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大人,你家夫人田里桃花多》 第一章 这破家我还不稀罕呢 好烫! 像一盆热水倒在自己身上,叶安荷是被生生烫醒的。 入眼便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婆子盯着自己,掐着腰恶狠狠地说道:“一个贱命的小骚蹄子,凭什么喝给芷瑶补身子的药!” 恶婆子脸上擦着厚重的白粉,模样像极了还珠格格里给人扎针的容嬷嬷。 她这是在做梦呢?但闻着身上苦涩的药味儿,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思索间,叶安荷突然脑袋一阵刺痛,一股记忆在脑海中冲撞,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是穿了。 原主也叫叶安荷,是叶家不受宠的二小姐,早前与庄里的贺秀才私定终身,贺秀才吃原主的用原主的,允诺原主只要他高中便迎娶原主,谁想贺秀才一转眼他就成了原主的姐夫,原主不甘心去找他们理论,谁想他们倒打一耙,污蔑原主不知廉耻勾引贺秀才。原主气不过,和贺秀才起了争执,被贺秀才推进了湖中。 叶安荷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被一道怨恨的声音拉回现实。 “妹妹这怕不是跳了一次湖,脑子被淹坏了?” 叶安荷寻声看去,发现说话的是个长相柔弱的女子,脑海里瞬间浮现那人的身份,叶家嫡出的大小姐叶芷瑶,可不就是原主的好姐姐嘛! 叶安荷本能对眼前的女子充满不喜,刚想回怼,便被叶老太怨毒的声音打断了。 “什么脑袋坏了?我看分明是心肠坏了!连自己的姐夫都勾引!她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小婊砸,真是不要脸!就应该被淹死。” 叶安荷的无名火顿时冲到头顶。 这老虔婆自打她醒来就一直叭叭叭。 已经很久没人敢和她这么说话了。 叶安荷轻咳了一声,“祖母,你一口一句小浪蹄子、小婊砸的骂,声音这么大,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吗?让邻里知道了,丢的还不是叶家的脸,让邻里们觉得叶家的根儿就不正!” 叶老太被堵得哑口无言,叶芷瑶的脸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大夫人余氏一听却不干了,说叶家的根不正,简直是拿刀捅她的心窝,谁不知她嫁了一个风流的男人,到处招惹女人,这个叶安荷不就是他和家里做事的生的? “你还有脸说?芷瑶哪里对不起你?每次你惹祸都是她替你说话,可反过来你怎么对她?芷瑶还没过门呢,你就勾引她未婚夫,你叫她怎么活?你就应该去死!” 余氏话刚落,叶芷瑶便掩面开始抽噎。 “不是这样的,”辛氏气得满脸通红,“荷儿不是这样的人,夫人,你不要冤枉她……” 看着这个瘦弱单薄的身躯挡在自己的面前,想和人辩解,却因为性格怯懦,被人一挤兑话都说不利索的模样,叶安荷的心里就开始发酸。 上一世,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根本没有体验过什么亲情,这人是原主的娘亲,她穿越过来替代了原主,以后就是自己的娘亲。 “娘。” 她把辛氏轻轻拉倒自己身后,“我没事了。” 叶安荷安抚完辛氏,冷冷扫视众人,讽刺道:“我掉湖里没淹死,阎王爷不收我,叫我回来好好的活着,我便要好好的活,谁不让我痛快,大家就都别痛快!要不咱就先查查我究竟是怎么掉湖里的?你说呢?姐、姐~” 叶安荷含笑直视着叶芷瑶。 叶芷瑶被盯的不自在,目光有些闪躲,忽然余氏一步上前,嚷嚷道: “你还能是怎么掉进去的,不是你嫌害臊自己跳进去的?” “那你是亲眼见到了?我究竟是怎么掉进去的,你女儿很清楚,你未来女婿也很清楚!说好听一点是失手,说难听一点就是谋杀!” 余氏道:“你别血口喷人!” 叶芷瑶拉了拉她的衣角,隐晦地摇了摇头。 “妹妹,你别胡搅蛮缠了,分明是你纠缠贺公子,贺公子不小心推了你一把,你自己没站稳掉湖了,我看你就想把事情闹大,得不到贺公子就毁了他的名誉,倘若你真心喜欢贺公子,怎么会故意诬陷他?” “打住,我没闲工夫诬陷他,那渣男你稀罕你就留着。” 叶安荷被叶芷瑶颠倒是非,倒打一耙的说法气笑了,直接打断了他说道:“叶芷瑶,他今日能抛弃我,明日就能抛弃你!” “你少挑拨和我贺公子之间的感情!!” 叶芷瑶绞着手帕,气得脸色发白,胸口起伏摇摇欲坠。 余氏赶紧扶住她,怒斥道:“叶安荷,你还有没有规矩,叶家怎么生出了你这么一个混账。” “那我走?正好这破家怎我还不想呆呢!” 余氏拍手叫好,“好啊!这话可是你说的,说到就要做到!” 她巴不得叶安荷离开,那分家产的时候就又少了一个,不,最好把辛氏也赶出去! “子不教父之过,那这闺女犯了错,就是当娘的过,你这个当娘的就没做出好表率,勾搭主家,你生的才去学你勾搭姐夫!你也当受罚,娘,您看……” 叶老太道:“对,当罚!关柴房里,饿她两天,月钱全部没收,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叶安荷本能地将辛氏护在身后,正欲理论,忽听外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吵吵吵,吵什么吵?一个个的能不能安分一点?” 一个醉醺醺身材发胖的男人走了进来。 余氏道:“老爷您回来的正好,辛氏教女无方……” “该打就打,该罚就罚,这事还要和我说?烦死了!一天天就没个安分的,都打死了才好!” 辛氏木然愣住,好似她们不是人命一般,竟遭如此轻贱。 “还不拉出去?”余氏大声喝道。 家丁这便朝辛氏而来。 叶安荷挡在辛氏面前,“别费那力气了,也别扣什么月钱了,以后的财产我们也不要了,我现在就立个文书,我娘和我一块儿走!” 叶安荷写好了文书,在上面按了手印,叶老太和余氏也按了手印,至于叶员外,他嫌麻烦,直接按了一个巴掌印。 叶安荷拿着文书领着母亲直接出了宅子。 一阵秋风袭来,辛氏打了一个哆嗦, “咱们能去哪呀!” 忽然她又自责起来,“都是娘没本事,在叶家就是个受欺负的,也没给你攒下啥,出来更是身无分文,以后咱们娘俩要怎么活啊!” “娘,我不是还有一个舅舅在奉阳吗?去年不是给来过信?要不咱们去投奔他!” “只能这样了,但愿他还认我这个妹妹。” “会的,不然舅舅就不会来信了。” 有了目标,母女两个才感到些许的轻松。 “眼下,咱们要尽快凑够盘缠。” “好,可咱们一没有本钱,二没有手艺,要怎么凑啊?奉阳又那么远,得凑多少盘缠啊!” 第二章 卖柴火的小姑娘 “咱们先去集市转转。” 母女两个到了集市,这里卖的东西还挺多,叫卖声不绝于耳,“包子包子,新蒸的肉馅大包子,皮薄馅大,两文钱一个。” “要胭脂水粉吗?过来看看,二十文一盒。” 叶安荷逛了一会,大致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货币单位和商品定价。 一文钱即一个铜板,是这里最小的货币单位,大致相当于她穿越前的世界的05元。 转了一圈下来,她见有人在那卖柴火,她有了一个主意。 这东西都是山上长的,本来就是无主之物,只要勤劳谁都能去砍,只是眼下她需要一把砍柴的斧头。 “大叔,你这柴火怎么卖?” “六文钱一担。”卖柴的随口答着。 “那你这一天能卖多少钱啊!” 卖柴的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尖下巴,柳叶眉,丹凤眼,眼波流转似含情,嘴角自然上翘似微笑,当真是一个绝世美人,只是下巴到脖子上有很大的一个烫伤印子,破坏了几分美感。 “你问这干啥?” “我想把你的柴都买下来,不知要多少钱。” 刚卖柴的看了这丫头的长相便觉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赶紧笑脸相迎。 “好说好说,我这一天能挑两担来卖,有要的,我就送上门去,你要的话我就给你送府上去,要多少我给你送多少。” “多买不给算便宜些吗?” “你要多少?” “你现在有多少我要多少。” “我推车来送,一车能装二十担,你都要吗?” “要!越多越好!” “那我给你便宜一文钱,一担五文钱。” “行,那你一会儿就给我送这来。” “好,我这就回去取,那我这两担柴……” “先卖给我,等你送来我一起给你结算,我也不走,这附近的乡亲们可以作证,还能骗你不成。” “行。” 大叔回去取柴了,叶安荷把辛氏拉到这里蹲着。 “你这是要做何?你不想着如何赚盘缠,还在这里买什么柴火,咱们买这柴火有什么用?等会儿人来了你拿什么给人付钱?” 辛氏暗怪女儿不懂事,都什么时候了还瞎胡闹。 “娘,我自然有办法,您小点声!我先去办点事儿!” 叶安荷这就走了,留辛氏一个人在那里唉声叹气。 “也不知是不是脑袋被淹坏了,这身上也没有银钱,应该找个郎中给好好瞧瞧的!” 她正叹着气,便听有人议论:“诶?那卖柴的应该是这个地方啊,怎么是一个女人?” “你也过来买柴火啊!” “是啊,我在街那头听人说要下雪了。” “我也听说了,今年的雪可真早啊!” “这一下雪就要封山了!” “就算不封山,一时半会儿也下不来,我这不就寻思着多备点柴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辛氏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一人问:“你是卖柴的吗?老乔呢?” “哦,乔大叔已经把所有的柴卖给我了,你们到别处去买。”不知何时,叶安荷从人群中冒出头来。 “这地带就只有老乔一个卖柴的,都卖你了,我们可咋办?” “那也没办法啊,买东西也要讲究先来后到,你们明天再买!” “我听说明天就下雪了,万一雪封山下不来怎么办?” “我也听说了,这才把乔大叔的柴都买了。” “那你也用不了那么多,不然匀我一担。” “不行,我花了钱买的,再说明天可能就买不到了。” “我多给你一文,你就匀我一担!” “我多出两文!” 一时间,叶安荷所在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小型卖场。 “我先把钱付给你,等老乔来了,我直接拿柴火!” “我也把钱先给你,这是二十一文钱,我要三担!” “我这有十五文钱,全给你,你把这两担先给我!” 然后也不管叶安荷同不同意,把钱往她手里一塞,挑着柴就跑。 “老王你太不厚道了,倒会擎现成的!不行,先给你三十五文钱,一会儿柴来了,我得先拿五担!” 叶安荷计算着担数,差不多剩十担的时候,她便说:“各位老板,小女子也不过就买了二十担,如今都被你们抢了十余担了,给我留一些!” “那不还有十担呢吗?你也用不了那么多,我再多出一文,给你八文钱一担,卖我五担!” “我也要五担,四十文你拿好!” 等老乔把一车柴送来的时候,就见一群人过来疯抢,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抢光了。 “等等,等等啊,这柴火我卖那小姑娘了。” “你再另卖她,这些我先要了!” “那也得给钱啊!”老乔急道。 “大叔,钱在我这,五文钱一担,一共二十二担,共一百一十文钱,钱给你,你数数。” 老乔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一十个铜板。 一百一十个,放在一起也有一小堆,他有些眼花,嘟囔着:“今儿个大伙都是怎么了?我卖了这么多年柴,也没见柴有这么好卖的时候啊!” “不知道啊,听人说明天要下雪!” “下雪?”老乔望了望天,是有些阴,可这才秋末,真的会下雪吗? “哎!我这原本还想多买些柴,结果半路被别人买了去,我又抢不过他们,看来我只能去东头看看了!” 叶安荷叹着气,耷拉着脑袋拉着辛氏走了。 辛氏整个人都傻掉了,好半晌才喃喃地说:“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咱就赚了五十五文钱?没用一分钱本钱,没有任何货物,甚至没费一丝力气?” “对!”叶安荷笑呵呵地说。 “天啊,这放在从前,我想都不敢想,安荷,你是怎么做到的?”辛氏激动道。 叶安荷嘿嘿一笑,“就去散播了一点谣言。” “要下雪的事是你说的?那人家不会来找你吗?”辛氏担忧道。 “不会,他们又不知道是我说的,走,咱们买把斧头去!” “买斧头做什么?”辛氏不解。 “砍柴呀!虽说明天未必会下雪,可冬天的确要来了,这时候柴火还是很好卖的,今儿个这事只能干一次,不然咱们就真成了骗子了!” 第四章 他叫苏墨白 叶安荷的求救声被淹没,嘴巴被人捂住,双手被死死按住往往草丛里拖。 黑衣青年看清少女的模样,立时大怒,手握在剑柄上,下一刻便要拔剑而出,赤红着双眸,几欲冲出,却见那少女对三人笑得一脸谄媚,他立时又停住了。 叶安荷娇声道:“哥哥你轻点嘛!你弄疼我了。” 张三顿时被这一句“哥哥”叫得心神荡漾,“好说好说,你看,你早这样不就好了吗?还非要挣扎,装什么贞洁烈女!” 叶安荷假意含羞,“那不是你们人太多了,我害怕……我,我只能顺从你们其中一个人……” “那当然是我,我是老大!”张三说。 “大哥,你这样不公平,出力最多的明明是我,没我能按住她?”一身蛮力的李四道。 “那我不告诉你们,你们还不知她会从这走呢!”王二麻子也不甘示弱。 叶安荷见他们争辩起来,找准机会拿起挑竿趁机抡了一下,横扫李王二人,又在张三身上狠狠戳了一下,真当她会顺从?找准机会快速逃跑。 “小贱人,敢耍我们!” 三贱客瞬间明白自己被耍了,三人也不吵了,赶紧去追。 叶安荷奋力逃跑,忽见一白一黑两个丰神俊朗的俏公子,身上带着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离得明明还有一米之远,却冷气扑鼻。 “黑白无常?” 叶安荷不知怎么就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黑衣青年冷着脸,“什么黑白无常,见你刚刚不是挺机灵吗?这时候犯什么傻,躲好了!” 他一跃而起,叶安荷便觉眼前一花,黑衣青年原本站着的地方已经空了,目光上移,只见空中一黑影如大鹏展翅,手腕一挥,三个石子一般的东西分别砸在三贱客的膝盖上,三人不受控制一般双膝跪地。 “谁特么偷袭老子,找死!小子你别管闲事!”张三赶紧起来叫嚣。 “光天化日,强抢良家父女,罪不可恕!我今日就替天行道,打到你服!” 黑衣青年手持配剑,用刀柄在张三身上狠狠抽了一下,张三原地转了一个圈,已经找不到了北。 叶安荷简直要被这一幕给迷死了,脸上犯着花痴,这也太帅了! “咳,口水擦一擦。” 一声调侃响起,叶安荷猛然回头,见那“白无常”在自己身后,她顿感尴尬。 她别着脸,不想看他,可他偏偏往自己身边凑,一块雪白的帕子递到了她面前,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好在这时那边响起求饶之声,“大爷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子京,处理一下!” “我?”许子京指着自己的鼻子。 “不然?” 黑衣青年冷声道,目光扫向他拿帕子的手,那目光仿佛实质化了一般,他感觉自己的手腕一凉,他赶紧收回手里的帕子,不情不愿地去把那跪地求饶的三贱客绑了。 吹了一声口哨,出现一只雪白的鸽子,在他手背上落下,他写了一个纸条绑在鸽子的腿部,将鸽子放飞走了。 做完这些,他笑嘻嘻地讨好道:“都尉大人,事情处理好了,一会儿就有官府的人过来将他们带走,你可还满意?” “哼!”黑衣青年冷哼了一声,转身去问叶安荷的情况。 “你没事?” 叶安荷摇了摇头,“多谢公子仗义出手相救,不知恩公名讳,他日必当重谢。” “好说好说,我叫许子京,这位叫苏墨白。” 墨白,墨如何能够是白的,叶安荷一双水眸看着他,一时心中激起千层浪,涌到嘴边又化为无。 她怔怔地看着,苏墨白开口:“你家在这山上吗?正好我也要去北山办事,顺便送你。” “啊。”叶安荷受宠若惊,心中小鹿乱撞,想要说些什么,大脑却不受控制一般脱口而出:“不用等官府过来录口供吗?” 苏墨白瞥了许子京一眼,“不用,他会处理。” 许子京嘟着嘴,满脸委屈,很是不爽,这小美人儿是他先看上的好吗?现在却变成了工具人。 “都尉大人,你暗器不收一下的吗?” 苏墨白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对叶安荷道:“姑娘,请。” “喂!那可是我的银钱!刚被偷了一包,我就剩这么多了!”许子京咆哮。 苏墨白仍然不理,叶安荷好奇,便见许子京走到刚刚的草丛,从里面摸出一块石子一样的东西,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 卧槽,银子! 叶安荷的眼中顿时闪着小星星,感情刚刚那暗器是碎银子?这败家的老爷们,不,那暗器都丢哪了?她也好想去捡。 “不用理他,我们先走!” “姑娘,家在何处?” 走出了一段路,苏墨白问道。 叶安荷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和母亲临时住在山上,你就送我到这!” 苏墨白眉头轻蹙,这里也不像是有人家的模样,叶安荷却飞也似地逃走了。 是逃,那身影颇为狼狈,苏墨白挑唇笑了笑,摇摇头,随她去了。 叶安荷跑出了很远才停下,心空落落的,明明很舍不得,她也不知自己逃个什么。 抬眼看见那临时搭起来的小草棚,那一丝空落彻底没有了。 “这怎么就走了?没请你去家里喝口水呀!”许子京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在苏墨白耳边奚落。 “事情办好了吗?” “官府的人来了,人已经带走了,你不亲自审审?” “办正事要紧!”苏墨白说了一句,随即又补充道:“回去再审。” 许子京挑起嘴唇,“原来都尉大人也不是不近女色的!” “带路!” 苏墨白眼睛一扫,许子京顿时闭了嘴。 “娘,你快过来歇歇,我给你带了包子。” 辛氏看着叶安荷手里的两个包子,咽了咽口水,想要去接,又生生止住了,“你吃了吗?” “我们一起吃!” 辛氏摇头,“娘刚吃过了,你吃!” “可我已经给你带了呀!”叶安荷伸手递给辛氏一个。 辛氏道:“你这长身体呢,一个怎么够吃。” 叶安荷鼻子一酸,“娘不吃,我也不吃了!” 第五章 好好审审 见女儿生气,辛氏也没了主意,赶紧道:“好,好,好!我吃,我吃!” 辛氏含着泪把包子吃了,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不过身上却充满了力气。她将一捆捆柴火摆放在叶安荷面前。 “我已经按照你吩咐的将这些柴做好分类了,这边的木头绊子还有些湿,这些树枝正好不干不湿,一会儿我和你一块儿去!” 叶安荷道:“这山上也离不了人的,我自己去行了。” 叶安荷起身要走,忽地又转了回来,对着辛氏道:“把斧头给我一下。” 叶安荷拿着斧头削了一根尖尖的木条以作防身之用,这才又去了。 辛氏则拿着斧头又上了山,在山里转了几圈,又砍了一些柴,忽听一声嚎叫,她的心顿时一沉。 “不会这么倒霉?” 她嘀咕着,身体已经不敢动弹了,身边有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仿佛有什么毛揉揉的东西蹭着她,她斜眼一看,见是一头雪白的狼,她顿时三魂七魄都吓飞了出来。 可雪狼却并没有伤害她,还是继续用毛发蹭着她,她这回仔细看了看,才见它的腿受了伤。 她顿时又心疼了起来,“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让我看看,好像是断了,你别动啊,我给你包扎一下。” 这狼就仿佛能听得懂辛氏的话一般,十分配合地让她包扎。 不远处,苏墨白已经把箭搭上了弓弦,又放了下来。 “你怎么不射啊!”许子京急道。 “那位大婶没事了!那头狼不是普通的狼,很有灵性,你去问问灵草的事。” “又是我?”许子京委屈巴巴的,“感情我是你跑腿问话的呗!” 苏墨白斜楞他一眼,他顿时没了脾气,乖乖去问。 他这还没靠近,那头狼就警惕地站了起来,发出凶狠的目光。 许子京赶紧把手举起来,“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我就想打听点事,大婶,你在这一带有没有见过一种叫续骨草的草药。” “这……不曾见到,可眼下已是秋末,你找还要抓点紧,不然一落雪,就更不好找了!” “好,谢了,大婶。” 哪怕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许子京还是恭恭敬敬地谢过,实在是辛氏太热心肠。 二人无功而返,许子京也不嚷嚷他是什么江湖百晓生了。 苏墨白心态还好,他也没期待这一次能够找到。 返回集市,一师爷正在城门口转着圈圈,见他们回来,忙道:“两位大人,那三个人究竟怎么处理啊,我家大老爷等着二位大人给个话!” “人在哪?我先去审审!” “在县大牢里,这边请!” 人群里,叶安荷挑着柴,吆喝着:“卖柴了,卖柴了,大干枝,上好的大干枝,有谁要买过来看一看啊!” 上午那会儿,叶安荷卖柴的故事已经传遍了,都知这丫头卖柴卖得稀奇。 便有人过来打趣道:“你这柴又是做什么用的?” “烧水,取暖,煮饭,炖菜皆可,您要不要买一捆?” “我听说你这柴可不便宜呀!” “是有点小贵,可我这质量好呀,都提前晒干了,你拿回去就能用了,你想想你以往买的柴,买回去是不是不容易点燃,等你晒两天后,那份量还未必有我这足呢!” “是这个道理,那我买两捆,你不会不卖?” “卖!咋不卖呢,这柴是万能柴,你拿来做什么都行,五文钱一捆,这捆柴的绳子您别扔,攒够十根拿我这来换一小捆样板柴。” “那感情好啊!小姑娘,你那两捆也卖我,这样我就有四根绳了。” “行,给您,一共二十文钱。” “别呀,小姑娘,你都卖他了,我咋办呀!” “您别急,我这就回去给您取,您一个时辰之后再过来,要么我直接给您送到府上去。” “行,你一会儿直接给我送城南白家酒坊后院,我要十捆你能送到吗?” “一会儿我和我娘一起来,可以的,您放心!”叶安荷这便又折返回去。 县府衙牢房,苏墨白对三贱客进行了审问。 “听说你们在这一带经偷盗他人钱财,奸淫掳掠,地方官员对你们也很是头疼啊!” “哪有奸淫掳掠,我们就是收点过道费。”三贱客死不承认。 苏墨白气道:“我今日所见还能有假?” 张三笑嘻嘻地说:“你可别被那小破鞋骗了,她是叶家庄叶员外家的,平日里就和家中的小厮厮混,更是大白天的勾引未来姐夫,叶家丢不起这个人,把她撵了出来,我们找她都是你情我愿的,怎么能算是奸淫掳掠呢?” 苏墨白皱眉,他看人一向很准,她若真是那种放荡之人,没道理放着自己这个京城第一美男不下手,反而逃跑的。 他冷哼一声,“你可是亲眼所见?” “这倒是没有,可大家都这么传,他们叶家的人都这么说,怎么可能有假!” “是真是假,县衙自然会调查,但偷盗别人钱财,也够关你们一段时间了!” 苏墨白走出牢房,许子京环抱着双臂,悠悠开口:“还要查吗?” 苏墨白挑眉,“为何不查?” “可那个女子不值得,我不想你陷进去,都说都尉大人不近女色,终于有一个感兴趣的,却是一个不知检点的,你这样我也没法向公主姑姑交代。” “不查你怎么知道值不值得,你自己就是做情报收集的,还不知道看事情不能看表相吗?况且在真正的恶徒面前,我有理由相信她只是一个受害者。” 许子京愣了半晌,看着苏墨白眼中的郑重和认真,无奈道:“行,我帮你查!” 又小声嘟囔了一句:“还真是怪了,平时你一天说的话加在一起也未必有这么多,却为了她和我讲这么一大通!” 苏墨白白他一眼,许子京立时掩嘴。 夜幕临下,叶安荷带着辛氏往白家酒馆送了十捆柴,还直接将赠送的样板柴也拿了来。 回去时,山路上却多了一头狼,像是在迎接。 “娘这就是你救的那头狼吗?” “是,它今天一下午就一直跟着我,我怕它腿伤没好,还特意把它关起来了的,也不知怎么又跑了出来。” 叶安荷感慨,“这畜生都比人强!有的人却连畜生都不如!” 第八章 莫非是精怪 “娘,快来!” 离得远远地叶安荷便喊。 辛氏抬头,只见叶安荷背包挎裹拿了一堆东西,艰难地朝这边而来。 她忙奔过来,“咋拿这么多东西?这都是……” 叶安荷将东西一样一样卸了下来,“这是锅,咱不能总买馒头摘野果啊!买一口锅,咱们就能自己做东西吃了!这是碗筷和调料,这是棉被,冬天马上就到了,咱们总得有床被子,等一会儿回去送十六捆柴,回来咱们再买一点米和菜。” “这得花多少钱啊!你这把这两天卖柴的钱都拿去也不够,荷儿呀,这昧良心的事咱们可不能干!” 叶安荷被她这朴实又善良的娘给逗笑了。 “昧什么良心,我遇到贺景笙和叶芷瑶了……” 辛氏一听又紧张起来,没等叶安荷把话说完就忙问:“他们没找你麻烦?快让娘看看!” “没事呀!我都说过了,谁找我麻烦,我就让他们不痛快,这是用我之前借给贺景笙的钱买的!” 辛氏知道自己女儿贴补了贺公子很多钱,“他还了?” “这是他欠我的,必须还!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先把这些东西归置归置,然后还要回去给人送柴火。” “好,好,好,对了,小白不是去接你去了吗?怎么不见它回来?” “它呀,领着苏公子去找续骨草去了。”她这一句苏公子脱口就出,忽然想到辛氏并不知道,便解说:“就是昨天向你打听的那两个公子穿黑衣裳那个。” “哦!这是正事,希望能找得到!” 东西其实很好归置,她们就简易地搭了一个床,以前上面铺得还是草絮,这回总算是有一床被子了。 至于锅,因为还没搭灶台,就放到了一旁。 母女两个这便去收拾柴火,辛氏忽然又犯难起来,“十六捆呢啊,这太多了,不好拿呀,上次咱们那十捆都拿得很费事……” “别急,我去扎一个竹排。” “竹排?那不是在水里用的吗?你扎它做什么?” “等我扎好你就知道了,帮我砍些竹子!” “好!” 很快竹排就扎好了,叶安荷将柴火全部绑在了竹排上,这就相当一个拖板,系上一根绳子,拖着就能走。 “妙啊,我以前咋没发现我闺女这么聪明呢!” 叶安荷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愿把聪明浪费在叶家人身上,现在咱们可是要自力更生了,要攒够足够的盘缠去奉阳找舅舅。” “对!我再挑一旦,也能多卖点。” “好。” 醉仙楼的柴火很快就送去了,叶安荷信守承诺把赠送的样板柴也送了过来。 许子京在客栈百无聊赖,苏墨白出去了两个时辰都没有回来,眼下天都快要黑了。 忽见叶安荷来送柴,忙跳了下来。 叶安荷忽见一团白影,被吓了一跳,“你……” 许子京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道:“抱歉,吓到姑娘了。” “还好天色尚早,能看出是一个人。” 许子京的笑容一僵,不是人难不成是鬼呀! “是在下唐突了,我是来问姑娘,可否看到我家都尉大人。” “苏公子?” “嗯。” “他去寻续骨草了,估计差不多也快回了,我和娘亲还要趁天黑前回去,改日请你们喝茶!” 叶安荷施了一礼,带着辛氏赶忙走了。跑出了老远,才松了一口气。 辛氏气喘吁吁道:“你这孩子,怎的这样急?” 叶安荷嘿嘿笑说:“我这不是怕天黑,咱们回去不安全嘛!还要买东西呢!” 她并不想辛氏知道自己被三贱客劫住的事,那样她铁定不放心自己独自来卖柴了。 “也是,那咱们快回!” 许子京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原地发了好一会儿呆,自语道:“难道我不帅了?跑这么快?不行,我得回去照照镜子!” 他转回客栈,一进屋,门口立着一个黑影,他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发呆的时候。” “那你可遇见小美人儿了?” “不曾!” “这怎么还带着火气?你不是去找续骨草了吗?找到了吗?” 苏墨白从袖口拿出一株草来,可关于寻草的经过他并不想提起。 “那你这是可以回京复命了,呀!那不是就见不到那小美人儿了?” “不急,让他那腿先断着!” “那萧家不恨死你了?” 苏墨白斜眼瞪着他,他赶紧投降,“好,让他断着,反正也是那萧云逸活该!不过说来那小美人儿好生奇怪,她好像并不喜欢与我多言。” 许子京颇为费解,苏墨白绷着的脸忽然缓和了,下巴微扬,他的女人自然不能与他人多说话。 可随即许子京就泼了一泼冷水,“她对你也这样吗?总感觉她好像是故意和我们保持着距离。” 苏墨白想到自己在山上被抛弃的事,脸又挎了起来。 证明她不是那样水性杨花的人,他很开心,可他又并不喜欢这疏离感。 许子京还在那里絮叨,“你说她莫不是山里的妖精鬼怪?你说好好的人家谁住山上啊?” “你不是已经查过了,哪来的鬼怪!吃饭,睡觉!” 苏墨白转身又走了,许子京还在那里琢磨着,“不行,我还得再查查!” 叶安荷和辛氏再回到山上已经很晚了,本来还想垒一个灶台,可心疼烛火,又放弃了。 “我明早起来再垒!” “嗯,咱们早点睡!” 以前叶安荷不到半夜都睡不着,无聊的时候还要玩玩手机什么的,现在却是倒头就睡,只有睡着的时候,身体才会彻底地放松一下。 这一觉,她睡得特别香,迷蒙中听到“叮叮咣咣”的声音。 “娘,你起这么早啊?” “还没起呢!” 声音却是从她身边传来。 她一下子就惊醒了,随即辛氏也赶紧坐了起来。 她们两个都刚刚才醒来,那叮叮咣咣的声音是从哪儿传来的? 叶安荷率先下地,但见自己建的小竹棚外是一面面墙,好几十个人在那里垒着墙。 “快停下,快停下,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师爷模样的男人走了过来,躬身一礼,“二位打扰了,我们大老爷前几日做梦,说要在县衙方圆五公里外的东北角建一个房子,不然会有血光之灾,还请二位娘子见谅。” “不是,你们大老爷建房可以,那也不能把房子建在我们的房子外呀!” 第九章 骂够了吗?那该轮到我了 “抱歉呀,这位小姐,这不是法师算好了方位嘛!您见谅,您见谅,要我说,二位干脆就把这小草棚拆了,我们大老爷这房子建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你们还可以继续住在这!” 叶安荷一脸的问号,这是个什么操作?感情这是有人白给她盖了一个房子,可这房子她也不敢住呀。 “这既然是你们大老爷建的,哪有我们住的道理?” “要你们住你们就住!实话跟你们说,我们大老爷这梦怪着呢!说是一个狼王要求的。”师爷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在一旁吃肉的小白。 “狼王?”叶安荷也看向小白,以她这条件可喂不起肉,这肉不是小白自己去捕食的,那就明显是这些人带来的。 小白可不是普通的狼,警惕性特别高,平时若有只黄鼠狼想要靠近都会被它给驱逐,今日却放了这么多人进来,还在她们的领地上建房子,这就很不符小白的性格。可若说狼王给大老爷托梦,这就好解释了,虽说还是有点怪异,可要说怪异,自己还穿越了呢,那狼王托梦好像也能说得通了。 叶安荷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心理活动之后,终于接受了。 “行行行,既然是狼王的指示,那我们就在这住下喽,但你们可不许反悔,别说什么时候把我们赶出去,不行,为了保险起见,你还是给我写个文!” “哎哟,我这也没带纸笔,你明天去县衙取,你看我这还要继续赶工,我们大老爷说了,今日必须完工的,不然狼王会生气。” 说着小白还“嗷呜”地吼了一声,师爷吓了一个哆嗦,赶紧催促道:“快快快!” 叶安荷走过去,抚摸着小白,“狼王,这是你的旨意吗?” 小白没有回答,倒是一脸享受着她的抚摸。 辛氏始终还有点不放心,“这叫个什么事呀?” “大概是您捡回来了一头灵兽,它不忍我们母女俩个受苦,就叫他们折腾去,这样你还不用去垒那个灶台了,我今儿个再拿些柴去卖!” 有了自制的竹排,叶安荷再运送柴火就方便多了,这一下就运了十捆柴去。 还没到地方,远远地就见有一群人站在那里等着。 这生意有这么好吗?叶安荷皱了皱眉,不知为何忽然生出一种不祥之感。 这才刚一靠近便有一大姐冲她跑了过来,“果然是一个妖精,我说我家老张怎么就专挑你这儿来买柴?” “还和她说什么呀?这种小浪蹄子就该给她抓起来!” “是啊,真不要脸,在家里勾引自己姐夫也就算了,现在又跑大街上来勾搭别人家男人!” “ 呸!不要脸,贱货!” 听着周围越来越大的骂声,叶安荷的脸色越来越沉。 看来叶芷瑶还没得到教训,她不信这话会无缘无故传到这里来,包括昨天的偶遇,说不定也是叶芷瑶的事先安排。 叶安荷记得原主似乎和叶芷瑶没有太大的深仇大恨,竟要承受她如此污蔑陷害。 没旧恨却有新仇,这笔账她是记下了。 叶安荷就站在那默默地听着她们说着。 客栈里,许子京道:“不去救救你的小美人儿?” 苏墨白冷着脸,“人都被你叫去上山盖房子了,怎么救?” 现在叶安荷本就在风口浪尖上,他这时贸然出去只会起反作用,更加变本加厉。 “可这帮女人也是真的可恶,人家说什么她们就信什么,看看那娘俩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这冬天马上就来了,两人就住在那么简单的一个小草棚里,四处透着风,风再刮大一点,恨不得都能把那小草棚给掀了!你只说她不请你去家中坐坐,那样寒酸,她又怎的好意思?” 许子京因昨天实在琢磨不透叶安荷究竟是个什么想法?便又进行了一次深入调查,这一次他查到了叶安荷的暂住地,竟然是一个简易的小草棚。 回来和苏墨白说了,给他心疼个够呛,于是才有了师爷领着官府的衙差兴师动众地修房子。 但那个什么狼王托梦,却是苏墨白的主意。自采了续骨草回来,这都尉大人和那头狼好像达成了某种共识。 “且先看着,如果她们还不收场……”他已经想到了应对的方案,只是那样会太唐突,现在他还不确定叶安荷的心意,他也不能平白无故污了人家姑娘清誉。 叶安荷就默默的听着她们说着,起初她们还以为叶安荷是心虚,不敢反驳,于是骂的就更凶了,可骂着骂着都没有了力气。 叶安荷见他们声音都小了,这才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都骂够了吗?那轮到我了!” “你们究竟是有多不自信,才会怀疑自己的男人和我一个卖柴的小姑娘有染?我一天光是送柴火,就要往返四个来回,好几百里路,你觉得我有功夫扯那闲蛋?多赚点钱买肉包子不香吗?也只有你们这些闲人,才会跑来骂街!你们来找我的麻烦,无非就是觉得自己的男人不爱你们了,可为什么不爱你们?就没自己找找原因?” “你,这位大婶!”叶安荷指着其中一个骂的最凶的,“你说你也一把年纪了,岁月没有给你沉淀下任何有用的价值,只增骂人的本事了,倘若你把这时间用在如何保养自己,如何使自己变得更温柔更有魅力上,你男人会不喜欢你?” “还有这位大姐!”叶安荷又指向一个面相比较恶的大姐,“都说面由心生,你心中有善,你的面相才有善,你心中有美,你的外表才会美,你这样一天总是用着恶毒的想法去揣测别人,最终只会把自己变成恶毒的人,世间这么美好,你偏把它想的那么黑暗,那你迟早也会被黑暗吞噬,永不见光!” “还有你们!”这回她又指向一些凑热闹帮腔的,“你们的年纪也不算太大,也就成家两三年?可这两三年,你们没有成为夫君的贤内助,反而走向了怨妇的边缘,就没在自身找过原因吗?在我没有出现之前,你们的夫君就一心一意的对待你们吗?如果没有,那凭什么是我的问题?” 第十一章 第一笔存款 苏墨白阴沉着脸回到了客栈,许子京刚要和他打一声招呼,就被他的脸色给吓到了。 “你这个是……” “东西收拾好了吗?” “啊?嗯。” “那走!” “可现在走,走不多远天就会黑?再说了,你不和那位小美人打声招呼吗?” “你爱走不走!” 说着苏墨白抓起包袱就下了楼。 许子京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这位小爷的脾气一直就是这样,说不定又是谁惹了他。 这宫里的命令,说来也没那么急,主要还是他的公主姑姑催得急。出来时他也是临危受命的,说是要把苏墨白照顾好的。 如今离京已是半月有余,出来前还出了那样的事,也难怪公主姑姑会着急。 他叹了一口气,收拾好东西也追了出去。 叶安荷回来也颇为疲惫,可见这房子已经建好了,还真是人多力量大。 辛氏摘了一些野果子,正在给他们派发,可人家哪稀罕要这东西,谢过辛氏后都跑了。 看着这新房子,辛氏不禁感慨,“这么好的房子就真的给咱们住了?” “不是给你住,是给咱们的狼王住!是不是呀?小白!”叶安荷摸着小白的头一阵爱抚。 小白喉咙传出一阵嗷嗷的声音,温顺的就像一只小奶狗。 说实话,开始叶安荷的确不太信那个师爷的鬼扯的,可在他说出狼王托梦的时候,又忽然就信了。 “我们白白可是灵兽哦!娘你可真会捡!” “我哪里知道它是什么灵兽,就看它受伤了,那也不能不管它呀!” “那就是有缘喽!以后白白就是咱们的家人了!” “对了,你昨个不是说小白带着那位公子去找草药了吗?也不知找到没?”辛氏忽然问道。 叶安荷刚刚好转起来的心情又是一沉,虽说是自己拒绝了人家,可终归还是有些不舒服,可她却不后悔。 “找到了,他已经回京城了。” “那就好,别耽误了就好。” 辛氏就是这样一个为他人着想的人,哪怕是萍水相逢,也会一直惦记着。她那个瞎了眼的渣爹,连这样的好女人都不知道珍惜,活该他没那个福气。 “娘,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趁着下第一场雪之前,咱们把这些天晒好的柴都拿去卖!” “好呀,那你呆会就别去了,你再给娘扎一个那个竹排,我也用那个搬运,能拿下去不少呢!” “好!” 这大老爷盖的房子是直接带灶台的,省得辛氏自己垒了。 早前叶安河荷带回来了米和菜,母女两个可以自己开火了。 这一顿饭就是普通的白米饭,菜呢就是常见的大白菜,可叶安荷吃起来却感觉到无比的香。 这是她娘亲做的饭,她有娘亲了。几日下来的辛苦在这一瞬都消失不见,生活是有奔头的,也终有一日,她的身份可以与苏墨白对等。 等着,少年。 叶安荷下定了决心,干起活来也好似轻松了不少。 母女两个一人装了十二捆柴下去,到了集市,叶安荷常呆的那个地方又围了一群女人。 看她们一副叉腰瞪眼的模样,辛氏的脚步下意识地一顿。 “她们这是……” “没事。”叶安荷说着,却还是将辛氏护在了身后。 她快走了两步至这群女人面前,“你们又来了呀?” 才刚打了一个招呼,这些女人就蜂拥而上,几乎要把叶安荷淹没。 “你那柴再给我来一捆!不,今天我要两捆!” “我也是,你看我还拉了人过来,还有团购价吗?” “有有,你们别挤啊!这阵仗整的,我以为你们还要找我麻烦呢!” “找什么麻烦,你说的没错,我昨天把柴火买回去,我相公出奇地夸了我,见我累了,还给我捏了捏肩膀呢!”昨天那大婶说道。 面相恶的大姐道:“我相公倒是没夸我,不过我事后一想,与其让他来买,看见你的美貌,不如我自己来买!” “呃……”她这逻辑,虽说还是有点小人之心,但比起之前闹事可要好太多了。 辛氏在背后一直看着,这来了才多大一会儿啊,柴就已经卖出去一半了。 周围看热闹的看这架势,也赶紧加入了疯抢的行列,生怕下手慢了就没有了。 叶安荷找准时机道:“这种大干枝,我明天就不卖了,再卖就是木头绊子了,之前十个捆柴绳送的那种样板柴,冬天取暖很好用,大家可以去白家酒馆和醉仙楼打听效果。” “好嘞!”众人答着。 辛氏有些不解,“那咱们那还有很多这种大干枝呢?不卖了?” 叶安荷悄声说:“可以订购嘛!不过订购可就要加钱喽!” “这……” 辛氏是真的服了,女儿这被淹了一回,脑子还灵光了?这主意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 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还是来了,家家户户都进入疯狂备柴的阶段。 叶安荷卖的木头绊子,的确很好用,长度粗细大小也都很一致,拿回家不用再二次加工,省了不少时间和力气,收纳起来也方便。 这都源于辛氏的细心,加上她在叶家也经常干这劈柴的活,熟能生巧,将每一块都柴都劈得这么均匀。 干湿度也正好。再湿一分恐怕不爱着,再湿一点又不经炼。 这是叶安荷做过无处次实验的,这些柴在拿来卖之前,她都有自己先烧一遍,调整出最好的干湿度。 所以做什么事都要用心,哪怕是最简单地砍柴卖柴,只有付出了真心才会有回报。 叶安荷和辛氏的柴在城西已经成为了一绝,说要买柴,都第一个想到她们这。渐渐地也有城南、城北,甚至是城东都有人过来买。 听说县衙用的柴都是从她们这采购的,县衙门大老爷都说好。 这一个冬天给母女两个忙得够呛,到了年底,叶安荷拿出钱匣子,将钱倒出来一数,整整有一万多个铜板,她数了五天晚上才数完。 一万个铜板,可换成十吊钱或者十两银子了。这还没有将她们的日常开销算进去,这是一笔实实在在的存款。 以前她和辛氏在叶家,一年的月钱也就差不多是这些,原主那个蠢货还全部拿去贴补贺景笙那个滚蛋了,自己攒起来它不香吗? “娘,明天咱们把钱换成碎银子,再买点年货回来,咱们也过一个好年!” 第十三章 告示 恭喜什么? 许子京未解的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春光微暖,万物复苏,叶安荷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大好山光。 忽然一只小小的春蚕引起了她的注意,小家伙浑身肉乎乎的,在桑叶上蛄蛹蛄蛹地爬着,煞是可爱。 “小蚕蚕你好呀!” 叶安荷心情大好,去和春蚕打着招呼,春蚕又不是小白听得懂她的话,兀自按照原来的轨线爬着,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停下来,吐了一口丝。 叶安荷也忽地顿住,那细细的一根蚕丝仿佛在她的眼前织了一场梦。 “娘!”她转回身去喊辛氏,“娘你会织布吗?” “会呀,怎么了?” “咱们养蚕?” “养蚕?” “对,养蚕——吐丝——织布——卖!” 叶安荷用着最简单的词语表述着。 辛氏道:“养蚕可以,可织布要织布机啊!这可要不少本钱,就咱们卖了一冬的柴也挣不回来。” “嗯,是操之过急了,要从长计议!咱们可以先养蚕,卖蚕丝,或者找人加工。”叶安荷托着下巴思索起来。 辛氏对这些一概不懂,她相信女儿的本事。 “你觉得行就好,今天还去卖柴吗?” “卖!趁现在还能卖一段时间,过段时间天气彻底暖了就不好卖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 “也好,正好我要去半点事,柴火你就先卖着。” 这一冬,母女两个在小城里绝对算得上是“网红”了,有的人也不是为了买柴,就纯属是好奇过来看看,辛氏已熟能生巧,自己也可以独当一面。 叶安荷把辛氏放在这就走了,到了一处宅邸外停住了脚步,敲了敲门。 “刘大婶,你在家吗?” 曾骂叶安荷骂得最凶的那个大婶从院里走了出来,打开门,笑脸相迎。 “安荷呀,你来了呀!我家柴还没用完呢!” 多亏了她去年一顿疯抢,她家囤了不少的柴,到现在都没烧完。 “我不是给您送柴火的,您家的柴够烧,您还不知道嘛!我做生意可是最会为顾客着想的了,您用不到的我绝对不推荐给您。” “是是是,那你今儿个过来……” “我有一个新买卖,想拉着您一起,记得我以前和您说过的吗?女人可不是男人的附属品,也要有自己的事业,这样男人才会高看你一眼!” “嗯嗯嗯!啥买卖?”刘大婶被挑起了兴趣。 “我打算养些蚕,你们都会织布?我记得张大姐家还有织布机呢!” “会,咋不会呢!不瞒你说,我未出阁之前还是我们那出名的织娘呢!” “那感情好了,我这养蚕卖蚕丝,也想自己加工点儿,主要也是给大家伙找点事儿做,咱们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比天天看那些男人脸色好?” “好啊!那简直太好啊。”刘大婶兴奋地说道。 “那还要麻烦您和张大姐她们说一声。” “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好,那我先回去了。” 说完,叶安荷就往回走,忽见前面好多人围着一个告示看。 叶安荷挤了过去,问:“发的什么呀?” “听说要开办一个什么女辅学院,凡舞勺之年者皆可参与。” “女辅学院?” 叶安荷挤进人群,看了告示。 大意就是在给国家选拔特殊人才,说白了就是名媛养成记,其结果就是成为某个权贵,王爷亲王甚至是皇上的贤内助,那就是飞上了枝头当凤凰。 有这种好机会,那多少女子不都得打破了头往里挤。 叶安荷摇了摇头,对此并不感兴趣。她这便要离去,忽然面前出现一片阴影,去路被拦住了。 秋月掐着腰,嘲讽道:“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叶樵女嘛!你也来看告示啊!这是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啊!不过你说主管官员要是知道了你过去的那些事还能要你吗?不对,你压根就看不懂告示!” 叶安荷沉着脸,好久没看到这杂碎了,也不知谁给她的脸,又跑自己面前来嘚瑟。 “这就不劳你一个给人倒夜壶的丫鬟操心了,我若报不了名,你更报不了名,哎呀呀!不对不对,你该不会是要给你家主子报名?你家主子不是快和贺举人成婚了吗?该不会是嫌举人身份低微,想要攀更高的高枝?” “你别血口喷人,我家小姐和姑爷感情好着呢!要不是我姑爷这段时间要去京赶考,婚事早就办了!” “那就提前祝他们相亲相爱,永远在一起,千万别分开,省得一下子多两个祸害!” “你……你就是嫉妒!” “呵呵!”叶安荷冷冷一笑,像苏墨白那样的,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的,她都给拒绝了,会因为那么一个小白脸嫉妒? “让一让!好狗不挡道!” “你……”秋月气得在后面直跳脚。 “啧啧啧,还真是,屡不悔改,那小丫鬟莫不是有受虐倾向?” 许子京啧着嘴,转向苏墨白,“都尉大人,你不去和小美人儿打个招呼啊! ” 苏墨白没有说话,一双眸子深情地对望着叶安荷,直到叶安荷消失不见。 “荷儿啊,你跑哪去了,怎么去了这么半天,我刚刚看到叶芷瑶了,她没找你麻烦?” “我没事,她要来也是自找没趣,倒是您,没有被她欺负?” “就是过来闲聊两句,说刚去求了签,那贺秀才一定能高中,无非就是想炫耀,她爱说就说呗,也不会少块肉。” “对,她爱炫耀就炫耀,咱们去看看蚕宝宝,买些回去。” “好。” 不远处,叶芷瑶恨恨地看着叶安荷母女两个离开。 “小姐,小姐!” “吵什么吵!我的耳朵又没聋!”叶芷瑶把气都撒在了秋月的身上。 秋月赶紧认错,“奴婢该死!奴婢不该这么大声的,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 说到了正事,她也不好再为难,“说!” 秋月道:“那个告示是兴办女辅学院,招收舞勺之年的女子,通过初试便可进入,学成期满,便可进宫辅助皇上皇子。” 叶芷瑶的眼神一亮,接着又满是疑虑,这样的事她此前可并未听过。 “你确准了吗?不会是胡乱张贴的?” “确准了,要不是那个叶安荷,我早就回来通报了。” 第十四章 告示带来的轰动效果 “那个叶安荷真是不要脸,表面上说着什么祝福,却竟是一些酸话,我看她现在还对姑爷不死心呢,小姐,您可得抓点紧了,等姑爷赶考回来就把婚事办了。” “你着什么急?着急我嫁过去你当陪嫁丫头吗?”叶芷瑶话语凌厉,仿佛带着刀子,和她那柔弱的样子有着强烈的对比。 秋月顿时不敢多言,连连认错,“奴婢不敢,就算小姐出嫁了,奴婢也永远只是小姐的奴婢,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知道就好,我还用你来教我做事?” 叶芷瑶开始有些莫名地烦躁,对于未知的事情有种惧怕感。 相比叶芷瑶的烦躁,叶安荷心情大好,她买了一些蚕宝宝,门前就有几棵桑树,足够养它们的了。而这一带由于是县衙大老爷建造的住所,普通人是不敢靠近的,这为叶安荷母女提供了很多的方便。 但养蚕是一个长期投入,不会短期出钱,因此叶安荷日常继续砍柴卖柴,在卖柴之余开展养蚕副业。 “安荷,你终于来了。” 这天叶安荷刚刚来到集市,便被刘大婶拉到了一旁。 “大婶,你这是怎么了?何事这么着急?是张大姐她们不同意吗?” “没有,你那事我和你张大姐说了,她觉得这个事情可行,也同意了的。我找你是想和你说另外一件事,那告示你看了没?” “看了呀,这对适龄女子来说的确是件好事。”叶安荷没有否认这件是事一个很好的机遇,只是她不愿掺和其中。 “可不是嘛,昨儿个自那告示出了之后,我家大姐儿就跟着了魔一样,吵着要去报名,听说还要考试什么的,她就在这儿长大,我家也就这条件,这从小也没怎么太培养,你要说绣绣花什么的,没有问题,那读书写字却是一窍不通。我说她不要让她痴心妄想,她就给我一哭二闹三上吊,这都两顿没吃饭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 叶安荷知道这个告示一张贴出来定然会引起轰动,可她还是低估了这轰动造成的效果。 “大婶你别急,这两顿饭饿不坏她,眼下只能再劝劝。”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就来找你了。我劝她是没有用的,她根本就不会听,还觉得是我拦了她发达的路,说什么她进宫当了娘娘,我也能过好日子,可那娘娘就那么好当?天底下那么多美貌有才的女子,能轮得到她?” 叶安荷也不禁感慨,这刘大婶是泼了一点,在这种事上却不犯糊涂。 “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你这个年纪里觉悟最不一样的,听你的话能成大事儿!我这不就寻思着让你过去帮我劝劝。” 叶安荷没想到刘大婶对她的评价这么高,不过这事儿也确实是难办。可自己昨日才求她办了事,今日被反求回来,她还不能不帮。 “我试试,但如果她真的油盐不进铁了心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我知道。” 刘大婶领着叶安荷回了家,离得老远便听院里一阵吵闹。 “没法活了,你们就把我囚禁在你们身边老死一辈子,我不也是为了这个家?难道以后也要让我过这种为了能省一文钱买个柴还要拉着四个人一起去团购的日子吗?还是让我和那个卖柴的一样,抛头露面靠耍些小心机维持生计?” 这前面叶安荷还听得好好的,后面是实在听不下去了。这关她什么事?她卖柴怎么了?一没偷二没抢,那是正常的营销手段,怎么到她的口里就变成了耍心机? 这她可忍不了,她推开大门直接而入,直到撒泼的大姐儿面前,“你可以不为了省那一分钱拉着四个人团购,可我卖柴火碍着你了?我怎么就耍小心机了?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大姐儿被叶安荷这突如其来的劈头盖脸说了一通,一时有些怔住了,好半天才缓和过来,却又大声哭泣。 “你还把她叫到家里来,她好是?那我走!” 刘大婶赶忙去拉她,“大姐儿!你这又是闹个啥!”她也是没想到,本来叫叶安荷是来劝说的,结果这还没劝上却先闹了起来。 “走!走!你闹这么一出给谁看?就这还想要报名女辅学院?你知道女辅学院是干什么的吗?你当是皇上选秀呢?长得好看就行?连最基本的素质都没有?皇家会需要你这样一个遇事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人当女辅吗?” 正准备摔门而出的大姐儿又停下了脚步,转身怒视着叶安荷。 “要你管,你以为你是谁?我再不济也比你一个卖柴的强!” “啪啪啪!叶安荷鼓起掌,“来有志气!” “哼!”大姐儿下巴一扬,很是得意。 叶安荷却忽然话锋一转,“可光有志气有什么用?诗书礼仪你会哪一样?更不要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了。” “那你懂?” “那还真是抱歉了,我还真懂!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你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姐儿听得一头雾水。 刘大婶和刘大叔在后连连摇头,叶安荷也觉得她没治了。“等你搞懂我说的话的意识之后,你再去报名!” 她这也算是劝过了,不过是劝的方法不一样罢了。有的时候讲道理讲不通,那就要让她知难而退。 “或许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等我改天再来,你也要给她足够的时间想一想。” 叶安荷这便起身告辞,才刚走到大门口,便见这一群当差的推门而入。 为首的二十来岁模样,长相颇为俊俏,就是一咧嘴笑得憨憨的,好像一个傻大个。 他上前施了一礼,“刚刚那番言论可是出自姑娘之口?” 叶安荷眉头轻皱,讨论这个自然不会拿去问罪,可如果因为这个暴露自己的才能,那么…… 她有些忐忑,怪自己刚刚口嗨,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官爷何事?” “姑娘可否进一步说话?” 第十五章 请姑娘帮个忙 叶安荷怀着忐忑的心跟着当差的走出了大门,被带到一个僻静的拐角。 她立即警觉了起来,这人看着憨,怎么却给人一种不怀好意的感觉呢,她的手又不自觉地摸向了那个随身带的木条,准备见事不好随时给他一击。 当差的看起来却比叶安荷还要紧张,他吞吐着询问:“那个,我听姑娘言吐不凡,可是要报名女辅学院?” “并没有这个打算。”叶安荷回答得很干脆。 当差的松了一口气,直接叫道:“太好了!” 叶安荷的眉头更加紧皱,刚刚看他像不怀好意,这会看就不像好人了,她越发地警觉起来。 当差的也自觉失言,“姑娘请见谅,在下姓宋,是大老爷钦点的女辅学院主管差官,我是负责寻一名女师的。” “女师?”叶安荷不解地看着面前这位不像好人的当差大哥。 “就是类似宫中女官,调教宫女的姑姑,这不还是那个告示给闹的,说是举国各地方州郡县必须选出百人,县级必须出一人,可姑娘也知这成安县是个什么地界,官宦家的小姐就那么两个,且都过了舞勺之年,符合条件的太少,这便要从平民百姓家选,可平民百姓家又大多是目不识丁之辈,这怕是连报名都通过不了,于是主管大人便给我们大老爷出了一个主意,把这些预报报名者集中在一起,然后选一名女师进行调教。” “啊?”叶安荷被这主管大人想法给震惊住了,这就相当于一个临时培训班,还真是人才。 “姑娘,你既没有报名的打算,你看是否能帮个忙,自告示出了我都连续奔走数日了,这先生好寻,可那私塾里都是男子,那些个老者又大多是脾气又臭又硬的,都不愿来,女子就更难找了,更何况要觉悟高的,我们大老爷的意思就是给她们重新灌输一下思想,别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那一套,我今日这也是凑巧了。” 宋差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我原来就是一个巡街的,今日听到这里有争吵声,本能地过来巡视,结果还真让我捡到了一个宝!” 叶安荷笑嘻嘻地说:“那还真是捡到宝了。”遇到她这傻大个还真是走运,“你的话我也听明白了,意思就是找一个思想政治老师呗!这个我行!不过我得先问一句,给工钱吗?” “当然给了,一天一百文钱,若调教的人里面能通过报名,还另外给赏钱,姑娘看如何?” “一百文钱啊,凑合,告诉你们大老爷把赏钱先准备好!我什么时候上任?” 当差的先是一噎,这丫头还真是敢说啊!可他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一个像样的,明日就是最后期限了,再找不到他又要回去巡街了,说不定还会被处罚,想罢一咬牙,死马当活马医,“我这便领着你!” 叶安荷跟在他后面,原以为是要去县衙报到的,可这路却越走越不对劲,她忙问了一句:“咱们这是去哪?” 宋差官又是咧嘴一笑,“教坊司。” “……”叶安荷被噎了一下。 宋差官挠了挠头,“这是上面的主管大人安排的。” “好。”她和宋差官比出一个“ok”的手势,心中已经把这主管大人骂了n遍,还真会找地方,不知是真去培训,还是借着培训想干点什么。 叶安荷走后,许子京学着叶安荷的模样也捏出一个“ok”来,问旁边冷着脸的苏墨白,“这是什么意思?” “你真是好兴致!”苏墨白异常烦躁,脑海中全是那当差的诱拐叶安荷的画面。 她就那样跟人走了?不怕是坏人对她图谋不轨吗? 许子京也很烦躁,却是为了这次“重任”。 “不然?公主姑姑把这么重要的差事交给了我,我能怎么办?你觉得这么一个小破地方能选上去几个?全大孟还有那么多地方要去,我也不能时刻亲力亲为,那个县令又是一个草包,还得我给他出主意!” 许子京对这个差事也是颇为无奈,堂堂一个天机阁少阁主居然要给大孟皇室选拔家眷。 “不过说回来,我真没想过小美人儿是如此优秀,她不报个名真是可惜,她若是报名,一定能选中。” “然后呢?”苏墨白忽然打断许子京的喋喋不休。 “什么?” “她选中了然后呢?”苏墨白一字一顿,字音咬得极重,就好像是在咬着后槽牙,脸色也越发的阴沉。 “然后她就……”许子京也没了底气,不敢再说,末了叹了一口气,“我看你也没有了实质进展,以为你放弃了……” 苏墨白瞪着他,他的声音立时小了几分,“倘若你还有那心思,那自然不好报名了,不然再被你那舅舅瞧上了……” 苏墨白的眼睛又是一瞪,带着三分的杀气,这回他是彻底不敢说话了。两个人彼此都沉默着,气氛有些僵,就仿佛此时苏墨白的心。 被拒绝并不丢人,难受的是她的态度,那一本正经却又让他无法反驳的态度。 可如果她真的想要能够配得上自己,眼下报名女辅学院不是最好的捷径吗?她却没有这么选。 他现在是既气她不这么选,又怕她这么选,就这么一直被这股阴云笼罩着、压抑着,找不到宣泄口。 好想狂奔,或大醉一场。 “喂,你去哪?” 许子京一直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把自己的存在点降到最低,话唠不可怕,可怕的是让话唠不说话。 再这么下去,或许苏墨白没疯,他已经疯了。 而就在他在开口的边缘反复试探了数次后,一抬头,却见苏墨白撇下他走了。 他赶紧跟了上去,一路紧跟着,到了教坊司门口停了下来。 “你这……”许子京的目光立刻打量起来,脑海中已不知掠过多少苏大都尉人设崩塌的画面。 许子京是耳目众多,但耳力不行。 是以叶安荷与那个当差的谈话时,他并没有听见他们说的内容。可苏墨白耳力过人,那个当差的又有诱拐他心上人之嫌,继而听得真切。 第十八章 真拿她不当回事啊 苏墨白微微蹙眉,声音仿佛是绷紧的弦,“什么?” “你说你心悦叶姑娘,很喜欢很喜欢,你还说你向她表明心意被拒绝了,你说你想带她走,你问她为何不理你,你问为何她不报名,你……” “够了!”苏墨白已经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他无法想象自己喝多了酒说这些话时的样子。 许子京终于占据了主导权,嘿嘿笑着,“我说都尉大人,你要是真的那么喜欢,你干嘛不去当面问清楚,在这里买醉算什么?要不,我去帮你问问?这时候她应该来了?” 说罢,许子京便往门外走,苏墨白赶紧追了上去,准备将他拉回来。 待门一开,耳边瞬间冲刺起一阵尖叫。他往下面那么一看,不知何时那些想要报名的女子已经聚集了起来,叶安荷也在其中。再看自己和许子京,只穿了一件亵衣,自己还这样扯着许子京,动作看起来就很不雅观。 他才刚刚强调完自己不是断袖,可眼下这情况就仿佛是断袖一般,顿时觉得脸上一片臊,顾不得太多,拉着许子京就回了房内。 这些花痴女就仿佛磕cp磕疯了的粉头子,尖叫得更加疯狂,只有叶安荷一脑袋的问号,这是什么情况? 看着阁楼上紧闭了的门,叶安荷忽然头大,知道这两位昨晚是宿在这里了,可眼见着这情形是宿在一块儿了的,他们两个该不会真的是那个? 她顿时打了一个寒颤,那苏墨白还向她表什么白? 叶安荷的脸色变得阴沉,周围的尖叫不知何时已经平复了,取而代之的是细细的低语。 “瞧见没,脸色都变了,还真当人家公子调笑她两句,就看上她了,瞧昨天她那个眉来眼去打情骂俏的劲儿,看着就浪,还好意思说我们,我看着她长的那模样比谁都娼。” “可惜了,人家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她!看那脸色黑的。” 叶安荷皱了皱眉,感情这是说她?看来昨日的话并未起到真正的震慑性作用,她们还是不服她。 “作业都完成了吗?交作业!”叶安荷手叉着腰,扫视了一圈。 一个个顿时又没了声音,垂着头,将手中的作业向身后藏。叶安荷冷笑,也就这点能耐了吗? “拿来你!” 她把手一伸硬抢了过来,倒还真没有不写的,只是这写了的…… “把祖产卖了帮二位公子把教坊司买下来!” “叫一些人过来天天闹事,再让二位公子出手解救,继而接手。” “努力成为这里的管事的,将这里送给二位公子。” …… 叶安荷看了几个,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就是你们想的办法?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教坊司,属六部之首的礼部,由官家经管,岂是你们说买就买?岂容尔等嚣张?” “那你还出这样的题目,不是故意为难我们吗?”那个财大气粗说要卖祖产把这里买下来的女子气声道。 “这就为难你们了吗?这只是一道很简单的题,是你们自己不去动脑袋想!” “那你说怎么办?”那女子问。 “对呀,对呀!你说,你说!你说怎么办?”原本畏惧差官不敢与叶安荷有过激的冲突,如今有了一个开口的便都开始声讨起来。 叶安荷并未因为她们的激怒生气,反而微微一笑,“一道文书,一个批令,直接接管就是了。” “你不说这是官家的吗?那文书和批令有什么用?说接管就能接管了?”众女子不服。 叶安荷扶额,就这一个个的智商,还想要报名呢?她叹了一口气,“既是官家场所,又岂是寻常人能进得了的?那二位公子既然能进得便不是寻常人物,既不是寻常人物,不就是一道文书一个批令便可直接接管。” 众女一时间无语。 “那还要你有何用?” 忽地一个声音从外传来,叶安荷伸头一看却是位老熟人。 杨柳细腰如弱柳扶风,一身红衣衬着脸色发白,细碎的刘海微乱,眼稍微微下垂带着几分病态般的美感。 叶芷瑶。 “这不是贺举人未过门的美娇娘嘛!不知举人夫人来这里是何意?寻你家举人?” “你休要胡说,笙哥已进京赶考,怎会来此?” “那你既不是寻你家举人的,来此是为何?难不成是贺举人犯了什么罪,连累到未过门的娇娘子发落到此处了?” “你!少在这里乱言乱语危言耸听,笙哥好好的,哪里犯了什么错!” “那你既不是寻你家举人,你家举人又未曾犯错把你发配这里,那你来此何意?”叶安荷假意思索,忽然惊呼:“你该不会是来这里参加集训的!” 叶芷瑶脸色微白,却未否认。 叶安荷继续夸张道:“那还真是奇了,举人夫人也想报名啊,可通过甄选可是要送入皇宫辅助皇亲贵族乃至圣上与储君的,那你家举人怎么办?” “谁说女辅一定辅助皇室,文武百官也是需要辅助的,我自是要辅助自己的夫君的!” “对对对,辅助‘自己的夫君’,没错!” 也多亏她想得出来,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不知这套说辞是想了多久,不过这自己的夫君可是很有歧义。 “你少在那里阴阳怪气,我们夫妇二人举案齐眉,岂容你这龌鹾心思玷污?” “我怎么玷污了?我祝你心想事成,不过叶小姐可要注意了,别太拔尖,不然被圣上选上,你可不能与你夫君举案齐眉喽!” “这便不劳妹妹操心了!倒是方才听得妹妹一番言论,还请妹妹解惑,妹妹也勿要胡言乱语,你打小便不学无术,如今不知从哪讨来这差事,可不能误了子弟。” 叶安荷冷笑,这个叶芷瑶还是这番嘴脸,总是一副为你着想的口吻,然后狠狠地踩你一脚。 “叶小姐不必一口一个妹妹地叫着,我既离了那家,我便不是叶家的人了,此后过好过坏也与叶家无关。” 装无辜谁不会啊,论比惨,她叶芷瑶是有几分病态,可终究还是一个大小姐,自己却是实打实的一樵女,光是这身打扮,就知她更惨了。 “虽说我幼时调皮不爱同叶小姐一道学习,没少让叶小姐劳心,我也时常感慨,为何同叶小姐学习便毫无兴趣,便惩罚自己独自一人学习,终于学有所成,被主管此事的差官大人委以大任,我便要做好这差事,叶小姐想要求解,给你解惑便是!” 和她耍小心机想要踩她?那她便让她知道,她叶安荷从来就不是一个怕事的。 第二十一章 找死,敢动都尉大人的心上人 “果真是一个大美人!”那人留着口水一脸的猥琐,“我自然是你的好哥哥。” 叶安荷向后退了一步,“宋大哥呢?” “你找他做甚?我可不比他差!我听说昨日那些女子有人找你麻烦?要不要哥哥帮你?” 叶安荷心中冷笑,他若真听得有人找了她麻烦,也应听得有人给他解决了麻烦。 他若真知,便不敢再打什么歪主意。而此刻他既打了这歪主意,也说明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用想了,又是一个被挑拨利诱的。 “你想做什么?”叶安荷问,双手已经分别向腰间和发髻伸去。 “我还能做什么?不就是帮你喽!那帮你自然是要回报的,那你宋大哥是大哥,到我这里可不能区别对待呀!” “谁告诉你我需要你帮忙了?又是谁说我找人帮忙要做交易了?” “就都这么说,你不能存心耍我?把我约来了还跟我来这套?是觉得逗我好玩吗?反正老子来都来了,由不得你!” 这差官打扮的人直扑了上来。 教坊司前厅,准备报名的女子已经到齐了,却不见叶安荷的到来。 众女七嘴八舌,“我今日的作业可写好了,这叶女师该不会不来了?” “那谁知道,我看昨儿个那位姐姐说的很对,那就是一个狐媚子,你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在后院柴房,她和一个差官拉拉扯扯的,还有昨儿个那个大人,估计都被她勾搭到手了。”那个财大气粗的女子凛然已经成了叶芷瑶的头号支持者。 “那还真是太可恶了,前日与那白衣公子打情骂俏,昨日又有黑衣大人帮她,今日这是又和差官滚柴房,真是不要脸!” “咳!”这时门口传来一声轻咳,却是叶芷瑶到了,听得这些话,瞬间变了脸色,“她怎么还是这般不知廉耻,不行,我要过去看看!大人,你不一同过去看看吗?” 她叫住刚刚进来的许子京,而苏墨白在听闻“和差官滚柴房”的字样时便已冲了出去,到了柴房,但见叶安荷手里举着一根木条使劲往那官差打扮的人身上扎,那人的皮肤已经渗出了血来。 可这却更加激怒了他,捂着自己的脖子道:“找死!看来我今天非要给你点颜色瞧瞧了!” 叶安荷手中的木条已经全部变顿了,再没有威胁力,向后倒退着寻找逃生的机会。 差官打扮的人冷笑着一下子扑了上来,“臭女人,敢扎我,看我呆会怎么扎你!” “砰!” 柴房门被一脚踢开,苏墨白再忍受不了这人的污言秽语,一步跃前,薅住那人的后脖领,直将他提到离的叶安荷远了一些,另一只手狠狠的一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那人被打的有些懵圈,眼睛直冒金星,也看不清来人是谁,嘴里却含糊道:“你小子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打我,殴打官府当差的,等着进大牢!” 苏墨白气道:“那就睁大你的狗眼,我看哪个敢拿我!” 一把明晃晃的宝剑压在他的脖子上,他立时不敢出声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 叶安荷掩着口鼻,嫌弃地看了那官差一眼,就这点胆量,不知平时是怎么当的差。 外面许子京也跟了上来,还有背后的一众看热闹的尾巴。 远远的,许子京也闻到了这股味儿,捏着鼻子道:“哪来的杂碎?” 苏墨白道:“你来的正好,此人交给你处理了。” “又是我?”许子京颇为不满,主要还是嫌味道太大。 他忍不住骂道,“兄弟最近有些上火呀!” 那人也是没了脸,只嚷嚷着自己是官差。 许子京气道:“官差怎么了?你们大老爷见到我也得要下跪!” 此时苏墨白已经拉着叶安荷离开了。 “你没事?” 叶安荷摇了摇头,却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她早应该把那木头钗子换成铁的,那一钗扎下去定然比这效果显着。 “好了,没事了。”苏墨白安慰着,他往叶安荷身上瞧了瞧,原本就是平常卖柴穿的灰布衣裳,此时被扯坏了两个口子,显得更加破烂了。头发也披散了开来,着实有些狼狈。 “我带你去换身衣裳!” 叶安荷没有反驳,跟着便走了。 到了布庄,苏墨白推她进去选了两身新衣裳,付了钱,又到集市上,买了几个钗子。 重新打扮一番的叶安荷,显得更加妩媚动人,一时间苏墨白又看了直了眼。 “怎么了?”叶安荷被这样盯着,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她赶紧去摸。 “好看!”苏墨白简短而直白的夸赞。 叶安荷一时又生起了他去教坊司的气。 “比不得教坊司里的姑娘!” “教坊司的姑娘?”苏墨白疑惑不解。 “苏大人又装什么糊涂?前晚不都在那留宿了吗?” 苏墨白这才反应过来,“我是喝多了才留宿,你这是……吃味了?”他忽然反应了过来,嘴角又上扬了起来。 叶安荷气,“谁吃你的味?” “那是我吃味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我见那个姓宋的小子就那样把你拐到教坊司,我有多着急,虽说他是一官差,你也不能不设防,有时官差混起来,可比普通百姓还无法无天!你刚刚不也领教过了?” 叶安荷本能地不想听他教化,可想起刚刚那个官差,她又心有余悸。 “那人应该是受人指使,要么也是被挑唆的。” “许子京会查的,但你真的要保护好自己,你的那两个木条子可没什么杀伤力。” 说罢,他从袖口拿出了一只小巧的袖刀,“这个给你。” 刀柄刻画着繁复的纹路,看起来好似某种图腾,中央镶嵌着宝石,一看就十分珍贵。 “这太贵重了。” “可防身!” 说罢,苏墨白直接将刀身抽了出来,晨光下透着森寒的光泽。 “这把匕首十分锋利,可削铁如泥。” 叶安荷的喉咙紧了紧,只是这样拔出来一看,她的汗毛都开始倒竖。 “我拿它防身,不得出人命啊1” “不怕,有我。” 仅仅四个字,叶安荷就得到了安心。 第二十二章 交换信物 叶安荷对望着苏墨白好半晌,他就好像有股魔力,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特别的安心,她接过了袖刀。 “那好,我就收下了。可礼尚往来,我也应该回送你一些东西的,只是我这身上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来的物件。” 她翻遍了全身,发现她身上唯一能拿的出来居然只有铜板。 她摸出了一枚来,“这个送你了,你可不许给我用掉了,回去你就找一根绳子把它穿起来,然后挂在脖子上。” 叶安荷原本就半是玩笑,想起这个画面,更是觉得好笑。 哪料苏墨白却郑重地说了一句:“好。” 声音低垂而带有磁性,叶安荷的笑容立时就止住了,看向他的面庞,眸子澄澈,满满地认真,他对自己从没有半分儿戏。 “我……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她怪自己践踏了他对自己的真心,昔日表白的话尤在耳畔,他说话总是一本正经,尤其是在许子京的衬托下,便觉得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忽略了他的感受,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投入得太少。 他的眼眸越来越近,近到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微红的脸映在他的眸子里,还带着某种跃跃欲试。 暖暖地鼻息打在自己的脸上,周围的空气也仿佛随着着鼻息变得燥热起来,像是一团火,她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两个人的唇也越靠越近,就在近到快要贴上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你们在这……啊……”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许子京赶紧将身体转了过去,“你们继续,你们继续!”然后撒丫子就跑没了影。 叶安荷有些尴尬,没话找着话,“那个,许公子跑得真是快哈!”结果说完了更尬。 苏墨白叶觉得没办法在继续下去了,寻了一个话题道:“咱们回去,你不是还给她们留了作业?” “对,作业,我去收作业!” 接着叶安荷也撒丫子跑了,苏墨白在后面摇头失笑,还说许子京跑得快,她跑起来也不比许子京慢。 “交作业,交作业!” 叶安荷进了前厅便对着一众人喊道。 众人还沉浸在刚刚那带有味道的画面里没回神,忽听交作业,忙都把目光看了去,只见一个粉嫩的俏佳人站在那里。 大大的眸子,仿佛有水光流转,嘴角弯弯,真真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真美呀!” 刘大姐儿忍不住惊叹,若叶安荷真是这身打扮去卖柴,那全城的人都会来疯抢。 叶安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是苏墨白给她挑选的衣裳。别说,这直男还是有些眼光的。 “好了好了,别看了,赶紧把作业交上来,另外,你们还有一个任务,我知你们有人不服气,那么就拿出自己的本事来超过我!”叶安荷仰着下巴看向叶芷瑶。 叶芷瑶冷哼了一声,将脸别到了一旁去。 叶安荷走到她面前,伸手一摊,“叶小姐,你的作业呢?” 叶芷瑶从袖口掏出一张纸,拍到叶安和的手上。 叶安荷微微一笑,将纸张收了起来。 “我回去会好好看的,这次作业批阅结果优异者,可直接去报名参加初试。” “太好了!”顿时传来一阵欢呼。 叶芷瑶不悦,这些个蠢女人,刚刚还同仇敌,这会却又为这一句话就有所动容,她马上泼了一瓢冷水,“都别高兴的太早,没听她说嘛!要通过她的批阅。” 她故意加重了“她”字,就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叶安荷道:“我既是你们的入门女师,通过我批阅有错?你该不会连通过我批阅的水平都没有?那我奉劝你还是乖乖的回去当你的举人夫人,就不要过来凑热闹了。” 叶芷瑶甩着袖子,“我怎么就没有了,倒是你,不要故意刁难。” “我批阅完的作业,还有其他主管大人审阅的,何来刁难一说?通过说明你有本事,通不过就是你学的还不到位,报名截止是在本月月末,还有7日的时间,也请大家好好珍惜!下面你们该去做什么训练就去做什么训练,我要批阅了。” 这有的人你不理她她就是一个群演,一理她,她就觉得自己是主角,叶安荷是真的不想理她了。 许子京向管事的要了二楼的一个包间作为叶安荷的书房。 这一黑一白两大门神就守在门外,任何人打扰不得。 许子京悄声说:“你们这是又有戏了?” 苏墨白沉着脸不说话。 “我就说嘛,我们都尉大人怎么说也是京城第一美男子,怎么会被人拒绝嘛!你看你们多配,你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她是天下第一美人,那以后你们生的孩子得多妖孽呀!” 许子京喋喋不休,苏墨白被他说得烦了,“闭嘴你!” 叶安荷在里面听得真切,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好半天才把注意力集中起来,批了一通又被气得半死,这些人大多都是脑袋空空之辈,写了一堆简直是狗屁不通,唯一还能看得过去眼的,竟然只有叶芷瑶。 她眯了眯眼睛,“想要通过报名嘛!好啊,成全你!” 直至晌午,叶安荷才伸了一个懒腰,终于全部批阅完毕。 刚一出门,便见苏墨白倚在门边,腰间佩着剑,双臂抱着胸,阳光透过长廊打在他的身上。 帅,是真的帅,叶安荷又忍不住心咚咚直跳。 “批好了?” “嗯。” “走,吃茶去。” “啊?” “我当初救你,你说过的,改日请我吃茶。” “你还记得呀!” “你说的我都记得。” 可问题是这话她不是对他说的呀,她不是对许子京说的吗?这也能抢到他自己身上去?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无论这话当初是对谁说的,既说了,她也不会小气到一碗茶都不请人喝。 “去哪?” “醉仙楼!” “啊?” 叶安荷顿感肉疼,这要去醉仙楼吃一顿,她盘算着自己三天的工钱能不能够。 盘算间,便已到了地方,以往她卖柴,总觉这段路无比得长,每次都走得脚疼,这次却怪路太短,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第二十三章 开始沦陷了 苏墨白是这里的常客,倒是叶安荷今天换了一身衣裳,掌柜的差点没认出来。 “这不是叶姑娘嘛!你今天真好看!” 苏墨白当即便瞪了他一眼,他开始后悔给叶安荷选这么漂亮的衣裳了。 叶安荷倒是并没觉得什么,忙道了一声谢。“谢掌柜的夸奖,还有包间吗?” 掌柜的却不敢再多看了,忙道:“有的,就是公子常去的那间。” “好,你忙去,把你家的特色菜一样给我上一道,外加一壶茶。”苏墨白吩咐了一句,引着叶安荷上楼。 “好好。”掌柜的应着,忙去吩咐店里伙计。 叶安荷跟着苏墨白上了楼,这个包间正好是靠窗的,透过窗户便可看到外面的景象。 第一眼便是自己常卖柴的那个地方,她想起了那日与叶芷瑶、贺景笙的冲突,还有被那群女人围攻的场面。  不禁感慨:“看来你平日在这里也没少看我的笑话。” “那怎么能是笑话?我只看得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奇女子。” 叶安荷撇嘴,“你就光会捡好听的说。”忽然又有些感慨,“就是那日,我在这里被那些女人围攻,你忽然要回京,然后才对我说了那些话。” “我说过,你值得拥有更好的,而这天下没有比我更好的!”苏墨白说着,竟面不改色。 叶安荷继续撇嘴,真是臭屁,我不管是怎么狂妄的话,在苏墨白口中说来都是那样的认真,认真到你无法质疑,更无法反驳。 “茶来了!你们先喝着,菜要上的慢一些,这是本店送的甜点,二位先吃着!” 小二端着一壶茶和一盘甜点送了上来,二人止住了话,没有继续再聊。  可叶安荷的内心却是小鹿乱撞,苏墨白的第一次表白,她除了震惊并没有太多的心动,现在却有些沦陷。 就怕空气忽然安静,叶安荷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好在上菜足够快,店小二又端着两样特色菜上来。 “他家的这个菜挺好吃的,你尝尝。” 苏墨白夹了一口菜放在了她的碗里,她只好埋头干饭,不过这味道真的很好吃。 她虽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可因平时为了要省钱,她还真的没有怎么太吃好的。 一抬头,只见苏墨白正盯着她。“你怎么不吃啊?” “我看着你吃就够了。” “咳咳!”叶安荷差点没呛到,她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油腻。“油嘴滑舌,不要没事总跟许公子学。” “我有学他吗?”苏墨白摸着下巴。 “就算你没有故意学他,也被他带跑偏了,还有他那个大嘴巴!”叶安荷又想到了自己批阅时,许子京在门口说的话,不禁又有些脸红。 “嗯,他的确是个大嘴巴,以后有事不和他说了。”苏墨白竟认真考虑起来,可仍是不动筷子,看着她。 叶安荷也给他夹了菜,“那你也别总盯着我吃嘛!” “好。”他忙将叶安荷夹的菜吃了,只觉甜甜的,也吃不出什么味道。 埋头吃了一会儿,叶安荷放下了碗筷,“我吃饱了。” 可看桌子上还有很多菜,不禁有些傻眼,“这点的也太多了,还有这么多没吃太浪费了,不行,小二,给我打包带走!” 小二麻溜地过来,开始把每样菜精心装起来,他每装一样,她的心就疼一分,这么多,也不知要花多少钱呢,不行一会儿去和老板说说,给他供应半年的柴。 叶安荷盘算着,便道:“结账!” 掌柜的屁颠屁颠跑了上来,苏墨白直接掏出了一锭银子,丢了过去,“够吗?” “够够够,足够了!” 眼见着掌柜的伸手去拿银子,叶安荷拉了拉苏墨白的袖子,“不是说我请你吃茶吗?” “是啊!你请我吃茶,我请你用膳,那壶茶的钱我可没算。” 掌柜的忙笑着接道:“那壶茶小店请了,不用算了。” 所以,她这是白嫖了? 叶安荷带着丝丝的甜蜜,分明就是他想请自己吃饭嘛! “你现在是要回家吗?”到了楼下,苏墨白忽问。 “嗯,过午还要拿些柴来卖,毕竟是兼差嘛!光阴不能浪费。”叶安荷朝气满满地说道,一张微笑唇带着笑意,双眸灵动闪着水灵灵的光。 苏墨白感觉有些口干,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这样的女子,怎会不惹人喜爱。 就想这样一直看着她,一刻都不要离开自己的视线。“我送你回去。” “不……”叶安荷刚想拒绝,可话音才起了一个头,便被苏墨白的话音淹没。 “刚吃多了,正好去消消食。” 吃多了?他刚刚好像并没有怎么动筷子? 叶安荷看向他,他已在前面开了路,她嘴角弯了弯,什么消食,不过都是借口,不过她喜欢这样的借口。 这一路两人并没有太多话,苏墨白也并非是一个话多的人,可她并不觉得憋闷,就在他的身后,踩着他走过的脚印,就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 苏墨白感受着后面调皮的人儿,忽地脚步一顿,忽然转身,叶安荷直接撞到了他的怀里。 他噙着笑:“好玩吗?” 叶安荷仰头,入眼是他完美的下颚线,顿时老脸一红,嘟着嘴从他怀里出来,“好硬!你看,我脸……不是,我头都撞红了。” 苏墨白看着她,脸是很红,真当是撞疼了,忙又把她拉了过来,“我看看。” 手轻柔地按住她的头,嘴巴靠近鼓了一口气轻轻地吹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叶安荷的心不受控制地猛跳。 “什么声音?”苏墨白变态的耳力顿时察觉到了这异常的声响。 “没什么,我没事了!”接着飞快地跑开。 苏墨白在后面追逐起来,全身心放松了下来,看着她跑看着她闹,仿佛这世间再没有烦恼,眼中只有她,感受着她的快乐,自己绷着的脸也化了开,满脸笑意。 忽然他的神色一凛,随着一声“小心!”,一个起跃到了叶安荷身前,将他抱起,飞离原地。 叶安荷原本要落脚的地方一个小土坑抖了抖,仿佛在说:“怕了怕了。” 然后周围的泥土快速滑落,小土坑“自闭”了。 第二十五章 叶家那位大小姐又开始作妖了 面对许子京的喋喋不休,苏墨白突然来了一句:“叶姑娘批阅好的作业你审查了吗?” “那不应该你审?”许子京强烈抗议。 “我只是负责保护你的辅官,你才是主事,再说我一介武夫哪看得懂那么多文案,你自己看!” “行!算你狠!我这就去行了?” 许子京刚一转身, 苏墨白忽然又问:“查出来了吗?” “你说那位上火的兄弟啊?你自己去查啊!批阅文案你不在行,审人总是在行的!” “别闹!正经事。” “和小美人儿相关的哪件不是正事?”许子京撇嘴,却还是如同倒豆子一般地说了。 “查出来了,那人叫赵二宝,他有个双生哥哥叫赵大宝,是县衙的差官,和姓宋的那小子是一个队的,交班时远远看到了小美人儿一眼,便给惊呆了,如同魔怔了一般,回去便和他弟说了,他弟听了就心痒难耐,想要见识见识,什么样的美人能把他哥迷成这样……” “说重点!”苏墨白颇为不耐烦,不想听这些事。 “反正就是这个赵二宝想一睹芳容,正好又听到一些有关小美人的不实传闻,然后他又收到了一个字条,说小美人儿要约见赵大宝,这个赵二宝就冒充他哥去了,对了,同样的纸条小美人儿也收到了的,不过内容不同。” “谁写的?” “初步判定是叶芷瑶,但没有证据,纸条是从她那个丫鬟手里传出去的。” “那还用证据吗?”苏墨白翻了一个白眼,这不是铁证了吗? “是这个理,可如果叶芷瑶不承认的话,最后也就是丫鬟背锅,这种事你还少见了吗?” “行,我知道了,你忙去。”苏墨白摆了摆手,有些心烦,看着许子京那吊儿当当的模样,又警告了一句:“以后不准再喊她小美人儿!” “你这……霸道了啊……” 话还没说完,便见苏墨白眼睛一瞪,他顿时闭嘴,像是被下了禁言术,悻悻地去批阅了。 苏墨白坐在那里,摸了摸胸前的铜钱,心中又溢上了甜蜜,可一想到她心爱的人,险些被陷害,心中又升起了怒火。 “叶芷瑶,叶家庄叶员外,咱们来日方长!” “啊!” 叶家庄,叶员外家,叶芷瑶如同疯了一般地狂叫,将晚膳全掀了。 “叶安荷那个贱人,居然又让她逃过了一劫!现在还要听她的教诲,压我一头!气死我了!” “小姐,你别气坏了身子,办法咱们可以再想嘛!”秋月忙上前安慰。 “想什么,作业她都收走了,她一定会故意给我批一个差,让我过不了。” “就算不过,小姐也是举人夫人啊,她算个什么呀!” “你知道个什么!你是没看见,她和那个特辅大人眉来眼去的,她凭什么!长了一张狐媚的脸,就到处勾三搭四!不行,我不能让她再继续这样作威作福,当初让她离开叶家就是错的,就应该把她关在家里,然后嫁一个老鳏夫!” 叶芷瑶到底是没吃饭,秋月是劝不住了,最后把叶家上下都惊动了,她又是哭又是闹的,看似又有了发病的迹象。 余氏气道:“好一个小贱种,离开叶家了也不安生,看我怎么收拾她!芷瑶,你放心,娘替你出头。” 叶芷瑶啜泣,“不行啊娘,她现在有那个特辅大人护着,你能拿她怎么办呢!” “她现在不是搬到了山上去住,那在深山里,野兽那么多,被狼吃了也实属正常!”余氏眼中满是狠戾。 叶芷瑶嘴角噙着笑,眯缝着眼,心道:叶安荷,这就不要怪我了,谁叫你不安生呢! “嗷~呜!” 半夜外面传来小白的叫唤声,辛氏起来,听了一会,推了推叶安荷,“荷儿,你听小白这是怎么回事,它从来都不叫这么凶的。” “没事,小白可是灵兽哦!”自有了那个“狼王托梦”的说法之后,叶安荷更加确信小白是只灵兽。 “可上一次它不还是受伤了吗?腿都断了,那么重的伤呢,不行,我不放心。”辛氏忙下了地。 “好,我跟你出去看看。” 叶安荷也起身点燃了一根蜡烛,和辛氏披上外套出了门,只见一团白影“刷”地一下消失在眼前,烛火被风给熄灭了,她只好重新去点燃,却见远传星星点点的幽光。 她的心一沉,表面却不动声色,回头道了一句:“娘,你去找一个火把,夜里山上风大,烛火点不燃的。” “好。”辛氏转回身去找火把,叶安荷却将门栓“哐当”一声给锁上了。 辛氏惊叫,“安荷,你这是作何,快把门打开,放娘出去,到底怎么了?” “娘,你先在里面呆着,如果天亮我还不回来,你就去同福客栈找苏公子!”说完,叶安荷将大门在外面又堵了堵。 辛氏一听就更急了,“这到底是怎么了嘛!荷儿啊,你别吓唬娘,你快把门打开呀!” “我没事,小白和我在一起呢,你跟去了也是累赘,记住我说的话。”说完这句,叶安荷转身跑开了。 辛氏在里面又砸了一会儿的门,哭得嗓子都哑了,可是外面已经没了声响。 叶安荷爬上山岗,山野那边全是绿色的幽光,那是狼群的眼睛。叶安和攥着拳头,“小白,你可不要有事啊!”说着便朝那幽光而去。 辛氏哭的有些累了,手拍门拍得也没了力气,无助地倚在门口,还用着后背一下一下地撞着门,妄想用撞击之力能把门撞开,可实际上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无助感越来越深,忽地瞥见柴火堆那里的斧头,她赶紧起来,却由于太过着急摔了一个跟头。 她踉跄着爬了起来,到了柴火堆旁边拿起来斧头,返回来在大门上一下一下地劈着,终于被她劈开了,便拎着斧头满山找了起来。 “安荷!安荷!”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着,不觉间天边已开始泛起鱼肚白,跑到了一个山岗,她忽然发现一滩血,她又大哭起来,“荷啊,我的荷!” 接着就是更大面积的血,全是血,她心乱如麻,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人的血,人哪有那么多的血流啊!然后就想到了叶安荷嘱咐她的话。 “去找苏公子,对,去找苏公子,他是大人,他可以派更多的人来帮忙找!” 说罢,她又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 第二十六章 只有一人通过 辛氏一路跌跌撞撞到了同福客栈,见到掌柜的她忙说:“我要找苏公子,帮我找一下苏公子。” 掌柜的见她头发凌乱,蓬头垢面,衣衫破烂,便把她当成了疯子,“哪来的疯婆子,赶紧出去!” 辛氏见他们不帮忙,急得大声喊:“苏公子,你在不在,求求你救救我家安荷,救救我的荷儿……” “安荷……”苏墨白听见动静忙穿好衣服一跃而下。 但见辛氏满脸泪痕,十分焦急,忙过去问:“婶子,这是怎么了?安荷怎么了?” “你快跟我上山去。” 苏墨白匆匆跟着去了,这时许子京才听到动静起来,打听了一圈,才知苏墨白是被一个妇人给叫去了上山。 “上山?”他寻思着,如果是上山,那一定是去找叶安荷了。 他这便也要跟去,忽然被一个龟奴给叫住,“大人啊,快跟我过去看看,那些女辅佳人们闹起来了,都在找那个女师,您快过去看看!” “这一个个的还想不想通过报名了,是想造反吗?” 许子京赶紧跟着去了,刚到门口,便听一个丫鬟打扮的扑了过来。 “大人你来的正是时候,这叶女师还来不来了啊?我们都在这里等了快半个时辰了,你看我们家小姐今日可是带病的,再等下去可要吃不消了,她可不能这样耽误大家的时间啊。” 许子京皱了皱眉,这就是叶芷瑶的那个传纸条的丫鬟,他还没拿她问罪呢,现在反倒自己跳了出来。 “你是何人,来人,这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叶芷瑶赶紧上前,掩着嘴又咳了几声,“大人见谅,这是我的丫鬟,没见过什么世面,大人切勿动气。”又喝声道:“秋月,还不给大人赔礼?” 秋月忙跪了下来,许子京哪有空理她,早上起来他便听说好像是叶安荷出了什么事,这些人又开始闹事,很是烦乱。“你们吵什么?是都不想通过报名了吗?” 叶芷瑶道:“大人,我们也不是要吵,只是叶女师说昨日的作业合格者便有报名资格,我们也是着急,既然大人来了,何不提前公布了这结果,反正最终叶是大人复审的,既然叶女师还没到,可否先把作业发下来。” “是啊,是啊,一刻看不到结果,我就一刻不安宁,是过还是没过,先给给个说法啊,咱们也不能总这么等着她。”众女开始七嘴八舌,这会倒是没有人看着他冒星星眼了,不知是否和他与苏墨白共宿一夜有关,反正他是有听到那么一点闲言碎语的。 他更加烦乱,“叶女师出的结果我看了,你们当中只有一个人通过。”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们这些人家在一起少说也有三十余人,竟然只有一人通过,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随即又议论起来,“是谁这么幸运啊?” “还能是谁,自然是与她有关系的了。” 说着她们的目光落在了刘大姐儿的身上,那日刘大婶把刘大姐儿送来,拉叶安荷到一旁说话她们可是好几个人都看到了的。 刘大姐儿初始还很兴奋,随着越来越多的目光看向她,她又开始慌张起来,“那也不一定就是我,再者说了,不还有大人们复审呢嘛!如果真的是我,那也是我有这个水平。” “呵!你有那个水平?你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样子,大字你识得几个?我们家小姐可是从小就饱读诗书的,还请先生教过,我家小姐都没过了,你能过?” “秋月,大人面前不得放肆,我相信大人是公允的,绝不会只看叶女师的一己之见,您说是,大人?”最后叶芷瑶捏着嗓子说道。 许子京抖了抖衣袖,忙离得远了一些,“叶小姐你这病的还真是不轻啊,说话声音都变调了呢!你昨日可不是这般说话的,瞧,害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满脸的嫌弃,叶芷瑶一时无语。 “我……” 秋月忙道:“我家小姐今日不是病了吗?说话自然是柔弱了一些。” 许子京冷哼了一声:“所以说你家小姐病的不轻嘛!如果叶小姐身体真这样差的话,我奉劝你就不要报名了,为官者哪个不是日理万机,更不要说是皇上了,就叶小姐这身体素质,还未等辅助他人,自己就先倒下了。” 听得许子京这言,叶芷瑶更加确信,叶安荷定然是针对了她,她的眼中多了一丝怒色,倒像有了那么几分骨气。 “大人,民女从小就身体弱,这是打娘胎带来的,我也不想这般柔弱,但我并不会因为自己柔弱而放纵自己,大人可以把我的作业拿出重阅一下,我并不认为自己有多差。” “我有说你很差吗?我只是说姑娘身体差了些,又没说你脑子差,这原本叶女师已经给你通过了,但我看这你这理解能力,还是算了,这名额我还是拿掉。” “什么?她给我通过了?”叶芷瑶难以置信,她居然没有故意为难自己,反而给自己通过了。这怎么可能?这又是什么新的手段。 不,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就算她有什么手段,此时也施展不了了。 “我怎么就不能给你通过了?” 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外边传来,叶芷瑶抬头一看,有些惊慌,“你……你怎么来了?” 叶安荷皱了皱眉,“怎么?我出现你很意外?” “没……没有,叶女师既然来了,就把作业发下来,我们也等了好久了。” 叶安荷给许子京使了一个眼色,许子京微叹了一口气,便命人把作业发了下去。 作业一到手,叶芷瑶马上摊开一看,果然给通过了。她还是不敢置信,“叶安荷你又耍什么花招?” 叶安荷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好像并不期待这个结果,还是说我非针对你了,你才觉得是正常的?你既有这个本事,那我就成全你喽!这很奇怪吗?” 叶芷瑶被噎,看着叶安荷半晌硬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第二十八章 不仅渣还很蠢 闻言苏墨白的脸一沉,明显不高兴。 叶安荷忙道:“那个许公子不还是需要人保护的吗?你去我那里可是擅离职守呀,上面怪罪下来怎么办?再说我那不是还有小白呢吗?它可是狼王哦!” 说起这个苏墨白就头疼,这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初编造这个谎言只是为了叶安荷和辛氏能够坦然接受这个新住所。 那时他只想帮叶安荷,还没决定带她走,也没决定表白,只是默默地做了这些,因而编了一个叶安和比较能相信的谎话,可这谎话叶安荷却当真了,现在他想要解释,都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说。 算了。 “你不是说小白的狼王威慑力不起作用了吗?况且那驱兽人会专门找捕捉一些灵兽回去,通过特殊的秘法,使灵兽为他所用,你也不想看小白沦为傀儡?”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苏墨白的话不容置疑,叶安荷闷闷不乐。 他发现自己的口气有些重了,微叹了一口气,“安荷,我不管你在顾虑什么,这不是一件小事,如果真的有驱兽人为非作恶,我也必须将他缉拿,我并不只是单单为了保护你,这也是我的任务之一。” 这样一说叶安荷就坦然多了,她抬头看着苏墨白,忽然瞥见他脖子上的一条黑绳,上面好像记系着什么东西,圆圆的一个铜片片,这不是她送的那枚铜钱吗? 他还真找了一条绳子给带了起来,不知为何,叶安荷一下子就想到了她前世见过的那种戒指项链。 有些人不方便戴戒指,便找根绳子把戒指拴上,然后挎在脖子上贴身戴着。 这…… 她一下子又觉得脸色燥热起来,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不安分起来,总想压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她也不由自主地一点一点,向着苏墨白靠了过去。