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家人设毁了吧》 第一章 暴虐王爷是夫君? 人间天地,分合莫测,今世之天下,三足鼎立,由惠国,玲珑和北岳分据,而其中惠国,便是这天下的,最强之国! 国之强,城之盛,如今在这惠国的天子脚下,京城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之间,一道艳红的风景渐渐清晰,这一带,甚是热闹。 那是今日傲王爷娶亲的队伍,据闻是太后亲自下旨,新娘子是当今的尚书大人之女,卿落小姐。 “滴滴答,滴滴答……新娘子,上花轿,绕三绕,到府上,拜天地,入洞房,花姑娘,成了娘!滴滴答,滴滴答……” 一群调皮的小孩追着新娘的轿子大声喊着坊间流传的顺口溜,配着喜庆的唢呐之声和人们的议论,甚是聒噪。 “痛死了!”卿落伸手扶了扶痛的要死的头,眼前漆黑一片,头晕晕乎乎的,只能听到耳朵里嗡嗡地响。 能感觉到自己在一个晃晃悠悠的匣子里,左摇右晃! 卿落摇摇头,使自己清醒一点,不禁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自己昨晚喝得也太醉了,今天的头竟然会这么疼! “……滴滴答…………入洞房……” “什么啊,好吵!”卿落摸到自己头上有东西,用力拽了一下,那东西瞬间落下,眼前突然窜进刺目的光,卿落赶忙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慢慢地睁开。 这里是哪里?谁在跟我开这种玩笑! 卿落眉头一皱,伸出手去就要撩起娇子之前的大红帘子。 “咣咚!” 轿子突然重重地落在地上,卿落在里面差点翻个底朝天! 是一阵马蹄声伴随着一阵公鸭嗓的叫喊:“闲人速避,皇上宣旨!……” 那声音越来越远,周围的声音也渐渐嘈杂起来。 卿落趴在轿子里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手和面前的大片血迹,清亮的眸子里满是惊恐。 之前到处都是红色她没有看清,刚刚轿子落地,她才勉强看到现在她的双手和距她眼睛不到半尺之处,满满地都是干涸的血迹! 难道有人要杀我?! 卿落抬起头,看着透过帘子的缝隙照射进来的阳光,猛的,她牟足了劲撩开了帘子就向外跑去,谁知道刚跑出去被阳光一照她就立刻瘫软了下来,竟然直接跪了下去! “哗!” 新娘子突然满头是血地从轿子里冲了出来,倒是吓坏了随着轿子的喜婆丫头们。 几个年轻的 丫头连忙上前扶住了卿落,关切地问道:“小姐怎么出来了,一身血!发生了什么啊?” 几个丫头说着还上手帮卿落整理着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卿落抬起头发现周围一圈都是穿着古装之人,而且都是神色怪异地看着自己。 打量了一眼那几个叫自己小姐的丫头,皱了皱眉,卿落把她们推开了,四周之人虽然怪异,却并没有任何敌意,想来,也不会将自己如何,只是,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思索着,卿落忍着发痛的头,抬步就要走。 “小姐要去哪里?不可乱走啊!”喜婆看卿落要离开,连忙拉住了她,浓重的脂粉味道让卿落的头脑更晕了几分。 “我要回家,不要拉我好不好。”卿落想要推开眼前的大妈,可是无奈身上一丝力气也使不出,只能好声好气地商量着。 “我真的要回家,我今天和爷爷约好了要和爷爷一起吃饭的,你们干嘛要拉我!我……” 哗啦! 卿落正解释着,突然一盆冷水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泼在了卿落的脸上! 见到卿落被水淋到,周围的丫头婆子们都连忙围上来帮卿落整理着。 “噗!”卿落吐出了溜进嘴里的一口水,身下不稳却被围着的一圈丫头婆子架着拖进了娇子里! “小姐莫气,今日泼水一事奴婢回去后定然狠查,不过这吉时快误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喜婆一边说着一边不顾卿落的反抗,拿着帕子给卿落擦着身上的水迹。 卿落就这样被按到了轿子里,这喜婆或许是看出卿落一直反抗有点不对,这次还特地让一个丫头也随着卿落进了娇子里看着。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卿落见那婆子就这样把自己强行按进了娇子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自己现在头晕眼花身上又没有力气,可是刚刚卿落给自己把脉,感觉并没有被下药的迹象啊! 出身中医世家的卿落并不怀疑自己把的脉。 四下看了一眼,卿落将目标瞄准了眼前的小丫头。 打量了一下,那小丫头一袭绿裙,盘着随云鬓,发鬓之上几只花朵点缀,本就小家碧玉的她被衬的更加可人。 卿落看着那小丫头开口问道:“你是谁?” 那丫头轻轻点头,说道:“奴婢是傲王府的一等丫头,秀竹。” “傲王府?”卿落眉头一皱,“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那个叫秀竹的丫头没想到卿落会问这样的问题,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随即担忧地开口问道:“卿小姐你,你怎么会这样问?” 看着秀竹轻锁的眉头和略显不安的眼光卿落稍稍握紧了拳头。 卿落曾经学习过心理课,秀竹刚刚表现的不安和担忧都是真实的情绪,也就是说,自己不该这样问,自己其实应该是知道傲王府? 怎么会这样? “额,其实,秀竹啊,你看我刚刚撞到了娇子,脑袋有些不清醒,你能不能把我的事情说一说,让我好好想想。” 卿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轿子里已经干涸了的血迹,对着秀竹苦笑了一下。 秀竹看卿落一身的狼狈,这哪里还有一丝新娘子的样子,又想到自家傲王爷在迎亲之前同自己说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秀竹也生出一丝不忍,缓缓开口与卿落讲了起来…… 傲王府。 惠国傲王爷的府邸。 傲王爷的脾性暴戾无常,相传傲王爷在孩童时期就因一时不快就在先皇的圣驾之前砍掉了三个御前侍卫的双足! 自那以后的傲王爷就成了整个惠国都避之不及的煞星。 此刻的傲王爷站立在自家府邸门前,明明是他的新婚大喜他却没有一丝喜悦的样子。 未穿喜服,反倒是手执一柄利刃,皱着眉头,阴鹜的眸子死盯着不远处慢慢走来的一队迎亲队伍。 他的脚下匍匐着一干甲乙丙丁,似是来贺喜之人,可此刻却也是害怕地瑟瑟发抖…… 第二章 暴虐王爷,名副其实 随着喜轿的人流缓缓走近,卿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那是紧张的。 在喜轿上秀竹已经将她的处境大概地讲了一下,这里是惠国,这个世界的最强之国。她是这里的尚书大人卿闻之的女儿,她要嫁的,是这个国家的暴虐王爷,傲王! 知道自己的处境之后,卿落就明白自己这是穿越了,平日里她也是看了不少穿越文,所以对于此事她还是比较淡定的! 不过毕竟不是原身,又要嫁人,她也怕出事。于是当机立断就拉着秀竹拜托她一会儿给自己指点一下礼节什么的,以免出错。 秀竹也许是看卿落与其他小姐们大有不同,也是极其开心地答应了。 卿落本以为傲王爷再残暴,毕竟是王爷,怎么也会讲一点道理,可是没想到等待她的,竟是这般狗血! 那一队迎亲的队伍远远地看着傲王府的气氛不太对,待看清楚情况之时,一个个的霎时之间都变了脸色。 慢蹭蹭地一点一点走近傲王府,偶尔有大胆的抬头看一眼傲王,却在下一刻吓得面色更加惨淡,就连吹唢呐的乐手到了此刻也不敢吹了。 “出来!”申屠承傲一声怒吼,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怒意,硬是吓得卿落身子一抖。 秀竹看到卿落害怕成这样子,也是暗暗握紧了拳头,眼睛飘向别处,不敢看接下来的事情。 卿落暗地里给自己提了口气,挺直了腰背,由秀竹盖好盖头搀扶着走出了喜轿。 噗通! 噗通!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刚一下轿卿落就感觉到周围一个又一个的人重重地跪地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拼命的饶命声。 听着周围的饶命呼声,卿落心下有点烦躁,皱了皱眉,伸手就将头上的盖头拉了下来,这个傲王,结个婚出个场还要犹抱琵琶半遮面,搞这么多事情! 我还就不信了,你真能不讲道理直接杀了我不成? 卿落恼怒地拽下绣着龙凤呈祥的血红盖头,却在下一刻被眼前的光景震得目瞪口呆,恍了好久。 眼前的傲王未穿喜服,一袭黑衣,墨发不束。长直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明明很好看的手此刻却是握着一把锋利的长剑,剑尖直指卿落纤细的脖颈,似乎卿落稍微动一下,便会尸首分离,血溅当场! 棱角分明的面庞透着坚毅决然,眉眼似是桃花眼与凤眼的结合,勾人的凌厉! 鼻梁高挺,唇瓣紧抿,看着卿落第一句话就是:“跪下。” 语气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却是冷地不行。 卿落楞楞地看着他,听得他说跪下,忍不住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卿落生于现代,安稳至今,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脖颈被冷兵器威胁的感觉,那一刻,卿落真是怕这个傲王爷会真的突然动手,砍了自己! 卿落趴在地上,抬起头看着傲王爷,喜服上的水渍未干血迹也还没有清理,发鬓散落,发丝凌乱,惊恐的眸子里带着几丝水雾。 楚楚可怜? 申屠承傲收起了长剑,上前一步看着卿落看了许久,他的表情藏在正午阳光的阴影之下,卿落看不清,也不太敢看清。 卿落现在只想着他快点发完疯,给自己寻个地方养身体,就算是所有故事里最差的柴房也好啊! 卿落想着,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就赶快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傲王,然后去寻找回家的方法。 这个傲王给卿落的感觉,就是可怕! 申屠承傲看着卿落看了许久,卿落也在地上趴了许久,不知为何,卿落感觉自己越是接触阳光,这脑袋就越是晕。 终于,申屠承傲在她彻底晕死过去之前说了一句:“吉时快到了,交给你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傲王府。 随后,卿落感觉自己被人拉住手臂拖走了,卿落看不清那人的模样,只感觉自己是被拖到了某个阴冷的屋子里。 她听到了关门声,之后,卿落便彻底晕了过去…… 而申屠承傲此刻则站在书房里阴鹜着脸看着跪在一边的秀竹,双拳紧握,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却又压抑不住,即将爆发。 “唔……”卿落皱了皱眉,脑袋还是止不住地疼。 卿落挣扎着坐了起来,待眼睛适应了周围的环境之后,她这才看到,自己竟然是赤身裸体的躺在一个破屋子里! 整个屋子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地干枯的茅草和自己被人扒下来散落一地的喜服! 卿落的眸子猛地增大,双拳握紧,隐隐地,她有点不敢看自己,她怕看到可怕的东西。 眸子缓缓向下,卿落的泪瞬间便落了下来,那一片片触目惊心的吻痕,正是在自己的身上,手臂上,大腿处,还有胸口,到处都是! “啊!!” 愤怒!伤心!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到底为什么! 卿落不是小孩子了,当然知道自己可能被做了什么,一瞬间,她只想找出害自己的那个人,杀了他,杀了他!与他同归于尽! “呵呵呵……” 卿落冷笑着站起身,衣服被扔得很远,卿落慢慢走了过去,拿起衣服慢慢地穿,卿落的四肢还是很麻木,感觉不到什么。 一地的血迹,到处还有被扯掉的头发,卿落怒啊,指甲陷入肉里都没有丝毫的疼痛。 恨意…… 卿落伸手抚去了流出来的泪,喜服上依旧血迹斑斑,与地上的血,倒也融合。 申屠承傲,第一次见面,你就这样对我? 卿落记得古时候的人结婚,结婚前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貌的。 一来就被人扔给别人欺辱…… 申屠承傲,你是不是,与我有仇啊? 可我不是卿落,我不是你要娶的卿落! 你要报仇,那也不该是由我来承受后果! 想起申屠承傲最后说的那一句“交给你了”,卿落的心里滋生出一阵强烈的恨意,她恨地浑身都在颤抖! 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脑袋还是很疼,不过卿落并不在意这些,把衣服最后一个带子系好了,卿落想要去看看这里是哪。 打开门,破败的院子,老树很早就枯了,现在上面只有一只乌鸦在叫着难听的声音,在卿落听来,真像报丧的! “乌鸦啊乌鸦,你要真是报丧的,那就报申屠承傲死了!” 那个死煞星! 卿落站在老树下看着乌鸦,忍不住开口咒了申屠承傲一句。 “说什么呢?你诅咒谁呢!”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惊叫,卿落连忙转身,却看到了一群下人装扮的女孩子们。 看到她们卿落就知道了,自己还是在傲王府里,忍不住在心里诽谤了一句傲王:这傲王也真是,都把自己给别人了也不丢出去,反倒还留在傲王府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戴绿帽子的特殊癖好! 卿落看她们大概十几位,语气不善,也不想跟她们纠缠,便回道:“你听错了,我是听说乌鸦报丧,所以让它离王府远一点,免得冲撞了王爷。” 第三章 救场的秀竹姐姐 “哦~冲撞了王爷?哈哈哈!哈哈……” 谁知道她们听到卿落这样说话,一个个的却都大笑了起来。 随即,有一位婢女打扮的女子说道:“这王府里的东西,已经轮不到你来操心了,你还操心王爷呢!难道还不知道王爷已经把你给丢进冷宫了?而且你的娘家人昨个,可是被满门抄斩了呢!” “满门抄斩?!”听到这四个字,卿落的心脏突然一疼,冷汗瞬间便落了下来。 卿落抬手用力捂住心口,心脏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四肢发软向后挺去。 卿落连忙后退几步,堪堪靠在了那颗老树上,惊得那立在枯枝上的乌鸦尖叫一声,展翅飞了去。 抬眼看着眼前的一行婢女们,卿落唇色惨白,努力扯出一丝冷笑,开口,却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 用力合上颤抖的唇瓣,卿落暗暗咬紧牙关,苍白的额头上不受控制地滋生出丝丝细汗。 心脏处的疼痛还在牵制着浑身各处,卿落感觉现在,就连呼吸都是那么艰难。 “哼,装什么装!”打前的婢女好像看出卿落身体不适,可这一开口却是依旧毫无善意。 “卿落小姐!你看起来身子不舒服,昨夜伺候我们傲王府的看门小厮怕是也累坏了,哎呀,还是好好休息!毕竟呀,你们卿府如今,可就你一个小小女子存活了!” 另一个婢女看卿落如此好欺负也是冷冷一笑,开口讽刺了起来。 “你!” 卿落猛地看向讽刺她的婢女,怨毒的目光好似要把她吃了一般。 原因无他,只因她提起了昨夜之事! 什么傲王府,什么卿府,这些都与她无关,她只是穿越过来的一个陌生人而已,这些事情,她才不在意! 可是昨夜,自己遭人如此蹂躏欺负,今日一大早还要被一群陌生人嘲讽,受她们的冷眼! 卿落恨啊!从来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恨过,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要承受这些痛苦! 卿落可是出自世家名门,自小被宠到大。此刻,鼻头一酸,即便她拼命地忍,也是忍不住了。 “啊!”怒吼一声,满腔的愤恨和委屈却只能在此刻化成了泪水落了下来。 卿落拼尽全身力气自己站了起来,怨恨的眸子带着泪珠,死盯着刚刚说话的婢女,一字一顿道:“你、再、说、一、遍!” 卿落恨了,也怒了。可是那婢女就是没长眼睛,看不到,甚至自己还向前走出一步,双手掐腰,趾高气昂。 “哼!再说一遍又怎样?你昨晚伺候我们傲王府的看门小厮,辛、苦、了!” “啊!” 卿落大吼一声,眉头皱紧心脏一痛,却是身子发软向那婢女躺去。 卿落伸出手好似本能地想要扶着她,那婢女愣了一下,却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卿落眸光一眯,快速出手,紧紧地抓住了那婢女的手臂不放。 卿落抬眼,看那婢女的表情不悦。卿落咬牙忍着心脏处的痛楚微微一笑,说道:“多谢你扶我,其实我昨夜不辛苦,今早我还能伺候伺候你!” 说罢,手下用力一转,那婢女的手臂竟被她生生扭了一整圈! 呵!骨骼脱臼,筋骨错位,你不休息一两个月休想好了! “啊!我的手!我的手!”那婢女哀嚎一声,她身后的一群人也随之围了上来,其中有人出手,一下子就把卿落推回了老树下,踉踉跄跄撞到了头,还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无法起身。 “我的手,我的手断了啊!”那婢女刺耳的哀嚎还在持续着,卿落的头又开始痛了。 “啊……” 卿落头晕脑胀,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踹了一脚,踹到了肚子上,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从里到外发了疯一样的痛! 随之又有几人上前来,围着卿落一顿毒打。 周围乱糟糟的,卿落感觉自己怕是又要晕了。 自己在这里无亲无故,就连原身的家人也都死了,所以自己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意识正在一点点地涣散,身上的疼痛也开始麻木,卿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慢慢陷入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好久好久,突然眼前破入一道光,卿落一个激灵脑袋清醒了许多。 “你们在做什么?住手!” 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是谁? 随着毒打自己的婢女慢慢退开,卿落艰难地爬了起来,抬头向那人看去,在这个世界里,原来还有人在意我的死活吗? “你们是哪里的奴婢,一大早的怎么在这里?自己手里的活计都做完了吗,看来府里分配的活计甚是不公啊!” 逆光之下一袭绿裙,手里端着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卿落身边。卿落这才看清,原来是秀竹。 秀竹将卿落护到身后,眼里尽是不喜地看着那些婢女们,冷哼一声,继续说道:“看来我有必要与刘管家说一声,活计得分配得公平些!要不然某些低等奴婢怕是要比我这个傲王贴身的一等丫头都要悠闲了!” “啊,秀竹姐姐不要啊!”那些奴婢猛然听到秀竹这样说,一个个的都慌了起来,连忙开口“解释”道:“奴婢们可不是偷奸耍滑之人,只不过是今早路过这破园,听到里面有惨叫声,所以来看看。” “谁知道这破园里竟然有一个女子衣衫不整,奴婢们好心帮她,谁知道她竟……断了小翠姐的手啊!” “是啊秀竹姐姐,你看小翠姐的手啊!” 说着,她们还推出了那个被卿落扭了一圈胳膊的婢女出来给秀竹看。秀竹看了一眼,只见那婢女满头虚汗,唇色惨白,一只手臂垂下,角度诡异。 见此,秀竹微眯了眼。 那婢女见秀竹看了过来连忙说道:“求秀竹姐姐做主啊!” 秀竹不以为意,冷笑一声,说道:“行,我给你们做主!只不过,卿落小姐可是我们家傲王明媒正娶的正妃,论地位,论身份,我可惹不起!” 那群婢女听秀竹这样说皆是面面相觑,都知道傲王爷新婚夜将新娘子扔给了看门小厮,这明明白白不就是让她去死嘛,哪里,还来的什么身份地位啊? “这样!既然你们要我做主,我也不能不管,卿落小姐我又惹不起,那我去找王爷帮你们做主,说不定王爷今天心情好,不杀生呢!”秀竹说着作势就要走。 第五章 恨意弥漫 “额……秀竹……裹脚很疼的!所以我不裹啊~哈哈……”卿落转过头来看着秀竹想把这事打哈哈给过了。 秀竹看卿落如此,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不裹脚哪里像女人呢!真是不知道尚书大人怎么想的,竟然不给您裹脚!” 听到秀竹这话,卿落心里一丝说不清的感怀,不裹脚就不像女人了?封建迷思还真是害人不浅! 不过卿落感怀归感怀,却是在面上连忙打着哈哈:“是啊~哈哈……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呵呵……” 秀竹看卿落那要哭不哭的表情突然低头笑了一下,不再说话,继续给卿落擦着身子,只是眸光里有一丝暗处看不大清。 秀竹给卿落擦身子的力道很是巧妙,一下又一下地,擦地卿落都舍不得她停了! “秀竹啊,你每天是不是也是这样给申屠承傲擦身子啊,力道真舒服,真是便宜了申屠承傲!” 秀竹擦着擦着突然听卿落说起了这个,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回道:“不是的,王爷他像是穿衣洗漱之类的,都是自己做的!而且啊,王爷身边只有秀竹一个婢女,其他的都是男奴呢!” “哦?”卿落眸光轻转,来了兴致,随即又问道:“他可有其他女人?妾室和暖床一类的!” “没有的,没有的!”秀竹擦完后背转到卿落跟前继续说道:“我们家王爷可是整个惠国里的煞星,至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女子敢喜欢王爷,也没有一个女子对王爷的口味…呢……” 秀竹突然停了手,抬起头来很疑惑地看着卿落,问道:“卿落小姐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可是同王爷从小长到大的青梅竹马啊!” “啊?”卿落心虚地眨了眨眼,笑着说道:“我不是被轿子撞到了嘛!不记得了!” 其实说这话的同时卿落在心里也是惊讶了一下,原来申屠承傲还是原身的青梅竹马啊! 啊呸!你妈的青梅竹马!还有申屠承傲这样对待自己青梅竹马的吗? 暗自在心底里诽谤完申屠承傲,卿落抬眼,看着秀竹的眼神变得十分坚定!这是要打算以眼神服人。 “那不知,卿落小姐到底还记得多少呢?”秀竹唇角带笑看着卿落,那一瞬,眼睛里竟然多了一丝高深莫测。 卿落笑了一下,说道:“其实,都不记得了……” 秀竹笑着叹了口气,手里给卿落擦身子的动作慢了一些,嘴里却是不停地跟卿落说起了她平生事迹:“卿落小姐你呢,是惠国尚书府大人的嫡女,与我们王爷自小相识,青梅竹马,感情很好呢……” …… ………… 秀竹讲着,不知不觉,已经擦好了全身。 卿落听她讲完也在心里感慨,原身这一辈子还真是平平无奇,除了是申屠承傲青梅竹马之外,没有一件让人记住的事。 “那卿落小姐你好好休息,王爷说过,您不可以乱走,所以……秀竹先告退了。”秀竹给卿落行了个礼,转过身去,却又在下一刻转了回来,看着卿落说道:“卿落小姐,我知道王爷昨日可能太凶,不过,卿落小姐你要相信秀竹,王爷他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王爷心中所想,只是怎样让你活得更好!” 说完秀竹不敢看卿落,转过身走到院子里的那颗老树下拿起她早上带过来的东西走了。 卿落听到秀竹那最后一句话,面色瞬间就垮了下来,此刻她已经穿好了衣服,远远地看着秀竹拿的东西,眸光一眯,原来是把锁啊! 想着秀竹刚刚说的话,卿落叹了口气,又抬眼,从门缝里目送着秀竹走远,看着已经从外面上了锁的破园大门心里感慨了一句:还好这破园里能见天,要不然我还不得闷死! 转身回去关上屋门,继续坐在那茅草上,卿落那笑地如花儿一般的脸却是瞬间便垮了下来。 不会害我? 申屠承傲心中所想是让我活的更好?呵呵!秀竹啊秀竹! 卿落一个人在这空落落乱糟糟的屋子里,阳光照不进来,好似她的心也被关在这里一般,慢慢地,沦落在这黑暗里。 “呵呵……” 许久,又想起秀竹的话,卿落笑地嘲讽。 “秀竹啊!你可知,这世上,人所拥有的,是最最纯粹的恶意! 你竟然说申屠承傲不会伤害我?那他为什么让我在见他第一眼时,他就差点杀了我!为什么在我和他的新婚夜,让我和一个看门小厮洞房!为什么他要毁了我!” “卿府都被他皇室灭门了!要我……相信他?” 卿落说着,痛苦地闭上了眼,周身浸在冰冷里,黑暗地仿佛望不到边际。 “人啊,从来不会对弱者,有一丝怜悯!” 猛的,卿落突然开口愤恨地喊了一句。 黑暗中的卿落周身恨意弥漫,神色狰狞可怖,可同时,她双手用力地压抑着心口,心中的恨意泛滥,心脏又疼了起来。 心脏疼得入骨,脑袋也晕了几分,在这黑暗里,卿落好像听到有人叫自己,声音忽近忽远,近的就像在耳边,远的仿佛是穿了几千里才传过来,缥缈无痕,难寻踪迹。 卿落忍受着身体的痛苦,仔细地听着那个声音在说什么,那声音越来越近,身体上的疼痛却越来越远…… 终于,黑暗里破出一道光,一个人影慢慢显现了出来,一袭红衣,盖着盖头。 卿落慢慢向那个人影走去,那人影突然动了,伸手掀起了头上的盖头,卿落瞬间傻眼了,这个人……是自己? 是的,那人的眉眼高低处,唇鬓发额间,与卿落毫无半点不同。 那人开口直接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我最后还是回不去这个身体里!哎!虽然舍不得傲哥哥,但是既然我卿府上下已被处死,我就是去见我父母兄长也无不可,只是,卿落!” 那人说着就看向了卿落,眉眼里情绪复杂,像是要把一生都托付一般:“卿落!卿落!卿落!卿落!……” 那人一句又一句不停地叫着卿落,还加着混响效果,听得卿落心烦意乱,本就有着满腔愤恨无处发泄,此刻只想大喊“麻卖批”! 第六章 来交代后事了 “有事说事!叫什么叫!” 卿落猛的大吼一声,震得那人愣了一阵,眼瞪老大,缓了一阵,才继续说道:“我……我是卿落,原来这个身子的主人!你……你抢了我的身子!” 说着那原身看了眼卿落,卿落顿时心领神会,立马跪下一副狗腿样,说道:“是嘛!真对不起,那,您能不能回来?对了,我要怎么回去啊?” 那原身看着卿落这样子,迟疑了一下,这才委屈地说道:“我只有在离开这个身体八个时辰之内才能回去,现在已经回不去了!而且我现在只能在你的意识里停留一炷香的时间,我来只是要告诉你,以后这个身体是你的了,你可以随意用!” 闻得此消息,卿落瞬间石化,一阵冷风吹过四分五裂摔到地上碎成了渣渣! 原身看着卿落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卿落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这只是一种表现手法而已,没事的,我还能拼起来……咦?不对啊,我为什么会石化?还能拼起来?” 原身见卿落疑惑,伸手捂嘴笑了一下,说道:“虽然不知道你说什么,不过这是在你的意识里,发生这些奇怪的事,应该也挺正常的!” 卿落也明白了,刚刚那些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场景而已! 卿落面上笑着,心里却不由得起了落了几滴冷汗!还好这里只有自己和原身,要不然自己那闷骚的性格岂不是暴露了! 卿落思索着,随即看向原身,问道:“那你回不来,是不是就是死了?” 原身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没事的,我可以去找我爹娘啊!不过呢,要离开这世上了,我还是有些事情放不下的。” “哦,你说,我既然用了你的身体,我自然会替你完成些许遗愿的!”卿落知道原身这是托付事情来了,奈何自己是用着人家的身体,也不好说不随人家的愿,更何况她现在是鬼,万一生起气来弄死自己怎么办?自己还想要回去呢! 原身见卿落如此爽快,捂嘴笑了笑,说道:“我卿家乃是惠国皇族的暗兵,专门负责暗中除掉对皇族有威胁,或者背叛皇族之人。尚书这个职位,只是用来混淆视听罢了!而且,我卿家之所以被皇族满门抄斩,也不是因为我父亲暗通敌国,是因为一件至宝,一件让皇族心动不已,不惜代价也要得到的至宝!” “天呀……麻烦事,你要托付的绝对是麻烦事……”卿落听原身开头一段话就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 原身看卿落一副吾命休矣的表情忍不住又笑了一下,这才继续说道:“不要这个样子嘛,我继续跟你说哦!那件至宝叫‘月煞’,是一个手镯,据说在月圆之夜它可以穿越时空。皇族要的,就是它!想来我卿家被灭门之时,卿家上下也早就被搜了又搜,不过那镯子并不在我卿家,而是在江南我卿家的一个暗线处。” “那你家那暗线在江南哪里啊?江南那么大!”卿落一听可以穿越时空瞬间便来了精神,这或许就是老天爷给自己留的回家的路呢? 见卿落这样问,原身却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卿家之事,一向是由父亲做主,我所知道的,也只是仅此而已,我只是同你讲讲,并不奢望你去寻什么至宝,帮我们洗冤,毕竟一人之力而已又是四面楚歌,皇室忌惮。我来找你只是有一件事情不甘心罢了!” 原身说着便抬起眼来,看着卿落,眸光里仿佛有万千言语。 缓缓一笑,原身继续说道:“我若死去,最最不甘心的便是我的傲哥哥,你如今的夫君,申屠承傲!我自小便伴着他,昨日之事我也见了,我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可是,他不会如此待我的,我很清楚!” 卿落听她交代起了申屠承傲,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继续听她交代。 “如今他不知道我已经不是我,你身为他的妻,又用着我的身,若是你有心害他,他躲不及的!” “昨日之事我不清楚原委,无法替他向你解释什么,但是我信他。你既然用着我的身,也要同我一般信他!不要对他耍心思,不要伤他。” 卿落听她讲完,也抬眼对上了她的眸子,随意一笑,说道:“你是说他昨日吓唬我,拿剑差点杀了我的事吗?没关系的,我早就忘了!” “我是说……那个小厮。”原身眉头微皱,语气略微强硬了起来。 卿落听出了原身的意思,垂下眼睑唇角勾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回道:“小厮怎么了?其实你不必多想,在我原来的世界里,陌生男女随随便便睡上一晚,第二日互不打扰这种事,也是常有!所以,我并不在意这些个什么,你可以放下心了。” 原身微愣,在卿落入住她的身体那一刻,原身也同时拥有了卿落的记忆,她也知道卿落所言不虚。 看着卿落,原身神色复杂,好似纠结了许久,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说道:“我要走了,你们的事到底如何我也是万万管不着……如今我便……信了你!” 卿落点头,笑了笑,神色诚恳。 原身微皱的眉头一直没有平缓,本就虚幻的身影也开始渐渐消散了起来,叹了口气原身看着卿落,最终还是说道:“我要走了……那就拜托你不要忘了你与我说的,不然等有一天你来了这边,我可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卿落听她威胁自己,心中不以为意,面上却是皮笑肉不笑地点着头,还从喉咙里挤出了几声“嗯!” 那模样似乎是有些催促着原身快些走!原身见她如此,已经快要消失的她硬是忍不住露出了哀怨又委屈的神色,想来,好好的一个身体就这样被别人占了,心里也是极其不情愿的! 卿落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又不是自己非占她身体,自己也很冤啊! 原身走了,卿落浑身的肌肉却突然地跳动了一下,周身汗毛也在瞬间竖立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猛的睁开双眼,卿落惊魂未定,却是已经从自己的意识中回过了神。忍着身上的不舒服,卿落看清了,这里正是破园里的那个烂屋子。 看来原身确实走了…… 卿落站起身来动了一下四肢,心脏处的疼痛消失了,头也不晕了,呼吸了两口空气,格外地神清气爽! 看来之前越是晒太阳头便越晕与那心痛难忍都是因为原身未走啊!如今她走了,身子倒也舒坦了不少! 第七章 被埋起来的黑衣人 卿落看着门缝里透出的寒光,走上前去打开门看了下,一轮明月正悬在苍穹之上,雪白洒在破园里,那老树之上的乌鸦,不知何时竟然也回来了! 乌鸦看到卿落开门,歪了歪头,继续盯着卿落看。 卿落笑了笑,也不说话。开了门,卿落正好想要趁着月光找一找蜡烛什么的,不过看着这破园的“破”,卿落也不怎么抱希望。 月渐渐偏西,破园房顶之上的一个黑色人影已经站在那里看着卿落许久,秋夜已经降了霜,他还是一动不动仿佛感觉不到冷意。 卿落就着微弱的月色已经将破园这不大的屋子摸了个遍,实在是找不到蜡烛啊。 “哎!”卿落叹了口气,坐在小屋唯一的凳子上单手托腮,心中有些郁闷。 “找不到蜡烛,也不困呐!难道我要干瞪着眼到第二天吗?该死,申屠承傲那贱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听到卿落说道申屠承傲这个名字,房梁之上的人影总算有了动静,似乎踌躇许久,最后颤抖着握紧了拳头,身形一闪,没了踪迹。 伸手扶额,卿落心中有些气闷。 月光下,卿落正好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青紫痕迹,瞬间气不打一处来,又想起自己之前就见了申屠承傲一眼,还差点被砍了,顿时气得就从那凳子上“蹭”地站了起来!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凳子竟然被她给绊倒了。 “啪!……” “嗯?” 凳子也许是经过了太长时间的腐朽,竟然就这样碎了,然而,就在凳子摔碎的同时,卿落还听到了一声微弱的“嗯”。 有人?就在这里! 意识到这小屋子里还有别人在,卿落暗暗屏住了呼吸,警惕地看向了月光照不到的阴影。 周围极静,卿落也不敢乱动,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地审视着四周,申屠承傲之前那样对自己,就是没想要自己活! 现在,很有可能就是看她都被人凌辱了还能如同无事一般地活着,不乐意了,所以让人来杀自己的! 可是……破园这小屋子,哪里能藏人? 思索着,卿落将目光转向了他处,那处并不是月光照不及的阴影,可是卿落就是觉得那处不对劲。 那是白日里秀竹同自己擦身子的那堆茅草? 卿落眉头渐皱,望着那茅草,眸子愈渐发黑。 思索了一下,卿落抬步向那处茅草走去,不过四五步,卿落走地极快,只一瞬便到了。 望着那茅草,卿落慢慢蹲了下来,又抬眼看了眼角落,那里有一片漆黑的印迹。 卿落看着那漆黑的一片,眸光突然一眯,又将目光转向另一处,那里也有一片漆黑的印迹,不过与之前的那处相比,印迹大了了许多。 卿落突然一动,站起身来就向较大的那处印迹走去。 卿落蹲在那印迹处摸了几摸,终于将印迹上覆盖的杂草清理了不少。那黑色是干涸的血液,而在杂草之下,甚至还有没有干涸的血液,粘稠得甚至都无法向四周晕开。 卿落伸手试了一下这血的粘稠,冷笑一声开口道:“你若要我救你,就现在给我出来好好求我!你若不要我救,我有理由怀疑你藏在这里是要对我图谋不轨,我现在就杀了你!” “咚……” 卿落话音落下,距她半尺处的地面突然毫无预兆地发出一声闷响,一只手臂带着几根杂草颤抖着伸了出来。 卿落连忙过去拉住了那只手,看这血的颜色和粘稠,这人定然是受了很重的伤! 手很粗糙,布满老茧,是个男人。 卿落将他周围的杂草清理了一下,这才看清他的处境,原来,他是被埋在地下的! 不过埋地很浅,就是铺了一层沙土和几根杂草。那男人整个身子藏在沙土之下,就露个五官却沾满了尘土看不清脸。 卿落见他这尊容,深感不可思议,不由得皱着眉就问了一句,“你……自己埋的?” 那男子不言语,想来也是说不出话,卿落笑着点了点头,顶着一副我懂的模样开始挖起了这男子。 破园里没什么工具,卿落只能用自己的手来挖,待她将这男子身形挖出来,天边已经渐渐泛了白。 那男子一身黑衣,身上除了伸出来的那只手,其他地方都是血肉模糊,看他这样身上估计也没多少力气。 卿落只得将他从坑里拽着坐了起来,想要一点点把他拉上去。谁知道那男子刚坐起来就吐了一大口血,卿落心里一惊,开口即道:“伤的还真重,怕是活不了了!” “唔…唔…” 男子说不出话,只是听得卿落说这话脸色变了几变,硬从咽喉里挤出几丝声调。 卿落见他如此,面上十分懂事地笑了一下,安抚道:“莫慌!只要你好好求我,我一定努力救你!” 卿落言毕,知道耽搁不得,随即便跳了下去,用尽力气折腾了许久终于还是将他拖到了地面上。 卿落拿起昨日秀竹给自己擦身子的木桶出去打水去了。破园的小院子那里有一口破井,卿落也不必四处去寻水。 而那被放置在小屋里的黑衣男子却是看着卿落去打水,眉头紧皱,艰难地活动着能动的那只手臂,似乎是用尽了力气。 那男子如此拼命,竟然就是为了腰间悬挂着的那枚玉佩。 取了玉佩,那男子奋力一扔,是要往那埋他的坑里扔。奈何力气不够,没有扔进去! 面色难看了一阵,那男子只能继续拼着命慢慢爬过去,势必要将玉佩扔进去。 而卿落在打完水回来之时,正好看到他趴在那个坑的边缘,好似对那坑情意深重,爱恨难舍,死也要死坑里一般! “好好一人,怎么独独对坑如此偏爱?你难道是因为不被世俗之人所接受的人坑之恋而想不开……来寻死的吗?” 卿落面上好似十分不解地走向男子,心里却生出一丝怒意来,她当然知道这男人不可能是她说的什么“人坑之恋”,只是有些生气她好不容易才将他挖出来,如今拼死爬回这里又是为哪般! 第八章 出园寻药 卿落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回拖,拉到通风明亮处,卿落将他衣服扒了,将打来的水拎过来,拿着昨日秀竹留在这里的帕子给他清理着伤口。 他的伤口很深,又在土里埋了很久,清理起来很不容易,卿落足足换了十几桶水才将他的伤口清理干净。 他的伤口并不复杂,却很深,多是刀剑伤的。而那男子则是因为伤口太痛,几次痛晕了过去! 此刻那男子正躺在卿落铺好的草堆上,因为刚刚卿落十分用力得折磨了一阵他的伤口,使他又一次剧痛难忍,不省人事。 卿落将血水倒了,回到屋子里看着将那人挖出来的坑神色凝重,眉间轻锁,似乎在思考。 卿落的确在思考,她有些不明白,这个坑到底有什么玄机让那个男人又拼着命爬回来一次。 卿落跳进坑里四下摸了摸,并没有摸到什么,思索了一下,卿落又亲自躺了下去,疙疙瘩瘩的,也并不舒坦! “我想多了?”卿落暗自嘟囔了一句坐了起来,眸光看向那男人之前趴的边缘,伸手摸了摸,并没有摸到什么。 皱了皱眉,卿落有些无奈地站了起来,却在下一刻发现了一点翠绿,被茅草覆盖着,刚好是之前那男人手的位置! 见此,卿落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皎洁,眉眼带笑伸手就将那物件拾了起来。 原来是片翡翠,紫色夹杂着一点翠绿的翡翠! 做着玉佩的模样,挂着墨色流苏,看起来就是值钱物件儿! 原来是藏宝贝啊!卿落心里乐了一下,随即就将这东西揣到了怀里。 之后卿落就坐在院子里的老树下等着人来送吃的,不管怎么说,就算是死囚,也会有人送饭呀! 然而,已经日上三竿,卿落的肚子也叫了起来。“哎!也没人来送吃的,是要直接饿死我么?” 卿落不知道,她的饭食是由秀竹负责的,而秀竹此刻正跪在申屠承傲的面前,低头垂耳,一副任由王爷处置的模样。 申屠承傲则是站在前方,脸色阴鹜,眸光暗沉,许久,他才放下被自己捏出了裂纹的琉璃盏,声音暗哑低沉,似是在水里泡久了的朽木,让听者也压抑地不行。 “她……真的不记得本王了……” 已经日上七八竿了,饭还没有来,卿落的肚子又叫了叫。 “昨天没吃饭,今天不送饭,你们是真想饿死我!”卿落看了眼紧锁的大门,心里有些气闷又有些担忧,那男子伤得不轻,没有药也是万万不可的! 想到寻药是当务之急,卿落转身就将那男人寻了个角落用茅草藏了起来,自己则在破园里转了一圈,想要找个矮一点的墙角爬过去。 让卿落无奈的是,这破园虽然破,但是院子里的墙面却是一点也不矮。 转了几圈,卿落实在是找不到可以爬过去的墙角无奈便将目光落到了那棵枯了的老树上。不行,就爬树! 可是卿落也实在不是爬树的行家,摔下来几次后,卿落也不再尝试爬树了。 虽然不能爬树爬墙,但是这破园,是必须要出去的! 卿落又回了那屋子里,四下环顾,这屋子……也没有洞能出去的! “哎!欲哭无泪啊,想救个人都没法救!”卿落无力地扶着门框坐了下去,呆了一阵,她突然又站了起来,看着小屋的门,上下打量着。 卿落打量了一阵,突然奋力地抬起一脚,对着那摇摇欲坠的门就踹了下去。 咚……咚咚……咚! 卿落一连踹了好几脚,终于将那门给踹下来一只。 卿落将门拖着靠在了破园的墙面上,因为害怕自己摔倒,卿落则是趴在门板上,一寸一寸得往上挪。 终于踩到了门板的顶端,此刻破园的墙面虽然依旧挡着卿落,却是只到她的胸口处了。 卿落很是“轻松”地便攀上了墙面的顶端,看着这高度虽然她心里有些打怵,不过人命关天,她还是舍命跳了下去! 而被她用茅草藏起来的男子却是很早就醒了,看着她的衣角在墙的另一面消失,眼光里藏着一丝道不明的滋味。 傲王府卿落也不熟,而且按她的身份和尊容,也不好在府里随意走动。思索了一下,卿落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这还是刚穿过来时的嫁衣,也一直没有换。 脱下了鲜红的外衣,里面裹着一层白色的里衣,身姿婀娜,若在远处不仔细看,不止看不出她没穿外衣,甚至白衣红裳,还甚有一丝佳人的韵味。 拖着刚刚跳墙时崴到的脚卿落慢慢地向一个方向走了去。 路上也碰到一些神色匆忙的下人,皆是往那一个宫殿走去,卿落先是躲在一边待他们过去,自己则再慢慢地跟上去。 越是到那宫殿跟前,人就越是密集,这也是让卿落叹了口气,还好自己的破园是个冷宫没人去,要不然自己还真是不好跑出来。 后来因人实在太多,卿落只得在远处望了望那宫殿。 “泰然殿?”看了眼门口的守卫,他们的穿着很明显不是傲王府的人! 卿落小心记下了这泰然殿的名字和位置,又悄悄地躲着众人回到了来时路上的一处池塘边。 “救命啊……救命啊,我不小心崴到脚了,有没有人啊!”卿落此刻瘫坐在池塘边的石块上,看着前方来了两位婢女就开口呼起了救命。那两位婢女听到求救声马上就发现了卿落。 待那两个婢女来到卿落跟前,见她却是未穿外衣,披头散发,面露悲容,随即大声质问到:“大胆!你是何人,怎的不穿外衣,坐在此处?” 卿落则是深叹了口气,音色悲切地说道:“两位姐姐,本来我是受我家主人之命来此处,摘几朵莲花回去给他看看,舒缓一下心情,可是谁晓得,一时大意,竟然崴了脚了。还劳烦两位姐姐想想办法送我回去啊!” “主人?”那两位婢女对视了一眼,开口盘问起了卿落,“你家主人是何人,我们傲王府可是只有傲王这一位主人!” 卿落则是一笑,缓缓抬头,看了眼泰然殿的方向说道:“我家主人正是泰然殿那位。” 卿落话音落下,那两位婢女显然是吃了一惊,各自看了一眼,转过身去小声商讨了起来。 第九章 华阳阁里的男人 卿落也怕自己暴露,小心地伸着耳朵听着她们商讨的内容。 “泰然殿不是昨日太后来了吗?姐姐,你看她穿衣打扮……很是……会是太后的人吗?”较小的婢女显然还有疑问,也不敢轻易相信了卿落。 而被她询问的婢女也是满面怀疑,“这傲王府现在除了我们傲王的人,不就剩太后的人了嘛!可我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从宫里出来的,如此尊容,连外衣都不穿!” 太后?卿落听到那俩婢女商量的话,低头思索了一下,随即又是开口喊道:“哎呀!你们这两个婢女怎么回事嘛!都说了人家脚崴了,你们倒是去找人把我抬回去啊!” 听到卿落的喊声,那两个婢女也不商讨了,回头看着卿落那“疯子”一般的尊容面面相觑,也是十分的为难。 卿落皱眉看了眼远处,她还怕突然过来几个人真把她给抬走了! 卿落挺了挺身子对着那俩人做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说道:“你们要是真找不到人去我主人那里叫人也行啊!我叫青青,我家主人认识我的!这样,你们一个人去请人,一个留在这里陪我!” 那俩又是思索了一下,索性也是豁出去了,这人既然敢报出名字,想来也真是太后的人。 于是就让较小的那个婢女去请人,留下较大的那位陪着卿落。远看着那婢女走远,卿落看向了留下来的这位婢女。 “这位姐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卿落开口,语气委婉。 那婢女也是很客气,点了点头笑着回了句:“请说。” 卿落也笑了笑,伸手抚上了自己红肿的脚腕,可怜兮兮地说道:“我这不是脚伤了嘛,这傲王府的药房在何处啊?我回到主人处好去取些药。” “原来是这事啊!我们傲王府储药的地方叫华阳阁,王府北边,去了就能看到。”那婢女也是爽快地告诉了卿落。 卿落听她说暗自记下,抬起头很是虚弱地笑着,又开口说道:“我脚好痛,你可不可以……” “诶?来人了,等一下我叫他们过来帮姑娘你抬回去!”那婢女好像远看着有几个男奴过来,本来有些拘谨的面色瞬间便笑了出来。 “……这个不着急!” “诶!你们几个快过来啊!快来!” 卿落眼看来不及阻止她,奋力起身一手就将她的下巴给捏脱臼了,手劲又顺势而下卸了她四肢的关节。 “……啊……” 那婢女没想到卿落会突然站起来,还卸了她的下巴和四肢,突如其来的疼痛充斥在各处,恐惧瞬间便爬满她的整个身心。 看了眼旁边的假山山洞,卿落用尽力气将那婢女给拖了进去,看着她因为害怕而泪水横流的眼睛,卿落开口说道:“借你衣服一用,现在你先睡会儿。” 说完卿落伸手就是一个手刀砍向了她的脖子,那是一处穴位,能让人陷入昏睡。 卿落看她昏了,便伸手先把她被卸掉的关节给安了上去,这才开始脱衣服,换衣服。 换好衣服,卿落将自己的衣服先给她穿了上去,毕竟在这里若是被人发现赤身裸体也是不好。 卿落此刻穿着那婢女的衣服,发鬓也用手抓了个与她差不多的,一路躲躲藏藏,终于还是到了王府那北边,华阳阁。 巨大的金字牌匾挂在厚重的木门之上,看得卿落皱了皱眉,牌匾是降香黄檀,字都是金子! 看这傲王府区区一块牌匾就如此贵重,想到今天的破园连早饭都没有,卿落心里不悦! 卿落将手臂放在身前端着,学着其他婢女走路的样子,忍着脚踝的剧痛卿落来到了这华阳阁的大门前。 “切!连门都是乌木,怎么不富死你!” 门并没有上锁,伸手一推就开了条缝。卿落环顾了一下四周,人好像都因为太后有事而急匆匆的,很少有人注意到卿落。 卿落看了眼华阳阁里面,并没有人,各式各样的高大柜子耸立着,看来里面就放的药材。 卿落将门缝开的更大了一点,一个闪身就进了华阳阁里面。 转过身刚关上门,卿落就感觉颈间一凉,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正架在她的脖颈! “你是谁?”卿落暗暗握紧了手心,剑刃很冷,她也怕持剑人真的一言不合就砍了自己。 许久等不到回音,卿落吞了口口水慢慢地转过了身,不安地抬眼看向了持剑的那人。 