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骄》 楔子 相传,每年从七月一日开始,地狱之门会被打开,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走出地狱,获得短期的游荡,享受人间血食。 故人称七月为鬼月,这个月被认为是不吉月份,民间既不嫁娶,也不搬家,更不易动土。 又传,七月十四的半夜鬼门开,一直到十五的半夜关,所有的鬼必须在鬼门关闭之前回阴间,否则就滞留阳间成为孤魂野鬼! 七月十五这天更是百鬼放假的日子,这天百鬼可以上阳间放松放松,称之为鬼节。 传说很多,但是无论是哪种传说,整个七月都被认为是一年中阴气最重的月份,游魂增多,夜间不能啼哭,不能吹哨,否则易引来百鬼! 而民间将本月十五鬼节这天出生的孩子称为鬼仔。 传说中的鬼仔,克父克母克亲人,多被视为不祥之人,被世人嫌弃憎恶。 这年的七月似乎应验了鬼月的说法,一进入七月,轩辕大陆南陵国的京都上京城就连日笼罩在急风骤雨之中。 别说是郊外以地刨食的农夫,就是城里的商户也显得忧心忡忡,暗道是否有什么妖孽降世,才使得老天降罪人间。 到了七月十四这日辰时时分,老天总算渐渐收住了如注的暴雨。 到了午时,虽然浓厚的云层,依然让人觉得压抑,却已经不再飘下雨丝,让人总算看到了雨过天晴的希望reads;大家闺秀反穿记。 上京城东是官家聚集之地,在这片寸土寸金之地,有一所五进的府第,高门之上是鎏金的牌匾,上书“安宁侯府”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据说这是开国皇帝圣祖皇帝亲笔所书,此府第亦是圣祖皇帝所赐,以彰安宁侯司徒家老祖宗为南陵开国立下的汗马功劳。 如今一晃过去上百年,南陵国的皇帝已经换了好几茬,安宁侯府内的人也传了好几代,可是安宁侯府门头上的牌匾依然流光溢彩,朱红大门依旧鲜亮,显见圣宠依旧不断。 这也是历代安宁侯忠于朝庭,不负圣恩,谨慎度日的结果。 此刻在安宁侯府内院略偏东的梅苑内,有个清脆声音传来:“世子夫人,连日下雨外面地滑,你现在身子沉重,还是让奴婢代你去探望小少爷。” “我已经好些日子不曾见过阳儿,没亲眼看过阳儿是否真的安好,又如何放得下心。今儿不再下雨,小心些就是,哪里有那么娇气?”温柔的声音如轻风拂面,让人听着十分舒心。 就算没见到说话之人的容貌,能有这样声音的人,必定是个柔顺又美丽的人。 果然随着主屋门帘掀开,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位面若皎月神色和煦的美人儿。 这妇人不过双十年华,挺着一个大肚子,看她肚腹的大小,没有八个月也有七个多月了。 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宁侯世子司徒空的夫人韩氏敏华,司徒空与韩敏华成亲五年,已育有一子名司徒阳,此时怀的正是第二胎。 韩氏虽然性子柔顺,可是一旦认定的事,也不会轻易放弃。 此时左右贴身伺候着的,正是韩氏从娘家韩大将军府带来的陪嫁。 看她们的梳妆打扮都已为人妻,现在应该是韩氏面前得力的管事妈妈。 看左右两个妈妈的神情和身后贴身丫环紧张的模样,显然大家都不赞成韩氏现在出门,虽然只是去院子里的东厢房。 不过她们总归拗不过韩氏,只得前后左右小心地伺候着。 不过就算韩氏已经跨出了房门,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依然不懈地进行着劝阻,希望韩氏能够打消出门的计划。 谁都知道世子对夫人紧张着呢!也对夫人这胎怀的女儿宝贝得很。 若是让世子知道雨刚停歇,夫人就出屋去东厢房探望小少爷,不知会不会责罚她们。 “好了,红袖,红绫,你们就别劝我了。不过就是去东厢房看看阳儿罢了,几步路而已,又有你二人陪着护着,能出什么事儿?”韩氏伸手拍了拍身边还在喋喋不休的两人,温柔地笑道。 被点了名的红袖和红绫,正是那一左一右小心翼翼搀扶着韩氏的管事妈妈。 听了韩氏的话,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无奈地笑了笑,又开始新一轮的唠叨:“那夫人可千万小心,到了小少爷那里,也不可进他的屋,只可在窗外看看。毕竟小少爷得的是风寒,若传给夫人就不好了。” “好好好,我只是要看看阳儿现在的模样,也让阳儿能够看看我。我们都已经快半月没见了,再不让阳儿见我,只怕阳儿都要认不得我这个娘了。”说到这里韩氏的眼里是浓得化不开的内疚和宠溺。 “哪能呢,夫人且放宽心,小少爷不认识任何人,也不会不认识自个的娘亲。”红袖一边注意着让韩氏避开脚边的湿滑,一边说道reads;业火夫郎[重生]。 “是啊,是啊,小少爷是最孝顺的好孩子。夫人哪,你如此多愁善感,可是想生出个多愁善感的小小姐来?”红绫笑着打趣,一时间主仆几人都笑了起来。 东厢房与正房的确只有几步路,虽然由于连日暴雨,让两者之间的路有些湿滑,但有了红袖和红绫这两位在身边伺候,韩氏的脚步走得很稳。 司徒阳的风寒,其实已经好得*不离十,只是司徒空夫妇对这个长子十分疼爱,身边伺候的人也是紧张得很,因此虽然身体已无大碍,却依然没有让他出门,生怕一个不慎会让司徒阳病上加病,。 自然红袖和红绫几个,也不会让韩氏靠近司徒阳,生怕司徒阳会将风寒传给韩氏。 看着韩氏和司徒阳母子俩隔窗说了会话,红袖和红绫就催促韩氏回屋。 没人想到就在回屋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不知从哪里突然跑出来一只漆黑的大肥猫,向韩氏直扑过去。 虽然有红袖和红绫勉力相护,韩氏在躲闪的时候,还是闪了腰动了胎气。 看着一盆盆血水从韩氏房里端出来,听着韩氏越来越无力的**,司徒空几欲抓狂,几次想要冲进产房,却被来梅苑坐阵的侯夫人林氏,派人死死地拦在了外面。 当七月十五子时刚过,也就是传言中阴气最甚的时分,一声响雷伴随着如注的暴雨再次降临,而此时产房里也传来了微弱的啼哭声。 “鬼仔,居然是鬼仔!侯府究竟造了什么孽,居然降下克父克母克亲人的不祥之人。”听着产房内微弱的婴儿啼哭声,林氏的眼中闪过冷冽,喃喃自语。 少顷,林氏似有了决断,将尚沉浸的妻女平安欣喜中的司徒空叫到身边,厉声说道:“马上将这个孩子送走!” “母亲?”司徒空疑惑不解。 “这孩子是个鬼仔,送走送走!”林氏的脸上丝毫不见得了嫡孙女的喜悦,挥着手仿佛在赶苍蝇一般,脸上只有浓浓的厌弃之色。 “母亲,这是你的亲孙女啊!”司徒空呆怔半晌,终于呐呐开口,想为女儿争取留下的权利。 这个女儿他可是期盼了许久了,连名字都早已取好--司徒娇,他心中的娇骄女。 “你自个看看,这孩子没出生就差点要了她娘的命,出生的时候又天降雷电暴雨,难不成你定要让老天将惩罚降临到侯府才安生?送走,不然就溺死!”林氏的语气坚决又冷酷,根本不让司徒空有丝毫的反对。 “世子,世子夫人同意将小小姐送走,不过请侯夫人和世子同意将小小姐送去就京郊的桃林别院,也请老夫人和世子同意奴婢的请求,奴婢愿意陪小小姐一同出府去桃林别院。”正当母子俩僵持不下的时候,红绫从房内出来,微微福身垂眸敛目道。 看来房门外这对母子之间的交量,已经让房内的韩氏听了个明明白白。 司徒空目光幽暗不明定定地看着韩氏虚掩的门,仿佛要隔门看穿韩氏此刻的心态。 良久司徒空仰天一声长叹,终于颓然地挥了挥手,用黯哑的声音叮嘱红绫要小心伺候司徒娇兰,然后连韩氏的门都没进,由贴身小厮扶着踉跄地出了梅苑往外院书房而去。 林氏的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就这样安宁侯府的嫡小姐司徒娇,出生不到一个时辰,就直接被送去了离京城百里外的别院。 第一章 闹剧 又是一年七月,在这秋夏交替的时节,正午的太阳让人还是觉得有些燥热。 京郊的桃林别院后山上的那一片桃林在轻风中摇曳生姿,发出欢快的飒飒声。 虽然桃林里已经看不到桃子,可是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桃子的清甜。 突然一阵嚣张的娇喝声,打破了桃林别院的静谧。 “给我打,打死这些个不识时务的贱婢!” “你,你,还有你,给本小姐一起上。” “她们再不给本小姐让开,打死就是。” “......” 娇喝声来自别院的叠翠苑外。 叠翠苑正是司徒娇被送到桃林别院以来一直居住的院子。 随着这声声娇喝,叠翠苑门前好一阵混乱,尖叫、呼痛、纠缠,各种声音源源不断地传入房内。 叠翠苑正房里间的床上,此刻正睡着一个脸色看着有些苍白的瘦弱女孩,年约十一二岁。 此人正是安宁侯府的嫡长女司徒娇。 司徒娇由于是早产儿的缘故,体质一向偏弱。 前日去桃林看桃子,被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雨,得了风寒,这两日都在喝药,此刻正喝了药睡了过去。 外面不断传来的吵闹声,让她睡得极不安稳,只见她眉头紧皱,睫毛轻轻翕动,似挣扎着要从睡眠中醒来。 也许是药物的作用,也或许是身体实在有些虚弱,总之司徒娇努力了小半晌,都没能如愿。 房门外的声音,一阵阵传来,持续刺激着司徒娇的神经,让她不得安宁。 少顷,只见司徒娇秀眉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于“嗖”地睁开了眼睛,皱眉侧耳静听外面传来的嘈杂声,眼中寒芒一闪而过。 发热引起的虚弱,令司徒娇全身乏力脑袋发晕,撑起沉重的身体,环顾四周,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影。 司徒娇只得自己硬撑着慢慢地下了床,有些虚浮的脚步踉跄着出了里间,在半掩的窗前站住。 司徒娇站立的位置十分巧妙,这个方位她可以将外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而外面的人却很难发现她。 门前纠缠的是两拨子人,一拨子自然是别院内伺候司徒娇有数的几个丫环婆子。 她们在司徒娇的奶娘李妈妈,也就是原来韩氏身边的管事妈妈红绫的带领下,挡在门前阻止另一拨试图冲进司徒娇房内的人reads;重生之变节。 另一拨子则来自京城安宁侯府,那个发出嚣张的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安宁侯府的另一位小姐司徒锦。 司徒锦是司徒娇的庶妹,其母是老夫人林氏的娘家侄女,安宁侯司徒空的表妹兼妾室小林氏。 小林氏是在司徒娇被送出安宁侯府的两个月后,用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了安宁侯府。 司徒锦比司徒娇小了差不多一岁,虽是安宁侯府的庶女,却由于自小养在老夫人身边,被老夫人娇宠着长大,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 今日司徒锦之所以出现在这座别院,事情还得追索到一年前。 每到这个时节正是桃子成熟的时节,别院每年都会给安宁侯府送去一些自产的水蜜桃。 以前老夫人是从来不会让别院送去的水蜜桃进她那个慈安苑的,只因为送水蜜桃去的别院里住着个鬼仔司徒娇,她嫌晦气。 偏巧这一年的水蜜桃是小年,外面很难买到合司徒锦口味的水蜜桃,老夫人只能退而求其次。 谁让老夫人的心头宝司徒锦最爱水蜜桃,而别院的水蜜桃是出了名的汁多味美。 也因此让司徒锦知道了司徒娇生活的别院里,居然还有一片的以盛产水蜜桃著称的桃林。 品尝过别院水蜜桃的鲜美,司徒锦欲罢不能,于是不顾小林氏的劝阻一意孤行,带着人兴冲冲地赶来别院,却不料别院里的桃子早在几天前,就已经采摘一空。 没能如愿的司徒锦,自然不会放过司徒娇,在她眼里司徒娇就如同随时可以踩在脚底下的臭虫,根本不值一提,于是带着丫环婆子在别院大闹了一场。 在一年前的那场大闹中,蛮横的司徒锦错手将司徒娇推倒在地,令司徒娇头部受到重创,昏迷了好几日。 司徒锦将司徒娇推倒以后,看着满头满脸鲜血昏迷不醒的司徒娇,以为自己杀死了司徒娇,一惊之下带着自己的人逃回了京城。 在京城安稳地待了几天,别院这边却一直没有关于司徒娇受伤并丧命的消息传到京城,显然司徒娇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心里暗恼司徒娇这个七月半生的鬼仔果然命硬,同时打定主意来年一定要早些天来别院,定不要赶在司徒娇收桃子前将桃子一扫光。 只是司徒锦不知道的是,她那么一推倒是成就了一个全新的司徒娇。 等到司徒娇再次醒来的时候,性情大变。 原本懦弱自卑的司徒娇,变得坚强起来,性子也比之前开朗了许多。 更让李妈妈觉得欣慰的是,原本消极还有些自暴自弃的司徒娇,变得积极好学起来。 除了以前还算入心的琴棋书画,原先极力拒学的武术和医术,这一年来成了司徒娇每日最重要的功课,且收效颇丰。 如今的司徒娇尽管由于早产的缘故,体质依然不算太好,但是由于学了武术,增强了体质。 又由于学了医术,有了自我调理的能力,她的身体比之以前十年来总是药不离口,却要好上许多。 若非前日司徒娇心血来潮突发奇,去桃林亲自挑选送往外祖韩大将军府的桃子,偏偏老天突降大雨,让司徒娇感染了风寒,才有了今日卧病在床,事实上近半年来她已经鲜少喝药了。 司徒锦对这座别院的桃子始终念念不忘,今年尚未到桃子成熟的时节,就已经在几个要好的姐妹面前夸下过海口,定会从别院拿些美味的桃子与姐妹们分享reads;非向导本能。 于是今年司徒锦比之去年早来了别院差不多有半个月。 也不知道是司徒娇预先得了消息,还是今年的桃子早熟了些,当司徒锦兴冲冲赶到别院的时候,桃林里的桃子早就已经一摘而空。 看着空无一桃的桃林,听着桃林在轻风的吹拂下发出的“飒飒”声,司徒锦觉得全世界都在向她发出嘲笑,顿时恼羞成怒,再次前来叠翠苑大闹司徒娇。 司徒娇扶着窗台看着房外纠缠在一起的丫环婆子,听着司徒锦一声高过一声的咒骂,小脸阴沉似墨。 冷冷地看了一会,一抹冰冷的笑容浮现在她的脸上,让正手舞足蹈指挥丫环婆子们的司徒锦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只见她左右看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继续高声叫嚣起来。 见此司徒锦毫无收敛之意,窗户后的司徒娇秀眉微微一挑,抿了抿小嘴,似是下定了决心,眼中的寒芒更甚,左手轻抬,一缕气流冲向窗外。 随即房门外传来了一连串的声音。 “啪” “哎哟……” “你这个死丫头,让你打那些个贱婢,你打哪呢?还有你,你,你,你们都是死人啊,给我一起上,狠狠地教训那些个贱婢!”嚣张的娇喝再次连番传来。 司徒锦的叫骂及其丫环婆子突如其来的自相残杀,令坚守在门外的李妈妈不由一楞,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而后身体继续左摇右摆,护卫着身边的丫环婆子。 只是她的双手却微抬了起来,看似上下左右无序地挥舞起来。 随着李妈妈双手的挥舞,很快房门外传来了一阵更加热闹的声音。 “啪,啪,啪……” 先是几声或高或低的手掌打击*的声音,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惊呼声、呼痛声和带着怒气的娇喝声,中间还伴随着不断传来了“啪,啪”声,热热闹闹地响成一片。 “哎哟……” “你打哪呢!” “小姐让你打那些个贱婢,你干嘛老是打我?” “你还说我,你的手打哪儿了?” “……” “啪……” “哎哟,你个死奴才,找死啊!居然连本小姐你也敢打?” “小姐,小姐,对不起,可是我这自己控制不住手的方向啊……” “啪……” “哎呀,你还打还打,去死吧你!” “……” 看着对方只是闪躲并无多余动作,而自己这方却总是自相残杀,司徒锦身边的大丫环不由惊恐大呼:“哎哟,我的娘哎,咱们这是不是遭鬼了?快,快,快,带着小姐赶快离开这里……” 随着一阵零乱的脚步声和司徒锦的怒骂声渐行渐远,房门外总算安静了许多。 第二章 主仆 随着司徒锦一行人的离去,房内司徒娇的身子也完全软了下去,如没有了脊梁一般,垂头顺着墙壁瘫软在地。 不过只是小小的使了点内力,已经让她觉得脱力到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唉,虽然这一年来,努力提升自己的武力值,可是这小身板到底还是太脆弱了。 房外传来李妈妈干净利落的吩咐声:“大家各自回房整理一下,互相抹个药然后各司其责。绿梅你将药膏分发给大家,青竹,你去厨房看看小姐的药煎好了没?” 随着高高低低的几声应答,门外一阵错乱的脚步声,彻底安静了下来。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随即传来了一阵急冲冲的脚步声。 司徒娇不用抬头也知道这是李妈妈的声音,她知道自己刚才这番作为能够唬得住司徒锦,却瞒不过李妈妈。 何况房外的这一番动静也并非全是司徒娇的杰作,她不过就是看不得自己的丫环婆子被司徒锦欺负,抬手起了个开头的作用罢了,后面自然全靠李妈妈那一番状似无意的舞动。 若没有在房外人群中李妈妈的暗地帮助,以司徒娇目前的内力,根本吓唬不到司徒锦,更不可能将司徒锦一伙吓退逃离这座别院。 李妈妈的脚步似乎直冲里间而去,不过很快“踏踏踏”的脚步声就来到了司徒娇的身边。 随即李妈妈一声似叹似嗔的声音传入司徒娇的耳朵:“小姐,你怎可妄动内力!奴婢们皮糙肉厚,给她们打上两下又有何妨?若是小姐有个什么,让老奴如何向夫人交待?” 随着声音,一双粗糙的手伸到了司徒娇的腋下,只一个巧劲就将司徒娇从地上抱了起来。 司徒娇将头靠在李妈妈的怀里,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宽慰李妈妈:“妈妈别担心,我没事儿,休息一下即可。” “小姐,你可千万别再动用内力,这一年来你好不容易才凝聚在丹田的这点内力可经不起小姐这样折腾。”李妈妈虽然说着责备的话,语气中却饱含着浓浓的心疼。 “好,下次没有妈妈的同意,骄兰再不妄动内力。妈妈别生气。”司徒娇自然明白李妈妈的心思。 李妈妈将司徒娇放在床上,用薄被给她盖好,她自己则一边在床边的小兀凳上坐下,一边拉过司徒娇的手搭起脉来。 一番号脉下来,李妈妈的脸色略为好转。 司徒娇虽然强用了内力,所幸对司徒娇的身体并无大碍,她现在如此虚弱多半还是风寒收起的,现在司徒娇的脉相虽弱却也无妨。 不过听了司徒娇尚有些敷衍的话,李妈妈不由老脸一板,瞪了司徒娇一眼道:“没有下次!” “好,一切都听妈妈的!”司徒娇浅浅一笑,显得顺从又乖巧。 李妈妈直起腰来,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定在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身上,怜惜宠溺......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床上的小姐自上次被二小姐推倒受伤以后,这一年来,与以前真的是不一样了。 若是从前,她哪里敢出手? 当然从前的司徒娇由于一直不愿意学武,虽然每年韩老将军都会来别院为她舒展筋骨并给她注入内力,却一直没能将内力聚在她的丹田之中reads;奴娇似妻。 这一年来,转性了的小姐,每日里勤加苦练,加上她原本根骨就不错,于是收获颇丰。 只是…… 李妈妈暗地长叹了口气,内心里她既希望司徒娇不再如以前那般懦弱自卑,却又不希望司徒薇过于强硬。 殊不知:至刚则易折。 可是只要一想到安宁侯府那个大染缸,李妈妈又不得不硬起心肠,若司徒娇再如以前那般懦弱胆怯,一旦回到安宁侯府,只怕不用多久就会被撕得尸骨无存。 韩氏不就是那个最鲜明的例子? 韩氏出身于手握大半个南陵国兵权的大将军府,如今在侯府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虽然韩氏如今的境况,与她生司徒娇时难产导致的体弱多病有极大的关系,可是她本性柔弱却是最主要的因素,正好应验了至柔则易懦。 否则何以会让小林氏这样一个在安宁侯面前并不得宠的姨娘,掌握了侯府的管家权? 其实若不是韩氏过于柔弱,单单韩氏身边的那几个丫环婆子,就可以替她把持住整个侯府,更何况还有韩大将军府作为她的后盾。 只可惜韩氏的性子实在过于柔弱,柔弱到护不住亲生的女儿,柔弱到让个姨娘握了掌家大权。 当初大将军府的当家夫人,也就是韩氏的亲娘,为了自己这个柔弱的女儿,在韩氏出嫁的时候,替她挑选的贴身丫环和陪嫁,都是像李妈妈这般有着一身好武艺。 只可惜韩氏并没有好好利用身边的资源,对侯府的老夫人更是一味地柔弱顺从。 于是这些年来,韩氏在安宁侯府的情形,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惨淡”。 就算身边的奴婢再强悍,一个柔弱的主子,如何能够在如狼如虎的后院保住身边的人。 一想到还在安宁侯府苟活的韩氏,李妈妈的心里就好一阵揪心。 虽然李妈妈只是暗地叹息,可是却没能逃过司徒娇的眼睛,她敛去了眼中的黯然,展开笑颜:“妈妈,莫要叹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迟早都会回侯府去。” 李妈妈听了司徒娇的话,有些发楞,半晌才幽幽地问道:“小姐,真的想要回侯府?” “嗯,我想会,而且必须回!李妈妈怕吗?”司徒娇语气决定,神色也极其郑重。 “怕?就算小姐去的龙潭虎穴,奴婢自是随着小姐,总之小姐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李妈妈的眼里迸发出异常耀眼的光芒。 “好,有妈妈这句话,我心里就更有底气了!妈妈,接下来,你和绿梅、青竹她们可以慢慢收拾回府的东西,两个月内咱们争取回到侯府。”司徒娇信心满满。 李妈妈虽然心存疑惑,可是能够让司徒娇早日回到侯府,也是她毕生的心愿。 无论如何她的小姐都是侯府的嫡长女,别人家这般大的小姐都已经开始议亲了,而她的小姐还一次都没回过侯府。 李妈妈想的是司徒娇的亲事,而司徒娇此时心里想的却是体弱多病的韩氏和司徒阳的安危。 第三章 谋算 司徒娇清楚的记得,她前世真正的恶梦开始于韩氏去世。 虽然从一出生司徒娇就被送到了桃林别院,可是只要韩氏还活着并占着侯夫人的名分,就算老夫人再不喜司徒娇,司徒娇始终都是安宁侯府的嫡长女。 这些年来,就算老夫人以韩氏体弱多病不宜掌家管事为由,将管家权交给了小林氏。 小林氏在明面上也不敢克扣司徒娇的月例银子,更何况司徒娇身边还有个能干的李妈妈夫妇reads;阴阳谈判师。 这对随着韩氏从韩大将军府陪嫁到安宁侯府的夫妇,在司徒娇被送到别院那天开始,就自愿来别院照顾司徒娇。 一个管理别院的内务,一个打理别院所属的农庄和山林,将司徒娇照顾得无微不至。 因此司徒娇虽人在别院,生活水平倒并不比侯府差。 只是前世的司徒娇对鬼仔这个名声看得过重,始终立不起来。 等到韩氏去世,在老夫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威逼之下,司徒空将小林氏扶了正,从此司徒娇的日子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按理司徒娇重生以后就该早早谋算着回侯府,无奈她这付身子骨实在过于娇弱。 那般弱质的身子骨回到侯府,别说谋求什么或者帮助韩氏夺回管家权,就算她有着前世的生活经历,有前世十多年的行医本事,更知晓一些历史的轨迹,只怕也难以抵挡侯府的风刀霜剑。 于是经过慎重考虑,司徒娇决定先沉下心来,在提升内力和医术的前提下,抓紧时间学习,并努力调理身体,如今总算小有成效。 当然,重生回来这一年,司徒娇一直都在等,等那个可以让她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回侯府去的契机。 按照前世的轨迹,那个可以让她回到侯府,而前世的她却偏偏没能抓住的契机,很快就会到来。 重活一世的机会不是人人都有,上天给了司徒娇这个机会,她必定会善加利用一切机会,再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前世韩氏是在司徒娇及笄前一年的七月离世的,算起来距今还有整整两年的时间。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因此重生回来这一年来,司徒娇除了努力提高身体素质以外,就是如同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着前世没能掌握的各种生活和处事技能。 在回府契机即将到来之即,她再不会如前世那般怯懦而愚蠢地放弃伸到面前的援助之手。 今生她不但要把握契机,更要主动出击,她要以完美的势态回到侯府,迎接各种挑战。 重生回来这一年,每当想到前世自己及其身边人的悲惨人生,司徒娇的心就一阵阵地刺痛,这样的刺痛和煎熬,是她努力的动力。 “小姐,药煎好了,小姐是现在喝还是稍等下再喝?”青竹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打破了司徒娇和李妈妈主仆之间的沉默。 “药先放桌上,青竹,去取些蜜饯过来。这药比较苦,待小姐喝了药,含颗蜜饯会比较舒服些。”李妈妈吩咐道。 经过这会儿的休息,司徒娇的气色已经好了些,身上也有了些力气,在李妈妈的帮助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刻听了李妈妈的话却是摇了摇头,让青竹直接将药端给她。 虽然这药苦得让司徒娇眉头皱得可以夹得死苍蝇,可是她还是一口将药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就着李妈妈的手的水杯漱了漱口,这才问道:“今日大哥可有过来?” 青竹脸上不由一僵,将目光投向李妈妈。 李妈妈的脸上也闪过一丝阴影,强笑道:“听说大少爷明年春闱要下场,想必学业重了,一时不得空闲来探望小姐。” 其实到现在这个时辰没有见到司徒阳,司徒娇的心里已经知道结果,只是有些不太甘心罢了reads;盗亦有道之玲珑塔。 听了李妈妈的话,司徒娇眼内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不过很快就敛了去,只是垂头不语,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沉郁。 多活一世的司徒娇其实比任何人都明白司徒阳的心思。 对于司徒阳没像以往一般按时来别院探望他,司徒娇心里说不上有多大的失望,不过终究有些伤感。 也许司徒娇还没出生的时候,无论是司徒空和韩氏,还是司徒阳,对于当时还在韩氏肚子里的司徒娇,自是抱着极大的善意和期盼。 可是由于司徒娇鬼仔的名声和克父克母克亲人的命格,加上司徒娇出生以后十多年来,韩氏几乎一直卧病不起,因此几乎所有的人,都将韩氏的病因落实到司徒娇身上,克母之名如影随形。 久而久之,司徒阳就算对司徒娇曾经有过期盼,慢慢地也转变成了对司徒娇的怨怼。 “小姐......”司徒娇的沉默,让李妈妈心疼不已,开口就要安慰。 不过还没等李妈妈将安慰的话说出口,司徒娇就抬起了头。 只见她的目光清澈无波,脸色十分平静,甚至还对着李妈妈露出了浅浅淡淡的微笑。 虽然看不出司徒娇的笑容有一丝的勉强,可是她这付模样,却更让李妈妈的心里觉得怜惜不已。 只听司徒娇用平和的声音吩咐青竹道:“青竹,你去把白梅喊来,我有事要与你们说。对了,你和绿梅进来以后,让墨兰在房外守着,别让人靠近这屋。” 平静无波的模样,仿佛刚才提起司徒阳的并不是司徒娇一般。 “是”青竹应声出屋去找另一个大丫环绿梅,同时按照司徒娇的吩咐安排院子里的丫环婆子各司其责。 司徒娇身边除了李妈妈以外,最得力也最贴心的就是绿梅和青竹这两个大丫环,另外还有两个小丫环,名唤墨兰和紫菊。 李妈妈有些忧心地看着司徒娇依然苍白没有多少血色的小脸,心疼地劝道:“小姐,你有什么事等你风寒好了再说也不迟,又何必急在这一时?” 虽说知道那个契机还有些时日才到,可是只要一想到重生回来这一年,发生在她身边的事,与前世并不完全重合,故而司徒娇不敢掉以轻心,她要提前谋算。 平时几乎对李妈妈言听计从的司徒娇,这次却十分坚持:“妈妈放心,我无事。” 等到青竹将绿梅找来,主仆四人关起门来也不知都说了些什么。 李妈妈从屋里出来以后,就会找了她的男人别院的管家李福宝,一番吩咐下去,不多时,一辆重载的马车从别院驶向京城,只留下一路桃子的芳香。 原来今年的桃子尚没有送出别院,只是司徒锦根本无从知晓这批桃子的动向罢了。 这些桃子从摘下以后,一直存放在别院后山脚的冰窖中,此时李管家按照司徒娇的吩咐,将桃子分别送往京城的侯府和韩大将军府。 绿梅和青竹从这日开始,几乎将伺候司徒娇的事全都交给了小丫环墨兰和紫菊。 她们两个人则在李妈妈的指点下,将司徒娇的贴身物事慢慢收拾进了一个个红木箱内。 司徒娇则在风寒完全痊愈之后,每日早中晚三次,带着李妈妈和小丫环墨兰、紫菊到别院外转悠,美其名增强体质。 第四章 母亲 司徒锦一行被所谓的闹鬼吓回了京城。 一回到侯府,司徒锦连自个的院子都没回,直接就来到小林氏的芙蓉院。 进了芙蓉院,也不让丫环通报,直接冲进小林氏的房里,嘴里嚷嚷道:“娘,别院有鬼。” “鬼?什么鬼?哪介别院?”听到司徒锦咋咋呼呼的声音,小林氏不由皱了皱眉,她只知道今日司徒锦向老夫人求了外出,却并不知道今日司徒锦是去了桃林别院。 等到小林氏抬起头来看到冲进来的司徒锦脸上尚未消去的五指印,顿时不顾形象地惊跳了起来,一把将司徒锦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又惊又怒道:“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这脸上是咋地了?” 转身吩咐身边的大丫环去里屋拿紫玉消肿膏。 等到小林氏亲自细心地为司徒锦的脸涂上了药膏,司徒锦也将今日在别院发生的事,鹦鹉学舌般地说了一遍。 待到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小林氏的脸越发阴沉了起来。 小林氏可不是司徒锦,她稍加思索就找出了其中的问题。 什么鬼,明明就是有人在暗地里使的手段罢了。 而最有可能作鬼的人,就是那个司徒娇一出生就跟去别院伺候司徒娇的李氏。 想起她自个儿第一次见韩氏时候发生的事,小林氏就恨得牙直咬。 那是韩氏刚与司徒空订下亲事不久,原本一心要嫁给司徒空当未来侯夫人的小林氏,自感希望破灭,对韩氏自然百般的怨恨。 于是在一次花会上遇到落了单,只带了个小丫环的韩氏,于是带着自己的闺蜜和丫环上前挑衅韩氏,不料却被韩氏身边的小王大大地戏弄了一番。 那个小丫环,名叫红绫,正是如今在司徒娇身边伺候的李氏。 司徒锦今日所遇之事,可不就是当年的翻版? 想到十多年前自己所受的辱,再看看女儿此时红肿的小脸,小林氏觉得忍无可忍了,看来是时候让那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病鬼见阎王去了。 只是韩氏身边被她从韩大将军府带来的人,把住得尤如铁桶一般,要让韩氏去见阎王,还得仔细筹谋。 小林氏进侯府已经十二年了,几乎分分秒秒都在寻找空子,却一直没能如愿。 可是她不能让自己的一对儿女一直背负着庶子庶女的名分,为了她的一双儿女,小林氏也要占下侯夫人的位置。 小林氏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只要让那个病鬼见了阎王,司徒空身边就只剩下她这个妾室和两个通房丫头,那两个通房丫头怎能与她比,何况她还有个老夫人林氏在身后替她撑腰,还怕当不了侯夫人? 司徒空不是总想让那个鬼仔回到侯府吗? 小林氏发誓等到她成了侯夫人,一定如司徒空所愿,将司徒娇这个鬼仔接回府来。 小林氏就不相信司徒娇这个小鬼仔,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哼,只要那个鬼仔回到侯府,定要好生磋磨磋磨reads;重生之影后爱情记! 司徒娇有司徒娇的谋算,小林氏有小林氏的谋算。 只不知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 在侯府的另一个院落里,此刻也有一位母亲正拉着儿子说话。 这处院子地处侯府偏东,十分安静,院子里种了几株梅树,故名之梅院。 这梅院里住的正是侯夫人韩氏,司徒娇的母亲。 此时正在她屋里与之说话的是侯府长子,司徒娇的长兄司徒阳。 司徒阳现年一十有六,比司徒娇大四岁,长得一表人才,对韩氏极为孝顺,不过对司徒娇却颇有微词。 “阳儿,今日不曾去别院?”韩氏身体不好,此时正脸色蜡黄地歪靠在榻上与司徒阳说话。 提起司徒娇,司徒阳心中就闪过一丝莫名的烦躁。 不过面对韩氏殷切的目光,司徒阳还是极力掩去心中的烦躁,耐下性子恭敬地回道:“娘,孩儿今儿有事,没时间去别院。过几日等孩儿得了空,定去别院探望小妹。” “今儿个是娇娇的生辰……”韩氏一声长叹,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娘,孩儿自然不会忘记今儿是小妹的生辰,更不会忘记今日是娘的受难日。”还有一句话,司徒阳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所以孩儿才没有与朋友在外面小酌,而是回来陪伴娘亲。” 也许韩氏一心记挂着司徒娇,忽视了他的心意,终究让司徒阳心绪难平。 “阳儿!”司徒阳的话,让韩氏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是苍白了几分,这一声呼喝中有着对司徒阳的不满和责备,不过更多的却是对现实的无奈。 “娘,对不起,孩儿没有怪罪小妹的意思,孩儿也知道小妹无辜,可是……”司徒阳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在韩氏的泪眼注视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母子之间沉默半晌,最后还是韩氏幽幽地叹了口气,主动将话题转了开去。 “你这几日子每日回来都相当晚,除了上学堂,还在忙了些什么?”韩氏虽然足不出户,可是对这个儿子的行踪却并不是一无所知。 “嗯,前几天建国公世子从边关回来了,太子殿下邀了孩儿和几个世家子弟与建国公世子聚聚。”提起这几天的聚会,司徒阳顿时来了精神。 “建国公世子?”韩氏眼睛突地一亮,定定地看着司徒阳,仿佛眼前的这个少年不是自个的儿子,而是那建国公世子。 “嗯,他与孩儿一般大,却已经有军功在身,据说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上阵杀敌了。这次奉旨回京,听太子殿下说起,圣上准备让他当圣上的贴身侍卫,带刀在殿前行走......”提起建国公世子杨凌霄,司徒阳的眼里是浓浓的仰慕。 “只有世子一人回了京城?”韩氏对这个话题似乎也十分在意,逮了个司徒阳话间的空隙问道。 “听杨世子说,这次建国公带着一家老小全部返回京城来,只是由于老的老小的小,加上世子的幼弟身子有些不太爽利,故而世子先行回京。建国公一行,大约要再过几日才能到京城。据说以后会在京城长住。”司徒阳依然沉浸在对杨凌霄的仰慕之中,完全忽略了韩氏话中的急切。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一别十几年,不知婉柔如今是什么样的一个境况。 第五章 双姝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一别十几年,不知婉柔如今是什么样的一个境况。 十多年来,双方虽有书信往来,却并不频繁,难得的书信中,叙的都是对彼此的思念,更是报喜不报忧。 遥想当年,韩氏与建国公夫人陈婉柔,被誉为京城双姝。 两人都是容貌出众的大家闺秀,只是相对于韩敏华的柔弱,陈婉柔则显得更加活泼。 两人家世相当,双方的母亲在闺中就是密友,故而从小两人就是好朋友,虽然一文一武一动一静,却丝毫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友谊。 只要是京城闺秀间的聚会,这两人总是配合的天衣无缝,若韩敏华弹琴,陈婉柔必为其舞一番刚劲有力的剑舞。 可以说这样说吧,十几年前,当两人尚待字闺中的时候,但凡有什么聚会,只要有韩氏在的地方,必定会有陈婉柔护在左右,颇有些焦不离孟之势。 相当年,她们两人,还特意选了同一日出嫁,分别嫁给当时有京城四公子之一的安宁侯世子和建国公世子,十里红妆,更是传为美谈。 只可惜陈婉柔嫁给建国公世子不久,就跟随建国公世子驻守边关,一晃过去了整整十七年。 不知陈婉柔如今是何等模样,应该还是那般的风华绝代吧。 不过有一点,韩氏有自知之明,她的日子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陈婉柔的。 陈婉柔虽然名字温婉柔和,性子却总是如一团烈火,到哪里都能发光发热,而韩敏华虽然出身于韩大将军府,给人的感觉却如同菟丝花。 失去了保护,就成了如今这般的枯黄。 如此想着,韩氏的脸色更显灰黄,神色怔忡。 司徒骄到底是个男孩,再加上此刻他满心里都是建国公世子杨凌霄这个偶像,根本没有注意到韩氏脸上的黯然神伤,依然兀自说着这两天从杨凌霄那里听来的消息。 直到韩氏剧烈地咳了起来,这才仿佛受到了惊吓,手足无措地站在韩氏的榻前,不知该不该伸手给韩氏顺气。 虽然已经从司徒阳的话中得到了许多有关建国国府和陈婉柔的消息,但是韩氏希望能够知道得更多,因此尽管她这一阵咳嗽似乎快将她的肺都咳将出来,却没有如平常一般让司徒骄退下。 一直守在屋里的身边的林嬷嬷,连忙绕过失措的司徒阳,半跪在榻上一手扶着韩氏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手贴在韩氏的后心帮韩氏慢慢地顺气。 良久,韩氏总算慢慢止住的咳,正当要开口询问司徒骄的时候,屋外传来了低低的说话声reads;重生之影后爱情记。 “红绵,是谁来了?”林嬷嬷一边在韩氏后背再垫一个靠垫,以便她靠得更加舒服些,一边扬声问道。 只见门帘一动,进来一个俏丽的丫环,正在是林嬷嬷嘴里的红绵。 红绵朝着床上的韩氏微微福了个身道:“夫人,侯爷身边的恃棋过来请少爷。” 韩氏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看了林嬷嬷一眼,林嬷嬷却向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作为韩氏贴身伺候的林嬷嬷却知道,司徒空名下虽有两子,能够得到司徒空重视的却唯有长子司徒阳。 只是司徒空却极少在人前将这份重视表现出来,平日里除了每七日一次对司徒阳学业进行考问,极少将目光关注在司徒阳身上。 韩氏的疑惑也只是一闪而过,虽然司徒空如今很少来梅园,不过多年的夫妻,韩氏多少还是明白司徒空的心思。 于是韩氏看着司徒阳叮嘱道:“既是你父亲找你,你就跟恃棋去吧。” “那孩儿先告退,等明儿下了学,再来陪伴娘亲。”司徒骄说罢转身就要离开。 等到他将要走到门帘处的时候,韩氏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朋友相聚固然重要,可别荒废了学业。自个小心自个的身子,娘这里没啥事,不需要每日来。只是你小妹那里,一定记着得了空替娘去别院看看。” 司徒阳脚步顿止,回转过身,对着韩氏恭恭敬敬地回道:“孩儿敬遵娘亲教诲,断不敢荒废学业。小妹那里孩儿也当尽早前去探望,劳娘亲操心是孩儿的不是。” 韩氏微微垂眸敛去眼中的情绪,伸出瘦骨嶙峋的手,对着司徒阳挥了挥,再不多说一句。 “林嬷嬷,婉柔要回来了!你说婉柔看到我现在这样生不生死不死的模样儿,会不会打我一顿?”目送司徒阳退出屋子,韩氏脸上的疲惫更甚,垂眸看着瘦骨嶙峋毫无血色的手,幽幽地问道。 “哪能呢,建国公夫人虽然脾气火爆,对夫人却一直都如自个的亲妹子一般护着。 你们姐妹一别十多年,说不定哪日就会来府上看您。 您可得好生将身子养好,别总想些有的没的!”林嬷嬷扶了扶韩氏的身子,让她靠着垫子坐正了些,这才端过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韩氏手上,嘴里柔声劝慰道。 “林嬷嬷可记得,婉柔与我还没成亲前,就曾戏言要做儿女亲家。只可惜我们两人第一胎生的都是儿子。婉柔更是伤了身体,一直到前几年才好不容易又得了个儿子。我虽然早早就得了个女儿,有却不如没有......”韩氏端着温茶抿了一口,将杯子递还给林嬷嬷,思绪依然沉浸在好友即将返京的消息中,只是她的情绪忽高忽沉,无法自拨。 “夫人,你可不能如此说小姐。红绫从别院传来的消息,小姐这一年来可知道上进了。 如今虽然不能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是也不是那起子人嘴里所说的草包,比起那些个自诩的大家闺秀要强上许多呢。 说不定建国公夫人就看中了咱们小姐,到时向夫人为建国公世子求娶小姐也未可知。”林嬷嬷接过韩氏手中的杯子将其在桌上放好,再次凑近韩氏,手上使了个巧劲儿,一手将韩氏身后的靠垫拿出,一手扶着韩氏,让她在床上躺了下来,嘴里继续说着宽慰的话。 “唉,就算婉柔还念着以前的情分,可是娇娇有那样的命格,我又如何能让娇娇嫁到建国公府去......”韩氏幽幽一声长叹,闭上眼睛再也不说话,眼角却有微微的湿意,让林嬷嬷心里一阵心疼。 第六章 父子 华灯初上,侯府外院,安宁侯司徒空的书房里,此刻安宁侯司徒空父子一坐一站,书房里的气氛有些紧张也有些沉郁。 坐在书桌后的雕花椅子上正是安宁侯司徒空,三十五岁左右的年纪,脸如雕刻般有棱有角,经过岁月的沉淀更显俊美。 司徒阳隔着书桌站在司徒空的正对面,少年不羁的神情令司徒空俊眉微蹙。 侯府的大管家束手静静地站在书房灯光的阴影中,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此刻距司徒空离开韩氏的梅园已经有小半个时辰,除去从梅园到外院书房的步行时间,司徒阳进司徒空的书房也该有一盏茶的时间了。 也不知这一盏茶的时间里父子俩之间都说了些什么,总之此时的司徒空的脸色极为不愉,而司徒阳已然没有了在韩氏面前的恭敬顺从,脸上是全然相反的桀骜不驯。 司徒阳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长子,那与他有七八成相仿的俊脸上,还有与韩氏如同一个模子出来的凤眸,脸上的表情时阴时晴。 父子俩之间僵硬的气氛,令隐在阴影中的大管家十分着急,他既想隐去自己的存在感,又想要从旁调解解却最终颓然放弃。 这些年来这对父子之间只要单独面对,气氛总是如此僵硬沉郁。 父子俩就这样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良久,司徒空才不愉地说道:“你果真要去从军?你就不为你娘想想?你就不想接你妹妹回侯府?” “该多为我娘想的不应该是父亲您吗?该设法将小妹接回侯府的,不应该是父亲您吗?”司徒骄阳冷冷地笑不笑,毫无留情地提出了的质疑。 “你!”司徒空脸色更加阴郁,指着司徒阳只说了个你字,却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司徒阳说得没错,韩氏最缺的不是司徒阳的孝心,而是他司徒空这个夫君的关怀,司徒娇能否重回侯府,也不是司徒阳能够决定的。 又一好一阵沉默,最后还是司徒空打破了沉默,谁让对不起韩氏的是他司徒空,谁让是他司徒空同意将司徒娇送去别院,又一直无法说服老夫人将司徒娇接回府来,对韩氏的亏欠,对司徒娇的内疚,最终让司徒空无奈地暗自长叹。 只听司徒空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本侯已经向圣上提交了你的世子申请,只等圣上下旨,你就是安宁侯府的世子,哪里需要你去从军,就算要从军也不应该是去边关当小卒。” 司徒骄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父亲为孩儿请封世子,可有想过祖母?” 司徒空脸上一僵,随即怒气涌上心头。 司徒阳这个儿子是不是老天专门派他来戳他心窝子的,而且非要哪里疼往哪里戳吗? 六年前司徒老侯爷因病去世,司徒空作为安宁侯世子,更作为安宁侯府唯一的男丁,自然顺理成章地承了安宁侯的爵位reads;婚途漫漫。 自从司徒空承了爵位,就不只一次向老夫人提起,要向圣上请封世子之事,可是每每都被老夫人以各种理由拒绝,一直拖延至今。 南陵国的爵位承继制度,遵循的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司徒阳既占着嫡又占着长,按理世子之位非他莫属,可偏偏老夫人心存私心,一拖再拖。 别的有爵位的府第,一旦爵位落定,就会请封世子,而世子之位就会顺理成章落在嫡子身上。 像司徒阳这般年纪,安宁侯爵位到司徒空身上已经整整六个年头,世子之位却还没有落定的,在南陵国也只有安宁侯府这朵奇葩了。 为此圣上也曾不止一次在司徒空面前提起此事,无奈老夫人仗着自个的大女儿是圣上的宠妃,就是不松口,让圣上也是颇为无奈。 三天前早朝刚下朝,在户部任职的司徒空正准备回户部处理公务,却被圣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拦了下来,并将他带到了御书房。 原本司徒空还以为圣上是要与他商讨南边水涝的救灾问题,却没想到圣上只给他下了一个命令,那就是勒令他在三日内将请封世子的问题解决好。 对于圣上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司徒空初时还有些楞楞地反应不过来。 及至听到圣上有意无意地提到韩大将军和建国公的时候,司徒空才终算回过神来。 也是啊,南陵国四年一度的边关守将大调整已经开始。 韩大将军是司徒空夫人韩氏的大哥,建国公夫人陈氏,是韩氏的闺中密友。 这两个人从韩氏嫁入安宁侯府以后不久分别去了南边关和北边关。 虽然南陵国戍边守将四年一换,可是前些年边关不稳,四年一换成了空谈,近些年无论是南边关还是北边关,分别在韩大将军和建国公的拼战下稳定了下来,于是四年一换又提上了日程。 按圣上的旨意,建国公和韩大将军都将回京城任职,算时间他们都快回到了京城。 如此一来,安宁侯府的世子之位的确已不容再拖延。 司徒空在明白圣上意图之后,又岂敢拖延,可是他又深知老夫人一心想要将世子之位给予他名下的另一个儿子司徒浩。 可是别说是司徒空,就算是圣上也绝对不会同意填充司徒浩为世子,因此司徒空这次索性直接越过老夫人,请封司徒阳为安宁侯府世子。 司徒阳是安宁侯府唯一的嫡子,司徒空就算再孝顺,也不能越过律法如了老夫人的愿。 就算庶子司徒浩比司徒阳有出息,比司徒阳得老夫人喜欢,可是在司徒空的眼里司徒浩与司徒锦一起,都是他的耻辱。 一想到司徒浩就会想到小林氏,司徒空的眼中就有化不开的阴戾。 司徒阳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司徒空却不给他机会,挥了挥手说道:“这事就这样说定了,你只需安心读书,别的事无需你操心。” 司徒阳张了张嘴,还欲辩驳,一直站在一边当壁上观的大管家暗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总算让司徒阳将话憋了回去。 司徒阳起身正准备离开书房,却听到外面有一个柔媚的声音传来,不但让司徒空沉了脸,更让司徒阳眉头大皱,留下一个怨怼的目光给司徒空,甩袖离开书房。 第七章 妻妾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美貌又娇媚的女子,身边还带着个端着托盘的丫环,托盘上放着一个盖得严实精致的小盅,避过守在书房外的恃棋,正欲推门而入。 司徒阳开门而出,嫌弃地避开这个女子,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眼角瞄都不瞄女子一眼,昂首扬长而去。 目送扬长而去的少年,女子俏脸沉了沉,阴戾之气在眼中闪过,却在转头看向书房里面的时候,已经完全收起了阴沉之色,脸上只余明朗柔媚的笑容。 随着脸上绽放的笑容,是一声柔媚得让人酥骨的声音:“侯爷,妾身给你送补汤来了。” 说着回身从丫环手上接过托盘,提脚就要进入书房。 “谁许你来书房了?”一声冷冽的声音,将女子半抬的脚僵在了半空。 “本侯身子骨好得很,无需表妹的补汤,表妹有这个闲心,不如多放些心思在你那对儿女身上。若下次再让我知道司徒锦去桃林别院,别怪我打断她的腿。带着你的补汤回你的芙蓉苑!”司徒空的一番话,毫无留情地啪啪打在女子的脸上,女子明媚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紧接着司徒空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恃棋,关门!再看不好书房门,你就自己找出路吧!” 恃棋在司徒空第一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就他已经听出了司徒空已然生了怒气,此时再听司徒空让他自寻出路,顿时脸色发白,再顾不得女子的身份是什么,一步上前挤开女子挡在门前的身子,小心地关上书房门。 门就这样在女子面前无声地阖上了,女子的脸色随着书房门的阖上忽青忽白,慢慢地就犹如泼墨一般暗沉。 这女子不是别人,真是司徒空的妾室小林氏。 她在得知司徒空让恃书将司徒阳带进书房以后,心里十分不安,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接连使了身边的人去打听,别说是消息,就连书房的边都靠近不得。 于是只好亲自出马,端了盅丫环原本替她熬制的补汤,紧赶慢赶来书房一探究竟。 没想到不但没探听到任何消息,反而得到了司徒空再次无情的打击。 小林氏狠戾的目光死死盯着书房门,仿佛要将门盯穿,尔后一甩手上的帕子,转身离开书房,却并没有回芙蓉苑,而是前往老夫人所在的慈安苑。 今天司徒空突然在书房见司徒阳,还有司徒空对她比平时更冷的态度,都让小林氏无缘无故地觉得心头发慌。 在侯府,唯一能压制得了司徒空的只有老夫人。 小林氏进侯府已经整整十二年了,可是司徒空进芙蓉苑的时间并不多,虽不至于一双手数得过来,一年里却也只有寥寥数次,而且每次还都是老夫人发了话,才会让司徒空进芙蓉苑一回。 至于进了芙蓉苑都做些什么,连身边伺候的人都不是十分清楚,清楚的只有他们两个当事人而已。 可是从司徒空在芙蓉苑留宿,却又从不会在夜半要水,小林氏自然不会愚蠢地觉得,自己身边伺候的丫环婆子们没有看出来端倪,只是她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罢了。 既然司徒空是捂不热的石头,小林氏觉得也就无需再为司徒空考虑,你若无情我便休,那就走着瞧吧reads;女尊天下。 小林氏是安宁侯府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却以嫡女之身用一顶小轿从后门抬进侯府,成为司徒空的妾。 那时她是心甘情愿的,打小起她的心愿就是嫁给司徒空这个英俊多情的表哥为妻,虽然司徒空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可是她还是用尽了一切手段来到司徒空的身边。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就业算她放下身段成了司徒空的妾,却依然不得司徒空的喜欢。就算她同样为司徒空育有一子一女,目前还掌着侯府的管家权,可偏偏就是不得司徒空的宠爱。 究其原因,说起来其实也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小林氏离开以后,司徒空也从书房里出来,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个人往梅苑慢慢行去,到了离梅苑百步以外的地方,却止住了脚步,让跟在身后的恃棋既着急又心痛,却也不敢说一句话。 司徒空投向梅苑的目光中,有愧疚有怜惜,同时也有深深的无奈。 他的心里很乱,也很烦躁。 想到心疼韩氏这个小妹的韩大将军就要回京,再想想建国公夫人陈氏与韩氏如同亲姐妹一般情谊,安宁侯别说是看到小林氏就心烦。 就算看不到小林氏,他的心里就已经犹如猫抓般地难过。 因此今天才会失了冷静,当头丫环小厮的面,就直接给了小林氏一个没脸。 虽然他在万般无奈之下收了小林氏,可是他从来不曾忘记过当初求娶韩氏之时,在韩氏和建国公夫人陈婉柔面前发下的誓言。 可是仅仅只过了五年的时间,司徒空就违背了当初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如今身边不但有了小林氏这个妾室,房里还另收有两个通房。 他很想在韩大将军和建国公一家进京前,将小林氏和通房通通遣散,只留韩氏一人在身边。 可是他知道这只是他的梦想罢了,就算他这样去做,老夫人也断然不会同意? 想当初老夫人心中的媳妇就是小林氏,虽然最终将韩氏娶进了门,却对韩氏百般挑剔。 就算韩氏为侯府生下了嫡长子,老夫人还是想将小林氏抬起来当平妻。 好在当初还有老侯爷在,相对于性子绵软的韩氏,老侯爷更不喜心计深沉的小林氏,看着司徒空的确喜欢韩氏,做主让司徒空与韩氏定下了婚事。 可是在司徒娇五岁那年,老侯父曾经做主要将她接回侯府教养,却在刚刚决定下来还没去接司徒娇的时候,老侯爷却突然身患重病,且一病不起,沉珂在床一年后终于撒手而去。 为此司徒娇命硬之说,再次被喧嚷得纷纷扬扬。 从此后府里无人再敢在老夫人面前提到司徒娇,司徒空想接回司徒娇的愿望一直无法实现,对于韩氏司徒空就越发的感到愧疚,久而久之觉得无颜面对,渐渐地司徒空去梅苑的时候越来越少。 司徒空在梅苑外站了足足有半个时辰,梅苑内的韩氏却在用了些晚膳后喝了药,吹灯休息了。 不是韩氏不知道司徒空的到来,事实上每次司徒空前来梅苑,身负不俗武功的林嬷嬷就会告诉韩氏。 可是只要司徒空没有主动走进这个园子,韩氏就只假装不知晓,该干啥就干啥。 最终司徒空只能长叹一声,如平日一般重新回到外院的书房,夜宿在书房的榻上。 第八章 兄妹 侯府发生的事,司徒娇无从知晓,她现在一心就在寻找并巧遇那个契机,那个可以让她正大光明回到侯府的契机。 不过司徒娇带着李妈妈和墨兰在别院外转悠了几天,都没有等到那个契机,只是司徒娇并不气馁,依然借口增加体质,每日都要出门转悠。 前一日傍晚的一场雨,浇灭了秋老虎带来的热度,司徒娇如前几日一般,带着李妈妈和墨兰,出了别院。 别院虽然在京郊,却没有京城的各种束缚,加上司徒娇如今不过只有十二岁,故而只戴了顶李福宝特意找巧匠为她编制的精制小竹笠遮阳以外,并没有戴面纱或者帷帽。 今天的目标是别院附近的一片枣林,这片枣林并不属于桃林别院,而是属于桃林别院附近的另一所别院。 那座别院的主人正是建国公夫人陈氏婉柔。 当初在得知韩大将军府要将桃林别院作为韩氏的陪嫁庄子以后,陈婉柔特地求了她的爹娘,在桃林别院附近买下了这座带了片枣林的别院,跟着桃林别院也取了个特俗的名字为枣林别院。 枣子成熟要比桃子晚个把月,七月底的枣林虽然早就已经挂果,却还都只是青涩的小果,尚入不了口。 “司徒小姐,今日气色看着不错,风寒可全好了?”守枣园的是一对老夫妇,重生回来的这一年里,司徒娇无事常会来枣林转转,故而彼此已经十分熟悉,一看到司徒娇就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司徒娇虽然有鬼仔这个难听的名声,但是乡下人实诚,并不会过于排斥司徒娇,反而有些怜惜这个娇娇弱弱的女孩。 “嗯,我已经全好了,谢张叔张婶关心。”司徒娇原地转了一圈,以示自个已经完全康复,然后看向满园的枣树说道:“看来今年又是个丰收年,再过个把月就可以收了吧。好怀念那甜甜的感觉。” 司徒娇娇憨的模样,让张叔张婶笑了起来:“到时自然少不了司徒小姐的枣子。” 每年枣林别院都会给司徒娇送来最好的枣子,就如同每年桃林别院也会给枣林别院送去最好的桃子一样。 互通有无是两个别院的传统。 还没等司徒娇多与张叔张婶多说什么,耳尖目明的李妈妈已经看到了带着人往这边急急赶来的绿梅reads;重生之影后爱情记。 “小姐,是大少爷来了。”李妈妈定眼远眺,一眼就看清了越过绿梅快步前来的正是司徒阳,不由又惊又喜。 “大哥?真的是大哥?”司徒娇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虽然生辰那日司徒阳没有如期来别院,让司徒娇心里多少有些失落,但是今日并非学堂的休沐日,司徒阳突然来别院,让司徒娇在欣喜之余,却又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担忧。 虽然明知离前世韩氏去世还有足足两年,可是司徒娇还是担心会有什么意外。 等到司徒阳到了面前,看着司徒阳脸上并无特别的表情,司徒娇的心里总算吁了口气,至少司徒阳今日来别院,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看来他也只是如往年一般无二,应母亲韩氏要求,代替母亲来别院探望她罢了,只不知为何今年不是生辰来看她,倒是比往年迟了几天。 敛去眼中的担心,司徒娇向司徒阳绽开明净的笑容,这个笑容顿时让司徒阳楞了楞,在他的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司徒娇如此明净的笑容,一年没见这个妹妹似乎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大哥,娘亲最近身体可好?有没有吃娇娇特意让人送去了水蜜桃?”司徒娇十分自然地靠近司徒阳,伸手拉过司徒阳的手,一脸殷切地问道。 司徒阳一个没注意手就被司徒娇握了个正着,不由心头一怔,身体也有些僵硬,他们兄妹十几年,这可以算是第一次亲密的接触。 司徒阳抽了抽手,却被司徒娇拉得死紧,俊脸不由浮上了红晕,这男女授受不亲,小妹难道连这点都不懂吗? 可是这里还有那么多人,司徒阳动作又不好过大,好在司徒娇在得逞之后,很快就放开了司徒阳的手,只是仰着小脸娇憨地看着司徒阳,眼里的得意一闪而过。 “好,娘还好。”司徒阳有些结巴地回答着司徒娇的问题,见司徒娇依然盯着他不放松,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水蜜桃很鲜美,太医说娘亲不能多吃,娘亲只是品尝了一点点,不过只要吃过咱家别院水蜜桃的人,都赞不绝口。” “啊,不会啊,水蜜桃对娘亲只有好处,绝对不会有坏处的。哪位太医给娘亲看得病?”听说韩氏只是尝了一口,司徒娇小脸不由沉了下来。 按理她应该为别人称赞自家别院的水蜜桃味美而欣喜,可是司徒娇却只抓住了一条,那就是她特意送去给韩氏的水蜜桃,韩氏并未吃到。 果然还是与前世一样,什么好东西,只要是司徒锦或者小林氏喜欢的东西,就算对了韩氏的病症,也会被刻意说成对韩氏的病症有害。 “水蜜桃对娘亲有益?真的吗?你如何知晓?”司徒阳这次并没有回答司徒娇的话,却反问了几个问题。 “大少爷,水蜜桃的确对夫人的病情有好处。等下麻烦少爷给夫人再带些水蜜桃回去,让夫人每日吃上一个。一时吃不完的,可以存放在冰窖里,每日给夫人吃之前,只需提前两个时辰从冰窖里拿出来除了寒气即可。”李妈妈见司徒娇小脸阴沉,一付不愿意搭理司徒阳的模样,知道她可能将韩氏没能如她所愿吃上水蜜桃的气,撒在了司徒阳的身上,连忙上前答道。 李妈妈的医术,司徒阳还是知道的,此刻见她说得如此笃定,心里也不由转了几转,似乎是想通了一些关节,脸色也难看起来。 “司徒兄,懂医术的想必就是这位妈妈。”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司徒阳身后响了起来。 司徒娇不由侧目望去,待看清问话之人的相貌,脑子里不由“嗡”的一声,整个人都蒙了。 第九章 初见 这是个相当俊美的少年,年龄与司徒阳应该差不多,个子却比司徒阳略高些,体格也比司徒阳更健壮,小麦色的肤色在阳光下显得尤其健康。 刚才司徒娇的心中眼里只有司徒阳,她重生回来一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司徒阳。 就算她明知这时候的司徒阳,并不喜欢她,甚至心里有的只是对她的怨怼,可是那到底是这个世上除了父母以外,血脉相连的亲兄长reads;锦衣绣春。 前世当她在庵堂里孤灯清影艰难度日的时候,也只有这个哥哥时不时地照拂她。 故而在听李妈妈说司徒阳来的时候,司徒娇满心满眼只有司徒阳这个哥哥,压根就没注意到几乎与司徒阳并肩而行的英俊少年。 可是就只这一眼,司徒娇整个人都蒙了,脑子里除了嗡嗡的声音以外,几乎一片空白。 她睁着大眼睛失神地盯着突然出声的少年,仿佛要盯出个洞来才罢休。 少年的目光虽然并没有落在司徒娇身上,可是司徒娇这异常的目光,依然让少年不悦地蹙了蹙眉。 不过面前这个小姑娘却是她今日要找的人,那么就算心里有什么不痛快,杨凌霄也只能压下去。 毕竟今日是有求于她,更何况这小姑娘还是司徒阳的妹妹,安宁侯府的大小姐,他娘亲陈婉柔好姐妹韩华的亲生女儿。 此时少年只是看着李妈妈,虽说是在询问,语气却相当笃定。 “杨世子一语中的,李妈妈就是我所说的那个会医术的妈妈,你放心李妈妈的医术绝对不比京城医馆的那些大夫差。 你只要看我家小妹现在的身子骨就可以略知一二了。 我小妹是早产儿,生下来的时候,就像只小猫似得,就算一直在京城,说不得也要泡在药罐里。 可你看她如今看着也只比常人瘦弱些,倒是一年更比一年健康了。 这可都是李妈妈的功劳......”还没等李妈妈开口,司徒阳就已经巴啦巴啦说了开来,全然没有发现自个的小妹现在完全不对头。 原来此少年就是建国公府的世子杨凌霄,此刻听了司徒阳的话,也不由将目光转向司徒娇。 而此时司徒娇已经收回了盯在他身上的目光,身子虚靠在那位妈妈身上,垂眸敛目作淑女状,倒勾起了杨凌霄的几分兴趣。 也不知是司徒阳原本就是个多话的人,还是因为实在是仰慕杨凌霄,此刻只听他一个人巴啦巴啦说个没完。 今日一早杨凌霄得知建国公府的车队已经在离京城两百里以外的安阳城,就知道车队今日还是进不了京城,毕竟车队里有老有小,那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思忖之后,就明白了建国公夫妇的打算,他们今日定然是准备在陈氏的那个别院休息。 想着车队这一路跋涉,身子骨必定有些不爽利,于是就准备在京城找个大夫带来别院。 没想到一时却找不到愿意来别院的大夫,他又不想为这样的一件小事去求圣上派太医,正在在为难之时,却遇到了准备去学堂上学的司徒阳。 热心肠的司徒阳,本就对杨凌霄有着一种近乎崇拜的仰慕,当知道他得知杨凌霄需要大夫,并且是要带着大夫来建国公夫人陈氏的别院。 他自然知道陈氏的这个所谓的枣林别院,与自个娘亲的桃林别院紧连在一起。 想到别院里就有个医术不逊于京城任何一个医馆里坐馆大夫的李妈妈,于是二话不说,让同行的同窗好友向先生告个假,直接就跟着杨凌霄奔别院而来。 这一路来,几乎就没停过嘴,巴啦着将他所知道的别院这边的情况都说给杨凌霄,自然少不了说起司徒娇的情况。 就算杨凌霄并不关心面前这个被人称为鬼仔的女孩子,这一路听下来,多少也听了些进去,更何况方才这个与他从来不曾见过面的女孩,突然之间的失态,总让他觉得有些什么他一时看不透的东西reads;穿越之驸马为受gl。 司徒娇,对吧?本世子倒要看看她到底为何会失态。 此刻的司徒娇虽然垂眸敛目显得格外安静,事实上,她的心里尤如狂风暴雨。 虽然她寻找的那个契机与这个少年有些关联,可是她压根没想到契机没找到,却会比预期早好些天就与这个少年不期而遇。 刚才乍然看到这个英俊少年,没有心理准备的司徒娇,根本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除了直直地盯着杨凌霄看,她压根就第有第二个反应。 若不是李妈妈眼疾手快拉了她一下,指不定会出什么其他的状况。 “这位妈妈,本世子有个不请之情,希望妈妈能够帮个忙。”杨凌霄收回投在司徒娇身上的目光,重新转向李妈妈,抱了拳说道。 “杨世子不必如此客气,只要世子用得上李妈妈只管开口。”司徒阳再次抢过话去答道。 “这......”杨凌霄故作沉吟,目光看向低着头看不出表情的司徒娇,似乎有些为难。 “杨世子是担心我小妹不放李妈妈吧,不会的不会的,只要是杨世子用得上,我小妹定然不会拒绝,对吧,小妹?”司徒阳似乎看明白了杨凌霄脸上的为难,说着还轻轻推了一把身边不语的司徒娇。 “啊......”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司徒娇没想到司徒阳会冷不丁地推自己一把,虽然用力不大,却也让司徒娇的身子歪了歪,不由惊呼出声。 杨凌霄想都没想就伸出了双手,想要扶司徒娇一把,却在到达司徒娇面前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突然收回了手。 幸好司徒娇身边还有个李妈妈,及时扶住了司徒娇,否则毫无准备的司徒娇,说不定真要与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可这糗可就出大发了。 “小妹你在想啥呢?问你话呢!”看着司徒娇差点被自己推倒,司徒阳脸上楞了楞,也许觉得在杨凌霄面前失了面子,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语气也有些不耐起来。 司徒娇心里也有些生气,她看不明白也想不通司徒阳对杨凌霄,为何总有一种让她很不舒服的谄媚感,就算现在司徒阳只是个白身,杨凌霄已经是建国公府的世子,好歹司徒阳出身也不是差到哪里,有必要如此吗? 还是姓杨的小子对司徒阳做了什么,才会让司徒阳如此作派? 于是司徒娇看向杨凌霄的目光有些不善起来,不过好在司徒娇的心里还知道杨家是她光明正大回侯府的机会,故而迅速敛去眼中的不善,重新成为了个乖乖女。 “李妈妈的医术的确挺好,只不知杨世子需要李妈妈做些什么?”直到司徒阳快绷不住了,才听得司徒娇慢悠悠地问道。 “大约日落时分,我爹娘的车队就会到达这处别院。他们远途跋涉,身子多少有些不太舒坦。特别是本世子的弟弟,他的身子骨一向偏弱,可以说打小说是抱着药罐子长大的,这一路来也够他受的。本该从京城请个大夫过来,只是今日跑了几个医馆都没请到大夫,故特向司徒小姐借这位妈妈一用,以解公府之忧。”杨凌霄倒也没瞒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 司徒娇抬眸看了杨凌霄一眼,这一眼看在杨凌霄眼里,只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不过再看时司徒娇却已经再次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完全隐盖住了眼中的情绪。 “好!”一个极简洁的答案从司徒娇的小嘴里吐了出来。 第十章 疑惑 “杨世子所指的别院是枣林别院,杨世子就是建国公世子?那么你,你是婉柔小姐的大公子?”突然李妈妈又惊又喜的声音响起。 杨凌霄不由俊眉上挑,不动声色地看了眼有些喜出望外的李妈妈,心里却在暗自琢磨。 他已经从司徒娇与司徒阳之间的互动中,得出司徒娇就是安宁侯府养在别院的嫡长女,那么面前这位妈妈能够在司徒大小姐身边伺候,定然是安宁侯夫人韩氏信得过的人。 韩氏信得过的人,不用说也该是韩氏从韩大将军府带去安宁侯府的老人。 那么面前的妈妈认识自个的娘亲,也就不足不奇了。 杨凌霄生在北边关,长在北边头,自是从未见过韩氏。 可是打小起,就没少在自个娘亲的唠叨中,听过有关安宁侯夫人韩氏与自个娘亲年轻时候的事迹,对于韩氏算不得熟悉却也不能说完全的陌生。 这也是杨凌霄能够容忍司徒阳跟前跟后的原因。 若依了他的本性,司徒阳这样没吃过什么苦头的世家公子压根就入不了他的眼。 此刻杨凌霄心里倒是有了几分欢喜,他觉得面前的妈妈认得娘亲的人,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于是杨凌霄的语气柔和了几分:“妈妈说得极是。” “啊呀,小姐,太好了太好了,原来杨世子是建国公世子。建国公夫人可是咱们家夫人的好姐妹呢!说起来,你得喊建国公夫人为姨母!”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李妈妈更是难掩兴奋,只差拉起司徒娇的手欢呼了。 姨母?是的,的确应该叫姨母。 可惜前世的司徒娇由于自卑,面对气势逼人的建国公夫人,总是一味的闪躲,多次推拒建国公夫人的好意,最后错失回到侯府的最佳机会,甚至没能在韩氏有生之年在韩氏膝下尽孝。 杨凌霄再次在司徒娇的脸上看到了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极想探究这种情绪到底代表着什么。 可是同样很快司徒娇就收起了脸上的情绪,重新做回一个被身边那利落的妈妈保护得极好的大小姐。 有趣,真的十分有趣! 这个瘦弱的女孩儿,不过十一二岁,初看还真有些像司徒阳所描述得那么怯懦自卑。 只是在别人不注意的地方,总会流露出一种与她的年龄和外表截然不同的表情。 若他没有过人的识人能力,也许也会被司徒娇那弱弱的表情和眼神所迷惑。 可是她刻意隐瞒,到底为的是什么,或者是有什么不可让人知的秘密? 这让杨凌霄的心里对这个刚刚见面的安宁侯府的嫡长女起了探究的兴趣。 不过现在杨凌霄还没那个闲心,毕竟他今天需要安排的事儿挺多,给他的时间也不多。 最主要的是他并没有从司徒娇身上感觉到有什么恶意,反而在听到其母名讳的时候,有一种孺慕的情绪一闪而过。 一个从出生就被送到别院的女孩,一个与自个娘亲从未见过面的女孩,为何会有那种情绪,杨凌霄压根不相信那只是一个从小没有得到过母爱的女孩子对母爱的渴望reads;重生之变节。 但愿这女孩一直没有什么坏心思,否则他才不会管对方是什么人,统统都是他的敌人,别怪他杨凌霄心狠手辣。 好在来日主长,以后他们家就要在京城安顿下来,既然自个的娘亲与安宁侯夫人是打小的好友,以后相处的机会有的是,不管她有什么,总逃不过他锐利的目光。 在司徒阳的穿针引线之下,司徒娇等人总算明白了,司徒阳会与李凌霄出现在此地的原因。 司徒娇的心里又是喜又是酸。 喜的是,她期盼的契机终于来了。 酸的是,自个的兄长对待外人都比她这个妹妹要上心许多。 幸好司徒娇已不是原来那个自卑又多愁善感的司徒娇,对于司徒阳对她这个亲妹妹的心态,早在前世就已经了然于胸,因此心里的那丝酸涩,很快就被她压在了心底。 她在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只要设法回到侯府,慢慢相处之下,她一定会让兄长改变对自己的态度。 为今之计是要把握住当前这个契机,以便让自己能够尽早回到侯府。 只有回到侯府,她才有可能护住娘亲。 只要娘亲还在,任那小林氏再蹦哒也无济于事。 于是司徒娇对着杨凌霄露出一个怯怯的笑容:“世子哥哥的意思是姨母他们傍晚时分就会到此地,今儿会宿于此地。那么不知枣林别院可准备妥当,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契机已在面前,司徒娇自然要善加利用,那么无论以后杨凌霄的结局会不会与前世一样,她今日都要从杨凌霄这里开始,尽一切可能刷存在感和好感度。 听着司徒娇用娇弱的声音叫杨凌霄“世子哥哥”,司徒阳不由皱了皱眉,有些不可置信地将目光投向司徒娇。 什么时候,自家这个怯懦的妹妹,有了在陌生人面前说话的勇气了? 虽然司徒娇的脸上还有着几分熟悉的怯懦,但是以前时不时挂在脸上的自卑却似乎找不到影子了。 司徒阳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看到司徒娇现在的模样,虽然心里疑惑,不过想到卧病在床的娘亲对司徒娇的期盼,觉得这样的司徒娇比起原来的司徒娇更让人欣慰。 于是很快就将心里浮起的疑惑给压了下去,反倒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从心里慢慢升起。 不过司徒阳在欣喜之余,又有些担心。 虽然他与杨凌霄只有几次短短的相处机会,却也知道杨凌霄最不耐烦与女孩子打交道,更不愿意女孩子娇滴滴地喊他什么“世子哥哥”。 司徒阳生怕司徒娇的称呼引得杨凌不快,将视线转向杨凌霄,不由又是一楞。 此时的杨凌霄并没有平时面对女孩子时那般冷酷,虽然脸上的神情还是有些僵硬,不过司徒阳还是从杨凌霄的脸上看到了和颜悦色。 和颜悦色?这再次让司徒阳觉得有些惊讶。 看看微仰着小脸的司徒娇,再看看平和地看着司徒娇的杨凌霄,司徒阳只觉得心里不由吹过一阵“飕飕“的冷风,身上有了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第十一章 干净 事实上连杨凌霄自己都弄不明白,以前他最烦别人叫“世子哥哥”,特别是娇滴滴的女孩子,可是为何面对司徒娇的呼唤,心底却掠过一丝类似甜蜜或者说是欢喜的感觉。 司徒娇长得讨喜吗?似乎不尽然。 司徒娇虽然长得娇俏,可是远比不上北边关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叫着“世子哥哥”的女孩。 那个女孩才真是倾国倾城的容貌。 那么一定是因为面前这个女孩是自个娘亲好友之女吧。呵呵,似乎也不全是。 北边关的那个女孩子,说起来她的父母与自己的父母也是过命之交,可是一旦想起那个女孩,杨凌霄的心里就会有一种厌烦。 杨凌霄心里闪过许多的疑惑,不过当他对上司徒娇那双明净纯真的大眼睛时,心里似乎有了答案。 这女孩此刻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词:干净! 这般干净的女孩子,想必很难令人生起厌烦之感的吧。 杨凌霄看着司徒娇那纯净的目光里,似乎还有些讨好卖乖的模样,破天荒地第一次觉得女孩子也并不是全都让厌烦。 “对啊,杨世子,我家这个别院因为我家小妹长年在此居住,下人相对比较多。若你那里缺乏人手,可以先从桃林别院挑几个人过去使唤。”司徒阳一拍脑袋,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茬呢? “凌霄还正愁没有得力的人手呢,那就拜托司徒小妹了。”枣林别院里其实也有仆佣,只是大多都是粗使的下人,他缺的正好就是司徒娇所指的细心得用的女仆。 双方一拍即合,司徒娇当即就点了自家别院里一些能干的仆妇,由李妈妈带着去枣林别院帮忙。 她自己则带着墨兰,先回了桃林别院,就算她极想新手帮忙,可还是记得男女授受不亲的理,万不敢一直在杨凌霄面前晃荡。 既然杨凌霄用得着李妈妈的医术,那么就有可为。 司徒阳则还要随杨凌霄去了枣林别院,美言之替杨凌霄打下手。 司徒娇撇了撇嘴,心里吐槽司徒阳,面上却并没说什么,随司徒阳在杨凌霄身边跟前跟后,就看他到底能跟多久。 司徒阳还真没能在杨凌霄面前跟多久,司徒娇还没回到桃林别院,司徒阳就被杨凌霄三言两语就给打发回京城。 司徒阳今天可算是翘课陪着杨凌霄来找李妈妈帮忙,如今杨凌霄已经与李妈妈接上关系,其他的事也不是司徒阳这个公子哥儿帮得上忙的。 杨凌霄忙着做迎接家人的准备,一时半会不可能回京城,他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事继续耽误司徒阳的学业,于是以让司徒阳回去先给韩氏报个信为名,打发司徒阳返回京城reads;女尊天下。 司徒阳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带着司徒娇打点好特意带给韩氏的土仪,依依不舍地回京城去了。 司徒阳那个模样,再次让司徒娇在心里吐不已。 同样心里也起了惊涛骇浪,若她没有记错,前世这两个人是韩氏去世以后,因韩氏的拜托,才会有真正的交情。 没想到今世早早就打起了交道,虽然看情形是司徒阳粘着杨凌霄多数,可是以杨凌霄的性子,若不是司徒阳入了他的眼,只怕就算有韩氏的关系在,也不定会理睬司徒阳,更别说让司徒阳跟前跟后了。 难道这世司徒阳依旧会弃文从武,跟着杨凌霄驻守边关? 司徒娇久久没能收回目送司徒阳的目光,也许以前的司徒娇也是如此,倒也没有引起李妈妈等人的怀疑。 送走司徒阳,李妈妈也就腾出手来,带着药箱和桃林别院的仆女,前往枣林别院帮忙。 枣林别院早些天就接到主子从边关回来,极可能要在枣林别院歇息的消息,多少已经有了准备,几个主子要住的院子都做了初步的打扫。 今日得到确切的消息,得知主子傍晚时分就会入住别院,自然又是好一阵鸡飞狗跳。 幸好得了桃林别院仆妇们的帮忙,枣林别院很快就有了新气象。 司徒娇又命绿梅和青竹送了些生活用品,倒是让杨凌霄在心里感叹司徒娇的细心,感谢她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更是高看了司徒娇两分。 能派人帮忙,还能让人送来需要的生活用品,这女孩绝对不像司徒阳嘴里据说的那样不懂世故和怯懦。 当然也极有可能司徒阳说得才是真相,他现在看到的只是假象,到底如何来日方长。 让别院的管家继续整理,杨凌霄对着桃林别院方向默默地看了一眼,骑马带着贴身小厮向北边而去,迎接建国公府的车队去了。 傍晚时分,果然有一队人十数辆马车组成一个长长的车队,由骑着高头大马的卫队护卫着,浩浩荡荡驶入枣林别院,原本安静的别院顿时热闹起来。 国公夫人陈氏虽然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却也是打理家务的一把好手,到达别院没多久,就已经将一家老少安顿妥当。 得知杨凌霄已经请了大夫在别院候着,第一时间就让杨凌霄带着大夫先去了老国公夫妇居住的院子。 她自己则在安顿好一大家子以后,先去看了看正在发烧的幼子,叮嘱奶娘好生看护,然后匆匆地建国公杨光宗进了些食,就相携前往老国公夫妇的院子。 老国公夫妇原本一直住在京城,半年前因族里有事,作为族长的老国公才带着老夫人暂时回了老家。 这次建国公一行返京正好路过老家,顺便就将这对老夫妇接回京城。 老国公夫人年约五十开外,也许是长途跋涉显得有些憔悴,此刻正歪靠在榻上,哼哼着。 “别哼了,明日就可以回到京城,到时找黄太医好生替你看看。”坐在一边休息的老国公皱了皱眉道。 “受了风头疼得紧,就不能哼上一声?”被老国公嫌弃,老夫人更不乐意了,支起身子怒道。 “好好好,你哼你哼。”老国公见老夫人是真的怒了,连忙挥了挥手,端起水来喝上一口,再不说话了。 第十二章 医术 正在这时,杨凌霄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提了药箱的李妈妈和戴着面纱的司徒娇。 “孙儿给祖母请来了大夫,祖母哪里不舒坦,先让大夫看看。”杨凌霄是到了老家见过老国公夫妇以后,才先回得京城。 虽然祖孙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此时再见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疏离感。 “大夫?就她们?京城何时有了女大夫?”老夫人伸头看了又看,见孙子身后除了一个生上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的女娃子,就是一个手提药箱的妈妈,再不见旁人,不由蹙眉不悦地问道。 其实杨凌霄并不知道为何司徒娇会与李妈妈一起过来,更不解的是,她还给自己戴了个面纱,又特地私下请求杨凌霄,让他别点明她的身份。 司徒娇今日可算帮了杨家的大忙,而且作为大夫的李妈妈又是司徒娇的人,因此杨凌霄虽然觉得有诸多不解,到底也不好多说。 此刻见自个的祖母脸带不悦和质疑,杨凌霄却只是好言相劝:“祖母可别小看了这位妈妈,她的医术并不比京城的大夫差。祖母可放心让这位妈妈诊治。” 虽然与老夫人相处的时间很短,杨凌霄却只一眼就看出他这个祖母是个挑剔的人,只是他对李妈妈的医术却已经很有信心了。 这个信心既源于司徒阳对司徒娇如今身体状况的惊讶,更主要的还是他自己的亲身体验。 原来杨凌霄虽然迫于无奈,决定暂请了李妈妈为大夫,以便为建国公府这一队人马进行医治。 可在老家与老夫人的短暂接触中,他早就已经看出自己这个祖母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于是在下人忙着准备的时候,他还是小小地考验了李妈妈一番。 杨凌霄久居边关,虽然对外说是从十四岁开始,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在边关的军营中打滚,身上多多少少留下了一些伤痛。 仗着年轻杨凌霄平时并不在意,只是每到天气阴湿的时候,身上的伤痛多少也会让他难受。 虽然司徒兄妹对李妈妈的医术都十分推崇,不过杨凌霄是个心中有成算的人,自然不会轻信。 恰好李妈妈在回桃林别院拿药箱的时候,司徒娇特意以讨论的口气与与李妈妈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事实上前世司徒娇遁入庵堂以后,孤灯清影的日子里,大多时间都花在了对医术的苦苦钻研和对武功的提升上,因此司徒娇如今的医术早就不是李妈妈能比的了reads;穿书之舌灿莲花。 只是现在还不是她露出身手的时候,在李妈妈眼里,司徒娇也不过就是近一年对医术多下了些苦功罢了。 当然李妈妈时不时还是会惊叹司徒娇对医理的接受和理解能力,还有那出人意外的方子,只以为司徒娇是有慧根和大智慧的人,她哪里知道她视若珍宝的小姐已经是再世为人了。 李妈妈在回桃林别院拿医箱和挑选去枣林别院帮忙的仆妇时,司徒娇就以探讨的口气隐晦地提点了李妈妈几句。 李妈妈原本就有不手好医术,再有司徒娇的提点,联想到杨凌霄小小年纪就在军营打滚,自然明白杨凌霄身上可能会有一些隐伤。 于是李妈妈到枣林别院的以后,将带来帮忙的仆妇直接交给枣林别院的管家去统一安排,她则按照司徒娇的提点,将杨凌霄上下打量一番,尔后指出他身上可能存在的伤痛。 李妈妈状似无意却有心的话,正合杨凌霄的心意,于是索性大大方方地让李妈妈先替他自己诊治一番。 李妈妈也不藏着掖着,一番诊断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杨凌霄身上有大大小小无数的旧伤,最严重的莫过于他左小腿的旧伤。 “杨世子左小腿曾经受过伤,虽然经过治疗,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不妥,不过也许边关的药物有些欠缺,或者当初伤势未完全痊愈就下地走动,故而每到阴雨天气,世子这左小腿应该会感觉从骨子里传来的疼痛。”李妈妈拿着一根打磨得十分光滑的棍轻轻敲了敲杨凌霄的左小腿,十分肯定地说道。 “妈妈说得极是,可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根治?”杨凌霄眼光闪了闪问道。 “好办法倒也说不上,根治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就是需要些时间。世子若相信老奴,老奴倒可以先给世子做个针灸,略解世子腿上之隐痛。”李妈妈说着从医箱里拿出一个装满长长短短银针的小包在桌上摊开,等待杨凌霄的决定。 “妈妈是司徒兄妹推荐给本世子的,本世子自然信得过妈妈。若妈妈真能为本世子减轻些痛苦,本世子自然再乐意不过。如此就麻烦妈妈了。”杨凌霄说着就按照李妈妈的指点,吩咐身边的小厮找别院的管事去安排针灸所需的一切。 枣林别院虽然久无主人前来,管事的却是个极有能力也极有眼色的人,没有多久就在别院里整出了一间适合针灸理疗的房间,里面按李妈妈的要求放置了椅子、小兀凳。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经过李妈妈的精心针灸,杨凌霄原本隐隐作疼的左小腿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痛感。 杨凌霄起身来到屋外,在院子里好一番飞扑腾挪,只觉得原本有些使不上劲的左小腿此时轻松自如,已经快赶上没受伤以前状态。 不过一次的针灸就解了他的顽疾,自然令杨凌霄喜出望外,由此对李妈妈的医术有了更深的了解。 “世子平时还是要小心保护这条伤腿,练武且不可过度。”见杨凌霄兴奋得似乎停不下来,李妈妈连忙劝止。 “这位妈妈真能根治世子的伤?那以后该如何做?是继续敷药还是需要经常针灸或者敷药针灸一起上?”杨凌霄身边的贴身小厮是从小跟着杨凌霄一起长大的,彼此之间的情分自不一般,见有可能根治杨凌霄这条腿伤,自然凑上前来好生询问一番。 李妈妈细细将一些注意事项告知杨凌霄的小厮,言明若要根治,需每五日做一次针灸,每天再对伤腿进行按摩并敷药。 自从杨凌霄这条腿伤后,就成了建国公府夫妇和身边伺候人的心病,如今得到李妈妈肯定的回答,自然是喜出望外。 第十三章 看诊 有了亲身经历,此刻面对老夫人的质疑,杨凌霄心里自然底气十足。 不过他更明白挑剔的老夫人,绝对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下人的医术。 在她看来,面前的这个奴才若真有那么好的医术,又何至于卖身为奴? “霄儿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女医?这位小姑娘又是谁?”老夫人原本要点明李妈妈奴才的身份,不过想了想还是没直接说出口,先是用质疑目光看了看微低着头的李妈妈,又用审视的目光看了看安静地站在李妈妈身边沉默不语的司徒娇,这才皱眉看着杨凌霄问道。 “今日孙儿没能从京城请到大夫,而这别院附近几十里更无可请的大夫,这位妈妈是附近唯一懂医术的人。祖母既然身子不舒坦,何不先让这位妈妈把个脉诊治一番,说不得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杨凌霄却并不接老夫人的话,只是将老夫人面前的位置让了出来,显然是要李妈妈上前替老夫人诊治。 见孙子压根不搭理自个的问话,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这孙儿到底生在边关长在边关,没有她和老国公在身边坐阵,也不知陈氏这个媳妇儿是怎么教导孩子的,如今却如此的没规没距的,随便什么人都往家里领,一个奴才懂什么医? 正待要发作之时,冷不丁却听一边的老国公开了口:“既然是霄儿请的大夫,老婆子问那么多做啥?你要是头疼就紧着些让这位妈妈看看,省得你老是瞎哼哼。” 老国公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差点让老夫人气了个倒仰。 不过事已到此,老夫人就算心里再不乐意,也只得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来,让李妈妈替她把脉。 她可以不给孙子面子,可不能在外人面前不给老国公一点面子。 最主要的还是刚才杨凌霄那句附近并无其他大夫的话,她的确头疼得紧,若真没别的大夫,她也只得退而求其次。 李妈妈自然看得出国公老夫人的心思,此时早就憋了一口气,要在老夫人面前露一手。 今日小姐思前想后,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她一起过来,就是想要借次机会与婉柔小姐,不对,应该是国公夫人见上一面,她不能让小姐空手而归。 李妈妈觉得只有能够让小姐见到建国公夫人,也许就有可能让小姐回到她心心念念的安宁侯府去,而她自己才有可能重新回到韩氏身边。 这么些年来,李妈妈一直刻苦钻研医术,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回到韩氏身边的时候,可以替韩氏调理身子,让她恢复健康。 虽然李妈妈并不能十分肯定陈婉柔一定能帮到这个忙,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放过reads;弃妇重生记。 此刻见老夫人总算不再反对,李妈妈自是上前细细诊脉。 其实老夫人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不过是年纪大了,一路跋涉身子骨有些虚,加上沿途休息不好,睡眠不足,引起气血不足,才会导致头疼病发作。 只需要好生休息一两天,这头疼的毛病就会不治而愈。 不过看老夫人这个模样,若不先减轻她的头疼毛病,让她直接休息肯定是不行的。 李妈妈回想起出门前司徒娇的提醒,此刻暗地里又看了眼司徒娇。 司徒娇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抬眸给了李妈妈一个眼神,继续安静地站在一旁,在不明白两人关系的人眼里,司徒娇就如同是李妈妈的学徒。 李妈妈与司徒娇名为主仆,却情同母女,十多年的相处,让两人早就有了默契,只这么一个眼神就让彼此心意相通。 李妈妈不再犹豫,先给老夫人开一剂安眠的药,决定再佐以针灸。 只有压制并减轻她头疼的症状,就能够让她好生睡上一觉。 老夫人并无大毛病,只要她喝了药以后,能够安然入睡,并发出汗来,明日起来自然就能够神清气爽了。 “世子且放宽心,老夫人并无大碍。不过是一路辛苦,又受了些风,有点小风寒,才引起的头疼。吃上几贴药,好生休息休息,应该便无大碍。至于现在老夫人这头疼的毛病,若老夫人信得过老奴,老奴自然可以施以针灸缓解一二。”李妈妈将开好的药方递给杨凌霄,平静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要不要针灸只看杨凌霄能否说服老夫人。 “针灸?你行不行啊!”还没等老夫人开口,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说话了。 也不知孙少爷从哪里请来的女医,看面前这个所谓女医,看穿着还不如她,说不得只是个与她一般无二的奴才罢了。 怎么可以让她给老夫人用针,这若是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杨凌霄眉头皱了皱,不过很快就又舒展开来。 说话的是老夫人面前的嬷嬷,与老夫人的情分可不一般,就算陈氏对待这个嬷嬷也得避些锋芒,何况他这个晚辈。 要不要针灸还是看老夫人自己吧,若她愿意针灸,以李妈妈的针灸手法,定然能够让老夫人少受些痛苦。 若老夫人不愿,那么相信吃了李妈妈的药,只要老夫人能够好好睡上一觉,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杨凌霄看了眼老夫人,却见老夫人抬手掐了一把额头,眉头皱得死紧,显然头疼的毛病正在折磨着她。 刚才说话的那个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此时循着杨凌霄的目光看到老夫人那个难受的模样,连忙过去替她按压额头和太阳穴,以助她减轻痛苦。 这嬷嬷按摩的手法不错,轻重有度,只是并不应症,故而老夫人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她的按压有所好转,眉头反而蹙得更紧。 司徒娇两世为人,自然早就看出老夫人对李妈妈的不信任,若不是她今日过来有着自己的目的,说不得早就拉着李妈妈离开了,她可不愿意让李妈妈被人轻视。 杨凌霄张了张嘴,显然是准备劝说一二,老建国公却对着杨凌霄微微地摇了摇头。 这老太婆太挑剔,自个不拿自个的身体当一回事,那就索性让她吃点儿苦头好了。 第十四章 相见 杨凌霄有些无奈,作为晚辈总不能眼看着老夫人被头疼的毛病折磨,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还担心着幼弟杨凌浩的身体,帮老夫人看过诊后,他还得请李妈妈去给幼弟看诊。 如今这样僵持着,如何是好? “听说霄儿给母亲请来了大夫,不知可否缓解了母亲头疼的毛病?”正在为难之即,只见屋子的门帘一阵晃动,随着一个粗犷的声音,进来一男一女。 这两个人男的粗犷女的爽利,看着却又有说不出的和谐,是极为相配的一对儿。 李妈妈略抬起眼睛看向来人,眼底闪过一丝狂喜,不过很快又低下头去,轻轻碰了碰身边的司徒娇,随后安静地站在一边。 司徒娇则在两人进来的那一刹那,娇躯不由一震,被李妈妈那么一碰,总算没有失态,垂在身侧的小手却握成了拳,努力克制自己狂跳而又激动的情绪。 “大夫已经为祖母诊了脉,也抓了药,现下正让人煎着。至于祖母头疼的毛病,只需针灸一番即可缓解。只是......”说到针灸,杨凌霄没再继续说下去,看着面前的男女一脸的为难。 “母亲可是害怕针灸?若是母亲害怕,孩儿就在这里陪着母亲,母亲索性闭目养神便是。”男子上前一步弯腰询问坐在床上的老夫人。 那么粗犷的一个人,面对老夫人却有说不出的温和。 “倒不是害怕,只是这大夫......”也许头的确疼得难挨,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提起针灸就将目光投向静立在旁的李妈妈。 “你怕就是怕,可别怪人家大夫,我看这大夫挺靠谱的。”老国公冷不丁地又开了腔,让老夫人一阵心塞,对着老国公爷怒目而视。 “你,你是红绫?”还没等男子将目光投向李妈妈,与男子一起进来的女子已经先一步惊呼出声。 “国公夫人安好,老奴正是红绫。”李妈妈的声音听着虽然平静,可是她脸上的神色却显出她心里的激动。 “母亲,红绫的医术您老人家尽管放心,她是敏华身边的人。国公爷,你且带着老太爷和霄儿去外屋等着,妾身来扶着母亲,让红绫施针,先替母亲解了头疼之苦。”原来刚才进来的一男一女正是建国公杨耀辉夫妇,而建国公夫人正是安宁侯夫人韩敏华的闺中好友陈婉柔。 也许看出老夫人还有些迟疑不决,陈氏上前一步拉住老夫人的手柔声劝道:“母亲且只管让红绫施针,媳妇不敢保证红绫能够手到病除,可是只要红绫肯出针,必定可以缓解母亲的头疼之症reads;我是你的脑残粉。母亲可还记得敏华身边那个会医术的小丫环?面前这位妈妈就是那个小丫环红绫!” 说着陈氏又将李妈妈拉到了老夫人面前。 虽然李妈妈极想将司徒娇推到陈氏面前,可是司徒娇却在陈氏拉李妈妈之前,已经将自己缩到了灯光的阴影里,让李妈妈一时之间看不清她面部的表情,也摸不透她此时的心思,只好随着陈氏再次近前,站在了建国公老夫人面前。 别说李妈妈有心将司徒娇推出来,司徒娇又何尝不想与陈氏相认,只是此刻的当务之急,还是先解了老夫人的头疼之症。 陈氏现在心里还记挂着自己屋里发烧的幼子,只有先解了老夫人的病痛,她才好请李妈妈去他们那屋里为幼子杨凌浩诊脉,她才有更多的时间向李妈妈询问她关心的人和事。 今日到达别院,陈氏也只听长子杨凌霄说没能从京城请得大夫,就在附近找了个女医。 陈氏并没多想,事实上陈氏虽然知道韩氏的女儿一出生就被送去了别院,却没想到会是是送到了属于韩氏陪嫁庄子的桃林别院来,因此她压根没想到儿子所说的女医会是故人。 对红绫的医术,陈氏还是极有信心的,毕竟她知道红绫的来历和出身。 “韩氏身边的红绫?媳妇儿,若你不说,我这老太婆还真没看出来。十几年没见,小丫环长大了。既然是红绫,那么就听媳妇儿的,让她施针吧。这头一抽一抽得着实难受得紧。”老夫人对着李妈妈细细地看了又看,终于认出面前这妇人果然是当年韩氏身边那个俏丽的小丫环,这才松了口。 经过李妈妈一番施针,老夫人的头疼症果然缓解了许多,整个人都轻松起来,除了头还有点发沉以外,已然没有了刚才那种让人难以心爱的抽痛。 针灸完毕,恰好药也煎好了,晾得温热,老夫人喝下这带有驱寒定神功效的汤药,很快就睡了过去。 看着老夫人安稳的睡颜,她身边伺候的嬷嬷也终于松了口气。 这嬷嬷能在老夫人面前伺候,自然也是个通透的人,知道刚才自己对李妈妈的态度过分了,此时上前就向李妈妈道了歉。 李妈妈也是个大度,她自个就是做别人奴才的,自然清楚这个嬷嬷作为老夫人贴身奴婢的心理。 老夫人已然无碍,李妈妈应建国公的要求又要替老建国公把脉。 “行了,我这身子骨好着呢!快领大夫去给浩儿看看吧。小娃娃发烧可大可小,千万莫大意!”老建国公大手一挥拒绝儿子媳妇的好意。 不过建国公夫妇自然不会真的听从老建国公的话,虽然心忧幼子,还是坚持让李妈妈给老建国公把了脉。 好在老建国公除了有些体虚以外,倒是没什么毛病,也无需开药,只需多多休息即可。 得知老国公安康,建国公夫妇大大地松了口气。 陈氏再三叮嘱屋里的奴仆好生伺候老建国公夫妇,就带着李妈妈前往自己的屋里替幼子杨凌浩诊治。 杨凌浩不过才五六岁的年龄,由于陈氏怀他的时候,正值建国公率兵与北辰国大战的时候,忧虑担心加上生长子的时候原本就伤了身子,故而这个儿子从生下来身子骨就不是太好,这一路行来,大毛病也许没有,小毛病却是不断。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行程才拖到现在,比起杨凌霄而言要迟了近十天。 第十五章 相认 从老国公夫妇居住的院子到国公夫妇居住的院子,相距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一路行来陈氏十分疑惑地对着跟在李妈妈身边一言不发的司徒娇看了又看,几次欲言又止,可是看着身后跟着的仆人,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陈氏心里有很多的疑问,同样也有许多的问题要问,对司徒娇的身份更是疑问重重,不过到底还是心忧幼子的病情,还是让李妈妈替幼子诊脉才是。 到了国公夫妇带着幼子居住的院子,国公与杨凌霄并没有跟着进里屋,陈氏带着李妈妈并司徒娇进了里屋。 李妈妈和司徒娇进得屋来,却见床榻上睡着的小儿,脸色潮红,脸颊和颈部似乎还有些红疹,呼吸显得有些急促,显然是在发着热。 屋里正有两个女子正在照顾床上的小儿。 那个二十五六岁的看来应该是床上幼儿的奶娘,此时正满脸心疼地与另一个十五六岁的丫环细心地替小儿换着额头上捂着的棉巾,一看即知两人正在用潮湿的棉巾试图替幼儿降低体温。 “你们且退下。”陈氏挥了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两人退到一边,就要李妈妈近前去诊脉。 “妈妈,让我先来诊上一脉。”此时司徒娇却抢先一步上前来到杨凌浩的床前,不等陈氏和李妈妈开口,手已经搭上了杨凌浩放在锦被外的小手腕。 这......到底唱得又是哪一出? 看面前这个女孩的声音和身段,不过只是十来岁的孩子罢了,她的医术能比得过出身医术世家的红绫? 陈氏脸上的表情,李妈妈看在眼里,对于自个小姐的医术,李妈妈不算完全清楚,却还是极有信心。 “国公夫人请放心,小姐的医术并不比老奴差。”李妈妈轻声劝慰陈氏。 小姐?难道她...... 听到李妈妈说出”小姐“二字,陈氏顿时就激动了起来,连床榻上的幼子都放在了第二位,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妈妈,她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李妈妈怜爱地看着正在专心替杨凌浩诊脉的司徒娇,几不可闻地发出一声叹息,再次对上陈氏的目光,肯定地点了点头。 陈氏将激动的目光投向司徒娇,眼眶中有微微的润湿,若不是司徒娇正在在替杨凌浩诊脉,若不是床上的幼子不正常的脸色,指不定早就一把将司徒娇搂进怀里了。 她才不管什么鬼仔不鬼仔,这可是她早就与韩氏约定的媳妇儿啊,安宁侯府那个老虔婆为了她的一点私念,就如此忍心将个刚出生的孩子送到别院,让她自生自灭? 若不是这十几年她一直在边关回不了京城,她怎么也不会容许安宁侯府这般对待她约定的媳妇儿reads;大家闺秀反穿记。 此时的陈氏连好姐妹韩氏都怨上了,这样的一个娇娇儿,韩氏怎么忍心让她在别院生活了十几年? 在陈氏胡思乱想一大堆的时候,司徒娇已经给杨凌浩细细地诊了脉,然后让出床前的位置让李妈妈上前诊脉。 现在司徒娇对杨凌浩的身体状况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这孩子除了娘胎里带来的体弱以外,还有着营养不良的症状,出生在建国公府,又深得父母疼爱,兄长关爱,这孩子居然还会有营养不良的症状,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太过挑食引起的。 此时发烧也不过就是身子骨过于虚弱,这一路虽然走走停停,陈氏也像个宝贝一样地护着,到底还是受了风。 以这孩子的身子骨,发烧也算不得是什么奇怪的事。 等到李妈妈诊完脉,又与司徒娇小声地讨论了一番,然后转身看着陈氏问道:“平日这孩子可是有些挑食?” “极是,平日里除了几样可数的菜,他根本吃不进去。原本他的身子骨就弱,这样不吃那样也不吃,都不知该如何帮他调理。”一提到幼子挑食的事儿,陈氏就一脸的无奈。 “小公子身子骨比起老奴的小姐还要差,不过也不是不可调理,只是挑食的毛病万不可继续。身子骨养不起来,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就会病倒。依老奴所见,只怕喂小公子吃药也是件难事。”李妈妈与司徒娇又对了一下眼神,若有所思地说道。 陈氏连连点头,李妈妈真是说到了陈氏的心坎里,这孩子虽然几乎从出生就泡在药罐子里,每次喂药可真是要人命。 偏偏他又几乎离不开吃药,所以每次喂他吃药就成了一件大事。 “如此我就暂时就不开药剂方子了,这里有老奴与我家小姐一块儿研制的药丸子,也许能解夫人的难处。”说着李妈妈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琉璃瓶子,里面装着做成糖果一般的药丸:“这药丸子有驱寒散热的功能,也许比不得药剂好用,既然小公子吃药困难,说不得比药剂更有效。” “这果真是驱寒散热的药丸,看着还以为是糖果呢!”陈氏接过琉璃瓶打量了片刻,将瓶子在床边的桌子上放好,这才转向司徒娇,眼里是满满的慈爱和惊喜:“红绫,这真的就是娇儿?” “正是,夫人面前的正是如假包换的安宁侯府嫡长女,老奴伺候了十二年的大小姐。”李妈妈压制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抿了抿嘴,牵起司徒娇的手,将她送到陈氏面前。 “司徒娇拜见姨母。”司徒娇有些哽咽的声音在屋里响了起来,随即司徒娇对着陈氏行了一个十分标准到位的福礼,丝毫没有因为是在别院长大而少了一分的礼仪。 陈氏看着面前蒙着面纱的司徒娇,虽然看不清面容,可是正因为如此,才更突显司徒娇那双与韩氏极为相似的眼睛。 当司徒娇缓缓揭开面纱,她那与韩氏有七分相似,又与司徒空有三分相似的小脸,让陈氏再也没有了疑问。 陈氏一把将司徒娇揽进怀里,嘴里喃喃道:“可怜的娇儿。” 那个架势让不知道的看着,还以为是失散多年的亲生母女重逢呢。 司徒娇与陈氏相认,迈出了她重回侯府的第一步。 此刻刚刚相认的两个人激动的相拥而泣,李妈妈站在一边也是喜极而泣。 第十六章 姨母 屋里的这一番动静,不但惊动了正守在外屋的建国公杨耀辉和世子杨凌霄父子,也惊醒了床上正病着的杨凌浩。 陈氏只来得及向担忧地伸头进来的杨耀辉摇了摇头,示意并没有什么事,然后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杨凌浩身上。 按照李妈妈的提示,陈氏从琉璃瓶中倒出两颗药丸,将药丸送到烧得迷迷瞪瞪的杨凌浩嘴边。 也许这药丸没有难闻的药味,因此很轻易地就喂进了杨凌浩的嘴里。 药丸虽然不能入口即化,但也在口水的作用下也很快就融化了,见药丸已经下了杨凌浩的咽喉,陈氏放下心来,伸手轻轻拍抚儿子的后背,杨凌浩很快又睡了过去。 “这药丸果然不错,若是此刻让浩儿喝汤药,指不定能不能喂下去呢。没想到你们俩的医术如此了得。”陈氏把玩着琉璃瓶,满脸都是惊讶和赞赏。 “事实上这药丸是小姐的想法,差不多用了一年的时间才调制出来,药效虽然略差了些,不过对于小儿而言却是极好的。”李妈妈不敢自专。 事实上这药丸也的确是司徒娇的手笔,是她前世替庵堂附近的农户小儿义诊时见给小儿喂汤药实在困难,才兴起了调制适合小儿服用的药丸。 重生回来以后,在与李妈妈研习医术的时候,再次进行了完善,终于有了成果。 陈氏看向司徒娇的眼神更加慈和了几分,她没想到虽然被送出了安宁侯府,司徒娇不但没有被养废,反而比京城的那些大家闺秀更有成就。 陈氏离开京城十多年,与韩氏之间的通信也不频繁,而且就算有通信往来大多也是报喜不报忧。 不过陈氏到底还是通过其他的渠道了解到一些韩氏的状况,自然也就知道司徒娇一直养在侯府外的别院。 只是陈氏并不知道司徒娇所在的别院是别院,毕竟这个桃林别院是韩氏的陪嫁庄子,依陈氏的想法,侯府就算将司徒娇送到外面养着也应该在侯府的别院,再怎么说也不应该会在韩氏名下的别院里。 不过陈氏也是个通透的人,刚才在老夫人的院子里看到李妈妈,就已经联想到司徒娇的下落。 能在枣林别院见到韩氏身边最得力的红绫,多半司徒娇就生活在桃林别院里。 当她看到李妈妈身边跟着的蒙着面纱的女孩,心里早就已经认定那就是司徒娇,她心心念念的媳妇儿,只是她不好直接问出口罢了。 现在与司徒娇已经正式相认,陈氏又是个直爽的性子,自然不会绕弯儿,拉着司徒娇的手问起问题。 陈氏不但知道司徒娇是早产儿,而且打一出生就被送出了侯府,原本她还以为会见到一个娇弱多病的司徒娇,没想到眼前的司徒娇,虽然看着身子单薄了些,脸色倒也还算不错reads;我以为我是龙套。 只是司徒娇为何这一会子功夫又将面纱戴上了呢? 陈氏伸手又要去揭掉司徒娇脸上的面纱,这次司徒娇别开了脸,避开了陈氏的手。 陈氏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有些疑惑又有些难堪。 李妈妈连忙上前一步为司徒娇解释道:“请国公夫人多多包涵。小姐平时只在桃林别院待着,极少出别院大门,更别说进别人家的门。 今日听闻国公夫人来了此地,又听老奴提起国公夫人与我家夫人是手帕交,是小姐的姨母。 小姐从没有见过我家夫人,突然得知您今日到来,就压不住心里的激动,这才戴上面纱偷偷地进了枣林别院,只为见夫人一面。” 李妈妈虽然没有明说为何要戴了面纱才能进枣林别院,但是陈氏却已经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心里更添了几分对司徒娇的怜惜。 “姨母不讲究那些个鬼神之说,你在姨母这里无需遮掩。”陈氏说着再次伸手揭开司徒娇脸上的面纱。 想到安宁侯府将司徒娇送出京城的说辞,陈氏就不由有些怒气。 待到她将这十几年来司徒娇和安宁侯府的情况摸清以后,陈氏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么娇娇一直都是在桃林别院长大的了?司徒空就是这样对敏华和娇娇的?!侯府至今不曾立世子,好好好,很好!” 想起当初司徒空在她与韩氏面前信誓旦旦,陈氏心里那个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恨不得马上冲到司徒空面前指着司徒空大骂一顿。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也许是陈氏的声音大了些,建国公杨耀辉和长子杨凌霄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直接都冲了进来,进来以后又生怕吵到床上的幼子,杨耀辉压低声音问道。 “哼,男人真不是好东西!”陈氏气鼓鼓地说道。 “哎呀,夫人哪,我这又是哪里得罪你了?”杨耀辉一头雾水。 “你是没有,可是你那个好兄弟......哎,算了,告诉你也没用!等进了京城,非得好生收拾收拾他不可!”见杨耀辉一脸无辜的表情,陈氏心里也不由乐了,不过对司徒空还是有着一腔怒火。 “好兄弟?该不会是司徒空那家伙又惹到你了吧!好,只要夫人高兴,赶明儿进了京,我亲自陪你去安宁侯府好好考问考问司徒空那货,问问他是不是越活越活回去了?”看来杨耀辉已经从杨凌霄那里得到了京城的一些情况,对于安宁侯府的情况也有所了解。 陈氏与韩氏之间的姐妹情,杨耀辉最明白不过,能让陈氏发这么大火的,除了对韩氏处境的担忧,应该就是怜惜刚出生就被送出侯府的司徒娇。 杨耀辉不带犹豫的话,顿时取悦了陈氏,她笑看了自个的夫君一眼,拉过司徒娇往杨耀辉面前一带说道:“国公爷,你猜猜她是谁?” 杨耀辉所有的细心都只给了陈氏,对外人甚至对一双儿子而言都是个粗线条硬朗的军人,他压根就没注意到低眉顺目站在一边的司徒娇,就算注意到了,也以为是那个大夫的小弟子。 此刻被陈氏那么一提醒,又将司徒娇推到他的面前,倒也顺从地将司徒娇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一打量倒也让这个粗人看出了些名堂,毕竟司徒娇那七分肖母三分似父的相貌,很容易就让与司徒空和韩氏相熟的故人一眼看破。 第十七章 媳妇 “媳妇儿?”杨耀辉大大咧咧的一声出口,就算他再粗线条,也知道不合适,迅速将目光转向陈氏。 这让陈氏松了口气,好在国公爷的这一声媳妇儿,听在别人耳里就像是有叫她一般。 “国公爷可看出来她是谁了?”陈氏依然笑容不改,笑盈盈地问道。 “这该不会是华妹妹与司徒空那货的女儿,娇娇儿吧!”杨耀辉见自个的夫人总算把场面圆了过去,不由在心里对自个的夫人点了个赞。 “司徒娇给姨父请安,给世子哥哥请安。”司徒娇从容地给杨家父子行了礼,婉转的声音清亮动听。 “好好好,没想到司徒空那货有如此明丽的一个乖乖女。你爹那货不把你当女儿养,索性你就到建国公府来当我和你姨母的女儿。你姨母做梦都想要个女儿呢!”杨耀辉连声赞好,再次上下打量,见司徒娇只是略显娇羞,却自有一种从容大度,心下不由欢喜起来。 国公爷说这番话,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 陈氏可不止一次地在他耳边唠叨,等他们回了京城,一定要让韩氏的女儿当自个的儿媳妇的。 无论司徒娇被人传成啥样,在陈氏心目中依然是儿媳妇的最佳人选。 虽然杨耀辉有些担忧一个养在别院的女孩儿,到底能不能胜任国公府宗妇的重任,也明白这个人选在老夫人那里极有可能通不过,但是若在陈氏坚持,杨耀辉自不会驳了自个夫人的面子。 反正儿媳妇娶进门,自个的夫人再慢慢教她也不迟。 只要儿媳妇不是个蠢的,以自个夫人的手段,还怕教不出个能干的媳妇来? 因此尽管从京城传到边关的各种消息,对司徒娇极为不利,而杨凌霄日渐年长的情况下,杨耀辉也任由陈氏压着不议亲。 陈氏对外宣称的理由很简单也很冠冕堂皇。 其一,就是杨凌霄还年轻。 杨凌霄是武将,对于武将而言十六岁真的还年轻得很。 其二,他们不可能在边关待一辈子,杨凌霄作为建国公府的世子,他的世子妃以后就是建国公府的宗妇,自然是要在京城的世家嫡女中找个好的。 对于陈氏的这些说辞,杨耀辉心知肚明,却并不加干涉。 陈氏是杨凌霄的亲娘,作为母亲自然会给儿子最好的,若司徒娇真的是上不了台面的,杨耀辉并不担心陈氏会一意孤行。 对于自个老娘的这种说辞,杨凌霄更是不置可否。 反正他这个身体如今不过十六岁的弱龄,他早就替自己想好了,就算要入乡随俗,不到二十岁弱冠的年龄,他也没打算要早早成亲。 至于成亲的对象,杨凌霄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不过总得自己看着不觉得讨厌才成吧reads;非向导本能。 那种相看两相厌的,就算陈氏再喜欢,杨凌霄也不会接受。 杨凌霄也多次从陈氏嘴里听她提起过韩氏,往往带着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却又总是唏吁不已,更是为韩氏叹息担忧。 当然偶尔也会提一嘴司徒娇这个人称的鬼仔,不过往往只是提上一句,然后就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知道自个的娘亲对韩氏这个异姓姐妹真的是疼到了骨髓里,连带着对韩氏所生的一对儿女也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隐约地也知道一些陈氏心里的想法,也因此他今日才会格外地注意观察司徒娇。 从今日短暂的相处而言,杨凌霄对司徒娇的感觉不好也不坏,不过从他的观察中,觉得这个女孩儿并不如外表表现得那么单纯,倒是让他提起了几分兴趣。 若娘亲真的坚持,而司徒娇对建国公府也没有什么坏心思,杨凌霄倒也不忌讳什么七月半出鬼仔的说法。 这种无忌的说辞,也只是安宁侯府这样的文臣之家才信,建国公府历代武将,才不会相信这些个鬼神之说。 杨凌霄偶尔投向司徒娇的眼神十分隐秘,只要他不想让人发现,别说是司徒娇,这屋里任何一人都感觉不出来。 前世的杨凌霄虽然对外的身份上,只是一个刚刚从军校毕业到特种兵部队的普通特种兵,事实上却是华夏国著名军人世家最有军事天赋的接班人。 打小就被将军祖父按照接班人的要求培养,在这样的军事世家,就算没有刻意培养,只是耳濡目染,对于兵法、布阵和各种兵器都会有所涉猎,更何况是当成接班人培养的杨凌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天之骄子,却在加入特种兵不过半年的时候,在一次实弹训练中,被身边的战友所累,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 他笑了,看来老天爷对他还是仁慈的,就算手榴弹在自己身边炸响,居然还让他活了下来,他能不笑吗? 只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惊恐地发现,他居然活在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陌生的身体里。 当原主的记忆一阵阵冲击着他的时候,杨凌霄几乎要指天咆哮,老天爷能不这样玩吗? 只是老天爷连个屁都不放,任由杨凌霄在心里如何咆哮。 差不多经过大半个月的时间,杨凌霄才终于接受了穿越重生这个事实。 那时这个同名同姓的杨凌霄刚刚十四岁,在与北辰国大战的中,身中数箭,左小腿还差点被斩断了骨头,若不是杨耀辉派给他的副将舍命相救,只怕连骨头都找不回来。 如此重的伤势,使得他当时情绪的反常,也就没任何人发现。 他当时的坏情绪,还有动不动爱理不理的表现,都只被当成是因为受伤不能上战场杀敌而引起的情绪波动。 军人的血性不容他怨天尤人,边关的阵阵战鼓也刺激着他体内保家卫国的豪情壮志,因此等到伤情开始好转,杨凌霄也接受了建国公世子的这个身份。 等到伤愈,他已经重新收拾好心情,马上就披挂上阵,。 虽然他只在特种部队受训了半年,但是打小就被祖父当成接班人培养,杨凌霄有着惊人的军事才华。 第十八章 心思 更重要的是,杨凌霄还有一双巧手。 出生于军事世家,前世从懂事开始,他听得最多的是军事话题,看的最多的是兵书,玩得最上手的就是各种兵器。 而他最喜欢的事,就是研究兵器,改良兵器,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最终才会选择去了特种部队。 半年的特种部队生涯,让他拥有更出色的徒手对打技能,也对冷兵器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闲暇之余总喜欢静静地研究并动手改良各种冷兵器。 接受了穿越重生的现实以后,前世的这些经历结合原身对这个世界的军事现状的认识,杨凌霄在伤愈之后,暗地里改良了一些兵器。 由于原本的杨凌霄也是个极有军事才华的少年,平时对兵器也极为执迷,因为伤愈后杨凌霄的表现虽然让不少人惊讶,到底也没引起质疑。 更何况这样的军事天才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杨凌霄的出色表现,被人们自动脑补为养伤期间的自我升华。 虽然杨凌霄为了不暴露太多,只改良了少部分兵器,但是有了这些改良的武器,让南陵国北边关的军事实力大增,经过两年的时间对战,终于让原本强悍的北辰国伏首认输,北边关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安宁。 这也是建国公能够得以返京,杨凌霄能够得到圣上眷宠重要的原因。 虽说杨凌霄刚到京不过几天的时间,但是他堂堂的仪表,在边关立下的功绩,圣上的眷宠,很快就已经成了京城贵妇圈谈论的热点,成了京城各大世家议亲的热门对象,甚至圣上也闪过念头,要下降公主给杨凌霄。 当然面对杨凌霄非凡的才华,圣上招其为驸马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人才难得,让杨凌霄当驸马可就浪费了这个百年难遇的军事天才。 相对于一个不能入朝的驸马,惜才的南陵皇帝更希望拥有一个军事天才,让南陵国成为轩辕大陆真正的军事大国。 杨凌霄拥有前世敏锐的观察能力,又有原主的记忆,陈氏对他亲事的打算,他多少还是有数的,尽管他未必会听从陈氏的安排,但是只要陈氏现在没有正式向他明说,他都当没听懂。 建国公杨耀辉的那一声“媳妇儿”所表达的实际意思是什么,又岂能瞒得过杨凌霄? 只是杨凌霄却依然故我,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脸不改色心不跳。 只是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地方,偶尔将目光投注在司徒娇的身上。 这一天的相处虽然短暂,但是观察力极强的杨凌霄却从司徒娇的身上发现了不少的疑点。 怎么看都觉得面前这个小姑娘有些怪异,只是没从她身上感觉到恶意,故而杨凌霄也只是注意观察,对司徒娇的行为也只是听之任之reads;奴娇似妻。 若是司徒娇有什么恶念,杨凌霄有信心将她的恶念掐灭在萌芽状态,并能够让司徒娇生不如死,后悔有那样的恶念,既然左右也逃不过他的控制,那么何不给她机会看看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至于建国公那一声“媳妇儿”是说漏嘴还是因为陈氏在他耳边念叨的次数多了些,让他条件反射,司徒娇的心里还是漏跳了一拍,眼神不由闪了闪,不过她还掩饰得还算不错。 除了站在她身边的李妈妈感觉到她的气息有些不稳,也就一直暗中观察着她的杨凌霄有些感觉,建国公夫妻却自以为配合得极好,将国公爷的那声“媳妇儿”给掩饰了过去。 前世直到韩氏去世,司徒娇都不知道她与杨凌霄是议过亲的,却在议亲的当口,韩氏溘然长逝,这亲事才不了了之。 司徒娇能够知道韩氏与陈氏之间有过做儿女亲家的约定,还是被逼嫁给林家那个急色鬼以后的事了。 那个渣男在得到司徒娇以后,为了刺激司徒娇,打击司徒娇,不惜将曾经的事拿出来苏南司徒娇,这才让司徒娇知道小林氏算计了原本属于她的姻缘。 只是就算再世为人,如今面对陈氏,司徒娇还是想不通为何与韩氏情如姐妹的陈氏,会让司徒锦与杨凌霄订亲。 只要一想到司徒锦订亲以后,特特地来了一趟别院,炫耀自个的好亲事的那付嘴脸,司徒娇就心塞得慌。 纵然韩氏去世司徒娇需要守孝三年,议不成亲事。 可是明明司徒锦作为安宁侯府的庶女,也需要守孝。 就算韩氏过世后一年,小林氏就被扶了正,司徒锦也成了嫡女,难道就可以不再守孝? 司徒娇能够感觉到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陈氏对她的都是出于真心。 难道真的只是前世的她,一次又一次的让陈氏失望,才会让如此疼爱自己的陈氏,最终放弃她,转而将眼光转向了司徒锦? 可是为何与韩氏情同姐妹的陈氏,会在韩氏的孝期里,就应允了司徒锦,让其与杨凌霄订亲? 想到前世自己的亲事在韩氏过世以后,就被握在了小林氏的手心里,而且刚出孝期就被定了亲,订亲不过两个月就被送进了林家的门,司徒娇的眼中就闪过丝丝的寒意。 前世有许多的事,有的在司徒娇去世前慢慢理清,但是却有许多直到现在依然难以理清。 此前发生的事无可更改,但是那些还没发生的事,司徒娇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改写,今天她已经走出第一步,而且算是成功的第一步。 她不求与杨家的亲事,但求能够回到安宁侯府,司徒娇的目的十分明确,首先要回到侯府,只要回到侯府,才有可能护得韩氏平安,只要韩氏在世,她的亲事就容不得小林氏插手,就算她能撺掇得了老夫人,也越不过亲生的父母。 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韩氏这个侯夫人在,小林氏就算掌着管家权又何况? 更何况,只要让她回到侯府,自会用自己过人的医术*让韩氏健康起来,并让小林氏手上的管家权重回韩氏手中,已经因为姨娘管家让别人笑话了十数年的侯府,也是时候回到正途了。 屋里的几个人各怀心思,陈氏见司徒娇看着自己的眼神中是浓浓的孺慕之情,想着她打出生就没得过母爱,不由再次将她搂在怀里,心啊肝地疼着。 第十九章 安抚 建国公府这一行人到达枣林别院的时辰大概是申时三刻,由于在老夫人那里折腾的时间长了些,如今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 建国公和世子去了书房说话。 当年建国公杨耀辉携新婚妻子离开京城去驻守北边关的时候,还只是建国公世子,到达边关两年后,老建国公上奏圣上,将爵位传给了杨耀辉。 由于与南陵接壤的北辰国,地处轩辕大陆北端,虽然人少地广,却气候寒冷,大半国土一年中有半年处于冰雪之下,加上土地贫瘠能够耕种的土地极少,因此为了生存北辰国历代帝皇,对富泽的南陵国都是抱有侵犯抢夺之心。 特别是十年前登基的新皇,更是个生性好战之人,故自从杨耀辉驻守北边关以后,大战频发,小战不断。 十年下来双方各有胜负,虽然杨耀辉为南陵国守住北边关立下了汗马功劳,却一直没有更多的手段能够抵制北辰国,就算偶有大胜,最终还是让北辰国死而不僵,往往沉寂了几个月后,又会重起战事。 直到世子杨凌霄因一次出击中伏受伤,而换了个灵魂,才让穿越而来的现代灵魂带着现代的战争理念并改良了武器装备,将北辰国打得落花流水,终至签下了和平条约,换来南陵国几十年的安稳。 杨耀辉离开京城的这十几年的时间,虽然也偶有回京述职之时,却每次匆匆来匆匆去,对京城的情况了解的并不透彻。 虽说老建国公一直生活在京城,离开京城也不过区区半年,可是老建国公自从将爵位转给杨耀辉之后,为免与圣上猜忌,不再上朝,更不与朝堂官员发生关系,每日只是关起门来过着悠闲的富贵生活。 这次杨凌霄之所以提前一步回京,既有圣上宣召,也是为建国公府提前进京打点,更是打探京城的动态,以免进了京城一抹黑。 现在眼看已经到了京郊,就算需要在别院暂时休整,也不过一两天的时间,因此杨氏父子自然有许多的事情需要商量定夺。 在看到杨凌浩的额头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开始渐渐正常起来以后,杨氏父子联袂去了书房。 见杨凌浩出了汗,呼吸也没开始那么粗重和急促,李妈妈和司徒娇又分别替他把过脉,确定病情已经开始好转,大家不由都松了口气。 陈氏派身边得力的嬷嬷去老建国公的院子里报了个平安,这才拉着司徒娇的手,将李妈妈和司徒娇一起请到了外面的小花厅坐了下来叙话。 待身边伺候的人在花厅里点上灯,送上点心和热茶,陈氏挥手让人退下,这才细细打听这些年来司徒娇和安宁侯府的情况,自然也少不了打听一二京城的现状reads;盗亦有道之玲珑塔。 回答的主要是李妈妈,司徒娇只在说到她自身情况的时候,才会偶尔补充一二。 毕竟在所有人的眼里,司徒娇自从被送来别院以后,从未进了京城,而李妈妈则是每个月都会去侯府一趟,对京城和侯府的情况就算不是十分清楚,可是比起司徒娇这个窝居在别院的人掌握的情况可就要多得多了。 “如此说来,那么些年,你连你娘的面都不曾见过?”当陈氏听说司徒娇与韩氏这对母女十二年来从未谋面,眼中的神色极为复杂难解。 “我,我虽极想去见娘亲,只可惜人人都说我是个克母的鬼仔。别说外面的人,就是侯府的人都避之若浼。娘亲的身子一直不好,都是我的缘故,我又怎能因为想念娘亲,而给娘亲带去灾祸......”司徒娇黯然地抬头看了眼陈氏,重新低下小脑袋,有些哽咽的声音让陈氏心里不由一痛。 陈氏脸上划过一丝埋怨,见司徒娇一脸黯然,小手放在膝上,显得有些拘谨的司徒娇,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怜惜地伸手拉过司徒娇的小手,爱怜地轻轻抚摩着,只愿将她满腔的怜惜传递给这个小小的女孩儿。 “司徒空如今身边不但有姨娘,还有了庶子庶女?”陈氏一边安抚着司徒娇,一边有些厉色地看着李妈妈问道。 “侯爷在小姐被送出府两个月后,即将小林氏接回了侯府。小林氏生的那个女儿只与小姐小了九个月,说是早产,不过......”李妈妈没将话说全,但是其言下之意,陈氏如何会不明白? 陈氏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想当初司徒空是当着他们夫妇的面,向韩氏发下誓言,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今不但有了小林氏这个妾,还与小林氏生下了一儿一女。 更可恶的是,还听从老夫人的话,将女儿司徒娇送出侯府,任她在别院自生自灭,这如何不让陈氏光火。 虽然这些都是安宁侯府后院之事,容不得其他人插手,可是陈氏依然气得心口发疼,同时为自己的好姐妹不值。 当初看中韩氏的又岂只是司徒空一人,比如长宁伯府的嫡次子,虽然不是长宁伯府的继承人,可是据说人家如今后院干净得很。 再比如当年对韩氏情有独钟的探花郎...... 偏偏当初信誓旦旦的司徒空却将誓言抛在脑后,姨娘、通房、庶子、庶女,什么都全了,明明韩氏好好地活着,却让个姨娘掌家,让陈氏怎能不气?! 良久,陈氏总算平静了下来,与李妈妈和司徒娇进行了一番合计,决定由陈氏先去侯府探望过韩氏带做打算。 “无论如何,如今姨母回来了,断不会再让你就这样被养在别院,定然要助你回到侯府。待姨母安顿好府里的事,即去侯府看望你娘。等见了你娘,问过你娘的意思,看看是个什么章程,姨母再替你打算。你千万别着急,好生养好自个的身子骨。”陈氏眯了眯眼神,将眼中的神色全然敛去,拍了拍司徒娇柔若无骨的小手安抚道。 建国公府虽然后院干净,但是陈氏的娘家长安伯府却并不干净,一些后院的阴私陈氏比司徒娇这样一个长在别院的孩子自然更为清楚。 韩氏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侯府的情形又是如何,韩氏对司徒娇的未来又是怎么的打算,这些都还得陈氏亲自去看过才能清楚。 至于助司徒娇回侯府这点,陈氏却是十分坚定的,不过面对司徒娇,她却也不会将话说得太满,以安抚为主。 第二十章 糖果 不过就算明知陈氏这番话,虽说完全出自她的真心,但是司徒娇心里也十分明白,此时的陈氏只是安抚自己罢了。 不过有着前世记忆的司徒娇,却十分清楚陈氏对韩氏的情谊,既然陈氏说出了这番与前世相差无几的话,那么没有前世自己的不情愿不配合,等陈氏回到京城,定然就会着手去操作。 司徒娇相信用不了多久,她就可以如愿回侯府,回韩氏的身边,因此此时她的内心自然是窃喜不已。 不过尽管司徒娇的内心是雀跃的,但是她依然还是稳得住,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微微抬头,惊喜又感激的神情跃然而出。 只见她用晶亮的眼眸看着陈氏,整个人顿时鲜活起来,带着几分娇俏可人的样子道:“司徒娇听姨母的安排。” 将一个渴望家庭温暖,渴望母亲怀抱的小女孩儿的神情,演绎得愉到好处。 司徒娇的知情识趣,令陈氏异常心悦,再次无声地拍了拍司徒娇的手。 两人之间虽是第一次见面,气氛却极为融洽,这也是得益于司徒娇前世的经验。 前世她没能把握好机遇,让她和韩氏最后都陷于危墙之下,最后一个身亡,一个惨然一生。 今生司徒娇断不会错过一切可以利用的人、事和机会。 侯府对于司徒娇而言,是陌生的,却也有着渴望,因为那里有她前世今生都记挂的人。 侯府还有许多让司徒娇迷惑不解的东西,前世她没能弄明白,今生她要一一去解开。 更重要的是,只要重返侯府,她才有机会用自己前世钻研的医术保住娘亲的生命,否则一切都是枉然。 陈氏又询问了一些韩氏的情况,虽说得到的信息并不十分完善,至少也让陈氏做到心里有数。 