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炸响,“叶安荷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你给我出来,你要对我家芷瑶做什么?” 但见从外面进来一个英俊的男子,身体修长,一身的红衣显得格外的意气风发,然而不看脸还好,一看到那张脸,叶安荷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不是贺举人吗?这身打扮,这是又高中了?不过你高中不回家找你未过门的娘子庆祝,操办你们的婚事,跑到这教坊司来做什么?该不会是想立刻体验一下初为官者的雅趣。” “你休要胡言乱语,竟然还有脸问我来做什么?自己是一个不正经的,还要拐芷瑶来这种地方,你明知道我与芷瑶已有婚约,却还是让通过报名,不知是安的什么心! 还有你们这些主事,朝廷让你们操办此事,乃是为大孟储备人才,可到了你们这里是怎么做的?强抢民女,逼良为娼,此事我一定会上报给皇上!” 叶安荷原本还听他说着,忽然就发了火,说她也就罢了,说主事的是几个意思? “吃错药了你,上来就噼里啪啦说这么一堆,显什么官威?事实都不调查一下,就这这里巴巴,显你能说?我们何时强抢民女,何时逼良为娼了?” 贺景笙冷哼,“何时强抢民女?报名者要操过百数,这可是事实?” “是又怎么样?” “怎样?这成安县舞勺之年的女子总数加在一起能有几人,你们要百人,地方官员为完成任务,可不就要强抢民女,可问过她们的意愿? 芷瑶本是我的未婚妻,我高中回来就要成婚的,可如今她报了名,便已入册,断然违背不得。 叶安荷,以前我还不曾发现你有这般歹毒,为了拆散我和芷瑶,竟然想出这么一个阴险的计策,芷瑶若被选中,将来就是皇室的人,定然不能与我再有瓜葛。” 贺景笙噼里啪啦又说了一通,可还真是一个书生,耍嘴皮子第一名。 “呵!”叶安荷被气笑了,“叶芷瑶和你说的?我原本以为你就是渣,没想到你还这么蠢,还真是她在你面前掉两滴眼泪你就什么都相信啊! 从始至终我们都是采取的自愿报名,从不强迫,若她叶芷瑶不是因为想攀更高的枝,自己有这个意愿,我们会把她绑来?” 贺景笙依旧不依不饶,就认准了是叶安荷的错。 “你少在这里诋毁芷瑶,以往在我面前就没少说芷瑶的坏话,你就是看不惯她比你好! 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我是看透了,不知用什么手段当上了这个什么女师,随意决定他人的命运,倘若不是你给芷瑶通过,芷瑶又怎么会被带去报名,我只恨自己没能更早一点回来,就晚了那么一步,就那么一步……” 他越说越悔恨,甚至开始懊恼,叶安荷忽然就觉得和这种人吵特没劲。 “大人,我不想看到他了。”人蠢到这种地步也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苏墨白摆了摆手,叫自己的随从辰逸和瑾瑜将他撵了出去。 “状元爷,请。” 贺景笙像是被拖死狗一样的拖了出去,叶安荷的好心情却彻底被破坏了。 苏墨白看着默默握拳,在许子京收集的情报中,自然是有叶安荷与贺景笙的瓜葛的,他气自己心爱的人第一个爱上的竟然不是他,对方还是这样的一个混账,这事就不能细想,细想之下岂不是他还不如这么一个混账? 外面贺景笙又开始大吵大闹起来,他的那副样子还真的不像是一个高中的状元郎,并且带有着许多侮辱性的话语。 “叶安荷,你个毒妇,你当真以为勾搭上一个武夫就可以对我随意动粗,我的任命马上就下来,到时候我一定让你让你们都付出代价。!” 苏墨白本来气就不顺,听到这“腾”一步跃了出去,“要付出代价是吗?那好,我现在就收点利息!” “你要干嘛?我告诉你我可是朝廷即将任命的要官,你敢动我……”贺景笙大叫着。 “啪!” 苏墨白把剑柄拍在他的脸上,“那你应该去了解一下,我苏墨白可是怕事的人,如果再让我听到任何一句侮辱安荷的话,我就先替大孟清理了你这个人渣!” 第二十九章 今后,你由我守护 贺景笙不再敢言语,苏墨白的身上有种无形的杀伐气,他敢确定苏墨白的手上一定沾了不少人的鲜血。 “滚,别让我再看到你!再有下一次对着你的就不是刀柄,你要知道,见过我拔剑的人都死了。” 苏墨白的声音冷厉,一点都不像玩笑,贺景笙的腿有点发软,好半晌都没有站起来,最后还是寻他的师爷过来将他拉了起来。 “哎呀,状元郎,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大老爷找你呢,说好的要给你接风洗尘,这接风宴都准备好了。” 贺景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回去别告诉大老爷,我这就过去。” 苏墨白重新回到大厅,许子京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很少看到你发这么大的火,小心他会给你找麻烦哦。” “我会怕他?萧云逸那么嚣张,我不也照样打了。” “是是是,我们都尉大人天不怕地不怕,不过这件事还真的有蹊跷,那叶芷瑶胡说八道也就算了,可我等何时强迫过他人报名?就这还提前开了集训的!” 苏墨白点了点头,然后郑重地说道:“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母亲一定要选中你了,不仅因你是个闲人,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也不会被任何一方拉拢,还有就是你的天机阁少主的身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远比我想象的要更多!” 许子京道:“你这是夸我吗?说真的你这一本正经地夸人时还真是让人无法消受。” “少贫嘴!别没个正行,驱兽人还没有查出来,现在又出了这样的谣言,你是真的不急啊!”苏墨白瞥着他,语气颇为幽怨。 “噗!”许子京忍不住笑了出来,“当初接到任务的时候还老大不愿意,现在还不是上心了?现在都会在我面前表演了!” 苏墨白没再言语,可是一个眼神过去能杀人。 许子京赶紧举手投降,“好了,我不说了,不过说真的,我觉得公主姑姑把这个差事交给你,也不全是为了让你避风头,选拔女辅是一回事,肃杀地方官也是一项。” 苏墨白又怎会不知他母亲的良苦用心,只是知道是一回事,被安排是另外一回事。 “行了,你也别想太多了,这驱兽人的事,我才刚把消息放出去,不过以天机阁的实力,这事要不了太久。至于这谣言,那大老爷不是宴请了新状元为他接风洗尘嘛!那我怎么能错过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苏墨白冷哼了一声,“这种场合有你就够了,我还要去上山。” 许子京捶胸,“天理不公啊,我的守卫如今却要抛下我。” 苏墨白丢了他一个白眼,转身便朝叶安荷而去。 叶安荷正在给这些预备学员上思想政治课。 “好了,大家也别看了,如你们所见,自己不端正自己的态度,就会被人说三道四。 你们也别以为捡了一个笑话,新科状元说的是我没错,可究其根本,也是你们一个一个表现出来的态度,给人一种错觉。 你们的脸上就写着我要飞上枝头当凤凰,而不是我要为大孟江山做贡献,咱们这个地方是有很多争议,可莲花可以出淤泥而不染,你们为何要将自己与周围同化,我们这里的确是一个小县城,可我们不能自己看清自己!” 苏墨白静静地看着她,挑唇一笑,刚刚的坏心情又变好了。 对,她是曾心悦过别人,可那已是过去,眼下她是自己的不才更重要吗? 叶安荷就是不知苏墨白现在心中所想,不然她一定会大喊一声冤枉,心悦贺景笙那个渣男的是原主那个蠢货,又不是她好嘛! …… “嗷~唔!” 小白一声吼叫,辛氏立刻把耳朵竖了起来,手里握紧了斧头,如临大敌。 “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辛氏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又有什么危险,诶?这不是苏……苏大人吗?”然后将斧头马上藏到了身后去。 苏墨白笑了笑,看到辛氏的模样,他忽然知道他心上人为何那般可爱了。 “叫我墨白或小苏就好,我听闻了昨夜的事,特来看看,婶子拿斧头这是想要劈柴?” “嗯,劈柴,刚劈完,那个苏大……小苏,还没用过膳?我这就去下点面,望不要嫌弃。” “不会的,我以前行军在外,有时候连面都吃不上呢!” 苏墨白说得很是真诚,不像是客套,叶安荷望着他,无法想象那种连面都吃不上的画面。 主要还是苏墨白的这张脸,水嫩水嫩的,说贺景笙是小白脸,那还真就是一个贬义词,脸白是白了一点,可若和苏墨白一比,就差远了。 而苏墨白身上还有一股子天生的贵气,若他不提着一把剑,你根本就想象不到他是一个武将,就更难想象他吃苦的样子。 “行,那我这就去给你们做去,安荷,你好好招待人家啊!”辛氏进了屋,临走之前还笑得很奸诈。 说好的憨厚老实呢,此时叶安荷觉得这个词语和她娘一点都不沾边。 叶安荷在那里干站着杵了半天,就觉得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浑身上下哪都不自在。 苏墨白宠溺地笑了笑,“你也不用特意招呼我,带我去昨晚出事的地方看看。” “好。”叶安荷瞬间手脚都会动了,跑到了前面去。 苏墨白忙道:“你慢点,希望昨晚狼群活动的痕迹还在。” “应该还在,这一带虽算不得是深山,可自大老爷建了这处住所后,就流传了诸多流言,狼王托梦是最开始的版本,随后还有人说这里供奉了菩萨,更离谱的还有把我和我娘当成活菩萨的! 久而久之,人们对这个地方都有敬畏之心,少有两个好奇的过来看,最后都被小白给吓走了,这片山林便少有人走动,那自然不会有人过来破坏。” 苏墨白笑而不语,他叫郭县令建这个住所时已经算到了这一步。可这笑容没有维持太久就僵在了脸上。 前方就是狼群的活动地了,早上他来的时候,只顾看叶安荷有没有受伤,倒是没怎么注意这痕迹,现在却不禁心惊肉跳。 他很难想象仅凭一人一狼,是如何在这么多的狼群当中逃生的。 叶安荷看他脸色沉重,不敢去打扰,又忍不住问:“可有何发现?” “脚印,你说的果然没错,那些狼是被人操控的,你今日没事,恐怕加害你的人不死心,晚上说不定还会来,所以今天晚上无论是听到什么动静,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动,一切有我。” 同时心中发誓:安荷你放心,我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今后,你由我守护! 第三十章 你可知当年的武状元何姓 叶家庄,叶员外家。 叶芷瑶啜泣着,“娘,现在要怎么办嘛!那个叶安荷还平安无事,笙哥现在对我又恐有误解,我该怎么办嘛!” 余氏气道:“哼,算那小贱种命大,山上有一头狼保护她,不过你放心,这一次她不会那么走运了,抓住了那头狼,反过来再对付她,我看她还能怎么办!” 叶芷瑶眉头微皱,“娘,那人靠谱吗?” “他可是成安最着名的驱兽人,我可是花了大价钱请的,这一次,她必死无疑!” “砰!” 母女两个正说着,主房那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响声,接着便是破口大骂:“钱呢!钱呢!银子呢!是不是你们哪个手脚不干净的给拿走了?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立时哭喊声一片:“老爷冤枉啊!” “那银子呢!”叶员外怒吼着。 余氏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深呼吸了一口,鼓足了气,走向门边,“老爷可是又去赌坊了?” “是又怎样?”叶员外瞪着她,“老爷我想去就去,要你一妇道人家管?”他又耍起了横,忽然眼睛一眯,冷笑道:“钱是不是被你拿去了?我说最近这钱怎么越来越少,说,是不是被你拿去贴补娘家了?” 余氏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便将脖子一梗,尖声道:“老爷只顾自己在外耍钱,回来便来指责我,那要账的都要上家门了,人家说了,不立刻给钱就找老太太要去,你让我怎么办?要么这事咱们就去找娘评评理!” 一提老太太,叶员外顿时就有点心虚,却还嘴硬道:“我哪里输了那么多钱?” 余氏问:“那你输的钱你自己有数吗?” 叶员外便不在做声,余氏松了一口气,态度也强硬了起来,“我这里是没有钱了的,剩下的还要给芷瑶做嫁妆,你要用钱,就去找娘!”说完拉着叶芷瑶就走了。 狠狠将门关上,余氏的胸口还有些起伏,手心里以全是汗液。 感觉到母亲手心的潮湿,叶芷瑶试探着问:“娘,那些钱……” 余氏叹了一口气,“这事你不用管,那钱留着早晚也会被你爹败光!你只管做你的事……若实在不行,我这状元夫人也不错了,反正娘以后是要指望你的。” 状元夫人,叶芷瑶有些自嘲,状元夫人真的是极好的吗?可既然有了这样的机会,不搏一搏,她真的不甘心。 贺景笙,接下来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叶芷瑶默念了一句,忽然眼中变得阴沉。 “娘,我还想请你办一件事。” “何事?” 叶芷瑶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 余氏的神色顿时一变:“这……” “不好办吗?”叶芷瑶问。 “好办倒是好办,可娘不明白,好歹说他现在也是你的未婚夫君,你这样……” “你就照我说的做就好了,不逼他一把怎么能测试出他的能力,如果他没有这个能力,我又为何还把他当备选?娘,你就再帮我这一次,不然咱们娘俩什么时候能翻身啊!” “好。”余氏答应了下来。 贺景笙此时正意气风发,丝毫不知他未过门的娘子正在算计着他。 郭县令举着杯给他敬酒,“来来来,状元郎,再来一杯!这任命下来,下官还指着你关照呢!” 贺景笙有些飘飘然,“好说好说,但我家娘子的事还要请郭县令费费心。” 郭县令极为隐晦地看了许子京一眼,许子京摇了摇头,他今日到访可谓是微服私访,贺景笙并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郭县令便露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你这不是为难下官吗?那报名册已经交上去了,再往回追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呀,下官这脑袋可担待不起呀! 再者说了,您现在贵为状元爷,想要什么样的世家女子没有,何必单恋这一枝花呢?那叶员外的女儿长的是不错,可也没办法和千金小姐相比,你这任命一下来,至少是一个从六品,若得皇上嘉许,说不定还能指给你一个相府小姐,公主郡主也不无可能。” 说到这里郭县令就想起一事来,觉得更有说服力,便兴冲冲地道:“ 当年先帝不就把最疼爱的小公主许给了当时的武状元,现在昔日的驸马爷已官拜辅国大将军,是何等的风光啊!” 许子京刚抿了一口酒,差点没呛着,这郭县令可真会举例子,还好苏墨白今日没来,要来了,怕事要把这饭桌掀了。 贺景笙晕乎乎的,似乎被郭县令编织出的美梦给吸引住了,“那自然是好的。”忽地又改了口,“不不,我要对芷瑶负责……” 郭县令眼睛一眯,“恕下官问句不该问的,这叶员外之女与状元爷有婚约,可否发生了隐曲之事?” “怎会!”贺景笙的酒一下子就醒了几分,“我读圣人书的,怎么做出如此不知礼法之事,只是酒醉宿在了闺房中,并未逾越,可终归对人家姑娘名声不好,这才下了聘书,择日完婚。” 郭县令笑嘻嘻道:“下官就是话赶话赶到这了,没别的意思,但下官之意也并非是无的放矢,状元郎可自行考虑,今日也饮的差不多了,我这就差人送你回去。” 送走了贺景笙,郭县令这才回来招待许子京,“大人刚吃的可还好?我这就命人重做一桌。” 许子京皮笑肉不笑着,“郭县令还真是财大气粗呀!这刚为状元郎准备了一桌接风宴,又能马上为我做一桌新的了?” 郭县令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马上又笑脸相迎,“我向来也还是很节俭的,这不主要是怕大人您吃不好吗?” “要真让我吃好了,怕是你一年的俸禄都不够,行了,我回去了。”许子京伸了一个懒腰准备回去。 郭县令顿感不好意思,“怠慢了,对不住,下次下官一定再请您,就做这边的特色菜,您看如何?” “你倒是会做人!还有你刚刚那个举例不错,不过我奉劝你,不要在苏大人面前说。” “啊?这是为何?” 许子京摆摆手,走出了屋,声音从外面遥遥传来,“你既那么喜欢收集传闻,也该知道当年的武状元姓什么?” 当年的武状元姓什么他倒是忘了,可提起辅国大将军,都知道他姓苏。 “苏……苏大人!” 想到这,郭县令的腿一软,直接就摊了下去。 第三十四章 叫我的名字 许子京的嘴直接被苏墨白给捂住了,“许子京我警告你,再敢多说一句,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都尉大人威胁人的样子是这么可爱的吗?叶安荷发现自己与他接触的越多就越发现这个人的可爱之处。 许子京刚刚想要说什么,他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吗?看来哪天要单独把许子京约出来诱导他说出来了。不过眼下…… “对了,你们两个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贺景笙所说之事。”苏墨白又惯性简洁起来。 许子京怕叶安荷听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强迫报名。” 这么一说叶安荷就一下子明白了,“所以你故意让他和郭县令接触,一来是查郭县令有没有问题,二来是把这个重任交给这个曾口出狂言的人。” 许子京有些震惊,张着嘴巴好半晌才道:“要么怎么说嫂子聪明呢,墨白哥,你真的是捡到宝了!” 苏墨白嘴角又弯起一抹得意,他的心上人真的是给了他越来越多的惊喜。 叶安荷的脸有些发臊,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穿成了古代人,就连带着接收了古代人的习性,当真是动不动就害羞起来。 她赶紧重新起了一个话题,才缓解自己的发臊,“我发现你们这是任重而道远啊!” “嗯,且看郭县令的表现了。” 郭县令对于给自己的这个指派也是颇为头疼,却又不得不做,将其中的规矩与贺景笙讲了一通,“状元爷可听明白了?” “你是要我去管临县?” “临县只是一个突破口,状元爷的抱负又怎会就局限于此,可这个地方苏、许两位大人已经介入了,状元爷再此也不好施展,另外和状元爷有关的两位小姐也都在这,你不能被儿女情长束缚住啊。” “我知道了,我回去考虑一下。”说着,贺景笙又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县衙。 照比来时的气愤又多了一份沉重,还有一丝迷茫,以往觉得高中就是出路,可真正高中后却也无法实现自己的抱负。 不,是可以实现的,一定可以。 郭县令和贺景笙聊了什么,许子京没有去问,只知贺景笙请命去了临县,这和他与苏墨白预想的没错,若是自己不给他那个下马威,他可能还能忍气吞声,可下马威既然已经下了,他断然不会再留下。 苏墨白在一旁有些感慨,“这样以后就见不到他了呢!” 叶安荷皱眉,“你还想再见到他啊?” “那你呢?” 忽然的发问让叶安荷有些发蒙,同时也很气愤,“苏公子,虽然过去我和这姓贺的有过一段瓜葛,可那未必是心悦,不过是年幼时不懂事,会被这么一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吸引,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心智的成熟,再回头看,不过也就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小白脸罢了,那根本谈不上是喜欢,也从未喜欢。” 这是在和他解释吗?苏墨白动容,“叫我名字。” “嗯?”叶安荷有些发愣,她不知道苏墨白所说究竟是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不要再叫我苏公子,叫我的名字。” “苏……”叶安荷试着叫了一声,发现有些叫不出口。 “叫全名不好叫吗?那就叫白,像喊小白那样。” “白……”叶安荷忽然一惊,这个称呼一直埋藏在她内心的最深处,可如果叫出口,那比叫全名还要命,不过如果是像喊小白那样就好喊了,“那我叫你大白!” 大白?苏墨白总感觉这是再唤一个畜生,可这喊法却又是他自己提议的,那就只能受着了,大白就大白。 “哥,驱兽人查到了。” 忽然一个急切的声音破坏了两人之间原本的气氛,许子京急急地跑来。 “在哪?”苏墨白赶紧询问了一句,并将佩剑倒了一倒,从原本的松弛状态一下子就进入了备战状态。 “在临县,贺景笙第一天走马上任就被袭击了。” “贺景笙被袭击了?”叶安荷惊问,这事就感觉特别奇怪。“叶芷瑶想害他?”她有点想不明白。 “先不管他是被谁破害的,去抓驱兽人才是关键,早点抓到早点解决一个祸患!”许子京焦急道。 “子京你留下来保护好安荷,辰逸瑾瑜你们两个跟我走。”苏墨白吩咐道,便准备上路。 “那个……”叶安荷急喊了一声,“你小心一点。” 苏墨白咧嘴一笑,“放心。” 叶安荷有些晃神,许子京在一旁啧嘴,“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从小和他一同长大,也没见过他笑过几回,害我一直以为他面部肌肉有毛病,不能笑呢!” “那我要告诉他多笑笑呢!对了许公子,之前你说他拉着你说了一晚什么?” “啊?说了什么?也没说什么。”许子京想要岔开话题。 叶安荷道:“不然我们交换一下,你不是想知道这几天他们吃了什么好吃的吗?” “是啊!”一提到吃的,许子京的智商就开始直线下降。 “那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不仅如此,我还能给你做出来,保证是你以前没吃过的东西,并且还很好吃。” 叶安荷越说许自己就越无法控制自己的大脑,口水都要流了出来,“好,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们都尉大人不好意思,你别看他平时总板着一张脸看起来非常可怕,其实他是一个脸皮很薄的人,之前他不是向你表白然后被你拒绝了嘛!他心里不舒服,就喝多了,然后就拉着我说他有多喜欢你。 要我说嫂子,像我哥这样的人真的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你要是对他也有意思,就别吊着他,他看起来表面是尊重你的,可内心的苦谁都不知道。” 叶安荷默然不语,她无法想象像苏墨白这样一个高冷禁欲的人喝多了絮絮叨叨说这些话时是一个什么场面,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也能感受到苏墨白对她的用心,然而这并不能改变自己的初衷,她必须还是有与他相配的身份。 不然以她现在的身份,不要说苏墨白的家里会不会同意,反正她自己都不能同意,童话里灰姑娘最后是嫁给了王子,可是嫁给王子她就一定会幸福吗? 第三十五章 等你啊 豪门岂是那么好嫁的,要想嫁入豪门,那自己起码也是豪门。先天不是,后天还可以改变,可什么都不做一定是不行的。 许子京见叶安荷沉默有些不知所措,他是为了苏墨白好,却也不想和叶安荷闹得太僵,“那个嫂子……”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走,中午我给你做好吃的,不过你得让醉仙楼把厨房借给我。” “好说,我去了他敢不借吗?” 想要美食,什么炸串、涮串、烧烤、火锅、米线、麻辣烫,其中任何一样拿出来都能让许子京大开眼界。 今日叶安荷给他做的是比较简单的麻辣烫,配好底料,将青菜面条一煮就齐活了,另外还给他炸了几个串,麻辣烫配炸串绝配。 “这是?”许子京看着面前奇怪的东西,还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碗有菜有面的叫麻辣烫,这串起来一串一串的叫炸串,你快尝尝,保证好吃。” 许子京试探着吃了一口,结果就一发不可收拾,没一会儿的功夫一大碗麻辣烫就吃了了。“这也太好吃了?就是吃的有点不过瘾。” “那没有关系,等苏公子回来,我们一起煮火锅。” “火锅又是什么东西?” “等给你煮了你不就知道了。” “真希望墨白哥快点回来。” 临县,贺景笙已经被送去了医馆,苏墨白到了之后查了一下伤,是某种鸟类所为。 “还记得是什么鸟类攻击的你吗?” “黑色的,好像是乌鸦,太多了,乌泱泱地一大群,我没等看清它们就朝我攻击了过来。” 闻言,苏墨白都替他感到晦气,上任第一天就被乌鸦所袭击,如果这件事也是叶芷瑶指使的,那这个女人可真够歹毒的。可话说回来,倘若真的是乌鸦,还真的不宜引起怀疑。 “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乌鸦袭击人呢?真是倒霉!”贺景笙抱怨,瞧着苏墨白的一身黑更是郁闷,自己这么倒霉绝对是沾了他的霉头。 不消多说,苏墨白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他冷哼了一声,“你应该庆幸你遇到的不是蝙蝠!辰逸瑾瑜我们走!” “诶,别走啊,你们走了我怎么办?”贺景笙喊着。 苏墨白和瑾瑜已经出了医馆,辰逸在后面说了一句:“您就在这趴着。”然后快速跟上了前面的两个人。 要说这乌鸦最多的地方,自然要数乱葬岗,这一带的乱葬岗在一处荒山上,苏墨白带着二人来到这里时,夜幕已经降临,树梢上传来“呀呀”的叫声,数十只乌鸦栖息在这里。 苏墨白摆了摆手,示意后面的人注意,手探向怀里,掏出一堆铜板,准备着以防万一。 辰逸和瑾瑜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忽然辰逸脚下踩到了一根树枝传来一声“嘎嘣”的细响,那些顿时警觉起来,又“呀呀”地叫了起来。 “战斗!” 苏墨白将手中的铜钱一股脑的全部掷出,“噗通噗通”树上的乌鸦应声而落。 辰逸和瑾瑜也手持宝剑将飞来攻击他们的乌鸦斩落在地。 没一会儿的功夫,数十只乌鸦尽数被消灭。几人却不敢大意,乌鸦是兽类中攻击性较小的,可这荒上中的兽类可不止乌鸦。 他们三人朝着深山走去,忽地脚小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心!”苏墨白喊了一声,却见草丛中爬出一条条花花绿绿的蛇。 苏墨白又是一把铜钱飞了过去正中七寸,解决了大半,辰逸和瑾瑜跟在后面将漏网之鱼快速解决。 他们一步一步继续向前,忽然耳边又传来一阵“嗡嗡”之声,便见头顶黑压压的一片朝这边压来。 “是马蜂,妈的!”辰逸骂了一句,收起了剑,将其插在地上,手指结印,快速结起一个阵法,淡蓝色的光柱在阵法上升起,将三人笼罩在其中。 瑾瑜也快速结印,打出片片红光,朝外面的马蜂攻击而去。 然而阵法师是极耗灵力的,不到一炷香时间二人便有些灵力不支。 “公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辰逸脸色苍白,强支撑着道。 “瑾瑜停止攻击,把罩衫脱了把脸包上,驱动兽物是需要一定距离控制的,驱动如此频繁,说明他就在附近,擒贼先擒王!” 瑾瑜快速将自己的外衫脱了,给辰逸将脸包上,又将辰逸的外衫脱了包在自己的脸上。 这时辰逸也收了阵法,三人在马蜂群中快速穿梭,终于寻到了一个茅草屋。 三人互通了一个眼色,便将茅草屋给围住。 瑾瑜铁青着脸,头上顶着两个包一脚把门踹了开。 便见一只吊晴白额大虫迎面猛扑了过来,瑾瑜想闪却已来不及,只能用尽全力一搏,他抽剑直刺而去。 与此同时,苏墨白的剑也刺了出来,直奔虎眼。 那大虫吼叫了一声,疼得乱窜,险些将辰逸撞飞,辰逸也拔出宝剑,准备给来上一击。 苏墨白道:“屋内没人,不要伤其性命。” 辰逸便收住了剑,闪身避开,那大虫狂奔了出去。 “人应该还没走远,瑾瑜你跟着我出去,辰逸留下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苏墨白带着瑾瑜追了出去,那些该死的马蜂又席卷而来,这小东西虽没有多大的杀伤力,可被蜇上两口也挺难受,且数量太多,个头又小,极不好消灭,烦不胜其烦。 辰逸看了看屋内的陈列,地上一火盆里火苗还在跳跃,他忙上去一脚将其踢灭,从中取出一张还未燃尽的纸条。 屋内倒是再无其他东西,他拿好纸条转身出去,却见苏墨白已经回来了,那些马蜂也散了。 驱兽人若超过了可操控的范围,被操控的兽物便会自行散去。 辰逸忙过来问:“已经逃了吗?” “嗯。”苏墨白点头,“你这边可有收获?” “在火盘里找到一个没燃尽的纸条。”说着他把纸条交给了苏墨白,“上面写着勿什么动,什么待命,萧什么公。” 苏墨白眉头一皱,虽字有不全,他大致也能补齐,却独对这个“萧”字大有感触。 萧什么公,萧家吗?如果真的萧家,他们为何会与驱兽人有联系,还是说驱兽人就是萧家的门生? “公子?” 辰逸唤了两声,苏墨白摆了摆手,“无事,咱们回去。” “那……那个状元爷咱们不管了?”辰逸又问。 苏墨白轻笑,“你不是都说了吗?叫他在那儿趴着。” 几人相视一笑,又返回了成安县。 第三十七章 母女角色对调 叶安荷又道:“那你快点先去吃饭?柴劈好没?我去劈柴?” 辛氏道:“都这么晚了,还劈什么柴?”她又极为隐晦地看了苏墨白一眼,上次的柴就是他劈的,这回难道还要麻烦人家。 她又看了看天色,“时候也不早了,小苏你赶紧回去。” “是了,那婶子告辞了。”苏墨白挥手直接走了。 叶安荷有些不舍,站在那看了老半天,天色这么晚,下山的路又不好走,还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到客栈呢,真是的,如果要是有手机就好了。 “别看了,人都走远了,安荷你跟我进来。” “啊?”叶安荷这才不情愿地转回视线,但见辛氏的脸色有些难看。 “你和娘说实话,你和小苏到底是怎么回事?别想再搪塞我,我虽然嘴笨一点,遇事没主意,可娘又不是傻的。” 叶安荷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道:“这怎么说呢!我想娘既然这样问,那便是娘已经看出来了,苏公子的确对我有意。” “那你是咋个想法,不是娘打击你,那贺秀才不过是中了举人就不要你了,更不要说这个,娘能看的出来这是大户人家的,你又说他是一个什么大人,这样的人家咱们高攀不起的,门不当户不对,就算你能过了门,人家也未必让你当主母,你看娘这大半辈子是过的什么生活了,娘不想你步入后尘啊!” 叶安荷听到这些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我娘哪里嘴笨了,遇事哪里没有主意了,你这就很有主见啊!” “少和我扯皮!”辛氏板着脸,可样子却一点都不吓人。 叶安荷道:“娘,你说的这些我早就想过了,所以在苏公子第一次表明心意的时候我就拒绝了,不过苏公子也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女儿对他也颇为满意,但我不会马上和他在一起,我会等自己有实力与他相配,你也要相信女儿,我们一定会等到那天的!” 辛氏不知在说什么好了,原来她所担心的女儿早就料到了,不禁又嘟囔了一句,“还不是你最有主意。” 叶安荷忽然觉得她娘很可爱,唉,她那个渣爹真是眼瞎,不过也多亏了他眼瞎。苏墨白说过,她值得拥有更好的,她娘也是。 “娘,明天不要在家砍柴了,这夏季就要到了,大家对柴火的需求没有那么大了,你明天就去县城卖柴,我这段时间恐怕要一直忙着女辅学院的事。” 辛氏不是很自信,“我,我能行吗?” 叶安荷道:“你不是也单独卖过几次吗?没有很难的,只要没有人欺负你就行,不过被人欺负了也不要紧,你去教坊司喊我。” 辛氏撇嘴:“你娘怎么就一定会被人欺负啊,行了,快去收拾收拾睡,都忙了一天了,我吃口饭也睡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母女两个就赶到了县城。 叶安荷道:“娘,咱们先分工,我去给白家酒馆送,然后我就直接去教坊司了,你先去给赵记送,就是那个卖包子的,你有印象?” 辛氏忙点头:“我知道那家,安心了。” 叶安荷有吩咐道:“嗯,那送完你就在这把剩下的卖完,期间刘大婶可能会过来找你,这第一批蚕丝也快收集够了,她那边也能开工了。” “好,快去。” 辛氏赶紧撵叶安荷走了,不然再这样下去一定会被她给絮叨死,平时在家一直是自己念叨,但凡一出门,她们两个的角色就对调了,自己更像是一个小孩子,女儿却像是一个老妈子一样。 …… “嫂子,早啊!吃没呢?” 叶安荷才刚一到白家酒馆就见许子京站在那里,好像是在挑选酒。 “在家吃过了,你这是?大早上就买酒啊?” “不是,那个……”他把叶安荷给招到自己近前,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上面新派了一个巡查抚台,近日便会到这成安县,这位大人和我父亲是旧交,平日里就爱喝上这么几口,我这不寻思打些酒给他。” “咳!” 一声咳嗽声响起,许子京抬眼看去顿时变了脸色,“哥,我就是和嫂子说说话,你别用那眼神看着我啊,哥我错了!” 但见苏墨白如同地狱里的杀神一般,一句话不说,就用那双眼睛看着你,就有一股无法抵抗的压迫感,许子京没直接跪下都算他有本事的了,就连叶安荷都受到了波及,感觉下一刻他就要杀人了。她以前是从来不信小说里说的那种可以用眼神杀人云云的,这一次却真实地感受到了。 岂料苏墨白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酒打好了吗?” “打好了。”许子京赶紧举起手中的酒坛子,同时松了一口气。 “行,那你先回客栈,我和安荷先过去了。”苏墨白摆着手,好像撵一条狗。 许子京如同大赦,一溜烟就跑了。 叶安荷有些感慨,“吓死我了,刚我还以为你要杀人呢?你瞧给他吓的。” “我又不是杀人狂魔,动不动就杀人,我只是想提醒他罢了,大嘴巴也是有限度的。” 叶安荷这才反应过来,“是因为他告诉我有关那位大人的事吗?” 苏墨白直接道:“对,那位大人的行踪是保密的,不过告诉你也无妨,反正都已经说了,不如大大方方地说出来,靠那么近干嘛?” 所以这是吃醋了?叶安荷又忍不住想要笑,不过她对这个老醋王又有了新的认知。 到了教坊司,每个人都开始自动上交作业了,“财大气粗姐”也不负所望,终于通过了考核,可以去报名了,刘大姐儿的基础还是差了一些,叶安荷给她增加了训练难度,这两天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整个人都瘦了两圈,听说通报报名,训练的内容是现在的十倍,她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嚷着不练了,接着就跑家去了。 而像刘大姐儿这样的人也不在少数,两天下来有三个直接放弃的,而这时离甄选只剩下了最后一天,再无法通过考核的话,她们也不用去报名了。 最后的思想政治课还是不能放松的,这一天叶安荷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第三十八章 都尉大人的差别对待 另一边辛氏将柴火送到了赵记,伙计因没看到叶安荷有些不快,“今儿个怎么是你来送?” 辛氏道:“我闺女这不是接了一个兼差嘛!她忙不过来,我就给送来了,柴都是一样的!” 伙计撇嘴,“柴是一样的,人不一样啊!” 辛氏摇了摇头,她知道这些人买她家的柴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女儿长得好看,可这却让她很不舒服,就好像是在出卖色相。 老实人也不免有几分怒气,“那你是要还是不要啊?” “你这人……不是我说你,你这送都送来了,我还能不要!”伙计气得够呛。 “那你就点数,拿完钱我还要去别家的!” 辛氏说着,她的声音本事有些软糯的,导致她平时说话好似都带着几分怯懦,可此时却多了几分骨气。 伙计点了数,把钱给付了,却还是忍不住嘴欠嘟囔起来,“这长得不如女儿好看,做生意也不如女儿,下次若还是你来送,我就不买你家的了!” “随你,买不买那都是你的自由,我们卖柴一向都不强求。”辛氏拿着钱走了。 桌旁一中年男人吃完了包子,恰好看到这一幕,心中忍住不叹道:好有风骨。 他拿出钱喊来掌柜的,“你们这里做生意是看人美丑的吗?” “客官你这是哪里的话,人人都是平等的啊!不能因为人长得丑就多收一文,也不会因为长得好看就便宜。” “那还真是可惜了,我见你店里伙计嫌那送柴的没有其女儿好看,颇为不情愿,我还以为以我之貌能给便宜些呢。” 掌柜的一阵尴尬,不知接下来的话要怎么接。好在这位客观付了钱走了,他只好回去教训伙计。 许子京被苏墨白吓跑,一路小跑下来,肚子更饿了,路过赵记便寻思着买两个包子,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班……世伯,你已经到了啊,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 班况摆了摆手,“此来本就是巡行天下,抚军安民,也没打算让你小子知道,墨白还和你在一起吗?” 许子京嘟嘴,“班世伯还是这么偏心,我人都在你面前了,你却问墨白哥。” “还不是你小子没个正形,该干嘛干嘛去,还有我此来不许声张。” 许子京将酒往上一提:“那我还给你打了酒的,晚上要不要来点?” “再说!”班况挥着手走了。 随从小文马上跟了上来,“老爷,咱们现在去哪?” 班况四处看了看,微叹了一口气,他本来想寻刚刚那个卖柴的妇人的,结果却找不见了。 “小文啊,你去找找附近有没有卖柴的。” “老爷要买柴……” 班况盯着他看了一眼,他马上改口:“体察民情,体察民情。” “你啊,还是没长进。” 小文挠了挠头,笑嘻嘻道:“我会改的。” 辛氏原本是要再卖一会儿的,结果看到了刘大婶,剩下的柴便都被刘大婶给要走了。 “妹子,你也别费事卖了,全都拿我家去,呆会小张她们过来就给她们分了,说来我还要谢谢你家安荷呢,我家大姐儿终于安下心了,到时候我就让她跟着你家安荷学做买卖,我看着安荷可有大出息呢!” 辛氏笑呵呵的,刚刚的坏心情一下子就好转了。当娘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呢! 叶安荷是真的有出息,经历了短暂的半月培训,参加集训的三十几人,已经有十几名通报报名入册,其间只有五六名放弃外,剩下的五名都卯着一股劲儿。 “今日是特训的最后一天了,通过考核的便可去参加报名,通不过的也不要气馁,女辅学院兴起不是一蹴而就的,也不仅是今年这一届,咱们回去好好练着,来年还是有机会的。” “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 大厅里欢呼声一片。 苏墨白看着叶安荷款款而谈的样子,也为她高兴,这些女子从最开始对叶安荷的质疑,再到针锋相对,最后还是信服,与她打成一片,这都是她的本事,她是那样耀眼,那样独一无二。 “墨白哥。” 许子京在后面轻轻叫了一句。 “嗯?”苏墨白回过神,“何事?” 许子京收起玩世不恭,郑重地说:“班世伯到了。” 苏墨白微微诧异,“这么快?不应该明日到吗?” 许子京道:“那不是官家的说法嘛!他是守规矩的人吗?” 苏墨白感叹,“也是,这的确是他的性格,看来这作奸犯科之事已传到了上面去。你说那老头子昏庸无道也不尽然,他只是凡事都有自己的手段。” 许子京笑说:“也就你敢说他是老头子,其他皇子怕是也没这个胆子。” “你又怎知他们背地里如何说?”苏墨白反问。 许子京被噎了一下,然后道:“这我不和你犟,二皇子背地里不也总说老头子坏话。” “你们在这说什么呢?说谁坏话?”叶安荷过来笑问。 “无事,学讲完了?”苏墨白柔声问。 许子京在一旁又开始酸了,“真是不公平,和我说话的时候就冷言冷语,到了心上人这里就柔声细语。” 苏墨白瞪了他一眼,叶安荷笑道:“许公子,我猜你死的时候一定是嘴欠被打死的。” 许子京自讨了一个没趣,叶安荷也没空和他扯皮,“说正事,许大人、苏大人,咱们这个‘集训班’今天就结束了,原本我这差事是宋大哥给找的,可现在我既然已经被你们给征用了,后续的安排我也不用去和他交接了,便来直接问你们今后怎么安排。” 许子京忙摆了摆手,“诶,你可不是我征用的,谁征用的你找谁去,那个我走了哈!” 这一次他倒是闪得快。 苏墨白宠溺地看着叶安荷,将她微乱的发丝整理了一下,“说说你的想法?我知道你一向都是一个有主见的人。” 这亲昵的动作虽然很享受,可仍是让叶安荷稍微有些不自在,耳鬓发热,像触电一般。 第三十九章 体察民“情” 她赶紧顺着苏墨白的手碰触之处捋了捋,“我呢,其实还是想继续跟进下去的,我个人还是觉得女辅学院招收的绝不会是普通的才貌双全之辈,不然这和皇上选秀女也没多大的区别,还是要有先进的思想,过硬的执行能力,还要善于沟通,能出谋划策,也能独当一面,当然要做到这些并不容易,所以就还要有人给她们进行这样的培训。” 苏墨白认真地听着,听着简单明了地问了一句,“你可以吗?” 叶安荷也认真的思考起来,“说实话,在我找你们交接的时候我就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不确定以我一人之力能否能做到,但我会尽力。” “那就这样决定了,你也不止是一个人,我,许子京包括昌平公主都会成为你的后盾。” 这是叶安荷第好几次听到这个昌平公主之名了,尽管之前她还吐槽过说昌平公主的这个计划还不算完美,可这是拿她这个现代人做参照的,如果放在这个时代,能够想出这样的点子的人,真的是一个很有大才的人。 “好,不过我要做也是要做到最好,我绝对不会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之前去贸然尝试,我回去后要好好想想,哎,这要是有通讯工具就好了,我回去后想到什么还能和你及时沟通。” “通讯工具是什么?”苏墨白问。 “就是……”叶安荷一噎,她总不能说是手机、微信、qq?“嗯,就是可以通信的工具,好像是书信,但是要能够及时传信,我给你传去,你可以立刻给我传回来。” “立刻传是传不回来的,不过相隔一个半个时辰还是可以做到的。” “啊?怎么传?” “信鸽呀,你可能不知道许子京究竟是做什么的,他是天机阁的少主,专门网罗情报的,他养了很多信鸽,它们会传递信息。” 叶安荷一拍脑袋,她被现代人的思维给束缚住了,倒是把这传统的方式给忘了,“对啊,我们第一次见面,抓三贱客的时候,他不就用了信鸽吗?不过这些信鸽不会出意外吗?也会有人专门拦截它们!”她这纯属就是电视剧看多了,由此发出疑问。 苏墨白的眉头却是一皱,“子京养的信鸽自然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人是无法捕捉到它们的,除非是驱兽人。” 说到这他的眸色已经沉了下去,如果从驱兽人那里找到的纸条上面的萧公指的是萧家的话,他一直想不明白萧家的目的,如今倒是有了一种猜测。 “谢谢你,你真的是我的福星!”苏墨白将叶安荷拉到怀里拥抱了一下,“关于后续授讲的事,晚点咱们用信鸽联系,我现在有件事要去办。”说完,他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叶安荷有些怅然若失,整个人还回味着那个短暂的拥抱,片刻后又脸色大红,她摸着自己的脸颊,“我这是连这样的拥抱也开始贪恋了吗?不行,这种想法太危险了。” 她甩了甩头,赶紧去找辛氏。寻了半天才在刘大婶家找到了,辛氏在一群女人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并非是不合群,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拉着她说个不听,辛氏只能频频点头应着。 她看罢,摇了摇头,辛氏在自己的熏陶下是改变了不少,但还是有些不善交际,这还是需要锻炼的。 “娘。”她甜甜地叫了一声,便奔了过来。 这些大婶大姐对她更是热情,“安荷,你来了呀,快过来看看,这是你张大姐织出来的,你看看咋样?” 刘大婶将一段丝绸递到叶安荷的手上,触手很是丝滑,可是照比上好的丝绸还是没办法比的,不过这毕竟是她们用土办法纺织出来的。 “稍微粗糙了一点,不过加强练习一定会更好的,这些先留着,等够一匹了,我就亲自裁件衣服给大家穿。” 至于叶安荷会不会剪裁,她们倒是没有怀疑,在她们眼里叶安荷就是万能的。 这样也给叶安荷增加了不好信心,之前她之所以答应宋差官的请求,也不仅仅是因为她缺钱,还有一部分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些女人,这些泼妇怨妇她都能归拢明白了,不要说是几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了,而看着这些女人过于崇拜的目光,她想她与苏墨白说的事也一定会实现。 客栈外,小文叫了四五个樵夫,只等着班况回话。 “老爷,城里卖柴的我都给您找来了,您看您先从那个问起?” 班况看了看这些人,并没有自己早上偶遇的那个妇人,不禁有些失望,但还是例行询问了几句。 “你们一直在这一带卖柴吗?” 樵夫甲马上开始推销起来,“是,我从小就在土生土长的,我家这柴火顶呱呱,老爷买我的准没错!” 其他樵夫也不甘示弱,都嚷嚷起来,“我这柴火也没错,还能给您送上门,价格还便宜。” 班况将声音往下压了压,“行,你们一个一个的说,还有我问你们,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妇人也是卖柴的?” 闻听此言,一个个的脸色都难看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班况问。 樵夫甲撇嘴,“散了,又是买那对母女的柴的。” 樵夫乙埋怨,“还真是,女人就是好吃香啊!再这么下去啊,咱们都得饿死啊!” “这是怎么回事?她们还欺行霸市吗?” 班况皱眉,当时他在赵记听得那妇人还很有骨气的,说不会强买强卖,怎么从这些人嘴里却是另一番情况。 樵夫甲道:“欺行霸市倒不至于,可那丫头是个狐媚子,不知用了什么妖法,这城里买柴的人都去她那买了,我这儿都好几天没开张了,你说这个季节本来柴火就不好卖。” “好,我知道了。”班况若有所思起来。 “那这柴……你还买不买?”樵夫乙问。 班况道:“买,去和掌柜的说找一个姓许的公子结账,柴你就放这儿,一人一担。” “才一担呢啊?”众人有些嫌少。 小文立刻上前,“一人一担,要是嫌少,你们就自己商议好,我们只需要五担柴,如果谁一个人都出了也可以。” 他们是都想一个人卖五担出去,可这样的话,另外四人就一担都卖不了了,寻思了一会儿,便都道:“一担就一担,找许公子结账是?” “是的。” 第四十四章 都是硬茬子 临县府衙内,贺景笙急的团团转,县老爷石县令被绕的心烦意乱。 “我是状元爷呀,别晃了,这都晌午了,你要饿了下官就去安排用膳,没饿的话,老头子,我也得去吃饭了。” “再等等!不是给成安县那边递过信儿了吗?这些个公子哥做事就是不靠谱!是叫我辅助他们,可总也不能我一头热!” 贺景笙满腔的怒火正无处发泄,偏这个石县令还是个不懂眼色的,“吃吃吃,你少吃那一顿会饿死吗?” 石县令脸色有些阴沉,他是一个老顽固,不如郭县令那般油滑,倒也两袖清风,因此很有底气。多少过往官员想拿捏他,皆因找不到把柄而恼火。 新来的状元爷,也不知谁给他的底气,也敢把火撒在他头上。 “我的老胃病就连当今圣上都是知道的,一顿饭不吃饿不死,但能不能饿生病就不好说了,不过也好,早和圣上说要安享晚年,圣上却说后继无人,拖了我两年了!我看状元爷年轻能干,不如我和圣上举荐举荐?” 举荐他当县令?好歹他现在也是一个从六品,让他来当一个九品芝麻官?