是男人,很坚毅的五官,尤其是眉眼,死盯着卿落眉头紧皱唇齿微张,墨发全部高高束起,一看便是不苟言笑城府不浅。 看他表情,是惊讶? 卿落眼珠稍转,看他的穿着是傲王府之人,又抬眼看着那人,开口道:“我只是脚受伤了来找一些药,你……” “卿……卿落小姐,是奴才失礼了。”听到卿落的话,他好似这才回过神,收回剑刃,很是恭敬地跪下道了歉。 “没事,你不用跪的,快起来。” 卿落说着便走向了另一边,心下思索着,此人看起来是认识卿落,可是她却又不是他认识的卿落! 叹了口气,心中没什么定数的卿落觉得还是离他远一点,不要露出破绽的好。 卿落出身中医世家,识药辩药自然不在话下,这华阳阁虽然面积不小,不过几圈下来,卿落也算是找到了心仪的药材。 将自己选好的药材包好揣在怀里,卿落看了眼一直盯着自己眼都未眨一下的持剑男子,礼貌地点头笑了笑,道:“公子可能为我保密?” 那男子持剑的手紧了紧,很重地点了点头道:“卿落小姐想要奴才保密,奴才不敢说出去。” 卿落看他一直都是如此僵着身子毕恭毕敬的模样,很柔和地笑了笑,说道:“你不必对我如此恭敬,如今在这王府里,我连狗都不如。” “奴才不敢……”那男子拱了拱手,还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到华阳阁外一阵骚动,好似被人围了起来。 那男子低头,有一瞬间的慌乱,看向卿落,却发现她拖着受伤的脚已经跑到了某一个药柜的旁边好似要藏起来。 第十章 来自“妖风”的幻觉 那男子飞快地跑到她身边伸手提起卿落的衣领,脚尖轻点就跳上了房梁。 看卿落扶稳,那男子瞬间就又从房梁之上跳下,稳稳落在了华阳阁正中!速度极快,整个过程,男子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华阳阁本就昏暗,房梁之上更是漆黑一片,卿落躲在此处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大门渐渐打开,缓慢又笨重,伴随着“吱呀呀”的声音,卿落的心也揪在了一起,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那持剑的男子待大门完全打开,本想阻下来人,却在看到门外之人时突然跪下,行了一礼,说道:“奴才铁忠,拜见王爷!” 王爷?是申屠承傲?卿落听到那男子喊王爷忍不住探出一个脑袋,看向了门口那个位置,阳光从门口倾泻,有点刺眼。 申屠承傲,那一晚被凌辱的伤痛还没有消失,要再次见到这个罪魁祸首…… 不,不行,申屠承傲太可怕了,又是王爷。等我变强,等我可以比申屠承傲还要可以目无一切的时候,那时候,定要你申屠承傲尝尝我被你如此羞辱的怨恨! 抓着房梁的双手因为太过用力有些发青,卿落小心的快速深呼吸了两下,平复了一下心底的情绪,这才继续将目光看向了门口。 被光影拉长的身影渐渐走进,申屠承傲还是同那一天一样,一袭黑漆漆的墨袍,卿落也还是除了他头顶上的一把毛,依旧什么都没有看清。 “逆臣之女,卿落可在此处?”那申屠承傲开口,音色清冷毫无起伏,却又能感觉到他似乎可以随时爆发,砍了你的人头。 “铁忠受罚看守华阳阁,未敢松懈怠慢一刻,并未见到卿落小姐。”铁忠手施一礼,斩钉截铁道。 “是吗?”申屠承傲缓缓走近铁忠,竟然慢慢抽出了手里的剑。 申屠承傲将剑抽出,身形却突然一变! “咚咚咚咚!” 卿落只听到华阳阁各处响起几声声响,不知何处的一股“妖风”自下而上突然对着卿落扑面而来,卿落由于惯性猛的闭上了双眼。 那一瞬,卿落感觉那“妖风”堪堪吹到自己时,却不知从何处伸来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右脸,真的很冰,冰得卿落呼吸都滞了一瞬。 那指尖渐渐游走,最后在右眼被打的淤青处顿了一下。 卿落睁开眼,四顾茫然,仿佛刚刚的那一瞬,都只是幻觉。 “确实没有那个逆臣之女,本王先走了。”底下申屠承傲的声音再次响起,卿落低头微眯了眼。 待那门再次被关上,铁忠也再次跳上了房梁,将卿落带了下去。 卿落因为一直在房梁上趴着,突然挨着地,被崴的脚一时不稳,又差点摔了去。 卿落被脚上的刺痛提醒,想起来破园里还有一个将死之人呢,这里是耽误不得的。 想到这里,卿落抬眼看着铁忠,握着他的手很是诚恳地说道:“铁忠,你能带我回破园吗?破园墙太高,我出来就很费力了,要回去,我出来时还真没有想那么多。” 被卿落握着手,铁忠好像很不乐意,很快速地就把手拽了出来,眼光看都不看卿落,说道:“奴才若能帮到卿落小姐,奴才义不容辞!” 虽然被一个男人嫌弃自己的手有点尴尬,不过听说铁忠还是愿意帮自己回去时,卿落也是极开心的。 此时的卿落还不知道,破园之中早已跪满了人,男男女女所跪之人,正是今早她扯谎扯到的那位,太后。 而铁忠也暂时放弃了看守华阳阁这个毫无前程的“工作”,转而……去看着卿落在厨房里大吃特吃! 主要是卿落真的太饿了,路过厨房,若不来吃两口,回去之后还没有吃食,岂不是要饿死! 此刻卿落将崴了的脚找了个凳子放了上去,手里却抓着两个卤鸡腿咬地七零八碎。 想来,卿落自穿越过来到现在,还真的是一口饭食都没有吃过呢,能饿成这样,也是可怜。 那铁忠一边看着卿落毫不优雅的吃相,一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给卿落放风。 过了一阵,许是看卿落吃东西的样子真的很饿,铁忠竟然忍不住叹了口气,跟卿落唠起了家常。 只见铁忠眉头紧皱看着卿落,一副“可怜的娃”的表情开口就是一股浓浓的老妈子的味道,道:“奴才看您这般,想起您与王爷可是青梅竹马,您是尚书之女与王爷可是天作之合!您与我们王爷那可是感情甚好,怎么会短短几日就如此……哎!” “噗……”卿落吃的是鸡腿也忍不住噗出了一大把鸡肉沫!谁能想到铁忠堂堂七尺男儿,感慨起来的语气,却同老妈子一般!“玩耍?我能同他玩什么!” “哎!”铁忠叹了口气,看着卿落继续感慨,“这是您与王爷的私密事,奴才哪里知道,不过每次王爷看到您啊,心情确实会好很多呢!” “额……”卿落听铁忠说话,虽然语气别扭了一些,不过还是听懂了,并且表示很不可思议,申屠承傲竟然会带着卿落出去玩?该不会是拿刀砍着玩! “我们这些奴才啊,都是想着,等卿落小姐您嫁过来了,王爷定然是每天都是好心情,我们这些奴才也能不用战战兢兢地如履薄冰!哎!别的不说,我们王爷当初对您,那是真好!”铁忠继续感慨,卿落听着却感觉有点假,不像真的。 不管如何,能将自己女人扔给别的男人去凌辱强暴,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有那么一点感情的! 吃饱了,寻了块布,卿落包了几个别的吃食也放进了怀里。 铁忠看着卿落打包,面部表情又变得十分精彩,卿落见他如此,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面上“呵呵”地笑着,同他说道:“有话就说,别用面部表情告诉我!” 铁忠也发觉自己有点失礼,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奴才只是觉得,您才嫁来不过两日却能饿成如此模样,又想到王爷当初对您用情之专注,真是令人唏嘘啊!” 本来听铁忠滔滔不绝地说着申屠承傲和卿落的感情多好多好的,卿落就有点不乐意,现在又听铁忠这样说,卿落无奈地摇了摇头,将受伤的脚从凳子上放了下去,站起来后看着铁忠,面色有些不悦。 第十一章 太后来破园了 卿落开口语气很轻,却能听出她压抑着什么情绪,道:“饿我算什么,新婚夜他还将我扔给看门的小厮同房呢!你可是不知道,第二天醒来我足足难受了一天一夜呢!” “其实啊,你说的什么他申屠承傲对我有多好,多用情,多专注,我都不信!” 卿落说着就感到鼻头有些酸,抬头又低头间,眼角竟然有了雾气,她开口,音色低哑。 “我跟你说,我失忆了,我是在你们傲王府的喜轿上失忆的!待我醒来时,整个喜轿之内,都是我的血!然后,头晕脑胀的我,连你家王爷的脸都没看清就被他扔给了别的男人,你知道我有多恨吗?在我的记忆里,从一开始到现在,申屠承傲都是个混蛋!我讨厌他,我恨他!” 铁忠听卿落这样说,不知道为何有些慌乱地皱了皱眉,开口呢喃道:“恨王爷,那王爷他……” “你不要在跟我说他了,秀竹也说你也说!” 卿落打断了铁忠的话,心里又气又郁闷,明明是自己被欺辱,为什么自己遇到的人要告诉她申屠是好的,他申屠承傲是有多好? 猛然间,卿落又发觉自己这样很失礼,慢慢低下了头对着铁忠很是惭愧地道:“对不起我,失态了。你也……不用带我去破园了,我自己回去。对不起,这么麻烦你!” 卿落说话声音极小,眼泪也忍不住落下来几滴。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跟铁忠说了这些话,原本,她是想着,这些话能压就压能藏就藏,毕竟说出来就可能是祸事。 擦了擦眼泪,卿落连忙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面孔看着铁忠,再次拉起了他的手十分诚恳地说道:“我刚刚说的话都是因为我最近神经紊乱了,你莫要放在心上!” 铁忠也再次毫不留情地拽出了自己的手,点点头示意自己懂了。 卿落看他这样很是抱歉地笑了笑,自己拖着越来越红肿的脚腕慢慢向破园走了去。 路上卿落也释然了,自己在这里无亲无故,心里的苦闷若是一直不发泄,不倾诉,说不定哪天真的会神经紊乱呢,如今,就当自己对不起铁忠好了,以后若有机会可以补偿,一定好好补偿。 卿落却不知道,因为自己一时没有压抑住与铁忠说了这些话,铁忠转头就给申屠承傲汇报了去! 而申屠承傲得知自己在卿落心中的印象只是个混蛋的时候,愣了许久,当夜就去寻好友给自己灌了十几桶烈酒,不死不休。 卿落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破园。不过,破园并没有锁,反而大门敞开,里面站着一位贵妇人,背对着卿落看不清容貌。 卿落上下打量了一眼,只看那贵妇人的衣着也能想到,定然是位高权重之人。 卿落暗自皱了皱眉,依旧抬步向破园里面走了去。自己正好烦心怎么进这破园,而且这破园里还有一个身份不明,身受重伤的黑衣人,所以就算是来者不善,卿落也要进。 而在卿落抬步向破园进发的同时,她身后的某棵茂密松树有些剧烈地摇晃了两下,一个身影略过,往相反的方向飞了去。 许是听到卿落的脚步声,那贵妇人转过了身,看到卿落一脸懵懂,拖着受伤的脚腕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时,脸上瞬间流露出一股心疼,大叫一声“卿儿!”,也不顾个人身份直接走上前去扶住了卿落。 卿落受宠若惊啊!此人与自己素未谋面且看起来并非省油的灯,竟会突然过来扶着自己,真是又惊又喜,惊喜交加啊! “额……这个,您……”卿落被她扶着往破园里走,也不知该作何表情,只能继续一脸懵懂地“这个,那个”。 卿落被那贵妇人拉进破园,这才看清这破园之内竟然跪满了人,而且看他们似乎跪了也有好一阵了。 “卿儿莫怕,如今姨母来了,定然不会再让你在这破园里受苦了!”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她又很是悲愤地继续说道:“傲儿他……他再也不是最疼你的人了,如今又舍得你,受这样的苦!”那贵妇人伸手抚着卿落杂乱的发丝,眼里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 此人竟是原身的姨母!卿落心中有一丝慌乱,却又快速地整理好了,抬起头来很是“委屈”地笑了笑,说道:“姨母,你可来了!卿儿在这里都快被人欺负死了,晚上没有烛火没有床,白日里又没有饭菜的!卿儿在此处被饿了两天,今日实在忍不住,自己跑出去寻了些吃食!” “什么?饿了两日!这是要活活饿死你吗?”那贵妇人听说卿落被饿了两日,又急又气,开口就对一边跪着的婢女呵斥道:“这就是你与本宫说的破园内虽破,可该有的物件一件不少吗?玉石,你最好与本宫好好解释清楚!” 那婢女被提名,显然也是吓得不轻,一连磕了好几个头,慌得直接大喊太后饶命。 卿落也听得一激灵,真是冤家路窄,今早刚用太后的名义去骗了人,现在就碰到正主了! 那太后看那婢女一个劲儿地磕头也不管她,转过头就看着卿落心疼地都恨不得自己来受这苦! “卿儿,你的傲哥哥变了,他现在只想同他的皇兄去寻你家的‘月煞’,他还骗哀家说你死了,若不是你拼着命跑出去让人告诉哀家,哀家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太后拉着卿落的手,神色悲戚,如哭如诉。 而卿落虽然听得有些懵,不过也还是同太后一般很是“悲伤”地皱着眉,扶着太后坐到了她的轿撵上。 卿落看太后悲伤地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姨母,您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我真的没有让人去找您啊。” 太后听卿落这样问,突然很惊讶,擦泪的手绢飘到了地上都不自知,开口问卿落:“不是你让人找哀家,说是‘卿卿’吗?虽然哀家没有在那个什么湖边找到你,不过哀家好好盘问了路过的每一个婢女奴才,其中有一个就告诉哀家你有可能在此处!” 太后说着又将目光转向了磕头的玉石,眼光里似乎还是愤恨不平地道:“哼!随后哀家问了玉石破园是何处,她竟告诉哀家破园只是破了一些,其他该有的都有!如此欺瞒哀家,是当哀家老糊涂吗?这破园,这破园,你看看,连屋门都少了一个你看!” 太后看这破园到处都是破烂不堪,眼光一瞥,正好看到被卿落踹掉的门板,当即就指了出来。 第十二章 塑料亲戚情 “啊?”卿落看太后指责起了破园的门,连忙开口给人家澄清,“姨母莫怪,那门是卿儿自己踹下来的,太饿了,又出不去,只能这样想办法了……” 太后一听门是卿落踹下来的显然是很震惊,难以置信,不过随后又十分坦然,然后面色一变,又很是心疼地看着卿落,欲言又止,最后又忍不住从怀里掏出第二只手帕掩面而泣。 卿落看太后这么一番动作就知道太后这是又“悲伤”了,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过头去想要看看他藏起来的黑衣人有没有可能会被发现,可是卿落在这里向她藏黑衣人的那片区域目测了许久,最后得出结论,他不见了。 那个男人不见了,他身受重伤,能去哪里? “傲儿……傲儿他,如此过分,卿儿你跟姨母走,姨母带你回宫!”太后拉着卿落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不由分说就要步行回去。 卿落看她如此,连忙拉住了她,说道:“不必了不必了,卿儿在此处就很好,姨母您去同申屠承傲说说,就算再讨厌我,该给吃的还要给的。” “你说什么?你要住在这里?”太后显然没想到卿落会这样说,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卿落,想要获得一个好一点的答复。 卿落却是很温婉地一笑,说道:“姨母,皇宫我可不能去的,我卿家犯了事被满门灭了,我若去了宫里,皇上看到了,心情不悦,那我丢了命怎么办!” 太后的脸僵了僵,最后也想不出什么理由继续让卿落跟她走,只能道:“你说的有理……” 卿落也赶忙接着说:“对啊,我在申屠承傲这里,虽然过得不好,但是能保命啊!而且,申屠承傲身边……” 卿落的声音不大,十分温和,却刚好被破园拐角的那人听了去。 那人怔在原处,似乎听着卿落的话语,无法再向前走动一步,身后跟着的铁忠也是皱着眉头,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 怔在原处那人正是申屠承傲,惠国的暴虐王,今日他也是一袭黑衣,墨发如瀑,随意地用金丝带束起,尽显霸王贵气。同时,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耳鬓胸前,眸光所到之处,非一般人不敢窥视。 而此刻他眼中涌现的,不再是世人传说的狠辣杀伐,取而是无尽的绝望,无尽的痛苦,周身气息,散乱而又迷茫。 闭上双眼,他有点感觉不到阳光的温度了,卿儿,你忘了我,忘了我同你的原委,已经没有理由再信我的你,是不是恨上我了?可是如今一切已经开始了,我护你至此,算计至此,心心念念,苦心孤诣,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想要你活下去!如今,不想不见,我同你,只能是申屠承傲了? 恍然间,他好像又看到那个小小的姑娘站在阳光下,莞尔一笑,倾国倾城。 转过身同铁忠使了个眼神,两人身形一展,再不见了踪迹。 太后也看说不动卿落,摆了架势,回去了。 卿落站在破园门口摇着小手绢目送着太后走远,然后脸上的笑容说垮就垮! 明知道皇上要“月煞”还要我进宫,真是塑料亲戚! 而远处的某棵小树上正藏着申屠承傲,看着卿落刚刚摇手绢的动作,眼里闪着惊喜。 那是很久以前,卿儿同他说,摇手绢,就是再见的意思。 然后那一年,卿儿七岁,他十二岁。 第一次,为了卿儿,他忤逆皇上,当着圣面拔了刀,溅了血,成了人们口中的暴虐王爷,也吓坏了卿儿。 此后,卿儿大病一场,醒来如同换了一人,也忘了同他说过的一切,包括摇手绢。 “卿儿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申屠承傲细长的眸子一眯,发觉此事或许有些蹊跷,然后记下,回去立刻召了秀竹和铁忠。 而卿落也在破园里随便寻了一遍,真的没有找到那个黑衣人…… “这是,升天了吗?”卿落忍不住扣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咚……咚……” 一个声音传来,在井里! 卿落连忙过去,一看,那人还真在井里藏着,拼死吊着一根胳膊抓着,卿落连忙帮他拉了上来,看着他一脸的佩服,开口道:“你现在浑身上下就这一条胳膊是好的,还如此折腾,你是觉得我医术高超,一定能救活你吗?” 那人藏在井里全靠着一只胳膊吊着,此刻早已累成狗,太后她们在时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呼吸,如今躺在井边,一口又一口地喘着粗气,看着卿落,眼神里有种生无可恋。 卿落见他如此,叹了口气,说道:“不说我能不能救你,就你这大半条命入了棺材的,还能苟延残喘这么久,也是奇迹!” 又叹了口气,卿落牟足了劲,抓着他的腿就往屋子里拉。 然后卿落拿出“偷”来的药坐在一边配起了药。 而申屠承傲这边,气氛依旧沉重,只因铁忠已经将卿落今日说的话原封不动地报告给了申屠承傲。 申屠承傲虽然心中复杂,不过也确定了他的卿儿确实是失忆了,可是那摇手绢,自卿儿七岁往后,他也确实是今日第一次见。 思索了片刻,申屠承傲先将此事放到了一边,看了眼铁忠,眸光凌冽,问道:“大婚那日在喜轿上要杀卿儿的人,与当晚刺杀本王的人,查的如何?可是暗礁做的?” 铁忠依旧是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才说道:“在喜轿上刺杀卿落小姐的人的确是暗礁的人,可是那晚刺杀王爷的刺客,身法身形,都不像是职业杀手,倒很像战士!” “……继续引暗礁的人出来。”申屠承傲沉默片刻,下了道命令。 “是!” “还有,”申屠承傲又道:“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要让太后离开傲王府。” “……是!” “王爷,”在一边被晾了很久的秀竹也踌躇了很久,最后还是很不好意思地插话道:“百公子等了您很久了,您……” 听到秀竹的话,申屠承傲缓缓转过了头,看着秀竹神色略有莫测,随后有些幽怨地开口道:“我记得,卿儿的饭食是你负责,你怎么会舍得让她饿了两日!” “啊!王爷,奴婢是昨日给卿落小姐擦身子,错过了领饭的时候,我们下人又不许擅自动厨房食物,今早去寻卿落小姐时,卿落小姐已经不见了……”秀竹听申屠承傲说起卿落的饭食,心下一惊。都知道卿落小姐可是王爷命根,怠慢不得,连忙开口解释。 可是还不待她解释清楚,申屠承傲便是一声冷哼,就给她定了责罚。 “去厨房跪到领饭食的时间,再敢饿了卿儿,砍了你!” 说完,申屠承傲很满意地板着脸去见在傲王府待客厅喝了五六壶水的百公子,百花香去了。 第十三章 暴虐王爷的真实性情 傲王府的待客厅里,一个婢女都没有侯着,空落落的只坐了一个白衣男子。 此人,正是名满天下的京城第一青楼百花楼的老板,百花香。 此刻只见这位百老板哀怨地饮着不知道是放了多久的冷茶。 是茶,他却喝得有些“醉”,外衣堪堪挂在肩膀边缘,长发及腰,也不用发带束着。很是勾人的桃花眼半掩不掩,皱着眉头的小眼神,委屈兮兮地。 “哎!”叹了口气,他继续饮着今日的第五壶冷茶。 据闻最近几日傲王府里乱得不行,先是傲王的青梅竹马嫁入府里,受辱自尽,又是太后进府大病不起,随后傲王遇刺生死未卜,如今这空落落的待客厅更是让人压抑到想发火。 饮着茶水,百花香猛地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马上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眼就看到申屠承傲一个人黑着个脸走了过来。 “你啊,让本公子好等!”看到申屠承傲,百花香站起身来拉了拉肩膀处的衣领,笑地有些幽怨。 申屠承傲看了他一眼,径自坐上主位,低声开口道:“太后大病,本王遇刺九死一生,还要劳心家事,忙一些也无不可!” “呵呵……”百花香低头轻笑,从袖子间掏出来一柄纸扇,走到申屠承傲跟前摇了摇,弯下腰与他齐眉,看着他,神色大有看热闹的嫌疑。开口很是欠扁地道:“你那叫九死一生?哼,人家刺客那才是九死一生呢!” 摇着扇子直起腰,百花香歪头看着申屠承傲语气突然一沉,问道:“那你的家事呢?你不会真打算就传个谣言,偷偷养着她?听本公子一句劝,祸事是躲不开的,你又不同她解释,你这样,当心她恨你呦。” 申屠承傲抬头,眸光阴暗,眉头不展,好似不以为意地开口声音却颤了几颤:“她已经,恨本王了!” “哦?”百花香伸手将一把椅子吸了过来,做下翘着二郎腿瘫在靠背上,与申屠承傲面对面似乎是颇有兴质地问道:“怎么回事,快说说,说不定,你们闹掰了,本公子就有机会了!” 申屠承傲眉头皱的地更紧,心情低沉的他并没有精力与百花香斗,只是开口说了一句:“你总是让本王想要掐死你。” 百花香原本做好了申屠承傲一脚踹过来的准备,却没想到申屠承傲竟然如此颓然,一点斗志都没有。 意识到申屠承傲可能真的被打击到了,百花香挺直了腰背看着他,说道:“哎呀呀,好歹是傲王呢,不能有点理智吗?青梅竹马啊,你们十几年的感情,那是这几日说恨就能恨上的?卿落那丫头也不是傻的,说不定她也知道你是在救她呢,不过你这过程啊,是个女子都不太能接受。” 申屠承傲抬眼看向了百花香,面无表情地道:“另有隐情,你不懂。” 百花香无奈地陪着笑,说着:“行行行,有隐情!”说完又觉得不太对,看向申屠承傲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当务之急是月煞吗?” “确实。”申屠承傲说道:“当务之急该是月煞,那是本王救卿儿的筹码。” “那你还在这儿女情长?”百花香歪头,很不懂,明明在外面叱咤风云,一个名号就能吓死一堆人的傲王在家平易近人就算了,怎么大事当头,还能如此儿女情长? “哎!”申屠承傲叹了口气,说道:“本王自小见到卿儿那日起,便是只有儿女情长,外人怕本王是他们怕,又不是本王有意为之。” “哎呀呀!”百花香第一次见申屠承傲叹气,很是新奇,又想到此刻的氛围不适合笑,于是硬生生忍住了,开口继续开导申屠承傲。 “别叹气了,别皱眉了,从你知道卿家手中有月煞那日起就没见你不皱眉的!该松松你的眉头了。”百花香合起扇子戳了戳申屠承傲的眉心,虽然并没有如愿以偿地戳平他的眉心。 申屠承傲虽然对自己人一直以来都很是大度,可他是真没想到,百花香竟然敢戳他,敢戳他! 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百花香伸手就抓着他拿着扇子的手给按到了椅子靠背上,音色低沉,藏着火气,说道:“今晚子时,侯着本王,本王同你,不死不休。” 百花香被申屠承傲吓了一跳,又听他说子时不死不休,忍不住就吞了口口水,试探道:“你……在约我?” 申屠承傲见他如此,显然更气,“呵呵,约你?”申屠承傲瞪着眼睛,似乎真的是快要气死了,伸手掐住了百花香的脖子,随后又放开了,深吸一口气说道:“本王与你不同,不好男色。” 说完,甩了百花香,扬长而去, 留下百花香一脸的懵逼,怎么突然就暴走了? 而卿落这边已经将药物配好了,也都敷上了。 想到自己要继续在破园里生活,卿落无奈摇了摇头,起身收拾起了破园的小屋。 那个坑已经被那个男人填好了,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填的,不过卿落是真佩服他,怎么就不愿意好好做一个将死之人呢,天天折腾! 无奈地站起身,看着破园的小屋,卿落又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破园,就一个凳子还被自己摔了,杂草什么的再清出去,哎!那不就更空了? “算了,空就空!这还有伤者呢,环境太乱,伤口感染也不好。”这样说着,卿落便动起手来,清理起了这小屋里的杂草断发以及大片的血迹。 待她清理好了,也到了晚饭的时候,破园的大门窸窸窣窣地响了一阵,秀竹开了门,提着晚饭进来了。 卿落正想着要拿出自己之前打包的食物出来吃呢,看到秀竹来了,索性也就不拿了,还好清扫屋子时那黑衣人有些碍事被卿落用杂草埋了,也不至于被秀竹发现。 卿落转身看向秀竹,露出一副欣喜的模样,开口喊到:“秀竹你来了!是不是太后同申屠承傲说了让他给我吃食啊?” 卿落一瘸一拐地“快步”走去接住了秀竹手中的饭盒,笑得很是开心。 秀竹看到卿落如此开心地过来迎接自己,最后却是急急地接住了盛饭的篮子,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开口娇嗔道:“如此心急,卿落小姐是饿坏了,都吓到人家了!” 秀竹说着便扶卿落入了小屋,来之前已经听铁忠说过,卿落小姐崴了脚,而且骗了一套婢女的衣服穿着,所以秀竹看到卿落这个样子,也并不惊讶。 第十四章 对不起忘了你也要吃饭 秀竹带的饭还好,有菜有汤,也很符合卿落胃口。而在卿落吃饭的同时,秀竹看了看被卿落踹地少了一只的门,又看了看已经被打扫地顶干净的小屋,于是打算趁着天还算亮,将那门给修一修。 秀竹也不知在何处学的,竟然真的在卿落吃完饭之前将那门给修好了! 其间卿落一边吃着饭食一边看着秀竹忙活,在心里甚是感慨,这傲王府的一等丫头还真不是好当的,连门都得会修! 最后秀竹收拾了卿落用完的碗筷,又留下了一些蜡烛和火折子,给卿落承诺了晚上会来送被子安慰她莫要太过担心天凉,这才踏着新出的月色离去。 看秀竹走了,卿落点上了蜡烛,那黑衣人也忍不住挣扎着扒开了杂草想要爬出来,卿落见他如此,连忙拖着受伤的脚腕去把他给拉了出来。 给他把了把脉,越来越虚弱了…… 卿落看他脉象不太对,啧了一声,很是疑惑地开口道:“你怎么会越来越虚弱呢?按理说你只是皮肉伤,不能说话也只是因为喉结处被人用力打击伤了声带,用了我配的药都半天了,怎么脉象还不如昨天呢?” “嗯……嗯……”那黑衣男子皱着眉很是难受地将脑袋往一边撇,卿落顺着他的方向看去,是井的方向。 那男子又往一个方向撇了去,卿落又看……被她踹掉的门的方向。 突然明白了什么,卿落猛地睁大了双眼,回过头来看着眼前的男子,很是抱歉地开口道:“真是对不起,我忘了你也是需要吃东西的!” 见卿落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那男子艰难地点了点头,看着卿落眼光里散发着期待。 而卿落看了眼男子干得起皮的嘴唇,皱着眉头很是为难地从怀里掏出来了她中午打包回来的几个鸡腿和两个咸鸭蛋说道:“这都是很干的东西,你先吃着!” 那男子面部抽了抽,又看向了外面的那口井,卿落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开口说道:“你不能喝水,你流血有点多,喝水会死的!” 将鸡腿上的肉一点点撕了下来,卿落亲自将肉塞进了他的嘴里,说道:“吃,这个鸡腿虽然凉了,不过很好吃的,虽然你的那个手臂脱力了,不能自己拿着吃,我不会嫌弃你的,我来喂你吃。” 那男子艰难地嚼着硬硬的鸡腿肉,他真的是要饿死了,艰难地嚼了几下就硬要吞下去,结果咽喉一用力,又一股剧痛自咽喉传来。 嘴角渗出一丝血,他看着卿落有些委屈,自己最后不是重伤不治,而是要活活饿死么? 卿落不过抬头看了眼月亮,又回头,他竟然吐血了!“没事,怎么了?这鸡腿有毒吗?”卿落问着就连忙给他把起了脉。 “嗯……嗯……”那男人摇了摇头,皱着眉给卿落递了个眼神。 破园外锁门的铁链突然响了起来,卿落低头看了眼自己跟前的男人,猛地攒足力道驾着他的手臂就将他拖进了杂草堆里! 然后她刚从杂草堆里走出来就看到秀竹打着灯笼抱着足足三床被子走了过来,被子摞得老高,秀竹也是堪堪能看到路。 卿落见此连忙过去接住了被子,与秀竹一起将被子放进了小屋的角落。 “卿落小姐,暂时也只能这样了,给您带来三床被子,铺厚实点,先睡地上。”秀竹将被子带来说着就要给卿落打地铺。 卿落却是拉住了她,眸间带笑,说道:“秀竹,其实我很饿的!你拿的饭菜根本不够我吃的,你能不能带我去厨房再做一点啊?” 看到秀竹来了,卿落就乐了,这三更半夜的出去弄点东西给那个人吃,不是正好? “这……”秀竹听卿落要去厨房做东西吃,本来有些犹豫,因为毕竟是申屠承傲亲自下令不许卿落到处走动的,但是又想到自家王爷对卿落小姐的重视程度,别说去做饭,就算是去把厨房烧了,肯定也没什么事。 而且不许卿落小姐到处走动是怕被太后的人看到了,将卿落小姐还活着的消息带入宫里被皇上知晓,而如今太后已经知道卿落小姐还活着,应该可以走动了! 看来改天需要向王爷请示一下不再锁着破园了。 这样想秀竹“这……”了一下,转头就答应了,说着给卿落铺完地铺了就带卿落去。 而卿落自己觉得人命关天,于是也不让秀竹给自己铺地铺,直接拿起秀竹的灯笼拉着她就出了破园。 因为白天走过一次,这次又带着秀竹,所以她们很快就找到了厨房,将厨房的灯火点亮,秀竹正犹豫着要不要真的做饭,毕竟傲王府有规矩,不是饭点,任何人不得靠近厨房,不是府内厨娘,不得乱动厨房食物。 卿落看秀竹在发呆,也不管她,自己动手就洗起了菜。 秀竹看卿落一来这里就直接取水洗菜,心里惊了一下,连忙上去接过了菜篮子,说道:“卿落小姐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秀竹来就好了。卿落小姐您先歇息一下,秀竹做好了再叫您。” “没事。”卿落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将菜篮子从秀竹手中夺了过来,说道:“我要做的菜可是我自己创新出来的菜,你可是没见过的!你歇着,我来做,再说了,我自己做的菜,符合我自己的胃口啊!” 卿落说着就将菜篮子放到了一边,直接把秀竹按到了椅子上! 秀竹惊得就要站起来,却又被卿落给按了下去,秀竹无奈,只能苦笑着脸让卿落自己做饭了。 卿落看秀竹终于接受了现实则是很满意地又提起菜篮子笑着洗菜去了。 卿落在这厨房里翻了几遍,凡是看到有补血的,有维生素c的,直接拿走! 胡萝卜?可以!菠菜?也好!黑木耳?小白菜?番茄?可以,可以,都可以!都给你放进去! 卿落精心挑了许多菜,又去肉食区域搜刮了一遍,什么鱼啊,牛肝啊,猪肺啊,还有大量的瘦肉! 将食物都差不多清洗干净,卿落开始下刀剁了! 没错,就是剁!卿落选的东西虽然是很补血,但是他咽喉有伤,又不能吃硬的东西和块头太大的,只能剁碎了都放一起熬一锅汤给他喝了去! 而秀竹在一边看着卿落选了那么多种食材,有荤有素,最后却将所有的荤素都放在一起剁了起来,方法怪异,着实让秀竹有些汗颜。 第十五章 墨夙把自己笑死了 夜更深,生了火,添了水,卿落已经将东西都剁地差不多了,于是就将那一坨她剁成了浆糊状的肉菜荤素“杂碎”扔进了锅里。 大火熬煮,不多时,熟了! 卿落从那些瓶瓶罐罐中寻了些盐,放了大把,又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不少当归,白芍和黄芪之类的磨碎的药材,一同放了进去,也是大火熬煮,不多时,药味出来了。 卿落立马灭了火,取了个罐子将这“十全大补”的药汤盛了出来。 又包了一罐盐,卿落转过身叫醒了睡着了的秀竹,因为秀竹要去锁门,于是她们就一起回了破园。 卿落要急着回去救人,所以走得有些急,路上秀竹跟不上所以弱弱的发了句牢骚:“哎!卿落小姐没有缠足走起路来就是比奴婢轻松了很多。”卿落听到秀竹这话,心里瞬间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低头看了眼秀竹堪堪跟上自己的步伐,也不知说什么,只是稍稍走的慢了些。 回了破园,卿落不想麻烦秀竹就让她回去了,自己随便铺了铺那几床被子。 待秀竹走远,卿落去看了那黑衣人,他依旧躺在杂草堆里,看起来脑袋甚是不清晰,眸子半睁半闭,呼吸地艰难,看情况,怕是真饿地要不行了! 卿落见他如此连忙取出了自己给他炖的“大补汤”,也不废话,直接灌! 知道他咽喉痛,无法吞咽,卿落一边灌还一边掐着他脖颈间的两处穴位,让汤水直接飞流而下,不用他吞咽就入了他的肚子里。 灌着也挺快,不多时,一碗药汤就见了底。 卿落给他灌完药汤后,看他也是难受地紧,于是用力地将他半拖半抱地抱了起来,小心地放到了刚刚铺好的地铺上。 将烛火拿近,卿落脱了他的衣服,又给他清了清伤口换了药。 第二日,破园里的那只乌鸦甚是聒噪,天刚亮就“哇哇”地叫着。 卿落围着一圈被子倚在门板上睡了一夜,东方新出的太阳暖洋洋的,卿落有些不太愿意醒过来。 过了一阵,卿落还是皱了皱眉,不情愿地睁开了双眼,还没醒就听到乌鸦“哇哇”地叫,吵死了!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睡得有些僵硬的身体,卿落不知怎的,总觉得自己醉醉的,嘴巴里好像有股酒味。 看了眼依旧在睡的那个男人,卿落想起自己昨夜扒了他的衣服之后看他衣服太脏就给他洗了,如今差不多也该干了。 去井边摸了摸他的衣服,确实干了。 卿落将他的衣服拿着回了小屋,却发现他已经醒了,笑了一下,卿落连忙转身去给他舀了一碗水,加了盐,给他带过来,并把他扶着坐起来,递给他,说道:“喝,我加了盐,你喝盐水不会死的!” 那男人依旧皱了皱眉,没有动作,卿落觉得他应该是手臂还没有恢复,于是又同昨夜一般,掐着他的穴位给他灌了下去! 一碗水下肚,他看着卿落的眼神变了几变,最后好像憋着劲儿说了句:“谢谢!” 声音嘶哑,甚至有些刺耳朵,不过终于可以说话了,也是好事。 可是,刚说完他就很痛苦地皱着眉,咳了两声,顺便吐了口血! “哎呀,好好好,别激动,别激动!”卿落见他如此,连忙给他抚着心口让他别激动,然后还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看你好不容易能说话,也不说点有意义的,就说个谢谢,我连你叫什么还不知道呢!” “咳咳……墨夙!”那人听卿落如此说,不假思索地就又吐了口血,又憋了两个字,说的自然就是自己的名字。 “哎呀,好好好,你叫墨夙是,我记住了!别说了!真是愁死人了!”眼看他又吐了口血,卿落急得都出汗了,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着血,因为一直都用秀竹留下的那个手帕给墨夙清理伤口,此刻那白花花的手帕已经变成了黄褐色,面目全非。 突然,卿落又冷静了下来,看着墨夙呆了一会儿,随即开口说道:“你叫墨夙,这名字真配你英俊的脸啊!”面对对方着实平平无奇的五官,卿落此话说的甚是违心! “咳……”墨夙又咳了咳,好像又要说什么,卿落却连忙伸手卡住了他的下巴,说道:“别咳了,有什么也别说了,等你好了再说!” 卿落一脸的严肃,手下的力道虽然有些重,不过也能感觉到手指还是很软,墨夙心中一动,心情略好,也不打算与她犟了。 看了看自己被卿落放在一边的衣物,墨夙对着卿落眨了眨眼,卿落看他不再逞强着说话而是和自己眼神交流心下甚感欣慰,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也差不多是懂了他的意思。 笑了笑,卿落并没有给他把衣服穿上,而是又动起了手,拆开了包裹他伤口的布条,又给他换了一次药,这才开始给他穿衣。 卿落穿越过来之前可是中医世家名门的千金,整个家族的重点培育对象,换药裹伤口什么的,手法娴熟,动作前卫,之前墨夙头晕脑胀地没看清卿落怎么弄的,如今看清了,那看得墨夙心中的问号是出了一个又一个。 按说卿落是尚书之女,千金小姐,没有学医的理由,可如今看她不止是会医术,这手法也是上乘,更不像是整日待在闺阁不出,苦心研读的样子,甚是怪异啊! 而卿落在给他穿好衣服后就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眉眼带笑,嘴巴也乐呵呵地咧着,露着一口大白牙。 卿落心里一惊,暗自“咦~”了一声,开口问他道:“笑什么?很好笑吗?” 而墨夙也在下一刻发现自己这样不太好,随即抿起了嘴,可是那满脸的笑意却是怎么也忍不住。 看他这样,卿落无语地白了他一眼,自己坐了下来给自己已经消了肿的脚腕上起了药。 墨夙没想到卿落竟然直接当着男人的面露出了自己的脚,这也太豪放了! 将目光转向了别处,墨夙笑意依旧,眼中似乎有些许温柔无处安放,最后眼皮向下一耷,藏了起来。 听声音卿落差不多弄好了,墨夙也笑着将目光看了过去,却正好看到卿落站在原地一脸警戒得看着自己。 然后卿落开口,很是不爽地道:“你到底笑什么?我受伤了就这么好笑吗?还不是出去给你寻药摔的!” 没想到听卿落说完,墨夙竟然笑得更开心了! 这气得卿落直接蹲到他跟前,一手提起他的领子,双眼瞪大下巴前倾,居高临下,超凶超凶地问道:“你笑啥!” 表情巨凶,好像墨夙只要再那么神秘兮兮地笑一下,立马就会被五马分尸一般。 第二十章 你可要好好求我 傲王府里,破园之中,卿落带着自己做好的十全大补汤回来了,面色有些疲惫,更多的是凝重。 将汤灌给了墨夙之后,又给他换了药,然后一言不发裹了被子继续倚着门板睡觉。 整个过程卿落一个字都没说,安静地犹如瞬间哑巴了一般。 因为墨夙不方便说话,也就没想着问,看卿落睡了,他也闭眼睡了去。 第二日,卿落又早早地醒了,头顶着乌鸦给墨夙清了清伤口,上了药,期间可能动作有点重,将墨夙给疼醒了。 卿落笑了笑,依旧如昨日一般给他端了碗水,掐着脖子灌了下去,柔声道:“你可以试试不用声带发声,悄悄话会不会说,你试试那样喉咙还会不会痛!” 墨夙刚醒过来就被卿落灌了碗水,然后就被要求试试说悄悄话,有些懵,不过片刻他又马上明白了卿落的意思,皱了皱眉,墨夙试着开口道:“应该还好!” 短短四字,仅用气发声,不疼! 卿落笑了笑,桃花眼弯成了月牙,继续柔声问道:“疼吗?” “不疼!”墨夙有些惊喜,没想到自己还可以这样说话,如此一来,就不用憋着了!正好有不少疑惑要问卿落的墨夙简直有些欣喜若狂。 然而卿落温柔地一笑,却转身出了小屋,墨夙来不及开口,只能继续躺着看卿落做什么。 墨夙看着卿落,打从心里觉得,卿落今早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好了很多,说话都是柔声细语的,听的人心都痒痒! 卿落让自己头上的乌鸦回了那颗老树上,自己去井边找了根麻绳过来了,看着墨夙,依旧笑得温柔,说道:“我昨夜给你熬汤时,路过花园的假山,隐约听到有人说话,说的悄悄话,我听不太清,不过正是因为这个我才想到,你可以试试说悄悄话,你看,这方法果然很好!” “是啊,真是辛苦你了,给我熬汤还要想办法教我说话。”墨夙也很真诚地夸奖了一番机智的卿落,然而卿落接下来的举动却让墨夙用悄悄话直接“大喊”救命! 只见卿落直接扒开了墨夙盖着的被子,麻绳一甩,抽得地面一声响,吓得墨夙脸都崩了! “你干什么,不要这样……救命啊!”墨夙挣扎不开,扯着悄悄话,被卿落三下五除二给绑了起来! 又突然想起来秀竹会来送饭,于是卿落将墨夙的嘴给堵了,扔进杂草堆里等秀竹过来。 …… 日上三竿,卿落已经吃了早饭送走了秀竹,转头看向那杂草堆里,微微一笑,绝色眼眸中,有一丝玩味和势在必得! 关了门,将墨夙拉了出来,伸手扯下了堵他嘴巴的手帕,卿落眉眼带笑,开口却有些威胁的意味:“昨夜,我听说申屠承傲要封锁京城,全城捕你!可有想说的?” “……没有。”墨夙直勾勾地看着卿落带笑的脸,眼中有愤怒,有不解,他不明白卿落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找不到理由,他看不透,这个女人漂亮的外表下,到底藏着什么? 卿落看他如此,也很坦然地笑了笑,盘膝而坐,问道:“那你知道什么?关于申屠承傲的,都说出来!你既然来刺杀他,定然不会是觉得杀他很好玩才来杀他的,还有我刚刚看你知道申屠承傲要全城捕你时的眼神,你定然是有什么办法能躲过去才会如此淡定,都说出来!” “呵呵,那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墨夙不答,却反问起了卿落。 卿落听墨夙问起了自己,怔住许久,这才低声回道:“没什么要做的,你没有立场问我!而且我一开始就说过,你若要我救你,就好好求我,你那时开不了口,无法求我,如今,就看你求不求了!” “我这个人一向心狠,你可别选错了!”卿落眸光微变,语气略有不善。 “原来你是要我拿情报作为你救我的诊金啊!早说啊,吓死我了!”墨夙听明白了卿落的意思,舒了一口气。 “别啰嗦,你的命,你的避难所,都是我!不想被我扔给申屠承傲,不想死,就给我诊金,给合适的,足够的,可以救你命的诊金!”卿落开口,就等着墨夙给诊金了。 墨夙听卿落说完,思索了一下,问道:“那个……你其实没有被强暴这件事可以吗?” 听到墨夙的“爆料”卿落并没有多大反应,自己是完璧之身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于是眸光一瞥墨夙,淡淡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墨夙看卿落有兴趣,于是笑了笑,说道:“那天啊,我是觉得你们新婚,申屠承傲肯定不怎么防,我刺杀的话,肯定成功!谁知道失败了……然后我就躲这里了啊,就看到你晕着,旁边站着一个仆人,不一会儿啊,申屠承傲就来了。” 卿落听申屠承傲那天竟然在,随即又瞥了一眼墨夙,继续听他说。 “然后那个仆人就在外面等着,是申屠承傲扒了你的衣服,然后疯狂地啃你啊!对了,他还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到处乱撒,还割破自己手臂四处撒血,不过他肯定没有那个你,他虽然扒了你的衣服,但是他没脱!” “你看的真仔细。”卿落淡淡开口,双手用力地抓了两把墨夙的伤,抓地他又渗出丝丝血迹,这才愤愤地停手。 “别……不要这样!”墨夙憋着气喊着悄悄话,甚是痛苦,然后满眼含泪继续说道:“你每次和那个秀竹说看门小厮欺辱你什么的,多揪心啊!冤枉人家!” 卿落单手托腮,说道:“我会医术,把个脉我就知道自己是完璧之身,你这不过是和我讲个过程而已,不算数!” “啊?不算……”墨夙又低头皱眉想了一阵,说道:“我其实是个帅哥,行吗?” 卿落眉头跳了跳,说道:“说正经的!” “很正经,很正经的!”墨夙喷着气音,点头如捣蒜,“我带了易容面具,可以揭下来的!你可以揭下来看看,脖子那,脖子有缝,能看到的!” “是吗?”卿落伸手去扒开衣领看了看,若不是卿落眼神好,一般还真看不出来,卿落嘟嘴想了想,反正是揭下来看看,他这个顶多是坦白事实,又算不得情报! 这样想着,卿落笑得有一丝狡黠,随即动手揭起了那一层易容面具…… 第二十一章 要离开傲王府 这面具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弹性甚大,卿落揭起来,也颇费了一番力气。 “啵!”面具被拽下来,发出一声闷响,而卿落也在此时看着墨夙的样貌,微怔。 墨黑色的长发有些乱,几撮斜刘海软软地搭在前额,刘海之下隐藏着带有几丝魅惑的双眸,瞳孔漆黑,如秋日里浸入水中的黑宝石。 高挺的鼻梁与薄薄的嘴唇,面部轮廓完美到无可挑剔,最气人的是,那肤色晶莹如玉,简直,让卿落无法相信那是男人的肌肤!从头至尾,除了被卿落绑起来的姿势不太好看,仅看脸,那是完美俊逸,无可挑剔! “额……”卿落扔了手中的面具,说道:“我发现,面具摘了,你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帅多了!” “对!我在我们那也是很多女孩子喜欢的,你看我这么好看,能不能算是诊金啊?”墨夙没了面具感觉自己清爽了许多,对着卿落心情也好了不少,而且刚刚卿落看到他的脸时,那怔住的样子也让墨夙觉得自己被卿落放开的几率大了许多。 “不能!”然而卿落一句话就泼了盆冷水过来,“你长什么样对我来说都没什么用处,难不成,你要带着这张脸做我的人?” 卿落眸光微变,语气再度强硬了起来,说道:“再说了,我要情报,你给我说的都是什么,你到底有没有诚意?” “有……我……我告诉你,我很有钱的,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 “啪!” 墨夙还在废话,卿落却直接抬手一巴掌呼了过去,在他玉一般的面色上印了个红手印。 “废话真多!” 随手摔了给墨夙灌水的瓷碗,拾起一片碎片抵在墨夙的脖颈间,冷冷地说道:“我要对我有利的情报,关于申屠承傲的情报!你是杀手,应该很明白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这里,是神经血管,我用力划下去,你就死了。” “你也别说你没有情报,你来杀申屠承傲,定然有理由,要不你把理由告诉我,让我用你的理由判断一下,要达到你的目的,你需要收集多少情报!嗯?”卿落觉得在墨夙不再废话好好回答问题的情况下,自己是可以和墨夙慢慢谈的。 而墨夙被卿落呼了一巴掌,脸疼,如今又被碗片威胁着自己的性命,他深刻地感觉到卿落是真的迫切地想要知道关于申屠承傲的情报,也就是说,她迫切地想要找到申屠承傲的弱点,摧毁他! 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墨夙苦笑了一声,这种事情你问一下我就说了嘛,何苦……如此…… “申屠承傲是当今皇上的弟弟,十二岁封王,此后只能做王,皇位与他再无干系。正因如此,他躲过了皇位政变,先皇十几位皇子,最后只剩当今皇上与他。” “他养兵,有自己的杀手团,也有自己的情报网,朝野上下,皆有拥护者,且他武功高强,世间罕见敌手,他若有心政变,这天下,随时易主。” 墨夙给卿落讲着申屠承傲的势力,看着卿落的神色越发凝重,墨夙知道,她这是已经将申屠承傲视为敌方了。 “他不是你可以撼动的,交给我,我总要杀他,我帮你杀了他。”墨夙开口,让卿落动容了几分。 卿落叹了口气,说道:“不必了,我也不是一定要杀了他,我只是想让他明白,羞辱我,是会有代价的!” 墨夙垂眸不再言语,他看得出,这几日申屠承傲对卿落的冷处理,已经让卿落的恨意转化为了一种执念,一种哪怕拼上一辈子,也要给申屠承傲找不痛快的执念。 或许过段日子,这执念也会慢慢消散,变得可有可无,这些墨夙都能理解,毕竟于卿落而言,她什么都没有失去,唯独,只是生活差了许多而已。 “还有吗?”卿落看墨夙不说话,只能自己开口问了起来。 “啊……差不多,就是这样。”墨夙呆呆地回了一句,又垂下眸子好像在思索什么。 卿落看他如此,皱了皱眉,又问道:“那你说,申屠承傲要全城捕你,你可有什么方法可以躲过去?” “躲这里不就好了。”