新房子窜起，都需要购置家具。 龙建华没想到，他们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减少双方之间的竞争。只能说，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大家七嘴八舌聊过一会后，龙建华说，“按我的思路，你们现在应该考虑今后怎么发展。这就存在一个定位的问题。是继续和大家漫无目的地厮杀，还是专攻某一两个市场，在这个时候就应该有想法。” “不要想着赚每一个人的钱，那是不可能的。你赚了高端的钱，就要考虑不要去赚低端的，不然高端的也赚不了。除非把品牌分开。” 张淑兰笑着说，“你这么一讲，我的思路也清晰了一些。我现在就是什么钱都想赚。” 龙建华摇摇头，“餐饮的情况和家具不一样。吃一顿饭，大家可以凑份子，好吃再凑；家具不大一样，一辈子也可能只买一两次，会很慎重。” “出去吃饭的话，可以看店面的装潢，也可以听别人的介绍，还有就是以前的亲身经历。其档次，体现在店面内外的装潢上，体现在氛围上。” “买家具，可能先看的是名气，说到底是广告，然后去现场体验，或者去已经买的亲朋家咨询、体验，过程要复杂很多。其档次，体现在口碑上，体现在材料和款式上。” 刘芷菲补充道，“在定目标的时候，往往要定得高一些，需要付出一番努力才能做到，不然没刺激性。对待消费者也是一样，要让他们跳一跳，以享受到你们的产品和服务为荣。” “不过，你们的产品或服务要物有所值，不能和别人的同质化，那样的话，就是一锤子买卖。” “嫂子的菜，不加那些乱七八糟的香精香料，这就是一大卖点。现在瘦肉精、苏丹红等东西的出现，让老百姓对这些东西很反感，你们完全可以抓住机会。” “如果在操作过程中，能把厨房展现在消费者眼中，使得那些调味料一目了然，会更吸引消费者。有的东西，需要一个噱头。” “你们的家具，实木的就是实木的，机压板的就是机压板的，不能把机压板的卖出实木价。” “还有一点，就是企业文化的问题。不要追风。现在的企业，有的今天很红火，明天就不见了，就是因为没有自己独特的内涵。” 陈大牛笑问，“菲菲，你也研究企业？” 她笑笑，“重世集团管理那么先进，发展这么快，很多人都在研究。我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肯定要研究的。企业是也是经济研究的对象，不冲突。” 她平常几乎没有对企业管理说过什么，今天可能是喝了点酒，话稍微有点多。 张淑兰拉着刘芷菲的手说，“刘教授的和建华的话都很好懂，教授就是教授。看来，我该好好考虑一下今后该怎么走。建华，你怎么一下子不管集团了，就不怕乱套？” 刘芷菲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那时候我在米国念书，后来怀了铮铮，他每个月都要过去陪我一个礼拜。一个月去了四分之一，等于是有他没他一个样，还不如把权力放给别人，自己落个清闲。” 王终来不解，“那时候的重世集团已经很大了，没出过什么问题吗？” 龙建华笑道，“哪会出什么问题？首先，我不是完全不管事，大方向还是要把握的；其次，我弄了一个七人委员会……现在是五人，由他们集体决策，一人技短，两人技长；第三，我的高管都是世界级水准的，每人都有独特的能力，具有很好的战略眼光；还有一点，企业文化已经基本形成，管理制度已经基本具备。” “做不到这几点，你想放权，那些有想法的下属也不敢接。万一哪天你不高兴把人家撸了，没地方说理去。除非二愣子，或者有野心的人。” 陈大牛问道，“哪些才是你认为的大方向？” 他没加思索就回应，“总的来讲，就是有利于企业长远发展的。重世集团，不会只生存几年几十年，我的想法当然越长久越好。” “而要做到这一点，企业文化是第一位的，我要确保企业文化按我的思路传承下去。然后就是管理，我们不断推出新的管理模式，缩减可缩减的成本，提升可提升的效率；还有就是人才的培养，不能打压下级，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 王终来嘿嘿笑道，“我们公司就取得了那个质量管理体系的证书。听说你可以收一笔钱。” 龙建华挥挥手，“这叫智商税。不过，我决定为全世界的各种组织减轻负担。从2005年开始，不再收那笔钱。” 年初，麦吉田等人带着i的人找到他，希望他为全世界的组织成本着想，可以将这笔费用降低。 他同意了，不过提了个要求。这笔费用甚至可以不收，但联合国要设立一个“重世奖”，每年奖励一个为解决世界贫困人口做出重大贡献的人，奖金固定为100万美刀。至于这笔钱的来源，联合国自行解决。 听到他的提议，那些人当时就懵了。联合国的经费都由各会员国缴纳，是不会有这笔钱的出处的。 麦吉田当时就出了个主意，认证费用照收，但数额可以大幅降低，只要能满足每年这一百万美刀即可。 那些人这才反应过来，龙建华这是要利用联合国来打重世集团的名气，鉴于这对联合国也很有正面意义，属于互惠互利，他们答应回去一试。 经过半年的磋商，内部已经同意，就等进入大会讨论。 陈大牛搓搓脸，“建华，你说不收就不收了，每年也有几千万美刀的进项。” 他呵呵笑道，“收到2005年，也够了。发明专利有效期也只有20年。” 王终来仿佛忽然想起什么，“建华，你以技术领先，难道技术不是大方向？” 他也仿佛不认识他一般，“我现在有一半时间呆在研究院，够重视了。” 第1039章 回九队（13） 快六点半的时候，“钓蛤蟆”的队伍回来，一个个欢呼雀跃的。 铮宇满脸汗地跑到龙建华前面，“爸，这个太好玩了，你应该早告诉我这种方式的，不然在沙鹃也可以玩。” 龙建华伸手擦擦他的前额，“我只是看到有小孩玩过，自己以前并没玩过这样的。想要玩得过瘾，应该自己想办法，所有的游戏方式，都是人想出来的。” 刘芷菲把他背上的土拍拍，“你的收获呢？不会没有？” 他摇摇头，“只掉了十来只，给别人了。” 晴岚拎着一个袋子笑嘻嘻地走过来，“我钓了一只很大的。” 放下钓具，把口袋撑开给他们看，“钓它的时候，我都感觉有点提不起，就怕杆子断了。” 铮宇愤愤不平，“你钓这一只，把我们的都赶跑了。看到这么大一只，好家伙，那个尖叫声，青蛙都不见了，可能都被震晕了。” 晴岚把头扬扬，“那一片，就只有这只，其它的都被它吃掉了。” 龙建华笑道，“今天，你们的收获很大，学会了生火，学会了下河捞小鱼小虾小螃蟹，还学会了钓青蛙。” 铮宇甩甩头，“捞小鱼小虾不算，我们在沙鹃捞过泥鳅。” 刘芷菲笑道，“你快两岁的时候，我们也带你去小河里捞过，那是光着屁股在河里扑腾着不想出水。” 铮宇疑惑地看看她，扭头用同样的眼神看向龙建华，好像是在求证真相。 龙建华呵呵笑道，“你肯定不记得，那时候还不记事。” 晴岚问道，“妈，怎么没带我去？” 刘芷菲哈哈笑道，“当然带你去了。那时候，你还在我肚子里，怎么能不带？” 晴岚“哦”了一声，转而笑道，“那时候，怎么没帮哥哥拍一张光屁股的照片？” 刘芷菲抿嘴一笑，“有啊，怎么不会有？” 晴岚嘻嘻笑道，“我回去看看，光屁股的哥哥是啥样。” 铮宇连忙说，“妈，不能看。” 刘芷菲笑着说，“有什么不能看的？肉呼呼的，很喜人。” 他眼珠子一转，“妹妹有没有？” 她点点头，“有啊。你们成长的照片或影像，大多数是我拍的。今天是喝的有点晕，所以没拍。” 这下，铮宇高兴了，“妹妹，今后不要再提这事哦，不能相互伤害。” 晴岚很沮丧，“妈，你为什么要拍光屁股啊，多不雅观，简直是有损我的美少女形象。回去后，我要删了，或者把底片扔了。” 刘芷菲淡淡一笑，“回去再说。现在，你们把东西放到该放的地方去，然后把手洗干净了，把脸洗洗，等会就要吃饭了。” 晴岚惊讶地说，“好像四点多才吃完耶。” 铮宇拍拍肚子，“早就消化了。晚上可以再吃两大碗。” 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能力，晚餐整了三碗饭，爆炒的小鱼小虾小螃蟹成为他的最爱，辣椒炒肉也没少吃。 小锅菜有小锅菜的特色，大锅菜有大锅菜的色香，总之，柴火爆炒的东西就是香，尤其有猪油的情况下。 陈大牛提出晚上喝点，没谁响应，最终导致菜剩了一大半，饭却是加了一锅。 饭后，龙建华要司机到陈力平家里借宿，到车里拿出两套野营装备，和铮宇一人一套，背上就走。 已经买很久了，一直没用，今天终于可以用上了。 陈胜大嚷嚷道，“建华叔，要不要我帮你们在前面驱蛇？” 他呵呵笑道，“现在，蛇见了我，老远就要逃。” 二十多斤的蛇都打过，小蛇就更不怕了。 他挥挥手，“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在走到陈大牛家旁，要进入小路的时候，晴岚梭地跑到他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背包，“爸，真有蛇吗？会不会很大？” 他笑道，“有蛇，但不会有大蛇。我们装备齐全，不会有蛇来骚扰我们的。” 扭头对铮宇说，“你开路还是压阵？在部队里面，班长开路，副班长压阵。” 铮宇吸吸鼻子，“在我们家，我只是一个小兵，岚岚才是副班长。妹妹，你压阵。” 晴岚哼哼两声，“现在，副班长命令你这个小兵压阵。班长，我们走。” 他哈哈笑道，“岚岚，我感觉你紧张了。这么强的手电，地面如同白昼，什么都看清楚了。不应该人怕蛇，而是蛇怕人。” 刘芷菲把自己的强光手电熄灭，“华哥，这里到房子那里起码有三里。” 龙建华回头看了她一眼，“你是猜的，还是中午用脚量出来的？” 印象中，好像他没和讲过这段路的长度。无论是猜的还是脚量出来的，都说明她对距离很敏感，因为就是三里。 解放前，这个山窝里有两栋房屋的。 刘芷菲笑道，“我上次走了一次，感觉有点远，今天用心走了一遍。” 这时，山窝窝里的树叶轻微摇晃，晴岚尖叫一声，“爸，是不是有大蛇，前面那棵树的树叶都动了。” 走在最后面的铮宇嘟噜道，“岚岚，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好不好？这是山风。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龙建华也笑道，“岚岚，你不能只看到前面那棵树，还要看周围的那些树，它们的叶子也在动。你现在心里还在想着蛇，所以心里很紧张。有蛇又怎么了？打走或吓走就是。老虎都可以吓走，何况蛇？” 把强光照向山谷上方，“往上面走一里左右，有百合，还有山茶，我那时候的油，就是那些山茶树帮我解决的。不但帮我解决了，还帮我家里解决了一部分。” 刘芷菲随即帮腔，“还要挑十多里去榨油，然后要把山茶油和茶饼挑回来。回沙鹃的时候，又要挑近百斤的东西走到汽车站。” 晴岚弱弱地说，“爸，那时候你才十六岁，只比我哥现在大一岁啊。” 扭头问铮宇，“哥，你现在能挑多重，能走多远？” 铮宇毫不退缩，“我背过一百斤走五十米，和别人抬过120斤的杠铃。” 龙建华笑道，“挑和背和抬都不是一样的。挑的话，是压得肩膀受不了。如果从没挑过担的，能背一百斤，不一定能挑得起六十斤。” 刘芷菲笑道，“专业领域不同，不可以类比。” 第1040章 回九队（14） 人紧张的时候，最好消除紧张的方式，就是通过想别的事情把注意力转移。 晴岚对蛇念念不忘，龙建华就讲起他在这个山谷的事情，如何去挖百合，如何摘山茶籽，里面还有什么药材；快走近水沟的时候，又用手电照照，哪里有花椒，哪里有阳荷、洋姜，在哪里用石头砸中了一只野兔。 走到后来，晴岚神情放松，不再抓着龙建华的背包，还拿着手电到处照照…… 上午在房子里转了一圈，铮宇和晴岚对屋里的大体情况已经知晓，待再次来到这里时，两人都很不习惯。 铮宇没说出来，用手电到处照。 晴岚则用怀疑的语气问，“爸爸，我们没有被子的吗？电灯也没有。” 龙建华笑道，“你们不是要体验我过去的生活吗？我那时候就是没有电灯的。床上有稻草，还是大牛伯伯他们帮我们新换上去的。我们今晚就在稻草上睡。” 刘芷菲提着一个马灯过来，“这就是你爸以前用过的，陪伴他过插队的生活。” 龙建华把马灯点亮，将手电熄灭，“现在，你们是想洗冷水澡还是热水澡。” 铮宇问道，“爸，你那时候洗的什么澡？” 他把他的背包取下来，回应道，“我一年到头都是洗冷水澡。” 晴岚打着手电去“洗澡间”试了一下水，“还行，不是很凉。我今天就洗冷水澡了。” 现在是盛夏，虽然这水的源头很凉，但在小渠里流了那么远，水温还是不低的，还有30来度的样子。 如果不想洗冷水也可以，厨房有柴，锅和桶也在，只要烧火加热即可。 铮宇活动一下，“我本来就没想洗热水。” 刘芷菲母女去准备洗澡事宜，龙建华父子则把睡袋拿出来，准备晚上睡觉的家什。都是边弄边聊。 晴岚在“洗澡间”里操作一番后，很惊喜地说，“妈，这洗起来很舒服，也不知道爸爸那时候是怎么想出这些主意的。” 刘芷菲笑道，“你爸不是说了吗？社会科技的发展方向，就是让人过得更舒服、更简单。在农村，条件有限，他就在这有限的条件下想出了这个。” 晴岚嘻嘻笑道，“我感觉我想不出来这些。” 刘芷菲回应道，“想这些，是需要动脑子的，还要有时间去考虑问题。你曾经说有同学除了上课就玩掌机，成绩一直不高不低，他们就是没有时间去解决那些不懂的问题。每个人的时间都是每天24小时，玩的时间多了，学习和思考的时间就少了。” “还有就是考虑问题的习惯。同样聪明的人遇到同一个难题，一个不愿意去考虑怎么解决，另一个考虑问题多一些；或者说一个人只草率地想一下，另一个却从各方面进行考虑，最终的结果是不一样的。” “当然，你没遇到这样的问题，所以你才会想到自己想不出来；但你给月荷姑姑提了一些服装款式设计方案，被她采纳，说明只要你愿意想，还是能想出很好点子的。”…… 两母女在闲聊着，两父子也在闲聊着。 “爸，九队这里还有没有野猪？” “不会有。即使九队，所有的山都被清理了一遍，能种药材的种上了药材，能种果树的种上了果树；其它地方更加，80年代大量烧砖盖房子，灌木和树被砍掉当柴火烧，，野猪没藏身之地了。还有就是80年代以后，大家的空余时间多，带着鸟铳去打猎，基本上把野猪赶尽杀绝。即使有，也跑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去了。” “爸，我听他们讲，现在大人都不打猎了，说都没时间。我想，和山里没有什么猎物有关，但主要和他们要赚钱有关。他们虽然都住在一起，可他们的爸爸妈妈老是在外面出差，一个月只能有半个月能见着面。” “铮铮，你还记得我们那次去川省吗？” “记得。所以我说他们还是不错的，人家一年和爹妈见面的机会可能还不到一次。就是我们在京都的时候，我们也只能一个星期见一次面，还不到一班的时间。” “也不能这么算。我们在寒暑假还是呆在一起的，那里就是两个月。今天和他们在一起玩，感觉怎样？” 铮宇略加思索，埋头整理睡袋，“感觉知识有些贫乏。有几个和我一样，对九队的了解很少，甚至还不如我多。” 龙建华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感觉，马上知道那些小孩应该一直在外，只是寒暑假在这里看看爷爷奶奶的。心中不禁想，不要忘记九队的优良传承才好…… 两个小家伙白天玩得太嗨，钻进各自的睡袋后，不到半分钟就入睡，可以说秒睡。 刘芷菲轻声笑道，“今天玩过瘾了，也累得不轻，吃的更是不少。这种疲劳程度，比我们出海玩回来还严重。先是坐了4个小时的车，然后小河里玩了两个多小时，接着又钓一个多小时的青蛙。这个暑假，他们应该是玩得最开心的，比在酒庄那边还兴奋。” “在你和铮铮洗澡的时候，我和岚岚把屋子里找一下，发现没有蚊子。这也怪了，有水的地方应该有蚊子的；这里有水，怎么会没蚊子呢？” 龙建华轻声笑问，“没空调，没风扇，你觉得热不热？” 她疑惑地看向他，轻轻摇头。 他笑道，“要脏的地方才会孳生蚊虫，这里是很干净的，流水不腐；即使曾经可能有那么几只在这里呆着，没什么吃的，抵抗能力很差，一到冬天就冻死了，连繁殖的机会都没有。” “还有，这里很凉快，这么热的季节，现在的温度也只有28度左右，时不时刮点山风，想从他们那边追过来，也没有那种能力。” 她笑道，“如果在这里盖一栋别墅，每年带他们兄妹来这里渡个假，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在香岛那边出海是一种接近大自然，在酒庄那边也是接近大自然，但这里的大自然更接地气。” 龙建华摇摇头，“他们现在喜欢，今后不一定喜欢。再说，我们没必要到这里建一栋别墅，想来的时候可以带睡袋甚至帐篷来，今后也可以上他们的家去借宿。” 建一栋别墅不用花多少钱，但牵涉的问题太多，没那个必要…… 第1041章 回九队（15） 第二天清早，树林中的鸟鸣声响起，龙建华迷糊中看了一下时间，才五点二十；翻个身，朦朦胧胧中，看到他们娘三睡得很安稳，只是晴岚已经挪了位置，连人带睡袋都移到刘芷菲的大腿部。在家睡的床，至少都有两米宽，可以随意翻滚，现在只能带着睡袋翻滚了。 他的生物钟已经形成，那就是五点五十到六点间起床；这个时候被吵醒，他也不想睡了。于是轻轻坐起，从睡袋中缩出。 到刘芷菲和铮宇跟前看看他们的脸，没发现脸上有包，再看晴岚的也是，心中终于放心，这里还真的没有蚊子。 轻轻拉开门闩，他走出屋子，然后轻轻把门带上。 屋坪还是那么大，没谁来占用，用来种植药材什么的；不过，屋前小树林里已经种上了喜阴的药材，他没办法到里面去锻炼身体了。 在给陈大牛电话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屋前的小树林已经被分到了户，现在种上了药材。 不过，小树林的树比以前更高更壮，已经完全看不到东方远处的山顶。 他走到北边的小沟，在小瀑布上洗洗手，然后捧点水洗洗脸，再用嘴接了几口水喝；又清又凉，还有那么点甜。 顺着小沟走向梯田。第一丘小田已经荒废，里面被种了莲藕，长势也不是很好，和以前的稻谷一样。 这是清水流来的第一丘田，水的的温度相对较低，不低于稻谷等农作物生长；在经过这田的缓冲后，水温相对要高一些，第二丘田的农作物长势相对要好，到第四丘田，禾苗长势和其它的无异。 看着一蔸蔸粗壮的禾苗，他心中颇有感触。那时候，好不容易通过熟人弄到一些杂交水稻种子，解决了九队的吃米问题。 现在的杂交水稻，不但品种多，产量也更高。 正想往回走，余光发现第六丘田的禾苗不一样，走到近旁，才发现是糯米禾苗，叶子相对要细长一些。 再往下看，其下四丘田都是糯米稻。 昨天看到那些人站在那里排队迎接，他加快了前行的步法，眼里也只有他们，根本就来得及观察这些细节。 这时，陈大牛的声音远远传来，“建华，睡不习惯吗，这么早就起来了？” 他转身回应道，“我一般在这个时候起床，已经习惯了。” 陈大牛呵呵笑道，“闲着没事，检查农田水利？” 他哈哈一笑，“我来看看现在的水稻和以前水稻的差别，现在的比过去强太多了。我看这里有几丘田都种上了糯米，谁家种这么多？” 陈大牛回应道，“过年的时候，那些家伙说要回来舂糍粑，所以力强哥种了一些。你们什么时候来吃早餐？吃米饭还是面条？” 他回应道，“他们现在还没醒，昨天玩疯了，不知道什么醒。你家有香、纸钱和鞭炮没？我昨天说要去给李老太太拜一下的，现在想来什么都没有。” 陈大牛挥挥手，“那个不会有问题。我看力求哥已经起来，趁天还很凉快，干脆我们现在就去。” 回走到小沟旁，看到刘芷菲站在门口做着扩胸运动，笑问道，“空气还不错？” 她点点头，“比七号院的还要好。华哥，我们把这房子稍微收拾一下，今后每年都来住几天。我跟你说，岚岚已经答应大牛哥，明年要来闻花香的。来闻花香，必须在这里住一晚，因为还要动手挖阳荷、摘树莓之类的。” 他笑道，“想那么多干什么？这房子不是我们的。一个晚上的事，随便到哪家借宿一晚就行。他们马上要改建，到时候都是新房子，房间多得很。” 她现在是到哪里，就恨不得在哪里整一套房子，可他不这么想。 这里是九队，这房子本来就是九队，之所以留着，是为了给他一个念想，给他经常来看看的由头。如果他真的把这房子看成自己的，九队的人不会说什么，欢迎还来不及；但有的人就不会这么认为，会认为他什么小便宜都想贪，不能给那样的人留下这样不必要的口实。 接着，他问道，“我们准备的礼物，你给了没有？” 她白他一眼，“这样的事情，还用得着你操心吗？昨天到仓库那里就给了。” 九队现在不缺钱，所以他准备的是重世集团生产的新型电子产品，包括数码相机、随身听等，每人准备了一台，无论老幼，见者有份。 他昨天和一干“老人”聊天，把这事给忘了，幸好她记住了，不然还真不好意思。 和她说了一下接下来的情况后，他洗脸漱口后，直接走向陈大牛他们家。此时的天已经大亮。 来到陈大牛家，不但陈力求已经来了，陈力平和陈力前三兄弟也已经来了。 李老太太的坟就在他们的屋后一里多的地方，墓地全部用水泥倒制。占地不大，只有十二个平方米。陈力前和陈胜凡都是体制内的，不能弄大了。不然凭他家的财力，想要摆阔的话，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宽。 陈力前将鞭炮点响后，龙建华点燃三炷香，然后双手横拿、举在额头前，对着墓碑三鞠躬，将香插到香炉立后，跪下行了三个跪拜礼。 对李老太太，龙建华心存敬意。 不是她要求她家后代将他视为恩人，而是她是九队的核心，是九队陈氏家族的文化传承人和坚守人。九队能发展到这样，有她的坚持，有她的推动。 在当时，他并没意识到这一点，这次重回九队，听说她临终前还在叨咕他的“功绩”，他就被震撼到了，充分认识到她老人家的力量。 这力量是信仰，是精神层面的。 她是在给后辈们讲这幸福生活的来源，是在提醒后辈们要感恩。 尤其是他现在强力坚持企业文化的建设，认为李老太太在这方面简直就是无师自通；从另外一个方面讲，她其实应该算是他的同行，并且还是个中高手。 在旁边烧纸钱的陈力求念叨，“妈，您看到了，建华来看您了。他是从香岛回来的，今天特意来看您。他是一个很有诚意的人，也是很有本事的人……” 第1042章 回九队（16） 祭拜完下山途中，龙建华听他们四人讲起李老太太的事。 李老太太生了九个子女，最终只存活了陈力求、陈力平和陈力前三兄弟，其余都夭折，从刚出生到15岁不等。 她也充分享受到了子孙带来的幸福，三个儿子，除去老小陈力前只能一个月回来看她，陈力求和陈力平是每天都来嘘寒问暖；九个孙子、四个孙女的生活很好，每个月都会有孙辈或自己或带着曾孙辈的回来看她，给她买各种好吃的，给她讲外面的见闻。 陈大牛叹道，“我婶子其实也是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只因为家道中落，才嫁给了我堂伯。我堂伯比我爹大了20岁。也是在她的坚持下，我爹他们那一辈和我们这一辈都至少读了个初小。” “她一个小脚女人，肩跳不得，就在家纺棉花，多喂几头猪，喂了一大群鸡，屋前屋后都种满果树和蔬菜。” 李老太太是小脚女人，龙建华是第一次知道。见过她的次数不少，可谁又盯着人家的脚看呢？ 陈大牛还在说，“那时候，我们这里经常有老虎出没，野猪更是常事，我听我爹说，有一年就被叼走了三头猪，把我婶子气得大病一场，病了差不多半个月。我伯伯到处找郎中，那时候我爹才十来岁，和力平哥他们到处找草药。” “还好，我婶子坚持下来了。现在我想，她应该是受刺激了，精神上接收不了。说来也奇怪，自从那次病以后，她一直很少生病。” 陈力平插了一句，“基本没生过病。过世的时候也是很安详，吃过晚饭坐在沙发上就去了，没磨我们一天。” 陈大牛继续说，“我们九队只有两个姓，一个姓陈，一个姓王；在他们那一辈中，我伯伯是最大的；我爷爷奶奶去世得早，我爹就是婶子带大的，我妈也是婶子看中的。” “她看人和别人不一样，不一定要很能干活，但要么要聪慧，要么要心灵手巧，所以她很看重你，说你的想法很正确，要不然，我们也不敢那么快同意卖草药、种杂交水稻、以那种模式办家具厂。” 龙建华心中苦笑。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他那些措施能得到快速推广，竟然是老太太为他站了台。 陈大牛呵呵笑道，“在你离开后，她还经常向我们打听你的情况，听到你的每一次进步，她都很高兴。都说她没看错，你就是会有大出息。” “后来有钱了，她还想过去沙鹃看你，可交通太不方便，她年龄也大，我们怕有个三长两短，所以一直阻止了她。” “建华，不是不对你说，而是你在香岛也很不容易，不想耽误你的时间。如果不是今年刚刚通高速，从沙鹃到这里就要八个小时。” 他能说什么呢？ 如果他知道老太太一直在关注着他，他来看看他的时间还是能挤出来的；到了这样的级别，时间可以自主安排，大不了推掉或推延一些事情。 他们也是替他着想，不想耽误他的工作，不想让他那么辛苦，也没毛病。 但内心还是有些自责的。他的观察太不仔细，竟然不知道李老太太是那样的一个人；她看清了他，他却一点都没看清她。 所以，凡事不能想当然，不然会贻笑大方。你说人家看不清，别人却早已看你门清。 他是民间高手，李老太太更是高手中的高手。 那个时候，虽然孤悬于外可以有足够多的时间思考，也有足够的机会做常人不敢做的事情，但失去了和别人交流的机会，只有在出工的时候进行表面的交流和观察。 人是群居动物，需要交流，功夫在课外…… 回到屋坪已经近七点，屋顶已现金色阳光，山那边小朋友的吵闹声也传了过来。 刘芷菲还在做着轻度运动……弯腰压腿，他问道，“他们两个还没起来？” 她笑着说，“睡得好好的，岚岚都快滚到稻草区域了。这家伙，睡觉太不老实。” 他呵呵一笑，“这是遗传，你就这样。” 她娇嗔道，“别身在福中不知福，那是在向你靠拢你。” 他呵呵一笑，转身蹑手蹑脚走进屋里，看到他们两人睡的那一个香甜，又悄然退出屋外。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这里的空气确实清新，比七号院那边强，比酒庄那边更强。这金灿灿的太阳光一出来，忽然之间感觉空气更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 他笑道，“化学反应可能不明显，电离作用是可能有的。挥发在空中的泉水，经过太阳的照射，和空气中的氧气结合，产生了很多负氧离子。” 她笑骂，“胡说八道。七号院也是在山上，那里前有维多利亚湾，后也靠海，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 他摇摇头，“那里人多，二氧化碳多。” 都是山，都有水，但空气味道却不一定一样，关键因素还是在于人口密集程度。 她没就这个话题继续深入，转而说，“我了解了一下。九队现在的常驻人口都是五十岁以上的，其他人最近的都在县里。这样下去，九队的药材事业今后要慢慢衰落下来。” “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年轻一代都出去了，尤其是那些在外面读书的，他们会对九队的认同感不足，可能不会再回这里。这样的话，九队迟早会消失。” 这种状况是有可能出现的。 九队的经济实力比较强大，出去的人在外面生活习惯了，如果家里没有老人留在这里，估计很少甚至不再回来。 陈大牛已经说了，退休后会回九队生活；陈杜娟他们三姐弟都是大学毕业，都已经在沙鹃和市里都买了房，并没流露出想回九队养老的意思。 陈胜大对改造老房子很有兴趣，今后有意回到这里，但他的子女呢。 九队虽然很富裕，但距离镇里有十多里，距离县里更是有四十里，即便每家每户都有车，都有座机和手机，但万一有个风热脑痛，还是不很方便的。 