究竟是他疯了还是石县令疯了?当然谁都没有疯,只是自己太想当然了,这石县令明显和郭县令不是一个性格的。 “是晚辈唐突了,可晚辈就是这样一个性子,这事一日不落实,我这心里就不踏实!石县令若是饿了就先去用膳,自己在这等就好!” 县衙门口,班况轻笑,“这老石还是这脾气,这个状元爷,还真是不敢恭维,也不知他的状元是怎么考的?” 苏墨白冷哼一声,“还能怎样?早就听闻这科举制度有弊端,圣上懒得管,结果考上的不还是这等榆木疙瘩。” “呦,你对这位贺状元意见很大呀!”班况是何等的聪明,从苏墨白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点讯息。 “实事求是罢了,我想那老头子也就还能听听你的话了。” 班况摇了摇头,“想引我入套?” “你都听出来了,那自然不是套。” 辰逸在旁边听着,感觉这一老一小马上就要吵起来了,世人皆知他家公子脾气不好,这个班老头更胜一筹。 他忙在一旁打着圆场,“那个班大人、公子,咱们要不要通报一声?” 他的手里还按着一个守卫,这个姿势维持下去也着实有点累。 “去。”苏墨白摆了摆手。 辰逸立刻将手下的守卫给放了,笑嘻嘻地说:“传话能传明白?” 那守卫忙点了点头,如同大赦一般,飞快地跑了进去。 “启禀老爷,门外一位苏公子求见。” “苏公子?” 石县令微愣,他可并不认识什么苏公子。 贺景笙却是知道的,轻哼了一声:“那位公子哥来了。” 二人坐便出来相迎,贺景笙虽七个不服八个不愤却还是恭恭敬敬地给施了一礼,石县令也跟着施礼,却一直打量着来人,却在见到班况的那一瞬愣住了。 他和班况是同窗,着实有些交情,他们两个的脾性也相投,只是自己才学不济,受了科举的坑害,未能拔得头筹,被委任到这么一个地方,一别也有数年没见了。 他刚刚想要说话,班况和他使了一个眼色,他立刻就明白了,早就听闻班况做了巡抚,这怕是微服私访。 他便又低下头,这回这一礼可比刚刚周正得多了。 贺景笙在旁边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以为是因为苏墨白的原因。心中冷笑:刚刚还和自己那么硬气,真当是一把硬骨头,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不过是一个都尉大人,官再大,不还是一介武夫,文人的世界他怎么懂? “免礼,石县令,你可是我等的楷模呀,我有一位长辈经常提起你,你可是就连他都敬佩几分的人,这礼我可受不起。” 石县令起身一笑,自然知道苏墨白所说的长辈是谁。原本听得贺景笙那么气愤,以为这苏公子真的是那些纨绔子弟。可他既然能够和班况一起来,且听他言和班况关系非同一般,自然不会是贺景生所说之辈,他对这位状元爷又有了几分新的认识,还真是一言难尽呢! 这边一见面便相谈甚欢,只把贺景笙丢在了一边。便不由得更气,“苏大人你可算是来了,尽管我前些日受了些伤,但还是不如使命,总算查出了一些作奸犯科之辈,正好石县令也在这儿,咱们现在便去抓捕。” 苏墨白抬头望了望天,看着斗大的日头,笑着摇了摇头:“不急,我这一路赶来还未进食,况石县令这胃病可是在圣上面前都挂了号的,怠慢了谁也不能怠慢了前辈的胃呀!” “哈哈哈,你这小子很对我胃口,走,用膳去!” 贺景笙直接又被忽视了,气得在后面直跺脚。心中已将苏墨白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通。 苏墨白忽然回头,“贺大人不一起吗?” 他正在心中腹诽的,这一下差点咬了舌头。本想很有骨气的说一句“不去”,可肚子却咕咕的叫了起来。 石县令便在那说:“这人呀,就该什么时间做什么事,这该用膳的时候就该用膳。如果你不用的话,这肚子就该反抗了。你若镇压它,常年累月的,必然就会生出点毛病。我这老胃病可不就是年轻时年轻气盛不懂事儿造成的吗?所以我就常常教育后辈,只是这有的后辈还把我这话当耳旁风。” 苏墨白忍不住想笑,这石前辈损起来人也是一绝,“前辈您这口才和我一朋友挺像,只是今日他有事耽搁了,没能来。” 石县令立即来了兴趣儿, “噢,还有这人,改日可要给我引荐引荐。” 一旁的班况真的是听不下去了,石县令不知苏墨白说的是谁,他还不知吗?“你别听他瞎说,他说的那人就是一混小子。” 贺景笙跟在后边心猛然地一惊,因为前头有许子京隐瞒身份和他喝了一顿酒的经历,他知这些大佬们惯会用这扮猪吃虎这一套。他也自也知苏墨白口中的人是谁?不就阴他一道的许公子许大人吗?这个人竟然敢说许大人是一个混小子,那这人的身份自然也不一般,他便边又小心翼翼起来,不知这又是哪位隐藏的大佬。 第四十五章 一整日没见他 到了石县令的地界,自然是石县令安排,不过石县令这人一向比较清简,午饭吃的也比较简单,而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在于吃饭。 苏墨白道:“现在这边的情况是怎样的?” 贺景笙这回倒是乖觉,又急于表现,马上接话:“查出了两个衙差……” 苏墨白却皱起了眉头,他这话是问石县令的,不想贺景笙却插了这么一嘴。“既是衙差,还是请石前辈和我说说。” 贺景笙一句话被噎了回去,心中又愤愤起来。可碍于不知对面那位大佬的身份,最后暂时将这口气咽下。 石县令道:“让公子见笑了,我虽为这一县之令,可年纪大了,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上面下达了这命令,我便委任的两个人去负责,原想着就是发一个告示,在将报名的姑娘过来审核,也不是多么复杂的事。可哪曾想,就是这等简单之事,也能叫他们起歹心。也不知是不是我这清水衙门亏待了他们,这报个名,他们居然收起了贿赂。” 石县令愤然,还带着些许的无奈,廉颇老矣。 苏墨白只好劝慰道:“这是常有的事,成安县那里是有我们坐镇,不然说不定现在会被搞成什么样子。在我看来这还不是最严重的,贺大人不是曾说还有强迫报名的吗?只怕强迫是小,可怕的是往里面塞人呀。” 一桌四人皆是无语,哪怕是贺景笙在心中也不知腹诽了苏墨白多少次,可苏墨白所说,他又不得不承认。 良久苏墨白才道:“这边的事就交给石前辈处理了,我相信石前辈的为人。至于贺大人,事情是你查出来的,便先给你记一功。但这边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还有这么多的县州没有走访,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 “是是。”贺景笙应着,可心中还是有一些不服,说是不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那他还不是一直在临安县呆着? “至于接下来的行程我还要再考量一番,贺大人随时待命。” 苏墨白自然是要和班况商议,而这商议内容就不适合贺景笙听了。 石县令准备了客房,苏墨白和班况便在此小憩,其间实石县令班况叙了旧,也提起了处罚之事。“那位苏小公子之意,可是要杀鸡儆猴?” 班况眼皮微抬,“老兄,您是另有异议?” 石县令忙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见你对他很是器重,而那位状元爷之前给我提供的有关这位苏公子的信息,可没有多少好话,你也知我不是因谁片面之词就断定的,我不因他也不会因你,那么在出现分歧时,我定然会多加考量。” 班况笑说:“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不过此人绝对根正,至于苗红不红我也曾怀疑过。毕竟是年轻气盛,难免会受一些外物所侵蚀。这人究竟如何,你可自己考量。但他所说之事还请勿拖,这兴办女辅学院虽是昌平公主的提议,可也牵连甚广,杀鸡儆猴是最好的方法,我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明日便会出发。” “看来我这把宝剑是真的要磨一磨了。”石县令这便告辞了。 班况微微叹息了一声,苏墨白从里间出来,“世伯为何不帮他一把?” “墨白你记住,他是已迟暮,却从不需要帮助。”班况的眼神凝重。 苏墨白点头:“好,我知道了,咱们接下来去奉阳。” 班况微惊,“我以为你还会再走一个县。” “这里有子京就够了,再说她也在这。”有她在一定是没有问题的,哪怕她只是一介小小的女师,却没人会比她有更大的能量。 “嗯?” 班况不太清楚苏墨白指的是谁,却也没有太过追究。只问:“要带上那位状元爷吗?我看你对他好像不是很信任。” “这个人身上是还有一些疑点,有件事我没和你说,我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还是要和你透露几分,在你来之前这里出现了驱兽人,他似乎与萧家有来往。”苏墨白便将之前的怀疑说了。 “萧家?可是那个萧家?他们要做什么?”班况顿时激动起来。 “目的还不明确,驱兽人曾经攻击过这位状元爷,我想这并不是巧合,就算他真不知此事,也有可能被人当做了棋子,总之还是小心一些。” 二人谈完,班况心情有些沉重,他原本只是受命体察民情,可却被卷入了一个洪流之中,老头子这一步棋究竟是意欲如何呢?班况想不透。 辰逸也想不通,可所处之位不同,所想也不同。他的眼中只有他家公子,可看得出来,他家公子此时心情也很是沉重。 “公子,你真的不传一个信息回去吗?就算您不和许公子说一声,难道也不和叶姑娘告个别吗?” “不必了!” 三个字是如此简单,可在他说来却又是如此的惆怅。 这一整天,直到叶安荷下工回家也没见到苏墨白,心中不免有些生气,这人当真是这样小气吗?还是逼着她妥协? “许公子,这是我昨天写的策划,本来说好今日要给苏公子看的,现在你拿回去,到底你才是主事。” 许子京微微皱了皱眉,感觉叶安荷在说此话的时候有些不快,不知这小两口是怎么了?听瑾瑜说昨晚他家公子又喝了很多酒。 “嫂子,我也不知道你和我哥之间怎么了,但昨晚我的一位长辈找他,他今日没来,我猜想是被征用了,怎么说呢,我那位长辈是一个极为严肃的人,你看我都够怕哥的了,我见到他更是要绕道走的。” 许子京学了一个螃蟹爬,叶安荷知道这是他想要逗自己,这本不是他的错,上一世入职场第一条法则就是不能将私人情绪代入到工作当中。 她挤出一丝笑容,“真有那么可怕吗?如果苏公子真的被征用了,那他不是惨了吗?” “是啊,所以你也别怪他了,他若能来,还轮得到我来吗?你还不知他那小气的样,就因为我叫你几句小美人儿,就差点和我翻脸。” 那算什么,他还吃一头狼的醋呢!想到这里叶安荷有些释然了,说到底她和苏墨白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只是因为理念不同,而他不也说会尊重自己了嘛! “好了,我知道了,咱们明日见!” 第四十六章 做不成蝴蝶定会出幺蛾子 叶安荷挥手和许子京道了别,许子京也是一直看着她的身形走远了这才转身,便见一张脸近在咫尺,他吓得后退了一步,这才看清是叶芷瑶。 “下学了你不回家,在这干什么呢?” 叶芷瑶故作神秘道:“看人啊!尽管安荷妹妹对我有诸多误会,但不得不承认,安荷妹妹的确是很有才能的,昨日在课上还多亏了她给我解围呢!” 许子京撇嘴,还有这等事?他可不信,叶安荷会帮她解围? 叶芷瑶看出了许子京的不信,也没急着解释,只道:“可惜她没报名,不然定然会拔得头筹,不过那样一来,她可能就无法和二位大人共事了,我看得出二位大人对她也是极为看重的,尤其是苏大人,他对小妹也别有一番心意,我看小妹对苏大人也是喜欢的,这也算是一件幸事,只可惜了许大人的心意。” 许子京这前面几句话听得还挺受用的,可越到后面越不是味儿了。什么叫可惜了自己的心意?他承认第一眼看到叶安荷时是挺惊艳的,不过他也就是嘴贱撩拨几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叶小姐这揣测人心的本事……真是绝了!”许子京脸色难看,他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不对,和这么一个恶心玩意儿,他有什么好说的呢! 叶芷瑶却装模作样施了一礼,“是小女子唐突了,我也只是心疼公子罢了。” 呕!许子京差点没吐出来,不知这又是什么迷惑发言。 “行了,就此打住!安荷姑娘有句话说的没错,我这人心似海,不好捉摸的!” 许子京冷笑着,赶紧离得她远了一些。 叶芷瑶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可她却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等着瞧,你早晚会求我的!” “小姐,咱们走吗?”秋月在旁边问。 “走,对了,贺公子这段时间可有传过信?” “还没有,也不知这贺公子是怎么想的,小姐和他毕竟是有婚约的,哪怕现在你们并无法成亲,却也不该生疏至此,上任这么久都不给小姐来一个信。”秋月打抱不平道。 “是呢!看来给他的提醒还是不够啊!秋月你去给我放出点消息去。” 她朝着秋月耳边一阵低语。 秋月听了变了变脸色,“这样不是成全她了?” “成全?呵!你把消息放出去就知道了。” 夕阳西下,游子归家。 叶安荷朝着夕阳中的人招了一波手,“娘!” 辛氏笑着,却还是往她身后瞧。 “你看什么呢?”叶安荷问。 “小苏今日没有送你啊!” 叶安荷撇嘴,“你不是不喜欢他和我呆在一起吗?” “我不是不喜他和你呆在一起,我是怕你自己把握不住自己,终究男女有别,别再像叶芷瑶和贺公子那样被人传出闲话。” “那你不用担心了,听许公子说他和一个什么长辈公干去了,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了!”说着,叶安荷还颇有些怨言,等她要是见到这位长辈,可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征用她的人都不和她说一声的吗? “瞧瞧,这就不愿意了。”辛氏笑她。 “好了娘,不要再说了,你今日可有什么收获。” 提起收获,辛氏这样一个嘴笨的人都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了,什么又学会了一个技巧啊,什么她们又给改良了啊,总之就是现在能织出顶好的布来了。 “那我改日一定要看看,还有娘,我那不是还有一些赏银嘛!您也别留着了,咱们再养着蚕,这样就可以吐出更多的丝,也能织出更多的布,还有……” 她的话顿了顿,小心地看了一眼辛氏的脸色,“就是之前我说要投奔舅舅的事,我知道舅舅是这世上你为数不多的亲人了,你也想去见见舅舅,可从这到奉阳还挺远,咱们现在的银钱是可以支撑到那里,但我不希望让舅舅觉得我们是去投奔他的,也不想成为他的累赘,既然咱们自己有能力赚钱,为何不自己养活自己呢!” 辛氏沉默了,好半晌才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有想过,本来我寻思着等你这兼差做完,咱们就去的,可你这兼差一时半会儿也完事不了了。没事,不去就不去,娘听你的。” “不是不去,我是要等咱们发达了再去。我要把娘保养的漂漂亮亮的,再把你送到舅舅面前,我要让他知道,咱们娘俩过得很好!” 辛氏被说动了,那仅有的失落彻底不见了,“那感情好了,只是娘也就这样子了,还谈什么漂亮不漂亮啊!” “你只是操劳太多了,怎么就不漂亮呢?你要不漂亮能生出我这么漂亮的闺女吗?你看,我装备都买齐了。” 叶安荷将将胭脂水粉一股脑地都拿了出来。 辛氏忙惊呼:“呦!这得花不少钱!” “钱花光了可以还赚嘛!可人的青春过去了就回不来了,既然我们都能顶起半边天了,为何还把自己活得苦哈哈的,我们就是要漂亮!” 回到家,叶安荷直接将一包珍珠粉都给辛氏用了,不光是脸,脖子也给敷上了。 又特意用淘米水让辛氏泡了泡手,“不要小瞧这东西,用久了就看出效果了,以后无论有多忙,这都要坚持,以后你这手可是要摆弄丝绸的,你手太糙的话会刮坏的。” “好好。” 辛氏直点着头,可心里却想着赶紧去劈柴。 叶安荷就好像是看透了她一般,“我明天再给你准备一个手套,劈柴时戴上,等咱们这蚕养好了,这卖柴的生意就不做了,虽说这生意不需要本钱,可长期以往,树木都被砍伐没了,这山也就变成了秃山,严重地破坏你生态环境,我这还寻思着栽着树呢!来维持生态平衡。” 这什么生态平衡辛氏不懂,她就知道女儿说的都是正确的。 许子京回去将叶安荷的策划看了一遍,不禁也佩服起她的才学来,他赶紧抄了一份,用信鸽给苏墨白传了过去。 “扑棱棱。” 看着一只信鸽落到自己的窗前,苏墨白有一瞬的错觉,仿佛又回到了与叶安荷通信的那晚。 可他知这信鸽不是叶安荷派来的,将信鸽抓起,上面是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却是叶安荷的策划。 看罢,他也不禁感叹,那种喜悦无处安放,重重的捶着窗棱。 班况的觉很轻,被这声音吵醒,“你小子还不睡吗?” 苏墨白难掩喜悦,“睡了,这就睡了!”将叶安荷的策划揣进了怀里上了床。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班况嘟囔了一句,却也没找苏墨白索要。 倒是第二天早上苏墨白起床,将这策划掉了出来。 班况拾起来一看,也不禁感叹,“这是许小子的字,他还有这等之才呢?” 还真就不是他瞧不起许子京,这小子就空长了一张嘴,能吃也能说,倒是一个八面玲珑的性格,因此天机阁交由他打理,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若说写这种详尽的策划,一环扣一环的,还要事事巨细,他可就没这个本事了。 苏墨白洗漱完,往怀里一探,忽然发现策划不见了,忙找了回来。 但见正被班况拿在手里,班况笑说:“找这个?” 苏墨白忙点头。 “瞧你宝贝的,给你好生收着?这是你写的?” 苏墨白摇了摇头,“你也知让我行军打仗还行,这东西搞不来,这是她写的。” 这是班况第二次听到这个“她”了,他也渐渐的猜出了这人的身份。 “那个女师?” “对。”苏墨白嘴角一翘,满满的都是得意。 班况有些吃惊,在苏墨白的酒后真言里,他也听得苏墨白对她的赞赏,可终究只是苏墨白的一面之词,终究是没能得以证实,可如果这份策划是那个女子写的,这人的确是有大才,并不弱于昌平公主。 而昌平公主是他这大半辈子仅见的最有才华的女子了。 “挺好,有时间给我引荐引荐,我相信你母亲也会喜欢她的。” 可不是嘛!他早就预判母亲会喜欢她,所以更加急切地想要把这样优秀的她引荐给母亲,可她却想凭借自己的实力,是自己太急于求成吗? “等有机会的,咱们不是要出发去奉阳了吗?” 班况笑了笑,“好,走,出发!” 出了门他们便见贺景笙已经准备好了,见他们出来马上笑脸相迎,“苏大人,还有这位……” “这位是我师父,贺大人不也说我只是一介武夫吗?那办这等重要的事,我自然要请一位师父的。” “呵呵呵呵,哪里哪里。”贺景笙一阵尬笑,对苏墨白的话也不全然信,只是人家不说,他也不好揣度。 而听苏墨白之意,这位“师父”只是结伴同行,到了奉阳他便有自己的事去做了,不会一直跟着他们。 他猜不透班况的身份,却也得到了教训学了乖,一路再没有多言。 可关于他的流言却在他走后在集市中流传了出来。 第五十章 自己的女儿自己疼 老头儿和村民说明了叶安荷的来意,便有人领着她去看蚕丝了,最后谈妥了价钱,还留叶安荷在村里吃了一顿饭,最后又派人跟着叶安荷把蚕丝送了过去。 只是刘大姐儿一路上都张着嘴巴,几次想要张口询问,又不敢冒失,直到没人的地方她终于忍不住了问:“咱们也不是大户人家的丫头啊,还有你为啥说织的布要进贡呀!” 叶安荷道:“如果我不这么说,你以为就凭咱们两个小丫头,他们会把蚕丝那么容易卖给咱们吗?我说大户人家,他们知道咱们一定付得起钱,且不敢打咱们的主意,我说要进贡给皇宫,他们便觉这是他们的荣耀,他们被需要了,便更加想要促成这比买卖了。” 刘大姐儿寻思了一会儿,“好像是这个理儿,可你不是和卖胭脂的说没带够钱吗?那买蚕丝的时候又怎么有钱了?” 叶安荷笑了笑,以前只觉得这姐妹有点轴,现在看来还挺憨,不过这憨却挺可爱,她也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了。 “自然是我不想买那人的珍珠粉了,那东西那么贵,留着这钱够买不少蚕丝呢,可如果一点好处不给她,她恐怕又不会告诉咱们,就先给她许一个喏了,这些啊,就是说话的技巧,你慢慢学就知道了。” 她们这一个来回儿就用了将近八个时辰,刘大姐儿在回来的路上,在拉货的马车上就睡了,不过这一趟她是真的受益匪浅,她总算明白为何她娘一定要自己和叶安荷学习的原因了。 叶安荷却还要将收来的蚕丝分出来,着实是一个大工程,直到天明终于分完了,却再也没有力气了,就趴在蚕丝上睡着了。 辛氏在家等了很晚也没见叶安荷回来,心中担心,便带上小白下了山,几经打听才知女儿去收蚕丝了。 她找到女儿的时候,就见她蜷缩在那里,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叶安荷面前,想要将她摆放地舒服一点,又怕给她吵醒,手停在她发丝一寸远的地方,终是没放下去。 哑着声音叫了一声:“荷儿……” 叶安荷猛然惊醒,抬眼便见满眼泪痕的辛氏,“娘,你咋在这?”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什么时辰了?”这一觉睡得着实有些沉。 辛氏哭得更凶了,直道:“娘不去奉阳了,娘不去了,你不要这样遭尽自己了,你不是和娘说,保养最好的方法就是充足的睡眠吗?你咋能就睡在这?以前在叶家你都没受过这样的苦。” 叶安荷哪里受得了母亲这样哭,忙劝道:“娘,我没事的,就是不小心睡着了。” 哪知她这一劝辛氏哭得更厉害了,“那你一定是太累了,我都听说了,你这一趟走了好几个时辰,都够上山下山好几个来回了。” 叶安荷笑嘻嘻道:“也就去的时候累点,回来的时候我是坐马车回来的,我真的没事啊,你看我现在不是精神满满嘛!”说完她还特意在辛氏面前转了一圈。 可辛氏还是不忍,“娘真的不去了,娘不想你这么拼。” “娘,这和您去不去没有关系,以前是我太懈怠了,总觉得顺其自然就好,没能将此事提上进程,靠咱们自己养蚕恐怕到其终老也就才小有成就,你们我收购这批蚕丝后,立刻就可以织出好几匹布料了,只是这样,又花光了咱们之前所有的积蓄。” “积不积蓄的,娘真的没看那么重的,娘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辛氏声音哽咽,叶安荷赶紧抱住了她,“娘,我这么做不仅是为了你,你相信我,这样我挺快乐的,只是暂时累了一点,不过没关系的,也就几天而已,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成为你的骄傲的!” 辛氏搂紧了女儿,轻抚着她的背,“你一直都是娘的骄傲。” 母女两个腻歪了一阵子,叶安荷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让她没想到的是昨儿个累了一天了,刘大姐儿居然一大清早就跑了过来。 “我能帮点什么忙?” “帮我把这些蚕丝拿去给张大姐,说来,我还欠你一顿红烧肉呢!”叶安荷道。 刘大姐儿道:“我可不是为了红烧肉来的,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当什么女辅我不是那块料,和你学做事我还是能学明白的。” 叶安荷甚感欣慰,这才是真正的成长,“那好,你可要好好学哦,等我走了,这里可要交给你帮忙打理呢!” “好说!”刘大姐儿想也没想地就答应了。 叶安荷正是知道她这样直爽的性格,不然她才不会有那好心帮刘大婶摆正小树枝呢! 其实刘大婶也是一个十分爽快的人,叶安荷说是要带着她们一起搞事业,她便不能让叶安荷一个人受累,一大早就把人叫起来开工了,这会儿功夫都已经快织完一匹布了。 这面料早前经过她们无数次的改良,现在已经很成熟了。 叶安荷见到布料一阵欣喜,她的灵感也在脑子中飞快闪现。 “大家辛苦了,我答应给大家做的衣服马上就可以做出来了。” “好呀!” 和叶安荷共事这么久,其实她们已经不在乎这一件衣服了,可这是叶安荷的心意她们也不会拒绝,还有这是自己织出来的布做的衣服,感觉也不一样。 叶安荷一连告假了好几天,女辅学院试点这边也感觉到奇怪,不过在听闻女师大人会随着大人们一起走时,又不觉得奇怪了,只是有些舍不得。 吃瓜少女们又集体上线,吃瓜一号道:“也不知叶女师走了还会不会回来了?” 吃瓜二号道:“她的家在这里,会回来?” 吃瓜三号道:“可我听说叶女师的娘亲也会和她一起走。” 吃瓜一号说:“那可能就不回了,我好舍不得她呀!” “财大气粗姐”道:“那咱们就努力,成为最优秀的,去奉阳不就又见面了吗?” 众人又是一阵欢呼鼓舞,同时也有了动力。“走,咱们去训练去!” 叶芷瑶在一旁冷眼瞧着,对此嗤之以鼻。只是对于辛氏能够一起同叶安荷一起去奉阳感到郁闷,“叶安荷,你等着瞧!就算你勾搭上特辅大人又能怎样,终究有一天你会被我踩在脚下!” 第五十三章 奉阳之行,千里寻亲 听了叶安荷的保证,高小姐这才放下心起身告辞了。 见她走了,刘大姐儿赶紧走了过来,她又开始弄不明白了,问叶安荷,“一个月后你能回来吗?” “这要看那边的情况,我估计未必能回来,怎么了吗?”叶安荷反问。 刘大姐儿发愁,“那你回不来,这衣服做好了怎么给她呀?” “可以邮寄回来嘛!”叶安荷笑说。 “邮寄?”刘大姐儿又不懂了。 “就是把衣服派人送回来,像送信那样。” “这可以吗?”刘大姐儿挠头道。 “当然了!” 对此叶安荷一点都不担心,她多少知道许子京有一个情报网,收集情报自然是通讯最厉害了,除了信鸽,必然还有其他的手段,她请许子京找两个“快递员”还是可以的。 “你记住事在人为,一切都是有可能的,这段时间就要辛苦你一点,按照我和你说的做,还有,那位高小姐你可以多接触接触,她的圈子里有很多潜在客户,你可以适当挖掘挖掘,但有一点也要切记,每个订制的人都是半个月完工,无论我多久做出来,你都要说是半月。” “好,我知道了。” 叶安荷交代完,已经很晚了,也不方便再回去,就在刘大婶家留宿,辛氏倒是回去收拾了一番,可母女两个也没什么物件能收拾。 只是在这个地方也住了小半年了,辛氏有些舍不得,尤其是小白,这头被她无意间救回来的狼。 “小白,我真的要走了,路途太远了,我不能把你带上,你是森林里的王,你是属于森林的。” 小白嗷嗷叫唤了好几声,在原地晃着尾巴,并不打算离去。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可没办法啊,你走!” 辛氏一咬牙,拿着包裹跑了出去,可听着背后的叫声,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终于还是走了,哪怕心中有再多的不舍,再多的放不下,她一路狂奔着,好像跑的足够快,就不用去想,不去想就不会难过。 这一路她也不知跑了多久,再抬头时已经到了城门口,叶安荷朝她招着手。 “娘,这边!” 只见人都到齐了,许子京骑着马,叶安荷站在马车旁。还有一辆马车,里面坐的是叶芷瑶,她掀着帘子向外瞧了瞧,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气色却是比以前好了很多。辛氏有些感叹,叶家也离她很遥远了,久远到好像是上辈子。 见辛氏发愣,叶安荷忙走上前来,见她的眼睛有些发红,忙道:“娘,你怎么了?怎么眼睛红红的?你哭了呀!” “没事了,咱们走!”辛氏勉强笑了笑,钻上了马车。 叶安荷总觉辛氏有什么事,可她却一直不说,直到走了一路大家都开始昏昏沉沉犯困,辛氏在睡梦中喊到小白。 她这才明白过来,辛氏一定是舍不得小白,也怪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忙着作坊的事,把小白给忽略了,她们走了,小白要怎么办啊,回归森林吗? 也好,反正它本来就属于森林,叶安荷这样宽慰着自己,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 她将辛氏摆正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目光透过风掀起的帘子向外看了看,景色在后退,过往也在后退,这是新的征程。 马车走了五天五夜,中途找客栈休息了几次,终于到了奉阳。 叶安荷对这里没有太多的感觉,这整个世界对她都是陌生的,所有的感触在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用完了。 辛氏看起来却很是激动,“是这里,就是这里,当年你外祖父带着我们兄妹逃荒,就是逃到这个地方,你舅舅饿的晕了过去,你外祖父去讨吃的,然后忽然就来了一辆马车把我们给冲散了……” 这件事,叶安荷在原主的记忆中已经听了很多次了,后来辛氏就被人拐到了成安县,卖给了叶员外家做丫头。 她们兄妹失散多年,还是前两年才联系上的,当天辛氏收到信的时候激动不已,可随即就被叶老太给泼了一瓢冷水,哪怕她没有名分,可终究是叶家的人,一辈子都无法离开叶家,并在叶老太的威逼下回了一封“一切安好”的书信。 自此她也好像是死了心,可那毕竟是失散多年的亲兄长,她又能如何真的一点都不想念呢? “没事了,咱们现在马上就能见到了,到了驿站,我便找人去问问,一定把舅舅找出来。” “哼!”叶芷瑶在一旁冷哼了一声,从她们身边掠过,对着许子京又是一阵发嗲,“大人,咱们接下来去学院吗?” 许子京冷声道:“随意,你若现在想去我现在就叫人给你送过去,你若不想,就在客栈歇一晚,反正你是优秀学员,费用学院会出的!” “我……”这一下就给叶芷瑶给噎住了。 可惜许子京长了一副花花公子的面容,就是不吃她这一套。 她咬了咬唇,“那就随大人明日一起去。” 许子京理都没理她,直接跑到叶安荷身边问:“累不累?” “我还好,我娘长途奔波这么久,恐有乏累,让她去休息。” “好!”他这便招呼瑾瑜过来,“你带婶子去休息。” 辛氏还有点恍惚,叶安荷道:“娘,你先去,那事交给我。” “好。”辛氏跟着瑾瑜去了。 许子京朝辛氏的背影看了一下,低声询问叶安荷:“有什么事吗?” “还真有事,这恐怕要麻烦你帮忙了。”叶安荷道。 许子京夸张地做着保证,“嫂子你跟我还客气啥!什么事你说,我保证上刀山下火海帮你做到!” 叶安荷瞥着他,“少贫嘴!我看就应该让苏公子好好收拾收拾你!” “还真是一家人向着一家人啊!”许子京嘟着嘴,委屈至极。 叶安荷白他一眼,“还贫?” “好了好了,说是什么事?”这回许子京终于有了正形。 “就是让你帮我查一个人,你也知道我娘来的主要原因就是为了找我舅舅,他们已经失散多年了,前几年通过一次信,却被叶家的人给强行断了联系。” “小事一桩,只要你把你舅舅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告诉我就行。” “我舅舅叫辛安平,祖籍是齐国人,大孟建元七年八月十五中秋生辰,具体时辰我并不清楚。” “行,这些就够了,给我半个时辰。” 第五十八章 让思想站起来 站起来,这是一个很奇妙的形容,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脑中不太一样了,好像有什么东西竖了起来。 “感觉到了吗?”叶安荷笑问道。 众人频频点头,只有叶芷瑶在那里扭着脸一副不屑的模样,叶安荷也不屑看她。 继续讲学,“好,这时候你们再喊一声女师好,这便是一个互动的开始,你的思想已经有了启蒙,我回一句请坐,这便是开始传承!来,大家先坐,咱们再演练一次。” 众人坐下,都看着叶安荷。 “起立!” 这一次大家的动作都很整齐划一,“女师好。” 叶安荷满意地点了点头,“学生们好,请坐!” 这气氛一下子就上来了,大家也觉得新奇。 接着叶安荷又来了几个小互动,说是要抽查提问,可她的问题并不难,还很有趣味性。 她这一节充满现代化的教学方式,将这一群古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一个个兴致满满,气势高涨。 这节课,可以说是非常成功,只是叶安荷稍微有一点不开心,她这一整节课虽然都在积极教学,却也时不时地向下扫视,她没有见到苏墨白,明明都答应了自己,结果却没来。 她有些丧气地离开了学堂,但见班况拍着手走了过来,“精彩,你这学讲得太精彩了,我都恨不得坐在那里听你讲一节了。” “班伯伯您……一直在听吗?” “是呀,从你开讲我就来了,但怕打扰你讲学,我就一直在外面听。” “那……苏……” “你是问墨白?他来了,去和许子京叙旧去了。” 来了不听她讲学反而和许子京去叙旧,这一点她就有点想不透了,便去寻他们。 但见苏墨白已经走了过来,“讲得不错,班世伯也过来了,你看到他没?” “刚见过,你听到我讲学了?” “当然,我和班世伯一起来的,原本我是打算和他请个假,后来就把他也一同拐来了,你的那个互动,还有那几个小游戏都很有趣,很引人入胜。” “那你怎么不在门口等我?”叶安荷有些不快,开始前没有看到他也就算了,结束时也没能见他,哪怕知道了他刚刚也一直在听,却没有了那种一开门就见到的惊喜感。 “我不是找许子京去叙旧了吗?”苏墨白咧嘴一笑,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点瘆人。 叙旧?叶安荷表示怀疑,便见许子京灰头土脸地从那边过来,这样子明显是在地上滚了一圈的节奏啊! “你欺负他了?”叶安荷问苏墨白。 苏墨白轻哼了一声,许子京满满地不满:“嫂子,你给评评理,就因为我和你的衣服撞色了,他就打了一顿,你说说,天底下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气死我了!他自己只穿黑色的衣服还不让别人穿白色的了?” 这回叶安荷总算知道是因为什么了,醋王终究还是醋王,又刷新了他的新的吃醋技能。许子京是真的很冤。 “好了好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再说这院服都是一样的,要么我去找夫子给你也要一件?” “我一个武将,我才不穿!”苏墨白将脸一扭,表示十分抗拒。 “那等有空我给你做一件新的,你都不知道,我在成安县那边弄了一个作坊,专门给人做衣服的,临走时我还接了一单生意呢!” 苏墨白吃惊,“你还会做衣服?” “会呀!之前在山上我门口那几棵桑树不就养着蚕呢嘛!” 这个苏墨白是知道的,可当时他也只当叶安荷是要卖蚕丝。 “那你的蚕宝宝现在有人照看吗?还有小白……” “哗!” 一种物体滑落的声音传来,接着便是瑾瑜急促的声音,“婶子。” 叶安荷顺着回头,但见辛氏跑了出去。 “娘!”她急唤了一声,跟着便追了过去。 辛氏却已跑进了屋里,“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班况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觉那女人眼角带着泪光,却不知发生了何事。 这时叶安荷也追了过来,敲了两下门,“娘,你怎么了?你开门呀!” 辛氏却将门给拴上了,叶安荷叫不开门,但她知道一定是出事了,就去问瑾瑜,“发生了什么?是舅舅不认我母亲吗?” “你舅舅还挺热情的,只是你舅母的态度……” “不好?”叶安荷急问。 瑾瑜摇了摇头,“也不是……” “那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头说起!”叶安荷是真的急了,也顾不上自己的语气好不好。 好在瑾瑜也没有太在意,便从头讲了一遍。 “早上我带婶子过去的时候,先送了拜帖,里面的人通报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你舅舅和舅母就出来了,还挺隆重的,然后他们兄妹二人见面相认,场面还挺感人的。 他们就去宅子里话了一会儿家常,你舅母问了一些婶子近年的近况,听说婶子离开了叶家,卖柴自力更生后态度就有点不好了,把你舅舅叫到了后面,两人吵了起来,再出来时就你舅舅一人出来了……” 听到这里,叶安荷已经想到了那个画面,定然是她舅母嫌弃她母亲了。 “叶姑娘见谅。”忽然瑾瑜朝她跪了下来。 “你这是作何?”叶安荷忙去搀扶他。 “我没能完成你临走前的嘱托,你说过不要让婶子受委屈的,只是婶子不让计较……” “这不怪你,我娘可能也是不想让舅舅为难。” 她理解辛氏的那种心情,只是这事儿必然对她打击挺大,千里寻亲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任谁的都会感到心寒。 苏墨白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 叶安荷摇了摇头,“让她自己呆一会儿。” 说完她的心情也低落了起来,再没有刚刚的兴致。 许子京有些自责,“都怪我,我应该查清那秦氏的为人再让婶子过去的。”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自己考虑不周,既然舅舅是上门女婿,我就应该想到今日这局面。”叶安荷自嘲道。 苏墨白忙道:“你也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这样等婶子自己呆一会儿,你再安慰安慰!”他不会说太多哄人的话,但他也不想叶安荷难过,就这样陪了她一会儿。 第六十章 疯了 他自知自己无法与苏墨白抗衡,怕是以后都要低人一等,他又哪里甘心,眼见着这位瑾公公也不是一般人,他便希翼着这位公公压住苏墨白,最好他们可以两百俱伤。 可他期待的两败俱伤没有来,却又跳出一个什么八府巡按,并且还是一个老熟人,正是苏墨白所说的那位老师。 他还真是天真啊,许子京第一次与他接触要隐瞒身份,苏墨白与他共事还是隐藏真实身份,这个抚台大人也在隐瞒,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如果不信任又为何要带上他? 贺景笙的心态崩了,不禁在那里疯笑起来,倒是把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给平缓了,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苏墨白便道:“瑾公公,虽说这阜新县令是您令郎,不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你应该明白,那么你为难一个小小新科状元也没用。” 小小新科状元,贺景笙笑得更疯了,原来在他们眼里自己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瑾公公也是眉头大皱,别是被自己给吓疯了,那这个班况再参自己一本罪名可就大了。 只好下令道:“放开他!” 贺景笙终于被松开了,可大笑声却不止,没人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苏墨白命辰逸将他护送了下去。 大堂便剩他们几人对立,但显然瑾公公不是对手,光是一个苏墨白就够难缠了,何况还有一个班况。 他便只能把气撒在他干儿子身上,“瞧瞧你干的这些事!还赶紧老实交代!” 阜新县令也无辜的很,这真是神仙打架,皇上的亲外甥拿着侍郎特辅牌子,八府巡按用着特辅师父的身份,他不倒霉谁倒霉啊! 至于这“干爹”,也就是有过一面之缘,他帮着这位大监找过一次“儿子”,当时许诺说若找到,就赏他和那位“儿子”拜个把子,那就也同等于是这位大监的干儿子了。 他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那“儿子”被他给找到了,原以为是一个什么样了不得的人物,不想却是两个巴掌那么大的一只小花狗,于是自己就和一条狗拜了把子成了兄弟。他本姓苟,这下他便成了狗县令。 说起此事哪个听了不笑掉大牙,哪想过自己因此也变成了这位大监半个干儿子的事,可眼下这情况是要让自己背黑锅了? “大人啊,冤枉啊!我是按名册去抓的人,真不是我强迫她报的名啊!” “那花名册是从何而来?”苏墨白立声问。 “就是各地交上来的统一放在我书房的,我也不知这名册是谁给她交的,大人还请明察啊!” 还是不说实话,苏墨白看了瑾公公一眼,“既是如此,便是你失职,按贺大人的审判判处,来人,押下大牢!” “大人冤枉啊!我冤枉啊!一定是有人想要害我,才故意加塞了一个花名册,大人三思啊!” 苏墨白摆手,人很快被拖走了,便对瑾公公道:“公公,这样处理没问题?” “班大人办案,哪里轮到咱家插嘴,但好歹也是我干儿子,还请给留条命。” “当然,令郎又罪不至死,只是革去原职罢了。” “革职啊!”瑾公公皱了皱眉,似有不满,可都是成了精的人物,他只应了一声,“行。” 苏墨白轻笑:“既然公公也没什么意见,那这人我就押下去了,不过关于陈小姐……” “不是说疯了吗?给点补助给人看病!既然是这不争气的狗东西惹出来的祸,我这个当干爹的也有责任,择日我便送些慰问品过去。二位办案我就不打扰了,小夯子,咱们走!” “公公慢走!” 送走了瑾公公,苏墨白松了一口气,“还真没想到把这位给钓上来了,今日多亏了有您在,不然怕事要和他打上一架了!” 班况道:“那倒不至于,你别看他硬气,关键时刻他也知明哲保身,最多也就和你耍耍无赖,不过他能出现在这着实奇怪。” “是啊,先不说这阜新县令是如何成为他干儿子的,强迫他人报名,任谁动这个手,也轮不到他一个退了位的大监。”苏墨白眯缝着眼若有所思。 班况问:“你是怀疑皇上吗?” 苏墨白托着下巴思索,“他倒是像能干出这事的人,命人趁机给他选两个美女进来,但也不是不可能,况那赵小姐也算得上是一个绝色。” “若是皇上这事也好办,此事已被捅破,他是没脸再提的,这事多半会不了了之,就怕不是,仍不了了之。”班况担忧道。 “是啊,我再去审审那个县令,还有赵家也是一条线,我总觉得瑾公公不会如此甘心,辰逸,你去盯着点。”苏墨白吩咐道。 “是。”辰逸应了一声,又道:“那状元爷呢?” “叫他疯着!” 这可不是他公报私仇,倘若这贺景笙真就这么一点胆识和抗击打能力,那么他此生也就这样了。 结果该疯的没疯,贺景笙也就一夜之间就缓过来了,阜新县令却疯了。 “苟大人,你若一直这样不配合审问,我只能找大夫来了,装疯可是无法躲过去的。”苏墨白看着牢中疯傻的人说道。 阜新县令的行为微微顿了一下,随即又傻笑起来。 可那一瞬的傻笑已经被他捕捉到了,他嘴角微微一翘,吩咐人道:“把城里最好的大夫都给我叫来,尤其是治疯病的。” 这命令发布下去,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请来了不少大夫,一个个在牢房外跟看猴似的看着苟大人,时而低声讨论,时而踱步思索。 又扒眼皮又号脉的,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后来倒是来了一个有本事的,一来便道:“这疯者呢一般都六亲不认、五谷不分,要治好这疯病只要反其道而行之就可以了。” “哦?”苏墨白来了几分兴致。“你不妨说说看。” 那人一笑,“比如正常人都是吃饭拉屎,反其道而行之便是吃屎拉饭,来,把我的药引拿来!” 便有一学徒小子,用白布堵着鼻子,推着一个坛子进来。 “这什么东西啊,这么臭?”众人齐齐捏住鼻子,纷纷退到一旁。 第六十一章 担心你呀 那大夫掀开坛子,“当然是屎了,这一坛屎吃进去,保证药到病除!大人,还请打开牢房,让我这徒弟进去喂上他吃一口。” 苏墨白应允,学徒小子推着坛子进了去,拿起一个勺子便要喂。 苟大人终于受不住了,忙道:“我好了,我好了!” 苏墨白笑:“这位大夫还真是神医,这么快就见效了,叫你小徒出来。” “这……”那大夫犹豫了一下,道:“好!”便将小徒给叫了出来。 苏墨白却轻蹙了一下眉头,觉得刚刚那大夫的犹豫有些不正常。 可那大夫却又笑了起来,“可不是,这才光闻了一个味儿就好了,不过大人若有需要可以随时再叫我,我这药是包药到病除的。” “好!你先下去,呆会我再好好答谢。” 那大夫道了一声谢赶紧出去了。 不过这粪坛子放在这里也的确是太臭了,小徒便又费事将其推了出去。 苏墨白也没理会他,只问苟县令,“苟大人现在能交代了?” “能能,是是……呃……” 苟县令忽然没了动静,苏墨白忙过去查看,但见苟县令的喉咙处插着一根极细的钢针,他赶紧在苟县令身上点了两下。 看这位置,却是门口刚刚小徒的位置,大意了,他刚就觉得那个大夫有点问题,可随着他出去自己就放心了,从始至终他都没把注意力放在小徒身上。 “来人,别让他跑了!”他急喊了一声,再回头看苟县令,他的生机正在逐渐减弱。 “是谁?”苏墨白急问。 苟大人的喉咙发出微弱的声音,“萧……”之后便没了生息,死不瞑目。 小徒在将坛子中的屎爆开后终于还是被抓住了,将其洗干净了一审才知道对方是一个哑巴,舌头早就被割掉了。身上也有不少伤,有鞭子抽的,板子打的,针扎的,并且身中剧毒,应该是他师父干的,而那个大夫却早就没了踪影。 “那人是在哪请来的?”苏墨白的脸阴沉的可怕。 一下属战战兢兢道:“是……是贺大人找来的……” “贺景笙?” 这两天顾不上理他,还真没想到他还有这么大本事呢。 贺景笙也有些傻眼,“我就是听闻公子要找大夫,我寻思着也帮帮忙,便见一郎中举着牌子打着板儿说是专治疑难杂症,疯病怪病药到病除,我便把他找来了。” 苏墨白被气得直翻白眼,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你这边要找一个大夫,那边就有一个专治疯病的郎中。这一看就是一个局,这没脑子的,还在这里沾沾自喜? 苏墨白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叫他下去了。 这时叶安荷跟着许子京匆匆走了进来,与贺景笙擦肩而过。 贺景笙感慨万千,曾经这个女子为他生为他死,将自己的月钱全部拿出来供他花销,还鼓励他科考,可如今她却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就因为那人是皇上的亲侄子,是公主的儿子,还口口声声污蔑别人想要攀高枝,她自己不就是在攀高枝?怪不得不去报名女辅学院,有了这么样的一个靠山,还参加什么女辅学院啊! 能成为皇上的心宠固然是好,可圣上毕竟也是一把年纪了,哪有这样的年轻小伙好。 “呵!” 贺景笙感觉自己的疯病又犯了。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许子京进来急问。 这时仵作已经验完了尸过来汇报:“启禀大人,尸首是中毒而死,其所中之毒,与那小徒身中之毒有所相似,这应该是一种独门密法。” “那毒能不能提取出来?”苏墨白忙问。 “下官尽力。” “行,介时我再派一人过来,子京去联系一下圣手李春。” “好。” 那仵作一听是圣手李春过来帮忙,忙打包票,“如果是李春圣手前来帮忙,那一定是能提取出来了。” 仵作退了之后,苏墨白才简单地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他感到有些头疼,这赵家小姐是保住了,苟县令却送了命。 “他临死前可有交代?”许子京追问。 苏墨白在桌上写了一个萧字。 许子京气道:“又是萧家!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他们是存心和咱们作对吗?不行,我要回京一趟!” “子京!别冲动,虽说这些线索都指向了萧家,可毕竟死无对证,只凭这只言片语不能把他们如何的,江哥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提到太叔江许子京也沉默了,太叔江是萧逸云的上官,发现萧逸云的一些胡作非为,也没能把他怎样,也就只打折了萧逸云的一条腿,最后还命苏墨白寻找续骨草将腿给接上了。 不要说苏墨白对萧家有多不满,便是他也气不过,可苏墨白都忍下了,他也不能冲动。 “好!他们最好祈求别让我抓到他们的证据,我不回京,但我要离开两日,把瑾瑜借我!” 苏墨白知道他要去天机阁,许子京要认真了。 