墨夙浅笑,黑琉璃一般的眸子看得卿落有些脸红,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厚道,对这样的一个男子,自己刚刚怎么会下手扇他呢?真是……罪过! 伸手解开了绑墨夙的麻绳,卿落转身看向了他处,说道:“你既付了诊金,我定然努力救你,刚刚那一巴掌,你若是想讨,我就在这给你扇好了!说起来都是你,废话一大堆,搞得我火气都上来了!” “墨夙……” “墨夙?” 卿落回头看了一眼墨夙,却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皱了皱眉,给他盖了被子,卿落出去坐在门坎上心里有一丝压抑。 而墨夙那闭着的眸子却是渐渐睁开了,瞥了眼卿落,暗处,有点不知名的冷。 卿落却并不知,依旧思索着自己的事情。申屠承傲很厉害,自己若是一直待在傲王府,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怎样了他,只能做一个笑话。 出去!出去,离开申屠承傲的势力,自己才能发展,才能站在与申屠承傲对立的一方! 思索定了,卿落打算出去转转,顺便看看能不能遇到百花香或者小承。 傲王府里有些地方风景还是不错的,卿落顺着风景一路慢走,却不小心碰到了两个结伴同行的二等丫头。 皆是身着鹅黄色的彩缎,看到卿落,一个个的,眼中先是震惊,再是鄙夷。 震惊,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漂亮的婢女,鄙夷,是因为卿落的服饰只是下等女奴而已。 傲王府的服饰等级很是明确,粉色,是下等女奴,鹅黄,是二等婢女,翠绿,是一等丫头。 卿落见她们神色不对,暗自低下了头,并不打算与她们多做纠缠。 然而,你无意,她却有心,那婢女高傲地开口,叫住了卿落。 “那处的女奴等等!你是什么殿里的女奴如此不懂规矩,匆匆忙忙地要去何处,也不同我们问好?”那婢女开口,音色甚是刺耳,惹人心烦。 卿落眉头稍皱,转过身来笑了笑,说道:“两位姐姐莫恼,是我一时匆忙没有顾上规矩,妹妹在这里同两位姐姐赔罪了!” 第二十二章 申屠承傲的房间 “赔罪?你倒是给我行大礼啊!”那两个婢女看卿落挺“好说话”,扬了扬头,极其嚣张地就要让卿落给自己行大礼。 卿落也是有些无语,好歹原身也是申屠承傲的青梅竹马,听说也是经常来傲王府里玩的,怎么这府里婢女没一个认识她的,而且好像每一个都想要过来羞辱羞辱她一番,着实让人恼火! 不想跟她们废话的卿落很是“怕怕”地苦笑着,低着头走上前去,眸光猛地异常凶狠,左右手各拉一个婢女的手臂,同时用力,极快地就将关节给卸了下来! 然后又趁她们没有反应过来,又是快速出手,“啪啪啪啪……”给她们来了个关节卸载大礼包! 卿落冷笑,转头又看到了个灌木丛,于是将她们堵了嘴巴随手扔了进去,因为这几日经常将墨夙“扔来扔去”,她扔起那两个婢女来,竟然还有些轻松! 而卿落的身影刚在不远处消失,那灌木丛边就走来一个人,墨发墨袍,正是申屠承傲。 看着被卿落堵死嘴巴卸了关节的两个婢女,申屠承傲皱了皱眉,刚刚看到卿落被刁难,他本想来“英雄救美”,却看到卿落不慌不忙地就将那两个婢女给处理了,手法老练,轻描淡写。 又想起曾在假山山洞里被救的一个婢女,也是浑身被卸了关节,堵了嘴巴…… 回想着卿落近日的种种,先是失忆,再是救刺客,不可能存在的医术,还有那奇异的卸骨大法…… 卿儿不是失忆……绝对不是!申屠承傲握紧了拳,心中微冷,自己的卿儿去了何处,眼前的这个卿儿,到底是谁? 收了情绪,身形一动,施展轻功,申屠承傲便追着卿落去了。 看卿落一路上左摇右看,似乎在找人,于是加快了速度,申屠承傲悄悄落在卿落身后,冷不丁开口道:“你在找人?” 音色是固有的冷,让卿落瞬间就想起了申屠承傲,猛地转身,卿落搓了搓胳膊,刚刚被那声音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一看是小承,卿落长舒了口气,开口嗔道:“干嘛冷不丁地说话啊,吓死人了!” 看申屠承傲盯着自己若有所思,卿落弯眸一笑,说道:“我正找你呢!” “找我?”申屠承傲开口有些疑惑。 “对啊,对啊!”卿落依旧笑眯眯地说道:“我在破园里很无聊的,来找你玩啊!你……住哪啊?能不能带我看看?” “你要去,我的住处?”申屠承傲越发不解,不过随后却是笑了笑,说道:“好啊,我带你去。” 言毕,伸手又是一揽,揽起卿落就踏空而去,这次申屠承傲将卿落揽得尤其紧,使卿落那娇小的身躯死贴着自己壮阔的胸膛。 搞得卿落很是不好意思,虽然知道小承是申屠承傲的“男人”,但是再怎样,说起来是异性,她还是很别扭的。 而申屠承傲看着怀里别扭的卿落,眼中暗了几分,随即伸手握住了卿落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说道:“没事,不要不安,马上就到了。” 言毕,眼中神色更暗了!刚刚趁着握卿落手的时机,他也顺便摸了摸卿落的脉络,卿落脑中确实有血块淤积,血块堵塞在脑中,确实有可能失忆。 申屠承傲没有低头看卿落,却在心中暗自问了一句:卿儿……你到底,怎么了? “到了。” 申屠承傲带着卿落从窗户中落地,进了申屠承傲的屋子,卿落算是明白了身为一个王爷的男宠,那是一件多么“富有”的一件事! 房间挺大,中间甚至还用一顶青玉雕花的屏风给隔开了,那屏风不俗,其上的画作意蕴盎然,落笔入神,一看便是出自名家手笔! 在整个房间里,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甚是不凡,而那弥漫在周身的檀木香正是由脚下的地板散发而出,这地板,竟是檀木! 屏风一边是床铺,而这边,墙上有隔板四五层,整面墙摆满了各类书籍,从诗词歌赋到民间故事,中间摆了一张红木梅花雕圆桌,上摆几个白玉茶杯和一壶茶水,那白玉杯样式朴素,材质却是卿落从未见过,伸手一触,手感极好! “这……”卿落纵然穿越前是名门千金,见过不少视金钱如粪土的装修,然而如同今日一般如此壕,又如此雅致的房间,还是第一次见,卿落差点都要被这房间给迷上了! 申屠承傲看卿落在打量自己的房间,也不言语,径直坐到了屋内桌前的椅子上,伸手倒了杯茶饮了起来。 又看卿落打量地差不多了,微微笑了笑,开口问道:“我的房间可还好看?” “额……”卿落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笑了笑,慢慢移步到申屠承傲旁边,也伸手拿起一个白玉杯子,问道:“小承啊,这杯子材质好奇特啊,这是什么玉啊?” “这不是玉。”申屠承傲轻笑,略有邪魅的丹凤眼微挑,说道:“这是你送我的礼物啊,你忘了,卿儿?” “礼物?”卿落大惊,随即尬笑着道:“啊?我……对!我不是忘了嘛!” “忘得一干二净,同白纸一张了吗?”申屠承傲抬头,笑盈盈,眼中似是询问,却隐约有有一丝锐利隐藏。 卿落被他看得不舒坦,放下了杯子,转到申屠承傲背后,给他捏着肩,说道:“你不要这样嘛,眼神怪吓人的!” 卿落说着,手的动作微变,按捏间,力道处在穴位之上,很是舒坦。 申屠承傲眸光微变,随即眯起了眼,享受着卿落的“侍奉”,细碎的阳光洒在墨色衣袍上,暖烘烘的,不多时,他竟然单手扶额,就这样睡了去。 卿落见他睡了,唇角微勾,转身就向那屏风后面走了去,而申屠承傲却在此时睁开了眼,透过屏风看着卿落那一边模糊的身影,若有所思。 卿落让小承带她来他的房间正是想要来偷走些衣服,她已经想好了,既然傲王府不宜久留,那就快些出去,而出去了又不能只穿着这一身婢女的衣服,而且要掩人耳目,女扮男装最合适不过了! 所以,卿落出来本来是想着不管碰到小承还是百花香都要去他们的房间转一圈,“借”走些东西,毕竟他们都是“有钱人”,借得起! 第二十四章 跟你说个秘密 申屠承傲转头,伸手扶了扶额,片刻,又转头看向义愤填膺的卿落,说道:“卿儿,我就是申屠承傲。” “你……”卿落微怔,原本看他动作古怪,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转头就说自己是申屠承傲,怔了一下,随即卿落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信:“别闹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暴虐王爷的影子,暴虐王爷你好歹得凶!你这一身的和善,不像!” “我真的是申屠承傲。”申屠承傲又强调。 卿落却依旧不以为然地道:“行了!一点都不像!申屠承傲那可是浑身充斥着骇人的气息,我就见了他一面,都没看到他脸我到现在还有阴影!而你一点都不骇人。” “本王带你到府中转转,他们见到本王自会行礼,你自然就信了!”申屠承傲说着就想拉着卿落出去,“本王只是希望你可以稍微改观一下,本王其实并不可怕,本王很和善!本王做的一切,倾尽所有,都只是为你一人,你这几日的事,本王都可以解释!” “行了!”卿落打断了他,说道:“别本王本王的了,真被申屠承傲听到了,当心他诛你九族哦!你也别去带我看你被朝拜了,我知道你在府里肯定有点地位,那些下人们拜你也正常!” 卿落微微嘟嘴,打开窗子往外面看了看,自己昨夜给墨夙熬汤时是真的听到有人在议论申屠承傲要封锁全城捕一个刺客,自己下意识地就以为申屠承傲要捕墨夙,于是去威胁了他,虽然并没有威胁出什么东西…… 不过如果真如小承所说,申屠承傲没有仇家,那墨夙就不是要刺杀申屠承傲,而是有可能要刺杀自己! 难怪我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原来是方向搞错了!卿落思索着,趴在窗户上,单手托着下巴,眉头又皱了皱。为什么会有人要杀原身?还是暗礁的人,按说原身只是嫁过来而已,暗礁是申屠承傲的对头,难道是想让他新婚丧偶? 卿落叹了口气,摇着头关上了窗,看了眼申屠承傲开口道:“小承,我想回去了。” “我送你。”申屠承傲一直看着卿落的表情变化,也差不多知道她思索了些什么,又看她要走,也不拦着,打算自己带她走。 卿落则是“噗”地笑了出来,说道:“我又不认路,你不送我,我还回不去呢!” 申屠承傲微怔,随即也是心领神会地一笑,伸手揽起卿落就再一次施展轻功向着破园飞了去。 卿落也是知道了申屠承傲喜欢女人,这次在他怀里,是各种不适应,皱着眉,尽力地缩着自己的脖子不让自己挨他胸膛太近。 申屠承傲也是聚精会神地盯着卿落的脸和脖子看,一路看下来,没发现易容的痕迹,而且大婚那日从开始到结束,一直由秀竹看着,不会有被掉包的可能,可是以卿落至今的表现来看,也不像是单纯的失忆。 申屠承傲觉得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卿儿啊卿儿,你到底怎么了? 将卿落送回破园申屠承傲便走了,卿落去小屋里看了眼墨夙,他看起来心情不好,卿落也理解,毕竟是被自己打了! 卿落挑了挑眉,走到了墨夙的身边,墨夙见她过来,“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想看她。 卿落见他这态度面色也是冷了下来,蹲下身去对着他的伤口就抓了一把! 墨夙当即疼得右手一甩,就震得卿落抓他伤口的手也脱了次臼! “啊!”卿落被震得蹲坐到地上,左手碰了下右手,真疼! “哼!原形毕露!”卿落眸光微眯,咬了咬牙,忍着巨痛将自己的右手又给安了上去。 活动着自己的右手,卿落抬眼,看着墨夙,眼中有冷光乍现,开口,音色也是阴冷地不行:“墨夙,你是不是暗礁的人?你来傲王府要刺杀的,到底是申屠承傲还是我卿落?” 也不知是卿落哪句话问到点上了,墨夙猛地看向卿落,眼中有震惊,有不可置信。 墨夙开口,依旧吐着悄悄话:“你知道暗礁?” “今天刚知道!看你这样子,你就是暗礁的了?你是来杀我的?”卿落取出了一味药把玩着,似是无意的一问。 而墨夙看着卿落手中的药,也是淡淡地开口道:“我不是暗礁的人,我不会杀你的,我也劝你,不要和暗礁对上,他们不是你能撼动的。” “我才不去撼动他们呢!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女子,说是王妃,狗都不如,娘家还被满门灭了!我又不傻!”卿落嘟了嘟嘴,继续把玩着手中的药材。 墨夙眼中情绪低迷,又开口问道:“那你还要和申屠承傲对着干?” “申屠承傲不一样!”卿落将口中的药材放进嘴里嚼了起来,继续同墨夙讲着:“我看不惯他!他搞我就搞我,还让所有人都告诉我他很好,是好人,呵!典型的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最讨厌他了,我要是真发展不起来弄不死他,我就拿个大号喇叭去王府门口骂他,我膈应他!” “呵,可以啊!”墨夙看卿落讲着,不知怎么心情竟然好了起来,“不过你可是卿尚书的女儿,不会发展不起来的,好歹你们家在江南也有不少暗线的。只是你要想好,你真的要和申屠承傲死拼吗?” “这个……没想好!死拼什么呀,多不好!”卿落挠了挠头,又看向墨夙,突然伸手又用力抓了一把他的伤口,冷着脸问道:“你不是暗礁的人,你也不杀我,那你是什么人,真的是来杀申屠承傲的?” 墨夙又被卿落抓了一下,痛得差点要跳起来,龇牙咧嘴地道:“我的身份不方便说,不过我确实是来杀申屠承傲的!” 卿落的脸越来越阴,最后“嘁”了一声,眼看伸手就又要抓伤口,墨夙急得连忙认错,道:“别别别,我错了!我的身份不能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就是在京城北边有一处废宅,那里有处枯井,枯井有路,直接华江码头!你要是哪天用得着,很有用的!” 卿落听着墨夙的话堪堪停了手,脸色却并不开心,她听得出墨夙是故意要告诉自己的,叹了口气,卿落觉得自己真是承了大人情了,可要命的是,自己早上还刚甩了人家一巴掌,真是造孽啊!罪过啊! 第二十五章 有缘再见 “那我早上问你怎么问不出来这件事?”卿落的手又伸向了墨夙的伤口。 “哎,别别别,我也不知道你是要走啊!谁知道你要的情报是什么啊!”墨夙看了眼卿落怀里露出了一个角的衣服,急得冷汗都要出来了,怎么这姑奶奶动不动就要抓自己伤口啊,很痛的! 卿落的手在半空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卿落道:“你刚刚震得我手脱臼了!”随即又继续向着墨夙的伤口上抓去。 “诶,别,不要啊,那是条件反射啊!不要……”这给墨夙慌得又是一阵乱嚎。 卿落笑着,手落到伤口上,墨夙却一点也不疼。“啊?”墨夙喘着粗气有点懵。 “不要什么不要,叫得那么色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呢!”卿落掀开了墨夙的被子,知道自己早上打了他不对,卿落也打算以行动“赎罪”,毕竟人家陆陆续续还是说了很多有用的东西的,而自己作为一个医者,还是好好给他治伤的好! 之后,卿落又顶着墨夙那震惊里又有点小羞涩的目光,将墨夙的伤口给清理了一下,又给上了药,期间,卿落发现,他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一半了,只要继续敷药,过个几日就好了! 而且看他现在的身体,怎么着也得能自己站起来的啊! 又想到他刚刚手臂一甩那力道,卿落已经确信墨夙的外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剩咽喉的伤了! 不过,都好得差不多了,他还躺着干嘛? 卿落转过头去想了片刻,他想装重伤就装好了,自己也正好趁着这机会弥补一下自己早上那一巴掌! 吐了自己嘴里已经嚼烂了的药,卿落现在满嘴的药味,闭眼感受了一会儿这药的效用,卿落又从怀里取出来一个,递给了墨夙,道:“嚼嚼,你现在咽喉那里应该肿了,这个对咽喉好!对了,不能咽的。” 墨夙眨了眨眼,就张了个嘴。卿落见他如此,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了嘴,手伸地更长,塞进了他嘴里。 卿落收回手,不动声色地搓了搓自己的指尖,刚刚指尖碰到墨夙的嘴唇,痒痒的,有点不适应。 出去叫了乌鸦跟自己玩,卿落不想再在屋里和墨夙待一起了,总觉得,心里怪怪的。 …… 一日很快地过去,此时,月色冷清。 卿落继续出去给墨夙熬汤,路上路过华阳阁,卿落又进去“拿”了些药。 熬了汤回去给墨夙灌了,卿落继续裹了被子睡大觉去了,夜里墨夙起身也裹了层被子蹲在她旁边,蹲了一阵,又扒开了卿落的被子,自己拱了进去,又将自己的被子围在了卿落被子的外边围了一圈,这才笑着睡了去。 第二日卿落醒来,总觉得自己昨夜睡得很热,汗流不止的! 又看了眼躺在被窝里还没有醒的墨夙,卿落去打了桶水,掀了被子就直接给他换药来了。 装睡的墨夙感觉自己被子被掀了,惊了一下,“醒了”。 “你醒着呢!”卿落看他睁眼了,也不惊讶,随口说了一句,就伸手解了墨夙的衣服。 看卿落脱自己衣服那轻车熟路的手法,墨夙有点小乐,又是笑着让卿落给她换了药。 卿落倒是没发现墨夙那奇怪的笑,照常给他换了药,就出去逗乌鸦玩去了。 今日卿落没有出去转悠,而是就在破园呆了一日。 夜里又给墨夙换了次药,卿落看了下,伤口差不多好了,就是看着还有点吓人,不过已经没事了。 白日里卿落又给了他不少嚼的药,现在他喉咙也差不多消肿了,不吞咽太硬的东西,一般不会痛。 卿落检查完墨夙的伤,正打算去厨房给他熬汤,却被墨夙给拉住了,唇角轻扬,音色虽然沙哑,但是已经可以用声带发声了:“卿……落小姐,我有话问你。” 卿落将自己被他拉住的衣角拽了出来,很是礼貌地笑着,问道:“什么事?你说。” “啊!是这样的。”墨夙也笑了笑,虽然眸光澄净,但是卿落硬生生看出了一丝阴森:“在下这两日感觉自己伤口愈合得很是迅速,与前几日,甚是不同!在下想问,是不是我跟你说了些情况你才打算认真救我的?之前,你都是随便救着玩玩的?” 卿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要在意细节问题!总之是我救了你,不能否认啊!” “我这一身伤,怕是江湖盛名的圣手“毒百草”来医都需要足月才行,而你不过数日!你有此医术,已是世间罕见!”墨夙开口夸了一遍卿落,而卿落面上笑着,心中却并没有什么感触,自己又不认识那什么毒百草,虽然这是在夸自己,但是卿落着实没感觉自己被夸了。 “对!我很厉害的!”卿落摆了摆手,转身要走,“我去给你熬汤,有事回来再说!” 卿落去熬了汤,又顺了点东西,回来后给墨夙灌了下去,然后说要观察患者情况,非要盯着墨夙睡。 墨夙拗不过她,就那样睡了。卿落看墨夙睡了,盯着他的脸,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鼻尖,开口感慨道:“你真的很好看,对不起之前打你了,有机会你也打回来好了!” 可能是鼻尖痒了,墨夙五官皱了皱,卿落却是“噗”地笑了出来,道:“谢谢你跟我说的秘密,我们有缘再见!” 卿落给他包了一个包袱,里面是他治伤的药和傲王府厨房的地点,反正现在他伤好得差不多了,这些都可以自己做了的! 将被子往上一拉,卿落盖住了墨夙的脑袋,自己躲在一边换起了衣服。 那衣服是她“借”小承的,鞋子是刚刚半路随便找了个房间打劫过来的,也是黑色,和小承的衣服穿一起也不突兀。 穿好了,卿落出了破园,傲王府她经常半夜出来,躲过巡逻的侍卫也是很容易。 卿落一路直走,不多时,便到了傲王府大门处。 嗯……守卫略森严,躲开! 卿落又猫头猫脑地转身溜着墙往一边走了去,然而她却不知,她身后的树上,正躲着一位申屠承傲的人,一身黑衣,跟着她许久了。 第二十六章 水路下江南 卿落看着到处都有的守卫,她觉得自己逃出去的希望很渺茫,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只能四处找找有没有狗洞什么的了! 溜了一圈,没有狗洞! 卿落皱着眉头歪了歪脑袋,有点发愁,自己要怎么出去呢? 又回到傲王府大门口,卿落瞄着轮流值班的几人,那交接安排的,简直毫无漏洞!哎!卿落在心中叹了口气,深感无奈! 要是有人把他们引开就好了,卿落嘟着嘴有些郁闷,正当她觉得自己今夜可能要灰溜溜地回去破园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几声乌鸦叫,卿落抬头,眸中一亮,她顿时觉得,老天爷或许还没有放弃自己! 凭直觉,卿落感觉那乌鸦正是这些天一直在破园里被她逗弄的那只乌鸦! 那乌鸦落在不远处某树的枝头,看了眼藏在树里的某人,又看了眼卿落,伸展了一下翅膀,直接飞了起来向门口的几个侍卫冲刺而去。 “哇……哇!”乌鸦很是英勇地叫了两声,成功吸引了侍卫的注意。 卿落见此情景也是大吃一惊,这乌鸦真是讲义气,如果自己出去了它还跟着自己,那自己一定把它当亲人,有自己一口肉绝对不给他喝汤! 卿落在暗中也做了随时跑出去的架势,看那乌鸦竟然直接对着那些侍卫的脑门啄,而乌鸦啄一下又立马飞得老高,一来二往,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卿落也瞅准机会,趁着混乱和夜色,飞也得跑了出去! 奋力狂奔,卿落一路向北! 那乌鸦见卿落跑了也是扇扇翅膀,飞着去追卿落去了。 卿落就着月色,寻了一会儿,那乌鸦追过来了,站在卿落脑袋上跳了两下,似乎是在邀功,卿落也笑着拍了拍它的小脑袋,继续找。 卿落找的自然就是墨夙所说的废宅,寻了许久,月亮都已经偏了西,可是卿落还没有找到什么废宅,皱了皱眉,卿落觉得自己被骗了! 又随意地溜达着,卿落突然发现前方拐角处的那片地方不太对,那片地空的十分突兀! 若在此处建个宅子,倒是补了那份突兀。卿落微微一笑,心中略微有了点数。 此处卿落刚刚路过了好几次,一直都没有想到那废宅有可能被人给扒了,如今去寻寻看,说不定真在那呢! 卿落去了那片空地,看起来这里的宅子刚扒不久,还没有长草。卿落抬步向前走去,脚踩到一块木板,低头一看,是块匾,上书“卿府”! 卿落瞳孔猛地增大,卿府……是原身的家! 卿落的脑袋突然有点疼,钻骨头的疼,就好像有人要那什么东西破开她的脑袋一般,卿落连忙伸手用力按住了脑袋,脑袋上的乌鸦受到惊吓起身飞了一圈,又落到了她肩膀处。 疼痛持续了不一会儿,渐渐消失,卿落也放下了自己的手,喘着粗气,心中十分地惊讶和不解:“明明原身都都走了,怎么还会莫名其妙地疼?难道是那块淤血,可是……不应该疼啊!” 卿落给自己把脉时,知道自己脑袋那里有块淤血,不过平时不碍事,卿落想着慢慢化,今天不知道怎么就疼了起来。 又给自己把了脉,浑身上下除了那块淤血,没别的病啊! 卿落摇着头叹了口气,决定找找看有没有枯井什么的,说不定墨夙说的什么废宅,就是这里呢! 月光拉长的纤细身影直直地拉到了街道的对面,不远处藏着的黑衣人看卿落在卿府四处张望,回顾茫然,又想起自家王爷说要时刻关注卿小姐的动向,有何不妥立刻禀报,想现在回去禀报,又怕卿落走丢,正在无限纠结中! 卿落不知自己身后有人,依旧四处寻着井,可是这处空地虽然大,但是一眼能望过去啊! 没有井啊!卿落皱着眉,嘟着嘴,感觉自己是真的被墨夙骗了! 气鼓鼓地一跺脚,脚下地面突然一松,卿落“噌”地就掉了下去! “啊!”卿落大叫着摔到了底,屁股着地,很疼! 挣扎着爬起来,卿落看到了一边的洞口,于是毫不犹豫,直接进去了。 而卿落身后跟着的那位黑衣人,看她掉了进去,也是毫不犹豫地跳了下来,然而一下来,看着空荡荡的井底和一边的洞,她瞬间就着急了起来,若是弄丢了卿落小姐,那王爷怕不是要疯了! 快步跨进那洞口,一路狂奔,奔了许久,终于看到了一点亮光,光线越来越亮,适应了黑暗的双眼被阳光突然照到,短暂的晕眩后,是码头! 水光粼粼,有不少小船漂浮,甚至还有几只已经飘向了远处! 呆了许久,黑衣人觉得自己的人生也许要到头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就算到头了也得回去跟王爷说一声啊,随即身形一展,飞奔而去。 而卿落此刻确实是已经坐上了船,顺流而下,想到江南看看,不为别的,只因墨夙说过卿家在江南有不少暗线,而且原身也说过,可以穿越时空的手镯“月煞”就在江南暗线的手里。 去江南,最好不过! 将自己从傲王府顺来的一颗蛮值钱的东西给了船家用做酬劳,船家也保证,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将卿落送到江南! 卿落站在船上,看着四周的船帆来来往往,眸光里映着阳光的色彩,卿落觉得,自己自由了! 微微一笑,卿落放了手中的“小黑”,它也兴奋地在空中绕着卿落盘旋了几圈。 小黑就是那只乌鸦,卿落既然打算带着它了,也就给它取了个名字。 船家速度很快,说三日到,也不是夸海口,真的足足三日,准时到达。 卿落这三日也赏够了水面风景,来了江南,卿落更是兴奋,谢过了船家,卿落便乐呵呵地带着小黑转悠了起来。 江南繁华,水陆交通便利,是各种商贸老板聚集的地方,刚踏上这江南的土地,卿落便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人声鼎沸,繁华盛地,各路人马的嘈杂,不绝于耳的叫卖,随时随地,无时无刻。 卿落不得不感慨,真是热闹啊! 卿落是一身男儿打扮,又因为她没有缠足,所以穿着男人的鞋,一路蹦蹦跳跳,虽然奇怪,但是路人见了卿落的脚,也只能当她是没见过世面的“男人”了! 一路玩着,卿落突然发现前方聚了大堆人,围在一起,似乎是有什么事。 第二十七章 救不了她们 卿落快步走去,仗着自己身材娇小,左挤右推,很容易就挤到了前面。 “啪!” 小黑惊得起身飞了起来,盘旋一圈,被吓得不见了踪影。 而卿落刚挤到前排,也被一声鞭子抽人的声响给吓到了! 原来是一个老汉在欺负一个小姑娘,旁边还站着另一个小姑娘。 被鞭打的小姑娘浑身是血,脸上也有了几条血印子,肿的老高,还在不停地苦苦哀求着,叫声凄惨。 “不要打了!呜……爹,我是冤枉的,我真没有……我没有……” 而那老汉越听那小姑娘叫冤似乎就越是生气,手下鞭子更是用力,大有不打死她不罢休之势! “你还敢叫冤枉?你爹我好不容易与乔老爷攀上关系,你嫁与他做个二十三房小妾又如何?去了乔府,怎么不是吃香喝辣?你个不要脸的,竟然敢一不做二不休去偷汉子!我……我打死你个不知羞耻!” 那老汉义愤填膺,手中的鞭子一刻也不停! 与此同时周围人听明白了是那小姑娘恬不知耻偷了汉子,一时间各种指责和谩骂都指向了那小姑娘,那小姑娘听着周围的声音,又被她爹打着,明明没做什么事的她,却低着头,缩成一团,好像自己真的十恶不赦一般。 卿落看着这情况,也皱了皱眉,都只在书中看到过,古时女人经常受到各种迫害,现在仅仅是周围的指责,都让那小姑娘无地自容了! 卿落看着那小姑娘身上还在增加的伤口,总觉得头皮发麻,又看了眼站在一边的那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却是在笑,捂嘴偷笑? 好像是看到卿落在看自己,那个小姑娘立刻换了一副愁容,皱着眉头,一副伤心至极的样子。 卿落眨了眨眼,嘴角抽了抽,她深刻地感觉到,自己好像穿越到了小说的世界里,这剧情发展的,妥妥的宅斗啊! 不过,就一个乔老爷的二十三房小妾,她们都斗?太没档次了! 卿落在心里稍稍吐槽了一下,面色表情,有些丰富。 却又被那那个偷笑的小姑娘给看到了,做贼心虚的就感觉自己的丑恶面容被人看到了,于是乎,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虽然只是一个陌生人的形象,她索性心一横,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自己的爹,大声哭喊道:“爹!别打了,再打姐姐就被打死了!” 她爹正在气头上,一脚就把她踹开了,也是一鞭子甩了过去,怒道:“我就是要打死她!” “爹!你不要气了,不就是嫁乔老爷嘛!我也可以啊!”那小姑娘分了一鞭子,不甘心地起来继续嚎着。 然后,他爹又给了她一鞭子,吼道:“滚,人家看不上你!” 卿落暗自吞了口口水,这爹太凶残了! 然而卿落没想到的是,那个老汉接下来直接连那两个都打了起来,打着还在口中说着:“你也是个贱蹄子!还没长大都敢在大街上说着要嫁人家乔老爷,恬不知耻!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没想到一下子,卿落周围的人又纷纷指责了起来,“对啊,恬不知耻,竟然在大街上说要嫁人!” “就是,这两个姑娘怕是真要死在这喽,挺可惜的!” “你这一说也对,这俩姑娘,是挺水灵的,这要是娶俩,简直是刺激啊!” “你得了,不知羞的女人,你敢娶?” “……” 卿落听着周围的声音,看着正被不断鞭打的两个姑娘,她们浑身是血瘫坐在地上,妹妹还在求饶,那个姐姐不再求饶,似乎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破烂的衣角露出一小块凸起,那是她的脚,三寸金莲。 卿落的胸中突然一股愤怒涌起,为什么这样就是不知羞,为什么这样就要死?这些围观的人,难道没有可怜这两个姑娘的吗?古人不是读圣贤书吗,你们君子的仁呢! “住手!”卿落以前喜欢伪声,所以学习过,这一声怒吼,她是以男人的声音吼出来的,卿落虽然愤怒,但是也还记得,自己现在是男人。 “你是谁?”那老汉看卿落走了过来,柔柔弱弱的,好似小白脸。 卿落轻笑,道:“路过,看这两位姑娘可怜,来求老先生饶她们一命,在下愿付钱财。” 卿落听出来那老汉是因为无法攀上乔老爷而生气,想着反正他是为了攀上乔老爷吃香喝辣,那自己给他点钱财救了那两个姑娘也好。 谁知道那老汉正在气头上,是真的想要打死自己两个女儿,看卿落一个小白脸也敢出来给她们求情,随即鞭子一甩,满脸的不屑,道:“哪里来的小白脸,也敢来打扰老子清理门户!” 卿落心中一惊,这人对打死人还真是有很深的执念啊! 卿落也不太了解这里的律法,只是看周围人那理所应当的样子,估计他要是真打死了他两个女儿也没事! 皱着眉,卿落真觉得事情难办啊! 而那老汉看卿落被吓到了,冷笑一声,说道:“怕了就快走,别占着地方,当心误伤了你!” 卿落略微皱眉,她不能走,走了这两个姑娘怕是真的要死了! 谁知卿落刚一皱眉,那个妹妹就觉得卿落是怕了,直接哭爹喊娘地就爬过来抱着卿落的大腿嚎着:“不要啊,恩公,你救救我,救救我,我给你做牛做马,求你救救我!” “啪!”那老汉看小姑娘不老实还敢求救,又是一鞭子甩了过来,卿落还没来得及拦,第二鞭就又下来了。 这一鞭卿落手快,伸出自己的胳膊直接帮那姑娘挡了下来,眸光猛地凌厉,卿落顺势抓住了鞭子,道:“你打我?去见官!走!” 虽然不知道这边的律法,不过自己是“男人”,怎么着也是被打了,卿落就不信这律法真的连这点小事都不管! “你,你自己挨的,带我去见什么官!”那老汉眸光闪躲,也没想到会打到卿落,一辈子没有上过公堂的老汉觉得,如果自己真的为这事去吃了官司,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就毁了! “我自己挨的?你看清楚,这是大街,是官道!你在此处挥鞭子,本公子是路过被你误伤!难不成这朝阳大道,还不许人走了不成!” 卿落愤怒,这世道,真是对女子,甚是不公! 第二十九章 你我已有肌肤之亲 “公子救了小女子,小女子不胜感激!” 那小姑娘说着说着就从那被子里跑了出来,露出了一身细白的肌肤,卿落连忙转过头去不敢看,然而那一边却偏偏有面镜子。 镜子里少女的躯体虽然白皙如玉,但是那一道道的鞭痕更是让人触目惊心。 卿落连忙低下头,将自己买来的衣物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道:“嗯……我刚刚忘了告诉你,我给你买了衣服,你那衣服都破了,洗完澡,你还是穿这个!” “小女子洗好了!”那小姑娘走过来,看都不看卿落买的衣服,直接走到卿落跟前说道:“公子你看看我!” 噗…… 卿落暗自吐了口血,这丫头真不愧是偷过汉子的,作风真是大胆而又奔放! “公子,你对小女子而言,是救命之恩!”那小姑娘看卿落一直不看自己也是急了,直接自己出手拉住了卿落的手,道:“公子莫要嫌弃小女子,小女子是被冤枉的,小女子从来不曾偷过人!” “嗯?”卿落终于抬头看向了那小姑娘,她记得这个小姑娘的妹妹在她挨打时捂嘴偷笑,这要是真有人冤枉她,那估计也就是那个妹妹了。 卿落一拍脑袋,自己还是不动脑子,这要是真是宅斗,那肯定是因为那个妹妹想自己去嫁乔老爷吃香喝辣,所以冤枉了自己姐姐嘛! 也难怪她会说出嫁乔老爷她也可以那样的话,看来这就是预谋啊! “额……咳!”卿落皱着眉头,虽然自己救了这姑娘,但是也只是想暂时救了她,改天还是放她走,毕竟卿落也没想带个姑娘在自己身边。 然而现在看这小姑娘这说的话和这做派,好像是要跟着自己! “哎!”叹了口气,卿落有点为难啊,毕竟自己身份特殊,带上她也不太好,苦笑着,卿落开口对那姑娘问道:“姑娘,你是要申冤还是怎样?我这其实也是初来乍到,真没办法帮你申冤啊!” “不不不,小女子不打算追究冤枉小女子的那人,只是小女子既然被公子用一只手臂救了,那小女子自然就是公子的人了!”那小姑娘紧抓着卿落不放,好像一松手卿落就会跑了一样! “而且,之前公子帮小女子上药之时,已经与小女子有了肌肤之亲,如此一来,小女子已然是公子的人了。所以,小女子告诉公子小女子并没有偷人,只是……只是想让公子可以接受小女子一下,不要丢下小女子一个人,小女子还是完璧之身,可以伺候公子的!” 噗…… 卿落暗地里又吐了口血水,自己不过是上个药,怎么就跟人家有了肌肤之亲! 而且看着那姑娘吞吞吐吐的模样,很明显就是鼓了好大的勇气说出来的,而且那话的核心意思还只是希望卿落不要嫌弃她,不要丢下她,这……这让卿落如何拒绝,无法拒绝啊! 难道告诉她自己是女的?不行,说了以后她也就不会跟着自己了,万一跟她分开后她跟别人一说,那自己不就暴露了!不能说,不能说! 可是,自己没想过带着个女人啊! 那小姑娘也是看卿落那为难的样子,暗自咬着嘴唇,低下头就哭了起来。这让卿落一看,这不就是自己欺负人家了嘛! 而且人家还没穿衣服,自己往这一站…… “嗯~不对,不对,不对!”卿落摇着头赶走了自己脑袋里奇怪的画面,连忙伸手拿起衣服给小姑娘披上了,挡住了那刺激的画面,卿落咳了两声,低声安慰道:“你别这样,我既然救了你,怎么会不要你呢!把衣服穿上,我又不是那种人!” 那小姑娘滴溜溜的大眼睛含着泪水,不知怎么就突然忍不住笑了,伸手从卿落手里接过衣物,去到床边怯生生地就穿了起来。 美人着衣,画面很美,卿落悄悄走到屏风边上脑袋倚着屏风,看着这小姑娘穿衣服时那半遮半掩娇羞不安的小眼神,正想着自己这样看人家穿衣服算不算耍流氓的时候,眸光突然看到了某处,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增大,瞬间就冲到了床上,抓住了人家小姑娘还没系好的衣领子! “先别穿,脱了!”卿落抓着小姑娘的衣领子柔声细语道,“你刚刚洗澡药都洗没了,我再给你上一次!” 那小姑娘被卿落吓了一跳,然后很是配合得脱了刚套上的衣服。 卿落叹了口气,看着这小姑娘白皙的皮肤那真是不能淡定啊!这小姑娘皮肤太好了,简直人神共愤啊! 然而,卿落也知道自己是医生,不能太激动,要淡定,淡定! 卿落一边安抚着自己的内心,一边给那小姑娘上了药,看着那满身的伤痕和那臃肿吓人的三寸金莲,卿落是忍不住又心疼了一阵,这才帮人家穿上衣服。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就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小二的声音传来:“客官,这午饭好了,您看您是在屋里吃还是到外面吃啊!” 卿落对着那小姑娘笑了笑,起身开了门,一看小二正端着饭菜立在屋外,卿落侧了侧身道:“放屋里!” 那小二探头看了眼床榻上的小姑娘,笑了笑,一副“我懂”的模样看了眼卿落,这才端着饭菜放到了屋里。 卿落看到小二那表情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什么表情啊那是! 卿落转身进了屋,吩咐了一下小二,让他把洗澡水换一桶热的,自己则是拉着那小姑娘坐下吃起了饭。 一整顿饭下来,那小姑娘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卿落也不管她,自己一顿猛塞。 眼看自己都吃饱了小姑娘还不开口,于是她打算开口自己问:“你有什么事吗?说。” 那小姑娘看卿落问起来了,很温柔地笑了笑道:“小女子已经告诉过公子自己名唤宸烟月,但是还不知道公子的名讳呢!” 卿落正在吃饭,猛地被这问题给噎到了,连忙端起水杯一连喝了几杯,这才说道:“我叫,王飞!嗯,对,王飞,你快吃,就我一人吃,挺尴尬的!” 卿落随意编了个名字就想要这样糊弄过去! 第三十章 努力装男人 那小姑娘也是看卿落那窘迫的样子低头笑了笑,这才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完,小二来收拾了一下碗碟,屋里的浴桶也已经被那小二换成了一桶干净的热水。 卿落起身关了门,看了眼那小姑娘,说道:“你身上有伤就先去榻上躺一会儿,我是今日刚到这里,奔波了几日,也该洗个澡了,你要是介意的话,可以先出去等一会儿。” 那小姑娘本是低着头,又听到卿落要洗澡,瞬间红了脸,随即摇了摇头,自己乖乖跑到榻上,裹好被子,道:“公子不必忧心,小女子不介意的。” “啊,那就好。”卿落拉开了屏风挡了一下,然后开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卿落刻意将衣服搭在屏风上挡了一下,要不然被人家看到影子轮廓,知道自己是女的了怎么办。 卿落来这世界还是第一次这么彻底地洗次澡,大洗之后浑身舒坦!穿了衣服卿落拿了这房间的毛巾给自己擦着头发。 这原身头发散下来也是挺长,都盖住屁股了,这里又没有吹风机,擦起来也是费劲! 卿落搬了个凳子坐到那房间里的一个梳妆台前,一条腿耷到了那镜子前,摆了个特霸气的姿势开始不耐烦地慢慢擦起了头发。 而那小姑娘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卿落,只觉得自家恩公头发散下来的样子真是美呆了!明眉皓齿,肤若凝脂,朱唇轻抿,哪怕女子也没有这样美的! 卿落看了眼那小姑娘的表情,眉头猛地一跳,抬眼看了眼镜子,卿落的眉头又是一跳! 真是的,怪吓人,这张脸平时不怎么见,猛地照镜子还真是不知道那是谁。 不过,现在一看,原身还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尤其是那眼睛,一个女子长着一双桃花眼,微微一笑,还真是勾人! 伸手摸了摸因为洗澡被热气腾地嫩红的脸颊,卿落知道,现在不是评价原身这张脸的时候!于是卿落看着镜子里的人,很是生气的将自己头发往后一甩,道:“从小到大都是一张女人脸,看着就来气!” 卿落说罢,又很是生气地将毛巾搭在头上,随便搓了两下便不搓了,好似是因为太生气而没心情搓了一般。 那小姑娘见此,暗戳戳地爬出了被窝,很是温柔地去拿起卿落头上的毛巾给卿落擦起了头发,一边擦还一边道:“公子莫恼,公子这容颜是宛若天人,那是美!美得怕是这天下之最!” “额,嗯……”卿落摸了摸鼻尖,很是敷衍地应了一句,然后瘫在那椅子靠背上,感受到那小姑娘擦头发的力度,头皮痒痒的,很是舒服! 卿落偷偷看了眼梳妆台那镜子里的倒影,两个绝美的人甚是养眼,卿落唇角微微上扬,她突然觉得,身边带个她,也不错。 “你叫宸烟月,我以后叫你月儿!”卿落唇角微勾,手向后伸,抚了一下那小姑娘的手。 那小姑娘吓了一跳,随即地点点头,道:“公子您随意,小……” “你也别总是自称小女子了,与人说话总有距离感,你以后同我说话,也自称‘我’!”卿落抬头笑了笑,看着月儿,眼底放光。 月儿微怔,随即点点头,眼圈微红。 卿落也是很满意地笑了,很是舒坦地瘫在那椅子上,享受着。 闭上了眼,卿落思索着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自己虽然来了江南,但是卿家所谓的暗线到底是谁,在哪,她也不清楚,而且,既然是暗线肯定也不能随便在大街上找。 闭眼思索了片刻,卿落心中也拿定了主意,自己就先在这江南转转,转上几日,若是实在没有什么线索,那就带着月儿在这安居乐业也可以! 也不一定非得依靠卿家的暗线,自己赚钱,发展势力也是可以! 反正时间很多,慢慢来嘛,想要与申屠承傲干,急不得。 卿落再次睁眼,月儿已经拿着梳子给卿落梳理着发丝了,头发理顺后,月儿的巧手略微一翻,就给卿落盘了个男儿发鬓。 卿落对着镜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微微一笑,还行,不算太娘,还是有一点男儿英气的! 卿落看了眼月儿也是披头散发的,于是让了个座位,站在一边好奇地看着月儿盘发。 这古人手巧啊,月儿那小手拿着头发一翻一翻的,卿落还没看清楚呢,月儿就已经盘好了一个灵动可人的飞仙鬓。 卿落在一边看得是目瞪口呆,那个盘发过程太神奇了! 月儿看卿落那表情先是微愣,后来又捂嘴笑了,虽然不知道自家恩公看自己盘发是要做什么,不过月儿盘好后还是站起来给卿落仔细地看了看。 卿落也是心情大好,看月儿没有什么头饰,挺灵动的小姑娘不带头饰有点过分的朴素了,于是卿落拉着月儿就去了附近的首饰店,出门前卿落还顾虑了一下月儿的伤口,拿了个丝巾给她挡了挡。 卿落带着月儿到了附近的首饰店,让月儿先自己挑着,卿落则是在一旁悄悄与那店里的伙计交谈了起来。 “诶,兄弟,我是今日刚来这江南,初来乍到,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跟我说说啊?”卿落学着男人的口吻一拍桌子就跟那伙计聊了起来。 那伙计也是心直口快的,呵呵一笑,就与卿落天南地北地讲了起来,卿落也是暗自记下,对江南这一片的一些情况也有了些底。 最后卿落将月儿挑的所有首饰都买了下来,伙计打包的时候,一边的掌柜都乐得合不拢嘴了,直感觉自己今天碰到金主了,还给了卿落一片银叶,说是以后来消费拿着这银叶有优惠,卿落也是收下了,并在心中感慨,这古代生意人也是精明地很,都有制度了! 带着月儿原路返回,却在半路遇到了堵塞,卿落踮脚望去,是两队送殡的人马堵了,一个要往左,一个要往右,却都互不相让怕误了入土的时辰。 “这谁啊,挺晦气,被这给堵了!”卿落嘟囔了一句,被一边的月儿给听到了,月儿伸手拉了拉卿落,小声地提醒道:“公子莫要再说了,被他们人听到了不好的。这要拉去入土的两位可是江南有头有脸的人,前几日不知为何死在了家中,也是惊奇,据说,他们死的是同一时辰,而且样子还一模一样呢!” 第三十一章 小黑 “哦,不会是谋杀案!”卿落听月儿讲完也来了兴致,月儿则是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而捂着嘴巴与正月儿交谈甚欢的卿落还没发现她们身后的某位男子,那男子正好站在卿落与月儿中间,听的一清二楚,最终忍不住打起了岔。 他伸手突然拍了拍卿落的肩膀,开口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外地人,这两位被杀的老爷啊,平日里为人祥和,而且低调又德高望重,好像还与官府有点关系呢,怎么会有人谋杀呢,还同时杀两个!” 卿落被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映入眼帘正是一张男人的大方脸,咧嘴一笑,看起来忠厚老实,只是那眼睛里冒出的精光卿落再熟悉不过,典型的八卦之光啊! 卿落也笑着拱了拱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哦,原来如此!还没请教您?” “哎呀!在下李四啊!”那男人原本听卿落声音挺男人,没想到卿落一转过头来竟是如此细皮嫩肉的模样,那嫣红的小嘴巴一咧,勾人的小桃花眼一笑,恍若隔世啊,世上竟有如此美男!于是他也一拱手,报了自己名讳,起了交朋友的心思。 卿落见这李四挺好,本着多交朋友总不会错的原则,卿落也乐呵呵地报上了自己的假名:“原来是李兄!在下王飞,的确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看这堵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去!李兄可知什么路能绕过此处啊,在下暂时落脚在前方的‘汝家客栈’。”卿落笑着握住了月儿的手,月儿可是本地人,要是说起绕路什么的,月儿肯定也知道,这时候握住月儿的手正是为了让月儿配合一下,事实上月儿也确实很懂事地没有说话。 这李四也大大咧咧,嘿嘿一笑,指着旁边的小巷子就说:“汝家客栈嘛,从那走就行,走,李哥我给你带个路!” 说着李四拍着卿落的肩膀就要把她往那边带,卿落微微一笑,拉着月儿的小手就跟着走了。 突然月儿拉了拉卿落的袖子,卿落回头询问,只见月儿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给卿落使着眼色,道:“公子,我记得您有一只乌鸦被我父亲吓跑了,您看那边那个乌鸦好像认识您!” 卿落皱了皱眉,小黑? 顺着月儿使眼色的方向看去,确实是有一只乌鸦死命地朝着卿落扑腾,为什么说扑腾呢,是因为它被人给绑起来关进笼子里了! 绑它的人不是一个,是一群!一群彪形大汉,浑身肌肉,满脸络腮胡! 卿落吞了吞口水,那乌鸦要是小黑,那得是犯了什么错才能被绑成那样啊! 而给卿落带路地李四看卿落突然站住不走了,很是疑惑地又走回来,也顺着卿落的目光看去,正看到几个彪形大汉! 他很是惊讶地撸了撸袖子,对卿落道:“哎呀!贤弟还认识他们呢?看不出来你这小身板,认识的人倒是挺吓人的!” 卿落知道李四误会了,连忙摇摇头道:“没没没,我不认识他们,不过他们抓住的乌鸦可能是我的,它之前跟我走散了,没想到是在这里被人绑了。” “哦!”李四听卿落的鸟被抓了,看了看那几个人,随即道:“你想要回来吗?我在这一带生活了这么久也没见过他们,他们应该也是刚来这的!” “刚来?”卿落看了眼月儿,月儿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没有见过那几个人。 而一边的李四见卿落看了看月儿,于是贱贱一笑,调侃道:“看来贤弟身边也有熟悉我们这的人嘛!小姑娘虽然带着面纱,不过看起来还是挺漂亮的,在哪找的?” 卿落心中一紧,将月儿藏在了自己背后,有些不悦,道:“李兄莫要开玩笑了。我先带月儿去将我的乌鸦要回来,劳烦李兄在此地等候了。” 那李四看卿落这样就不开心了,也是觉得有趣,不再说话了。 而卿落原本想要将月儿托付给李四自己去将小黑弄回来,而现在看着李四,卿落却不太敢把月儿托付给他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卿落拉起月儿的手冲进人堆就往那几个彪形大汉处挤了过去。 期间卿落看离得李四远些了,卿落对着月儿有些抱歉地说道:“月儿对不起,我带你来这挤,但是我觉得你要是在那和那个李四一起等我,我觉得更危险呢!” 月儿听闻虽然碍于人多没说什么,但是心中却是一语激起千层浪,荡漾荡漾再荡漾。 那几个彪形大汉可能是架势太吓人,导致他们那片还不算太挤,卿落挤到那一片时,很明显,那乌鸦扑腾地更有劲了! 而那几个彪形大汉也是看到了卿落,毕竟卿落容貌在那,即使人再多那也是能让人一眼望去,念念不忘的。 卿落拉着月儿终于挤到了这一片轻松一点的地方,刚一抬头,却看到那几个彪形大汉都齐刷刷地盯着自己看,让卿落瞬间感觉脊背发凉,觉得一会儿若是真起什么冲突,那自己绝对活不过今日! 卿落回头看了看月儿,问道:“月儿,你在这不要上前啊!在这没事,这人挺多,会不会有坏人啊,我对江南的治安也不太清楚。” 月儿看卿落那担心的样子,笑得很是开心,道:“没事的,我会在此处等公子的!” 卿落看月儿笑得挺开心,也是点点头,转过头来,一脸和善地就向那几个彪形大汉走了去。 “你好,几位大哥,小弟有件事情想问一下啊!”卿落一上去,满脸堆笑,客客气气。 然而那几个彪形大汉很是不耐烦,很是急躁,很是暴躁地与卿落回道:“快问快走!” “诶,诶!”