她们这一番叙旧,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陈氏见已到晚饭时分,索性留她们在枣林别院用了饭。 几个人刚用了饭,丫环还没送来茶水,里屋传来杨凌浩醒来的动静,几个人连忙起身进了里屋。 陈氏将儿子连同薄被一起抱在怀里,用唇在他的额头靠了靠,感到儿子的体温已经有了明显的下降。心里顿时大安。 虽然高烧已经退了下去,到底是生了病,身体终归还是有些难受,小小的杨凌浩睁开眼睛后,就显得有些娇气,微眯着眼睛哼哼着。 见儿子皱着眉头直哼哼,陈氏难免心疼,柔声细语地问道:“浩儿,告诉娘哪里难过?” “头疼,喉咙疼,哪里都疼reads;穿越之驸马为受gl。”小人儿撒起娇来,在陈氏的怀里不适地扭着。 看着陈氏抱着杨凌浩温柔慈爱的模样,司徒娇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就算她并不是真的孩子,由于前世今生都不曾得到过娘亲的怀抱,司徒娇的心里难免会有些酸楚。 “来,再吃两颗糖果,很快就会不疼了。”李妈妈很会照顾小孩子,连忙从医箱里拿出另外一个琉璃瓶,从里面倒出两颗浅绿色的药丸送到杨凌浩面前。 听到糖果二字,原本在陈氏怀里腻歪撒娇的杨凌浩,顿时眼睛睁了开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李妈妈手上的那两颗糖果。 看杨凌浩那个模样,显然极喜糖果,不过他虽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两颗糖果,却并没有伸手去接,显然陈氏虽然极宠爱这个幼子,对孩子却并不溺爱,将杨凌浩教得很好。 只是杨凌浩到底还只是个六岁不到的孩子,特别还是在病中,因此吸了吸快要流出来了口水,转头看向陈氏:“糖果?娘亲,浩儿可以吃吗?” 杨凌浩那萌萌的可爱模样,让司徒娇恨不得上前摸他一把,最后却还是控制住民自己的*,只微笑地站在一边看着陈氏母子。 由于杨凌浩快到了要换牙的年龄,因此平日里陈氏怕他吃多了糖会坏了牙,故而对甜食是严格控制的,偏生这个幼子却像个女孩儿,偏爱甜食。 不过此时陈氏犹豫要不要给幼子吃下这两颗糖果,并不完全出于牙齿的考虑,而是想起刚才已经喂了儿子两颗药丸,怕吃多了会有不妥。 虽然这两颗糖果与前面的药丸并不是一个瓶子里倒出来的,可是她还是不敢贸然答应,而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李妈妈。 “姨母,这丸子给浩弟弟吃着没事儿的。这是用薄荷叶、川贝、琵琶还有甘草放在一起熬制成的,有清火止咳润喉的功能,多给浩弟吃上几颗无妨的。”见陈氏犹豫,司徒娇上前一步解释道。 “娘,漂亮姐姐都说浩儿可以吃。娘,给浩儿吃嘛。”杨凌浩得了司徒娇的认可,在陈氏怀里扭了两下,仰起脸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向陈氏讨要。 “好好好,来,这是你娇娇姐姐,既然你娇娇姐姐说可以,那就吃吧。”陈氏一脸宠溺地在儿子的小脸上亲了一口,从李妈妈手上接过糖果送到儿子嘴边。 见杨凌浩已无大碍,李妈妈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司徒娇这才提出了告辞,毕竟天色已经不早,桃林别院虽然与枣林别院相近,但是两座别院之间还是有着一段距离。 “翠玉,你去书房看看国公爷和世子可完事了?若是谈完了,就让世子带人送司徒小姐主仆回桃林别院。”陈氏看了看天色,让人下去安排。 虽然她希望多留司徒娇在身边说说话,可是天色的确不早,知道今日不好再留司徒娇,因此倒也不再强留。 不过外面天已经基本黑透,她哪里能够放心就这样让司徒娇主仆回桃林别院,自然是要安排人送她们回去的,这个人当然唯杨凌霄莫属。 陈氏的那点小心思,司徒娇哪有不知,只是天色已晚,若没有护卫相送,的确有些不太安全,于是秉着客随主便,也就没有推辞。 对陈氏的贴心和周到,司徒娇自然又是一番感恩,不过反惹来陈氏的一顿埋怨。 抛开司徒娇娘亲与陈氏的姐妹情谊,就今日司徒娇主仆对建国公老夫人和杨凌浩的诊治之情,派人护送她们回去也是应该应份的事儿。 得到司徒娇主仆要返回桃林别院消息的建国公父子很快就过来了,杨凌霄二话没说,带着两个两个护卫,亲自将司徒娇主仆的马车护送回了桃林别院。 第二十一章 根治 有了司徒娇特制的药丸,杨凌浩的病情很快就得到了控制,第二天早晨醒来,基本就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活泼。 建国公老夫人到底年龄大了,这头疼的毛病又是积年的老毛病,要彻底解决还需要假以时日,不过就算如此在她睡醒以后,头疼的毛病也已经减轻了许多,至少不会再哼哼地让老国公觉得心烦。 不过为了让这一老一少的病情得到巩固,建国公夫妇还是决定多在枣林别院休整一天。 午时时分,司徒娇和李妈妈再次被请到了枣林别院,为老夫人和杨凌浩复诊。 有了前一天的针灸效果,当李妈妈和依然蒙着面纱的司徒娇出现在老夫人的屋里时,老夫人脸上就热情了许多。 当司徒娇主仆到达枣林别院的时候,建国公府所有主子都集中在了老夫人这边的院子里,连杨凌浩也被奶娘抱着出现了老夫人的屋里。 “见过老夫人”司徒娇主仆分别与老夫人见了礼。 “快起快起,哎呀,真没想到红绫这个丫头如今的医术如此高明,都比得过太医了。老身这头疼病啊,只要累着了或者见了风就会犯,一犯得好几天,可遭罪了。没想到红绫一出手,就解了老身的痛苦。你家主子有你在身边,可真是有福了。”老夫人一高兴,话就多了起来。 不过一说到红绫的主子,老夫人就想起了十多年不曾出过侯府的韩氏,不由带上了几分疑惑:“你家夫人的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老身都十几年不曾见到韩丫头了。” 建国公府和韩大将军府都是武将世家,两家说起来也算是通家之好,因此老夫人也是看着韩敏华长大的人,从韩氏小的时候起,老夫人就称呼韩氏为韩丫头。 “老奴自从夫人生下小姐以后,就不曾在夫人身边伺候。”李妈妈明白老夫人话里的意思,却只是实话实说,却也并不多言。 “听闻韩丫头身子骨不好,你有如此好的医术,为何不在她面前伺候?”这下老夫人不懂了。 老人家身子骨一轻松,话自然就多了reads;重生之变节。 “娘,让红绫先给你把个脉,一会媳妇再慢慢说给你听。”陈氏上前一步道。 这一屋子的人,虽然除了他们这些当主子的,能进得老夫人屋的,都是几个主子身边得用的人,可是事关安宁侯府的*,陈氏还是不希望在奴仆面前说三道四。 虽然老夫人有些不明白一直不在京城的儿媳妇怎么会知道那么些事,不过想到昨儿李妈妈在离开她这里以后是去了陈氏的屋里替小孙子看诊,心里倒也释然了,一定是陈氏已经将情况打听清楚了。 既然媳妇儿说会告诉她,她也就不再多唠叨,老夫人不亏出身武将世家,虽然已经很多年不拿刀舞剑了,那个爽利劲还在,于是顺着媳妇的提议伸出手来让李妈妈诊脉。 “老夫人的风寒还没去尽,接下来几天还是得再喝上几付药,嗯,待会儿让老奴重新开个方子。至于老夫人这个头疼的毛病,虽说好了许多,不过目前也只是暂时压制住罢了,要彻底根治还得多做几次针灸。这与杨世子左小腿上的伤相仿。”李妈妈与别的大夫看诊有所不同,除非是那些不能让病人知道的病情,她一般都是边诊脉边细说病情,让病人和家属心里都有底儿。 “霄儿的左小腿?”老夫人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杨凌霄的左腿有伤,而且听李妈妈的意思,还时不时困扰着他,不由将目光看向默默依门而立的长孙。 “祖母不必挂怀,霄儿受伤都是两年前的事了。虽落了点旧疾,无妨的。”杨凌霄没想到李妈妈会当着老夫人的面叫破他身上的旧伤,眼光闪了闪,沉声安抚老夫人。 “既然有旧疾,就得好好治。老头子啊,等回了城,你使人请黄太医过府来给霄儿好生看看,可不能让霄儿仗着年轻就不以为意。”老夫人瞪了不以为意的长孙一眼,又扫了眼儿子媳妇,转身对一直当自己是背景布的老国公说道。 老国公这是躺着也中枪的节奏,若是平时老国公说不定会说出什么话来,不过现在老妻针对的是他自己最看重的孙子身上的旧伤,老国公却破天荒地没有反驳老夫人的话,只是默默地瞪了杨耀辉一眼。 “母亲说得极是。”建国公夫妻则异口同声道。 在这事上夫妻俩的想法是一样的,儿子都是父母心头的肉,的确马虎不得。 “祖母放心,李妈妈已经在帮孙儿治疗,她那手针灸活,祖母应该感同身受,假以时日定能根治孙儿的旧疾。”杨凌霄虽然有些不悦李妈妈擅自在老夫人面前提到他的旧伤,不过对李妈妈那一手针灸手艺,还是相当赞赏的。 “真的可以根治?有几分把握?”这下不管是老国公还是老夫人或者是国公夫妻,都目光一致地投向已经到一边给老夫人开方子的李妈妈身上。 “若每五天针灸一次,大约两个月左右即可根治,若每三天针灸一次,再每日佐以按摩和外敷,时间可以更短些,只是这段时间里杨世子千万不可让左腿过多使力。至于老夫人头疼的毛病,也不是不能根治。只是老夫人这个头疼的毛病落下的时日长了些,加上老夫人年龄大了,针灸频率不得太频,十天方可一次,故而要根治恐怕时间就要久些。”李妈妈将手上写好的方子递给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嬷嬷,眼中闪过自信的光芒。 这个针灸的频率和期限,是昨日回到桃林别院以后,根据杨凌霄腿上伤势的情况,老夫人年龄和身体状况,司徒娇主仆两人通过慎重讨论以后得出的结果,自然都放了些余地。 “既然如此,霄儿的腿和老身的头疼病,就有劳红绫了。”听李妈妈那么一说,老夫人的脸上有了喜色。 在她看来,反正建国公府和安宁侯府离得并不远,两府都在京城的东城,相距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又有陈氏与韩氏的关系在那里,到时国公府派辆马车去接李妈妈上门针灸,断然不是什么难事。 第二十二章 复诊 只可惜老夫人不知道的是,如今李妈妈一家都在离京城有百八十里地的京郊别院,要请李妈妈去建国公府出诊,哪里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呢? 陈氏暗自叹了口气,伸手从奶娘手上接过杨凌浩,然后挥手让屋里伺候的下人都退了出来,只留了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桂嬷嬷。 既然李妈妈对长子和老夫人都如此重要,看来让司徒娇回侯府的事不能再缓缓图之,那么就要借助老夫人的人脉关系,也是时候让司徒娇在老夫人面前露脸了。 何况今日她原本就是要让司徒娇在老夫人面前露个脸,混个脸熟的。 当陈氏将李妈妈的难处和原因一五一十说出来以后,屋子里有了短暂的沉默。 “你是说红绫自从韩丫头生了女儿以后,就与那个孩子一起被遣出了安宁侯府?难怪红绫这么好的医术,韩丫头居然一直缠绵病榻。如今韩丫头生的那个孩子如何了?红绫又怎会在这里?安宁侯府在这边也有别院?”良久老夫人才如梦方醒,随即又起了一连串的疑问。 陈氏与建国公对视片刻,将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的司徒娇拉到了老夫人面前:“娘,媳妇作主让红绫将这孩子带来了枣林别院。原本昨日就要让她与娘见上一面,只是昨日娘的身子不舒坦,就没打扰娘。” 老夫人这才将目光投向带着面纱,安安静静站在她面前的司徒娇,目光落在她脸上戴着面纱,仿佛要透过面纱看到司徒娇脸上的表情,不过老夫人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见老夫人只是看着司徒娇并不说话,陈氏有些拿准老夫人是个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老夫人会不会也在意那些鬼神之说,心里不由有些忐忑。 若老夫人也在意司徒娇那个生辰,忌讳司徒娇那个“鬼仔”和克母克父克亲人的名声,她这样贸然将司徒娇带到老夫人面前,只怕会引起风波,给司徒娇来去更大的伤害。 可是昨儿夜里她与建国公商量让司徒娇在老夫人面前露脸的时候,建国公一口赞同,还坚定的表示他自个的娘亲是绝对不会相信什么鬼仔之类的鬼神之说的。 但是老夫人现在的表情,又该如何解释。 相对于陈氏的忐忑不安,司徒娇却要淡定得多了。 她虽然微低着头,神态却显得落落大方,就那么站在老夫人面前,任由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既不显得怯懦,又不显得自卑,略带娇羞却自有一种从容自信。 在陈氏快要忍不住的时候,老夫人却开了口:“你就是韩丫头的女儿?生在七月半,出生时还差点要了韩丫头命,被林氏称为鬼仔送出安宁侯府的嫡小姐?” “老夫人说得极是,司徒娇的确出生在七月半。”司徒娇再次对着老夫人行了个福礼,不亢不卑地答道。 “为何要戴上面纱?”老夫人微拧着眉。 “司徒娇被称鬼仔,怕辱了老夫人的眼,也怕克冲了建国公府reads;蚀骨烈爱,总裁的独家专属。”司徒娇敛目答道。 “建国公府世代武将,才不信那些个鬼神之说。以后啊,只要你到建国公府,无需如此小心谨慎,面纱这种劳什子玩意还是别戴得好。”听了司徒娇的话,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又欣赏的光芒。 既然老夫人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司徒娇也不再侨情,虽然男女授受不亲,杨家祖孙三代男性都在这屋里,但是她还是伸手拿下了面纱。 “好一个漂亮俏丽的女娃娃。”见司徒娇露出真容,老夫人不由赞道。 不过一想到司徒娇如今的处境,老夫人不由叹息道:“真不知林氏如何舍得将嫡亲的孙女儿送出侯府不管不问。若是我有如此俏丽的孙女儿,就是与媳妇儿抢也要养在自个身边。” 说着,伸手将司徒娇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又是好一番的询问。 看着老夫人全然没有理会鬼仔之类的无忌之谈,对司徒娇也是慈祥可爱,陈氏总算松了口气,将注意力转到了杨凌浩的身上,这时李妈妈也总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安心地给杨凌浩进行复诊。 复诊的结果相当令人满意,小杨凌浩的身体基本复原,虽然一场高烧以后,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是已经无妨。 至于娘胎里带来的体弱之症,却并不是一日两日可以解决的,需要较长一段时间的调理。 李妈妈根据昨晚与司徒娇的探讨,特地给杨凌浩开了几个食疗的方子。 是药三分毒,还是食疗比较合适。 虽然食疗的效果相对比较慢,可是却不会有副作用。 既然已经明了无论是老夫人头疼症还是杨凌霄的旧疾,都需要李妈妈隔三差五地进行针灸,陈氏就觉得有必要加快司徒娇回侯府的进程。 李妈妈是司徒娇身边贴身又得力的妈妈,说起来还是司徒娇的奶嬷嬷,自然不可能离开司徒娇跟着杨家进城。 老夫人那边拉着司徒娇絮絮地问着她这些年在别院的生活情况,这边陈氏在盘算着如何才能让司徒娇尽早回到侯府。 京城的安宁侯府却因为司徒阳从桃林别院带回去了水蜜桃引起了一场风波。 从司徒阳的嘴里,司徒娇得知韩氏并没能如自己所愿吃上水蜜桃,于是在司徒阳回京城的时候,特地让李妈妈的男人李福宝在送往侯府的蔬菜中,夹带了一筐存放在桃林别院后山冰窖中上好的水蜜桃给韩氏。 说起来司徒阳还是比较机灵的,知道这水蜜桃得避着小林氏耳目送进梅苑。 只是小林氏掌着侯府,到处都是小林氏的耳目,要人不知鬼不觉地将东西送进梅苑,自然要动一番手脚。 司徒阳特意先让自己的小厮设法引开看守后门的家仆,看着后门再无小林氏的耳目,才让李福宝将马车赶到后门,准备在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直接送进韩氏住的梅苑。 只是没想到守门的家仆是被引开了,却遇到了偷偷从后门溜出去玩耍,此时正好带着个丫环回府的司徒锦。 ***************************************************** 推书:书号3604763《医宠成婚》,作者:容自若,简介:重生小娇医,带着包子寻爹爹~~ 直通车:[bookid==《医宠成婚》] 第二十三章 阻挡 司徒阳与司徒锦从不同的方向几乎同时到达安宁侯府的后门。 看到司徒锦的身影,司徒阳心里道了声“糟糕”,他不想节外生枝,就想着能够抢先一步进门。 虽然司徒阳已经看到了司徒锦,也看到司徒锦已经看到了马车并向马车冲了过来,却只当作没看到,依然驱马在前面引路,带着马车希望能够赶在司徒锦之前进入后门。 只可惜司徒锦却不让他如意,抢先一步挡住了后门,让马车不得不在门前停了下来。 原本司徒锦今日因为偷偷出门,有些做贼心虚,为了避人耳目,才会从后门进府。 没想到居然让她发现了司徒阳见不得人的秘密。 司徒锦之所以认定司徒阳的行为是见不得人的秘密,是因为她发觉司徒阳的行为有些鬼祟。 这马车里一定有秘密,否则作为安宁侯府的大少爷,又何必亲自引着辆破马车进侯府。 再伸头看了眼后门,居然没有守门家丁身影,司徒锦顿时觉得事情不一般,直接就将自己偷偷出府的事给忘到了脑后。 想到前些天在桃林别院吃得暗亏,司徒锦就火大,连带着对司徒娇一母同胞的兄长,也就看不顺眼。 以前司徒锦每次见到这位大哥,就是鼻孔朝天不屑一顾的,别说是喊声大哥,就算眼神都欠奉。 今日因为没能给几个好姐妹送去早就夸下海口的水蜜桃,被那些个所谓的好姐妹们很是奚落了一番,此刻心里正不痛快着呢。 此时见司徒阳带着辆有些破旧的马车着急上火地想要避开她,心里顿时起了疑,眼神闪了闪,就想着要找找司徒阳的晦气,于是破天荒地抢在司徒阳进府之前挡住了去路。 见自个逼停了马车,司徒锦的脸上露出了得意地笑容,用帕子捂着鼻子,伸出脚来有些不雅地踢了踢正要进门的马车,又伸头往马车里面张望,却见里面似乎都是些新鲜的蔬菜。 司徒锦心里顿时不屑起来,嘴里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这从哪里弄了破烂玩意,看大哥这鬼崇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拉了啥见不得人的玩意呢。” 司徒锦嘴里说着,对着马车上下打量起来,心里琢磨开了。 这车夫看着十分眼熟,不过看着并不是侯府里的马车夫,而且侯府就算家仆用的马车,也断不会如此破旧。 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李福宝感觉到司徒锦在上下打量自己,心想可能要坏事。 不过此时他却不能有什么动作,只能低垂着头任由司徒锦打量,心里祈祷司徒锦并没有记住他的身份。 只是李福宝的祈祷却没能如愿,司徒锦很快就想起了在哪里看过李福宝,也记起了李福宝到底是何角色。 等到司徒锦认清面前的车夫是桃林别院的李福宝,心里顿时阴谋化了reads;穿书之舌灿莲花。 她可以肯定作为别院管事的李福宝亲自驾车,绝对不仅仅是送蔬菜来侯府那么简单,否则又何必作为侯府大少爷的司徒阳亲自接车。 难道是韩氏瞒着自个的娘亲,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司徒锦围着马车转了一圈,虽说一时间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来,可是今日怎么看都觉得这一车的东西有猫腻。 司徒锦指着李福宝道:“你是桃林别院的那个李管事,这马车里到底拉的是什么?你将车里的东西全都卸下来,让本小姐仔细查查。” 司徒阳看了司徒锦一眼,以前还不觉得这个庶妹如此让人讨厌,可是今日却觉得分外的刺眼。 嗯,还是自个的妹子看着让人顺眼些。 虽然自个的妹子没在侯府长大,比起面前这个刁蛮任性的庶妹不知要强多少。 这个时候司徒阳早就将以前自己对司徒娇的不喜抛在了脑后,心里闪过的全是今日司徒娇在他面前的一言一行,只觉得有那样一个妹妹也不错,要与司徒锦强多了。 司徒锦的刁蛮态度,将司徒阳气笑了:“是本少爷让李管事亲自送些新鲜的蔬菜鸡蛋过来,给母亲调理一下身子,也给府里改善一下伙食,难道这还得你同意不成?” 平日里桃林别院那边隔段时间,也会送些时令蔬菜新鲜鸡蛋来侯府,偶尔也会专门送些东西到梅苑。 因为桃林别院是韩氏的陪嫁庄子,东西直接送进梅苑,别说是小林氏,就算是老夫人也不好多说,只是如今老夫人和小林氏几乎已经忘记了桃林别院是韩氏的陪嫁庄子。 更别说司徒锦,她压根就不知道那是韩氏的陪嫁庄子,因此对桃林别院总是将东西直接送到韩氏的梅苑早就心怀不满。 至于她连续两年去桃林别院找司徒娇的麻烦,小林氏和老夫人虽然知晓,却并不阻止,这也从侧面助长了司徒锦的气焰。 今日看到司徒阳亲自骑着马去迎接马车,又支开了看守后门的家丁,更让司徒锦感到其中的不同寻常,自然不可能轻易放过。 见司徒锦挡着马车前就是不让马车进侯府,司徒阳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原本就是因为马车里有司徒娇专门让他送给韩氏的水蜜桃,才会让小厮引开守后门的家丁,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司徒锦得知别院又送了水蜜桃过来,从而给韩氏带来麻烦。 此刻见司徒锦不依不饶,心里就上了火,眼看着守门的家丁已经回到了后门来,司徒阳索性就有了破罐破摔的念头。 司徒阳下得马,将马缰丢给已经回到他身边的小厮手上,稳步来到马车边与李福宝轻声说了几句。 李福宝一边听着司徒阳的吩咐,一边抬眼瞄了眼站在马车前的司徒锦,虽然心里有些不安,但是此时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从大少爷,微微地点了点头。 李福宝扬了扬马鞭,看着似乎是准备将马车从侯府后门这边退开。 未料要福宝刚刚扬起鞭子,就听司徒锦一声娇喝“且慢”,无奈李福宝只得又“吁”地一声将马车停了下来。***********************************************************推书:书号3604763《医宠成婚》,作者:容自若,简介:重生小娇医,带着包子寻爹爹~~ 直通车:[bookid==《医宠成婚》] 第二十四章 风起 司徒锦似乎发现了什么,围着马车转了一圈,又将捂着片子的帕子拿开,深嗅了嗅,脸上露出了怒容:“说!这车里是不是有水蜜桃?” 司徒锦这嚣张的言行,这下让司徒阳更加不痛快了,索性将俊脸一板对着司徒锦斥道:“车里有什么与你何干?”然后转向李福宝道:“李管事,将东西直接送去梅苑reads;非向导本能。” 说着从小厮手上重新拿过马缰,以一个极漂亮的姿势上了马,看都不看就在附近的司徒锦一眼,一拉马缰让身下的马打了个转。 司徒阳的动作一气呵成,虽然他有分寸地避开了司徒锦,依然将没有防备的司徒锦吓了一大跳。 司徒锦身边的丫环吓得脸色一白,连忙伸手拉了一把呆望着司徒阳的司徒锦,总算让司徒锦离司徒阳的马远了些。 虽然司徒阳算准了马不会踩到司徒锦,可是他身下的马那么一个大转身,马尾极有可能扫到司徒锦的小脸。 也就是这样一个动作,让原本被司徒锦挡住的后门成了空门,马车在司徒锦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进了侯府,司徒阳如愿将水蜜桃送到了韩氏手上。 只是司徒阳的行为却捅了马蜂窝,觉得自己差点被马蹄所伤的司徒锦,哪里会放过这个可以收拾司徒阳、给韩氏添堵的大好机会。 白着张脸恶狠狠地目送司徒阳扬长而去以后,司徒锦带着丫环一路向老夫人所住的慈安苑而去。 她自然不是为了去给老夫人请安,而是哭诉去了。 司徒阳难得的一时冲动,没想到会在侯府掀起了轩然大波。 此时将让司徒锦吃了个瘪的司徒阳,心情极好地来到韩氏的梅苑。 一是给韩氏请安、送水蜜桃,二也是要将今日的见闻讲给韩氏听。 这几天只要他到韩氏的梅苑,韩氏就会问起有关建国公府的事儿,原本他还弄不明白,后来问了韩氏身边伺候的林嬷嬷,方知道其中原因。 既然建国公夫人与韩氏是闺中密友,今日有了建国公府的最新消息,自然要第一时间告诉韩氏,也好让韩氏高兴高兴。 只有让韩氏心情舒畅了,韩氏的身体才会慢慢好起来。 “你是说你婉柔姨母一行今日就到枣林别院了?”韩氏又惊又喜,脸上难得浮起了些许红晕。 司徒阳就知道这个消息能够让自个的娘亲的开怀,心里不由有些得意,母子俩就建国公府进京一事,又说了一会闲话。 司徒阳见话说得差不多了,这才让人将今日司徒娇专门让他送过来的水蜜桃给韩氏拿了进来:“娘,李妈妈和小妹都说了,每日吃些水蜜桃,对娘亲的身体极有好处。小妹得知娘亲没吃上前些天送来的水蜜桃,今日特地让李管事驾车给娘亲送了些来。娘亲可别辜负了小妹的一番心意。” “好好好,娘亲吃娘亲一定吃......咳......”韩氏眼含泪水,连连点头,也许是情绪过于激动,还没说完就剧烈地咳了起来。 身边的林嬷嬷连忙上前给韩氏顺气,正在屋里伺候的大丫环红珊,给韩氏倒了杯温热的水,半晌总算让韩氏的气息平伏了下来。 每当这种时候,司徒阳就觉得自己很没用,既不敢上前替娘亲顺气,还总是碍手碍脚地给人添麻烦,只能呆呆地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地看着嬷嬷和丫环忙碌。 “阳儿,来,坐娘亲身边来,再给娘亲说说你小妹现在的情况。”韩氏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伸手在自己的床边拍了拍,让司徒阳到自己的身边。 难得司徒阳肯说起司徒娇的情况,韩氏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虽然李妈妈每个月都会来侯府一次,告诉她一些司徒娇的生活情况,可是这每月一次的交流,时间短不说,李妈妈还总是报喜不报忧,让韩氏这颗慈母心总是为女儿悬空着没有着落reads;重生之变节。 自从司徒阳八岁开始,每到司徒娇生辰之日,韩氏都会打发司徒阳去桃林别院给司徒娇送去生辰礼。 只是每次从桃林别院回侯府,司徒阳的表情都不是太好,像今日这般眉飞色舞地提起司徒娇,却还真是第一次。 虽然司徒阳说着说着就将话题转到建国公世子的身上,可是韩氏却十分敏锐地从司徒阳的言辞中看出了一些不同。 今日的司徒阳居然主动说起了司徒娇,言辞中既没有不耐烦,也没有以往不经意中流露出对司徒娇的轻视。 这对韩氏而言绝对是好消息,大大的好消息。 韩氏这一生只得这一儿一女,儿女是她的命根子。 虽然老夫人总说司徒娇是克母命,总是将韩氏缠绵病榻的原因归之于司徒娇身上,虽然韩氏作为生母连一眼都不曾见过司徒娇,可是司徒娇依然是韩氏心里的宝贝,与司徒阳没有任何的区别。 司徒阳刚刚在韩氏的床边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梅苑外就传来了一阵喧哗。 外面不断传来的吵闹声,令屋里的几个人都地皱起眉来。 由于韩氏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平日也卧床的时候多。 小林氏刚进侯府的时候,为了恶心韩氏,每日都会来给韩氏请安。 实为请安,其实不过就是给韩氏添堵。 糟心的事太多,终于令韩氏的身体一拖再拖,一直没能恢复过来。 等到小林氏生下司徒锦,并掌管了侯府的中馈,她有老夫人在身后撑腰,俨然成了侯府正牌的主子。 从此后别说小林氏不再来给韩氏请安,就连她所生的司徒锦和司徒安也难得来给韩氏请安。 当然对韩氏身边伺候的人来说,小林氏也好,小林氏的那双儿女也罢,最好还是别出现在韩氏面前为佳。 因为只要司徒锦姐弟哪天来过梅苑,必定会让韩氏伤心好一阵子。 林嬷嬷和李妈妈一样,是韩氏还在小的时候就在韩氏身边伺候,对于韩氏与司徒空之间的往事了如指掌。 对于韩氏的心结自然也是清清楚楚,每当韩氏黯然神伤的时候没少劝慰。 只是男女之间的这种事,唯有自己想通才行,别人又如何劝得? 只能眼看着韩氏一日日枯萎下去。 好在前些年,司徒空是良心发现还是突然看清了什么,明令府里若没什么大事,不得来梅苑打扰韩氏休养。 此后就算司徒锦有心要来梅苑给韩氏添堵,林嬷嬷她们也能直接将司徒锦姐弟挡在了梅苑外。 只不知今日为何如此喧闹。 ********************************************************推书:书号3569582,书名:天后成长日常,作者:半枝莲,简介:大战各种作弊器,成就一代天后,收获美好姻缘。 直通车:[bookid==《天后成长日常》] 第二十五章 成长 这些日子,让林嬷嬷和红梅红珊几个韩氏身边贴身伺候的人,觉得开心的是,自从韩氏从司徒阳嘴里得到建国公一家很快就要回京的消息以后,韩氏的心情好了许多,每日连饭都要多吃上几口。 可见陈婉柔马上就要回京的消息,比起韩大将军回京的消息,更令韩氏期待。 要是以前,林嬷嬷她们压根就不敢想像,韩氏可以像今日这般坐在床上与司徒阳说那么久的话。 为了能给韩氏一个清静的休养环境,平日里梅苑难得有人高声说话。 而且除了司徒阳每日都会过来给韩氏请安以外,也难得有人过来。 连作为夫君的司徒空一个月也难得过来几趟,因此平日里安静得很。 也许平日里太过安静,这一阵吵闹就显得格外刺耳。 当然就算韩氏平日足不出户,只在梅苑休养,京城里有什么大事发生或者侯府后院有什么动静,韩氏作为侯府的主母,也不是什么都不知,只是相对别人家的当家主母,自然是远远不如的。 韩氏身边虽然有能干的林嬷嬷和红梅等几个大丫环,但这些人既要照顾韩氏又要护好梅苑,不给居心不良的人使坏的漏洞,自然就分不出多少人手去打探各处的消息,于是消息到底还是显得闭塞了些。 加上韩氏长年卧病在床,就算身边的人得到了消息,也怕扰了韩氏静养,因此虽然司徒阳先带着李福宝去了趟府里的大厨房,后门发生的事压根就没人传到韩氏耳边。 此时听到外面的吵闹声,韩氏并没有将其联想到司徒阳身上,只是淡淡地看了林嬷嬷一眼,林嬷嬷转身就要出去,却被司徒阳拦住。 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司徒阳却在听出外面那个有些嚣张的声音的是谁,立马就明白是什么一回事。 虽然他对司徒锦一点儿芝麻小事就去向老夫人告状嗤之以鼻,可是又往往十分郁闷司徒锦告状以后的结果。 每当司徒锦向老夫人告状,无论对错,总归吃排揎只能是他,这让司徒阳很为老夫人的智商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小的时候,每当因司徒锦让他在老夫人面前吃排揎,司徒阳总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抱养的孩子,否则作为安宁侯府的嫡长子,为何不如一个姨娘生的庶女? 如今长大了,懂得了许多事,也看明白了许多事,对于老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做法,渐渐地麻木了起来。 反正老夫人那么宠溺司徒锦,又岂会容许司徒阳给司徒娇吃闷亏,今日之事自然是要替司徒娇出头了。 韩氏的身子不好,还是莫让她操心伤神,事是自己惹出来的,那么后果自然也就由他自己去承担。 如此想着,司徒阳站起身来对着林嬷嬷道:“林嬷嬷,你好生照顾我娘,这事我去就成。” 司徒阳的话成功留住了林嬷嬷的脚步,却让韩氏起了疑心reads;冒牌皇帝。 “到底出了何事?听声音是老夫人身边的白芍,阳儿可是冲撞了老夫人?”虽然司徒阳极力让自己表现得十分淡定,可是还是被韩氏看出了一些不妥来。 “老夫人可是侯府的老祖宗,孩儿岂敢冲撞老夫人?左不过是司徒锦又拿些提不上桌面的小事,找孩儿的茬罢了,娘亲不必担心。”司徒阳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听了司徒阳的话,瞧一眼桌子上那一小筐水蜜桃,联想到司徒锦对水蜜桃的情有独钟,韩氏再迟钝,也分析出了大致的原因。 “你送进来的时候,被她看到了?”韩氏看了眼桌子上那筐子散发着诱人清甜味道水嫩嫩的水蜜桃,然后将目光投向司徒阳。 母子俩并无需点出名字,都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 “刚才马车进后门的时候,恰好被她撞到了,不过马车上放了许多蔬菜,她看不到水蜜桃,只是这桃子实在香气诱人,她那么酷爱水蜜桃,想来是闻出来了。”司徒阳见韩氏虽是疑问语气中却透着笃定,索性不再隐瞒。 林嬷嬷见韩氏看着水蜜桃的目光闪了闪,心里以为韩氏又会如以前每一次一样,为了宁事息人再次主动妥协,脸色不由有些难看起来。 心里既为韩氏的柔软着急,也为打小就被送出府去的司徒娇不值。 可是林嬷嬷知道就算韩氏再倚重她,她也不过只是个奴仆罢了,哪里有她说话的余地,要如何做端看韩氏如何安排。 “林嬷嬷,你且去看看白芍过来到底所为何事,如此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韩氏收回目光,听着外面高一声低一声的声音,眉头微蹙,让林嬷嬷去问清楚白芍的来意。 韩氏早就听出早外面那高一声低一句吵闹的人,是老夫人身边的白芍,还有小林氏身边的安嬷嬷。 这种狐假虎威奴才,也不过是被老夫人和小林氏母女养出的奴才才会这般有恃无恐。 小林氏不过管了侯府七八年,就让侯府没了规矩,如今的侯府哪里有半点儿百年侯府的底蕴,韩氏眼中闪过几许不屑,很快又归于平静。 林嬷嬷到底是韩氏身边最得力的人,这方一出去,白芍原本有恃无恐的声音立马就代了八度。 须臾过后,林嬷嬷就转了回来,而外面的声音也沉寂了下去。 “是老夫人身边的白芍还有林姨娘身边的安嬷嬷,说是老夫人请大少爷过去问话。”林嬷嬷将外面来人的目的告诉韩氏,瞟向司徒阳的目光中有着担忧,显然林嬷嬷已经看出来者不善。 “既然是祖母要见孩儿,那么孩儿就过去一趟。娘亲放心,就算祖母要帮司徒锦出气,也得师出有名。一个庶女还能让她压在嫡出长子头上不成?”司徒阳虽然心里也有些忐忑,不过他更不愿意让韩氏为他担忧,这些年韩氏的日子是怎么样过来的,作为儿子他全都看在眼里。 以前他总觉得自己还小,虽然有心要挺起腰杆来保护娘亲,可是总觉得底气不足。 这些天与杨凌霄相处下来,渐渐地让他从杨凌霄身上学到了一些东西,慢慢明白年龄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他自己内心里是不是想要硬气起来。 看着身子骨虚弱的娘亲明明应该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却被个姨娘压制得翻不了身,再看看小妹被个无稽之谈被送去别院,一切的根源就是该硬的人硬不起来。 为了娘亲,为了小妹,更为了侯府的未来,司徒阳觉得是时候让自己成长起来,硬气起来了。 第二十六章 慈母 韩氏其实是个极护短的人,算起来也是个慈母,至少对于司徒阳而言是个不折不扣的慈母。 虽然她长年卧病在床,无力将司徒娇接回府来,却不止一次因为维护司徒阳,与老夫人和小林氏发现冲突。 可惜的是,她的身子实在太过虚弱,每次冲突过后,几乎都像是要了她的命,总让她身边的人心惊胆战,同样也令司徒阳心惊胆战。 如此几次下来,无论是身边伺候的人,还是当时刚刚才懂事的司徒阳,都会尽力瞒着韩氏,再不敢让韩氏为之操心。 司徒空虽然公事繁忙,平日也不屑管后院女人们之间的争斗,可是韩氏到底是他自己求来的发妻,司徒阳也是他看重的嫡子,于是索性在老夫人和小林氏面前发下了恨话,若司徒阳有个什么事,一切拿掌家的小林氏是问。 同时也在府里下了令,严令韩氏身边伺候的人,别什么事都往韩氏耳边传,若韩氏身体再有什么差池,就拿韩氏身边伺候的人开刀。 如此下来,司徒阳总算过了几年安宁的生活,韩氏的身体就算没有什么大的起色,也没有往更坏的方向转变。 除非有大事,那么鸡毛小事,大多止于韩氏身边的林嬷嬷或者几个大丫头,尽量不再往韩氏耳边传。 至于司徒阳,更是在他六岁那年因为司徒锦的缘故,大冬天被老夫人罚跪在雪地一个多时辰,差点儿要了他的小命以后,司徒空就将其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倒也挡去了许多麻烦。 司徒锦再嚣张,小林氏再有老夫人撑腰,倒也不敢嚣张到司徒空面前去。 自从司徒空将司徒阳带到自己身边,倒是让安宁侯府过了几年相对安生的日子。 随着司徒阳一年年长大,司徒空也被圣上委以重任,在府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就算休沐的日子,也难得能在府里见到司徒空的身影,而司徒锦随着年龄渐长,性子被老夫人和小林氏养得越发骄纵刁蛮。 只要司徒空不在府里,时不时会弄些幺蛾子出来,渐渐地司徒阳与司徒锦之间的摩擦又多了起来。 不过为了让韩氏能够有个安静的休养环境,司徒阳总能设法将这些小摩擦消弥在梅苑之外。 今日若不是因为司徒锦太过嚣张,若不是司徒阳一心想要将司徒娇的心意送到韩氏面前,才会失了平日的理性,让司徒锦找到了闹腾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这次老夫人和小林氏为何会沉不住起,直接让身边的丫环和嬷嬷闹到梅苑来了。 看来这两个女人,一定是得到了建国公府和韩大将军返京的消息,越发沉不住气了reads;重生之千金变。 韩氏与林嬷嬷对了个眼神,从彼此的目光中都读懂了对方此时所想的内容。 既然老夫人和小林氏想闹,韩氏决定索性就让她们闹个够,不如干脆她就小小的配合她们一下,说不定还能为一双儿女谋得更好的前程。 心里打定了注意,韩氏看着已经起身,准备去慈安苑迎接老夫人的雷霆之怒的司徒阳说道:“阳儿莫急,你且在外屋稍等。今日娘觉得身子轻松了些,索性与你一道去慈安苑走一遭。” “娘,不可!”司徒阳心里一惊,一边出声劝止,一边将焦急的求救目光投向林嬷嬷。 娘亲现在这样一个破败的身子,如何能让她去慈安苑给那两个女人折腾? 虽然娘亲是侯夫人,可是在老夫人面前也只是儿媳妇,若是让娘亲去了慈安苑,还是得任由老夫人磋磨? 今日小妹可是再三叮嘱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娘亲,等她回到侯府后,再好生帮娘亲调理身子,以后他们还要过长长久久的好日子,可不能因为今日之事坏了小妹的努力。 “夫人!”不用司徒阳求救,林嬷嬷担忧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在屋里伺候的红珊脸上也露出了担忧。 刚才林嬷嬷出去探看情况的时候,正在阻挡白芍和安嬷嬷的红梅已经悄悄将要福宝带来的信息告诉了她。 红绫和大小姐已经接近了建国公世子,说不定这会子已经与建国公夫人陈氏接上了关系,指不定哪天红绫和大小姐就可以回到侯府。 以红绫的医术,只要她在夫人身边,何愁调理不好夫人的身子? 只要夫人的身子骨健康起来,又何愁小林氏那个跳梁小丑? 眼看建国公一家和大将军都要回京来了,夫人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儿,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么些年都忍过来了,又何必急在一时? 在红绫和大小姐回到侯府之前,万不能让夫人再操心进一步的伤了身子,因此林嬷嬷决定怎么都要设法阻止韩氏去老夫人的慈安苑。 这些年,老夫人和小林氏无时不在找梅苑的漏洞,想将夫人置于死地,好让小林氏上位。 若不是她们这些身边伺候的人盯得紧,大将军府又暗地给了梅苑两个暗卫,夫人身子不好也难得出梅苑,说不定夫人早就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只是今日的韩氏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虽然与司徒阳闲话了半晌,脸上早就带上了疲态,却依然十分坚定。 她一边挥手催促司徒阳出去一边说道:“无妨,我虽说身子骨弱了些,却也不是纸糊的。这些年让阳儿和娇儿,还有你们这些身边的人,跟着我受了许多委屈,是我的不是,是时候该振作起来,好歹我才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 “娘,你且先好生养着身子,一切等陈姨母和大舅回来再说不迟。今日不过是孩儿冲动了些,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们不过是因为得知建国公府和大舅回京的消息,沉不住气罢了,娘又何必给她们磋磨娘的机会?”想到今日司徒娇在他回城前与他说的话,司徒阳顿时觉得自己那个养在别院小妹,真正是料事如神,再次连忙劝道。 “是啊,大少爷说得在理。夫人,你这身子虽然最近有所见好,可是远经不起折腾,你又何必去配合她们,没得自个送上门去让她们折腾的道理。”林嬷嬷也连忙附和司徒阳继续劝说韩氏。 红梅、红珊几个丫环也连连点头,一个个都附和着劝说韩氏,希望韩氏打消去慈安苑的打算。 第二十七章 充楞 “侯爷今日可在府中?”韩氏默了默,看着林嬷嬷问道,似乎已经放弃了去慈安苑的打算。 韩氏这话一出口,表示韩氏心里已经有了些松动。 只要韩氏不再坚持亲自去慈安苑,司徒阳和林嬷嬷的心里也都不由松了松。 不过韩氏虽然没再一意孤行要陪着司徒阳去面对老夫人,心里到底还是担心司徒阳会被那两个女人折腾。 只要一想起司徒阳八岁那年差点被那三个女人折腾得没了命,韩氏就不能放心让他一个人去慈安苑。 她已经欠了司徒娇许多,至今没法将司徒娇接回府,若再不能护得司徒阳在侯府的安宁,那么她真是枉为人母,这就是韩氏一颗苦涩的慈母心。 他们在屋里不过只耽搁了那么一小会,外面又已经开始闹腾起来了。 就凭这些个不长眼的奴婢那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韩氏也不会天真地以为今日老夫人与小林氏还有司徒锦会善罢甘休。 不管韩氏现在心里对司徒空抱着怎么样的一个心态,可是她还是清楚司徒空对司徒阳的看重。 就算司徒空至今没能把司徒阳请封为安宁侯府的世子,可是司徒阳在司徒空眼里却是这侯府唯一的继承人,这点根本勿容置疑。 因此现在能够让司徒阳少受些那两个女人搓磨的人,唯司徒空莫属。 司徒空的去向,平日里韩氏从不打听也不理睬,只是今日关系到爱子,她才会开口询问,而且她十分笃定林嬷嬷必定知道司徒空的去向,也笃定林嬷嬷能够及时将侯府的消息传给司徒空,并找到司徒空让他回府解救司徒阳,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侯爷今日原本休沐,只是圣上突然宣召,因此侯爷一早进宫去了。不过没听说最近有啥大事发生,圣上宣召左不过是与侯爷商议迎接建国公和大将军返京之事,因此此时侯爷也该出宫了。夫人放心,侯爷不会让大少爷出事的!”林嬷嬷的目光闪了闪,上前一步,用只有她们主仆能够听清的声音在韩氏耳边说道。 既然林嬷嬷如此笃定,那么韩氏也不再坚持。 毕竟林嬷嬷的男人是侯府贴身伺候的人,林嬷嬷既然如此说,那么侯爷的去向也就*不离十了。 外面的声音越发嘈杂起来,韩氏眉头再次不悦地皱了起来,看来这侯府在小林氏的掌管之下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不过现在不是与这些个奴才算账的时候,韩氏压下心中的不快,拉起司徒阳的手再三吩咐:“此去老夫人那里,你务必拖延时间,不能随口承认自个没做的事,绝对不能给老夫人找到惩治你的机会。” 司徒阳连连点头,他并不是个傻子,今日在后门马上的动作虽然有些冲动,却还是注意着分寸reads;重生修仙之丧心病狂。 就算司徒锦那个丫环没有拉司徒锦一把,也绝对不会让自个的马与司徒锦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 如此就算司徒锦舌灿莲花,就算老夫人是非不分,就算小林氏恨不得他马上死好让她的儿子万豪侯府唯一的男丁,也要看他给不给她们磋磨他的机会。 想到八岁时被只有三岁的司徒锦陷害,司徒阳的眼神就充满了寒意。 “对了,娘,这个是小妹让孩儿带给娘亲调理身子的方子,听李妈妈说是小妹亲自研究出来的方子,以后娘亲就按这个方子进行调理。”司徒阳正要出门,突然想起了司徒娇在他回城时交给他的方子,连忙从怀里拿出来,递给林嬷嬷。 “你小妹自个研究出来的方子?真的吗?快给娘看看。”韩氏一听思绪立马就投注到了方子上,不对,应该是投注到了司徒娇的身上。 司徒阳将方子递给韩氏,又对着林嬷嬷使了个眼神,这才带着贴身伺候的小厮长平往老夫人居住的慈安苑而去。 司徒阳前脚刚离开梅苑,后脚林嬷嬷就将消息送了出去,希望司徒空能够赶得及回来替司徒阳解围。 司徒阳慢条斯理地来到慈安苑,老夫人已经等得极不耐烦,加上小林氏和司徒锦在一边不断地火上浇油,因此司徒阳前脚刚进慈安堂,迎面就直向他面门飞过来一只白玉茶杯。 司徒阳到底有一个当大将军的外祖,因此虽说看着文弱,其实也有相当不错的武功底子,一只杯子罢了,自然不可能让杯子打到他。 就算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也能够轻轻松松地避过,何况他来慈安苑十次中差不多有九次,老夫人迎接他的方式,都是顺手操起身边的东西砸向他。 只见司徒阳的身子略略偏了偏,看样子是想让杯子与他擦肩而过,不过待他看清迎面而来的是当初老侯爷最钟爱的那套白玉茶具中的一只,心电一闪之间,伸手一捞就将杯子轻轻松松地捞在了掌心里。 “祖母这是要将祖父留给祖母的这套茶具送给孙儿吗?那孙儿就谢过祖母,这套茶具孙儿可是喜欢得狠!书墨,快帮本少爷进去收了这套茶具。”司徒阳故作不知,把玩着手上的白玉茶杯,目光扫过小几上那少了只茶杯的成套的白玉茶具,脸露惊喜对着老夫人说道。仿佛没看到老夫人脸上的怒气,仿佛他是特地来老夫人这里领赏的一般。 司徒阳这厚颜无耻的话以及指使贴身小厮书墨收茶具的举止,将老夫人气了个倒仰,也让小林氏和司徒锦看得眼红,气得直喘粗气。 司徒阳星目扫过屋里的几个女人,心里有一种爽歪歪的感觉。 原来装傻充楞的感觉居然如此美妙,以后可得多向杨世子学上几招! “大哥哥,你是专门来气祖母的吗?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司徒锦见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一步小脸一鼓对着司徒阳怒目而视。 “本少爷刚刚过来慈安苑,何来给祖母气受?”司徒阳冷冷地看了眼抢先开口的司徒锦,然后面带几分委屈地对着老夫人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样大不孝的罪名,孙儿可担当不起。” 哼,装委屈谁不会?! “那么依大哥哥的意思,气着祖母的是我或者是我娘啦?”今日的司徒锦不知为何尤其沉不住起。 “祖母都还没开口,你算个什么东西,真正是姨娘教出来的好规矩!至于是谁气到了祖母,我什么都没说,你说是那个就是那个了!再说这里没你娘,只有你姨娘!”司徒阳星目一转,上下打量着司徒锦和小林氏,冷冷地说道。 第二十八章 耳光 司徒阳眼中的寒意和不屑,深深刺激到了坐在一边看好戏,嘴角噙着笑意的小林氏,只觉得喉咙口一阵腥甜,只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她今生最大的忌讳就是“姨娘”二字,可是司徒阳生怕别人听不清楚,还特地将“姨娘”二字加重了语气。 小林氏眼中闪过浓浓的怨恨,可是她现在的的确确只是个姨娘,司徒锦的确不能称呼她娘,因此她虽然恨不得冲到司徒阳面前撕了司徒阳那张嘴,却偏偏压根就动不了司徒阳,连反驳司徒阳的话都说不口。 如今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只怕司徒阳身子已经被小林氏盯得千疮百孔了。 “你......祖母!”虽然司徒锦那张嘴平日里总是得理不饶人,今日偏偏被司徒阳不按常理出牌的言辞,弄得司徒锦嚣张有余辩解无力,只能向老夫人求救。 司徒阳却只当没看到小林氏的眼光,反而看向老夫人道:“祖母是最讲规矩的,在这个侯府里除了我娘亲,谁又能当得了她的娘?而我娘长年在梅苑里静养,对祖母最是孝顺不过,有什么好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祖母,更不可能来气祖母。祖母,孙儿说的可对?” 虽然安宁侯府让个姨娘掌家,早就成了外面的笑话,可是平日里老夫人总是厚颜无耻地标榜自己是规矩的典范,司徒阳拿这话将老夫人堵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不过要让老夫人宁事息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更何况在侯府里她几乎只手遮天,又岂容司徒阳挑战她的权威。 只见她老脸一板问道:“你让这奴才住手,这套茶具是你祖父留下来的,这奴才粗手粗脚的,可别毁了好好的茶具。” 司徒阳自然不会眼窝子浅到要与老夫人抢茶具的地步,方才那样说无非就是要气老夫人,顺便给小林氏和司徒锦一个下马威罢了,此时见老夫人如此说,也就挥了挥手让书墨退了出去。 老夫人心里其实也是极看重这套茶具,一来是老侯爷的遗物,二来这套茶具的确也是价值不菲,刚才不过上手边没有其他凑手的东西,等到砸出去才发现,心里自然又悔又疼。 好在司徒阳眼疾手快,才保得茶具没有缺损,此时又见司徒阳不再坚持将茶具收走,眼底到底也露出了一丝暖意。 司徒锦从老夫人的眼中看出了那丝暖意,心里警铃大作,可不能让老夫人就放过司徒阳,她还想着那马车上的水蜜桃呢! 于是司徒锦靠进老夫人的怀里,撒娇地扭了扭,总算让老夫人想起将司徒阳叫来慈安苑的目的reads;婚途漫漫。 拍了拍怀里的司徒锦,老夫人看着司徒阳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方才在后门,到底是啥回事?” “后门?”司徒阳睁大眼睛故作不解地反问道。 “锦儿说你骑马故意冲撞她,还差点儿踩着她了。可有这么一回事?”见司徒阳一付懵懂的模样,老夫人的脸更加阴沉。 这孙儿如今她是越发看不明白了,老夫人将目光从司徒阳身上移开,投向小林氏怀里的司徒安,目光顿时慈祥了几分。 还好,她不仅仅只有一个孙儿,司徒安如今还小,以后多带在自个身边教养,她就不相信还会教出第二个没法掌控的司徒阳来。 老夫人重新将目光转回到司徒阳身上,脸上再也没有了慈和,那阴沉的目光,仿佛司徒阳压根就不是她的孙子。 司徒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心里有些泛酸,却也只是那么一丝酸涩罢了。 老夫人想要司徒安继承侯府,那也得要小林氏上位才行,否则想都别想! 只是小林氏上位,别说自个的娘亲还活着,就算娘亲有个万一,也要看他司徒阳同意不同意答应不答应! 两个的心思电转,也只是瞬息之间的事。 “二妹不是应该在自个的绣楼里抄写佛经吗?怎地会在后门?”司徒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那一脸震惊的模样,若不是司徒锦已经将后门发生的事告诉老夫人,老夫人还真的以为给她消息的人错转了话。 可是现在被司徒阳这么一说,老夫人才突然想起前几天司徒锦因去桃林别院找司徒娇麻烦的事,被司徒空禁足了一个月。 这下老夫人为难了,若今日坚持要治司徒阳的错,司徒锦偷跑出府的事必定瞒不过司徒空;可若是不治司徒阳,司徒锦岂不白白受司徒阳的欺负。 何况还有司徒锦一心想要吃的水蜜桃! “我......祖母.......”见老夫人有些犹豫,司徒锦不由着了急,不顾小林氏的眼神劝阻,对着老夫人开了口:“孙女今日可是得了老夫人的话,出去帮祖母买百味斋的糕点去的。” 司徒锦这话一出口,老夫人的脸上顿时一松,明知司徒锦是在说谎,此时老夫人找不出更好的理由来替司徒锦辩护,只能认可司徒锦这个并不漂亮的谎言。 “咱们侯府啥时候需要你一个当小姐的出去买糕点了?那么你买回的糕点在哪里呢?不会是糕点卖完了,所以你没买到吧。”一个冷清的男声从屋外传了进来。 一心只想圆谎的司徒锦并没有注意是谁接了她的话,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全然没在意因为听到声音而变了脸的小林氏不断给她使的眼神。 “啪!”一个颀长的身影掀帘入内,还没等司徒锦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脸上一疼,一记响亮的耳光就落在了司徒锦的脸上。 脸上传来的疼痛,让司徒锦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当她看到打她的人,是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慈安苑的司徒空时,原来准备撒泼的人顿时变得目瞪口呆。 司徒空脸上的戾气,让司徒锦整个人吓得直往老夫人的怀里钻,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刁蛮任性。 脸上一个五指分明的手印,眼中一泡汪汪眼泪,顿时让司徒锦从一个刁蛮小姐,成了活脱脱的一朵小白花。 第二十九章 针锋 “小小年纪就谎话连篇,整日里到处惹事生非,让你禁足却偷偷出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没有?”司徒空指着司徒锦一脸地恨铁不成钢。 “父亲......”司徒锦抚着被打肿的脸,眼泪哗啦地流了满脸,嘴里喃喃道。 “空儿,你怎能出手打锦儿?”老夫人看着司徒锦肿起的小脸,心疼得无以复加,抚着胸口喘着粗气,满脸的震惊。 “娘,子不教父之过,是孩儿没将锦儿教好,让娘操心了。从今日起就让锦儿老实地待在绣楼里,没有本侯的命令谁也不能让她出来!你们这些奴才,若再阳奉阴违,到时别怪本侯将你们全都发卖出去!”司徒空只当没看到老夫人看着司徒锦那心疼的目光和对他的谴责,再次给司徒锦下了禁足令。 老夫人先是被司徒阳堵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这会又被司徒空噼里啪啦的一番话给气得个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小林氏几次想要开口,不但她自己被司徒空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目光给吓到了,连同坐在她腿上的儿子司徒安,也被司徒空不带一丝温情的目光吓得飕飕发抖,直往她的怀里钻,令她既开不了口替司徒锦辩解,更无暇替司徒锦辩解。 哭得梨花带雨般的司徒锦被身边的丫环给拉着出去了,那些丫环的卖身契可不是在司徒锦或者小林氏手上,全都在韩氏的手上握着呢。 平日里瞒着司徒空跟着司徒锦嚣张嚣张也就罢了,今日司徒空已经放出狠话,若她们再没个眼力,扫地回侯府的只能是她们这些下人,因此这个时候,她们也没法再顾忌司徒锦的想法,连拖带拉地将司徒锦送回她的绣楼才是正事。 “你们好生照顾老夫人,别整日里挑事。”司徒锦身边的丫环婆子的动作明显让司徒空十分满意,他扫了眼屋里老夫人的贴身嬷嬷和丫环,冷冷地说道,然后转向正看戏看得开心的司徒阳:“阳儿跟我去书房!” 至于小林氏和司徒安,司徒空连个眼神都欠奉,就带着貌似恭敬地跟在他身边的司徒阳准备离开老夫人的屋子reads;冒牌皇帝。 老夫人从来没想到自个以孝顺名扬京城的儿子会如今日这般对她,顿时气得心疼肝也疼,指着司徒空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你带这个孽障离开之前,让他先将水蜜桃拿出来分了!” 司徒阳没想到老夫人憋了半天,居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一个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见司徒空飞了见眼刀过来,这才涨红着一张俊脸勉强收住了笑。 司徒空眉头皱了皱,什么水蜜桃,他还真的不知道,他接到的消息就是因为司徒阳与司徒锦在后门发生了一点小摩擦,然后司徒阳就被老夫人大张旗鼓地叫到慈安苑来了。 “水蜜桃?娘是说从桃林别院送来府里的水蜜桃?那些水蜜桃早几天不都已经分给各人了吗?又何来什么水蜜桃?”对自个这个老娘总喜欢盯着韩氏陪嫁庄子时在的那点东西,司徒空表示特别地无力,同时心里对小林氏就更加不屑和厌烦。 就算司徒空没有亲眼看到没有亲耳听到,也知道能让自个老娘总是盯着桃林别院那点桃子的人,唯有小林氏和司徒锦这对不省心的母女。 司徒锦前些天被司徒空下了禁足令,也是因为被他得知司徒锦因惦记桃林别院的水蜜桃而去桃林别院闹腾。 没想到今日司徒锦不但无视司徒空的禁足令,还继续肖想桃林别院的水蜜桃,真正是个记吃不记打的蠢货! 司徒阳还正愁没法将这事引出来呢,没想到老夫人却给了他这个机会,自然不能辜负了老夫人递给他的梯子,此时不顺梯子爬,更待何时? “这个孩儿可以解释。”于是司徒阳不慌不忙地开了口:“建国公一家不是马上就要回京城了嘛。今日孩儿去学院的时候,刚巧遇上了正要去京郊别院的杨世子,于是就让同窗向先生请了个假,跟着杨公世子去了趟京郊的别院。可巧了,杨世子去的那个别院与妹妹居住的桃林别院不过一刻钟的路程。还没等孩儿与杨世子到建国公府的那所别院,巧遇小妹正带着李妈妈出来溜弯锻炼身体。妹妹得知娘亲没能吃到她送来的水蜜桃,故而在孩儿回城的时候,特地让孩儿再给娘亲带了些水蜜桃回来。李妈妈说水蜜桃对娘的身体极为有益,让娘每日都要吃点。” 原来如此!司徒空的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心里微微有些发酸。 韩氏和司徒娇都是司徒空内心深处的隐痛,可是老夫人和小林氏,甚至司徒锦总时不时地要将他这个隐疼拿出来磋磨磋磨,这让司徒空十分不爽。 听完司徒阳的叙述,司徒空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渐渐难看起来。 偏偏老夫人自视是侯府的老太君,凡事都得以她为最高准则,因此压根就没在意司徒空的脸色。 昏花的老眼对着噼里啪啦叙述前因后果的司徒阳一瞪道:“你明知锦儿最爱水蜜桃,为何就不能分些给她?却偏偏要骑着马冲撞她,还差点伤了她?” 老夫人终于将今日一直没能对司徒阳提出的控诉说了出来,心里说不上来的舒畅,可是有人偏偏不让她舒畅。 这不,司徒阳疑惑地偏着头不解地看着老夫人问道:“祖母,那是妹妹特地送来给我娘调理身子的,相当于是我娘的药。难道就因为司徒锦喜欢,连我娘的药也要分给她吗?” “你......”老夫人再次被司徒阳堵得说不出话来。 见老夫人被司徒阳驳得没有反驳的余地,就算司徒空再次将女儿司徒锦禁足都不曾出声的小林氏终于破功,再也忍不住开了口:“不就是几个水蜜桃嘛,何况那是别院出产的桃子,既然是别院出产的,难道不应该人人都有份吗?” 第三十章 相对 司徒阳一见小林氏再也装不下去了,心里别说有多得意了,嗯,让你装,有本事继续装啊! 既然小林氏再装不下去,司徒阳好整以暇,今日定要狠狠地打打小林氏的脸! 于是司徒阳的脸上配合小林氏的话,露出了一付如梦方醒的模样,他的脑袋还很是配合地对着小林氏微微点了点,仿佛极为赞同小林氏的话,这让小林氏在心里不由地暗自得意。 只是小林氏得意得早了些,她压根没发现司徒阳眼中闪过的那一丝讥讽:“哦,别院出产的就必须人人都有份?那么为何昨日送来府里的橘子也没见林姨娘拿出来分给大家品尝品尝嘛。” “那橘子是卑妾名下别庄出产的水果,既然是卑妾名下的,为何要拿出来分给别人?”小林氏一脸的理直气壮。 “既然如此,那么为何桃林别院的出产就该拿出分给大家,而且还要人人有份?”司徒阳的声音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被司徒阳这样一反驳,小林氏一噎终于明白了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什么,也终于记起来被她刻意忘掉的一个事实。 那就是桃林别院是韩氏名下的陪嫁庄子,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低下的眼帘掩去眼中浓浓的不甘和恨意。 老夫人的脸色更为难看,这事若是传扬出去,被人知道她连儿媳妇陪嫁庄子上的水蜜桃都要算计,可不将她的老脸都丢光了。 不过,老夫人,请问你还有脸可以丢的吗? 司徒空也没想到今日的司徒阳言辞如此犀利,不由暗自高兴,心里颇一种我家有儿初长成的自豪感。 对于老夫人和小林氏算计韩氏陪嫁庄子里出产的水果,心里真心无语。 以前韩氏包括桃林别院在内的陪嫁庄子里出产的水果蔬菜什么的,每年都会分多次送来侯府。 韩氏不是个小气的人,这些庄子上送来的出产除了送些去韩大将军府上,大多都充做侯府公中嚼用。 这些司徒空自然不可能完全不知,开始的时候也劝过韩氏,可是韩氏依然故我,慢慢地司徒空也就任由韩氏所为,毕竟那是韩氏陪嫁庄子里的出产,韩氏有完全的处决权reads;非向导本能。 司徒空也曾提醒过老夫人和小林氏,将这些出产折算成银子给韩氏,只是老夫人和小林氏阳奉阴违,能少出银子就少出。 既然韩氏主动将东西交给公中,自然不会与老夫人和小林氏计较,只希望自己的大度能够换来平静的日子。 于是渐渐地只要是韩氏陪嫁庄子送来的出产,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侯府公中之物,这也就直接导致司徒娇以为桃林别院就是侯府的产业。 “以后还请娘多提醒表妹,该给韩氏的出息如实算给她。像这种贪没陪嫁庄子出息的事,若是传扬出去,还以为咱们侯府靠着媳妇的陪嫁庄子过日子呢。”司徒空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司徒阳离开了慈安堂。 司徒空当着司徒阳说这样的话,自然让老夫人和小林氏觉得明晃晃地打了她们的脸,把老夫人气得半晌没匀过气来,而小林氏盯着司徒空父子离开的背影,只差没将手上的帕子扯烂。 “娘,你看看侯爷,这都说的什么话。那不都是韩氏自己要将庄子里的产出交给公中,怎么就成了侄女儿贪图韩氏的钱财了?咱们林家给侄女儿不多,却也不是没有,就算没有侯府,总也饿不死侄女儿吧!”司徒空一出慈安苑,小林氏就对着老夫人哭诉起来。 她是不敢在司徒空面前说这样的话的,可是在老夫人面前,她是什么话都敢说的,毕竟老夫人疼她就像是自个的亲闺女。 不过今天小林氏的算盘打错了,此时的老夫人还沉浸在有可能被人传成贪图儿媳妇陪嫁庄子出息的恶毒婆婆的恐惧中,饶是她再疼爱小林氏,也越不过她自个去。 于是老夫人皱眉不悦道:“哭,都多大的人了,还只知道哭!” 一句话噎的小林氏半张着嘴,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一脸的蠢样更让老夫人觉得烦躁:“行了行了,你是个什么人,老身还不清楚。既然空儿都说了,那以后该算给韩氏的就算给韩氏!没得让人说咱们侯府靠着个女人的陪嫁庄子过日子!” 小林氏心里不由恨极,在心里疯狂诅咒:“司徒阳,韩氏,你们都给我等着,看你们能猖狂几日,定当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脸上却极力装出一付贤惠的模样,只是内心的疯狂让她根本维持不住平日的贤惠,那张原本还能看的脸此时显得有些狰狞。 由于小林氏微低着头,做出一付小媳妇状,老夫人并没看到她脸上狠极的狰狞,倒是她怀里的司徒安,被她脸上的表情给吓得打了个哆嗦,带着哭音弱地叫了声“姨娘”。 这一声“姨娘”更是让小林氏气得差点将儿子甩到地上,好在脑子里尚有一丝清明,总算勉强压住了心里的怒气。 努力让脸上的表情恢复自然,小林氏拍了拍坐在她怀里的司徒安以示安抚,然后将司徒安交给一直侍立在身后的奶娘,示意奶娘将司徒安带下去,又挥了挥手让自己身边伺候的人都下去。 见小林氏挥退了身边伺候的人,老夫人知道她有隐密的事要与自个商量,尽管刚才的那一番舌枪唇剑让老夫人觉得有些疲乏,但是想了想还是让身边的人也都退了下去。 