他笑道，“只能怪社会发展太快，生存压力过大，导致人心太过焦虑，让人不能享受悠闲的田园生活。” 第1043章 回九队（17） 铮宇快速从屋里走到屋坪，看到龙建华和刘芷菲坐在屋坪前树荫下讲话，他郁闷地说，“老豆，依嘎十点挂，你点解唔嗌我？琴日哇挨科睇野猪场嘅。” 这孩子，心一急，粤语都飚出来了。 刘芷菲瞥他一眼，“这能怪你爸？早晨五点半不到就有鸟叫，他就起床了；你看看你，睡在那里像根木头一样。岚岚呢？” 铮宇被呛了一句，马上冷静下来，“醒来了。” 龙建华笑道，“洗脸漱口去，打野猪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来回不要半个小时。我们看完回来收拾行李，吃完中饭就回沙鹃。” 铮宇不好意思地说，“我还说要去看你那些采草药的地方，看来这次没时间去了，只能下次再来看。” 晴岚跨出门槛，站在那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哇，这里睡觉太舒服了。爸，妈，我觉得这里可以多来，比香岛和酒庄那里强太多了。明年至少要来两次，大牛伯伯说果树开花的时候会告诉我的，我要来，暑假也还要来。” 龙建华觉得有些挫败。本来是想让体验一下他的艰苦生活的，结果即使没有电灯、睡睡袋，也变成了享受。 要不，给他们煮点干红薯米饭，剌剌他们的喉？ 这个应该不可行，九队的人现在没谁吃红薯米饭了；自己制作干红薯米，有点刻意，达不到效果。 再说，这么弄，刘芷菲那一关就过不去。虽然大多数时候她对他们都是不苟言笑，但在生活这方面还是不让他们吃苦的。 晴岚还在说，“我昨天就感觉到这里的空气有点香甜，早晨一起来，感觉更香甜。爸，是不是这里的空气一直在变甜，今后可以凝成糖？” 刘芷菲瞪了她一眼，“香甜就一定是糖？抓紧去洗脸漱口，你哥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看那个野猪屠宰场了。” 她吐吐舌头，转身跳进门槛…… 十一点一十，龙建华一家来到陈大牛家屋坪，陈大牛他们都不在，只有邹淑娴正在摘花椒，脚边摆着一堆花椒枝。 晴岚惊讶地说，“我们在摘的时候，发现很多花椒枝都没有了，原来是你折来了啊。” 他们摘花椒，那是正宗的摘，小心翼翼地把花椒摘下来，不想掉落一片叶子。 邹淑娴笑问，“摘了多少，要不要到我们这里拿一些？” 晴岚摇摇头，“我们摘了很多。” 伸出手展示一下，“看，我摘的时候没有刺到手，我哥可是被刺了几下，都流血了。” 邹淑娴连忙问，“要不要涂点药？” 刘芷菲笑道，“不用。男孩子，不能那么娇贵。” 邹淑娴忙说，“那不行。花椒刺刺得火辣辣的，要过很久才能消。我去拿点药来涂涂。” 铮宇背着背包转身就走，“不用，一会就好。我去钓青蛙了。” 晴岚拎着小塑料袋跟着就跑，大叫一声，“我也去！” 看了，两人对这个新型娱乐活动很感兴趣。 邹淑娴对着刘芷菲笑道，“人家的小孩都疼得不行，你倒好，要让他遭这样的罪。” 刘芷菲摇摇头，“对小孩子，不能太娇惯，不然今后遇到一点小问题就怕苦怕累的。再说，他也不小了，需要承受自己毛躁带来的痛苦。” 邹淑娴笑笑，“大牛和杜鹃他们都到仓库那里去了。建筑来了人，大家都在商议如何弄房子。我爹妈和杜鹃去厨房帮忙了。” 龙建华笑道，“动作还真快。昨天晚上才决定要弄，今天就已经来人。” 她笑着说，“昨晚就打电话了。这家建筑公司以前就盖过别墅，有现成的图纸，上手也快。” 她还真没有知识产权意识，想拿来就用…… 两人刚刚在仓库里露面，陈胜大就看到了，嚷嚷道，“建华叔，帮我们参谋参谋，这别墅该怎样弄。” 正在商议的众人齐刷刷转过头来看向他们两个。 陈胜大嘿嘿笑道，“我们建华叔，在沙鹃有自己设计的别墅，京都有明清时期的四合院，在香岛还有一座皇宫。他在内地有房地产公司，在香岛也有，都是巨无霸。” 这是典型的彩虹屁，不过……也部分对。 香岛的那个是上市公司，现在是香岛销售额遥遥领先的房地产公司，还在世界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设立了子公司，包括内地。 内地这个，他是并列的第一大股东，但只是指派了一个财务副总，自己当一个董事。这个董事可是不懂事，并没参与任何管理，只是坐等李大胜给他赚钱。 陈大牛介绍道，“建华，这是我们市建筑公司的经理，以前弄过别墅。” 龙建华伸手和对方握握，“幸会。” 陈大牛接着又说，“你们应该爬过麓山，山脚那栋琉璃瓦别墅就是他提出的想法，一个大学老师设计的。” 他正想说话，经理旁边的技术员笑着说，“那栋别墅可就扎实了，我们当时猜测那应该是一家什么秘密单位。不过总体设计真的好，结构分布很合理。” 龙建华知道他的意思，并没有回应。 设计那栋别墅的时候，遇到了理论和实践的问题。设计的那个副教授（现在已经是教授）对自己不自信，把保险系数一再放大，导致房子像一个碉堡，完全可以和北极附近的房屋相比。 不过也好，现在感受到了其妙处，那就是冬暖夏凉，装那么多空调，根本就用不着。 对他们想要的别墅型式，他讲了自己的看法，还是方便、适用。 沙鹃的款式并不适合他们，因为他们今后要晒药材，他的是琉璃瓦设计，晒不了；四合院倒是可以，但被陈大牛一口否决，他嫌占地过多，他的身份不适合干那样的事；至于七号院，他们也只听陈杜娟等人回来描述过，知道更加不适合，占地太大，造价太高。 商议设计的时候，很多东西就可以看出来。外面那些人，大多没有想自己单独盖一栋的，只是因为家里有老将在，回来没地方住，所以愿意改建房屋，包括陈力前都是建议面积合适就行。最踊跃的，一个是陈胜大，另一个是王终来。 第1044章 变化 饭后休息半个小时后，龙建华一家子决定离开，陈远山等老一辈都嘱咐他多来九队看看，要多注意身体；陈大牛则拍拍晴岚的头，笑着说明年果树开花、空气中有香甜味的时候，再联系他们一起回来；陈胜大等人则表示要去香岛找他玩，有希望到特区的时候给他们电话。 龙建华这里很热闹，铮宇和晴岚两个也很热闹。不到两天的时间，和几个人玩得很热络，大有难分难舍之势。车子开动后，他们两个还摇下车窗，不停地朝外面挥手。 在使出九队那个口子后，刘芷菲问道，“你们两个，和小朋友玩了不到一天的时间，感情这么深吗，还恋恋不舍的。如果感情这么好，留下联系方式了没有？” 铮宇闷闷地说，“我想给他们留个邮箱来着，可他们都没有。说家里都有电脑，只是他们的爸爸妈妈用来玩游戏的，根本不让他们用。” 晴岚嘻嘻笑道，“女孩子不一样，有人就有。我和陈怡蓉、陈晗梦姐姐就交换了邮箱。” 陈怡蓉是陈胜凡的闺女，比晴岚大五岁，现在正读高一；陈晗梦是陈力前大儿子陈胜春的闺女，现在读初二，和晴岚同一年级。 刘芷菲有些惊讶，“他们的家长让他们玩？” 晴岚把脖子伸伸，“那当然。和我一样，她们的学习成绩很好，她们的爸爸妈妈不管她们。” 小家伙很不谦虚，连带着把自己表扬了一下。 铮宇在旁边说，“陈思恒的成绩也很不错，可他爸爸就是不让他碰电脑，说怕他上瘾。他说每天最多只玩一个小时，可他爸就是不同意。爸，我觉得他爸爸是不信任他。” 陈思恒是陈胜利的儿子、陈力胜的大孙子，比铮宇小一岁，一家人都在县城，家里开个药材批发部。 他这个说法，还真不好怎么去回应。 龙建华想了想，问他，“他爸爸不在家的时候，他玩过电脑没有？” 铮宇摇摇头，“他没说，我也没问。” 刘芷菲说道，“既然不清楚，你怎么知道他爸爸做的是不信任他？有的小朋友很自觉，有的小朋友很不自觉。像岚岚，每天最多玩半个小时，自觉下线；而你，经常要我们提醒，如果没提醒，你玩的时间经常超过一个小时。” 铮宇郁闷地说，“妈，我那是在查历史资料。你赞成我考究古钱币，却不让查资料，我怎么能弄得请？” 这话，明显包含不满。 龙建华问，“铮铮，你在网上怎么查的？又怎么知道那些知识的真假？” 铮宇马上应道，“我对关键词进行搜索，很快就出现大量的信息。比如说搜一个‘乾隆钱币’，起码有十几条信息出来。我就点开看看，看哪些是我没见识过的。虽然很多东西都没用，但有些信息，对我以前了解到的知识是一种很好的补充。” “我也有看一些被认为是权威的历史书籍，通过那些书籍对网上的东西有个基本的判断。还有，我的历史老师很厉害的，懂的东西真多。” 听他这么头头是道，龙建华的心不由得放松了。 他担心的是，他对网上的东西全盘接收，最终导致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那才是害人不浅。 便扭头问道，“你认为能控制自己的上网时间？对研究古币，我们并不反对，但你要分清主次，要知道自己今后想干什么。” 铮宇点点头，很肯定地回答，“我能。” 龙建华从反光镜中看了一眼刘芷菲，然后点点头，“我们相信你能。这个暑假就是一个试验期。可以查资料，可以写文章，但不能老在那里交友、聊天。” 对于他们两个，龙建华并不限定，现在只培养他们的自控能力，这是决定人之一生胜败的关键。 自控力很关键，兴趣很关键，对于他们两个来讲，关键是这两种的养成。 刘芷菲从后视镜里看了龙建华一眼，没有哼声…… 快到县城的时候，龙建华的手机连续响起，他打开一看，是两条信息。 他看完第一条后停顿一下，然后又看了第二条。 都是一样的内容：克劳斯比去世了。 刘芷菲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的表情有些沉默，问道，“出什么事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麦吉田和吴惠如发来消息，克劳斯比去世了，75岁。” 戴明于1993年去世，克劳斯比今天去世，都是管理学界的大拿，也都是来过重世集团的，并且交流得很好，颇有惺惺相惜的意味。 那次交流会后，他们每年都要联系一两次，都是正宗写信的那种。 他们的去世，他心中有些唏嘘。戴明享年93岁，可克劳斯比今年才75岁。 刘芷菲默默地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龙建华给吴惠如发一条短信，要她代表他和重世集团去米国吊唁。上次也是她去的，个环节都很清楚…… 车子进入别墅大门，晴岚摇下窗户大喊，“娭毑，我们回来了。” 老妈正在厨房，连忙推开窗户朝外面挥挥手，“岚岚回来了啊，玩得高兴吗？” 车子停在门口的时候，晴岚推开门就下车，抱着自己的小包包就往客厅冲，“娭毑，我摘了花椒，哥哥都被刺出血了。” 赶紧去邀功。 龙建华对她的喜好不是懂，和老妈、月荷非常谈得来，只要在一起，可以整天叽叽喳喳下去，也不知道她们之间哪有那么多话可以讲。 爷爷和奶奶走出门，摸摸走到门口的铮宇的头，“铮铮，玩得高兴不？” 铮宇嘿嘿笑了一声，“很好玩。明年还要去。” 晴岚拉着老妈走出来，接话道，“我们明年要去呼吸香甜的空气，暑假还要去，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 司机把后备箱打开，从里面把他们的东西搬出来，大都是小箱子或小竹篓。 老妈笑道，“你们这是收礼去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没办法，推不掉。” 奶奶问，“九队没青壮年在家，他们还有这么多东西？” 刘芷菲拿过一个小竹篓，“纯正的土鸡蛋。” 接着一个个容器拔拉，“自制的干笋，自家享用的干天麻、沙参，已经洗干净的柴火腊肉。” 晴岚插话进来，“娭毑，他们那里的大锅菜最好吃了，我每顿饭都要吃两碗，还要吃两碗菜。” 老妈笑着说，“这么好吃啊，让我们的岚岚念念不忘的。” 奶奶呵呵笑道，“这些东西，他们年前年后都托人送了一些来，现在又送这么多给你们，自己还会有吗？九队的人，对建华还真好。” 回头看了一眼爷爷，笑着对龙建华说，“你爷爷现在都不爱吃这些了。心情好，营养跟得上，每天出去拔拔草，爬爬山，现在身体好得不能再好了。” 以前，爷爷的身体不好，奶奶经常找老中医开个单子，然后抓些中药回来熬，明年的花费不少；龙建华去插队后，弄回很多葛根、天麻、沙参之类的，他经常拿着泡茶喝。 后来每天有肉吃，发展到每顿有肉吃，再后来有各种各样的肉食，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好，再也不泡那些东西吃了。 九队送来的这些极好药材，都被他们拿去送了人；老妈去京都看外婆，也会捎点过去。 第1045章 未雨绸缪为下月 在登上凤凰号的时候，龙建华接到吴惠如的电话，说准备明天去米国，已经和麦吉田以及香岛华文大学一个教授联系好一起去。 冥冥中，他忽然冷汗。 现在已经是8月19日，距离9月11日不到一个月了。 对这个日子，他的“记忆”很深。 “曾经”的他，虽然对米国的所作所为不满，但对那样的行为还是不屑的。 撞双塔干什么，有种的自己开几架飞机去玩玩，可以找那栋有五个角的楼，还有那栋白色的宫殿，不要牵扯普通老百姓。 弄双塔，对付的只是普通民众，那里只是一些打工人或小老板之类的；而那里不一样，都是需要承担后果的人。 这次，他不一样了，有更多的担心，因为有不少的员工在钮哟克上班，保不准会有人在里面或者附近。 怎么办呢？预警？不预警？ 这样的事，不应该由一家企业来完成，监视设备和能力比米国差远了；即使信息来源这么广，他也收到任何有关这方面的信息。 虽然信息部收集信息的主要领域在经济，但有这些重大事情的信息还是会上报的。不论在中东还是米国，信息部都有比较广泛的信息来源，都没有任何预兆，说明人家做的很缜密。 没有证据，只有他的“记忆”，而这点是不能说服人的。 说对了，米国会来研究他，那些组织也会来研究他；说错了，人家还以为他犯了臆想症，会成为笑柄。 无论说的对与错，对他而言都不是好事。 可是，他不想看到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在灾难中失去。 安排安保公司的人到那些飞机上勇斗歹徒？这不可行。 他不知道那些航班是从哪个机场出发的，全世界那么多机场，即使只有欧美那些大型机场，安保公司也是无能为力，太多了。 万一人家的实力很强大，一两个安保人员上去干不过人家，反而造成自己的损失，那是更冤的。 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的人员不在这次事件中有损失。 集团在米国建有一个售后服务中心，是十五年前买的一栋楼。那时候，他买了一栋五层小楼，因为他看过小本本，就是为了减少人员伤亡。现在不但有售后服务人员，还有销售员，总人数在三百多。 在那里，还有信息部的人，具体数目连龙建华都不知道。 那里还有一个研究院，不过距离双塔有接近五里，但谁能保证没有科学家到那里去？ 这是一个很麻烦的问题。 20日，周一，他来到集团办公大楼的办公室，刘胜男已经在那里候着。 她笑问，“龙总，又有什么新想法？” 他摇摇头，“我想听一下米国那边的销售情况。” 看到她的脸骤然变得有些紧张，他笑道，“只是临时起意。上次和米国那么来了一下，觉得有些方式方法要变变。很久都没和基层的员工交流了，想听听他们的想法。” 刘胜男偷偷吁了口气。原来是这个想法，不是被龙总发现了自己不知道的问题。 她马上问，“龙总是想去米国看看？” 他摇头道，“到时候开个视频会议，听听他们的想法。这样的形式很久没进行过了？” 她笑道，“规模大了以后，很少进行这样的形式了。耗费的时间太多，对主持人的水平要求也很高。” 他摇摇头，“这样的形式还是要坚持。不一定每年都要把各个销售部全部做一遍，选一些轮流进行就行。” 她点点头，“是啊，很多很好的方式慢慢地被忽略了。在85、86年的时候，我还认识集团每一个销售员；现在，中层都认识不全。有规模急速扩大的原因，也有和他们接触少的原因。” 他呵呵一笑，“这个倒是很正常。那时候的销售人员比现在的中层少，而且你专管销售；现在不一样，公司遍布世界各地，每天走一家，一年都走不完，怎么去认识？” 现在集团的规模，可以说是日新月异。 超过一亿美刀的收购，事业部必须到集团备案；超过十亿美刀的收购，必须由集团牵头并负总则。这些项目的进入，集团高层和有关职能部门都很清楚。 但小于一千万美刀的收购，事业部可以自己实施，不要通过集团，只要在月度工作总结上进行说明即可；这样一来，有些事业部为了完善产业链，不断收购那些与自己相关的小企业，导致子孙公司数目不断膨胀。 这项政策出台的前几年，龙建华每月都要在那张零号图纸上进行更新；后来，他发现图纸已经写不下那么长，只能作罢。此后，只将事业部填上，然后就是事业部下的一级企业，至于一级企业下的子孙公司，他都不管了。 所以，在目前这种状态，他都只能认识集团职能部门、事业部和事业部下一级企业的主要管理人员，至于其他人，认识的已经很少了。 刘胜男问道，“您要亲自参加？觉得什么时候举办最合适？” 他点点头，“很久没和一线销售员对话，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脱离了实际，所以也想听听。” 拿着台历翻翻，又查看了电脑上的行程安排，“他们需要准备，你们也需要准备，我在9月7日前的时间也安排得差不多，要不就定9月11日晚上，他们那边上班就开始。我那天还没安排，就不要安排大的事情了，保证晚上有一个很清晰的思维。” 秘书把他的话记了下来。 刘胜男点点头，“行，我这就去安排。他们需要准备，我这个以前负责销售的也需要准备。我也想看看，是否与一线脱节了。” 看着刘胜男离开办公室，他拧拧眉心。 销售这边，他可以这样不动声色安排，其它部门就不好办了。 有可能去那两个塔的，有采购部门，有信息部门，有研究人员，有财务人员，有公关人员，多了。 不过，他还是打电话召来安保部和信息部的负责人，在问他们近期安排的同时，也听了他们在米国那些人员的情况…… 第1046章 几家欢乐几家愁 20日，集团新的电子产品y-pal上市，举办了一个隆重的新产品发布会；不过，这个发布会显得有些仓促，并没像以前其它产品那样准备得十分充足。 以前的每款新产品上市，每个代理商都可以雨露均沾，都拿一些到市场站位；这次不一样，首先满足米国和欧美的代理商。 集团也想准备充足，无奈时间不允许。 他们五天前才知道，诶跑公司的ipod也是今天上市。 龙建华想控制这些新产品开发的节奏，却没想到自己对这个过程并不完全了解；在他提出开发这款产品后不久，发现ipod这个名字已经被诶跑公司用了，想截胡都没能截上，只能另起名字，叫做y-pal。 人家开发新产品也是保密的，一点消息都没向外透露，但名字早就取好，并且已经申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讶。 因为那里比香岛晚十五小时，所以现在还没上市，重世集团抢了个先手。 不过，这款产品也是重世集团和同行同一天发布的产品，正是如此，龙建华对此很关注，要求尽快拿到诶跑公司的产品以及收集对方产品的有关信息…… 他紧张，诶跑公司的人也紧张。他们五天前宣布要推出ipod，举办新产品发布会，没想到重世集团跟着说推出y-pal，也是在同一天。但重世集团掌握了先机，因为他们那里比香岛晚十五个小时。 如果他们的产品技术指标比重世的好还行，否则会对他们的产品带来重大打击。 19:00，诶跑的一间小会议室坐满了人，不是销售系统的，就是研发系统的，还有就是公司的高层。 在屏幕上出现y-pal形状时，有人轻声说，“外观差不过，各有特色。” 有人跟了一句，“他们的更梦幻一些。这种外观，更能打动我。” 随着应用功能的展示，会议室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在半个小时的演示完毕后，诶跑技术负责人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狠狠地呼出一道粗气，“我建议取消这次新产品发布会。给我们三个月时间，我们保证能提供和他们同样功能的产品。” 销售负责人耸耸肩，“我同意。不过，不要小看重世集团，不能保证他们下一代产品不会在三个月后推出，所以，光达到同样的水平还不够，需要有更多的功能。” 技术负责人双手一摊，“目前而言，没有新的技术出现，三个月后的功能不会有大的变化。我们在立项的时候，也是按最先进的思路来的；研发过程中，我们也一直在采用新软件和硬件。” “我们的容量只有5g，是因为目前工业化产品的最大容量就是5g……” 销售负责人淡淡地打断了他的话，“y-pal不会选试验产品的。” 技术负责人马上点头，“这应该是他们同时推出的新产品，这个新产品意味着他们的pc也会升级。” 总裁将拳头在桌上重重地锤锤，“人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现在取消发布会已经来不及。” 他不想就这个无聊的话题继续讨论下去。对重世电脑，他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知道其脾气，不会抢着和自己同一时间发布，却是没有产品推出的。 他拿起杯子喝一口白开水，接着说道，“现在，我们要重新考虑这样的产品。起先，我们认为这样的产品不会有多大的市场，所以一切都是试探性的；现在重世这么快推出同类产品，依据以往的经验，这产品必定有很大的潜力，因为重世从来都是行业的领先者。” “这次发布会，我们可以很坦率地承认，我们的产品研究落后了。但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成功的。对那些不玩或没条件玩pc机的用户来说，能不能上网，和他们并没什么联系。” 这个想法很对，关键点抓得很准。他们在立项的时候，并没想过要上网，只是作为一个便携式多功能数字多媒体播放器。 他随后很坚定地说，“在我们的目标方面，我们做到了。在上网方面，我们没考虑到，这并不丢人。上网的问题，解决并不难，三个月确实可以解决。” “现在要解决的，是如何与y-pal进行差异化，确保我们的产品有自己应有的份额。” 他的话很正确，一语中的。他们研究的内容早就定下来了，现在别人出现了功能更齐全的产品，不能否认研究人员的努力。 这是一个决策者应该具备的思维方式。失败要承认，成绩要肯定…… 21日上午，刘胜男和电脑事业部售后服务副经理一起来到龙建华办公室，她笑着说，“我们的产品要胜出一筹。” 售后服务副经理接着解释了一遍，龙建华才知道。ipod还是一样的ipod，y-pal却是一个新生事物。 ipod外观漂亮，拥有独特和人性化的操作方式，有5g的巨大容量，这是历史性的变革，给p3播放器带来了全新的思路。 y-pal的外观同样漂亮，也拥有独特和人性化的操作方式，却有着10g和20g两种巨大容量的规格，给p3播放器带来了全新的思路。 y-pal的优势在于，不但有更大的容量，还能在pc上使用，更接近pc机，这是前者所没有的，前者要上网，还需要下载一些第三方软件…… 刘胜男笑道，“这样看来，我们的y-pal稳操胜券，可以全力生产，尽快占领市场。” 售后服务副经理犹豫了一下后说，“我认为，我们应该抓紧研究升级版，不然很快会被他们追上。现在的电脑产品，更新换代很快的。容量是硬件问题，和别的操作系统兼容，对于专业的企业来说，不需要很长的时间。” 龙建华笑着说，“你就不能先让刘总高兴一下？” 副经理看了一下刘胜男，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脸色有些局促。 刘胜男笑道，“这个谭功友，就是一个搞技术的人，不会说话。不过，他很受那些代理商的欢迎，遇到问题能快速抓住核心，解释问题的思路很清晰，不但为集团挽留了不少客户，还吸引了不少客户过来。” 第1047章 自我调节能力 刘胜男去年向龙建华介绍过谭功友，因为局限知识结构的局限，不能做技术研发或编程之类的；讲话也有些冲，不适合和别人进行正常的交流。但他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动手能力很强。 重世集团的用人方式，是把人尽量放在能发挥其特长的位置。他到电脑事业部生产线上了半年班，就在一次选拔中被售后服务看中，一直在售后服务干了五年。 他也知道自己的缺陷，所以在和客户交流的时候，他极力改正自己嘴快又冲的毛病，把语气进行不断调整，在第六年就开始负责欧洲售后服务，然后被轮换到美洲干了两年，去年被调整为集团售后副经理，年薪为十五万美刀。 看到谭功友的样子，龙建华轻笑道，“可能你在香岛呆的时间不长，平常也不怎么关注我们重世的产品是怎么更新换代的，所以对这个有些担心……当然，这也不算担心，严格来讲是一种建议，从这个出发点来讲是很好的。” “但是，对集团产品推出的周期不清楚，到你这样的级别可是不应该。到你这样的级别，对产品的方向应该有自己的一些看法，也应该和研究院的人去交流交流。” “你和客户打交道很多，知道客户的一些想法，这是你的优势；如果能和研究院的人多交流，可以知道更多的趋势和新产品的下一步方向，这对你的工作是有帮助的。” 谭功友腼腆地笑笑，“董事长，我会慢慢改正的。” 龙建华摆摆手，“不要紧张。刚才我那么说，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不过有一点要注意，要想继续发展，对综合能力的要求会更高。” 售后服务副经理的晋升渠道，最直接的是售后服务部经理，然后还有市场调查部经理、事业部的销售经理等，年薪可以拿到二十万美刀。 越往上，岗位越少，竞争越激烈；能往上走的，都是出类拔萃的人，优中选优，真正的万里挑一。 有关新产品的研发问题，需要他这种经常和客户打交道的人的参与，但他不会和他多说什么。到了这个等级，需要靠自己悟。 新产品研发，研究院会把控方向，不会主动去和集团这边的人多交流，这是两个不同的系统，也是一种保密。但渠道还是畅通的，集团这边的人有什么好的建议与意见，反馈的渠道有两种方式，一是通过售后服务渠道反馈过去，一是通过邮件（以前是写信）的方式发过去。 他希望集团这边的人多提意见，对那些能提出很好建议的人，他会记录下来，让他们晋升的机会和速度相对要比别人更多、更快；这样的人晋升，在宣布的时候都会有特别说明。这是一种看得见的奖励方式，也是一种刺激手段。 谭功友离开后，刘胜男慢走一步，把钮哟克那次会议的事情安排说了一下：香岛这边，委员会有两人出席，销售系统的总裁也会出席，她会去那边坐镇，顺便巡查一下米国那边的企业； 对这样的安排，他并不关心，真正在意的是那一天不要有人去那双塔附近。 在她出门时，他忽然产生一种恐惧：万一那天不是双塔出问题，到了别的地方，该怎么办？万一不是那天，或者提前或者拖后，该怎么办？万一没发生该怎么办？ 好，没发生最好，也当是开启了一种新的市场调查研究模式。 如果提前或拖后，那就麻烦了，刘胜男过去了，还多让几个人陷入危险之中…… 一个人行事过于谨慎，想的问题就会很多，在这样的过程中，有可能产生极度的不自信，进而影响今后的判断与决策。 胡思乱想很久后，他用力甩甩头，轻声自语道，“这样大事件，应该不会有偏差。安隆公司的股价，虽然在8月9日不是42美刀，而是395美刀，说明变化不是很大。” 在他的小本本上，记录有米国安隆公司事件。 那是一家世界上最大的电力、天然气以及电讯公司之一的公司，连续六年被《财富》杂志评选为“米国最具创新精神公司”。 