卿落点头哈腰,客气至极地道:“这位大哥,不知这笼子里的乌鸦是何处而来?” “嗯?”其中一位大汉看卿落问起了乌鸦,瞬间怒目而视,道:“你问这乌鸦做什么,有何居心?” 原本周围人就多,围了许多看戏之人,这下这大汉一吼,更是引了不少人看了过来。 卿落一时间很是尴尬,暗搓搓地挺直了腰板,道:“这乌鸦,很像小弟早上丢的那只,额……不知这乌鸦,大哥你是在何时何处抓到的?” 第三十二章 一身骚红的病秧子 “这是你的乌鸦?你确定?”那大汉依旧面色不悦,居高临下地看着卿落问道。 卿落苦笑着道:“我不确定,得让我看看再确定嘛!” “哼!”那彪形大汉冷哼一声,很是凶残地道:“就算是你的乌鸦,也不给你!这乌鸦啄伤了我家主人,它就该死!” “额,乌鸦嘛!又不是人,犯错的话,我代它道歉,你们要什么赔偿的话,我都可以接受的!”小黑毕竟是帮自己跑出过傲王府的鸟,而且卿落还在心里说过要把它当亲人,所以现在,卿落还是不能丢下它不管! 而那彪形大汉却是十分不耐烦,从腰间抽出来一条鞭子一甩,就威胁道:“快滚!莫说我家主人不要赔偿,就是要了,你也赔不起!” 卿落被那鞭声吓得后退一步,双拳暗握,抬眼,眸子里泛出来不少阴冷,这人真狂燥! “你家主人又是谁?你既然有主人,就让我与你家主人好好说说话,你既然是个奴才那肯定做不了你家主人的主!做个奴才别不知道奴才的本分!”卿落开口,明显有了怒意。 指尖轻颤,卿落在来江南的船上那三日夜,闲来无聊按照医理制了不少毒! 毒不致命,不过足够折磨人!卿落此时已经在手上攥了不少毒粉,那个大汉敢来甩鞭子,自己就敢给他撒! “你说什么!”那大汉没想到卿落那瘦小的身板竟然敢与自己这般讲话,一时大怒,甩着鞭子就往卿落脑袋上甩去。 卿落正准备着呢,牟足了劲往前一跳,躲过了那根鞭子,然后右手一拍,个子不够,只拍到了那个大汉的胸口,不过毒也拍上去了。 与此同时,卿落听到身后一声惨叫,回头,正是月儿。 刚刚月儿看卿落要挨鞭子了,一时激动,竟然冲了过来,卿落躲过去的那一鞭子正好被月儿受了,打在肩膀上,鲜血淋淋! 看着月儿身上又添的血淋淋的伤,卿落脑袋猛地一声“嗡”,瞬间怒从心起,转过头就将自己另一只手里的毒全都扔给了那个大汉,然后连忙跑到月儿身边给月儿止着血,心里是压抑不住的愧疚和愤怒。 而那个被卿落下了两次毒的大汉此刻已经横躺在了地上,四肢抽搐,浑身发红,并且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快速肿了起来,他的嘴里发出的声音尖锐又痛苦,表情狰狞,犹如鬼煞。 那个大汉的几个同伴看卿落不好对付一时间皆是面露凶残,都从腰间拿出跟鞭子,对着卿落跃跃欲试,吓得围观的人都后退了几步。 其中有两个大汉想去将那个中毒的那个扶起来,却在碰到那大汉的一瞬间,也开始浑身抽搐,肤色发红臃肿,倒了下去。 卿落看了眼剩下的几个大汉,冷冷地开口道:“会传染的,你们最好别碰,可不好受呢!另外你们的主人呢,那个像是我的乌鸦但又不确定是不是我的乌鸦的那只鸟啄了他,你们就绑起来不给我确认一下,连道歉赔偿的机会都不给我,那他养的畜生打了我的人,又要怎么算!” 事情发展至今,周围早就乱成了一团,那两队堵在一起的入葬的人马也是一商量,决定明日再葬,除了那几个拉棺材的负责把棺材再拉回去,剩下的,也都围在一起看起了热闹。 “怎么算?不给你算!”余下的几名大汉并不在意卿落的威胁,甩着鞭子就往卿落这边走了过来,卿落眉头一皱,手中又出现了一个药丸,给月儿服下,又在月儿身上撒了不少粉末。 随即站起身来,将月儿护在身后,冷冷一笑,道:“不想算就不算,老子是文化人,不跟你们动粗!” 言毕,卿落手中出现几个药丸,轻轻一揉,那药丸碎成了粉末,卿落一口吹去,前方的不少人都瞬间倒下,手开始在身上疯狂乱抓,痛哭惨叫。 卿落这一口气吹的是无差别攻击,不只是那些个大汉,就连那只乌鸦和一边看热闹的人都中了毒。 眼看卿落都要对周围围观的人动手了,其他围观的人也都是混乱了起来,分分开始四散逃去。 卿落向前去直接跨过了那几个彪形大汉,先是给扑腾抽搐地厉害的乌鸦解了毒,然后又一个个地给那些无辜人员解了毒,并且在解毒之时还给了一定的钱财赔偿。 随后,卿落放了笼子里的乌鸦,那乌鸦“哇哇”地叫了两声,很开心地站到了卿落的脑袋上。 此时的四周,人都已经跑没了,只有卿落,月儿和那几个彪形大汉躺在地上。 卿落看乌鸦这表现,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真是小黑,看来以后不能让他随便乱跑了,买个笼子去! 卿落想着就要去扶起月儿回家,回过头却正好看到李四过来扶,一时激动,大喊一声:“李兄别碰!我下毒了!” 然而依旧没有来得及,原本是怕有人趁乱带走月儿,没想到直接毒到了“自己人”。 卿落看着李四瞬间肿起来的猪手,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才快步走过去给他解了毒。 “本公子不过去包扎一下伤口,怎么回来了你们就躺这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柔柔弱弱中气不足,怕是肾虚! 卿落回头,正见一位红衣男子立在那几名彪形大汉中间,瘦瘦弱弱,胳膊却被纱布包成了大腿! 那红衣男子正看着卿落,卿落这一回头,倒让他立刻拿那只没有包扎的手捏了个手绢,捂着嘴巴咳了起来,原因无他,只因卿落那张脸,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惊着他了。 卿落也趁机观察起了他,柔柔弱弱,肤色惨白,看起来是久患大病,一身骚红,许是为了喜庆点! 长发及腰直接散着,面容算是惊为天人,与百花香和小承一条线的颜值,丹凤眼,却与小承完全不一样,眸光很是涣散无力的感觉,咳够了,他放下了手帕,唇色也是惨白,看起来有点可怜! 他身后站了不少随从,虽然不像那几个彪形大汉一样吓人,却也是很壮实的。 卿落给李四解了毒,又很迅速地给他吃了一粒药,道:“李四兄,我是很相信你的,不过毕竟刚认识,情感的根基不熟,我如今又有事在身,麻烦你将月儿送回汝家客栈,你刚刚吃的那粒药,是毒,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你三日必死!” 李四突然懵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下毒了,一时间看着卿落欲言又止,五味陈杂! 最后憋出一句“卧槽!”随后抱着受了伤的月儿走了。 而一边的那个红衣病秧子一直看着卿落的一举一动,直到卿落打发走了李四,这才笑出了声。 第三十三章 又一个青梅竹马 “你是女人!”那红衣男子轻笑,语气里有些戏谑,“你这身衣服,是最近京城的流行款式,这布料,似乎是皇家专供!” 卿落皱眉,正琢磨不透这病秧子的意图之时,他又开口了。 “前几日据闻京城有喜事,傲王娶亲了!只是可惜那新嫁的王妃,据说脚太大被傲王嫌弃,受不了刺激,死了!”那红衣男子开口,上下打量着卿落,笑眯眯地很是欠扁。 卿落黑着个脸,眉头跳了跳,什么叫脚太大被嫌弃,还受不了打击死了!合着申屠承傲就这样就这样对外人说的,简直要气死! 卿落冷哼一声,道:“公子可是他们的主人?我就是一个很弱很弱的文弱书生!养了只鸟,被他们关起来了,我只是来找他们商量商量,要回我的鸟而已!” 那红衣男子捂着嘴咳了咳,弯腰伸手戳了戳肿地看不出人样的大汉,起身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也别装着听不懂我说话,虽然你有难时我来不及赶过来,但是你我也算青梅竹马,何必装着不认识呢!” “噗……”卿落在心里猛地吐了口血,哪里又来个青梅竹马,这原身青梅竹马也忒多了! 不过吐槽归吐槽,卿落见他碰了中毒的大汉却没什么事,心里还是挺戒备的,再说了,他说青梅竹马那就是青梅竹马啊?万一是诈我呢! 卿落也捂嘴咳了咳,道:“你是否认错人了!现在我的乌鸦也回来了,也不想与你纠缠,你的奴才之前打伤了我的人,我也给他了点惩罚,我们就算两清了!” 卿落说这话的时候,特意加大了音量,让那个红衣男将自己的“男声”听得一清二楚。 那红衣男子眉头挑了挑,道:“你确定是你的乌鸦?” 一听这话,卿落微怔,把小黑从脑袋上抓了下来,看了看,小黑也歪着头看着卿落,乌漆嘛黑卿落也是看不出什么,不过,敢在卿落头上站着不走的,应该只有小黑。 于是卿落又将小黑放到了头顶,说道:“是我的乌鸦!怎么着,你觉得啄伤你的乌鸦的主人这个称呼有什么好处吗?我至于冒名顶替吗?” 没想到那红衣男子又是一笑,缓缓向卿落走来,道:“这乌鸦不是惠国的品种,这乌鸦来自北岳国,是雀鸦里面难得一身漆黑的一只,它的名字叫墨雪,是本公子两年前赠与申屠承傲的!” “duang!”卿落感觉自己被一个千斤重的大铁锤砸了一下,直砸得眼冒金星,双耳失聪。 努力维持着自己男人的声线不崩,卿落开口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它叫小黑,才不是什么墨雪呢!而且它只是一只普通的乌鸦,你要是不打算与我商讨我们之间的事要怎么处理,那我也是很通情达理的,我先走了,再见!” 卿落说着就要跑,却被那红衣男子一把抓住了手臂,道:“去哪啊?许久不见,我们不得好好叙叙旧啊!” 卿落挣扎不过,心里简直气急,这死病秧子哪来这么大力气! 手一翻,卿落又撒出一把毒粉,而那红衣男子却依旧浅笑盈盈,毫无中毒迹象。 卿落眉头紧皱,依旧怒力地挣扎着,毒没用,这死病秧子什么来头! “看来你是学会了用毒!你莫不是忘了,本公子重病难医,喝了十几年各类药汤,早已百毒不侵?”那红衣男子笑着,手下用力,一下子就将卿落拉进了自己怀里。 卿落一惊,眼里闪过一抹厌恶,怒道:“放开我,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要如何不客气?咳咳!”那红衣男子说着手一扬,他身后那些人就自动围成了一个圈,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间。更气人的是,他让人围个圈之后还很虚弱地咳了两声! 卿落听着甚是不爽,于是手一翻,立马就卸了那红衣病秧子的两条胳膊,然后对准一个方向逃去,看着围上来的众人,卿落手一扬,毒粉铺天盖地。他们许是没想到这人竟然能在自家公子手里跑出来,一时大意,便中了毒,一起趴在地上抽搐了起来。 然而卿落刚要跑出那群人围的圈子,却感觉自己背被人抓了一下,虽然没有抓到,但是依然让卿落汗毛竖起不少。 速度不减,卿落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红衣男子伸着手笑意盈盈地看着卿落逃走,卿落皱眉,这人的胳膊怎么安上去的,他真是病秧子吗? 卿落一路狂奔,奔到汝家客栈,却看到李四和月儿正在大堂坐着。 也没点东西,就在那尬坐。 卿落快步走到他们跟前,拉起月儿和李四的手就往楼上去。 “月儿,李兄,跟我来,有事与你们说。”卿落拉着他俩不由分说就进了屋子里。 将门关上,小黑也从卿落脑袋上飞了下来,落到屋里的桌子上,探头探脑地观察着。 卿落关了门,直接给李四供手鞠了个躬,很是诚恳地道:“李兄抱歉了,之前怕你拐了月儿所以扯了个慌,你并没有中毒,都是在下胡说的。” 李四眉头挑了挑,也不在意,摆摆手道:“无妨,理解!看你这气喘吁吁的,是跑回来的?” 卿落点头,又看了眼月儿,向李四问道:“李兄,不知江南最近可有什么乱子发生?” 李四抬眼看了眼卿落,眸光里有些不清楚,道:“我们这一带算是江南的边缘地带,你往南再走走就是江南中心地带了,据说那一片有‘诛心’作乱,祸害了不少权势呢!” “诛心?”卿落皱眉,她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李四看卿落这样,也是笑了笑,开口解释道:“诛心是江湖中最强大,最残忍的一个邪教,二十多年前被一位大侠重伤教派根本,不知在何处缩了二十多年,如今又出来作乱了。天地无常,鬼魅诛心,这诛心再现,天下江湖,又要人人自危了!” “邪教……”卿落暗自记下,然后再次拱手行了个礼,道:“李兄,小弟要离开了,今后也怕是没什么缘分了,若能再见,我王飞定当让李兄你报了今日被我欺骗,被我连累之仇!” 第三十四章 我没有敷衍 李四突然笑了起来,摇摇头,道:“话别说太满,万一以后我们天天见呢!是得罪了那个人,快走,那个人可不好惹!” 李四说完,转身就开了门,道:“你们收拾,我先走了,我家里还有人呢!” 卿落看着李四走远,转过头来就关了门,看月儿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卿落神色凝重,问:“月儿,你要去吗?你若是不想去,我也不带你,我给你些钱,你可以自己过活。” 月儿一听卿落要丢下自己,惊得后退了一步,慌忙拉着卿落的衣袖道:“公子不要丢下月儿!月儿真的已经无依无靠,只有公子了!” 月儿说着,眼中竟然有了泪,直接拉着卿落的袖子跪下哭道:“公子,我知道公子一直嫌弃着月儿,可是月儿也不求以身相许来报答公子,月儿只求能跟着公子当牛做马伺候着,求公子不要丢下月儿!月儿给您磕头!” “卧槽!你怎么想的?”卿落看月儿那哭的梨花带雨样子,连忙伸手拉起了她,道:“你别哭了啊,我是真不能久留,你要是跟我走那就收拾收拾一起走,不跟我走就拿钱。我只是让你选择一下而已,毕竟他说的那什么诛心可是邪教,很危险的!怎么就是不要你了,你又不是我的东西,我哪里来的资格不要你,我哪里来的权利丢下你?” 卿落看月儿懵懵的表情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确定跟我走的话,那就收拾一下,我们尽快!” 月儿听卿落让自己一起走了,这才破涕为笑,笑着去收拾去了。 卿落叹了口气,看着桌子上的小黑甚是不悦,脑海里闪过那个一身骚红的病秧子,心中有一股闷气不上不下,怎么自己一来江南脚跟还没站稳就遇到个认识自己和申屠承傲的啊! “倒霉!”卿落暗暗吐槽了一句,一把抓住小黑就给它放到了头顶,自己没什么需要收拾的,来时带的东西都在身上放着。 月儿也只有卿落给她买的一身衣服而已,所以很快,她们就一起下楼退了房,到不远处的车马行租了一辆马车。 然而听说卿落是要去江南诛心作乱的地方,不少人都不想给卿落驾车,无奈之下,卿落将价格出到了三倍,终于还是雇到一人愿意帮卿落驾车,卿落那是感激不尽啊! 日近黄昏,一辆马车自北向南,狂奔而去,而在那马车身后扬起的滔天尘土中,又突然出现一抹红色紧跟而至,那是一辆骚红骚红的马车,与卿落的普通马车不同,那辆马车的里面宽敞有余,燃着香炉,那位红衣病秧子正躺在马车中盖着毯子饮着茶,偶尔从车上的小窗子里向外眺望,不知看到了什么,惨白的唇角微勾,心情很是不错,而他旁边正跪着两位侍女精心地侍奉着,丝毫不怠慢。 “三皇子,太子还没到我们就走了,要不要,慢一点走?”某车夫额头落汗,很是小心地向里面寻问。 正饮茶的红衣病秧子微微一笑,道:“不必,我留了人与太子交代,无需担心。你只需要好好跟上前面的马车即可。” 那三皇子说完,笑得更是开心,这次,连眉眼都染了笑…… …… “公子,我们真的要去那里吗?”月儿捂着胸口,忍受着马车的颠簸,小心翼翼地问着卿落。 卿落看了眼月儿,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点头,道:“对!我得罪人了,不往那混乱地方跑我往哪跑啊!只是可怜了你,跟着我受苦。” 卿落说完,很是心疼地看着月儿,月儿则是听不得卿落这话,直接落了泪,问道:“公子,你是不是还没有将月儿当做自己人?” 卿落猛地一怔,什么意思,我又哪句话让她不舒服了? “你怎么总是这样想呢?我不把你当自己人怎么可能又给你买衣服,又怕你被人欺负的,我……我其实……”卿落开口,说着说着就不知道怎么说了,可能是古人的思维方式与自己不一样,卿落就怕自己再说一句话就又把她给惹哭了。 于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其实我们是可以做好朋友的!” 那月儿看着卿落这样,咬着下唇,终于还是打算说清楚,于是她很是哀怨地开口了。 “公子,其实,自你救了月儿那一刻起,月儿就只能以身相许了!之后公子给月儿上药,月儿也知道女儿家身子不能被男人看了去,可是一想到是公子,月儿那时,也没有拒绝和推脱!” “噗……”卿落暗暗躲在马车的一角暗自发抖,自己好像一不小心,非礼了人家姑娘!可是苍天作证,自己是真没想这样啊! “后来月儿沐浴被公子撞见,虽然月儿很害羞,可是月儿又觉得,毕竟我都只能以身相许了,那就早日许了!可是公子你没有,我知道公子还是在意那个什么偷汉子,可是月儿真的没有,月儿是清白的!” “嗯嗯嗯!”卿落在一边点头不止,表示自己很相信月儿的清白之躯。 然而,月儿看卿落这表现,却是更伤心,道:“公子还是如此敷衍!” 正点头的卿落听到月儿说自己敷衍,一时间愣得不能再愣,随后很是急切地解释道:“敷衍?什么叫敷衍,我可以跟你说从救了你到现在,我根本没有敷衍过你!这是误会,绝对的误会!” 天地为证啊!自己对墨夙敷衍,对李四敷衍,对百花香和小承都敷衍了,毕竟自己不会在傲王府多待,可是对月儿,那是真没有敷衍啊!卿落如今解释也解释不清楚了,不因别的,只因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敷衍,不知道从何解释啊! “公子的敷衍是时时刻刻,虽然公子对月儿很好,但是,月儿都毫不羞耻地让公子……可是公子没有,公子嫌弃月儿,却不说。留着月儿,既不要月儿当牛做马,也不要月儿以身相许,公子这不上不下的态度,难道不是敷衍?苍天在上,我宸烟月发誓,是真的对公子你一心一意,没有别的心思的!”月儿说着,悲愤不已,最后直接跪在马车上发了个誓。 “月儿已然无法再跟着旁人,公子却对月儿如此敷衍,难道不是想随时随地找个机会扔了月儿?” 第三十六章 听八卦 我的妈呀!还好自己机智,要不然看月儿刚刚那样子,那是准备把自己吃干抹净了啊! 卿落转过身背对着月儿,躺了下去,小手捂着心口,甚是紧张,如今这情况,也只能装作不解风情的直男了! “哎!”月儿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了,睡了。 卿落听月儿叹了口气,自己也在心里叹了口气,不敢说话不敢乱动,装睡…… 不知不觉,月上柳梢,叶城之中悄然出现了不少行踪诡异之人,来来往往,似乎是在这叶城中寻找什么。 卿落已然睡着,在她房间的隔壁,正端坐着那位一身骚红的三皇子,点着灯看着街道上偶尔闪过的黑影,一言不发拿着本书翻来覆去地读。 …… “诶呀~”卿落起床伸了个懒腰,向后一看,小黑正在月儿的床上一跳一跳的,而月儿却不见了,心中一慌,卿落转身就要往门外去找。 就在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月儿端着一盆水正好进来,看到卿落那紧张地模样,皱了皱眉,连忙问道:“怎么了吗?” 卿落看月儿没事则是长舒一口气,道:“没事,差点以为你不见了,正要去找你呢!” 卿落看月儿端着盆水,愣了愣,道:“没事了,我们一起洗漱!” 月儿则是一笑,道:“公子,月儿已经洗漱过了,这是给您准备的!” 月儿说着,便示意卿落坐到那屋子里的梳妆台边上,卿落很是听话地顺着月儿坐了上去。 月儿微微一笑,道:“公子莫要乱动,月儿帮您洗脸。” “嗯!” 卿落微微点头,靠在了那椅子的靠背上,盯着眼前镜子里的人,卿落再次感慨,原身这脸,虽然确实好看,但是照着镜子这么看,还是不适应,夜里突然看见,估计还很惊悚呢! 深呼吸,卿落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自己以后要多看看镜子,多适应一下自己这张脸才好。 “公子莫要乱动,月儿给您盘发!” 月儿给卿落洗完脸又直接给卿落梳起了头发,卿落也一动不动,让月儿给自己盘着头发。 卿落这次很认真地看着月儿盘发,本想以后可以自己盘,然而还是没学会盘头发! 看来以后还是得麻烦月儿一阵子了! “对了,月儿。”卿落突然想到自己今天要娶月儿,于是开口问道,“我没有父母,你父母也不要你了,我们要怎么成亲啊?直接拜天地?怎么拜啊!我没有结过婚,没经验呐!” 卿落虽然结过一次婚,但是,那就是坐了个轿子,然后被人扔到了破园,也等于说没有结过婚了! 月儿一听卿落这话,手一抖,也是皱着眉看着镜子里的卿落,道:“公子,我们这种情况……不知道啊……” “啊?”卿落呆了,月儿这本地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做,那自己知道个鬼啦! 思索了一下,卿落决定就随便一结就好了,就学学人家电视剧,随便吃个饭,喝点酒,穿个红衣服,成了! 于是,卿落很是深情地看着月儿,道:“我……我们就楼下吃一顿,然后喝点酒,我带你去买身红衣服,额,就这样,以后你是我娘子,我是你夫君,不过,我可不会那啥你的,你还是可以去追寻真爱的,我不会限制你的!” 月儿则是听了卿落这话,皱着眉头很是尴尬,随即笑了笑,道:“这样,行吗?” 卿落点点头,再次盯着月儿,很是认真地道:“行!反正,我们以后以夫妻自称就可以了,别人又不知道我们怎么结的婚!” 月儿也是从没有结过婚,从小到大不怎么踏出闺阁,也确实不知道婚是要怎么结,现在既然卿落都这样说了,月儿也就相信了! 于是卿落便拉着月儿下楼去点了一桌子饭菜和一大坛好酒,原本还想叫王龙,结果发现人家一大早就走了,于是卿落只能和月儿两个人吃了! 卿落还好,吃吃喝喝,头虽然晕晕的,也还清醒。 月儿就不行了,脸上有伤,吃东西的时候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而且酒量略差,一杯就倒了。 卿落看月儿倒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想着要不要去结账,却听到隔壁桌有人八卦。 “听说了吗?我们江南不止有诛心,前两天还出来了一个毒公子,据说是为了自己的一只宠物而大开杀戒,毒死了好多身高八尺,英明神武的正义使者呢!” “噗!”卿落在心里吐了口血,这故事挺耳熟啊! 随即,卿落将目光看向了八卦的那几人。 “听说了,听说了,还听说那毒公子的宠物是一只巨型老鹰,那老鹰啊,叫一声,就能震得人七窍流血!双翅如同钢铁,扫一下,立马身首异处!” “噗!”卿落又是一口血,小黑啥时候这么厉害了,还身首异处,都赶得上神兽了! “哎!世道越来越难了,你说平常京城那边不管咱们这就算了,月煞都出来了,他们还不管!就知道找那什么傲王的宝贝,他东西丢了,祸害咱们!” “别说了,听说平湖的县太爷就是因为提了傲王被人杀了!” “不是说是被月煞杀的吗?” “不是,听说,这几日的南县,合川那边的县太爷是被月煞杀的,平湖可不是!傲王是谁?传说中可是面目狰狞,活吃人肉,怒喝人血!别再说了啊,万一呢,人家可是王爷!” 卿落拿起手边的苹果咬了一口,申屠承傲面目狰狞,活吃人肉,怒喝人血,啧啧啧,真是可怕! 卿落继续咬着苹果,听着他们说话。 “诶呀!那可真是可怜了那位嫁过去的王妃,你说嫁过去的时候简直举国欢庆,谁知道刚嫁过去,就被活活折磨死了!” “哎呀,不是都说了别再说了嘛,万一……怎么办?” “诶~话不能这样说,我一位朋友的表哥的姨妈是在京城做买卖的,她夫君家正好有一位亲戚是在傲王府里看门的,他听说啊,那位新嫁过去的王妃娘家啊,是卖国贼!” “啊?真的?诶呦,那说不定傲王就是故意要折磨死那位王妃的!” 卿落吃完了一个苹果,又拿起了一个苹果咬了起来,这听别人说八卦,也是挺有意思的! 第三十七章 萧倪珊的出场 “诶呦,我还听说啊,那王妃死得可惨了,临死前一直喊冤!我跟你们说你们别往外说啊……” “没事说,还不相信兄弟几个吗!” “那我可说了,咳咳,我听说啊,那王妃是被活活放在蒸笼里蒸死的!” “咔嚓!”卿落不小心被这消息震得大口啃了口苹果,苹果很脆,声音略大! 那几个八卦的人猛地回头看了眼卿落,却看到卿落正一心一意地啃着苹果呢! 卿落也装着刚发现他们的样子,对着他们笑了笑,然后继续低头啃苹果! 然后卿落在心里感叹,妈耶,原来自己是被活活蒸死的!这申屠承傲在百姓心里那得是多凶神恶煞才能给传成这样啊,啧啧啧,真是可怕! 不过,卿落在心里感叹虽感叹,但是依旧竖着耳朵听着隔壁桌子的八卦。 “咳咳,我还听说啊,那王妃刚死的那几日,那个把她蒸熟的厨房里啊,夜夜灯火通明,不停地有鬼影闪过,吓得啊,那王府里巡逻的人都不敢往那去!” “咔嚓!”卿落又是一口苹果,声音依旧嘎嘣脆,难怪自己在给墨夙熬汤的时候都没人发现,原来是,人都被吓跑了! “咳咳,继续,继续!” 那隔壁桌子又被卿落打断了,看了眼,卿落还是在聚精会神地啃,互相看了看,他们决定还是继续八卦! “那要真是这样,可真是怪吓人的!” “诶,不算什么,傲王府里经常有冤魂游荡,不新鲜!” “诶呀,那还真是吓人啊!也不知道傲王怎么能在那里住的下去!” “别说了,别说了,都说了别再说了,出点事你们就安静了!” 卿落啃着苹果,觉得八卦也听得差不多了,还是快把月儿带回去躺床上好好休息比较好,于是卿落放下了手里的苹果核,正想着去结账,大门口处突然出现一个人,逆光站立,一出场,便自带一身冷意。 卿落也是刚好坐得离门口不远,而那人一来,直接看着卿落,眸子细长,冷光一闪,很是阴森! 卿落暗自吞了口口水,旁边八卦的人一看这人来者不善的样子,也是瞬间闭了嘴,安安静静地做着路人。 那人一身青白长衫,头发束得很是规矩,发冠上插着一根白玉簪子,简洁里又透着不凡。 薄唇紧抿,眉头紧皱,眸子里透着一股子霸气和狠劲儿,狠盯着卿落的脸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咣!” 那人走到卿落旁边,将自己手里的长剑直接拍到了桌子上,开口,音色很冷,道:“公子,与你拼一桌可好?” 卿落看了眼两边的两个空桌子,又看了眼那人放在桌子上的长剑,呵呵一笑,道:“可……可以,你随意。” 那人阴着脸,居高临下看着卿落,然后憋出了一句“多谢!”,便很不客气地坐到了卿落旁边,开始大口吃起了桌子上的饭菜。 因为之前卿落点的饭菜有些多,她们又只是两个女孩子吃,所以剩的比较多,被这人吃一点也无妨,但是现在的主要问题是,这人不是说拼桌吗,怎么就直接吃起了自己点的饭菜? 卿落悄悄伸出一只手揽住了月儿,另一只手又拿起一个苹果啃着。 一言不发,那人吃饱了,看了眼卿落,只见卿落啃着苹果,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那人眉头稍皱,细长的眸子变更有气场,然后站起身来就要拿着剑走,卿落却是“哒”地把自己吃剩的苹果核扔到了他的剑上。 “这位公子好胃口,剩饭也吃得如此潇洒!”卿落唇角微扬,眉头稍挑,戏谑里却又夹杂了些威胁。 “你想如何!”那人也是一笑,周身气息更是冷到顶点。 卿落见此依旧笑着,道:“好歹给点钱啊!饭菜既是我付钱的,总不能让别人随便吃了去,当然了,本公子也不是不近人情,若那人实在有难处,好好求求本公子,本公子也不是不能施舍。” 卿落看出来了,这人虽然穿的衣冠楚楚,但是应该没什么钱,这是来蹭吃蹭喝来了! 毕竟像是稍微体面一点的,都不会去吃别人的剩饭,还找了个拼桌这样蹩脚的理由! “我就是不给你钱又能怎样?”那人猛地更凶,看着卿落,好像马上就要张嘴吃了她一般。 “那你当心死哦,这饭菜有毒的!”卿落说着便笑了笑,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放进了剩菜盘子里,那被卿落咬了的缺口瞬间变得黝黑黝黑,一看就是剧毒的那种黑! “你!”那人脸色变了一阵,怏怏地坐了下去,小心地拉了拉卿落的袖子,道:“在下只是饿了嘛!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看公子你柔柔弱弱的样子,就想装着凶一点,来吃点东西嘛!” 闻此,卿落笑了笑,问:“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啊?” 那人连忙摇头,道:“公子不是看起来好欺负,是看起来柔弱,主要还是公子这张脸,跟女娃娃似的,女娃娃都没有这么嫩的,这不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嘛!” 卿落也是无奈地笑了笑,道:“我知道我像女人!可问题是,我像女人你就要欺负我啊,你要知道,像我这种像女人的男人,肯定是从小到大都被人欺负的,所以啊,要是没点阴毒的手段,我怎么活这么大呀!对不对?” 卿落笑着给自己编着理由,顺便吓唬了一下这位看起来很凶其实很软萌的汉子。 “额,对对对,在下受教了!那,我这都吃了,我也没钱……”那人低头一副很颓废的样子,卿落见他这样,正想告诉他菜里没毒,毒是下在苹果的时候,他又猛地抬起了头,很是有精神地道:“这位公子,在下萧倪珊!原本是街边卖春宫图和夫妻用品的,只是最近生意不景气,存了许多货却卖不出去,我能拿这个抵饭钱不?” 只见他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来一件物品,长长的,粗粗的,看起来还是硬硬的! “额……”卿落感觉自己额上的青筋跳了跳,这人真是……欠毒! 冷哼一声,卿落给了那人一些银子,道:“去,把我的账结了,然后回来帮我把我娘子背回去,我问你一些事情。” “诶诶诶!”那人拿着钱很是屁颠屁颠地就去了。 第三十八章 包吃住,五两银子 卿落又拿了个苹果啃着,看着那个萧倪珊去结了账,然后他过来很是听话地背着月儿等着卿落给他带路。 而原本在说八卦的那一桌子人一个个地瞥一眼,再瞥一眼,不知道卿落和凶巴巴的那人怎么一下子就有共同语言了。 卿落也回头看了一眼,笑了一下,惊得他们目瞪口呆,筷子都掉了,卿落刚刚那回眸一笑,虽然知道人家是男人,但是他们还是被惊艳了! 于是几日过后江南叶城里又传出来不少关于某倾城绝艳媚色勾人的小伙子的八卦,被赶来的申屠承傲和百花香听到,还好奇了一阵那小伙子到底有多绝色。 那萧倪珊背了月儿,他的剑就留在了桌子上,于是卿落便帮他拿了剑,领着他回了房间。 刚回房间,小黑就扑腾着要往卿落脑袋上落,被卿落一把抓住,将自己啃了一半的苹果给它吃,自己则是让萧倪珊将月儿放到了床上。 萧倪珊也很听话,毕竟自己是中了人家的毒! 但是,当他看到地上那一个地铺的时候便露出了一个猥琐的笑,贱兮兮地问卿落,道:“你们夫妻,分着睡啊?” 卿落翻了个白眼,憋着自己想打人的冲动,拉着他坐到了房间的凳子上,狞笑着道:“哼哼哼!萧公子,你是卖小黄本的?有没有男男?” 开玩笑,卿落可是腐女啊,在知道眼前这个萧倪珊是卖那东西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要看小黄本,要看耽美本子! “啊……啊?”然而萧倪珊却并没有听懂卿落的话,很是迷茫地看着卿落。 卿落也恍然明白自己的说法不对,于是再次开口道:“有没有关于龙阳断袖之类的书?” “啊?”萧倪珊被卿落这话吓了一跳,一下子搓着自己的鸡皮疙瘩蹦地老远,道:“难……难怪公子长得如此具有欺骗性,原来是好这口啊!” “对!你就说有没有嘛!”卿落起身,步步紧逼,看着萧倪珊,更是笑得恐怖。 萧倪珊也是后退几步,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今天可能贞洁不保啊!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然后一个粗犷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这就是这样做生意的?……这样对客人……” 卿落皱眉,同时心里又有点小庆幸,还好自己上来地早了一步,要不然就麻烦了。 “好像,有麻烦了,我们不能……不合适……”萧倪珊捂着自己裆,很是娇羞地看着卿落一副拒绝脸。 见此卿落很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人都在想什么! “我就问你有没有那种书,你什么意思?想让我给你来个亲身体验?” 卿落皱眉,眸光里闪过一丝“危险”。 “额,不不不,不是那意思!”萧倪珊连连摇头,然后捂着自己的裆更是严密。 “那到底有没有?”卿落又问,语气里很是急不可耐! 萧倪珊看卿落这样,吞了口口水,开口道:“太久没卖出去过,也没整理,我找找!” 说着便绕着卿落走到桌子那边,从怀里拿出一大堆需要打上马赛克的东西。 卿落挑眉,坐下很是好奇地看着那些东西,动不动露出一副类似“我的天哪”这样的表情,看着各种各样的尺寸和形状,卿落简直不敢相信,这玩意能用?有人敢用?尤其是那种粗大壮还有这种疙瘩和装饰的,看起来就要人命! 还有一根粗长的,两根相连的,甚至还有三四根连在一起的!卿落总觉得再看就会长针眼,可是却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卿落伸手摸着某根条状物体,心里感觉很是奇特,原来早在古代都有这玩意了,造型还如此渗人! 顺便看了眼依旧在往外掏东西的萧倪珊,卿落更是好奇,他是怎么藏这么多东西的? “诶,有了,有了!”萧倪珊终于翻出来一本关于断袖之恋的小黄书,于是献宝似的献给卿落。 卿落伸手接过,翻了几页,卿落眼皮猛地一抽,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就翻了几页,竟然会有好几个神奇的姿势出现,虽然画风不怎么好,但是,内容很他妈吸引人啊! 将小黄本踹到了怀里,卿落看了眼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萧倪珊,知道他是在等着自己心情好了给他解毒。 于是卿落笑了笑,道:“我有事情问你,你这东西不是卖不出去嘛,而且看你今天都饿得出来吓人吃剩饭了,你应该也没有别的谋生路了?” 萧倪珊听卿落这样说,很是悲情地点了点头。 卿落看他点头,然后很是满意地笑了,道:“我雇了你好不好,做我保镖,每月十两银子。” 许是没有想到卿落会雇自己,萧倪珊愣了愣,然后弱弱地问道:“包吃住吗?” 卿落瞥了眼萧倪珊,很是惊讶地问道:“你不会连住都没地方住?” 面对卿落的震惊,萧倪珊却是很直接地点了点头。 “那,包吃住的话,每月五两银子!”卿落想了想,既然他没吃的,没住的,那对他来说吃住肯定很重要,所以就很直接地把工钱降到了五两。 “五……五两?行啊!”萧倪珊也是不让卿落失望,一听包吃住还有五两,那开心地都要飞起来了! 然而卿落单手托腮,却觉得这人真是可爱,也不看看现在江南可是乱地,做人家保镖很容易出人命的,竟然五两就乐呵呵地答应了! “行了,别乐呵了,把你这东西收拾了,光天化日放这桌子上,真是影响风化!”卿落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堆“马赛克”,让萧倪珊尽快收起来。 而萧倪珊一听卿落这话笑容瞬间就僵在了脸上,这还不是为了给你找东西,现在觉得影响风化了?早干嘛去了! “咣!……” 楼下又是一声巨响,看起来情况很是严重,卿落想了想,反正自己是在楼上的,偷偷去看看发声了什么也好,于是给萧倪珊递了个眼神,让他快点收拾东西,自己则是悄悄开了个门缝,趴在门上观察着。 “咣!咣!……” 楼下站着几位打着赤膊的凶神恶煞,手里举着杀猪刀,身上都还有几道很吓人的疤! 楼下的店面已经被砸成了一片废墟,之前在店里吃饭的人也都不见了踪迹,应该是已经跑远了。 第三十九章 又见红衣病秧子 “这是土匪!”因为有栏杆挡着,卿落又是只开了个门缝,所以卿落看得不大真切,只看到一群土匪模样的人拿着大刀凶神恶煞地砸着店里的东西。 “可怕,简直可怕!”卿落叹了口气,又感慨了一句,也不知是不是这句话声音大被那群土匪听到了,他们竟然齐刷刷的猛回头,看向了卿落这里。 “楼上还有人?给老子下来!” 卿落一抖,眉头皱了一下,自己竟然被发现了,自己声音这么小还能被发现? 回头看了眼还没有收拾好东西的萧倪珊,卿落咳了咳,给他使了个眼色,于是开了门,走了出去。 而刚走出去卿落就傻了,因为在卿落的左边赫然也走出来一位骚红骚红的男子,而且看他的动作和楼下土匪的神情,他们喊的很明显不是自己而是那个骚红骚红的男子! 这位骚红的男子也看到了卿落,惨白惨白的脸色俨然带着笑意,不怎么精神地眸子里,竟然泛着光。 卿落一看这人,自然认得出是自己得罪过的那个病秧子,猛地转身,嗖的一下就跑下了楼,一下子就躲到了那土匪的身后,往外探头看着那个病秧子。 “干什么呢?小样藏地挺深,要不是爷吼一声还就给你躲过去了。”卿落躲的那个土匪很是凶残地把卿落推到了一边,卿落“诶呦”一声,没站稳,直接摔了,而且卿落这才看到,店里的人原来都在角落里缩着呢,蹲地抱头,瑟瑟发抖。 卿落撇了撇嘴,正打算也过去蹲着,突然一把刀架在了卿落的脖颈上,卿落挣扎着要爬起来的动作立马就僵住了,连忙堆笑,对着某个像是土匪头子的人道:“壮士莫激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在下上有老下有小啊!” “哼!不激动,我们不激动!”某土匪听着很是耳熟的台词看着卿落狞笑了一下,然后又抬头看着慢悠悠地还没有走下来的病秧子随手就扔了个凳子腿上去。 “快点下来,磨蹭什么?”某土匪吼了一嗓子,气势很是吓人。 那病秧子听那土匪吼了自己,于是微微一笑,从胸口里拿出来一个手帕,捂着嘴巴咳了咳,看似用尽力气一般地走快了几步。 “诶呦,你可算下来了!” 那病秧子刚下来就被一个脸上有疤的土匪揪住头发往卿落这边甩了过来,踉踉跄跄,最后还是在地上滚了一圈,与大地发生了摩擦。 “哇……你没事?”卿落看他摔地够呛,于是开口问了一句,却被那群土匪嘲笑了起来。 “哈哈哈,虎哥你看,小白脸还挺担心这病秧子的!”一个瘦高的土匪指着卿落很是好笑地让那个像是土匪头子的人看。 那个虎哥也是笑了笑,给旁边的人使了眼色,让旁人把那个病秧子架了起来,额头上的血顺着鼻梁滑落直至鼻尖划出一道嫣红的痕迹,披散的长发与血红的衣袍一同散开铺在地上,甚是凄美。 那个虎哥突然出手,一手捏着卿落的脸蛋,一手捏着那病秧子的脸蛋,道:“哈哈哈,老子几十年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绝色,还一次见到两个!虽然是男人,不过,嘿嘿嘿……兄弟们,把他们带回去怎么样?” “好!好!大哥好啊!” 听着周围丧心病狂的叫好声,卿落眉头不受控制地跳了三跳,看了眼旁边依旧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病秧子卿落汗颜,虽然脸被人捏着,不过卿落还是咬着牙挤出一句话,问道:“你别笑!你的人呢,你都要被嘿嘿了,也没人管你吗?” 那病秧子眉头微皱,刚要说话,卿落却被人捏地更用力,卿落忍不住疼喊了一声疼,可这一声卿落来不及伪声,直接喊出了一声女生。 卿落猛地就愣了,连忙止住了喊叫,看着那虎哥,眸子里有点惊恐。 那虎哥一听卿落那一声疼,猛地就笑了,看着卿落狞笑着道:“你是女人啊?哈哈哈!” 卿落皱眉,这个死人真讨厌,手心轻转,一枚药丸出现,卿落轻轻揉成了粉末,刚要开始撒,却被那虎哥一巴掌呼了过来! “你说,那个病秧子有人?什么人,有多少,给老子说清楚,要不然,你要知道你可是女人……嘿嘿嘿……” 毒粉还来不及撒就被那一巴掌呼没了,而且,脸上真是火辣辣地疼啊!卿落慢悠悠爬起来瞪了眼那个虎哥,又突然被气笑了,道:“他的人你不问他你他妈问老子?你是智障吗?我是女人又怎样,男人又怎样,照样比你强!” 卿落心里怒了,不过并不是怒这个虎哥,一帮土匪而已,就是一把毒粉的事。卿落怒的,是萧倪珊那个浪催的,他妈的身为保镖还不快来,老子都挨巴掌了他娘的他看不到吗?别的不说,打不过出来帮老子挨巴掌也行啊! “你说什么?” 那虎哥大怒,又是一巴掌拍了下去。 卿落又挨一巴掌,又趴到了地上,手里的药丸这次还没揉呢,又飞出去了! 卿落再次爬起身捂着火辣辣的脸,然后头发猛地被那个虎哥揪起来也以甩的方式甩到了病秧子旁边。 “哎呀,这小姑娘说的也对,你的人我问人家干嘛!那你说,你都有多少人啊,现在在哪呢?”那虎哥过去掐着那病秧子的下颚样子很是凶残! 这次那病秧子则不再笑了,看着那个虎哥眼里凶光毕露,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得一身冷意。 “你刚刚打了她,你会死的!她可不是你能打的!”那病秧子额头上的血已经干涸,冷冷地看着那个虎哥,眸子甚是阴森。 “啪!” 那虎哥看起来很喜欢打人耳光,这次又是一巴掌打到了那病秧子。 “老子就打了怎么着,老子还打你呢!”那虎哥说着就要下手继续打。 突然他背后却飞来一柄冷剑,剑刃划过他的肩膀,正好插在距离卿落眼睛不足三寸处。 卿落刚准备好要撒毒,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剑刃吓了一跳,手一抖,毒粉又散了一地! 而刚刚剑刃反光,卿落看到了剑刃里自己的眼睛,才猛地发现,自己刚刚准备撒毒的那个眼神,好他妈吓人哦,简直恐怖啊! 第四十七章 带我去赌场 墨夙是凝玉阁的二公子?他家竟然是开黑店的? 卿落皱眉摇了摇头,深觉墨夙这孩子觉悟不行,做什么不好,竟然开黑店! 又将目光看向了丁老,卿落再次皱眉,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在这里当东西比较好,于是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就将自己拿出来的东西一个个地都又装了起来。 “二公子,您是来找大公子的吗?他在后面,您要不要去看看?”那丁老看着卿落也不说惩罚自己,而是转过身拿着自己的东西,眼珠子一转,也觉得不对劲。 如果是二公子,怎么回来这里当东西,还说这里是黑店? “你家二公子是不是叫墨夙?他现在应该在京城啊,你这都不知道?”卿落收好了东西,拎着墨夙玉佩上的流苏绳子在他跟前晃了晃。挑了挑眉,冷笑一声看了眼萧倪珊。 “你……这玉佩你哪里来的?”那丁老猛地起身,挣扎着就要向卿落扑去。 一瞬间,萧倪珊猛地出手,不知何时被他拔出鞘的剑闪着冷光直接架到了丁老的脖颈间。 萧倪珊唇角带笑,眸子里闪着寒光,剑尖轻点,那丁老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眨眼间,丁老竟然覆了一身的霜! 虽说现在深秋,风寒,但是也没这么寒!卿落看着这一切觉得很是神奇,萧倪珊竟然还会魔法攻击,真是想不到! 又是眨眼间,丁老身上的霜已然成了冰凌,萧倪珊缓缓收起了剑刃,那丁老“咚”地一声栽到地上,依旧是一副惊恐的样子,看起来,是被冻僵了。 卿落皱眉摇了摇头,问道:“他死了没?” 萧倪珊利刃入鞘,伸手很是潇洒地抚着自己极其板正的发型,道:“没呢!带去泡泡热水澡还是能活过来的!” 卿落点了点头,一副懂了的模样,转身去自己打开了门,且也是在这时候卿落看了眼那些伙计,也是一身的冰凌,看起来是萧倪珊不知何时动了手。 把萧倪珊拉出来,卿落依旧关了凝玉阁的大门,瞥了眼萧倪珊,卿落冷笑一声,问道:“你这技能覆盖范围还挺广啊,你一直在我身边都能冻住他们!” 萧倪珊笑了笑,未作声,卿落又道:“我运气挺好啊,二两银子就能雇到你这样保镖,真是太赚了!” 卿落说着就转身往一边看,道:“所以,趁着运气好,快去赌场玩两把,多来点钱!” “啊?”萧倪珊有点懵,正说着自己的事呢,怎么突然就跳到赌场了,本来以为自己脑袋跳跃地快,现在发现,卿落这脑袋跳跃地也是神速! 卿落正想着去来钱呢,乐得都合不拢嘴了,然后拉着萧倪珊就道:“快点,找个靠谱的当铺,再给我带黑店当心我扣你半年工钱!” 萧倪珊的心突然有点疼,自己的工钱啊! 苦着脸,萧倪珊又往前走着带起了路,卿落紧紧跟着,心里却是五味陈杂。 原本觉得这里是个小说世界也就差不多了,什么武功内力轻功也都可以接受,但是刚刚萧倪珊那直接把人冻住的技能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小说里的,难不成是游戏里的攻击技能? 卿落越想越觉得这里不像是小说世界,一般来说有什么王爷朝廷江湖武功内力之类的小说,都是很科学的,不会有鬼什么的,但是卿落见过鬼! 还有那个隔空冻人的技能,绝对是游戏里的东西! 这样想着,卿落顿时觉得自己真是悲催,自己竟然跟一个游戏里的王爷较劲,不过,都是虚拟数据,大不了自己真人体验一把,而且这身体还不是自己的,那还不得可劲儿造啊! 卿落想到这里眸子里迸射出一抹疯狂的兴奋,但是随即卿落又想。 不对,这里如果是游戏,那月煞的存在是什么,用了之后,可以看到一个游戏的未来? 不不不,还是先当成现实世界过,万一不是游戏怎么办,虽说这身体不是自己的,但是还是别造得太厉害了! 卿落脑子里一路胡思乱想,跟着萧倪珊也没注意是什么地方,就把手里的东西都给当了,然后拿着当来的一万三千多两银子又跟着萧倪珊进了赌场。 一进赌场,卿落就被嘈杂的环境拉回了心神,卿落看着各式各样的人在那挥着手臂嚎着“大大大,小小小……”瞬间就将自己思绪扔到了九霄云外,吩咐了一下萧倪珊看着自己钱包别被偷就喜笑开颜地加入了赌博的行列。 这里的赌法挺简单,筛子比大小,一人做庄然后其他人与他各摇三个筛子,谁点数大谁赢。 如今是那个庄家落下风,身边已经没什么钱压着了,可是他也不走,就是要跟人家拗,卿落深觉这庄家不行,看着输了就快走啊,还非得把钱输光了不成? 又看了看其他桌子的玩法,也都是赌大小,没一点新意,卿落心里思量了一番,自己还是适合麻将之类运气与技术共存的赌博之法,像这种全靠运气的,卿落是不想尝试。 于是回头看了眼一直跟着自己的萧倪珊,卿落拉着他小声问道:“萧倪珊,这里怎么都是比大小,没别的玩法了吗?” 萧倪珊挑眉,看着卿落很是不可思议的表情道:“这种比较简单,所以受欢迎,你想玩什么?” 卿落一听有别的,眸间一亮,连忙反问:“有什么啊?” 萧倪珊往最靠近里面的那个桌子那边看了看,道:“那有牌子,你看你想玩什么,你拿个牌子做庄去!” 卿落顺着萧倪珊的目光一看,确实里面有个小桌子,围着三四个人,磕着瓜子聊着天,桌子上摆着几个牌子,牌子上的字也挺大,都是写着什么大啊,小啊,押啊,什么的,卿落也不太懂。 索性也不去了,又问萧倪珊道:“有没有麻将?” “麻将?”萧倪珊没听过这个东西,有点惊讶地看了看卿落,道:“没听过!” 卿落微愣,这里没有麻将?那…… “我不玩了,萧倪珊我们走!”卿落突然笑了笑,叫着萧倪珊就要走。 第四十八章 我是小偷 卿落还没走两步呢,这赌场大门就猛地被人给踹开了,声响巨大,惊得卿落立马就停了脚步。 仔细一看,尘土弥漫处,七八个人排成一排,等着一个削瘦的人影慢慢走过来。 这一变故瞬间就吸引了整个赌场人员的侧目,那人影渐渐清晰,袍服雪白,一尘不染,一头墨黑的长发微微束起,衬出他发丝之下玉色肌肤的大片光泽。 柔和素净如雪莲的一张脸,散发着暖玉一样莹润的光泽,眸光流转间,淡粉的唇角微扬,竟就那样直勾勾地看向了卿落。 “墨大公子来了!墨大公子来了,快让开!”赌场深处跑来几个人,嘴里嚷嚷着“墨大公子”,随即听到这名号的人皆是身躯一凛,也不赌了,安安静静地站到了墙边不敢发出声音。 卿落也拉着萧倪珊想要不动声色地,悄然无声地跟着大部队站一起,毕竟这什么墨大公子正盯着自己,而且是姓墨的,估计是跟墨夙有什么关系的! 自己暂时就先自欺欺人一下,就当他没在看自己,说不定可以混过去呢! 那墨大公子缓缓而至,之前喧嚣如锣鼓的赌场此时十分安静,各个屏息凝神,不知道这墨大公子来这小赌场要做什么。 “嘿嘿,墨大公子怎么突然临幸我们这小赌坊啊,是想玩两把?”这个赌场里的管事的几个人乐呵呵地弯着腰小心询问着墨大公子。 “走开,别碰我们大公子!先让你们赌场的人都出去,我们大公子有事情要做。”然而,他们并没有与墨大公子攀上一句话,却被人家的随从给撵了! “啊,出去?”那几个管事的你看我我看你,却并没有动作。 “出去!”那墨大少爷的随从又说了一声,然后手指指向了大门口,这是对着赌场墙边的众人说的。 “哦……” 众人很是听话,都慢悠悠地蹭着墙往外走。 卿落看了眼萧倪珊,然后躲到萧倪珊身后,跟着人流让自己尽量不要被人家看到,毕竟那个墨大公子一直在看自己。 而这个赌场的管事的竟然看人都出去了,也跟着出去了,他们倒是不担心墨大公子是来找他们事的,毕竟人家要灭了这个小赌坊随便一句话就能灭了! “你留下。”墨大公子突然开口,看着混在人群里的卿落,声色温若,语调平常。 卿落皱了皱眉,看了眼都往自己这边看的众人叹了口气,然后自己走了出来,顺便把萧倪珊也带了出来。 “墨大公子,我不认识你!”卿落开口,装着男声。 那墨大公子瞳孔微变,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卿落,摆了摆手,众人连忙加快脚步,一眨眼就没了! 见众人识趣,墨大公子微笑,缓步走向卿落。卿落看他神色温润,不像是来找自己开战的,估计是想来问问墨夙的事,于是心里也不怎么怕他,小手暗戳戳地拍了拍萧倪珊的手背,让他注意点。 虽说这墨大公子看起来没恶意,可万一人家笑里藏刀呢?还是让萧倪珊注意点好! 这墨大公子走得看起来是慢悠悠,可是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啊,卿落刚收回自己拍人家萧倪珊的手,这墨大公子就已经到了她跟前了,前后不过一两秒而已。 “嘿嘿……”卿落扯着嘴,皮笑肉不笑地给这位墨大公子笑了笑。 “你是女人?”没想到啊,这墨大公子一开口,直接戳破了卿落的伪装。 卿落眉头一皱,作出很生气的表情,道:“你说什么,你才是女人呢!” 再次用男声说话,卿落深觉自己嗓子需要爱护了,隐隐地疼啊! 一听卿落“脱口而出”的男声,墨大公子也没什么表情,转过身来坐上了刚刚随从搬来的大椅子,居高临下。 “你叫什么名字,这个玉佩你从何处得来?”那墨大公子开口,手里拿着那个卿落刚刚才当掉的墨夙的玉佩,卿落眉头跳了跳,还真是来找墨夙的。 “问别人名字时,你得先报自己名字,墨大公子!”卿落开口,想着与他稍稍把话题扯开点,顺便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一点墨夙的事,毕竟他身为一个二公子自己亲自去做“刺客”很是匪夷所思。 而且他还说过自己不是暗礁,但是确实是去刺杀申屠承傲的,而小承又说申屠承傲就只有暗礁一个对头,别的仇人什么的都没有,卿落还是很好奇墨夙为什么要刺杀申屠承傲的。 “……墨江璃。”墨大公子顿了一下,随即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卿落眨了眨眼,记下了,然后开口道:“我叫王飞,那个玉佩是我捡的。” “在哪里捡的?” “京城啊。” “你从京城来?” “对啊,看不出来吗?” “京城傲王府?” “不是!” “……” “什么眼神,你怎么看的!” 卿落皱眉,看了眼萧倪珊,见他听到傲王府没什么反应,卿落也稍微放下了心。 墨江璃把玩了一下手里的玉佩,道:“王飞,你当的东西里点翠水晶、金莲珊瑚、云珍珠等还有你身上这一身乌兰衫,都是皇家之物,而皇家如今除了当今皇上,就只剩傲王了。” 卿落咬了咬牙,随即气急败坏道:“对,就是从傲王府带出来的又怎样?我没钱嘛,就去偷,然后在一个破屋子里看到有个人躺在那,我就去救他了!” 卿落一急,就给自己编了个小偷的身份。 “那个人是谁,伤得可重?”墨江璃一听卿落救了个人,眸子里有了抹急切。 见此卿落微微一笑,道:“还行,要不是遇到了我,他就死了!” 墨江璃手中攥紧了那玉佩,瞥了眼卿落,继续问道:“这玉佩是他的?” “对!”卿落点头,“这是他给我的诊疗金。” “诊疗金?”墨江璃将那玉佩攥地极紧,随即又放手,道:“你可知这是我墨家信物,可继承我墨家一切!” “唔……”卿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玉佩材质虽是上品,但是要做可以继承家族一切的信物,怎么不得是更好的材质来做啊,谁能想到这玉佩有这功能啊,早知道,谁还要它这个麻烦啊! 第五十章 我又闯祸了 赌场大门缓缓开启,墨江璃一袭白袍带着他的人走了,那个椅子也没人来拿,估计是墨江璃太嫌弃萧倪珊,不打算要了。 断续地,赌场的管事进了赌场,一看萧倪珊瘫坐在墨江璃的椅子上,又见一边的卿落表情骇人,也不敢随意造次,敢坐墨大公子的椅子的人,一定不简单! 安安静静地走到赌场里面,偷偷地看着卿落和萧倪珊俩人,也不敢乱说话。 “你身体没事,只是之前太勉强了。没受什么伤,休息一下,恢复恢复体力就好了。”卿落给萧倪珊把着脉象,垂首,情绪很是低沉。 萧倪珊见她如此,手腕一转,覆上了她的手臂,左手又拿着自己的剑撑了一下,就这样站了起来,看着卿落笑道:“没事了,我们先回去再说,他刚刚提到了月儿,我们先回去看看。” “月儿!”卿落猛地一慌,眉头紧皱,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害怕,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弱,可是这种力不从心和不知所措交织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如此冲击着她。 自己太弱了,自己还经常闯祸,原先病秧子那祸事自己闯了就跑,还是被人家给追上来了,最后还好他没有追究。 如今这墨大公子的祸事,自己还要怎么跑啊,自己才不信什么每个月五十两黄金还给一个店玩的话呢! 如今整个江南都是他的地盘,自己之前还打了他弟弟…… 不能连累月儿,她不能再跟着我了…… 卿落看着眼前勉强支撑着才站起来的萧倪珊,卿落点了点头,道:“好,先回去!” 卿落说完便扶着萧倪珊慢慢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而赌场的那几个管事一看他们走了,还留下了墨大公子的椅子,那个激动啊! 这可是墨大公子的椅子啊,供起来,对,一定要供起来! “咚!” 客栈某个房间的屋门被猛地打开,正是卿落扶着萧倪珊回来了。 屋里月儿已经醒了,不过却是蜷缩成一团,看着满脸堆笑很是“和蔼”不知何时进来的虎哥,清亮的眸子里满是惊恐。 猛地屋门被推开,虎哥一回头,刚好看到卿落扶着虚弱的萧倪珊很是费力地趴在门框上。 “老大,你们怎么了?”虎哥见此连忙过来从卿落手里接住了萧倪珊,将他慢慢扶着进了屋子。 卿落喘着粗气呆呆地看着一脸惊恐的月儿,缓缓走过去,伸手握住了月儿放在床边的手,踌躇一阵,她终于开口道:“月儿,我又闯祸了,我这次又得罪了墨大公子。” 月儿的手猛地一抽,并没有从卿落手中抽出来,却让卿落感觉到了月儿很是抗拒这个消息。 月儿看着一脸愁容的卿落,最后还是温柔一笑,道:“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无论怎样,月儿跟着你就好了。” 成亲…… 卿落心一紧,随即道:“不算数!墨大公子让我明日去凤凰台上找他,我不去他就会来找你……我不想让你被我连累,我们的婚事不算数!” “……”月儿的手又是一紧,看着卿落,眼中瞬间有了泪,将落未落,楚楚可怜。 “原来你们得罪了墨大公子!呵呵……”身后突然传来虎哥的声音,语气里有丝不明朗。 卿落眉头一皱,站起身看了过来,眸子微冷。 可是还不待卿落说什么,虎哥却又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瞬间飞出几米,撞到墙上停了一下这才摔下来。 “不管得罪了谁,你们都不许有其他心思!”萧倪珊的声音响起,寒意入骨,“否则我萧倪珊,定去屠了你落定山内所有山贼土匪!” 萧倪珊话落,道道冰凌缓缓成型,由萧倪珊脚下开始蔓延,眨眼间就已经来到虎哥跟前,看着冰凌那近在咫尺的尖刃,虎哥吓得连连点头,满口答应。 “滚!”萧倪珊又开口,冷意更甚。 虎哥这下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屋子,还记得转过身来关上了门。 “呼……”萧倪珊长呼一口气,坐在那椅子上,更是无力。 卿落连忙过去扶他,月儿也跟着来了,知道他是卿落朋友,月儿很是善解人意地道:“夫君,我们扶着他先躺床上。” 这一声夫君是月儿故意叫的,她是要卿落知道,自己与她生死同在,不过却让卿落听得很是揪心。 将萧倪珊横放着躺到床上,卿落叹了口气,看着月儿,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萧倪珊看着卿落这样子,皱了皱眉,躺着道:“别说了,明日去凤凰台上看看,墨江璃说的不是要雇你嘛,我虽然打不过他,但是若是急了,闹一闹也是可以的!” “……” 卿落无言随即苦笑,道:“我倒是知道他不会杀了我,顶死软禁了!我不过是怕他软硬兼施,软禁了我,又抓了月儿,到时候我一个人跑倒是无所谓,就怕月儿受伤。” “不会的……明日,会没事的。”萧倪珊看着卿落,眸子里暗藏着卿落看不懂的情绪。 月儿也是听懂了他们两个说的事,也在此时开口道:“不怕,我听说墨大公子是很守信用的人的,他说是要雇了夫君的,那就一定是有什么事需要夫君来做,肯定没事的!” “很守信用……对于一个以不正当手段拿到他家继承信物,满嘴谎话,甚至等他弟弟回来还很有可能知道那个人打了他弟弟的人……我感觉我是活不长!”卿落很是颓然地坐到了那椅子上,扶着桌子,失魂落魄。 “你还打过墨夙啊?”萧倪珊听到卿落的话,甚是惊讶,没想到卿落竟然还打过人家弟弟,整个江南都知道墨江璃最宠他弟弟了,这要是他弟弟一回来,一告状…… 卿落撇了撇嘴,道:“你还知道他弟弟叫墨夙啊,你又是谁?我才不信每月二两能雇到你这样的人,而且我现在都得罪墨江璃了,你也不跑?” “我是你的保镖啊,主人!”萧倪珊微笑,也不喘气了,神色也好多了,那样子一看就是体力回来了。 卿落翻了个白眼,看了眼月儿,又看了眼萧倪珊,随即道:“萧倪珊,你要不就带着月儿跑了,我是不能跑了,我明天去凤凰台上看看,他就算软禁了我也不怕,你们跑快点,早点跑出江南!到时候,我再一个人跑!” 京城的傲王府我都跑出来了,还怕你一个凤凰台上? 第五十九章 百花香与小承 在江南叶城的中心地段,即便是夜晚也是灯火通明,而最亮的几个地方,总那是花街柳巷之处,令人迷醉忘我的温柔乡。 皓皖皎月悬空,一道河水轻声细语般自楼前道畔而过,岸边几珠硕大的桃树因是深秋而秃了不少,唯留几只枯叶还在苦苦支撑。 与这桃树的萎靡气息不同的是过了河上仙女桥,直通的就是这惠国开得最大美女最多的青楼,百花楼。 粉红粉红的灯点满了整个楼前院后,一群群风姿卓越浓妆淡抹的妙龄女子都站在楼上穿的极少,搔首弄姿,轻甩香帕,口中仙音轻传,唤着新欢旧爱的名字,引着有意无意的路人。 楼上是一群唤客的,楼下就是两排拉客的,不管你是新客还是熟人,拉到了你的手,你就别想走! 卿落在马车里隐隐约约听到那声音时,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心里甚是不喜这个世界,只要对男人好,女人怎么样都无所谓,真是让人忍不住讨厌! 然而随着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卿落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预感,这马车好像就是往那个声音的源头去的! 猛地掀开帘子,卿落正好看到某女子衣衫不整地哄着一个男的往那楼里走去,那楼灯火通明,上面巨大的百花楼牌匾看得卿落也是惊得掉了下巴! 这车夫还真把自己带到这儿来了,然而现在一个重要的问题出现了,自己没去过青楼,是很想去看看的,但是,自己是女孩子,要去那种地方,又很羞! 那到底去不去呢?卿落还来不及做一下思想斗争,就被人家车夫给打断了:“公子,三两银子。” 卿落尴尬地笑了笑,付了钱,嘱咐了一下车夫莫走,自己会快些回来,就抬步往那百花楼内走去。 门口的姑娘正努力往里面招揽生意呢,怎么可能会错过了卿落这自己往上送的生意! 只见卿落迎面走来一位女子,一席紫纱裹身,眉目巧盼,步步生莲。 媚态丛生,身软无骨,一手过来将雪白的手臂搭在卿落的肩膀上,紧接着就对着卿落耳后妖娆地吹了口气,唇瓣蔫红,眉目弯弯,勾魄摄魂地道:“公子眼生啊!今日刚来?” 卿落被她吹得痒痒,摸了下耳后被吹的地方笑着回道:“是啊,姑娘,麻烦带我进去找一下人,我想要买一个女孩子。” “买女孩子?好好好,先去了我们百花楼坐着,我唤妈妈来与你说说!”那女子拉着卿落,半引半就地进了百花楼。 “公子买人,有何要求?奴家牡丹,不妨与公子先参谋参谋?”那女子拎着轻纱手绢在卿落跟前不停地拂来拂去,一股清香自那手绢上飘来,闻地卿落心情甚好。 “没什么要求,机灵点就行。”卿落轻笑,跟着牡丹在那百花楼里穿梭。 一楼是座大殿,檀木作梁,水晶为灯,壁上悬着绡罗宝帐,风起,帐上金线银针碧海棠随风而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四五女子在殿中翩翩而舞,水袖翻飞,配着自天而降充斥着整个大殿的仙音靡乐,香烟缭绕,如梦似幻。 殿内也确实坐着不少食肉喝酒的男人,个个怀中抱着两三女子,皆是衣衫半掩,巧笑嫣然。 杂乱,萎靡,这是卿落第一眼看过去的印象。 “公子,看您身姿不凡,定然不会与他们一般,我们去二楼!”牡丹抱着卿落的手臂蹭了蹭,笑着给几个老相好抛了个媚眼便拉着卿落往二楼走了去。 卿落被牡丹那几个矫揉造作的媚眼膈应了一下,捋了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叹了口气,很是惋惜地轻声感慨了句:“哎,挺好一姑娘……” 许是牡丹听到了,转头看了眼卿落,柔柔笑了笑,道:“奴家是被卖到这里的,已经三年了……” 卿落微怔,张了张口,刚要开口道歉,前面屋子里突然飞出来一个人带着门撞到了柱子上,然后落下,摔到卿落跟前,门都被摔成了渣渣,仅距卿落两步而已。 低头一看,是一个女孩子飞了出来,看起来年龄不过十五,穿得暴露,应该是百花楼的人。 卿落皱了皱眉,又看了眼牡丹,牡丹抱着卿落的手臂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卿落轻轻开口,“对不起!” 牡丹抬头看了眼卿落,随即突然笑得灿烂,道:“没事,我也确实入了这行,你倒是第一个因为这种事跟我道歉的!真是有意思……” 牡丹说着便伸手摸了摸卿落的脸,轻轻撩拨了一下,便要带着卿落继续往前走。 “公子我们走,这个女孩子一会儿会有人抬她的。” 卿落看了眼那个女孩子,看起来肋骨断了,而且肚子也挨了重击,吐了不少血。 反正有人会来抬她,卿落也不多管闲事,于是也抬步垮了过去,谁知道刚跨过去,那碎了门的屋内就传来一声惊呼:“卿儿!” 卿落一惊,转头看去,正看到百花香和小承坐在屋内叫了一桌子菜,周围围了不少娇俏美人,弹乐弄舞,坐怀喂食,看起来甚是享受。 百花香怀里坐了两个美女,正张着嘴咬着美女手中的筷子,看着卿落保持着目瞪口呆的模样。 小承怀里一个没有不过看那情形和神色,估计门外那个女子就是小承踢出去的! 牡丹突然放开了抱着卿落的手臂,看着百花香很是恭敬地道:“公子,贵安!” 卿落惊了惊,牡丹认识百花香,这百花香还经常来青楼玩?他不是申屠承傲的男宠吗?他喜欢女人?难道申屠承傲就这么喜欢逼直做弯吗?真是神一样的癖好啊! “额,牡丹,我认识他们,我与他们叙叙旧,我等一会再买啊,你先回去!”卿落看着牡丹笑了笑,让她先去忙别的再说,毕竟自己看到了百花香他们,又不能不理人家! “好,牡丹就在楼下,公子有需要就叫我!”牡丹眼珠转了转,很是听话地回去了。 第六十章 来我府里住 卿落走进屋内,还不待她开口,百花香和小承就突然站起来,猛地看着卿落齐声道:“换个房间!” 声势吓人,吓得百花香身上的两个美女摔倒了也没人去扶。 有钱好办事,小承他们换房间还是很迅速的,换了房间,饭菜酒肉又重新上了一桌,那些美女刚要进来却被百花香给严词拒绝了,卿落坐在一边看得甚是惊讶,百花楼换房间快就算了,做菜也这么快,变出来的? 关了门,百花香过来坐到申屠承傲这边,申屠承傲那边坐着卿落。 看百花香落座,卿落笑了笑,刚想打个招呼:“嗨,你们好……” “卿儿,你又来此处做什么?” 申屠承傲开口打断了卿落,语气严肃,神色寒冷,细长的眸子盯着卿落,仿佛有千种情绪难以表达。 “什么叫又啊?我……难道我以前经常来青楼玩?”卿落怔了怔,又觉得很是不可思议,看来原身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嘛! “咳,卿落丫头,你的声音?”百花香听卿落说话男腔甚是难听,拿着扇子提了句。 “是啊,卿儿,与我说话,不用变着声音!”申屠承傲也开口,看起来心中甚是受伤。 “咳,不好意思习惯了!我换回来。”卿落咳了咳,换回了自己的声音。 “对了,我来青楼啊,是想买一个姑娘回去!”卿落用着自己声音,感觉嗓子甚是舒畅,一不小心就想多说几句。 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卿落道:“我润润嗓啊,我跟你们说,我来江南娶了个媳妇……” “噗!咳咳……”申屠承傲原本看卿落喝了茶,于是他也拿起来茶杯想要喝一口,却被卿落这句话给惊着了,茶水呛了咽喉! “噗!”百花香也轻笑,拿着扇子挡了挡脸,眼中看好戏的神色甚是明显。 卿落见小承的反应如此激烈,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道:“年轻人就是急躁,听我继续说嘛!原本我收了不少人的,可是今天突然发现,我收的都是男人,我的娘子没人伺候!我娘子可是女孩子,没有女孩子伺候怎么可以?于是我就找了个车夫让他把我带到可以买女孩子的地方我要买女孩子,结果他就把我带这来了!” “你只知道她是女孩子,你也是女孩子啊!”申屠承傲伸手抚了下卿落的脸颊,那里被虎哥打的地方还有点肿,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卿落拨开了申屠承傲的手,道:“我在她跟前的身份是男人,我是她夫君,我要保护她,我得养着她!” 卿落声音清灵,坚毅里又有些决然,落在申屠承傲耳朵里,甚是刺耳。 “我的情况就是这样,有个媳妇,有一群手下,快养不动了,我在想办法开店,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方向。”卿落单手托腮,满面愁容,“你们来说说,你们怎么来江南了?还来青楼玩,京城的青楼不好玩吗?” “额……”百花香还没开口,申屠承傲就猛地伸手拉着卿落的手,道:“没有,我第一次来青楼!我是太饿了,来吃饭的,只是没想到那个女人不听劝告硬要接近我,我就把她踢飞了,你知道的,你刚刚看到了!” 卿落被申屠承傲这一出给吓得一怔,然后奋力抽出了自己的手,道:“啊哈哈,来青楼吃饭……姑且就信了你!不过你们先跟我说说,你们怎么来的江南,申屠承傲知道我跑了吗,他什么反应?” 一听卿落问这个,申屠承傲神色渐渐凝重,偷偷与百花香对视一眼,开口道:“还好,王爷没说什么,估计是不想追你。” “对!人家可是王爷,忙得紧,哪有功夫追你啊!”百花香一手抚着扇子的边沿,勾人的桃花眼里星光璨璨,似有深意。 “哦……”卿落微微垂眸思索,又问道:“那你们怎么来这儿了?” “我们啊,来找你啊!”百花香轻笑,给卿落抛了个媚眼。 卿落微微往后一错,避开了那个媚眼,一副好险好险的表情。 见卿落避开了自己的媚眼,百花香微微嘟嘴,转过头来有些负气。 申屠承傲凌厉地瞥了眼百花香,冷笑一声:“呵!”敢当着我的面跟卿儿眉来眼去,想打架啊! “其实我们想从傲王府跑出来很久了,只是苦于不敢,没有那个胆子,怕被抓回去,前些天看你成功从王府跑出来了,我们两个一合计啊,也跑出来了!”申屠承傲表情严肃,看着卿落一字一句极其诚恳地说着,“可是我们跑出来后无处可去,于是就想来江南看看,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实在是有缘啊!” 卿落也知道小承是被申屠承傲抢进了王府的,一手搭在小承肩膀上,卿落一副我理解的神色,叹了口气,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诶,你们跑来江南了,可有地方住?”卿落眨了眨眼,看着一脸“悲伤”的小承问道。 申屠承傲紧皱着眉头,轻轻摇头。 见此,卿落一拍桌子,道:“那来我府里住!我府里房间挺多的,随便挑,你们来住我们也好有个照应啊!” “去你府里住?”百花香摇了摇扇子,看了眼申屠承傲,却只见申屠承傲一脸的惊喜,伸手直抓着卿落的手臂,很是不要脸地道:“好啊,我要住你隔壁!” 惊得悄悄翻了个白眼,百花香甚是无语,好歹是个王爷,曾经为了人家不要皇位,不要名声就算了,如今连脸也彻底不要了,傲王啊,被你抛弃的脸在哭啊! “我隔壁?”卿落微微挑眉,各自瞥了两眼百花香与申屠承傲,笑道:“无所谓啊,不过我那个院子屋子不多,除去书房厨房之类的,似乎就只剩一个可以住人的空屋子了,你们两个好基友舍得分开吗?” “好基友?”申屠承傲微微一笑,叹了口气道:“我只需离你近一些就好,旁人管他呢!” 申屠承傲虽然不清楚卿落所说“好基友”是什么意思,不过看她神色说的估计就是百花香,既是百花香,那又有何不舍得? 再者,卿落虽说并无失忆的样子,却多能讲出些常人不能理解的词汇,此等情景,不仅不像失忆,更像是脑袋里,多了些什么。 第六十一章 流氓啊 “哼,有了媳妇忘了娘,重色轻友!”百花香猛地将手中的玉扇合起拍到桌子上,双眸含水,甚是委屈。 “你可以不去住。”申屠承傲唇角带笑,看起来心情不错,瞥了眼百花香,说话很是不客气。 “额,住住,肯定住啊!”百花香一听申屠承傲不让他住了,瞬间变了脸色,笑嘻嘻地道:“我不去住,你一个人多孤单啊!” 申屠承傲微微侧目,很是不留情面地道:“不会,我要住卿儿隔壁,才不孤单。” “唔……”百花香嘟嘴,仿若受了大委屈一般,细眉轻皱,低声道:“就不能给人家点面子嘛!真是讨厌……” “你在我跟前何时需要面子了?”申屠承傲又是一瞥,转头继续盯着卿落一脸傻笑。 “额……”卿落在一边听着他俩斗嘴,暗暗缩了缩脖子,伸手捏了捏下巴,眸光有些闪烁。 刚刚百花香那个“重色轻友”的比喻让她心中有点不舒服,现在小承又一直看着自己,总让她觉得现在自己与小承很是尴尬。 别人不知道,他俩可是都知道卿落其实是女人的,而且自己出来时还偷了人家一身衣服! 嗯?卿落猛地一愣,突然发觉自己现在穿的衣服就是小承的! “怎么了,突然走神?”申屠承傲发现卿落愣了,伸手附了下她的额头,将卿落的思绪又给拉了回来。 皱了皱眉,卿落讪讪地笑了,总不好说自己偷了人家衣服,于是苦笑着道:“没事了,就是看天色晚了,我得快点买个人回去了,我家还有娘子等着呢!” 申屠承傲指尖一抖,收回了手,看了眼百花香。 见此,百花香轻轻扶额,咳了咳,道:“卿落丫头啊,买人不急,我……你等着,我去给你物色,要会照顾人的嘛,我懂!” 说着百花香站起身来晃悠悠地就要走,卿落连忙也起身,跟着要走,道:“我也去,我挑个我喜欢的!” “他去就好,我们等着!”申屠承傲突然出手拉住了卿落,卿落皱了皱眉,申屠承傲又道:“把这事交给他,我有些事要与你说,你先莫走。” 卿落眨眨眼,随即“哦”了一声,转头对拿着扇子一脸嫌弃的百花香道:“那麻烦你帮我问问看看,年龄小一点的,懂事点的,长得好看的!” “好!把我支走了,你们就好好说说悄悄话!”百花香点点头,摇着扇子晃悠悠地走了,还顺带关上了门。 “过来!”申屠承傲猛地出手,拉着卿落就把她拉到了自己怀里,卿落一惊,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猛地跳了起来,立马转身看着申屠承傲,问道:“你干嘛呢?有什么事你说,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申屠承傲眸光柔了下来,道:“我有事与你说,你离我近一点,我好告诉你。” 卿落看了眼自己与小承的距离不过几步而已,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道:“很近了,你说。” 申屠承傲往椅子靠背上躺了躺,似丹凤又似桃花一般的眸子笑得勾人,道:“这距离,我若是说了被别人听到了,你可莫要怪我。”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嘛!”卿落咬了咬下唇,试探一般地踩出一步,又踩出一步,道:“好了,你我如今不过一尺距离,你轻声说。” “还是很远啊。”申屠承傲又道,然后脚也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勾了一下,卿落惨叫一声,重心不稳,直接往他身上趴了上去! 申屠承傲又出手,一手揽腰一手扶肩,眸子微眯,唇角带笑。 卿落则是一脸惊恐地努力仰着头跟他“保持距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这人看起来不错接触起来也挺好,怎么突然会耍流氓啊!” “呵呵……”申屠承傲笑出了声,扶着卿落肩膀的手一松,揽着卿落腰的手微微用力,卿落一个不防,趴到了他胸口,一抬头,额头刚好抵在申屠承傲下巴处。 “我哪里耍流氓了?你我自小到大,不都是经常这样抱抱吗?”申屠承傲开口说话,温热的下巴对着卿落额头一点一点的,更要命的是卿落现在尴尬的姿势,嘴唇刚好触着申屠承傲的喉结,申屠承傲每说一个字,不止那温热下巴会触碰一下卿落的额头,那尖尖硬硬的喉结也有一下没一下地震着卿落柔软的唇瓣,痒死了! “噗”地,卿落烫红了脸,挣扎着要从申屠承傲身上爬起来,最后却被申屠承傲摆弄两下,不知怎的,坐在了他的腿上! “我……我,我要去找百花香。”卿落皱着眉红着脸,一脸的不知所措,看着流氓不已的小承心里只想快点跑了,这里是虎口啊。 申屠承傲轻轻吹了吹卿落红透了的耳朵,悄悄靠近轻声道:“找他做什么,你不想知道我有何事要与你说了?” 申屠承傲的气息喷在卿落耳朵根子上,卿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一张脸皱成了团,道:“那你快说,说完把我放下!” 申屠承傲唇角勾起,道:“卿儿,你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一起玩耍呢!” “你提小时候干嘛?”卿落依旧红着脸,五官皱成一坨。 “那个时候不管如何抱你,你都不会脸红的!”申屠承傲微微开口,笑得很是戏谑,“果然是长大了,知道羞了!” 卿落脸色又红了几分,看起来很是烫地厉害! 申屠承傲又道:“诶,不对,你长大后,我也不是没有抱过你,可不管我怎么抱,你都不羞的,你是突然知道羞了!” “唔……”闻此卿落脸又皱成了一团,奋力从小承怀里将自己的两条手臂拉了出来,要从他腿上下去却被他牢牢地箍着。 卿落在心中甚是不可置信地大呼一声,我的天哪! 原身从小到大跟别人搂搂抱抱,而且一点羞涩的感觉都没有,有事没事还爱去青楼玩,卿落很怀疑这原身身体的处子之身啊! 苦着脸,卿落摸了摸自己的脉搏。 很庆幸,原身的身体依旧是处子之身,保存完好! 卿落松了口气,却猛地被申屠承傲大手一拉,然后被紧紧地抱着。 卿落一脸懵逼啊,发生了啥? “卿儿,这几日你可让我担心死了,你让我抱抱!”申屠承傲轻轻开口,语气里竟然柔地能掐出水! 第六十二章 买一送一 闻此,卿落彻底愣了,原身青梅竹马一大堆就算了,有事没事跟别人随便抱就算了,自己现在来了,这种事情今后肯定也不会再有了! 可是,人家小承这么深情款款地要抱抱又是怎么一回事?原身已经勾搭上人家了吗?那为什么要嫁申屠承傲啊?坑人啊! 原身,你个花心大萝卜!卿落在心底一声悲鸣,又不好推开小承,只能硬着头皮被他抱着。 约莫过了一阵,感觉小承还没有一点放开的迹象,卿落皱着眉,伸手戳了戳小承的肩膀,道:“你先别抱了,你到底有什么事跟我说啊?” 申屠承傲微微松了力气,使得卿落能抬起头来看着他,道:“我明日要去看看你的娘子,麻烦你引荐了!” “就这个事啊?”卿落微微嘟嘴,有些微怒,自己就因为这一件事被人家吃了许久的豆腐,就因为这一点点屁事? 申屠承傲轻笑,眉眼微弯,道:“能把我的卿儿拐走,这么大本事,我不得好好看看?” “得了!是我拐了人家,她还不知道我是女人呢。”卿落微微撇嘴,眨了眨眼,也知道小承是在开玩笑,没多说什么。 申屠承傲眸光暗了暗,感受到了卿落有些微妙的情绪,不动声色,悄悄放开了环着卿落的手臂。 申屠承傲手刚放开,卿落“噌”地一下就从他怀里跳出老远,往偏远的位置坐了坐,卿落在桌子上笑着摸了个杯子,倒了杯茶饮着。 见此申屠眸光又暗了暗,卿儿对自己一直都是如此戒备吗?那么小心地放开手,她都能立刻察觉并逃出去,真是越来越不似从前那般了! 看申屠承傲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卿落微微皱眉,又想到了什么,道:“那个,我跟你说,我娘子不知道我叫卿落,你要是去我府上住了,就不能叫我卿儿了!我跟他们说我叫王飞,你看你想怎么叫,随意!” “王妃?姓傲,名王妃?”申屠承傲身子往前倾了倾,直勾勾地看着卿落。 “不是!”卿落饮着茶,道:“姓王,名飞,自由飞翔的飞。” “好名字。”申屠承傲轻轻点头,眸光复杂。 一时无话,卿落单手托腮,把玩着已经喝过两杯的茶水杯子,神情甚是无聊。 申屠承傲也不知在想什么,此刻安静得有些让人无措,突然,他猛地起身,吓得卿落条件反射一般“咣当”一声扔了自己手里的杯子,紧接着“嗖”得一下起身来窜出老远倚在角落里看着申屠承傲一脸的坚决和宁死不屈。 卿落那动作迅速,身法得当,走位风骚,表情狰狞,仿若已经在心里练习过无数遍一般,唯一有点尴尬的就是那凳子被她拌了一下,倾向一侧,单腿着地,挣扎几秒,终于还是一声巨响倒了下去! “你怎么了?”申屠承傲看着角落的卿落,眉头稍皱,很是无奈。 “嘿嘿,没事,凳子有针!”卿落苦笑,问道:“你要去哪?” 申屠承傲眨眨眼,道:“我只是去看看百花香干嘛呢,还不回来,我还等着与你一同回家睡觉呢!我可是困了。” 卿落悄悄吞了口口水,她现在总觉得,小承是个流氓,要对自己图谋不轨。 想了想,卿落开口道:“你先等等,要去我府中住,可是有要求的!第一,不许住我和我娘子的院子,第二,没事不许去骚扰我家娘子,第三,你要听我的!” 卿落倒是很想留着小承和百花香,毕竟曾经是王爷男宠,肯定有钱,但是看小承今日这臭不要脸的流氓表现,卿落还怕他会去欺负了月儿,于是开口就来了个约法三章。 “你……”申屠承傲叹了口气,甚是无奈,思索了片刻只能道:“这样也好,毕竟是你的府邸。” “那就好了!走,我们去找百花香,买个女孩子都能这么慢,又不是现生的!”卿落笑了笑挺了挺腰背,正要开门出去,申屠承傲眸子弯了弯,大手一甩,门竟隔空自己开了。 门外正站着百花香,门突然开了,他愣了愣,一副茫然的神色,身后站着两位灵巧的小姑娘,粉玉雕的一般,杏眼樱桃嘴,垂着头,看起来很是听话的样子。 “走。”申屠承傲瞥了眼百花香,又看了眼卿落,抬步就要走了去。 卿落微微撇嘴,也跟上了。 “百花香,这就是你挑的人啊,不错,多少钱?”卿落笑了笑,审视了一遍那两个小姑娘,换上男声伸手捏了捏人家小姑娘的脸蛋。 “你运气好,这家妈妈买一送一,又送你一个!”百花香轻轻一笑,也伸手抚了抚另一个小姑娘的脸蛋,绝美的桃花眼里琉光万千。 卿落眨眨眼,嘟了嘟嘴,又问道:“那到底多少钱,你有没有好好帮我砍价?” “有啊,姑娘不要钱,的!”百花香又笑了,出口惊人。 “我……”卿落被惊得语塞,不敢相信,这青楼的妈妈是傻了不成? “为什么不要钱?百花楼妈妈挣钱太多了吗?”卿落很是诧异的问道。 “你怎么不想想百花楼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经常在百花楼消费,已经是百花楼的大金主了!之前那个牡丹见他不就唤了声公子嘛。”还不待百花香解释,申屠承傲横插一句,直接把百花香这个百花楼的幕后大老板给说成了人前大金主! “能做百花楼妈妈的人可不傻,随便送两个人可以稳住大金主,为何不送呢?”申屠承傲微微笑着,突然出现在卿落身后,手很自觉地就揽上了卿落的腰。 卿落表情僵了僵,身子往一边闪了闪。 “小承啊,你这是在诽谤本公子了?本公子英武帅气,风流俊逸,世间各色美人都爱我如痴如醉,本公子又何必到烟花柳巷多多消费呢?”百花香翘着小拇指抚着自己的惊世容颜,对于申屠承傲诽谤自己经常来寻花问柳一事表示了强烈的谴责。 “对啊,你是不是在诽谤?”卿落也在一边默默地开口道:“我看百花香不像是会来这里寻花问柳的人啊。” 说完,卿落又悄悄覆上申屠承傲耳边,嘀咕了一阵,申屠承傲唇角缓缓勾起,心情好了不少。 第六十五章 欺负了月儿 “诶,虎哥,你留下!”卿落突然叫住了虎哥,面带微笑。 大门口高悬的“张府”二字很是不好看,毕竟现在是卿落的家了,卿落也想把他给改了。 “虎哥,我给你点钱,你一会儿挑好了房间,再去看看这府上缺什么,少什么,都去买回来,再把顶上那块匾换了,改成王府!”卿落从怀里掏了些钱给虎哥,吩咐了一下。 “好!”虎哥收了钱,笑了笑,转身就急忙进了府里,好像不敢多与卿落多说话一般! 卿落挑眉笑了笑,进府到萧倪珊房间里看了看情况,那货已然醒了,不过一睁眼就看到玉离在他屋里,而且这屋还不是客栈那屋,一时脑抽,竟然以为玉离绑架了他! 玉离被如此误会哪里肯干,一言不合就给怼了回去,所以卿落打开门时,看到的正是萧倪珊仅着里衫,被玉离气得面色通红,双目圆瞪,怒不可遏地盯着玉离,一副要喝他血,拆他骨的模样。 “额……不好意思开错门了!”愣了一下,卿落眨眨眼,连忙又将门给关上了,顾不得萧倪珊在门里愤怒又悲惨的叫喊,想也不想地逃开了那是非之地! 跑出了萧倪珊和玉离的院子,卿落皱着眉,很是无奈,现在时间还早,我不用急着去凤凰台上,但是自己屋里小承在那儿,自己也不想回去…… 不对哦,月儿也在屋里呢!小承那个流氓不会对月儿做什么? 想到小承那豆腐吃的,卿落抖了抖身子,还是不放心月儿,大步往自己院子里走了去。 “卿落丫头!” 途经某拐角处,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叫喊,卿落停下脚步一看,正是百花香! 他手执玉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魅惑的桃花眼里眸子微闪,仿若琉璃,带着丝丝笑意。 “卿落丫头去哪里啊?不带我转转你这府邸?”百花香轻轻走近,身姿轻摆,那一瞬间。卿落似乎闻到了一阵异香,却是突然消失无踪,再怎样也闻不到了。 卿落记得与百花香刚见面的时候,百花香凑上来帮忙擦鼻血,自己好像也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微微皱眉,卿落也没说什么,脚步不停与百花香一齐走着,道:“这府邸不好看,你可是一直住在王府的男人,怎么可能有兴趣来看我的府邸!” “你这府邸,确实小了些,丑了些!”百花香倒也实诚,微微一笑,就说了实话。 卿落眨眨眼,撇撇嘴,道:“那你也得住!” “额,是是是,我暂时还是得劳烦一下你了!”百花香对着卿落拱了拱手,笑容更甚。 “小承昨夜就那样睡你床上了吗?”百花香笑着,措不及防来了这么一句! 卿落猛地被空气呛到了,剧烈地咳了咳,脚步加快,道:“什么叫就那样睡我床上了,我昨夜是形势所逼,要不然谁愿意跟一个男的睡一张床啊!” 百花香摇了摇头,快步跟着卿落道:“你这丫头走得如此急,去找小承?” “不是!”卿落皱眉,“小承跟月儿在一处呢,我怕他欺负月儿!” “哦~那是得急一些!”百花香眸子弯了弯,又笑了笑,语气里有丝不明意味。 卿落听出百花香有所指,撇了撇嘴,不理他! 卿落和月儿的院子叫玉霜苑,这处宅子是由大大小小的院子组成的,院子与院子之间都隔有小的庭园,种着各色花卉,虽说不错,可卿落毕竟从王府出来,前世又见过不少美景,所以,还入不了眼。 前院不住人,仅待客,可是走过前院,后面的地盘都被盖成了大大小小的独立院子! 也许正是那各院之间的花卉假山直接代替了平常院子的后花园之类的,所以这个宅子从头到尾都没有专门的一片花园! 卿落紧赶慢赶走进了自己的玉霜苑,青莲和碧月站在月儿卧室门口,低头交谈着什么,卧室大门已然正关得紧。 看到卿落和百花香来了,她们连忙站直了身子,不再说话。 卿落皱了皱眉,给她们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自己悄悄爬到门板上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里面毫无动静! 百花香歪着头看卿落做贼一般,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好看的桃花眼微转,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小王,你做什么呢!” 话音刚落,卿落瞬间炸了毛,怎么也没想到,百花香会卖了自己! 心中涌出丝不好的感觉,可是还不待她的耳朵从门板上下来,门猛地就开了,卿落一个踉跄摔到了来开门的申屠承傲怀里! 撞地脑袋疼,卿落皱着眉揉着额头,尴尬地笑了笑。 百花香走进屋内,看了眼屋里的情况,月儿站在一边垂着头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申屠承傲面色带笑,看着捂着额头龇牙咧嘴的卿落,满眼冒着宠爱的泡泡。 叹了口气,百花香摇着扇子走近月儿,拿出来个香囊递给她,声音柔柔地道:“别怕,他不是坏人,这个给你,安神哦!” 月儿皱着眉连连摇头,看着那香囊,就是不敢伸手去接。 卿落在申屠承傲怀里看到了那情形,伸手一把将十分“碍事”的申屠承傲推到一侧,大步走到月儿跟前拿起那香囊闻了闻,眸子转了转,塞给了月儿,道:“没事,拿着,你跟我说说,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卿落说着,义愤填膺地看向了小承! 见卿落上来就护犊子,百花香悄悄往后退了退,拿扇子挡了挡脸,笑着瞥了眼申屠承傲,眨了眨眼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忙!” 说着扇面打开更大,恨不得挡了整个身子,走过申屠承傲身边轻飘飘地说了句:“我不看热闹了,我头疼。” “好好吃药。”申屠承傲冷哼一声,瞥了眼百花香,任他走了。 “月儿别怕,你可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你说,他若是欺负你了,我帮你欺负回来!”卿落感觉小承就是欺负了月儿了,要不然月儿不会这么怕怕的样子! 恶狠狠地瞪了眼申屠承傲,卿落更是不待见他了。 第六十七章 晕倒前后 申屠承傲又笑了笑,手缓缓抬起,直接散开了自己的发丝,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头微微扬起,眸子轻斜,疏疏散散,清雅以极。 绝美的眸子轻瞥,缓缓一笑,似是邀请! 卿落嘿嘿地笑了笑,将眸子转向别处,嗔道:“别浪了,吓人!” “难道不是诱人吗?”申屠承傲收了笑容,皱了眉头,一副不解的神色。 卿落窘迫地咳了咳,又瞪了眼申屠承傲,气得吼道:“不诱人,吓人,吓死人了!” 申屠承傲眸子眨了眨,起了身,玉一般的面容,墨发如瀑,衣衫不整,吓得卿落又是后退几步,心神乱地都想往外逃了去! 从床上下来,申屠承傲快步走到卿落跟前,伸手拉着卿落的手臂,道:“卿儿,此次来江南,你好似愈发厌恶我了!” 卿落别扭地想把申屠承傲的手给弄下去,可是手臂扭了一阵,并没有什么用,反倒把胳膊扭得生疼。 皱着眉委屈巴巴地看着申屠承傲,卿落嘟着嘴,依旧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你,一来就耍流氓,吃豆腐!欺负我就算了,还敢欺负月儿,早晚让萧倪珊与你打一架!” “吃豆腐?”申屠承傲微微皱眉,开口问道:“我一直如此啊,卿儿你莫不是忘了,我在王府时就将你抱过了,你也……” 申屠承傲说着,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挑起了卿落的下巴,还伸手捏了捏! 卿落“噗”地便红了脸,趁着申屠一只手抓着自己的手臂的空挡,奋力一甩,就把自己从魔爪里解救了出来。 后退两步,卿落不止脸红,心脏也是狂跳不止,一下一下,震得卿落头晕眼花的! “你,你……”卿落强装镇定地瞪大了眼看着申屠承傲,却说不出什么话,仔细回想一下,第一次见面小承就把自己给抱走了,然后去看风景,又给自己梳头,后来去他房间里,自己又在他怀里趴了一阵,而且每次他送自己回来,还都是抱着的! 这样一想,小承确实是没什么变化,就是喜欢吃豆腐的,可是自己现在怎么就这么不待见这样的小承啊? 是……是因为自己知道他是直的了? 卿落猛地挑眉,在王府时自己一直以为小承是弯的,后来刚知道小承是直的自己就跑了,所以再次遇到他,自己才会如此抗拒与他“亲密”接触,所以,自己才会如此不待见流氓的他! 想通了的卿落呼了口气,一手捂着敲锣打鼓的心口处,咧嘴笑了笑,道:“小承,我不是厌恶你,我是觉得男女有别,你很像饿狼一般的流氓你知道吗?逮着谁就吃谁豆腐,你没事抱抱我跟我闹着玩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打算嫁人还是怎样,跟你玩玩也行,可是月儿你也欺负,这就让我很生气了,人家是黄花大闺女,是要嫁人的!” 申屠承傲瞳孔猛地一缩,眸子漆黑了许多,缓缓抬眸盯着卿落,眉目间有一丝复杂的神色,道:“你说,与我玩玩也行,你竟如此随便吗?” “不是,不是随便,是你至今对我也就抱抱而已……” “抱抱就无所谓?”申屠承傲神色不变,却直接打断了卿落的解释,语气里藏了丝隐忍,“我没有欺负你的娘子,你也不必叫萧倪珊来打我,若要欺负,我这一生,只想欺负你!” 卿落被申屠承傲这句话给惊了,原地呆愣着,心里却是那个苦啊,原身好像造了孽了,鬼知道人家小承对原身情根深种啊! “额,你……啊!” 卿落原本想要说点什么,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被申屠承傲一把拉住往床边拽了去,而且申屠承傲一手拽着卿落,一手还解着自己衣服! 卿落那个慌啊,这是要干嘛,对自己欲行不轨吗? “哎呦!” 卿落被按到了申屠承傲身下,而且申屠承傲的上衣已经解开,直接欺身而上! 卿落奋力扭动着,脸都皱成了一团,但是身上小承炙热的触感,竟然让她用不上多少力气,而且眼睛看着小承脑袋也有些晕! “卿儿,我若是真流氓,你还敢与我玩玩吗?”申屠承傲眸子轻抬,唇瓣微微颤抖,又道:“你竟还想要萧倪珊来打我?” 卿落挣扎的力气渐弱,原本以为自己头晕之前太过害羞,心脏跳得太快的缘故,可是现在卿落却觉得不太对,自己好像……越来越……不清醒…… 自己不会是,被下药了…… “卿儿,你要我如何舍得?” 这是卿落彻底晕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诶呀……头不舒服!”卿落在床上猛地睁开了眼,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直接双手抱头,在床上滚了滚! 头不疼,也不痒,就是不舒服,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硬憋着一般,难受! “夫……你醒了,没事了!”月儿正在床边守着,见卿落醒了连忙过来扶住了她。 卿落将头用力地在床边的墙上撞了撞,又甩了甩脑袋,感觉好一些了,这才顺着劲儿靠在了枕头上。 睁眼细看,卿落猛地清醒了许多,自己床前不止有月儿,玉离和墨衿也在,卿落眨了眨眼,尴尬得笑了笑,默不作声在被褥下伸手抚了抚自己手腕,看来并没有被小承给那啥了,卿落松了口气,虽说身体不是自己的,但是自己现在还不一定能不能回去呢,所以这个身体还是好好保护为好! “咳咳……咳,咳咳咳,咳……醒了?没事了就出去看看,他们一堆人打架呢!”玉离捂着嘴咳咳好久,这才酝酿好气氛,声音柔柔弱弱中气不足得很。 墨衿在玉离旁边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一眨不眨地看着卿落。 卿落眉头微挑,往外看了看,确实熙熙攘攘,不少人的样子。 皱了皱眉,卿落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她只在刚醒来的那一瞬间脑袋极其不舒服,如今已经没了什么感觉。 卿落看了眼月儿,又看了眼玉离,又看了眼墨衿,突然将眼睛扭向了外面,问道:“怎么回事啊,真打起来了?” “对,王公子,你若是没大碍了去看看,你昨晚上带回来一个煞星!”墨衿站在玉离旁边,与卿落说话的语气甚是委屈。 卿落眨眨眼,没发现,这墨衿还挺可爱啊! 第七十九章 卿落二次失忆? 醉云阁虽然每个店都不是当地地盘最大的店,却是名声最大的店。 据闻醉云阁不止在惠国遍地分店,就连玲珑和北岳也是名声不小。 而最最出名的就是醉云阁的一道菜“醉虾”。 且醉云阁的虾不知是何处的虾,一年四季不论春冬如何更替,总有鲜活的大虾来用,颜色艳丽,一只虾与一只虾的口感还不甚相同,虽说价格极贵,可这世上又不缺有钱人,于是便直接导致醉云阁的虾,都直接按只来卖了! “一只虾,千两金。”卿落微微开口,看着醉云阁的招牌,总觉得不甚真实,如此厉害的酒楼,竟是自己的。 原身……竟这么厉害? 卿落回忆了一下自己见到的原身鬼魂,看起来是标准的柔柔弱弱逆来顺受的古代小姐样,并不像是会暗中拉组织搞事情的人啊!而且她来交代后事时,也没说过这些…… 卿落眸子微暗,眉头稍皱,垂眸思索着。 而墨衿在一边听到卿落的话轻声笑了笑,道:“假的!谣传而已,一份虾千两金,一只虾百两金就够了。” 卿落回眸看了眼墨衿,笑了笑,心中震惊依旧不减,一只虾百两金,那也是上万两银子了啊! 想自己从傲王府里拿出来那么多宝贝,至今也没有见过万两银子,而这只是醉云阁一只虾的钱,简直壕无人性! “走,我带你见见玉娘,她现在就在叶城的醉云阁。”墨衿笑了笑,带着卿落进了醉云阁。 玉娘?卿落心中动了动,跟上了墨衿的脚步。 醉云阁与其他酒楼不同,没有大殿,都是一个一个的小房间,而且让卿落眼前一亮的是,这里的小二都是女子,一身浅绿色的衣裙,端着盘子在房间里进出,且个个面容姣好身段不俗。 卿落眸子微亮,有些惊喜地看着那些女子开口问墨衿道:“怎么做到的?哪里来这么多美女,按照惠国谣传的尿性,这种事肯定传得很厉害的,怎么会一点口风都没漏,不漏口风,你们怎么招人的!” “她们都是您亲自招来的,您不记得了吗?”墨衿看着卿落,微微笑了笑。 卿落皱了皱眉,思索了片刻道:“我不记得了。我来江南之前,失忆了……” 墨衿抬眼看向卿落,有些震惊,不过却又在下一刻平静了下来,低头道:“罢了,我们先进去。” 卿落点点头,跟着墨衿往里面走了去,而那些女子认识墨衿,也没拦着他,不过个个在看到卿落之时,面上都有了些欣喜。 卿落微微垂首,所有人都认识自己,而自己却一个人也不认识的感觉,真不好! 墨衿带着卿落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与别的房间不同,这个房间门口没有房间号。 “主人,您这可是第一次啊,如此乖巧,还要跟着我走。”墨衿轻笑带着卿落进了房间里面,卿落微微嘟嘴,道:“我不是失忆了嘛,不跟着你走,我往哪走?” 卿落进了屋子才发现,这个房间里没有桌子,却在四周的墙壁上用木板隔了好多格子,摆放着各类书籍,这里不是吃饭用的包间。 “谁失忆了?”卿落刚走进来,从那房间的角落里就站起来一位女子,一身淡紫色衣裙,手里正捧着一本书,肌肤凝雪,眉间带笑,看着墨衿有些玩味地问道。 那女子刚刚一直坐在那角落里,卿落并没有仔细看,她一出声,卿落这才发现屋子里还有一人呢! “主人,又失忆了。”