虽然屋子里除了老夫人和小林氏再无第三个人,但是惯于阴谋诡计的小林氏,还是生怕隔墙有耳,只见她上前在老夫人身边坐下,倾身在老夫人耳边低语起来。 “这样成吗?万一......”听完了小林氏的耳语,老夫人沉吟了半晌,终于开了口。 “没有万一,娘应该最清楚那个命格是怎么来的。”小林氏生怕老夫人扰了自己的计谋。 老夫人沉默良久,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终于咬牙点了头。 第三十一章 交锋 再说司徒空和司徒阳父子俩从老夫人的屋里退出来,直接去了侯府外院的大书房。 退出老夫人这屋前,司徒阳将老夫人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的神色,还有小林氏那几乎扭曲的模样都看在了眼里,司徒阳自然不会幼稚地觉得这两个女人能够就此消停下来。 至于她们又会有什么新的算计,此后自己和娘亲又会面临什么样的阴谋阴谋,有了今日的战果,司徒阳觉得只要用心提防,其实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司徒空一路走一路也在心里盘算起来。 自从司徒阳与杨凌霄走在一起,从点点滴滴中都让司徒空感觉到司徒阳的进步。 嗯,虽然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司徒阳从军去边关,不过若是能够让司徒阳跟在杨世子身边做事,倒也是件相当不错的事,还有请封世子的事也可以加快脚步了。 至于接司徒娇回侯府的事,也该着手做准备了。 司徒娇被送出侯府十多年了,再过三年就要及笄,也是时候将她接回来,慢慢相看人家。 还有长子司徒阳已经十六岁,也到了该订亲的年龄。 韩氏身边的林嬷嬷说韩氏的身子骨已经日渐见好,那么是不是趁着韩大将军回京这股东风,将侯府的掌家权从小林氏那里收回,重新交还到韩氏手上,就算韩氏的身子骨还是很弱,等到接回司徒娇,让司徒娇帮个手,再加上韩氏身边那些个得力的嬷嬷和丫环,完全可以管好侯府的后院,不能再让个姨娘一直掌着家。 何况那小林氏如今的心是越发大了,再纵容下去,只怕会搞得家宅不宁。 接下去要做的事,由于牵扯到小林氏的利益,要从有老夫人撑腰的小林氏手上拨毛,只怕每一件都不太容易,司徒空虽然下定了决心要让韩氏重掌侯府,但是想到来自老老人的阻力,心情自然有些沉重,脚步也就沉了几分。 司徒阳则完全是另一番心情,此刻他的内心是雀跃的,他为自己今日打了场胜战而得意,恨不得立马去梅苑向韩氏炫耀一番。 当杨凌霄那沉稳有度的气势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司徒阳不由自主地就将心里那份得意劲给压了下去,只是脚步却显得欢快轻松了起来。 父子俩各怀心思,一路无语地来到书房。 司徒空只让林管家跟着他们父子进书房伺候,并让侍卫守好书房门,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房。 一进书房,司徒空就板起脸,让司徒阳就今日与司徒锦之间的摩擦做出自己的解释。 司徒阳倒也没有做任何隐瞒和修辞,一五一十将自己与司徒锦在后门所发生的一切做了细致的说明。 当司徒空听到司徒阳上马做出那种危险的举止时,就算他再不喜司徒锦,也拉下了脸,狠狠将司徒阳训斥了一顿reads;曲终人不散。 无论怎么说,司徒锦都是侯府的小姐,是司徒阳的妹妹。 若今日真的来个马失前蹄伤到了司徒锦,传扬出去对司徒阳极为不利。 司徒阳是安宁侯府的继承人,这种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司徒空绝对不容许发生。 面对父亲的训斥,司徒阳心里虽然颇多不耐,不过却没有反驳。 今日的确是他失了冷静,针对司徒锦或者小林氏,就要做到让人查不到是自己动的手脚才是。 司徒空啦巴啦地对着司徒阳好一顿说教,而司徒阳却早已神游虚空天马行空地开起了小差。 一会盘算着该如何与小林氏母女斗智斗勇,一会儿又想着杨凌霄此时是不是该接到建国公一行人,也不知李妈妈能不能派上用场...... 直到司徒空一声断喝,候在一边的林管家也悄悄地拉了拉司徒阳的衣襟,方将司徒阳不知神游到何处的心神给拉了回来。 司徒空盯着司徒阳看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有将脾气发出来。 父子俩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认,父子俩的眼神交锋,最后还是司徒空败下阵来。 见司徒空将目光转开,司徒阳只觉得暗爽,心里颇为得意。 书房里一阵静默。 司徒阳自以为将自己的心思藏得很好,却不笨嘴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全都司徒空看在了眼里,只是司徒空也只在暗自叹了口气。 对于韩氏所出的一儿一女,司徒阳内心里有太多的愧疚,因此也就不忍再多责备司徒阳。 想到司徒娇,司徒空的眼中划过一丝阴阴霾,不过很快就归于平静,看着司徒阳问道:“娇娇如今的身体如何了?” 虽然司徒阳对司徒空这十多年来一次都没去别院看过司徒娇颇有微词,不过这些年来他也习惯了只要他去别院探望过司徒娇,司徒空必定会将他叫来书房细细的盘问一番。 以前司徒阳对司徒空这样的作法颇不以为然,总觉得司徒空既然放任司徒娇在别院成长,就没必要这般惺惺作态,可是今日却有了不同的看法。 也许司徒空并不如他表面的那般对司徒娇不闻不问,他放任司徒娇在别院,应该另有深意,至少可以避开老夫人和小林氏母女,让司徒娇有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调理身体。 若真得让司徒娇在侯府,韩氏身子骨那么弱,哪里护得住同样体弱多病的司徒娇? 这十几年,若让司徒娇生活在侯府,指不定早就被老夫人和小林氏给磋磨得尸骨无存了吧。 这样一想,司徒阳心里划去一丝精光,既有些寒意,也有些了然。 也许是心境有了些变化,此时面对司徒空的询问,司徒阳的态度也没有了以往的尖锐:“妹妹一切尚可,看她的身子骨比去年好得多了。听李嬷嬷说,这一年里妹妹进步了许多,而且学什么都十分用心。今日看到妹妹,不但气色好了许多,人也活泼了不少,见到陌生人也没原来那么怯懦,孩儿觉得比起京城里大家闺秀并没有什么不如。”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司徒空虽然每个月都会接到别院那边有关司徒娇的生活和学习情况,可是从司徒阳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让他更觉宽慰。 第三十二章 对峙 司徒阳见司徒空一脸欣慰老怀大开的模样,却又绝口不提接司徒娇回府的话,再想到司徒空这些来几乎难得进韩氏居住的梅苑,心里突然又涌起了许多怨怼。 这算个什么事! 因为侯府一些摆不上台面的事儿,司徒阳在外面没少被人讥讽。 别说是有爵位的府第,就算一一般的官宦人家,明明正室还好好的活着,却让个姨娘掌家的?偏偏安宁侯府却被个姨娘掌了十来年的家! 司徒娇明明是侯府的嫡长女,却不过是早产在七月半,就被送到别院一去十二年! 什么鬼仔,克父克母克亲人,都特么地见鬼去吧! 没有司徒娇在侯府,也没见韩氏身体多康健;没有司徒娇在侯府,也没能留得住老侯爷逝去的脚步;没有司徒娇在侯府,也没见侯府这些年有多兴旺! 不行,这次不能再让父亲对妹妹再继续抱这般视若无睹的态度,得接妹妹回侯府才行! 妹妹回侯府,不仅仅对妹妹有好处,对娘亲也有莫大的益处,这些年若不是因为见不到妹妹,让娘亲心中苦痛,始终无法安心休养,又如何会长年缠绵病榻? 如此想着,司徒阳眼睛直直地盯着司徒空,不管不顾地说道:“父亲准备什么时候接大妹妹回府?二妹妹比大妹妹还要小一岁,据说林姨娘已经为她在相看人家了。再怎么说大妹妹才是安宁侯府的嫡长女!” 朔方司徒空脸上僵了一僵,虽然他心里认可儿子的话,知道儿子说得极为在理,可是被儿子这么明晃晃地抢白,司徒空老脸就有些端不住了。 儿子啊,这样啪啪啪地打脸老子的脸,真的好吗? 站在一边当木头人的林管家,心里着实担心这父子俩是不是又会如以往一般再次吵起来。 好在这次司徒空虽然脸色难看了些,倒没有训斥司徒阳,只是神色莫名地看了司徒阳一眼,有些落寞地叹了口气道:“这事不急,本侯自有打算。” 司徒阳撇了撇嘴,心道就知道依然是这样一种推诿的说辞。 以前吧,遇到这种情况司徒阳最多就是摇头放过,今日却牛脾气上身,不想轻易放过司徒空:“打算?父亲有什么样的打算?再让妹妹在别院过上十年八年?” “你!”司徒空被儿子如此质疑,心头不由大怒,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甩袖就要暴发,却见司徒阳昂着头一脸的桀骜不驯,顿时又像被戳破的皮球泄了气,一屁股重生地坐了下去,对着司徒阳怒目而视。 司徒阳明显带着轻视的目光,令司徒空心里既怒又无奈reads;盗亦有道之玲珑塔。 对于这对父子的对峙,林管家也在一边暗自叹息。 只要牵扯到韩氏和司徒娇,这对父子之间原来就不算太平和的气氛就会变得更加糟糕,像今日这样也算是家常便饭了。 司徒阳的心里其实也好过不到哪里去,让司徒空吃瘪对司徒阳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成就感了,如今他只想给韩氏恢复身体更好的环境和心情。 在他看来,接妹妹司徒娇回侯府,应该是让韩氏恢复健康最好的良药。 只可惜今日与以往每次都一样,只要一提到接司徒娇回府的事,司徒空就会顾左右而言它,似乎那个女孩儿压根就不是他的女儿一般。 不过司徒阳心里也不着急,眼看大舅韩大将军和建国公带着家眷就要回到京城,且不说建国公夫人与韩氏之间的交情,单单韩大将军就够司徒空吃一壶了。 据说大舅与娘亲特别亲善,大舅母也是个疼爱娘亲的人,哼,等大舅他们回来,到时一定要借助舅母的势力,设法将小妹接回府来,有小妹在娘亲身边逗趣,又有李妈妈给娘亲调理身子,还怕娘亲的身子不能复原? 眼见司徒阳目光又开始发虚,显然这小子又开始走神了。 司徒空今日还有事要吩咐司徒阳,而且再待会他还要去老夫人那里一趟。 现在时辰不算早,这个点老夫人也快要用膳了。 老夫人如今年龄大了,每日休息得早,再耽误下去只怕老夫人就要歇下了。 于是司徒空伸手在桌子上轻轻敲了几下,试图唤回儿子的思绪,却见儿子依然故我,嘴角微微上扬,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只一味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 几次三番被儿子无视,司徒空更加恼怒,不由重重咳了几声,总算让司徒阳的目光再次投注到他的身上,这才板着脸吩咐道:“驿站递来消息,你大舅他们后日午时初刻即可进京,到时你出城迎迎你大舅。” “真的,大舅他们后日就进京了?哎呀,真是太好了!”司徒阳得知这个消息,不由腾地站了起来,兴奋地挥了挥手,只差雀跃欢呼了。 他心里正想着大舅,想着如何借大舅的势接妹妹回侯府,转瞬间这就有了大舅进京的消息,可不是太好了嘛! 不过很快他就觉得有些不太妥当,韩大将军是他的大舅没错,他出城去迎接也没错,可是司徒空作为大将军的妹婿,不是也应该出城迎接才对吗? 难道司徒空自持侯爷的身份,看不上大将军? 可是侯爷算个屁啊,不过是得祖宗功迹庇佑,加上圣上眷顾罢了,哪里比得上大将军为国守边出生入死的功勋? 司徒阳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看着司徒空的眼神中多了些谴责:“父亲不去迎接大舅舅?” “本侯自然也是要去迎接的,今日圣上传为父进宫,所议之事就是迎接大将军和建国公之事。圣上传了口旨,令本侯替圣上率文武百官在城外十里坡设账迎接,自然无法与你同行。”司徒阳脸上的谴责,令司徒空心里一窒,不过很快就敛去眼中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 虽然司徒阳极希望看到司徒空直面韩大将军时会是如何一种情形,可是既然是圣上有旨,那么他也只能暂时歇了看戏的念头。 父子俩就如何替韩大将军接风一事,又商量了半晌,最后司徒空才挥了挥手让司徒阳离开。 第三十三章 拖延 司徒阳从书房出来,就直接去了韩氏的梅苑,一来是亲自去让韩氏看看他毫发无伤,好让韩氏放宽心;二来是要告诉韩氏韩大将军和建国公会在三日后的午时一起进京城的好消息,让韩氏也开心开心。 司徒空则去了老夫人的慈安苑,这时恰好是晚膳时分,老夫人自然以为司徒空是来陪她用膳,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司徒空再怎么维护司徒阳,到最后还不是来陪她这个老娘用膳? 老夫人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司徒空也任由老夫人怎么想,好歹面前的是他的亲娘,陪她吃顿饭也是他这个当儿子的一片孝心,只是饭后该怎么样自然还是得怎么样。 母子俩难得在一起吃顿饭,气氛自然是极好的。 饭后司徒空挥了挥手,将老夫人屋里的人全都遣了出去,只留了老夫人身边的安嬷嬷。 安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丫环,跟在老夫人身边几十年了,与老夫人的情分非同一般,也是侯府看着司徒空长大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等到安嬷嬷伺候老夫人净了面漱了口,重新在榻上坐定,并奉上香茗,司徒空这才将说起正事:“娘,今日圣上又提了侯府立世子的事。” “这事再拖几年又何妨?你还年轻,没必要如此着急将世子之位定下来。”老夫人目光一闪脸上掠过一丝阴影,顿了片刻道。 “圣上的意思此事易早不易迟,又专门提起太学院先生们对阳儿的赞赏,言下之意是要孩儿请立阳儿为世子。”司徒空动了动眼皮,他知道要老夫人同意请立司徒阳为世子,唯今之计只有将圣上抬出来压她。 司徒空知道老夫人一直不喜韩氏,连带着韩氏所出的一子一女也不得老夫人欢心,就算司徒阳和司徒娇占着嫡和长,一样入不了老夫人的眼。 而老夫人这十来年一直没有放弃将小林氏提成平妻的念头,就是想着让小林氏所出的司徒安立为世子,可这是万万不可能的事! 在老夫人眼里的侯夫人从来都不应该是韩氏,只是司徒空的心里唯有韩氏才是他的妻,司徒阳和司徒娇才是他的儿女。 至于小林氏,嗯,她那么愿意做妾,那就是个妾,一辈子只可能是个妾! 老夫人默了默,端起手边的茶杯饮了口水,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司徒空。 司徒空虽然一脸平静,任由老夫人打量,心里却有些打鼓,自个的娘亲是个什么心思他还能不知道吗? 原本司徒空还盘算着今日就算要忤逆老夫人,也要将世子之位给定下来,可是被老夫人如此看着,心里不由又软了下来reads;锦衣绣春。 想到老夫人年轻时候为他所付出的,司徒空就硬不下心来忤逆老夫人。 见司徒空的脸色缓和了几分,老夫人自然也知道应该适可而止:“既然圣上没有明说,此事自然不急。等明日递个牌子,进宫探听一下惠妃娘娘的意思,再做打算吧。” 惠妃出自安宁侯府,却并非是老夫人亲生,而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所出。 这个大丫环名妙芝,是个容貌极为出众,性子却又相当和软的女子,虽名义上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原本就是林家专门替老夫人准备着笼络夫君的,因此在老夫人怀司徒空时,亲自替妙芝开了脸直接抬成了姨娘,人唤妙姨娘。 妙姨娘与老夫人的情分自然与其他的妾室不同,在老侯爷其他姨娘通房全无子无女不同,妙姨娘有幸怀上孩子并生下孩子。 只是她命不算太好,一生中只得了那么一个女儿。 虽然老夫人在生育司徒空前还生有一个女儿,但是惠妃打出生之时,还是直接记在老夫人的名下,说起来也算是侯府的半个嫡女。 只是惠妃的生母妙姨娘,到底也不是个有福气的人。 虽然为老侯爷生了个女儿,却并不得老侯爷喜欢。 好不容易熬到女儿长大,到了可以相看人家定亲的年龄,却遇到选秀被送进了宫,为此妙姨娘终日郁郁寡欢,在惠妃进宫两年的那个冬天,因一场风寒就那么去了,至死也没能再见女儿一面。 惠妃对老夫人这个嫡母是怎样的一个心态,老夫人看不明白,司徒空却看得十分清楚,那不过就是个庶女与嫡母之间的关系罢了,倒是对他这个异母兄长,多少因此血缘的关系,还有着几分亲情。 可老夫人却不这样认为,自以为是惠妃的嫡母,惠妃又蒙承记名才有机会进宫选秀,才有今日人上人的日子,惠妃怎么说也得承她几分情。 “这事只怕惠妃娘娘也不好多嘴,娘应该清楚当今圣上最忌皇宫嫔妃插手朝中大小事。娘可别让惠妃娘娘为难。”司徒空眼中的神色再次闪了闪,然后抬起眼皮看向老夫人,认真地提醒道。 “不过是向惠妃娘娘讨个意见,何来让她为难之说。在你眼里娘就是如此不知轻重之人?”老夫人脸色有些难看,心里多少已经明白司徒空对请立世子的态度。 可是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就这样让韩氏所出的孩子立了世子,她深知若让司徒阳立了世子,一旦司徒空故去,司徒阳继承了爵位,林家只怕再也借不到侯府的助力了。 失了侯府的支持,林家只怕很快就会没落,这是老夫人绝对不容许发生的事。 母子俩各有各的想法,不过司徒空倒也不想过要在此时忤逆老太太,何况他早就知道当他提到请封世子的时候,老太太会是怎样的表现。 老太太提出要进宫与惠妃商议,无非是想要拖延时间,好让她看重的司徒安有与司徒阳一较高低的机会,不过这样的机会是绝对不可能有的。 司徒空的眼中闪过丝丝讥讽和寒意,只是老夫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罢了。 “只要娘记得别让惠妃娘娘为难,孩儿自不会阻止娘亲进宫探望惠妃娘娘。若能得惠妃娘娘的提点,那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司徒空敛去眼中的神色,语气恭敬地说道。 第三十四章 惠妃 第二天老太太果然让身边的安嬷嬷向宫里递了牌子,倒也极顺利地进了宫,见到了惠妃娘娘。 一进惠妃娘娘的锦绣宫,老夫人就要给惠妃娘娘跪下请安,虽然以惠妃如今的身份,受得起老夫人这一跪。 不过惠妃娘娘自然不会真的让老夫人跪下,在老夫人作势要跪下之前,就已经使了个眼神给身边的大宫女,嘴里道:“老夫人,且请坐下。不知老夫人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惠妃的声音清冷疏离,不过老夫人也早就习惯了惠妃的态度,就算是在进宫之前,这个记名在她名下的庶女,也从来没有与她真正亲善过。 在老侯爷还在世的时候,还会称她一声“母亲”,等老侯爷去世以后,难得的几次见面,再没从惠妃嘴里喊出一声“母亲”,有的唯一这一声疏远之极的“老夫人”,仿佛她们只是毫无关系的路人一般。 虽然老夫人心里极不喜惠妃对自个的称呼,可是惠妃如今是圣上的宠妃,还是圣上诸多公主中最得圣上宠爱的三公主之生母,因此就算老夫人心有不甘也只得受着。 何况些年下来,她也已经习惯了,对于惠妃的性子老夫人不算摸得透彻,也把握个七七八八,知道她是个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于是老夫人定了定神不再虚言假语,连没在锦绣宫见到三公主也直接忽略过去,将自己进宫的目的道了出来:“昨日侯爷与老身提起圣上要侯府请立世子之事。虽然老身觉得阳儿也是个好的,可是到底还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倒不如再观察几年再做打算。侯爷如今四十不到,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说不得还有比阳儿更优秀的继承人。 侯府人丁本就不算旺,总要找个最适当对侯府最有利的人来继承侯府才不会有错,否则老身到地下也不好向老侯爷交待。” 老夫人敢来惠妃面前说这样的话,不过也是因为惠妃是庶女出生,既然她一个庶女都可以坐牢妃位,那么司徒安庶子身份上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老夫人却忘记了,南陵国的律法对妃子的出身并没有严苛的要求,只要身家清白即可。 何况就算出身不好,只要圣上乐意,将身份洗白直接给个好出身抬进宫来的也不是没有,到底南陵国的天下是圣上的天下,谁又敢真的对圣上的女人说三道四? 可是南陵国对各世家,特别是在爵位的继承问题上却有着明确的规定,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司徒安既非嫡,又非长,就算老夫人能够将小林氏抬成平妻,司徒安依然越不过司徒阳,除非司徒阳故去或者韩氏从妻降成妾或者司徒阳自己放弃世子之位放弃继承权,爵位才有可能落到司徒安的头上,只是这样的事情可能性实在太小reads;我有特殊沟通技巧。 自从小林氏进了侯府,十几年来一直努力上位,不是一直都没有成功吗? 老夫人的惺惺作态,让惠妃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小小的波动,只是她掩饰得极好,没让人发觉罢了。 老夫人的这一席话,连让惠妃身边的大宫女眼中不由划过一丝不屑。 这个大宫女跟在惠妃身边十数年,对于侯府的事也算是心知肚明,老夫人这番话摆明了是不让司徒阳成为世子,司徒空如今名下不过两子,不立司徒阳,那只能等着六岁的司徒安长大,难怪她在再等几年。 可是司徒安不过一个姨娘所生的庶子,当今圣上最是重嫡长,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司徒安吧,真不知这老夫人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惠妃能够说动圣上更改律法不成? “请立世子之事,自由圣上和侯爷定夺,侯爷自然会挑个最好的。老夫人还是多将精力放在侯府内院,侯府总不能老是让个姨娘掌家。”惠妃脸色不变,不过说出的话却直接啪啪地打在了老夫人的脸上,让老夫人的心不由沉到了底。 惠妃这话一出口,老夫人立马明白了一件事,司徒空昨夜之所以没有坚持,显然知道惠妃并不会反对立司徒阳为世子,倒是她巴巴地进宫自讨没趣。 老夫人心里堵得懂,半晌没有说话,她心里已经完全明白司徒阳立世子之事,已经基本成定局。 不过老夫人也不是个轻易言弃的人,立了世子又如何,司徒空如今年纪不大,身体也极健康,离司徒阳真正掌控侯府还远得很呢,有的是时间让她们筹谋,且让韩氏和司徒阳得意一段时间吧。 不过惠妃提到的后院掌家之事,却刻不容缓,侯府的掌家权怎么地也得握在自个的掌心里,何况韩氏那样的身子,她有精力管家吗? 小林氏已经管了十年的家,如今再说什么姨娘管家不合适,又有什么意思? 老夫人老脸沉郁,微垂眼帘噎了半晌,这才抬起头来,眼中的不甘已经全然收了起来:“娘娘所言极是,只是老身年纪大了,哪里还有什么精力来管理诺大一个侯府。而韩氏的身体......唉......” 老夫人的意思,惠妃岂会不知,无非就是以心疼韩氏身子骨弱,不易劳累为名,给小林氏行管家之便。 以前吧惠妃也就那么一笑而过,可是昨日圣上来锦绣宫说了一番话,却让惠妃明白不能再放任下去。 惠妃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这倒也是,如今老夫人年龄大了,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虽说大嫂的身子骨经过这些的调养也好了一些,倒也的确不宜过于操劳。” “可不是嘛。让琴儿管家,还是舍不得让你大嫂过于操劳。唉,这些年若不是琴儿,还不是府里乱成啥样。只可惜.....”老夫人一付对韩氏无限怜惜,又对小林氏管家无可奈何的模样,让惠妃的眼角不由跳了跳。 惠妃经过多年后宫的浸淫,又岂会落入老夫人的套,反倒一脸欣喜地说道:“不过如今可是好了,两位侄女儿如今都有十来岁了,也该是让她们学习掌家理事的时候。 咱们侯府的小姐,就算是庶出的小姐,以后说不得就是哪个世家的当家媳妇儿,甚至是宗妇也说不准,可不能连个家都不会管。 现在是时候让她们跟在大嫂身边多学学,既能让她们长长本事,也能替大嫂分些操劳。” 惠妃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任谁听了都是一心为侯府考虑,可是听在老夫人的耳里却心塞得不行,一时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第三十五章 过墙梯 锦绣宫里有了片刻的静默,不过老夫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这不,她又有了新的借口:“锦儿从去年就已经开始跟着她姨娘开始学习掌家,至于娇儿,只怕有些不妥reads;[西游]七仙女日常。” “有何不妥,难道老夫人真要让侯府嫡出的大小姐,一辈子都生活在别院不成?这成何体统?!”惠妃突然沉下了脸,言辞犀利起来。 老夫人不由心里一突,一直以来惠妃对她是不亲近,可从来不曾有此时的疾言厉色,不由诧异地看向惠妃。 此时惠妃却脸上已经带上浅浅的笑容,缓了缓语气道:“本宫也是为了侯府好,再过两日韩大将军和建国公就要回京来。 韩大将军可是个极爱护大嫂的人,老夫人莫不是忘记了韩大将军当年为了大嫂一怒斩断了在街上调戏大嫂的李太傅幼子手臂之事了? 老夫人更应该记得建国公夫人与大嫂之间的情谊吧,那也是个极护短的主。 虽然事关侯府后院之事,别人是不能说三道四。 可是让个姨娘掌家,把个嫡长女直接送出侯府,一直养在别院,总归是侯府的不是。 至于什么克母之说,是真是假,我想老夫人最是清楚。 当然当年老夫人也是一片好心,完全都是为了大嫂的身子着想,可是都这么些年过去了,也该将娇娇接回侯府来教养。 谁不知老夫人最是慈善之人,又岂会真的置自个的亲孙女于不顾? 说不得老夫人早就有打算接回娇娇,本宫也不过多此一嘴罢了。” 惠妃的这一番话语气极为柔和,仿佛只是与老夫人拉拉家常,说说闲话,听在老夫人耳里却如雷鸣。 老夫人万没想到她今日进宫来,不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有一种偷鸡不成佘把米的感觉,心里极不舒爽,可是她又能惠妃如何呢? 可是事到如今,她不甘心让司徒阳封为世子,也已经大势已去。 于是回到侯府,失意的老夫人自然对着司徒空好一顿怒火,只是司徒空这次似乎已经铁了心,无论老夫人如何闹腾,始终没有松口。 他的理由就一点,圣上的意思岂是他这个做臣子的能够忤逆的?除非老夫人不想要一府人的生命,除非老夫人是想让侯府毁灭...... 请立世子的事,虽然还没有明旨下来,事实上却可以算是尘埃落定。 当消息在侯府慢慢传开之后,无论是小林氏的芙蓉苑,还有司徒锦住的蔷薇阁,时不时传出一阵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或者传出打骂丫环婆子的声音,总之很是闹腾了一阵。 等老夫人渐渐平静下来,将惠妃的话反复想了许久,慢慢品出了一些味来,世子之位暂时争不得,那么管家权她还是可以捏在掌心的。 谁让她是个慈善的人呢?要管好诺大个侯府,没个好身体自然是不行的。 韩氏不是身子肯不好嘛,那么老夫人做为婆母,理该多体贴体贴她,还是不让她操心为好。 虽然惠妃一再强调老夫人年纪大了,可不是有句话叫“老当益壮”嘛。 小林氏是个姨娘,将管家权放在她手上让人笑话也不假,那么就将管家权拢在老夫人自个的手上,让小林氏从旁协助总可以吧。 如此一想通,老夫人心里别提多得意!看看看看,她是多么慈爱的一个老夫人啊! 哼,你有张良计,我就有过墙梯,惠妃就算手再长也伸不到侯府的后院来reads;魔王爱勇者! 至于韩大将军、建国公夫人之流,老夫人现在还真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他们是韩氏的亲大哥和好姐妹,那又如何?谁让韩氏自个的身子骨不争气呢?! 至于司徒娇,嗯,原本小林氏就与老夫人提出过要接她回侯府来,司徒娇可有着大用场呢! 老夫人平静下来,一番权衡以后,将身边的安嬷嬷将小林氏叫进了慈安苑,两个人关起门来好一番商量。 “娘是要收回管家权?是要交给韩氏吗?那我这些年算什么?”一听到老夫人要她接出管家权,刚刚得知世子之位已经落定,没想到如今连管家权也要被老夫人收回,小林氏如遭雷击,心里既慌又怕,脸色顿时黑沉如墨。 没有了管家权,她一个当姨娘的人在侯府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一个有实权的姨娘,与一个没有任何权利的姨娘,怎可同日而语? “娘不会管家权交给韩氏?韩氏想管家也得有命管不是?她那个风一吹就倒的身子还能管家?”老夫人嗤笑道。 “那娘的意思?”一听管家权不会交到韩氏手上,小林氏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毕竟这些年她从中捞得好处可真不少,若让韩氏重新掌家,只要稍稍查一下,就会有一个天坑等着小林氏去填补。 她得到的银钱大多花出去了,只有少部分悄悄置了些产业,为一对儿女做了些打算。 若真要让韩氏掌了家,那么大的一个坑,她哪里有能力填补?到时不但落不得好,兴许还得被赶出侯府,那是万不得行的! “韩氏自然还是好生在梅苑休养,既然有人看不得你管家,那也只有老身辛苦些,重新把侯府的家给管起来。以后少不得要琴儿给老身撑着些,琴儿放心,有老身在,谁敢给你苦吃?”老夫人将自个早就想好的管家模式向小林氏细细道出,顿时让小林氏重新欢喜起来。 “那以后琴儿可就靠娘多疼疼了。”小林氏向来就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人,此时嘴巴又如同涂了一般,哄得老夫人眉开眼笑。 小林氏小意奉承,老夫人刻意承欢,慈安苑表面上倒也是和风煦煦。 老夫人又与小林氏合计起接司徒娇回府的事情,决定此事瞒着司徒空和韩氏,先将司徒娇接回来再说。 于是老夫人从宫里回府不过两个时辰,从侯府里后门驶出一辆十分平常的马车,方向直去桃林别院,只是这辆车直到天黑才回到侯府,同样还是从侯府后门进了侯府,随车的管理妈妈黑着张脸进了慈安苑,随即慈安苑里又传来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私下打听来的消息,让林嬷嬷心里大惊,老夫人这到底安的什么心?去桃林别院接大小姐,居然瞒亲睹侯爷和夫人。 好在大小姐并不在桃林别院,据说早就被韩大将军接去了驿站,说不得会跟着韩大将军的家眷一起回京城来。 难道老夫人着了慌,小林氏变了脸,连带着司徒锦的蔷薇阁也传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 韩氏得知这个消息,脸上浮上了浓浓的愠怒。 不过在得知司徒娇去向的以后,韩氏的脸上划过轻快的笑容,与林嬷嬷耳语一番,林嬷嬷起身离开梅苑。 林嬷嬷也没去哪里,只是与往常一样去外院找了她的男人说了几句话,就平静地回到了梅苑。 回到梅苑以后,林嬷嬷又与韩氏耳语了一番,韩氏笑了,梅苑的灯火渐渐暗了下去...... 第三十六章 巧思量 第三十六章巧思量 相对于京城侯府的鸡飞狗跳,京郊的枣林别院却是一片欢声笑语reads;我是你的脑残粉。 因为李妈妈的针灸和汤药的配合治疗,建国公府老夫人的风寒和头疼的老毛病都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而杨凌浩已经退了烧,就算他因为早产身子骨弱了些,此时还是欢快地在枣树下奔跑着,欢笑声在枣林里回荡,听着杨凌浩清亮的欢笑声,陈氏悬了几天的心总算大大地松了口气。 建国公老夫人怜惜司徒娇,感念李妈妈的出手解困,故而特意留司徒娇主仆在枣林别院用饭。 陈氏更是喜气洋洋地吩咐庄子里的厨娘和身边的管事嬷嬷,整了席丰盛的午餐。 由于人在京外,加上建国公府是武将世家,对男女之防并不太注重,因此虽然男女有别没有同席而坐,却将两席同开在了别院主院的花厅里。 秋季是收获的季节,枣林别院与桃林别院除了所植果树不同以外,其他的产出相仿,端上来的几乎全都是别院里土生土长的新鲜蔬菜和鸡鸭鱼肉,新鲜自不必说。 不过今日席上除了别院的土产以外,还有建国公父子专门带着侍卫去后山猎来的野鸡野兔。 最让司徒娇觉得放松的是,建国公府的席上没有一般世家那种食不言的规矩,大家边吃边聊,气氛好得让司徒娇都要忘记吃了。 北边关的人文趣事,听得司徒娇兴致昂然,不由地听呆了,眼中闪过浓浓的羡慕和向往。 前生今世她都不过只是笼中的鸟,就算前世出了林家的门进了庵堂,她的足迹也只是局限庵堂那方圆百十里罢了。 只不知今生可有机会,让她可以走出去看看,最好能够走遍南陵的山山水水。 去北边看一看北边关,感受一下北辰国不同的风俗,也去看看与南陵国不同的人文景观。 去南边关看一看,感受一下热带雨林的风情。 只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世,司徒娇的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黯然。 司徒娇眼中这丝黯然尽管极淡也消失的极快,却依然没能逃过杨凌霄探究的眼光。 这个女孩儿不过十二岁,根据司徒阳的描述,压根就是个打小就被送来别院足不出户的世家小姐。 可是为何她的眼中总时不时闪过让人看不懂说不清的各种复杂神色,仿佛面前的不是个年方十二的小女孩,而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人,这样想着让杨凌霄心里不由再次打了个突。 面前的小人儿,会不会与自己一样是穿越而来的魂魄呢? 司徒娇身上有着杨凌霄看不懂的东西,就如同一个谜团,让他不由地想去一探究竟。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让人送建国公老夫妇回到他们居住的院子,陈氏正准备带着司徒娇回她居住的院子继续叙话,这时有个侍卫快步从外面进来禀报:“国公爷,外面来了位将军,自称韩大将军旄下,求见国公爷。” 韩大将军,那不就是大舅舅吗?司徒娇闻声眼睛不由一亮,目光灼灼地看向陈氏,恨不得立马能够见到那名将军一探究竟。 不过到底记得自个的身份,司徒娇强压着心头的狂喜,只是安静地听从陈氏的安排,避到了花厅的帘后。 陈氏哪里会不明白司徒娇的心情,别说是司徒娇,就算是陈氏听到是韩大将军派人来联络,心里也不由大喜。 毕竟当年陈氏、韩氏、建国公杨耀辉和韩大将军韩杰志还有司徒空,他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同龄人,十数年没见的故人突然派人来联络,自是喜不自胜reads;[快穿]男神一网打尽。 建国公见陈氏带着司徒娇避在了花厅的帘后,不由宠溺地摇头笑了笑,对陈氏的举止并无任何反对的意思,而是吩咐侍卫将韩大将军派来的人领进来。 来的是位年轻的小将,不过看那样子应该是韩大将军身边信得过的人。 只见来人一进来对着建国公单膝跪下抱拳道:“见过国公爷!我家大将军得知国公爷正在此处调整,特命属下前来询问国公爷一行进京的行程。” “小将军请起,韩大将军现在行至何处?有何打算?”建国公问道。 “大将军离此尚有五十里地,今明两日准备停驻淳州驿站休整休整,后日午时初刻进京,大将军的行程已由驿站报至京城。”小将再次抱拳道。 “哈哈哈,好,本国公后日与韩大将军相携进京!”杨耀辉朗声大笑,大手一挥立马定下了后日进京的时辰。 “......”帘后的陈氏一脸无语的模样,不由让司徒娇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对建国公夫妻之间的那一份相濡以沫的感情,司徒娇有说不出的羡慕和惊艳,尔后也会在心里寻思司徒空与韩氏之间会是怎样的情形,自然她不会觉得司徒空与韩氏之间会一如建国公夫妻。 不过如今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只要父母之间的情形到底如何,只有等到她回到府里才能用心去探索。 若是有救,司徒娇必会做他们之间的粘沾剂,让父母的感情升温,若不可救,司徒娇并不打算强人所难,倒不如撺掇着韩氏与司徒空折产别居。 当然这些还得她回到侯府再做打算,现在摆在司徒娇面前又多了一个回京城的契机,那就是大舅舅韩大将军韩杰志。 淳州驿站?司徒娇暗自在心里盘算思量起来。 淳州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小城镇,虽然不属于京城,却与京城毗邻,而这个驿站为了方便进京述职的官员进行进京前的调整,更是建在了与京城相交的地带,从桃林别院马车过去不过大半个时辰的路程。 此时不过才末时三刻,前去驿站见大舅母一面应该有的是时间。 对,就这么办! “娇娇,可是想去见你大舅母?”见司徒娇一忽儿点头,一忽儿微笑,陈氏心里就起了疑,略想了想就猜到了司徒娇心里大概的想法。 “我的确有此念头,姨母是否觉得不妥?”司徒娇被陈氏叫破,脸上不由一僵,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陈氏,有些怯怯地问道。 “若娇娇意欲前去驿站探望,姨母愿陪同前往。”陈氏却笑盈盈地看着司徒娇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陈氏的话,让司徒娇眼睛更亮了:“姨母说得可是真的?” “难道娇娇不想去驿站?”陈氏有些好笑地看着兴奋得连脸上都有些闪光的司徒娇打趣道。 “想想想,娇娇正有此意,只是娇娇从来不曾见过大舅舅和大舅母,正发愁去了会不会被人赶出来呢!若是有姨母一同前去,正好解了娇娇之难。”司徒娇拉起陈氏的胳臂左右摇着,娇憨的小脸上满满都是小女儿家家的撒娇模样。 司徒娇的憨态,瞬间软化了陈氏的心,这个时候别说原本她就有前往驿站与韩大将军的夫人方氏一叙的打算,就算原本没有,此时也会答应陪司徒娇去驿站走这一趟。 第三十七章 遇表哥 虽然驿站之行时间不会太长,可是因为陈氏是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加之老建国公夫人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小公子杨凌浩也是大病初愈,加上还要安排建国公府后日启程回京城之事,因此要安排的事比较多reads;锦衣绣春。 待到陈氏将枣林别院的事情全部交待下去安排妥当,携同司徒娇坐上建国公府马车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好在建国公替她们安排了最好的马车和车夫,将原本大半个时辰的路程硬是缩短成半个时辰。 护送陈氏和司徒娇前往驿站的是杨凌霄,在陈氏决定陪同司徒娇前来驿站之时,建国公就派人给淳州驿站方面的韩大将军传了信。 不过信上只说陈氏想念故友,想在回京前与故友先见上一面,联络联络感情,叙叙旧情,并没有将司徒娇随行的事透露给对方。 虽说这个所谓的联络感情叙旧情的理由有些牵强,不过倒是十分符合陈氏风风火火的性子,也还算说得过去。 一路来心情忐忑的司徒娇,在听到外面骑马随行的杨凌霄告知前方就到驿站的时候,身子不由紧张地打起了哆嗦。 “娇娇,别紧张!你大舅母是个爽朗又贤良的女子,与你娘极为亲善,她见到你定然十分欢喜。”陈氏拉起司徒娇的小手,轻轻拍了拍,柔声安抚道。 “我,我省得,可是就是沉不气。”司徒娇露出有些羞怯的笑容,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这才陈氏的心里觉得更加心酸,倾身轻轻搂了搂司徒娇以示安抚。 不过片刻功夫马车已经在驿站外停下,李妈妈和陈氏的贴身丫环已经先一步从后面的马车里出来,伸出手来将陈氏和司徒娇从马车里扶了出来。 下了马车抬头望去,驿站门口已有人等着迎接她们,一个体面的嬷嬷带着几个丫环跟在一个挺拔俊秀的年轻公子身后向她们迎了过来。 当司徒娇看清那个年轻公子的面容之时,原本已经稍稍平静下来的心情再次激动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再次颤抖起来。 “表哥。”司徒娇在心底呢喃。 迎面而来的年轻公子,正是韩大将军的长子韩鹏程。 司徒娇在前世的时候,与之有过几次负面,虽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却印象深刻。 韩鹏程虽然性子沉肃有余,活泼不足,在现在这个时候,却还是让人感到这是个相当阳光的男子。 只是司徒娇知道,若历史的轨迹没有改变,再过五年他由于心爱之人的意外离世,整个人都沉寂了下去,眼中再也难以见到笑意。 前世大舅舅一家是给她温暖最多的人,但愿今生能够以一己之力,还前世那份温暖。 一直关心着司徒娇情绪的陈氏和李妈妈,自然没有错过司徒娇此刻的神色,不过她们都直接将司徒娇此刻的表现,理解成了那种近乡情怯的情怀,只是不动声色地以各自的方式安慰司徒娇。 好在司徒娇到底不是真的孩子,几个深呼吸之下,就很好地压抑住了自己的情感。 虽然神色间还是有些激动,不过这样的神色倒更不会让人起疑,毕竟她要见是的从来不曾谋面的亲人。 不过司徒娇不知道的是,自从她下得马车,脸上的所有表情都被某人看在了眼里。 杨凌霄俊眉微微挑,眼中划过一丝探究的光芒,显然司徒娇的表现,再次勾起了他探究的兴致。 此时恰见韩大将军府的人,已经迎面而来reads;穿越之驸马为受gl。 杨凌霄的脑子里闪过韩大将军府里的资料,迎面而来的年轻公子应该就是韩大将军的长子韩鹏程没错了。 此子年十八,不但武艺非凡,而且通兵法擅谋略,有乃父之风范,不对,应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才对。 韩鹏程虽然出生在京城,却在十六前年跟随韩大将军去了南边关。 那个时候别说司徒娇,连司徒阳都还没出生,按理司徒娇与韩鹏程并不曾见过面。 可是司徒娇见到韩鹏程时的表情,就算她极力掩饰,依然给杨凌霄一种感觉,那就是她认识韩鹏程。 反观韩鹏程,他的视线除了对上陈氏就是杨凌霄本人,至于司徒娇连一丝眼神都不曾给过,更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形。 可见韩鹏程对司徒娇毫无印象,就算陈氏一再强调司徒娇与韩氏有六七分相似,在韩鹏程眼里也只是一个陌生人。 杨凌霄自信自己的观察力非同常人,若韩鹏程真的只是认识装不认识,那么这个人的伪装能力可算是逆天了。 因此杨凌霄可以完全肯定,韩鹏程绝对不认识司徒娇。 可是为什么司徒娇会认识韩鹏程呢?难道韩鹏程有着韩家人与众不同的外表? 应该没有吧! 杨凌霄虽然没见过大将军韩杰志,可是他见过韩老将军,面前这个年轻公子,虽然挺拨的身势有着韩家人的风采,可是外表却与韩老将军没有太多的相似之处。 更有甚者,杨凌霄从司徒阳那里得知,司徒娇与韩家人也没有什么的接触,长那么大,似乎只见过韩老将军两次。 那么司徒娇眼中闪过的神情,到底代表着什么呢? 见韩鹏程已经迎到面前,司徒娇极力掩去了脸上的激动,微低着头紧跟在陈氏身后,等着那嬷嬷带她们进驿站去与方氏会面。 杨凌霄自然也不会放肆到一直盯着司徒娇看,心电转瞬间就收回投放在司徒娇身上探究的目光,重新投向已经向他们迎过来的嬷嬷和年轻公子身上。 这个体面的嬷嬷是方氏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嬷嬷,见了陈氏礼数一丝不乱十分到位。 年轻公子果然如杨凌霄所猜,是韩大将军的嫡长子韩鹏程。 只见他上前一步,对陈氏和杨凌霄抱拳施礼:“鹏程见过国公夫人,见过杨世子。家母携小妹已经在花厅等候夫人。这位是家母身边的杨嬷嬷,由她带夫人前去家母所住院子。杨嬷嬷,好生照顾夫人。杨世子,这边请,家父正在驿站议事厅等候杨世子。” 韩鹏程出生在京城,六岁时被送去南边关,如今已是个五品将军。 韩鹏程为人方正严肃,虽然年方十八,若只看他的言行举止,不看他的面相,给人的感觉就像个老学究一板一眼的。 此刻只见他礼数周全地安排杨嬷嬷引领陈氏一行,然后再次抱拳施礼,引着杨凌霄去了驿站的议事厅见韩大将军。 至于陈氏身边的其他人,似乎连个眼神都欠奉,韩鹏程与前世一般无二的性子,让司徒娇的嘴角不由往上勾了勾,同时心头的那份忐忑和不安,也消去了不少。 司徒娇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微垂着头跟在陈氏身后,由方氏的嬷嬷引着前往方氏所居住的小院子。 第三十八章 见舅母 淳州驿站是进京前的最后一个驿站,既然是专门为进京述职的官员及其家眷所设,占地自然不小,有大小不等好几个院落。 也许方氏喜静,她所居的院落是驿站相对僻静的一个小院,虽然相对僻静,景致却相当雅致。 看着眼前的院落,司徒娇就想起前世对自己最好的表姐,那是既爽朗又懂得情趣的大家闺秀,虽然生长在南边关,比起京城那些个娇柔造作的所谓世家闺秀,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只是她的命并不好,所嫁非人,最后因难产年纪轻轻就丧了命。 她的夫君一屋子的燕燕莺莺,她的死到底有没有什么龌蹉阴私司徒娇不敢肯定,却知道多少与那些燕燕莺莺有关。 但愿今生表姐能够远离那个渣男,谋得一世的幸福快乐。 此时方氏已经带着女儿韩秀雅在院子中等候,显然方氏对陈氏的拜访也极为重视。 陈氏与方氏虽然也有十几二十年没见,不过彼此之间时有通信往来,因此此时再见依旧一见如故。 看到方氏从院子里迎了出来,陈氏快走两步握住方氏的手,看着方氏身边的夸道:“大嫂子怎地出来了,咱们快二十年没见,大嫂子还是这般润秀,真是可喜可贺!这应该就是我那大侄女秀雅了,好个钟灵毓秀的孩子,看着就可人疼!” 韩秀雅年方十五,再过两个月就及笄了,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龄,被陈氏那么一夸奖,顿时羞红了脸,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更加娇俏清丽。 不过韩秀雅到底出身于大将军府,虽然有些羞涩,却依然大大方方地给陈氏行了礼。 “看你,把秀雅夸得都快成花了。你啊,还是一张巧嘴!快二十年没见了,如今儿女长大了,咱们可都老了!”方氏用带着宠爱又满意的眼光看了眼韩秀雅,接着又感慨般叹息了一声。 当方氏的目光落在紧跟在陈氏身边的激动得全身发抖的司徒娇时,脸上不由闪过一丝疑惑:“咦,这位是?若是没记错的话,你只有两位公子,这位?难道是世子爷的......” 还没等方氏将话说完,只见司徒娇上前一步,对着方氏蹲身行了个福礼,嘴里哽咽地叫了一声:“大舅母!” 大舅母?! 韩老将军有两个女儿,除了嫁给司徒空的韩敏华,还有个比长子韩杰志都要大上几岁的长女韩淑华。 韩淑华并不在京城,她的夫君是个地方知府,而且韩敏华只生得三个儿子,并无女儿。 不过看面前这个女孩儿,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长得的确与韩家姐妹有几份相似。 既然排除了大姑奶奶韩淑华,那就只有小姑奶奶韩敏华了reads;重生之变节。 韩敏华十二年前的确生有一女,只是那个女孩儿,一出生就被送出了侯府。 这该不会就是小姑奶奶那个一出生就被送出侯府的女儿吧? 方氏将震惊的目光投向陈氏,陈氏微笑着点了点头,方氏如梦方醒,上下打量着司徒娇,同样用哽咽的声音道:“难怪看着觉得面善,原来是娇娇!” “司徒娇见过大舅母,给大舅母请安!”司徒娇再次给方氏行了个福礼,那微红的眼圈让方氏更是心酸,伸手扶起司徒娇并将她搂在了怀里。 “是呀,娇娇生得与敏华有六七分相似,尤其是这双眼睛,与敏华一般无二。”陈氏伸出手来拍了拍激动的方氏自是极为感叹。 韩秀雅也是听过自个的娘提起过这个表妹,虽然从来不曾谋面,心里早就对这个表妹起了怜惜之情。 她虽然生在南边关长在南边关,那里还时不时与云罗国之间发生些战事,生活环境并不平静,可是她的生活里有疼爱她的母亲,父亲和兄长,她生长在亲情环绕的环境里,对于打出生就被送出府,从来没有享受过亲情的表妹,自然多了份怜爱。 看着自个的娘搂着表妹心啊肝地疼着,韩秀雅的心里并没有嫉妒,反而希望小表妹能够得到更多的疼爱。 见方氏总算松开了司徒娇,韩秀雅上前来,拉起司徒娇柔软的小手,上下打量司徒娇,然后叹道:“表妹太瘦弱了些!若不是听爹娘说起过表妹前些日子刚刚过了十二岁的生辰,只看表妹这模样,我是怎么都看不出表妹已经满了十二!” 说完转过身看着方氏道:“娘,咱们能不能将表妹接到将军府,也好让女儿有个伴!” “你这孩子!”方氏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不过倒没有直接反对,这让陈氏心里顿时有了些许的底气,觉得今日应该不会空手而归了。 “雅儿别着急,今日我过来就是与你娘商量这事儿。你先带娇娇出去转转,等我与你娘商量出个章程来,到时指不定你就能心想事成。”陈氏是个爽朗又藏不住话的人,此刻听韩秀雅提出了要求,正合了她今天前来的目的,索性就将话给挑明了。 方氏见陈氏话里有话,于是就让韩秀雅将司徒娇带去她住的屋里好生照顾,方氏自己则带着陈氏一行进了这个小院里的小花厅。 等到双方在花厅分主宾坐下,丫环依次上了香茗,方氏细细询问司徒娇的情况,自然少不了问起韩氏的现状。 这次司徒娇不在场,自然是李妈妈出来细细叙来,偶尔陈氏也会搭上两句。 李妈妈原本就是从韩将军府跟着韩氏陪嫁到安宁侯府的丫环,虽然十多年没见,方氏对她还是有些印象的。 “你是说小姑奶奶早产可能是有人下的黑手?”方氏脸上勃现怒色。 “我和红袖都有所怀疑,只是当时夫人的情况十分危急,房里乱作一团,等到夫人将小姐生下来,老夫人就直接命令侯爷将小姐送出府,否则就溺毙。 可是小姐因为是早产儿,生产的时候在夫人的肚子里憋的时间又长了些,当时的情况并不好,若没有个懂医的看着,压根不能活,故而奴婢得夫人同意自请随小姐出了府。 等到安顿好夫人,红袖腾出手来,再去查夫人早产的事儿,压根就找不到蛛丝马迹。 是红凌无能,没能护好夫人和小姐。”李妈妈将司徒娇出生前后的事细致地描述了一番,并将她与林嬷嬷的怀疑也提了出来。 第三十九章 大舅舅 “娇娇在哪里?”恰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个浑厚而又急切的声音。 随着声音从屋外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屋子里的光线顿时暗了暗。 “看你这个急躁样!娇娇在雅儿的屋里,这就让人去喊她们过来。你先来见过婉柔妹妹。”方氏站起身来迎向韩杰志嗔道。 她这个夫君什么都好,就是这急脾气一直都改不掉,尤其一牵扯到他那一姐一妹的事儿,脾气就躁得很reads;[西游]七仙女日常。 这些年若不是离着京城远,云罗国几乎又没个消停的时候,安宁侯府那般对待韩氏和司徒娇,司徒空只怕早就不知要挨韩杰志多少拳头了。 这一路行来,方氏的耳朵都快被韩杰志念出老茧来了,真不知进了京城这人会不会真得对司徒空拳脚相向。 当司徒娇被魏嬷嬷亲自请回花厅的时候,只见花厅里多了几个男子。 除了杨凌霄和韩鹏程,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长相与韩鹏程有三四分相似,司徒娇心里顿时明白,这个男孩应该就是前世不曾谋面的二表兄,韩大将军与方氏的次子,韩秀雅龙凤胎哥哥韩鹏飞。 当司徒娇的目光投注到那个身材魁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中年男子身上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定身了一般,再也迈不动一步。 这个中年男子虽然身穿便服,一举一动中却不由自主地带出些凌厉的杀伐之气。 就算司徒娇没有前世的记忆,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中年男子,不用猜也只有是韩大将军韩杰志。 司徒娇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男子,抖动的嘴里仿若呢喃:“大舅舅!” “来,娇娇,快来见过你大舅舅。”陈氏见司徒娇呆立在入门处,向她招了招手道。 陈氏的招呼将司徒娇的魂魄召回了现实,司徒娇小步上前对着韩杰志盈盈拜下:“司徒娇见过大舅舅。” 语带哽咽,让一厅的人心里都不由感到一阵酸涩。 既然司徒娇来到了韩大将军面前,韩大将军自不会再放她回桃林别院,压根无需其他人开口,韩大将军就一锤定音,让司徒娇后日随大将军府家眷的车进京城。 “这......会不会不太好。娘亲、爹爹还有祖母那里......”司徒娇的心里自有说不出的狂喜,她万没想到今生能够如此顺利地达到进京的目标,不过想到侯府那边的情形,司徒娇还是露出了难色。 “娇娇不必多虑,你娘那里,大舅舅自会送书信过去说明,你娘也定然会与大舅舅配合,娇娇只需安心跟着你大舅母即可。 至于司徒空,他若胆敢说一个不字,哼!本将军就有法子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侯府那个老太婆,还有那个还管着家的姨娘,本将军自有法子让她们彻底安生!”韩杰志果然是个极护短的人,说出的话霸气中带着丝丝寒意,却又让司徒娇分外安心。 陈氏和方氏也纷纷出言劝解,这让原本就只是作个态的司徒娇心里涌起一阵阵酸涩。 为什么前世的自己要那么软弱,明明有那么多的靠山,最终却被人凌辱,落得个被逼嫁于渣男,最终孤灯清影的悲惨下场? 只是司徒娇始终还是弄不明白,有这样强势的兄长嫂子和好姐妹,为什么前世的韩氏同样没有替她争取,她自己最终也早早离世? 这中间到底又发生过一些什么? 许多的疑惑再次涌上司徒娇的脑海,不过现在不是想前世留给她悬念的时候,她暗自甩了甩头,将这些想不通的问题暂时放在了一边。 韩杰志和方氏将司徒娇直接留在了淳州驿站,只让李妈妈跟着建国公府的马车回桃林别院收拾打点。 建国公府的马车刚离开驿站不久,李福宝却从桃林别院快马赶了过来reads;魔王爱勇者。 “李福宝见过大将军。”李福宝一见韩杰志,立马就跪拜了下去,连头都不敢抬起。 李福宝原本是韩杰志身边的一名亲兵,由于受了些伤不再适合去边关,在韩氏成亲的时候,韩杰志担忧韩氏那种懦性子,特意将其给了韩氏,让李福宝替他守护韩氏。 如今韩氏的日子过成那个样子,虽然有韩氏自身的原因,可是李福宝到底没能完成韩杰志交给他的任务,如今见到韩杰志自是羞愧不已。 “起来吧。本将军并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之辈,虽然你没能护好敏华,你们夫妻到底还是替本将军守护了娇娇。”韩杰志脸色发沉,语气却还算和气。 李福宝从地上起来,束手站在韩大将军面前,那么大一个块头,硬是让他做出几分小媳妇状,让韩杰志有些哭笑不得:“说吧,你快马赶来所为何事?” “侯府突然派了马车到桃林别院来接小姐回府。”李福宝这才想起自个今日赶来驿站的目的,连忙禀报道。 “接娇娇回府?呵呵呵,司徒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韩杰志先是惊讶,尔后一阵冷笑。 “小的向车夫打听了一番,并不是侯爷派的车子,是老夫人让小林氏派的车子,据说连夫人都不得知。”李福宝到底是跟了韩杰志好些年的亲兵,自然有过人之处,来驿站之前就将侯府来桃林别院接人事情打听了个七七八八。 韩杰志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陷入沉思。 侯府将司徒娇送出别院整整十二年,从未有将其接回侯府的打算,如今他还没到京城,那老太婆居然再次自作主张越过司徒娇的亲生爹娘,直接派人从桃林别院接人,到底安的什么心? 不过不用想也知道,定然不会有好心。 想当初,那老太婆将司徒娇送出侯府借的是司徒娇出生在七月半克父克母克亲人之名,难道如今她不再怕司徒娇这个硬克之命了? 还是当初就是个想致敏华于死地的一个借口罢了。 如今敏华的身子还不算硬朗,此时接了司徒娇回去,敏华若有个三长两短,是不是正好将司徒娇的命格给坐实? 如此看来,敏华的处境堪忧,敏华的性命堪忧! 韩杰志不愧为南陵国的大将军,虽然并不十分通晓后院的那些阴私手段,但是他擅长兵法谋略,只需那么粗粗一想便将侯府老夫人的心思算盘理出了一个大概。 司徒娇回京势在必行,回侯府也是必然趋势,不过绝对不可能再让那个那老太婆占主导。 韩杰志一番思量以后,如此这般对着李福宝交待了一番,李福宝连口水都没喝,重新回了桃林别院,将老侯夫人遣去交司徒娇的马车打发了回去。 于是就有了侯府老夫人派出去的车怎么去怎么回,同时带回去了是韩杰志的一句话:“安宁侯府忌讳娇娇的命格,大将军府生冷不忌,故娇娇将会随大将军府的家眷进京,并在大将军府住上一段时间,本将军倒要看看娇娇如何克亲!” 韩杰志的这句话,差点没把老侯夫人背过气去,于是从安宁侯府的慈安苑、芙蓉苑、蔷薇阁分别传出了一阵阵稀里哗啦瓷器碎裂声和女子咬牙切齿的咒骂声...... ************************* 推荐侯淇耀完本书《丑妇》 直通车:[bookid==《丑妇》] 第四十章 进京城 韩大将军与建国公相约进京的日子一转眼就到了。 按照与陈氏方氏和司徒娇商定的人选,李妈妈前一日傍晚时分,就带着司徒娇的两个贴身大丫环绿梅和青竹,并司徒娇必需的贴身衣物和少得可怜的体己,前来驿站与司徒娇会合。 回城这天,天不过才蒙蒙亮,驿站里就已经人声鼎沸,人声、车马声此起彼伏。 此时方氏居留的院子就显出了其优势,由于离驿站大门有些距离,此刻这里依然显得相当安静,只隐约传来那些大老爷门准备车马的声音。 此时李妈妈和绿梅、青竹子三人都已经起身,端着洗漱用品随伺候韩秀雅的丫环一起,候在司徒娇与韩秀雅居住的屋外reads;[快穿]穿来穿去还是蛇精病。 七月底的季节,初秋的微风吹在人脸上已有丝丝凉意,却很能让人提起精神。 原本以为会失眠的司徒娇,却一夜好眠,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东方已经破晓,身边的韩秀雅也几乎同时醒了过来。 “表妹昨日醒得可好?”感觉到身边人儿的动静,韩秀雅嫣然一笑问道。 “睡得极好!表姐睡得可好?娇娇没有挤到表姐吧。”司徒娇伸出小手在自己的小脸上轻轻拍了拍,驱走残存的朦胧睡意。 “自然没有,娇娇的睡相那么安静,几乎一夜都不曾翻身。”韩秀雅侧身面向司徒娇,眼里是无限的怜惜,伸手在司徒娇的头顶亲昵地揉了一把,又有些促狭地挤了挤眼睛,接着说道:“我还担心表妹会激动得睡不着,没想到表妹却是个心宽的,如此甚好。” 也许是听到了屋里姐妹俩说话的声音,外面伺候的人陆续进来伺候。 昨天韩氏的回音传过来,对司徒娇能够与韩家的家眷一起进京,表示极为赞同。 不过对于韩大将军要先接司徒娇暂住大将军府一段时日的决定却并不十分赞同,只是事出突然,司徒空这些天正忙于迎接韩大将军和建国公回京的相关事宜,韩氏在回信之时,并没有得到机会与司徒空就此事进行沟通。 韩氏给韩大将军的信中都写了些什么司徒娇自然不可知,不过韩氏还是专门给了司徒娇一封信,信中再三叮嘱司徒娇一切听从韩大将军的安排,切不可轻举妄动。 韩氏在信里再三保证,即便司徒娇这次回京,无法直接回侯府,她也会尽快将她接回侯府。 按理大将军府是司徒娇的外家,外家怜惜司徒娇,接其去外家住上几天,也不是不能够的事。 只是司徒娇的情况比较特殊,一个父母双全,打小又被送出府去的孩子,若在外家住的时间久了,不但对司徒娇、对侯府会有更多不良的言论,甚至对大将军府都会有一些不良的影响。 能够进京城,对司徒娇而言就是进了一大步,当然司徒娇更希望能直接回到侯府,回到韩氏身边。 只是这件事现在真由不得她自己决定,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总归比前世有了许多的不同。 也许是今世终能如愿赶在韩氏过世之前回到进京,让自己有机会守护亲娘,或者是因为得了韩氏的确信,司徒娇的心终于安定下来,虽然心情依然十分激动,但是却能够沉下心来很快就进入睡眠。 她知道回到京城以后,定然有一场又一场的硬战要打,没有个好身体断然是不行的,于是司徒娇时时刻刻都注意着要保养好自己的身体。 韩大将军和建国公进京是定好了时辰的,而且大将军此行还带了云罗国的使臣,故而会比家眷们先行一步,按上报的时辰进京。 家眷由于行装较多,马车的速度又不可能提得多快,故而他们这一行人虽然也会在午时进京,却要比大将军他们要晚上个把时辰,大约要在午时末方能进得京城。 不过家眷的启程时辰也不会太晚,毕竟他们还要去枣林别院与建国公的家眷会合,然后一起进京。 虽然表姐妹俩起床的时辰尚早,不过还是在丫环婆子们殷勤的伺候下速速进行洗漱。 驿站的厨房里已经替韩家一行准备好了早餐,驿站的条件毕竟有限,早餐只是简简单单的白粥、馒头和小咸菜。 司徒娇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李妈妈夫妻共同经营下,虽说能够保证衣食无忧,不过也没过过什么富裕的生活,吃喝上并不精细reads;医妃无价,冷王的神秘贵妻。 韩秀雅自小生活在南边关,虽然大将军府里生活条件不差,只是边关时有战事,因此也不是个过不得苦日子的人,驿站简简单单的早餐两人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表妹可吃得习惯?”看着司徒娇慢条斯理地就着咸菜喝着白粥,手上只拿了半个馒头,韩秀雅自以为她是吃不惯驿站的粗茶淡饭。 “挺好!这白粥火候恰到好处,稠而不黏,用得米比桃林别院的还要好上两分,娇娇倒是第一次喝如此好喝的白粥呢!”司徒娇微垂眼帘略顿了顿,这才抬起一双明净的眼睛看着韩秀雅道,说完还端着碗来大大地喝了一口白粥。 司徒娇的话令韩秀雅心里不由一酸,不过只是一口白粥,怎地在这表妹的眼里倒快成了参汤了呢!明明是安宁侯府的嫡长女,却连白粥都如此稀罕,真不知安宁侯府是如何对待这个表妹的! 吃罢早餐略休息片刻,方氏就着身边的魏嬷嬷过来请她们上车。 “娇娇,雅儿,来这边。”等到姐妹俩来到驿站门口,方氏已经带着一众家眷和仆从等在驿站外,见她们出来连忙招手。 这次随韩大将军进京的不仅仅只是韩家的家眷,还有副将和亲卫的家眷,故而此刻驿站外可算是人声鼎沸。 不过虽然人多声杂,倒也不显乱,每家每户皆各自候在各自的车马前,等到方氏带着韩秀雅和司徒娇上了车,才分别上车,车队离开驿站向京城方向驶去。 “娇娇昨夜睡得可好?”司徒娇一上车,就被方氏拉到了自个的身边,柔润的手在她的脸上疼惜地轻轻划过,关切地问道。 “谢大舅母关心,娇娇睡得极好!”司徒娇小脑袋轻轻靠在方氏的怀里,一脸小女儿的孺慕爱娇的模样,让方氏的母爱顿时泛滥成灾。 “不用两个时辰即可进京,可有紧张?”方氏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抚着司徒娇的后背,女孩单薄而瘦削的身体更让她的心里涌起了酸楚,同时也在心底深深为陷身在安宁侯府的小姑奶奶韩敏华而担忧。 “有大舅母、表姐,还有姨母在,娇娇无惧。”司徒娇坐正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此时建国公府的车队已经与他们会合在一起。 方氏心底又是一叹,她心里实在没底。 虽然是韩杰志做主将司徒娇直接带进京城,可是韩府到底只是司徒娇的外家,传扬出去不但安宁侯府被人笑话,韩府同样也落不得好。 只是若让司徒娇跟着建国公府进京,那更是万万不能的。 