按照“既定”轨迹，一家有着良好声誉的投资机构老板已经出现，在年初已经质疑安隆的盈利模式有问题；正是因为的他的质疑，使得公司股价从年初的80美刀一直跌到395美刀，现在还在盘整中下跌。 这也说明，与他涉猎的领域没多少联系的，轨迹还是照旧的。 他轻轻地拍了两下脸颊，“要坚信历史的车轮轨迹，不能疑神疑鬼。要自信！取暖油期货赚大发了，黄金期货赚大发了，米国那次股指期货也赚大发了，岛倭国的房地产和岛倭币炒作赚大发了，现在的黄金价格开始稳步上涨，步入十年长涨的‘趋势’。” 也没去研究院，他就那么靠在沙发上，努力放空心思，什么都不去想。 结果不如他所愿，那些想法不自觉地再次涌上脑海。 他感到诧异，自己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一些想法，于是开始捋…… 终于，他把根源找到了。 在想到那个日子时，他脑海中就“看到”了那两栋楼的惨样，还有9000多人伤亡的数据。 这都是人命，活生生的生命。 问题又来了，是预警，还是任其自然？ 集团的销售人员可以用召开会议的形式，把他们固定在那里一个上午；信息部的人也可以用安保需要的由头，让他们汇集在会场的周围。可其他部门、单位和研究院的人呢？ 还有就是，刘胜男他们要过去，万一时间不对呢？ 自己员工的问题都不能解决，又加上9000多，这些在他心中滋生了莫名压力，让他心神不宁。 妈蛋，遇上这人命关天的事情，真是要老命。 根源找出来了，他的自我调节能力还是很强的：预警是不可能的，到时候再说。不过，倒是可以研究安检系统……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更是一项不错的生意。 第1048章 把屋子抬起来了 安检系统其实已经存在，主要用于工业领域，食品集团就买了人家的ct系统，用于监控原材物料夹带来的金属杂质。 而在交通如机场、码头、铁路，以及海关货物通关上，现在使用的还很少，大都是用人工检查的方式。随着9月11日这个日子的到来，这些相关仪器设备将会出现一个极大的市场。 随即，他在研究院内部信息交流版块把这个挂出来：研发适用于机场、码头、铁路以及海关等场所，用于金属制品、易燃易爆物品的快速监测系统。 这个信息发出去还不到十分钟，马上就有三个人接下了。 研究院作为重世集团科技的领头羊，无论在那个方面的技术应用都是最先进的；那边一接，他就可以看到是那三个人接了。 通过这种方式，使得院内的项目投放更为精准，引发的竞争也越发激烈；因为不是谁第一个接就是谁的，而是要对其方案进行评价，择优取用。 这样投放的项目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正常速度的，两周后进行项目方案答辩；另一种是加急的，在投放项目的时候就注明了答辩时间。 他这个项目，是一个正常速度的…… 24日下午五点半，月荷的车驶入七号院，刚刚一只脚迈下车，她就嚷嚷，“哥，今天必点的干泥鳅还有没？” 紧随其后的是她的男朋友古松林。古松林是一个香岛大学的历史学副教授，比她大三岁，在去鹰国的旅游的途中认识的。 自从龙建华第一次送干泥鳅到她家后，她就喜欢上了，并且一直喜欢到现在，不但每次来必点，还要带走一些回家自己做。 古松林下车，月荷已经没影了，他摇着脑袋笑着自语，“我都感觉有些尴尬。” 待他进入客厅，又听到她在大呼小叫，“岚岚小美女，小姑姑来了，也不出来迎接一下。” 很快，晴岚从她的电脑室跑出来，手里拿着一掌a4纸，嘴里也嚷嚷，“小姑姑，小美女来了。” 两人都在彩虹屁中得到极大的满足。 晴岚随后伸手把a4纸递给月荷，“小美女姑姑，给钱。” 月荷左手接过纸，右手揽着晴岚抱如怀中，“小姑姑想小美女了，小美女想小姑姑没？” 晴岚嘻嘻笑道，“想，但更想美女姑姑的钱。” 月荷推开她，顺手摸摸她的脑袋，“小美女，你这样说的话，我很伤心的。” 接着拿起纸一看，“哟，这是什么？” 晴岚背着手走了两步，“这次我们去了那个九队，在捞完小鱼小虾小螃蟹回来后，我们都把箢箕顶在头上，都觉得很有特色，我认为可以设计一些帽子款式。” 她在九队的时候说要把箢箕设计成帽子，没想到她回来两天还真在闷声不响的设计。 刘芷菲从她的书房中走出，朝古松林打声招呼后，笑骂她们两个，“一大一小两个疯子，吵吵嚷嚷的，准备把屋子抬起来啊。” 晴岚嘻嘻笑道，“屋子太大，抬不起。” 月荷则拿着那张a4纸伸到她面前，“嫂子，岚岚小美女的艺术天赋可是顶级棒哦。一个小学生能有模有样地画出这样的设计图，还会用电脑，比我那时候厉害。” 刘芷菲笑道，“你是在自夸呗。” 月荷抱着她的胳膊摇摇，呵呵笑道，“实话实说。” 龙建华从厨房出来，和古松林打了个招呼，然后问月荷，“你这家伙，我在厨房就听到你的嚷嚷声。有古松林在，不会装一下淑女啊。” 她走过去抱着他的胳膊晃晃，“哥，我哪种行为不淑女了？” 马上扭头问古松林，“你看到过我不淑女的时候？” 古松林点点头，过了几秒才说，“刚才有看到。” 月荷瞪了他一眼，“你确定？” 古松林唧一下嘴，然后说，“其实，刚才那个也不叫不淑女，叫活泼可爱、真情流露。” 月荷“呃”了一声，满意地说，“这才是最中肯的评价。博士就是博士，比我哥这个假博士要强很多。” 龙建华瞪了她一眼，“假博士也是博士，我还带博士呢。我跟你讲，我们四兄妹，就你一个硕士。” 龙家这一辈的博士多了，被晴岚划分为真假博士和非博士，这个假博士就是龙建华，而月荷就是那个非博士…… 不一会，筠研一家三口来到七号院。他们的到来，家里更加热闹了。 他们家也很有意思，筠研的话不多，周海的话更少，而他们的儿子周振波和刚刚会走路的闺女周萱则是叽叽喳喳个不停。相对他们的父母而言，就是负负得正的关系。 洋娃娃一样的周萱，现在就是一个高级玩具，不但晴岚喜欢逗弄，就是月荷也喜欢，“吓得”她满客厅奔跑，这下，真的快把房屋抬起来了。 铮宇听到外面这么大声，走出来看了一眼，朝长辈们打个招呼，转身又到他的房间去了。 看到他转身离开，月荷大声笑道，“铮铮，你现在越来越酷了。” 他头都没回，但可以看到他伸手从额头开始推头皮，然后手往上一挥。 筠研笑道，“也不知道像谁，我哥可从来没这么自恋过。” 随即转身问刘芷菲，“嫂子，你见我哥这么自恋过吗？还是你骨子里就这么自恋？” 刘芷菲拍了她一巴掌，“谁这么自恋了？遗传没有，不意味着没有变异，更不能忽略环境影响的因素。” 筠研和能认真的点点头，“可能啊，他这种自恋，有源自于你们两个的，还有一部分受环境因素影响。不过这个比例，需要深入调查。嫂子，这是一个社会问题，你可以考虑研究一下。” 刘芷菲反击道，“你刚才讲的，应该属于自然科学问题。循证决策，需要的是证据，最严谨的证据就是数据，这是自然科学的事。” 两姑嫂随即哈哈大笑。 六点半，月华一家三口也来了，小宝宝梁慧琪还只有五个月大。月华于去年年初结的婚，老公是香岛华文大学的副教授梁艺申，比她大五岁，化学教授。 梁艺申和古松林的家庭在香岛属于中产阶级，但家庭都是书香门第，都是做事认真且严谨的人。 老妈给他们做了最佳评价，“这样最合适，真正的门当户对。不图他们的钱，就图他们的人，安安稳稳过一生最好。” 第1076章 有客来访 8月19日，米国一个九人的商务代表团来香岛拜访重世集团，团长是爱憋闷的ceo帕尔米撒，成员涵盖计算机、芯片、汽车、手机、家电等行业。 这个代表团所代表企业的实力雄厚，占据米国近两成的gnp。 在上午和委员会会谈后，他们下午又要拜会龙建华。 在吃饭前的空档，宇文星和雷代尔找到正在实验室的龙建华，想把上午会谈的情况和他通气。 看到他正在电炉上烧坩埚，宇文星笑道，“一个诺奖获得者，竟然还要亲自动手，要是别人看到，还以为重世研究院不尊重科学家。” 雷代尔跟着说，“龙董，能动嘴的，就不要动手。” 龙建华快速扭头扫了他们一眼，笑着说，“等两分钟就好。最后一步了。” 他正在做材料合成实验，是前天在家想出来的一个新配方，昨天和今天完善一下后，想做一个简单的实验，看看初步效果。 雷代尔就近找条实验凳坐下，宇文星则一脸好奇地沿着试验台走去。 “有意思，有意思，一些矿粉就能生产出与众不同的材料，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太设备不是集团生产的…这台设备是集团生产的，不错…天平也不是集团生产的，这不应该啊。我们集团能生产显微镜、电子显微镜，一台小小的天平就不能生产？” “雷代尔，实验室设备这一块是你主管的，这可不行啊。” 雷代尔走过去看了看天平，耸耸肩，“原子钟我们都能生产，天平绝对是可以生产的。你是官僚了，我们的天平可是质量的象征。” 看到宇文星迷糊的眼神，他呵呵笑道，“龙董使用的这台天平，是八年前的，那时候我们还没生产天平。” 宇文星轻声笑道，“我们龙生的精髓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雷代尔耸耸肩，“这也是他‘该花的钱一分都不能少，不该花的钱一分也不能花’的真实写照。现在都有全自动电光天平了，他还在使用半机械天平。不过从这台天平的情况看，应该是状态良好的。” 这时，已经记录好实验现象的龙建华搭话，“这台天平使用频率并不高，加上使用者操作规范，所以状态良好。” 宇文星哈哈一笑，“龙生，我觉得应该像叶片设计一样，把这个材料研究也交下去，让他们做。要是别人看到你亲自操作，还以为你是葛朗台。” 元月份和刘元平交流如何把中医药推向世界，发现自己的思路越来越严谨，发散性思维似乎在倒退，所以把叶片设计交给了其他人，他从里面退出来。当然不是完全不管，研究院内的项目，只要他认为自己有想法的，他都会和项目组的人交流。 研究院是他的，还担任着荣誉院长，不能像那些不负责的人那样，看到酱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只在旁边看热闹，或者装没看见；在制度越健全的组织，这样的情况越是多，所以才有官僚化的倾向。 他微微一笑，“我想到一个方案，想验证一下。他们都有自己的任务，今天在做一个新的配方。上午谈得怎么样？” 雷代尔笑道，“和我们先前料想的差不多。想来一个口头价格协定，我们没予回应。万一被米国和欧盟知晓，那可是要按操纵价格来处罚的。” “不过，我们同意了不随意降价这个说法。我们从来都没随意降价过，这次降价，是有企业挑起来的，我们不过是应战而已。” 宇文星接着说，“他们想和我们进行研发合作，这个问题我们哪能答应？下午你们的会谈，可能会讲到这些。” 龙建华听了只是笑笑…… 下午会谈，宇文星、刘胜男、黎赛普陪同龙建华会见米国企业代表团一行，开局的总体氛围还是很轻松的。 在龙建华致简单的欢迎词后，帕尔米撒带着笑容说，“伟大的龙先生和伟大的重世集团，我们久闻大名，很久以前就想来拜访，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龙建华淡淡地笑道，“我也很向往爱憋闷和几位所在的企业，你们的历史悠久，都是世人向往的伟大企业。” 坐在旁边的宇文星心中好笑，“都是伟大的人、伟大的企业，下起手来那一个黑。” 龙建华端起茶杯啜一口，“我们都是全球领头的企业，在先前一段时间内，做出的贡献比较大，但担负的责任很大，也想和各位进行一些深入的交流。” 帕尔米撒点头同意，“确实，我们这些人代表着世界最有影响的大企业，对世界无论技术还是经济都有巨大的影响。如果能多多合作，将对世界经济和技术都有很大的推动作用。” 他继而说道，“我们这次来，是想和龙先生商议，在一些技术领域进行合作，把技术发展的速度推动得更快一些。” 龙建华马上回应，“好啊，我和重世研究院也有这样的想法。黎赛普院长，把我们想要合作的技术向客人们介绍介绍。” 黎赛普点点头，“好的。我们重世研究院在一些技术领域自觉底蕴不足，也想和同行合作……” 这是默契，黎赛普大量讲技术方面的问题，把时间尽量延长，挤压谈论其它问题的时间。对面的团队，负责技术的只有一个，其余都不是。 这样的见面，龙建华不反对，但对能达成什么具体合作，他也不会抱有期望，因为他是“过来人”。 首先，他们是竞争者，并且是文化有差异的竞争者，双方没有合作的基础；其次，即使企业愿意，米国政客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 他倒是喜欢和他们聊天，聊一些对局势的看法，以便增强私人之间的感情，建立一些友谊。 未胜先虑败，何况他是“经历”过那些事情的。 显然，对方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在黎赛普讲了莫约十分钟后，帕尔米撒和旁边一人耳语一声，然后团队内的那个研发管理副总裁在黎赛普停顿的时候，把话接了过去，讨论几分钟后说，“我觉得，我们今天只谈个框架，具体问题具体再谈。” 这话题又被他纠回来，走上正轨。 第1078章 对这样的行为深感遗憾 帕米尔撒知道，自己虽然是ceo，对公司的决策有着决定性的作用，但他终究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利润这一块是他能否继续担任这个职务的基础；没有了利润，即便他做得再好，也只有滚蛋的份。 他也知道自己和龙建华的差别。龙建华能说出这些课题，就有可能去投放资金，因为他是老板，他说了就算。 他感到无奈，被降维打击了。 他不甘心这次的会谈得不到任何结果，坚持代表团来时的想法说，“我们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贵公司的产量，不禁引起民众的注意，也引发我们这些同行的不安。如果继续下去，我们这些同行也不会坐以待毙。” 这是光膀子上阵了。 龙建华装出一副苦笑模样，“我这段时间被玄学这个话题扰乱了心智。我不知道你们的想法如何，但我认为传统医学在当今以及未来的医学发展中是有其一席之地的。” “因为我资助中医药研究，就意味着我研究玄学了？不知道各位留意过没有……也对，各位都是企业家，却不是医疗方面的专家……在那次无名病毒——现在叫sars的病毒战争中，中医发挥出了很重要的作用。正是中医的及时发现和应对及时，使得sars没有大规模的爆发。” 对方一个成员点点头，“我有关注过，对中医在那个过程中做出的贡献深感钦佩。” 龙建华马上接过话题，“所以说，研究中医就是研究玄学，是一些无知者的胡乱之言。看就是这些胡乱之言，被一些有知者利用了，转而攻击我和重世研究院、重世集团。不得不说，我对这样的行为深感遗憾。” “这个世界怎么了，黑白不分了吗？明明是在振兴世界瑰宝，却对我和事业进行攻击，我认为这是一种反智行为……” 他一路讲，茶也不喝了，停顿的节奏也让人把握不住。 遇上这样的内容，本来已被龙建华打入弱势一方的帕米尔撒等人只能继续听下去，听他发感慨，听他抱怨，听他忿忿不平。 在距离会谈时间只有十分钟的时候，旁边的宇文星取下自己的手表，轻轻往他眼前推过来。 他扭头看了一眼，呵呵笑道，“对不住，心中有些怨愤，一下子收不住话题。” 说完，拿起茶杯开始喝水 宇文星笑着解释，“我们龙生今年才43岁，除了波士顿受袭，以前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今天遇到同行，禁不住把这段时间的想法说了出来，但即使我这个50多岁的人，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会和朋友们发泄，甚至更加严重。” 他的意思很明显，龙建华是把他们当做朋友，才在这里说出这些的；要是他自己，就不是这么温和了。 龙建华放下茶杯，笑着说，“各位对中医药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不过有抵触也是正常的，因为各位可能没接触过。不过，中医药来源于大自然，是其精华的提取物，通过合理的搭配来治疗疾病，虽然见效可能慢些，但对身体的伤害会少一些。” 对方或哈哈笑，或轻笑，表示从没接触过中医药，只有一人说接触过印第安药，但对这样的传统医药并不抵触。 龙建华点点头，“这就对喽，我们不应该抵触那些自己并没接触过的传统，几千年的经验证明其是有效果的，我们为什么要去抵触呢，主动去了解不好吗？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这才是社会发展的正确方式。” “在质量管理体系模式中，不是否定过去的管理经验，而是把能用的吸收进来。pdca循环不是我首倡的，但我将其作为持续改进的基本手段；数理统计是数学里的知识，但被管理学家大量采用。” “承认过去才能有发展，尊重科学才能社会进步，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主管意愿去视而不见，更不能因此而阻碍社会的发展。” 接着哈哈一笑，“这几个月来，我心中一直堵得慌，今天和各位倾诉一下，终于舒坦了。” 对方一行跟着干笑。 在他们这些人中，有两个所在的企业在这次事情中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其中一家就是爱憋闷，说到底也是帕米尔撒的决策。他是ceo，下面人使出的手段即使没经过他，他也应该承担责任。 经过几个月的调查，龙建华知道了这些情况，不然也不会无来由地在他们面前说这些……他的境阶不会如此不堪。 指东打西，敲山震虎，这是他这次会谈既定的策略。 到他们这个层次，遇到这样的问题，也像成熟的政治家一样，都是打太极的高手。 不过也不大一样，有的东西需要明确讲出来，他说，“既然这样，我希望大家能澄清一下，不但对我个人的看法，还是对中医药的看法，希望大家多些真诚，少些猜忌与诬陷。我这个人，大家可能不知道，最不喜欢也最不擅长搞那些。毕竟我是一个科学家，是获得过两次诺奖的科学家，崇尚的是实事求是。” 宇文星再次把手表推过来，并轻声提醒，“只有两分钟就要结束了。” 龙建华摸摸下巴，呵呵笑道，“对不住。看到大家对我和中医药没什么抵触，心情很高兴，不知不觉讲多了。” 随后很郑重地说，“对于竞争，我是崇尚自由竞争的，但我还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共同发展。我们都是企业，都承担着大量的员工就业问题。如果倒闭一家，意味着会有相应数量的员工实业，给社会增加不少的负担。” “当初我们购买科莱斯乐，除了我们的产品线延伸，还有着一种社会责任，那就是尽量减少米国工人的失业。从现在的状态，我们做到了，并且做得很不错。” 这一点是毋容置疑的，科莱斯乐的汽车产量已经是当初的两倍半，员工数量也是当初的一倍半。 他扭头看了宇文星、刘胜男几人一眼，“我们目前并没有继续扩大产能的想法。上次之所以产能扩大，其实是因为新产品已经出现，而原有产品供不应求，只能进行新生产线建设，所以产能有所扩大。” “但这并不是根本原因，还是我们有的同行只盯在现有市场，并没想着去培养市场，没想着要把蛋糕做大，这是很危险的想法和做法。要想有更好的效益，需要同业者都去培育市场，把蛋糕做大，不能总在我们这些企业打下来的市场上竞争。” “我觉得我们都是行业领头羊，不但要在科研上做出表率，在培育市场方面也要做出表率。” 第1079章 出海探测 龙建华最后那番话，让帕米尔撒一行云里雾里。说不继续扩大产能，好像有那个意思；说继续扩大产能，好像也没说。 回到宾馆后，帕米尔撒叹道，“这个龙建华，还真不是一般的人。他今天的态度很暧昧，既表示了对前段时间我国媒体的不满，也给了我们这些同行的警告，他是在给我们立规矩啊。” “我国媒体质疑他是否走向玄学，结果他一下推出五大产品系列共十六款新品，这三个多月，把原有的市场份额推到一个新的高度——我们可望不可及的高度。” 有团队成员说，“国会山那边一直在找材料，我们不妨去催催，也可以提供一些，加快他们的进程。” 帕米尔撒心中鄙视，“如果能抓到什么明显的把柄，还会有现在的重世集团或重世研究院？国家力量还需要你们一家企业的力量？” 嘴上却说，“这个可以有。如果你们有什么好的素材，说不定真的有帮助。按中国话讲，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死道友不死贫道，管我鸟事！ 他是决计不掺和这样的事情了。从龙建华的话里，他知道他已经了解到了一些东西，不然不会给他们那样上课。龙建华和重世，阴险无比，都不是好相与之辈…… 深谙西方思维和行事方式的龙建华对代表团的到来，没抱过任何幻想，尤其是不同企业组成的；如果是一家企业来，他还可能进行深入讨论，但六家企业来，私下交流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和他们玩太极，顺便给他们上一课。 上完课，他就将这一趴忘记了，来到研究院看57颗卫星的最后一颗卫星制造。绸思系统的57颗卫星，有21颗是自己制造、自己发射的，其余36颗无论制造还是发射均外包给了俄罗斯和中国，重世只负责监督和付款。 来到卫星组装车间，车间技术人员和设计人员正在调试太阳能板。 卢塞夫正和黎赛普交流，看到龙建华到来，他笑着说，“龙总，最后一颗卫星马上就好，有什么指示？” 这家伙到了香岛后，知道不少新词语，能和他开玩笑了。 龙建华摆摆手，“我只是来看看，求个心安，关键还是在你们。设计没问题，制造没问题，卫星就没问题。” 什么情况都在话里，没毛病。 卢塞夫点头，“我们制造的卫星，基本上六颗就是一代，这一颗和其它的不一样，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其实这已经是第三次，只不过表述的方式不一样。龙建华不好意思打断他的话，让他的激动情绪散发出来。 听完他的介绍，龙建华点点头，“我希望我们的组网顺利完成。通讯公司已经迫不及待了，很多客户也等着我们的效果。” 如果要排这五年最重要的项目，绸思系统无疑是最重要。 不过他也被自己偷偷地打脸了。在卫星设计10颗后，他问卫星设计所能否考虑把气象卫星功能并入，结果被告知并不可行。 他接着问道，“如果发射成功，什么时候可以成功组网？” 黎赛普耸耸肩，“龙院长，这个问题已经是第三遍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卢塞夫描述了三次他不讲，他问了三次就被他点破。 不过黎赛普并不只是笑话他，“你们两个有意思，卢塞夫汇报一次，你问一次，一来一去，都是重复三次。不过，卢塞夫每次描述的方式都有不同，而你问的问题都一样。” 龙建华和卢塞夫哈哈一笑。 卢塞夫之所以兴奋，是以为这些卫星都是他们设计的，每次发射后调试都达到了设计参数指标；龙建华则是受他兴奋的影响，每次都要顺嘴问一句。结果，都被黎赛普记录在案，成了笑话他们的依据…… 两周后，第57颗卫星顺利升空；三个月后，绸思系统顺利运行，成为世界第三套卫星通讯导航系统。 绸思系统顺利组网，其强大的通讯能力让世界再次震惊于重世的科研能力，不但让重世通讯公司顺利挤入同行前十五大，集团还开发了诸多配套产品，成为重世集团又一条产品线…… 10月28日，一艘船出现在西经23473度、维度2326度的位置，不急不慢的。船头甲板上，两人坐在一张小桌子旁，身后各有一根钓竿；桌子上，摆着一盘卤菜，一碟花生米，还有一大盘海鲜。这两人喝着酒、聊着天，眼睛余光留意着对方身后的海竿。 这两个人就是刘浩宇和刘段梵，这艘船是刘浩宇率领的勘测船。 这家公司成立后，刘浩宇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最初，由于各项技术不是很成熟，他也不知道怎么弄，所以不断地向别人学习，学习历史、学习地理、学习航海。 在近海打捞到三艘沉船、有一定收获后，他觉得可以走向深海，便将公司船只升级；其后沿着郑和下西洋的路线走了一段路程，又收获了五艘沉船。 这八艘沉船中，第二艘、第三艘和第七艘的收获不少，打捞起大量的瓷器和金银制品，还有一些白酒和葡萄酒，将大部分物品拍卖后，获利达到23亿港币，这样的收获让他信心倍增。 他现在喜欢上赶海了。公司的船只每次出海，他都要跟随，说是出海不但可以海钓，还可以亲眼看到古玩出水或者找到沉船。 公司这次出来勘探，他又出来了，还是和刘段梵一起。 他把一颗花生米往嘴里一扔，嚼巴嚼巴后郁闷地说，“也怪了，这么长时间，没遇到一艘潜艇。这次都到檀香山了，还不找到一艘，也太不给面子了。” 刘段梵笑道，“我发现你现在都变成偏执狂了，不达目的不罢休啊。” 刘浩宇小咪一口，“你说，他们又轰飞机又轰巡逻艇的，轮到我们，什么都没干过，你就不感到憋屈？” 刘段梵问道，“是不是我们的探测家伙不给力，导致都错过了？” 刘浩宇哼道，“不可能。试验过，是成功的。再说，我们连沉船都能找出来，还找不出一艘潜艇？” 杯中白酒快喝完的时候，刘段梵忽然眯着眼睛朝北方看去，“老领导，好像有军舰过来了。” 第1082章 飞船项目确定 内部论坛上这么激烈地讨论飞船，让黎赛普和邹璇感到压力陡增。无他，黎赛普是院长，邹璇不但是成都研究院院长，还是飞行器所所长。 邹璇飞抵香岛，和黎赛普聊过后，又一起找到龙建华。 邹璇首先做检讨，“龙董，太空飞船这个话题，把我境界不足这一缺陷完全暴露了出来。这几年，我确实是只关注飞机这一块，没把视野拓展到飞行器这一高度。内部论坛这次讨论，让我充分认识到了不足。” “我已经和季达诚院长和黎赛普先生沟通过，决定辞去成都研究院院长职务，专心进行飞行器研究。秦博士在招募研究成员，我想他对飞船有兴趣；我也准备弄一个思路，到时候和他pk一下，如果他的比我的更可行，我会加入他的项目组。” “当了几年的院长，我觉得很有成就感，但这次讨论，把我内心那股研发的热血激发了出来。我仔细思考了一夜，觉得研究给我带来的满足感更多。” 看到龙建华只默默听她讲，并没什么回应，她笑着说，“龙董，我现在可以说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心投入飞行器的设计开发。这两天，我觉得不应该只停留在飞船上，还要同步进行突破第一宇宙速度的飞行器。探索星空大海，我们应该加速。” 黎赛普点点头，“邹博士这个观点，我很赞同。季院长尊重她的想法，原则上我同意了她的请求。相对管理者，我们研究院需要更多更好的研发人员。” 在重世研究院，无论是院长还是所长，权力都是很少的，因为他们的职责主要是评估新项目立项、确保在研项目不跑偏，还有就是做好后勤服务、对研究人员工作进行评价；以前没内部网的时候，工作相对要多一些，有了内部网后，管理方面的工作量大幅度减少。 邹璇补充道，“季院长因为行程安排，正在内地有关大学做交流，力争招收到更多的硕士、博士；他也看到了内部网上的讨论，决定在飞行器研究招新方面下更大力气。如果今年能招来更多的毕业生，我想我们的工作进程将加快很多。我最终决定提出辞去院长职务，也和这个有关。” 沉吟一会后，龙建华说，“你能在院长职务和研究工作之间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不好说什么。说实话，院长一职，权力不大，可供发挥的余地也不大，但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薪酬方面也有一定的优势。忽然辞去这样的职务，心理上会难以接受。” 邹璇笑道，“现在的我，在内地已经属于富裕阶层，不缺什么了。