墨衿看了眼卿落,有些无奈地道。 卿落眸子微瞪,道:“什么叫又失忆了?我经常失忆吗?” “呵,那倒不是,只不过八年前,您突然不认识我们了而已。”那女子合了手中的书,看着卿落轻笑,步态缓缓,举手投足皆若一副画卷。 “如今,不知主人又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次又忘了什么呢?”那女子看了眼卿落,转过眸子,不知为何,气息有些哀怨。 卿落皱了皱眉,眸子微动,开口问道:“玉娘?你可是在怪我?” “怪您?您可是我们主人,玉娘哪里敢怪!”玉娘将手中书本找了个格子放了进去,身形又突然一顿,转头问道:“你记得我玉娘?” “我猜的。”卿落眨眨眼,轻轻笑了笑。 玉娘轻轻“切”了一声,转过身来不看卿落,反而看向了墨衿,突然笑了起来,道:“八年不见了,小衿衿!” “啊?”墨衿微愣,随即咳了咳,微微点头。 “呵呵……”玉娘捂嘴轻笑,转身走着,伸手动了几处格子上的书籍,她之前坐的那角落里的一片地板突然下陷,露出来一个大大的口子。 卿落皱了皱眉,看了眼墨衿,没有言语。 玉娘看到卿落那样子,轻轻笑了笑,道:“若是怕,就不要下去了,下面的世界,与你如今生活的世界相比,是很危险的。” 墨衿听到玉娘的话,也转头看向了卿落。 卿落眨眨眼,摸着鼻尖笑了笑,道:“不怕,我还是很相信你们的。” 说完,卿落便抬步往那洞口走了去,玉娘微微后退一步,给卿落让了条路,那意思是要卿落先进去。 卿落微笑,手在袖子中暗暗握紧了些,一步一步踏进了那个洞口。 洞口有楼梯通向下面,而且下面燃着灯,卿落看得也清楚,缓缓走下楼梯,卿落看清这下面的情形,眸子猛地增大,心中甚是惊讶。 这入口虽小,可是下面的空间却是极大,大到卿落一眼都不曾望到边缘。 而且这地下室并未燃灯,只是嵌了数百夜明珠,拳头大小,光芒流转,在这本该暗无天日的地下,数百夜明珠比白日里的光亮也相差无几。 卿落扶着扶梯慢慢走下,看着地下室里陈列着的密密麻麻的书架,而且书架上还都整齐地摆放着书籍,不留一丝空隙。 此等情景只看一眼,卿落就感觉头皮发麻。 玉娘和墨衿也跟着卿落下来了,四处看了看,墨衿突然开口:“这里的空间又增大了不少啊!” 第八十章 五岁创教 “那是自然,这八年我可没有偷懒。”玉娘轻笑,带着卿落在这暗室中转了起来,手中还时不时拿起本书看看。 卿落眸子转了转,看着玉娘拿起来的书本,书名很奇怪,看起来很像是人的名字。 卿落微微抬手也拿起一本书翻了翻,果不其然,上面都是一些人的资料,从出生到现在,记得极为详细。 将书本放回原处,卿落看到每本书的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圣心教江南分舵”。 “圣心教,没听说过啊。”卿落很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玉娘突然转身看了眼她,微微一笑道:“因为我们还未出入在世人眼中,自然无人听说。” 卿落微怔,问道:“既是如此,为何不出世呢?” 玉娘听到卿落这样问,瞥了眼卿落,眸子微动,朱唇轻启,道:“等你啊。” 玉娘的那一眼,似是期盼了许久,也似失望了许久,似是淡然一笑,又似不甘如此,忧伤,深邃,复杂。 那一瞬,卿落心中微痛,玉娘她们在被原身抛弃的时候并不离去,反而在暗处苦等了八年,尽心尽力做到如此,八年里,她们燃起了多少次希望,又有多少次失望,可是却依旧等着,等到如今,原身死了,自己……也不是原身…… 想到原身有这样的人曾对月苦叹,为她挥洒着毫无理由的汗水心血,即便已经被抛弃,即便没有原身会回来的希望…… “我之前,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卿落轻轻开口,看着玉娘。 玉娘唇角微勾,道:“你说的是你七岁之前还是七岁之后?” 回头看了眼一脸茫然的卿落玉娘又捂嘴笑了笑,继续走着,道:“你七岁前是这样的,一出生,便是大病一场,不吃奶水,不哭不闹,仿若假的娃娃一般。” “他人孩子一岁多便会走,你三岁才学会,四岁才会跑,也是四岁那年不知在何处染了天花,所有医人束手无策,你不知为何,却自己好了。” “你五岁时,突然出现在江南,收了我玉娘,那时你的圣心教就略有雏形,且已经在惠国大小地界设了暗中分舵。” “啊?”卿落脚步不知不觉地放慢了许多,原身如此厉害,五岁创教,而且还在惠国的大小地界设了分舵,不可思议,简直难以置信! “唉,那时的你,不过五岁,却能窥天下之事,察世人之心,受得起寒冰之苦,也承得起万毒之蚀,不过五岁,那是何等坚毅的心性,让人如何想到……”玉娘抚着书架的一个格子,神色悠远,似是想起了当年的卿落。 “你说惠国外强中干,如朽木,看起来硬朗,内里却已经腐朽不堪,蛀虫横生。你说玲珑和北岳看起来与惠国和和睦睦,岁岁来朝,可没哪一个是甘心岁岁到他人国土去朝拜的,暗中强兵,表面示弱,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玉娘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卿落,道:“你说丞相与北岳暗通,你说你要保家国平安,你说我们圣心教就是为了灭了丞相势力而存在,可是,你七岁那年,你订婚了,便再也不要我们了。” “什么?”卿落眸子猛地增大,这反转也太快了,突然订个婚就不要了? “是啊!呵呵……”玉娘苦笑,道:“你突然忘了我们,我们夜里找你,你说你不记得我们,还叫来人抓刺客,我们找你几次,你便叫了几次刺客,最后,我们终于明白,你不要我们了……” “到底是什么?你曾在千年冰石上躺了数月,受了寒冰入体之苦,你曾在万毒谷中呆了数月,承了万毒噬心之痛,你曾经那么坚定地要杀了丞相,要保你的家国,几次三番差点丢命,既然你那么坚决,那到底是什么让你突然不要了我们!而且,再也不曾有过别的势力……”玉娘摇晃着卿落的肩膀,瞪大了眼盯着卿落,神色癫狂,眼中有莹莹泪珠。 “我……对不起,可是我真不记得。”卿落皱着眉头,看着玉娘心中也十分难受,玉娘一定是很喜欢原身的,原身当年到底是,为什么不要了他们啊? 玉娘渐渐平复了下来,低头擦了擦眼中的泪,道:“算了,不跟你说这个了。你七岁以后,就是与其他贵族小姐一样,柔柔弱弱,温温婉婉,乖巧懂事,直到你出嫁。” 卿落看着玉娘依旧红着的眼眶心中不知怎的还是很是过意不去,犹豫了一下,便开口道:“对不起。” 玉娘听到卿落道歉,抬眼看了下卿落,知道卿落为什么说对不起也没多说什么,将手中的书本放了下去,到某处墙壁上按了几下,也没见按下去什么,墙壁突然动了,声音很小,并不会吵到地面上的人。 那里是一处小暗室,里面只嵌着两个夜明珠就已经很亮了。 卿落进去看了看,里面放着桌子和凳子,而且都积了些灰尘,看起来许久没人来过。 “这里是你看资料的地方,你不要我们了,所以我们也就一个月打扫一次,有点灰尘,你以前挺喜欢看这些资料的,我这些年,收集了不少。”玉娘走进来看着卿落道。 卿落微微点头,又问道:“那,圣心教和醉云阁的事,你们能给我说说吗?” 玉娘挑眉,看了眼一边的墨衿道:“我刚刚说过了你的生平事迹,口有点干,你让墨衿与你说,我去喝点水。” 说完就瞥了眼墨衿转身走了,墨衿在一边还来不及拦,人家就已经走了一半路途了。 玉娘走着回头看了眼墨衿,眉头微挑,心情好了些,圣心教和醉云阁的事那么复杂,让我说完还不得把舌头说打结了,这差事还是交给你,小衿衿! “墨衿?我们坐下说。”卿落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手绢,这是小承衣服里的,刚刚摸出来的。 卿落拿手绢擦了几个凳子,便拉着墨衿坐了下去打算慢慢说。 而在醉云阁外面的一个拐角处,申屠承傲靠着墙盯着醉云阁之上的招牌,眸子阴鹜,脸黑得跟墨水一般。 卿儿和墨衿进去了,还不出来,难不成真要自己进去不成? 第八十一章 必杀丞相 醉云阁,圣心教,皆是原身所创,醉云阁开遍天下,以收集情报为主,圣心教养精蓄锐,总教设于无望涯,若出世,势必打乱天下棋局…… “墨衿,我与我从前,是不是很不一样?”卿落翻着手中的某本资料,皱眉问道。 墨衿瞥了眼卿落,不做声。 卿落又叹了口气,道:“受寒冰入体之苦,万毒噬心之痛,还有创教,无论哪一件事,都是现在的我想都不敢想的,却偏偏被曾经的我做全了。” “……”墨衿又不说话,坐在卿落跟前,也不知如何说,怎样说。 “罢了,想也知道肯定不一样……”卿落垂下了眸子,却猛地看到地上有什么东西反着光,似乎是一根丝线。 “这是什么?”卿落蹲下身捻起了那根线,那线只露出来了一个头,剩下的部分都被掩埋在地下,卿落使劲拽了一下,那线很容易地拽了出来,却是依旧在地下埋着不少。 “你做了什么?”墨衿猛地起身看着卿落眼中尽是不可思议。 “怎么了?”卿落微微皱眉,这东西很重要吗,碰不得? 墨衿看着卿落,道:“刚刚那片土壤凭空翻起,主人,那是你的内功招式啊。” “内功招式?凭空翻起?”卿落低头看了看那片土地,因为刚刚拽了下那根丝线,所以土地确实翻了,可是,怎么会是凭空翻起?这丝线,墨衿看不到吗? “墨衿,你是不是看不到这里的丝线?”卿落抬眸,看着墨衿问道。 “丝线?”墨衿皱着眉,看起来是真的看不到。 “墨衿,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卿落垂眸,手中继续拽着那些被掩埋在地下的丝线。 “主人,十年前您在人贩子手中救了我和我兄妹四人,因为我们都是江湖人家的子女会些功夫,所以您就让我们都潜入江湖势力中做暗探。”墨衿看着卿落的手在空气中翻来翻去,顺带着那片土地也翻得不成样子,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是还是照实回答了卿落的问题。 “原来如此,墨江璃家是……”卿落又问。 墨衿道:“墨大公子是暗阁的家主,暗阁专门买卖各种奇珍异宝,战斗力虽说不算顶尖,可是盟友众多,而且人家走的,是财路。” “原来如此……”卿落听着墨衿所说,突然想起来墨夙之前在王府里与自己说过的,他家很有钱的那种话,忍不住嗤笑了一下,心中不知怎得,突然有些担心他了,按说,他也该回来了,怎么还没听说过他到江南的消息呢…… “主人?”墨衿皱了皱眉,看神色是不知道卿落为什么会突然笑了。 “嗯?”卿落抬眼看了眼墨衿,又垂下头道:“没事,你以后也别叫我主人了,听不习惯,你叫我名字好了。” “……是!”墨衿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了。 “哎呦~”卿落终于将那根丝线拉了出来,很长,足有百米,而且材质很神奇,他人看不到,从土中出来,却一点污秽也无,只有自己能看到,也不知,是不是原身的东西,她还有多少这些东西。 “墨衿,你之前说,醉云阁收集天下情报,这里收藏的只是江南的吗?”卿落起身将那丝线收了起来,想着出去了问问玉娘。 “对,主人你有想调查的吗?”墨衿看着卿落眸子里隐隐有些兴奋,主人是有什么想法了吗? “我卿家被灭门了,听说江南有我卿家的暗线我才来了这江南的,之前救你也是听你昏迷时提到了卿家,我才救你的。本以为你是我卿家暗线,没想到竟然是我的人……”卿落眸子微微往一边瞥了瞥,想到昨夜小承所说之话,现在回想一下,自己救他时,确实脱了衣服而且他还在自己怀里,场景确实香艳…… “卿家暗线,有的,有记载的,当初您就说过,醉云阁不只要收集情报,也要随时监视与卿家有关的一切,所以不止江南醉云阁有卿家在江南的暗线记录,其他地方的醉云阁应该也有当地的卿家暗线记录!主人你稍等,我给你找。”墨衿笑了笑,就要转身去找。 “诶。”卿落伸手拉住了他,笑眯眯地道:“叫我卿落。” “啊?哦,卿……落。”墨衿点点头,皮笑着咬着牙挤出了两个字。 “这才乖嘛!小衿衿~!”卿落突然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看墨衿这模样,卿落不知怎的,就是心情极好。 墨衿抬眼,看卿落没别的事了,于是连忙转身,到那一排排的书中找了起来。 卿落见墨衿几乎要逃的样子,唇角微勾,也在那排排书中转了起来,猛地看到有一排书面上所写与其他书本不同,微微挑眉,卿落看了下,竟然有当今皇上申屠辞,傲王申屠承傲,丞相夏韫,护国将军王泽等等一系列京城的人物。 卿落皱了皱眉,伸手取下了申屠承傲那本翻了翻。 申屠承傲,天之骄子,一岁开口能言,下地可走,两岁识字,三岁作诗,四岁立太子,五岁遭刺杀,九死一生,开始发展自己势力,性格温润,是先皇心中最佳皇位继承者。 十二岁御前行凶,先皇大怒,废去太子,立为王爷,赐婚尚书府嫡女卿落。今后与皇位再无干系,虽暗中奋力发展势力,却并无造反之意。 看到这里卿落眼皮抽了抽,先皇什么意思,废太子就废,还把原身给赐了婚,这不是造孽嘛! 卿落叹了口气,继续看下去。 此后民间谣传傲王暴虐,每日杀人,而他本人却并不在意,依旧在王府深院内养精蓄锐,偶尔出去也确实会杀上几人,次次手段残忍,街头行凶,暴虐王爷名声开始名副其实。 “啧啧啧!”卿落放下了申屠承傲这本,又拿起了丞相那本,这一拿起来看,卿落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原身曾经想要杀了丞相。 阴毒,残忍,世仇! 丞相不死,原身怕是永不安宁,不只是原身,原身的一家,应该亦是如此。 第三百零四章 墨夙的心魔 “什么?”路兰眨眨眼,问道。 “没事,我先走了。”百花香摆摆手,站起身赶在申屠承傲回来之前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路兰垂眼,不一会儿她的表情又十分痛苦地皱在了一起。 她的五脏六腑又开始痛了,感觉就像是被人拿着粗苯的棍子来回搅拌,疼得几乎要了命。 秀竹端来了药给她,她忙伸手拿着要喝,这个药是十分管用的,喝下去那瞬间就能起效。 路兰饮了下去,神色渐渐平复…… 夕宿来找了卿落,非要拉她出去玩,卿落垂着眼无精打采地看了眼申屠承傲房间的方向,点头和夕宿出去了。 卿落没有想到,夕宿带她出去竟然是受了墨夙的委托。 卿落跟着夕宿刚进入她订好的酒楼房间,就被等着的墨夙一个熊抱。 卿落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夕宿就直接上手把墨夙给打了下去。 “你干什么呢?这是我嫂嫂!”夕宿掐了几下墨夙:“我可告诉你,如果不是你哥看你不吃不喝地太心疼所以让我把我嫂嫂带出来,我是不可能让你见到她的!” “……”墨夙一直低着头不出声,默默忍受着夕宿一下又一下的掐。 倒是卿落看着他脸色变了变,皱眉十分担忧的过去揽住了墨夙的手臂,对夕宿道:“好了,别欺负他了。” “嫂嫂,我可没有欺负他!”夕宿眨眼道。 “你怎么样?”卿落看着面有入土之色的墨夙,把他带到一边坐下,给他把脉,神色突然凝重。 “我很担心你,但是傲王府我又进不去。”墨夙皱着眉紧盯着卿落,声音沙哑,好像大病一场,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卿落,仿佛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一样。 卿落目光躲了躲,从袖子里摸出几个药丸一股脑塞进了他的嘴里。 “担心我?是我担心你!你看看你的身体,你还想不想活了?”卿落有些恼怒,所以语气重了点。 “对不起……”墨夙低低地道,撕裂的嗓音,仿佛随时都要哭了一样。 “没事,你嗓子——?”卿落皱眉抚上了墨夙的侧脸,凑近了一点,问道:“没事的,张嘴给我看看。” “嫂嫂,你干嘛呢?”夕宿看着卿落这一股脑反应,总觉得自己的嫂嫂要被人给勾引走了! 卿落回头看着夕宿,一本正经地道:“我在看病。” “诶,我不是这个意思……”夕宿轻轻皱了眉头。 墨夙皱着眉头艰难地道:“我哥哥说他有银票放在这里的掌柜那儿,我们可以与他打个招呼,用那个钱……” “本公主难道缺钱吗?”夕宿挑眉看向墨夙。 墨夙突然皱起眉头十分痛苦的样子,卿落连忙点上他几处穴位,神色也十足紧张。 “为什么他病成了这样都没有大夫来看看?墨江璃在做什么?”卿落怒问道。 夕宿咳了咳,道:“墨江璃管过的,但是给他灌饭灌药什么的都会被他吐出来的,而且那些医生的嘱咐他总是反着来,所以……” 卿落听着,眸子越来越不可思议,最后皱着眉头握紧拳头,她在生气,生墨夙的气,他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 “但是我没有想到他这么严重的,之前他明明装的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掐他的……”夕宿道。 “我哥……我哥!”墨夙突然气息接不上一般断断续续地对夕宿说着,夕宿看见他这么严重,一下子也慌了。 “你要墨江璃?你等一等,我这就让人去找他……不是……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夕宿慌里慌张地跑出了房间。 墨夙看着她跑出去,眸光渐暗,突然伸手抓住了卿落的手,问道:“卿落,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卿落惊了一下,这是什么话? “我想……我想带你走,申屠承傲他配不上你,他也一直在伤害你!”墨夙突然抓住了卿落的手,看着她,眸子里的情绪看得卿落心惊。 “我……不是,为什么呀!” 卿落很不理解,自己已经结婚了,已经结婚很久了!!!为什么墨夙还能做到这样的地步?难不成在他的眼里,一婚二婚没区别吗? “没有为什么,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你救过我的命,而现在你在狼窝虎穴中,我……我只想救你出来!” “我不会趁这个机会对你做什么的,你相信我!” 墨夙紧紧盯着卿落,怕卿落不同意,怕卿落生气。 卿落觉得自己无法拯救这个满脑子“喜欢你,为你好”的少年了,有些颓然地坐到了椅子上,摊成一团。 许久,卿落才说了一句话:“你这样让我很困扰啊……我和申屠承傲之间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的,如果有需要,我自然会去求你的,你不用这样的……” 墨夙突然一怔,抬眼十分震惊地看着卿落,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你在多管闲事”! “不……不!!”墨夙突然癫狂,紧紧抓着卿落的肩膀不放:“你答不答应我?答不答应?不答应我就去死!!!” “……” 卿落任他摇着,突然觉得墨夙不再是自己认识的墨夙了,他这个样子有一点可怕,有一点让人……不喜欢。 “你?怎么了?先放开我好不好!”卿落皱眉忍着被晃得头晕眼花的感受,尽量以好一点的语气说道。 “好,我放开,那你跟我走,我真的无法忍受你在申屠承傲身边饱受折磨,而我却无能为力的感受!!!”墨夙魔怔一般盯着卿落不放,眸子几乎被占有欲和嫉恨填满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跟你走呢?我过得好不好是你觉得出来的吗?墨夙,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没有以前可爱了!”卿落道。 “我没有以前可爱了?我要的不是可爱,是你这个人,是你跟我走!”墨夙看着卿落,神色痛苦。 “我不可爱了……造成这样的罪魁祸首是你呀!!!” “什么?”卿落怔了一下:“我……我做了什么?” 第三百零五章 去了天雪山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对不对?你还和申屠承傲你侬我侬,你让我作何感想,让我怎么受得了?!”墨夙突然吼了出来,沙哑的声音里有着无数的痛苦和无奈。 “不是,他是我夫君,我难道不理他吗!而且,我们你侬我侬的时候,也没当着你的面儿……”卿落眨眼挠头。 “你们的感情极好,与他日夜黏在一起,哪怕我为了你已经混入了傲王府却依然见你不得…… 而你,在得知我的存在的第一件事,是把我带了回去,交给我的哥哥,甚至还很贴心的嘱咐他一定要把我关好?…… 你怎么能这样,你好狠的心!” 墨夙看着卿落,一句一句控诉,听得卿落心里发闷,她觉得自己之前对墨夙做的可能确实过分了。 “对不起……”卿落低低地道。 “没关系,我已经看透了,你也被申屠承傲给吃的死死的,所以,你需要拯救!” 墨夙看着卿落唇角带笑,却十分阴冷的模样,轻笑了一下:“你不可以拒绝我,你必须跟我走,否则我就去找找看我的父母!” 墨夙的父母早就死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就真的是威胁了,不过拿着自己的性命去威胁别人的,卿落还是第一次见。 墨夙一言不发撩开了自己的衣袖,他的手臂上大大小小密密麻麻全都是刀伤鞭痕。 “?!” 卿落吃一惊,她倒是没有想到墨夙身上竟然有这么多伤。 墨夙又突然站起身来解开了衣服给卿落看,看完了墨夙的伤口,卿落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我哥哥打的以及我自己弄伤的,为了不让我误入歧途,我哥哥也是煞费苦心,但是,都这样了,我为什么还是忘不掉你?你一举一动都在牵动我心!所以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我是不会放手的!”墨夙看着卿落,强硬至极。 卿落眨眨眼,看着墨夙,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点混蛋,人家好好的兄弟俩,因为她搞地哥哥愁眉苦脸而弟弟一身的伤,简直不能够更惨。 “你不要这样,墨夙,你要看清现实,我结婚了,而且结了很久了!前几天还怀了骨肉了!我是有夫之妇,你青春年少,不可以栽在我身上的。”卿落好声好气的劝他,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越说越小,脑袋越是越来越不清楚。 “我不介意……” 这是卿落闭上眼睛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听地她突然虎躯一震和心里发寒。 墨夙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情谊吗?什么时候的情谊,哪里来的?难道仅仅是因为自己曾经救过他?也太不至于了! 卿落渐渐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地放在马车里,而马车正在急驶中。 “……唔!”卿落哼唧了一声,动了一下。 她这一动不要紧,她突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人的大腿上,而那个人不用说,自然就是墨夙。 “墨夙你干什么?”卿落皱眉问道。 “我带你离开申屠承傲,然后,你和我过!”墨夙皱着眉头,倔得很。 “你不要你哥了吗?申屠承傲如果知道你把我带走,他一定会很生气地去找你哥的!”卿落问道。 “我哥没问题的。”墨夙道。 “嗯……”卿落摇了摇头,感觉浑身酸痛。 “谁绑的我?”卿落问道。 “怎么了?”墨夙看着卿落。 “勒得太紧了,我快要被勒死了”卿落在马车里滚了滚,希望可以缓解一下浑身的难受。 “忍一忍,我们快到目的地了。”墨夙突然道。 卿落怔了一下,还有目的地?这将是个什么样的目的地呀? 等到了所谓的目的地,卿落突然皱起了眉,她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力量在呼应她,似乎在迫切急切的想要得到她的方位与消息。 “这是哪里?”卿落下了马车,墨夙果然还是好孩子,说到了目的地就解开,结果到了目的地还真给解开了。 这里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卿落皱了皱眉,这里很不一样,从来没有听说过京城附近有这样的地方。 所以这里很是不正常,甚至离京城很远! “这里是哪里?我睡了多久?”卿落问道。 “这里是天雪山,你睡了半月有余,但是你放心,申屠承傲没有追来!”墨夙特意加重了那一句没有追来,明显看到卿落眼中的星光灭了。 突然,卿落反应过来又怔住了,天雪山?那不就是玉离和萧倪珊的师门嘛! 墨夙把自己带到了天雪山,那独雪老人呢?不是说有独雪老人在一般人就无法进去天雪山吗? 而且,卿落明明看到墨夙踩到了好几个感应阵法,但是却一点事也没有,仿若出入无人之境。 为什么墨夙能随意出入?! 卿落皱紧了眉,觉得事情很不简单! “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难道不是随便找个地方挖个洞把我扔进去就好了吗?”卿落问道。 墨夙咬牙切齿地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道:“里面有房子,我们去住房子就好了。” “咦,你怎么知道有房子?”卿落歪头问道。 “……以前来过这里。”墨夙垂眼看着卿落和她身后的那一片白茫茫雪地。 卿落眨了下眼,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踩到阵法了?还是抵御阵法,可是你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你没有感觉到吗?” 墨夙怔了一下,看了眼身后,随即看着卿落,摇头:“没有,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啊,是这样啊……”卿落低低地说了一声,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独雪老人已经作古了,导致这里的抵御阵法没有人管,于是年久失修了? 可是不对,如果独雪老人作古了,萧倪珊应该会回来的才对,怎么可能还在外面浪呢? 卿落刚这样想,就远远地看到一个人,那个人一身白,如果不是他头发是黑色的话,在这茫茫的雪地里还真看不出来是个人。 卿落眯了眯眼,那个人不就是萧倪珊嘛?! “这可真是太巧了……”卿落摇头叹息,跟了上去。 “你去哪里?”墨夙拉紧了卿落就是不放,卿落无奈地指了指萧倪珊。 “那边有人,我们去看看!” 墨夙看了看卿落指的方向:“哪里有人?你是不是想回去?” 第三百零八章 可愁死夕宿了 圣心也倾巢而出寻找卿落,因为墨夙走时知道避开夜瞳,但他并不知道避开圣心,所以,根据墨夙的前进路线,夕宿很轻易地就猜出他到了天雪山。 夕宿很生气,那是自己的嫂嫂,他把她带走是想要干什么? 但是她也不能告诉申屠承傲,因为一旦墨夙落入申屠承傲手中,下场一定很惨。 于是,夕宿就自己追去了天雪山,却在天雪山下被独雪老人的禁制阵法挡下了。 没有办法之际,她想到了玉离,那个玲珑三皇子,他是独雪老人二弟子,一定可以进去的。 想到此处,夕宿忙又打道回去找玉离去了。 玉离和凰雪呆在一起,他喜欢凰雪,是从见她第一眼就喜欢的。 那时候凰雪在路边救了一个孩子,暖阳下她轻笑嫣然,那感觉让玉离十分熟悉,仿佛是在哪里见到过似的,于是就主动去接触她,并在知道她的目的地也是惠国的时候欣然邀请她一起。 而凰雪也十分开心地与他一路,不过,她身边的那个勾丹看起来却并不怎么开心。 凰雪正抱着琵琶弹曲儿,白皙的指节如玉,在跟跟弦上拨弄,声声如珠。 勾丹看着她,手里在把玩着月煞,一身黑糖色,眼里尽是柔光。 忽的,凰雪曲调高昂急促,泛起狂暴的杀意,勾丹微微挑了挑眉,不说话,等着她首曲子弹完。 凰雪却弹到一半扔了琵琶,颇有些生气:“卿落被人抓走了。” “与我们无关哦。”勾丹轻轻笑了笑,伸手摸了一下凰雪的琵琶,摸出“铮——”地一声响。 凰雪垂眼,皱眉道:“夏韫也说了要我们的人全力寻找,可是到现在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你很担心她吗?”勾丹挑了挑眉。 “我才不担心她,但是她如果死了,我去哪找办法回去?我不想在这里呆到死!”凰雪低头看着被她扔在桌子上的琵琶,似乎透过琵琶看到了卿落,紧皱着眉头,拳头慢慢握紧。 “嗯,月煞的具体使用之法目前我还是没有参破,卿落还不能死。不过我记得你之前帮她出过气,你帮她打了路兰。”勾丹轻笑着看着凰雪。 凰雪摇头冷笑:“我打她可不是为了卿落出气,我好歹也和申屠承傲那么长时间的交情,我看着他一点一点宠着卿落八年,她嫁人那天的花轿还是我上的,真要算,我也算他半个王妃!潜意识里我就认为申屠承傲应该和卿落在一起,申屠承傲就应该对卿落好,以前是我这个卿落,现在得是那个卿落! 但是那天我见了那个路兰,那时候,申屠承傲眼中所有的温柔都不属于卿落了,所以我才看她刺眼,想要杀了她!” “但你最后还是不忍心。”勾丹微微抬头看着凰雪,眼睛里满是饶有趣味。 凰雪哼了一声:“下次见面一定取她狗命!” “那我帮你呀。”勾丹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凰雪看着他突然就恍了神。 “你们在聊什么呢?”玉不徒去了惠国皇宫里,玉离就过来看看凰雪,谁知道他一过来就看到她们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无聊。”凰雪看着玉离眸子里敛着星辰。 若说这世间还有她留恋或者放不下的,也就玉离了。 “嗯……那我去听说?”玉离努力想到了一个凰雪喜欢的东西。 凰雪却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不去了,没什么好听的,还不如在这里晒太阳的好。” 凰雪说着说着还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好像真的很舒服的样子。 “嗯!对,没什么好听的,优柔寡断的男人的故事,一点意思都没有!”玉离坐下道。 “优柔寡断?”凰雪看向玉离。 玉离点头道:“是啊,可不就是优柔寡断吗?那家伙在自己王妃和异国公主之间摇摆不定,现在他的王妃被抓走了,本来他都听信了异国公主的话不理他王妃的死活了,现在却又突然发了疯一样的去找王妃,本皇子觉得,要么他有病,要么他的女人有病!” “噗——你说的真有意思!很有道理的样子!”凰雪被玉离逗笑了,知道他说的其实是申屠承傲,也不置可否。 玉离和凰雪几人看好戏看了很久,久得都没有什么意思了。 直到夕宿找来,玉离听说卿落被墨夙带到了天雪山,大吃一惊。 “不可能,天雪山绝对不可能有外人进去!”玉离抚着袖子坐在高椅之上,一身骚里骚气的红色硬生生被他衬出了高不可攀的皇族贵气。 “我骗你做什么?知道你天雪山宝贝多,我也就让你带我一个人进去,你还怕我抢了你天雪山的什么宝贝不成?再说了。我堂堂一个公主,缺什么宝贝呀?” 夕宿急得要死,她不知道墨夙带着卿落要做什么,但是她总觉得卿落会被拐走,她都快要恨死墨夙了,那是她的嫂嫂啊,墨夙怎么能这样做! 夕宿软磨硬泡地说了大半天,直到玉不徒回来了,还是和申屠天宇一起回来的,那一刻,夕宿仿佛看到了救星。 “皇帝哥哥!你快来啊,救救二嫂!”夕宿跑过去拉住了申屠天宇的衣服不放,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的好像卿落死了一样。 “朕已经让人四处寻找了,你先不要着急……”申屠天宇看到夕宿,惯例地就安慰起了她,这几天夕宿每次出现都是在说卿落的事情,几乎她一开口,申屠天宇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不是的,不是的,是在天雪山我要去天雪山,但是我过不去那个禁制阵法,我本来想让玉离带我去的,但是玉离不带我!”夕宿对着申屠天宇嘟起嘴,卖起了萌。 “天雪山?什么天雪山?”申屠天宇一惊,问道。 夕宿皱眉道:“我怀疑嫂嫂被墨夙带到了天雪山,但是我进不去,本来想让玉离带我去,但是他就是不带,皇帝哥哥,你和玲珑太子关系好,您能不能让太子发话呀?” 夕宿说着看向了玉不徒,还想伸手勾他的袖子撒娇,却被申屠天宇打断。 “小姑娘家家的,不知道矜持吗?” 第三百零九章 吐血的申屠承傲 “嗯?”夕宿眨眨眼。 申屠天宇突然发现自己这样有点不妥,咳了咳,看向玉不徒,问道:“可以吗?让你三弟行个方便?” 玉不徒很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看向一旁眼巴巴瞅着自己的玉离,说到:“小三,你就带个路!省得哪天后悔了。” “……”夕宿眸子突然睁了睁,玉不徒这话什么意思?玉离以后还会恢复记忆吗? “大哥!我后悔什么呀?”玉离看了一眼夕宿,对于她用玉离大哥来强迫他带她去天雪山这件事情,他很不高兴。 “一条人命,万一你后悔了呢。”玉不徒看了一眼凰雪,话说得很含糊。 “哎!”玉离捂着额头叹了口气。 夕宿跑过去把他拉走了:“你还叹什么气?快点带我去,现在就去……” 凰雪和勾丹站起身也要跟着去,夕宿脸色猛然一变,瞪着她,问道:“你跟着干什么?” 夕宿知道凰雪和勾丹是暗礁,所以很是戒备。 然而还不待凰雪说什么,玉离就幽幽地道:“你不让她一起,我就不带你去了。” “你!”夕宿皱眉,哑口无言。 最后,是夕宿、凰雪、勾丹和玉离四个人一同上路了。 而玉不徒看着他们走远,问一旁的申屠天宇,道:“要不要告诉你王弟啊?你那么宠他!” 申屠天宇眼神严肃,嘴角微耷:“……不能告诉他,告诉他会出事的。” “呵,你王弟和你妹妹都是被你给宠成这样子的。” 玉不徒转身进去了,申屠天宇跟了上去。 “玉离不也是被你宠的好好的……” …… “哇……” 申屠承傲从床上翻了一下,又吐了一大口血,心脏里撕心裂肺的疼让他几乎无法安眠。 路兰担忧地扶着他不放,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本来她和申屠承傲都说好了不去管卿落,以后她就是傲王妃,一切都重新开始。 但是自从她不小心说了一句“死了最好”以后,申屠承傲突然就开始吐血了,而且每吐一口血必定咬牙切齿地推开她,并对着夜瞳大吼“本王的卿儿!!!”,然后渐渐晕厥过去,等到醒来后再次重复吐血大吼。 路兰知道申屠承傲这是在和药物抵抗,但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离开申屠承傲,她只能在一旁守着他,顺便依靠着那点药物来让他推自己的时候温柔一点。 “好了好了,她不会死的,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眉头不要再皱了……”路兰带着哭腔抚着申屠承傲的眉心,心里的难受有过之而无不及。 “吱呀——” 百花香推开门走了进来,皱眉扇了扇扑进鼻腔的血腥味,道:“路兰啊,你先出去,申屠承傲交给我一会儿。” 路兰转头看向百花香,明明听到了他的话,却并不想走开。 “出去一会儿,我有办法让他醒过来,你快点出去。”百花香用扇子敲了敲她的肩头,眸光发冷,不容反驳。 “我……你让他醒来后他还会不会记得我?”路兰迟疑地问道。 百花香笑了一下:“你问的应该是他醒了以后,那个药物还有没有效?” 突然他又敛了眸子:“你那药可是灵物,我又不是灵体,奈何不得它。” “那我就出去了。”路兰得到这个答案之后,就慢慢站了起来。 百花香看着她走了出去,突然轻笑:“她都不知道掩饰一下自己的目的吗?” 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是公主娇生惯养的,想要什么直接就说了,何苦拐那么大的弯子。 百花香做到申屠承傲床边摇了摇扇子,眸光凌厉,猛地合上了扇子,抬手抚上他的脉搏,那瞬间,他指尖猛地一抖。 这些天申屠承傲的实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但是他不说百花香也就一直不问,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导致申屠承傲实力下降的原因竟然是他一直在偷偷毁坏自己的经脉! 而且他也断了九心蛊粉很久了,所以在他吐了一口血之后,后面的血就止不住了! “幸好本公子心里记得你。”百花香从怀里取出九心蛊粉给他冲泡了一碗,这是他连夜赶往北岳向之秋要的,她在皇宫里过得也不好,但是还一直想着申屠承傲和卿落的事情呢。 百花香将九心蛊粉给申屠承傲灌下去,又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手帕帮他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水,叹了一口气。 申屠承傲啊,你可别瞎折腾了,先把自己的身体搞好再说。 “你这经脉被毁的,不想做最强者保护你的卿落丫头了?”百花香低声问道,缓缓垂头趴到他的床边,将脸埋在下面一丝也不漏,手却还搭在申屠承傲的脉搏上。 申屠承傲躺在床上,却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束缚住了,挣扎不了,挣脱不开。 但又不是完全挣不开,当他用尽力气去挣扎的时候,就会突然从心底里泛出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心脏慢慢延伸至四肢百骸,然后各种他和卿落的事情会一一涌进脑海,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痛苦地要疯掉。 但是这只是一瞬间的痛苦,因为下一瞬,他脑海里又会立刻被什么东西灌满,不再痛苦,但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申屠承傲一直在这样循环着,醒又醒不来,只能在混沌里一直默默地忍受着这样的折磨。 百花香趴在那里睡了一会儿,伸了个懒腰起身了,出去打开了门,道:“你进去,他不吐血了。” “真的吗?” 路兰急忙进去了,伸手抚着申屠承傲的脸颊,皱眉道:“我不让卿落死了,你可要快点好,好了以后,继续陪我去听说书,我吃你给我的梨花糕,还有你给我的茶叶,我们一起晒太阳好不好,再无聊,我再不喜欢的事儿我都做……” 百花香在门外听着叹了口气,喝茶吃梨花糕还晒太阳的,这不就是卿落丫头吗? 所以说,哪怕申屠承傲已经失忆了,但他还是会被卿落所吸引,从小到大,一心只为卿落,这才是真正的申屠承傲啊! 他竟从未变过! 第三百二十九章 血泪 夏韫用计谋将天雪带到了京城之外的西山,冷和卿闻之赶过去救她,却被暗礁一而再地阻拦。 等到冷终于杀到夏韫那里时,天雪的肚子已经开始阵痛了,要生了。 但是天雪嘴里却在喊着不要,不可以生下来! 冷一剑破去,天雪山的寒冰之力瞬间爆发,怒道:“夏韫!你做了什么?” 夏韫躲了过去,阴渗地笑着说:“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她快要生了而已!别着急我不动手,我就看着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冷落到天雪身上,剑指夏韫,戒备地看着,现在天雪要生了,她也不能走开。 此时,夏韫却温柔地看着天雪,笑得温暖:“阿雪,别闹了,生下来,这是你和卿闻之的孩子啊!” 然而这一句话,让天雪突然崩溃了一样仰天大哭,她捂着肚子,哭得撕心裂肺。 冷发觉了事情不对,忙蹲下问她:“怎么了?” 天雪泪水决了堤,根本停不下来,道:“天虫蛊,是天虫蛊!她给我下了天虫蛊,天虫蛊会转移到我的孩子身上……” 如此恶毒! 冷这才明白夏韫说的他不会动手是真的,他要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天雪绝望,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天雪把这个生来就被天虫蛊寄宿的孩子生下来! 冷放下了剑,将天雪扶起来,道:“别憋着,你这样会把孩子憋死的……” 天雪倚在冷怀里,泪流不止,一直摇头,她不要生,她不想这样害一个孩子。 冷扶着天雪,道:“天雪,天虫蛊是长在我们天雪山的,我了解它,天莲是可以压制住它的,没关系的,生下来。” “我不要……她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啊!”天雪还在哭,哭得不由自己。 冷看她这样突然就急了,道:“别哭了!你再哭就没力气生了,你这样和亲手杀子有什么区别?” 天雪的肚子突然又疼了,她捂着肚子,忍着。 冷又道:“生下来,天虫蛊会在你要生的时候到你孩子身上去,早就来不及了!你这样憋死他,还不如生下来,或许能活。” “我……我……”天雪仰头大哭,终于放松下来,她打算生下这个孩子。 一旁的夏韫看着天雪打算生了,笑了,提起剑,点头道:“好,生!哈哈哈哈……” 冷连忙也提起剑,两剑锋芒抵在一处,又忽然同时收回,两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双方打斗,天雪在一旁生子,场面着实戏剧。 夏韫接住冷的一剑,笑着道:“冷前辈,你是半路出家的!我看你底子不太好啊?” 冷死盯着他,她这才看清楚,夏韫眼中都是红血丝。 冷也笑着嘲弄他:“知道天雪怀孕了你是日日夜夜不好睡?我看你眼睛都红得滴血了!” 这句话让夏韫恼了,猛地爆发了全身的力。 “住口!” 冷的确是半路出家,拜给独雪老人时就已经二十岁了。 夏韫自小习武,冷没接住那一剑,退了几步,吐了一口血。 再次提剑而上,与夏韫斗在一起。 卿闻之不知在外面与暗礁杀得如何,不知道能不能赶过来,所以,冷几乎爆发了全身的寒气与力气,勉强可以与夏韫战平。 但是,只是勉强,冷再次被夏韫打退,重重地摔在天雪旁边,冷看了眼天雪,她竟然哭出了血泪! “可恶!” 冷再次冲上去,这次是被剑捅了个对穿回来。 冷知道自己这次或许是要死了,而夏韫是不会杀了天雪的,于是,她连手腕上的月煞取下来交给了天雪。 “天雪,月煞送给你,就当是给孩子的礼物!” 说完,冷看了眼夏韫,他已经近在咫尺,那柄剑上正滴着自己的血。 冷笑了一下,猛地释放出全身所有的寒气,凝出一道厚厚的冰墙将天雪与夏韫阻隔。 冰墙中凝聚了她所有的内力,夏韫要破开需要些时间。 冷就这样守在天雪旁边,渐渐流血过多而死去。 死前她看着,天雪眼中流下的,依然是血泪。 冷突然醒了,她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通道里,四周黑乎乎的,什么都没有。 突然,上方传来一声天雪的痛哭,她惊了一下,周围突然亮了,她看清楚了,自己被关在月煞里! 眼前是夏韫提着剑指着天雪的肚子,那个冰墙已经被他破开了,而自己的尸体就在一旁躺着。 夏韫一点点划开天雪的衣物,道:“冷前辈也太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只可惜,那冰墙也只阻拦了我一刻而已。” 冷在月煞中想着,那也挺好了,如果是自己那被捅了对穿的身体和他打,估计一刻都撑不了。 天雪握着月煞,看着夏韫划开自己的最后一层衣物,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但她眼中的泪从来没有停止过。 终于,夏韫看着天雪露出来的皮肤,道:“我要杀了他。” 天雪眼珠终于动了,她看着夏韫,道:“求求你,放过孩子,你可以杀了我。” 夏韫却摇着头,很不解地看着天雪:“我怎么舍得杀死你?我连你流血我都心疼地要死。” 说完,夏韫还伸手擦了擦天雪眼睛旁边的血泪。 天雪肚子又疼了,那鼓起来的地方动了动,夏韫的剑尖也跟着那鼓起来的地方动。 他享受地看着天雪焦急害怕的样子。 突然,月煞亮出了红光,红光有些刺目,冷在月煞里突然感觉周身压迫一般地疼,等那红光消示,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上方再次传来声音。 夏韫用他发疯了一样的声音道:“你说这孩子一出生就被剑凌迟着,他会不会后悔来这世上?” 天雪已经快要没有力气了:“不要这样……” 而让冷感觉不妙的是,自己的处境似乎,很奇怪,有一股力量在推自己往哪里去。 突然,有一股力压了自己脑袋。 “你这孩子好慢啊!我来帮帮他?” 冷突然仿佛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己是在……天雪肚子里?! 她刚想到这两句话,脑海里就突然浮现出来月煞的影像,竟然是月煞直接映射进了她的大脑里! 月煞中间浮现出来一行字:百米内,唯这一处可宿。 冷突然明白了,天雪的孩子已经死了,而自己被月煞寄宿在了天雪的孩子身上。 可是…… 自己要被天雪生出去?!这如何使得? 第三百三十章 遇到黑火蛇了 “我等不了了!” 夏韫的声音又响起,冷仿佛感觉到了那锋利又冰凉的剑刃。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也动了起来,天雪整个人突然疼得满地打滚。 夏韫看天雪这样疼,突然就没了之前的魔怔样,连忙放下剑过去抱住了她,企图缓解一下她的疼痛。 而天雪的意识早就快要消散了,被他这样一抱,整个人都突然清醒了起来! 她知道孩子快要出来了,所以就没有乱动,就这样又忍了许久的疼,终于生下了孩子。 生下孩子那一瞬间她就晕了过去。 冷闭着眼睛等自己被生出去,等她感觉自己出生了,就想睁开眼,却睁不开。 她听到一声剑鸣。 “这是?”夏韫有点疑惑地看着浮在半空的月煞,要一剑斩过去,月煞却一丝不动。 夏韫也就不管它,剑刃又指向了冷,月煞又过来护住了冷。 就这样,夏韫与月煞斗着,直到卿闻之杀进来,他一人,斩尽了外面数百人! 夏韫见到卿闻之就走了,卿闻之也没有去追,他受伤太多,追不上。 然后,卿闻之就将天雪和孩子带了回去,又回来一趟,把冷埋了。 此事过后一天,天雪也死了,是在生孩子时,被天虫蛊吸尽了精力。 夏韫彻底疯了,又解散了暗礁,与太后决裂…… 这孩子的名字叫卿落,冷也接受了自己变成了孩子的事情。 卿落三岁后,她独自去了天雪山,想到了阿南,此时的阿南已经是独雪老人了,原先的独雪老人不让他一起下山是因为他大限将至,要阿南接手天雪山。 阿南也去山下捡了个孩子做徒弟,起了个名字叫萧倪珊。 再次见阿南时,他以为卿落是谁家的孩子跑错了,要给送到山下去。 卿落想着,自己若是实话实话他估计不信,于是就说自己是冷的徒弟,说出了一些冷的事情,于是阿南就信了。 知道冷死了后,阿南难受了许久,最后将卿落当做了冷来看,说是忘年交。 后来,卿落经常去天雪山,一来天雪山的寒气适合她的凌寒心法,二来,这里是她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她舍不得。 卿落少年老成让萧倪珊很崇拜,总是一路跟着她不放。 后来,卿落还在天雪山那个竹屋里做了许多东西,许多未来的东西,就更惹萧倪珊崇拜了。 京城那里,卿落有申屠承傲护着,卿落也很可耻地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孩子! 后来,也渐渐接受了。 卿落经常到处跑,五岁时遇到玉娘搞了个醉云阁,暗地里,又弄了个圣心教。 卿闻之也借着之前几乎快要没了的诛心邪教发展出了另一个诛心。 朝堂上,卿闻之对皇帝忠心又有才能,于是,成了掌握一部分皇室暗兵的人。 后来,就到了七岁的时候…… 卿落翻了个身,突然一空,从床上掉了下去! 梦的事情太多,导致她睡眠不太好,脑袋发沉。 收拾好下了楼,墨夙看到卿落脸色变了变,这些天他也知道卿落不会梳头,可是今日,她自己梳好了头发,还簪上了那支冰凌凝成的簪子。 墨夙曾问过她那冰簪是做什么的,卿落只摇头,没告诉过他。 卿落坐下吃东西时摸了下自己脉搏,渐渐有了点怀孕的征兆,看起来,天虫蛊真的帮她保住了孩子。 夕宿看着专心吃东西的卿落,想说点什么,却听卿落淡淡一句:“食不言,寝不语。” 夕宿又闭嘴了,这真的是嫂嫂!真的是嫂嫂啊! 