若任由司徒娇继续留在别院,别说方氏自个舍不得,韩杰志那里更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因此让司徒娇跟着韩府进京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在“嘚嘚”的马蹄声和马车晃悠悠中,安静地坐在一边的韩秀雅似乎早就闭目睡了过去,司徒娇也在方氏的拍抚下似乎也进入了梦乡。 其实只有司徒娇自己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里有多么的激动,她哪里还能睡着,闭上眼睛假装睡觉,不过只是让方氏不再替她操心罢了。 马车停下的晃悠将众人唤醒过去,方氏正等开口询问,外面已然传来了护卫车队的亲兵队长的禀报声:“夫人,已经到了城门口。马上就可以进城了。” 司徒娇的心里顿时一阵激动,几次意欲掀开车帘看一眼京城的高墙和城门,最后都被强压了下去,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狂呼:京城,我来了;侯府,我来了;娘亲,我来了! 第四十一章 暂别离 也许今日是韩大将军和建国公相携回京的日子,今日的城门口显得特别热闹,故而车队只能缓慢前移。 “今日是啥日子,为何有如此多的车马进城?” “哎呀,你还算是包打听吗?连这都不晓得!今日是韩大将军和建国公回京的日子,这些车马自然不是大将军府的家眷,就是建国公府的家眷reads;重生之变节。” “韩大将军?就是那个守在南边关,将云罗国收服了的韩大将军?” “难道咱们南陵国还有第二个韩大将军?” “对了,据说建国公府的世子不过才十六岁,却改良了不少兵器,将凶悍无比的北辰国鞑子都给收服了!” “是啊是啊,建国公府的世子爷与韩大将军的长子是咱们南陵国新一代的将帅,有了这样的将帅,是咱们南陵国的福气啊!” “......” 外面民众高一声低一语的议论传进马车,方氏的嘴角微微扬起,脸上是浓浓的自豪。 “夫人,有个自称司徒阳的公子求见。”突然在一片嘈杂声中再次传来了护卫队长的声音。 “哥哥?!”司徒娇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伸出手来想要掀开车帘。 不过很快又收了回来,毕竟这马车里除了她还有方氏和韩秀雅。 司徒娇这番举动让方氏暗自点头,虽然没有父母在身边教养,这个外甥女的礼义却不差分毫,是个极懂得分寸的孩子。 “让府里的车都先靠边歇下,请司徒公子过来。”方氏略略抬高声音吩咐道。 很快司徒娇觉得马车晃了两晃就停了下来,随即外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外甥司徒阳拜见大舅母!” 果然是哥哥!司徒娇的眼睛蓦地亮了几分,方氏自然马上就从司徒娇的脸上得出了结论,车外的少年的确是司徒阳没错,于是微微掀了掀车帘道:“阳儿此来何事?” “司徒阳得母亲指令,特来接妹妹回府。”司徒阳恭敬有礼。 司徒阳的话令司徒娇更是坐不住了,只恨不得马上掀开车帘子跳下车奔回侯府,扑进母亲的怀里。 只是此刻她却什么都做不了,韩杰志出发前特地告诫司徒娇,路上一切听从方氏的安排,因此她只能按捺信内心的激动,任由一行清泪夺眶而出,嘴唇翕动一直喃喃着两个字“母亲。” 方氏正在与司徒阳说话,自然顾及不到司徒娇,躲在车帘的缝隙间向外张望的韩秀雅,很快就注意到了司徒娇的情绪,连忙收回好奇的目光,伸出手轻抚司徒娇有些抖动的肩膀安抚司徒娇。 韩秀雅原本一直以为司徒娇跟着他们进京以后,会去大将军府与她同住一段时间。 没想到还没进城门就被安宁侯府给堵在了城门口,心下自然有些不乐意,在安抚司徒娇的同时,透过方氏的背影看向司徒阳的目光就有些不善。 虽然有方氏的阻挡,不过也许是韩秀雅的怨言太深,站在车外与方氏说话的司徒阳不由打了个寒战。 妹妹肯定就在大舅母的车内,这车内如此大的怨念,难道是妹妹压根就不愿意跟他回侯府? 不过想想也极有可能,毕竟侯府将妹妹送出去那么久,若不是大舅舅传来书信,也许妹妹此时依旧孤零零地在桃林别院呢。 如此一想司徒阳的心里对司徒娇有了更多的愧疚,对方氏的态度更加恭敬:“原本父亲是要亲自来城门口迎接妹妹回府,无奈他有要务在身无法分身,只得让我来此处迎接妹妹回府。 娘听闻妹妹跟着大舅母一起回京城来,心里也是欢喜得紧,让我持了她的手书来城门这里守着,务必要接妹妹回府。” 司徒阳说着从袖袋里拿出了一封书信,毕恭毕敬地双手递给方氏reads;非向导本能。 方氏接过细细看了起来,快的确是韩氏所书,信中还有韩氏特地留的暗记,这个暗记除了大将军府的各个主子,别的人就算拿到手也看不明白。 虽然韩杰志早就吩咐,可是方氏听到司徒阳话里话外都在替司徒空开脱,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冷哼一声道:“阳儿无需为司徒空开脱。若他有心接娇娇回府,又何必等到今日? 司徒空不稀罕娇娇,你大舅舅大舅母和表兄表弟表妹苛都喜欢娇娇得紧!若依了你大舅舅的心意,自然是要带了娇娇去将军府住上一段日子,也好陪陪你表妹。 既然你娘想念娇娇,大舅母自然不能伤了你娘的心,自让你妹妹跟你回去。 不过若你妹妹在侯府受了什么委屈,就算与侯府撕破脸,你大舅舅只怕也会打上门去接娇娇。” 既然有韩氏的手书,方氏也从司徒阳的话里听出了些许的亲疏远近,反正他们也早就商定好,若是司徒阳持了韩氏的手书来迎接司徒娇,自是要放司徒娇跟着司徒阳回侯府的。 “大舅母放心,妹妹是安宁侯府的嫡长女,侯府若有人胆敢给妹妹脸色,司徒阳第一个不答应! 以前是考虑到妹妹身子骨不好,娘亲的身子也弱,才没有接妹妹回府,如今娘亲身子好了许多,妹妹身子骨也已大好,自然是要将妹妹接回府来。 这次大舅母将妹妹一并带回京城,父亲大人十分感激,让司徒阳代父亲大人感谢大舅母对妹妹的一片爱护之心。”司徒阳对着马车内的方氏抱拳深深揖道。 虽然司徒阳心里也十分不屑司徒空对司徒娇这些年来的不管不问,不过在外人面前还是得给他脸。 毕竟在外人面前打司徒空的脸,也是打了安宁侯府的脸,打了安宁侯府的脸,同样就打了他自己的脸,因此这番话多少维护了一些司徒空的脸面。 “行,大舅母希望你以后好生护着娇娇和你娘亲,再不得让什么姨娘庶妹的爬到你妹妹头上去!”方氏这句话说得极轻,若司徒阳不是近靠着马车,压根就听不明白,这也就是方氏给了安宁侯府极大的面子了。 “司徒娇别过大舅母!别过表姐!”司徒娇戴上帷帽,遮去容颜,与方氏和韩秀雅道别。 “娇娇,若有人欺负你,自给你大舅母带个信来,一定要记住,大将军府永远是你的后盾。待大舅母安顿下来,就去侯府探望你娘。”方氏再次将司徒娇搂在怀里,依依不舍地再三吩咐。 司徒娇下了韩将军府的马车,并没有直接跟着司徒阳上安宁侯府的马车,而是寻着到了陈氏的马车前,深深一福道:“姨母,司徒娇就此别过!谢姨母相助之恩。” 陈氏的马车里除了她自个就是年方六岁的幼子杨凌浩,因此她没有方氏那般的忌讳,只见车帘一动,陈氏的俏脸就整个露了出来:“谁来接你回府?” “司徒阳见过姨母!”见陈氏问起,紧跟在司徒娇身后的司徒阳连忙上前一步道:“得娘亲吩咐,司徒阳前来接妹妹回府。” 见只有司徒阳一人前来接司徒娇,陈氏眉头微蹙,神色明显不悦。 司徒阳倒也算机灵,见陈氏向自己的身后瞧去,马上就明白她意思,解释道:“圣上有旨令父亲大人率文武百官迎接大将军和建国公一行,故而无法分身亲来接妹妹回府,只得让司徒阳与侯府的大管家替父亲大人前来迎接。” 司徒阳的解释总算让陈氏脸上的不悦消散了一些,接着她也与司徒阳说了与方氏类似的一番话,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司徒娇跟着司徒阳回侯府。 第四十二章 回侯府 原本一直贴身伺候司徒空的林管家,今日被司徒空派来迎接司徒娇回府。 在司徒阳上前与韩大将军府交涉的时候,林管家只是远远地候在侯府的马车边,此刻见司徒娇小小的身影跟在司徒阳身后过来,连忙恭敬上前一步:“老奴见过大小姐,大小姐安!” “妹妹,这是咱们侯府的大管家,娘亲身边的林嬷嬷就是林管家的婆娘,以后妹妹缺啥少啥,或与哥哥说,或直接让李嬷嬷去找林管家。”司徒阳在马车前停下脚步,给司徒娇介绍林管家。 此时得知消息的李妈妈待三人已经赶到了侯府的马车前,司徒阳这番话既是说给司徒娇听的,也是告诉李妈妈。 司徒娇对着林管家微微点了点头道:“有劳林管家。”然后就在李妈妈的搀扶下,上了侯府的马车,这份从容让林管家不由地暗自点头reads;穿越之驸马为受gl。 这个大小姐虽然打一出生就被送出了府,可是看这气度,却远非那个庶出的二小姐可比的。 司徒娇在李妈妈的陪同下上了马车,两个丫环自是重新回到后面的马车。 司徒阳见一切就绪,伸手接过身边贴身小厮一直牵着的马,一个漂亮的飞身在马上骑稳,清喝一声“走”,就连同紧跟着上马的林管家一起,一左一右护卫着司徒娇的马车向位于东城的安宁侯府而去。 随着安宁侯府马车远去,方才司徒娇他们停留的地方,有几个避让在一边先让大将军府和建国公府马车先行的妇人,疑惑都看着安宁侯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围在一起小声议论开来...... “你们可听清了,方才司徒公子接走的是安宁侯府的大小姐?” “嗯,听那管家称那孩子为大小姐,应该没有错。何况那孩子与韩氏年轻的时候长得极为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可真正是顾盼生辉。” “安宁侯府的大小姐,难道不是那个嚣张任性的司徒锦吗?刚才这个分明不是司徒锦啊。” “切,司徒锦能当得起安宁侯府的大小姐?别开玩笑了,司徒锦不过只是安宁侯府的庶女罢了。” “对了对了,司徒锦可不能算是安宁侯府的大小姐,据说当年韩氏早产,这安宁侯府的大小姐呀,就出生在七月半,你们都是知道的安宁侯老夫人最信什么鬼神乱力之说,故而那孩子一出生就被送出府去了,算下来可是有十二个年头了吧。” “哟,你可清楚得很嘛。” “那是,我家那个小二子可不就是同一天出生的嘛。” “你们可知为何这个大小姐一出生就被送出府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据说安宁侯府的老夫人嫌弃这个孙女儿出生在鬼节,说出生在鬼节的孩子克母克父克亲人,命硬着哪!” “去去去,什么叫出生在鬼节的孩子命格硬?我家那小二子可是家里的福宝。你们没见自打我家那小二子出生以后,我家的生意可是一年做得比一年大!我看啊,安宁侯府那老夫人一定与侯夫人不合,所以才......” “嘘!你不要命了?安宁侯府也是你能编排的?那可是惠妃娘娘的娘家。” 此话一出,原本围在一起对安宁侯府说三道四的妇人,瞬间散开了。 将军府的马车到达京城南门的时候已经到了午时末,加上刚才在城门口那么一耽误,此时已过午时。 虽然早晨在驿站时候,司徒娇也算是吃了个饱,可是不过只是一小碗白粥和半个馒头,如今几个时辰下来,她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 原本以为今日直接去大将军府,故而司徒娇也没让李妈妈她们几个替她准备些点心。 在方氏的马车上倒是备有点心,只是司徒娇这一路来不是与方氏说话,就是闭目养神,自然没有进过一块点心。 这要是等到了侯府才有饭吃,还不知道要饿到什么时辰,要不要叫司徒阳停车先吃个饭再回侯府呢? 正在司徒娇盘算着是否叫停车的时候,马车外传来了一阵浓郁的香气,让她的肚子极不争气地发出了“咕噜”声,顿时羞得司徒娇小脸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幸亏马车上只有一个李妈妈陪着。 “妹妹,先吃几个蒸饺垫垫肚子,等回了侯府咱们再开怀畅饮。娘亲已经为妹妹在梅苑里备了接风宴。”随着司徒阳清朗的声音,从车窗伸进了一只手,手上托着一个碟子,碟子上是一笼冒着热气秀秀气气的一口饺reads;冒牌皇帝。 “谢谢哥哥。”司徒娇没想到司徒阳还有如此细心的地方,这一声谢谢自是极为真诚。 随着司徒娇这一声谢,车外传来了司徒阳低低的笑声。 “妹妹尽量多吃几个,回到侯府少不得要先去老夫人的慈安苑给老夫人请安。”司徒阳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完全没了笑意,显然他极担心老夫人会磋磨司徒娇。 司徒娇心里自也十分明白,从她还没出生起,就不讨老夫人欢心,如今自己没有跟着老夫人派去的马车回府,却跟着大将军府的马车回京,虽没有当面扯破脸,却早已打了老夫人的脸了。 就算司徒娇不曾有前世,也不会傻傻地去期待那个对自己压根就不慈的老太太能够良心发现,突然对自己和颜悦色。 这次借韩大将军和建国公夫人的势回府,司徒娇的心里也是有些考量的,有了那两座靠山,就算少不了承受老夫人的磋磨,多少也应该会有所收敛吧。 只希望今日能够早些从老夫人的磋磨中解脱出来,早早去见娘亲,这可是前生今世第一次见娘亲。 司徒娇只要一想起这个,心里又是疼又是酸,一时间嘴里香气浓郁的饺子也变得淡然无味了。 李妈妈见司徒娇端着碟子发起呆来,心里暗叹一声道:“小姐不必过于担心,说不定老夫人不愿意见你,直接将你打发出来也不一定。” 但愿吧!司徒娇只能在心里祈祷。 马车在安宁侯府侧门前停了下来,李妈妈先一步下了马车,与从后面赶过来的绿梅和青竹一起将司徒娇扶下马车。 门房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侯府内各个院子也都明里暗里派了人在门房这边打探消息,因此司徒娇还没下马车,侯府内就有了诸多的动静。 由于小林氏把持侯府多年,门房自然多是小林氏的人,对于司徒娇这个真正的大小姐并无多少尊重,见戴着帷帽的司徒娇从马车上下来,也只是草草地过来见了个礼。 司徒娇倒不会与他们计较什么,反正来日方长,只要夺了小林氏手上的权,还怕这些下人依然听从小林氏的指使不成? 这世上信奉有奶便是娘的人多得是,更何况只是些府的奴才罢了。 抬头看着侯府的朱红大门和“安宁侯府”四个闪闪发光的鎏金大字,司徒娇感慨万千。 这座本应该承载她童年和少年时期的府第,竟是司徒娇前生今世被送出侯府后首次踏足。 努力压下心头的酸楚和眼眶中的温热,司徒娇向着司徒阳嫣然一笑道:“还请哥哥为妹妹引路,带妹妹去见过老夫人。” “好,为兄陪妹妹去见老夫人。”司徒阳将手上的缰绳丢给小厮,打头先一步跨入侯府,司徒娇紧随其后进入侯府。 侯府,我终于进来了! ************************************* 推荐好友新书,合同已寄出,请放心跳坑: 作者:容寡,书名:《佞宠》 简介:侯门弃女怒开金手指,这王妃,老娘不当了! 直通车:[bookid==《佞宠》] 第四十三章 下马威 侯府说大不大说小也真的不小,若真的从正门一直走到后院老夫人的慈安堂,司徒娇人小腿短,差不多得走上两刻钟,因此司徒阳与林管家在出门前就已经吩咐下去,让府内的小轿候着。 只是等司徒阳带着司徒娇进了侯府的大门,却见不到早就应该候着的小轿。 司徒阳脸上一冷:“小轿呢?” 林管家的脸色也极是难看,他明明在出门前安排好一顶小轿专门在正门这边候着,还特意叮嘱抬轿的仆妇不可懈怠,此刻不但没有仆妇更见不到小轿,看来是有人给大小姐下马威呢! “少爷、小姐,老奴去去就来。”林管家敛去脸上的怒意,对头司徒阳司徒娇一揖就准备离开。 “林叔,你尽管去忙,我有哥哥陪着去给老夫人请安即可。”司徒娇喊住转身准备离去的林管家,微笑着对林管家摇了摇头道。 她虽然不怕与人撕扯,但是她今日刚回府,还想着要尽快去梅苑见娘亲,才不愿意为这样的事大动干戈。 何况她第一次回家,还需要熟悉熟悉这座府第。 要熟悉这个府第,边走边看岂不是更加合适? 司徒娇的话是对林管家说的没错,不过转眼间却对司徒阳挤了挤眼睛,挑了挑眉。 司徒阳是个聪明的人,很快就从司徒娇表情中读懂了她的意思,脸上的寒意收敛了起来,对着林管家道:“既然妹妹不在意,那么林叔就回父亲身边去吧!” 司徒阳心里不由有些发笑,看来自个对这个亲妹妹了解得实在太少了。 今日无论是谁给司徒娇下马威,除非司徒空真的对司徒娇没有一丝的眷顾,否则只要林管家回到司徒空身边,司徒空就会知道此刻发生的一切,那么司徒空势必会有所动作。 这个使坏的人,就等着司徒空的惩罚吧! 林管家见司徒娇坚持,只得束手静立在一边,目送司徒阳带着司徒娇边指点边前去老夫人的慈安苑,待到再看不到这对兄妹的身影,林管家这才匆匆离去,今日之事他定然要查个清楚明白,否则他如何与司徒空交待? 侯府虽是司徒娇的家,对司徒娇而言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家,于是一边走一边认路。 司徒娇并不个路痴,而且司徒阳今日表现得特别有耐心,也格外贴心,不但放慢了脚步,还边走边为司徒娇指点解说。 这一路走过去,司徒娇认了路,同时也让府里的仆人看明白司徒阳对司徒娇的疼爱。 司徒阳很快就要被立为侯府世子的消息,已经在侯府慢慢传开,以前对司徒阳并不算敬重的仆人们也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于是司徒娇作为司徒阳的亲妹妹,就算她从小就被送出府去,这一路被司徒阳带着走过,也让精明的仆人心里有了些警觉。 这大约也是司徒阳和司徒娇都期望看到的结果吧。 大约走了差不多两刻钟的时间,兄妹俩终于到了老夫人所居的慈安苑reads;医食无忧。 “祖母可是醒了?”司徒阳带着司徒娇在老夫人居住的屋前站定,恰好老夫人的屋里贴身伺候的安嬷嬷从屋里出来,于是轻声问道。 “大少爷来了,想必这位就是大小姐了。今日可真是不巧,只怕你们得等会,老夫人今日午觉睡得晚了些,现时还正睡着哪!”安嬷嬷眼中的光芒闪了闪,看了眼司徒阳,又扫了眼与微垂着头站在司徒阳身边的司徒娇,脸上的笑容如菊花般绽开。 “既如此,那我们呆会儿再过来,我和妹妹都尚未用午膳,正好先去娘亲那里用些点心,等祖母醒了再过来给祖母请安。”司徒阳目光投向安嬷嬷身后还在晃动的门帘,一丝不明的光从眼中划过,尔后略挑了挑眉,嘴角勾了勾道。 “这......大少爷请稍等片刻,容老奴进去看看老夫人醒了没,这会子指不定已经醒了,也说不定呢。”见司徒阳说完说要转身带着司徒娇离开,安嬷嬷顿时有些慌乱,连忙边说边转身进了屋,生怕司徒阳真的带了司徒娇就此离开慈安苑。 司徒娇微低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的笑意,随侍在一边的李妈妈和绿梅、青竹的脸上都有些变色。 任谁都看得出来,什么午休迟了,不过就是个借口,这安嬷嬷明显是得了老夫人的意思,故意磋磨大小姐来的,只不知老夫人还有什么招。 想到老夫人会磋磨司徒娇,李妈妈几个心里不由为司徒娇担忧起来。 司徒娇虽然身子已经好了许多,可是比起一般人而言,还是要弱了些,只希望老夫人看在大小姐多年不曾在侯府能够放过大小姐。 司徒娇的心里却是不惧的,她的身子骨看着比正常人瘦弱,事实上经过这一年的调养,基本已经大好,更何况她如今的内力已经非常人可比,只怕司徒阳的内力还没她的浑厚呢。 要不然这一路走来,早就该累瘫了! 那个使坏调走小轿的人,打得不就是这个注意吗?只可惜就算司徒娇看着相当瘦弱,今日就是不会让那起子小人如愿了去。 今日第一天进府,司徒娇早就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磋磨的准备。 老夫人是祖母是长辈,她想要磋磨她,司徒娇打算全盘接受下来。 至于其他人比如小林氏和司徒锦之流,司徒娇可就没打算由着她们来磋磨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老夫人的屋里就是没有动静,连安嬷嬷也不再出现,守在老夫人门外的两个小丫环微垂着头仿佛院子里压根就没有司徒兄妹一般,当然她们的目光三五不时地会向司徒兄妹身上偷偷瞄过来。 好在这个季节不冷也不热,多站一会倒也没什么了不起。 司徒阳见安嬷嬷进去以后,老夫人的屋里半晌不见动静,知道老夫人是铁了心要磋磨司徒娇,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转身看着一直微微低着头的司徒娇,心里顿时对这个妹妹又多了两分怜惜,对老夫人也就多了两人埋怨。 “妹妹,可累了?要不然先去那边坐下休息会?”司徒阳侧目见司徒娇微微出汗的额头,心里自然十分担心司徒娇会体力不支,指了指十来步远的大树下的石桌石凳道。 “哥哥放心,娇娇无碍的。”司徒娇微抬起头,对着司徒阳嫣然一笑,摇头拒绝道。 老夫人想要磋磨她,想给她下马威,司徒娇就让她磋磨个够,指不定哪天她就可以让老夫人本息一起还回来。 第四十四章 看笑话 兄妹俩在老夫人的屋前已经站了快有半个时辰,可老夫人的屋子里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司徒阳的眉头皱得快能夹死一只苍蝇,肚子早就已经开始造反。 再说了,他们兄妹从侯府大门口走到慈安苑有两刻钟,到了慈安苑又站了快半个时辰,别说他一个男子,都有些吃不消了,更何况司徒娇一个瘦弱的女孩子? 现在司徒阳后悔了,而且是相当相当地后悔,他觉得方才他就不该放任司徒娇,同意司徒娇徒步来慈安堂。 再退一步说,就算是徒步走过来,他作为兄长到后来也应该背着妹妹过来。 他怎么就那么笨呢,明明心里早就有了警觉,祖母断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磋磨妹妹,怎么还让妹妹走那么长的路呢? 要是自己坚持让林管家找来小轿,让妹妹坐了小轿过来或者是他背着过来,就算祖母要罚站,也能让妹妹少受些累不是? 唉!司徒阳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还是怪他对老夫人磋磨人的手段太过大意了。 司徒阳恨不得时光能够倒回到进府的那一刻。 或者他是不是可以直接带着司徒娇离开慈安苑去梅苑呢? 司徒阳再次将目光投向老夫人那屋,屋内依然悄无声息,门帘也是纹丝不动,只是他真的能够就这样带着妹妹离开吗? 司徒阳表示怀疑! 屋里那可是侯府的老太君,若他真的胆敢就这样带着司徒娇离开,只怕老夫人会用更厉害的手段磋磨司徒娇。 抬手抹了把额头冒出的细汗,司徒阳再次转身看向依然乖巧安静地站在自己身边的司徒娇,压低声音再次轻声道:“妹妹,可还吃得消?要不然,哥哥先带你去娘亲的院子?别怕,父亲知道你今日回府,定然会设法早些个回府来,何况还有哥哥呢!哥哥定然能够护得妹妹安好。” “谢谢哥哥。既然已经来了慈安苑,还是再等等吧。”司徒娇仰起精致的小脸,对着司徒阳又是嫣然一笑,同样也压低了声音道。 今日的司徒阳不止一次给了司徒娇不同以往的感觉,脑海里一一闪过前世兄妹之间的种种:童年时兄长对她的怨怼、娘亲过世以后兄长毅然从军前往边关的背影、落下残疾从边关回来到庵堂探望她的落拓兄长......慢慢地与眼前的司徒阳重合在一起,让她的眼眶有些温热。 司徒阳还待再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哟,这不是大少爷嘛,怎地站在这儿不进去?”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香风,来人正是司徒空的妾室小林氏。 这小林氏早在司徒娇入侯府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而调开小轿的也正是小林氏。 小林氏是老夫人娘家侄女,她对老夫人磋磨人的手段清楚得很,因此这个时候来,自然是来看司徒阳司徒娇兄妹的笑话。 不过让小林氏没想到的却是,司徒娇看着瘦瘦弱弱的,从府门到慈安苑走了两刻钟又在慈安苑站了半个时辰,却依然显得气定神闲。 不是说这个鬼仔身子骨一向虚弱吗?就是她这个身子骨不错的人,要从府门口走来这里都会觉得气喘吁吁,更何况还在这站了那么久reads;奴娇似妻。 小林氏心下疑惑,甩着罗帕来到司徒兄妹面前。 “啊啾,啊啾”小林氏身上的香气实在刺鼻,引得司徒娇连打了两个喷嚏,刹那间让小林氏变了脸。 小林氏停在司徒娇身边,沉着脸打量着司徒娇,只见司徒娇脸色虽然略显得有些白,离她想像中的虚弱可是差得远了,小林氏的眼神越发尖锐起来。 见小林氏看着司徒娇的眼神极为不善,司徒阳连忙上前将司徒娇护在自己的身后,生怕小林氏会对司徒娇不利。 虽然小林氏从来没见过司徒娇,仅凭司徒娇的长相,一眼就能看出面前的人是谁。 何况今日司徒空出门之前就发了话,让司徒阳亲自去城门口迎接司徒娇,面前这个一点儿面子都不给的女孩自然就是安宁侯府的嫡长女了。 不过既然司徒阳不明说面前的女孩子就是司徒娇,小林氏就有本事装作不认识面前的人,否则她一个姨娘可不得向正室夫人的子女行礼。 她入侯府整整十二年,掌着侯府也已经有十个年头,除了慈安苑住的这一位,她还真是难得向人行礼,自然更愿意向两个小儿曲膝。 司徒阳平日里与小林氏相遇的机会并不多,更何况司徒阳也不屑与小林氏一个姨娘计较长断,加上老夫人的关系,更是助长了小林氏的气焰,使得小林氏从骨子眼里早就将自己放在了侯府主子的位置上了。 李妈妈见小林氏来到少爷和小姐面前,不但不行礼,反而还目光不善地打量起小姐来,心里自然气得不行,只是收到了司徒娇的暗示,强压住心里的怒火没有发作。 小林氏此时也是心火冒冒气得不行,前日老夫人从宫里回府,与她商量来商量去,终于决定抢在司徒空或者韩氏之前,派车去桃林别院接司徒娇。 原本就是想打个时间差,赶在韩大将军的建国公进京先将司徒娇接回府,然后再动些手脚,就是想借司徒娇那个鬼仔的命格作些文章,她们不但要将韩氏彻底打入尘埃,也要让司徒娇给司徒锦让路。 却没想到就那么巧司徒娇早一步去了驿站,老夫人和小林氏的一番筹谋全都落了空。 小林氏算计了十几年,最后似乎什么都没算计到,就算进了侯府的门,成了司徒空的女人,却只是个姨娘,就得难听点就是个妾。 司徒娇将身子掩在司徒阳身后,微低着头任由小林氏眼神不善地盯着。 面对这个前世让自己受尽苦难的罪魁祸首,司徒娇脸上看似懵懂,心里却泛起了滔天巨浪,只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只是司徒娇深知,今日自己才进府,既没摸准侯府的水有多深,更不知道除了韩氏和司徒阳,在侯府她还能信任谁? 总要有时间将侯府里的人物事给弄清楚了,才好与面前这个女人撕扯,因此只能用指甲死命地掐着手心,让自己保持清明,无论如何今日都得先压下心头的恨意,先装个小可怜等到一切都安顿下来,再与这个蛇蝎女人慢慢撕扯。 小林氏就算如今还掌着侯府的家,也只是个妾。 妾这个东西,在南陵国的律法上,地位几乎等同于奴仆,正妻有权利处置甚至发卖男子的妾侍。 因此安宁侯府就算让小林氏掌着家,对外也只是宣称小林氏协助老夫人掌家,只是就算如此像安宁侯府这样的情况在南陵国也算是奇葩。 司徒阳将司徒娇护在身后的动作,让小林氏的脸上更显狰狞。 第四十五章 起冲突 虽然司徒空今日出门前留了话,不容许任何人对司徒娇无礼。 小林氏觉得那只是针对府里的奴才而言,她管着侯府后院掌着家,何况她还有一儿一女,自然不是那些个奴才可比。 因此小林氏压根没将司徒空的话放在心上。 小林氏此时来慈安苑,是怀着看笑话的心情而来的,可是此刻所见到的司徒娇一付气定神闲的模样,那里有笑话给她看。 更兼司徒阳那护犊子一般的动作,就算真有什么笑话看,小林氏也没了看笑话的心情,更何况现在摆明了没有笑话可看啊。 既然老夫人那么不给力,那么小林氏就只有自个亲自上阵来磋磨磋磨这两个小兔仔子了。 于是只见小林氏将手上罗帕一甩,轻蔑地斜睨着司徒阳兄妹道:“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看到长辈都不知道行礼。” “长辈?这里有谁称得起少爷和小姐的长辈?”李妈妈再也无法容忍小林氏对少爷小姐的轻慢,上前一步道:“大胆林氏,见了少爷和小姐,为何不行礼?”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主子如此无礼。”李妈妈的喝斥虽然让小林氏心里一惊,不过在侯府横行惯了的小林氏,哪里会容许李妈妈一个奴才对自己喝三道四,眼中闪过森冷的寒意,对着李妈妈怒斥,然后对着随侍在自己身边的丫环喝道:“给我打!” “谁敢?!”司徒阳岂会让小林氏的人打李妈妈,且不说李妈妈是司徒娇的奶嬷嬷,就算只是一般的嬷嬷,也不容小林氏打司徒娇的人,于是上前一步先护住司徒娇然后对着小林氏身边蠢蠢欲动丫环厉喝道。 往日清冷的司徒阳,这突然而来的气势,让小林氏身边那个已经半举起手准备打李妈妈的丫环吓得倒退了两步。 “大少爷真是好家教!居然容许一个奴才欺主!”小林氏脸上更显扭曲,指着司徒阳怒道。 “欺主?李妈妈哪里有欺主?李妈妈从来只会疼娇娇,从来不曾欺负过娇娇!哥哥,李妈妈有欺负哥哥吗?”司徒娇清亮的声音婉转动听,小手轻轻扯了扯司徒阳的衣袖,微抬起脸盘四下里打量了一番,脸上闪现出懵懂不解,说出的话更让小林氏气得差点仰倒。 明明司徒娇的脸上满是懵懂无知,小林氏却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这可不是明晃晃的打脸,又是什么? 别说司徒娇和司徒阳身边的丫环婆子和小厮,就连她自个身边的丫环婆子都被司徒娇这娇憨懵懂的话给惊着了。 从律法上说,这里除了司徒娇和司徒娇兄妹能够称得上主子,小林氏只是个姨娘,真称不上正经的主子。 司徒娇在小林氏看不到的地方,快速地向司徒阳眨了眨眼,司徒阳眼珠子一转,顿时明白了司徒娇的意思。 “自然没有,李妈妈最是懂得主仆之别,怎会做出欺主这种事来。”司徒阳十分配合,不但十分卖力地点了点头,还将谴责的目光投小林氏,仿佛小林氏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一般。 “这贱婢对本夫人无礼,不是欺主是什么?”小林氏已经被这几日接二连三的坏消息给气得失了分寸,尖声叫道。 小林氏话音方落,不但司徒阳的脸色得阴沉如墨,连司徒娇的脸色也冷得如同冰块一般。 夫人?当得起这个侯府夫人的只能是韩氏reads;婚途漫漫! 司徒阳身形微动,眼看就要举手给小林氏一巴掌,一个冷厉的声音阻止了他的动作。 “夫人?你是哪家的夫人?”随着这个声音从院子外大步流星进来一个男子,他的来势极快,在众人还惊诧于他的怒喝之时,“啪”的一声就传入了众人耳里。 只见小林氏的脸顿时歪到了一侧,整个人向一边倒了下去,惊得她身边的丫环一片慌乱。 眼看小林氏就要倒在地上,所幸小林氏身边的嬷嬷还算手快,下意识地扶了小林氏一把,才让小林氏勉强稳住了身子。 待小林氏站稳,众人将目光投向掌掴小林氏的这个男子,更是个个都惊得目瞪口呆。 此人年约三十四五岁,此时只见他脸挂寒霜,全身向外冒着森森寒意,如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小林氏。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宁侯司徒空。 前世的司徒娇虽说从末踏进侯府,却也曾见过司徒空几面,因此她还是认得出司徒空的。 不过今生却是第一次面见司徒空,也就是说若非重生,此时的司徒娇并不应该认得司徒空。 因此此时的司徒娇似乎被面前男子身上的气势给吓着了,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慌乱,瘦弱的身子往司徒阳的身后缩了再缩,似乎在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看到突然出现在院子里的司徒空,又扫了一眼守在院子外的林管家,司徒阳大大地松了口气。 不是司徒阳拿不出侯府大少爷的气势来,而是他在慈安苑那老太太的手上吃过太多的挂落,在他的心里他是男子,就算老太太如何磋磨他,他都能扛得住,可是他心疼妹妹,生怕以一己之力护不住妹妹。 这也是司徒阳同意司徒娇不让林管家重新去找小轿而是徒步来慈安苑重要原因,因为他知道林管家必定会看出府里的暗潮,自然会提醒司徒空早些回府,如今看来这一步还是走对了。 看到司徒空亲手处置小林氏,司徒阳在惊诧之余,内心里划过一丝欣喜。 虽然司徒空这些年里几乎极少进小林氏的院子,但是对于小林氏的猖狂,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多半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 当然今日就算司徒空不出手,司徒阳也决计不会放过小林氏,能够自称这侯府夫人的女人,只能是他的娘亲韩氏。 不过司徒阳也明白他想要在慈安苑动小林氏,还是有一些难度的。 不是司徒阳动不得小林氏,以他嫡子的身份,压小林氏也不过动动手指的事,可是这里到底是在老夫人的慈安苑,以老夫人对小林氏那种百般维护的个性,但凡司徒阳对小林氏不利,今日必不得善了。 也许老夫人不一定会对司徒阳如何,毕竟若不出意外,也许就在这两天圣上就会下旨册封司徒阳为世子,这个时候老夫人自然不会对司徒阳动手。 老夫人不好对司徒阳动手,那么她心口的那口气,必定会出到司徒娇身上,势必会给司徒娇带来更大的磋磨。 从司徒空那声断喝到掌掴小林氏,司徒娇除了有一个往司徒阳身后缩进的细微动作以外,就不曾有其他的举动,只是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安静地躲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仿佛真的是被惊吓到了一般。 其实她自从上了侯府的马车开始,就一直用眼睛仔细地看着,用耳朵认真地听,更是用心在感受着。 第四十六章 皆震惊 进得侯府不过一个时辰,司徒娇就已经得出了几点,首先老夫人对他们兄妹连最表面的慈爱都不屑,其次司徒阳就算马上就会被封为侯府世子,在府里的状况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改善,这从老夫人面前的奴仆都可以拿乔就能证明这点。 小林氏姗姗而来,自然也在司徒娇的意料之中,她若是没有落井下石,那就不是小林氏了。 只是司徒空这样的出场,实在大出司徒娇的意料之外。 惊讶意外之余,司徒娇以司徒阳为掩护,细细打量着面前这位亲生父亲,完全看不出司徒空只是在做戏,这让司徒娇觉得极为惊讶,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大大出乎司徒娇的认知,更让她觉得看不透这个亲生父亲。 前世,司徒空给司徒娇留下了太多的失望,其中最让司徒娇记忆深刻且怀恨在心的是,韩氏过世以后,司徒空很快就将小林氏扶了正。 可是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前世记忆中的那个人吗? 前世的那个人,任由作为侯府嫡女的司徒娇,打一出生就被送出府,且十几年不闻不问; 前世的那个人,明明发妻在世,却任由一个姨娘在府里作威作福; 前世的那个人,在发妻刚刚去世不久,就能将个姨娘扶正,任由其随心所欲地处置故去妻子留下的一儿一女; 前世的那个人,任由继妻使计将嫡长子挤出京城,将嫡长女嫁给渣男; 面前这个人真的就是前世的那以孝顺老母为名,做下一件件有违伦常的男人吗? 今天司徒空的出场,给司徒娇带来了视觉和听觉的双重震撼,让她不由自主地缩在司徒阳身后细细打量司徒空。 事实上被惊到的不仅仅是司徒娇,就是司徒阳此刻心里也感到极为震惊,呆呆地看着满身寒意的司徒空,不明白一向得过且过的司徒空今日为何会大动干戈。 在他的记忆里司徒空对小林氏的确并不咋样。 当然在司徒阳的记忆中,司徒空除了对老夫人总是没有理由地顺从以外,对其他任何一个女人都极为冷淡,其中包括作为侯夫人的韩氏。 不过震惊归震惊,司徒阳倒没有忘记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司徒娇,回过身准备把一直躲藏在自己身后的司徒娇拉了出来reads;奴娇似妻。 可是司徒娇似乎被吓到了,见司徒阳侧身要将她拉到前面去,身子不由自主地再次向司徒阳的身后躲闪。 见此司徒阳心里有些不好受了,这妹妹还是太娇弱了,侯府人不多牛鬼蛇神却不少,看来以后他还得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保护娘亲和妹妹。 如此想着,面对司徒娇,司徒阳的脸上的表情更加柔和起来,一边对着司徒空抬了抬下巴,一边轻声安抚道:“妹妹别怕,那就是咱们的父亲。” 司徒阳的声音压得极低,既然司徒空难得地出手教训小林氏,他自然不愿意因为自己而让小林氏轻易躲过。 小林氏在司徒空面前总是装得极是贤惠大度,今日大概以为司徒空替圣上迎接大将军和建国公不会那么早回府,故而才会在得知他们兄妹来了慈安苑算计着时间过来看戏顺便找茬。 只可惜司徒空却没让小林氏如意,她虽然自以为找到了磋磨司徒阳兄弟的茬,却没时间让她磋磨司徒阳兄妹,还好死不死地被司徒空撞了个正着。 平日里小林氏仗着有老夫人的庇护,她本人也是个极有手段的人,故而司徒阳都不记得司徒空有过什么处置小林氏的机会。 今日小林氏居然敢在他们兄妹面前大言不惭地自称“夫人”,不但触到了司徒阳的底线,从司徒空的反应来看,应该也触犯了司徒空可以容忍的底线。 当然司徒空此时对小林氏出手,也许还因为对司徒娇心怀愧疚,借此向司徒娇示好的因素在吧,既然林管家与司徒空一起出现在慈安苑,想来今日有人给司徒娇下马威的事,司徒空也一定已经知道了。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让司徒空对小林氏出手,并且一出手就是掌嘴,都是司徒阳喜闻乐见之事。 深感震惊的又何尝只有司徒阳兄妹,此刻在慈安苑内外候着的丫环、婆子和小厮都被司徒空掌掴小林氏的举动给惊得目瞪口呆。 唯有候在慈安苑外的林管家似乎并不觉得意外,脸上闪过早该如此的赞赏,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 虽然绿梅和青竹几个并没有与小林氏打过交道的,但小林氏是怎样的一个人,以前就多次听李妈妈说起过,这次回侯府前李妈妈又再三叮嘱大家,能避开小林氏就尽量避开。 只是让她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才刚进侯府,不但双方立马就对上了,而且还让她们看到了小林氏被侯爷掌脸的全过程。 绿梅青竹两个丫环对小林氏那睚眦必报的个性,也许了解不深,可是小林氏身边伺候的几个丫环婆子却深有体会,今日她们看到了小林氏最不堪的一面,说不得哪天就会小林氏找个理由将他们这些个下人全都处置了。 毕竟到目前为止,小林氏还掌着侯府的家呢,她发卖个下人或者直接找个理由将人打杀,不是没有可能,甚至以前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于是除了李妈妈依然淡定地静立在司徒娇身边,绿梅和青竹不知者无惧之外,其他人几乎个个恨不得将自个的身子缩到最小。 司徒空将厌恶的目光从小林氏的身上移开,冷冷地扫过一眼院子里呆若木鸡的奴仆,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已经与司徒阳并肩而立的司徒娇身上。 司徒娇那张与韩氏年轻时有六七成相似的容颜,还有那双与韩氏如出一辙的眼睛,让他的心像被什么猛地击中了一般。 一阵猛烈的刺痛袭上心头,让他的身体不由晃了一晃,随即心头泛起了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眼眶里更是冒出了一股子雾气,瞬间有些模糊了视线,朦朦胧胧中再看不分明眼前的小人儿。 第四十七章 处罚 司徒空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司徒娇迈进了一步,司徒娇却仿若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猛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司徒空心里大恸,脚步不由一顿,虽然朦胧却依然闪烁着炽热光芒的目光顿时黯了几分。 就在此时,因被掌掴而呆住的小林氏总算回过神来,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瞪着司徒空尖叫道:“明明是那个贱婢奴大欺主,侯爷为何却掌掴妾身?” 司徒空原本准备重新迈向司徒娇的步子猛地停了下来,周身再次充满了寒气,仰头向着天空猛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 片刻之后,司徒空转过去身面向小林氏,虽说努力克制自己,但他眼中依然是对小林氏不加掩饰的厌弃,让原本还欲争辩的小林氏半张着嘴再也发不出声音。 小林氏手抚着被打胖的脸,一付泫然欲泣的模样,不但没有勾起司徒空的怜惜,反而更增添了他心中的烦闷,他眼中的厌弃之色更甚了几分。 司徒空眼中的厌弃只要不是瞎子就能感觉得到,更何况是小林氏这样一个敏感的女人。 她似乎被司徒空给吓着了,虽心有不甘却还是低下了头,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绝和狠厉。 见小林氏不再乱叫,司徒空的目光狠狠地扫了眼小林氏身边的丫环婆子,然后对着小林氏厉声喝道:“给本侯去小佛堂里跪着反思,没想明白自个犯了什么错,以后都不用出来了,省得出来丢本侯的脸!” 司徒空的话,让小林氏猛地抬起头来,她自认为今日就算有错,也不过只是给了司徒娇一个下马威,将府内的小轿调开罢了。 这样一件小事,值得司徒空当着一院子的奴仆掌掴她这个掌家的姨娘吗? 这样一件小事,值得司徒空将她罚去小佛堂,而且还要跪着反思? 小林氏自然不会甘心受罚,若今日真去了小佛堂,那么她可是面子里子全完了。 “侯爷要妾身去小佛堂罚跪,妾身却不知道自个到底犯了什么错?就算侯爷要妾身去死,妾身也无二话,只不过总要让妾身死个明明白白不是?”小林氏到底也算是个人物,马上就让自己从震惊中冷静了下来。 这里是慈安堂,她就不相信院子里如此大的动静,老夫人还能听不到,她只需要拖延一点时间,老夫人必定会出手帮她。 现在这院子里的奴仆看着数量不算少,可是除了司徒娇身边的李妈妈和绿梅、青竹,就是林氏自己带来的丫环婆子,还有就是慈安苑的奴仆,另外就是林管家和司徒阳的小厮。 小林氏不但是个女人,还是司徒空的姨娘,要拉小林氏去小佛堂,自然不可能动用林管家和司徒阳的小厮reads;玉面鬼判官。 可是此刻在慈安苑院子里的仆妇,除了小林氏身边的丫环婆子和慈安苑的仆妇,就是司徒娇带进侯府来的李妈妈和绿梅、青竹。 小林氏身边的人,主仆之间就算平日里小林氏这个主子对身边的奴仆并不和善,再怎么说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因此此刻小林氏身边的人自然不会去拖拉小林氏,只是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上前去拖拉小林氏。 慈安苑的仆妇则更是远远地缩在一边,只当没听到司徒空的命令。 “好好好,你们都很好!”司徒空见状脸都气得青了,指着小林氏身边的奴仆连说三个好,然后猛地一甩袖子,对着站在一边做壁上观的林管家喝道:“林森,找两个健仆,给我将林氏拖去小佛堂好生看管,没本侯的命令,不得出来!” “是!”从院子外进来两个仆妇,连拖带拉准备按司徒空的吩咐将小林氏送去小佛堂。 小林氏哪里肯依,自然大呼大叫,无非是想惊动屋里的老夫人以解自己之困,那两个仆妇似乎早就有所准备,手脚利索地塞了块帕子在小林氏的嘴里,顿时就堵住了小林氏的嘴,让她再发不出一丝声音来。 “哐当......”此时老夫人屋里终于发出了一声动静,尔后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逆子,你当老身死的不成?在慈安苑大呼小叫,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这一声怒喝,瞬间解了小林氏的困境,小林氏眼里闪过狂喜,又是好一阵挣扎,只是压着她的两个健仆没得到司徒空的命令,却并不放开小林氏。 小林氏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是这两个健妇的对手,挣了一身的汗,却无济于事,只是涨红着脸喘着粗气被两个健妇压制着不得动弹。 司徒空无奈地挥了挥手,只让那两个仆妇暂时按住小林边氏等在院子里,自己则拾步准备进了老夫人的屋。 司徒阳的脸上闪过浓浓的讥讽,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果然如此。 而司徒娇则依然躲在司徒阳的身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中藏了几许看好戏的期盼,进府不过一个时辰,好戏持续上演,不知后续又会是如何的精彩纷呈? 司徒空在进老夫人屋子之前,似乎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来目光扫向站在院子里的一儿一女。 司徒阳和司徒娇都没想到司徒空会回头看他们,两个人自然没来得及收回各自眼中的神色,司徒空逮了个正着。 兄妹俩的目光都闪了闪,尔后各自垂了垂眼眸,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兄妹的眼眸中似乎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安静的等待,等待这侯府老佛爷的召见。 “阳儿、娇娇,都随为父来吧!”司徒空暗地长叹了口气,向儿女招了招手道。 司徒空话音刚落,还不待司徒阳和司徒娇有什么反应,老夫人的屋子里,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然后是老夫人的怒喝:“让那个鬼仔离我慈安苑远些,这条老命可受不起她的请安。” 司徒空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半晌才对着屋里无奈而又带着乞求喊了一声:“娘。” “若你想让你娘早些死,你就让那鬼仔进来!”屋里传来老夫人怒不可遏的声音,让司徒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一边是心有愧疚的娇女,一边是白发苍苍的老母,就算双方不能相亲相爱,司徒空也希望彼此能够和平相处,可是老夫人的态度显然让司徒空大失所望。 此时此刻作为父亲和儿子的司徒空,只觉得整个人都如同浸泡在苦水里一般,十二年前那一幕又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第四十八章 不慈 老夫人带着怒气和恨意丢出来的话,让慈安苑里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集中在司徒娇的身上。 司徒空的目光中带着愧疚和伤痛,司徒空的目光中带着对司徒娇的怜惜和对老夫人的气恼,小林氏的目光自然带上了幸灾乐祸...... 老夫人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明白,就算司徒娇回了侯府,依然不受老夫人待见,对司徒娇*裸的嫌弃态度,毫不手软地打了司徒娇的脸面,这让被两个健仆压制着的小林氏的脸上除去幸灾乐祸还划过几许得意。 司徒阳脸色阴沉如墨,若不是司徒娇伸手一把拉住他,只怕他会直接冲进去与老夫人理论。 “哥哥......”司徒娇用只有兄妹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低低地喊了声司徒阳,眼中有着不一样的坚持。 司徒阳对她的维护她已经看到了,现在她要看看司徒空面对老夫人的态度,又会如何对待。 司徒娇更不愿意让司徒阳为了她与老夫人之间发生冲突,她昨天已经知道圣上近日会下旨封立司徒阳为安宁侯府的世子。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司徒娇自然不会任由司徒阳去冲撞老夫人,落人口舌。 司徒娇不是真的只有十二岁,前世的生活经历,让她对人生对南陵国的孝道,有着比常人更深刻的体会。 老夫人不过就是让她饿着肚子在屋外站半个时辰,然后才挥挥手发下一句轻飘飘的话,让她有多远走多远,不过如此罢了,若这样的磋磨就让她接受不了,后面的日子岂不更加难熬? 若今日这般的情形,她都无法承受,那么她不如继续在别院过那种看似清贫却十分安逸的生活。 也许没见外面有什么后续的动静,片刻过后只见老夫人那屋的门帘晃动,出来一个面若明月的大丫环。 见司徒空背对着屋子站在门前,大丫环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一丝动容,不过很快就收敛了去,对着司徒空福了福身道:“侯爷万福!老夫人请侯爷和林姨娘进屋说话。另外老夫人最近的身子不爽利,大小姐的命格只怕会冲撞到老夫人。因此老夫人特地免了大小姐来慈安苑给老夫人请安,让大小姐以后就在青云阁待着。” 这大丫头的话,让司徒空原来就极难看的脸更加阴沉了两分,司徒阳亦然。 老夫人对韩氏不喜,对韩氏所出的儿女不慈,虽然他们都是心知肚明的,可是今天是司徒娇第一天回府,老夫人连表面文章地懒得做,毫不手软地打司徒娇的脸,依然让司徒空父子变了脸reads;[快穿]穿来穿去还是蛇精病。 反观司徒娇倒丝毫为以为意,对着老夫人那屋盈盈一福身脆声道:“司徒娇敬遵老夫人之命。” 司徒娇的脸上绽开了明媚的笑容,仿若得了天大的好处,让司徒空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韩氏,眼眸不由闪了闪,随即又暗了下去。 司徒阳呆呆地看着身边的司徒娇,对司徒娇突然的展颜觉得有些莫名难懂,司徒娇的表现更让那正要转身回屋的大丫环看得一楞一楞的。 这大小姐莫非是个傻的,摆明了不讨老夫人的喜,反而还喜出望外一般,这侯府如今可是老夫人说了算,连侯爷都要让着老夫人,何况是个打出生就送出府去的小姐? 司徒娇这个明媚动人的笑容和出人意外的表现,却让小林氏的脸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这个鬼仔看来不一般,她到底心里在想着什么? 在侯府里老夫人如同圣上皇宫的太后一般,说一不二,连司徒空都得避让三分,否则当年也不可能将司徒娇直接送出府去。 在侯府失了老夫人的心,必定不可能有好日子,就比如韩氏,当年就算她是司徒空一心求娶回来的又如何?这十几年还不只能龟缩在梅苑? 这个鬼仔到底有什么倚仗?明明得不到老夫人的心,却依然可以笑得如此明媚? 有了刚才的经历,小林氏才不会有老夫人屋里出来这个丫环一般的想法,司徒娇的表现给小林氏带来了些许危机,也在她的心里埋下了对司徒娇的戒心,司徒娇远不如表面表现出的那么单纯简单。 想想也是,身边有李妈妈这样的人跟着,且懂得利用快二十年没有回京的韩大将军和建国公府的势,这样的人又岂会是没有心机的人。 反观自己那个女儿司徒锦,任性娇纵得不知所谓,却实在是个过于单纯的人,不对,是单蠢的人!小林氏如此一想心里的危机更甚,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也没在意传话丫环话里的意思是让她与司徒空一同进屋,只乖乖地继续被两个健仆挟持着,而司徒空却已经一甩衣袖准备进老夫人的屋。 “哥哥,快带娇娇去娘亲的院子,娇娇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娘亲了呢!”还没等那大丫环反应过来,司徒娇清脆中明显带着喜悦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已经抬起脚准备进屋的司徒空一个趔趄,幸好他人就在门边,伸手扶住门框,稳住身子回头看上去,却见司徒娇一脸娇憨地抓着司徒阳的手满脸欢喜,心里不由又是一阵酸楚。 那与韩氏相像的小脸上绽放出如此明媚的笑容,似一注清泉注入司徒空的心田。 这个女儿虽然是早产儿,生下的时候尤如一只小猫,连哭声都微弱的似有似无,而且打一出生就被送出了府,却依然顽强地活着,不但活着,而且并没有怨天尤人。 虽然从见面到现在,他虽然没能听到司徒娇喊他一声父亲,可是他能感觉到司徒娇时不时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虽然那种有些怯怯又有些审视的目光,让他心里极为难受,但是相比于无视,司徒空觉得能够得到司徒娇的关注,依然感到安慰。 只是父女的这第一次见面实在不美好,他原本的打算是将侯府内院整治好后再接司徒娇回府,只是这些年来由于老夫人的阻拦,司徒空一直未能如愿。 司徒空是多么希望能够只司徒娇喊自己一声“爹”,就算是叫一声“父亲”也会让他甘之如饴。 只可惜这第一次相见由于有小林氏这个搅屎棍,司徒空身为父亲却没能给女儿带去一丝的欢愉,他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第四十九章 商议 正在司徒空愧疚不已准备对司徒娇说些什么的时候,老夫人的屋里又传来了“咚”的一声。 不知是东西掉地了,还是什么人碰到了桌子,或者是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总之司徒娇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去猜测。 她现在的心里什么老夫人,什么小林氏,就连眼巴巴地看着她的司徒空,也被她抛在了脑后,她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去见娘亲! 她真的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前世今生都还无缘得见的娘亲。 司徒阳见司徒娇满脸欢喜和娇憨,心里被老夫人激起的怒气刹那间仿佛乌云被飓风吹散了一般。 对着拉着自己的手,摇晃着恳求着自己的司徒娇,司徒阳展开了宠溺的笑颜。 虽然对司徒空有着诸多的不满,不过良好的教育,还是让司徒阳对着正定睛看着他们兄妹的司徒空道:“父亲若无事吩咐,孩儿先行告退。” 司徒娇仿若才看到司徒空一般,对着司徒空福了福身:“爹爹,女儿先去探望娘亲,等爹爹有了空闲,女儿再去给爹爹请安。” 司徒娇的声音清亮明净,听到司徒空耳里尤如天籁婉转动听,他万万没有想到原本一直只是时不时偷偷瞄他一眼却始终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女儿,一出声就是连着几个“爹爹”,仿佛从来没被送出侯府,仿佛她一直在他身边长大。 如此亲切又如此自然的称呼,瞬间将司徒空内心的那份酸楚放到最大,眼角再次湿润了。 生被自己失控,司徒空连忙转过身去,微仰起头,使劲眨了眨眼睛,将眼中的湿润尽数敛去,挥了挥手道:“好!你们兄妹且去梅苑,为父有事与你们祖母商议,待晚些再摆宴替娇儿接风。” 司徒空的话虽然说得极为平和,可是他的声音却显得有些沙哑,显得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一见司徒空挥手让他们离开,司徒阳转身示意小厮先去梅苑报信,想来韩氏早已等得心焦。 “来,妹妹且跟着哥哥,咱们去娘亲的梅苑。娘亲定然已经等不及了。”司徒阳说着带着司徒娇一行离开了慈安苑,往侯府东偶的梅苑行去。 至于依然被两个健仆压着的小林氏,司徒阳连眼角都欠奉。 小林氏被司徒娇那一声声的“爹爹”给惊醒,不可思议地盯着司徒娇看了又看,最后用不甘而又阴森森的目光目送他们安然离开慈安苑。 小林氏也是个能忍之人,虽然心里气得快要吐血,可是到底还是明白自己目前的身份,同时心里的那份不甘,更让她痛恨自己姨娘这个身份。 她作为姨娘,在嫡子嫡女面前,当不起长辈二字,在奴才面前,特别是如李妈妈这种在主子面前得宠的妈妈面前自然也就当不得主人二字reads;刽子手与豆腐西施。 今日当着那么多奴仆的面,又是在老夫人的慈安苑被司徒空掌掴,这口气,她能忍也得忍,不能忍还是得忍。 司徒阳和司徒娇兄妹满怀欢喜前往梅苑,他们不知道的是,司徒娇那一声声清脆的声音,传入屋内安坐在榻上的老夫人的耳里,是何等的刺耳。 司徒阳离开慈安苑前对司徒娇所说的那一句话,更是让老夫人觉得心里堵得慌,心里有些懊恼就这样放那个鬼仔离开。 只是司徒空已经掀了门帘进了屋,老夫人就算再不心甘,也只能先将司徒娇放在一边,毕竟司徒空还没有取消对小林氏的处罚。 狠狠地将桌上的茶杯往地上一掼,老夫人对着司徒空怒目而视,布满皱纹的老脸扭曲得分外狰狞:“一个二个都是讨债的!” 垂手站在老夫人身边的安嬷嬷张了张嘴,想要退下,今日他还真是有事与老夫人“商议”。 安嬷嬷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却惊心于司徒空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看了眼对司徒空的决定没有任何表示的老夫人,倒是难得地乖顺了一次,向屋里伺候的丫环们使了个眼神,对着司徒空福了福身一起退了出去。 “林管家,你留在门外好生守着,其他人等一律退出慈安苑。”随着安嬷嬷带着老夫人屋里的人退出屋子,司徒空的命令紧随而出。 “是!”林管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侯爷有令,所有人等退出慈安苑候着,违者三十大板并逐出府去!” 随着一阵高高低低的应答,是一连串零乱的脚步声,很快慈安苑内就寂静一片。 老夫人被司徒空这个命令给惊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心里顿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全都被林管家的命令请出了院子,与正屋的距离足足有二三十米远,屋外守着的唯有林管家。 没有多久,屋里就传来了老夫人怒气冲冲的叫骂声和哭闹声,中间还夹杂着司徒空清冷的声音,只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离得远,就算支楞起耳朵也听不分明这对母子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屋里骂声哭声不断传来,安嬷嬷和白芍的脸色显得十分焦灼,几次要近前去,可是林管家凌厉的眼神让她们胆寒,而且她们心里就明白,三十大板和逐出侯府的处罚也不只是说说而已,因此就算心焦,也只得顿足不前,守在原地焦急地等候着。 大约小半个时辰过后,屋里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下去。 再过了大约一刻钟,司徒空从屋里出来,对着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连下了几道命令,派了两个侍卫在暗处守着。 至于小林氏,司徒空眼光冷冷地看了半晌,直看得小林氏不得不垂下高傲的头,这才咬牙切齿地下了新的命令:“小林氏对嫡子嫡女不敬,扣除半年月例,禁足一个月。” 司徒空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明显对这样的处罚极为不甘,可是这是与老夫人之间达成的协议,他就算再不甘也只能如此,于是心里对司徒娇更多了几分愧疚。 挥手让两个健仆将小林氏押回芙蓉苑,司徒空这才甩甩衣袖带着林管家匆匆离去,所去的方向是司徒娇的居所青云阁。 司徒空离开慈安苑的时候,虽说脸色并不是太好看,不过脚步却比来得显得轻松了许多,反观老夫人那屋里,却传来了一阵唏哩哗啦瓷器碎裂的声音和咒骂声,这么明显的对比,让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人不由的心惊胆战。 看来这侯府是要变天了。 第五十章 小心思 这一天老夫人的屋里时不时传出老夫人气不顺的叫骂声,慈安苑伺候的女仆,上到安嬷嬷这样的老人,下到打扫院的粗使婆子,一个个都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整个慈安苑显得格外安静,同时时不时传出来的叫骂声就显得格外刺耳。 安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丫环,打小就跟着老夫人,老夫人对她也极为倚重,只是刚才司徒空看向那从未有过的冷冽目光,让安嬷嬷不由地心寒,再不敢如以往那般在老夫人面前说三道四。 白芍等几个丫环嘴巴更是如上了锯,安嬷嬷不开口,她们几个更不敢开口,只是轻手轻脚用心伏特庚子自己份内的活。 谁都知道,如今韩大将军和建国公都回了京城,依韩大将军那个护短的性子,老夫人再如此固执下去,一味地磋磨韩氏和她所出的一儿一女,就算老夫人是长辈,只怕也落不得好。 耳边听着老夫人一会唉声叹气,一会又恨声叫骂,安嬷嬷的心里不由暗自揣摩起来。 若是十年前安嬷嬷也许会完全站在老夫人一边,可是如今只要一想起自个那聪慧机灵的小孙子,安嬷嬷就不由地要替自个留条后路。 她这一辈子当奴仆也就罢了,她那个小孙子有着过目不忘的好记性,如今不过只跟着二少爷启蒙,就让先生对他大加赞赏,大呼可惜。 安嬷嬷私心里还想求着老夫人给个恩典,她不求老夫人能够放她全家出府做良民,只求能够让小孙子去了贱籍,让聪慧的小孙子有个好前程,就算马上要了她的命,她也能闭上眼。 可是老夫人如此固执下去,她作为老夫人身边的第一人,能有什么好果子呢?那么自己那个孙子又何来的前程? 难道老夫人不知道别说建国公府只一个韩大将军府就够安宁侯府吃一壶的,若这两府联合起来,安宁侯府能有什么胜算? 就算侯爷如今深得圣上器重,可韩大将军和建国公不是更得圣上器重吗? 更何况当年之事,也并不是没影可查。 若真要查起来,这所谓鬼仔,一查就能查出端倪。 还有小林氏算计侯爷之事,一直来韩氏只是心寒于侯爷对司徒娇不闻不问。 若韩氏真要拿起侯夫人的架子来,别说小林氏算计侯爷的事,就连小林氏自以为隐蔽的阴私事,也会一件件翻出来,小林氏不过是个妾室,真到那一日能讨得了什么好? 唉,老夫人这些年的作为是越发糊涂了reads;周旋。 安嬷嬷在心里长叹,正所谓旁观者清,只是她一个当奴婢的,又怎能左右主子?唯有在适当的时候劝着一些。 今日安嬷嬷也只看了一眼司徒娇,虽说作为安宁侯府的大小姐,那气度还是差了些,可是偶尔露出的眼神却并不如司徒锦所说的那般怯懦,一个打出生就送出府养着的孩子,有这般气势还真是难得。 回到侯府,届时有韩氏亲自教导,又有大将军和建国公府的支持,假以时日大小姐必定大放光彩。 不行,不能再让老夫人折腾下去,更不能坐以待毙,无论如何要好生劝说老夫人,就算不能完全如了侯爷的意,也不能让老夫人与侯爷对着干。 安嬷嬷在心里权衡了半晌,终于理清了思路,伸手给老夫人顺气,嘴里劝解道:“老夫人还是放宽些心,前太医来请平安脉时可是说了,让老夫人千万别轻易动怒。这侯府啊,还得老夫人把着关呢!” “那个鬼仔进了府,只怕从此府里不得安宁。”老夫人眼光闪了闪,精光带着丝丝寒意,令安嬷嬷心里不由一个咯噔。 看来老夫人是要利用大小姐生辰来做文章了,若真是如此这往后,侯府只怕真的不得安宁。 安嬷嬷眉头不由紧了紧,心里百转千回,最终还是没把宝押在老夫人和小林氏的身上。 老夫人身边有个小林氏,小林氏名下还有个司徒锦和司徒安,看着与韩氏似乎有得一拼。 小林氏本人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可是性子却过于阴沉。 虽然只是个姨娘,掌了十年的家,心里早就以侯夫人自居,对他们这些当仆才的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司徒锦更是个心高气傲的,对奴才动辄拳打脚踢,一个小小的庶女被老夫人娇宠得不成样子。 司徒安看着是侯府的二少爷,却极少见司徒空将目光落在司徒安身上,司徒安在侯府就如同透明人一般。当然这与他现在年龄还幼小也很有关系。 至于老夫人身后的林家,若没有侯府支撑着只怕早就没落了吧。 反观韩氏,身边也是一儿一女,儿子眼看就要被立为世子,女儿虽然刚刚回府,只看她懂得借助韩大将军和建国公的势,多少也能看出不是个蠢的。 