但如果我能在飞行器上做出一定的成绩，获得的心理满足不是一个院长职位能满足的。虽然院长也可以参与研究设计，但总比不了专职研究。” 她都这么说了，龙建华就同意了她的辞职请求。 一个三级研究院的院长任职与辞职，原本是不必通过他的，但这次不一样，在内部网上造的声势太大。 从管理上讲，她确实有一定责任，她才是专业领域的头；这方面发展不利，有她的责任。 邹璇辞去成都研究院院长职务，但没辞去飞行器研究所所长职务，并在短短半个月内拿出一份飞船设计方案，和其后秦文博的方案进行pk。 他们两个的方案都不局限于第一宇宙速度，都有很先进的理念。 经广泛讨论，项目评审人员觉得两方案各有所长，秦文博的方案强在总体构思，邹璇的方案强在具体细节，最终合并为一个方案，还是秦文博担任项目总负责人。 在项目成立的第一次会议上，邹璇提出由秦文博接替飞行器研究所所长，被他马上拒绝。按他的话讲，目前的重点，争取在两年后、也就是2006年8月让航天飞机上天，别的都在他考虑范围之外…… 这个项目是因为米国“太空船1号”成功升空而产生的，严格来讲是重世研究院人一种扞卫自身荣誉的结果，但重世研究院人并没把项目看做是面子工程，而是迅速投入严谨的设计和制造工作…… 就在这个项目确立的第三天，研究院又对一个新产品举办新闻发布会，这次发布会一改以往在室内的习惯，改在体育馆进行，因为这个产品就是2002年年底成立的保密项目——无人机。 无人机，目前只是军事用途，绝大多数人没见过，在听到重世研究院将有无人机新产品发布会，全球各地的人蜂拥而来，涌向香岛。 新闻发布会8月7日进行，5日就有大量境外人员涌入，导致香岛宾馆一床难求；香岛宾馆行业对这波汹涌而来的客流明显措不及防，在得知是因为奔重世研究院的无人机发布会来的，全都极度震惊。 “无人机，不就是他们的一种新产品，值得这么多人来看吗？不行，我也得去了解了解，这个无人机究竟是什么。” “搞什么搞嘛，一个新产品就这么大老远的来，要是我们一直关注他们的新产品，天就有新产品推出，那什么事都不用干。不行，我也要了解一下，对他们表示支持，毕竟是他们让我的家庭小旅馆入住率没低过九成。” “重世研究院好啊，龙建华董事长好啊，有他们，我们大酒店的入住率常年没低于九成。不是采购人员就是销售人员，还有新闻媒体；这次更是奇怪了，来了这么多飞行模具爱好者。无人机是什么高级东东，竟然吸引了这么多人来参加？” 而那些后来者找不到床位，只能找朋友的熟人、或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到人家家里去借宿。 特区政府也采取紧急出动，他们显然也没想到，一个发布会会带来这么大的客流量。 6日下午，特首找到龙建华，笑着说，“龙生，你们这个新闻发布会，可是把香岛的米、菜吃空了，害得我们向内地紧急求援。我一个欧洲朋友打来电话，请我帮他的一个朋友找一间房。结果，我找了一圈没找到，只好要他住到我家里。” 龙建华哈哈一笑，“那感情好，交了一个新朋友。”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一场无人机产品新闻发布会，竟然有这么多人前来参与。 第1086章 累活脏活 无人机第一轮表演很简单，就是外出拍了个照。接下来的程序也是一样，无人机表演的间隙是歌星演唱。 歌星是香岛最受欢迎的歌手，无人机表演却是越来越复杂，两者相得益彰，把所有人的兴趣都调动了起来。 虽然场内气氛狂热，但鲍尔斯三人的注意力却在龙建华身上。他们被选中带入场内，其后被安排在龙建华的对面，恰好满足他们进行观察。 乔治问道，“有没有可能，趁离场的时候制造混乱，然后利用产生的机会。” 麦克偏过头看他一眼，“有这个可能吗？这么多安保人员，即使制造了混乱，我们根本没机会接近。那些保安也不是一般人，不会给我们接近的机会。” 鲍尔斯点头，“我觉得，仅凭我们三人拿不下这200万美刀，需要再寻伙伴。找恐龙来，怎么样？” 乔治看向正在组成一个个心形的图样，嘴里回应说，“恐龙可是有六个人，我觉得请六个人有些多……除非他们能带热武器进来。做完就走，远走高飞。” 麦克回应称，“我觉得我们拿六成，四成给他们，随便他们来多少人。” 鲍尔斯点头，“那就这样，我们六成，他们四人，他们至少要派四人过来。” 乔治叹了一声，“恐龙比较张扬，属于无脑勇猛型，希望不要因为他们的参与而横生枝节。” 鲍尔斯摇摇头，“这个的问题不大。这里是香岛，不是非洲和南亚，他们也会看情况说话的。” 说着，拿出手机开始编发短信…… 刘浩宇的办公室，他和陈政英对坐在功夫茶桌子旁，喝着陈政英泡的功夫茶。 刘浩宇笑道，“你现在是越来越精了，这是老而弥精的体现。” 陈政英笑笑，“所谓的与时俱进，你我都要适应。我没想到米国找不到潜艇猎杀者，却想来刺杀龙总。那个基金，我们也找出来了，过一段时间会逐个清楚。” “他们感觉能力不够，正在召唤援助，那个小团队叫‘恐龙’，也是专门受雇去保护或暗杀的组织。” “初步约定，‘恐龙’会从海上过来，时间在11日。你现在是海上霸王，狙击他们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这几天，每一个信息我都会告诉你。” 刘浩宇呵呵一笑，“我那帮家伙现在是热血沸腾，要不设计一下，把这三人也诓到海上去，让他们一起喂鱼？这种脏活，你就不要掺和了，让我们的人过过瘾。” 陈政英笑着喝口茶，“祁博士研究的‘手电筒’，我们现在还没使用过，你总得让我们试验一下。这三人已经上岸，不能全部没了，总要留一两个的。” 刘浩宇点点头，“确实，和总领事见过面的，全灭了就会出问题。要不我们到米国去，在他们的土地上做。基金是做，他们也是做。这一行，我们很有经验。” 陈政英沉吟一会，“也行。我到时候把有关消息转给你们。我们做累活，你们做脏活，合作愉快。” …… 三天后，一艘船从香岛南部一个小岛外出发，往西而行；不一会，一艘游轮从其北部一个港口出发，远远地吊在那艘渔船后。 游轮上，刘浩宇和陈政英两人坐在船舱里喝茶。 陈政英笑道，“今天看看我们祁博士研制的神器。这玩意，米国刚刚使用过，但好像不会致命，只能让人呕心想吐、头晕目眩。” 刘浩宇哈哈一笑，“他们能和我们的研究院相比吗。不得不说，龙总就是龙总，他办的这个研究院，别人只能眼红。如果他想研究武器，那不得了。” 陈政英摇头，“如果研究武器，研究院能不能办下去不说，重世集团是很艰难的。龙总不介入那一块，其实就是为了赚钱，赚更多的钱。” 两人共事20多年，工作配合一直很默契，慢慢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次出海，也是陈政英静极思动，想跟来见识一下。他也和龙建华一样，在信息部专职人员超过四百、遍布全球八成以上的国家后，不再出香岛，整天就是家——集团——家这样的两点一线，专心成为一个老谋深算的幕后指挥者。 他原先的住的房子也被卖掉，而是买了集团专供房。为安全起见，龙建华要求专门为集团管理中高层管理人员建一个小区。房地产公司马上响应，建成一个大型小区，有独栋别墅，有联排别墅，有小高层，也有高层。小区由集团安保负责管理，相对很安全。 两人边喝茶边聊天，一直到两个多小时后，远远看到所跟踪的那艘渔船慢慢减速，朝停泊在那里的一艘渔船靠过去。 刘浩宇拿起望远镜看一会，“妈蛋，都取个英文名，我还以为是白皮，没想到都是猴子。” 陈政英呵呵一笑，“猴子是猴子，可不是一样的猴子。这五只猴子里，有三只米国猴，只有两只是土猴。” 说着，接过刘浩宇递来的望远镜朝停泊在水上的那艘渔船看去，“没错，站在甲板上的两个都是米国猴。准备一窝端，还是用‘手电’点杀？” 刘浩宇摇摇头，“用手电难免出意外，只能用鲍尔斯来做试验。两艘渔船上，至少有十一人，只能用最快捷的方式一锅端。” 游艇一直跟着，乔治很快发现了不对。一艘游艇跑这么远，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吗？即便有两人装模作样钓鱼，这跟踪的架势也太明显了点。 不过他也不在乎，船上什么都没有，而一旦接上头，什么都会有，还怕一艘游艇？ 在两艘渔船慢慢靠近的时候，他回头看向后方的游艇，发现游艇正在拐弯，好像要绕开他们的船。 等两船靠拢，他跨上对面船的甲板上时，发现游艇的船头对着他们船的中部，距离他们不到400米，船头那个像灯又像小音箱的东西很怪，他不由得眯眯眼。他感觉到了危险，但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钓鱼的还在钓鱼，船舱内的人位置也没发生变化。 忽然间，他感觉头疼欲裂，迷糊中看到船头那东西好像闪了一下…… 第1087章 葡萄糖项目剪裁 鲍尔斯和麦克在香岛盯着龙建华的一举一动，却不知道自己被人家监视得死死的，但他毫无察觉，一边监视一边抱怨乔治不靠谱，是不是接人接到米国去了，或者是被鱼吃掉了，竟然手机也不接，话也不回一个。 23日，他得到线索，一个好的机会出现了——龙建华准备出远门，到内地去参加一个项目的剪裁，整个行程都是乘坐汽车。于是，他和麦克决定不再等，由两人实施计划。 清晨六点半，鲍尔斯坐上驾驶位，不无得意地说，“重世也不是铁板一块，竟然有人透露了他的行程。麦克，选定的两个位置，你觉得哪个比较好？” 坐在后排正组装器械的麦克头也没抬，“当然是第一个。过了马场，西面有众多山丘，东面就是大海，得手后便于离开，接应的人也方便操作。” 鲍尔斯深表同意，嘎嘎笑道，“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选择那一条路，就是因为去会洲近一些吗？就不会想到有猎人在围猎他？” 麦克显得有些谨慎，“他们说重世集团的安保措施很是严密的，事实证明也是如此。一个小国的总统都没这么保护严密，六辆车，其中两辆防弹车，安保防护级别很高了。” 一直跟着车队行行驶约五十公里后，鲍尔斯嘎嘎大笑一声，“路线没变，速度在预料之中。伙计，轮到我们表演了。龙建华，你准备去见上帝！” 车子一加速，很快超车，一溜烟消失在拐弯处。 麦克往后看了几秒，笑着说，“不到三十公里就是那个急转弯，我们要快速上山，打完后迅速撤离。” 鲍尔斯嘎嘎一笑，“干这个，我们是专业的。” 车子速度未减，朝着预定地点快速驶去。 拐过弯，右侧即是蓝色大海，鲍尔斯扭头看了一眼，嘎嘎笑道，“这里的风景很美，适合葬身的地方。” 麦克耸耸肩，“肯定会打捞出来的。无论是破案的需要，还是从经济实力出发，都必须打捞出水。” 鲍尔斯朝后视镜看一眼，怪叫一声，“哟嗬，这里还有能和我比车技的？我挡你！” 在他的车后，一辆快速驶来，有超他的架势。 他方向盘一打，车子忽然变向，压着中线，将后方的车辆别得只能减速；接着，他摇下车窗，伸手朝做出一个手势，示意对方超他的车。 麦克皱皱眉，“鲍尔斯，幼稚了。我们现在有任务，不能惹事。” 鲍尔斯嘎嘎笑道，“娱乐，纯属增加一点乐趣。” 说着，将方向盘一打，将道路让出来。 让他们奇怪的是，后面那辆车并不超车，只是在后面猛摁喇叭。 鲍尔斯眉头猛皱，嘴里骂道，“史特！让你们超，现在反而不超了。摁喇叭催我，几个意思？” 麦克叹口气，“我担心的是，他们这么干，让我们没下车的机会，这次行动就失败了，只能等今后的机会。” 不过还好，在行驶了近十公里后，后面那辆车终于有超车的趋势……准备变线了。 鲍尔斯正在懊恼，不应该做出这么幼稚的冒死行为，看到这一幕，他心中松了口气，暗暗发誓，今后不再做这么幼稚的举动了。 看到前方的大海，他大笑一声，“还有十公里，拐过这个弯，下一个弯就是我们行动的地方。” 他扭头朝左侧看去，想看清那车里都是些什么人，没想到刚扭头，就模糊看到对方的车里后排一个人举着一个“手电筒”，朝他们的车子照着。 然后，没有然后了。 远处山顶一个正在挖根雕材料的中年恰好看向这个方向，看到一辆车呈抛物线飞出公路，飞向大海，溅起一幕巨大的水花；惊愕过后，他深吸两口气，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龙建华一行来到会洲钢铁时已经是九点半，下车就看到季达诚、吴法天等研究院和内地企业高层等在公司门口。 他下车和他们一一握手，笑着说，“你们辛苦了。” 同来的宇文星笑着说，“看他们的脸，就知道这个项目很成功。” 季达诚哈哈一笑，“大家都在研究光合作用，我们却已经可以工业化，不高兴都不行。” 吴法天接着说，“初次试车后，我们又和研究院的人一起进行了局部技改，不但把葡萄糖生产流程打通，还把酒精流程打通。可以说，这我们又一条全球创记录的生产线。” 先期来到这里的林琳笑着说，“龙总，客人们已经去会议室了，我们边走边聊。” 龙建华笑道，“行。不过我要先和我们的功臣握个手。” 在这里等着的，不仅有研究院的研究人员，还有钢铁事业部以及钢铁公司的管理和技术骨干。和他们握手，是对他们工作的肯定。 研究项目负责人钱博士握着龙建华的手说，“龙总，如果不是您的坚持，我们这个项目不会成功。” 龙建华笑着说，“如果不是你能坚持16年，我们就不会有这项技术。” 周围的人都是面带微笑，听着他们互吹。 其实，这真的不是互吹。 1987年8月成立这个项目，源于钱博士最先提出通过生物触媒、用二氧化碳合成葡萄糖，龙建华则要他们把视野扩大一些，将氨基酸也考虑进去。 当时的生物研究所所长胡海元都很犹豫，只说路线上行得通，但不会有什么价值，但龙建华还是坚持立项。 在连续几年沉寂后，项目组终于找到一种生物触媒，将二氧化碳合成了葡萄糖；又是几年的研究，发现这根本不能进行工业化，因为转化率低，而葡萄糖太便宜。 终于在，2001年，他们发明了一种化学催化剂，将转化率一下子大幅提高到85，成本陡然下降三倍，完全可以工业化。 于是，他们开始进行工业化设计，同时优化催化剂配方 终于在去年年初，这条利用钢厂排放的二氧化碳生产葡萄糖的生产线开始动工；一直试车三个月，然后进行技术改造，6月再次试车后，各项参数和指标超过设计水平。 经过再次对生产线进行些许改造，今天正式投产。 第1090章 自纠自查自改 车队来到距离马场三十公里，发现有大量警察在维持秩序，车辆只能单边行驶。在往前一点，发现有一两百吨吊车的吊臂伸向海里，有指挥员正拿着小旗子不停地挥着。 宇文星看到外面这么热闹，嘟噜道，“这个弯这么急，不减车速，真的是找死。现在的人，浮躁了，有个车就自觉了不起，横冲直撞的。” 车队等了一会，然后才往前驶，差不多二十分钟才走出那十公里的路程。 回到集团办公楼，陈政英已经等在门厅，他跟着龙建华走进办公室，把门带上，“龙总，我们今天完成了针对您的狙击事件。具体情况是这样的，无人机那天，有三个……” 龙建华听着他的讲述，脸部表情没多大变化，但心里却有些愤怒，真的要朝自己下手了。 待他讲完后，他点点头，“既然别人要冲我们下手，我们也可以适当还击一下。这样看来，我们要对集团的高层加强保护。狗急了能跳墙，狗疯了会咬人。” 过了几秒，他看向陈政英，“你们三个，还有那些已经在米国暴露了的，都要小心。如果有可能，把米国那些人转移到安全的国家去。” “我们现在要制定一个预案，尽量不要与其产生冲突，但有冲突了就不要怕，可以进行对等报复，并且可以适当扩大。” 有时候，明的怕暗的，那是顾忌太多。 有时候，穿鞋的怕不穿鞋的，但穿鞋一旦脱了鞋，不穿鞋的也会害怕。 两人商议一会后，他把刘浩宇和现任安保部长乔司迁叫来，三人商议了一套比较详尽的应对措施…… 龙建华来到研究院，和卫星研究项目小组的人商议，如何提升卫星分辨率；找到秦文博，和他聊了一会飞船的事情。 其后去了量子科学研究所，这个所是1988年成立的，到如今产生了一些成果，但并没有可以使用的成果……1996年，完成了室内首次量子态隐形传输的原理性实验验证；2002年，利用研究院内部光纤信道，成功将量子态隐形传输距离提高到500米。这些只能算是成果，并没有实际使用价值，不过这些成果也很不错，都是世界首例。 做科研就是要这样，需要能承担资金和寂寞双重压力。资金由龙建华承担，寂寞就只能由研究所的研究人员承担了。 不过还好，龙建华每年都会来所里四次，听他们聊聊研究进展，和他们欢呼一会、高兴一会。 对量子科学，他的期待很高，但一直也没指望过快速出成绩……虽然心里存在着哪天某位研究人员忽然开窍，把所有问题通通解决，使得量子通讯能马上实施。但这只是他的梦幻，和他们聊天的时候并没带着这样的期望。 做科研，不是做梦，需要一步步地走，每走一步都要留下清晰的脚印…… 回到办公室，他靠在座椅上晃悠了两分钟，然后敲了两封信；一封是致香岛华文大学，另一封是致香岛大学。 准确来讲只是一封，同样的内容：从明年开始，他不再带研究生了。 这么些年来，他带过的硕士和博士毕业生达到266人，也算是一个高产导师。这些人中，有四成已经在所研究领域有一定的影响，有十九人已经被不同的大学聘为教授，还是很有成就的。 之所以决定不再带研究生，与目前的形势有关，也与他的精力有关。他是董事长，耗费大量的精力在带学生身上，加上有些科研项目要进行，集团那一块不说管理，就是报表都已经很少看了。这样下去不行，必需纠正。 现在又遇上米国一些基金要弄他，他必需得花时间在这个方面，微观应对思路，宏观应对措施，战略战术，都要花时间的…… 鲍尔斯和麦克连同汽车被打捞了出来，警方检查他们的尸体，发现鲍尔斯喝水少，而麦克喝的水明显多。 还发现一个令他们震惊的意外情况，竟然在他们车里发现了军火，并且都是攻击力很强的那种。这一下，事情大发了。 香岛是禁枪的，除了持枪证可以携带枪支，其余皆非法；可他们不但有，而且持枪证都不允许的那种。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证件，找车辆的来源，竟然是在一家企业偷来的，而家企业根本不知道自家的车已经失窃。 最后找到他们所住的宾馆，才知道他们的名字，一个叫道尔夫，一个叫胡道森，都是北美人。都是聪明人，没使用自己的真实名字， 警方向北美警方发出调查这两人的资料，过了快一个月才得到回复：查无此人。 因为没有受害人出现，这起案子成了无头公案，也被搁置了起来。因无人认领尸首，导致香岛还用纳税人的钱给他们出了一笔不菲的丧葬费。 领馆第一时间知道了鲍尔斯两人的事情，不过他们并没出面认领尸首，只是马上给那个基金打电话，把情况进行说明。双方都很奇怪的是，他们有三人的，还有一人去哪了？难道是内讧？ 不过从警方随后的消息知道，三人并没内讧，因为警方推断的结果是：在驾驶过程中，驾车的道尔夫有可能心脏或脑部出现问题，在拐弯处突发状况，导致车辆冲出道路，扎进海里。 这个结论，领馆的人不很相信，基金的人也不是很相信，但警方的结论就是这样，他们也只能信了。有违禁的东西在手，他们谁也不敢出来认领或要求重新查验。 即使后来领馆调查到，出事那天龙建华北上剪彩，鲍尔斯和麦克有可能是想在路上狙击他，结果却被重世采取了什么手段；可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年，尸体的已经火化，只能不了了之。 不过，这个怀疑还是在某些人的脑中转悠，一直都没消散。 总之，鲍尔斯三人抱着雄心壮志而来，却不约而同地被人解决在海里，尸都没人认领。不愧那句老话，淹死的都是那些会游泳的。 他们两人被淹死，祁博士却有些不高兴，“功率还是低了些。本来应该立竿见影的。万一被水呛过来，问题就大发了。不行，我还得改进。” 刘浩宇笑着说，“我觉得这样的也不错。浑水摸鱼，神不知鬼不觉。不过能研制再稍大一些功率的也不错，不同的环境下需要不同的应对方式。” 他心里可高兴了，不同的场合下能使用不同杀伤力的家伙什，多爽？！ 第1093章 真的要上天 成立太空旅游公司，是集团早就已经放出风去的，不过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秦文博领衔开始设计太空船以后，集团把这个提上议事日程。 据他的讲法，想在第一宇宙速度内旅游，其实很简单，只能算是伪太空项目。这样的太空船和滑翔机原理差不多，操作的时候，也是手控操作，是装有火箭动力、对设备材料和制造工艺更加严格的滑翔机。 经过半个月的意见征集，他们已经把方案初步定下：采用超音速双体机搭载飞船到一定高度，然后飞船脱离、点火，向亚轨道飞行，完成顾客在亚轨道体验失重的感觉，也让他们在亚轨道上看看地球。 他也强调，这样的飞船，载不了多少人，除了用于亚轨道旅游、服务那些有钱人和猎奇者，估计不会有什么别的商业价值。 他虽然没参与市场，但眼光还是有的；偶尔和龙建华聊聊，总能有一些独到的见解。 不过，龙建华认为这个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这个项目可以算作是太空项目的副产品，能赚一些是一些，还能试验一些设计，何乐而不为呢。如果要超脱第一宇宙速度，那种旅行的费用就高了，不超千万是不可能的…… 2005年1月14日，在太空旅行七年多的惠更斯号进入土卫六大气层，并成功登陆。 看到这个消息并获取有关图片后，秦文博找到龙建华，“龙教授，如果要想很好地研究太空，我觉得我们需要和他们合作，做到资料共享。” “据我了解，他们为了这个任务，总共花了32亿多美刀，那还是1997年以前；如果能和他们合作，我想我们不但可以降低成本，还可以加快速度。” 龙建华笑道，“你也说可能，可是这并不可能。我们使用和平号空间站，米国在后面耍了不少阴招，老毛子也坐地起价。” 秦文博不解，“我们花钱买也不行吗？” 这伙计，“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理想化了，难道真的相信科技无国界？ 龙建华摇摇头，“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秦文博更加不解，“我们有很多专利都授权他们使用，他们也有不少专利授权我们使用，这就是合作的典范，为什么不能有这样的想法？” “你说的和平号事情，他们最终也没说什么，倒是老毛子不仗义，把价钱一下子提上去了。” 龙建华指指他，“你还真理想化。那些产品，是因为我们掌握了核心专利，他们不得不和我们合作。和平号，我们没有技术，所以他们阻挠。” “如果不是俄罗斯也不想完全依靠米国和欧盟的资金，想要用我们来制衡一下欧美，他们也不会让我们参与。” “这就是现实。随着社会发展越来越深入，技术的威力越来越明显；没有技术只有钱，人家会把你薅得干干净净。” 两人下乡在仅一山之隔的八队与九队，他还是主动上门找龙建华聊天的，感情比一般的人要好，有什么说什么。 秦文博呵呵一笑，“看来我接触这些少，没有你认识的深刻。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步一个脚印，先把航天飞机搞出来，冲破第一宇宙速度再说。至于滑翔机，顺便搞出来。” 龙建华没认为他是在吹牛，他对他抱有信心…… 果然，不到七个月，第一代三倍超音速双体机就被设计了出来，并很快组装完成，通过一系列试验后升空，达到了既定效果，被正式命名为飞龙号。 2006年8月20日，是飞龙号第一次正式搭乘游客的日子，第一次的客人就是龙建华和秦文博，还有赵翰远、歆歆和两名青年物理学家。 其实，到目前为止，已有近300人预定了亚轨道旅游的名额。经过几次试飞试验，每次试验的结果都被及时公之于众，引发很多人的热捧。 但龙建华认为，这个第一次亚轨道旅游的名额，应该有自己一个。原因在于他是董事长，他能亲自体验，会给别人以更大的信心。 在得知他要当首乘的时候，刘芷菲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最后才缓缓地说，“我希望你旅游愉快。” 秦文博之所以要去，他的理由很充分，“这些人里，真正上过太空的只有他，就连两位驾驶员都是听着我的课学会的。再说，这个项目，我是具体负责人，我自然要上。” 他的理由也很充分，不容人家拒绝。 赵翰远则是据理力争，“我一直有个太空梦，现在身体允许，就要争一下。年轻人们，你们的机会很多，就不要和我争了。说句不好听的，我也算是重世研究院的元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还是发挥一下高风亮节，让让我这个老同志。” 他的理由更加让人无法反驳了。苦情都出来了，软硬兼施，谁能拒绝？ 至于歆歆，那是宇文星给她争取的，她自己也很努力。 听说飞龙号将可以进行亚轨道旅行，她首先找到龙建华，要求作为第一批游客；龙建华告诉他，只要她能说服她老爹，他就能答应。 听他这么说，她马上对她爹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把他想争第一批旅游的念头打消，把这机会乖乖让给她。 对自己首次体验，龙建华是当仁不让的。他是董事长，他的乘坐结果会给消费者以信心。秦文博上去体验，他也认可，是他计划内的人物；至于宇文星，则不是他计划内的人物，因为这不一定没有风险。 重世集团的股份，除了龙建华，他就是第二大股东；第一大股东和第二大股东，不能同时出现在这样的旅行中。虽然出问题的概率很低，但一个理智的管理者，要把风险控制到更低。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第一批选定的人员不止有今天六人，而是有十八人；选好后，大家接受了模拟训练，以及学习了一些相关知识。 今天，最终确定六人试飞，就是龙建华六人。 不过，这个情况对外是没公布的，还是宣称进行试验。 在指挥员发布登机指令后，六人转身朝远处送行的人群挥挥手，然后逐一登机…… 第1095章 正挨训呢 以龙建华为首的六人从飞龙号中走出的照片，马上通过网络传遍全世界，让很多一直关注重世集团太空旅游的人大为欣喜，也让竞争对手无语凝噎。 太空旅游计划马上可以实施，已经预订的迫切想成行，正在观望的想马上下订单。无它，龙建华这个世界绝对首富都上去体验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竞争对手则再次心生无力感。重世集团干什么就成什么，四年前飞机上天，四年后亚轨道旅行，这样的技术研发底蕴和执行能力，如何能比？ 一起训练的其余十二人，也是一脸懵。一起训练的，他们六人已经上天了，而他们竟然一无所知。 他们有点怀疑人生，是我们不够优秀吗？是他们的六十万美刀多一些吗？ 重世集团早已准备好的对外新闻稿说明所有问题：为了向外界证明飞龙号的安全性，董事长龙建华亲自试飞；其余五个乘客，有四个是重世研究院的科学家，还有一个是委员会委员的闺女。 同时宣布，经过这次载人试飞，已经证明，飞龙号是绝对可靠的，重世无论研究技术还是加工技术，完全能保证旅客的安全。为此，半个月后将执行第一批游客亚轨道旅游计划。 于是，大家都清楚了这次试飞的意义所在。没多说什么，只是钦佩重世，这样的做法没毛病。 重世研究院紧接着又推出一波影像，是龙建华六人在飞龙号上体验失重的状态，以及和地面对话的过程…… 简单庆祝过后，龙建华一家回到香岛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回到七号院是九点一十。 龙建华是体验到刺激了，刘芷菲则感受了巨大的担心，不过现在都不是重点，他们要琢磨怎么和家里说这件事。 几乎同时，他们两人的手机响起。 龙建华拿起手机，一看是老妈打电话过来，伸手对刘芷菲做了一个“我妈”的嘴型；刘芷菲也笑着回应了一个嘴型，“我妈”。 