世人皆知许侍郎玩世不恭,嘻嘻哈哈,不爱做官只愿吃遍天下美食,却少有人知许侍郎认真起来会有多可怕,这次就算没查出萧家的问题,也能让他们扒一层皮了。 “先喝杯茶!”叶安荷端着一杯茶过来。 苏墨白这时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你怎么也跟着跑过来了?” “我就听说有刺客,又死了人的,我担心你……”说着说着叶安荷的脸又红了起来。 苏墨白一笑,心上人担心他了,顿时就觉得所有的阴霾都散了。 “我没事,婶子好些没?” “她说她要回成安县,那日咱们聊天,她听了很久了?” “开始时我也没注意,聊到你的蚕宝宝我见她在那站着了,后来说到小白她就跑了。” “是啊,她最舍不得的就是小白了,那些蚕宝宝她也放不下,这样回去也好,就不用刘大婶她们往山上跑了,还有我的作坊,终究还是要有一个人管的。” “你想好了的话我便叫辰逸护送她回去。” “不用麻烦他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随便派两个稳妥的人送她回去就好。” 要说人别说派两个,就是五个也能抽得出来,可要说稳妥,除了辰逸和瑾瑜,苏墨白也实在找不出一个来,这也就是为何他要辰逸跑这一趟的原因了。 “这……” “让小文跟着回去,这路他熟,也会些拳脚功夫。”班况走来提议道。 叶安荷知道这跟着大老爷的那就相当于私人保镖,不仅要照顾大老爷的起居,也要保护大老爷的安全。 “这不合适,小文走了,您怎么办?” “有苏都尉给我当跟班,不比那小子好用?” 这话叶安荷无法反驳,估计小文要哭晕在茅房了。 “那就先谢谢班伯伯了。” 苏墨白还有一些后续的事要处理,叶安荷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看着他没事后又回到了客栈。 辛氏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娘,你今日就要回去吗?” “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我只要见你舅舅一面就足够了。” “可是……” “就这样,你也别去找你舅舅的麻烦,这事不怪他,我知道他现在很好就足够了。” 辛氏真的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叶安荷的想法。 “好,我不去找他的麻烦,但你也不要回去的那么急,高小姐订制的衣服我还差一点没做出来,你回去正好可以拿回去,还有苏公子放心不下你,班伯伯叫他的随从跟着你回去。” “班伯伯?”辛氏还未曾听叶安荷提起过这位班伯。 “就是一位长辈,就让他跟着你,要么我也不放心。” “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的,咱们也不是使唤人的那种,就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行,就这样说好了,我这边做衣服还要你帮忙呢!” “好!”辛氏立刻答应了下来。 叶安荷总算把她先安抚住了,不过她也的确要将这衣服赶制出来,她原本还想借用一下许子京的“快递”用用,但许子京如今去干大事了,她也不好开这个口。 现在来做,等辛氏回去正好还来得急。 那画册她趁着空闲时间已经做了出来,衣服的设计稿已经通过了,照着做出来就行了。 辛氏原本就是一个手巧的,在叶家给她们的月银很少,偏那时的“叶安荷”还是一个争强斗胜的,什么都要和叶芷瑶比,叶安荷平时穿的衣服几乎都是辛氏自己做的,所以她在做衣服这方面也是一个能手。 有了辛氏的帮忙,叶安荷也如虎添翼,一夜的时间便赶制了出来。 快到天亮的时候,叶安荷喊辛氏去睡了一会儿,自己又忙活了一阵子,终于赶在天亮之前弄好了。 早上苏墨白还是亲自过来了一趟,看着叶安荷浓重的黑眼圈,和如同兔子一般血红的双眼,知她昨夜一定没睡好。 “这是怎么了?舍不得婶子吗?” 叶安荷摇了摇头,“昨天赶了一夜的工,我和你说过的,我弄了一个作坊,答应给人家做一套情侣服的。” “情侣服?”苏墨白疑问,这叶安荷又开始往外冒新名词了。 “就是心上人之间穿的衣服,那位高小姐想要在她喜欢的人生辰来临时将衣服当做礼物送出去,我娘回去正好可以带回去。” “那你不会是连夜赶制的?看你这眼睛熬的都跟兔子了。” “兔子哪有我可爱,对了,你来的正好,那位高小姐心上人的身形和你差不多,你可以先帮我试一下。” 第六十二章 一不小心就被未来婆婆给盯上了 “试一下?这不太好?”苏墨白对于这个别人的心上人稍微有些介意。 “我做了一晚上呢!要是不合身那就白做了!” 听叶安荷这样说,苏墨白立刻就心软了,“好,那就试一下。” 然后便将这衣服拿了出来,忽然又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这个颜色?” “什么?”叶安荷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便笑道:“这是淡兰花色,也就是俗称的鸭蛋皮色,那天我穿的院服是水蓝色,许公子穿的那件是天青色,这三种颜色看起来比较像,实际上是有区别的。” “有区别吗?”苏墨白疑惑,“我怎么看着都一样?” 这该死的直男眼光啊,叶安荷便笑道:“你穿上就知道了,是不一样的。” “是吗?”苏墨白不信,便去换穿上了。 待苏墨白出来的时候,叶安荷眼睛都看直了,好一个俊秀飘逸的少年,淡兰花色显得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优雅气质,又带着那么一股淡淡的清幽。 她所见的苏墨白总是一袭黑衣,很是俊朗沉着,却平添一种沉闷之感,看得多了便觉有些压制。 “怎么了?不合身吗?”苏墨白皱眉问。 “没,好看,你就应该尝试着穿穿浅色的衣服,简直就是天上下凡的仙人。” 苏墨白嘴角弯了弯,嘴上却说:“那岂不是没了人气儿?” 转回屋去,又换回了原来的衣服。 叶安荷有些失望,她还想着要给他做一套呢,满心的欢喜被一瓢冷水浇灭。 “安荷。” 辛氏叫了一声,叶安荷方才回过神来。“收拾好了吗?” “嗯。”辛氏点头,她来时原本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回去更是没有什么东西可带,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叶安荷,可与来之前舍不得小白还不一样,她不想再成为女儿的累赘,她想成为女儿最坚实的后盾。 想着,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些坚定。 “好,既然是您决定好了的,咱们现在就出发。” 小文已经在外面等候了,这一次除了他,还有一个车夫和一个随从,这两个人也是在这边精挑细选出来的,品性绝对可以。 辛氏这便上了路,这一次倒是叶安荷有些舍不得了,上一世她从未体验过亲情,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期望,可如今已经体验到了,便会害怕失去。 “离别只是暂时的,不要太难过,重逢是迟早的。”苏墨白其实并不是很会安慰人,只好搂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这一次叶安荷没有再矫情,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辛氏在马车上也在默默地流眼泪,小文在出发前特意被班况叮嘱过,一定要照顾好辛氏,可他嘴更笨,更不懂得如何安慰人,便笨拙地开了一声口:“那个夫人,您别太难过了。” 夫人?辛氏一下子就蒙了,这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称呼,也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称呼,可在叶家含辛茹苦那么多年也没得到这个称呼,最后还是女儿带她离开了那个人间炼狱,不曾想也得到了这样的尊称。 这一句“夫人”,她知道是从自己女儿那里得到的骄傲,那她也要成为女儿的骄傲。 她擦了擦眼泪,还真的被这毛小子给哄好了。 这一路说近不近,可走过了一次,说远却也没那么远。一路上受小文的照顾,辛氏是一点苦都没吃到,同时小文也觉得辛氏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返程的时候,辛氏还特意给他包了包子,还买了一些土特产给他,让他这个从小没娘的人也感受到了温暖。 而对于刘婶她们,辛氏回来大家都很意外,可除了意外也挺高兴的。 刘婶子就拉着辛氏的手道:“我说你家安荷啊还真是心大,就把这么大的摊子交给我们了,也不怕我们给搅和黄了,现在你回来了,我们终于放下心了。” 辛氏忙道:“你们都是值得信任的人,怎会把这摊子搅和黄了呢,对了,安荷已经把高小姐定制的衣服做出来了,大姐儿这还要麻烦你跑一趟。” “好,没问题,高小姐还说,如果做出来的效果让她满意的话,她还要介绍给姐妹过来呢!” 临走前,叶安荷曾特意吩咐过她此事,如今还真的是实现了,便又忍不住夸赞道:“安荷妹子真的是神了!” 而神人叶安荷在奉阳这边也继续缔造着神话,凡是她讲的学,个个都热情高涨,除了叶芷瑶阴阳怪气,其他人都十分喜欢叶安荷,这边的喜讯也传到了宫里去。 “公主,这是奉阳那边来的信!”清莲姑姑道。 “哦?墨白还好?我听说瑾公公都参与进去了。”昌平公主淡声道,一如既往的威严端庄,毫无波澜。 “公子没事,这不是班抚台跟着呢嘛!今天要和你说的是一件好事!”清莲忙道。 昌平公主微抬着眼皮,“什么好事?” 清莲便道:“上次传信来不是说公子特批了一个女子做女师嘛!” 昌平公主悠然道:“这事我知道,成安县那小地方还因此提升了报名率,觉悟得到了普遍的提升。” 清莲喜道:“那女子跟着许公子去了奉阳,又得到了一致的认可,就连抚台大人都十分赏识呢!” “那还真是一个奇女子,得空本宫还真想见见!” 昌平公主的语气微微上扬,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清莲没来由地眼皮一跳,“公主该不会也信了那些谣言?” “哪些谣言?”昌平公主反问。 清莲便不再多言,自己主子的心思说好猜也好猜,毕竟自己也跟了她那么多年了,有时候一个眼神她就能理解主子的意思,可说难猜也挺难猜,就好比现在,她是真的不知主子在想什么。 那些谣言自己都听说了,别说是自己的主子了,她却问自己是哪些谣言,她只能选择沉默。 叶安荷还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婆婆”想要见她,她现在整个人都沉浸在惊喜中,今日苏墨白来听她讲学特意穿了院服来。水蓝色,穿在他的身上有种宁静之感,俊美中多了一丝的灵动气息,真的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一节课下来,她不知偷瞄了他多少眼,直到下学,终于忍不住跑去找他。 “你今天穿这身真好看!” 苏墨白伸出胳膊假意瞧了瞧,还颇为嫌弃,“有吗?要不是我的衣服都洗了,没的穿了,我才不穿呢!” “是吗?那昨儿个是谁跑了找我借衣服?”许子京马上拆台道。 “许子京!”苏墨白眼睛一瞪又要杀人了! 第六十三章 麻烦自己找上门来了 “苏墨白,我告诉你,不要因为你长得比我好看就可以欺负我!” 许子京边跑边喊着,把叶安荷彻底给逗笑了。 暗中,两个伪装成路人的人快速离去。 苏墨白的眼神微微闪了闪,手成拳状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许子京便又跑了回来,和苏墨白来了一个眼神交流。 叶安荷虽看不懂两个人的互动,但她知道,这两人一定是有事要谈。 “那个我去忙了,你们两个聊,别打架哦!” 这最后一句自然是开玩笑,但其实说起来还挺失落的。 一直走出去了很远,这种失落感,都没有消散,她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脸,“叶安荷,你清醒一点,就因为他不能多陪你一会儿就感觉失落吗?说好的暂时保持距离呢?你要更努力才行,不然就永远也追不上他了!” 这样想着,果然起到了一点作用,前两日刘大姐儿给她寄来了信,说是又多加了两个订单,现在她手里一共还有五个订单,这些都是要尽快完成的。 她这便回到住所赶紧工作起来,她来时是带着料子来的,这才刚刚扯下了一米布,忽然听人来报。 “叶姑娘,外面一个姓秦的员外求见。” 秦员外?她自穿越过来,除了她那个渣爹也不认识几个员外,更不要说有什么员外来找她了。她正想叫人将其打发走,忽然想起一事来,“你说他姓什么?” “秦。” 她舅舅不就是秦家的赘婿吗? “你确定是姓秦,不是姓辛吗?” 被这样一问,通报的人倒是被弄糊涂了,这“秦”和“辛”听起来还挺相似的。 他回想了一阵,终于确定了下来,“他说他是秦员外家来的。” 那必然是她的那位好舅舅了,辛氏特意叮嘱她不要去找麻烦,可这麻烦自己找了上来,那就怪不得她了。 她气冲冲地走了出来,便见一中年男人朝她这边张望着,眉眼间与辛氏有几分相似,神色间有些急切。 见自己过来,打量了一番便急忙上前,“你就是小荷,和你娘小时候真像。” 他的眼中泛着泪光,有点手脚无措。 叶安荷却始终神色漠然,对辛安平伸过来的手也是十分抗拒。 辛安平的手僵在半空中,眼中流露出一抹急色,“我是舅舅啊!小荷你不认识我吗?” 忽然又笑了起来,“是了,你母亲走散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姑娘,你怎么可能认识我呢?” “我认出来了,不过既然你和我娘还没有相认,我自然也没办法认你,不知辛公有何事?” 辛安平顿时显得有些慌张,“小喜她是不是生我气了?你能让我见见她不?” 小喜是辛氏的闺名,辛乐喜,只是这个名字已经很少有人叫了。 “她已经回成安县了,你别再废心思了。” “回去了?怎么就回去了呀!你们不是已经离开叶家了吗?那她回去自己要怎么活啊?还靠卖柴维持生计吗?那又能卖几个钱?我本来都已经和你舅母商量好了,就留她在家里做事,也不差这一双碗筷。” “辛公!”叶安荷打断他,“这不是多不多一双碗筷的事?是你把我娘置身何地?她去你那给你们当下人吗?那我们又何必从叶家出来?对,卖柴是赚不了多少钱,但这是我们的事业!我们可以自给自足,不需要别人施舍!”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想要你娘有个归宿,小的时候我没有照顾好她,让她被人拐了去,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找她,可她忽然来信说她过得挺好的,不要再打扰她了……我以为她是生我没有照顾好她的气……” 说着,辛安平眼泪就掉了下来,看得出来,他并不是装出来的。 “我想她气就气,只要她过得好,我哪里知道她讨的是那样的一个夫家……” 叶安荷有些动容,便道:“好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我想我娘也并没有怪你,她也是真心想找回你这个哥哥的,但爱不是施舍也不是愧疚,她需要的不是你的寄予你的可怜,而是平等与尊重。” “我……”辛安平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叶安荷摆了摆手,“好了,等你什么时候能自己做主的时候再说!” 闻言辛安平又将头低了下去,当年他也是迫于生计才做了秦家的上门女婿,他的生活是好了,可尊严也渐渐被磨没了,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事实。 辛安平悻悻地走了,不远处马车里,一个肥婆撇着嘴,“见着了?” 她便是辛安平的婆娘,当年的秦家小姐,如今的秦家主事。 “没,她走了。”辛安平闷闷不乐。 秦氏皱了皱眉,“走了?这就走了?” 她不是很相信,她已经认准了辛氏就是上门蹭吃蹭喝的吸血虫。 她也是想了很久,才觉得家里多一个只吃不拿的白工也挺合算的,便假装同意了辛安平的请求。这才同意跟着走这么一趟,现在却说人却走了。 这是真走了,还是故意拿乔? 她撇着嘴,撩开马车帘子向外瞧了瞧,但见一个曼妙的背影,那身段真是绝了,哪怕是一个背影都让人心旷神怡。 叶安荷原本已经要回去了,可她能感觉到她这舅舅并不坏,身上散发着那种同她母亲一样老实本分,憨厚善良的本质,也许正是因为出于这种原因,让她不自觉的朝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虽然是没有看到躲在马车帘子后面的秦氏,但秦氏却看到了她。 也就这一眼让秦氏惊为天人,她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她自觉自己闺女长得就挺好看了,可照比这女子还是差得远了。 那这样漂亮的女子…… 秦氏心中打起了一个主意,那问:“那个,是你侄女吗?” 辛安平朝秦氏下巴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叶安荷已经回过了头,朝里面去了。 他的心里有些发酸,“还没相认呢!她说了只要我和小妹没相认,她就不会和我相认。” “哪有这样的孩子啊!再说了,你和小妹怎么就没相认了?这样,等明天咱们备一桌宴席,请她们娘俩过来!” “可小妹已经走了,回成安县去了。”辛安平一阵失落。 “真走了呀?你看这闹的,显得我多不尽人情似的,那你改明把你侄女请来,我也好和她陪个不是。” “真的?”辛安平的眼神又亮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 那就看看你们耍什么花招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叶安荷自然是不会信了这肥婆的鬼话的。 可辛安平在旁却是一脸的真诚,“小荷,舅舅是真心想请你过去的,我还特意给你准备了这边的特色菜,还有你的哥哥和妹妹你还没见过呢?他们也很想见你呢!” “就是就是,我们是真的想请你过去的,我时常听说你舅说起你娘,你知道你舅这些年为了找你娘废了多少功夫吗? 结果你娘嫁了大户人家就来信让断了联系,你知道这让你舅多寒心吗?那天我也是气不过,这风光了就不认亲哥,落魄了就想起亲哥来,你说我能不气嘛! 可后来我一想,那终究是你舅的亲妹子,并且你舅说了,这里好像还有什么误会,今日这不就负荆请罪来了嘛!你娘不在了,好歹你也赏个光嘛!” 秦氏这张嘴还真是能说,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堆,若她叶安荷真的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还真的就被她给唬住了,可她乃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精英,都是千年的狐狸,在这和她玩什么聊斋呀! 她原本是不想理这女人的,可现在她忽然想看看这女人究竟想要玩什么花样了。 她勉为其难地道:“好!不过事先说明,我的想法可不代表我娘的想法,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白准备了那一大桌子酒席。” 辛安平自然是高兴不已,激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秦氏却是眼珠子乱转,心中暗想:终究不过是一个小黄毛丫头,一听到有好吃的,就乖乖跟着走了! 她心中是一阵鄙夷,叶安荷却不管她打什么注意,照顾瑾瑜道:“走!” 秦氏看了瑾瑜一眼,“这位是……” “怎么,您还怕多一个人吃饭吗?” “看你说的,怎么会呢!这位小哥愿意跟着就跟着!” 秦氏笑嘻嘻地说着,心中却是老不大愿意。 只有辛安平全程都激动不已,兴奋地都不知说些什么好,一路上掉了好几回眼泪。 叶安荷心中也于心不忍,但她还是不能替辛氏做决定,如果他们兄妹二人想要修复关系的话,还要辛氏自己体会。 秦家堡其实距离这里也不算太远,差不多就是成安县到叶家庄的距离。 几人乘着马车,一个时辰就到了。 到了地方,叶安荷不由感叹,秦家堡还真是一个富庶之地。秦家更是一个大户,院子要比叶家大一半,大门都要宽两尺,漆着大红色,配着金色的琉璃瓦,端的是一个金碧辉煌。 可进了门,却没有叶安荷想象中的那么热闹,仅有一个嬷嬷带着进了院,偶遇一两个仆人懒懒地在站在那,眼见着本家回来了,才假模假样地干起过来。 秦氏眼尖抓到了一个,便大声呵斥,“一天天只知拿钱不知干活的玩意,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不愿意干赶紧给我滚,正好给我腾地方!” 那被呵斥的人哆哆嗦嗦地赶紧认错,“主家,饶了我,下次不敢了,我这就去干活!”然后飞快地跑没影了。 秦氏又气又怒,可碍于叶安荷的面也不好再撒泼,只笑道:“瞧,你这刚来就让你看笑话了。” 叶安荷没有说话,但这种情况一定是常态,看来这秦家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呦!这就是安荷姐姐?长得果然是标致呢!哥,你有眼福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叶安荷的沉吟,但见面前出现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子,也就比自己小一两岁的模样。 长得还算标致,有着辛安平七八分的轮廓,剩下那两三分随了她娘,便败了不少分,但她极会打扮,倒是弥补了不少。 只是这一开口,便和她娘一个德行,让人极为不爽。 “婉儿休得无礼!” 一个男声呵斥了一声,但见一微胖的男子走了过来,大约十七八岁模样,脸上却带着奶膘,模样显得有些可爱。与刚刚那女子正好相反,他的五官中只有两三分像辛安平,七八分却是像秦氏。 不过好在这两三分恰好遗传的都是辛安平的精髓,是以看着竟然比那女子还顺眼几分。 单从他们的面相,叶安荷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而这时辛安平也已经开始介绍了,“荷儿,这是你哥哥秦杭和你妹妹秦婉,杭儿婉儿,这是你乐喜姑姑家的孩子。” 秦婉哼了一声,“知道了,从昨天回来你就开始念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请回来的才是你亲闺女呢!” “你这孩子!”辛安平有些不快。 秦杭也忙打圆场,“我这妹妹从小就被惯坏了,荷妹你别介意啊!” 这个秦杭倒是谦谦君子模样,眼睛也很是澄澈,不过对于这位“好哥哥”的热情,叶安荷还是无福消受。 “叫我安荷就好。” 秦杭顿了顿,随即道:“好,那我就叫你安荷。” “啧啧。”秦婉在一旁又撇起了嘴。 叶安荷也懒得那阴阳怪气的家伙,跟着众人进了大堂,果然已经备好了一大桌子酒菜。 “我正好饿了,要么咱们现在就吃!” 叶安荷倒不是故意装脑残,的确是有些饿了。 秦氏马上招呼道:“可以可以,快来坐!” 叶安荷被让上了座,秦氏赶紧给夹了菜,“这是这边的特色菜,你过来先尝尝。” 叶安荷却未动,自己夹了一口,“我自己来就好,就不麻烦夫人了,对了,瑾瑜你也过来吃!” 她又招呼了一下旁边的瑾瑜,瑾瑜微微摇了摇头,他从小接受的规矩都是主家吃饭,他们不能上桌。哪怕是同时吃,也不能坐在一起,要单独另起一桌。 叶安荷看透了他的心思,便道:“你是忘了上次在一起吃火锅了?” 瑾瑜这才想起这事来,而叶安荷也趁此将瑾瑜给按了下来。 这样一来,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瑾瑜的身上了,给瑾瑜闹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顺从地坐下了。 秦氏很早便想问瑾瑜的身份,之前辛氏过来的时候,这人便有跟过来,看着像是一个随从,可随身却又带着剑,便又不像是普通的随从。 而从叶安荷对他的态度来看,也略显亲近,别再是小丫头的心上人,这样自己的计划便不好展开了,她必须先弄明白。 第一百章 暗流涌动 “皇兄此言差矣,世人皆知我嘴巴毒,身边的人都得罪尽了,哪里还能练就那八面玲珑的本事。 我也是奇了,这憨,不对,是夯公公来了怎么就和我说这么多,我还以为他都是一视同仁的呢!不然怎么唯独透露给我?”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孟长渊哼了一声。 “行了,你们两个,要么不见面,见面就要吵,非要争个高低!” 孟长佩道:“这怕是打娘胎儿里就带来了,毕竟父皇也是一直拿我等作比较的,我不如皇兄有福气,也就只能在嘴上辩一辩了。” “行了,少说两句!朕不管夯公公传口谕为何给你泄露那么多,既然他已说了,便照此执行?二位皇子,谁愿前往啊!” 孟长渊道:“若是父皇已经下了决定,定是已经有人选,儿臣谨遵圣意。” “既然佩儿下了如此大的工夫,那就佩儿去!” 得,这就给安排了上,他还能说什么呀! 他忙作了揖,“谢主隆恩,那儿臣这得先回去准备了!” “去去!”皇上马上摆手,十分厌烦。 孟长佩是走了,可孟长渊和一众皇子、公主们还在。 孟长渊道:“父皇,你这就让他去了吗?这怕不是正随了他的心意。” “哦?”皇上抬着眼皮,“皇儿何出此言啊?” 孟长渊暗骂了一声,老狐狸还真是狡猾。可事以到此,只能继续说下去。 “瑾公公阜新之行本就没有查明其真正目的,那夯公公又与二弟那般,其中必有牵扯,此番叫他前去,儿臣怕以二弟的性子会惹出祸端啊!” “他若真敢生事,正好废了他皇子之位,你怕个什么?”皇上冷哼了一声。 “你们两个,前后脚出生,性子却有这番差异,一个嚣张跋扈,一个又过于小心谨慎,就是没有那把你们合二为一的术法,不然朕也不用费这番功夫!行了,你们都退下!” 其他皇子、公主闻听此言,忙拜了礼,出了大厅就没影了。一个个都是半大的孩子,哪受得了他们父皇那野狼一般的威严。 对,就是野狼,人们都说九五之尊,那乃是真龙天子,可他们的父皇身上却不带一点龙气,管束他们也是秉承狼性,适者生存,动不动就要废他们的皇子之位。 也多亏他们还小,暂时不用面临继承储君之位,可他们又怕大哥二哥斗得太厉害,万一两个都死翘翘了,最后的重担还是要落在他们身上。 对于这些小屁孩是什么心思,老皇帝只看了一眼他们离去时逃命似的背影就已知晓。 却又叹了一口气,“都是些不成器的!” 贴身太监只好劝慰,“皇子们还小,总是要给他们时间成长的,奴才看太子还是稳重些的。” “哦?那你是看好太子了?”皇上忽然来了一句。 那太监吓得忙跪了,“奴才不是敢妄言。” “既不敢妄言,就不要乱说话,须知祸从口出,把那小夯子给朕叫来!” 贴身太监忙应了一声,去传唤了。 至于皇上和他聊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夯公公走时是摸着脑袋出去的,仿佛在确定那脑袋是否还长在脖子上。 不过其他人也大致能猜测的到,定是他说了不该说的话被皇上问责了。 太子府,孟长渊捶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作聪明!” 他是要将瑾公公之事找一个背锅的,可孟长佩又岂是省油的灯,直接将他卖了一个干净,老头子本就性情多疑,只怕这时也怀疑到他头上了。 “高远!”他喊了一声。 高远立即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二皇子这次出行怕不会那么顺,派人暗中盯着点,还有,箫逸云那腿也接上了,也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是!” 高远去了,孟长渊的目光又变得阴鸷起来。 “父皇,既然怎么都要引起你的怀疑,那就别怪我心狠了,你不是说我太过小心谨慎嘛!那我就大胆一点,反正适者生存,你既然想废了他,我就帮你一把!” 孟长佩回了府,又是金银又是细软的,整整搬了四大车,知道的是他要去执行任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搬家呢! 这不刚出门就被嘲笑了,“二皇子呀,你这是要去哪游玩呀?” “游玩?不错,这个主意不错,来来来!”他一拍手,将所有车夫都给集中了起来,“咱们兵分四路,在奉阳集合,看谁先到,先到的有奖!” “是!”一听有奖一个个都兴奋了起来。 二皇子见状,又托起了下巴,“不行,这样可就太没意思了,不然这样,我再加四辆空马车,跟着你们一起出发。 你们不仅要争论第一,还要排除干扰项,不然若是被空马车捷足先登了,那奖励可就没了,当然,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夺得第一,那奖励翻倍!” 在二皇子府做事,虽要承受二皇子的毒舌,其奖励也是很丰富。 二皇子一声命下,他们果真玩起了这个游戏,虽然游戏增加了难度,可越是难便就越有挑战性,那奖励也就越丰富。 听说以前府上有一个做事的小厮,陪着二皇子去射击,二皇子临时起意,将把子绑在了他身上。 二皇子在未伤及他分毫的情况下还正中把心,得到了皇上的赞许,那小厮也得到了丰厚的奖励,后半辈子吃喝不愁,还给讨了一个老婆。 这事一直在府上流传,并津津乐道。是以,今日有了这样的机会,他们也都兴奋起来。 与二皇子打招呼的老头,觉得他胡闹,背着手摇头晃脑地有开了,这边的游戏也开始进行了。 八辆马车同时出发,那声势还真是浩浩荡荡,有人把这事汇报给了皇上。 皇上没有骂他,反而笑说:“还真有他的,这下怕是有人要发愁了!” 可不发愁嘛!高远看着同时出发的八辆马车头都大了,主子让他跟着二皇子,可他也要知道二皇子在哪辆马车上啊,看来要加派人手了! 而真正的二皇子则坐上了一辆小驴车,慢悠悠地离了京。 第一百零一章 哪来的放荡公子 待他赶到奉阳时已是半月后了。 而在这段时间,叶安荷已经把成安县的代理拿了下来,自然是要交给她们荷颜悦色作坊了。 但其他地区就没那么好办了,这块肥肉谁都想要,却又谁都不敢要。 上面回话说会派下一人来专门处理此事,但那人却是一直没能来,倒是听到了不少的惊悚的新闻,导致这一代的车夫都不敢出门了。 “听说了,昨天又有一个车夫被杀了,车上的金银细软被抢劫一空。” “这是这个月第几起了?” “第三起了,总之最近不要出远门了!” “是是是,给多少钱都不出,银钱哪有命重要啊,可怜了那三条人命啊!” 许子京听闻这个传闻后眉头一皱,凭着天机阁少主的直觉,这其中的事一定不简单。 他连忙去查了此事,可事情的原委他还没有查到,倒是制造这场游戏的二皇子孟长佩已经到了。 这才刚到奉阳的地界,就见着一绝世美女。 都说江南养美人,不想奉阳这地界也能生出如此美貌的女子。 “小姐姐买布啊!” 叶安荷被这一句小姐姐叫的忽然有种重回二十一世纪的错觉,她抬眼一见,却是一俊俏的男子,眼带桃花,显得有些轻佻。 “小哥哥有什么事吗?”叶安荷问。 孟长佩立即喜上眉梢,“我就是见姑娘生得俊俏,不知姑娘可许人家?” 叶安荷眼睛一斜,“这么说你是想撩我了?” “撩?何为撩?撩为何意?”孟长佩一脸疑惑。 “公子不知吗?”叶安荷问。 孟长佩道:“我若知道,何故问姑娘。” 叶安荷摇了摇头,看来这货就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不过这句小姐姐倒是用得挺顺,看来也是一个游戏花丛的老手,她便再没有和此人聊下去的欲望。 “公子既不知,便请别过。” “别呀!我虽不知,可姑娘可以给我解惑呀!” 叶安荷冷笑,“抱歉,名花有草,请勿打扰。” 孟长佩又是一脸懵圈,“这又是何意?” 叶安荷没有理她,径直走了,连挑选布料的兴致都没有了。 “别呀!咱们再聊聊啊!” 聊你老母啊!这哪来的浪荡子,今日出门定是没看黄历,怎得就遇上这奇葩。 她急走了两步,恰好瑾瑜走了过来,她便与瑾瑜一同转了一个弯,拐了出去。 瑾瑜却朝孟长佩这边看了一眼,不过由于是拐弯处,只看得孟长佩的一个背影,他看着便觉眼熟,却一时没有想起来。 可孟长佩却把他瞧了一个清楚,不禁也皱起了眉头。 “这货看着好像是苏墨白身边那两个跟班的,是叫瑾瑜还是辰逸来着?” 他自语了一句,便朝着女辅学院而去。 同叶安荷初来是一样感受,哪怕是见惯了皇宫六院的,仍是觉得这里很气派。 “看来还真是要好好学习学习,这么短时间内能建起如此气派的试点,还真是大有本事呢!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主意能否和那个什么女师扯上关系了。” 他并不相信这个女师能有多大的能耐,他前来自然也不是和这个什么女师学习的。 既然有人要打乱现在的平衡,他也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 他悠哉悠哉地在外面闲逛着,却被站内的巡逻人员给发现了。 自苏墨白和许子京到了这边的据点,便一直被各方人士监视,为了以防万一,苏墨白建议在学院增加巡逻人员,以保证学院的安全。 因此这些人员还专门被调教过一段时日,如今这警惕性非常高,是以这个皇二代便被当成了可疑人员。 他立即召来一群人将其围住,“什么人?徘徊在学院外面究竟是何居心。” 景贤见主子被围住,不能再当影子了,立刻现身,“你们又是何人,为何围住我家主子?” 这些人见凭空冒出一个人来,忙都亮出自己的看家棒。 第一个发现孟长佩可疑的人道:“我们是学院的护院,你又是何人?” 这下两伙人便剑拔弩张起来,孟长佩马上道:“我就是路过此地,看着这学院无比气派,想要进来参观参观,若方便,我便进去看看,若是不便,我们走就是了,何必弄得这么不愉快。” 孟长佩倒是坦然,也不像是什么坏人,尤其他那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为首的护院便道:“想要参观也可以,不过我要进去通报一下,还请公子报上名讳,从何处而来,去往何处?” “这么麻烦?你把我家当犯人审呢?”景贤自然不愿意,若连自家主子的面子都护不住,要他这个侍卫也没什么用了。 孟长佩今日却是难得的好心情,也不知是不是见了一个绝世美人儿的缘故,若是这事放在以前,他一定会用他那根毒舌说哭这些个看门狗。 他摆了摆手,对着为首的护院道:“我的名讳实在不好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诨号,人称大善人,我从京城来,准备走四方,手里有点闲钱,准备四处捐捐。” 为首的护院一听,感情这还是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主。 前些日子,叶女师将在赏月大会上猜灯谜所得的头奖折成银子捐献给学院这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那知府老爷也是拿出了攒了好些年的俸禄,听说这原本是给女儿准备的嫁妆,也一并捐献了。 是以便刮起了一阵狂潮,历届赏月大会的月魁柳小姐也捐了钱来,无论多少,都是心意。 这样说来,这位便也是来捐款的了,他便赶紧回去通报了。 和夫子一说,夫子道:“那还真是一个怪人,我也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他无法拿主意,主要是许大人特意嘱咐过他,除了许大人本人,还有苏大人以及班大人,其他所有有京城口音的人都要小心,阜新县令之死,虽说消息在小范围内流传,但也人心惶惶。 他是这个试点的夫子,时常会与许大人接触,他便是这少数人之一,他是断然不敢私自将放人进来的。 第一百零三章 京城来的公子哥 叶芷瑶十分不屑,也就叶安荷那个蠢货会觉得这些人好相处,其实那些和睦都是表现出来的,背地里一个比一个有心机。 这个好心提醒她的女子,算是其中不太激进的,成绩也在中下游,是以对那些拔尖的学员也颇为抵触,倒是喜欢对她这样的外来人多言几句,无非就是想拉拢她们。 可她与其他蠢货可不一样,她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都是她故意为之的,本来她在这里就举步维艰,她不可能让自己太过优异从而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在行走的这短短两步内,叶芷瑶已经闪过了无数的念头,看着前方有意放慢的脚步,她赶紧道了一声谢,“真是多谢你了,不然我可能就错过了上课的时间了。” 那女子干脆停下了脚步,对着她道:“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反倒是你不知站在那里发生么呆。” 叶芷瑶悠悠地道:“也没什么,就是看到咱们这学院又来新人了,不知是不是新来的先生。” “原来你也喜欢打探这些呢!”女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叶芷瑶反问:“我看你们平常不也聊这些吗?” 女子笑说:“也是,不过我觉得那个公子可不太像是新来的先生哦,倒是像一个富家公子。” “姐姐说是,那就一定是了,咱们快些去,晚了说不定就被罚了!” 二人这就回了学堂,而关于这位富家公子有关的小道消息也很快就传了出来。 孟长佩还真给学院捐了一笔善款,一掷千金,如此便有人说:“我猜那位公子一定京城来的大善人,不然怎么一下子捐出那么多钱!” “大善人也要有钱啊,所以那位非富即贵,说不定还是皇亲国戚呢!” 而这位皇亲国戚便成了叶芷瑶的目标,总想着能制造一次偶然相遇。 这日要交作业,她便寻了一个机会来到先生们书房。 正巧听见里面有两个人交谈。 “我看你这女师也没什么出路,不如跟我回京!” 说话的人带着京腔,一定是那位京城来的公子了。 “二皇子别忘了,你此次前来可正是要和我这位女师学习呢!” 清亮拔尖的音色,一说话就仿佛带着刺一般,不正是叶安荷那个贱人。 而更让她惊讶的是那位公子的身份,二皇子?他居然是二皇子。 她这么一惊,手中的作业便掉了两本,发出声音。 立时黑影一动,景贤出现将其抓住,押了进来。 “主子,这人在门外鬼鬼祟祟,似在偷听。” 孟长佩见来人穿着院服,知是学员,但见她柔柔弱弱的模样,倒是怪惹人怜惜的。 他忙道:“别这么粗鲁,瞧你把人家姑娘吓的,来,抬起头来给本王瞧瞧。” 叶芷瑶慢慢抬起头来,带着几分楚楚可怜,一张小脸还算俏丽,只是见惯了叶安荷这样的美人,这几分俏丽便不值一提了。 他略感失望,便冷笑道:“怎么?是想打探本王和叶女师之间的关系,还是想打探本王?” 叶芷瑶赶紧将作业本举了起来,“我只是过来送作业的。” 叶安荷朝作业本上瞥了一眼,笑说:“叶同学还真是乐于助人啊,我记得你不是这个学科的课代表。” “那个……”若是平常她定然是不会好好回答的,可如今被人当犯人押着,她也没办法,只好道:“薛同学内急过不来,我便替她走了这一趟,没想偷听你们说话的。” 叶安荷轻笑,也没戳破她,只是对孟长佩道:“行了二皇子,你若没有给人家收了的打算,便放人回去!当然,如果你有这个打算,算我没说。” 孟长佩道:“我堂堂二皇子想要的人自然是天之骄女,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得了我的眼!景贤,放她走!” 景贤便将叶芷瑶松开,叶芷瑶赶紧走了。 孟长佩又嬉皮笑脸地迎上叶安荷,“我才想起,刚那位学员也姓叶啊!” 叶安荷脸色一冷,“你想说什么?我看二皇子也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 孟长佩嘴巴一噘,“和聪明人说话真是无趣!” 说完便走了。 叶安荷还挺意外的,这家伙倒也玩起了深沉。不过自己也的确懒得理他,说的好听是过来向她学习的,可她也有自知之明,纨绔可没那么好教。 她这边便将此事放下,倒是孟长佩还没那么轻易放弃。 “景贤,去查查刚刚那个学员。” 景贤诧异,“主子,你该不会真的……” 孟长佩顿时将眼睛一瞪,“舌头不想要了的话,正好可以割了下酒!” 景贤便不敢再做声,忙去查了。 他这虽然没有天机阁专业,可毕竟也是伺候皇子的人,自是有些本事的,没一会儿的功夫便折返了回来。 “启禀主子,查到了,那位学员名叫叶芷瑶,是叶女师的姐姐,皆来自成安县叶家庄,两姐妹的关系并不好,似乎是因为一个男人两姐妹反目成仇,之后叶女师便离开了叶家,因结实苏、许两位公子,从而一举成为女师。” 孟长佩嘴巴一翘,“呵,我想便也这样,许子京下手挺快呀!” 景贤抬了抬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缓缓开口,“那个……主子,听说与叶女师之间有瓜葛的是那位……” “那位,哪位?”孟长佩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苏墨白?”继而开始爆笑,“哈哈哈,他也有今天?” 这一笑,眼泪都笑了出来。景贤只好在旁边等着。直到孟长佩自己收住了笑,转而眼中已是一片阴郁。 “女人终究是女人,当真以为一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呢!哼!” 他心中郁郁,想起那女人的脸只觉可惜。抬眼但见景贤还在,便怒道:“还不退下去,等着我给你斟茶吗?” 景贤赶紧出去了,到了门口又开始摇头,主子这怕不是对那个女师上心了。 他正想着,忽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过来,待看清那人时,微微一愣,随即那人便已经到了近前。 第一百零四章 这女的一定是病的不轻 景贤发现异常,忙将人拦住,“站住,此乃二皇子休憩之地,请勿靠近!” 叶芷瑶满脸陪笑,“抱歉,我有事找二皇子,还请小哥通报一声。” 景贤道:“二皇子也是尔等说见就见的,有事直接和我说。” “这……”叶芷瑶顿感为难,“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还是请小哥通报一下嘛!” 景贤打了一个哆嗦,听着这发嗲的声音鸡皮疙瘩直掉。 他冷笑道:“身为女辅学员,还未进行殿选,便想私下接触皇子,你可知这事若传扬出去,你可是要掉脑袋的,就算你不爱惜自己的命,我还要顾忌我家主子的颜面。” 叶芷瑶见这一招行不通,只好正色起来,“小哥严重了,我并非是想献媚,只是听闻小哥在打听我妹叶安荷,特此来提供消息罢了,不然的话……” 她嘿嘿一阵邪笑,景贤皱眉,“怎样?” “我就说小哥你非礼我!” 景贤瞪大眼眸,这女人一定是疯了?竟然什么话都敢说!可若真由着她闹起来,自己还真说不清,并且还会有辱二皇子的名誉。 “姑娘稍等片刻!” 没有办法,他只能回去挨骂! 孟长佩的确心情不太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为何会那么在意叶安荷的事,一定是自己太正直了,受不了这样借着姿色上位的人! 他正自我安慰着自己,忽然景贤又进来了,他顿时脸色一沉,“你还真打算让我给你斟茶吗?” 景贤忙叩首,“叶芷瑶求见!” “叶芷瑶?你是猪嘛?她说要见你就给她见?还是你拿了人家什么好处?” 孟长佩的目光是何其的敏锐。 景贤颇为尴尬道:“她在外面胡搅蛮缠,属下怕影响主子您的声誉……” “废物!一个女人都制不住!” 景贤不敢反驳,“她说她知道叶女师的事……” “显到她来说!算了,让她进来!” 果然,主子就是在乎那个女师。景贤暗想着。 “还杵着干嘛?还不去!”孟长佩吼了一声。 景贤赶紧出去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叶芷瑶便被带了进来。 “民女参见二皇子。” 孟长佩摆了摆手,“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叶芷瑶嘴角一抽,这位二皇子还真是粗鲁。 她便捏着嗓子道:“民女不才,听说二皇子在打探舍妹之事,想为二皇子分忧。” 孟长佩将叶芷瑶上上下下打量一番,见她一副弱柳迎风的感觉,感情还真是病的不轻。 “你觉得我需要你分忧?究竟是谁给你的胆量,你知道冒犯皇子是何罪过吗?” 叶芷瑶忙道:“我既迈出了这一步,自然是想到了后果的,殿下何不听听民女之言呢?” “吼!”孟长佩耻笑,还真是胆大妄为,这女人若不是病入膏肓,那便是嫌命大,“行,我就且先听你说说看!” 他环抱着双臂,压根没有把她当一回事,反而有种看耍猴的感觉。 叶芷瑶知道自己不会被重视,不过成败就在此一举了,想要翻身,只能赌上这一把。 “我自幼与舍妹一起长大,自然是没有比我还了解她的了。”忽然她的话语一顿,笑盈盈地看着孟长佩,“但不知殿下想了解些什么。” 孟长佩心中冷笑,想要以此勾起自己的兴趣,她也太高估自己了!可偏偏他不会让其如愿。“那就先说说你对她的评价了。” 叶芷瑶微微一噎,这位二皇子果然不是常人,不过她既已走上了这步险棋,还有何畏惧呢? “她是一个很会耍小聪明的人,同样的事,她总会找到捷径,比如从小我们一起做女红,她总是把我做坏的拿去,稍微改动一下,就成了她的,还比如……” 她微微抬眼,瞧了一眼孟长佩,见他似乎在凝神细听,便道:“她知道同村的贺秀才中了举人,便表明心意……” 孟长佩眉头微皱,这里还有什么秀才的事呢? 叶芷瑶见火候正好,便继续道:“哦,对了,现在贺秀才已经中了状元,便是这届的新科状元,恰好也在负责女辅学院之事。” 孟长佩的脸色发黑,看来那女人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呢!那还在自己面前装什么清高。 叶芷瑶心中一喜,看来自己这一步是赌对了。 “当然,这新科状元当时心有所属,并为接受她的心意,不过舍妹还是凭着本事被成安县县令中用,接着便与两位大人相熟了。” 她避重就轻地说了一通,省略了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又趁热打铁,“听说现在舍妹和苏大人可是两情相悦呢!许大人对舍妹也是照顾有佳。” “所以呢?”孟长佩噙着冷笑,忽然发问。 所以,自己刚刚说这些他只是配合着自己演戏是吗?看来自己要拿出最后的底牌了。 “我只是不甘罢了,毕竟我才是叶家的嫡女,却一直被她一个婢女所生的贱种踩在脚底,我想要一个翻身的机会!” “那你是觉得我能给你这个机会?” 孟长佩是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不正常了。 “对!” 孟长佩呲笑,眼中放射着冷芒,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自己究竟是如何忍受她到现在的呢? “我凭什么给你?” 叶芷瑶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一笑,终于,终于他还是落入了自己的圈套。 顺着他的话,她自信地说:“我可以帮你!” “帮我?就凭你这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头脑,和刚刚这一堆充满迷惑的发言?” “那只是因为二皇子并不了解我,我有一个特殊的本事,我可以预知接下来发生的事。” “哈?”孟长佩如同看傻子一般地看着她,这一次他是彻底地失去了耐心。便喊道:“景贤,把她给我丢出去!” 景贤立即闻声而至,欲将叶芷瑶“丢”出去。 叶芷瑶却并不着急,“殿下信也好不信也好,但在不久的将来殿下必然会经历一场厮杀,还有,太子会被废!” 这时景贤已经将她提到了门口,闻听此言手一抖。 接着孟长佩一声,“等等!” 第一百二十一章 福泽县 叶安荷无语,“我说殿下,咱们做人能真诚一点吗?你若是在这样打哑谜下去,那么抱歉我不奉陪了!” 孟长佩是真的没办法了,他也不知为何,明明对待任何人他都是漫不经心的,却唯独是遇上叶安荷,让他有种很深的挫败感。 “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是喂了他们一些生死状,这表现好了,自然就解脱了,不然可能就见阎王了!” 叶安荷倒吸了一口凉气,二皇子不愧是二皇子,是拿活人当游戏道具的模范。 半晌她才憋出了一句,“这么说,我还要感谢感谢你呗?” 孟长佩却又傲娇了起来,“我不过是想弄一个真人马戏团,你以为是为了你?若不是父皇的旨意,谁会来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孟长佩撇着前方一片荒凉,那种被阴沟里的老鼠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更是嫌弃起来,“我说叶女师,咱们不是来定制院服的吗?你怎么给我领了这么一个地方,该不会是想把我卖到那悍妇家当童养夫!” 叶安荷无语,这二皇子嘴巴还真是够毒的。不过比嘴毒,她叶安荷敢称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 “就这个地方要缺童养夫,也不缺你这样的,除了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你还能干什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卖去牛郎店做鸭还差不多。” “牛郎?做鸭?”孟长佩不知何意,“感情你还真想把我卖到这里做苦力啊!” “噗!”叶安荷忍不住笑了,“苦力?嗯,的确是苦力!” 并且还很辛苦呢!她的脑中不自觉地脑补出这货挥汗如雨伺候女人的模样,并且还都是有钱的老女人。 不不不,这画面有点辣眼睛,她赶紧关闭了脑补。 暗中,血蝙蝠首领看着近在眼前的目标人物考虑要不要动手。 他低声询问了一句:“那个女人是谁?” 血蝙蝠小弟忙道:“她便是老皇上看重的那个女师,孟长佩此行便是要同她学习。” 首领冷哼,“看重?那个老色鬼八成是看上了,如此下手还有点困难呢!还有那个男人……” 他的眸子眯了眯,看向跟在叶安荷身边的太叔江,“去汇报给主子,等下一步指示。” 血蝙蝠小弟立刻去了。 太叔江绝对是一个让各方人士都忌惮的人,不仅是因为他在战场上养成的血腥气,还有他本人就是一个可怕的高手。 一个血腥气十足的人却可以瞬间收敛自己的气息,以至于就跟在你的身后你都察觉不到。 余氏便是被这样吓破了胆不敢再去找辛氏的麻烦。 同样,他跟在叶安荷身边,二皇子孟长佩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可以调节自己的气息,让人探不出他的虚实,但对于捕捉其他人的气息却很是在行。 起码景贤便不是他的对手,至于这位腹黑的皇二代,的确也有着自己保命的手段,其身手却马马虎虎,还不如追踪了他们一路的耗崽子们。 “叶姑娘,咱们走。” 叶安荷点头,反正与这二货再嘴炮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好!去县衙。” 太叔江点头,这种情况下去县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接着他们便径直而去,孟长佩抬了抬手,舌头在嘴里打了一圈转,又滑溜溜地摊平,躺在那里不动了。 毒舌之所以称为毒舌,便是在说话的时候把毒放出去,那如果没放出去,那便只能自食其果。他便捂着胸口,有点堵。 “殿下,没事?”景贤是很会察言观色的一个人,见自家主子面色难看,便赶紧询问。 “你个废物,我要有事你还能活,赶紧跟上啊!” 景贤平白挨了骂,便赶紧脚下生风,跟上了前面的步伐。 这个地界是辽东的一个小县,名曰福泽,然而这里却看不到任何的福泽,地广人稀、人烟稀少,走在大街上都看不到一个人影。 也怨不得孟长佩说要是不是故意找这么个地把他卖了。 到了县衙,黑漆漆的衙门口,孤零零地站着两个守卫,可能因为冷的原故,都揣着手驼着背,没有半点公职人员的端庄。 她轻咳了一声,这才上前说明来意。 “二位差爷,我是女辅学院的,来这里是查看院服订制之事,还请二位通报一声。” 二人见有人来,又是这么美貌的一个女子,立时来了一个立正,也终于人模狗样起来了。 其中一人进去通报,没一会儿便从里面走出两人来。 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穿着官府,那自然是县老爷了,另一个尖嘴猴腮,应该是一个师爷。 这二人的组合,叶安荷真不知该说点什么?二师兄和黄眉大王?那这组合也真是够奇特了。 这二位倒是客气,见了面忙问好,“几位贵客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了,赶紧进屋。” 这肥头大耳倒是客气,可是那眼睛一直盯着自己,有种隐晦的贪婪,就像是猫见了鱼,狗见了肉,奥特曼见了小怪兽,反正自己就是那个并被盯上的。不过这种感觉只维持了那么一瞬,肥头大耳便恢复如常,以至于刚刚他的目光就只是单单地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叶安荷忙回了礼,也没说什么,只当他是热情过渡,便跟着他进了大堂。 这福泽县衙内和外面差不多,看起来也黑漆漆的,沉闷、破败,地面上倒是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梁顶却结着蜘蛛网。 孟长佩进屋还不到两分钟,便有一只蜘蛛似乎嗅到了屋子里多了些人气,慢慢垂下,吓得他一声尖叫,被景贤一脚给踩了个面目全非。 他却仍是嚷着:“快把它弄出去,不要再让我看到那恶心的东西!” 景贤只好把那黑色的一坨给丢了出去,这位矫情的二皇子这才稍安了心。 那县令便赶紧道歉:“抱歉啊,这手下人打扫不细致惊扰了各位,师爷,茶怎么还没到?” 那形如黄眉大王的师爷便颤颤巍巍地端来一个茶壶,还是陶制的,就跟李氏之前那个茶水摊子上的茶壶差不多,简直不要太平民,没有一点官家的气派。 第一百三十章 再访染坊 “不劳驾了,我还想多活两天。” 柳嫣儿被扫地出门,也没办法,却仍是不死心,“我明天还会来的!” 接着,屋内仿佛是响起了许子京的吐血声。 苏墨白只好打圆场,“柳小姐还是先不要刺激他了!” 可即便如此,他身上那种强大的气场在柳嫣儿这里已经是根深蒂固的了,她有些惧怕,忙点头,便告辞了。 这下徐小姐更没有留下的理由了,只好跟着一起走了。 都走了之后,许子京掉着一只胳膊脸色阴郁地道:“哥,你就说我对你好不好?要是没我,你能那么快追上嫂子吗?” 苏墨白嘴角一抽,纠正道:“没你一样能!” 许子京被一噎,“行,你厉害!那你也不能害我?” 苏墨白便笑:“你怎么知道是害呢?那丫头对你是认真的,怎么?许你小子游戏花丛,还不许她见到美男犯花痴?照我说,你们两个正配!” 许子京气道:“你也给我出去!我这是没被毒死,但迟早被你们气死!” 苏墨白哈哈一笑,也不生气,慢悠悠地出去了。 他看人还是很准的,柳嫣儿对许子京是势在必得的,而那个悍妞若是死缠烂打,许子京根本就招架不住。 可想着想着,他这心又不舒服起来了,许子京的春天势必会在解冻之后来临,他已经来临的春天却要经历一场冰冻了。 “公子……”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却是小蝶走了进来。 在叶安荷的影响下她已经没那么胆小了,声音却仍是小小的,生怕惊动她被命运的残酷包裹起来的那一点顽抗。 苏墨白看向她,她这才继续道:“外面传来的信。” 她将一个小纸条递了上来,苏墨白摊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团血色的印记,图案是一只蝙蝠,其次才看清内容。 正是血蝙蝠汇报叶安荷身边跟着的太叔江,以及询问下一步当如何。 他嘴角微微一勾,有些邪魅,果然江哥的身份引起了他们的忌惮,可也侧面说明,那些人还在跟着孟长佩。 而孟长佩此时正在和叶安荷在一起,他是绝不允许这枚暗钉一直盯着的,便回信道:“那个女人先不要动,盯紧孟长佩,勿打草惊蛇。” 信件便这样被他伪造出去,而他用的自然便是太子的笔迹。 世人都觉他苏墨白大字不识几个,早年与众位皇子听学,字也是写得歪歪扭扭,而当时字迹最好的就是许子京。 因而这二位,是当时被班况点名最好的,当然一个是被表扬,一个是被批评。 太子孟长渊虽是一副小心谨慎中规中矩的性格,实际上却十分善妒,因许子京被表扬的次数多了,他便心有不爽,明里暗里找了许子京不少麻烦。 可另一边他又不甘心,因而故意模仿许子京的字迹,倒也被自成一体,被奚落成京渊体。 京,自然是许子京,渊便是他自己,这种独特的字体,很有特色,让人见了便过目不忘。是以,模仿起来,也没有多少的难度。 信被重新传了回去,血蝙蝠没有任何的怀疑,毕竟刚刚交过一次手,太叔江的实力果真深不可测。 “统领,现在害怎么办?我们怕是已经打草惊蛇了。” “无碍,那二皇子也不是傻子,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咱们的跟踪,这一次刺杀无果,他定会更加小心翼翼,既是如此,正好制造一个假象,摸准他们的行踪,先让他们走!” 孟长佩也想走啊,可眼下却不允许。 黄师爷既然有杀他的想法,那么他自然是要回敬的, 将黄师爷押着去了县衙,那肥头大耳的福县令终于有些着慌,这回倒不用暗中调查了,他直接就成为了嫌疑犯。 福县令自是死不承认的,坚决说这件事与他没关系,都是师爷的错,又说自己用人不善,遇人不淑,把自己打造成了一个受害者。 叶安荷没空看他演戏,单刀直入,“那你就直接说说染坊里的那些女人是怎么回事?” “那我不都说过了吗?就是一群寡妇怨妇,对官府有抵触仇视心里。”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叶安荷也不急,“江哥,麻烦你再去走一趟染坊!” 她想了想又道:“还是我亲自去,那么二皇子,这两只就交给你了!” 二皇子摆手,显得极为不耐烦,更是一副“你爱干嘛干嘛去”的模样。 他却不知他越是如此便越是显得他反常。 就连叶安荷也忍不住嘀咕了,“他又犯什么病?” 可惜这个问题太叔江也无从回答,他对这位疯批二皇子并不了解,而他了解的也是大众都了解的。 好在叶安荷也并没有继续深究,很快她们便再次来到了那个染坊,黑漆漆的大门还是那般瘆人。 她拿着门环猛敲了两声,却不见任何的动静,她又敲了两声,并说明自己的来意,“婆婆,您在吗?我是前几天来你这里如衣服的,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您能帮我开下门吗?” 依旧是沉寂,太叔江已经没有那么好的兴致了,直接一脚将门踹开,而随着大门这么一开,一股寒风猛烈地袭来,像是阴风一样,异常冰寒。 院中还挂着染布,依旧是那般腐朽的颜色,却再没露出那惨白的笑脸。 迈过那高高的门槛,也没有了那一具一具如同骨架的女人们,室内也空空的,就好像这原本就是一个鬼宅,那死所见不过都是幻想。 可刚刚还收了那一批实打实的衣物,又怎么可能是幻象呢?那么多人,不可能一夜蒸发,而院内也没有打斗的痕迹,也不可能被屠杀,退一万步想,哪怕是真的被屠杀了,也不可能毁尸灭迹。 所以她们定然是躲起来了,她只好说道:“婆婆,我知道你们还在这里,我不是坏人,我们就是来查案子的,那个福县令现在已经被抓了起来,我找你们是想要了解一些情况,你们能出来相见吗?” 院落中只有呼啸的风,依旧是沉寂。 她只好继续道:“我需要你们的指控,不然没证据的话,就还要把他放出来让他为祸一方吗?对,你们的男人,父辈是死了,可你们的子女还在,你想她们也沦为和你们一样的下场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找回通往人间的路 收到苏墨白的信后,叶安荷又满血复活了,不过孟长佩却一直半死不活,连续几天都阴沉着脸,郁郁寡欢。 这几天可愁坏了景贤,他也试着想过了很多办法,甚至不惜“出卖”主子,把主子的一些事告知了叶安荷,想用叶安荷来激活主子。 可哪想,那位“病”得更重,自身都难保,哪里顾得上他主子。 他只好烦不胜其烦地来叨扰他家主子,试图用事业心将其激活,“主子,那萧家的事要不要查?” “他们不是已经在查了吗?我为何一定要把自己当棋盘的棋子呢!京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景贤摇头,太子那边不知何故偃旗息鼓了,或许是血蝙蝠将这边的情况汇报了上去。 那么无论萧家是要自立为王,还是为人效力,那都是别人该考虑的事,此次,他真的可以退出棋盘作为一个旁观者了。 而跳出了棋盘,孟长佩便犹如一条发烂的鱼,直到班况过来。 对于这位“恩师”,他们这些曾经的小屁孩似乎是带着天生的敬畏的,后续的事情也由班况接手了。 他原以为以苏墨白的性子定然是会跟过来的,然而,却并没有,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 反倒是叶安荷却没有任何的失望,与班况见面也是热情满满。 班况还调侃,“看来你这是又送了我一份大礼啊!再这样下去,我这个巡按可要没有用武之地喽!” “哪有,这辽东三省之所以能够像如今这样太平,就是因为你治理有方,才使得其他人不敢造次。” “你呀,若墨白有你一半会说,也不至于被我体罚那么多次了。” “啊?”叶安荷不明所以。 太叔江小声说了一句,“当年墨白是和皇子们一起去上书房听学的。” “哦!”叶安荷明了,她早知道苏墨白的身份不简单,却也没想到会不一般到可以与皇子们一同听学。 由于太叔江这么一发言,班况的视线便落在了他的身上,尽管他与此人并不熟,但此人确实一直声名在外。 他也知此人性子刚烈,更是直肠子一个,却没想到还会有如此暖心的一面。 他又看了看叶安荷,是这妮子的影响力,和她接触久了的人,都会被她感染。 忽然他又想到了一事,忙朝太叔江拱了拱手,“保护证人这事,还要感谢你。” 太叔江摆了摆手,“我也没出什么力,若是班大人真心感谢,就犒劳犒劳我那些兄弟!” 叶安荷这才知道,在这附近,有一个太叔江的老部下在这里镇守,虽是一小小的守城军,却是与太叔江共同上过战场的,与苏墨白也是相熟,算是共患难的兄弟了。 叶安荷忙将话给接了过去,“那我请兄弟们吃火锅!” 一听火锅太叔江的眼睛就亮了,很豪爽地说:“好啊!” 此事便敲定了,班况却还有后续的卷宗要作,况且他的身份也不方便,便没有同行。 倒是叶安荷看到那近日“修仙”、清心寡欲的二皇子说了一句:“一起去?” 孟长佩满脸嫌弃,“我才不和那些野蛮人一起!” “你确定?今晚可是要吃火锅哦!对了,你可能连什么是火锅都不知道!” “我……”他很想反驳说他怎么不知道,可是话一出口他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 叶安荷继续讥讽,“可怜呀!堂堂二皇子居然没吃过火锅,苏公子和许公子可是都吃过了的。” “吃过就吃过!能怎样?别想用激将法,对我没用!” “啧啧啧。”被揭穿后,叶安荷也并没有恼怒,而是叹息了一声道:“真是可怜,从小被人当狼养,怕是都不知道除了肉以外的食物是可以吃的!” 这一句话是彻底刺激到了他,世人都说生在皇家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羡慕他们位高权重。 可谁知道他们的苦,更是有那么一个把他们当成狼崽子一样的爹,他们从来不知正常的人该是什么样的。 他顿时就红了眼睛,叶安荷却并不畏惧,“吃了我吗?” 他倒是想,可先不说太叔江对他虎视眈眈,更有班况在一旁注视。 而这背后有多盘根复杂更是不可知。 最后他不禁妥协了。 叶安荷伸出手来,拽住他的衣袖,“走,那些将灵魂已经送往了地狱的人,还有一颗被封住的跳动的心,你呢?不想走回人间的路吗?” 孟长佩的心彻底被揉碎了,他几乎不知自己应当有什么样的表情,就那么任由叶安荷拉着,然后一步一步,从冰冷僵立的状态,一点一点融化,继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景贤惊了,他从十二岁就被送来伺候主子了,别看他平时被训得跟一条狗一样。实际上他是比二皇子大了四五岁的,那时的二皇子还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他虽每天都被灌输了一些适者生存的思想,却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喜怒无常,嗜血残暴的。 他也曾有童真,会追着一只蝴蝶笑得很开怀,而此时,二皇子露出的笑容便是那一年他初见他时那样天真无邪的笑容。 他知道,这一次,他家主子怕是彻底沦陷了。 班况也注视着这边,不禁有些动容,他曾试图对这些皇子们进行过矫正,只可惜矫正没有成功,才使得他们越发变得阴沉。 而这一刻,竟然被叶安荷给唤起了内心的那么一点柔软。 同时又有些担忧,墨白之所以对他那么忌惮,并非是因为他本身,而是不想卷入皇权纷争。 可若是二皇子的心对叶安荷打开的话,那么势必会拉上自己的战线,那么墨白他…… 班况又老父亲一般地担忧起来,可他也无法干预,只能顺其自然了,况且墨白已经和她提醒过了,她却仍是靠近,或许她也有自己的考量! 其实,这一刻,叶安荷还真的没有什么考量,只是因为经历这次的事,她忽然对这位皇二代忽然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从某种意义上,他们的心境是在同一频率上的,所以成为了一种另类的心意相通,同病相怜。 或许,这二皇子还有救,她便想把他拉出深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竞拍会 次日,那些被吓破了胆子的代理人又被请到了这个修罗场。 什么竞拍会,他们在之前是连听都没听过的,不知这又是玩的什么新花样。 便见一俊俏的小公子站在主位上,在那里说:“好,这人都差不多到齐了,那么我再和大家讲一下规则。” 这小公子个子小小的,有些瘦弱,温声细语的像是还没过变声器,细看之下连勾结都没有长出来,这算是发育比较晚了。 可正主却是发育得一点都不晚,只不过是把那傲然的身材给束缚起来了。 这位正是女扮男装的叶安荷,有过之前的经历,她不想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一次直接换上了男装。 “这所谓竞拍泛指拍卖,是指以公开竞价的形式,将特定物品或者财产权利转让给最高应价者的买卖方式,通俗点说就是谁出的银子多,就把这代理权给谁。” 众人了然,又纷纷点头,“这样还算公平。” “那好,现在开始,一百两银子起拍。” 叶安荷的话音刚落,江南制衣便举手喊道:“我出二百两!” 一开始就玩这么大吗?他一定不知道这样加价下去,最后会被抬高到各种程度。 要说这里面,唯一一个算得上经历过此事的人便是太叔江了。 当初因辛安平自己看好的铺子被人截胡,叶安荷曾故意抬高价格,明明只有一年五十两租金的铺子,被她给抬到了一百六十两。 估计那个小子现在都已经哭晕在茅房里了。 前几日辛安平来信还说过此事,余氏弟弟憋了一口气不甘心,派去捣乱的人也被二皇子给收拾地去表演真人杂耍了。 余氏弟弟赔了夫人又折兵,后来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就开起了一个戏台子,也学辛安平卖涮串和茶饮。 不过却没什么技术性,照葫芦画瓢,画个四不像,味道比辛甜百味的可差了不少。 但看戏要套票,不买还不行,看客们深受其害,只能勉强咽下,或者干脆不吃,可尽管如此,辛甜百味的生意还是受到了一点影响的。 这也算是另一种打压了,不过终究不伤根本,叶安荷又给出了外卖模式,提前预定,可送餐上门,扩展了新市场。 叶安荷相信,用不了过太久,辛甜百味便会覆盖整个成安县,继而像临县扩展。 这边江南制衣出价到二百万,是抱着必拿下的心思的。可江南染坊也 不遑多让,加价到了二百五十两。 这和数字便很迷,江南制衣这边讥笑,“老兄,你这二百五可不行啊!这样,我出到三百两!” 江南染坊紧随其后,“三百五十两。” 二人便你争我夺,价格一度飙升,已经到了五百两。 之前这二位还觉得一百两的代理权很合算,可拍着拍着便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 开始两人还是五十两五十两的加,到了五百两时,便是二十三十的价了。 又争了一会,价格已经飙到了八百三十两。 江南染坊一咬牙加了七十两到了九百两。 众人不仅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已是许多小染坊无法承受的价格了。 江南制衣也是皱了皱眉,江南染坊仍是不想放弃。他也是一咬牙,“我出一千两!” 一声掷地,江南染坊想了许久,眉头拧成了疙瘩,最终没能再开口。 一千两被江南制衣夺去了代理权,可江南制衣也并不轻松,代理权他是拿到了,可付出的代价也超过了他的预期。 原以为最多五百两就能拿下,不想却翻了一倍。 偏偏那主持的小子还过来给他道贺。 “恭喜恭喜!现在这代理权是你的了!” 江南制衣只好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比死了亲爹都难看。 样式叶安荷已经按照这边的气候重新改良了,江南制衣只拿回去做就好。 说是代理权,却无非就是把人家设计好的款式加工出来,然后冠名一个江南制衣制造,这五千两银子花得实在冤枉。 叶安荷知道他心里一定会不痛快,于是晚上又登上了门。 “江老板,别来无恙啊!” 现在这江老板看到她就头疼,比起那个只会玩飞刀耍横的,这才是让他真正肉疼的人。 “不知叶公子前来还有何吩咐?” 叶安荷依旧是男装打扮,自然是被称为叶公子的。 她笑说:“我知江老板花一千两拿下这代理权觉得不值,所以为了消除江老板的顾虑,我这里特此来附加一笔买卖。” “哦?”江老板顿时又感兴趣起来。 “这院服的设计款式您知道出自哪里吗?” “听闻了,说是一个叫荷颜悦色的作坊。” “对,实不相瞒,我就是荷颜悦色的代理人,所以今日就是代表荷颜悦色和您谈买卖的。” 江老板有些意外,不过意外过后更多的他是好奇。 “什么生意。” “如果您稍微了解荷颜悦色应该知道,我们走的是订单模式,也就是线上下单。 通过千里马驿站把订单消息送往荷颜悦色总部,荷颜悦色总部出单,再通过千里马驿站送到下单人手里。” 作为江南制衣界的扛把子,他自然是听过这种新奇的模式的,这种模式曾一度让他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可当看到真有人买到了荷颜悦色出品的衣服时,又迫使他不得不接受事实。 于是他也曾想效仿,可最后他发现,千里马驿站是不对外开放的,也就是千里马驿站荷颜悦色作坊是捆绑的。 这不禁让他惊叹,那要有多大的财力物力才能支撑起这样的一套业务。 所以,直接掐断了他想要效仿的念头。 他点了点头,却不知叶安荷是何意。“公子直说。” “好,我可以把荷颜悦色的冠名权给你,也就是你加盟到荷颜悦色里来,我允许你带卖自己的衣物,但要主推荷颜悦色的品牌。如果你觉得可以,咱们就签署一份协议。” 这乍听之下很不合理,可却又带着巨大的诱惑力。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自己的品牌也可以流通到全国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去太子府实习 那一晚,贺景笙去了徐小姐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府衙里的确传出了徐小姐与贺大人成婚的事情。 这事儿自然便也就传到了叶芷瑶的耳朵里。 她心中苦笑,终日打鹰却被鹰啄了眼,她把人家当备胎,人家也没把她当正主。 “进宫之后,你们要守宫里的规矩,面试官是昌平公主,希望你们能够把握好机会。” 接待嬷嬷的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要把握好机会嘛! 她赶紧跟上前面人的步伐,一路来到了慈宁宫。 一众人等在坤宁宫外,接待嬷嬷进去通报了,好半晌才出来喧道:“请各位学员进殿。” 几人这便跟着进去了,高位上坐着昌平公主,旁边立着青莲姑姑。 这二位她们倒是也不陌生了,之前昌平公主去奉阳考察过,她们有过短暂的接触,只是那时她们还不知那位高贵冷艳的妇人就是昌平公主,在惊讶之余她们又不禁羡慕,叶女师还真是好命。难怪以她那样的才学,她不报名女辅学院,而是成为她们的女师了,要是她们也会这么选。 然而叶芷瑶的心情就有点复杂了,不过她现在一心想要成为人上人,却也不把一个公主放在眼里了。 但其他人却是不敢造次的,这里毕竟是慈宁宫,太后娘娘的住所,尽管她们并没有看见太后本人,可谁知有没有隐藏在屏风后面呢。 昌平公主过目看了一眼,这姿色自然是不必说的,才学也是经过了考核的,召她们来也无非就是一个形式。 “首先恭喜各位晋选,从今往后就是我大孟的栋梁,也希望你们能够好做好自己的本职职责。当然,也不是你们进了宫,就是可以直接被分配下去,前段时日圣上得了一场怪病,还在修养期,此事便由太子殿下接手,所以你们这段日子要去太子府实习,实习期满,将会举行殿选,自有人将你们接走。” 不用想,这些个新名词一定又是叶安荷想出来的,叶芷瑶不屑。不过有一点却是在意料之中,二皇子果然没有说谎,她的确能进太子府。 然而太子却没那么好心情了,他原本阴鸷的脸更加的阴沉,好似冬日里的寒风,刮骨得疼。 高远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一旁的管事公公却是一脸的焦急,人都要送来了,主子到是发句话,这边好歹也要有个准备呀。 “殿下,昌平公主那边又来人催了……” “知道了,现在就送来!既然都要本宫管,那本宫就看看这十个美人能有什么能耐!” 没一会儿,人便被送来了,而高远也早已遵从命令在门口做好了安排。 待这边人一到,花园里立时爬出几条蛇来。 众人见了顿时一阵尖叫,哪怕是没叫的脸色也十分不好。 孟长渊撇了撇嘴,说到底不还是一群没有见识的女人。 这粗略一扫,虽有些花容失色,却也都是身形窈窕,相貌出众。 若是他那个好二弟在,一定会好好调笑一番的,可他却提不起半分兴致。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走在最后的那个女子身上,她体态轻盈,看似柔弱,可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的惊慌。 她的五官并不算十分的突出,在前面十人的对比之下,更显小家子气。 可若和前面几人的表情比起来却又镇定多了。 他的嘴角微微一勾,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谁在那里大呼小叫,惊到了殿下,拿你是问。” 接待姑姑,忙行了礼,“禀殿下,人给您送来了。” 孟长赚这才装模作样地起身,摆了摆手,“知道了,替本宫问姑母的安!” 这话看似客气,可语气中并无半点客气之意。 众位女子,心中也有了定数,这个太子殿下不是一个好惹的。 紧接着,她们便听见这位不好惹的主儿发号了命令,“好了,都进来!” 那些花花绿绿的小蛇还在脚下盘踞着,进来?怎么进?会不会被咬啊? 女孩子就是天生对长虫一类的东西十分惧怕的。 可太子的命令谁敢不从,说不定这就是一个考验,若能通过,那定然会取得一个好成绩。 想着,便已有人咬着牙前行了,刚走出两步,便见那长虫朝着自己吐着信子,顿时又被吓得退了回去。 而叶芷瑶,却是犹如未见一般,卖步便走了过来。 后面有人叫这个吊尾的都走了过去,那她们这些成绩优异的还能输了她不成?便又闭上了眼睛,摸索着前行。 孟长渊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朝高远微微点了点头。 高远吹了一声口哨那些小蛇便都退走了。 叶芷瑶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她刚想要松一口气,却忽然见眼前一黑,但见一俊俏的男子立在自己面前,那狭长的眼眸似有化不开的冰霜。 他压着声音道:“你很有胆量嘛!” 按理说,被这样一个英俊的男子靠近,并用如此磁性的嗓音和她说着话,理应脸红心跳的,可她却只感受到了森森的寒意,比那些毒蛇还要毒。 她连忙施了一礼,生怕一句话说不对,就命丧于此。 “非是民女胆子大,只是此时还未春暖,蛇虫还在冬眠,所以此处并不该出现此物,除非是人为所养。” 孟长渊轻哼了一声,“还算有个聪明人,行了,既然所有臣子都提议把你们送到本宫这里实习,那么来了便要守这里的规矩!高远,安排下去!” 高远便领着她们安排了住处,却又不给她们安排具体的事宜,然而今日被那蛇虫一吓,却又都不敢问。 如此闲置了一周,各学员都已经快要发霉了,整日只好琴棋书画打发时间。 叶芷瑶也不例外,不过却实时关注着府里的动向,偶尔也会帮府里的管事们解决一些小麻烦。 负责监视的人,将这些事都告知了高远,高远又来汇报给了孟长渊。 “看来是有备而来啊!姓叶?那位女师也是这个姓氏?” “殿下是怀疑有人故意安插?” “那你觉得呢?” 孟长渊没有孟长佩那么嘴毒,可他的眼神毒,一个眼神过来,便让你噤若寒蝉。 高远连忙把叶芷瑶的身份背景呈了上来,“她们的确是本家,不过关系并不好,从小就好争个高下,两姐妹还曾喜欢过同一个男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各显神通 一曲舞罢,叶芷瑶顺利出圈。 皇上乐得直拍手叫好,马上把叶芷瑶叫到了身边来。 这一下直接把其他九人气个半死,只是碍于场合没有发作。 接下来便是由皇后表演了,可有珠玉在前,她再上去,也是丢人现眼。 好在昌平公主看出了她的难处,便提议道:“皇兄,趁着十位女辅都在这,不如咱们现场进行一次考核。” “甚好甚好!” 现在他的眼中只有叶芷瑶,自然是甚好。 而这一幕落在皇后的眼里,却满是怨毒。 叶芷瑶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颤,待发现目光源于皇后之后,也开始暗自盘算。 这边的琴棋书画也开始了展示,既是全国选拔出来的前十名,自是不用说,各个都很突出。 然而这些在昌平公主眼中却完全不够看。 想想叶安荷的琴,虽不娴熟,却有着为我独秀的气势,更是自创了一首大气磅礴,又柔情万里的曲子。 自听了这一曲,昌平公主的耳里便容不下了其他的曲子。 倒是在场的王孙大臣们听得津津有味。 有句话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们的君王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下面的臣子也是差不多的模样。 这个女辅学院的想法,昌平公主也是想了许久,始终没能将其实现的原因便是顾忌如此。 可当初若苏墨白没有寻回续骨草也罢,判他个罪名,发配回边疆,便也就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可偏偏苏墨白找回了续骨草,功过相抵,不假时日恢复原职,便又将处于风口浪尖。 昌平公主之所以下定决心启动这计划,可是为自己的儿子操碎了心。 琴弹罢,便是棋,下一盘棋却着实浪费时间,可看美人愁眉苦脸,却好像是各位王孙大人们的一大幸事。 昌平公主摇头,竟觉得还是那五子棋别有乐趣。 书画是一起进行的,倒也都是丹青妙手,只是这画风千篇一律,也没个新鲜。 这原本是进宫时就应该展示的,却是留到了此时,可无论表现得有多么精彩,无非就是些基本功。 昌平公主自然是出些题来考的。 “说来,自你们进宫到现在,也没有对你们的考核,现在就由各位大人们对你们心仪的女辅进行提问,满意者,便可领走。” “好,那我来问一个问题!” 率先发言的竟然是大学士文大人,也是班况的前岳丈。 班况曾与文小姐有过一段感情,是大学士文大人看好了班况,便向先皇求了这门亲。 班况娶文小姐,仅是因为皇命不可违,他本人对文小姐并不算太钟意。 想当年,班况与苏将军,一个是文状元,一个是武状元,先皇上本来就是要在两人中选一人做为昌平公主的驸马的。 但因昌平公主更青睐苏将军,班况便没了戏,不过这却不影响他们之间的友情。 只是苏将军与昌平公主的儿子苏墨白都出生了,班况还是孑然一身,便有些人臆想,这班况定然是对公主痴心。 先皇应允文大学士其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些流言。 班况也应下,结束了自己宁缺毋滥的单身生活,也好还昌平公主清誉,可谁想这文小姐却是一个作精,作天作地,终日觉得班况对她不上心。 更是时常爆发,但凡班况有一点不顺她的意,她便说是班况对公主不死心,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家常便饭。 就因为她的作,把他们尚在襁褓中的孩儿给摔死了,班况便再忍无可忍,哪怕掉脑袋也要休了文小姐。 先皇得知后,也觉得文小姐太无理取闹,便同意了。 从此文小姐却愈发的偏执,文大学士也觉得女儿太过分,给送出了京。 此后班况又恢复了单身,一直未娶,唯一的孩子也被文小姐给摔死了,也没有子女。 文大学士觉得亏欠了班况的,两人的关系倒是维持着。班况无父无母,倒也一直把这前岳丈当父亲。 此时大学士一开口,自然不会是替自己求得一女辅,众人便猜测是为了班况。 就连昌平公主也有些皱眉,当年的那些事她不想做过多评判,也不适合做任何评判,但在她的心里总归有些怨恨文家。 班况对于她亦师亦友,又是难得的人才,可作知音,被文家这么一作,她自是不愤。 尽管文大学士过后与班况相处不差,甚至当成亲儿子一般对待,却依旧有些怨气。 故而也没有好气,“文大学士请说便是!” 文大学士却没有怎么在意,他指着其中的一个女子道:“我想问这位小姐,你对历代文字狱怎么看?” 好家伙,这一上来,便石破天惊。 文字狱向来都是一个极为敏感的话题,哪怕当今圣上不太注重这方面,可若是谁写了反诗,自然也不会放过。 被文大学士指名的这位姓江,在考核中排名第三,也是一等一的才女了。 可在听到了这个问题后却有些傻,这要怎么回答,这一个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 她将目光投向昌平公主,在眼下这个节骨眼,却只能求助于她了。 昌平公主朝她点了点头,她也想看看这些女辅都有些什么能耐。 可江女辅是真的要哭了,没人替她说话,她只能回答。 “小女觉得那些文字不重要,重要的是写那些文字的人,如果他刚正不阿,忠心不二,绝无反叛之心,那么这事便可有待商榷,反之,必应严惩不贷。” 文大学士点了点头,虽说这见解很中立,不过起码这女子还是有着临危不乱的本事的,便没有继续再为难下去。 江女辅便也松了一口气。 可皇上却被这个话题给挑起了兴趣,转向叶芷瑶道:“朕见你刚刚舞姿卓绝,便就此说下你的观点。” 昌平公主差点翻了一个白眼,这舞姿和见解也可混为一谈? 叶芷瑶却比较从容,她微微一笑,莺声燕语,“小女觉得在吾皇的治理下,并不会出现此类事件。” 这一记马屁拍得极为响亮,皇上顿时拍手叫了一声好。 至于叶芷瑶说了等同于没说的见解,却是丝毫没有觉得任何的不妥。 因此,众人也看出来了,圣上对这女子甚是钟意,后面的询问便没有再点这位女子的了。 一场寿宴下来,各位大人们,也都领走了各自钟意的女辅,倒是剩下了四人,其中叶芷瑶赫然在列。 据说当晚,皇上便宠幸了她。 第一百六十四章 原来是这样穿来的 “先说说看。”苏墨白淡淡地说道。 许子京便道:“这件事发生在辽东,成安县一带……” 说到这他猛然意识到,“不对,跟萧家没有关系,是嫂子的事!” 苏墨白没有回答,而是道:“继续。” 许子京只觉自己的心中有万只蚂蚁爬过,可苏墨白却不肯透露半分,只好继续道:“两年前的中秋夜,星象异常,星星如下雨一般落下,当时人们被吓坏了,以为有什么灾难降临。 不过一连等了快两个月也没有什么灾难降临,倒是发生了七星连珠的怪像,也就是嫂子离开叶家那晚。” 苏墨白不禁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古籍,“七星连珠?我记得咱们以前看过的那本书里有记载,七星连珠时空错位,可通轮回。” 这么一说,许子京也想了起来,这本书原在藏经阁里,是一本禁书,可越是违禁的东西就越会激起人们的好奇心,尤其是小孩子。 当时他们都觉得这本书太怪异,若真有那么灵验,人们岂不是可以起死回生,返老还童了?便将书又归于原位。 许子京是一个比较大大咧咧的性格,看过了也就看过了,又因为此事不能与外人说,久而久之,早就忘在了脖子后。 他挠了挠头,“我说怎么感觉这词有些熟悉呢?”忽然他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向苏墨白,“该不会是嫂子她……” “不是她……”可说到这,苏墨白也不确定了,叶安荷的身上的确有许多的古怪。 不过叶安荷既然没有和他说,他也不会去问,管她是返老还童还是借尸还魂,他认定的就是这个人,不论她什么样子,他都喜欢她,非她不可。 “行了,你也别乱猜了,你嫂子让我查的是叶芷瑶。” “她?她有什么奇怪的吗?” “先不说了,我先去给安荷回信。” 这只信鸽不愧是被叶安荷命名为5g的信鸽,其速度的确够快。 没几日叶安荷便收到了回信。 “七星连珠?这么巧吗?” 这个词语对于叶安荷来说也不陌生,她时常听见公司里的小丫头们聊什么穿越剧,其中要满足穿越的条件中便就有这七星连珠一说。 所以,看来那些个脑洞大开的作者们也不是胡编乱造的,她既然都能穿越到这里来,那指不定某一个时空某一个时代的某一个人机缘巧合也穿越到了现代去了呢! 总之她算是明白了自己穿越过来的原因了,看来原主落水时正是七星连珠之时。 只是当时自己震惊都震惊不过来,再加上一醒来就遇到那么奇葩的一家子,根本就没空观察那所谓的异象。 忽然她又自语道,“如果我是因为七星连珠穿越而来的,那么叶芷瑶呢?因为流星雨? 这墨白也没说这七星连珠的形成条件啊,难道说是这东西也跟地球公转一样,是有运行轨迹和周期的,而进入了这个周期,就都算七星连珠异象的一部分?” 看来是有必要去收集一下这七星连珠相关的记载了。 叶安荷才刚出门,便见孟长佩如同一个小流氓一般阴笑着走了进来。 “小美人儿,这是要去哪儿啊!” 叶安荷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太假了!你这演技也太差了!” “不是我……”孟长佩指着自己的鼻子,“那是不是我真调戏你一番,你才觉得我演的像啊!” “那你尽管试试!”叶安荷的语调顿时变冷。 孟长佩就差点没委屈地嗷嗷叫了。 “我跟你开玩笑,你说我假,我跟你来真的,你又和我生气,我太难了!” 孟长佩说起后世的网络名词倒是信手拈来,这让叶安荷很是怀疑这货到底是不是穿来的。 她忽然发难:“你听过七星连珠吗?” “七星连珠?你问这个干嘛?”孟长佩的神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 叶安荷惊惧,“大哥,你该不会真是穿来的?” “穿?穿什么啊?”这个疑惑孟长佩倒是一脸的真诚。 以他那烂演技估计是演不出来。 叶安荷松了一口气,“没什么,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一些关于七星连珠的事。” 孟长佩叹了一口气,“别提了,当年藏书阁里藏了一本书,苏墨白和许子京那俩货天天跑去偷有什么好看的,便趁他们两个走了,看了两眼……诶?不对!” 他忽然反应过来,“你要问,你们家苏墨白应该很清楚啊?怎么突然来问我?” 叶安荷扶额,“感情你们那藏书阁规矩就是一个摆设呗,哪本你们就看哪本!是比谁看得时间更长吗?”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肯定没有人能比得过我!”孟长佩得意道。 “怎么?”叶安荷问。 孟长佩嘿嘿笑道:“那既是禁阁看多危险,不如偷偷拿回家去看,所以论比谁看得时间长自然是我!” 还能这么操作呢?叶安荷服气,那正好套他一点话出来。 “不是我说你,那东西是比谁看得时间长吗?就算你看得时间再怎么长,记不住又有什么用!” “不是,我怎么就记不住了?你不就是想知道七星连珠吗?跟你说,苏墨白都未必有我知道的多!” “那我倒是要洗耳恭听了!” “那你可听好了!七星连珠,百年不遇,其在形成初期,会排除其运行轨线上的其他星体,如雨状落下,而这些星体落下,便会有人因而改命……” 说到这里孟长佩忽然话一顿,“不对,你是在套我话!” 叶安荷倒是坦然,“是又怎样?若你看的那本书上所言是真,那么,叶芷瑶便是那个被改命的人!你不是说她有预知能力吗?她若早有这本事,至于窝在叶家庄这么多年?” “你是说她是七星连珠下的幸运儿?” “对,就是这个意思。” 孟长佩却摇头,“天理不公啊!老天就算要眷顾,也应该眷顾像你这样的美人,怎么会眷顾她那个丑八怪!” 还别说,真的让他给说准了,她才是那个被眷顾的人,只是这一点,她是不会和孟长佩说的,那么就让叶芷瑶背这个黑锅! 第一百六十六章 要炸不夜城? “梨州!孟长佩你还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太子府,孟长渊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高远噤若寒蝉,不敢言语,跪了好半晌。 终于听得太子爷发号施令。 “那女人最近传什么消息来了?” “回太子爷,娘娘那边没有消息传来,说是皇上好像起了疑心。” 孟长渊道:“他不疑心才奇怪。留心一点梨州那边!萧逸云这腿断了一次,脑子也不好使了,净玩别人玩剩下的,告诉他把自己屁股擦干净!” —— 梨州,百花楼。 辛安平曾去过的青楼里,萧逸云赫然在此,而在旁边伺候的竟然就是秦婉。 只是照比辛安平来时,少了那份嚣张,乖巧得如同一只羊一般。 “公子喝茶。” “放这,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下去。” 秦婉咬着唇有些不甘,这位萧公子不仅长得俊美,且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早已芳心暗许。 可是萧逸云救了她却不要她,公子这是嫌她脏了吗?也是像公子这样高贵的人,就应该是那些大家闺秀才能配得上。 想着又感落寞,悻悻地出去了。 那日与秦婉说话的黑衣人毕恭毕敬地对萧逸云说道:“如果公子觉得她碍眼,不如属下把她做掉。” 萧逸云冷哼了一声,“怎么?你对她感兴趣?” 黑衣人赶紧摇了摇头,“属下怎么会对她感兴趣,就是觉得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不是吸引了一群蠢货在这里盯着呢吗?适当可以放些消息出去了,孟长佩不是在梨州很风光吗? 还有那个女人,能够让苏墨白、许子京还有堂堂二皇子都神魂颠倒,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 “公子,梨州传来消息,萧逸云去了百花楼。”辰逸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过来给苏墨白汇报。 “萧逸云,果然是他,我还在想这段时间他怎么这么安静,去查一下他是怎么和秦婉接触上的。” “哦,这点已经查出来,据说是秦婉离家的那晚,被那个男人找到了,那个男人……嗯,用叶姑娘的话来说就是有点变态,就是对那方面有特殊的癖好,秦婉也是因为这点才不得已离家出走的。” 苏墨白哼了一声,对秦婉却是没有半点的同情,他大致能够想到萧逸云碰上秦婉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怕是这位好表妹将叶安荷给卖了一个干净,包括和自己的关系。 “所以,他们就一拍即合,狼狈为奸了!那萧逸云把秦婉放在百花楼意欲如何?” “效仿许公子收集信息,上次他来此一战没能成功,就一直憋了一口气,想要找回这个场子,于是采用了迂回策略,转去了梨州,避免了正面交锋,又能时刻掌握公子你的动向。” “这倒是像他的风格,盯住他,安荷现在也在梨州,我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属下命人时刻注意着呢。” 与此同时,孟长佩也收到了消息,远在萧逸云没有去百花楼的时候,他就收到了消息,这一次更是比苏墨白早。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你说这萧逸云,之前搞得那么神神秘秘,现在公然现身百花楼,他是嫌盯着他的人少吗?” 景贤道:“属下倒是觉得他有十成的把握了,不过主子,属下觉得咱们也应该注意一点,毕竟那萧逸云是太子那边的人,虽说他和苏、许公子之间的仇怨更大一点,可咱们也不能不防,他手中那个雷球咱们可招架不住啊。” “那他可还没这个胆子,他主人是绝对不会让他那么干的,除非他主人能够控制老头子,可老头子是那么好控制的吗?若他真有那本事也就不会等到今天还是太子了。” 景贤点头,是啊,主子和太子之间还有一个一年之约,这一年之内,太子是不会迫害主子的,甚至还要好好的将主子保护起来,不然主子有个什么闪失,可是会被记在他的头上的。 “好了,下去!别打扰我和师傅学习。” 景贤心中呵呵,什么学习啊,是想亲近叶女师才对。 可别管他是真学习也罢,假学习也好,他现在还真是进水楼台先得月,心中得意的很,那苏墨白再怎么能耐,美人现在不是在他这? 有时候孟长佩甚至都在很阴暗的想,不如给叶安荷下点药,生米煮成熟饭,可是这想法也就是那么一闪,便被掐死在源头了。 该死的,他这个疯子也有难的正常的时候,而这么一点正常,又显得自己很不正常。 于是叶安荷的身后便跟了一只癞皮狗,“我说二殿下,都什么时辰了,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议好吗?我要休息了!” “砰”地一声,叶安荷将他给关在了门外。 “别价呀,咱们再聊聊!”孟长佩在外面耍着贱。 忽然景贤去而复返,同他耳语了两句,他顿时脸色大变。 朝屋内看了一眼,便快速离去。 叶安荷在屋里听了一会儿,发现没动静了,想着孟长佩应该是回去了。 这便走回里屋,刚准备换衣服,却又听到了声响,她顿时板起脸来,随手拿起一个鸡毛掸子便到了门口。 “孟长佩你没完……” 然而话还没说完,面前一阵白烟扑来,她便觉头脑发昏,眼皮发沉,临闭眼前她看到了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纸筒。 她残存的意识中想起,这好像是电视剧中向屋子里吹迷烟的画面。 她这是中招了吗?然后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黑衣人嘀咕了一句:“还有自己送上门来的!” 便扛起叶安荷转瞬不见。 孟长佩跟着景贤离开后,终于忍不住惊叹出声:“什么?你说萧逸云在不夜城埋了炸药?” “对!” 孟长佩气得想要骂娘,“他倒是会,炸药不敢炸我,就去炸我的不夜城!” 如果这被他得逞,不要说自己这次财富捞不回来,一定会对此负责任,并且还会被老头子拎回去臭骂。 说来,他是选择了制造财富,可叶安荷说的很对,制造财富是和政绩脱不开关系的,这一招是真狠! 第一百六十八章 生死之间 那人阴笑着一步一步靠近,忽然“噗”地一声没了声响。 整个人的表情都凝固了,好半晌,才艰难地将目光下移,难以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胸膛的短刀。 叶安荷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此时那人的表情愤怒且扭曲着,青筋暴起,怒目圆瞪,伸出手便向自己抓来。 