何况韩氏身后站着的是大将军府,还有个被建国公时时疼宠着的建国公夫人是韩氏的好姐妹。 如此一比较,优劣立现。 当然安嬷嬷并没有打算明着背叛老夫人,可是在利益面前却也是个看得清的人,于是心里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这边老夫人在安嬷嬷的劝解下慢慢平静下来,就打算将小林氏叫来身边,今日司徒空打着与她商议的名义,实则却只是将司徒空早就盘算好的知会她一声罢了。 司徒空这次是铁了心要剥夺小林氏的管家权,理由也极为冠冕堂皇,不过也不是没有空子可钻,因此平静下来的老夫人,自然要与小林氏商量对策。 可惜老夫人的如意算盘却再次落空,因为小林氏被司徒空给禁了足。 当老夫人听到小林氏司徒空禁足,慈安苑里顿时又是一阵折腾,好不容易平息了老夫人的怒火,安嬷嬷已是一脸的疲乏,她到底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 老夫人这样能闹腾,安嬷嬷真怕哪一天,不但将老夫人自个给闹腾没了,还会将她这把老骨头也给闹腾坏了,可是作为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安嬷嬷也只能受着。 第五十一章 亲迎 再说司徒阳兄妹出了慈安苑往韩氏居住的梅苑而去,司徒阳想到今日司徒娇一早就从淳州驿站出发,现在都已经快过末时,不但还没吃到午饭还要慈安苑站了个把时辰,一定已经累得不行了吧,于是大步走到司徒娇面前,蹲了下去。 反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司徒阳道:“妹妹,累了吧?来,哥背你去见娘亲。” 虽然司徒阳是兄长,可是司徒娇到底不是真的只有十二岁,俏脸不由腾地红了个透。 不过司徒阳这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让司徒娇觉得整个人都被一种温暖的亲情包裹着,更不会令司徒阳难堪。 只是让司徒阳背着走,还是免了吧。 “哥,我不累!真的,哥可别看我瘦,也别总记着我小时候老是生病,其实这大半年来我已经极少生病了。而且我也是会武功的哦。不行?那咱们就试试!”说着,司徒娇定了定神,伸手抓住蹲在自个面前的司徒阳的肩膀,使了个巧劲儿就将司徒阳扶了起来。 “哎呀,妹妹果然有功夫!”这下司徒阳惊了,刚才就算他没有防备,可是他也是为背司徒娇做了准备,这样蹲着没有把力气压根是扶不起来的,没想到自己这个看着瘦瘦弱弱的妹妹,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自己扶了起来。 “少爷可别小看了小姐,小姐的武功这一年可是大有长进呢!”李妈妈看着司徒阳满脸震惊的样子,不由莞尔道:“小姐不但武功大有长进,医术也极好,如今啊,老奴都快赶不上小姐了。” “真的啊,那可就太好了,以后娘亲身边有妹妹看着,我也能更加安心了。”司徒阳的眼睛里闪着喜悦的光芒,如此看来司徒娇不但有自保的能力,还能护着韩氏,如何能不让司徒阳喜出望外呢! 他可是一心想要从军,追随在杨凌霄的左右,就算不能去驻守边关,也不愿意再像以前那样做个碌碌无为的世家公子。 兄妹俩一路嘀嘀咕咕地交流着练武心得,多少分散了一些司徒娇心里的激动和雀跃reads;重生之变节。 兄妹俩正边走边聊说得起劲,猛然听到身边李妈妈突然发出一声惊呼:“夫人,是夫人,夫人怎么亲自迎出来了呢?” 司徒娇的脚步不由一顿,心里颇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一时间看着不远处向他们迎面而来的的人群,呆呆地迈不开脚步。 只那么一眼,司徒娇的目光就定在了那个被一群丫环婆子护拥着缓步而来的妇人身上,仿佛是天性使然,母女俩就那么隔着不算近的距离,目光胶着在一起。 “娘......”司徒娇的嘴唇抖动着,呢喃着,她恨不得一头扑入那个瘦弱的怀抱,偏偏脚却迈不出去,泪水却模糊了她的眼睛。 “小姐,是夫人,真的是夫人!”李妈妈伸手拉住司徒娇的手,虽然她偶尔会来侯府见韩氏,可这十年来还真难得看到韩氏是站着或者走着的,多半的时候都是躺在床上,最好的时候也不过只是歪坐在榻上,能够看到韩氏再次站起来甚至还迎出梅苑,实在让李妈妈说不出的激动。 “妹妹,是娘亲来迎接你了。”司徒阳也没有想到韩氏今日会亲自出来迎接司徒娇,韩氏的身体有多差,司徒阳可是清清楚楚,此时此刻司徒阳既为司徒娇开心,也替韩氏担忧。 司徒娇这边由于知情的李妈妈引得阵阵激动,韩氏那边在看到司徒娇这一行人时,也是一番骚动。 “哎呀,夫人,你慢些,红霜、红珊,你们快快扶好夫人!”这是林嬷嬷的声音,原来韩氏已经甩开扶着她的红霜和红珊向司徒娇这边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娇儿,我的娇儿......”在一群忙乱的丫环婆子的喊叫声中,一个柔弱的声音虽然显得有些微弱,可是听在司徒娇的耳里却尤如雷霆般击穿了她那颗前世今生都不曾享受过母爱的缺爱的心灵。 “娘......”司徒娇虽然觉得两腿发软迈不开步,在看到韩氏跌跌撞撞向她跑来之时,终于也动了起来,踉跄着迎着韩氏跑了过去,一头扑进了那个实际年龄不过三十二三岁,却两鬓隐约已经染霜的女子怀里,嘤嘤啜泣起来。 韩氏的身子比起以前虽然好了许多,可是司徒娇这般直冲过来,依然让她有些吃力,好在韩氏的两个贴身丫环红珊和红霜早就已经有所准备,在韩氏身边将其牢牢护住。 韩氏张开双臂任由司徒娇扑入自己的怀里,并顺势收紧双臂牢牢地将司徒娇护在怀里,行行清泪滚落脸颊,嘴里一叠声地呢喃着:“我的娇儿,娘苦命的娇儿。” “娘,娘,娘......”除了一叠声地喊着娘,其他的话司徒娇一句都说不出来。 今生终于没有错过娘亲的怀抱,这个时候司徒娇只觉得一颗心被幸福充塞得满满的,感觉今生再没有与这一刻更让她觉得圆满和幸福。 一众丫环婆子也被韩氏与司徒娇这对明明应该是朝夕相处的母女,十二年过去了,却才见上第一面,感到酸涩难忍,个个都红了眼眶。 最后还是林嬷嬷早先收住了激动的心情,拿出帕子拭去脸上欢喜的眼泪,轻拍韩氏的后背柔声劝道:“夫人的身子骨不好,切不可过于激动,还是先带小姐回梅苑。小姐他们想必还没吃午饭呢吧,可别让小姐和少爷饿坏了身体。小姐如今回到夫人身边来了,以后啊,有的是时间在夫人面前尽孝。” “对对对,咱们先回梅苑回梅苑,吃饭,先吃饭......”韩氏连忙拿出帕子,顾不得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只忙忙地替司徒娇拭去脸上的泪水,嘴里语无伦次地说着。 虽然初见司徒娇,韩氏的心情十分激动,不过她也没有忘记招呼红着眼圈微笑地站在一边的司徒阳:“阳儿也一同来。” 第五十二章 疼惜 韩氏牵着司徒娇的小手缓步走回梅苑,她的步伐很慢很沉。 虽然她心里十分着急,想快些带着儿女回梅苑,让儿女吃上梅苑早就准备好的饭食。 只是她的身子骨实在虚弱了些,从梅苑到母女相见的这里不过百来米,却似乎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若不是怕吓到司徒娇,此时只怕已经倒下去了。 司徒娇虽然因为第一次见到娘亲,心情十分激动,脑子里嗡嗡地回响着,但是身边韩氏的虚弱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抬起头,看向身侧的韩氏,只见她脸色潮红,额头满是虚汗,就知道韩氏的体力已到极限,心里一急也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司徒阳:“哥哥......” 司徒阳也已经察觉到韩氏的异状,司徒娇这一声出口,连忙上前一步在韩氏面前蹲了下去:“娘,让孩儿背你回梅苑。” “不,娘......娘能走......”韩氏还欲逞强,在她的眼里司徒阳还是个孩子,她怎么能让个孩子背她呢? “娘,妹妹刚回来,可不能再给人有嚼舌根把柄!”司徒阳坚持蹲在韩氏面前,见韩氏依然不愿意俯身让他背,不由提醒道。 “少爷,让我来背夫人吧!”李妈妈见母子俩相持不下,连忙上前一步准备在韩氏面前蹲下。 “不用,今日就让我背娘亲吧!娘亲放心,孩儿已经长大了,就算娘亲再重些,孩儿也能背得起来。”司徒阳却十分坚持。 韩氏心里不由一动,司徒阳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这个年龄的男孩虽然还没完全长成,可是也已经可以成亲了吧,可是由于她长年卧病在床,倒是将这事给耽误了。 再说司徒阳方才提醒得没错,老夫人当初将司徒娇送出府,不就是给司徒娇罗列了一个克母的罪名吗? 若今日自个因为出来迎接司徒娇而昏厥,岂不是再次给了老夫人将命硬克母的罪名强加到司徒娇的头上? 不成,司徒娇好不容易借着大将军和建国公回京的势才能回到侯府,她绝对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任性,让女儿再次陷入困境,若再来一次,指不定会让女儿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那是万万不能的reads;倾城狂妃太逍遥! 如此想着,韩氏不再坚持,而是轻轻地伏在司徒阳的身上。 感觉到后背贴上了母亲温热的身体,司徒阳在起身的时候很是使了一把劲,却没想到背上韩氏给他的感觉,却似乎没有什么分量,这样的感觉让司徒阳不由心头发沉,脚步也不由沉重了两分。 “阳儿可能背得动?”感觉到司徒阳徒然变得沉重起来的脚步,伏在司徒阳背上的韩氏不由担忧起来,生怕压伤了年轻的儿子。 “背的动背得动,娘亲以后可得多吃些,将身体养好了!”司徒阳连忙收敛心神,背着韩氏大踏步地向梅苑行去,嘴里故作轻快地说道,只是那略带上哽咽的声音,让走在旁边的众人,特别是司徒娇心里发酸发紧。 韩氏这身子几乎已经干瘦到成了纸了,司徒阳就算再清瘦,也不可能背不动她。 林嬷嬷和李妈妈是打小就在韩氏身边伺候的人,听着母子两人的对话,两人相对无语,眼中都是痛惜和黯然。 韩氏是大将军府她那辈唯一的女儿,曾经是那么的明媚和亮丽,可是嫁入侯府偏偏不得这侯府老夫人的欢喜,十几年的侯府生活,生生将一个明丽的女子,磋磨成现在这般模样。 只希望小姐回府能够让韩氏重新振作起来,可是看着韩氏那熬成干的身子骨,连长于医术的李妈妈,心里也忐忑不安起来。 一行人进了梅苑,韩氏刚落了地就连声催促林嬷嬷给儿女准备吃喝,林嬷嬷自不会怠慢,一边吩咐红霜和红珊照顾好韩氏,一边又让梅苑其他的丫环婆子都动起来。 于是韩氏由红霜和红珊扶着在软榻上靠坐下,司徒阳和司徒娇兄妹也在其他奴仆的伺候下净手净脸,而李妈妈和绿梅、青竹也由人带下去洗漱用餐,梅苑里显得忙而不乱,显然就算韩氏久病在床,梅苑内部依然管理得井井有条。 “娘,你可也要吃点?”司徒娇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有几样还是极适合韩氏的,于是看着歪靠在软榻上不错眼看着她的韩氏问道。 刚才韩氏虽然是由司徒阳背着回梅苑的,不过司徒娇却一直紧跟在她的身边,而且还利用这短暂的时间给韩氏把了脉。 司徒娇前世最后将近二十年的时间生活在庵堂里,对于医术一途着实是花了大功夫刻苦钻研过的,因此不过几息的功夫,已经不动声色地将韩氏的脉相把了个七七八八。 韩氏的确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容乐观,但是调理得好,也还没到药石罔效的地步,司徒娇有信心将韩氏的身子骨调理好,至少再活个十几二十年不在话下,当然这也得韩氏能够积极配合,否则再好的调理手段,再好的补药,也挽不回一颗必死的心。 韩氏疼惜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司徒娇,仿佛不看着司徒娇又会重新从她的面前消失一般。 看到司徒娇不但没有着急吃东西,反而先询问起她来,韩氏的心里不由又是欣喜又是愧疚。 虽然她让小厨房做了这一桌子的菜,可是却不知道司徒娇到底喜欢吃些什么,心里难免忐忑不安:“娘亲不饿,娇娇快吃,这个点早就过了午饭时辰,娇娇定然是饿坏了。娘亲也不知道娇娇都喜欢吃些什么,只让人各式菜肴都准备了一些,若娇娇不喜欢,只管告诉娘亲你喜欢什么,娘亲让小厨房马上按娇娇的喜好重新做来。” “娇娇不挑食,只要是娘亲安排的娇娇都喜欢。”司徒娇对着韩氏甜甜一笑,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放在嘴里细细品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过一只细瓷小碟,重新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夹起一块细嫩的鱼肉放在小碟里,司徒娇来到韩氏身边:“这鱼味道不错,肉质细嫩,娘亲尝尝。” 第五十三章 关切 “小姐,夫人肠胃不好,大夫吩咐不让夫人沾荤腥油腻之物。”还没等韩氏张开嘴巴,伺候在韩氏身边的红霜连忙阻止。 “不能沾荤腥油腻之物?难道娘亲入口的全都是素食?”司徒娇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尔后眉头皱成了团,小脸都快成了一个包子。 难怪韩氏的脉相如此虚弱,也幸好前些时候她让司徒阳给韩氏带回了食疗的方子,否则今日韩氏那般激动又走了那么些路,只怕早就倒下去了。 “是啊,夫人早些年一年里有差不多半年吃素念佛为小姐祈福,身体也一直没有起色,肠胃也就更加弱了下去,慢慢地就不再沾荤腥了。”这时林嬷嬷安顿好李妈妈她们几个重新回到了屋里,听到司徒娇的问话,不由就接了过去。 司徒娇将手上的碟子放下,重新持起韩氏的手把起了脉,司徒娇的举动还有脸上那认真执着的模样,不但让第一次见司徒娇的众人觉得十分惊讶,同时也让静静地吃着饭菜的司徒阳也不由停下了筷子。 司徒娇跟着李妈妈学了医术,这在梅苑不是秘密,可真正看到司徒娇一付老成持重像个小大夫一般替韩氏把脉,还是让大家有些不可置信。 “嗯,娘亲的身子骨是虚弱了些,肠胃更是虚不受补,不过并没有到不能沾荤腥的地步,娘亲的身子骨虚弱,与长期不沾荤腥不无关系。”说着司徒娇回身重新拿过放在一旁的小碟,边夹起鱼肉往韩氏嘴里送边解释道:“这鲈鱼不但富含各种营养成分,易克化,而且还具有健脾胃、补肝肾、化痰止咳的功效,对肝肾不足的人有很好的补益作用,另外还能治疗脾胃虚弱、消化不良、水肿等症状,是健身补血、健脾益气和益体安康的佳品,对娘亲的身体真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来,娘,你吃上一口试试。” 面对司徒娇殷切的目光,别说只是鱼肉,就算毒药,此时对韩氏而言都是美味。 鱼肉进了韩氏嘴里,多年只吃清淡素食的韩氏,味蕾都已经开始退化,不过这一块小小的鱼肉,却让她吃出了人间的极品美味:“好吃,真香!” 可是韩氏身边这些个伺候的人,却个个紧张地看着韩氏,生怕韩氏有个什么闪失。 等到韩氏将小碟上的鱼肉全部下了肚,司徒娇笑问道:“娘亲,可觉得有什么不舒服?” 韩氏的口腔里充满着清蒸鲈鱼的鲜香,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满足,压根就没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只觉得这么些年不沾荤腥可真正是一种自虐的行径。 见女儿殷殷地关切和询问,韩氏的眼眶不由红了。 韩氏不言不语地红了眼眶,倒是让司徒娇吓了一跳,难怪是自己号错脉了?不应该啊,这点鱼肉,韩氏的肠胃完全能够承受。 “娘,你可是哪里不舒服,有什么不舒服的,你一定要告诉孩儿reads;清穿奋斗记。”司徒娇伸手又要替韩氏把脉。 韩氏这才回过神来,伸手在司徒娇的头顶上轻轻地了揉道:“娘亲没事娘亲没事。” “真的?”司徒娇生怕韩氏隐瞒,紧着追问。 “放心,娘亲真的没事。”韩氏认真地点了点头。 司徒娇仔细打量韩氏,见韩氏的确没有什么不妥,这才拿着空了的小碟,重新回到餐桌前,又选择了另外两种食物,分别用小碟装上,再次端到韩氏面前:“娘亲已久不沾荤腥,那个鱼肉,孩儿就不给娘亲多食。这两种食物对娘亲的身体也是极好的,娘亲不妨试试。” 这次韩氏没再让司徒娇喂自己吃,而是让身边的红霜将碟子和筷子都接了过来,催着司徒娇快快去填饱肚子。 有了司徒娇的推荐和殷殷劝食,今日韩氏也是胃口大开,平日里不过一餐小半碗清粥的食量,今日除了吃下大半碗清粥以外,还沾了荤腥,这让身边伺候的几个人喜出望外。 司徒娇安排的住所名曰青云阁,是在司徒娇出生前,司徒空就为司徒娇定下的居所。 虽然司徒娇从来不曾在青云阁住过,但是青云阁却从来不曾荒废过,这里打扫的奴仆是由司徒空亲自安排指派的。 里面有一个管事嬷嬷,两个粗使丫环,这三个人只听从司徒空的命令。 自从司徒娇被送出府,青云阁除了每天打扫的婆子和司徒空,别说小林氏和司徒锦,就是老夫人也没能再踏入一步,为此司徒锦没少与老夫人闹腾,可是其他地方司徒空可以对老夫人让步,唯有青云阁,司徒空从来不曾让步。 司徒锦曾经因为好奇带着几个丫环婆子趁司徒空不在府内试图闯入青云阁,却被青云阁的管事嬷嬷和丫环扫地出门,更是为此被司徒空禁足一个月,罚抄女则百遍,差点抄断手。 青云阁就在梅苑旁边,与梅苑有抄手游廊相通,从梅苑走过去不过半刻钟的时间。 在韩氏屋里吃饭喝足,又陪着韩氏说了会子话,主要是韩氏问,司徒娇作答,韩氏恨不得将司徒娇这十几年的事都问个遍,因此几乎事无巨细什么都问。 司徒娇虽然也极想一直陪在韩氏身边,陪着她唠嗑说话,可是韩氏到底身子骨太过虚弱,一番话说下来,脸上就已经带出疲惫之色。 司徒娇是医者,自然知道劳逸结合的重要性,如今她已经回到府里,母女之间闲话家常的时间有的是。 “娘,你且安心休息,等娘亲休息好了,孩儿再过来陪娘亲说话。”司徒娇劝着坚持与自己说话的韩氏休息,韩氏身边伺候的林嬷嬷也不停地劝解,总算让韩氏先放司徒娇去青云阁先安置下来。 不过韩氏还是不放心,又再三叮嘱司徒阳亲自将司徒娇送去青云阁。 当司徒娇在司徒阳的陪同下穿过垂花门,走过抄手游廊来到青云阁,就见司徒空在林管家的陪同下,在青云阁内等着她呢。 看着司徒娇姗姗而来,司徒空平静的脸上再起波浪,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司徒娇迎了两步,大概觉得不妥,这才停下脚步,目光盯着司徒娇还没完全长开的娇颜久久不忍移开。 “女儿司徒娇给爹爹请安,爹爹万福金安。”在自己的青云阁,司徒娇没了在慈安苑的怯懦,而是大大方方地上前一步在司徒空面前跪了下去,一边给司徒空叩头,一边问安。 司徒空没想到司徒娇会对自己行如此大礼,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娇娇快起来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第五十四章 见面礼 已经早一步到青云阁的李妈妈和绿梅、青竹,先是一楞,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小姐这样做一定大有深意。。しw0。 司徒娇不等司徒空伸手将自己扶起来,抢着向司徒空伸出了小手,一脸娇憨地问道:“爹爹来青云阁见女儿,可带了见面礼?” 这是直接向司徒空伸手要起礼物来了,别说司徒空楞住了,就是李妈妈和绿梅青竹也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她们的小姐吗? 司徒空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陪同司徒娇一起过来的司徒阳也被司徒娇这突如其来的举止给惊呆了,而林管家更是目瞪口呆。 这画风转得也太快了些,这还是那个娇怯怯的大小姐吗?不过一个时辰不见,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哎呀,爹爹也太小气了些,第一次见女儿居然都不准备礼物的?”司徒娇见大家都被自个给惊呆了,心里说不出的得意,垂眸敛去眼中那丝笑意,撅着小嘴不悦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拍了拍膝盖上沾上的尘土,嘴里还不住地嘟哝道。 司徒娇虽说只是撅嘴嘟哝,声音却并不轻,别说司徒空就在她面前,就是离她最远的那两个粗使丫环也将她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虽说他这些天忙于迎接韩大将军和建国公回京的事,几乎忙得脚不沾地,而且司徒娇回京也是事出突然,但是司徒娇这话一出口,依然令司徒空不由老脸一阵发烫。 司徒娇回京之事虽然事出突然,可是他得到消息是在前天晚上,他有时间安排司徒阳和林管家去城门接司徒娇,也有空闲来青云阁查看,却压根没想过要给女儿见面礼,这的确是他的疏忽。 司徒空身上不是没有好东西,可是要作为给女儿第一次的见面礼,不是觉得太轻就是不合适。 “哎呀,老奴的错老奴的错啊,看我这个猪脑子,刚才来青云阁的时候还想着去书房拿上侯爷给小姐的礼物,一眨眼却忘记了。侯爷给小姐寻访了那架古琴和一整套的银针,如今就放在侯爷的书房里,侯爷、小姐你且稍等片刻,容老奴去去就来。”林管家眼见着司徒空满脸窘迫不知所措,突然灵光一闪,抬手往自己脑门上重重一拍道。 司徒空的书房里的确有一架古琴,那是司徒空的宝贝,除了他自个偶尔弹上一曲,连司徒阳都不让碰一下,平日里都是司徒空自己亲自保养,精心的程度就如同那架古琴才是他的儿女。 如今听林管家这么一说,司徒阳才知道那古琴原本是司徒空专门为司徒娇寻访来了,难怪连他都不让碰。 至于银针,想来是在听他提起司徒娇正在向李妈妈学医,专门去打制的吧。 如此一想司徒阳看向司徒空的眼神中有了些许暖意,看来这个父亲除了会在他去别院探望司徒娇后,总会将他喊去问三问四以外,平时里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对司徒娇不闻不问。 司徒娇倒真没想到司徒空会为她准备古琴和银针,特别是银针,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会医术的? 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李妈妈,李妈妈却无辜地向她微微摇头,显然李妈妈也没想到司徒空会准备上一整套的银针,只不知这套银针可能用得。 司徒娇又将目光转向司徒阳,却见司徒阳满脸沉思,眼中偶尔闪过丝丝欣慰,看来是司徒阳在无意之中将自己正在学医的事透露给了司徒空。 司徒空既然有心给她准备银针,那么必定是赞同自己学习医术,不过古琴什么的,司徒娇还真不稀罕,银针嘛,倒是不错的礼物。 “侯爷、少爷、小姐,先进屋里坐吧。”见大家都在小院里站着,李妈妈不由地摇了摇头,小姐到底是在别院长大的,平时懒散惯了,如今回了侯府,可不能再像在别院那般,于是出访招呼道。 几个人进了青云阁的小花厅,青云阁伺候的管事嬷嬷很快就带着一个小丫环送上了热茶。 “娇娇,这位是陈嬷嬷,一直在青云阁当差,如今是青云阁的管事妈妈,若这青云阁里有什么缺的少的,尽管告诉陈嬷嬷或者林管家,陈嬷嬷和林管家自会替你办妥。”司徒空指着那管理嬷嬷道。 “女儿身边已有一个李妈妈......”司徒娇不由皱了皱眉,她可不愿意让个陌生的人当这青云阁的管事嬷嬷。 “你是咱们侯府的嫡长女,一个管事嬷嬷自然是不够的,陈嬷嬷是本侯奶娘的女儿,你尽可以放心使用。”司徒空岂会不知女儿未尽的意思,连忙将陈嬷嬷的出身来历道出。 “老奴给大小姐请安,既然侯爷将老奴指给大小姐,大小姐就是老奴唯一的主子。”陈嬷嬷也是个极有眼色的人,连忙上前表忠心。 既然陈嬷嬷是司徒空奶娘的女儿,李妈妈应该认识此人才对,于是司徒娇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李妈妈。 李妈妈自然是认识陈嬷嬷的,见司徒娇看向自己,连忙微微点头认可。 不管陈嬷嬷此人这十多年有无改变,此刻司徒娇都不应该拒绝侯爷的好意。 “女儿初回侯府,对侯府下人的配置并不清楚,既然爹爹说女儿的青云阁可以配置两个管事嬷嬷,而陈嬷嬷又是爹爹亲自替女儿挑选的人,女儿自然是信任的,以后就请陈嬷嬷与李妈妈联手合作,管理好这青云阁。”司徒娇嫣然一笑道。 虽然有开始时候的迟疑,不过一旦弄清情况,就能将话说得圆滑,这让司徒空不由地将司徒娇又高看了一分。 嫡女就是嫡女,看她这份气度这份滴水不漏,哪里是小林氏生的那个庶女可比? 只这么一件事儿,就让司徒娇在司徒空的心里赢得了高分。 说话间林管家很快怀里抱着把古琴,手上拿着个精致的木盒回来了。 ***************************************** 推荐半枝莲的新书《天后成长日常》,简介:甄万春身边总会出现奇怪的人,发生奇怪的事,且看她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大战各种作弊器,成为一代天后,收获美好姻缘。 [bookid=3569582,bookname=《天后成长日常》] 第五十五章 才艺 司徒空亲自目前接过林管家怀里的古琴,这把古琴通体黑色,隐隐泛着幽绿,有如绿色藤蔓缠绕于古木之上,难道这就是失传以久的名琴“绿绮”? 司徒娇一见此琴就知此琴来历非凡,只不知琴内可刻有铭文“桐梓合精”,不过此琴就算不是真的“绿绮”,也不会差到哪里,只看司徒空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可知一二。 虽然坑桌洁净无尘,司徒空依然对着桌面甩了甩衣袖,拂去那并不存在的浮尘,这才将琴小心翼翼地安放在坑桌之上,右手状似十分随意地在琴弦上拨动,只听得琴音深沉,余音悠远。 “好琴!”司徒娇不由脱口而出。 司徒空的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不过很快就敛了去。 “此琴是为父在机缘巧合之下所得,今日就将此琴送给娇娇。”司徒空从坑桌前离开,指了指琴示意司徒娇上前试琴。 “女儿虽学过弹琴,可是......”司徒娇有些犹豫。 虽然她是开口伸手向司徒空要见面礼,那不过是一时兴起,有些试探也有些赌气,可是如今司徒空拿出的这琴,明显有些不太寻常,这倒真的有些出乎司徒娇的意料。 “为父却是知道娇娇琴弹得不错,你兄长在为父面前赞过你几回。”司徒空抚着下巴,直接将司徒阳给出卖了。 “妹妹,快上去试试,此琴可是‘绿绮’,哥哥我就算想摸,父亲大人都不让摸一下呢!”司徒阳连声催促。 真的是“绿绮”?司徒娇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记得前世这把“绿绮”只是传说却始终没有出世,没想到今生不但得见,她还成了这把琴的主人,可见今生的际遇和人生与前世已经截然不同了! 司徒娇深吸了口气,上前两步来到坑桌前,盘膝在坑桌前坐下。 按下寻访琴内所刻“桐梓合精”铭文的冲动,只见司徒娇闭目努力让自己的心境平利下来,这才睁开眼睛,左手按弦取音,右手弹弦出音,一曲优美的《平沙落雁》曲在她的指间流淌出来。 此曲调悠扬流畅,通过时隐时现的雁鸣,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段,优美动听,基调静美,却静中有动。 司徒娇完全沉浸在古琴悠扬的音色给她带来的听觉盛宴中。 司徒娇不但会弹琴,而且指法十分娴熟。 毕竟前世在庵堂的那些年,除了研究医理、练武强身,就是弹弹琴看看书,几十年的浸淫绝对不是她现在这个年龄能比的,只是前世她身边的只有一架极为普通的琴罢了。 屋子里差不多有七八个人,可是司徒娇这一曲终了,却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沉浸在这委婉流畅,隽永清新的乐曲中不能自拨.reads;创世至尊。 司徒空惊诧于司徒娇娴熟的技巧,就算是他从小习琴,几十年下来自认也无法与司徒娇的相提并论。 “好,弹得好!妹妹真棒!”司徒阳的一声称叹,将所有的人从琴声中惊醒过来。 “没想到娇娇弹琴的技巧如此娴熟,好!好琴配好技,这琴能得娇娇这样的主人,也算是物有所值!”司徒空随即也拍掌赞道,他没想到这个女儿有如此才艺,实在是让他惊诧欣慰之余又有些疑惑。 虽然司徒空对于司徒娇有如此出色的琴技心存疑惑,不过面前的是自己的女儿,有如此出色的女儿,作为父亲自然与有荣焉,自不会往深里去探查。 古琴已然花落司徒娇,自然暂先放在一边。 司徒空转身从林管家的手上接过那个精致的小木盒,看着司徒娇颇有些小心在意地说道:“为父听你兄长提起,娇娇如今正在研习医术,故而为父找了人打了套银针,不知可能用得。” 司徒娇从坑上下来,略为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双腿,十分从容自然地从司徒空手上接过小林盒,并就手打开,只见小木盒内银光点点,一整套长长短短的银针整齐地排列在木盒内的丝绸绒布上。 这套银针比起李妈妈手上的那套齐全又精致多了,李妈妈那套跟了她几十年,倒也用顺手了。 原本司徒娇还想着什么时候得机会去街上,找人打一套银针,毕竟总是借用李妈妈的,也不是个事儿,如今可好了,司徒空不声不响就替自己将这事儿给办了,倒是看不出这个前世的渣爹还有如此细心的时候。 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爹爹是不是真的渣还有待进一步观察。 “谢谢爹爹,古琴和银针女儿都很喜欢。”司徒娇将银针交给李妈妈,让她帮她先收着,然后对着司徒空盈盈一福。 “娇娇喜欢就好!”司徒空长吁了口气,面对司徒娇他总觉得有些气短。 司徒空又到处看了看,再三叮嘱司徒娇身边伺候的人要好生伺候司徒娇,又吩咐陈嬷嬷与林管家尽快配置好青云阁伺候的人,这才招呼司徒阳跟上离开青云阁前往外院书房。 “今日圣上当着你大舅舅和建国公的面,提到了封立世子之事,想来封立你为世子的旨意不日即会下到府里。如今你妹妹回了府,你娘的身子骨不好,凡事你多照看着些。”父子俩在书房坐定,司徒空开门见山道。 “娘和妹妹的事,不用父亲大人多说,孩儿也会多多上心。只是如今咱们侯府这般的状况,有些事只怕孩儿也是无能为力。”司徒阳抬眸看了眼司徒空,面无表情回道。 “后院掌家的事,为父正在与你祖母商谈,自不会再如以前一般。”司徒空眼神闪了闪道。 司徒阳有些不屑地轻轻哼了一声,让司徒空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本侯知道你一心仰慕建国公世子,想要靠自个建功立业,可是你为本侯唯一的嫡子,就算不替本侯考虑,你也要考虑你娘的感受。本侯可以退一步,设法让你进羽林军,去边关那是万万不能的。”司徒空盯着司徒阳看了半晌,直至司徒阳被看得讪讪地收了脸上的不屑,这才说道。 “父亲可要说到做到,不过进羽林军的事就不劳父亲大人挂心,本少爷一定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进去!”司徒阳脸上不由一喜,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开什么玩笑?进个羽林军还要开后门,那他还当什么安宁侯府的世子? 第五十六章 劝慰 当司徒娇在送走父亲和哥哥以后,稍作洗漱并休息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以后,在申时三刻左右带着李妈妈和青竹再次来到梅苑。-- 刚进梅苑就觉得梅苑的气氛有些压抑,连院里的粗使婆子都显得小心翼翼。 司徒娇与李妈妈对了个眼神,见守在韩氏屋外的丫环,就要开口通报,连忙摇了摇手,示意丫环别出声,并让青竹留在屋外,自己则带着李妈妈进了屋。 一进屋果然看到韩氏正坐在软榻上与林嬷嬷低声说着什么,瘦削又苍白的脸上黑沉如墨,低低的声音明显带着怒气,显然正为什么事儿生气呢。 司徒娇连忙上前两步福身道:“娘,这是怎么了?谁惹您生气了?” 韩氏没想到司徒娇就这样闯了进来,对着门帘外瞥了一眼,连忙收起脸上的怒气,展开温柔的笑颜向司徒娇招了招手,让她近前去她的身边。 将女儿拉进自己的怀里,韩氏伸出手来在女儿的小脸上宠溺地抚摸了一把:“怎地也不多休息一会?” “娇娇就是想在娘亲身边陪着娘亲,娘亲不会觉得娇娇烦吧!”司徒娇爱娇地在韩氏怀里扭了扭道。 “娘巴不得娇娇一刻都不离娘的身边。是娘对不起娇娇,这些年让娇娇在外面吃苦了。”韩氏说着,又红了眼眶。 “哎呀,夫人哪,如今小姐已经回到夫人的身边,夫人应该高兴才对,怎地又伤心起来了呢?” “是啊,夫人,今儿个应该高兴才是。” 林嬷嬷和李妈妈见此情形,连忙对着韩氏又说劝又是哄,总算让韩氏将伤心事丢在了一旁。 只是一想起老夫人那边刚才来传的话,韩氏又是一阵心堵:“可就是有人看不得我们母女好!” 李妈妈与林嬷嬷对了个眼神,韩氏此话就算没有明说,李妈妈心里也大概明白是什么事儿。 “娘,别人怎么看怎么说,随他们去,只要娘能够保重身子,多让娇娇在娘面前,娇娇就觉得十分开心。娘,您别为些有的没的事儿生气,心里只需多想着娇娇和哥哥,好生把身子养好就成。”司徒娇扫了一眼林嬷嬷和李妈妈,心念一转多少有些明白韩氏在生气什么。 左不过就是老夫人或者小林氏更或者是司徒锦那几个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给韩氏添堵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不过能让韩氏发怒的事,自然应该是落在自个的身上。 “娘没事,娘的娇娇这般懂事有孝心,娘自然得好生将养身子,娘要看着你哥哥娶媳妇还要抱孙子,更要亲自给我的娇娇挑个好女婿。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做出的不长眼的事,可真是不值得一提。”司徒娇的话,令韩氏精神为之一震,手是一紧将司徒娇更紧地揽在怀里,心下有了更大的目标。 林嬷嬷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看来以后得让小姐多来梅苑陪着夫人,刚才她可是费了老鼻子的劲又是劝又是哄,夫人却一直怒气难消,现在小姐不过几句话,就让夫人释怀了。 “老夫人让人来传话,她身子不舒爽,原本今儿晚上在慈安苑的接风宴就不办了。娇娇今日就在娘这里用餐。”微微松开紧搂着女儿的双臂,韩氏的目光黯了黯,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低头怜惜看着依在自己怀里的司徒娇说道。 “真的,太好了!娇娇可不想要什么接风宴,更不想看到那些个不想看到的人,娇娇只想每日里陪在娘身边,与娘一起用餐。当然哥哥若能一起就更好了!”司徒娇拍手欢呼起来。 “在说什么呢?妹妹如此开心!”司徒娇的声中,一个清朗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随即满脸笑容的司徒阳掀帘子进了屋。 “哈哈,看你就是个不经念的,你妹妹正说起你呢,你这就来了。阳儿也在娘的身边坐下。”韩氏一见丰神俊朗的儿子,喜得更是见牙不见眼,腾出只手来在自个身边的榻上拍了拍。 “妹妹不会是说哥哥的坏话吧!”司徒阳装出点凶恶的模样看着司徒娇。 “少爷可别冤枉了小姐,夫人留小姐在梅苑用餐,小姐心里想着少爷,正念叨着若少爷也一起来梅苑用餐才开心呢。”司徒阳进来的时候,林嬷嬷恰好出门去梅苑的小厨房安排晚餐的菜式,此刻进来听司徒阳的话,不由接话道。 “真的?”司徒阳故作不信地挑了挑眉。 “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要真呢!”司徒娇爱娇地抬了抬下巴。 “那我可得好好感谢感谢妹妹了。”司徒阳连忙坐起身来,对着司徒娇深深一揖道。 看着司徒娇娇憨的小模样,再看看一儿一女相亲相爱,韩氏的心软成一滩水。 司徒阳见韩氏的心情不错,想了想还是将司徒空让他转告的话说了出来:“原本父亲也要一起过来,只是突然接到圣上召见,不得已只得让孩儿给娘和妹妹带个信,让娘和妹妹多担待。” “哼......”韩氏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反倒司徒阳扬起眉来继续道:“至于祖母那里,父亲大人说既然祖母怕妹妹命格硬克了她,那么以后也省了妹妹去请安,让妹妹多在梅苑陪陪娘亲就是了。” 司徒娇见韩氏脸色又不好看起来,知道韩氏听到老夫人如此不待见她,心里自是不会开心,不过现在司徒娇还不愿意与老夫人对上,故而不用去老夫人那里倒正合司徒娇的心意。 “娘,您也别多想。祖母那里妹妹不去也好,省得祖母身子不好了,又要将那些个不好听的罪名强压到妹妹身上,没得让妹妹去受那些污糟之气。娘身子不好,更别为些有的没的生气,以后啊,就多让妹妹在娘身边。妹妹跟李妈妈学得些医术,就算无法根治娘亲的病,总也能够帮着娘亲调理身体。如此孩儿也能去书院安心读书。”司徒阳瞄了眼韩氏,韩氏的心结是什么,这么些年下来,他就算不能完全清楚,也能知道个**不离十,故而如此劝道。 “是啊,娘,以后您只管好生将养身子,有什么事儿,有哥哥,有娇娇,还有林嬷嬷和李妈妈她们。那起子小人,就让他们去蹦跶,没得为他们坏了自个的身子。”司徒娇也连忙接过了话劝道。 林嬷嬷和李妈妈也在一边劝慰,这个一句“夫人,你看看少爷和小姐可都长大了,他们都会替夫人分忧解难了,以后啊,你可千万别再多想。” 那个一言:“可不是嘛,刚才夫人自个也说了,要替少爷和小姐都选门好亲,还要抱大胖孙子呢!这若是没个好的身子,可不得行呢!” 两个嬷嬷争着劝慰韩氏,倒将司徒阳和司徒娇都闹了个大红脸。 第五十七章 对策 梅苑欢声笑语不断,慈安苑则传来老夫人一阵阵的唉声叹气,此时屋里除了安嬷嬷随侍在身边,其他的人都被遣了下去。:3w.し(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老夫人将身下的软榻拍得嘣嘣响:“这个鬼仔就是个搅家精,看看看看,她才回侯府,府里就被弄得乌烟瘴气。” 安嬷嬷可不敢接话,只是站在老夫人的身后给老夫人顺顺气捏捏肩。 老老人倒并不需要安嬷嬷接话,她就是气不顺,需要发泄罢了,“也不知空儿是怎么想的,琴儿掌了十年的家,把侯府管理得妥妥贴贴,丝毫无需他操心内院的事儿,他可好,那鬼仔没进门,就夺了琴儿的掌家理事权。没有琴儿这内院谁能管得了?让老身管?老身子老了老了,还要为这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操心。真是白得了大孝子的名头!” 安嬷嬷撇了撇嘴,心里极不以为然,只可惜她不过一个奴才,就算要劝也不在这个时候,老夫人现在明显还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劝,说什么都是错,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更何况她总不能跟着老夫人说侯爷的不是吧。 老夫人这个人安嬷嬷早清楚,她最是护短,她自个可以将司徒空骂个狗血喷头,却容不得别人说司徒空一个不字。 于是安嬷嬷虽然觉得手酸得不行,还是不得不继续不停地在老夫人身上忙着,只是管好自个的嘴巴,做好她的背景墙。 “不过这事......”老夫人转着手上的佛珠,突然尤如神助,脸上显出得色,“空儿不再让琴儿掌家,可他并没说不让琴儿理事。嗯,就这样,以后就如同以前对外宣称的那般,掌家权自然就在老身手上,不但实际的理事的还是琴儿!对,就这样,你让白芍去芙蓉苑跑一趟,让琴儿把账册全都拿来慈安苑,老身有事要与琴儿商议。” 安嬷嬷手上一顿迟疑道:“老夫人可是忘了,下午的时候,侯爷可是发了令,林姨娘在芙蓉苑禁足一个月。” “啪”的一声从老夫人的屋里传出,让慈安苑的奴才们顿时菊花一紧,一个个更是噤若寒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个个都低下头去该干嘛干嘛,只是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屋里的安嬷嬷已经却跪在了老夫人面前。 “你跪什么?你不过是好心提醒了老身一嘴罢了,老身自不会为难你。既如此,明日你......”老夫人的脸色阴晴不定,原本拿着佛珠手拍在桌上,良久才对着安嬷嬷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芙蓉苑那边的小林氏,原本并没将司徒空的禁足令当一回事,好歹她是这侯府的掌家理事的人,若没有她出头理事,不用一天这侯府必定乱成一锅粥,看到时候司徒空不得不亲自替她解除禁足令,说不定她还能设法一同解了司徒锦的禁足令。 司徒空要收回小林氏手上掌家权的消息,老夫人还没来得及与小林氏沟通,因此小林氏此时并不着急,她还等着看司徒空的笑话呢! “老夫人那边怎么样了?”小林氏将喂饱饭的司徒安交给奶娘,让奶娘将其带走,这才看着刚从外面回来的平嬷嬷问道。 “没打听出侯爷与老夫人都说了些啥,不过府里各处的管事都已经得了林管家的通知,明个儿不让他们来芙蓉苑回事儿,都让他们去老夫人的慈安苑。”平嬷嬷看着小林氏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回禀道。 平嬷嬷此刻可不敢告诉小林氏,老夫人那边传话来,让小林氏将账册准备好,老夫人随时会让人来取账册。 “如此看来侯爷是要夺了本夫人的掌家理事权了?好,好,好,很好!本夫人倒要看看,他能做到哪一步!”小林氏怒极反笑。 平嬷嬷左右看了看,这屋里除了小林氏就只有她一个人罢了,以前小林氏在芙蓉苑也是自称夫人,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今日司徒空那盛怒的脸和低气压,依然令平嬷嬷心有余悸。 此刻听小林氏依然不知悔改,左一个夫人右一个夫人,不得不让平嬷嬷胆颤心惊,可她又不敢出言提醒,小林氏最忌讳的是什么,最大的心结是什么,作为小林氏的奶娘,平嬷嬷又岂有不知之理? “咱们且看着吧,让老夫人掌家才好呢,最后还不得您出来理事?老夫人十年没掌家理事,那么一接手,哪里能够理得顺,说不定不用两日您就可以出芙蓉苑了。”以前只要在芙蓉苑,平嬷嬷与小林氏说话,那可是一口一个夫人,今日却不得不用您字来代替。 小林氏心里正在盘算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自然没有在意平嬷嬷这话说得与平时有什么不对。 见小林氏只独自沉思,平嬷嬷不由长舒了口气,从袖子里摸出块帕子拭了拭额头冒出的虚汗,心里庆幸不已。 “你去锦儿那里一趟,告诉她......”良久小林氏向平嬷嬷招了招手,在平嬷嬷耳边低声说道。 平嬷嬷听完小林氏的吩咐,稍稍有些不甘心又有些犹豫,却被小林氏瞪了一眼,连忙对着小林氏点了点头,离开芙蓉苑匆匆去了离芙蓉苑不远的锦绣阁,传话给住在锦绣阁的司徒锦。 “你说什么,父亲将那把绿绮给了司徒娇那个鬼仔?凭什么凭什么?” “平日里碰都不让碰,宝贝得像自个儿的心肝一般,如今那鬼仔刚回来就巴巴地将绿绮给了那鬼仔,我不服不服不服!” “那鬼仔会什么?她会弹吗?没得这样辱没玷污绿绮的!你们别拦着,都给本小姐闪开,我要去找父亲问个明白!“平嬷嬷还没进锦绣阁,远远就听到了司徒锦嚣张的叫骂声,稀里哗啦的瓷器破碎声,间或还夹杂着小丫环的呼痛声。 “哎哟喂,这是咋地啦?你们是怎么伺候小姐的?”平嬷嬷一踏进锦绣阁,就见锦绣阁内一片兵慌马乱,司徒锦犹如疯癫了一般,左冲右突,不由扬声道。 “嬷嬷,你来得正好,将这些个贱婢都给本小姐拉出去杖毙!”司徒锦头发散乱,眼睛凌厉,扬手对着身边或抱或拦着她的丫环婆子那么一指,连自个的奶娘都包括在了其中。 这一下子把锦绣阁内的奴仆全都给吓住了,这些奴仆平日里跟在司徒锦身后,做惯了踩低就高的事,哪个还能不知道司徒锦一个不高兴就有可能真的把人给杖毙了或者发卖了,顿时膝盖一软扑通扑通跪了一地,高高低低的全都是求饶声。 第五十八章 不甘(求首订) 平嬷嬷扫视了眼跪了一地的丫环婆子,目光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司徒锦发狂总归都是身边的这些人没有伺候到位。 她是小林氏身边的人,又是小林氏的奶娘,就算是司徒锦的奶娘也得让着她几分,被她的目光如此一扫,跪了一地的丫环婆子的告饶声顿时就消停了下去。 平嬷嬷觉得十分满意,转而将目光投向一味站在那里气咻咻的司徒锦,顿时眼中只剩下了宠爱,那个变脸的速度可真是令人赞叹佩服。 “哎呀,我的小姐,这个老奴可办不了!快消消气,给老奴说说,这都是怎么回事?”平嬷嬷伸手扶住司徒锦,只略使了些劲,就将司徒锦带到了软榻跟前坐了下来,好言好语先稳住他,尔后老眼对着依然跪着的丫环婆子冷冷一扫怒道:“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还不快将这一地收拾好?都皮痒了不成?一个个是想杖毙还是想要发卖出去?” 跪了一地的人,刹那间活了过来,一个个手脚都伶俐起来,不过瞬间原本一片狼藉的屋子就变得洁净整齐,飘起了淡淡的茶香。 到底司徒锦还是给了平嬷嬷几分面子,在平嬷嬷的安抚下司徒锦气消了些。 平嬷嬷看了眼司徒锦的奶娘方妈妈,方妈妈很有眼色地挥手让司徒锦屋里的其他丫环婆子都退了下去,屋里顿时只剩下司徒锦、平嬷嬷和方妈妈三人。 今日不管原因是什么,平嬷嬷直接就对着方妈妈好一顿责备:“你是小姐身边的老人,又是从林家带过来的,怎地也不好生劝着些小姐?” 方妈妈以前就是小林氏身边的大丫环,又是平嬷嬷亲手带出来的。因此对平嬷嬷的训斥倒是恭恭敬敬地听着,并不敢有任何辩驳。 “嬷嬷也别怪奶娘,我就是气不过那个鬼仔刚一进府就占尽了好处。那青云阁虽不是侯府最好的院子,却被父亲装饰得极为精致,里面的东西用得都是府里最好的东西。 还有那把绿绮琴,我不知向父亲求了多少次,可是父亲碰都不让我碰。去年的时候。我不过偷偷弹了一下,好像就辱没了那把琴一般,亲自擦了又擦。 可是现在。那鬼仔不过才刚进门,父亲居然就将绿绮给了她。 真正是可气可恼!”司徒锦小脸板得死紧,眼中是浓浓的不甘和恨意。 就连最近司徒锦被禁足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去桃林别院找司徒娇的岔。 司徒娇从出生就被送出府去。十二年来司徒空从来不曾去看望过司徒娇,平日里更没从他的嘴里说到他揭起司徒娇。因此在司徒锦的心里,始终觉得司徒空对司徒娇的态度中可有可无的。 否则一个做父亲的人,怎么可能放任女儿在别院生活了整整十二年? 可是如今不过刚刚将司徒娇接回府,司徒空就巴巴地将绿绮给了司徒娇。这不摆明了给司徒娇铺路,摆明了告诉府里的人,司徒娇才是这府里最得司徒空心的大小姐?那么她司徒锦又算什么? 司徒空将绿绮赠给司徒娇。让司徒锦有了十二万分的危机。 以前司徒娇不在侯府,司徒锦又深得老夫人的宠爱reads;重生之豪门佳媳。小林氏又是侯府内院的实际掌家人,因此她在侯府的各个方面包括吃穿用度,比起别府的嫡出大小姐都要精致几分。 有时候被老夫人娇宠坏了的司徒锦,甚至都敢与惠妃娘娘所生的三公主一较高下。 司徒娇一回府,不对,准确地说琮应该是司徒娇还没回府,就已经开始抢她在侯府的宠爱。 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当司徒锦的贴身丫环告诉她司徒空将她垂涎已久的绿绮给了司徒娇,原本就已经失去耐心的司徒锦哪里还能在锦绣阁待着? 只是锦绣阁的丫环婆子都被司徒空再三警告过,若司徒锦在禁足期间再次走出锦绣阁,那么锦绣阁所有的奴才重则打杀,轻则发卖。 这才有了平嬷嬷进来时看到的,司徒锦努力往外冲,丫环婆子奋力阻挠的混乱场面。 “夫人就是担心小姐会冲动行事,让老奴特地来看看小姐,让小姐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暂且耐心等待。如今侯爷正在兴头上,万不可冲动行事,退一步海阔天空,一切不是还有老夫人嘛!且让那几个得意一时,到时......”平嬷嬷说到这里眼中闪过寒光,伸出手在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个手势,就不再说下去。 司徒空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不早,他匆匆赶回府里,进了二门却犹豫地驻足不前,看着不远处岔开的两条路,一时不知该前往何处。 “侯爷,少爷和小姐都在夫人的梅苑,夫人在梅苑替小姐接风。”林管家见司徒空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甚至停止不前,上前一步悄声道。 他是真心希望司徒空能够抛开一切顾虑前往梅苑,夫人才是侯爷的正室妻子,大少爷和大小姐才是侯府的嫡出。 虽然林管家几乎时刻都跟在司徒空身边,但是司徒空进宫,他是跟不了的,故而司徒空进宫面圣的时候,林管家也没闲着,倒是将侯府内院各个院子的大致情形都掌握在手中。 司徒空止步定身面向梅苑方向,脸上晦暗不明,似有意向梅苑而去,又似乎心有顾忌。 “侯爷......”林管家还想着再说什么,司徒空抬手摆了摆,阻止他再说下去。 主仆二人在二门处站了片刻,司徒空才又出声道:“老夫人那边如何?” “老夫人有安嬷嬷安抚着,吃了些鱼片粥,据说是早早歇下了。”林管家自然不好说老夫人也是折腾了好半晌,只是捡了好听的说。 “呵呵呵......”司徒空兀自嘲地笑出了声。 今天他给了老夫人那么多的冲击,她居然能够安生下来,倒还真的不容易。 不过司徒空心里也明白,老夫人能够如此安生,自然有老夫人的小算盘。 只不过他已经退让了十多年,如今别说是他本身不打算再继续退让,就是他想继续退让也不成了。 如今韩大将军回了京城,又岂会让容忍他继续不作为,让韩氏继续被个妾室压在头顶? 更何况司徒空也不愿意继续对不起韩氏,对不起一对嫡出的儿女。 至于老夫人打得那些个主意,司徒空心里有数。 几十年的母子,老夫人有些什么手段,司徒空又如何会不知,心里自然也是有相应的应对措施,就算到时有些出入,总归是水来土淹,兵来将挡。(未完待续。) ps:新书上架,求首订~~ 第五十九章 欢笑(求月票) “芙蓉苑和锦绣阁呢?”司徒空敛去眼中的自嘲,沉声问道。 “芙蓉苑没啥动静,据说林姨娘一直按侯爷的吩咐抄写佛经,不过傍晚时分平嬷嬷匆匆去了趟锦绣阁。”林管家捡了重要的说。 司徒空与林管家是打小的主仆,自然明白林管家所说的没动静并不是完全没有动静,小林氏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真正安生。 更何况他的禁足令只是针对小林氏,至于她身边伺候的人,自然是可以到处走动的。 这不,小林氏身边的平嬷嬷,作为芙蓉苑的第一奴仆,可不就出来走动了? 小林氏身边那些个丫环婆子不四处走动才是怪事,只是梅苑和青云阁那些人是不可能近前的。 别说是司徒空在这两个地方都设了暗卫,就是韩氏自己的人,应该也不会让小林氏身边的人靠近这两个地方。 司徒空只是静静地等着林管家继续报告府里的情况:“二小姐那边听说侯府将绿绮给了大小姐,倒很是闹腾了一番,不过那些个丫环婆子这次倒没遂二小姐的意,拼死拦住二小姐,没让二小姐出锦绣阁的门。” “她能安生?”司徒空不由有些怀疑。 “闹得正凶的时候,平嬷嬷正好到了锦绣阁,没多久锦绣阁就安静了下来,平嬷嬷在锦绣阁待了大约半个时辰。”林管家如数家珍。 小林氏就是如此一个“识时务”的人,司徒空心里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为不能彻底地处置小林氏而叹息。 现在还不是整治小林氏的时候,那一点点小错,也只能禁禁小林氏的足罢了。 不过将小林氏母女一起禁了足。总好过放她们母女在韩氏母女面前蹦跶,给韩氏母女添堵。 现在司徒空暂也只能做到让韩氏母女过几天安生的日子。 司徒空的愿望是好的,可是他的愿望真得能够达成吗?只能拭目以待了。 此刻司徒空朝着锦绣阁所在的方向望了望,脚下又向前走了几步,最终却再次停了下来,让跟在他身后的林管家差点一头撞在司徒空的身上。 “侯爷,现在去梅苑说不得还能赶得上热饭热菜。听红袖说夫人还让人备了些青梅酒。”林管家在身后催促道。 “可是红袖给你留了酒?”司徒空不由侧目看着林管家。脸上有些发沉。 “啊,呵呵,的确是的。老奴很久没有品尝过夫人那院子里酿的青梅酒了,老奴还真是怀念呢!侯爷难道不想吗?”林管家脸上有可疑的红晕飘过,尔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起来。 原本看着老成持重的林管家,此刻露出一脸向往馋嘴的模样。倒让司徒空真的怀念韩氏亲手酿制的青梅酒,嘴里仿佛充满了青梅酒那清冽醇香的味道。 司徒空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着梅苑行去reads;红楼之史有前例。今日韩氏开心,让小厨房也给守门的婆子准备了些好吃好喝的,因些直到司徒空和林管家到达梅苑门前,正在在吃喝的守门婆子才发现两人的到来。 婆子连忙起身行礼并转身要进屋去通报。却被司徒空挥手阻止。 “娘,这是娇娇学着做的鱼片香米粥。这鱼是咱们桃林别院的荷塘里养的,李叔今日专程送来的。这香米也是咱们桃林别院的地里种的。有补血补气的功效。您试试,可合口味?”这是司徒娇清脆中带了些许娇憨的声音。 娇娇亲手熬的粥?本侯的娇娇。虽然没在爹娘身边长大,却能弹得一手好琴,习得医术,居然还能下个厨房...... 司徒空的眼眶又酸又热,虽然他很想进去品尝一下司徒娇的手艺,可是偏偏脚步却定在屋外迈不了半步。 “嗯,又香又糯,这香米真的好东西,又软糯又清香,完全去除了鱼片带来的腥味,却保留了鱼片的鲜香。哎哟,我的娇娇儿可真是能干!”这是韩氏自豪欣喜中略带虚弱的声音。 “妹妹,快给哥哥也尝尝。”司徒阳急吼吼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未几又是一声哀嚎:“啊呀,好烫好烫!” “哥,你慢点呀,娘碗里的已经放凉了些许,这砂锅里的可不烫得很?哥哥也真是太急躁了些,可知性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随即是司徒娇的娇嗔。 屋里的气氛既热烈又欢快,这是梅苑十几年来的第一次。 别说是司徒空心怀感慨,就连林管家也是满脸的欣喜,他很想进屋里更直观地感受一下其乐融融,可惜司徒空却一脸复杂地站在原地就是不动弹。 司徒空就这样站在梅苑的正屋前,静静地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 约莫过了有半刻钟的时间,林管家正要催促司徒空,却听司徒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娘,可要再来半碗?”显然韩氏已经吃光了司徒娇给她盛的鱼片粥。 “不用了,娘亲今日已经吃得很饱了。”韩氏声音从屋里传来,听声音就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既满足又开怀。 “太好了太好了......以后若夫人每顿都能吃下这么些,这身子骨恢复健康是指日可待了!”这个声音哽咽中带了些许欢喜,是林管家的婆娘林嬷嬷红袖的声音。 “林嬷嬷,我娘的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娘一定能够看着哥哥娶到贤惠的嫂嫂,抱上大胖孙子!哎哟,哥,你别敲娇娇的脑袋啦,再敲下去可就要成为笨姑娘了啦!”只要听这话就能想像到一定是司徒娇的话,引得司徒阳跳脚并给了司徒娇一个毛粟子。 “你为啥不拿你自个说话,非得拿我来做伐子?”果然传来了司徒阳有些愠怒的声音。 “可是哥哥比我大呀,而且还大了四岁呢!自然是哥哥先成亲,先让娘抱上小孙孙啰。”司徒娇娇憨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笑意,话里更带有十分的理所当然和理直气壮。 “你!你还说你还说......”接着就是司徒阳气急败坏的声音和司徒娇欢快的嘻笑声。 “娇娇说得好!阳儿可别欺负你妹妹!娘呢,就托咱们娇娇的吉言,一定能够抱到小孙孙,自然还要抱到小外孙。”韩氏的声音虽然还是有些虚弱气喘,可是已经明显有了几分精神气。 “那是,我娘要长命百岁,不但要替娇娇和哥哥把关,看着小孙孙,小外孙出生,还要看着他们长大,最后再看着小孙子娶妻生子,到那时啊,咱们侯府可就是四世甚至五世同堂,我娘一定能够坐享一世荣华!”依然是司徒娇清脆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寂寥 “小姐说得好!记得以前听将军府的老夫人说过,夫人刚生下来的时候,有个云游和尚曾经给夫人批过命,说夫人是个有福气的人,别说四世同堂五世同堂都有可能!”这是李妈妈的声音。 “娘亲以后要放宽心,那起子小人,娘亲都不用去理会,只管好生将养身子。大舅舅一家还有建国公一家都回了京城,娘亲以后可就有了可以走动的地方,也有了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以后让妹妹多陪着娘亲四处走动走动。”司徒阳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司徒娇的声音清脆娇憨,司徒阳的声音清朗阳光,一字一句穿透墙壁和门帘传到院子里,自然一字不落地刺进司徒空的胸膛,让他深感震撼。 四世甚至五世同堂?南陵不是没有,甚至京城也就有那么一两家,可是韩氏那破败的身体,真能熬到那一天吗? 若韩氏都能,那么他司徒空应该也有这样的福气吧,司徒空的眼中闪过期待和向往。 “侯爷,不进去吗?”林管家轻声道。 里面的气氛实在太好,林管家不敢保证司徒空进去以后,会不会破坏这流淌着欢喜和幸福的气氛,可是林管家还是希望司徒空能够鼓足勇气再次踏进韩氏的屋子。 里面的欢乐似乎与司徒空格格不入,司徒空胆怯了。 他怕一旦自己迈进那屋,就会打破了一屋的欢笑,他不忍心更不愿意破坏屋里的幸福和欢笑,只愿这样的欢乐能够长长久久。 说司徒空胆怯也好,说司徒空怜惜屋里的韩氏也罢。总之司徒空定定地将目光盯着韩氏那充满了欢声笑语的屋子,半晌方才转身带着林管家离开梅苑,留给梅苑的是一个寂寥的背影。 随着司徒空带着大管家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林嬷嬷俯在韩氏耳边轻语了几句,韩氏的脸上闪过一丝讥讽。 屋里的欢笑声也渐渐冷了下来。 屋里几个人,除了韩氏没有武功感觉不到司徒空和林管家特意放轻的脚步,其他的人包括司徒娇都能清晰地听到司徒空离开的脚步。 这脚步虽然刻意放轻。却依然有些零乱。甚至可以用踉跄来形容,显然司徒空的心乱了...... “爹爹为什么不进来?嬷嬷可否去看看我爹爹现在如何了?”司徒娇不解。 既然来都来了,为何站在屋外。还站了那么久?既然来了为何还要走?难道他们不是一家人吗? “侯爷去了外书房,只让林森叫人送了壶酒进去,其他什么都没要。”林嬷嬷很快就将司徒空的情况打听清楚。 “只要了酒?爹爹肯定还没吃饭,空腹喝酒有伤身体reads;非凡筑基。哥哥可否帮娇娇个忙?”司徒娇秀眉紧蹙。沉吟片刻转向司徒阳道。 “有什么事,妹妹但说无妨。”司徒阳虽然知道司徒娇所托之事多半是为了司徒空。但是对于司徒娇自然是有求必应。 未几,司徒阳就拎着一个食盒从梅苑出来向外院而去。 “少爷怎么来了?你这是......”司徒阳的不请自来,着实令林管家有些吃惊,再看他手上提着的食盒。更是令他惊讶不已。 司徒阳虽说是侯府的大少爷,也即将是侯府的世子爷,可是没有侯爷的召唤。从来都不曾主动来到外书房,更何况他的手上还亲自提着个食盒并未假小厮之手。 “妹妹听说父亲还没吃饭。让我给父亲送了些吃的,劳烦林叔送进去。”司徒阳是真的不愿意来这里,可是司徒娇的请求他又着实不忍拒绝,因此虽然来了,他还是没打算亲自送进去,于是将食盒往林管家怀里一送,就打算带着自己的小厮离开。 “是阳儿来了,进来!”正当司徒阳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司徒空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 司徒阳的身子僵了僵,虽然他极不愿意面对司徒空,可是司徒空已经出声,他自然知道轻重,今日书房之行逃不过去了。 只好无奈又认命地重新拿过林管家抱在怀里的食盒,让小厮在书房外候着,由着林管家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林管家现在的心情别提有多么开心了,侯爷总算快要等到春天了。 林管家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是韩氏的主意,可是就算这个食盒不是韩氏让司徒阳送过来的,也必定没有可能瞒着韩氏。 林管家不用猜都知道这个食盒是必定是司徒娇的杰作,不过若韩氏不让送,小姐也不可能忤逆韩氏的意思,所以在林管家的眼里这个食盒与夫人送来的也没多大的区别了。 自从司徒娇被送去别院,韩氏与司徒空之间的关系几乎必到了冰点。 等到司徒空将小林氏接进门,特别是司徒锦出生以后,韩氏就没有再让司徒空进过她自己居住的屋子,就算司徒空去看韩氏,顶多也不过就是司徒空独自一人透过门帘,对着屋里的韩氏说上几句,韩氏却是从来不对司徒空开口的,如此算下来已经整整十一年了。 曾经那般恩爱的一对夫妻啊,硬是被老夫人生生撕扯成一对怨偶。 真不知道老夫人这个做亲娘的到底有没有看到侯爷心中的痛苦,或者在老夫人的眼里就算是侯爷这个亲生儿子,也没有作为娘家的林家来得重要呢? 林管家想着,不由暗自叹了口气,小声叮嘱书房这边伺候的小厮,这才匆匆离开书房,也该是他去觅食的时候了,这肚子里可是唱了半天空城计了。 等到林管家匆匆吃了饭回到书房,小厮告诉他,司徒阳还在里面,里面的父子俩把酒言欢,似乎相谈甚欢。 这可真是奇怪了,在韩氏的影响下,平日里司徒阳能避开侯爷的时候,绝对不会与侯爷照面,今日里明显因为司徒娇的请求才会来外书房,而且刚才司徒阳明明恨不得立马抽身离开,进了书房怎么却又不走了? 林管家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父子俩果然对饮上了。 林管家挠了挠头,沉吟了片刻,觉得司徒阳的年龄还是别让他多饮酒为妙,于是决定亲自进书房去看看。 让书房外候着的小厮烧了壶水,林管家亲自泡了茶水送进了书房。(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醉酒 书房里的父子果然正你一口我一杯地对饮着,自然一口一口喝慢酒的人是司徒阳,一杯一杯喝快酒的人是司徒空。 让林管家十分无言的是,一向不让司徒阳多沾酒的司徒空,可着劲地劝着司徒阳。 这不,此刻司徒空把自个酒杯里的酒喝了个精光,将杯子倒过来在司徒阳面前晃了晃,然后指着司徒阳面前的酒杯已经有些大舌头了:“小子,快......干了!你可别给本侯......耍......赖,干!” 这看着画风不对啊,侯爷这是把少爷当成哥儿们了。 司徒阳涨红了一张俊脸,有些无措地看向端了茶进书房的林管家,希望林管家能够帮他劝劝司徒空。 司徒阳不是不会喝酒,而是不能喝快酒,喝得快了最多三杯即倒,更何况平日里司徒空一般是不让司徒阳饮酒的。 刚才已经被司徒空逼着喝下去两杯,虽然他有意拖延,可是若再喝下手上这杯,可真要倒了。 明日虽然是休沐日,可他已经与杨凌霄约好,与一班世家子弟去京郊西山骑射。 他一心想追随在杨凌霄的身边,自然不愿意放杨凌霄的鸽子,错失在杨凌霄面前表现的机会。 可是若这样喝下去,只怕真的就会醉倒,明日又怎能去应杨凌霄的约呢? “侯爷,你可不能再喝了,虽然明儿是休沐日,可侯爷不是还有事要处理吗?老奴知道今日小姐终于回府,侯爷心里高兴,可酒到底不能多喝。来来来。侯爷还是与少爷以茶代酒吧。”