她刚接通电话，岳母娘的声音就连珠炮而来，“菲菲，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就不阻拦一下？我看到那么轻飘飘的飞机上天，心脏都吓得快要跳出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们倒好，拿自己去做试验……你说说，你们两个都是教授，都是层次这么高的人，这么大的事情，事先和我们说说就不行？好歹我们的层次也不低……半个月前你们才回家，什么口风都没透露。我就不相信，这样的事情是草率决定的……” 刘芷菲和龙建华一样，老老实实听她妈妈讲，听着她前后有些自相矛盾的讲，待她停下来后，她才悠悠地说，“妈，华哥都安全回家了。不讲，不是怕你们担心吗？我婆婆那边也没讲，华哥正挨我婆婆训呢。” 岳母娘狠狠地说，“该训。要狠狠地训。” 刘芷菲笑道，“妈，我告诉你华哥上去转一圈的好处啊。在我们回到七号院的时候，就那么短短几小时，太空旅游的订单增加32个，达到了97人。我也想上去逛一圈呢。” 岳母娘停顿半天才叹口气，“自找的。活该！”…… 她被她妈训，龙建华在另一侧也被老妈训，电话接通后就是一通轰炸，“不要叫我妈！你无法无天了啊。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不告诉家里，你还是不是我的儿子？是不是你爷爷奶奶的孙子？还美轮美奂、奇妙无比？我跟你讲，我现在受的伤害无比巨大，你爷爷奶奶也是。” 老老实实听她训斥了一通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回应，“这个星期五，我回家磕头谢罪……” 爷爷奶奶年龄大了，即使用凤凰号去接他们，他们也不想来香岛，只想呆在湖湘那栋别墅里，说是七号院虽然很舒服，但还是没湖湘别墅好；所以老妈虽然退休已久，但只能半年来香岛一次看看他们。 龙建华对他们只报喜不报忧，不能让他们为他担心，所以这种有意隐瞒他们的消息，和别人一样，只能在新闻出现后才能知道…… 周五晚上回到家，少不了老妈和奶奶拉着上下打量、仔细扫描。 奶奶已经88岁高龄，坐在藤椅上拉着他的手说，“建华，这样的事情，不要去冒险啊。你的事业已经做这么大了，够铮铮和岚岚用几十辈子。你今年也是满46岁，不小了呢。” 爷爷慢悠悠地说，“这样的事情，建华心里有数，用得着你们事后讲这么多？做企业的、搞研究的，46岁正当年。” 爷爷今年已经92岁，和奶奶一样，精神矍铄。 奶奶拍拍他的手，“不要听你爷爷的。不是他去冒险，便宜话张嘴就来。” 晴岚抱着她的胳膊笑道，“老娭毑，那飞机很安全的。世界上很多人都想上去玩，现在报名的有300人呢。” 奶奶拍拍她的手，笑着说，“别人能去，你们不能去。那么高的地方，云都没有，什么东西都看不着。在那里飘来飘去，万一把头撞了，今后脑袋就不灵光。还有那飞机，那么单薄，感觉一阵风就可以刮走。那么高的地方，不是有什么太阳风暴吗，万一刮走了怎么办？” 原来是这样的担心。 老小孩老小孩，就是他们这个年纪的老人。以前，奶奶一般不管龙建华做事的，最多只是提醒一下；现在不一样了，讲出来的话开始幼稚。 龙建华呵呵笑道，“奶奶，那飞机很重，刮不走的。在我乘坐以前，已经进行了十一次试验，都是成功的，没出一次事。” 老妈问道，“既然有那么多次成功，为什么事先不和我们讲讲？不敢讲，就说明你心中没底。” 老爹闷闷地说，“你不研究科学，跟你讲了又有什么用？他说要去亚轨道转一圈，难不成你还能给他提些建议？不告诉你，不是怕你担心吗？” 龙建华嘿嘿笑道，“我们正在研究太空飞船，等研制成功，我也会去转几天，到时候一定会告诉你们。” 老妈瞪了他一眼，“你就气我。” 伸手把晴岚抱在怀里，“岚岚，不要学你爸爸，他这样是冒险。” 晴岚嘻嘻笑道，“娭毑，我妈妈已经报名了，我和我哥也报名了。” 老妈轻轻地拍了她两下，指着龙建华骂道，“就是你这个家伙，把一家子的胆子都撑大了。” 第1099章 秦文博遇袭 重世集团宣布启动绕地球飞行旅游计划，让世界舆论沸腾了好一阵子，人们都拭目以待，期盼重世的太空旅游尽快实施；而报名参与的人数也是令人惊讶，短短一个月就有152人。 但也有人不想重世的这个计划顺利实施…… 5月2日，在鹰国分院出差的鲲鹏号副总设计师尼格克夫遭遇不明袭击，当场身亡。遇袭的地点，就在他回宾馆的途中，同车的一个同事身负重伤。 消息一出，重世研究院、央府和港府向鹰国政府提出严正交涉，要求尽快调查此次事件，找出凶手。 龙建华也罕见地出现在媒体前，对这样的行为进行谴责，同时开出50万欧元的价格征集犯罪分子的线索。 宣布50万欧元的悬赏后，他马上找来安保部长乔司迁和信息部部长陈政英，要求他们尽一切力量调查幕后凶手，如果查出是有组织有预谋的，进行十倍报复；接着，他点出一些科学家的名字，要求他们对这些人加强保护。 悬赏是明的，这里才是暗的。 别人欺侮到头上来了，他不可能坐视不管、唯唯诺诺，而是要以同样的方式进行加倍报复。 没想到，鹰国那边的事情还没进入解决阶段，香岛这边又出了险情…… 5月11日，秦文博带着一家子到外面吃饭，给王菁华过母亲节。 吃完饭，一家四口有讲有笑地走出饭店，准备去逛一会。 看到街边的小吃店和服装店，他们不是进去逛逛，就是买点提在手中。 刚走出饭店不到白米，他们正在一个小吃店前准备买点小吃，忽然从街对面的一家服装店内冲出两人，快速冲向他们四人。 秦文博的儿子秦正文扭头一看，发现那两人边冲向他们边拔枪，顿时大吼一声，一把将秦文博和王菁华拉向一边，同时冲向那两人。 他出手的速度很快，伸手一拉，将秦文博带偏，王菁华则倒地。 冲在最前的人已经将枪拔出，同时扣动扳机。 秦正文一脚踹向他的手，导致其短火射偏，射向对面的大排档。 这时，另一声枪响传出，秦文博发出一声闷哼。 正扭身冲向另一名枪手的秦正文怒吼一声，重重地一拳砸出；余光中，他看到了他爸爸身上迸出鲜血，接着提膝顶中对方的下巴，将其顶得腾空后滚翻向空中。 他跃起又是一脚踹出，将其踹向远方。 秦正文硕士毕业，现在在香岛“硅谷”开一家网络公司，是一名武术爱好者，身体协调能力和爆发力很强。 这一膝顶出，一脚踹出，落地后马上转身冲向第一名袭击者，发现那人已经被人撂倒，脖子被一人用膝盖跪压；而母亲王菁华正跪在秦文博身旁。 在王菁华身边，有一人一手拿着对讲机讲话，一手紧紧压着王菁华肩膀喷血处。 秦正文怒吼一声，朝被跪压的那个枪手狠踹两脚，一脚踹在心窝，一脚踹在脸上，踹得对方飞向街边。 他还想去踹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第二个枪手，王菁华喊了一声，“把你爸送往医院。” 这时，警察赶到，同来的还有一辆小车…… 事件发生十分钟后，龙建华收到了这个消息，马上和刘芷菲赶往医院，脸色铁青，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刘芷菲也没试着和他讲什么。结婚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 来到医院时，秦文博已经被送入手术室取肩膀里的弹头。 在听王菁华把情况简单讲一遍整个过程中，龙建华还是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他已经对乔司迁和陈政英讲了，要求他们加强对有关科学家的保护，结果还是出了这样的问题。这是他们的严重失误。 王菁华知道他心中所想，摆摆手说，“这也不能怪他们，这是我们要求的。其实他们距离我们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只是那两个人从店铺中冲出来的速度太快，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他们两个的速度也很快，马上制住了那个枪手。如果不是他们，即使正文的反应快，我们也可能被射杀。” “幸亏正文反应快，拉了他爸和我一把，不然不知道回事什么后果。当时，我和正英都呆了。本来想好好逛一下，没想到遇上这样的事情。” 刘芷菲问她，“你没受伤吗？” 王菁华摇摇头，“被正文拉了一下，下意识地双手撑地……平常锻炼的好处，在这个时候体现了出来。” 刘芷菲拍拍秦正文，“平常的爱好，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作用。” 又拍拍还依偎在王菁华怀中的秦正英，“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爸爸会没事的，那些坏人不会有好结果。” 到现在，秦正英还是脸色惨白，四肢微抖，她眼泪汪汪地看向刘芷菲，“刘阿姨，面对别人要杀我的爸爸妈妈，我却只会站在那里发懵，要不是我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刘芷菲笑着说，“这是意外情况、突发事件，一辈子也可能遇不到一次的，和有没有用没关系，不能因为这个怀疑自己。” 扭头又对王菁华说，“今后，还是要让他们近身保护。他现在是研究院的重点人物，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这次是正文在身边，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王菁华叹了一声，“我们只是科学工作者而已，没和谁结过仇和怨的，谁知道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很快，乔司迁和陈政英来到医院，先向龙建华认错，把保护不力的责任承担，接着又向王菁华鞠躬道歉，表明今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三人来到一间小房子里，他们两人把了解到的有关情况汇报了一下。 那两个枪手是今天刚到香岛的，一下飞机就和本地一个小组织联系了，在重世研究院外转悠了两个小时后，来到这里吃晚餐，得知秦文博一家也在那里吃晚餐，临时决定的行动。 听说是那个小组织，龙建华眼睛一眯，“将有关材料提供给警方，让他们把那个组织的主要人员端了。在端之前，给他们终身难忘的教训。” 第1101章 救灾 经她们两个这么一说，加上随后赶来的李艺童的观点也和他们一样，龙建华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冲动了。 在和他们三人调看卫星图后，他要求李艺童组织购买三千顶帐篷送过去，要赵惠仪协调五百万的药品、一万桶方便面和十吨火腿肠送到川省，还要求她安排集团的直升机参与救援，能动用多少动用多少；捐赠二百架无人机去现场，调集集团和研究院的操作人员过去操控……一切参与救援的工作由她具体负责。 15:52，重世集团网站上出现一则新闻，该新闻的主要内容是：重世集团向川省地震灾区捐赠三千顶帐篷、一万桶方便面、十吨火腿肠、二百架无人机、两架直升机、五台推土机、五台挖掘机、价值五百万的药品、价值两百万的百台全天候手机；同时还宣布，集团的五架直升机教练机参与救援，集团高级总裁赵惠仪将亲自负责捐赠物资的协调工作。 这消息一出，马上被大量网站转发或采用。 很多尚不清楚川省地震的人，不是搜索那里到底怎么了，就是打电话去询问情况，很多都是打电话到政府公开的电话号码……导致川省政府网站堵塞，那几部电话也打不进去。 但是，世界都知道了那里发生了大地震。 赵惠仪和林琳乘专机抵达川省机场，马上被飞行器总经理和政府秘书长接至省府，很快达成重世集团参与的救援方案。 川省随即宣布，救援工作进入实质性阶段：和重世集团联手探路，了解震区实际情况，派遣现场救援总指挥，向全省征调救援人员，陆续向震区派遣专业救援人员…… 16:00，五架直升机从重世集团飞行器制造公司机场腾空而起，一架飞机上搭载有政府救援指挥人员，一架上有一些紧急救援物资，另外三架上载有十名专业救援人员和两名媒体记者，还有为数不多的救援物资。 16:50，两架直升机从飞行器制造公司机场起飞，每架飞机上都是专业救援人员和搜救犬，以及他们简单的行李。 17:30，网络上出现了地震区内的照片，那真是惨不忍睹。高山崩塌、河流堵塞、房屋倒塌、人群惊慌无措…… 不过，细心的人发现，在那些照片中，有一些房屋牢牢伫立在那里，里面有着大量避难的群众…… 18:20，七架直升机陆续返回飞行器制造公司机场，每架飞机上都载有至少15名伤员。 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救护车急速驶去，将飞机带回的重伤员全部接下，然后转运至医院…… 没过一小时，七架直升机再次起飞，搭载了三支救援队伍、十名媒体记者和大量紧急救援物资…… 20:25，网络上出现一段五分钟的小视频，这则小视频拍摄于一所学校，采访的对象是一个老农。 记者问道，“大爷，这学校是什么时候建的，为什么想起建这么坚固的学校？” 老农双唇抖了几抖，然后才抱拳朝镜头鞠了一躬，“这要感谢重世集团龙建华董事长啊。他96年来我们这里，就决定投资重建我们这里所有的学校，要求抗八级地震。我听说，在97、98年，有百来所这样的学校建起。” 记者惊讶地问，“那个时候就要建抗八级地震的？” 老农噙着泪水尬笑一下，“谁说不是呢？那时候，他提出的这个要求被我们知道了，还笑话过他，说他那么怕死。抗八级地震的房子，比一般房子的造价不知道要高多少啊。” 接着流下了沧桑的泪水，“可事实是，就是这栋房子，救了我的孙子和孙女。我们这里的房子都塌了，我老伴没了，儿子没了，可孙子孙女还好好的，还有希望。” 他又抱拳朝镜头鞠了一躬，用颤抖的声音说，“龙董事长，我感谢您，我们村里的人都感谢您！” 在他身后和旁边，都传出了这样的声音，画面中的人，都是抱拳朝镜头鞠躬。 接着，镜头中出现大量的小学生，齐声脆生生地大喊，“龙爷爷，我们会永远记着您，感谢您给我们第二次生命。” 镜头拉近，有的学生脸色还是很惊慌，脸上或眼眶里还挂着泪。 接着，画面转动，同时出现记者旁白，“1996年，龙建华教授来川省旅游，在听说川省经常发生地震的情况后，决定承担地震多发区学校的重建费用。” “此后三年，川省有近三百所大中小学被推到重建，龙建华教授承担了其所有近八亿元的费用。今天，终于看到了最伟大的成绩。这所小学所在地的村子，九成的房屋倒塌，但这所学校建筑完好无损，只是整体下沉了约三十公分，更是没有一个学生受伤。” “如果说这次地震，重世集团是第一时间参与救援的话，其实龙建华教授早在12年前，他就已经开始了地震预防工作。他那时不只是投资重建学校，还投资了地震预防研究，更是推动了全民预防地震知识的普及。” “事实证明，科学就是科学，容不得半点虚的，虚了就会带来血的代价。” 21:40，网络上又出现一段小视频，也是一所学校的，是一所中学。 这所中学就有些惨不忍睹了。大部分房屋倒塌，救援人员在废墟上挖掘，抬的太预制板，扣的扣碎砖。 一个声音怒吼，“这就是重世集团董事长抗八级地震的学校？！这样的房子比我们自家的房子还不如！” 另外有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在建房子的时候，我就偷偷进来看了一眼，发现纯粹就是偷工减料。那时候，我还被打出去了，后来反映了，也没人管。这是昧了龙董事长的钱，要了学生的命啊。” 画外传来不少哭喊声，“那样的人，都该枪毙！” 接着马上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我的儿啊，你在哪里？”“我的孙孙啊，你在哪个位置？”…… 龙建华和刘芷菲一直呆在办公室，关注着救灾的进展，看到这样的视频，他深深地谈了口气。 刘芷菲则咬咬牙，“确实，这样的都该枪毙。” 龙建华摇摇头，“如果是你制定法律，那还有可能。” 第1102章 干它一炮 13日九点，龙建华召集七人委员会召开工作会议，一开就是两个小时；接着又和康力伟袁凡奇开了一个小时的小会，然后他去医院看望秦文博。 秦文博的状态已经好了不少，只是脸色还有些白。 他苦笑，“妈蛋，除了去年年底在跑步机上磕了一下，好久没受过伤了。” 龙建华笑道，“感觉和王石田那次，哪次更难受？” 秦文博尬笑道，“不要翻老黄历。不过王石田不敢往死里搞，这些人真想要我的命啊。要不是正文拉我一把，真的有可能去见马克思了。” 龙建华呵呵一笑，“你是自找的。司机，你要人家在外面等；保镖，你要人家离开。你以为你是铜墙铁壁，结果在人家的子弹面前原形毕露，完全就是一张纸。” 秦文博抬起左手摸摸鼻子，“妈蛋，它们想阻挠我们的计划，等我出院后，我要更加快速。” “建华，我昨晚想了想。我们对它们没有什么威胁，但假如我们在空中弄一些火箭，偶尔失败一次，砸向他们某个地点，他们也会怕的。十颗不行就百颗。” 龙建华笑道，“行，就按你的办。” 秦文博哈哈一笑，马上咳嗽两声，一脸痛苦的样子。 王菁华笑骂，“病还没好就想豪迈，自讨苦吃。” 秦文博扯扯嘴角。 龙建华问道，“正文他们两兄妹呢？” 王菁华回应道，“我爸妈和文博的堂妹两口子要来，他们去机场接了。” 秦文博苦笑，“现在的网络传播速度太快，稍不留神，满世界都知道了。我外甥没事干，拿着我妹的手机玩，结果看到有人传上去我被袭击的现场照片。” 抬手指指王菁华，“他弟弟一天到晚玩手机，也看到了那张照片。建华，我在想，我们把手机的功能开发得这么先进，会耽误多少人的前途啊。” 王菁华笑道，“这与手机的先进有什么联系？对于成年人，如果没有自制力，即使没有手机，他们也不会好好工作、好好学习。倒是那些游戏软件，那才是要重点打击的，诱惑了大量的小孩子，他们的思想根本就没有成型。” 秦文博摇头，“都是有一定关联的……” 龙建华笑道，“这属于道德与法律的范畴，不是你们两口子应该讨论的问题。” 王菁华抽抽嘴角，秦文博想笑，却又拉动了伤口，嘴里“呲呲”地…… 刘浩宇一行驾驶着科考船一路南下，然后折向东行再南下，在北纬15度、东经125度附近，他们远远地看到一艘挂着多星国旗的军舰从东南驶来。 刘段梵嚷嚷一声，“伙计们，查查这附近五百里有几艘船。” 扭头看向刘浩宇，“头，今天不管怎样，都要弄掉它。阴对阴，暗对暗，不报不是好汉。” 刘浩宇盯着北上的驱逐舰，“这是防空驱逐舰，吨位有多大？” 刘段梵盯着军警看了一会，“起码8000，弄不好一万。这次的功率加大了，800米保准可以拿下。” 刘浩宇皱了一会眉头，转头大声说，“再开一台发电机！航线不变，争取靠近它500米的范围！” 在两船接近2000米的时候，驱逐舰上很多人看向这艘2000吨左右的小船。有的是肉眼，有的使用望远镜。 “这艘船的船长不是疯了，看到我们，竟然不减速，难道还想和我们撞一下？如果他们希望，那我们也不介意。” “也许人家已经计算好了，我们的船会完美错开。他们不减速，可以节约时间。减速再加速，会消耗更多的油。” “要不，我们给他们一炮，给他们一点刺激。你看，甲板上出现了一个黄皮猴子。” “不，那是岛倭国的，挂的是膏药旗。他们不是想出去打鲸鱼，那些该死的老是捕杀鲸鱼，我都想将他们当成鲸鱼一般围杀。” “你傻啊。捕鲸船是有船队的，怎么可能只有一艘？这到底是什么船？只有三个人在甲板上，不正常啊。要不，给它一炮？” “给它一炮，可能不能完全炸毁，还不如给它一个鱼雷。如果他们发现得早，抓紧下船还可以游到爪哇国。”…… 一个观测员朝刘段梵大声喊话，“方圆五百里有九艘船，方圆百里除了我们这两艘，只有两艘货轮。而且货轮正驶出八十里范围。” 刘段梵右拳锤锤左掌掌心，哈哈笑道，“伙计们，干它一炮！” 船里船外顿时传出欢呼声。 “我去拆相控雷达。” “远程舰空导弹要弄两枚，还有防空导弹也要弄两枚，好像鱼雷也不能少……” “得了，你还不如这船开回去做游轮。有这样一个大家伙，几大洋任你游。” “开这个大家伙，可是很费油的，要头这样的人才开得起。头，要不我们盘下来，改装一下，把有的家伙去掉，重新刷一遍油漆？” 刘浩宇伸手一巴掌，“盘你个头，现在都学会yy了。” 接着一挥手，“抓紧的，将两台摞起来。我们只有扫一遍的机会，不能有死角。”…… 两船都按既定的方向和速度行驶，在双方距离还有700米的时候，刘浩宇指挥船减速，稍微调整方向，调整成和大驱相向而行，平行行驶，距离没超过300米。 大驱上顿时传出笑声。 “还是怕了。不要以为我们不敢撞，撞的多了，不在乎再增加一艘。” “岛倭国猴子，永远都只能是我们的小弟，老老实实跟跑的小弟。不过，岛倭国的美女还真很贱的，如飞蛾般扑过来。说真的，我想她们了。” “很快了，明天晚上就可以看到她们。如果你有精力，明天上午就可以召唤。” “不说上午，中午我一定会召唤她们的。哈哈。”…… 两船船头快要平齐的时候，刘浩宇低吼一声，“开机！加速行驶！” 船上发动机发出轰鸣，船舱内的灯瞬间暗了一下…… 两船交错，北上的船缓缓停下，南下的船也缓缓停下。 五分钟后，刘浩宇一挥手，“抄家伙，放快艇，上大驱！” 第1104章 我应该是首批志愿者之一 一周后，香岛警方如期从米国抓回三名与袭击秦文博案件有关的嫌疑人，而重世集团也停止兑换大笔米刀。 此时的刘浩宇，已经和伙伴们回到香岛，只是余下的600万美刀尚未到手，对方答应十天内兑现。 沽空期指的资金在股市搞风搞雨两个礼拜后退场，此时的米国股市已经是一地鸡毛，惨不忍睹，股指仅为两周前的六成。 经此一役，龙建华的个人资产猛增两成，稳稳地站上6000亿美刀，达到6200亿，第一次超过重世集团的固定资产。 30日，刘浩宇来到龙建华办公室，发现赵惠仪也在，他呵呵笑道，“赵总，在川省呆了十天，辛苦了。” 赵惠仪笑着回应，“确实有些辛苦，不过感触颇多。” 刘浩宇笑问，“我就几句话，要不我先汇报一下？” 赵惠仪点头，“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龙总聊聊这次川省救灾的事情。你忙，那你先讲，要不要我回避？” 刘浩宇摆摆手，哈哈笑道，“龙总，米国剩余的600万美刀打过来了。欧洲的一艘勘探船发现了目标，是艘大驱。不过据米方讲，根本打捞不上来。” “还有，我们在勘探的时候，发现那片区域有六艘沉船。我希望研究院能研究研究，弄一套能下潜8000米的装备，好让我们把那些沉船弄上来。” 龙建华笑道，“我们现在要上九天揽月，你却还要我们下五洋捉鳖，不怕累死我们的科学家？” 随后脸色一整，“这个计划还是有的。毕竟下一步的采矿重点要移向海洋，那里才是矿藏的宝地。” 刘浩宇抱抱拳，“那就好。我走了。” 看着快步离开的刘浩宇，赵惠仪笑道，“到了文物公司，刘总的性格变了很多。在其位，谋其政，安保部长禁锢了他的言行举止。” 龙建华哈哈一笑，“在安保部，他时刻被盯着，性格被压抑得厉害。到那里，他变成一方土霸王，性格自然释放。” 她笑笑，“所以历代诸侯比朝中重臣更自在。” 他笑问，“你的意思是我令你们不舒服了？” 她呵呵笑道，“那倒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有你和委员会的人在，那些职能部门的头头确实要压抑很多。” 她马上转移话题，“龙总，您和集团认捐的各一亿元今天打了过去，救灾的工作全部完成。” “我们统计了一下，您捐赠的那些学校中，有近两成在这次地震中倒塌，其余的都安全无恙。川省说事后要进行调查。” 龙建华摆摆手，“调查不调查，和我没关系。钱是他们报上来的，监督也是他们进行的，只要他们心安就行。” 赵惠仪点点头，“也是。灾区老百姓都能感激您，我走了几十个村镇，没有不说您不好的。地震后几小时，救援人员就进去了，救灾指挥部也成立了。” “二百架无人机四散推进，为救援队伍迅速推进指明了方向；7架直升机，大量伤员及时被转运出来；那200台全天候手机，让载明和外面能及时联系，大幅减轻了伤亡。” “可以说，这次救援，是全世界行动最迅速、最有效的救援，没有之一。” “我回香岛时，川省高管说您是川省最真实的朋友，想要授予您荣誉川省人荣誉。我估计，他们过段时间会联系您。” 他笑了笑，“再说。” 外面的赞誉，源自于自身的实力，来不得一点虚妄。能荣誉加身，是因为做的事情、付出的努力得到了别人的认同；没有这些做基础，没人会理你。 对要被授予荣誉川省人的称号，他既不拒绝，也不期许…… 6月5日，他在看集团月度报表的时候，发现了两个有趣的数据。在已有订单尚未发货栏目中，发现直升机竟然有83架，无人机更是有6006架。前者是以往一年的销量，后者是以往半年的销量。 他马上知道，这是这次救灾中两种产品的表现征服了客户，引发他们增加订货，或者是把别人的客户吸引过来了。 其它产品的增加没这两种产品明显，但都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一的增长。 应该说，这次第一时间启动救援、以及所捐赠产品在抗震救灾中发挥出来的优秀表现，极大地征服了客户的心；当然，也有部分感激的因素，很多人因为重世的参与，转而购买其产品。 抗震救灾，也是客户关系管理的内容。 一家企业，不能只想着赚取客户口袋里的钱，而应该在思想上、行动上给客户树立榜样，给客户做出实事。 客户转而购买重世的产品，是对他们救灾义举的认可；这种认可，是精神层面的，比天天讲为客户付出多少多少、产品和服务如何如何先进与到位，要直观很多，真诚很多…… 过去的成绩，只能代表过去努力的程度，龙建华对过去取得的成绩并不挂在嘴上，只是总结其过程的优缺点，将优点固定，缺点继续改正，进入下一个pdca循环。 这是他的工作准则，也是重世的行为准则…… 秦文博出院后，他拼命了，除了每天固定一小时的锻炼身体时间，不低于五小时的睡眠时间，其它时间都用于鲲鹏号的设计，社交活动都基本没有了，吃饭也是三扒两口解决。 他知道是谁想要他的命，所以他更想尽快设计出新的鲲鹏，让那些人恨他恨得牙痒痒却又奈他不何。 10月12日，改进的鲲鹏2号试飞成功，还是围绕地球飞行7天，火箭还是成功回收，但细节不一样。 这次试飞，除了飞船和火箭对上次试飞发现小问题的改进，飞船内还搭载了四只大猩猩，以及相当于百人重量的65吨实验器材。 在围绕地球飞行的过程中，飞船尝试了座位的自动收缩，空出一个3x5的运动空间。这个空间，就是为了在那三天失重体验中，旅行者打羽毛球、网球、篮球用的。 飞船还在外空飞行，有些图片已经被研究院发至网上，导致很多人飞抵发射场，来看鲲鹏的降落过程。 看到飞船成功降落后，秦文博马上给龙建华打电话，哈哈笑道，“龙总，完全成功，可以让志愿者试飞了。我想，我应该是首批志愿者之一。” 第1105章 科研工作者应该有的态度 秦文博打电话过来时，龙建华正在实验工厂看氨基酸合成试验生产，接到他的电话，笑着回应道，“现在就进行载人试飞，那是不可能的。起码要进行几次重复试验，这样才能确保安全。” 对和人命有关的事情，他向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对生命要心存敬畏，这样才能得到生命的敬畏。 秦文博嚷嚷，“我想尽快完成绕地飞行的壮举，给那些羡慕嫉妒恨的以及狠狠的耳光。” 这种心情可以理解，但想法不可取。 龙建华哭笑不得，“伙计，打耳光不能这么打，要在确保自己安全的情况下，打起来才过瘾。回香岛再说。我在看氨基酸合成试验。” 