口中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找……死……” 叶安荷赶紧将短刀抽了出来,那人上涌的气便好像是泄了一般,一个踉跄,便朝她砸了过来。 她赶紧像旁边闪去,可那人的手指还是勾住了她的衣襟,她惊慌之下,用力一扯,衣服被撕碎一块,她便趁机赶紧跑了出去。 这还是她第一次杀人,其过后的恐惧感远远大于她杀人的过程。 可一出门便见着一个黑衣人,她刚要惊叫,便被其捂住了嘴巴,然后又失去了意识。 萧逸云出去和孟长佩应付了好半天,终于脱了身。 到暗道里,正见黑衣人扛着叶安荷,他怒骂了一句:“这么慢?还不快点,二皇子没那么好糊弄,赶紧走!” 外面,眼看着萧逸云被自家主子放走,景贤急道:“主子,你还真相信他说的鬼话?” 孟长佩翻了一个白眼,“那你还不赶紧跟上去?” 景贤:“……” 好,他是主子,他说的算。 景贤赶紧朝萧逸云刚刚离去的方向追踪而去,而孟长佩也命官兵们去搜查不夜城了。 另一边,苏墨白和许子京一路快马加鞭已经到了梨州城门脚下。 却忽见城门之上,叶安荷五花大绑,朝他喊:“别过来,有火药!” “安荷!”苏墨白顿时大急,勒住马,便要上去。 萧逸云忽然露出头来,“苏墨白,终于等到你了!” “萧逸云!”苏墨白咬牙切齿,每个字仿佛都是咀嚼过之后吐出来的。 “如何?上次雷球的滋味很感受!本来这一次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的,可惜,被这个小娘们给破坏了。” 说罢,他便抓向叶安荷,“你还挺能跑的嘛!接着跑啊!跳下去啊!” 叶安荷摇着头,一步步后退,直抵到城墙边缘,差点摔下去。 苏墨白紧张地叫道:“安荷!” 萧逸云更加狞笑不已,伸手抓住叶安荷,“小美人儿,你可要小心一点呢!这掉下去,可不感受哦!” 叶安荷知道底下埋了火药,便不敢再动弹。 萧逸云笑说:“你说,我要怎么羞辱他才好呢!要么,我把你衣服扒光挂在这城墙上如何?” 叶安荷的瞳孔骤然一缩,她相信,这种事,这个疯子是能够做出来的。如果真的是那样,她不如去死。 “萧逸云尔敢!”苏墨白怒目圆睁,恨恨地看着萧逸云,若是眼神能够杀人,此时他定然已被千刀万剐。 “哈哈哈!”萧逸云狂笑,“我有何不敢!” 说着,他便真的伸手去抓叶安荷的衣服,随着“刺啦”一声,衣服被扯破。 苏墨白的脸色铁青,已从马上飞升而上。 萧逸云将叶安荷的衣服抓在手里,用力的吸了一口,表情很是享受。 “好香。” 继而抬头又看向叶安荷,她那一双眉目怒目圆瞪,使得那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更加富有生气。 一双藕臂护于胸前,将那一抹春光遮住,可半条葱白的手臂却彻底暴露在外。 这更加激起了萧逸云的邪欲。 他再次靠近叶安荷,伸出罪恶的一双魔爪。 这一次叶安荷没有再动,她已经想好了,若是萧逸云再敢动她一下,她就抱着他一起同归于尽。 而这时,苏墨白已经飞升而上,长剑出手,“拿开你的脏手!” “苏墨白,你还真敢上来!看来你也没有多在乎这个女人的命啊!” 说罢,他便举剑相迎,“苏墨白,断腿之仇,我还未报,我今日便让你尝尝失去最爱的女人的滋味。” 话音一落,他手中的剑便一拐,直刺叶安荷而去。 眼见着那剑尖已到胸前,叶安荷有些绝望,这样的局面让她始料未及。 想她上辈子在游轮上落水都没有死,却要死在这个杂碎手里,更郁闷的是自己可能还会成为苏墨白的软肋。 说好了,她是一把刀,藏在他袖中的刀,竟不想还是落得这样一个结局。 “当啷”,忽地一声金属碰撞之响。 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你的断腿是我断的,你可算不到我兄弟身上!” 叶安荷的眼睛倏地睁大,说话之人,却是自己身边一直挟持着她的那个黑衣人。 可此时他的口中却发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江哥……” 叶安荷与苏墨白几乎异口同声。 萧逸云也是瞳孔一缩,“太叔江!你……你怎么……” 他又看向叶安荷,见她眼中同样是惊异,他却不知太叔江是什么时候混到了自己人里面。 “乱看什么?小心我再挖掉你的狗眼!” 二人便交战在一起。 叶安荷赶紧趁机跑到苏墨白身边,苏墨白把自己的罩衫脱下为叶安荷穿上,便也加入了战局。 萧逸云本来就不是太叔江的对手,此时又加上一个苏墨白,很快就落入了下风。但他的阴招很多呀,更是暗器百出。 眼见着暗器不要钱一般地砸了出来,太叔江在应付之余,对苏墨白喊道:“你先带弟妹离开这地方!” 萧逸云邪笑着:“离开?这里方圆十里都被我埋了火药,你们还想往哪里跑,对了,还有那边的那位,上次保住了胳膊,这一次怕是尸骨无存了!” 说罢,他直接又丢出去一个雷球。 “小心!”苏墨白的神色一紧,朝许子京喊道。 辰逸和瑾瑜一对阵法双星,马上开启阵法,将许子京护了起来,但像上次那样大规模的爆炸并没有发生,只是发生了一波小威力的包扎,已全被辰逸和瑾瑜的阵法给阻挡住了。 苏墨白松了一口气,可随着他这么一分神,叶安荷却被一枚暗器逼至城墙边缘,一个不稳就掉了下去。 苏墨白瞳孔一缩,赶忙去追,可又一枚暗器朝他而来。 萧逸云大笑着:“都去死!” 苏墨白将暗器打落,等再去追叶安荷时,她已经落到了半空中。 这城墙少说也有几十米高,若掉下去就算不当场毙命,也会不粉身碎骨,落不得一个好下场。 叶安荷只觉今日如同过山车一般,本以为死定了,却忽然有了转机,可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都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生与死,可眼下,却只是那不到一手的距离,将牵未牵。 第一百七十章 弃子,引线 有了景贤的加入,几人便分成了三组,有其他三个方向向这边排查。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墨白越发地紧张起来,从前在战场上,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他也不畏惧死,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叶安荷,自然是想要好好的活着,况且现在也不仅仅是叶安荷的命,还有这全城的百姓。 “该死,引线到底在哪里?他们之间又是有什么样的暗号,会不会是到了固定的某一个时间,引线就会被点燃?” “你先别急,你已经十分确定萧逸云的另一个杀器就是秦婉了吗?”叶安荷赶紧安慰道,着急会影响判断力的,她害怕因此找错人。 苏墨白道:“我可以确定,一定是秦婉,我太了解萧逸云了,他不会做无用的安排,秦婉既然是他的一颗棋子,就绝对不会是在青楼收集情报那么简单,而在这场计划中,他把雷虎都用上了,不可能不用秦婉。” 这火药虽说是古代的四大发明之一,但毕竟是没有后世的火药那么先进的,有着很多的局限性。像是课本中学的,为了炸桥,抗战英雄还要手举炸药包。同理,这引燃火线…… 叶安荷忽然明白过来,“他之所以用雷虎,而不是他的其他亲信,是因为这引燃引线的人也会葬身其中?” “自然。” “所以他的另一个弃子就是没什么作用的秦婉!不过如果是她的话就不用着急了,秦婉她可没这个胆,除非是她不得不去做,或者是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引线。” “走!快!” 叶安荷原本还在想,如果是秦婉一定不会有那个胆的,可分析了一通下来,却是更加急迫了。便急冲冲地朝着原本要去的方向直冲而去。 可还没等他们到地方,却听许子京那个方向大喝了一声:“你不要过来!” 是许子京的声音,接着是一声询问:“你怎么了许公子?”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叶安荷以凡人之躯没能听见,苏墨白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便搂着叶安荷朝那个方向而去,只见柳嫣儿正小心翼翼地向前挪着步,忽地她的身形一顿,传出一声吸气之声。 同时苏墨白和叶安荷也看清楚了那边的许子京,只见他一只手正握着秦婉的手,一只手在拆秦婉身上的引线,而秦婉的手中赫然握着一只雷球。 这雷球同叶安荷在电视上见到的手雷差不多,是那种一扔就炸的东西。 秦婉身上绑着引线,连着一旁的火药,裙子湿了一片,也不是吓得出了汗,还是尿了裤子,脸上更是鼻涕一把累一把,加上浓浓的妆,花了一脸。 她应该是握不住手中那玩意了,许子京才帮她握住的,可现在她的情绪十分不稳,哪怕许子京帮忙握住了,仍是有脱手的可能。 柳嫣儿是打算过来帮忙的,可许子京怕她有危险,便遏制了她。可看到眼下这个情况,她却是大急。 “许子京,你怎么可以去握别的女人的手!” 说着一步上前,“你给我松开,我来!” 许子京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胡闹,赶紧的,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 “不,我不走,许子京,这辈子你都别想甩掉我!你死,我就跟着你一起死!” “咳!” 忽然的咳嗽声给柳嫣儿吓了一跳,回头便见苏墨白和叶安荷,刚刚的慷慨赴死被撞破忽然就红了脸。 苏墨白这个老虐待狂,这一次也终于体验了一次被虐的感受。他刚刚就是没忍住,咳了出来。 叶安荷也是忍俊不禁,哪怕她知道这个场合不适合笑,却还是没能忍住。 “那个抱歉啊,打扰你们在这里煽情了,不过这种泰坦尼克号式youjup,ijup的戏码就此打住,墨白你有办法。” 苏墨白点头,上前去,对着秦婉微微一笑,“别紧张,我来救你了。” 秦婉充满期望地看着他,果然镇定了不少,可随即又要哭了出来,苏墨白啪啪两下点住了她的穴道,她便彻底变成了一个木头人。 这时苏墨白朝许子京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慢慢松了开,而苏墨白,也快速把秦婉身上的引线给拆开。 又对许子京点了点头,便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同时对秦婉道;“我数一二,会给你解开穴道,待我喊到三,你就松手,听懂了吗?” 现在秦婉已经完全不能动了,也不能说话,可她的眼神中还是透着渴望,苏墨白好像是读懂了什么,给了许子京一个眼神,便喊:“一,二。” 许子京快速解开了秦婉的穴道。苏墨白看着秦婉又喊道:“三!” 秦婉立时将手松开,然后苏墨白,将手中的东西“嗖”地一下,仍到了护城河里。 河面顿时炸起片片水花,至此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叶安荷忙跑向苏墨白询问,“你没事?” 苏墨白摇了摇头,叶安荷却瘪起嘴来,“怎样?都尉大人这是都学会出卖色相了?” “我怎么就出卖色相了?” 叶安荷淡淡地瞥了秦婉一眼,苏墨白大感冤枉,为了自证清白,他忙道:“要么我直接一手刀下去把她劈晕!” 秦婉赶紧指着自己的嗓子,张大嘴巴不知说了啥,比划了半天。 许子京这时才道:“呦,不好意思,哑穴忘解开了,不过就这样!张嘴说话更烦,反正一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 “哦?是吗?许公子,我发现你很会点穴啊!那刚刚你怎么不直接像苏公子那样点住她的穴道,干嘛非要自己上手啊!”柳嫣儿顿时撇嘴道。 多危险啊,如果许子京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是真的无法独活。 许子京也很委屈,与苏墨白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女人都是这般不讲理的吗? 为了避免战火继续燃烧,他也赶紧解释,“当时的情况太紧急了,眼见着她都要松手了,我也顾不少了,就直接上手了。” 柳嫣儿还是嘟着嘴,可心中却美滋滋的,由此一事,她和许子京之间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第一百七十二章 预谋 萧逸云之死在京中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有人说,萧逸云自知自己为了一己私仇闯了弥天大祸,无颜面对,便一死了断。 也有人说,萧尚书怕自己受到牵连大义灭亲。 更有阴谋论者,直接提出萧逸云是受到了萧尚书的指使,事情败露,不得不死。 可无论传言如何,萧尚书却始终没有辩解一句。 倒是将孟长渊一直想要的驱兽人都移交了出去。 紧接着,到皇上面前表演了一次丧子之痛。 “陛下,还请为老臣做主,我儿逸云,虽是罪恶多端,犯下弥天大错,可那也是要被审判,堂堂正正地去死,哪怕牵连九族,我也甘愿,却不能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啊!” 皇上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可是人们都说是你怕牵连到自己,派人下的毒手。” 萧尚书连忙大喊冤枉,“虎毒不食子啊,我萧锦元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怎么会去杀他啊! 是,逸儿这次犯的错是很大,可到底是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他也罪不至死啊!谁这么狠心要他命啊!” 这句话终于说到了正点子上,皇上其实也是心知肚明。 “好了爱卿,这件事,朕自会派人去查,还请节哀。” “谢陛下!” 可萧锦元知道,皇上怕不会真的帮他查。 虎毒不食子,同样的道理,明知是自己儿子做的,他能承认吗? 孟长渊走了这步棋也不轻松,虽说是死无对证,没人能把他怎样,可如此一来,却是与萧尚书彻底决裂了。 而就在这时,他早先想要掌握在手的驱兽人忽然给他送了过来。 “这个时候送来?”他不禁有些狐疑,这是不是萧瑾元故意为之。可这么做,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高远,备轿去坤宁宫。” 萧尚书还在这里感谢圣恩,忽然管事太监来报:“不好了皇上,皇宫里不知从哪来了两头雄鹿,在宫里乱跑呢,看那方向是朝皇后娘娘宫里去了!” 雄鹿,皇后,这让皇上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年他与皇后初见时的场景,还有前段时间皇后准备的驯鹿皮。 “她又搞什么幺蛾子!”皇上一甩袖子,也顾不上萧尚书了,直接朝坤宁宫而去。 同时御林军也出动,终于还是将两头鹿给制服了,皇后已是吓得花容失色。 皇上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多亏当年你没能引来雄鹿,不然还不知是个什么下场,那件鹿皮呢?给朕拿来!” “已经……丢了……”皇后被吓得话都说得不利索了。 皇上冷哼了一声,却叫人搜了起来。 皇后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丢了就是丢了,皇上这是不信我?” 皇上没有停手的意思,还将皇后给推到了一旁,而这时那件兽袍也被搜了出来。 皇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我不是……” 不是在皇上宠幸叶女辅的时候就被她剪烂了丢掉了吗?怎么现在却完好无缺地出现在这? 人赃并获,她刚刚所有的表情就都变成了做贼心虚,恼羞成怒。 “怎么?是觉得朕不来看你委屈了?然后弄这么一出让朕脸上无光吗?” “臣妾没有……”她哭跪在皇上脚下,“一定是有人冤枉臣妾……还请皇上明察。” “冤枉你?那你说这东西是哪里来的?不要告诉我你就是一头驯鹿,剥皮了这皮才幻化车成的人形!” 这罪名一按,何止是皇后,那作为大哥的萧锦元也是无故躺枪。 他赶紧也跪了下来,“皇上明察,臣与舍妹都是正常的人类,怎可是精怪所化,这兽皮是臣给舍妹准备的,为皇上寿辰献艺所准备。” 皇后也忙道:“是啊皇上,臣妾为此排练了许久,这宫中的人都能作证,只是后来看皇上似不喜提起当年的事,臣妾便作罢了,便将那兽皮销毁了,这绝对不是臣妾原来的那件。” “照你这么说,谁没事在你房里塞件兽皮做什么?” “这……”皇后一时不知该如何争辩。 萧锦元道:“此事蹊跷,皇上还是好好查,况就这么一件鹿皮放在屋子里,又怎么会引来雄鹿呢?舍妹又不会驭兽之术。” “母后不会,尚书大人却会呀!” 忽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却是孟长渊赶了过来。 “太子殿下此话何意?老臣听不明白。” 孟长渊冷哼了一声,给皇上行了礼便道:“父皇,萧尚书曾与儿臣说过一种人叫驱兽人,他们可以操控动物。 儿臣听着新鲜,便一直求着萧尚书为儿臣寻来看看,可也巧了,这驱兽人刚刚到,这宫里就出了这乱子。” 还真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啊!行,不就是祸水东引嘛! “是,这驱兽人是老臣给太子殿下引荐的,可老臣又不是驱兽人,可不会这驱兽的本事,不然还哪里需要给太子殿下引荐啊,老臣给您表演就是了!” “好了,你们两个都不要吵了,把那驱兽人给朕带来。” “这……” 孟长渊眉头一皱,看来这果真是他搞出来的。 “怎么?”皇上用审视的目光看向他。 他忙道:“儿臣怕有不妥,这驱兽人虽说目前在我府上,可儿臣还未与其接触,儿臣恐有意外。” “他还敢伤朕不成!叫来!” “是。”孟长渊忙派人去请。 没一会儿的功夫驱兽人便被请来了。 例行检查,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后便放了进来。 既然是要开眼界,驱兽人便小露一手,先将御花园里的蝴蝶招了过来,端得是好看,引得后宫的娘娘们纷纷叫好,更是在飞舞的蝴蝶下翩翩起舞。 “好,好啊!” 皇上也喜不自禁。 可忽然情况一变,草丛中忽然窜出许多蛇虫来。 刚刚还在翩翩起舞的女子顿时惊声尖叫。 这东西对她来说兼职不要太熟悉了,在太子府实习时几乎每日都会被其惊醒。 “怎么回事?”皇上皱眉。 “蛇……”那女子惊慌道。 说话间,那蛇已爬上她的腿,更是花容失色。 皇上大怒,指着驱兽人道:“还不把那些东西收回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太子谋反? 收是肯定收不回去了,那些蛇虫不仅爬向了后宫的各位娘娘们,更是爬向了皇上。 “护驾,快点来护驾!”萧尚文大喊着。 可御林军却在面临着更大的难题,那两头雄鹿,原本已经被制服了,可刚刚却不知为何又闹腾了起来,便对他们进行了袭击。 他们只好将其斩杀,可这一斩杀不要紧,随着那血液的飞溅,仿佛是某种信号一般,很快整个御林军团就被动物们给包围了,其中不乏老虎,狼,一些大型且具有攻击性的动物。 这边便来人汇报,却见皇上也被毒蛇缠住,而太子殿下正拿着宝剑直指皇上。 这一切的变故都来得太快,那人还没开口,便又跑了出去。 很快,将军府便得到了消息。 “什么?渊儿发动了叛乱?” 昌平公主根本不信,可汇报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剑指父君,更是毒蛇毒虫满地横行。 世人皆知,太子就愿意养一些这东西,儿时,孟长佩就经常被其骚扰,因而看到多脚的东西尤为讨厌。 “青莲,快去给墨白发起急报,我去宫里看看!” 青莲忙道:“可是公主,现在宫里很危险啊!” 昌平公主道:“若真是渊儿发起了政变,你觉得在此就安全了吗?我先进宫,若是我没能回来,给将军发信速回!” “可是公主……”青莲还要说些什么。 昌平公主却毅然决然而去。 皇宫里不仅有她的皇兄,还有她的母后啊? 她那个皇兄虽然混了一点,可在他的治理之下,大孟的百姓大多还是安居乐业的,虽没能出现盛世,可终归是朝着盛世发展的。 青莲没能拦住公主,便急急地去发消息。 而有许子京这个天机阁少主在,消息收到的更是快。 “哥,不好了,京中传信,孟长渊发起了政变!” 苏墨白同昌平公主一样,第一反应是不信的。 不是不信孟长渊不会叛乱,而是时机不对。 是因为杀了萧逸云灭口出现了什么差子吗? “子京调集人手,随我速速回京!” 他刚一出门,却见孟长佩立在门口,脸上说不出是个什么表情。 只蓦然地说了一句:“你现在手上没有兵权,去哪调集人手?你的那些快递员吗?” 苏墨白一时无语。 “我同你一起回去!我皇子府还是有些人手的!” 苏墨白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一行人便匆匆而去,叶安荷还在李春的治疗师看着瑾瑜。 瑾瑜的命是被保住了,可真元却消耗殆尽,短时间是无法再施展阵法了。 至于以后还能不能施展,还要看调息情况。 叶安荷很是愧疚,她知道都是因为她。 她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用后世的医疗方法能不能管用。 但她不知这个阵法是靠什么施展的,只能去询问辰逸。 这个平时开朗的少年,忽然沉默了许多,短短几日,竟然消瘦得不成样子。 “辰逸……”她缓缓开口,有些小心翼翼,近日他都不愿见自己。“对不起……我知道是因为我,可我……” “好了,姑娘别说了……” 叶安荷鼻子一酸,不知为何就想哭,“我就想看看能不能帮忙……” 辰逸听出叶安荷的声音不对,待抬头一看,都快要哭了,忙道:“不是,我不是在怪你,这两天我已经想明白了,之前是我太着急了,故而和姑娘耍些脾气,可这件事怪不得你,瑾瑜也不仅是为你救你……” 如果非要去怪,那他是不是要连带着许子京也怪上呢,毕竟为了抵挡之前的萧逸云丢来的雷球,开启了全阵,哪怕后来那枚冒牌雷球并没有给他们造成太大的伤害,可真元却是真真实实地浪费掉了的。 “都是那个可恨的萧逸云,听说他被毒杀了,还真是便宜了他!” “是便宜了他,不过估计下了地狱,阎王爷也不会让他好过的!辰逸,我来找你是想了解一下你们阵法师所说的真元是什么。” “真元,怎么说呢?就像我家公子,他是修内气的,也就是内家功,气于丹田,形成内力,从而进行攻击,阵法呢,用的就是真元,其实和内力是差不多的东西,只是功力可以续,真元不能,如果能的话……” 如果能,他定然会把自己的真元渡给瑾瑜的。 原本叶安荷还想着能不能利用现代的科技帮帮瑾瑜,眼下这情况是帮不上忙了。 看来她这个现代人也不是万能的,这件事还是要在古籍中想办法。 她忽然想到电视剧里遇到这种情况找到一枚仙草就能解决,便忙问:“那灵草灵药没有办法吗?” “古籍中倒是有记载,可是灵药草又哪里是那么好寻的,若是真有那种草药的话,又哪里会轮到我们呢!” 辰逸对此并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叶安荷的心思却是一动,那续骨草不都找到了吗?别的草药就也一定有机会找到。 “你说的那本古籍还有吗?可以借我看看吗?” “那些书在将军府里,我们苏将军也算是一个武痴,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秘籍,其中关于阵法的秘籍就是他收集来的,可是修习阵法却是要资质的,我和瑾瑜也是无意中被发现了这种天赋。” “那好!” 看来这以后要嫁进将军府才能看到这些书了。 叶安荷在想到这些的时候竟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好意思,又一起经历了一次同生共死,她与苏墨白的感情更加紧密了。 她便想去与苏墨白聊聊此事,可是一出门,她却被告知许墨白、许子京甚至是孟长佩那个二狗子都回了京城。 “发生了什么事?”她忙问。 太叔江是一个直肠子,且他也没有想要隐瞒叶安荷,便道:“太子发起了宫变,墨白回去看看,他留我在这里保护你!” 叶安荷一听就急了,“那他会有危险吗?还有公主,公主不会有事?” 她记得孟长佩说过,若是孟长渊掌权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她的这一颗心顿时七上八下起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将错就错 太叔江看出了她的紧张,忙劝慰道:“公主已经送信给苏将军了,问题不会太大,不然墨白也不会把我留下来了。” 苏将军从边关回来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过最后这一句话,叶安荷听了还是稍安了心。 苏墨白一行人赶紧赶至京城,便兵分两路,苏墨白与许子京先行进了宫。 二皇子则回了皇子府调集人手。 而许尚书听闻宫变已率先到进了宫,以他吏部尚书之职,虽无兵权,天机阁却是一支强大的军团。 而兵部尚书也是调集人马前来围剿,一时间八方人马集聚紫荆城,矛头所指皆是孟长渊。 率先对他发起讨伐的就是兵部尚书,孟长渊怒瞪着他。 “瞎了你的狗眼!”继而转向老皇帝有些失望,“您是真老糊涂了吗?” 刚刚他那一剑为的是斩断缠住老皇上身上的蛇,确实是没有半点歹心的,可现在,他忽然想一错就错,趁机篡个位。 兵部尚书被喝了一声,没有半分惧意,“放开陛下,你已被包围,就算你夺了权也是插翅难飞。” 萧锦元也在一旁劝说:“对,你用这种手段夺来的权位,我们是不会承认的!” 孟长渊瞪了他一眼,冷笑道:“我的好舅舅,你还真是能干呢!我走上这一步,不是你鼎力支持的吗?今日我跑不掉,你也跑不掉!” “高远!” 他大喊了一声,不远处顿时传来一阵笛声。 但见那些蛇虫忽然调转方向,朝萧锦元攻击而去。 萧锦元瞳孔一锁,“驱兽人,你身边居然就有驱兽人!” 孟长渊阴笑着,“舅舅这话说的就很奇怪,驱兽人不是一直就在我身边吗?” 驱兽人无故躺枪,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好,他也没料到对方阵营里也有驱兽人啊! 萧锦元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对,李尚书,拿下那个驱兽人!” 那个是哪个?吹笛子那个他们到现在都没见到人影,那么现场这个这一次是真的躺枪了。 他一时怒起,还真当他是一个活靶子吗?谁都能扎他一刀。 他立时吹起口哨,地上的蛇虫开始朝李尚书攻击而去。 这些蛇虫都十分灵活,有空就钻,蛇的目标还大一些,可对它们发起攻击若不能精准打在七寸之上,便会落得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几乎都是一命换一命。 而那些蜈蚣蜘蛛就不好办了,它们的体型本来就小,用刀用箭都不管用,只要爬上他们的身上,被咬上一口就会毒发身亡。 萧锦元见状忙大呼:“大家小心,这是三花三叶三虫草,我儿就是被这毒毒死的!太子殿下,果然是你!你还我儿命来!” 说着提剑便朝孟长渊刺去。 苏墨白赶到时便见场面如此混乱,一时间他也不敢贸然出手。 好在他母亲暂时无恙,她站在许尚书的阵营里,身边还有班况陪着,便连忙同许子京一同过去。 许子京已经率先开口,“爹,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许尚书摇摇头,“看不透!” 昌平公主却道:“不像是渊儿发起的宫变,他刚刚一直都在救驾,只是……” “只是被这么一逼,他怕是要将错就错了!” 作为太子太师,班况还是很了解孟长渊的。 苏墨白的脸色不由凝重起来,如果是这样,他身后还有一个驱兽人在手的话,也未必不能杀出一条血路来。 而他真正担心的是萧锦元那头豺狼,之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萧公,倘若孟长渊再将他逼迫一把,那么这京城势必会大乱。 指着父亲回来救援定是不急,若是孟长佩再搅和进来…… 他的思绪刚刚到此,孟长佩便已快马加鞭到了。 局面立时出现了三方鼎力,不,是四方,苏墨白虽不愿把自己比作这棋盘上的一员,可不可否认,他的确也是一方势力。 只是要看他这一方势力如何抉择。 他叹了一口气,对许尚书道:“救陛下!除此之外,格杀勿论!” 许尚书点头,其实他早已做了部署,只是陛下为质,他无法前行。 “子京!” 苏墨白喊了一声,两个轻功极高的人便飞升而上。 眼见着他们过来,萧锦元和孟长渊都没有想到,苏墨白会回来得如此之快。 奉阳距京城,少说也要五日的行程,可苏墨白与许子京都是轻功极高的人,他们若一路疾驰,也不是无法一日之内赶回来的。 孟长渊一愣之下,忽然又邪笑起来,“这一路回来,还真是辛苦你了!” 随即萧锦元也反应过来,只怕是苏墨白与许子京都消耗不少,他们不适合消耗战,只能速战速决,所以……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想到了这,萧锦元顿时大喊一声:“苏墨白,你也想掺和一脚吗?我当是为何哪方势力都拉不动你,看来你是打算自成一方势力啊!” 许子京直接翻了一个白眼,“闭嘴,老东西,的,就显你能说!” 说罢,直接丢了一枚暗器出去,这东西,还是萧逸云留在他身上的,他一直随身带着,勿忘此辱! 萧锦元赶紧向一旁闪去。 于此同时,苏墨白也朝那驱兽人丢了一枚暗器,正中穴位,立时动弹不得。 他便与许子京交换了一个眼神,来至皇上身边,一左一右,将其架了起来。 眼看着人质被劫走,孟长渊的眼神又阴鸷了起来,犹豫了一息,目光对上老皇上的眼,终究还是选择了不动。 苏墨白与许子京便带着皇上脱离了这现场。 这时那被定住的驱兽人却是一动,一种难听的哨声响起,毒虫们再次被控制发起攻击。 萧锦元喊了一声:“卑鄙!” 随后天空便压下来一黑云,伴随着嗡嗡声而来。 马蜂,又是马蜂。 苏墨白顿感头疼,对许子京道了一句:“保护好陛下!” 便又折返回去,拿出一个小型雷球,朝空中一抛,顿时炸开了花。 可这东西也只能阻挡蜂潮片刻,且马蜂的数量很多。 这东西攻击力虽小,却着实麻烦,上次,他就深受其害。 第一百八十九章 配制解药 这些带毒的尸块自然是不好清理的,都需要特殊的工具。其实最好的方式就是就地焚烧,可是叶安荷说交给她处理,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有意见,此战若不是有叶安荷的帮忙,他们或许早已经丧命了。 叶安荷命人制造了一些皮质手套,和皮质袋子,小心翼翼地将尸块收了起来。 小白不明何意,“你收集这些东西做什么?” 叶安荷道:“我想试试能不能配出解毒的解药。” 然后便不怀好意地看向小白,小白顿时浑身一凛,“你该不会是想要我帮你?” “不然咧?谁还有这个本事?”叶安荷定定地看着他。 他赶紧摇头,“那个圣手李春不是回来了吗?我觉得他一定会很感兴趣。” “可是你现在就是他的偶像,所以没你不行!” 终究小白还是被叶安荷给托走了。 许子京就奇怪了,“不是,我说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嫂子对他好像很信任,这怎么干什么都要带上他?江哥,你知道他是谁吗?” 太叔江低低地说了一句:“他不是人。” 许子京点头,“嗯,他还真不是人……”然后就反应了过来,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太叔江。 太叔江道:“他真的不是人,你知道小白?” “小白?”许子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这些天,那个不是人的小子一直被尊称白先生。 太叔江便道:“叶姑娘家里,山上的那只。” 许子京一时间就更蒙了,他是没有与小白直接接触过的,不过当初苏墨白命人给叶安荷造的那间房子就是借用的“狼王托梦”的说法,这狼王是谁,自然是叶安荷家里的那头狼了。 当初他们在山中寻续骨草,他曾看过那么一眼,见那狼奔辛氏去了,他们还有这狼是要伤害辛氏呢,当时苏墨白的弓都搭上箭了,却见那狼是求助的。 “你说那头狼?”许子京是怎么都不敢相信,震惊得音调拔高,离得老远都能听得到。 太叔江赶紧将他的嘴给堵上,“小点声。” 许子京依旧难掩震惊,“你说那白毛就是那头狼?这……” 太叔江道:“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你觉得阵法师的存在就合理吗?” 许子京便不再言语,说来,在人们知道辰逸和瑾瑜会阵法的时候的表情,就和他现在知道那头狼能化成人形是一样的。 他只是因为和辰逸和瑾瑜两个人太熟悉了,所以才觉得没有那么惊讶。 而此时,辰逸就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他也是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不过听太叔江那么一说,他又很快就释然了,他说怎么看那人的时候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头狼呢。 当然小白的身份还是保密的,不然恐怕现在被研究的就不是那些尸块了,而是把小白大卸八块了。 叶安荷专门要来的实验室里,看着李春对着一些尸块一筹莫展,她出声询问:“先生,您之前不是研究出来这毒药了吗?那咱们找对应的解药不就行了吗?” 李春摇了摇头,“你快别叫我先生了,在真人面前我又哪敢称之为先生呢!”说着又苦笑了起来,“我还真是罔称圣手啊!这尸块中的毒和之前的那次又不一样!” 叶安荷称其为先生大多数还是因为前世的习惯,不过她对李春的尊敬却是真的。 “先生快别这么说,毕竟您是医者,医者都存善心,又怎会没事就研究这种歹毒的药,只可惜抄萧锦元的家的时候,被那个制毒人跑了。” 哪怕李春知道叶安荷是在安慰他,可这话听起来是真的很舒服。 “我再试试,若是能够抓到那个制毒人,我倒是想真心和他请教请教了,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生只研究这一种毒,又把这一种毒制成千万种的。” 这听起来好像很矛盾,可又的确就是这样,无论是毒杀阜新县令和萧逸云的毒,还是聋哑小徒和药人们,他们所中之毒都是三花三叶三虫草,甚至是当初许子京所种暗器的毒也是同样的,却是有着不同的程度。 叶安荷忽然理解了,“所以说这三花三叶三虫草,其实是不同的,便可以变幻出无数种排列组合,如此以来,除非是问当事人,如果是自己配制的话,可能一年或者是十年,都配制不出来。” 如此想来,李春能够在短时间内将其毒死阜新县令的毒配出解药真的已经是天才了。 叶安荷叹了一口气,“这我们可以等,可是那你被麻醉的药人们可等不了,那些麻药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们也不能一直被他们续麻药,用排除法,就按照这最毒的配方来。” 李春便拿出一个小方子来,“这是我之前配出来的,其实能够配出这个,也纯属是侥幸,这三花三叶三虫草早年间便在京中流传了,也有些不靠谱的配方流出,我便将其配制了出来,但这种毒几乎是无解的,碰之即死,还哪有解毒的能。” 这时一直沉默的小白倒是忽然灵机一动,“起死回生?这种草药我就有的,先生,你尽可能按照这毒药来配解药,我先用起死回生草将其救活,你再试解药好不好使!” 李春将眼睛瞪得老大,下巴都差点惊掉了,这脑袋是有多大的包能这么干? 那起死回生的草药,常人遇到遇不到,若真是被人得了去,那不得当场宝贝一样的供起来,哪里会有人拿出来给他当试验品? 这人是疯了! “就这样,李先生,这草药对白先生真的不算什么,但是如果能救回那些药人,让他们回家和自己的亲人团聚就比什么都好。” 医者仁心,李春自然是理解叶安荷的想法,可同样,他对浪费这种他想都不敢想的灵草也是十分抗拒。 “不会浪费太多的,咱们就先拿那些蛇虫鼠蚁来做实验,它们用的剂量会很小,我也只给你一百次机会。”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成亲 苏墨白获得重生,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可他还没出口,便见他父亲娘亲一股脑地扑了上来。 他想这定是对他死而复生的热烈欢迎了,可他想象中的拥抱没有,哭诉也没有。 甚至连一句话也没有,上来就给他套上了一件大红色的衣服。 “你们这是要做何?” “成亲啊!你个混账小子,一睡睡这么久,都不管新娘子吗?” 昌平公主依旧是刀子嘴,只是这刀子嘴也不知是何故,变得越来越不正经起来。 “新娘子?什么新娘子?” 这次苏裴允也忍不住照着他的脑袋拍了一下,“你个小没良心的,欺负了人家姑娘还想逃避吗?我告诉你,我苏裴允手下的兵可没逃兵!” 苏墨白大感冤枉,他还根本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好吗?什么成亲,什么对人家姑娘负责? 等等,他记起来了,迷蒙中他好像是做了什么事情。 他有些发颤,“那个……是安荷吗?” 昌平公主顿时把眼睛一瞪,“怎的,你还想娶别人不成。” 苏墨白这个冤枉啊,怎么自己睡了这一觉,忽然发现他娘已经不是他娘,他爹也不是他爹了呢! “少废话,赶紧给老子滚去拜堂!” 苏将军更是粗暴,直接给他拎到了大堂里。 辛氏和辛安平也换好了衣服,许子京、太叔江等好友也在列。 还有一个身穿银袍的银发男子在一行人中显得格格不入,可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有几分熟悉。 不过,不待他确定,却见青莲姑姑扶着新娘子出来。 许子京充当司仪,宣读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至此,礼成。 苏墨白却仍觉得不真实,直到送入洞房,掀开了叶安荷的盖头。他这才确定,自己是真的与叶安荷成了亲。 于是便开始傻笑起来,一遍又一遍叫着:“娘子,娘子,娘子……” 叶安荷看向这个如同二傻子的家伙,不由得怀疑起来,“不是,也没听说这重塑灵力后,会使人变傻呀!” 苏墨白却还是傻笑,这次叶安荷是真的害怕了,便要出去找小白。 “不行,我得去找小白问问!” 一看自己的娘子要跑,苏墨白顿时将其拦住,同时浑身灵力释放。 “娘子,该洞房了,你要何处去?” 岂料叶安荷听说要洞房,顿时变了脸色。 不行,这她根本承受不住啊,上次之后,她可是十天才下得了床。 小白给预算七天都说少了,事实上,到第十四天的时候她依旧觉得不便,只是昌平公主每日派一堆人来伺候着,她是真没脸啊! “不不不,夫君,您这才刚刚醒过来,还要好生休养,这洞房咱不急哈!” 苏墨白却道:“你刚叫我什么?” 叶安荷道:“夫君呀!” 苏墨白笑得更加像地主家傻儿子了,“再叫一遍!” “夫君……” “嗯。”苏墨白低应了一声,然后轻声叫了一声:“娘子。” 不同于前面几声傻子式的叫法,这一次叫得极其魅惑。 然后就将叶安荷给按在原地,很认真地回应叶安荷刚刚提出的问题,“夫君已无事,无需再休养,且有使不完的力气,此等良辰美景,怎能错过。” 救命啊,就是你充满力气才可怕呀! 叶安荷欲哭无泪。 次日,又是叶安荷下不来床的一天。 早已日上三竿,辛氏有些责怪自己的女儿不懂规矩,便是坐立不安。 昌平公主看出了她的局促,便找些话题道:“我听安荷说,你们开了一家茶饮店,她上次给我调的那个奶茶挺好喝……” 不料这反倒更加触碰到了辛氏的神经,她赶紧起身道歉,“抱歉,都是我这个做娘亲的没有教好,使得这孩子越发没得规矩,我这就去喊她来敬茶。” “等等!嗨!我就是随口一说,至于那敬的茶喝不喝都行,安荷嫁过来就是我苏家的女儿,哪有那么多规矩。再者说了,只怕这时安荷也下不了床。” 等事后,她可是要好好教训教训她那个没出息的儿子,这干嘛呀!若说第一次,那可能因为儿子正在重塑经脉,混沌中做事没分寸也就算了。 现在他也清醒了,做事还没个轻重,着实得好好训训! “啊?”辛氏是好一阵都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被昌平公主给叫去教青莲调奶茶了。 期间,苏裴允走出来责怪她,“你怎么让亲家去干这个?” 昌平公主如同小女孩一般无辜地嘟起嘴来,“你凶我!” 苏裴允立时投降,那公主年岁大了也是公主啊,并且永远都是他的小公主。 便哄道:“好好好,是我错了,可毕竟人家是客人呀!” 昌平公主便道:“不给她找点事做,她又坐立不安了,还不是你儿子没个轻重。” 苏裴允立即会意,不由得调侃了一句:“这点随我!” 昌平公主白了他一眼,“少贫嘴,诶,你说这辛氏怎么样?” “嗯?挺好的呀,虽出身卑微,却不卑不亢,且身上有种很质朴很善良的本质,你问这个干嘛?” 昌平公主道:“我这不寻思着,这女儿已经找到了归宿,这做娘的也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嘛!” “这倒是没错,怎的?你还想给做媒呀!有合适的吗?” “这暂时倒是没有,不过京中的朝臣这么多,总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暂且先不说这个了,班大哥不是说今日要来吗?你们这也许久没见了,我去准备一下。” “别忘了我那陈年老酒,我这位老友可就好这一口。” “少不了呀!” 听说家中要来客人,辛氏在调完奶茶后便要躲开。 青莲赶紧道:“夫人,其实您不要这样,咱们这将军府其实没有那么多规矩。” 辛氏却很自持身份,终是躲了出去。 昌平公主由于要招待班况与自己的夫君叙旧,倒是没有留意辛氏,却是直到上桌才发现辛家兄妹一个没在,便叫人却喊辛平安。 辛平安是被生拉硬拽给叫来了,却是辛氏到处找都没找到,这时青莲才说躲起来了。 昌平公主道:“那你怎么不拦着点,快去把她找出来,就说我这边招呼客人忙不过来,需要她帮忙。” 第一百九十二章 辛氏的好 这借口是真的很烂,青莲都不信,这么大的一个将军府那是得宴请多少客人啊,才能到需要本身也是客人的来帮忙? 可是当她找到辛氏的时候,将这理由同她一说,她竟然相信了。 青莲感叹,这还真是一个实诚的女人,不过她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若是这每个人都如辛氏这般赤诚,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了。 这辛氏看着平平无奇的,可不知怎么的,就是很招人喜欢,她便也不好意欺骗人家,便替她家公主圆谎,“那个,是因为公主想要弄些特色的东西招待这位客人,像是奶茶,还有炸串这些。” 辛氏一听了然,“那好说,我这就跟着你去厨房。” 炸串其实是很好准备的,准备好食材下锅炸就行,就是配料难弄些,不过这却难不倒辛氏。 这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准备出来了一大堆小吃来,青莲佩服不已。 而这时,昌平公主已经是朝外面张望了好几次了,班况好奇,便道:“是什么人让公主这么挂念啊?” 昌平公主随口便说:“是安荷的娘亲。” 班况的脑海里立时浮现出那留着眼泪悲泣而去的身影,那是他第二次见她,可相比较起来,第一次,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可也不知怎么的,仅仅是两次很短暂的接触,却都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那次护送辛氏回去,也是他命小文跟着回去的,回来的时候,小文还带了很多特产,说起辛氏的好,更是张口就来。 他这边想着人家,结果便见一个长相清丽的妇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是此前他见过的辛氏,一时间竟然有些眼睛发直。 昌平公主本来是想拉辛氏坐下的,可忽然看到班况直勾勾地看着人家,她便给苏将军投递过去一个眼神。 此前她还在和丈夫商量,要帮辛氏觅得一段佳缘,却一时没有想到合适的人选,此时看着班况她倒是有了一个想法。 苏将军也马上明白了妻子的意思,便举杯同班况碰了一下,又招呼辛安平喝酒。 辛安平对于这种场合有些不适应,虽然以前作为一个老爷,也没少应酬,可那毕竟都是一些上不来台面的小人物,而这堂堂驸马爷辅国大将军和他一起喝酒,多少让他感觉受宠若惊,哪怕,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亲家,却还是不自在。 他便只顾闷头喝着,全当自己是一个陪衬,好在妹妹也被昌平公主拉着坐下了,他稍微安了些心。 一杯喝罢,苏将军便问起班况,“我说老哥,你这些年没有再续弦,不会是真惦记着我夫人呢?” 班况差点一下没呛着,“外人乱说也就算了,你怎么也取笑我?亏得当初咱们还拜把子结成异性兄弟,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昌平公主也道:“可不是,这流言害死人,若不是当年大哥一意孤行,非要堵住那悠悠众口,也不会违心娶了那文家小姐,如今倒是落得孤家寡人一个,不过说真的,大哥,您也应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不能总这么一个人?” “嗨,我这就是为皇上操劳的命,常年漂泊在各地,还随时会面临着各种各样的危险,我若是真的续弦娶妻,不也是耽误人家!”班况感叹。 苏将军道:“这耽误不耽误的咱先不说,我现在就好奇老哥究竟是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昌平公主也是一脸的好奇,“是啊,虽然当年之事都是一些不切实际的谣言,可大哥也的确是宁缺毋滥,我们家墨白都出生了,也没见得谁入了你的法眼。” “你们可别笑我了,什么宁缺毋滥啊!说来你们可能不信,其实我追寻的不过就是寻常家的女子罢了,就像我娘那样。她虽然没有什么大才,可她懂得做人的道理,她虽不多言,可却凡事心中都有数,她虽然很柔弱,却又有一个坚强的心,善良、体贴、温柔……” “啧,大哥你这样可不厚道啊,你这不明显是照着我亲家说的吗?”昌平公主忽然发声。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辛氏身上,辛氏是真没想到,她这么一个局外人陪客的,会被忽然点名。 辛安平的目光却是变得极为怪异起来。在班况形容的时候,他就很自然地将自己的妹妹给对号入座了。 再看班况的脸色,是带着些尴尬的,可尴尬中又藏着红晕,眼神虽在闪躲,可余光却在偷瞄。 他本就是梅开二度的,自己与李氏如今处到这个程度,还是妹妹助攻的,这时他是不是也应该助攻一下妹妹呢? 他妹又不差,以上便是他妹的优点,怎么就不能找一个更好的呢? 且看着老小子,要相貌有相貌,要才情有才情,更是一个八府巡按,心系百姓的好官,他只要是看到好官就都觉得不错,这样的人和他妹妹很配。 便道:“那你要看上我妹妹就直说,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哥!”辛氏的脸有点绷不住了,觉得丢人,就想制止她哥。 可辛安平却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不顾妹妹的制止,给班况制造危机感,“我跟你说,现在喜欢我妹妹的人,从成安县的城西头都排到了城东头了,那赵记包子铺的老小子都献了快一年的殷勤了,逢人就说我妹早晚会成为他的人。” “赵记?是醉仙楼附近的那个吗?”班况皱眉问。 辛安平一听,感情这位还知道,便赶紧说道:“对,就是那个。” 班况的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他对这个赵记就没什么好印象,最初就是店里的伙计嫌辛氏长的丑,唧唧歪歪的,不过说起来,他与辛氏的第一次接触就是在那里,当时听辛氏讲了那一通的道理,他便觉得与自己的娘亲有些相似。 她们都是很朴实的妇女,其实他娘和自己的父亲在一起的时候,父亲也只是一个穷秀才,可母亲却没有丝毫的嫌弃,还拼命织布贴补家用,供父亲进京赶考,这才高中。 