夕宿还记得当年一丝不苟,礼仪有度,怎样看怎样乖巧懂事的嫂嫂! 吃完饭,卿落起身要出门,夕宿忙问她:“嫂嫂你要去哪里?” 卿落想了一下,道:“找独雪老人,你不要跟过来。” 夕宿笑着点了点头,回去了。 一回去就看到普通丧偶的墨夙,夕宿摇了摇头,开导起了他。 卿落直接去找了独雪老人,萧倪珊和玉离也都在。 独雪老人见卿落说来就来,正要让徒弟们走开,卿落却过去拉住了萧倪珊,把脉,道:“你这伤有点狠,等下我给你一副药,再配上天雪山的疗伤法以及你那神奇的功法,会好得快一些。” 萧倪珊似乎有点不敢看卿落,笑得可牵强了!道:“谢谢!谢谢傲王妃!” “不用。” 卿落放开了萧倪珊,去找独雪老人去了。 又道谢又叙旧,直到半夜了卿落才回去。 刚出独雪老人的洞府就见勾丹揣着手缩着脖子可怜兮兮地在冰面上走来走去。 卿落对于暗礁是厌恶的,但是对于勾丹…… 卿落过去问他:“你在做什么?” 勾丹冻得嘴唇都紫了,却还是在微笑,颤颤巍巍道:“找独雪老人啊,他封了我经脉,我不能运功御寒,我好冷啊。” 卿落笑了一下,走过去,道:“原来如此,此刻是杀你的好时机啊。” 一听这话,勾丹连连退了几步。 卿落上前去一把抓住他,两下解开了他的经脉,道:“还你一个人情,下次绝对杀你!” 说完,卿落转身就走了,身法之迅速,勾丹看得都有点懵。 “这傲王妃,能解开独雪老人封住的经脉?”勾丹有点后悔让卿落恢复记忆了,她有点出乎意料的强! 卿落在天雪山运功走着,突然发现一点星光,过去一看,是一条黑火蛇啊! 已经冻得僵了,火苗都快熄灭了! 卿落将它拿了起来,带回了竹屋,燃起火,烤了烤。 竹屋内温度比外面暖和,黑火蛇渐渐恢复了,尾巴上的小火苗也渐渐变大了起来。 夕宿见到这黑火蛇就明白了,自己二哥快来了! 墨夙不知道,只当是卿落在哪弄来玩的蛇。 卿落叫了墨夙过来,给他上了药,两人之间的气氛都很沉重。 直到后来夕宿过来了,卿落就让墨夙走了。 卿落看着夕宿,缓缓道:“我想……要不要用天雪山之便利,把墨夙的记忆消抹一些,就像玉离那样!” 夕宿还以为卿落在打什么主意,一听是这个,连忙拒绝了,道:“嫂嫂,改灵损身损心!墨夙不是灵体,损了补不回来的!” 卿落叹了口气:“那还能怎么办呢?” 第三百三十六章 入宫遇夏矜 百花香看着竟然还真有人将信将疑地跪下,颇有些无奈,立在角落里看着那小姑娘到底要怎么做。 只见那小姑娘在那所谓的香火盆里搅了搅,真的拿出几块金子出来! “诸位,加把劲儿啊,这香火盆感受到的信仰之力越虔诚凝聚出来的金子就越多,我们用这金子建个圣心娘娘庙是造福天下啊,到时,诸位皆有大功德!” “圣心娘娘的本体在人间不能显形,所以还要找一名行使,只要是信徒,皆有可能!” 随着圣心那几个人的轮番灌输暗示,又有大部分人一起跪了下去,那个小姑娘的香火盆也突然暴涨出满满一盆金子! 她捧着金子笑了起来:“太好了,这些金子建圣心娘娘庙也许就够了!功德无量,功德无量!” 整整一盆金子,平常人家哪里见过这么多,一个个看得两眼发直,又看那金子真的是从香火盆里窜出来的,呆愣愣地还真的以为是神仙显灵! 于是,便一起喊起了口号。 “圣心娘娘万岁!尊神旨,救万民!” “尊神旨,救万民!” “尊神旨,救万民!” 百花香一言不发看着身旁人狂欢,又看着那个圣心小姑娘手里的金子微微皱眉,难不成卿落丫头真的要建一个庙给一个不存在的神? 罢了,就这样,有了徒手变金这件事情,百花楼也好造些言论。 百花香看着越来越多人跪下,他要是再不走就有些显眼了,便不再看了,直接转身走了,谁知他走后,事情的走向更加魔幻了! 夕宿和墨夙驾着马车归来,正巧路过启阳道路口,被堵了,正要转头走别的路,那圣心的小姑娘突然就冲了上去,连那神器香火盆都不要了,拦着马车直呼圣女,说是圣女头顶彩霞神光,她们绝不会认错! 夕宿听出了什么,下马车后略有迷茫地跟着圣心小姑娘一起迷惑民众,而这正是卿落的意思,既然圣心要入世,那夕宿身为圣女也绝对要履行她的职责,当初卿落设定圣女这个位置就是为了入世后由圣女来笼络和稳固人心,只是卿落原本想的人选并不是夕宿,不过现在木已成舟,她也不多干涉了。 将地点设在启阳道路口也是为了拦下她,毕竟这是京城,聚众滋事官府不会不管,既然如此,就让夕宿出面,她是公主,一切自然是迎刃而解! 事实上没过多久的确就有官兵过来要抓了现场所有人,而夕宿一甩袖子拿出自己的玉牌,声称自己刚刚已经是圣心教圣女了,并宣布圣心不是邪魔外道,直接打发了所有官兵,而百姓一看圣心的人随便在街上拉一个圣女就是公主微服私访,一下子对圣心的能力更加信任,再加上尊贵无比的公主就在圣心里面,就更有不少人愿意做这信徒了。 总之,不过一天一夜而已,圣心已经风靡了整个京城,而那圣心娘娘庙也正式开始建造! 百花香在百花楼听了后续以后是一阵沉默,然后立刻写信给百花楼其他分店,务必将圣心的舆论分布最大化。 傲王府里,夕宿和墨夙都回来了。 卿落看了眼墨夙后,淡淡道:“去找墨江璃去,回去诛心,该做什么做什么,小主人现在不需要你。” 墨夙面如死灰,木讷地垂着头,一言不发。 见此,卿落微微挑眉:“我已下命令,听不听你自己考虑。” 说罢,卿落转头拉着夕宿走了,道:“带我入宫,我要去看看皇上。今后你不要去江南了,经常去宫里注意保护皇上,而且在太后和夏韫面前,你要撇清与圣心的关系,不论见了谁,不论说什么,你只管否定你是圣心圣女,就说之前只是在大街上被圣心蒙蔽了才会帮她们。” 夕宿也明白了京城局势,紧皱着眉:“我明白的,嫂嫂,可如果没了我,官府去拆圣心娘娘庙怎么办?夏韫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让他们拆不了就好了!”卿落眸中浮现出几分狠厉,音色微沉:“你入宫后有件事要交给你做,务必不辱使命!” “是!嫂嫂……”夕宿看着有些可怕的卿落微微皱眉,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卿落。 卿落抬眸看她,道:“我当初不想你接触这些,可是现在你既然已经接触了,那就不能轻易抽身,而且目前看起来由你做圣女还是利大于弊的,那就好好做,你的皇帝哥哥还等着你来解救呢!” “是!”夕宿垂首。 夕宿带着卿落进了宫里,无任何人阻拦,但是每深入宫中一分,卿落周身感受到的危险就更深一分,她凝眉冷哼,果然,夏韫一旦回归暗礁就会让暗礁的血性突然爆发,夏韫一直和太后不清不楚的,所以太后在暗礁中的实权也将接憧而至! 卿落对夕宿传音道:“这宫中处处都埋伏着暗礁,夕宿,你千万小心!尤其,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出宫后再传消息给圣心,不可在宫中直接传信,也不可亲自接触圣心。” 夕宿也传音回道:“我知道的,嫂嫂。” 卿落眸子四处转着,观察着周围:“嗯,总之他们还不知道你在我们这里的身份,万事设防。” 卿落和夕宿两人表面沉默,暗地里却用内力传音你来我往得商量着,在一个转角处,却突然遇上了夏矜! 她还是一身朴素的白衣,仙气飘飘地站在走廊中间等着,一看就是特意在拦卿落和夕宿。 夏矜看到卿落,微微笑了笑,道:“夕宿公主,落姐姐,你们回来了?” 夕宿一见她,眸光就稍微沉了点:“哦,纯贵妃啊!” 卿落眸子亦是冷了冷,漫不经心地行了个礼,道:“贵妃娘娘安好!” 两人一人一句的贵妃说得夏矜面色如纸,心揪着疼,她勉强稳着身形,直直地盯着卿落道:“公主和落姐姐来看皇上吗?” 那声音微微颤抖,颇蕴含了些急切之意,听得卿落忍不住抬头看她。 一瞬间,卿落眸光更寒了几分!夏矜皱着眉头迫切得看着卿落,似乎要传递什么信息但是却无法开口,急得眼眶泛红,唇瓣一直都在抖!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又来个卖女儿的 宫里情况越来越不妙,暗礁的进攻有好几次都险险擦过,突然,她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与暗礁一样的打扮,一样的身法,向着自己一点点移过来。 那眼神卿落看得很清楚,是夏矜! “走——!” 卿落大吼一声,是在说夏矜,也是在对圣心传达命令。 圣心收到命令立刻按照原先的计划全力帮助卿落脱身,暗礁被这群人的突然倒戈打个措不及防,夏矜也趁着混乱过来揽起卿落,轻功带她逃出了这片混乱。 有圣心与他们斡旋,只有少数几个暗礁来得及追过来。 夏矜身法轻盈,不过片刻就将卿落和他们的距离甩开了。 卿落看着越来越远的皇宫,又看向夏矜,漫天星光下,她目光坚毅。 “哎……” 卿落终了还是叹了口气,夏矜这里,果然是逃避不得的。 “你去哪里?”卿落伸手拉住要回去的夏矜,问道。 夏矜垂着眼,始终不看卿落,语气淡淡:“落姐姐不喜欢我,我先回宫去。” “安全吗?太后会发现是你放了我吗?”卿落抓着夏矜的手紧了一分。 夏矜听出卿落在关心自己,连忙抬头看着她,眼中千种情绪终于还是藏不起来了。 卿落连忙放开手,瞥过目光不看她的眼睛,冷冷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安排妥当了,就快些回去,别耽误了时间被太后发现了。我很不喜欢你,你若是为了救我出些什么事,我也是不会愧疚的。” 话一入耳,夏矜就满脑都是卿落这句话,脑子飞快地运转了很久才有余地想其他。 “是,落姐姐。”夏矜抚着卿落拉住自己的那个手腕笑了笑,纵身一跃消失于无边夜色里了。 卿落倒也不是十分放心夏矜,但是今夜她是一身的夜行衣打扮,身法也并无破绽,她相信暗礁那些人在混乱中是不可能看清救走自己的人并不是圣心的。 卿落连夜将申屠天宇的御笔送到了吕范大人家里,他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将一切交给卿落。 一夜无眠,卿落在醉云阁等了一晚上消息,天刚蒙蒙亮,宫里消息才出来,昨夜损失七人,其余都安然无恙地继续隐藏在宫里。 “我们安排在宫里的人都是无父无母,将圣心当做家,只对圣心忠心无二的人,我们会给她们一个坟冢的。”玉娘端过来一碗药递给卿落,缓缓道。 卿落一饮而尽,道:“我想去看看,之前在西山那些,都是因为我没控制住寒气才会那样。” 玉娘点点头:“好,我安排。”顿了一下,玉娘关切道:“睡,也等这药效发挥。” “嗯,对了,月儿那件事,给她洗脑,别太过分就行了,只是以防哪天她先被他给洗脑了。”卿落又道。 “好,放心。”玉娘收起药碗笑了笑,温婉无害,卿落知道自己可以放心睡去了。 回去时卿落觉得傲王府有些死气沉沉。 秀竹一看到她,本来毫无生气的眼睛突然来了光亮,连忙跑过来急切地道:“王妃,王妃你终于回来了!宫里那边来消息,说你出了事情,奴婢们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卿落只点了点头,脚步不停:“申屠承傲如何了?” 秀竹道:“王妃的药很管用,王爷一直昏睡着。” “药该换了。”卿落叹息道,匆匆走进申屠承傲房间,把脉开方一气呵成。 秀竹看卿落没别的吩咐的样子就告退了。 卿落一坐到申屠承傲旁边,就觉得有些累,腰一软就趴到了他肚子上,现在她体内没了天虫蛊也闻不到那股香甜了,但只要在申屠承傲身边,她就感觉周身有什么在牵引着,心中是心安,是依赖,是愿意永远坐在他身边什么都不做的不思进取,不怕他丢,也不怕他走。 卿落手伸进被子里抓住申屠承傲的手,细细触摸,仔细盯着他瘦了很多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卿落开口,对外问道:“申屠承傲有没有天府的消息?” 窗外阳光被打碎,一张纸条缓缓飘了进来。 卿落一伸手,纸条被吸进手心,展开一看“没有”。 不知为何,卿落松了口气,她不知道若是申屠承傲的手伸到了天府她是该庆幸还是生气。 “昨天晚上天府出手了,可以一箭穿我心,但是他手下留情了,我这边人手太紧张,你们夜瞳能不能帮我查一查天府怎么了?”卿落又对窗外道。 又一张纸条飘下来,两个字“领命”。 卿落看着那领命两个字,轻轻笑了,领命吗,申屠承傲这么放心我,让夜瞳都听命于我啊? 卿落在傲王府照顾着申屠承傲过了几日,几日里,圣心娘娘庙建起来了,开始受人香火,百花香也通过百花楼把圣心娘娘的事情在惠国散布了个遍。 这一日,玉娘带卿落去看看那些圣心烈士,玉娘说她们大部分都不好收尸,所以都是立了衣冠冢和牌位,现在牌位在圣心娘娘庙中存放着。 卿落到了圣心娘娘庙时发现庙门口围了一堆人,吵吵闹闹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们去看看。” 卿落看了眼玉娘,玉娘点头。 人太多,好不容易挤到了第一排,原来是一对父女在吵闹,那位父亲拿着鞭子抓着他的女儿喊着要打死她,圣心这边来了几个小姑娘拦着。 这情景与当初卿落捡月儿何其相似。 而且那父亲也是毫不讲理,拿着鞭子乱甩,嘴里也是污秽不堪。 卿落看着那父亲的眼神变了些,她很讨厌这样的男人! 看着他甩着鞭子要打圣心的小姑娘,卿落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正好抓住他的鞭子,随手一扯,把鞭子扯了回来,扔了出去。 “你是谁?哪来的小女子!”那个父亲一看一个又一个女人来阻拦他,怒火中烧,几乎都要对卿落动手了。 卿落没理他,转头问圣心的小姑娘:“发生了什么?” 圣心小姑娘垂了垂首,道:“他叫孙二欠了赌债,要债人去他家里要钱,他没有,结果家里婆娘被打死了,留下一儿一女,他不想带着孩子东躲西藏就想把女儿卖到春风阁还钱,他女儿不愿意,所以来求圣心娘娘。” 又是人渣!卿落心里突然无名火起,这些男人怎么没一个好东西? 第三百四十章 带着路兰去北岳 “明白了。”卿落并不友善地看了眼孙二,道:“既然今日的事我遇到了,就不能不管,娘娘庙的,这这姑娘是求助你们的,你们准备怎么帮?” 圣心小姑娘道:“这姑娘若去了春风阁怕是一辈子都出不来了,但是那个家又不是什么好地方,我觉得入我们庙里为好,也能随时被圣心娘娘照拂着。” 孙二暴躁插嘴:“放屁,她是我的女儿,住你们庙里做什么?” 圣心小姑娘反问:“那她跟着你做什么?住春风阁吗?世上哪有你这样当爹的?” “我的女儿,我想怎样就怎样,哪有你这样多管闲事的?”说着,孙二指向了躲在圣心小姑娘身后的女儿,呵斥“红儿,你跟爹走!” 红儿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己爹爹:“爹,那你不要把我卖到春风阁,女儿不想去!” 孙二一看红儿这意思,直接恼了,过去就要抓她:“嘿?轮到你给我讨价还价!不够丢人是?” “爹!爹!你不要这样对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你不要这样对我啊!” 红儿往一边躲,他爹绕着追,马上就要绕到卿落旁边的时候卿落实在不想看了,直接抓住了孙二的手腕,孙二恼怒地挣了一下却发现自己力气还没有眼前这个女人的力气大,顿觉不妙。 孙二问道:“你是谁?干嘛多管闲事?” 卿落把红儿护在身后,道:“这不是闲事,你若是欠钱,我可以给你钱,不过,要用你女儿来换!” 孙二有些不信:“你说什么?” 卿落挑了下眉,拿出一张银票:“反正你女儿总是要卖的,你就说你欠了多少。” 孙二狐疑地看眼卿落,又看眼躲在卿落身后的红儿,道:“二百五十两!” “好。”卿落道。 “等等!我欠了二百五十两,但是我要卖一千两!”孙二突然道。 卿落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千两银票,道:“行,给你。” 孙二拿了钱心满意足,又指着红儿骂骂咧咧地走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圣心小姑娘让众人散了,对玉娘行了礼后她们去一旁说些事情去了。 卿落带着红儿来到圣心娘娘庙内里,问:“你想去哪儿?” 红儿不知道怎样与卿落说话,目光不断闪躲着:“我……我不知道,您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好,那我告诉你,我买你只是因为我有钱并且路见不平,我家人很多,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你今后——自生自灭!” 红儿一听,连忙跪了:“这……姑娘!姐姐!您别这样啊,我给您做牛做马,别不要我啊!我一个女儿家,孤身一人,今后如何能活?” 卿落眸子一睁,流露出几分疑惑:“你父亲已经有钱了,应该不会卖你了,你可以回去啊!” 一听卿落这话,红儿身子一颤,哽咽道:“爹爹那般性情,哪怕一千两也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挥霍一空,我若回去,恐怕是终究逃不过春风阁!我,我既然已经被您买下,那以后,我就是您的人了!当牛做马,只求您不要赶我走!” 卿落眸子微动,伸手将她扶了起来,道:“我真不需要你,不过,既然你这般说了,那我就留下你。你我缘分是在圣心娘娘庙结的,我看这庙新盖起来的,挺忙,不如我去和她们说说让你在这庙里帮忙,有时间我自会来看你的。” “这……”红儿犹豫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卿落从房间出来,给守在门口的玉娘一个眼神,玉娘领会。 随后卿落去看了那些圣心烈士,离开时见到圣心的小姑娘们在娘娘庙门口与众人传道,尊神旨,救万民…… 坐上马车,卿落突然顿了一下,对车夫道:“去白山寺!” …… 卿落回到傲王府时得到消息,玉离和玉不徒已经回去了玲珑,而且玲珑那边朝堂形势也有些微妙,他们有吞并北岳的打算,但是却又因为感觉惠国也有相同的打算而犹豫不决着。 卿落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是惠国这边情况紧急也急需玲珑那边的配合,只希望到时候惠国和北岳起战事时玲珑不会插手! 卿落倚在窗台思索良久,只得发出一句“盯紧玲珑,事无巨细向我报备!”,她已经失去了八年的时间,如今若想要一切都在计划中已经全然没有了可能! 卿落叹了口气,凝神看着躺在床上眉头紧锁的申屠承傲,眉眼中有几分不舍。 如今的情形,她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幸而,眼睛足够多! 一夜过去,卿落寻来百花香,将京城和申屠承傲都交给了他,她则一匹快马带着路兰奔向北岳。 百花香看着她给自己的官员名单凝眉深锁,卿落的意思是,杀掉。 “……”百花香有些担忧,卿落是想让朝廷动乱,官员死得多了,朝廷就必须收敛人才,也是混入朝廷之中的机会,但是,这样一来,天府怕是不乐意啊! 百花香又看着另一张纸,是让申屠承傲醒过来的药方,等卿落到北岳后才给申屠承傲服下,而且那时,他经脉差不多也能恢复完好。 百花香盯了许久,突然笑了下,那便如你所愿,卿落丫头! 卿落将路兰绑成一团放在自己怀里,一路喂她吃喝,帮她脸上涂药,也护着她一路,打杀了沿路的野兽匪人,路兰也从胡乱挣扎渐渐变成了乖巧听话。 快马行了两天两夜,临近北岳那天夜里,卿落生了火休息,路兰就被她绑在一边。 “给。”卿落拔出塞在她嘴巴里的布条转手又把手里的馒头塞了过去。 路兰也熟练地咬着一点点咽下。 “水。”卿落取出怀里杯子凝结一块冰在火边烤了烤,一路上她就是这样弄水的。 路兰也熟练地过去饮下。 卿落喂完她便垂着眼,看着明灭的火光思绪深沉。 路兰在一旁看着她,按之前她所谓的休息就是坐下吃点喝点就继续赶路了,无论昼夜的。 “怎么了?”路兰问她。 卿落眸子动了动,不解地看向路兰。 路兰眨眨清冽的眼:“走。” “有个事,我正在思考怎么和你说。” 卿落侧过脸,凑火有些近的指尖因为刚刚释放了寒气而滴着水滴,水滴中火光流转,似她的思绪万千,混乱流离。 第三百四十一章 见到之秋 “反正我都在你手里,你有什么顾忌的!” “关于路仪,她待你不错,也是你母亲一直想杀掉的人。”卿落幽幽看着她,火光明灭下显得很是严肃,“你想她死吗?” “你说什么呢!她……”路兰突然懂了什么:“她难道有危险?” “她在打仗你知道吗?我是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北岳那么大的国家却偏偏要一个公主去杀敌平乱,但是他们坐享其成之后还要杀人灭口,这就不太好了。”卿落紧盯着路兰的神色,一丝细微也不放过,路仪不想登上皇位,自己不能逼她,但若只能逼她,那这个路兰绝对是最好的人选。 “是母后要杀她?没事,我们快回去,我能拦住母后!”路兰着急着就站了起来,神态关切全无半点虚假。 卿落又道:“你母后只是其中一员,要杀路仪的是你们北岳半个朝廷。” “什么?半个朝廷!那怎么办?”路兰虽然在深宫养尊处优,但还是知道半个朝廷的严重性的,立刻就慌了。 卿落正要说话路兰突然就蹲下趴在了她跟前:“你是去救她的吗?你一个人怎么救?” 卿落将她推开,道:“她目前死不了,但是按照她什么都不争的性子,估计死也是早晚的事。” “什么意思?”路兰紧盯着卿落,生怕她说出一句无力回天。 卿落亦盯着她,幽幽道:“路仪的本事你知道的,她平乱时显露了出来,而且知道了些皇室丑闻,某些身居高位之人忌惮她,所以要她死,但亦有被其能力折服且予以保护者,所以我说她一时半会死不了。可若要她真的高枕无忧,须得她自己争取。” 路兰看着卿落,看起来是没明白,卿落又道:“你劝劝她,她挺喜欢你这个妹妹的,在我们这里她一直守着自己底线,可在你那儿,她底线退了好几退!” 路兰眼中发亮:“是吗?” 卿落点点头:“不错。” “好!我去劝她,我绝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 路兰笑着,她现在知道了,卿落为什么要亲自带自己回北岳,也知道了自己回北岳要做什么! 卿落用寒气逼灭火焰,唇角带笑,心情不错得一把拎起路兰上马,继续向北岳进发…… 与此同时,玉离和玉不徒回到了玲珑。 太子府中,两人有些焦头烂额。 玉不徒已经屏退了左右,玉离神色有些不好地坐在他旁边,有气无力地开口:“我不愿意,太子之位向来不是你我可选的,这次你也只是险些失了太子之位而已!” 玉不徒倚在椅子上,脸色发黑:“若是我失了太子之位,那玲珑的下一个太子定然就是你了!这大好河山,你不愿意?” 玉离似是很无奈:“坐镇大好河山不如游历这大好河山!太子束缚过多,你不也不喜欢吗?” 玉不徒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 玉离低头烦躁得揉了揉眉心,脑海里突然有个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突然感觉后脑发麻,心中悸动,可等他再去仔细回想时却什么都没有。 他突然没来由地一阵烦,垂眸狠厉道:“那些臣子也是,什么太子无能没动摇北岳根基,我今夜就让他们全都闭嘴!” 玉不徒见他不对劲,连忙安抚他:“没事,你莫要胡乱出手!” 玉离烦躁得很,胡乱摆摆手起身道:“算了,我去看看阿雪!” 玉不徒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离开,玉离对凰雪的喜爱丝毫不加掩饰,这让玉不徒心中隐隐有了些担忧,也不知那担忧有没有些道理…… 勾丹一把毁了亦灵催他们回去的信,转身盯着凰雪,笑问道:“你跟着他做什么?” 凰雪垂眼:“他是我在这个世界里唯一挂念的人了。” “呵!”勾丹不明意味地笑了一下。 凰雪看向他:“首领受了重伤,你又为何愿意跟我过来?” 勾丹唇角一直勾着,道:“首领没了我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你离开我会死。” 凰雪看着勾丹,突然笑了:“谢谢。” “无所谓。” 勾丹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窗外阳光洋洋洒洒落下,玉离身着一抹红正向这边走来,勾丹深深看着,思绪藏得紧实…… 卿落带着路兰到了北岳,与先皇去世的时候不同,北岳都城如今已是门户紧闭,街上鲜有行人。 路兰看着十分不解:“怎么会这样?我从未见过都城这般萧条。” 卿落环顾四周:“打仗了,自然人人自危,虽然如今叛军已经被压下,但若要恢复还是需要时间的。不管这些,眼下重要的是路仪,走,先去看看她。” “嗯!”路兰点头。 之秋因为抓捕李梁有功,被赏了个公主府,卿落带着路兰去时那下人还没有认出路兰,还要去通报,气得路兰差点冒烟。 卿落等了片刻,就见之秋提着裙子脚下生风地往这边跑来。 卿落眸子瞬间亮了亮,之秋向来是英姿飒爽的女儿家,如今穿上华丽的裙子和首饰,倒也有另一番柔美。 之秋两三步就到了卿落跟前,喜出望外:“傲王妃!” 下一瞬,她又看了眼路兰,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皱眉没有理会她,只是拉着卿落进府去。 路兰也寸步不离得跟着卿落进去了,之秋没说什么。 之秋让身边所有下人都离开,带着卿落和路兰进了内院。 “跪下!” 之秋看着路兰冷冷道,清淡的眸子里仿佛沁着霜。 路兰知道在之秋心里自己是不如卿落的,让她跪下她也没有不情愿,毕竟自己给傲王下药的确有点过分。 于是,她便听话地要跪。 卿落见之秋这样子也知道之秋的意思,释然一笑,抬手扶住了路兰,道:“不必,小事而已!我能把她送回来就说明我不怪她。” 之秋微愣,有些不解:“傲王妃?” 卿落笑了笑:“申屠承傲已经没事了,大可不必这样怪罪她,况且,是我们先将她的脸毁了的,虽不是有意,但也当做她对我们的惩罚!” “这不像你。”之秋盯着卿落打量了一下,她还记得当初卿落对于申屠承傲被路兰下药这件事有多愤怒和恨。 第三百四十二章 狱中探望李梁 “没事,送回来了就好好待着,只要不再惹事生非到申屠承傲头上就可以了。” 卿落无所谓地笑了下,给路兰传递了一个眼神,路兰马上领会,道:“我不会了!姐姐,我跟着你,你来看着我,好不好?” 之秋看着卿落她们两个,敏锐地感觉她们两个有什么瞒着自己,但是又觉得没可能,她们两个不该是一路人! 且听卿落的意思,是真的不打算怪罪路兰,若是这样就最好,这样她就不用为那个既讨人喜欢又讨人厌的妹妹左右为难了。 之秋安下心,便对路兰道:“那以后你就常跟着我。” “好!”路兰笑了,如释重负,她就怕之秋不原谅她,她若无法与之秋待在一处,那该如何救她? 卿落看着她们两个唇角勾了勾,到底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之秋知道卿落过来定然有事,就对路兰道:“路兰,你先回宫里,你不在时,你母后很是担心你。” 母后?路兰怔了怔,就是母后要杀路仪的……不,我要阻止母后! 路兰面上笑得灿烂:“嗯!好,我明日来看姐姐!” “我让人护送你!” 之秋给了卿落一个稍等的眼神,拉着路兰出去了。 卿落轻轻笑了笑,明艳的眉眼中浮现出些阴冷的光,是她自己不得不做,必须达到的目的! 为了卿家生来的使命! 卿落首先要去看看李梁,李梁被北岳皇室关在死牢中等着最后的判决,死牢之中不允许任何人的探视,不过这些对于之秋而言都不是问题。 李梁在死牢之中很少吃喝,他吃不下。 他知道自己已经死路一条,没人会来救自己,也从没人会来看自己。 所以,当狱卒带着卿落和之秋过来时,他整个人都是有些不敢置信的。 不敢置信死前能来看自己的,竟是仇人的女儿! 卿落随着之秋进了李梁的狱房,这里十分潮湿,尽是恶臭,李梁带着厚重的枷锁蹲在角落里双眼无神,对于她们的到来充耳不闻。 卿落走到他跟前,他无动于衷,卿落笑了笑:“这是你能接受的结果吗?反抗不过区区数月,就尽归于无,连性命都无法保全。” 李梁不理她。 卿落看了眼之秋,又道:“也是可笑,最后竟是被一个柔弱的公主捉住,又是造反又是落败,你还真是把你家李老将军的战神之名糟蹋地一点不剩啊!” 听到李老将军时,李梁眸子动了,片刻,突然仰天长笑,尽是悲凉,大骂:“你们这些皇室孽种,你们觉得可笑是吗?你们打败了我,以为就高枕无忧了吗?你们对我李家的所作所为我早已告知世人!以我为鉴,足以令世人警醒!” 卿落笑了:“杀了你,也足以让世人‘警醒’!” “呵……呵呵,杀了我?”听到卿落的话,李梁缓缓转过头,脸部因为恨意而不住抽搐:“我的人可没死,如今我在狱中,他们盘算着救我暂时不会有什么动作,可你们杀了我,到时候就是他们四处起兵之时!你们皇室灭了战神一家,就等着民愤!” 卿落嘴角勾了勾:“民愤怕不是要冲你来?” “什么?”李梁终于看了卿落一眼。 之秋也走到他跟前,道:“你在卫坡那里的地下通道中,用活人炼蛊!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我还没告诉百姓呢!” “……”李梁对于之秋能看出地下通道里的东西感到了瞬间的毛骨悚然,马上,他又看向别处,道:“公主,你血口喷人,那里的东西,明明是你们皇家作孽生出的恶果!” “所以呢?”卿落挑了挑眉。 李梁声音渐渐暗了下去:“与我无关。” 卿落和之秋对视一眼,保持沉默。 长时间的停顿后,李梁继续道:“蛊毒发作时的痛苦,几乎令我绝望,每次发作时,肌肉、血管、骨髓,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幻觉里,到处都是毒蛇猛兽,我已经小心再小心,可是每次都逼得我出手,每次蛊毒发作到尽头后,我醒来,总能看见几具尸体,我不是故意的,是蛊毒,蛊毒骗了我……” “用活人炼蛊也是蛊毒骗了你?别自我欺骗了,这就是你做的孽。”之秋垂眼看他,心中是不忍与歉意,亦有死死压抑着的愤怒。 卿落点点头:“若非你活人炼蛊惹怒了路仪,她也不会这般愤怒执意要抓你。此番露了这一身的本领,朝廷内外都想要了她的命。” 听到这话,李梁瞥了一眼之秋,道:“活该你们有此般下场!” 李梁话音落下,卿落眸子微抬,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坚韧又笃定:“可是我告诉你,她不会死。我会保她!” “保她?”李梁抬头看卿落,仔仔细细地看她,眯眼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北岳是什么局势,她不死也得掉层皮!” “要不打个赌?”卿落笑了。 “赌?”李梁死瞪着卿落,眸子里满是怀疑。 卿落垂着眸子,胜券在握:“我也能保着你,让你好好看看,我是如何保她的。” “呵,无知妇人!” 李梁鄙夷地转头不理卿落,卿落笑了笑,带着之秋缓缓退了出去。 牢门再次关上,李梁还是动了,眸子死盯着卿落和之秋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行在萧索的京都大道内,之秋侧目看着卿落:“这几日朝堂之上一直在商定李梁的死期,你要如何保他?” 卿落微微抬头看着藏青色的天,语气淡淡:“保不保他不重要,我来北岳是为了帮你。” 天上几滴细雨落下来,卿落眨了眨眼,眸子微微空洞,无人能看出她心中的盘算,李梁不一定要死,相信让他生不如死才更能让北岳朝廷喜欢。 现在不让他在北岳这边吃尽苦头,今后如何能对之秋忠心耿耿? 长叹一口气,卿落转头对之秋道:“下雨了,我们快些回去。” “嗯!” 说罢,两人便运气化作一黑一红两道影子掠过皇城屋顶消失在公主府方向……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三皇子的算盘 四周都是圣心与刺客缠斗的声音,卿落专心致志,直接忽视背后的刺客,几乎是一动不动等他刺来。 突然,之秋一路破来,挡在卿落身后帮她挡了过去,三根银针飞出,精准地射在刺客手腕上! 那刺客手臂一软,武器落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有伤没好?”之秋挡下卿落身后接二连三的利刃,问道。 之秋这样的出乎意料让卿落感觉到了一丝麻烦,无奈摇了摇头道:“天蚕丝不在,大意了。” 之秋笑了:“你那丝是好东西,以后若还有便送我一些?” “那是自然。” 卿落眯了眯眼,心情好了许多,不再示弱,开始步步杀招,没几个回合,那些刺客便落荒而逃。 “逃了。”卿落收剑入鞘,看向之秋。 之秋眸子盯着刺客逃走的方向,喃喃道:“皇后的人从不会逃……难不成是皇叔的人?” 卿落走到之秋身旁,道:“你家皇叔可是练兵之人,调教出来的人只会更忠心,这种逃兵一个两个还有可能,全逃走就绝对与他无关了。” 之秋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那是谁?” 卿落张了张嘴,还不待说什么,北岳的官兵突然从四面八方赶过来,将那些被卿落和之秋打倒的动弹不得的人团团围住。 高马之上冲下来一个人,连滚带爬嚎啕着跪在之秋跟前:“公主恕罪啊!大庭广众,朗朗乾坤,臣竟然让公主遭遇这样的刺杀!臣真是罪该万死!” 之秋看着底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人嘴角抽了抽:“你是?” “臣京城太守,慕陵啊!” 慕陵抬头睁大了他满含热泪的眼睛看着之秋,那眼神仿佛在追问“感动了吗?感动了吗?” 之秋略感尴尬,转头不看他,道:“你起来,我还要进宫就不停留了。” “诶,是是!臣派人护送公主!” …… 卿落回了公主府召来几名圣心仔细询问了今日宫里的动静,确认了那些刺客的确不是皇后和摄政王的。 “那会是谁?”卿落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可总是找不到头绪…… 等了半日,之秋回来时满脸愁绪,卿落见了,关切问道:“朝堂有事?” 之秋垂眼:“有人为我荐官,他们吵起来了,我已经被拉扯上了朝堂,走不了了!” 卿落知道会这样,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北岳连遭变故,你又这般锋芒毕露,而且你还是皇室中人,他们自然不愿意放你走。”卿落道。 之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问道:“不论如何,先随遇而安。现在我的处境太复杂了,有人要杀我,有人要保我,有人要利用我,而我连他们是谁都不清楚,我甚至不能随意动作,因为我不知道我的动作会导致怎样的后果!” 卿落看着之秋,叹了口气,突然语重心长道:“之秋,势力大潮,人如浮萍,只有以自己的势力作舟,方能始终!而你在这漩涡之中更是如此。” 之秋无奈地笑了:“我懂你的意思,只是,舟只能行在大潮里,上不了岸。” 明知道之秋会这样,卿落还是被自己劝她的做法幼稚到了,笑了声,卿落道:“罢了,不说你不喜欢的了,今日那些刺客关押在哪里?我要去见见。” “怎么?” “我这边没有他们的信息,是圣心没有渗透的地方。” “……” 之秋带卿落进了关押那些刺客的地方,他们经历过严刑拷打,都是奄奄一息。 卿落过去查看了,他们无法动弹,只能任由卿落检查。 “什么都没有。”卿落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痕迹。 之秋也凑了过去一同查看。 卿落笑了:“你要不要问问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之秋不以为意:“要杀我的人多了,况且,这种问题拷打他们的人应该问过无数遍了。” “倒也是。” 卿落站起了身,打算换个地方看看,谁知刚刚躺尸的那个刺客突然就跳了起来,对着之秋就甩过去一把沙砾。 之秋没来得及躲过去被撒了一身! “不辱使命!”那刺客狠狠撂出四个字,突然暴毙身亡。 一切太快,卿落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她跑到之秋跟前抓住她的手查看身体经脉时,那些刺客都已经自杀完了。 “这是什么?”卿落没见过这种脉象,有些急切地看向之秋。 “在我面前用蛊毒?” 之秋摇头叹息,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道,又取出一个毒虫,那毒虫顺着之秋手腕爬过去,竟然直接钻进了血肉里! “这!”卿落看傻了,她大概也猜出来这是做什么,但还是被惊到了。 之秋微微笑了下:“他撒的是一种蛊毒而已,不算冷门,我刚好会解。” 卿落看着之秋慢慢蠕动的皮肤,满是歉疚:“蛊毒……对,北岳处处是蛊毒,要小心!对不起之秋,我大意了!” 之秋轻笑:“与你无关。” 蛊毒被全部逼出后,卿落看着全部自尽的刺客轻叹道:“全都死了,如今只能查看一下他们的尸身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了。” “嗯,我来。”之秋拦下卿落自己走了过去,蹲下查验。 …… 三皇子府中,路御广正与数人交谈。 几人都皱眉深思,似乎正分析着什么。 路御广深沉道:“路仪竟然能在近百死士的围攻下逃走,看来她的实力并没有在战场上全部显露出来。” 一人摇头道:“三皇子此言太过武断,依小人之见,她这次能安然无恙,全靠有贵人相助!” 路御广冷笑:“哼,有人相助亦是本事!她这般厉害想要靠刺杀一击致命是不可能了。” 又有一人开口:“那该如何?引其他人去对付她?大皇子?” 路御广摇头:“不,老大也斗不过她!” 那人又道:“三皇子,要尽快啊!现在朝堂上越来越多的臣子们愿意拥护路仪公主了!” 原先那人不以为意:“拥护又如何?女子出身,顶多就给块封地,现如今,摄政王才是最要紧的!” 路御广听他这话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女子又如何?你别忘了,我北岳又不是没出现过女皇!眼下……那叶桐的夫人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路御广这话如雷贯耳,当场炸懵了所有人! 三皇子这意思,那路仪公主还有可能成为北岳第二个女皇不成?! 许久,才有一人问道:“三皇子,你的意思是?” 路御广深吸一口气,笑道:“不论如何,本皇子先去看看她,姐姐遭遇刺杀只怕是惊魂未定呢!” “是!” 第三百四十五章 路兰中蛊 之秋和卿落回去时,远远看见苦苦等候的公主府侍女正在向这边张望。 之秋加快了步伐。 “有客人?” “路兰公主听说您遇到了刺客,非要等着见见您!” …… 见到路兰时,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得哭着:“姐姐!你没事,我好担心你,母后她们那里也没什么消息,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提前告诉你的!” 之秋笑了笑:“我没事,他们还杀不死我。而且这件事,应当也与你母后无关,你不用太自责。” “真的吗?”路兰抽抽噎噎,不是太相信。 见此,卿落也道:“真的,与你母后无关,是其他我们没有注意的人,要杀她。” 路兰急忙追问:“那到底是谁?” “不清楚,在查。”卿落道。 路兰紧握拳头,气愤道:“太过分了!我路仪姐姐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结果,还有那么多人要杀了她!” 卿落摇摇头:“现在北岳太乱了,朝中不稳,民心不安,会发生这种事也在意料之中。” 之秋无奈叹气:“他们这些人啊!幸好,玲珑那边朝上也有些争执,否则,他们盯上北岳后,北岳怕真是要出事!” 路兰才明白一般,大吃一惊:“啊!原来如此,亏我一直担心姐姐说过的乱民里混有玲珑刺客的事情!原来是这样啊!” “不错,玲珑那边似乎是关于皇位继承的事情一直争论不休。”卿落垂下眼睫。 三人正说着,路御广突然过来了。 他已经听到了一些,便接过了话:“是的,玲珑暂时不会对我们有所动作。不过,我更担心惠国那边。” “三哥~!”路兰看到路御广直接扑了过去。 卿落转身看向他,问道:“惠国?” “不错!”他笑了笑,“路兰曾经被抓到惠国过,那位王爷,本皇子并不觉得会轻易善罢甘休!而且,他们近日的朝堂上似乎有什么大动作。” 卿落垂眼轻笑:“并没有。您所谓的动作大概是说他们的政权突变!据我所知,惠国是因为他们的太后突然掌权,架空皇帝,丞相告病!甚至于影响了江湖势力,多出来一个奇怪的圣心娘娘以及各个官员被人暗杀!如今,他们自己的烂摊子都收拾不了,可没心情来北岳玩儿!至于那位王爷……” 卿落看向路御广:“他一向敬重他的皇帝哥哥,现在应该正在焦头烂额呢!” “哦?”路御广看着卿落,下一瞬又笑了:“我竟不知道夫人不只是对我北岳了解,对玲珑和惠国亦是了如指掌!” 卿落点头,也笑道:“我家夫君为了我的身体辗转多地,不由得就多了解了些,这些都是他和我说的,如今他在远方为我求药,我也不知那些惠国啊,玲珑啊,到底如何了。” 路御广笑道:“叶先生慧眼识天下。不知叶先生和夫人到底祖籍何方啊?” 路兰在一旁听着卿落扯谎忽悠路御广心里翻出了什么味儿,总算想明白了什么,悄悄离路御广远了一些。 不过,路兰还是笑着问道:“三哥,你是不是来看路仪姐姐的啊?路仪姐姐今天遇到了刺客,好像不是母后和皇叔的人呢!” 被路兰这么一问,路御广似乎才想起,关切地看向之秋,道:“哎呀,被一打岔,差点忘了,姐姐,你可有受伤?” 之秋摇摇头。 路御广又道:“那我便放心了,姐姐你会医术,想来不会有什么事!不过,刚刚路兰说那些刺客不是母后和皇叔的人,那会是谁?” “不清楚,毫无头绪。”之秋垂眼淡淡道。 “这样啊。”路御广思索了一下,随即道:“在北岳如今的情形下容不下你的,大概也只有宫里那两位!不过,既然路兰说不是他们的人,那想来就是他们没用宫里的人手。” 听到这话,卿落侧目看向他。 之秋问道:“什么意思?” 路御广笑道:“姐姐你想,为何皇叔能那样轻而易举地坐上摄政王之位?是因为皇后的推波助澜。可皇后的势力主要还是在宫中,朝堂之上又是谁呢?” 之秋微微皱眉:“你是说老大?” 卿落暗暗思索,北岳大皇子那边圣心的确还没有侵入。 路御广笑道:“老大最听皇后的话了,他是最有可能的人!” 之秋点头轻声道:“有道理,我们在那些刺客的尸体上也确实什么都没有发现。还是先查查!” 路兰不敢置信得握紧了拳头,脸色发白。 之秋发现了路兰的不对劲,关切问道:“你怎么了?” 路御广趁机走开:“既然路兰妹妹身体不舒服,那我就不打扰了,姐姐,你好好看看她。” “好,你路上小心些。”之秋回了他一句。 看着路御广出去,卿落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对脸色不好的路兰道:“你也不必这般,是不是大皇子一切还未有定数!” “真的吗?”路兰连忙追问。 卿落道:“路仪现在触到的利益只有北岳皇族,而北岳皇族里我圣心未渗透的地方只有大皇子和三皇子!大皇子纵然听从你母后的话,但他忠厚,三皇子却不一定!” 路兰垂眼,颇有些不知所措:“我……我只是不想我们兄弟姐妹们少了哪一个!” 之秋放下了一直把着的路兰的脉,眉宇间覆了厚厚的一层凝重,不是很确定地问道:“你最近都去过哪里?” “怎么了?”路兰不明所以。 “北岳蛊毒太多了!”之秋眸子微眯,脑中飞速运转着。 “她中了蛊毒?”卿落缓缓走过去也想抚上路兰的脉搏,可是她只能摸出一片混乱,她并不精通蛊毒。 “蛊毒?不会啊,我一直在宫里,出宫就是来找姐姐你和三哥那次啊!”路兰也大吃一惊,自己怎么就中蛊了? “路御广?”之秋面色凝重几分,眸中颇有几分复杂:“他是想要北岳皇位?” “不会的,三哥想要争皇位的话,给我下蛊做什么?没什么用的呀!”路兰使劲摇头。 之秋缓缓道:“你之前和我一起被关在皇陵守孝便是他要用你去威胁皇后,这蛊毒蛰伏极为隐蔽,却蛰伏在你命脉之中,若是用来威胁人,绝对好用!” “你说什么?!”路兰不可置信! 自己曾经被关在皇陵竟然是三哥的主意吗?难怪,难怪母后不让自己与三哥走近,难怪自己曾经问母后大哥太忠厚不能为君那为什么不拥护三哥的时候母后会大发雷霆,原来,三哥竟然这样对我! 第三百四十六章 找大皇子 还有那圣水…… 那迷惑人心的圣水也是他给我的! 想到路御广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路兰渐渐突破了心里的最后一道坎儿。 “难怪他跟我说要我多听听母后的话,多讨母后开心,也要多与他走动!他是想用我拉拢母后,拉拢不成就用我去威胁母后吗?”路兰痛苦地问道。 “很有可能。”卿落点头。 卿落说得轻描淡写,路兰却越哭越凶,之秋见她那样子,便一掌将她拍晕了! “做什么?不至于拍晕她!” 这一举动看得卿落摸不着头脑,之秋摇摇头,道:“她若是太过激动,对她身体不好。那蛊毒会趁虚而入。” “能解吗?”卿落问道。 “可以,不过要费些功夫和时间。”之秋叹了口气,“北岳的蛊毒,我哪个不是了如指掌?” “那便好。”卿落放下心,道:“刚才路御广一直把嫌疑往大皇子身上引,那我们便去查查大皇子!是得顺顺他的意才能让他放松警惕,同时也能摸一摸老大的底。” “嗯。”之秋揽紧了路兰,北岳这边一大片烂摊子实在不好收拾,尤其路御广还是个没什么自觉的人,现在这情形竟然还是满脑子的皇位,着实令人着急,只能等等看有没有什么转机了! 命人将路兰送回了宫里,之秋府上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都是来看望之秋的,带了不少礼品,看那些人的意思大概是想要拥护之秋的势力,人实在是太多,之秋拒绝也拒绝不过来,整整一个下午,公主府里门槛被践踏了无数次。 大概,所有想要与之秋讨好关系的人都来过一遍了,仿佛之秋遇刺就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这样结交的契机,一个个争先恐后,唯怕失了机会。 卿落不便见太多人,便在公主府后面躲着。 此刻,卿落正拿着玉娘的信仔细看着,来自惠国的消息,圣心娘娘庙的事情闹得有点大,太后闻名而去,上香时,突然认出一男孩是先皇遗落人间的孩子! 带回宫中,又因为那孩子是在圣心娘娘庙中被找回,太后直接说是圣心娘娘显灵把这孩子送了回来,又列数了申屠天宇的种种“罪行”,直接拥立那孩子做新皇!由于圣心娘娘深得民心,那个孩子竟然被许多人自发得称为圣子,换皇帝这种大事,竟然还人人喜悦得奔走相告! 当初造个圣心娘娘庙是为了帮朝廷稳固民心,日后有什么大的动荡不至于人心涣散,能有个心理倚靠,顺便庙宇也适合做那些收纳女子流民的事情,圣心的宗旨也方便传出去,却不想,被太后给利用了! 这下申屠天宇彻底连一个皇上的虚名都没了! 幸好卿落走之前留了一个名单,那上面的朝中臣子都被圣心暗杀,朝廷官员损失太多,急于收揽人才之下圣心混入朝廷不少,加上原本就觉得太后一手遮天祸国殃民的臣子的反对,那新皇和太后在朝中的许多算盘并不算如意。 申屠承傲也已经醒了,也开始日日上朝,曾经意属傲王的一些人看到他开始上进,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申屠承傲……”卿落低声呢喃了一句,略一思索,提笔给玉娘回信去了。 她记挂着申屠承傲,但是还是不问了,问了,怕分心。 …… 因为太多人的推荐,之秋的官职是躲不了了,路匡再不情愿还是给了之秋一个监军的职位,自那以后,之秋就早出晚归得在军营里进出,卿落则一直都在查那刺客。 查得尤其顺利,所有线索都指向大皇子,但是,卿落不信,因为栽赃陷害得太明显! 三皇子没来的时候什么都查不出来,他一过来,把矛头引向大皇子以后,线索就仿佛被人送过来一样一个接一个! 而且更重要的是,圣心有人潜入了三皇子府,在三皇子府中发现了大量各种蛊毒,其中还有那圣水! 卿落一直不知道路兰的圣水是哪来的,她不说卿落也就没问过,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清楚了。 既然路御广不是要杀之秋就是要杀大皇子,那不如就帮他一把! 打定主意后,卿落带上那些证据去了大皇子府。 大皇子路仁,人如其名,十足仁厚,也是唯一一个小时候与之秋有点交情的皇子。 他知道卿落是之秋的人,见卿落过来,喜笑颜开地请她进府喝茶。 等卿落表明来意后,他看着卿落带过来的种种证据,纵使扯着脸也笑不出来了。 “不是我!皇姐怎么能怀疑我?