没想到秦文博大笑一声，“氨基酸合成也进入中试阶段了？又是一项创新技术成果。好啊，我也想看看这种逆科学的成果。” 说完，径直把电话挂断。 龙建华看了电话几眼，然后抓在手中，看向氨基酸小生产装置…… 这个项目86年7月成立的，最先的提出者钱博士只提出用二氧化碳和水合成葡萄糖，龙建华看到这个项目后，要求把氨基酸的合成也考虑进去，不过先考虑葡萄糖产品。 葡萄糖产品在1997年就初见曙光，在2004年进行了工业化，生产葡萄糖和酒精，现在是钢铁集团的副产品。 其后，他率领团队转入合成氨基酸的研究，于去年低合成了痕迹氨基酸，经过半年多的努力，产率和转化率逐步提高，今天是第一次上这套装置生产。 黎赛普见他收起电话，笑问，“鲲鹏落地了？” 龙建华点点头，“秦文博想下一步就搞志愿者试飞。” 黎赛普摇摇头，“有点急了……我们要以稳为上。” 见龙建华点头同意他的观点，笑问，“龙总，你看钱博士能不能获得诺贝尔奖？” 龙建华呵呵一笑，“有创新性的理论，但产品不给力。” 其实，他在2004年就推荐他为2005年诺奖化学奖候选人，不过没被选上。他考虑过失败的原因，那就是最终产品是已经存在的，这样就大大地降低了竞争力。 但钱博士因为这项成果，获得的荣誉并不少。已经成为四个国家科学院的院士，还获得了包括联合国粮农组织“消除饥饿奖”在内的十一个世界性奖项。 钱博士走过来，呵呵笑着说，“龙总，黎赛普院长，我现在心里很忐忑，不知道放大以后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龙建华笑道，“经过那么多次小试优化，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黎赛普拍拍他的肩，“葡萄糖都成功了，不要担心这个。” 钱博士嘿嘿一笑，“我这可能是战前紧张。因为葡萄糖成功了，反而更害怕这个的失败。” 龙建华呵呵笑道，“不能为荣誉所累。过去的荣誉，只能继续前进的基石，而不能当做包袱背在背上。” “钱博士，假如真的在大生产上合成赖氨酸，那你为世界粮食安全的贡献又增大了，粮农组织得再次给你颁发‘消除饥饿奖’。但有些发酵生产厂家可是要恨死你，你砸了他们的饭碗。” 目前的赖氨酸，都是用葡萄糖发酵而来的，而葡萄糖的原料主要是小麦、大米或玉米。 钱博士也挺有意思，他吸吸鼻子，双手一摊，“我只是做科学研究的，具体转化为生产力，可是你龙总做的，发酵氨基酸行业……还不止发酵行业，还应该包括水解，那些水解毛发的，水解猪血，都要恨你。” 这话很正确，龙建华哈哈一笑。 他对发酵行业有一种“天生的”抵触，因为发酵要消耗大量的水，而废水处理又比较困难，很多厂家并不认真处理，能偷排的情况下全部偷排，导致很多地方的水源被污染。 钱博士随后说，“虽然小试能产出赖氨酸，但杂酸种类较多，最多时候是缬氨酸、丙氨酸和甘氨酸，但有些时候还有谷氨酸。这样的产品，到市场上估计没有销路。” 龙建华笑道，“先不考虑这个。我们先把这条路线走通，然后再优化催化剂……你刚才说的这些氨基酸，也都是有市场的，尤其谷氨酸的市场更大……” 钱博士点点头，“谷氨酸加上钠就是味精。” 龙建华哈哈一笑，“要想生产味精，那就要解决手性问题。” 钱博士郁闷地点点头，“确实。我们摸索了很多参数，触媒、温度都对产品的手性有影响。在我们的小试中，l-赖氨酸的比例老是在百分之八十左右波动。幸好无论l还是d，都可以当饲料添加剂。” 黎赛普呵呵笑道，“你们两位讨论的有点深刻。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把工艺路线打通，尤其是催化剂和温度这两个参数范围的确定。” “如何提高专一性，是今后考虑的问题。你们这些要解决的，可以滚入下一个pdca循环。有我这个外行在这里，你们讨论这么深刻也不合适，因为我听不懂。” 黎赛普是研究半导体的，对化学确实有点外行，他这么直接讲出来，倒是让龙建华和钱博士感到些许不好意思。 不过天地良心，并没有把他排除在讨论范围之外的意思…… 两个小时以后，近白色的结晶粉末从烘干设备下料口出现，龙建华伸手接了一些，笑道，“看外观不错，不知道质量怎么样。” 一个研发人员拿个玻璃容器接了一些，“我拿去检测一下。” 钱博士也用手接了一些，然后抓紧又松开，“看这个外观，纯度不低。” 黎赛普接过一些看看后笑道，“科学研究，有趣的地方就在这里。进去的是水、氮气和二氧化碳，经过催化剂这么一反应，出来的就是赖氨酸。” 钱博士笑呵呵地说，“我们下一步的工作计划，除了继续优化赖氨酸的催化剂，目标就是谷氨酸、蛋氨酸、苯丙氨酸这三种用量很大的氨基酸。” 目标很远大，不过我喜欢。 这是研发精神，是斗志，是科研工作者应该有的态度。 第1107章 今天打铁龟 秦文博这个狂热分子发起狠来，那真是拼命一般。 8月25日重世集团首批太空游客，包括龙建华的老妈在内的其余人都是尽情地完，观摩外空风光、对鲲鹏号内各种运动器材进行体验，他却在上面做了两天实验，其余时间和驾驶员交流操作感受，问哪里还有可改进的空间，美其名曰拿第一手资料。 回来后，他一头钻进研究院，又开始工作…… 刘浩宇也是加大出海勘探的频率。以前两个月出去一次，从去年5月开始，每个月都要出去转一次，转了南面转北面，然后再转东面。 9月5日20:08，刘浩宇的勘测船停留在北纬175度、东经1268度，他和唐开平站在甲板上，同时看向空中。 唐开平笑道，“头，龙总的胆子就是大，一下子发射45颗卫星，想都不敢想呢。” 刘浩宇嗒嗒嘴，“一颗卫星有多重？一般的只有几百公斤，通讯卫星最重，但也不会超过4吨。按龙总的讲法，我们集团那种300座的飞机都可以送入太空。你就知道，可以送多少卫星上去了。” 唐开平嘿嘿笑道，“科学家就是敢想敢干。以前孙悟空一个筋斗云就是十万八千里，他们围绕地球转这么三天，还不止这个数……哇哇哇，那个应该就是我们的大火箭。” 刘浩宇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没什么不能肯定的，一定就是。我们的大火箭有九个引擎，是目前全世界运力最大的。看看那一溜烟，哪家的火箭有我们的猛？” 他叹道，“苍龙火箭，真的是龙啊，力大无比。真的是没有龙总不敢干的。” 唐开平笑问，“头，我听说集团当初有很多高层都不赞成弄这个太空旅游，是不是真的？” 刘浩宇点点头，“就是我也不赞同啊。这玩意，需要的高科技，火箭、飞船，都是国家搞的，哪有企业做这些的？” “事实证明，是我们目光短浅了。现在米国有，鹰国也有，都是企业性质的。虽然整个旅游公司没赚钱，但亚轨道旅游的利润还是可以的；我也了解了一下，绕地旅游的利润也会不错。强就强在我们的火箭可以回收，降低了大量的成本……擦擦擦，一个乌龟出水了，是‘铁龟’吗？” 他猛然神手指向南面，大声吼道。 唐开平猛然转头看去，在朦胧的月色中，一个大“铁正冲出水面，带起一蓬海水，呆滞两秒后，他拿起望远镜看过去，吼道，“是‘铁，打龟！拆了！妈蛋，这条航线还真是大货出没的地方啊。去年打了一只大驱，今天又出现一只‘铁龟’。” 刘浩宇大吼一声，“朝‘铁龟’靠过去，家伙什准备好，我们今天打浮龟！” 这一声吼，马上有人跑上甲板，也有人开始准备家伙什，驾驶员则调整方向，朝“铁龟”方向开去。 这一船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都是可信任之人；南来北往东去的，已经磨合了几年，上次打水下潜龟以及去年打大驱，就是这批人。 唐开平呵呵笑道，“大老刘可惜了，这次没来，不然又要兴奋几天不吃饭。” 刘浩宇摇摇头，“经过那次，他身体差了不少。上次打大驱后，他兴奋是兴奋了，可接下来病了近一个月。今后，他基本上退出这样的行动了，不能让把生命开玩笑。” 唐开平笑道，“其实，他在老家也什么意思。小孩都成家了，老婆在儿子那里带曾孙，他一个在外呆这么久的人，和他们总有一些隔阂，尤其是他子孙辈经常埋怨他，没把他们弄到香岛来，更没意思了。” 刘浩宇鼓鼓眼，粗声说道，“不知所谓。他们来香岛干什么？读书不行，卖力又不愿意，要不是大刘每月给他们一万五，想吃土都到不了嘴里。再说，大老刘来香岛的时候，他们已经都二十多岁了，怎么来？” 唐开平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子女没出息，更难念。” 他们两个在甲板上若无其事地聊天，船却缓缓朝那‘铁龟’驶去。 “铁龟”壳上有几十人出来，或站或躺在那里，但大多数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艘船上，但神情很轻松，没谁把这船靠近他们当回事。 “好像是岛倭国的船。一艘船，孤零零飘在这里，难道准备向我们求援？” “谁知道呢。岛倭国的人，行事古里古怪的，没法猜测……那边又来三艘船，好像方向也是我们这边。” “哈哈，今天他们很幸运，如果早来一会，我们上浮的时候，又会‘嘭’的一下，他们全部喂鱼去了。” 刘浩宇和唐开平也看到远方驶来的船，是三艘岛倭国的捕鲸船。 唐开平问道，“头，干不干？” 刘浩宇深深吸口气，“干，怎么不干？一起干了。” 唐开平骨碌一下眼，“捕鲸船也干了？” 刘浩宇扭头看了他一眼，“我们干的吗？‘铁龟’干的。‘铁龟’上浮撞上捕鲸船，‘铁龟’操作失误，下去了。” 接着伸手一挥，“加速行驶！” 唐开平呵呵傻笑，举起大拇指…… 三艘捕鲸船驶来，见“铁龟”壳上躺着的人一动不动，纷纷嘲笑。 “睡得像死猪，要是那艘船上的人有枪，一路突突过去，全部躺尸。要不，我们用射鲸枪，给他们串一串？” “算了。潜望镜里有人盯着的。明天到家就把鲸鱼交了，好好休息几天……不对，那艘船不是从前面南下的吗，怎么横着停在方向舵那里不动了，有什么交易？” “不会？有什么交易，难道不应该停在出入口那里吗？难道那艘船是慰安船，那些大兵从方向舵那里下来……嘎嘎，应该是这样的，难怪那些大兵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累的啊。” “我想，他们应该是发觉这个姿势不对，所以准备从我们这边绕到出入口去。桀桀。”…… 就在三艘捕鲸船的最后一艘驶过方向舵位置时，那船也调整了方向，差不多贴着他们的船加速北行…… 第1108章 水面水下空中 9月7日8:50，刘浩宇走进龙建华的办公室，眼珠上布满血丝，神情有些憔悴。 龙建华问道，“怎么啦，没睡觉。” 刘浩宇呵呵笑道，“兴奋的。前晚又打了一只铁龟，有些东西已经要人送去了。” 龙建华咂咂嘴，“你们现在都成海盗了。” 刘浩宇眼睛眨眨，“我正想沿这条道路走下去。不过目标很明确，那就是米国和岛倭国。” 龙建华淡淡地说，“你这是准备和它们为敌。” 刘浩宇呵呵一笑，“我以前觉得岛倭国可怜，现在觉得他们是可憎的。以前我认为是因为地域狭小没有纵深，所以焦虑，想找个爹做靠山。现在想来，他们就是忘我之心不死，应该将它们打萎。” “现在，我们已经将他们铁龟和军舰的主要航行线路弄清，今后每年给他们弄掉一些。” “铁龟，计划每年弄掉一两艘，只要坚持个两三年，米国就会产生严重的自我怀疑，不会满世界溜达；我们今后还会以渔船的形式北上南下，不管米国的还是岛倭国的，每年计划让他们消失至少两艘。” 龙建华笑着说，“常在河边走，难免会湿鞋。” 刘浩宇呵呵笑道，“我们一贯遵纪守法，基本不会有人怀疑我们。这样的行动，最多坚持三年，他们就不敢乱闯了。即使要出来，也会成队出来。一旦成队出来，成本是一个天价。那时候，他们就会变成苏联。” 龙建华问道，“你们确保手脚干净了？” 刘浩宇嘿嘿笑道，“在重世干了这么多年，行事缜密这一基本原则还是学到了精髓的。也有人上我们的船检查过，发现不了任何痕迹。” “去年那个联络人在我们船上呆了6天，什么都没发现。我们不是航海专家，就是博学的历史学家，还有优秀的船长、蛙人和水手……都是专业的。” 这时，他的电话响起，他摁了一下，正准备继续说，铃声又响。 龙建华摆摆手，“你接。” “我那里有什么急事需要这么连续？”他嘟噜中接通电话，“我是刘浩宇…啊，潜艇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哦，为他们默哀…如果出钱，我们当然要去了。上次收了1200万美刀，这次真的要请的话，1000万美刀的友情价就可以。” 他把手机放在扶手上，“一个外面的朋友打来的，他知道我们上次参与了海底搜索。” 接着哈哈笑道，“我们这叫什么？贼喊捉贼，好像不对；颠倒黑白，更加不对。龙总您读书多，这应该怎么说？” 龙建华摸摸下巴，“我不读语文，也不读古文。” 刘浩宇哈哈笑道，“和‘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意境有些类似。” 龙建华补了一句，“还和‘又当又立’类似。” 刘浩宇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确实也类似。” 随后整了一下表情，郑重地说，“龙总，我准备在欧洲成立一家渔业公司，弄两艘远洋渔船，到黑海去打打鱼。您放心，我们的一切都会很小心，保证不会给重世带来什么后果。” “我们这一班人，最年轻的都有42，准备干个三年就退休。我想好了，该留在香岛的留在香岛，该回内地的回内地。我从此专心找沉船，卖古董，喝古酒。我想有这三年，他们的毛都会竖起来。” 龙建华默默地看着他，过了几分钟后，“一招鲜吃遍天。三年都用这招，可能不行。要知道，现在的科技很发达，那么多卫星在天上，说不定人家就盯上了你。” “一次两次，人家可能没反应过来，但三次四次，人家就可能下决心了。比如说，人家到各个港口盯着，看哪艘船什么时候出海什么时候回港，将数据整理一下，就可以分析出来。” “不要说不可能。人被逼急了，什么办法都可以想出来的，大不了增加开支。” 刘浩宇点头，“这是最笨的办法，但确实也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不过，我们的船有个优势，那就是没有航海日志，即使看到我们出海了，他们也不知道到了哪些地方。” “我之所以想弄远洋渔船，就是想分散我们勘测船的注意力。在渔船上，我们会弄一套那样的装置，打完就扔，鱼还照打。” 龙建华皱皱眉，“你们总共就19个人，这边弄，那边也弄，人手就分不开。你知道的，我们都处于别人的监视之下，一旦你们的人分开，竟然去欧洲打鱼了，人家马上就会怀疑。一旦这边弄成功了，那边也弄成功了，人家就会成功地怀疑上你们。” “你们弄，我支持，但是我不支持两地弄。如果要弄，你们还要更加的小心，不能我们的勘测船一出去，马上就有大驱、铁龟之类的东西出事。如果这样，人家不怀疑也会怀疑。” 刘浩宇搓搓脸，“这个问题，我们也考虑过，知道风险很大，但没想到解决办法。” 龙建华看着他说，“我想，解决办法还是有的。那就是就地租渔船，或者弄些渔船到某些岛礁里，用渔船去完成这样的事情。” 刘浩宇拍拍脑袋，“这种方式，我们最初想过，但那时的设备很重又很贵，怕增加成本，所以没有往后想。现在设备很轻了，价格也只50来万美刀，完全可以用之即扔。几套青花瓷的事。” 龙建华沉吟一会后说道，“其实，我现在在想能不能通过影响气候来改变现状。比如，通过一些手段，将某些地区的云驱散，或者将海洋上空的水汽引往某一指定区域。” 刘浩宇呆了一会，咽了口唾沫，“龙总，这样的事情可以成功吗？” 龙建华笑笑，“先要敢想，然后才会想办法去研究。其实，我还认为，你们可以搞台皮卡，到那些机场附近转悠，毕竟除了直升机，没有飞机是可以垂直升空的。不过这个需要情报准确，不能老在人家家门口转悠，要做到一击必中。” 刘浩宇又呆了呆，拍拍脸说，“高射炮打蚊子，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啊。水面水下的搞了，空中的也可以搞搞，让他们摸不着头脑。哈哈，我回去和他们商议商议，争取尽快拿出可行的方案来。” 第1109章 冷静后的行动 2010年1月17日上午九点多，岛倭国东南一个军事基地里，一架黑鸟机刚刚起飞，飞上空中不到1500米，忽然失去控制，上飞几秒后一头栽进海里。 这一突发情况，引起周围很多人的注意，附近海域很多渔船上的渔民惊恐地看向栽向海面的黑鸟机，尤其是其前方的，生怕它撞中自己的渔船……结果，也真撞上了一艘，那艘渔船被撞中后，马上爆出一团巨大的火球。 所有渔船加速四散，试图远离这一区域。这些渔船中，有一艘悬挂着东南亚国旗的，几个船员的皮肤也具有东南亚特色。 这桩事故，使得该基地司令大为紧张，他当即下令对机场内外进行调查；随后在上报情况时，请求对所有黑鸟机停机检查，但他的建议没被完全采纳。 本次来这里的五架黑鸟机不是停留在这里的，只是一次例行的训练，所以指挥部的人在短暂讨论后，要求基地对黑鸟机进行全面检查，然后返回本部。 经过各种检查，自然没检查出什么，总部得知这一情况后，要求其余四架黑鸟机返回本土，以进行进一步的检查。 20日下午，经过检查无误的四架黑鸟机从基地起飞，直接飞向米国。 米国某军用机场内，聚集的人比往常多了近一倍，多了很多不穿制服的。看到四架黑鸟机接连出现在视野内，目光都是凝重的。 通过塔台的指挥，第一架黑鸟机呼啸而下，起落架顺利放下，黑鸟机在跑道上轻微弹跳一下便稳稳前滑，最终减速成功，自己缓缓沿着跑道转弯，驶向机位。 第二架黑鸟机在空中盘旋两圈后，快速降低高度，在塔台的指挥下对准指定跑道。 猛然间，有人发现了异常，起落架没放下！ 塔台也发现了这一情况，指挥员惊叫，“鸟2，拉起，重新着陆！” 这个位置，即使再放起落架也已经于事无补，只能再次调整状态，重新着陆。 可是，他没收到任何回复，黑鸟机一如既往地飞向地面。 其势，如苍鹰抓兔。 黑鸟机径直撞上跑道，与地面亲密接触时擦出一连串火花，很快腹部着地，擦出更大的火花，紧接着肢体分解，零件四散飞向四方，然后火球呈现，几乎同时“砰”的一声，巨大声响传出…… 塔台内，所有人都呆了，一脸震惊地看向跑道…… 这是怎么了？ 碎片不再出现，黑鸟机不再前冲，空中的黑鸟机飞向备用机场，消防车和救护车驶进机场…… 机场外莫约3公里的地方，一辆看起来破旧的皮卡在黄土路上背向机场而行，朝海边飞驰…… 连续两起黑鸟机事故，米军宣布，在找到这两起事故的原因并解决其问题前，黑鸟机无限期禁飞…… 连续两次黑鸟机的事故，听到陈政英的反馈，龙建华心中也是大惊，但随后感到有种莫名的危机……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干。 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完美，不要把对手想得太愚蠢，如果真有那样的态度，那是自寻死路。撒哒穆躲了那么久的猫猫，最终还是被找到；如果历史不改变的话，本在两年后会被米军找到。 刘浩宇这些行动，只能说是打了一个擦边，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在米国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中东、放在本身上的时候，打了他们一脸懵，可能将其归功于技术问题，没想到这也是恐怖活动。 秦文博被袭，另一位科学家被暗杀，让他暴力反击的思想占了上风，同意了他们进行的一系列行动。在鹰米两地都进行了暗杀活动，弄掉了六个人，包括两个组织的三个头头，还有具体计划和执行的三人。 那六人，明白人会将其串起来，目标自然就会指向重世。虽然没留下任何证据，但米国还是老大，他有恐吓、威慑的能力，有制定限制别人行动框框的能力……拳头大就有道理，要不然为什么大家都想当老大？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米国现在的主要注意力放在中东，偶尔撩撩可以，千万不能让他们把注意力拉回来。 经过这几次的试验，已经证明超声波是一种具有近距离打击的有效手段，对重世而言，这已经够了。 刘浩宇回来汇报工作时，龙建华淡淡地对他说，“那个计划不要执行了。” 没想到，刘浩宇马上同意，“我和陈政英沟通了一下，也觉得这事可以到此为止。米国有发疯的实力，更有发疯的欲望，我们不能引起他们的怀疑，自讨没趣。” “这次行动后，各路人马走不同的路线。从目前情况看，还没发现有被盯上的迹象。” 龙建华笑笑，“我知道你闲不住。现在有个任务，建设重世岛。” 刘浩宇惊讶，“怎么想起建设重世岛了？想把训练基地重新搬回那里？” 安保公司成立后，在东南亚一个小国租了五千亩山林地，将训练基地搬到了那里，重世岛那里的训练场已经很少用，除非一些海上训练，但一年也没利用上一个月。 龙建华摇摇头，“我们最早买这个岛的目的，目的不是建立训练场，而是卫星发射。在赤道上发射卫星，比其余地方更节能；还有一点，既然别的岛可以吸引企业注册，那我们的重世岛为什么不可以呢？这也是一种赚钱的方式。” 重世集团有很多企业，很少是注册在香岛，大多是注册在那么几个倒。宇文星和刘胜男、赵惠仪五年前就有想法，想把重世岛变成企业注册的集中地之一。 龙建华也有这样的想法，要求他们进行调查，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现在，报告已经形成，沙盘推演已经进行过不下十次，各种可能遇到的问题找出不少，目前基本找不出的问题，可以说条件已经具备。 刘浩宇嘿嘿笑问，“要我监工？好啊。我保证整天呆在岛上，钓钓鱼，海水煮海鲜，小白酒喝着，还有一些训练器材在那里，我现在都想到那段日子会美不胜收。” 龙建华看了他几眼，“有专业人员在，要你监什么工？你的任务，就是把重世岛周围五十里甚至百里的海底地形弄清楚，我们要在那里打造一个世界最大最先进的发射基地。” 刘浩宇恍然大悟，尬笑一声后说，“想岔了。保证完成任务。” 第1110章 两个儿子 对探测重世岛周边海底地形，刘浩宇很上心，龙建华和他讲过之后，稍微准备一下，就于第三天率船出发；当然，离开之前和集团谈好了探测费用。 公是公，私是私。 这是管理，是层级管理，是制度建设必不可少的基础。 龙建华是董事长不错，但不能代替集团给他的公司费用；刘浩宇喜欢做这样的事不错，但这是公司行动，需要成本的。 这也是分子公司的行事原则。公司存在的根本意义是赚钱，不然没存在的意义。 就在刘浩宇率勘探船离开香岛的这一天，重世集团旗下很多企业的注册地址改为重世岛，同时改变注册地址的，还有一些重世的老客户。 重世这个举动，加上手续方便，税收、费用更低，给那些小岛带去了很大压力，纷纷出台一些更具竞争力的措施。 对此，重世集团保持既有方案，并没降低价格和他们竞争，因为不指望在这方面有很多的收获。 在这个时候推出这个项目，原先的目的是为了充分发挥重世岛的经济价值，现在还有些转移注意力的因素在里面。 这个岛，最重要的意义在于航天事业。如果周围的地形适合基建，将尽可能扩大，努力打造出一个世界最先进的火箭发射基地。 以前不是没想过对重世岛周围海底地形进行勘探，但由于基建施工技术一直没有突破，所以大家都认为不着急。 去年年底，研究院研制出一种海上作业新型设备，和黄房地产建筑集团将其用在港口建设上，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因此，研究院要求把发射场迁往重世岛的呼声高了起来，集团那班人也觉得应该建立自己的发射场，决议把这个项目纳入五年计划。 对此，龙建华还是很期盼的。他知道这里面存在很大风险，但不能因为有风险就不付诸于行动。 不说别的，就是支付的勘探费用就会超过一亿美刀，不过让刘浩宇参与，这是从锅里倒进碗里。 还有，别的国家可能会对这种填海行动进行打压，毕竟岛屿到了一定面积，对周围海域会有领海要求的。 虽然重世岛并不处于正常的国际航线上，但有的渔船还是经常在那里打鱼；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些国家的潜艇、军舰，会不会走周边呢？ 在重世岛被当成安保部、安保公司训练基地的时候，偶尔发现有别国的军舰从岛外百海里内慢慢驶过…… 得知刘浩宇出海，宇文星来到龙建华办公室聊天，充满幻想，“龙生，如果周围适合扩建，让我们弄个几百平方公里怎么办？这样的话，我们不但可以建火箭发射场，还可以建国。” 不得不说，他的心很大，目光很长远，目标很伟大。 龙建华轻轻摇了摇头，“这点就不要想了，购买这岛的条件之一就是不能独立……人家不蠢，老早就防范了这一点。不过，我们可以拥有自己一些自卫的力量，也可以声张这二百海里海域的权力，这些要快速到位。” 他转而问道，“车辆事业部和半导体事业部那边，你觉得现在情况怎样？” 去年12月31日，鉴于章中牟和爱科卡都有70来岁，精力偶尔不济，被免去具体职务，只担任董事。他们因为年龄大了，自己也愿意退出具体管理岗位。 章中牟在半导体事业部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爱科卡则在车辆事业部那边有百分之五的股份，都是第三大股东。 宇文星的思路被转移，“这两个老伙计，职业道德还是蛮不错的。他们两个带着新班子人员到所属公司转了一圈，然后和新班子恳谈了一天，讲的主要是对各自领域未来发展的看法。” 龙建华表示惊讶。这种行事风格，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想想也是。他们两个都是各自事业部除去重世集团外的最大股东，从个人来讲，只比龙建华和宇文星少，事业部做好了，他们的资产就能保值增值。 这就是股权激励的意义，当然，股权应该给那些真正想做一些事情的，给那些拥有对公司有激情的人。 有的人在拿到股份后，不再努力，指望着公司的分红过一辈子，这种人不会受企业拥有者的欢迎。 作为想把重世集团做成世界最强的龙建华，尤其不喜欢那样的人。钟意新之所以很快被替换，李艺童之所以被严惩，都是因为在进入职位后飘了。不同的是，钟意新没及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李艺童能马上发现自己的问题进而改正，所以龙建华给了他机会，使得他现在晋升到了高级中档总裁。 他笑着说，“章博士之所以想退，也是因为去年芯片市场风雨飘摇；虽然对我们集团影响相对要少，但还是有一些，让他心累了。” 宇文星点头称是，“我们半导体事业部去年之所以受冲击较小，除去我们的市场布局合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们的产业链给力。在芯片的销售中，内部市场就占了近四成，这是保底销量。” 重世的灯具、家电、电脑、车辆、机床等等领域都要使用芯片，这些需求绝大多数都由自己提供，外购的不到千分之一，这就是一块很大的需求，是竞争对手不能媲美的。 自首先突破193n后，重世芯片很快占住世界芯片市场的百分之五十五，并逐渐达到目前的百分之六十，这也导致竞争对手只能在后面远远地追。 强者恒强，这是需要基础的。重世集团的芯片能做到这一点，除去产能能迅速满足市场需要外，还与研究院的设备研发、芯片设计也始终保持世界最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宇文星停了几秒，接着说，“对集团这一块的人事变动，我不是很担心。我现在关注的是银行这一块。