林管家将茶分别放在司徒空父子面前,嘴里一叠声地劝道。 “明日还有事?本侯怎地想不起来了呢?”被林管家那么一说,司徒空的脑子清明了几分,舌头也不大了,皱起眉头沉思起来,片刻之后却拍了拍脑门疑惑地摇了摇头。 “不是衙门的事,是侯府的事。”由于司徒阳在面前。林管家不好说得太过明确。只能略作提示。 “府里的事?府里的事外院有林森你管着,内院有夫人操持,哪里需要本侯操心?再去拿壶酒来。本侯喜得爱女,要一醉方休!”司徒空晃了晃头道。 司徒空此言一出,司徒阳不由将目光投向林管家,外院的确是林管家在管着。司徒空是不怎么管事的。 但是内院可不是韩氏在管,司徒空嘴里说出的夫人自然不可能是小林氏这个妾室。除了韩氏没有第二人。 看来司徒空的脑子真的已经喝糊涂了reads;炼狱洪荒。 “父亲,内院如今可不是娘亲在掌事,你不会忘记娘亲已经不掌了侯府内院的事整整十年了!”司徒阳不顾林管家目光的阻止,阴沉着脸道。 他才不管司徒空是真醉还是假醉! “你娘没掌家?怎么会没掌家?那是谁在掌家?是我娘?嗯。内院除了我娘就是你娘,你妨没掌家,自然就是我娘掌家。不过你娘我娘还都一样!呃......”司徒空眼眸中闪过疑惑,摇了摇头道。 “怎能一样?我娘是我娘。你娘是我祖母,在祖母的眼里哪里有我娘,只有那个姓林的女人!”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司徒阳不管不顾地吼道。 “姓林的女人?我娘是姓林,难道咱们侯府内院还有姓林的女人?父亲只有个妙姨娘,妙姨娘也姓林吗?呃,头好疼!”司徒空敲了敲越发沉重的脑袋,说出的话不但让林管家哭笑不得,更让司徒阳几欲发飙,这人是真醉还是真醉?! “侯爷,是真的喝醉!少爷所说的是你的姨娘小林氏,不是老侯爷的姨娘。”林管家一边伸手在司徒空的头上揉捏起起来一边说道。 “呃......小林氏?林淑琴吗,她还没把掌家权交给老夫人?”也许是林管家的揉捏起了作用,让司徒空昏沉沉的头,脑子似乎又清醒了一些,总算想起司徒阳嘴里姓林的人所指是谁,疑惑地看着林管家问道。 林管家此刻已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看看这酒,喝多了吧,不但伤身,还真是误事儿呢,连说出的话都前言不搭后语了,把已逝老侯爷那去世多年的妙姨娘也给拉出来溜达了! 此刻司徒空用执着的目光看着林管家,大有林管家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就绝不放过的气势,加上一边司徒阳也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让林管家觉得超级的压力山大! 侯爷啊,你怎么能这样,老奴只管外院的事,有木有? 内院的掌家权明明是侯爷自个与老夫人谈的,怎么能用这事儿来询问奴才? 可是现在这个状况林管家又不能置之不理,他能与一个酒多了的人讲理吗?不能吧。 于是林管家只能硬着头皮道:“侯爷只是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收了林姨娘的掌家权,据老奴所知老夫人尚未与林姨娘沟通,故而如今侯府内院的掌家人目前应该还是林姨娘。” “怎么能让一个姨娘掌家,林森,你替本侯去老夫人那里跑一趟,若是老夫人不愿意接管内院,那就让夫人重新掌管内院。”司徒空说话,一头倒了下去,趴在书桌上打起了呼,就这样醉了睡了? 司徒阳与林管家面面相觑,两人只得动手将司徒空先安置在书房的榻上,所幸司徒空时常在在书房里休息,书房里一切齐全,倒没费两人多少力气。 “父亲真的让要收了那人的掌家权,先让老夫人先掌着家?”司徒阳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林管家问道。 “侯爷从林姨娘那里收回内院掌家权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契机,这次正在好趁着韩大将军和建国公回京并将小姐带回京这个好机会,加上林姨娘今日自个犯的错,趁机夺了林姨娘的掌家权。”林管家这次不再隐瞒。 司徒阳不再多言,只是脸上露出了些许讥讽的笑容,在他看来掌家权在老夫人或者小林氏的手是没有根本的区别,不过是从左手到右手罢了。 不过此事不着急,如今妹妹刚回府,娘亲身子骨尚弱,就算她们有心掌家,总也得让妹妹缓缓气,让娘亲身子骨再好些,就让小林氏再蹦跶些日子吧! 总归侯府内院总有一天要重新回到娘亲的手里!司徒阳在心里暗自发誓。(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醒酒 “还有一件事是我没想明白,今日里听说林姨娘被父亲禁足一个月,这禁足是禁止出府还是禁足在芙蓉苑?”将内院掌家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司徒阳话锋一转,询问的目光直直地看着林管家问道。 “自然是禁足在芙蓉苑。”林管家心里不由一个咯噔,难道林姨娘那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我眼花了不成?方才我从梅苑来外书房的时候,明明与她错肩而过,府里还有个与林姨娘身材一般无二的妇人吗?”司徒阳满脸都是浓浓的疑惑。 司徒阳自然不可能看错人,他的功夫虽然比不上杨凌霄,可作为武将世家的安宁侯府的接班人,司徒阳打小就习武,内力在同龄人中还是不错的。 至于侯府与小林氏相仿身材的还真没有,小林氏身材娇小却极妖娆,就算府里有人拥有小林氏那般玲珑有致的妖娆身材,也没有她那般娇小,故而别说是错肩而过,就是双方相距甚远,也能一目了然。 “少爷是在何处看到林姨娘,她前往何处,身边都有什么人?”一个被禁足的姨娘居然大晚上的在府里走动,此事可大可小,作为侯府的大总管林管家自然得询问清楚。 “若本少爷没看错的话,林氏所去的方向中祖母的慈安苑,她的身边还跟着司徒锦,虽然她一直掩在林氏身后。另外还有林氏身边的平嬷嬷,再一个丫环许是司徒锦身边的大丫环。”司徒阳的话虽说带着些不太确定,不过语气却十分笃定。 言毕司徒阳的目光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虽说他一个侯府的大少爷,眼看就要被封为世子。不应该介入内院女人之间的争斗,可是谁让小林氏这些年一直在恶心他的娘亲呢? 更何况现在司徒娇回了侯府,他更要多用点心,保护好娘亲和妹妹,因此使点小手段也在所难免。 林管家没再多言,只是请司徒阳先在书房看着些司徒空,自己则出了一趟书房。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林管家就回来了。手上还端着放着两碗醒酒汤的托盘,似乎他出去就是为了给司徒空父子准备醒酒汤。 在司徒阳的帮助下,林管家先伺候司徒空喝下了醒酒汤。见司徒空比先前睡得踏实了些,这才转向司徒阳指了指另一碗醒酒汤道:“少爷快把这碗醒酒汤喝了,早些回去休息。您明日还要与杨世子他们去西郊马场骑射呢,少爷一定要加油。可别坠了咱侯府的威风!” “呵呵,我虽比不得杨世子威武霸气。不过要赢其他世家子弟,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一提到第二天的骑射,司徒阳就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嗯,今日侯爷从宫里出来。与几位大人还提到这事,据说圣上对你们明日的骑射也极为关注呢reads;穿越之若涵年华!少爷可一定要加油!”林管家想起司徒空与几位大人从宫里出来边走边谈论的事,连忙小声地提醒司徒阳道。 司徒阳听到这个消息。一双俊目更是闪过兴奋的光芒。 圣上感兴趣,可不正好是他的机会? 嗯。还是赶快回去休息,休息好了,方才有精神应对明日的骑射。 “那父亲这里就有劳林叔多多照应,我就先行告退了。”司徒阳对着林管家微微笑道,出了书房门,带着一直候在书房外的贴身小厮恃棋回自个的院子墨香苑去了。 司徒阳刚刚离开书房,司徒空就睁开的眼睛,并从榻上坐了起来,眼中只有些许的醉意,却有着浓浓的寒意和丝丝的无奈。 “侯爷......”林管家对司徒空突然起身,似乎并不惊讶,只是看着司徒空的脸轻轻地叫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忧虑。 “你今日回去告诉红袖,明日......”司徒空将声音压得极低。 其间林管家偶尔插上一句,更多的却是林管家点头答应,渐渐地司徒空脸上的寒意消散了,而林管家忧心忡忡的脸上也慢慢有了笑意。 此刻若有人指责司徒空不懂庶务,不懂内院争斗和挤兑,林管家指不定直接跳起来喷他一脸。 侯爷过了十几年憋屈的日子,总算要有所动作了,作为打小就伺候在司徒空身边的第一人,林管家的心里自然极为畅快,更何况他的婆娘还是侯夫人韩氏身边的第一人呢! 林管家得了司徒空的耳提面命,面含笑容从书房出来,招过守在书房门外的小厮疾风吩咐道:“今日大小姐回府,侯爷心里高兴,多喝了两杯,如今喝了醒酒汤,就在书房睡下了。明日是休沐日,若非是圣上召见或者大少爷、大小姐、夫人那边有事,就别扰了侯爷休息。” “啊,若老夫人那边有事呢?”疾风面上一楞嘴里问道。 侯爷可是南陵朝有名的大孝子,林管家怎地就将老夫人给排除在外了呢? “老夫人能有何事?今日你一直跟在侯爷身边,难道你没听到老夫人中气十足?”林管家双目一瞪道。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一切听从林管家的吩咐......”疾风脸上的疑惑还在,却不敢再有质疑,可是当他说出听从“林管家吩咐”这话时,林管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目光中似乎还有一丝怒意,连忙改口道:“是侯爷的吩咐,侯爷的吩咐,呵呵呵......” “哼,算你小子机灵,好生伺候着!”林管家的脸上早就没了怒气,反而带上了些许笑意,只是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书房。 疾风虽然年龄不大,却在侯爷身边伺候了已经有六个年头了,他是六年前司徒空出京办事时,救回来的一个小孤儿,带进侯府时不过才十岁,与司徒阳同龄。 开始的时候只是跟在林管家身边做些跑腿送信的杂事,后来林管家在无意之中,发现自个练功的时候,疾风躲在一边偷偷跟着练,而且还学得像模像样,林管家与司徒空商议以后,就着力培养疾风。 如今六年过去,在林管家一手调教下,疾风已经是司徒空面前最得力的小厮。 明面上是小厮,其实是司徒空身边的护卫,武功不比林管家差多少。 现在若是林管家不能候在司徒空身边,那么疾风则必定候在司徒空身边,比疾风早些到司徒空身边伺候的闪电不服气,经过几次比试,最后不得不甘拜下风。(未完待续。) ps:五更,求月票~~ 第六十三章 早餐 第二日阳光高照,一夜好眠的司徒阳早早就出了府,依然只带着恃棋出了侯府,一路向京城西郊而去。 昨晚他就已经向韩氏说明了今日的行程,还让司徒娇好一顿羡慕。 司徒娇极想跟着司徒阳去西郊见识一下骑射,更想看看司徒阳如今身上的功夫如何。 司徒阳前世这个年龄的时候,功夫并不算好,似乎还是韩氏过世以后,从了军才下了一番苦功。 至于司徒娇自个,前世武功练得不怎么样,可是骑马她还是会的。 重生回来这一年的时间里,她勤练武功勤学医术,还缠着李妈妈教会了骑射,因此就算她的骑术比不过司徒阳,也不会差到哪里。 只是她刚刚回府,韩氏对她的情况并不太了解,自然不会放她出去。 更何况这次回府过于仓促,别院里那匹属于司徒娇专有的胭脂小母马并没有随同她进京。 侯府有好几匹马,却没有适合司徒娇这个年龄骑的小马,就算有,应该也是司徒锦的吧。 不能去西郊马场看骑射,尽管让司徒娇觉得十分遗憾,不过倒也没让她失落,总归能多在韩氏身边享天伦之乐,对她而言就是件极开心的事。 司徒娇没有睡懒觉的习惯,也没有认床的恶习,因此虽然昨晚是她在侯府度过的第一夜,却并没有韩氏所担忧的认床失眠等不良症状,该睡的时候睡,该醒的时候就醒。 当司徒阳带着恃棋出现在侯府马厩的时候,一身清爽打扮的司徒娇已经晨练完毕,带着同样一身清爽短打的李妈妈和青竹。正在马厩旁等候他呢。 “妹妹,可真早,这个时辰都已经练过功了?”司徒阳抬头望了望天,又看了看司徒娇因练功而显得红润的俏脸,内心十分惊讶。 “嗯,哥哥这是要去西郊了吗?”司徒娇抬起小脸,晨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略有微汗的小脸显得尤其红润。 “是啊。我们约好辰正时分在西郊马场集合,哥哥就不与妹妹多聊了。今日骑射有彩头,据说还有圣上出的。等哥哥给妹妹赢个好彩头回来。好生在家陪着娘亲,等哥哥回来!”司徒阳接过恃棋牵过来的马,一抬腿帅气地上了马,坐在马上对着司徒娇抱了抱拳朗声道。 司徒娇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最后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司徒阳意气风发地扬鞭远去,却也扬声替司徒阳加油:“哥哥一定加油啊。我等着哥哥赢回来的彩头!” “驾”回答司徒娇的是司徒阳高高扬起的马鞭和清朗的声音,“嘚嘚”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司徒娇送走司徒阳,回青云阁洗去一身的汗渍,继续留了白梅在青云阁看着。带上李妈妈和青竹来到梅苑。 “小姐来了,快进来,昨晚睡得可安稳?”刚一跨进梅苑。就见林嬷嬷从韩氏的屋里掀帘出来,见到司徒娇连忙问道。 “睡得很好!”司徒娇先是回答林嬷嬷关切的询问。尔后看了眼韩氏那屋问道:“我娘可起来了?” “夫人已经起身了,这不,正要老奴去请小姐过来一起用早餐呢。小姐这一回来啊,夫人的身子可真是眼看着就好了许多。”林嬷嬷边说边打起帘子,让司徒娇进屋。 韩氏果然已经穿戴洗漱好,正歪靠在软榻上,等着司徒娇呢,见司徒娇进屋,连忙坐正了身子,伸手拉起正要给她行礼的司徒娇,上下打量起来。 虽然司徒娇脸色红润气色不错,不过这当娘的心里依然是操不完的心,以前不在身边也能将关切强压在心底,如今到了面前,韩氏的母爱自然就泛滥成灾了,只见她轻抚着司徒娇娇嫩的小脸柔声问道:“娇娇这么早就过来了?娘正让林嬷嬷去青云阁看看呢。怎么起这么早,是不是刚到一个地儿认床?” “娘亲放心,娇娇睡得可安稳了,不信你问李妈妈。”司徒娇抬着小脸,娇憨地笑看着韩氏道。 “夫人放心,正如小姐所言,小姐一点儿都不认床。昨晚小姐一夜好眠,都没有起夜呢。”李妈妈连忙上前一步道。 韩氏满意地笑了,抬了抬手示意林嬷嬷上早点。 韩氏的梅苑有小厨房,她身子不好,一日三餐自然都由自己的小厨房准备,今日也一样。 林嬷嬷一声令下,几个小丫环端着各式早点鱼贯而入,鱼片粥、三鲜包、蒸虾饺,这几样是司徒娇昨晚离开梅苑前特地吩咐林嬷嬷,让小厨房为韩氏专门准备的早点。 最后上来的是鸡肉粥和蟹黄包,如今正是蟹儿最为肥美的时节,这两样是韩氏特意为司徒娇准备的早餐。 “娘,你试试这个虾饺,我让小厨房的厨娘在每只虾饺里都放了一只虾仁,味儿可鲜了。”司徒娇拿起筷子夹了一只透明玲珑的虾饺,直接送到韩氏的嘴边,那殷切的目光让韩氏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 韩氏已经极少吃荤腥,虽然昨日在司徒娇的劝导下用了些荤腥,一夜过来并无不适,可是林嬷嬷等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再吃下这虾饺鱼粥,会让韩氏的身子不堪重负。 因此虽然遵从了司徒娇的意思,按司徒娇的吩咐准备了这顿早点,可以心里还是直打鼓,此刻见司徒娇一上来就让韩氏吃虾饺,不由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拥有一身精湛医术的李妈妈。 李妈妈笑着微微摇了摇头,让林嬷嬷不得不耐下性子。 韩氏现在的眼里,只有司徒娇,就算司徒娇让她吃的是肥腻腻的大肥膘,只怕也会张大嘴任由司徒娇投喂。 虾饺做得小巧玲珑,也就是所谓的一口饺,此时这个饺子入口,韩氏只觉得满口生香,饺子滑爽而鲜美。 “好吃,来,娇娇也吃一个。”韩氏将饺子吃下肚,也拿过筷子夹起个饺子送到司徒娇的嘴里。 母女俩你给她夹个饺子,她给你一勺子粥,吃得可真是幸福无比。(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失态 外院的书房里,司徒空也在吃早餐。 他的面前放着的是一碗白粥、两个白馒头,还有两碟小菜。 这样的早餐是司徒空多少年来的惯例,只是今天面对这一成不变的早餐,司徒空却食不下咽。 “你是说娇娇为夫人专门定了食谱?是虾饺和鱼片粥,还有三鲜包?”看着面前的白粥、白馒头,听着林管家的汇报,司徒空顿时没了食欲。 “是的,据说那虾饺和三鲜包的馅可都是小姐亲自配的料,对夫人的身子大有裨益。”见司徒空将只啃了一口就将馒头丢在了一边,林管家心里乐得不行,脸上却不显出分毫,只是中规中矩地回答司徒空的问话。 司徒空心塞地看了眼桌上的白粥、白馒头,最后又认命地端过白粥拿起白馒头吃了起来。 可是他那孩子气的恶狠狠模样,显然将所有的闷气全都撒在了早点上,这让林管家快要憋闷成内伤,却又不得不强自忍着。 司徒空有多少年没有这般有活人气了? 林管家在心里为司徒空又是感叹又是心酸,只希望大小姐的回府能够成为侯爷和夫人重归于好的的桥梁,否则侯爷苦,夫人也苦,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同样也苦。 林管家正在在暗自叹息的时候,司徒空已经强迫着自己将白粥和馒头吃下了肚,他一边用帕子拭着唇角一边问道:“那边如何了?” “正如侯爷所虑,果然是打算撩开手要挟侯爷,试图逼侯爷放林姨娘出芙蓉苑。估计一会儿就会闹到侯爷这里来了。”林管家的脸上顿时显出几分嘲笑讥讽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收敛了起来。 林姨娘虽然是妾,可再不济名下也有一儿一女。姨娘怎么也是半个主子,哪里是他这个奴才身份的人可轻视的? “怕只怕她们直接闹到梅苑去,扰了娇娇和她娘。”司徒空脸色有些发沉。 “这,不会吧。侯爷可是三令五申,不让任何人去梅苑打扰夫人的清养。”林管家心里不由一惊。 “呵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怪本侯这些年太放纵了。倒是把有些人的心养大了养肥了!”司徒空眼眸中闪过寒光点点。 “侯爷,梅苑出事了!”主仆俩还没将话说完,书房外就传来了疾风急促的禀报声。 司徒空脸色更加难看。腾地起身,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随即司徒空的身影就出现在书房门口,对着疾风厉声问道:“说。到底出了何事?” 疾风脸上楞了楞,在司徒空身边六年了。司徒空给疾风的印象一向都是不疾不徐,极少见他失态。 不过也不是没有,只是极少,在疾风的记忆中。司徒空这样失态的表现只见到两次,这是第三次。 记得第一次是在带着他进京的路上,忽从京城传来消息。夫人病危,侯爷当即变了脸。不顾一众护卫的劝阻,从一个护卫手上夺过马飞身上马,打马匆匆赶回京城reads;升邪。 第二次是去年七月十五那一天,当时侯爷正在庆丰楼与宝亲王喝茶听戏,接到从别院传来消息,说是大小姐被二小姐推了一把,倒地时头部撞到石块,昏迷不醒,当时侯爷既惊又怒且慌,仿佛大小姐已经一命呜呼一般。 从种种迹象可以看出,在侯爷的心里夫人和小姐的地位是夫人可以撼动的,自然应该还有个大少爷,他们才是他心里最重的人。 嗯,以后可得抱紧了夫人、大小姐和大少爷的腿,至于老夫人嘛年龄大了,该敬重的地方就敬着吧。 对,就是这样。 “怎么回事?傻了?侯爷问你话呢!”疾风这一神游太虚,脑袋上就得了林管家狠狠地一巴掌。 “回侯爷,今日一早各个管事娘子去芙蓉苑找林姨娘回事,芙蓉苑闭门不开,管理娘子们无法又去慈安苑找老夫人,慈安苑同样闭门不开,说是老夫人身子骨不爽利,让管事娘子该找谁找谁去......”疾风连忙收敛心神,将各处传来的消息一一道来。 “如此说来,那些个管事娘子都去了夫人的梅苑?”林管家故作惊讶道,心里却不由好笑,好戏虽然没有完全按侯爷准备的剧本上演,不过效果应该会更好吧,只不过扰了夫人和大小姐。 “是的,梅苑外都开了锅了,据说夫人都快被那些个管事娘子气晕过去了。”感觉到司徒空的脸色越来越沉,疾风的声音不由越来越低。 疾风话音未落,司徒空已经如风一般地从他的身边卷过,直向后院而去。 梅苑门外尤如市井卖场,各处的管事娘子将梅苑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高高低低的声音不断传到屋里,令人韩氏觉得格外的烦躁,不过她的脸色倒还算平静。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氏不过只是禁了足,她平日理事不都在芙蓉苑的花厅吗,禁足又何妨她理事?”韩氏抚了抚隐隐作疼的额角,脸色平静地看着林嬷嬷问道。 方才韩氏与司徒娇正你一筷子我一久地吃得正香甜,却被一阵吵闹声给打破了梅苑的宁静和难得的幸福。 今日是她与女儿第一顿早餐,那起子小人就那么看不得她这小小的幸福,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来打破她这份得之不易的母女之情? 韩氏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依然感觉极为不愉。 “据说昨日侯爷在让林氏禁足前,明确向老夫人提出,要老夫人收回内院的管家理事权。侯爷怜惜夫人的身子弱,就让老夫人先管着,等到夫人的身子再好些,再让老夫人将内院的管家权接还给夫人。只不过昨晚老夫人受了些风寒,一早起来头疼得紧,这会可不就无法掌家理事儿了?”林嬷嬷慢慢地将情况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司徒空要老夫人收回小林氏手上的内院管家权,韩氏昨日就已经在第一时间知晓。 不过她并没将这事当一回事,反正这十年来梅苑这边压根就不靠侯府的份例过日子,谁掌家韩氏压根就不在乎,她在乎的也就是她的一儿一女。 只是如今司徒阳一日日长大,司徒娇又回了府,倒是让韩氏有些心动。 毕竟她才是这个侯府的夫人,她的儿子才是这个侯府的接班人,以后这个侯府是她儿子的,她怎么能再任由那两个女人糟蹋她儿子的家当。 只不过在韩氏看来,这个掌家权还得除除图之,却没想到那两个却早早将这个机会送到她的面前。 若她还把握不好这大好的机会,那她真正会被建国公夫人陈氏的口水淹死,既如此那就接了就是!(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掌家权 韩氏向林嬷嬷招了招手,让她俯身下来,在她耳边悄悄地耳语了几句,韩氏几句耳语让原本沉着脸的林嬷嬷不由喜上眉梢。 林嬷嬷转身与李妈妈嘀咕了几句,见李妈妈点头认可,连忙吩咐红梅和红珊替韩氏更衣。 “娘是要亲自出去应付那些个刁奴?”司徒娇虽然摸不清韩氏的打算,但是看到丫环替韩氏更衣,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不由蹙眉道,明显她并不赞同韩氏现在就出面。 “嗯,也是娘拿回侯府内院管家权的时候了。”韩氏宠溺地轻轻揉开司徒娇紧蹙的眉头,语气十分决定。 “娘是侯府的夫人,替爹爹管好内院是理所当然的事,不过依娇娇看,今日娘亲却不可急着去接下这个摊子。”司徒娇将小手覆在韩氏的手背上,有些怯怯地说道。 “哦,娇娇有何高见?”这下韩氏倒不着急了,反正这个时辰就算她马上出去理事,也已经耽误了点,索性重新坐了下来。 “娇娇可否先提个问题?”司徒娇靠进韩氏怀里,仰头看着韩氏问道。 “自然可以,只要娘知道的定然如实告知。”韩氏如今是有儿有女万事足,亏欠了司徒娇那么些年,只要是司徒娇想要知道的,就算再难开口她也会一一告知。 “娘亲可管理过侯府的内院?”司徒娇看着韩氏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问题其实司徒娇是知道的,只是她生怕触到韩氏心底的痛处,故而才会问得小心翼翼。 司徒娇知道,在韩氏生下司徒阳以后不久,老夫人生过一场病,那时就由老侯爷作主将内院的掌家权交给了当时还是世子夫人的韩氏。 那时韩氏虽说还年轻,可是这个年代的大家闺秀,哪个没在家跟着大人学过掌家理事的? 故而掌家权交到韩氏手上没多久,韩氏就将侯府管理得井井有条,甚至比老夫人管理得还要合理。 老夫人病愈以后。多次想从韩氏手上夺回管家权,也从多个方面给韩氏下过各种各样的绊子,结果都被韩氏一一化解。 只可惜管家四年以后,韩氏因为再次生产而缠绵病榻。掌家权再次旁落,老夫人不费吹灰之力重新将掌家权牢牢地握在了掌心。 其实那个时候的韩氏,心里有对老夫人的怨,也有对司徒空的怒,更有对司徒娇的愧。导致终日缠绵病榻,故而就算老夫人把掌家理事权直接交到她的手上,只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等到小林氏进门生下司徒锦,老夫人更是无视世家大族所看重的嫡妻掌家这条不成文规矩,硬是将掌家理事权交给了小林氏。 对外自然是老夫人怜惜韩氏体弱,自个儿掌着侯府的内院,小林氏只是帮着老夫人理些事罢了,其实上却是小林氏把持着侯府内院,如此一过就是十年。 “夫人自然是管过的,而且管了差不多四年。只是最近十年都是林姨娘在管家。”林嬷嬷似乎有些明白司徒娇问这些话的缘由。见韩氏有些游神,连忙回道。 “那林嬷嬷可能告诉娇娇,管家权为何会到一个姨娘手中?”司徒娇的语气有些凌厉。 “看老奴这张笨嘴,可不是说错话了。是由于夫人身子不好,老夫人体恤夫人,就自个出来掌家理事了,大姨娘只是帮着老夫人理事罢了。”林嬷嬷面上一楞,立马就明白了司徒娇话里的用意。 虽然侯府的确是小林氏在掌管内院,可是侯府却也没有明确地承认这件事儿,对外都只是说小林氏帮着老夫人理事罢了。 司徒娇尽管没想过那么快就让韩氏夺回掌家权。毕竟韩氏身子骨还不足以掌家理事,她自个刚刚回府,对侯府可以说还是一抹黑。 可是既然小林氏和老夫人拿乔,妄想以此要挟司徒空。让司徒空解除小林氏的禁足令,那是万万不能的。 韩氏身子骨不硬朗是实情,她司徒娇对侯府不了解也是实情,可是韩氏身边有林嬷嬷,她自个身边有一个能干的李妈妈。司徒娇就不相信,她们娘俩联合出手还掌不了这侯府的家?! 让她们拿乔。那就让她们后悔去吧! “哦,原来如此,我还真以为咱们侯府是林姨娘一个做妾室的在掌家理事呢!不过娇娇还有一事不明,像如今这种情况,作为掌家人的老夫人身体不好,无法再掌家理事,那么这个掌家权该如何处置?”司徒娇一脸懵懂地问道。 林嬷嬷与李妈妈相视一笑,她们都已经完全明白司徒娇心里所想。 林嬷嬷更是喜出望外,司徒娇若愿意出手,那么这个掌家权再也不可能落入小林氏的手里了,可不正好合了侯爷的心愿? 昨晚林嬷嬷回到她和林管家在侯府后巷的家,林管家将司徒空说的话与林嬷嬷一一道来,虽然与现在这个情形有些差异,不过却大同小异,如今小姐愿意出来给夫人搭把手,可不更加名正言顺了。 “那自然只能辛苦夫人了,总不能真得让个姨娘管家,被别人指着脊梁骨说三道四吧。”这次一直站在边上静静听着的红珊开了口,她早就看小林氏不顺眼了。 “可是夫人的身子骨如今才开始有所好转,掌家理事可不是什么轻松的事。”红梅看着脸色依然苍白唇色淡淡的韩氏有些忧心。 “不是还有小姐嘛!小姐已经过了十二岁,也该学着掌家理事了,以后咱们小姐就算不是宗妇,也会是一房的主事夫人。”李妈妈总算找到了将话说出来的机会。 司徒娇脸上虽然有些发热,薄薄的红晕在李妈妈笑看过来的眼神下在脸上荡开,不过暗下不由对李妈妈竖了竖大拇指。 她要的可不就是这个结果,一个既让掌家权回到韩氏手中,又不会让韩氏太过操劳的办法。 “对哦对哦,怎么就把小姐给忘记了,奴婢真是该打!咱们小姐这年龄也到了该的年龄,等到及笄就该出嫁了,可不正是最该学习掌家理事的时候?”这下不但红梅和红珊觉得极有道理,连韩氏也连连点头。(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掌嘴 此时梅苑外的声音再次大了起来,约莫是那些管事娘子见梅苑内半天没有动静,等得不耐烦了,也不知是谁带得头,又开始乱哄哄地闹将起来。<し【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 “哎哟喂,这可如何是好,眼看辰时都要过了,就算拿到了采买的银子,也买不到新鲜的鱼肉蔬菜了。今日侯爷休沐在府里,没了新鲜蔬菜可如何交待?”从这话里的内容就知道这是负责大厨房采买的管事娘子。 听了这个娘子的话,司徒娇只是冷哼一声,她就不相信一天不拿银子,厨房就能让府里的人都饿死! “你那个不行还可以让京郊的别院送些过来,你看看我这个,老夫人那边可等着药救命呢!”这个声音尤其刺耳,让不知真相的人听了,还真以为韩氏罔顾老夫人的身体,一顶大不孝的帽子就这样明晃晃地戴到了韩氏的头上,。 别说是司徒娇的脸变了,屋里所有的人脸都沉了下来。 “我去撕了二顺娘子的这张嘴!府里还会差了老夫人这小小风寒的药不成?”性子有些冲动的红霜二话不说,就要往外冲,她要撕了二顺家的那张嘴! 司徒娇小手一抬,阻止了红梅的冲动,将小食指往自个唇边一放轻轻“嘘”了声,让大家安静听后续,她倒要听听这些个管理娘子是如何不将韩氏放在眼里,既然她有心要拿回管家权,而这些个管理娘子不说百分百是老夫人和小林氏的人,却也**不离十。 只让她们再嚣张着些,当她们母女出手的时候,可不正好有了借口,这可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 果然外面又有几个声音响了起来。这些声音倒是没前面两个管事娘子的声音大,不过说出的话却更令屋里的人恼恨。 “就是说嘛,哪里有做媳妇的这样不重视婆母身体的,不去侍疾也就罢了,如今还拖着不给药钱。” “哼,大得如此,小的更是了不得。这刚刚回府。就将老夫人克得病倒了......” 这些个管理娘子自以为将声音压得低低的就传不到屋里人的耳边,却不知道除了韩氏等几个不会武功的人以外,其他的人将她们的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们这是在谴责韩氏不孝的同时。更是将克亲人的命格死死地扣在了司徒娇的头上。 韩氏是没有听清外面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可架不住屋里的纷纷的变脸,就知道外面人所说的话,铁定是极难听的。因此韩氏的脸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女儿才回来不到一天而已,这些人就如此迫不及待地相逼。那么就让她们偷鸡不成佘把米吧,这个侯府的掌家权,这次她可是非接不可了! 司徒娇却并不气恼,反而嫣然一笑道:“好。真是太好了!红霜姐姐、红珊姐姐,你们照顾好我娘。林嬷嬷,李妈妈请随我一起去会会她们!” 看来这些年娘亲真是弱爆了。一个正室夫人居然连个奴才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这个狗奴才,不管她是谁的人。今日里既然胆敢在梅苑大放厥词,攻击她们母女,司徒娇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这个狗奴才真以为小林氏那个贱人在侯府可以只手遮天,那就睁大狗眼看本小姐如何发威吧! 看着司徒娇脸上阴侧侧的笑容,走在司徒娇身边的白梅为那个什么二顺娘子点了支蜡。 司徒娇在梅苑的花厅里落了座,让林嬷嬷将那些管事娘子全都进来。 那些个管事娘子见林嬷嬷出来让她们进去,倒有些犹豫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才在林嬷嬷的呵斥下,互相推掇着都进了花厅。 却见花厅的正座上坐着的并不是她们想像中那个面无人色的侯夫人韩氏,而是个面色稍有些红润的金钗少女,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鬼仔大小姐吧。 只见她酷似韩氏的大眼睛,比之韩氏眼里的沧桑,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通透。 一身红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丝毫不见张狂,反而更加衬托出她那娇嫩的肌肤。 水嫩嫩的唇瓣紧抿着,眉眼之中清纯干净却又透出丝丝的寒意。 “怎么不是夫人出来理事?”刚进得花厅,二顺家那刺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司徒娇寒目一转,却并不理睬,只是静静地坐在上座,冷冷看着进得花厅来的一众管事娘子。 司徒娇虽然稚嫩,但那小脸上的点点寒意,依然令大多数人心寒,于是有几个胆儿小的,已经开始向司徒娇行礼问安。 慢慢带动着身边的人也陆陆续续行起礼来,唯有一进来就发声的二顺娘子,依然高昂着脑袋,拽得个二五八万。 司徒娇沉着脸只是静静地盯着二顺娘子,最后逼得二顺娘子不得不低头她高傲的脑袋,草草地给司徒娇行了个礼,然后直接叫嚣道:“夫人呢?如今老夫人病了,夫......林姨娘又被禁了足,这府里总不能没个主事的人。夫人身子骨不得行,何不劝侯爷将林姨娘解了禁,让林姨娘出来主事儿?” “掌嘴!”司徒娇压根不理她的茬,直接冷冷地一声令下。 林嬷嬷的身手虽然不如李妈妈,却也不弱,只一闪身“啪”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二顺娘子脸上,二顺娘子那白而发福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五个清晰的手指印。 还不等二顺娘子回过味来,司徒娇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据本小姐所知,今日并非府里集中理事的日子。何况就算集中理事的日子,也会有因特殊的情况押后处理的时候。 难道你们平日里就是如此办事儿的?只要有点点的事儿,就直接找祖母出来处理,难怪祖母会受累病倒! 按理侯府给你们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比起别的府上可不算少,难道你们就是这样为侯府办事的?” 一群管事娘子先是被司徒娇二话不说就让林嬷嬷掌掴二顺娘子给惊呆了,二顺娘子身后可是有靠山的。 可是她们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司徒娇的这一番话给噎得个半死。 大小姐这嘴皮子可真是倍儿溜,就这样将老夫人病倒之事,压在了她们的身上,这让她们如何受得住?(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放肆 二顺娘子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得头晕目眩,脑袋里嗡嗡作响,至于司徒娇都说了些什么,只是断断续续地入了些她的耳。? 二顺娘子仗着外院除了林管家就是她的男人方二顺,而她自个原本也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 加上她看人说人话,看鬼说鬼话,深得老夫人和小林氏的欢心,因此平日里大家都让她三分,还真没吃过今日这般的亏。 她既是老夫人原本的大丫环,又是从林家带来的老人,平日里连小林氏都要让她三分,岂受得了林嬷嬷这一巴掌。 耳边断断续续回响着司徒娇一番言正词严的话,自觉得逮到了司徒娇的漏洞,抬起那张左脸肿得老高的丑脸,眼中是对司徒娇浓浓的恨意:“小姐不过昨日才回来,还能比我知道得多?你不了解府里的情况,可不能瞎掰掰。老夫人生病可不是奴婢能够预料到的。难道小姐预先就能够得知?” 对司徒娇的恨意,让二顺娘子连奴婢的自称都忘记了,开口闭口全都是“我”,丝毫没了主仆尊卑。 “放肆!”司徒娇是李妈妈一手带大的,二顺娘子话里带话,让李妈妈忍无可忍,一个闪身就已经到了二顺娘子面前,右手一抬一个反手,二顺娘子的右脸又遭了殃,这下可就对称了。 看着看着二顺娘子的胖脸就更加肿了起来,原本就胖胖的脸,此时更是肿得尤如猪头,一直站在司徒娇身边的青竹肩膀直抖。 若不是司徒娇飞了个眼刀给她,指不定早就哈哈笑出声来了。 二顺娘子只觉得眼前一花,右脸又是一痛,等她反应过来以后,顿时尤如发了疯一般冲向李妈妈,要与李妈妈撕扯。 李妈妈身怀不俗的武功,岂是二顺娘子能够对付的。早在二顺娘子回过神来以前,已经重新回到了司徒娇的身边。 二顺娘子这一个冲势,落在刚刚步入花厅的司徒空眼里,可就成了她冲向司徒娇意欲对司徒娇不利。 这还得了。他盼星星盼月亮一般,总算将宝贝女儿盼回府,结果宝贝女儿昨天刚刚回府,今日这起子刁奴居然就敢对她动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司徒空亲自动了手。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司徒娇主仆面前,抬起手来长甩一挥,二顺娘子的就华丽丽地被挥了出去,重重地砸在花厅的墙上,然后反弹回来又重重地摔倒在地,刚一落地嘴里就喷出了一口血。 显然司徒空这怒极而出的甩袖用上了内力,二顺娘子的就算不死也得狠狠地脱层皮了。 花厅里一阵混乱,韩氏在屋里再也待不住了,坚持要来花厅为女儿撑腰,却没想到还没进得花厅就听到司徒空怒气冲天的声音:“将这贱婢拖下去杖毙!” 韩氏更加惊心。司徒空已经有段时间不进梅苑了,他这把火到底烧在了谁的身上。 司徒空这些年对老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是让韩氏寒心的重要原因,她生怕司徒空这把火烧在林嬷嬷或者李妈妈身上。 这两个人都是韩氏极为看重的人,也是韩氏从韩大将军府带到侯府来的人,如今更是她们母女身边不可或缺的左臂右膀。 司徒空的怒吼,令韩氏心急如焚,不顾身体虚弱,硬是甩开要扶她的红霜和红珊,步履踉跄。一头扎进花厅。 却恰好与司徒空来了个面对面,夫妻俩顿时大眼瞪小眼呆若木鸡。 “娘,你怎么自个出来了?”现在花厅有些乱,司徒娇可不愿意一个不慎让韩氏再出个什么岔子。连忙上前一把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韩氏关切地问道。 司徒娇清甜的声音,总算让韩氏和司徒空都找回了自己,夫妻俩如同约好了一般,同时从对方的脸上转开了视线。 韩氏上下打量起司徒娇,见她一身清爽,满脸娇俏的笑容。心里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这时已经赶到的红霜、红珊连忙上前搀扶着韩氏,而李妈妈和林嬷嬷则警惕地护卫在韩氏母女身侧。 二顺娘子则在司徒空那声怒极了“杖毙”声中,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一番混乱之中,司徒空、韩氏和司徒娇分主次重新在梅苑的花厅里坐了下来。 看着司徒空和韩氏夫妻相隔十二年终于再次并肩做在首位,林嬷嬷和李妈妈百感交集。 看来让小姐回侯府这一步没有走错,只可恨她们把这一步整整拖了十年,若早些年就能设法将小姐接回府,又哪里容得小林氏和司徒锦嚣张那么些年。 司徒娇倒没那样的感慨,只是觉得爹娘之间有些暗潮涌动,娘的脸色并不好看,看着倒不像是累得气得,总觉得似乎是有些郁闷或者更贴切地说是烦闷,娘好像不愿意见到爹爹呢! 反观司徒空倒更有意思,那么大个人,时不时地侧目偷偷瞟韩氏一眼,神情中似乎兴奋中夹杂着些讨好的意思。 嗯,爹爹是该好生讨好讨好娘亲,那么些年娘亲受的委屈可真是不少呢! 不过想起前世韩氏最后的结局,以及司徒空很快就让小林氏上位的行为,司徒娇的脸又不好看了。 司徒娇看向韩氏的目光中流露出浓浓的悲伤,而投向司徒空的目光中则不由自主地带上了谴责。 “这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要搞出人命来?”韩氏并不看司徒空,只是蹙眉看着司徒娇问道。 韩氏管家的时候,由于行事公道,下面办事的人也算尽心尽力,韩氏更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故而只要府里的下人办事得力,就算有小小的贪墨行为也大多睁只眼闭只眼,而对那些个办事不利的也多只是小惩大戒。 最重的一次处罚也不过只是将人卖得远远的,永不再录用,那种犯了错就打杀的事情,韩氏倒一次都没做过。 不过也正是韩氏心善,在她掌家理事的那几年,侯府的奴仆都庆幸自个有那么一个心善的女主人,可惜那样的日子太短了,短得如今大多数的人只刻小林氏的残暴手段,忘记了韩氏的怀柔。 此刻听到韩氏温温柔柔的声音,再回忆起往事,倒真的是不胜唏嘘。(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杀鸡 “那贱婢居然胆敢张牙舞爪地直冲向娇娇,可不就是找死!”不等其他人开口,司徒空已经指着依然昏倒在地上的二顺娘子,愤恨地说道。乐-文-【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 显然就算二顺娘子吐血倒地不起,也没能浇灭司徒空心头的怒气,此刻他依然余怒尚未消除。 得知地上的奴婢居然对司徒娇不利,韩氏的脸顿时沉了下去,眼中划过一丝寒意。 儿女是韩氏心头宝,她就算再心善,若有人胆敢对她的一双儿女动手,她也不介意让自个的手上染上鲜血。 “若我没记错,她应该是二顺娘子吧。”韩氏凝神看去,很快就确定了昏倒在地上的是何人。 “夫人好记性,那婢子的确是二顺家的。”林嬷嬷上前回道。 韩氏正要张嘴说话,突然从外面闯进个人来,一头扑在那昏倒在地的二顺娘子身上就嚎了起来:“娘啊,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你打成这样,你告诉女儿,女儿定然与他不死一休!” 众人绝倒! 二顺娘子是被侯爷甩袖打倒吐血昏迷,二顺这个女儿名桃儿,是司徒锦身边的一等大丫环。 平日里就仗着她娘老子都是府里的管事,加上极会察颜观色,嘴巴与她娘一个样,能说会道,小小年纪就极会哄人,因此深得司徒锦的欢喜。 整日里跟在司徒锦的身边招摇过市,别得没学会,将司徒锦那一身嚣张的气焰学了个十成十。 刚才桃儿正奉了司徒锦的命令来梅苑探听消息,却听到她娘被人打伤打昏了,压根就弄清楚到底是谁出的手,就直接扑她娘身上嚎开了。 反正在桃儿的眼里。梅苑住着的这个名为夫人,实则不过是个等死之人。 侯府内院除了梅苑自己的人,谁还当韩氏是夫人,哪个不在私下叫小林氏一声夫人? 大小姐回来又如何,还不只有让她的小姐欺负的份。 想到去年别院那一推,桃儿就暗自得意。 那一把说是司徒锦推的,其实功劳算她最大。因为若不是她及时伸出的那只脚。司徒娇压根就不会倒地。 虽然当时她和司徒锦都很是受了一番惊吓,可是最后司徒锦却因此赏她二两银子,还有一支银发簪。更是让桃儿得意得不行。 再说今年去别院,虽说莫名其妙地发生了一场混战,她的身上脸上都被身边的人打了好几下,可是那个鬼仔大小姐还不一样躲在屋子里当缩头乌龟。连头都不敢露一下!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个贱婢如何与本侯不死不休!”司徒空怒极反笑,拍着手站了起来,看着扑在二顺娘子身上乱摇胡嚎一气的方桃儿高声道。 “嘎”司徒空此言一出,桃儿的嚎叫犹如上了闸的水。嘎然而止。 花厅里寂静得令人觉得诡异,桃子已然听出说话有是司徒空,心里不由既惊又怕。自然还夹杂着对怀里昏迷不醒的二顺娘子的担忧。 桃儿这人虽说别人不怎样,对自个的爹娘倒也难得地有份孝心。 此刻就算心里怕得要命。依然对二顺娘子心怀担忧,身子已然怕得瘫倒在地,却还是将二顺娘子护在自己的怀里,生怕司徒空一怒之下再对她的娘出手。 这时门外匆匆跑进个人来,二话不说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司徒空面前,此人正是外院的二管事方二顺。 林管家和疾风是跟着司徒空来梅苑的,他们到达的时候,恰好林嬷嬷已经将这些个管事娘子全都带进了花厅。 司徒空没有直接进花厅,而是隐身在花厅外,他就是想看看女儿的自带能力,在二顺娘子往司徒娇直冲过去之时,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给了二顺娘子一袖子。 林管家将二顺娘子的嚣张全都看在了眼里,在司徒空进屋之前,就已经让疾风去找方二顺。 方二顺匆匆赶来梅苑,远远就听到女儿桃儿的嚎叫声,已经在路上将事情打听了个七七八八的方二顺,知道事情要糟,更是加快了脚步到跑了,希望赶在桃儿说出不可收拾的话之前能够及时阻止桃儿。 可惜方二顺的腿再快,也赶不用桃儿的嘴快。 在方二顺将将到达花厅门口的时候,桃儿已经将话吼了出来,这个时候方二顺连死的心都有了,更恨不得一巴掌将桃儿打死了之。 可是桃儿的话既已出口,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司徒空怒极所说的话,一字一字如雷一般炸响在方二顺的耳边。 司徒空平时轻易不发火,一旦发了火,这样的怒火不是一般人能够随得起。 方二顺自知今日自个一家已经无法善了,就算他此时打死桃儿只怕也已经无济于事,只能跪倒在司徒空面前苦苦哀求,希望能够平息司徒空的怒火,饶他们一家不死。 因此方二顺才会一进花厅二话不说,眼神压根都没往妻女身上瞟,只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司徒空面前,一边咚咚地叩着响头,一边苦苦哀求:“侯爷息怒,侯爷息怒。是小的教女无方,是小的御妻不严,请侯爷看在小的多年尽心的份上,饶过贱妻和小女一命。求侯爷开恩哪!” 司徒空一言不发地看着跪在面前直叩头的方二顺,一直到安二顺的额头快要叩出血来,这才冷冷地开了口。 这一开口就决定了方二顺一家未来的去向:“今日看在你已故的爹娘面子上且饶你一家小命。只是侯府和京城你们是不能待了。你们一家就给本侯去顺平县的庄子里吧。林森,这事你给本侯看碟着些,即日启程!” 方二顺是侯府的家生子,他的爹是老侯爷身边伺候的人,他的娘原本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也正是有这一层的关系在,方二顺在侯府混得还算不错。 原本他当初看中的韩氏身边的丫环红绸,在他正准备让他爹向韩氏求娶红绸的时候,却被现在这个婆娘用了些手段,无奈只得娶了她。 可惜这个婆娘却是个不省心,只以为自个原本是小林氏身边的丫环,又得小林氏看重委以重任,掌管着内院的药房,就觉得高人一等。 除了会对老夫人和小林氏掐媚,连韩氏都入不了她的眼,完全忘记了韩氏才是侯府的正室夫人,如今可不就闯下大祸了?! 方二顺自知无脸再求,心里更加明白侯爷这是拿他一家子开刀呢,杀鸡吓猴,再求只是自取其辱。 何况以自个的婆娘和女儿犯下的错,没将他们一家发卖已经算司徒空心慈,于是拉过桃儿准备向司徒空叩头谢恩。(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吓猴 桃儿虽然只是司徒锦身边的大丫环,可她却是个心高气傲有理想有抱负的小丫环。 司徒锦也曾经答应过她,只要她肯听话够忠心,等到司徒锦出嫁生下嫡子,就会抬了桃儿做姨娘,那可是桃儿梦寐以求的,因此她压根就没想过要离开侯府,离开司徒锦,更没想过要离开京城。 如今一听到自个的命是保住了,也不会被发卖出去,可是却被送到离京城几百里以外的顺平县的庄子里,桃子如同雷击,哪里肯听从方二顺的话,给司徒空叩头谢恩? 她知道若她叩了这个头,她就再不能在京城待下去,就再不能跟在司徒娇身边吃香的喝辣的,而是要被发送到顺平县庄子里去过日子。 庄子里的生活哪里能与京城的侯府相比?那里的屋子,冬天没有地龙取暖,冷得人骨头都疼,夏天没有冰,还要大檐帽着大太阳下地干活,只要那种蚊蝇满天飞舞的场景,桃儿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又岂能心甘。 只见桃子挣开方二顺紧抓着她的手,直往司徒娇所在位置扑去。 侯爷有武功,侯夫人就坐在侯爷身边,这两个人她动不了,她觉得唯一能动得了的人,就是那个刚刚回府的娇弱小姐。 桃子的算计不错,只可惜她不但小看了司徒娇在司徒空心中的地位,更忘记了小林氏曾经告诫过司徒锦的话,一直警惕地站在司徒娇身边的李妈妈岂会让她得逞。 只见李妈妈微动,在桃儿还没扑到司徒娇面前时,就已经将司徒娇掩在身后。 韩氏只看到桃儿扑向司徒娇,她整颗心都年在了司徒娇的身上,因此并没看到李妈妈那如鬼魅一般的身影。 “不要!”眼见着桃子的爪子就要抓到司徒娇的小脸,韩氏不由尖叫出声,猛地从坐椅上站了起来,虚弱的身子晃了晃就要扑向司徒娇,她要保护她的女儿。 别说韩氏的身子那么虚弱。就是身边的司徒空身怀武功,桃子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还是让司徒空觉得心里突地空了,他似乎鞭长莫及。更何况若他不出手扶一把身边的韩氏,她定然会扑倒在地。 不远处是宝贝女儿面临着破相的危机,身边是病妻摇摇欲坠的身子,司徒空情急之下一边甩袖试图将扑向司徒娇的桃子甩开,一手接住就要软倒在地的韩氏。并迅速将其交给伺候在韩氏身边的林嬷嬷。 司徒空那一袖子携怒而出,气势如虹,桃子的身子如破败的风筝,直直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之上,当她倒在地上的时候,一连喷出了两口鲜血,显然比她娘伤得更重。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方二顺压根都没能反应过来,当他呆呆地转过身去。看到的就是妻女浴血倒在一起的身影。 “既然这贱婢死不悔改,本侯就如了她的愿,林森,将这贱婢拖出去,杖毙!”司徒空怒火中烧,敢当着他的面对司徒娇动手,死有余辜。 “侯爷开恩,侯爷开恩!”方二顺这才回过神来,再次咚咚地叩起了响头。 他只有方桃儿一个女儿。 若一直在京城侯府,说不定他还能积些钱。到时找个女人帮他生了儿子,大不了到时去母留子,给那女人一笔钱财即可。 可是如今眼看着一家子就要发配到顺平县。 别说那个地方贫苦,就算是个富泽之地。他一家是带罪去的,又哪里会有什么好差事等着他们,能让他们一家过上温饱的日子已经算不错。 说不得以后他也只得这一个女儿,他总不能没个人养老送终吧,于是方二顺又对着司徒空“嘭嘭“地直叩头。 此时花厅里其他的管事娘子全都吓得跪倒在地上,哪里还敢再说支声。她们只恨不得今日自个压根就没听从二顺娘子的撺掇来梅苑闹事,个个都将头低得不能再低。 司徒空扫了眼跪了一花厅里婆子,心里为自个今日这手杀鸡吓猴的效果相当满意。 正当司徒空志得意满,要开口发话的时候,老夫人身边的安嬷嬷匆匆而来:“侯爷,老夫人请你去一趟慈安苑。” 这下子原本安份地跪着的婆子,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因为安嬷嬷的到来让她们看到了转机。 老夫人一定是听到了梅苑发生的事,才会让安嬷嬷将侯爷请去慈安苑,如此看来一切还会回到从前的样子。 别说是跪在地上的丫环婆子,就连方二顺灰败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光彩。 司徒空的脸上则闪过一丝不耐,却又不得不先放下这边的事。 只是那两个贱婢总不能就这样让她们趟在梅苑的花厅里,离开前下了令,让林管家将方二顺一家先关进柴房,稍后再发落。 见此情形,韩氏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任谁都能看出这个笑容里是浓浓的嘲讽。 而这个笑容韩氏压根就没避着司徒空,反倒是司徒空在见到韩氏唇边荡开的笑容,目光暗了暗,带着疾风前往慈安苑。 “娇娇,快让娘看看,那贱婢可有伤到你?”一回到韩氏的屋里,韩氏就一把将司徒娇拉到自己的面前,上下打量了又打量,生怕司徒娇伤到哪里。 “娘,女儿没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司徒娇离开韩氏的怀抱,原地转了个圈,然后重新偎依在韩氏的怀里道:“娘定然受了惊吓,让李妈妈给娘把个脉,开个方子,压压惊。”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没事娘就没事。”韩氏把手紧了紧,将司徒娇靠靠地抱在怀里,心里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慨。 虽然韩氏说自个没事,可是还是拗不过司徒娇,最后只得让李妈妈给她把了脉。 韩氏的身子这大半年虽然有了长足的进步,可是依然娇弱,今日这一番动静,着实费了她许多的神。 李妈妈给韩氏开了安神的方子,司徒娇看过后,与李妈妈小声讨论了两句,李妈妈动手改了改方子,这才让红霜带着李妈妈亲自去梅苑的小药房抓药来煎。 司徒娇一直等到韩氏喝了药歇下,这才带着李妈妈和青竹回到青云阁,此时桃儿意图袭击司徒娇的事已经在侯府传开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否决 “小姐,你真的没事儿?”司徒娇一进青云阁的门,就被青云阁伺候的人围住了,特别是白梅更是一把拉过司徒娇上下打量。》し “没事没事,大家伙都散了,该干嘛就干嘛。小姐身边有李妈妈还有青竹,别人哪里能够近得小姐的身?何况咱们侯爷那一身功夫,哇,真正是出神入化!”青竹下巴一抬有些小小的得意。 刚才桃儿扑向司徒娇的时候,青竹和李妈妈可不都在司徒娇的身边。 青竹的武功虽然不算十分出色,可是动作却并不慢,就算没有司徒空那一袖子,桃儿也绝对到不了司徒娇的面前,更别说出手抓司徒娇的脸了。 最主要的是,司徒娇身上的武功可不比青竹弱,连青竹都能在桃儿扑到司徒娇之前挡在司徒娇身前,司徒娇还能坐在那里任由桃儿抓她的脸?才怪! 当青竹提到司徒空时,眼里那直冒星星的模样,让司徒娇和李妈妈不由直摇头。 若不是知道这丫环倾心的只是司徒空的武功,更知道这丫环绝对不会做出爬床那种没品没味的事儿,还以为她是仰慕司徒空呢! 当然今日之事,还是让青竹有些心有余悸,她和李妈妈是有武功没错,小姐的武功也不弱,可是她们能够避开桃儿这种明晃晃的动作,那些个暗地里的阴私小动作,她们能防得住吗? 青竹嘟哝道:“这侯府远不如别院好玩,这才刚回来,就是这里那里的人给小姐使绊子。” “怎么,怕了?”司徒娇笑眯眯地看着噘着小嘴的青竹挑眉问道。 “怕?只要能在小姐身边,奴婢有啥好怕的。奴婢唯一怕的事,就是小姐不要奴婢了,其他的奴婢才不怕呢!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奴婢要好生陪在小姐身边,倒要睁大眼睛看看那些个魑魅魍魉都会使些什么手段!”青竹下巴一仰不屑地说道。 “好了好了,今儿小姐一上午也累得慌。且让小姐休息会子,再有一个时辰,小姐又该去梅苑陪夫人用餐了。”李妈妈摇了摇着,伸手作势打了一下青竹的小脑袋瓜子。 “小姐先休息。青竹出去打听打听,老夫人叫侯爷是为了啥事。”说着不等司徒娇说话,就一蹦一跳地出了青云阁。 对青竹跳脱的性子,无论是司徒娇还是李妈妈和白梅,对此都只是笑着摇头。并不阻止。 只有陈嬷嬷看着,眼中不由闪过一丝不赞同,却也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陈嬷嬷是司徒空安排在青云阁的人,又是司徒空的奶姐,对司徒空绝对忠心耿耿。 既然司徒空把她给了司徒娇,让她在青云阁服侍司徒娇,她自然不会有二心。 只是司徒娇这个大小姐对她而言还只是个陌生的人,司徒娇有什么事想到的自然不会是她,而是她带回侯府的人。 不过陈嬷嬷也不着急,只要她一心为大小姐。总有一天大小姐会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陈嬷嬷并不知道司徒娇带回侯府这三个婢子对司徒娇的重要性。 前世司徒娇身边除了李妈妈,还有两个忠心耿耿的丫环,她们就是白梅和青竹。 在司徒娇入庵堂之前,不忍两个忠心耿耿的丫环跟着自个虚度年华,要将两人都许人。 最后只有白梅点头答应,因为白梅有一个等了她五六年的未婚夫,不过她成亲以后却说服她的男人,把家安在了庵堂附近,只要司徒娇有事,她和她的男人就会责无旁贷替司徒娇办妥。也算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守护着司徒娇。 青竹则坚持陪伴在司徒娇的身边,与司徒娇一起入了庵堂,一生都不曾婚配。 因此重生回来的司徒娇对白梅和青竹有着更多的宽宥,青竹的性子是跳脱了些。却与前世一样,对司徒娇言听计从,其忠心无可置疑。 白梅则性子沉稳,但凡交给她的事儿,总能替司徒娇办得服服帖帖。 看看身边的两个大丫环,再看看正在忙碌的李妈妈。司徒娇觉得就算韩氏现在马上接了侯府的掌家权也无妨。 韩氏身边有林嬷嬷和红霜红珊这样忠心能干的婢子,她自个身边有李妈妈和白梅青竹,定然能够将侯府内院管得妥妥帖帖。 只不过这事也不着急,左不过已经有了些迹象,尽早侯府内院的裳家权是要回到韩氏手心。 青竹出去这一转大该就把整个侯府都转了遍,一直到司徒娇准备去梅苑了这才掐着点似地回到了青云阁。 “小姐,老夫人那里又扫出来一簸箕的瓷器碎片。”青竹一回来就凑到司徒娇面前小声道,脸上那个表情既有些幸灾乐祸,看着还有些猥琐,让稳重的白梅伸出玉指狠狠地戳在了她脑门上。 “据说老夫人想留下方二顺一家,侯爷没答应。方二顺那一家子已经被送出府,侯爷都没让府里的大夫给那娘儿俩看伤。听说午后就会由林管家专门派了人押送他们去顺平县的庄子。那个桃儿和她娘醒来后又是哭又是闹......对了,据说锦绣阁那位也吵着闹着要见侯爷,侯爷就是没见她,现在还在闹着呢!”青竹巴啦巴啦地将她听到看到的事儿,一股脑儿全都告诉了司徒娇。 司徒娇抿了抿嘴,任由青竹毫无重点地巴啦着,脑子里却慢慢理着一条条的线,多少琢磨出些老夫人此时的心态。 方二顺的娘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二顺娘子又是小林氏从林家带过来的,就是桃儿也是司徒锦身边的大丫环,因此老夫人就算为了林家的脸面,也定然是想要保方二顺一家。 原本依老夫人对司徒空的了解,觉得就算不能保住这一家三口现如今的差事,总可以保他们继续留在府里。 只要能将他们留在府里,等到司徒空心口那股气消了,再给他们在府里重新谋个好差事还是板上钉钉手到擒来的事儿?! 哪知道老夫人却看错了司徒娇在司徒空心里的地位。 由于司徒娇打一出生就被送出府去,令司徒空深感愧疚。 如今司徒空最见不得事,就是有人在他的面前对司徒娇不利。 这次他是铁了心要杀鸡吓猴,方二顺一家别说是留在府里,就算老夫人退一步想让方二顺一家留在京城郊外的庄子里,司徒空也断然否决。(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名贴 “娘觉得一个奴才比得过我侯府的嫡小姐?若娘想让侯府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就尽管护着那起子贱婢,儿子无话可说。”司徒空见老夫人还在胡搅蛮缠,只得将脸一沉,此事他可不会再让老夫人得逞,话音一落甩袖就离开了慈安苑。 司徒空将事态的发展提高到关系侯府命脉的事上,老夫人就不得不在心里掂量掂量,若侯府都败了,别说是个奴才,就算她这个老夫人又哪里讨得了好? 再说了,她总不能说司徒娇这个侯府的嫡长女,还比不得几个奴婢重要吧。 就算她内心里恨不得没有司徒娇这个孙女,她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最后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司徒空勒令方二顺一家即日动身,连那对母女受了伤的身子都没有顾及。 在司徒空看来,这对母女就算死在路上也是死有余辜,他没有当场将他们打死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这样的结果老夫人自然是心气难平,于是屋里的瓷器就成了炮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之后,自然就有了青竹所说的“一簸箕的瓷器碎片”。 看青竹说得眉飞色舞,李妈妈不由又是一阵摇头,眼看时辰差不多了,连忙阻止这多话的小丫头:“好了,看都啥时辰了,小姐该去梅苑了。” “哎呀,差点儿忘记了,方才我看到有个丫环在咱们青云阁外面转悠,远远看到奴婢转身就跑开了。不过若奴婢没有看错,那丫环应该是锦绣阁那位身边的,前些天那位去别院时,与那个叫桃儿的一起站在那位的身边。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杏儿’,对没错,是叫杏儿!”青竹一拍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锦绣阁的丫环跑咱们青云阁外转悠?该不会是想对小姐不利吧。唉,看来这侯府与小姐可真有些八字......”白梅一听脸色就有些不好了,长叹口气道。 白梅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妈妈打断,瞪了她一眼道:“时辰不早了。还不快把小姐那件嫩黄色的薄披风找出来。这天只怕一会儿要起风。还是多加件披风再出门比较合适。” 白梅也知道自己差点说错话,在安宁侯府最不应该在小姐面前提的就是什么八字命格之类的话,她是小姐身边的大丫环。今日怎地就会脱口而出了呢。 白梅将披风找出来,小心翼翼捧到司徒娇面前,细心地替司徒娇披好并系好带子,见司徒娇脸上并无怒色。这才放下心来。 心道以后说话可得想好了再说,虽然小姐心善。可也不能什么话都说,有些话放在心里想想即可,万不可因为图一时嘴快而给小姐惹麻烦。 “李妈妈,你留在青云阁。与陈嬷嬷一起把这院子里的下人理一理,给大家说说规矩。既然大家都在这青云阁当差,就得服从青云阁的规矩。谁坏了规矩,轻则杖责发卖。重则杖毙。”司徒娇在出门的时候,如此对李妈妈交待道。 司徒娇的声音清脆而又带着些许的娇憨,却让青云阁伺候的奴仆不由地心生寒意。 大小姐虽然打小说在别院长大,看着柔柔弱弱,脾气也很好的模样,骨子里似乎并不是个好相与的,于是纷纷夹紧了尾巴。 当然有小心思的人不是没有,司徒娇也不会天真的以为,就这么三两句话就能让人对她死心塌地。 就连司徒空给她安排的陈嬷嬷,司徒娇也只是抱着且用且看的心态。 得用的就留下,不得用的,哪来哪去,犯错的该怎么惩治就怎么惩治,总归不会让自己如前世那般处于危境。 当司徒娇带着白梅和青竹两个丫环来到梅苑,还没进屋却听韩氏屋里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笑声,听声音却是韩氏的。 咦,有什么好事,让娘亲这么开心? 司徒娇不由疑惑地看了李妈妈一眼,李妈妈一直跟在司徒娇身边,哪里知道韩氏这边发生了什么,只好微微地摇了摇头。 “什么事让娘如此开心?”伺候在门口的丫环给司徒娇打起了帘子,司徒娇进屋就笑问道。 “快过来,你姨母给你下了帖子,让你明日过府去呢。”韩氏向司徒娇招了招手,指着炕桌上的名贴道。 “真的?可是姨母刚回京,需要忙的事可多了,明日就去是不是太打扰了?”司徒娇脸上一呆有些迟疑地问道。 “你姨母还不是怕你在府里被人欺负,要为你撑腰呢。”韩氏心道。 为陈婉柔这个闺中好友的贴心,韩氏心里既有些感慨又有些心酸。 不过面对司徒娇的迟疑,韩氏自然不好这般直直地将心底的话说出口,只是给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建国公老夫人不是有头疼症这个老毛病嘛。