纵使多年不见生疏了些,也不该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大皇子紧紧抓着那所谓的证据,死死看着卿落,“你带我去见皇姐,我向她解释,这些东西根本就是胡乱拼凑出来的,根本就是假的!不是我,我没有!” “大皇子殿下,路仪公主并非是非不分之人,她亦是觉得这证据太多疑点,所以命我给您送过来,希望我们能联手,一起查出幕后真凶!”卿落垂首解释。 大皇子一听是这样,整个人瞬间便放下了心:“我知道了,只是,那些刺客没有成功,皇姐现在还不安全,你回去可以劝劝她,最近的行迹不要太过规律了。” “哦?”卿落一听大皇子说这话,便笑了:“大皇子殿下这般关心公主,遇刺那天为何没有去看看她啊?” 大皇子摇摇头:“那天,我见皇姐府中太多人了,就没进去。只打听了一下,知道皇姐没事便放心了,而且,母后不喜欢我与皇姐亲近。以前我帮皇姐求过母后,她发了好大的火呢!” “原来如此,殿下仁厚。”卿落笑了笑,便留下一名圣心的小姑娘用来双方联系,大皇子直接答应了。 随后,卿落去找了三皇子,收集了一些极有特点的三皇子之物。 回到公主府后,卿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切全靠圣心操作,一番布局,成功让大皇子查到了三皇子头上。 不出所料,大皇子的为人,他不会直接将证据摆上来去抓人,反倒是要先去劝上一劝。 他约了三皇子。 第三百四十七章 大皇子被杀 最近大皇子的一番追查三皇子都有所察觉,现在突然邀请喝茶,还是在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怎么看都不像好事! 所以,收到邀请的三皇子暗中带了人。 圣心查探了一下双方带的人,卿落看了看,便让人在他们“喝茶”的时候悄悄损伤一些大皇子! 一切待续,当夜,北岳京都的郊外,一处破旧庙宇里火光冲天,三皇子与大皇子对峙之时不慎杀了大皇子,他也有些不解,明明老大说要捉拿自己,可怎么他的人还没有自己的人多?不过,人已经杀了,现在要紧的是寻个理由推掉罪名!否则,路匡直接就笑到了最后! 圣心将消息传到公主府的时候,卿落正和之秋吃着早饭。 “什么事这么紧急?你的圣心可从不在你吃饭时打扰。”之秋问道。 卿落收了纸条,道:“路御广杀了路仁。” “啪嗒!” 之秋的筷子掉了下去:“在哪?” “城外破庙!”卿落道。 话音刚落,之秋就起身跑了出去,卿落也随之跟上。 “路御广!”之秋疾奔到路御广跟前,毫不考虑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路御广,你丧心病狂!” 路御广正带人处理尸体,没想到之秋会突然过来,也没想到她会直接给自己一巴掌! “你做什么?!”路御广一下甩开了之秋,怒不可遏,她竟然打我?她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 “路仁呢?”之秋怒道。 路御广气笑了:“原来如此!姐姐你是为了这件事打我!可是打我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搞清楚事情的原委?” “原委?他是你大哥,他多年来对对兄弟姐妹们一向是至仁至善!而你满心权位,养了诸多杀手,之前你杀我,现在你杀他,还能有什么原委?”之秋看着路御广,眼角因为愤怒已经充满了血丝。 “原来姐姐你以为那次刺杀是我做的?”听到之秋的话,路御广神色一厉,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姐姐你竟然这般不信任我?可是你知道吗?老大他才是最狠的那个!” “……”之秋看着路御广,等他继续讲。 路御广瞥了眼一旁看戏的卿落,冷笑着对之秋道:“父皇驾崩,皇位本该是老大坐上去,却被人横加干涉,你以为他真的甘心吗?更何况姐姐你这样锋芒毕露,他心里,真的就没有一点怨怼吗?” “那次刺杀就是他动的手!这就是证据!”路御广大手一挥,指向旁边的石台,上面摆了诸多物证,正是卿落拿给大皇子的那些。 之秋看着那些所谓的物证缓缓走过去,伸手拿起了一个看着。 路御广继续道:“我发现了这些,我去质问他,他当时说不出话!我对他太失望了,我要把这些证据当着百官的面交给摄政王!他平日里与皇后走得近就算了,可现在他都要伤害我们了,我也没必要对他留情!而且当着百官的面呈上证物,皇后也保不了他!” “可是他当时求我了,他说求求我给他一个机会,我拒绝了。谁知当天夜里,他差人给我送来封信,说在这里等我!说有事情和我说!我就来了!谁知道等我的是他杀人的剑!”路御广指着地上带血的剑,气愤地眼中噙泪,看着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卿落眉头微不可查地挑了一下,这路御广还真会编,也真会演! 之秋放下了那证据,在尸体堆里找着:“他尸体在哪?” 路御广一步一步跟着,道:“他才是丧心病狂,他杀了你不够,还要杀了我。” “他在哪?!”之秋猛地抬头看向路御广,布满红血丝的眼中竟有几分杀意。 那杀意太过骇人,路御广想起之秋显露出来的本事竟然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连忙给一旁的手下摆了摆手,路仁的尸体被抬了上来。 之秋看着回来后与自己并没有什么交集的弟弟的死相,深吸一口气,对路御广道:“现在北岳皇帝只有你能做了,你一个人也对付不了他们,便全心全意与我一同对付他们,莫再生事端了。” 说完,之秋直接将路仁打横抱走了。 “我……”路御广看之秋不信,还想说什么,但是之秋根本没听,直接走了。 卿落轻轻笑了笑,也跟着之秋回去了。 后来,路御广将证据摆在百官面前,依然把是大皇子杀姐杀第的故事讲了一遍,因为他是被逼无奈才出手防卫,所以并没有被追究责任。 路仁下葬那天,之秋心情十分不好,卿落带了酒去陪他喝。 之秋喝着酒,思绪便打开了:“小时候大皇子经常跟在我后面叫皇姐,一口一口地叫着,父皇很喜欢他,毕竟是第一个儿子嘛,不出所料是要继承皇位的。只不过,他性格太过仁善,做皇帝还是欠缺一些杀伐果断,所以,这应该也是父皇一直不立太子的原因!” “嗯,他若是立了太子,这北岳今日怕是也不会这么乱。至少,不会有摄政王这回事。”卿落给自己倒了酒,一口饮下。 之秋摇摇头,道:“其实有没有摄政王都一样,只要能带北岳走得更好,谁都可以。只是,如今的摄政王与皇后成了一丘之貉,又有路御广和李梁的人虎视眈眈,路御广又是那样的人!我知道他心系皇位,可他怎能那样做?想杀我无所谓,可为什么要杀老大?他根本不会与他争皇位他看不出来吗?” 卿落垂下眼,淡淡道:“有些人,狼子野心,想的是不除不快!现在要怎么办?我不觉得路御广会安心与你结盟。而且,大皇子的一些人还在观望呢。” “都有谁?我去结交一番,能与我们交好,总比和路御广交好要强!”之秋有些醉眼朦胧,她琉璃一样清澈的眸子蒙上一层水气。 卿落递上一份名单,问道:“你那个时候很生气,我第一次见你的情绪那样剧烈,路仁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吗?” 之秋笑了:“他是除了路兰以外,这皇室里不多的真情……” “……” 卿落点点头,思索着。 第三百四十八章 李梁不走 近些日子,北岳突然有些消息出现,说李梁即将被砍头示众,原本一直潜伏的叛军突然又在各地动乱了起来。 他们十分狡猾,只露个头就走,导致北岳官兵经常扑个空。 之秋身为监军,偶尔还要夜不归宿地处理事务,这让卿落做一些手脚时方便了许多。 路御广那边传来消息,路御广最近心思越发活络,还四处去往有叛军的地方查看。 圣心与其一接触,发现他欲与叛军结盟,而他知晓李梁必死,所以正在想办法联系叛军其他人。 卿落便隐藏身份与他通起了书信。 一番往来,原来,路御广怕自己以后迫不得已要与路匡兵戎相见,他自知自己实力不如路匡,所以在尽力地拉帮结派。 卿落颇为无奈,知道自己实力不够还想着除掉之秋,真是只信自己吗? 因为北岳叛军一直骚扰朝廷,路匡终于忍不住了大发雷霆,要即日处死李梁。 这日朝堂,之秋据理力争,因为是皇室对不住李梁,所以,她对李梁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然而,寡不敌众,之秋还是没能保住李梁。 李梁知道自己即将被处死时在牢中笑了,仰天狂笑,他就知道,之秋和卿落这两个黄毛丫头什么都做不了! 之秋匆忙赶回公主府,卿落正在思考怎么给路御广回信,远远看到之秋,她连忙把纸笔收了起来。 “卿落,李梁要被处死了。”之秋坐下,忧心忡忡。 卿落挑了挑眉:“叛军最近有些活跃,北岳抓不到人,把怒火撒到李梁身上也是情理之中。” 之秋皱眉:“他们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动作?” 卿落道:“大概是觉得李梁必死无疑,与其待机,不如弄些动作,让朝廷杀了李梁,他们也好名正言顺得换个首领!” 之秋大悟:“有道理!李梁不能死,他死以后的叛军要由谁来带领我们不得而知,若是个凶残的,百姓必将遭难!而且,你不是想收了他吗?” “放心,我想办法救他出来,不过,需要你帮忙。”卿落看着之秋。 之秋点头:“当然。” 卿落早就帮李梁找好了一个替死鬼,就是孙二,那个卖女儿的中年男人。卿落让人把他从惠国带了过来。 做好准备后,卿落和之秋通了计划。 因为叛军的事,死牢的守卫增加了不少,之秋先过去将他们支开了,卿落带着动弹不得的孙二进去了。 李梁垂头等死,听到动静也没觉得会与自己有关,所以,当卿落带着孙二撬开他牢门的时候,他的惊愕可想而知。 “你这是做什么?”李梁看着卿落问道。 卿落已经将孙二装扮成了李梁的样子,道:“来救你,你马上要死了,不会不知道?” “你要怎么救我?让他代替我死?”李梁不敢相信地看着卿落。 卿落道:“你不必这样看我,他并不是什么好人,气死了自己的妻子,还滥赌成性,要将女儿卖到风月场所!” 正说着,之秋过来了,看着卿落,低声道:“尽快。” 卿落也不废话,直接看着李梁:“尽快。” 卿落和之秋都催促地看着李梁,他却站在原地,道:“不必了,我李梁曾经为了自己的命害了不少人了,不想再为了自己而用别人的命来换了!” 之秋眸中一亮,看向李梁。 卿落垂眼轻笑,问道:“即便他是这样的人渣?” “可他罪不至死。”李梁转身坐到角落,不再看卿落和之秋,态度已经很明显,不走。 卿落见他这样也不强求了,既然他自讨苦吃,自己又何必坚持? “那我们走。” 卿落对之秋说完转身欲走,却猛地站住了脚步,警觉道:“不好,有人往这边来!脚步杂乱无章,绝对不是守卫。” 听闻此话,李梁和之秋一齐看向她和她拽着的孙二! “是冲我们来的!”卿落道。 已经来不及出去了,现在出去只能与他们打个照面,而卿落带着一个易容成李梁的孙二绝对解释不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正在这时,李梁站起身,道:“隔壁没人。” 一听这话,卿落一把扯下孙二的衣服扔到李梁身后,拉着他到隔壁,之秋拿出从守卫那里顺来的钥匙赶快开门。 卿落一脚把孙二踹进牢房,孙二在地上翻了几个滚,滚了一身的泥,也看不出他脸上的五官了。 刚将牢门锁上回到李梁的牢房,几十个人就出现了,原来是路御广。 卿落转头看向路御广,没有开口。 “哼!”路御广看着之秋故作痛心:“姐姐,怎么会是你?” “我怎么了?”之秋冷冷看着路御广,看他耍什么花招。 路御广笑了,拿过一旁侍从呈上来的信封,道:“姐姐,我收到一封信,说有人要救李梁,就在今日,此时!我作为北岳三皇子,自然是不会让乱臣贼子逃走的,所以特意过来抓捕!姐姐,你太让我失望了!” “抓捕?失望?”之秋抬眸看着路御广,眸光冰凉:“你的意思是怀疑我要救走李梁?” “已经显而易见了,姐姐!”路御广大笑,对手下道:“抓起来。” “嘭——!”一声巨响,卿落凝出一块寒冰飞射而出,将牢狱里的一扇墙打碎,销毁了那个被自己撬开的锁的痕迹,随之而来,是她释放出的浑身寒气。 “谁敢碰一下路仪?”卿落站在之秋身前,握着凝出的冰刃,眸中寒光四射。 感受到卿落的强大,在场所有人都捏了把汗。 李梁在角落瞠目结舌,这个卿落如此厉害?哪里的人物? “你,我已经布置了人,今日若抓不住你,明日,你路仪公主通敌李梁就会传遍北岳!你将再无立足之地!”路御广怒道。 “你说我通敌我就通敌?证据呢?”之秋眼中显出几分暗色,语气发冷。 “你在这里,就是证据!”路御广指着之秋,眼神发了狠,对一旁的手下道:“动手!” 话音落下,纵使害怕,那些人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卿落冷哼一声,手中利刃翻飞,身法一动,与之秋一齐在众人刀剑中缠斗了起来。 卿落有寒冰加持,几招之间,已经有十几人受伤。 第三百四十九章 是个误会 路御广看情况不对,连忙叫停。 “住手,姐姐!” 众人齐齐停手,卿落和之秋也住了手。 “姐姐,不要抵抗,通敌之罪不可怕,我可以帮你求情。”路御广道。 之秋笑了:“你口口声声说我是来救李梁的,就凭你那封信?” 路御广不说话。 之秋问道:“你的信哪来的?” “这不重要。”路御广看着之秋,怕她对自己动手:“反正你来救李梁这件事没人冤枉你!” “为什么没人冤枉我?我路仪堂堂嫡公主,连到牢里审查俘虏的权利都没有吗?且不说他就是我抓的,就说我堂堂监军,最近叛军作乱,我来审问叛军首领都是错的吗?”之秋怒视着路御广,句句铿锵有力。 “可你今日此时出现在这里,就是不对!”路御广大声道。 “我不对?是你拿着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就来抓我的!”之秋看着路御广,失望溢于言表。 卿落也趁机道:“不错,这信着实可疑,倘若我们真的要救李梁还要找人写封信告诉你吗?三皇子第一件事不是去查信而是来抓人这才是真的可笑!而且,若我们来救人,我们为何不准备一番,好歹换身装束啊!” 路御广冷哼:“那谁知道,或许是你们根本就不在意别人是不是知道是你们救的李梁呢!你们救走李梁以后就要一起远走高飞也说不定!” “荒唐!”卿落怒斥,说着就释放出浑身寒气,道:“若有人要救李梁还特意写封信告知与你,那你一定与其有所勾结,依我看,你与那信一样可疑!更说不定,你就是来救李梁的,只不过正好碰上我们,你情急之下才想栽赃嫁祸!” “胡说八道!”路御广也怒斥。 卿落这话说到他心虚的地方了,他的确与“叛军”有书信往来,虽然对方与李梁并无关系。 “路御广,你说我救李梁到底有没有证据?再没有,我就将你抓回去,让你在摄政王和百官面前好好解释一下那信以及你为什么在信上说要救李梁的时间出现并誓死要嫁祸给我的事情!”之秋道。 “我……我来真的是为了防止李梁被人救走的!”路御广急切道。 “那救他的人呢?”之秋指向李梁问道。 路御广咬牙切齿半天,最后只能悻悻道:“若姐姐你真的不是来救李梁的,那应该是个误会。” “是个误会最好!”之秋恨恨留下一句话,拉着卿落快步走了。 “明天再来带走孙二。”走出死牢后,卿落跟在之秋身后低声道。 “嗯。”之秋叹口气拉着卿落往公主府走去。 回到公主府,卿落和之秋冥思苦想,到底谁会给路御广写信?还能将自己的行踪那样准确地告诉他? “我圣心是不会出叛徒的……等等,之秋,你身边的人都查过吗?”卿落皱眉问道。 “我并未亲信过哪一个,并不觉得有查的必要,所以……”之秋似乎也想明白了什么。 “这种常识……”卿落扶额,连忙吩咐圣心将公主府内所有人的家世背景彻查一遍。 “抱歉,因为我从小一直在傲王府待着,接触的人都是申屠承傲查过的,可以放肆信任的,所以,对于这些事情我并没有太敏感。”之秋带有歉意地道。 卿落摇摇头:“没事,我也是想当然了,觉得在你这里一切都安全的。” “往后不会了。”之秋看向院中洒扫的下人,神色幽幽。 卿落见她这样,暗中放下了心。 公主府中肯定是有路御广的人的,这件事卿落一直知道,之前她和之秋谈话的时候就有人伸着脖子听,所以,卿落都记下了那些人,做一些事情的时候都是躲着的。 现在去查也不过是确认一下那些人到底是谁的人罢了。 所以,这次三皇子手里的信也不是别人送的,正是卿落自己送的! 她就是要加剧之秋与路御广的矛盾,不这般,依之秋的性格,如何会杀掉路御广?如何会杀掉路匡?如何会成为北岳的新皇?! 这一番查,卿落彻底将公主府的情况搞得一清二楚了! 因为卿落打毁了李梁牢房的墙,之秋就在朝堂上说李梁是为了越狱而打坏的墙,其行为实在过分,应当将其扔进都是蛊虫的虿盆中,让他生不如死! 之秋对李梁这样狠,倒让想说那墙不是李梁打的路御广不敢开口了。 之秋这样狠,很明显就是与李梁没什么关系,若他开口说了墙的事情,有之秋这样的提议她已经完全没有嫌疑了,而自己则免不了要解释信的事情,问题是那信他解释不了!那信就是突然出现的,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 之秋的提议几乎全员附议。 于是,三日后,卿落被邀请一起去看李梁入虿盆。 阳光正好,被众人拥簇的刑场中放了一个巨大的铁盆,铁盆中中放满了各种蛊毒,李梁被人扒了衣服扔进去,盖上盖子只露一个脑袋! “你们北岳民众其他不积极,看人受行刑倒是争先恐后!啧,好多虫子,好可怕,夏矜应该很喜欢!”卿落在一旁看着虫子想起了夏矜在床下养的一堆天虫蛊母蛊感慨道。 之秋点点头:“北岳这个刑罚的确太过阴险可怕。” “他不会有事?”卿落趴在之秋耳边问道。 之秋摇摇头:“不会,我给他种了我的蛊王,那些蛊虫是敌不过的。” “什么意思?”卿落问道。 之秋笑了笑,道:“意思就是,他只要中了我的蛊王,其他的蛊虫就进不到他的身体里!” “百蛊不侵?”卿落问道。 “不错。”之秋点头。 “倒是不错。”卿落点头赞同。 之秋笑了:“不要乱想,我的蛊王可不是有多好受!” “啧,真惨。”卿落轻笑着摇头,看着在虿盆中痛苦地脸皱成一团晕过去的李梁无奈叹气。 突然,周围围观的人中有人显出了不对劲,四目相对,是在对暗号。 卿落眯了眯眼,也与之秋对了暗号。 将李梁暴露在大庭广众当然会有人来救,而她们早就做好了准备,李梁怎么可能让人救走?卿落还要他为之秋卖命呢! 一个圣心的手势打出,与那些叛军一样躲在人群的圣心亦带着卿落的银针过去,准确无误地扎入,一切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第三百五十一章 怒找路御广 “羞辱?皇后此话言重了!我不过小女儿家心性,喜爱看些故事话本而已,何来羞辱?”之秋垂着眼睫,随手拿起一本,“皇后你也看看,故事十分精彩呢!” 皇后怒极:“路仪!你身为公主,竟然看此等……此等有伤风化,污人清誉的书,你可知罪?你还有没有廉耻!” “皇后!你怎能说我没有廉耻?你明知这信封里是什么,你还让人去叫了皇叔和丞相过来一同观摩!你不觉得……”之秋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皇后。 皇后脸色一阵发青:“本宫跟本没看!哪里知道,你竟然看这些!” “好厉害啊!皇后你根本没看里面的东西就在我公主府发了这么大的火,我紧赶慢赶回来,一脚踏进家门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皇后你就呵斥我勾结叛军意图谋权篡位!皇后能否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之秋微笑。 皇后看着之秋气急败坏,冷声道:“路仪,敢同我斗,你死无葬身之地!” 之秋笑着:“无所谓啊。对了,等下皇叔就过来了,这信封里的东西还要和他和丞相一起商议吗?” “你!” 皇后狠狠抓着厚厚的信封,猛地向之秋的脑袋扔了过去,之秋微微侧头,信封与她擦头而过。 之秋挑了挑眉:“若是不需要,那皇后你自己想个借口拦下皇叔!我要休息了,公主府里装不下那么多人。” “好!路仪,你给本宫等着!”皇后狠狠瞪了眼之秋,转身要走,又看到一直握着拳不言语的路兰,狠狠拉过她,硬拽着走了。 卿落踏出一步,看着皇后带走路兰后,过去捡起一个信封问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多?” 之秋轻笑:“我自己随便加的书名,内里是些地图奇志、鬼怪杂书,反正皇后肯定也是不会认真看的。” “原来如此。”卿落笑了,“皇后总是死性不改,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你,如今吃了这羞辱,回去肯定是更要想法子了。” “不怕,她总有醒悟的一天。”之秋眸里带着笑意,仿佛从未有过恨意。 卿落叹了口气:“罢了,快去休息,你最近太忙了些,今日又出了这事情,就别去军营了。” “也罢。”之秋叹了口气,颇有些心力疲惫,便去休息了。 不过两日,又有叛军作乱的消息传来,之秋带人去平乱,这次与叛军撞了个正着,两军即时交战,将叛军堵在了一座城池中不得进出。 卿落见之秋这次估计要久一些,便让圣心查了一下原先大皇子的事情,曾经拥护大皇子的不少人如今都被路御广时时针对,即使有些人去投奔他,却也依旧没什么好日子。 卿落仔细看着厚厚的一沓资料,一张一张翻阅,终于做了最后的命令。 时间一晃三月,之秋终于捉住叛军回朝,而卿落也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高头大马上,之秋在宫里应付完,策马而来,卿落在公主府门口等她。 远远看到公主府门口一身暗青色衣衫的卿落,之秋轻笑了一声,加快了速度。 利落地下马,双足刚刚落地,卿落便过来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的脸颇为心疼地道:“清瘦了,快回来。” 之秋被她拉着回公主府,笑了:“外面嘛,自然比不得府中。” 两人说着便齐齐进了府中。 打水沐浴过后,之秋一边用内力烘干头发一边看卿落给自己选衣服,道:“这次回来,你倒是比我更像公主府的主人了。” 卿落笑了:“没办法呀,你不在这里,可宫里那些人还在呢。我帮着处理了一些事情,你们公主府的人也算能给我几分薄面。” 听这话,之秋只是轻笑了一下,那笑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眼中深深的愁绪。 卿落看她一眼,道:“这次回来,你身上多了些杀伐之气,颇有些威武。” “嗯。”之秋只是低声应了。 卿落见她这样,便问道:“怎么了?你今天才刚回来,宫里又说什么了吗?” 之秋深叹一口气,道:“皇叔说要我跟他做事,一起打压路御广。” “哦?”卿落挑了下眉,心间闪过一丝念头,便笑道:“他这样说,想必皇后是不知道的。也是,他这些日子清理了不少前朝臣子,如今皇后对他的作用或许确实还没有一个听话能打的将领更大!” 听到他清理了不少臣子,之秋渐渐攥紧手心,低声道:“难怪今日朝上有许多我没见过的面孔。” “是啊,朝上变化颇多呢。之前收到消息你要回来,我便让圣心描了一份资料给你,你有空看看。”说着,卿落指了指一旁的桌子。 上面确实有一沓纸,之秋一直没注意内容,原来,竟是卿落给自己的! “好。”说着,之秋走过去将那资料拿在手里,道:“也不知,北岳何时能安定,他们在朝堂上争着,民间乱着!可若是让我帮助他们谁去迫害另一个,我却是做不到。” 卿落微皱了眉,看着之秋,笑道:“不想那些事了,来,穿这身衣服如何?” 那是一套黑丝红衫,轻盈丝质,配有金玉精饰,之秋并不多想,只是笑道:“你连配饰都给我选好了!只不过,黑红色太过强势,我身为一个公主,还是温柔些好!” 卿落也笑道:“我初见你,你就是穿的红色!红衣剑袖、美艳利落,这许久不见,我颇为想念你那身装扮!” 之秋微怔。 卿落将那衣服拿到她跟前,笑道:“你穿给我看嘛!” 卿落许久不带着撒娇意味的语气讲话了,之秋被她这样一戏弄,突然窘迫,急道:“傲王妃!!!” “哈哈!”卿落笑了起来,将那衣服塞到之秋怀里,道:“快穿!” 之秋只能穿上了,然后坐在那里继续看着资料,一动不动任由卿落给她盘发。 突然,她神色一变,蓦然变得阴沉起来。 她死攥着手里的东西,一张一张翻过去,脸色越来越不好。 卿落看着她:“你?” 之秋一把将资料扔在梳妆台,愤怒地站起身,随手把卿落盘成半成品的头发一拨,“啪嗒啪嗒”掉下两个用来固定的簪子。 之秋一绑头发,怒道:“我去找路御广!” “……”卿落举着梳子,看着掉一地的东西,叹口气,一个一个捡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二章 路御广必死无疑 卿落很放心之秋的本事,所以跟本没有跟上去,却不知,之秋出去后迎面撞上路御广的刺客。 原来,路御广深觉之秋在这朝上的占比越发重了,又听闻摄政王曾经和她密谈过,一时之间坐不住便派了人打算晚上刺杀之秋,却不想迎面撞上! 既然撞上了,自然也就动手了。 之秋此次出来刚沐浴过,出来时又换了身衣服,身上跟本没带任何器物。 然而此刻,她却又正在气头上,便空手与他们过起了招。 双拳难敌四手,你来我往间,之秋腰间被划了一刀,而她也趁机夺了对方武器,盛怒之下连砍两刀,将那砍伤自己的人手臂砍下! 有了武器,之秋打起来便方便了许多,他们人虽多,却近不得之秋的身,一旦近身,要么死去,要么就是给之秋添一道伤口然后死去! “你们与上次杀我的人是同一批?”之秋手臂和腰间渗着血,拿刀看着他们,怒不可遏。 对方不说话,只是将之秋围困起来,伺机而动。 之秋紧握着手中大刀,心中涌出无尽的盛怒与不敢置信,道:“路御广!你真是一丝亲情血脉都不留吗!” 说罢,之秋便不再与他们打斗,挑开一条路,直奔三皇子府! 之秋没有与他们打斗的心思,防备不力,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不过,她还是逃出了包围,那些刺客连忙紧追不舍。 三皇子府中,路御广正在给自己养的花浇水,突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主子,不好了!路仪公主她……” 路御广不耐烦地看他一眼:“慌什么?慢点说!” “是!路仪公主她提刀杀过来了!” “什么?”路御广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连忙把浇花的水放下,想躲回屋里又转了个圈,去往门口那里等之秋去了。 路御广只以为是那些刺客暴露了,量之秋过来也不会真的杀了他,所以,他还算有些镇定。 然而还不等他走到门口,之秋已经提刀而来,满身伤痕,刀刃上尚有鲜血滴下,她怒视着路御广,眼中竟真的含有杀气! “你!”路御广后退一步。 之秋见到路御广眉头一挑,直接将刀架在他脖子上,质问道:“路御广,你竟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我于外杀敌之时,你残杀我兄弟,而不过是曾经与他走得近一点的官员你都容不下!我刚回来不过一会儿,你便派人来杀我?这般不念亲情,你简直枉为人!” 之秋的刀距离路御广的脖子非常近,几乎只要动一下他就立刻人头落地,所以他一动不动,紧盯着之秋的刀,道:“姐姐何出此言,是否有许多误会?你说的什么兄弟,什么官员,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之秋逼近一步,路御广连忙后退一步。 之秋冷道:“路仁之死,你不知道?” 路御广皱着眉:“姐姐,我当初说得很清楚,他要杀你,要杀我!我只是出手防卫而已!姐姐你不能因为他小时候跟过你你就偏袒于他啊,我也是你的弟弟!” “住口!” 之秋再也忍不了了,正是因为他是自己弟弟所以自己才一再容忍他所做的坏事,可如今,他连大皇子曾经的人都容不下,一个接一个逼出官场或直接杀害,而自己刚回来,不过沐浴更衣都没有完成就被他派人刺杀,太绝了,做事太绝了! 之秋看着路御广,渐渐握紧手里的刀,眼中蒙上一层水汽:“你不配!你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容我继续忍着了!” 之秋这样说,可手里的刀却一动不动。 路御广感觉到了之秋的迟疑,心里有底了许多。 与此同时,路御广的一些幕僚听闻这事过来了,当看到之秋刀架在路御广脖子上的时候皆是脚底一软,连忙围了上了。 “路仪公主息怒啊!冷静,请冷静!”一堆人七嘴八舌地规劝,之秋觉得烦,抬眸瞪了他们一眼:“滚!” 他们受到震慑,声音渐渐小了,也往后退了几步,但是没舍得走,还围着。 被人围上,路御广心里更加有底,于是便继续伤心道:“原来在姐姐心里我不配?我不配做您的弟弟!原来如此,这一幕姐姐一定计划了好久?一定是从老大死的那一刻起就计划起来了?为了替他报仇!可是姐姐啊,是他要杀我!我不还手,死的就是我了!” 之秋都有些被气笑了:“你何必再装,事情如何你我都知道,再次惺惺作态只让人觉得恶心!路御广,我今日必杀你!” 说完,之秋已在心里狠下了心,路御广这样的人,必不能留! 刀已动,堪堪划破路御广皮肤的时候却被人挡了一下。 是路御广的一个幕僚射出飞刀来挡了一下,见状路御广忙捂着脖子一滚,离之秋远了些,爬起身来往府里面跑。 边跑边喊:“路仪公主发疯了,快拿下!” 三皇子府瞬间乱成一团,路御广暗中对手下道:“不计损失,杀了她!” 说完,他自己就往最里面的书房跑。 之秋哪里容得他逃走?本来在府中看到卿落给自己备的京都局势变化资料中路御广对大皇子的人赶尽杀绝只是气愤,来寻他也只是想教训一下,可刚出门就撞上他再次派来的刺客,本就气愤的她如今才是真的怒不可遏! “恶贼休走!”之秋提刀追去,对围上来捉拿自己的人只是抵挡。 然而人数众多,之秋没追几步就又添了新伤,眼睁睁看着路御广不见。 之秋怒急,不再只是抵挡,不顾着伤口崩裂开的疼痛全力施招,与路御广手下拼杀起来。 卿落在公主府收到之秋遇到路御广派来的刺客的消息时,整个人停滞了一下,随即却轻笑了起来,本来路御广作死对大皇子的人赶尽杀绝再加上卿落在路御广府中的布置今日之秋只有七八成可能杀了他,如今看起来,今日的路御广,必死无疑! “看好家,我去看看你们路仪公主。”卿落对公主府的人留了句话,便运起轻功往三皇子府而去。 有她不自觉残留的寒气微微下落渗透,令公主的侍女不住缩了下脖子抬头看天:“这天怎么忽冷忽热的,也不知几时能好……” 第三百五十三章 路御广死了 三皇子府内,之秋负着伤,血淌了一路,一间一间踹开路御广逃去的那几间屋子。 其他人拦不住之秋,也不敢贸然送死,只能派脚步最快的人去往宫里求助。 路御广担惊受怕,他没想到之秋是真的想杀了自己,就因为那几个刺客?只因为那几个刺客? 路御广才不相信之秋说的什么因为“路仁之死”呢! 一定是她和皇叔谋划了什么!要不然为什么上一次刺客刺杀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一次突然就这么大杀意? 一定是! 一切一定都是她早就谋划好了的,如今她军中有战功,朝堂有心腹,万事皆备,只剩下自己这个皇子还是个拦路石了! 我会死吗?不,我不会死,皇后一定会来救我! 路御广慌不择路,直往自己最深处的密室里跑。 之秋一步一步拖着身后血迹一间间房屋寻他! 终于,之秋找到了! 一闪虚掩的门,很明显是慌乱之中没关好。 载着盛然怒意的内力瞬间将门震成碎片,之秋锐利地扫了眼房间,她流血有些多,有轻微的眼花,但也还是将目光落在了房间内书桌后面的墙壁上。 这整面墙壁都透露着古怪! 之秋在傲王府住了十几年的墙后密室,一眼就看穿了这墙的机关。 三两步走过去,走得猛了,她头晕了一下,连忙伸手扶了下书桌! 墙后的路御广听到这动静如此之近,差点吓得坐到地上!然而之后他却又没听到什么声音了! 路御广渐渐放下心,看来路仪并没有看出这里有个密室! 路御广尽量放低脚步缓缓往里面走,只要再躲躲,皇后就能来救我! 他不知道的是,之秋现在正在看他书桌上的东西,那上面的东西,一张一张,一字一句,都是路御广通敌谋划如何杀了摄政王夺取江山的经过! 路御广的字之秋是认得的,这就是他写的,他亲自写的! “路——御——广——!”之秋越看越怒,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左手死死捂住疼得让人几乎晕厥的心口,之秋挥起右手长刀发泄一般用力劈在旁边墙壁上,墙壁瞬间被劈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这样的暗门对之秋来说就是玩具,她三两下就打开了。 路御广只听外面一阵奇怪的声音,然后门就开了! 之秋提着长刀,浑身血污,披头散发,看着他的眼睛恨得能冒出火来!活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出来受死!”之秋沉声,一如她沉入谷底的心。 “什么?”路御广后退一步,又退了一步! 他一直清楚之秋的武功,若是打起来,自己不一定能打过她! 那些该死的幕僚,没一个有用的! 路御广紧握着拳头盯着之秋,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脸色大变,连忙不管不顾得往外面冲去。 之秋就在门口等着他,刀口抬起,路御广抬起两只胳膊挡了一下,并瞬间低头从刀下翻滚了过去! 之秋那一刀砍到路御广的手臂时响起了金属的撞击声,他手臂套了护甲! 不过,之秋内力之强大还是隔着护甲崩开了路御广的皮肤,他的双臂顿时鲜血直流! 翻滚过去后,路御广连忙揣着自己的手臂喊疼,但是疼归疼,逃跑的腿不能停! 他的目的很明确,逃离这间屋子,或者说是引之秋离开这个屋子! 见他又跑,之秋真的怒极!吼道:“别跑!” 话音刚落,失血的眩晕感冲上脑壳,之秋忙扶着墙壁,她想要追上路御广,她想要手刃恶徒! 周身的空气似乎有一些凉,之秋眼神涣散了一分,又是猛地,她清醒了,从怀里掏出几个止血药丸一股脑吃了,又撑着站了起来。 周围更凉了!而且她好像听到了卿落的声音…… 卿落站在路御广面前,手心寒气正在渐渐形成一柄冰剑,她的背后,是一条寒冰形成的路,路上冻着各种姿势的人,有些是要阻拦她,有些是要逃跑! “三皇子,跑步锻炼呢?” 卿落抬眸看着他,冰冷的眸子里竟有一丝说不清的愉悦,一种他终于要死了的愉悦! “你!”路御广急忙刹住脚步,又往回跑,还没跑,就看到之秋拿着刀从那个没有门的房间里走出来了! 他再次刹住脚步,不知所措,无处可逃! 卿落看向之秋,目光触到她满身的伤口与血迹时,猛地一惊,手中还未成型的冰剑瞬间成型,剑尖直指路御广脖子。 路御广看自己怎么都难逃一死,索性就决定拼一把,也不管卿落了,直接往之秋那边冲去。 他也看出来了,之秋现在体力不济! “之秋闪开!”卿落一把掷出冰剑,冰剑贯穿路御广的双腿,他惨叫一声,躺到了地上再也起不来。 之秋看着路御广倒在自己脚下,举起了手里的刀。 路御广惊恐万分,抱头大喊:“你不能杀我!你杀了我,路兰就没救了!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吗——!” 料想中的剧痛没有落下来,路御广松了口气,还好路仪是真的关心路兰,这一把赌对了! 他缓缓抬起头,却见之秋刀尖的确是指着自己,只是眼睛却看向别处,路御广顺着看去。 乌泱泱一堆人,是下人叫来了皇后以及路兰! 皇后和路兰明显听到了路御广的话,满脸震惊。 路御广心中瞬间一凉,却又马上笑了起来,疯癫道:“皇后快来救我!否则你的路兰必活不过三月,她中了我的……了……” 之秋垂眸看他,刀刃直接贯穿他的脖颈,然后猛地抽出,血喷洒一地,然后,之秋再也没了力气,手松开了,刀随着路御广的脑袋一齐落了地。 皇后都惊了,被路御广的人哭着喊着叫过来,却不想一来就看到路御广丧了命。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阵,等她反应过来以后,就见卿落过去扶住了之秋,眸光猛地一凌,怒道:“路仪!你做了什么,残杀手足同胞?还有,他刚刚说了什么?路兰怎么了?为什么不让他说出来?你好恶毒,好恶毒的心!我告诉你,路兰若有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之秋没理皇后,有气无力地看着还在发愣的路兰,道:“路兰没事,她的蛊毒我已经为她解过了。路御广死有余辜,房间里的书信都是罪证。” 之秋知道自己不能再撑了,于是深深看了眼卿落,卿落冲她点点头,她终于放下心来,安心昏睡了过去。 皇后怒气冲冲走了过来,伸出长长的指甲就要掐之秋,道:“你说没事就没事?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卿落眼疾手快地挡下,反手握着她的手腕,冷冷问道:“你找死?” 第三百五十五章 夏韫在叛军队伍 之秋下午便走了,夜里,卿落趁着夜色溜进了皇宫。 一席夜行衣冲进房间,帅气利落地落地。 “路兰,你怎么了?” 路兰看到卿落,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道:“我没事,路仪姐姐走了?” 卿落凝视着她的眼睛,道:“你母后是不是要做什么?” 路兰脸色更难看了,摇摇头。 卿落微微笑了笑,道:“我明白了。” 说完她就转身消失在了夜色里。 不过她并没有走,而是去找了藏在宫里的圣心。 之后的几天里,公主府一直处在被人严密监视的情况下,不过很多事情并不需要卿落自己去做。 半月后,李梁那边传来消息,叛军里面,真的有那么一个人,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人。 夏韫! 一听到这个名字,卿落根本坐不住!她必须要去那边看看! 也正好,宫里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快马加鞭,不过半日。 之前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突然见到卿落过来,之秋很明显慌乱了一阵。 之秋惊道:“你怎么过来了?” 卿落一把将她拉进营帐,道:“夏韫在叛军那边。之前一直说他和北岳朝堂有联系,看来就是和路匡了!” 之秋明显是知道这个事情的,不过卿落对于夏韫的事情有时候太过冲动,所以她并不打算让卿落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之秋问道。 卿落笑了笑,道:“李梁我放回去了,他答应我,帮我看一下里面的情况。” 之秋明白了,卿落又是和李梁达成了什么协议。 “果然叛军那边已经复杂起来了吗?李梁回归已经不能掌控大局了。”之秋眉头紧蹙。 卿落见她这样,安慰道:“没关系,他好歹还能号令一部分人。总之,目前的情况来看,有他在要好很多。” 之秋有些放下了心,道:“我最近打他们已经有些吃力了,他们的武器力量也增强了,看起来夏韫下了不少功夫。” 卿落道:“夏韫与路匡联系的话,就怕是为了你来。” 之秋微微皱眉:“皇叔他……答应夏韫什么了呢?” 卿落深吸一口气,道:“不论是什么,我不会让他得逞!” 不管是之秋,还是北岳! 现在叛军们都躲在一座城里,易守难攻,不过也不碍事,之秋带的人很多,将城围起来,困他们一段时间也就破了。 可是不知为什么,城中似乎并不困顿,城里粮食绝对不够他们挺半个月,可是他们至今不见疲惫,偶尔还会出来与军队打上一场,似乎粮食充足。。 之秋他们也曾经在夜里围着城转了一圈,搜寻了方圆几里,并没有发现通道。 “可是他们绝对有我们不知道的通道,他们的武器装备一直在精进!”之秋道。 卿落想了想,应该是夏韫搞的鬼,她决定自己去看看。 “你不要冲动。”之秋拉住了她。 卿落扬了扬眉,道:“放心,我不冲动。” 于是,夜里,卿落出发了。 不过她并不是去外面,而是到城里去,既然城外找不到那就去城里看看。 这城叫万都城,高大宏伟,上面还有人守城,卿落要上去还要在半空中垫一下脚。 凝水成冰! 卿落释放寒气,在空中凝结几根极细的冰晶,飕飕射去,扎在上面几个守城叛军的穴位上,他们立刻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睡着了。 那冰晶只能让他们入睡那一瞬,而卿落则趁此机会翻身入城! 同时她也看清了,这些叛军不止装备精良,他们守城的一些细节也与正规军毫无二致,一定是夏韫! 隐在夜色里,卿落沿着城墙跑,如果有通道地面下无疑是最安全的,那么跑起来的脚步声一定和平常不一样。 卿落就这样一边跑,一边凝神听着。 第一圈没有异常,第二圈还没有…… 第三圈时,她看到一只鸟儿,是李梁给自己送信的鸟儿,还不待她高兴,那只鸟就被人打了下来。 卿落脸色一变,连忙收敛气息朝着鸟儿落下的方向跑去。 鸟儿落在没有打通的巷子里,卿落过来时打落鸟儿的人还没有出现,卿落便在旁边躲了起来。 片刻后,一阵清浅的脚步声不急不缓地走来。 卿落一阵心慌,这脚步声她很熟悉,是夏韫。 夏韫将那鸟儿的信件打开看了看,不知做了什么,又将鸟儿放飞了。 然后,再次不急不缓地离开。 卿落略微一思索,悄悄跟了上去。 夏韫走到一处宅院进去了,卿落四下看看,开始在这宅院四周转悠起来。 夏韫在这里,那么李梁大概也在这附近,找到他问一问不比自己瞎跑方便得多? 于是,一阵摸索,卿落终于找到了李梁住的地方。 卿落迅速翻身下去,李梁正打算睡觉,突然窜进来一个人,他顿时拔出手边长剑。 看清是卿落后,李梁惊了:“你怎么来了?” 卿落神色凝重,道:“你的鸟儿被人截了,不过我还是收到了信件,只是不知道那些信件和你发给我的是不是一样。” 李梁不可置信:“是夏韫?” 卿落挑眉:“你知道?” 接下来,卿落把她遇到的事情和李梁讲了,并与李梁对了对第一封信件的内容,奇怪的是,夏韫并没有改变信件里的内容。 李梁皱眉:“我知道他不简单,却没想到他一开始就截了信件!可是他为什么又原封不动的发出去?” 卿落道:“他会不会是……把你的信留了下,然后他再抄录一份发出去?” 李梁思索:“这样的话……” 卿落道:“这样,事成之后,他就可以拿出这些你亲自准备的信件,告诉所有人,你与朝廷同流合污!” 李梁瞳孔猛地增大,不可思议道:“这样,一切都完了!” “……”卿落皱眉思索一番,道:“不必担心,他交给我就好了,有件事要问问你,这城里有什么密道吗?” 将与之秋的想法说给李梁听后,李梁摇头:“与我亲近的几位兄弟并没有提过这些。” 卿落点点头:“那你帮我留意一下,我会再来找你的。” 从李梁住处出来,卿落翻身又去了夏韫住处。 第三百五十六章 对峙 夏韫正在睡觉,和衣而眠。 卿落在屋顶上观察了一会,转身就走了,睡觉衣服都不脱,一看就是十分戒备,这种时候不是去翻找东西的最佳时机。 盖上瓦片,足尖轻点,卿落以同样的方式越出了城门。 瓦片刚盖上那一刻,夏韫紧闭的眸子就缓缓睁开了来,他不知道李梁在给谁通信,不过,想来就是刚刚房顶那人,没有直接进来送死,看来他还算聪明! 夏韫坐起身直了直腰背,开始解衣睡觉。 卿落回了军营,那鸟儿将信到了这里,卿落打开看看,与李梁告诉自己的内容一模一样。 又将李梁亲笔写的信与之对比笔迹,果然有所不同,看起来夏韫真的把李梁写的信件收了起来。 卿落轻笑,这夏韫果然阴险。 与李梁通了信,卿落也就不再那么频繁地出去了。 这样过了几日,叛军那边突然半夜动起来手,好在之秋反应迅速,快速应敌,而且她给每位士兵配了蛊粉,蛊粉撒出去,只接触皮肤就能直接让敌人的痛感提升十倍! 之秋这边的士兵都会在撒出蛊粉之前先服下解药,所以丝毫不受影响。 混战中,卿落翻身入了城,她觉得,叛军突然动手,应该是蓄力许久,若在此时碰碰运气,或许可以把夏韫那边李梁的信件取出来。 轻车熟路进了夏韫房间,里面果然没人。 卿落正要动手,突然床帐后面一阵晃动,夏韫走了出来。 下意识地,卿落天蚕丝出手,结成网状向他脖子勒去。 夏韫一看天蚕丝,猛地一惊,向后仰去,突然发力,将床帐拍了个四分五裂。 “傲王妃?”夏韫震惊地看着卿落,整个人似乎愣住了。 卿落咬牙后退,她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不过…… 瞬间,她已经控制天蚕丝将夏韫整个房间的东西削碎了。 眼睛迅速一瞥,并没有看到什么信件,她也就不打算再动手了,脱身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申屠承傲不在这里,她绝对不能有事,所以,碰上夏韫,她已经不会再冲动了。 对于危险,卿落敬而远之! 周身寒气如大浪磅礴,几乎是眨眼睛,整间房间都蒙上了一层冰晶,仿佛一个陈年冰窖。 “夏韫,不要过来。”卿落握着冰凝成的冰剑,凝神戒备。 夏韫毫不在意,向卿落逼近,道:“傲王妃,你竟然在北岳!你这段日子一直在北岳吗?傲王知道吗,他为何不来接你回去?” 卿落冷笑:“与你何干!” 她突然猛地掷出冰剑,又迅速凝结几片锋利的冰晶向夏韫扔去,转身就往后跑。 跃起来那一瞬间,夏韫看到了月光下卿落微微隆起的小腹,整个人滞住了,跟本忘记了动作。 站在原地的他被卿落的冰剑冰晶狠狠扎透。 卿落逃回了战场,天蚕丝如鬼魅般散开,将身边的叛军一个个绑了起来。 有人发现不对劲,立刻大喊一声,叛军直接就退了! 因为是突袭,之秋这边没有提前做好准备,也就没有追。 卿落只绑住了几十个叛军,对比现在上万的叛军规模,实在微不足道。 “关起来,明天审问。看看有多少损失,报上来。”之秋摆了摆手,回营帐去了。 “你怎么样?”之秋问卿落。 卿落笑了笑:“没事,遇到夏韫了。他被我扎了几下。” 之秋脸色一变,连忙伸手给卿落把脉:“遇上了还没事?他没给你再下毒!” 卿落笃定道:“不会的,他根本没碰我,反而像个靶子一样站在那里被我打。” 之秋不解:“怎么会这样?” 卿落回忆了一下,道:“大概没想到会遇到我!没反应过来。” “以后小心点。”之秋关心道。 “我会的!”卿落点头。 之秋看着卿落看了一会儿,又道:“以后这种事我去。” 被关心的感觉不错,卿落笑了。 第二日,谁都没有想到,夏韫竟然直接按耐不住,站在城墙上喊了起来。 喊的是傲王妃。 四周都是士兵,卿落当然不能出面,要不然她一个别国王妃跟人家军队混在一起,不好解释。 于是,她就去帮之秋审问叛军去了,至于夏韫,就由之秋去对付。 对于审问,卿落没什么经验,不过,之秋给了她一些虫子,若是问不出来就给他们吃了,足以让他们实话实话。 城墙上,两军对峙,夏韫看着之秋从阵营里走出来。 之秋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气势汹汹,回他:“傲王妃应该是与傲王在一起才对,夏韫,你找错地方了。” 夏韫摇头,拿出卿落昨天凝出的冰剑,他不知用什么办法保存住了:“傲王妃昨夜留了东西在我这里。” 之秋漫不经心道:“好笑,拿了个什么东西就在这里信口雌黄!且不说你一个他国丞相混入我北岳国土,我就问问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堂堂丞相,竟然肯为他们出谋划策!” 之秋剑指城门,怒道:“卖国求荣,人人可诛!之前说过你们缴械投降便不追究你们,如今,我必将你们全数歼灭!” 李梁说过,叛军并不知道夏韫是惠国丞相,他今日突然在城墙上喊什么傲王妃已经让很多人不解了,如今之秋戳破他别国丞相的身份,倒是让那些叛军乱了阵脚。 他们只想推了北岳如今的朝廷,并不想与别的国家有什么牵扯。 夏韫知道叛军这边的骚动,按理来说,他应该否认,可是他却承认了。 “我的确是惠国的丞相,可这并不代表傲王妃不在你们那边,请她来一叙。” 之秋挑眉:“我在傲王府住过几年,傲王妃我也认识,她在的话,我不会认不出。只是丞相大人,你无故来我国疆土煽动叛乱,你是何居心?” 之秋说这话被对面其他人反驳了:“什么居心!我们是自发要推翻你们的!他是后来加入的!” “哈哈哈……好笑啊!”之秋笑了起来,突然运起内力,将自己声音放大至所有人都能听到。 “你们刚起叛乱时就是我在与你们斗,你们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你们为何突然兵力大涨?哪来的精良装备?李梁被抓后,哪里学的作战兵法?为何从当初几千人迅速变为数万人?你敢说,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