前年换掉标准揸哒那边的两个高级总裁，去年换掉路易斯，今年又换掉香岛银行的，节奏有点快。” “看看我们这些人，跟着你干了十六年，中间还是犯了不少的错误。对银行集团而言，我觉得他们的磨合时间还是有些短。” 龙建华摇摇头，“都是集团内部提拔上来的，高层共事时间至少四年，该学到的都已经学到，学不到的永远都学不到。那样的话，只能认为他不合格。” 宇文星沉吟一会后说，“也许我们一直求稳的思路影响了我，生怕出一点什么事情。说实话，李艺童那件事发生后，我一直战战兢兢的。龙生，我也想退役了。当个董事，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看问题，也许更能体现我的价值。” 龙建华斜了他一眼，“才过50就想退休，你想的也太好了些。审计这一块，你觉得现在有谁能代替你？” 现在，他已经基本不参与兼并工作，关注最多的就是审计。 审计这一块，是龙建华以及董事会重点关注的。企业太大了，审计显得尤为重要，这样才保证董事会的制定的方向不会跑偏。 宇文星喝了一口茶，“我觉得，赵惠仪可以接任审计这一块。她在集团负责行政那么久，威严已经够了，加上一直在学习，学习审计、法律方面的知识，完全可以胜任。再说，黎焕新还是具体负责，他至少可以坚持三年，赵惠仪把握大方向就行，不会出问题。” 龙建华盯着他的眼睛，“这么早退休，你想干什么？” 他唧唧嘴，“还不是那小子的事？妈蛋，这段时间是越想越气，越看越不顺眼。铮宇虽然在30岁以前没达到年产值50亿美刀的销售，但也只延后了两年；你看看我家那个，干什么都不成，到现在都还没成型，干什么什么都不成，一年败掉我一亿多港币。” 龙建华哈哈一笑，“你以为你不上班，他就能定型了？你这么多钱，他一辈子都败不完。不是有句话吗，失败是成功的妈，说不定败个几年，他就成功了。” 他搓搓脸，“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成功啊。” 龙建华摆摆手，“要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你就不要想退休了。他定不定型，你说了不算。整天在他旁边唠叨，反而会引发他的反感，就不要惹人嫌了。小俊的本性是不错的，只是耐心差些，不会出大的问题。” 他叹了一声，“尚华也是这么说的。唉，说句不好听的，完全是他外婆和奶奶教育不当……” 龙建华指着他哈哈笑道，“不要把责任推给她们。你们自己也有轻微的重男轻女，宠他比宠歆歆多一些。加上后来你们两个更忙，在和他交流这一块上做的比歆歆少。” 他家小俊现在确实让他们费脑。 大学毕业后，首先办了个体育文化公司，联系国际一些有名的体育团队来香岛表演或比赛，这一年赚了近百万港币。 没想到他嫌赚钱少，第三年收购了一家实体企业，想给重世集团供货，结果因为质量不稳定，后来被清理出合格供方，导致半年就亏损近五百万港币，全年亏损近三千万，他一看不对，又把公司卖了出去，总的亏损达到三千四百万。 其后，他参与了影业公司的两部电影拍摄，反响都不是很好，又觉得自己不是当演员的料，再次改行。 前年，他到七号院来玩，听龙建华和宇文星聊天说黄金价格应该还有两三年的上涨期，他回去后从梁尚华那里拿了八亿港币炒黄金期货，第一年赚了近三千万港币，前年不知怎么操作的，竟然亏损近一亿五千万；去年的黄金价格波动更加频繁，他又亏损了一亿多。 他对这些亏损没觉得什么，可宇文星和梁尚华却对他没奈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龙建华接着说，“不要试图刻意退休去引导他，平常潜移默化。如果你因为这个想退休，说不定给他不好的感受。至少炒黄金期货的时间坚持得比较久一些，说不定他今后会完全踏足金融领域。” 宇文星尬笑一声，“不说这个糟心的事了。我说，铮宇的婚礼筹备，你们当真不参与？” 龙建华摇摇头，“他们的想法多，我们的观念不一样。大方向不出问题，小细节讲不到一起，也没必要完全一致，就不掺和了。” 第1112章 铮宇的生意 知凡的想法，其实由来已久。2008年元旦到七号院过元旦的时候，他们两个就透露了不久要结婚的意向。 那时，铮宇的公司产值还没达到50亿美刀，他说很快了，等达成这个目标后就结婚；结果在他达成目标没两个月，2008年8月，知凡的爷爷去世，按照知凡他们的习俗，把婚礼推到一年后，也就是2009年8月以后。 在去年，他们两个又开始商议结婚的日子，最终把结婚的日子定在2010年3月22日，婚礼地点则有酒店、七号院、欧洲酒庄、重世岛四个选项。 经过两人的筛选，将欧洲酒庄和重世岛删除，就留下香岛酒店和七号院两个选项。今天这么一弄，直接把酒店这个选项排除了，还顺带排除了大宴宾客的打算。 经过一番讨论，他们三个把有关结婚的过程和准备大体定了一下…… 3月19日晚上，铮宇和知凡乘坐飞船绕地飞行了三天回到七号院。此行，第一是为了体验一回太空之旅，其次是在飞船中拍摄一组婚纱照。 21日下午三点，凤凰号飞抵香岛机场，此行接的不仅是知凡的亲戚，还有刘芷菲的家人。知凡家的亲戚确实不多，只有七人，但刘芷菲家的亲戚就多了，除了她妈妈，还有亲哥亲嫂、表哥表嫂、堂哥堂嫂、表弟表弟媳妇……还有群子、刚子和张晟的老婆，总共四十多人。 接人的事情，龙建华没有管，都是铮宇两口子在操持。 待他们来到七号院时，恰好看到他们在太空拍的婚纱照送来，看到那些梦幻般的照片，都流露出上太空旅游、自己亲自拍的意思。 岳母娘笑道，“行啊。你们自己出三分之一的钱，我帮你们出三分之一，再要菲菲帮你们出三分之一。” 众人一听，除了刘芳菲，其余大部分都说，“那还是算了，把手头的资产全部变现也不够那三分之一。留着那些钱可以买几套房，钱生钱。” 刘芳菲倒是有些意动，抱着刘芷菲的胳膊问，“姐，外太空的真实感觉怎么样？” 刘芷菲笑道，“我自己都没上去过，怎么知道？听我婆婆和铮宇、知凡说，还是很奇幻的旅行，值得一去。” 刘芳菲笑问，“重世集团都是你们的，铮宇和知凡也要钱吗？” 刘芷菲淡淡地说，“重世集团也不完全是我们的。我们上去不要钱，其余股东的家人上去也可以不要钱，集团还怎么管理？你现在资产也超二十亿，拿三分之一是毛毛雨。” 刘芳菲嘿嘿一笑，“我想去，但觉得一趟就要这么多钱，划不来。按这个趋势，五年以后还会翻番。现在这么花钱，心有不甘。” 刘芳菲现在不但炒房，还炒玉石矿、煤矿、金属矿等，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富婆。 老妈已经于昨天乘坐凤凰号过来，她看到岳母娘进来，过来拉着她说，“走，我们到上面喝茶去。年轻人太吵闹，有些受不了。” 岳母娘扫了四周一圈，拉着老妈找到正在和妈妈聊天的知凡，笑道，“知凡，陈教授，我们到楼上去喝茶。” 扭头对龙建华、刘芷菲和铮宇、晴岚说，“接待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 知凡不好意思地说，“奶奶，外婆，我等会再来，先把我叔和舅他们休息的房间安排好。” 知凡她妈妈也趁机推脱。 虽然也是教授，但辈分不一样，还有这么多亲戚在，不好意思独自离开。 老妈呵呵笑道，“你们先忙。忙完就上来，知凡你知道地方的。” 待老妈和岳母娘离开后，陈教授轻声问知凡，“铮宇的外婆怎么要拉我们上去？” 知凡笑道，“奶奶现在很不喜欢吵闹，但又想和人说说话，她和外婆很谈得来的。这个月，我们都没回内地，外婆想和我聊天了。她比较喜欢和我聊。” 陈教授呵呵一笑，“你是一个闷葫芦，你们怎么聊得起来？” 知凡娇笑一声，“我怎么就闷葫芦了？聊天，主要是能聊到点上，恰好，我和奶奶、外婆都能聊到点上。” 陈教授笑骂，“你和我没什么话说，合着我们两个经常不在一个频道？那你和铮宇的爸爸妈妈能聊到一起？” 知凡摇摇头，“龙叔虽然绝大多数晚餐时间都在家吃，但很少聊天。吃完就去了他的书房，看书看报表，有时还弄科研项目计划。” 随后又笑着说，“不过我和铮宇来这里时，他都要拿出一个小时和我们聊天，还是能聊到一起的。铮宇说，自从他和晴岚上大学以后，这种情况就没有了。有什么问题，也是早晨在健身室里交流。” 陈教授问道，“你也锻炼吗？” 知凡笑笑，“妈，您没看到我的身体好了很多吗？和铮宇正式恋爱以后，他就每天六点打电话叫我起床，每天至少锻炼一个小时。” “他们家别的不怎么管，锻炼一块是坚持得很好的。龙叔和刘阿姨现在都坚持每天六点起床，每天坚持一个小时；铮宇和晴岚是这样，他们三个姑姑也都这样。” 陈教授沉吟一会后点头，轻叹一声，“这就是自律的威力。人一旦能自律了，做起事来是非常可怕的，难怪他们家的事业都越做越好。” 知凡笑道，“妈，您这是在夸我们家？” 陈教授笑道，“我们家的人也很自律。我听说你龙叔和刘阿姨是一见钟情，你和铮宇也算一见钟情，希望你们两口子今后也能像他们两个一样，相互扶持，一起把人生走得更精彩。” 这时，铮宇走过来，笑着说，“陈姨，您怎么坐在这里，我爹妈呢？” 张教授笑道，“我已经和你爸妈打过招呼了，他们把亲戚安排好后会过来的。我听凡凡讲，你也不怎么喜欢外面的应酬，这对你的事业没影响吗？” 铮宇慢悠悠地说，“没什么影响的。我爹来香岛第六年，就基本不参与那些所谓的社交活动，现在照样越做越大。我现在的产值虽然不是很大，但产品不愁销路，属于供不足求的那种，所以没必要参加那些应酬。再说，一般的应酬有其他高管出面，我只要抓住一些关键的客户就行。” 陈教授问道，“你的产品，重世集团用了多少？” 铮宇笑着说，“不到六分之一。我的主要是精密仪器和仪表，他们用不了多少。软件那一块在重世的销量还可以。” 他的公司最早是提供软件产品，发展三年后，他收购一个精密仪器新产品，接着收购了一家生产性公司，又将产品扩大为精密仪器和仪表。 第1113章 失败是成功的妈 铮宇的婚礼很简单，就在七号院做了十桌，都是亲朋好友参加；同来的，还有重世集团、重世研究院和银行集团的总裁级别的人员。也就是因为他的婚礼，把一直没有用过的宴会厅利用了一次。 不要想他们收了多少礼，那是一港仙都没收的，龙建华只要他们来喝酒，不要他们送礼。 倒是酒宴之前的改口仪式中，龙建华、刘芷菲、老妈和岳母娘各给了知凡一个红包，说是作为奶奶辈的祝福。 睡觉前，知凡打开一个红包，抽出里面的支票，马上惊叫一声，“老公，怎么这么多钱？” 铮宇把脑袋凑过来，笑问，“很多吗？” 知凡摸着他的脸问，“不多吗？” 铮宇呵呵笑道，“毛毛雨啦。我和你讲，奶奶和外婆手头的钱，比我多多啦。十亿港币算什么？” 老妈和岳母娘的钱，除去银行股份没动，其余的都在去年年底清算出来，各有现金美刀七十七亿，银行股份现在也值七十一亿港币。 股份遵循她们的意愿没动，七十七亿美刀的账户都交给了她们，由她们自己支配。 这几年，龙建华对金融投资更加谨慎。他知道黄金期货还有一年的上涨势头，但去年的收益也不尽如人意，只有二十多亿美刀的收获，比前年少了六成。这也是小俊亏损的原因，波动太大了。 这么些年来，她们每年就是拿银行集团的几百万港币分红过日子；有这笔巨款，她们的心头更加稳健了。 她接着打开第二个，还是十亿港币；打开第三个是一亿美刀，第四个也是一亿美刀。 她呆了。拿着四张支票翻来覆去地看，然后扭头看向铮宇，完全不理解。 铮宇刮刮她的鼻子，“我们家缺的不是钱，是知识。我老嗲嗲说的，龙家不能丢了书香门第的传统，但到了我爹，他走出了一条怪异之路。书香门第继续保持着，还让龙家变成了世界首富家族。” 知凡咽了口唾沫，“你就不怕我拿着这些钱跑了？” 铮宇嘿嘿一笑，“你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性格，能因为这些小钱而产生浪花？良辰美景，睡觉睡觉。我们刚到太空旅游一圈，一定要生一个聪明又健康的小家伙，说不定是多胞胎呢？”…… 第二天早晨锻炼的时候，知凡也来了，刘芷菲笑着说，“铮宇，知凡，你爹在京都还有几套四合院，你们等会选一套。回京都探亲的时候可以住。” 铮宇嘿嘿笑道，“我爹还真是土财主，到哪里都有房产，并且都是大房产。” 知凡白了他一眼，接着朝刘芷菲笑道，“我们拿房子也没什么用？回京都，可以住在我妈妈家，也可以去什刹海。专门弄一套，难打理。” 铮宇马上点头，“我说，那些四合院还不如卖了。闲置在那里，没有人气，更容易腐朽。我上次到姑姑那套四合院，感觉比我们那套腐朽得快多了。爹，这应该是你当时修葺的时候，考虑的不够超前。” 刘芷菲笑骂，“你爹考虑的不够超前，那你说一说，该怎么修葺？” 铮宇边在跑步机上跑边摇头晃脑，一会后说，“好像那时候也只有这样的条件。刷桐油和清漆，已经是最高档次的防腐方式了。” 龙建华打完一套太极拳后淡淡地说，“那时候，桐油和清漆都是很难买到的，我们之所以用上了，还是你娭毑的同学帮忙……” 刘芷菲马上补充，“更因为你爹有钱，有的是钱。” 知凡疑惑地看了铮宇一眼，没有吱声。 铮宇笑道，“我爹在京都买了好几套四合院，我大姨奶奶那套他都出一部分钱。按那时的法律，我爹就是一个投机倒把的惯犯，专门倒钱币的。别人是为了收藏，他是为了赚钱。” 扭头问道，“爹，你那么大批量的倒腾钱币，就不怕价格下跌？” 龙建华耍完一套擒拿拳后，拿毛巾擦一把汗，淡淡地说，“再跌，也是我收购价格几十倍。” 知凡还是很疑惑，“爸，您怎么不在内地办厂？” 铮宇笑道，“你这个纯工科生，完全不懂那段历史。那时候如果能在内地办厂，我爹怎么会来香岛？我爹想到特区找点事做，可那时都在基建，根本没他老人家发挥的余地。要是不来香岛，可能就没有重世集团，银行集团就更加不用说了。” 知凡笑了笑，“我以前看到重世集团每次捐那么多款，心里很钦佩的。看到学校的鹏程楼和芸英楼，还以为是学校起的名字，没想到是爸捐的，用的是爷爷奶奶的名字。” 刘芷菲问道，“知凡，你现在的工作怎么样，心累不累？” 知凡摇摇头，“不累，很愉快的。” 刘芷菲说，“如果感到心累，那就到研究院上班，研究院的生物领域也是很不错的，不比香岛大学差。” 铮宇连忙说，“别！研究院都是拼命三郎，你看姑姑和华姑姑，一天有十四五个小时呆在实验室，我可不想知凡被他们同化了，也变成这样。” 刘芷菲笑骂，“那是她们有项目的时候。项目不是很紧，或者灵感不足的时候，还是很轻松的。” 铮宇摇摇头，“虽然研究院尊重他们的意愿，有足够的研发费用支撑他们的项目，但压力也是很大的，知凡还是不去的好。” 知凡扭头看向他，眨巴眨巴眼，“你的意思是我的抗压能力不强？” 铮宇嘿嘿笑道，“不是，我是怕你太辛苦。” 知凡摇摇头，“那就是嫌我能力不够强。” 铮宇有苦难言，“我冤枉呐。不要你去的原因，就是怕你太过辛苦。” 知凡撇撇嘴，“我可是知道你在收购公司的时候，曾经三天三夜没睡觉。” 铮宇感觉一道杀气扑脖而来，脖子一缩，不看也知道是他妈妈，连忙说，“那是收购文件出了纰漏，必须得加班加点完善。” 龙建华问他，“一天一夜以后，你的头脑还能清醒？” 铮宇嘿嘿笑道，“有些不清醒，但不放心，只能盯着他们干。” 刘芷菲马上问，“你都不清醒了，他们还能清醒？” 铮宇嘿嘿一笑，“我安排了两班人马，他们都只干十二小时。不过，我不是完全没睡，每天都抽空睡了三四个小时的。” “其实，那是第二次收购，经验不足，后来再也没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就和我爹一样，只坐在大后方，成竹在胸。对后面那家仪表公司的收购，我根本就没出场，让专门的收购团队去完成的。” 他这么说，龙建华也没说什么。 谁的人生，都会出现一些笑话，失败是成功的妈嘛。 有失败不可怕，就怕不去找失败的原因，或者根本找不出失败的原因，更可怕的是找出了原因后再犯同样的错误，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或多次。 第1114章 家风家训 他们边聊边健身，不到七点半，筠研、月荷带着老妈、岳母娘和陈教授进来，走在一旁的还有晴岚。 月荷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还在这里锻炼的。” 拉着陈教授的手说，“亲家，你看知凡，我说她不会睡懒觉的。” 陈教授呵呵笑着点点头，一脸宠爱地看着知凡和铮宇，“每天能坚持锻炼，很好。” 龙建华问道，“你们爬山就爬了一个小时？” 他起床的时候，看到老妈和岳母娘正准备爬山；本来他说他陪同去的，她们没同意，说叫上筠研就行，结果筠研又把月荷和晴岚叫上。 岳母娘拍拍晴岚，“我们几个是慢走，岚岚是慢跑，来来回回地跑。” 月荷笑道，“年轻人就是不一样，精力充沛得很。小美女，你也该成家了，找个合适的，抓紧把自己嫁出去。” 晴岚像干苍蝇一样挥挥手，“美女姑姑，现在还早呢。我也有个小目标，五年内达到50亿美刀的资产总值，然后在结婚。” 刘芷菲嘟噜道，“你那些投资都是小企业，行事又那么慎重，想要达到50亿美刀，七八年还差不多。到七八年，你都快四十了。” 老妈义无反顾地站在刘芷菲这边，“对，不能定这个目标。35岁前，一定要把婚结了。” 晴岚一把抱着岳母娘的胳膊，撒娇起来，“奶奶，您看……” 岳母娘马上打断她的话，“在这一点上，我们是同一战线。” 晴岚哼了一声，“你们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哪个青年能配得上本大小姐？花容月貌自不必多说，世界最知名的青年投资家，本小姐的净资产超过20亿美刀，开始的资本是五亿港币的零花钱……” 刘芷菲打断他的话，“得得得，别讲那么多没用的，都32了，总不能工作一辈子，一个人过一辈子。没有家庭，再有钱有势都是不完美的。” 晴岚嘟嘟嘴，“嫂子、哥，你们抓紧多生几个，免得她们一见我就催婚。以前有你顶着着，看不见我；现在靠山走了，我就成了靶子。” 月荷哈哈大笑，“小美女，都是这么过来的。想当年，我们也是被天天催，月月催，这个催了那个催。” 晴岚瞪着大眼睛看着她，“哎，大美女姑姑，你想把你们曾经遭受的痛苦施加在我身上吗？” 筠研笑骂，“你这丫头，好像我们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一般。我跟你讲，工作和生活上的苦与累，现在可以向你爹妈倾诉，可等你50岁呢，60岁呢？” “你自己是老板，进度的快慢，可以自己做主。你爹为什么在86年以后放权，就是想过过家庭生活，那时候你妈怀上铮宇了。86年，他才26岁，你现在都32岁了。” 岳母娘马上接腔，“是啊，岚岚。结个婚，把思想放松放松，说不定就是一个辉煌的开端。你爸将重世集团的管理权下放后，把更多的精力转移到研究院上，反而让重世发展更稳更快。” 晴岚举起双手，“我投降！找对象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不但要有眼缘，还要能谈到一起来。不说惺惺相惜、心灵相通、相互愉悦，至少也要过得去、不要将就？” 筠研笑道，“在商界，能配得上你的人已经不多，所以要转换角度，学学月荷，找一个学界的。现在香岛的大学很不错，有三所已经跻身全球名校，里面有很多出类拔萃的未婚博士副教授、教授的。” 月荷挥挥手，“姑，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先帮海选一遍，然后我再去遴选。” 刘芷菲淡淡地说，“要什么海选？那些个人，我心中都有数，只要你在香岛稍微停停，找些时间和他们见见面就行。你想巧遇就巧遇，你想要别人介绍就要别人介绍，你想要在晚会上认识就在晚会上认识。” 晴岚干笑一声，“那个……妈、娭毑、奶奶、伯母，马上就要吃早餐了，我先去冲个凉。” 说完，转身就跑了。 这么多人催婚，方方面面都为她想到了，再没有拖延的借口，扛不住了。 她跑了，健身房里的人都呵呵一笑，也没再继续锻炼，各自回房间洗刷一下，然后去吃早餐。 早餐后，筠研去宾馆刘家亲戚，然后陪逛街；铮宇则和知凡一道，陪知凡的亲戚去逛。老妈和岳母娘不逛街，她们在家喝茶，因为龙建华有一个客户要见，只留她们两个自沏自饮。 在逛到一家门店后，知凡拉着陈教授上了二楼，要一个服务员拿一身旗袍出来给陈教授，她试穿一下，感觉很合适，端庄又时尚，笑道，“香岛这边的服务业还是不一样，这样的旗袍都能设计出来。” 知凡抿嘴笑道，“这家店是小姑姑的私人订制。这套衣服，我三个月前就和她说了，尺寸也给了。这是她亲自设计的，厉害？” 陈教授扭头看看，“我说店里的人不多，衣服也没几件，原来是个性化设计的地方。你小姑姑很厉害啊，这样的服装应该有价无市。” 知凡点点头，“她的设计，都是面对高端人士的，这样的店面有三十六家，覆盖世界二十二个国家，都是富裕国家或地区。现在，她公司那些中低档的服装制作已经外包了，大多数都在内地。” 陈教授叹道，“他们几兄妹，不是在研究方面处于世界顶级，就是在商业方面位列世界顶级，厉害啊。铮宇创业，家里没给支持，晴岚有没有？” 知凡摇摇头，“都没有的。读高中的时候，每月给他们10万美刀的零花钱；上大学后，每月50万美刀；硕士每月80万，博士每月100万。但如果他们想贷款，家里可以给他们贷一笔不超过10亿美刀的款。不过，他们两个到现在都没动用那个机会。” 陈教授呆了呆，过一会才问，“高中就给那么多零花钱，就不怕他们变坏了？” 随即摇摇头，“我这话完全是没过脑子。他们两兄妹现在的事业这么好，哪里有一点变坏的痕迹？” 接着叹道，“这是家教，是教养。” 知凡笑笑，“这是龙家的传承。曾爷爷说的，龙家不能丢了书香门第的传统。他以前就是办企业的，只不过后来衰落了；到了爷爷那一辈，根本就没从事商业的，都是大学生，不过叔奶奶因为我公公，后来干过一段时间的企业。” “所以你看，龙家咋爱我公公那一辈就全部是博士，铮宇和岚岚也从小被曾爷爷、曾奶奶熏陶，不读博士不罢休。” 陈教授笑道，“可能是你公公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也不只是你公公，他们四个得很厉害，你婆婆也不是一个平常的人物。知凡，你现在有没有压力？” 知凡轻轻呼出一口气，“压力当然有，不过我也不差。” 陈教授拍拍她的手，“那是，我闺女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华有才华，即使自己的收入，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相当好。” 知凡苦笑，“妈，不要讲收入了。你知道我昨天收了多少改口费吗？” 在听到那个数据后，陈教授呆滞了半分钟，“还有这么给改口费的？幸好你和铮宇在一起时间长，知道他家的情况；要是接触时间不长就结婚，吓都吓死了。” 知凡苦笑一声，“其实我打开第一个红包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大跳；后来我拉铮宇过来，才慢慢打开后面三个，脑袋都是蒙的。” “对了，今早锻炼身体的时候，婆婆要我们选一套四合院，家里在京都还有六套闲置四合院，四套是公公在80年代以前买的，两套是婆婆在他读大学的时候买的，买了以后都重新修葺了。我们没要。” 陈教授笑道，“确实，你们拿着也没用。什刹海那套，绝大部分时间都闲置在那里。唉，你公公是个厉害的主，你婆婆也不差，我以前可是听说过她的。” 忽然扭头问，“铮宇没说你那个改口费如何处理？” 知凡忸怩笑了一声，“他的意思，这钱就是我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他说我公公有一句话：龙家的女人，责任是读好书、漂漂亮亮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去祸害别人。那句话，是他78年的时候说的。” 陈教授笑道，“你这公公还真逗。不过他这句话也很深邃，难怪龙家的人自律性很强，个个的事业做得这么好。闺女，这应该算是龙家的传承。” 知凡点点头。 第1116章 不能假设 知凡讲的，陈教授也是心里有数。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自然会关心铮宇的家庭，即使以前知道其盛名，但很多细节还是要尽可能打听到的。 她站起来摸摸女客服撑起的第二套衣服，“我把这套衣服试完就走。他们可能等急了。” 知凡撇撇嘴，“妈，不用急。我和他们说了的，主要是他们自己去逛。您和他们一起，他们反而不自在。” 陈教授回身看着她，“你给他们买了些什么没？人家大老远来香岛祝贺，不能失礼。” 铮宇笑着说，“妈，您就不要担心这个了。我给了他们每人10万港币，他们自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我和凡凡再送他们一件礼物。” 陈教授点点头，“你们给他们的钱，我到时候给你们。” 知凡笑道，“妈，说什么呢？怎么要您的钱呢？到了香岛，一切开销自然由我们承担。” 陈教授摇摇头，“今后，你们和他们的往来会很少，这些人情往来只能由我们来还。” 铮宇笑道，“那就更不能由您和爸来出这个钱了。我们结婚，收了他们的礼，人情却要你们去还，没这个道理。” 知凡附和，“就是。妈，您就不要想这些问题了，让我们自己处理。好不容易撇开我爸单独出来旅游一次，您就好好享受这轻松假期。” 陈教授对铮宇说，“其实，你不用陪我们来逛的。公司那么忙，有知凡陪着就行。” 铮宇咧嘴一笑，“我爹那么大一摊子事都能在26岁放下，我现在都30多了。您就不要想这些了，我已经安排好，也权当给自己放一个假。说来真对不住知凡，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些年，还没真正渡过一次超三天的假。” 陈教授笑眯眯地转过身去，和女客服一起走向试衣室。 见状，知凡马上站起身，“妈，我也陪您去试试。” 陈教授朝摆摆手，“试过刚才那套，我都感觉不要再试。各方面都很好，世界顶级就是世界顶级，更不说是你姑姑亲手设计的。” 知凡快走两步抱着她的胳膊，“虽然我相信我姑，但我还是想亲眼看到我妈第一次穿的样子。” …… 什刹海四合院内，龙建华和张晟坐在餐桌旁，桌上四道菜，一盘炒干泥鳅，一份白香猪肉，一碟清炒海带苗，一个清炒苦瓜，一人身边一支红酒。 两人各自给自己倒上小半杯酒，龙建华举杯示意一下，“晟哥，很长时间，两人没在一起喝酒了。” 张晟也举杯示意，“就是。十来年了。如果不是你外婆去世，不知道这个机会还要过多久。” 龙建华这次来京都，是因外婆去世而回的，并不是正常的探亲时间。 前世，外婆在70多岁就去世了，他家都不知道。这次，他爹娘和他们兄妹两家人都来了，外婆也享年93岁。 张晟听说这个消息，也返京进行吊唁，事情办得差不多后，他拉着龙建华来什刹海坐坐。 张晟指指餐厅，“在这里吃过不知道多少大鱼大肉、高度白酒，现在想来，那时候是多么的能吃，物质生活水平是多么的低下……不过，那个腊味合蒸、佛跳墙，我到现在都要偶尔吃一顿。” 又指指桌上四道菜，“除了干泥鳅，其余三样菜我也经常吃。不说天一次，每周总有一次的。” 两人喝下一口酒，同时将筷子伸向干泥鳅。 嚼巴嚼巴后，张晟叹道，“建华，我们的约定，你早就达到了，而我却差强人意。” 龙建华知道他说的什么，那是在香岛喝酒的约定。 他笑笑，“现在才2010年底，你也刚踏过51，前途在那里摆着，不能这么谦虚。过个年，踏入这个阶层不会有问题？锻炼的也差不多了。” 张晟哈哈一笑，“即使踏入，相比你还是落后很多。你可是在87年就占住了世界首富这个位置，一直就没下来过。