之后便得了官,这时便有人说母亲配不上父亲了,可她却不自怨自艾,反而是靠实力打脸,向人们证明,她是可以配得上的。 而当时的辛氏便是有着这样的气质,他平生最佩服的女子。 如今说起那赵记,他也是有了火气,“他以为他是谁?” 第一百九十三章 人情冷暖 呦,这就生气了,看来这还真有戏啊! 昌平公主也连忙道:“可不是,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啊!这不是平白辱人家清誉嘛!对,咱是成过亲又和离了,那又怎样?哪里轮得到他! 不行,我跟你说亲家舅哥,这事你可马虎不得,谣言能害死人啊!这样,等你们回去,我便叫我大哥跟着你们去,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个登徒子!” 班况这就被安排了,可他却一点没觉得哪里不妥,他本就是哪有不平就去哪里的,那这等不平之事他定然是要管的。 只怕皇上知道了要哭死了,他的这八府巡按,结果就去给人家处理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去了。 辛氏全程都没有说话,只觉这些人都太热情。原以为自己的女儿嫁了皇家,那定然是规矩一大堆,还总怕女儿受什么委屈。 可几日接触下来,才发现这一家子人是真的很接地气。昌平公主对她便像邻家的姐姐一般。 这一点青莲算是最有感触的,在将军没有回来时,公主便像一朵带刺的玫瑰,哪怕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态度。 可将军回来后,她就直接化开了,对上叶安荷后,更是才女惜才女,两人竟然处得同姐妹一般,哪里还有什么规矩。 这次叶姑娘更是救了公子,公主更是把其当成一个宝贝一样,那护犊子的劲儿上来,那可真是谁都不能说其任何一句不是。 又经历了半个月的修整,皇城终于被复原了,后期却还要再进行一些改良和加固。 孟长佩的禁闭也解除了,可他这才刚刚出来,便听说叶安荷成亲了,那哭得叫一个死去活来啊! 老皇上都觉得丢脸,“朕早就和你说过你,你是没有机会的!如今已成了你弟妹,你便好生尊敬,不要做出越矩之事!” “我向来都是尊敬我师傅的,只是便宜了苏墨白那小子!” “也是,这样,墨白可就白捡一个大徒弟了!” “……” 孟长佩一时无语,有些扎心,论嘴炮功夫他父皇就是鼻祖。 行说不过,他还不能躲吗? “父皇,我说这一年之约还要继续吗?” “你还真是大方!” “那是因为我一定能赢!就算对手没有了,我依旧会做完之前的事。” 这倒是让老皇上有几分刮目相看,不过有一点孟长佩还真的是说对了,他的对手的确没了。 这次被放出来的只有他一个人,太子孟长渊并没有被放出来。 皇后已经在外面跪了一天了,皇上却直接去了叶贵妃房中。 润喜有些不忍,便去劝:“皇后娘娘你这又是何必呢?就算一直跪下去,皇上也不会见你呀!皇上没有追究就已经是对您的格外开恩了,还是回宫去!” 可皇后就是不死心,她可是皇后呀,皇上怎可这样对她? 若兄长儿子的错,一定要追究到她,她也受了,大不了就是一死,也好过这样不闻不问,他就真的什么都问问自己吗? 这是让她自生自灭吗? 她咬着牙关,攥紧了拳头。凄然一笑,哀大莫过于心死。 谋反之嫌,连问都不问。 这绝对不是信任,而是他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有她也好,没她也罢。 她缓缓起身,终于还是回了坤宁宫,其背影却是萧条,沉重。 润喜没来由地心中一凛,总觉得这么一去,似有不妥。 结果不出半个时辰,坤宁宫那边便传来,皇后娘娘上吊自缢了。 皇上初闻一惊,顾不得面前的美人,匆匆而去。 待赶到时尸体都凉透了。 不出来是一个什么滋味。 初见那年她的确是一个灵动的少女,哪怕他知道此女子目的不纯,宠幸她,更是会使得萧氏家族快速上位,可就是忍不住对其宠爱。 他觉得她始终都是那个扮成驯鹿的可爱少女,也如同小鹿一般撞开他的心房。 她是天真的,无辜的,一切名利于她而言都是强迫。所以他要保护好她。 直到她与西宫娘娘一起诞下龙子,才知她的那份善良与无辜是被加以了伪装的。 宫中从不缺补品,他对两位妃子也一视同仁,又怎么会因为一个补得太过难产而死,一个却营养不良早产。 从始至终她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她要当皇后,而她的儿子必须是太子。 认清了她的真面目,他便再也没有宠幸过她,留着她皇后的殊荣,算是兑现自己当初的承诺,也念及着自己当初的喜爱。 可谁曾想她的性子这般刚烈,宁可死,不苟活呢! 皇后以死换来了皇上的留宿,这一晚,他整整在坤宁宫呆了一个晚上,次日,以驯鹿皮加身入殓。 时光荏苒,一出当初,爱,终究还是爱过的。 皇后一死,后宫有人欢喜有人愁。 叶芷瑶惴惴不安,在她的记忆里,皇后死后,太子发动了宫变,被二皇子剿灭,从此便被立储君,不日便继承了大统。 这本是一件喜事,可是皇上找到她问起自己在太子府实习的事,这是觉得太子谋反与她有关了? 并且,萧锦元和太子策划谋反的引子,便是自己藏在皇后宫中的那件驯鹿皮。 因为在皇上寿宴上她抢了皇后的风头,皇后怀恨在心,经常在背后使些绊子。 她听说皇后回去之后就气得把表演的兽皮给剪碎了,她为了气皇后,便又赶制了一件一样的,放了回去。 这本是要气皇后的,哪料这也被人做了手脚,引发了宫中大乱。 她虽说是被陷害的,可皇家本就无情,若是皇上一定追究的话,她便是与谋反者一伙的,任她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不行,她必须要想好后路。 后宫中的女人要用什么才能留住帝王呢?自然是母贫子贵。 打定了主意,她便开始策划起这场“怀种”计划。 可现在皇上在气头上,且皇后薨逝,根本没有心情。 随便找一个人,她还不愿意,除非是二皇子,将来的皇位继承人。 可问题是现在借种有些为时过晚,她要应付过去眼下的劫难,只要应付过去,二皇子继位,也就没这老皇帝啥事了。 左思右想,她想到了一个自认为十分精妙的法子——假怀孕。 然后就开始了她生动的表演。 第一百九十六章 论功行赏 “没事,有我!” 叶安荷的手忽然被紧紧握住,苏墨白在她耳边悄声道。 这一瞬,让她感到了无比的坚定。 无论如何,苏墨白都是在她身边的。 很快皇上就上了朝,众人开始叩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以前叶安荷还是在电视剧中看到过这样的情节,由于隔着一个屏幕,始终无法代入进去,现在这感觉倒是有点像上课时喊起立一样,如今也被她应用到了女辅学院中去。 皇上例行说了一些官方致谢词,便开始了论功行赏。 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就是苏将军,他是这场战役中的头等功,没有任何人有争议。 接着润喜便道:“苏墨白、叶安荷上前听封。” 一时间,众人又互相对望起来,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彼此的惊讶。 这一门父子,是要将头等功二等功都占了呀,还有那叶安荷又是谁。 但等着苏墨白牵着那现场唯一的女子的手走上前去的时候,他们都知道了答案。 听闻苏家最近娶了亲,本还不确定是真是假,这样看来倒是真的了。 孟长佩却又觉得眼睛疼了,看来这五官都要找太医好好看看,什么耳朵,眼睛,嘴巴呀,都得看! 这时润喜独特的声音已经开始畅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武义都尉、女辅特辅官苏墨白在平反中救驾有功,并保太后周全,授二等功,恢复原职,并加封亲王,赐号皓,钦此!” 加封亲王!众人倒吸了一口气,如今皇子们中还没有加封亲王的呢!这是大孟这一辈中第一个王爷! 尤其是这个号,更是有意思,当年给苏墨白起名的时候,赐了一个墨,如今却封了一个“皓”,皓月当空,这便足以看出皇上对苏家的态度了。 紧接着润喜又念道:“女辅特辅女师,苏墨白之妻,叶安荷听旨。” 果然是苏家新娶的媳妇,李尚书忽觉自己的脸疼,刚刚他还以为这是皇上新宠的女人呢,原来是苏家的媳妇。 可这却不是重点,重点是,她就是那个女师。 之前太后册封了一个女师,后来皇上还特意夸奖过,并派二皇子去跟着学习,他们只是闻其名不见其人,如今倒是见到真人了。 想来是借了苏家的光,这封赏想是他们小两口一起得的了。 他们如是想着,便听润喜已经再次宣道。 “叶安荷,在平反中,发明新型武器,成功牵制药人,并举荐世外高人前来助阵,成为平反胜利的关键,授二等功。” 那新型武器是她发明的?他们还以为是苏将军发明的呢! 他们都知道,如果没有那关键的武器,他们想要取得胜利可没那么简单。 这苏家这一下是又支楞起来了。 接着又是三等功,瑾公公,小白,许大人,李大人都在列。 不过小白是不会来听封的,瑾公公也没来,小夯子替收了。 剩下的许、李两位就很有意思了。 李尚书原以为这次能将许大人给甩下了,却不想又得了同样的嘉奖,且名字在许之后,他这宽大的体型,终没得一颗宽广的心,撇着嘴十分不悦。 皇上开始做总结,“各位爱卿,可对此封赏有何意义?” 众人摇头,只有李尚书还没将那不悦转换过来。 皇上便道:“李尚书可有意义?” “啊?没有没有。” 他哪敢有啊。 “既无意义,就接着议任命之事,许尚之位,你可有合适的人选了?” 许大人忙上前,躬身施礼道:“臣举户部右侍郎张维久,原右侍郎可由上届新科状元贺景笙补位。” 这张维久也是怀才不遇之辈,在萧尚书手下更是被打压,其所提意见一直不被重视,后来张维久心灰意冷,便甘愿当透明人了。 皇上对此提议颇为满意,“准奏。” 却是叶安荷心有不爽,怎么能提拔贺景笙那个渣男呢? 听说他和徐小姐成亲了,看来,这没少借徐家的势啊! 她郁郁不快,搞不明白许大人在想什么。 这时便又听到皇上说:“好,下面朕还有一项委任。” 润喜便又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授女师叶安荷为大孟国师,可继续兼女辅学院女师,钦此!” 这一次,叶安荷直接就傻掉了,她不是听错了?啥玩意,授她国师之职? 国师啊,那权力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这她可担待不起啊! 叶安荷忙上前道:“启禀皇上,小女无才,恐难以胜任。” “你可是我大孟的福星,你不能胜任谁能胜任?这事就这么定了,退朝!墨白和安荷你们先留下。” 众朝臣退去,无不议论今日之事。 “这苏家这次又风光了!” “苏家何时不风光,人家本来就是驸马爷,就算再怎么被人忌惮,不还有昌平公主在背后撑着。” “这就叫一人得宠鸡犬升天!连带着新娶的媳妇都能得到封赏,还封国师?我说咱们陛下这该不是看中人家外甥媳妇了?” “咳!本宫以前怎么没发现你们还有这口才呢?” 一声嘲讽,将他们惊得忙收了嘴,却是那个他们最看不好的二皇子。 可如今大皇子涉嫌谋反,现在还天牢里押着呢,今后立谁废谁,可不好说了。 他们便都闭了嘴。 孟长佩冷哼一声,“告诉你们,再让我听到此类闲话,我割了你们的舌头喂狗!” 这大纨绔还真能干出这事,他们便陪笑着,一个个屁滚尿流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撵走了他们,孟长佩也是好奇,这老东西单单留下苏墨白和叶安荷是何意。 至于老皇上封的国师之位,他倒是没有半点意见,倘若是他当皇帝,他还要封一个帝师呢! 等人都退走了,叶安荷再次请求皇上收回成命。 皇上却摆手,“朕已在群臣面前宣布了,便不会再收回,你就安心授着,且国师之位,也不是非要限制你在朝中,你大可以还去做你喜欢的事。” “这……” “好了,安荷,你都已经凭借自己的实力追上我了,还怕堵不住悠悠众口吗?陛下,还是说下,您留下我们什么事?”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请接受挑战 瑾公公将苏墨白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半天,不由称其,“当真有这样的奇术,明明是剩下一口气强撑着了,竟然被救治过来。又是那位白先生的手笔。” 苏墨白哼了一声,“公公找我来究竟是何意?如果你是想找白先生,那很抱歉,你找错人了,我可帮不了你。” 白爷的性子,谁能驱使得了呀,找他都不如找叶安荷,当然,这种时候,他也不会将叶安荷给推出去。 “皓亲王误会了,咱家的确是想要找那位切磋一下,但那位不屑与我动手,咱家听闻你被救醒后重塑了经脉,不知现在什么境界了?” “听公公的意思是找不到正主切磋,就来找我了?然后再被您老吊打一次吗?” 还真是不要脸,这人还真是活的岁数越大,脸皮就越厚。 “之前伤你也是各为其主,这怪不得咱家,如今我已效力于皇上,不存在敌我之分,咱家也是痴恋武术之人,自是想要与你切磋,不过这一次咱家为了公平起见,是不会运用太多的功力,只用与你境界相匹配的功力。” “那恐怕又要让公公失望了,我现在的境界是无境,没有任何的境界。” “怎么可能?”瑾公公自然是不信。 苏墨白轻笑,“那公公大可以试试!” 他吃了塑灵草,体质彻底改变,之前的境界已经化为无,重塑的经脉使他重修,却不再是这世上的内劲功夫,而是灵力,也就是小白所说的灵修。 灵修所修虽也分境界,不过与传统武修的境界自然是不同。 他现在只是聚灵期,这聚灵期就跟武修中的初境是一样的,堪堪入门,就好比随便叫来一个稍微会那么一点内劲的,都可以叫做初境。 那跟无境还真是没什么区别的,可瑾公公不信。 “你休要糊弄咱家,咱家可是听说你武功大有精进的,不过为了不让别人说我老头子欺负你,你先出手。” 这一次是连叶安荷都开始翻白眼了,这老头子居然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早他怎么不说他是欺负人呢! 苏墨白皱眉假装为难道:“这样不好,先不说咱们切不切磋的事,这刀剑无眼的,伤到了总归是不好的,而且我苏墨白也会落得一个心胸狭隘之名。” “是咱家要找你挑战,你就是伤了我,那也是我咎由自取,怎的,白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你不要?” 苏墨白摇摇头,“我哪里是公公对手。” “那你是不敢?” “公公你也别再这用激将法了,你要切磋我也奉陪,但好歹找一个见证,咱们在文武百官面前来一场较量如何?” “行,就依你所言!咱家这就去禀报给皇上。” “那校场再见!” 说完,苏墨白就跑了。 当然跑得了初一跑不掉十五。 出了宫门,叶安荷疑惑道:“皇上不是给了你重任,你还去和那老人妖比武?” “老人妖?”苏墨白这是又解锁了一个新名词。 “就是不男不女,当然,我没有贬低太监的意思,着实是我看到他讨厌!” “太监,人妖,这是你们那里的叫法吗?” “不是,我们那里没有太监,也没有皇帝,男女是平等的,打老婆是犯法的,女子可为官,也可以当领导……” 说着说着,叶安荷忽然眼睛一瞪,“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别和我打岔,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们那的夫妻之间可是不能有秘密的!” “哪有什么秘密啊!这瑾公公之前可是太子的人,虽说在对抗萧锦元的时候,他也出了力,可如果太子真的会谋反,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参与。” “你想试探他?”叶安荷立时就明白了。 “唉,身为臣子,就得为君分忧啊!娘子抱抱!”苏墨白委屈巴巴地索抱求安慰。 叶安荷白了他一眼,“你为君分忧找我要什么抱,找你舅去!” “谁要找那老头子啊,我就要找你嘛!” 二人打打闹闹地离开了皇城。 宫门外,孟长佩从隐蔽的一角走了出来,看这那离开的背影驻足了好半晌。 景贤小心翼翼地道:“主子……咱回不?” “回……”孟长佩酸溜溜地说了一句。 “那……”那你倒是走啊!景贤内心一阵咆哮,“那咱走。” 孟长佩却仍是不动,“走不了了,腿麻……” 景贤无语,为了见叶安荷一面,在墙脚蹲了快一个时辰,能不麻吗?没办法,只好将自己主子给扛了回去。 很快,夯公公就去皇上那里请了旨,皇上也是大感新鲜,居然还要挑战苏墨白,这是收到了太子的信了?还想造反? “准!润喜,吩咐下去,明日早朝结束后,全体文武百官校场集合。” 他倒是要看看这位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 虽说苏墨白这是为君分忧,可叶安荷还是担心,苏墨白重塑灵体之后,到底达到什么程度她是不知道的,便拉着小白去助阵。 小白有些无语,“还是不要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在那群愚蠢的人类面前露面。” “呃……”叶安荷被一噎,话说她也是人类来着,这家伙说话有点噎人啊! “可听说那老头很厉害,我怕墨白他有危险吗?” “那你大可放心,虽然他只是聚灵期,也可以吊打那老头了!” 叶安荷撇嘴,“那人家就是不放心嘛!你就陪人家去嘛!” 叶安荷开始拿出了看家的本事,撒娇卖萌。 小白是真的被打败了,“也就苏墨白受的了你,行,我去还不行吗?” 叶安荷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不过到了第二天,小白却化成了原型,且将自己伪装成了一只白毛狗,往叶安荷身边那么一趴,倒像是她带来的宠物。 许子京一看就知道这是小白的原型,然后调侃道:“嫂子,你这只狗挺好啊!” 小白怒瞪了他一眼,趁着没人注意这边,口吐人言,“你等着!” 许子京被吓了一跳,赶紧逃离现场。 可刚跑一个,又来了一个,孟长佩又凑了上来,景贤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个托盘。 孟长佩笑嘻嘻地道:“要不要押一注,你买谁赢?” 第二百章 真正的武痴 “孟长佩,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她这边担心个要命,那边就有人下了注。 孟长佩笑说:“你就这么对你家夫君没有信心啊?放心好了,那看老东西不敢伤他的,就算他想伤,苏将军也不同意啊!” 这倒是没错,更何况她还将小白给带了过来。 “那好,我当然是押我夫君赢!”便掏出银钱放了进去。 孟长佩撇撇嘴,心中有些酸,从某个角度来说,他是不想苏墨白赢的,可相比较起来,他更讨厌瑾公公,所以…… “师傅押谁我就押谁!” 然后连着送进去五张银钱。 这还真是财大气粗啊!周围人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都倒是二皇子败家,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都知道上一战中,苏墨白被瑾公公打得只剩一口气了,若不是太叔江及时赶到给他救了出来,现在都见了阎王了。 他们倒是苏家为何这么快就娶了媳妇,定然是给苏墨白冲喜的。这本来就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试,只怕瑾公公只用一成力,苏墨白都接不下。 李尚书更是不嫌事大,笑嘻嘻地道:“我买瑾公公赢。” 这就跟赌博一样,不能因为自己买了小,就不让别人买大。 可叶安荷看着这个李尚书也着实是讨厌。 那他买了瑾公公赢,许大人便唱反调一般,“我买皓亲王。” 说着投进去一张小银票。 李尚书便笑起来,“我看这某些人是不敢赌啊?” 许子京一听就气了,都知道他爹出门是不怎么带银两的,今日这还是因为他娘早上说要买什么东西,才给了他爹这张银票。 他这是寒碜谁呢?他赶紧掏出两张银票“,我买我哥赢!” 现场,在座的,大多都是买瑾公公赢的,而买苏墨白的大多都是与苏墨白沾亲带故的。 以至于后来的赔率都到了一赔一百,就是都看不好苏墨白。 而在万众瞩目下,苏墨白却并没有如他们的愿。 几个回合下来,瑾公公并没有挨到苏墨白的身上,反倒是苏墨白一出手,就逼得瑾公公连连后退。 瑾公公忽然发现自己被耍了,“苏墨白,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还是觉得咱家好欺负?” 苏墨白就很无语,究竟是谁欺负谁呀!之前隔着境界的差异,被吊打的是他,差点死掉也是他,现在自己只是搬回了一局,就是他欺负人了? “那公公是觉得我应该站在这里等着被你打?” 瑾公公这时才发现自己口误,他并非是此意,只是因为苏墨白之前说他自己没有达到任何境界,现如今却拿出了不俗的实力。 “咱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咱们既然要比试,为何不能真诚一点?拿出真正的实力与我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苏墨白道:“也并非是我戏耍公公,只是经历了上一战,我全身经脉已断,之前的武学自然也会为乌有,此时所用确实是我新悟出来的,此为无境,公公请!” 瑾公公道:“好!那我就领教一下你这无境。” 一掌推出,已是用上了八成的力道。 这一次苏墨白没有再闪开,而是手掌运起灵力迎了上去。 瑾公公只觉扑面而来一股庞大的灵力波动,就像当初他偷袭小白那般,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比他的力道还要强大,比他的内劲还要纯粹。 他也越发的兴奋起来,“对,就是这种力道!” 他狂笑着,终于被他再次遇到。 自上次,他偷袭小白反被弹开之后,他便消沉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一度退出了争霸。 当时他是备受打击的,想他也是全天下放眼过去一等一的高手了,怎么可能全力的一击就被人轻而易举地弹开。 他开始闭关反复思量,后来他才发现自己其实是进入了一个“伪臻”境界,这种境界,看似已经很高了,却始终隔着那么一层隔膜。 他捉摸了很久,想要冲破这层隔膜,便要再与那磅礴的力劲交锋一次。 他知道那位高人一直住在将军府,便一直送拜贴,却都被送了回来。 他知道,像那样的世外高人是不会理会他的。而他听说,苏墨白被他救治之后,便成了他的关门大弟子。 并且因为吞服了世外高人炼制的灵丹妙药,重塑了经脉,一举突破了原来的境界。 他便把这主意打到了苏墨白身上。 要么怎么说流言害人呢! 当初,苏将军是怕儿子起死回生说不清楚,恰白先生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他便说是白先生救活了他儿子,并指导他重新修炼。 哪曾想这后来传到了瑾公公耳里便是这般。 “来,再来!” 苏墨白感觉这家伙怕不是真疯了?他原以为这位可能与太子那边还有什么勾结。 如今一看,却真的像是一个武痴了。 世人皆说他爹是武痴,可他爹对什么境界却还真没有特殊的追求,不过是喜欢收集各种武功典籍罢了。 而这些武功典籍他也不是自己死把着不放的,都给了自己身边有需要的人。 像是辰逸瑾瑜的阵法,像是许子京卓越的轻功,都是出自他收集的典籍。 既然是遇到了真武痴,那便拿出真正的实力。 “好,那公公可接住了!” 苏墨白再次运转灵力,迅速出了一掌。 瑾公公只感觉一股强大的气流扑面而来,便调集周身内劲却抵挡。 “砰”的一声,瑾公公后退一步,口吐鲜血。 苏墨白却是纹丝不动。 瑾公公有些吃惊,刚刚这一下,他可是用尽了十成的功力,可是竟然没能抵挡住。 “你这究竟是什么境界?” 苏墨白道:“之前不就是和公公说的很清楚了吗?无境!” 无境是个什么境? “根本没有这个境,你莫要骗我!” 苏墨白摇了摇头,“我想公公找我比试,是想要突破自己的屏障!可你连什么是无境都不知道,怕是很难再突破了!” “我不信,我不信,再来!”瑾公公大吼着。 他那状若疯癫的模样,让叶安荷看着一阵的心悸,前不久叶芷瑶不也是这样吗? 看来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欲,它像是星星之火,在内心不断放大,燃烧,最后便会彻底被其占有,从而粉身碎骨。 第二百零一章 锦鲤体质 这是叶安荷一个局外人都看明白的道理,苏墨白又怎么看不透。 其实不过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瑾公公疯了一样的发动攻击,刚要突破那道隔阂,可是偏偏事与愿违,他越是拼命就越是出差,再次喷出一口老血来。 苏墨白道:“公公今日就到这里!” “不,还没有完,今日我们必须分出胜负!” 苏墨白厉声道:“胜负早已经分了,你看不出来吗?” 瑾公公不信,他朝四下一看,好多人都用着近乎怨毒的目光看着他。 当然也有眉开眼笑的。 孟长佩就在那里手舞足蹈,“果然跟着师傅有肉吃!” 对此皇上是真的眉眼看,怎的,堂堂一个皇子至于吃不起肉吗?瞧瞧他那没出息的样。 他开始不敢想象,以后若是真把这江山交到了他的手里会是个啥样。 如今他倚仗苏家,在萧锦元引爆雷球的时候,他也的确是有那么一瞬的愧疚感,可他还是对苏家有所忌惮的。 眼见着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对叶安荷那样谄媚,老皇上又开始担忧起来。 只是孟长佩没有半点的自觉,此次下注,他可是出了三张银票,每张都是五百两,这按照一赔百的概率,这可是赚了不少。 此时,瑾公公也终于是明白过来,他输了,就像那些押他能赢的人一样,这场赌注,他押输了。 他有些不甘,可不知为何,好像是刚刚那么一泄气,就一口真气都提不起来了。 “不,我没输,我没输!” 他不死心,硬是向外调动自己的内劲,忽地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小夯子赶紧上前,将其搀扶住,带着哭腔道:“师傅,不要再比了,算徒弟求你了,输了,咱们已经输了!” “输了……呵呵呵……”瑾公公疯笑着,却是真的疯了。 小白在下面看着也是直摇头,“可惜了,他的确是一个练武奇才,只可惜自己少了阳气,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突破瓶颈。” 这意思是…… 叶安荷不禁为这位练武奇才悲哀,谁让他是个太监呢! 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他可怜,谁让他之前伤苏墨白那么重呢? 倘若当初不是自己有心灵感应,倘若自己不认识小白,那么苏墨白是不是就此就陨落了。 可惜叶芷瑶被处死了,不然她真想问问,按照上一世的剧本,这剧情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走向。 不过她想,问了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用,毕竟叶芷瑶的前世只是一个小人物,她根本也接触不到这个层面。 这样说来,其实她也已经很成功了,毕竟也是做过贵妃了。 “想什么呢?”苏墨白已经从比武台上走了下来,见到在这里发呆的叶安荷道。 叶安荷道:“想我家夫君怎么这么厉害!” “我何时不厉害!” “……” 说到厉害这个词,叶安荷就想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那才是真的厉害! “这次又赚了多少钱?” “嗯,好几千两!” “我家夫人真能干,走回家,夫君给你烤肉吃!” 这一说要吃烤肉,许子京一下子就来了兴致,“哥,带我一个!” 苏墨白淡淡地看了他一哪呆着去!” 许子京顿觉五雷轰顶,他哥已经不是他哥了,他终于体会到了,这有的人走着走着就和别人走到一块儿去了。 这男人成亲前还和你称兄道弟,甚至跟你在一个被窝睡,成亲之后,连口肉都不给吃了。 好想嘤嘤嘤。 “不是我说你至于吗?不就是没带你吃烤肉吗?还真是和你爹一个样,小肚鸡肠!” 许子京转眼一见却是李胖子,“不是我说李大人是不是太嫌了,怎么哪都有你,一个打酱油的没事总刷什么存在感,你知道什么是烤肉吗?” 这李尚书还真不知道。 许子京反讽,“连什么是烤肉都不知道,也敢说自己是个吃货!” 当然,许子京还是厚着脸皮去蹭烤肉吃了。 但等他到了地方他才知道,这顿饭,是人家的团圆饭,辛氏和辛安平已经来了数日,吃完这顿饭他们就要回去了。 成安县那边的小店只有李氏和秦婉两个根本忙不过来,并且秦婉还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李氏也不好说她,辛安平可不舍得李氏受委屈。 好在许子京脸大,大家也没把他当外人,他那句公主姑姑也没白叫。 但要说起脸大,却有人比许子京还有之过及,班况听说辛氏走了,次日便和皇上请旨,说是成安县是二皇子搞出来的连锁加盟的第一试点,他要去体察民情。 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班况这是铁树开花了。 小白原本也想回灵脉那边看看的,可李春忽然蓬头垢面地跑了过来,激动道:“成了,成了!” “解药成了?”叶安荷激动的有些手抖。 “对对对,王妃还真是福星啊!”李春也激动得无与伦比。 倒是给叶安荷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来她最近的头衔也有点多,因为自己老公被封了亲王,她这一下子就变成皓王妃了。 当然最夸张的名头还是国师之名,据说就是当初皇上觉得她是一个福星,就给封了这么一个名头,说难听点就是把她当吉祥物了。 可这李春所说的福星又是从何而来? “先生,这解药是你配出来的,我怎么就是福星了?” 李春道:“王妃还记得那日王爷突发状况,你急忙跑出去,打翻了正在研究的配方吗?” 叶安荷回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回事,当初她只顾着急了,但是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后看到李春还要把工作重做,才感觉到愧疚。 “记得,害先生白忙了,我这都没道歉呢!” “道什么歉啊,成了,就是你打翻的那份成了!” “这也行?” 叶安荷带着大大的疑问,莫不是逗她玩的?可是李春也不像是开玩笑的人啊? “真的成了?” “成了!”李春下次确定道,“我原本寻思着,这也是好不容易配出来的,就没舍得丢,今天我这恍惚中拿错了,把这份当成了新的成品去做了实验,然后就成了!” 叶安荷已不知该作何反应了,难道自己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锦鲤体质? 第二百零二章 你爷爷我是灵兽 解药研究出来,叶安荷和小白赶紧去看效果,果然那些蛇虫鼠蚁被救治了过来,但如果想要救活一个人的话,还需要努力。 好在叶安荷的记性不太差,还能记清自己那天洒了哪种草药,解药便大批量地制作了出来。 可苏墨白那边就不太乐观了,今日是皇后的头七,皇上命他在此预防,他是将天牢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了一个水泄不通,想着若是太子造反,一定会有人来劫牢。 可等了半晌,也不见有任何的动静,这时他开始怀疑那个叶芷瑶的话究竟可不可信。 就像叶安荷之前分析的那样,叶芷瑶重生前,毕竟是一个小人物,她未必能接触到这个层面,那个关于太子谋反的事情,大概也是道听途说,或许反了是一定反了的,但未必是头七。 然而他才刚刚松了一口气,便听人来报:“不好了,王爷,太子不见了?” “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小的刚刚去送饭的时候,发现牢里没人了。” “怎么可能?”苏墨白赶紧跟着赶到地方,牢房没有被翘动的痕迹,在他的部署下更是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可这人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还能人间蒸发了不成? 他赶紧仔细检查,结果发现,牢房的栏杆上有几根毛发,还有摩擦过的皮屑。 他看了看那窄小的缝隙,难以置信,莫非是从这小缝隙中出去的? “咱们的这位太子爷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他到底还藏了多少我们不知道的本事?” “这是……”辰逸不解。 “你记得父亲那些藏书中有一本是关于缩骨功的?” “就是那种把自己全身的骨骼缩小的功夫?” “对,我一直在防范外面的人,却不想咱们这位太子爷能够从这小的缝隙中逃出去。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按原计划行事,务必要保护好皇上的安全。” “是。”辰逸应声后赶紧去与瑾瑜汇合。 孟长渊从天牢出去后,将高远也救了出去,直捣黄龙,到了坤宁宫才发动,无数蛇虫直接将皇上给包围了。 见他已经没有了退路,这时,他才露出邪恶的笑容,“这人都死了,才上演什么深情,父皇,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吗?” 皇上看到他先是一愣,“你……你怎么出来的?朕不是派苏墨白在那里防你了吗?” “那只能怪他蠢了!只防外面的人,不防里面的人,不过说起蠢,我的好父皇,你才是真的蠢啊!你居然如此信任一个外姓人,你就不怕他和我串通好了吗?” “你把他收买了?”皇上满眼的震惊,这一激动,动作就大了一些,结果地上的蛇就又逼近了他一分。 孟长渊道:“父皇,我奉劝你不要乱动,你也别怪我心狠手辣,毕竟这么多年,您就是一直这样培养我的,现在您岁数已经大了,就不宜再为国事操劳了,儿子我还年轻,不如直接传位给我!” “你这是要逼宫啊!这样名不顺言不正得来的皇位你也能做得安稳吗?” “那就不劳父皇费心了,你现在退位给我当太上皇不好吗?别逼我非要走上那一步!” “那朕问你,你能善待百姓吗?你能善待你的兄弟姐妹吗?” “哈哈哈,善待兄弟姐妹?父皇你莫不是在逗我?我从小接受的教育便是适者生存,一个狼窝里只能出一只狼王,你现在叫我善待兄弟姐妹?等着孟长佩那臭小子羽翼丰满再夺了我的位?” 皇上摇了摇头,“原来你的关注点在此,那就很抱歉了,朕还真不能把这皇位传给你。” “那你就别怪儿子无情了!高远!” 一声喝令,笛声响起,那些蛇虫顿时朝皇上的身上爬去。 而与此同时,皇上的身边忽然窜出一个白影,却是一只银色的狼。 说起狼性教育,这就真的出现了一头狼。而随着这一声狼吼,那些蛇虫顿时被不受控制了。 高远大喊了一声:“主子,是那股神秘的力量!” 之前他被牵制就是因为这个力量,驱兽人的修炼是与他人不一样的,他们是有驱动兽类的能力,但同时,如果兽类脱离了他的控制,他自己本身就会被反噬。 “不过是一个畜生而已,瞧把你吓成了什么样?杀了不就完了!” 说罢,孟长渊就抽到砍向小白。 小白被气得直翻白眼,“你才是畜生!” 接着就幻化成了人形,可不正是之前出现的那个神秘的银发男子。 孟长渊一时有些发愣,“你是何方妖孽。” “你还不配问小爷姓名!” 紧接着,辰逸和瑾瑜就跑了进来,将皇上用阵法护住,而苏墨白也闲庭信步一般地走了进来。 “你……你们……” 苏墨白轻笑:“我的太子殿下,你的缩骨功的确厉害,不过我又怎么可能不在皇上身边留有防御呢?” “白……”看到小白忽然幻化成人形,他摇了摇头,“你这……” 皇上也是吃惊地看着小白,当初苏墨白将这头狼放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还颇有怀疑,总觉得只用一头狼在他身边并不稳妥。 可苏墨白说这狼是灵兽,一定会保护好他的,他这才将信将疑地将这小东西留在了身边。可哪曾想这还是一个妖怪。 “我说姓苏的,我也就是看在安荷的面子上再帮你这最后一次,以后这种事别再叫我,不过这个驱兽人,不,应该说是驱兽师,我倒是要好好教育教育,我的同类也是尔等驱使的?” 孟长渊直接傻掉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说了一句:“父皇,你真是糊涂啊,真正狼子野心的人在那呢,你竟然信他,他竟然把妖怪放在你身边,你在与妖为伍啊!” 在一些野史中,也有帝王被妖精所迷惑的,结果都走上了亡国的路,因此妖精一直都是皇家的一个禁忌。 虽说面前这只是一只男妖精,不能以色误国,却可以直接谋权篡位啊! 小白是真的忍无可忍了,“别把我和那些低等物种联系在一起,你爷爷我是灵兽!” 第二百零三章 尾声(一) 大孟九十八年,太子孟长渊被废,立二皇子孟长佩为太子。 同年年底,孟长佩在叶安荷的带领下,将辛甜百味做成了全国连锁,外卖业务彻底打开了局面。 并设大孟不夜城两处,一处在梨园,一处在江南烟雨水巷,将小吃设在船上,姑娘唱着江南小曲,也是另外一种风情。 吸引了一大批外来游客,增长了大孟总体的gpd,同时福泽女人们卖的网红小吃,也向各国输送,增强了国与国之间的饮食文化交流。 由此为引,更是达到了万国朝拜的景象,从此孟长佩的实力得到了更近一步的证实。 转过年,老皇上便退居了二线,由孟长佩继位。 新皇登基大典,暨万国朝拜庆典,各国使臣前来道贺。 “高句丽送极品高丽参两对,棉布五十匹,贺大孟福寿绵长!” “扶桑国送深海生鲜五十筐,祝大孟连年有余。” “大光国送极品宝石一颗,精美玉器十件,贺大孟华光异放。” …… 在润喜的畅读下,各国使臣放下贺礼就坐。 大孟自是准备了丰厚的佳肴招待,更是载歌载舞,看得人眼花缭乱。 其中更是不乏一些美食小吃摆满了桌。 能够一次性吃到这么多美食,一个个都激动的要哭,用着蹩脚的大孟文道:“这个太好了,我终于可以一次吃个够了!” “我这次回去也要多带一些给我们的君主子民也尝尝。” 听得这些话,孟长佩自然是高兴的,他大手一挥道:“只要我们各藩属国之间相互友好往来,朕将在你们返程的时候送你们每人一百袋半成品,回去后,你们再进行一次加工就可以,其加工方法,会有人专门和你们讲解,不过这也要尽快使用,以免过了保质期。” 使臣们无不感谢大孟天子的慷慨。 当然除了美酒佳肴款待,还少不了文化交流。什么骑术、射箭、比力气,能比的都比了一遍,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奥运会了。 大孟自然是每样都拿了第一名,直接奠定了在各国之间的地位,从此大孟彻底走向辉煌。 “啊累死我了。” 参加完宫宴,叶安荷一回到将军府就往椅子上一摊。 昌平公主忙道:“青莲,还不快叫人过来给王妃按摩,还有那水果,茶饮,赶紧给拿上来。” 嫁过来已有一年多了,昌平公主越发地把她当成一个祖宗伺候着。 叶安荷仅仅是喊了一声累,自己周围就多了一群人伺候着。 而等苏墨白一身臭汗回来,则被昌平公主给嫌弃了,“噫,瞧你这一身臭汗,赶紧离我们远一点,臭死了!” 苏墨白甚是无语,他这一身臭汗,还不是因为被他夫人、老娘给卖了当种子选手去了,比试中得了一个大满贯,还被一群列国小王子们围堵,说要学什么经验,最后他也是不得已把许子京卖了,自己才跑了回来的。 这回到家连一口水都没喝上,还要被自己亲娘嫌弃,再看叶安荷,真是又有吃又有喝,还有人按摩,感情这儿媳妇是亲生的,儿子是后捡来的呗。 “娘,你这就是差别对待太明显了?本来还想着今晚努努力,争取让您明年抱上大孙子,这既然嫌我臭的话,那我走了!” 昌平公主一听马上换了脸色,“青莲,还不赶快给小王爷烧水沐浴!” 叶安荷一听差点呛到,完了,她家夫君是彻底学坏了,一定又是许子京那货教的,不行,明天得绝交! 她忙起身,将水果和茶饮都推到苏墨白身边,“那个夫君今日多有劳累,洗过澡就早点歇了,我还有一些订单没赶制出来,我去工作室了!” 那怎么行呢! 昌平公主忙道:“府上不是给你配了绣娘吗?叫她们去做,大晚上不睡觉怎么能行呢!” 叶安荷第一次感觉到这甜蜜的爱也是一种负担啊! 实至今日,她还是没能习惯苏墨白的隐藏技能。 当然,这双修嘛,既然称之为双修,在苏墨白提升自身武力值的时候,她也连带着跟着提升。 不过由于她并没有修习任何的武功,倒是全加在了防御上,那不说能够刀枪不入了,至少也是“金钟罩铁布衫”的水准。 苏墨白对她贼笑了一声,“那娘子,夫君去洗澡了啊!” 叶安荷这个气啊,想想她夫君之前是有多质朴,同太叔江一样都是坦率,直来直往的,这离开军营的这段时间,又整天与许子京厮混在一起,着实便得油腔滑调起来。 “夫君,咱明天和许子京绝交!” 苏墨白不知为何会突然跳到了这里,便不解道:“为何绝交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明个儿你就多和江哥玩玩,少和许子京玩!” “噗!”苏墨白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倒是想和江哥一起玩呀,可他在边关呢,我也够不到呀!至于许子京,他怕是也没空和我玩了!” 太叔江在萧锦元谋反时为国做出了不少贡献,后来便给恢复了原职,接了苏将军的班,就守边关了。 这样苏将军也算是放了一个长假,当然,若是边关来犯,他还是要去战场。 然而孟长佩继位后,进入盛世,万国来朝,倒是没有那不开眼的。 而许子京嘛! 因为徐小姐和贺景笙结成了亲,贺景笙又被调回了京城,徐小姐自然是要夫唱妇随,跟着过来。 而作为徐小姐好朋友的柳嫣儿自己就在奉阳着实是无趣,便也跟着跑来了。 而作为自己追求了许久的许子京,她自然是不会放过了,听说到了许家,得到了许父许母的双重认可,现在在看黄历,准备哪天办喜事呢! 徐小姐也为自己的好友感觉到高兴,只是关于她自己的婚事,却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贺景笙被升为户部侍郎,看似风光,可这却又是一个被架空的职位,更是有闲言流传,说是与故去的叶贵妃有私情,一直被朝臣所排挤,更是借娘家人脉晋升,多少有吃软饭之嫌,更为人们所不耻。 一切到头终有报,哪怕是看似风光,却依旧凄凉。 有的人,就是让你守着你最在意的东西,只能看不能碰,被折磨一辈子。 第二百零四章 尾声(二) 柳嫣儿在追了三年后终于拿下了许子京这个浪子,而班况只用了一年,就把辛氏变成了班夫人。 辛氏在嫁叶员外时,完全是因为自己被欺负了,没有办法,不得不委身于叶员外。 而班况娶她,却是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当真是比叶安荷嫁得还要风光。 叶安荷嘟嘴:“你看到没?人家这才叫娶媳妇。” 苏墨白委屈,“怪我喽,当天我都是被押着去拜的堂,你能想象吗?我才刚一睁眼睛,就给我套上了喜服,如果不确定那是我亲爹我亲娘,我还以为谁家的姑娘要抢亲呢!” “那你还委屈了呗?” “那哪能啊!不过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补办一个,你不是说你原来的世界都是穿婚纱的吗?” “对,不过我觉得还是咱们传统的婚服好!我是真的替我娘高兴,她嫁对了人!” “那这一点是可以保证的!班大人他虽然对我们这些晚辈严厉了些,可对自己的夫人会给够十足的宠爱和尊重。” 正说着,花桥便抬了过来,因为班况四海为家,住的都是驿馆,可为了能够给辛氏一个保障,却也在成安置办了一处房产。 花轿吱呀呀地响着,辛氏觉得这一切都很不真实,想到自己上半辈子过的那生活,简直无法形容,再看看现在,是真的幸福。 女儿说,这叫先苦后甜,可她知道,凡事还是要靠自己争取,若是当初,自己没能下定决心和女儿走的话,现在还不知是一个什么光景。 正想着,忽然花轿一顿,便听轿子外一人喊道:“辛乐喜,你个不要脸的,还敢嫁别人!” 她将轿帘子掀开,透着红盖头一看,来人身着破烂,蓬头垢面,好似一乞丐。 可哪怕他以不成样子,辛氏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那个害她凄苦了上半辈子的叶员外。 自己今日大婚,他却来闹事,这是存心和她过不去。 她顿时气从中来,当真以为她是从前的辛氏,任由人拿捏吗? 可不待她出声,苏墨白已经出手将其给拎到了一旁。 紧接着叶安荷也到了近前,看着犹如乞丐一样的“渣爹”,摇了摇头,“夫君,想是这人是讨喜酒的,去把他请到后院!” 苏墨白会意,拎着叶员外就走了。 在场的对此都竖起了大拇指,倘若是常人,定然会将其胖揍一顿的。 叶安荷这么做是相当大度了。 今天就是她娘大婚,不然,她也想将其痛扁一顿。 听说叶家老太年前终于两腿一蹬日了。 入殓那天,将老太太门一开,听说是臭气熏天,屎啊尿啊,弄了一被窝子。 家里的丫鬟们根本没有伺候的,那味道散了三天都没散出去。 而余氏呢,在听说女儿参与谋反被处死之后就疯了,下落不明。 她屋内的东西,被那个她扶着上位的小翠给瓜分了。 可那小翠也不是一个省心的,叶员外当时求子心切,却忽略了自己那一大把岁数,加上早就被财色掏空了身体,早就没了生育能力。 小翠所生是家里的一个长工的,后来事情暴露,小翠被和长工逃了,还卷走了大半的家产。 剩下那一部分,都不够叶员外还赌债的。 所谓墙倒众人推,当初听说叶家出了一个贵妃娘娘,都来巴结着,一听说贵妃都处死了,谁还会在乎他那个过期国丈,家里值钱的人被人抢的抢,拿的拿,更是将他给扒了一个精光,在大街上流浪。 对此叶安荷没有半点的同情,给了他一顿饱饭就被送进了收容所。 那是孟长佩新建的专外流浪祈祷者收容所,在那里会管吃管饭,到要提供自己的劳动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叶安荷这也算是为她这个“渣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如果在收容所,他还能把自己饿死,那也怨不得别人了。 辛氏风光大嫁,成为了全成安县最令人羡慕的人。 可却没有说她高攀的,不说那个能吓死普通百姓的诰命夫人,只说现在的荷颜悦色已是全国顶流服饰,走高中低全档路线,垄断了大孟服饰业,并向周边出口贸易。 辛氏便是最大的老板,更不要说辛甜百味她还有股份。虽然每个加盟店她都只享有百分之二的股,可架不住人家加盟店多呀。现在,她可是名副其实的富婆。 而在叶安荷的建议下,每日保养,现在更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与叶安荷呆在一处,像是一对姐妹花。 不然那赵记的老板也不会猛追了一年了,不过辛氏注定与他无缘,在班况跟着来了之后,一波宣誓主权,赵记老板直接偃旗息鼓了。 当初他也就是看着辛氏是一个寡妇,觉得寡妇脸皮薄,多说几次,她定然会答应的。可谁想到人家背后的追求者有能耐啊,长得帅不说,还是有个一个难得一见的好官。 走到哪后面的老百姓都是磕头作揖感谢的,那就是老百姓的父母官啊,去和父母官抢女人,他是怕自己不被人一口一个唾沫淹死哦! 辛氏苦尽甘来,辛安平和李氏也结成了一家人,秦婉虽然有点好吃懒做,但在辛安平和李氏的教导下终于也没算是走得太歪。 最近在和店里的一个老实巴交的伙计谈起了恋爱,小伙子长得不算帅,却一笑两个小虎牙,看起来憨憨的,对秦婉更是百般的好。 秦婉也算想明白了,经得起风霜才能凌寒开放,成为最美,若是在风雨中败了,那便没资格去争那个艳,平凡也是一种美好。 只可惜自己懂得太晚,不然也不会走那么多弯路,但好歹她是醒悟了的,那没有醒悟的就惨了。 成安县的叶家庄败了,凤阳的秦家堡也败了。 两个自作孽的人倒是在同一所收容所相见了,倒也算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每个人的路都是一样的,却要看你自己要怎么走,有的人手拿大女主的剧本,也会打成一手的烂牌,有的人开局很烂,却能越走越顺。 而在现实生活中,或许我们很多人都是普通人,没有外挂,没有金手指,但只要我们坚持,万一那天就成功了呢!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