即使世界千变万化，你可是将别人越甩越远。” 喝了一口酒后说，“你家小子也厉害得不行，不但找了个好岳父，还白手创下偌大企业，只比你差一些。我家那个就不行，赚钱不会，做事也不行。” 龙建华笑道，“不可能要求他们和我们一样，不然会遭猜忌的。我原本只希望铮宇他们两兄妹能守成，没想到他们的成绩超出我的意料。你也知道的，对于他们，我从没要求过什么。” 张晟点点头，“这还真是的。在我们家，其实我对他也没怎么要求过，只要他不无法无天就行。倒是你嫂子，看似严厉，实则有些骄纵他。现在，他只想赚钱，可他那个水平，不行啊。” 龙建华笑道，“你直接告诉他，你现在是四百亿美刀大富翁，让他不要搞那些小打小闹。” 张晟那些钱，有的在陈贤达的公司，有的在银行集团，有的以股份的形式存在于重世的房地产建筑集团公司，已经翻了不知多少番。 由于限制，他一直没用那些钱，哪怕是分红都存在户头上，一直都没动过，好像他根本就没那笔钱。 张晟苦笑了一下，“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初把钱全部捐出来。” 龙建华摇摇头，“如果全部捐出来，你今天可能到不了这样的位置，或者只是一个外围。” 对这一些，张晟当然很清楚，他把杯中酒全部喝完，又倒了小半杯，“那也确实。我还是佩服你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明的暗的都可以来。” 龙建华也把杯中酒喝完，哈哈笑道，“在这一点上，你的优势比我更大。我是被逼得没有了退路，才想起用一些暗的手段。” 张晟呵呵一笑，“你就把我想成什么时候都只能用暗的了？其实，我和你一样，崇尚用实力碾压，一般情况下不会使用那些个权谋。” 龙建华笑道，“不得不说，你现在有些膨胀了。谋是必须要有的，人与人的交往，实力只是一个方面，更何况你的职业环境决定了你不能只凭实力。” 张晟苦笑，“你就借机打击我。我会真的这么简单吗？只是我们两个在这里膨胀一下而已。你太理性了，一如既往地没法激昂慷慨地聊天。” 喝了一口酒后，他问道，“现在的科技发展，我是看不清楚了，尤其是你的行动。以前，你专攻高科技，可慢慢地，你什么行业都介入了……好像只有精细化工没介入。” 龙建华笑道，“这还不简单？为了赚钱啊。人在成长，见识在增加，那些上市公司需要有利润的增长来回报股民。不过，没介入的领域还是有很多的，不止只精细化工。” 他之所以不愿意让企业上市，除去有可能失去控股权导致控制权旁落外，还要给股民带去更多的分红，这就需要上市公司的业绩持续上涨、利润不断增加，小了还不行。 也正是他的坚持，集团那些上市公司，现在的股价都是上百的，都是股市里少有的高价股。 聊了一会后，张晟忽然问道，“建华，你还记得那个李正凯吗？” 他点点头。 不记得是不可能的，不在意才是真的。 张晟笑道，“想想当年，他左跳右跳，后来终于老实了。现在是一个副司，是胖子的下手。所以说，人还是要正确地认识自己，能控制自己的欲望。他其实是一个聪明人，奈何见识太少、莫名的心理优势太盛，不然也不会只有这个样子。” 龙建华呵呵笑道，“晟哥，这个不能假设。要是能重来一次，谁都会不一样。” 重来一次的，有没有别人他不知道，也不知道人家怎么做的，但他是做到了趋利避害，走了大量的捷径，做到了别人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也做到了他自己都没预料的高度。 第1117章 新问题出现 龙建华和张晟两人这一顿酒，一喝就是近四个小时，直到刘芷菲和他老婆到来才结束。 刘芷菲看着四个碟子，笑道，“都是这么高层次的人，就这么看着空碟子喝酒？至少也要油炸个花生米啊。” 她们来的时候，四个碟子都光秃秃的，犹如洗过一般；桌上的酒瓶也是空荡荡的，只有杯中还有一口酒的样子。 张晟哈哈大笑，“这就是建华的不对了。摆四个碟子，又不炒菜，只能看着碟子喝酒了。幸好我们久经考验，干喝这一瓶红酒还不在话下。” 他老婆笑道，“你就冤枉建华。三四个小时，要是5年前，八道菜都吃完了。现在不那么好吃，四道菜还是能吃完的。” 龙建华笑道，“还是嫂子的话公道。要是别人听见，还以为我是虐待了晟哥。” 刘芷菲指着四个碟子哈哈笑道，“你们这吃的也太干净了点，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难不成你们把碟子舔了？” 龙建华拿起一个碟子斜起来，“汤汁还是有一些的。只是我厨艺再次见长，刀工优秀，炒出来的都可以夹起来吃掉。” 张晟笑道，“我说做一道菜，可建华不相信我的厨艺。菲菲，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被你找着了。” 刘芷菲哈哈笑道，“那当然。家庭责任感超强，会做饭，会赚钱，会科研，会管理，舍他其谁？” 张晟嗒嗒嘴，“得，表扬你一下，你却踩我一脚。” 四人都呵呵笑了。 刘芷菲的话是很切合实际的，只是直了一点而已。如果是不熟悉的人，以为她是在吹，但熟知的人都知道龙建华的能力，她的评价很是中肯…… 两年后，重世研究院再次收获诺贝尔化学奖，这次是因为逆向合成葡萄糖以及其手性果糖、两种氨基酸，由研究院的钱启亮和戴丽康两博士获得。 化学合成葡萄糖、果糖以及那两种氨基酸的方法，打破了传统思维，有着极大的创新意义，对更多糖类和氨基酸的合成有引领作用。 在目前都是用粮食通过发酵法生产这些产品的情况下，这种途径无疑也是革命性的，对世界粮食安全有巨大的保障作用。 这种途径，对环保也有极大的好处，可以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不但减少了二氧化碳的排放，还可以副产氧气。 这个诺奖的获得，让重世研究院的名气再一次在世界响亮，让世界人们认识到重世研究院还在致力环保发展，通过扎扎实实的科研确保环境友好。 也有媒体认为，这种工艺付出的代价是高能耗，但在很多媒体对此进行深挖后，不得不承认重世研究院的技术具有领先性——重世集团不但利用余热发电，还在潮汐发电、太阳能、风力发电方面已经远远地走在世界前列。 经过媒体这么争论、深挖，导致重世集团的余热发电、潮汐发电、太阳能发电、风力发电的技术、设备再一次推到世界民众视线中，又引发一波销售高潮。 接下来的第二年，重世研究院又有一人获得诺贝尔化学奖，这次获奖的是超分辨率荧光显微镜方面的技术，重世研究院一位科学家与另外两个国家的三人同时获得，以表彰他们为发展超分辨率荧光显微镜所作的贡献。 至此，重世研究院有五人共六人次获得诺奖，如果加上高博士，那就是六人获奖。当然，高博士现在已经不是研究院的人，做出成果的时候也不是在重世研究院，不能算。 不过，这连续两年获诺奖，在科研界引起的震动还是巨大的。 那些对香岛科研环境有疑惑的高知，他们坚定了信心，很多亚洲人都来到了香岛，还有更多的人去了重世研究院的其它分院。 到2014年6月，重世研究院在籍的科学家超过10万，其中香岛总部就超过3万，大大地超过龙建华的预料，他不得不和港府进行沟通，将研究院后面的山窝买下，将研究院的地盘拓展至山坡。 港府对此是大力支持的。这些科学家的到来，不止是他们自己到来，还有他们的家庭；即使他们的家庭不来，家人还是会来香岛探亲或旅游的，这都是经济增长点的支撑。 大量这样的人到来，给香岛带来的机会更多。旅游、会议、企业会增加，对香岛大学的支持会增加，因为有很多人都在香岛的大学兼职，有的甚至是落户香岛的大学，然后到重世研究院兼职。 由于香岛科研力量的急剧增强，大量的企业在香岛落地，导致香岛人口激增。 可以说，到了现在的程度，无论重世集团还是重世研究院，对香岛的贡献是十分巨大的。 这样的结果，也导致香岛的发展脱离了历史发展的轨迹——没有了衰退，一直在进步。 但这样的发展，给香岛也带来了很大的困惑，那就是房价问题。 快速发展是大家希望的，房价的快速发展却不是所有人希望的。能赚钱的可以购买房屋，那些赚钱能力差的却有心无力，而这样的人群往往占住一个不小的份额。 在他的记忆中，香岛房价会有一段时间的下跌，结果现在没有了，一直只涨不跌。他的七号院，现在估价已经达到35亿港币，海豪园那套跃层，现在也超过1500万港币。 房价的急剧上涨，还导致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企业的固定资产投入增加，买房买地或租房租地的费用大幅度上升，给企业带来巨大的负担，长此以往，很多企业会流出香岛，这对香岛的长远发展是不利的。 在龙建华看来，任何一个地方都需要有高科技企业，但劳动密集型企业也需要有，因为这是稳定就业的基础。 在香岛的一次会议上，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增加土地供应量，北上扩展。 适当增加土地供应可以打压房价，北上拓展则可以分散居住人群，也是阻止房价急速上升的一种手段…… 第1118章 更何况你们 2014年12月25日，龙建华一家哪里也没去，都在七号院过节。 这时的七号院，热闹非凡。 铮宇和知凡的大闺女丽宸已经三岁，儿子烨彬一岁；晴岚也于2013年年初结婚，她的儿子智泽也刚满一岁。 有三个这么小的小不点在院子里满地晃悠，嬉闹哭吵，几乎把七号院抬起来。 自晴岚带着她老公吴昊和智泽回来，智泽加入丽宸和烨彬嬉闹队伍，龙建华就没停歇，原先只是一手牵着烨彬在院子里跟着丽宸散步，现在是左手牵着烨彬，右手牵着智泽，还是跟着丽宸慢慢散步。 只是跟着丽宸散步还好，关键是烨彬和智泽两个小家伙时不时你捅我一下，我戳你一下，不时地哇哇叫；在玩沙子的时候，三个小家伙你扔一把沙子，我还以一把，龙建华老是遭受“无妄之灾”…… 刘芷菲和铮宇、知凡、晴岚、吴昊躺在树荫下的躺椅里，看着他们祖孙四人那一个热闹，也是忍俊不禁。 铮宇看到烨彬和智泽同时扔一把沙子到他爹头上，还嘎嘎大笑，嘿嘿笑道，“无知者无畏，竟敢扔沙子到他们爷爷的头上。” 晴岚笑道，“我记得小时候没玩过沙子。” 刘芷菲哼了一声，“那是你们故意不记得了。你们两个扔沙子的时候，你爹全身都是，不比现在的少。” 晴岚嘿嘿笑道，“妈，您这话就严重了，我们怎么是故意不记得？我只记得小时候，我爹带我们到小河里抓螃蟹，到水沟里抓泥鳅。” 铮宇点头同意，“我还记得我爹妈带我去山上摘刺莓，那玩意，我现在都想吃。” 吴昊惊问，“哥，刺莓是什么？好吃吗？” 铮宇瞥了他一眼，“你这话，完全体现了你是都市土包子的状态。” 刘芷菲拍了他一巴掌，“就你是都市达人。在沙鹃的时候，打着雨伞在葡萄架下踩水，弄得浑身湿淋淋的。” 晴岚夸张地睁大眼睛，“哇，我哥还有那么一出啊，我怎么不知道？” 刘芷菲撇撇嘴，“那时候都没有你，你怎么能知道？” 晴岚惊讶地看向铮宇，“以我哥慢吞吞的性格，竟然还能做出那样的事？不可思议啊。” 刘芷菲哼了一声，“你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次到水沟捞泥鳅，你在一个水汪里使劲踩，弄得满裙子都是泥点。看到裙子脏了，你哇哇大哭，还是你哥到沟里捧些水把那些泥洗干净的。” 知凡轻笑一声，“看来，你们的光辉历史都还没被挖掘出来。妈，您给我们讲讲他们过去的光辉时刻。” 刘芷菲笑着说，“华哥对他们的要求很松的，只要没有危害，他就不敢，甚至怂恿他们去尝试，所以，光辉历史太多了。” 晴岚连忙岔开话题，“妈，我们什么时候还去九队？我想那里的花香空气了。” 铮宇点头，“我也想了。” 吴昊问道，“这里也有花香啊，那里很特别吗？” 知凡笑道，“我们结婚那年去过一次，真的有些不想回来了。三到五月，是那里最适合旅游的季节。” 晴岚偏过头问，“嫂子，你们那次住在爹爹的那栋房子里，有什么感受？” 知凡笑道，“在那里住了一个礼拜，每天睡觉都很安稳，精神状态好得不行。那次，还有几个在广粤的人回去了，大家一起挖笋、摘树莓，真的是很美好的生活。对了，那次还看见了野猪和野兔，很新奇。” 铮宇笑道，“要是我爹在，估计会示范一下怎样打野兔和打野猪。” 刘芷菲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他闲的？他那时候想方设法去打，那是家里没吃的，一家子都没肉吃。要不是他打野兔挖草药，龙家就不会有现在的日子，估计也没有你们。” 晴岚夸张地说，“妈，不至于？难道你就不找我爹了？” 刘芷菲拍了她一巴掌，“如果龙家的生活没改善，你姑姑能考上大学？就算她考上了大学，你爹能在什刹海买四合院？能带着你们月华和月荷姑姑到什刹海公园去玩？” 晴岚嘿嘿笑道，“任何事情都是有前因后果的。我听我姑说，就是因为我爹挖草药、打野兔，使得老娭毑老嗲嗲和娭毑嗲嗲的身体变好，我姑也快速长个。” 接着又摸摸肩膀上被拍的地方，抱怨道，“妈，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有娭毑的风格，动不动就用巴掌开路。娭毑只拍我爹，您却是不但拍我们两个，还拍我爹。” 刘芷菲噘噘嘴角，“怎么，你不服气？” 晴岚连忙嘿嘿笑道，“服气，您怎么高兴怎么来。” 吴昊嘀咕道，“我也时不时被你拍。” 刘芷菲哈哈笑道，“这是龙家的传统。” 铮宇嘟噜道，“龙家的男人都没人权。我老嗲嗲就说了，龙家的男人，至少从他开始，都是妻管严。我老嗲嗲、嗲嗲，在争吵中从没占过上风。有理要服从，没理就更不用说了。” 刘芷菲瞪了他一眼，“什么是‘有理要服从、没理更不用说’，难道我们对你们的工作指手画脚过？在外面扫过你们的面子？仅凭这句话，你就该打。” “我以前明知道你爹那么捐钱会捐出问题，但还是没阻止过他。到后来，他也认识到了其危害，所以找了机会不再捐。可以说，我和华哥这么年来，只是在这个方面有过争论，其余基本没争过。” 铮宇点点头，“我妈在这方面还是做得很好的，我佩服。” 刘芷菲盯着他看了一会，“那你说，我哪个方面做得不好？” 铮宇脖子一缩，嘿嘿笑道，“都好，哪方面都好。” 刘芷菲扭头看向还在“放牛”的龙建华，“华哥是很理性的。他经常锻炼身体，就是想保持一点血性，不然太理性，人就无趣了。” “他要做一件事，总是要先做计划，然后进行策划，让进程不会产生大的偏差。这么些年来，也正是因为他坚持这一风格，重世才能稳定并快速发展。” 晴岚点头，“确实，我爹太过理性，有时候感觉他就是一台机器，一切都井井有条，环环连接无疏漏，也不知道他的思维方式是怎样养成的。” 刘芷菲轻叹一声，“我都不知道，更何况你们。也许是天生的。” 第1119章 光辉经历 龙建华很喜欢小孩，他一个人带着三个小家伙玩了近两个小时，直到他们的衣服都湿了，这才罢休，将他们交给他们的父母去洗澡。 午餐后，他让保姆将三个小家伙带去午睡，他则把刘芷菲以及铮宇两口子、晴岚两口子叫到他的一间工作室。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郑重其事，四个晚辈更是第一次进入他这间工作室。 知凡疑惑地看向铮宇，铮宇只是对她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咋个回事。 晴岚则疑惑地问，“爹，什么事，这么严肃的？” 刘芷菲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她知道龙建华要做什么，因为就在半年前，他把家产情况对她进行全盘交底，也让她震惊了近两个礼拜。 没错，就是两个礼拜。 即使她已经习惯了世界首富这个称号几十年，还是被震惊了两个礼拜。 龙建华打开笔记本，将投影打开，然后在办公桌里找出一个u盘插进去，“我今天叫你们来，就是想把我家现有的财富向你们透个底，好让你们心里有个数。” 铮宇摇头道，“爹，没那个必要。我和老妹有自己的事业，知道了这个底，对我们反而造成压力，您现在给我们的压力已经够大的了。” 晴岚也跟着说，“是啊。爹，您对妈交底就行，完全不需要对我们讲这些的。我和哥已经很努力了，别给我们施加更大的压力。” 接着笑问，“爹，您是否藏有私房钱？现在被老妈逼急了，所以向我们展示一下，让我们做个见证？” 龙建华本来想玩笑一声，“就是要你们有压力。”见晴岚马上转移了话题，他也就没吱声。 刘芷菲拍了她一巴掌，“就你事多。我和你们讲，华哥把这些说出来，就是想让你们找个时机介入。至于怎么介入，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这么大一摊子，我是不管的；华哥马上就55，你们也应该帮他分担一些了。” 龙建华扫了一遍四个晚辈的表情，接着点开u盘，里面只有一个文件。 打开文件，第一页出现的是一张结构图，“在你们印象中，我们家可能只有重世研究院、重世集团、银行集团和内地的宾馆集团、玉石集团。” 激光笔一亮，最右侧又出现一个框框，一个叫“芷华投资公司”的名字，“前面几个集团，你们都听说过，只有最后这个集团，你们可能没听说过，这是以你们的妈妈和我的名字命名的，比重世集团建立的晚。” 激光笔再次一动，“芷华投资公司”下面出现一个数字：682billion。 几人唰地睁大眼睛瞪着墙，看着这个数字。 很快，晴岚惊叫一声，“爹，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数目啊。” 接着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又坐下，“完了，我此生都没希望赚这么多钱了。” 铮宇不确定地问，“爹，这个公司的股东有那些人？” 和其它几个集团一样，现在还只显示一个数字，并没有股东的构成。 他们都知道重世集团每年的利润，也知道银行集团的利润，对内地的宾馆集团、玉石集团的利润也有所了解，对这些集团的股东架构也有所了解，但就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公司，有这么巨大的资产。 龙建华淡淡地说，“这个公司是我们独资，没其他任何人拥有股份。” “这个数字只是上月月底的估值，并不是一个确定的数字。这里面有现金，有股票，有股份，有债券，还有黄金现货等等。” 晴岚弱弱地问道，“爹，这么多资金，有个多大的团队？” 龙建华笑着说，“22个人。这个数字里，有2469亿是现金。” 晴岚仿佛从震惊状态下清醒，撇撇嘴笑道，“爹，您真不是一个合格的金融家，金融有这么多资金在银行躺着。” 龙建华也撇撇嘴，“按我最先朴素的思想，是不做这钱生钱生意的。后来没办法，资金太多，才弄这些。” 刘芷菲看向晴岚，“如果你爹研究金融投资，保准比你厉害多了。你也不想想，在80年，他有多少资金？” 晴岚睁大眼睛转转，“是啊。爹，那时候您不是被资金卡得很痛苦吗，怎么还有资金去做这些？” 龙建华哈哈笑道，“我的传奇经历，哪是你们能理解的？” 晴岚嚷嚷道，“爹，给我们讲讲您的光辉经历呗。虽然我们通过别的各种途径了解您的光辉历史，可毕竟不是第一手资料啊。” 铮宇和知凡、吴昊也纷纷附和，表示对此很有兴趣。 刘芷菲也眯笑眯笑地说，“华哥，我也想听一遍。” 他嘬嘬嘴，“好，满足你们一下。” 接着，他从79年开始讲起，讲他如何通过机床改造获得第一桶金，然后用这第一桶金转租了一个机械加工厂，然后又转租了方便面和火腿肠厂…… 在资金捉襟见肘的时候，出版了《6s管理》，使得三家公司能正常运转下去，接着又转租了电子厂、钟表厂…… 在这个期间，买马赚了两个多亿，于是买下了海豪园那套房子，其后买了七号院…… 在转租了火腿肠厂后，开始和宇文星炒美国取暖油，集团资金急剧增加，玉石在80年开始通过岳母娘捐款，也在欧洲收购公司，从此重世集团犹如开挂般地迅速发展…… 精准地炒了一把米国股指期货，后来又在广场协议前大炒岛倭币，一直到现在，还在炒黄金期货，这是这笔资金的大头之一…… 他简单地把到香岛以后的过程全部讲一遍，只有那个顺人家125万美刀的事情没讲，那种事情，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情。 在他对刘芷菲讲那事时，也讲了他直到现在还为什么每年要捐赠12亿美刀，得到了她的充分理解。 不是自己的，拿了就心中有愧，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进行偿还。 刘芷菲当时笑道，“那是黑道相争，你这个渔翁得利，结果把你弄得心里不安了。我就一直没想清，为什么这些年，你每年捐款的数额都在这个数字上下，原来根源在这里。看来，你的心还是不够黑啊。” 他当时只能还以自嘲的笑…… 待他讲完，时间已经过去近50分钟，他们五人的两眼发亮，目光熠熠地盯着他…… 第1120章 飞向太空 2015年7月30日9时，龙建华在火箭发射场会议室和大量客人见面、交流，这是重世第一次组织绕月旅游临行前的见面会，他参加了这次旅游。 又是39年，面对如此巨大的成就，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过得不真实，如同过在梦幻之中。这次旅游，权当是对这种生活的一次验证，看到底是不是一个梦。 张晟向上踏出了坚实的一步，他这次也来到了发射场，代表官府来现场视察。 这样的场合，两人也没什么私下交流，只是一种官方的见面。 这个见面会，有这次参与旅行的家属，也有已经报名参与今后旅游的人员，更有不少前来现场观摩的媒体，还有一些航天狂热爱好者。 在交流中，一个爱好者举手示意，“龙先生，据我所知，你们在去年进行过两次模拟人绕月飞行试验，我想请问一下，去年的太阳耀斑和这次真人飞行的有不同吗？” 龙建华笑着看向他，“具体数据我不清楚，因为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有大量的仪器设备在监控着包括太阳耀斑等一系列影响因素。” 接着又说，“在这一点上，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此行是安全的。无论是亚轨道飞行，还是绕地飞行，每个第一次都有我们重世研究院的重要人员参与。我这次参与飞行，就是为了告诉我们的客户，我们的技术和安全预防以及防护措施值得信赖。” 对这样的问题，他不会过多回应，毕竟他不是专业的；还有一点，这是一个交流会，有着更多的外行。 专业的问题，需要到专业的场合去交流。 有人问他，“龙先生，重世是否有登月计划？如果有，计划在什么时候？” 他轻笑道，“登月计划是有的，那也是旅游线路的一部分。不过，这个线路何时开启，还要看我们的研究进展，不能给出一个具体的时间。” 对科研成果，他是谨慎的，从不会夸下海口…… 刘芷菲和家人们也全都来了，都坐在会场的前几排。 忽然，铮宇扭头问她，“妈，我爹选在今天飞行，是不是有特殊意义？” 看到她扭头看向他，他继续说，“我爹在76年7月31日饿晕了，而这次飞行的时间也是7月31日。” 刘芷菲盯着他看了一会，扭头看向台上的龙建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扭头对他说，“可能有这个想法。这次飞行本来是安排在5月中旬的，被他推迟到明天。” 接着疑惑地说，“他有这个想法，为什么不和我们说呢？”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之所以把这次绕月飞行推迟到明天，目的是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生活在梦中。 如果飞行成功，那他就会拍出心中的一切疑惑，少一些胡思乱想；如果回到车祸现场，那就…… 中餐是以酒会的形式进行的，他端着红酒在人群中游荡，和一个个人打招呼，寒暄两句。 最后，他来到张晟身边，笑问，“感觉怎么样？” 他撇撇嘴，马上又恢复常态，“一切尽在不言中。不过，我始终觉得，你不应该去冒这个险。无论怎样，你都是这么多机构的核心，行事应该慎重。” 龙建华呵呵一笑，“安全问题还是有保障的。原先就有空载飞行试验，后来有模拟人飞行，很稳妥的了。” 喝了一口红酒后说，“遗憾的是，我自己的发射基地尚未建成，我的绕月旅行没能使用自家的发射场。” 张晟笑了一声，“你这是想吃独食。什么都自己弄，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摇摇头，“在重世岛发射，成本会节约很多，设备也会苗条不少。” 张晟轻轻摇头，“你那个填海，现在受到的阻力不小。万一人家动家伙，你没多少还手之力。” 龙建华呵呵一笑，“周围已经无法填了。接下来是地面建设。如果他们硬要阻挠，我也不是没还手之力。” 张晟看着他问，“你想用货币手段？” 龙建华点点头。 他们让他不好受，他就要让他们不好受。 自己有这么多美刀在手，还是有捣乱余地的。现在的米国不是“前世”的米国，在他的布局下，工业受到大规模挤压，国力不再那么强大。 亚轨道飞行器看起来只是一种交通工具，但也可能变成一种攻击武器；声波发生器还在进步，近身搏斗，鹿死谁手还不能知晓。 随着自家卫星的增多，虽然没有米国多，可能干扰的卫星数量不比米国少。 随着声波和卫星技术的发展，他们的水下乌龟、空中的隐形黑鸟，对重世来讲不再是秘密，只要他们出动，重世就能“看见”。 还有刚刚研究出的量子技术，可以进入他们的任何一台电脑，可以破解任何密码。有这个秘密武器，他们的指挥中枢只是一个笑话…… 这个时代，不再是全面战争，只要能打赢不对称战，即使米国也要掂量一下。 张晟喝了一口酒，呵呵笑道，“你的成就，比我们当时约定的更强大，我自愧不如啊。原先还想着能帮上一点忙，现在看来，是把自己看高了。” 龙建华哈哈一笑，也喝了一口酒，但没有回应他。 现在想来，他做的确实够多的了，完全脱离了自己的预料。 不过也就是因为这些，他才想飞上太空，绕月球飞个十圈。 刘芷菲和铮宇、晴岚也端着酒杯走过来，看到他们两人在聊天，只是打了个招呼，然后静静地听他们聊…… 晚餐是一家人在一起吃的。 刘芷菲问道，“华哥，你选择明天升空，是不是为了纪念1976年7月31日？” 他沉吟了一下，反问道，“为什么这么想？” 待她把推测说出来后，他笑道，“确实有这个因素在里面。” 他们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到他真实想法的，这个借口是他们唯一能想到的。 刘芷菲叹息一声，“我当时没想到这个，不然我也陪你上去转转。没和你一同经历九队的艰难，绕月飞行可以一起啊。” 他摇摇头，“没必要。这只是一次试验。飞行归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一起做很多事情。” …… 1976年7月31日16时，在和亲人们远距离告别后，龙建华和一众旅行者穿着厚厚的防护服，慢慢走向室内，经由此再进入飞船…… 19时，指挥员一声“点火”响起，三个巨大的火箭尾部瞬间喷出巨大的白烟，伴随着巨大的火焰…… 飞船和火箭慢慢升空…… 很快，速度越来越快，肉眼只能看到火箭和飞船的模样，其余是一股尾随的巨大白烟…… 刘芷菲和家人们抬头看向天空，目光跟随那股巨大白烟而行…… 一道道声音响彻发射场…… “飞行正常” “飞行正常” “火箭分离正常” ……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