据说他们住在枣林别院的那两天,你带着红绫去替她针灸,过后觉得松快多了。 你姨母他们虽然才回到京城,府里事儿多。可是老人家的病情更不能耽误,这不,你姨母直接给你和红绫下了贴子,请你们明日去建国公府,给老建国公夫人施针。 老国公夫人可是眼巴巴地盼望着你带着红绫去给她施针,这个事耽误不得。” 司徒娇心里明白,给老国公夫人施针不过只是个借口。 老国公夫人的头疼症是老毛病了,哪里就需要如此焦急,不过刚回京城就急忙忙地请她过府去。 无非就是做出些样子给人看,告诉大家,司徒娇就算不得安宁侯府老夫人的喜欢又如何,她有建国公老夫人护着呢,而建国公夫人更是没有忘记与韩氏的姐妹情。 这不,不过刚刚回京城,就给韩氏下贴子了,就算韩氏身子骨不好,不能亲自带司徒娇上门,司徒娇也依然是建国公府的娇客。 不管建国公夫人陈氏还有些什么其他的意图,反正只要是对自己的善意,司徒娇倒不多加考虑。 “那女儿明日就带上李妈妈去探望姨母,顺便给老建国公夫人施针。”司徒娇将帖子重新放在炕桌上,忽闪着一双明净的大眼睛道。 韩氏笑看着女儿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反正此刻在韩氏的心里总觉得自个这个女儿是越看越让人欢喜,哪哪都是好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挑事 “青竹,你回青云阁一趟,将明日去建国公府给老国公夫人施针的事儿告诉李妈妈,让李妈妈好生准备一下。对了,让李妈妈将爹爹送给我的那套银针也一起带上。”司徒娇转身吩咐立在一边的青竹道。 “带上那套针作啥?”韩氏目光中有些东西闪过,脸上虽然平静如初,语气却并不太好。 “娘应该听说过的,我在与李妈妈学医,以前我手上没银针,总拿李妈妈的针使,如今有了自个的针,学习起来可不更加方便?”司徒娇腻在韩氏的怀里,有些撒娇道。 这下韩氏倒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告诫司徒娇没学成之前别轻易在人身上下针。 在韩氏看来,司徒娇是侯府的嫡长女,学不学医能否学成都无关紧要,反正司徒娇身边的李妈妈,韩氏从来没想过让她重新回到她自个的身边。 不过司徒娇愿意学,也有那个天分,韩氏乐见其成,既不反对更不阻止。 生活在世家后院,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阴私事,司徒娇能认些药草韩氏求之不得。 韩氏压根就没想过司徒娇对学医有多么的执着,更没去探问司徒娇学医的原因,只以为是李妈妈的缘故才会让司徒娇兴起学医的兴致。 当然韩氏更不会知道,司徒娇如今的医术已经超过李妈妈许多。 面对韩氏担忧的目光,司徒娇很是乖巧地点头答应了下来,她不会让韩氏忧心,更不会忤逆韩氏。 此时外面有丫环过来传话,梅苑的小厨房已经按司徒娇定好的食谱准备好了午餐。问韩氏可否现在用餐。 韩氏点头示意,很快几个丫环提前食盒鱼贯而入,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放在桌上,梅苑的几个厨师手艺真不是吹的,只是看着闻着就让司徒娇觉得垂涎欲滴了。 司徒娇胃口大开,早就将上午的事忘在了脑后,边吃还不忘记给韩氏夹上一筷子。 看司徒娇吃饭吃得如此香。韩氏也不由自主地多吃了几口。 平日里最多只能吃下小半碗稀粥。有了司徒娇的陪伴,这顿午饭韩氏不但吃了些平日压根不碰的荤菜,也吃下去了半碗干饭。令林嬷嬷几个身边伺候的人喜不自胜。 “哎哟,好饱。娘,你陪着女儿去走走,要不然女儿可要积食了。娘这厨房的厨师手艺真棒!”司徒娇做出一付吃撑了的表情。摸了摸小肚子,拉着韩氏要韩氏陪她在梅苑散步消食。 “好好好。娘陪着娇娇,娘陪着娇娇。”韩氏一脸的宠溺地伸手刮了一下司徒娇娇嫩的小脸。 反正只要司徒娇开心,韩氏觉得无论让她做什么事都可以。 林嬷嬷心里感慨,以前韩氏吃得少。动得就更少,多半时间都是在榻上或者床上歪着躺着,身边又没有可心的人陪着。整日里想东想西,身子骨总是养不回来。 以后可就好了。有小姐陪在夫人身边,吃饭会越来越香,再加上走走动动,夫人的身子骨一定会越来越好。 司徒娇昨日就替韩氏把过脉,回青云阁以后,又与李妈妈好生就韩氏的身子骨探讨过,因此对韩氏目前的身体状况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对调养好韩氏的身子心里还是有极大的把握的reads;嫡女神医,誓不为妃。 韩氏的身子的确虚弱,这不,只是在梅苑慢慢溜达,不过半刻钟的时间额头就见汗了,气息也不匀了。 司徒娇虽然还想在梅苑再溜达溜达,不过她也不会不顾韩氏的身体,于是母女俩就准备着回屋里休息。 韩氏今日已经让林嬷嬷带着红霜她们将自个屋里的碧纱橱收拾了出来,让司徒娇在梅苑也有个休息的地儿。 要不是青云阁的确不错,司徒娇也大了,韩氏恨不得让司徒娇就住在她屋里的碧纱橱内。 当韩氏母女正要回到梅苑正屋的时候,却听梅苑外又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韩氏疲乏的脸上顿显不耐,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虽然她从不要求庶子庶女来她面前请安,可是依然听得出吵闹声中那个最响亮的声音出自谁之口。 司徒娇同样也听出了来者是谁,侧头看着一脸疲乏之色的韩氏,心里没来由地就冒出了火气。 是不是韩氏平日里过的就是这种令人烦恼不得安生的日子? 不是说司徒空下过禁令,不让任何人来梅苑打扰韩氏的休养吗? 她不过才回来一天,就已经看了两起吵闹,还一次比一次闹得欢腾,到底大家都将韩氏当什么了? 司徒娇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司徒锦被司徒空禁足的事。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司徒锦的这次禁足,若没有司徒空的命令是不得出锦绣阁半步的。 可现在她却在梅苑外大喊大叫,难道就因为她回了侯府,司徒空给司徒锦解禁了不成? 难怪前世韩氏会早早离世,侯府里不让她好过的人太多了,说是静养,侯府里可有静地? 哼,实在不行,过几天直接接了娘亲回桃林别院住着好了! 司徒娇的眼眸里闪过寒光,前些天在桃林别院,由于身体偶感风寒,只是出手吓退了司徒锦罢了。 今日既然司徒锦再次送上门来,那么就别怪她不留情面。 真正是老虎不发威,就被人当病猫待了! 司徒娇在心里做好打算,就开始劝说韩氏回屋里。 她知道侯府里的庶子庶女是韩氏心里的伤,自然不希望韩氏直面司徒锦。 何况今日司徒娇是准备自个亲自动手处置司徒锦,她希望自个留给娘亲的永远是个乖巧娇憨的小女儿,不愿意让韩氏看到自个凌厉的一面。 于是司徒娇看了看身边伺候她们母女的几个人,略作沉吟道:“红珊姐姐,你且扶我娘回屋里休息,林嬷嬷与青竹、白梅且跟着我,去门口看看司徒锦到底所为何事。” 司徒娇是护母心切,不愿意让韩氏去面对司徒锦的挑衅,韩氏又岂会不愿意司徒娇去面对司徒锦。 平日里由于司徒空不让人来打扰韩氏的休养,韩氏与司徒锦对上的时候并不多,但是司徒锦做过的事桩桩件件韩氏都清楚得很。 她比司徒娇更清楚,司徒锦这个庶女,就是小林氏的翻版,既泼又心思阴毒,她可不想司徒娇在司徒锦手上吃亏。(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教训 韩氏只看了眼林嬷嬷,目光闪了闪,多年的主仆只要一个眼色就能懂得彼此的心意,林嬷嬷接到韩氏的示意,微微点了点头。 林嬷嬷也不赞同司徒娇现在就与司徒锦对上,毕竟司徒锦可是慈安苑那位心头的宝。 只要夫人不愿意见司徒锦,司徒锦就必定进不了梅苑,至于她在外面聒噪,总有办法让她闭上嘴巴。 得了林嬷嬷的首肯,韩氏这才拉起司徒娇的手准备拉着她进屋:“梅苑的事哪里需要娇娇去,且让林嬷嬷处理,娇娇还是与娘一起进屋,有林嬷嬷在,她断然进不了梅苑的。” 韩氏这边话音刚落,司徒锦刺耳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司徒娇,给本小姐出来!你个鬼仔搅家精,本事还真不小,刚进府居然就把手伸到了本小姐的身边,你那么有本事,就别缩在你那病鬼娘在身边,你给本小姐出来说个清楚!” 司徒锦直接点了司徒娇的名,可见司徒锦是摸清了司徒娇就在梅苑。 大概青竹在青云阁外看到的杏子,应该就是司徒锦派去青云阁打探司徒娇动向的。 若司徒锦若只是挑衅司徒娇一个人,说不定司徒娇就依了韩氏的意思跟着韩氏进屋休息。 可司徒锦偏偏不但对她以鬼仔相称,更是以病鬼称呼了韩氏,就让司徒娇无论如何不能忍了! 就算司徒锦不是侯府的庶女,司徒娇也绝对容不得她如此称呼韩氏,更何况司徒锦嘴里的鬼仔是她的嫡姐,病鬼是她的嫡母! 司徒娇才刚刚享受了一天的母爱亲情,岂容得司徒锦如此对待自个的娘亲。 司徒锦一个小小的庶女。竟敢用病鬼二字称呼嫡母,且还要嫡母居住的梅苑外大喊大叫,是可忍孰不可忍,瞬间司徒娇的身上充满了戾气和寒意。 别说司徒娇,连一向好性子的韩氏也变了脸,她可以容忍司徒锦的嚣张,可以容忍司徒锦对她的不敬。却不能容忍司徒锦对司徒娇的蔑视。 韩氏一个转身就向梅苑大门走去。身上的气势连司徒娇都觉得惊心不已,想要阻止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紧紧扶着韩氏的林嬷嬷。 林嬷嬷知道司徒锦已经触到了韩氏的底线。韩氏看似柔弱,执拗起来却不是她一个奴婢能够劝得了的。 林嬷嬷只能给红珊使了个眼神,红珊转身离开,只见她拉过一个小丫环匆匆吩咐了两句。 那个小丫环连连点头。然后撒开脚丫子就往梅苑的小门跑去,想来去是外院找司徒空去了。 梅苑外。司徒锦被梅苑两个粗壮的守门婆子挡在门口,正可着嗓子叫喊着,没想到一向不理事的韩氏会亲自出来,不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 她身边的丫环婆子也被出现在梅苑门口的韩氏以及她周身的戾气给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都往后退了两步。 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狂咳以后,司徒锦总算缓过气来,却听得韩氏冷得掉冰渣的声音:“司徒锦对嫡母嫡姐不敬。谩骂嫡姐,按家规如何处置?” “杖三十reads;养儿防老[未来星际abo]。佛堂罚跪四个时辰,其间只能给少量饮用水,扣月例半年,禁足三个月,抄《女诫》百遍。”林嬷嬷一字一句说得极缓慢又清楚明了。 随着林嬷嬷的声音,司徒锦脸色越来越苍白。 侯府的家规她哪里会不知道,只是她深得老夫人喜爱,就算犯了错也有老夫人护着,已经完全将侯府的家规忘光光了。 此时被提醒,心里自然也极为害怕。 不过司徒锦是谁啊,她可是老夫人的心肝宝贝儿,又怎么会就此被吓倒。 只见她一抬下巴道:“你们谁敢?谁敢动我,我就让祖母打死谁!” “如此说来,是祖母教得你不敬嫡母和嫡姐。”司徒娇听得司徒锦的话,脸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尔后又突然一变,疑惑地看着司徒锦道:“可我听说祖母是最重规矩的,又怎么容许妹妹不敬嫡母和嫡姐?” “你,你个鬼仔不得胡说。”司徒锦一听着了急,指着司徒娇急急地吼道。 司徒娇这话若让老夫人听到,指不定老夫人心里会怎么想。 平日里老夫人的确疼宠司徒锦,可一旦牵扯到老夫人个人的面子,老夫人处罚起人来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因此司徒锦不着急上火才怪。 司徒锦一着急上火,出口就更没了分寸,居然当面指着司徒娇的鼻子直呼司徒娇鬼仔。 这下不但令韩氏脸色又冷了几分,司徒娇身上的气势更是完全变了,变得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感受了她身上的寒意,这更让司徒锦身边的丫环婆子脸色变了又变。 大小姐现在身上的气势好吓人啊,奴婢可不可以先闪啊! 胆小的已经两股颤颤,胆大的也已经低下头去。 司徒娇不是司徒锦,她自然不会嚣张地指使身边的丫环婆子出手掌打司徒锦。 司徒锦就算只是个庶女,可到底是侯府的小姐,但是作为嫡姐,庶妹犯了错,总得教训教训她才对,否则总有一天会给侯府带来灾祸,于是全身冷冽的司徒娇脚下动了。 大家只见眼前一花人影一闪,“啪啪”两声清脆的声音就传到了所有人的耳边,然后眼前又是一花人影又是一闪,司徒娇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好整以暇地看着司徒锦,仿佛她压根就没动过一般。 一直等司徒娇回到原位,司徒锦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呆呆地伸手抚向自个的脸颊,脸颊上传来的刺痛感顿时让她明白了自个到底遭遇了什么。 这下尤如打开了闸门,一连串的诅咒哭骂连绵不断地从司徒锦的嘴里喷泄而出。 同时脚下也有了动作,司徒娇和韩氏身边有林嬷嬷和青竹在,她压根就靠不到她们两人面前,可是她身边的丫环婆子可就遭了殃。 只见司徒锦对着她自个带来的丫环婆子又是踢又是抓又是骂,驱赶她们上前与司徒娇和韩氏身边的丫环婆子们撕扯。 “你们这些贱婢,就这样看着本小姐被那个鬼仔欺负。” “你们都是死人?都给本小姐上,本小姐要以牙还牙!” 司徒锦催促着自个的丫环婆子与护在韩氏母女向前的丫环婆子撕扯,以图撕开防线,趁乱还司徒娇两个耳光。(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癫狂 只可惜这里到底是梅苑,丫环婆子在司徒锦的催促踢打下,也只敢小步小步地向前蹭,甚至前进一步却退后两步。 踢打的结果完全不尽如人意,此时司徒锦已经完全被司徒娇那两记耳光给打得失去了理智。 当然就以司徒锦今日无视司徒空的禁足令,来梅苑闹事,就可见这人早就已经被老夫人宠得失去了嫡庶之分,压根就没什么理智可言。 此刻她装似疯癫,早就已经将嫡庶抛在了脑后,大有不将韩氏母女撕丈母约不罢休的气势。 “谁敢挡着,都给我往死里打!谁能打到那个那个鬼仔和那个病鬼,本小姐重重有赏!” ...... 司徒锦的疯狂言行,令司徒锦的奶娘肝胆俱裂,这样闹下去可如何收场? 于是给一个一直躲在后面的小丫环使了个眼神,那小丫环倒也是个机灵的,得了暗示撒腿就往远处跑。 慈安堂和芙蓉苑就在那个方向,想来是给老夫人和小林氏通风报信去了。 林嬷嬷手下一动,从袖袋里拿个钢板就要弹向那个小丫环,却被司徒娇拉了一把,微微摇了摇头,又对着韩氏抬了抬下巴,意思就是让林嬷嬷多照顾着些韩氏。 有红霜和红珊两人搀扶着韩氏。护在韩氏身边,林嬷嬷倒是不十分担心,梅苑的这些个丫环婆子多少都会些粗轻的武功,护住韩氏绰绰有余。 她更担心那小丫环会将老夫人引出过,以老夫人对夫人和小姐的厌恶和对司徒锦的宠爱,只怕今日夫人和小姐都会受挂落。 司徒娇却十分镇定,既然司徒锦要闹。那就让事儿闹得大些,老夫人不是要脸面吗?那就看看她如何圆这个脸面。 比起将老夫人引来的后果,司徒娇更在意韩氏的安危。 司徒锦状似疯癫的模样,同样还吓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就是司徒娇的大丫环白梅。 此刻的情形让她想起去年司徒锦去别院的那场闹,正是是那场闹腾让司徒娇差点失去了生命。 于是她悄悄地求了梅苑的一个粗使丫环,让她去青云阁将这边的情形告诉李妈妈。 虽然白梅知道自个的小姐怀有武功。等闲的丫环婆子压根就近不了她的身。还有青竹也是个有些武功的。 可是她怕啊,去年那次不就是李妈妈没在小姐身边,才让小姐受了那么大的罪。那可是整整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的啊。 只是白梅不知道,她的小姐那次的确已经可以算是死了。 如今的小姐虽然还是那个小姐,却已经是活过一世的小姐了,更不是去年那场闹腾中那个任由司徒锦搓扁捏圆的那个怯懦的小姐。要不然又怎么可能上前甩了司徒锦两巴掌? 青云阁到底靠着梅苑,没多久李妈妈就从边门进了梅苑。悄悄地护在了司徒娇的身边。 “小姐,这到底又是怎么了?”李妈妈见梅苑外那个左冲右突,却尤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状似癫狂的司徒锦皱眉问道。 “应该是为了那个桃儿。”司徒娇还没开口,青竹就接上了话。有了李妈妈护在小姐身边,青竹大大地松了口气,人也活乏了起来。 李妈妈没来之前。青竹可是全身戒备,只要看看她那一额头的细汗就能知道她的心里有多么的紧张了。 梅苑外司徒锦依然叫嚣着。梅苑内韩氏母女则冷眼看着,突然远处有几个匆匆而来。 “来了来了......”青竹还没看清那来的人是谁,就兴奋地叫了起来。 青竹这一声喊,令司徒锦更是如同打了鸡血。 她可是让丫环打听好了,司徒空今日虽然休沐,却临时被同僚约了出去,此刻断不会在府里。 否则已经连续被司徒空禁足的她,就算对桃儿的处罚心里有再大的不甘,倒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明目张胆地来梅苑闹事。 于是此刻一听有人来了,就想当然就以为是老夫人来给她撑腰来了。 她倒不会以为是小林氏,就算小林氏掌着内院,她始终只是个妾室,还是个不让侯爷待见的妾室。 她司徒锦可以来梅苑闹事,小林氏是万万不能来的,因此司徒锦能想到的来人,那必定只有老夫人了。 于是司徒锦的举止更加嚣张了几分,对韩氏母女又是骂又是诅咒。 若谩骂能致人死地的话,韩氏母女大概可以死上好几次了吧。 司徒娇侧头嗔了护在自个身边的青竹一眼,青竹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她就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对于青竹的这个好看热闹而且还喜欢火上浇油的性子,司徒娇真的有些无语了。 司徒锦和她带来的人背对着来人,不知道来人是谁就算了,青竹这双明亮的招子还能看不清来人是谁,谁信?反正司徒娇是不相信的。 青竹的叫声,不但令司徒娇嗔了她一眼,连韩氏也不由多看了这丫环两眼。 韩氏不觉得这样的青竹有什么不好,她觉得这丫环性子虽然跳脱了些,却有些心机,人也机灵,对司徒娇言听计从,加上多少有些武功,若能够好生调教,倒可以成为司徒娇身边得力助手。 于是韩氏看向青竹的眼神带上了几分暖意,倒是让青竹的小脸不由染上了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头去。 院门外的司徒锦自以为身后来了援兵,故而更加疯狂地又是喊又是叫又是跳,指挥着自个带来的丫环婆子对着坚守在梅苑大门的婆子拳打脚踢。 守在梅苑门前的婆子早就已经看出来人是司徒空和林管家,外加侯府的两个护院和两个外院的粗使婆子,对于司徒锦这方人的挑衅并不还手,只一味地躲闪。 “住手!”尚有几步远的距离,司徒空就提声斥道。 司徒锦一心认为是自个的援兵,压根就没听出是司徒空的声音,故而看到守护梅苑的婆子们应声住了手,趁此机会手上脚下动作不断,她得把刚才吃得亏全都给捞回来。 守门婆子因为司徒空的那声断喝而住了手,可是她们自然也不会站着挨打,她们又不是傻子,因此虽然没有再对司徒锦和司徒锦的那些个奴婢出手,闪躲回避自然少不了。 “叫你住手你还躲,我打我掐我撕......”司徒锦见正面对着她的守门婆子居然躲过她的撕挠,顿时气急败坏地追打那个婆子,嘴里还喋喋不休地骂着。 此时的司徒锦哪里还有个世家千金小姐的模样儿,比起市井泼妇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白莲 已经快疯癫了司徒锦完全沉浸在她自个营造的虚境之中,压根没察觉到梅苑内外,除了她自个与被他抓挠的婆子在动,其他人全都没了动静。 她自个带过来的丫环婆子早被冲到梅苑外司徒空身上那森冷的气势吓得纷纷跪倒在地。 正追打得兴起的司徒锦,突然手臂上一紧,被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抓住,她用力甩了又甩却被对方牢牢钳制住,压根就甩不脱。 司徒锦大怒,一边用眼睛狠狠地瞪着那个被她追打,此刻正束手站在两步远处的守门婆子,一边嘴里骂道:“哪个狗奴才,居然敢对本小姐无礼,来人,拉出去......” “咝......”梅苑内外响起一片轻轻的抽气声。 这发自不同人之口的抽气声,在只剩下司徒锦独自叫嚣的梅苑门口,显得格外清晰。 司徒锦边骂边将目光从那个官运亨通门婆子身上收回来,然后顺着那只手臂往手臂的主人看去,开始的时候她还有些漫不经心,可是越看越惊心。 司徒锦的脑子慢慢清明起来,渐渐地对外界的一切有了感知。 跪倒在地的丫环婆子,颤抖的肩膀显示出她们内心的恐惧。 抓住她的这只手,其主人身着锦衣华服,绝对不可能是她嘴里所说的狗奴才。 再回想刚才那一声断喝,司徒锦的目光不敢再往上抬一分,身子也渐渐软了下去。 司徒锦恨不得咬断自个的舌头,更恨梅苑里那个诱导自个犯罪的小丫环,此刻她已经知道抓住自个的到底是谁了。 不是说父亲出门会同僚去了吗?到底是哪个贱婢给的错误消息,等本小姐回去非杖毙了那个贱婢不可! 那个跪在一边给司徒锦消息的小丫环。顿时后背发寒,全身不由自主地发抖起来。 “原来本侯在你这个逆女的眼里不过是个狗奴才!”头顶传来司徒空怒极的声音,司徒锦不由抖成一团,她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 此时若不是司徒空抓着她的手臂,指不定整个人像破布一般倒在地上了。 不过害怕归害怕,在侯府司徒锦可是有大靠山的,她那个大靠山连司徒空都得避让三分。于是司徒锦的心里又有了几分底气。 只见司徒锦眼珠子一转。刹那间她就有了主意。 她用力挤了挤眼睛,又在脸上堆起浓浓的委屈,然后缓缓抬起头来。用湿润润的眼睛看着司徒空,要哭不哭地说道:“爹爹来了就好,锦儿不过是想进梅苑给母亲和姐姐请安,顺便向姐姐赔礼道歉。只是这些个奴才却拦着不让锦儿进去。爹爹。是锦儿不好,是锦儿没有管好桃儿那个贱婢。让那个贱婢冲撞了姐姐。” 说着眼眶里的眼睛潸然而下,加上她那被司徒娇打肿了的脸,让人看着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若不是全程看了司徒锦的表演,不明真相的人定然会将矛头对准韩氏和司徒娇母女。 看看多孝顺的庶女。多善解人意的庶妹,偏偏嫡母不慈,嫡姐缺乏爱心。就这样看着庶女庶妹被几个守门的奴婢欺负! 司徒娇被司徒锦的白莲功力能恶心到了,却又不得不为司徒锦的演技和急智表示点赞。 司徒锦如此一说。既指控了韩氏这个嫡母不慈,让下人堵着门不让专程来请安的庶女进门,又指责了司徒娇这个嫡姐,得理不饶人。 只不知司徒锦的这一番惺惺作态,能不能浇灭司徒空眼底心中的怒火?! 韩氏在司徒锦武器的时候,就已经在林嬷嬷和红霜的搀扶下回屋里去了,她才不屑与司徒锦费那个口舌。 既然司徒空来了,就将这事丢给司徒空去烦恼。 有本事生,就该有本事教养! 这就是韩氏的心态,原本依了韩氏的意思,是要带司徒娇一起回屋。 只不过司徒娇却起了看戏的心,没肯跟着韩氏进屋。 “哼!收起你的眼泪!别以为挤出几滴马尿,就能骗过本侯。你心里想些什么,别以为本侯不清楚。”司徒空手上一甩,将司徒锦甩脱,倒也没有做得太绝,只将她甩到那些个跪地不起的丫环婆子身上,嘴里恨声道。 眼看着娇娇儿回府来,他与韩氏之间的关系有了缓和的契机,却楞是让小林氏母女又给搅得千疮百孔。 司徒空心里能不恨才怪!他等这样的契机可是整整等了十二年了,十二年,人生到底能有几个十二年! 司徒空冷冰冰的目光从司徒锦的身上移开,慢慢移到梅苑内,投到司徒娇的脸上,顿时目光柔和温暖了几分。 司徒锦哪里会甘心被司徒空喝斥,顺势倒在自个奶娘的身上,抬起头满脸凄楚地看看司徒空又看看司徒娇道:“爹爹,锦儿真的真的只是来给母亲和姐姐致歉,求母亲和姐姐大人大量饶了桃儿。桃儿打小就在锦儿身边伺候,是锦儿身边最得用的丫环,锦儿的身边离不了桃儿啊。” 司徒锦一边大秀她的无辜,一边还意有所指,话里话外都在指责司徒娇,仿佛韩氏和司徒娇没有开口求司徒空免了桃儿一家去顺平县,就是韩氏和司徒娇的不够气度。 司徒空眼中再次闪过寒芒,看来这个庶女是真的被养废了养歪了。 想当初小林氏要将司徒锦养在她自个跟前,司徒空没答应,怕小林氏把司徒锦教得与小林氏一样的性情。 世族大家将庶女放在嫡母面前教养的人家不在少数,可是司徒空既然听从老夫人的安排将司徒娇送离了府,他哪里还有脸面恳求韩氏教养司徒锦? 倒不是司徒空有多么疼爱司徒锦,内心里他倒希望从来没有司徒锦这个女儿,可是就算他内心再不待见司徒锦,司徒锦总归是他的骨血。 他怕小林氏教出个与小林氏一样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的女儿,又无法将司徒锦交给韩氏,因此等到司徒锦满了三岁就将司徒锦直接交给老夫人教养。 没想到老夫人只一味地宠溺纵容,将司徒锦养成了既嚣张又虚伪的个性,比起小林氏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正是白瞎了她那张脸!(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救星 司徒空心头暗恨,司徒锦这个庶女投胎到侯府,就是专为克他的。 老夫人总是司徒娇是侯府的克星,其实司徒空觉得司徒锦才是真正的克星。 平日里仗着老夫人对她的宠爱,又向她那个姨娘学了些虚伪的手段,司徒空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总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司徒锦不踩到他的底线。 只是没想到他纵容的结果就成了今日的模样,看看司徒锦今日的作为,让司徒空十分寒心。 司徒锦今日为个犯了错的贱婢,居然无视他的禁足令,冲击嫡母居住的梅苑,又颠倒黑白极尽手段要抹黑嫡母嫡姐,企图祸水东引。 如此不知轻重的女儿,不要也罢! 既然她那么舍不得那个贱婢,既然她离不开那个贱婢,那不如就称了她的心愿,让她与那贱婢生死相依,做一辈子的主仆吧! 于是司徒空冷冷地说道:“既然你舍不得与那个贱婢分离,那么你也收拾收拾跟着那贱婢一起去顺平县的庄子住着吧。” 司徒空说完无视司徒锦张大嘴巴惊恐失色的样子,转向林管家吩咐道:“林森,你让方二顺家再等一个时辰出发,让二小姐与这些个贱婢与他们一起前往顺平县,没有本侯的命令谁都不得回京!” “不,不,爹爹,锦儿不去顺平县。锦儿要在祖母面前尽孝,求爹爹别送锦儿去顺平县的庄子!”司徒锦见司徒空这次似乎是来真的了,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尊严,四肢并用,跪爬到司徒空面前。紧紧抓住司徒空的衣摆苦苦哀求。 别说是司徒锦,连司徒娇都被惊呆了。 这个真的是司徒空吗?与前世的画风怎地会有如此大的不同? 司徒锦的哭求,也让跪倒在梅苑前的丫环婆子醒过神来,纷纷向着司徒空叩头哀告,请求司徒空收回成命。 顺平县虽然离京城只有几百里,也是南陵国繁华富泽之地,可是再繁华再富泽。又岂能与京都相比? 更何况方二顺一家去的那个庄子并不在县城附近。离最近的镇子也有一个时辰的山路,离顺平县城就更远了。 这要是真被送去顺平县的庄子,她们这些奴才还有回来的机会吗? 司徒锦作为侯府的小姐。就算只是庶出的小姐,可架不住人家是老夫人的心头肉,就算真的被送去顺平县的庄子,迟早总会被接回府。 大小姐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可是她们这些个做奴才的。若真的被送出京城,也许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京城了。 她们大多是侯府的家生子。家人中都有那么一两个是侯府有些脸面的管事,在侯府里就算犯了点小错,也有爹娘兄姐护着,这若是去了顺平县。她们就要与家人分开,说不定从此再也见不到家人一面。 于是个个都在后悔都在埋怨今日第一个撺掇着司徒锦来梅苑找事的人,可似乎又找不出到底谁是第一个。只好在拼命叩头哀求的时候,互相用眼神打着官司。梅苑外顿时火花四溅。 “本侯的话都没听明白?你们是想直接发卖了,还是想直接杖毙了?”奴婢们的哀求让司徒空的心情更是差到极致,只恨不得将这些聒噪的奴婢全都杀了了事。 司徒空身上冷冰的气势,还有从他的嘴里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冷酷无情的话,让跪倒在地的奴婢软手软脚的起来想要将司徒锦搀扶回锦绣阁。 司徒锦却是知道此时此刻她绝对不能就这样回锦绣阁,她得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她不相信她身边没人去向老夫人报信。 她更知道只要老夫人得了信,一定会来救她。 于是司徒锦像死猪一般趴在地上,任凭丫环婆子们又是扶又是拉,就是不起来。 其实也不是司徒锦有多大的力气,而是那些个丫环婆子知道司徒锦的算盘并没使出全力罢了。 而司徒空这次却似乎真的发了狠,见此情形对着自个带来的两个粗使婆子喝道:“速速将司徒锦带回锦绣阁。给你们一个时辰,给她收拾收拾,然后送上马车送去顺平县的庄子!” 司徒空从外院带来的两个粗使婆子上前一步,就准备将司徒锦从地上拎起来送回锦绣阁。 “我的锦儿啊……”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给毫无形象地趴倒在地上耍无赖的司徒锦注入了鸡血,刹那间司徒锦满血复活了。 司徒锦趁着那两个粗使婆子在听到老夫人声音的时候楞怔的一瞬间,“嗖”地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从两人中间穿过,连滚带爬地冲向老夫人,那可是她的救星啊。 司徒锦一边跑着,嘴里还不住地喊道:“父亲要将锦儿送去顺平县的庄子,不让锦儿在祖母身边尽孝了!祖母,救我!祖母,救我……” 司徒锦那个模样就仿佛司徒空要杀了她一般,这下司徒空的脸色更是冷了几分,英俊的脸扭曲着,看着很是狰狞有些可怖。 司徒锦那么一喊,听在不明真相的人耳里,仿佛就是在指控司徒空,让一个如此有孝心的孙女儿硬生生地从老夫人的身边送走,坐实司徒空对老夫人不孝的罪名,这不是明晃晃地在指控并打司徒空的脸又是什么? 想当初不过只是一个空穴来风般的不实传言,司徒空置刚刚出生的女儿于不顾,宁可伤害夫人和刚刚出生的嫡女,也不愿意忤逆老娘。 看来司徒空大孝子的名声,今日是要毁在司徒锦的手上了,只不知司徒空面对老夫人又会是怎么有解释? 司徒空阴沉着脸大踏步地走向老夫人,那个气势活像是要将司徒锦抓回来,而司徒锦也深以为是,于是又一轮魔音从司徒锦的嘴里响起:“祖母救命,祖母救命。” 这一声声救命,声声刺激着老夫人,让老夫人甩开了安嬷嬷的搀扶,脚下顿时又快了两分,却没想到欲速则不达,老夫人到底年龄大了,脚下一个踉跄就往前直直地扑去。 所有的人,包括司徒空在内都以为老夫人这一跤在所难免。 不过作为儿子,司徒空自然不能眼见着老娘倒地而不作为,只见他将内力瞬间提升到极致,纵身飞向老夫人,试图在老夫人跌倒之前,将老夫人扶住。 只可惜他与老夫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远了点,就算他有绝世武功,也只能暗叹鞭长莫及。(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得救 司徒娇心提到了嗓子眼。乐—文 因为前世今生老夫人都苛待于她,司徒娇的确不喜欢老夫人。 准确地说,司徒娇的内心对老夫人的感情更多的应该是怨是恨。 但是就算心中有怨有恨,她依然不希望看到老夫人跌倒。 老夫人年龄大了,若真的跌倒在地,必定凶多吉少,就算要不了她的老命,伤筋动骨却是笃定的,到时只怕又要将罪名强加到她的头上。 就算没人会歪怪,若是老夫人出个什么事,司徒空一定会十分自责,说不定又会让司徒锦有更多的空子可钻。 此时若没有老夫人出现,司徒锦至少该押回锦绣阁去了。 当然司徒娇也没天真地认为今天就一定能如愿将司徒锦送出京城,让她去庄子里品尝“农家乐”。 不过至少能够让大家的耳根清净清净,而不是如现在这般老夫人眼看着要扑倒在地,而司徒锦还只顾着鬼哭狼嚎连滚带爬喊救命。 只是司徒娇所处的位置,相对于司徒空所在位置,离老夫人就更远了。 她只能大睁着眼睛惊恐地看着不远处老夫人往前扑向地面的身影,那一幕仿佛已经变成了慢镜头。 眼前的这一切,令司徒娇不由得在心里怀疑,自个是否真的像白梅所说的那样,与这座侯府八字不合。 当然不管她与侯府是否八字不合,她与司徒锦犯冲那是笃笃定定的了。 老夫人身边的安嬷嬷似乎也被吓呆了,眼看着老夫人就要扑倒在地上,伸出去搀扶的手却慢了半拍,连老夫人的衣角都没能碰到。 眼看着老夫人就要扑到在地。伴随着在场所有的人不由自主的惊呼,是老夫人的失声尖叫。 正在这危急的时刻,却见突然从老夫人身后飞出一个挺拨的身影,眨眼之间已经到了老夫人身体的上方。 只见他一个飞扑长臂一伸,单臂一个使劲就将老夫人横空揽起,尔后又见他足尖一点,带着老夫人一起再次腾空而起。最后一个漂亮的旋转揽着老夫人稳稳地落在平地上。 老夫人得救了。众人大大地松了口气,而此时老夫人的失声尖叫还在半空中回旋…… 随即从后面又冲出了一个身影,与救了老夫人的那人一左一右将老夫人稳稳地扶住。只是老夫人已经晕厥过去。 只见她低垂着头,身体完全依靠这突然出现的两个男子的搀扶。 等到他们全都站稳了,呆呆看着这幕的众人,总算看清了突然出现的两个人。 后面跟上的那个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此人大家都认识,正是侯府的大少爷司徒阳。 而那个救了老夫人的挺拨男子。也十分年轻,绝对还不到弱冠,此人司徒娇与她身边的李妈妈和青竹都不陌生,居然是建国公府的世子杨凌霄。 司徒空也在此时恰好冲到了面前。见老夫人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不由心头一慌,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快。请大夫!” 司徒空的声音中带着无限的恐惧和慌乱,让终于跑到面前的司徒锦不由倒退了两大步。一个慌神,右脚踩到了自个的左脚,一个屁股蹲就这样华丽丽地坐倒在地上。 “娘,娘,你可别吓儿子,你到底哪里不妥?”司徒空将老夫人的身子接到自个的怀里,声音里带上慌乱和哽咽,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淡定和从容。 林管家在一边好一顿安排,而司徒娇和李妈妈也已经来到老夫人面前。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司徒娇悄悄地靠近司徒阳,给司徒阳使了个眼神。 司徒阳会意,给杨凌霄投去一个恳切的目光,然后两人十分在默契地用身体挡住安嬷嬷和司徒锦投过来的目光,任由李妈妈和司徒娇伸出手来替老夫人把脉。 不过片刻功夫,司徒娇与李妈妈又相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彼此的意思,老夫人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 “爹爹莫急,李妈妈已经替祖母把了脉,祖母只是受了些惊吓,不会有什么大碍。还是让人抬了软轿过来,先送祖母回慈安苑。等大夫来了,再给祖母看看,开个安神的方子。”司徒娇见司徒空只是忧心忡忡地看着老夫人,完全没有了主见,于是上前一步提议道。 此时细心的林管家已经让人抬来了软轿,在安嬷嬷和李妈妈的帮助下,司徒空将老夫人放进软轿,让安嬷嬷在一边小心地扶着准备送老夫人回慈安堂。 司徒空不放心老夫人,在大夫到慈安苑之前,希望李妈妈能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以防万一。 李妈妈却有些迟疑地看向司徒娇。 虽说她现在是侯府的下人没错,可她却只认韩氏和司徒娇兄妹二人。 “哟,不过就是一个奴才,难道父亲作为一府之主,还使唤不得一个下人?”司徒锦带着嘲讽的声音尤其刺耳。 司徒空脸色顿时一沉,在司徒娇以为司徒空在听了司徒锦的话以后会对李妈妈发火的时候,司徒空阴森森的目光却投在了司徒锦的身上,让司徒锦不由地将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原本由于老夫人的意外,转移了司徒空的注意力,可是司徒锦却偏偏要自个儿作死,这下司徒空终于记起了今日的始作蛹者。 “来人,给我将司徒锦带回锦绣阁好生看管,没有本侯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锦绣阁!若有违可直接杖毙!”这次让老夫人险些出意外,更让司徒空发了狠。 司徒空这一声令下,那两个外院的粗使婆子再不敢大意,连忙上前直接将司徒锦从地上拖起来,准备押回锦绣阁。 司徒锦的那群奴婢,此时哪里还敢支声,自是灰溜溜地聚到司徒锦的身边,替她拍灰拍灰,整理头发的整理头发,好一阵忙乱,只等着两个粗使婆子押着的主子一起回锦绣阁。 不过令司徒娇觉得奇怪的是司徒锦,刚才还聒噪得很的人,此刻被两个粗使婆子押着倒是不出声了,难不成被人点了哑穴? 司徒娇感到不解,于是就不由地多看了司徒锦两眼。 这一看倒是让司徒娇看出了一些名堂,让司徒娇不由地满头黑线。(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 心塞 司徒锦此时正被司徒空从外院带来的两个仆妇的夹持着,只不过她们要让老夫人的软轿先行。 司徒锦之所以如此安静,是因为她被英俊挺拨的杨凌霄深深吸引,目光不加掩饰地胶着在杨凌霄的身上,仿佛杨凌霄就是一块大肥肉。 也许司徒娇看向司徒锦的目光不加掩饰地带着厌弃,司徒锦有所差觉。 只见司徒锦向着司徒娇挑衅般地抬了抬下巴,很快又将目光投向杨凌霄,还故作娇羞地扭捏了两下,以期引起杨凌霄的注意。 司徒锦这娇柔造作的模样,令司徒娇心里作呕,同时也使得司徒娇想起了前世司徒锦的姻缘。 是了是了,前世司徒锦的夫婿不就是杨凌霄吗?他们前世就是一对儿。 于是司徒娇的心里顿时涌出一股很不好的滋味,看向司徒锦的目光更多了一些嫌恶,整个人都觉得有些不太好了。 倒不是司徒娇对杨凌霄有什么幻想,只是觉得以杨凌霄建国公世子的身份,还是当今圣上对他的眷顾,怎地也不应该娶个侯府的庶女为妻。 此时的司徒娇却是将一件事给淡忘了,前世的司徒锦可是以侯府的嫡女身份嫁进建国公府才为世子夫人的。 司徒娇此时的心里极不痛快,脸色就有些难看。 恰好司徒空近前来轻声说了句话,方才让司徒娇回过神来,心里暗怪自个今日又是魔障了。 看着司徒空眼巴巴地看着她的眼睛里全都是乞求,司徒娇的心里总算好过了些,加上司徒锦终于闭上那张聒噪的嘴,更让司徒娇心里少些许的郁气。 此时还是以大局为重。她既不能让司徒空难堪,更不能让自个背上不孝的骂名,因此对着李妈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让李妈妈跟着软轿去了慈安苑。 刚才司徒娇已经亲自替老夫人把过脉,心里明白老夫人的情况并不糟糕,有李妈妈跟着,她也能放心。 司徒娇自个倒不怎么想跟着过去。老夫人昨日可是明令她不得进入慈安苑。她才不会没事给自个找不自在。 目送司徒空带着人护着老夫人的软轿远去,司徒娇不由又将目光投向司徒锦那一行人。 只见司徒锦在丫环婆子的簇拥下,一步三回头磨磨蹭蹭地走着。时不时还回头看上两眼,那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在试图引起杨凌霄的注意。 想起前世的种种,司徒娇心里顿觉一阵心塞,转身就准备回梅苑。 正好韩氏因为不放心司徒娇。已经让林嬷嬷出来迎她了。 转眸间,发现杨凌霄连个眼神都没给司徒锦一个。只是安静地与司徒阳并肩站在一边,偶尔侧头与司徒阳说上两句,眼里压根就没有司徒锦。 司徒娇的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嘴角隐隐有些上扬。 司徒娇刚才的连番表情。就连细微的变化,都被杨凌霄看在眼中,令他在心里产生了一些莫名的感觉。 他连自己都不明白。面前这个瘦弱的小女孩为何总会在不经意间吸引他的注意。 司徒娇在杨凌霄的眼里就是个小女孩。 虽然杨凌霄来到这个时空已经四年有余,可是在他的观念中。像司徒娇这般年纪,的确只能算是个孩子。 在现代像司徒娇这般年龄的女孩,最多也不过才上初一吧。 心情好转的司徒娇,这下似乎又不着急回梅苑了。 司徒锦那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模样,让她起了恶作剧的念头。 她上前两步走到杨凌霄和司徒阳的身边,脸上绽开春花般的笑容,用甜腻而又清脆的声音问道:“哥哥,今日骑射可得了什么好彩头?” 虽然话是在问司徒阳,司徒娇的目光却落在杨凌霄的脸上,明显她是在问杨凌霄得了什么彩头。 司徒娇的靠近令杨凌霄的身体有些微的僵硬,不过看向司徒娇的目光却有几分暖意。 接司徒娇话的人,自然不会是杨凌霄。 早晨离府的时候,司徒阳可是夸下海口要给司徒娇抢些好彩头回来的。 今日的骑射,他的确也尽了力。 可是他与杨凌霄实在不在一个层面上,那些个好的彩头几乎毫无悬念地都成了杨凌霄的囊中之物。 此刻见司徒娇向他讨要彩头,一张俊脸就有些微微地红了,指着杨凌霄恨恨地说道:“今日所有的人全都败在杨大哥手下,很遗憾,你哥哥我,同样也不例外。 好彩头全都入了他的腰包,他今日可赚了盆满钵满,还得了圣上的一个承诺。 今日哥哥可拿不出什么好彩头给妹妹了。 若妹妹想要什么彩头,只得向杨大哥讨要。” “这样啊,哥哥一次都没赢吗?”司徒娇明知这是必然的结果,脸上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中间还夹杂着些许失落。 “在杨大哥面前,你哥哥只能甘拜下风,再也不敢班门弄斧。”司徒阳就是有这样的优点,对强于自个的人只是佩服,却不会成妒。 “司徒兄弟可别妄自菲薄,你的骑射在京城世家子弟中,已经算是佼佼者,你缺乏的就是臂力和实战经验,只要坚持练习,假以时日一定可以大放光彩。”杨凌霄拍了拍司徒阳的肩膀鼓励道。 “这样说来,杨哥哥是最厉害的了!好想能现场观看杨哥哥的骑射,可惜我是个女孩,娘都不让我去马场。”司徒娇仰起头大眼睛看向杨凌霄,眼中全都是羡慕和遗憾。 “妹妹,放心,很快就会有机会的。”司徒阳最见不得司徒娇眼里的遗憾和失落,连忙安慰道。 “是啊,司徒兄弟说得没错,圣上已经决定取消今年的秋猎,不过会在西山马场举办一次盛大的骑射比赛。到时还有女子骑射比赛,若娇娇妹妹会骑射的话,也可以亲自下场。”杨凌霄身上冷冽之气似乎少了许多,脸上却有着淡淡的笑容。 “太好了,娇娇会骑马,不过射箭嘛,似乎有些难度。”司徒娇先是兴奋,然后举起自个细细的小胳臂无不遗憾地说道。 “那也不是什么难事,据说女子骑射的弓可以自备。明日我娘不是请你上国公府吗?你就直接向我娘提,她那里有的是女子用的小弓。”杨凌霄再次轻轻笑了起来。 这下司徒娇激动地小脸都染上了红晕,离中秋节还有差不多半个月,只要她好好利用这半个月的时间温习骑射,有前世的基础在,相信届时就算夺不了彩头,应该也不会出丑。(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禁闭 司徒娇这边几个说得话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更何况司徒娇存了恶作剧的心态,故而他们说得话让磨磨蹭蹭的司徒锦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下果真轮到司徒锦心塞了,她嫉妒司徒娇可以与杨凌霄靠得那么近,更气杨凌霄连个眼风都不给自个,她难道就长得那么丑吗? 司徒锦看不到自个现在的模样,她此时还真是丑得没法说。 那张原本虽然还没完全长开,却已经有些美人模子的小脸,由于司徒娇赏的那两巴掌,可真是有些难以入眼呢。 哼,中秋节骑射大比,她可一定要参加!司徒锦在心里暗道。 虽然司徒锦的骑术并不好,但是一想到能够在京城那么多世家公子面前出风头,这种事情司徒锦岂会放过。 此刻的司徒锦完全忘记了自个的处境,更没有一丝担心老夫人身体的自觉,全部的心思已经完全转到了中秋节骑射大比的事儿了。 “去,给本小姐去打听清楚中秋节骑射大比的事,打听清楚届时哪些小姐要参加,有些什么规定。”司徒锦虽然嚣张,不过还知道要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这不,刚回到锦绣阁,就指着杏儿吩咐道。 杏儿哭丧着小脸,今日这事闹得,侯爷明显气难消。 现在是老夫人晕倒了,侯爷没分出精力来处置她们。 不过侯爷在去慈安苑前可是下了明令,不允许她们出锦绣阁。 因此此刻就算借十个胆给杏儿,杏儿也不敢违背侯爷的命令出锦绣阁打探消息啊。 她是司徒锦的丫环没错,可是这侯府到底侯爷才是最大的主子。 “你个贱婢,是不是看到那个鬼仔回来了。心就野了?想去那鬼仔身边,我告诉你,休想!”见杏儿迟疑,司徒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掐了把杏儿的胳臂,脚下也没闲着,穿了绣花鞋的脚给了杏儿狠狠地一脚。 杏儿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敢出声。 因为她知道此时只要她胆敢出声。司徒锦下手会更重,于是只能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收起眼泪。转身试着离开锦绣阁去替司徒锦打探消息。 “刚才疾风侍卫来传了侯爷的口令,所有人等没有侯爷的指令不得擅自进出锦绣阁,否则杖毙!”杏儿刚走到锦绣阁门前,受司徒空指派看守锦绣阁的那两个外院的粗使婆子就气势十足地往杏儿面前一挡道。 显然锦绣阁被关了禁闭。司徒锦暂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可能。 不过从司徒空的这个口令可以看出,司徒锦暂时没有被送去顺平县的危机。倒让锦绣阁伺候的婢子暗自庆幸。 只是锦绣阁里能摔能砸的东西都成了司徒锦手中的炮灰。 锦绣阁里传出司徒锦一阵歇斯底里的诅咒声,还有唏哩哗啦的瓷器碎裂声。 看守在锦绣阁外的两个婆子不由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不屑表情。 不过很快两个婆子就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司徒锦再让人看不上。那也是府里的小姐,哪里是她们这些个奴婢可以随意编排的? 再说司徒娇几人,此时却已经到了慈安苑。 原本司徒娇并不打算来慈安苑。可是在司徒阳的再三劝说下,还是松了口气。 杨凌霄今天是因司徒阳央求有事与司徒空相商。来了侯府自然要到梅苑给韩氏请安,只是没想到还没到梅苑就遇到这样乱七八糟的情况。 让他直接离开也不好,不离开也不好,最后还是司徒空遣了林管家相邀,毕竟人家杨凌霄刚出手救了老夫人。 司徒空心系老夫人的安危,对在老夫人危急时刻出手相救的杨凌霄更是不容怠慢,故司徒空一面跟着老夫人的软轿去了慈安苑,一边让心腹林管家好生招待杨凌霄。 在是跟林嬷嬷去梅苑还是踊林管家去慈安苑,杨凌霄也只是沉吟片刻,然后转身对着林嬷嬷道:“烦请嬷嬷给姨母带个信,今日凌霄就先不去给姨母请安,等下次有空再来给姨母赔礼。” “老奴定当将话带到,既然侯爷有请,那么杨世子请自便。”林嬷嬷微微福身,带着口信转身回了梅苑。 虽然老夫人给司徒娇甩过话,不让司徒娇进慈安苑。 可是若在明知老夫人有恙的情况下,司徒娇却不去慈安苑探望,定然会落人口舌,故而林嬷嬷也没拦着司徒娇。 当他们一行来到慈安苑,正好看到安嬷嬷送大夫出来,司徒阳上前一步问道:“祖母可有大碍?” “问大少爷和大小姐,老夫人刚才已经醒了,大夫诊了脉,说老夫人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大夫开了安神方子,老奴这就随大夫去药房抓药。”安嬷嬷恭恭敬敬地给司徒阳福身答道,然后又对着与司徒阳并肩而立的杨凌霄深深地行了个福礼:“老奴谢过杨世子,今日若不是杨世子,老夫人只怕要遭大罪了。” 安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第一人,无论是司徒阳还是杨凌霄面对安嬷嬷的礼,都侧了侧身。 “嬷嬷快去抓药吧。”林管家见杨凌霄的脸上略显不耐,连忙挥了挥手,让安嬷嬷忙她自个的去。 屋里传来“咚”的声音,让司徒阳的脸色沉了沉,安放在身侧的手也握紧了拳头。 片刻过后司徒空从老夫人的屋里出来,脸上有些余怒未消。 不过在面向杨凌霄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了怒气,英俊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这般的换脸速度,让司徒娇不由暗自撇了撇嘴。 只见司徒空三两步就来到杨凌霄的身边,深深地弯腰一揖,惊得杨凌霄连忙侧身让开。 今日杨凌霄的确是救了老夫人,可是司徒空好歹是杨凌霄的长辈,又有侯爷的身份在那里,杨凌霄只要不傻就不会受这一揖。 司徒空不按常理的对杨凌霄作揖,让杨凌霄清冷的脸不由涨得个通红,对着司徒空连连作揖道:“侯爷且勿多礼。凌霄不过举手之劳,能够解老夫人之危是凌霄的福气。” 一番见礼之后,杨凌霄提出告辞,今日出了老夫人的事,不适宜谈事。 见杨凌霄向司徒空提出告辞,司徒阳有些情急,眼巴巴地看向杨凌霄,杨凌霄的脸上露出些微笑容,给了司徒阳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今日有所慢待,等哪日本侯有空再请杨世子一聚。”今日的确不合适待客,司徒空让林管家亲自送杨凌霄离开。(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借人 等到林管家陪着杨凌霄远去,司徒空才将目光投注在司徒娇的脸上,目光中有怜惜有愧疚。 半晌他才将目光转向司徒阳说道:“阳儿进去看看你祖母吧。娇娇先回去,等哪日你祖母消了气,再来探望你祖母。” 显然是不让司徒娇进老夫人的屋,从司徒空那似无奈又似叹息的声音中,司徒娇明白,不让她进屋的不是司徒空,而是老夫人。 司徒空的话音一出口,司徒阳身上的气势就完全变了,脸上顿显气恼之色,大有甩袖跟着司徒娇离开慈安苑的打算。 不过司徒娇的脸上却丝毫不见有异,先是对着司徒阳展颜一笑道:“哥哥去看看祖母吧。我先回娘的梅苑,一会哥哥可要来梅苑哦,我想听哥哥说说今日马场的趣事。” 此时安嬷嬷正好抓了药回来,于是司徒娇便道:“请问安嬷嬷,李妈妈可能随我一起回去?” 安嬷嬷脸上一僵,刚才老夫人醒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大夫与李妈妈讨论老夫人的药方子。 当时大夫对李妈妈的医术赞不绝口,连道老夫人身边有如此高明医术的婢子,压根无需找他过来云云。 于是老夫人就向侯爷开口索要李妈妈,要将李妈妈留在自个的身边。 她出门抓药的时候,正是老夫人向侯爷要人的时候,只不知最后侯爷与老夫人之间有否达成协议。 安嬷嬷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司徒空,希望司徒空能够给司徒娇一个明确的答案。 原本司徒空是想着先将司徒娇支走,然后再与老夫人慢慢商量,劝服老夫人将李妈妈还给司徒娇。 在司徒空的心里自然不赞同老夫人将李妈妈留在慈安苑的做法,可是老夫人有的时候就是难以沟通。 司徒娇见安嬷嬷的眼睛直往司徒空身上瞟。而司徒空的眼神却躲躲闪闪,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顿时就更不痛快了。 暂时按下心头的不痛快,司徒娇继续催促安嬷嬷:“安嬷嬷?” “老奴……”安嬷嬷十分为难。 “娇娇,你祖母身体不爽利,身边没个懂医懂药的人,爹爹向娇娇借用李妈妈一段时间。让李妈妈在慈安苑伺候你祖母几日。”尽管很难开口。司徒空还是将话说了出来。 李妈妈对于司徒娇而言是什么,司徒空哪里会不明白,可是面对老夫人的执拗性子。司徒空只能先摆平相对比较容易说话的司徒娇。 “爹爹……”预感成了事实,这让司徒娇的小脸顿时垮了下去,极委屈的一声,叫得司徒空心里顿时一酸。 “父亲。李妈妈是妹妹的奶娘,十二年来妹妹不能回府。全是李妈妈在妹妹身边照顾,只怕妹妹身边离不了李妈妈。”司徒阳脸色也极为难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空,眼中既有对司徒空的失望又有对司徒空的谴责。 他万没想到老夫人会如此不慈。不待见司徒娇就算了,还要抢司徒娇身边伺候的人,真不知道别人家的老太太是不是都像自家的这样。 更何况李妈妈最初是韩氏的陪嫁丫环。身契什么的都在韩氏手上,按理老夫人压根就没理由不放李妈妈离开。 “这。我……”被儿女的眼神看得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司徒空感到十分难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见人了。 可是老夫人是他的娘,如今她身子不爽利,作为儿子、孙子孙女,不是应该把最好的都给老夫人吗? 司徒空是极孝顺老夫人的,同样他也希望自个的儿女也能孝顺老夫人。 虽然老夫人巴着孙女的奶娘是有些过分,可是他又没答应老夫人巴住李妈妈不放,只是留在慈安苑当几天差罢了。 司徒空心里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不过要他拿硬话去命令司徒娇,他还真做不来。 何况对司徒娇这个女儿,他的内心里有着旁人无法估量的愧疚。 “娇娇且让李妈妈留在你祖母身边,替你伺候几日,待你祖母身子好些了,爹爹一定会让李妈妈回青云阁去伺候,绝不食言。”司徒空的心里既愧又无奈,只好温言相劝。 事到如今,司徒娇真正是进退两难,留李妈妈在慈安苑,她不愿意;不留李妈妈在慈安苑,伤了刚刚才连起来的父女情分,传扬出去也让她自个落得个对祖母不孝的坏名声。 只是若她不做点什么,只怕李妈妈心里也会伤心。 比起伤了与司徒空那点父女情分,司徒娇其实更不愿意伤了与李妈妈之间的情分。 她与李妈妈是主仆,更是师徒,甚至说是母女都不过分。 想当年李妈妈为了专心照顾刚刚出生并早产的司徒娇,可是把自个才三个月大的儿子早早地断了奶。 若没问过李妈妈的意思就让李妈妈在慈安苑伺候老夫人,司徒娇的确做不出来。 正在司徒娇满脸纠结地看着司徒空并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老夫人那屋的门帘一掀,李妈妈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妈妈的脸上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只见她几步走到司徒娇身边轻声道:“小姐,老奴有一事不明,请小姐参详一二。” “何事?说来听听。”司徒娇见李妈妈的脸色有些凝重,看来老夫人身上还有其他的问题,顿时先将纠结放在一边沉声道。 此时司徒娇身上的气势变了,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了一般,变得严谨而认真,完全不像是十二岁的小少女。 “老夫人的身体看着健康,实则不然,刚才老奴又细细替老夫人把了脉,总觉得老夫人的体内有股子奇怪的气息。”李妈妈蹙眉道。 “怎么样的气息?妈妈可描述得出来?”司徒娇略作沉吟道。 若老夫人待见司徒娇,司徒娇自然可以进屋去亲自把脉,可偏偏老夫人下过明令,不让司徒娇内屋,故而司徒娇就算再好奇,也只得靠询问李妈妈的感觉来分析老夫人身体的异状。 “老奴很难说清楚。唉,小姐若是能进去把个脉就好了!”李妈妈看了眼已经被她们主仆觑得一楞一楞的司徒空,长长地叹了口气道。 “呵呵……”司徒娇满脸的苦笑,这可就没辙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应允 司徒娇与李妈妈之间的窃窃私语,虽然声音不大,不过却也没有刻意不让别人听到,因此此刻在院子里的几个人都听得个明明白白。 这下不但安嬷嬷楞住了,连司徒空和司徒阳父子也都看着司徒娇和李妈妈,目光中有些莫名的情绪流过。 “妹妹会医术我知道,不过,我好像听说说妹妹是同李妈妈学的医术,可为何祖母的病情,李妈妈还要与妹妹探讨?”楞了半晌司徒阳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问出了司徒空和安嬷嬷心里的疑惑。 “这事吧,少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小姐的医术是老奴启的蒙的确没错,只是少爷应该听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更何况术有专攻,老奴以前学的多是妇人养胎保胎,自夫人将小姐托付给老奴,老奴的精力就投放在小儿的病症上了。 小姐学医的目的,则是一心要治好夫人的体弱症,专攻的是妇人之症和一些疑难杂症。 对夫人的身子调理和老夫人的病症,小姐的医术已经远胜于老奴。 事实上,小姐对针灸之术更是极有天赋,老奴远不及矣,给建国公府的老夫人治头疼症的针灸手法,老奴还是小姐教的呢!”李妈妈微微摇了摇头,先是疼惜地看了眼司徒娇,这才慢慢将缘由说出来。 “看来妹妹还是个神医了!”等到李妈妈实情和盘托出,司徒阳看向司徒娇的目光晶亮晶亮。 “神医不敢当,不过帮娘将身子骨调理好,那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不过祖母这里,我就无能为力了。”司徒娇羞红了小脸。双手有些扭捏地揪着锦帕,既有些难为情又有些自豪地说道。 当她说到老夫人病情的时候,目光幽幽地看向老夫人的屋子,小手一摊一脸的无奈。 司徒空的脸色多了几分隐晦,看向司徒娇的目光更是愧中带着些自豪。 想着老夫人的病情,司徒空沉吟半晌,最终还是决定进屋子再与老夫人沟通沟通。看能否说服老夫人。让司徒娇进屋给老夫人细细把把脉。 家有小神医,不好生利用岂不可惜? 司徒娇背着司徒空和安嬷嬷给李妈妈挤了挤眼睛,李妈妈微微颔首。然后用商量的口吻道:“老奴有个想法,希望得到小姐首肯。” “妈妈且说。”此时的司徒娇又回到了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抬眸娇憨地看着李妈妈道。 李妈妈似乎有些难以说出口,不过在司徒娇鼓励的目光中。最终还是将自个的打算说了出来:“既然老夫人需要奴婢,不如就让奴婢暂时留在慈安苑。既能替小姐在老夫人这里尽尽孝心,也能多观察观察老夫人身体的异状。 待奴婢多给老夫人把几次脉,到时将脉相把明白了,再与小姐商讨该如何帮老夫人调整身子。” 说到这里李妈妈顿了顿。见司徒娇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有些迟疑地继续说道:“只是明日建国公府老夫人那里,就得小姐亲自下针了。” 司徒空先听李妈妈自愿留在慈安苑伺候老夫人。而且司徒娇也点头应允,心里很是松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可是等到李妈妈提出由司徒娇给建国公老人亲自施针的时候,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他看来,就算司徒娇的针灸技艺真的胜过李妈妈,司徒娇也不过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且还是安宁侯府嫡出的大小姐,怎么能让一个侯府的嫡小姐亲自动手给别人施针? 于是司徒空毫不迟疑地说道:“明日去给建国公府,让娇娇施针不合适。这样吧,今日且让李妈妈留在慈安苑照顾老夫人,明日还是由李妈妈陪着娇娇去建国公府。” 既然司徒空如此决定,司徒娇倒也没提出反对,此事就如此定了下来。 李妈妈就暂时留在了慈安苑,司徒阳和司徒娇则去了梅苑。 “如此说来,让司徒锦逃过一劫不算,还把红凌留在了慈安苑?”司徒兄妹还没到达梅苑,韩氏已经得到了消息,看着林嬷嬷道。 韩氏的语气相当平稳,只是她眼中闪过的那丝丝嘲讽和不屑,深知她脾性的林嬷嬷却知道她心里多少是动了怒。 “夫人且勿动怒,我看小姐和红袖这样做是有目的的。红凌不是个没成算的人,而小姐……依老奴的观察,也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林嬷嬷一边给韩氏做着按摩一边道。 “这倒是的,这些年红凌把娇娇教养得极好,若没有红袖和你,我们母子女几个,指不定是什么样的境况。”韩氏的眼眶不由一热,伸出玉手在林嬷嬷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夫人……”林嬷嬷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的哽咽。 屋里顿时弥漫一种酸酸涩涩的气氛,主仆俩良久没有再说话,直到司徒阳与司徒娇兄妹联袂而止,韩氏的屋里顿时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二天按照约定的时间,司徒娇事着李妈妈和青竹坐上安宁侯府的马车来到建国公府。 由于建国公老夫人那边暂时有访客,司徒娇先被带进了陈氏居住的院子。 建国公夫人已经通过杨凌霄身边的小厮听说了安宁侯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此刻见司徒娇带着李妈妈和青竹进来,压根都没让司徒娇行礼,就将司徒娇拉到自个的身边坐下,有些迫不及待地询问起这两日司徒娇在侯府的生活状况。 司徒娇倒也没做什么隐瞒,将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当陈氏听说李妈妈被老夫人要了去,一口水差点直喷而出,待到将嘴里的茶水咽下去,才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红绫被那老太婆要到身边去伺候了?” “祖母不想看到娇娇,怕娇娇命硬克了她,可娇娇那么些年都没在祖母面前尽孝,如今有机会可以让娇娇尽点孝心,娇娇自然求之不得呢!”司徒娇睁大眼睛看着建国公夫人,眸中的神色让建国公夫人觉得有些怪怪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缘由 陈氏疑惑不解地看着司徒娇,这孩子不过才回安宁侯府一日夜罢了,怎地也成了任人拿捏的软包子了,难道这个包子属性也会传染不成? 司徒娇却微微一笑,眼睛在小花厅里候着的众婢身上扫过。% し 陈氏顿时悟了,看了自个的大丫环玲珑一眼,挥了挥手让她带着屋里候着的婢子全都退了下去,只留了自个身边最信任的魏嬷嬷。 司徒娇也对着青竹看了一眼,青竹立马福了福身,也从屋里退了出去,然后就与玲珑并肩站在花厅门旁,不让其人近前偷听里面的谈话。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是要让姨母被你们母女给急死!”青竹方一出去,陈氏一把拉过司徒娇的小手,急切地问道。 “姨母放心,娘很好,娇娇也很好。”司徒娇先用两个很好稳住陈氏急切的心。 “好什么好?能好到哪里去!那个老太婆居然连孙女儿身边的奶嬷嬷都要抢,真不知司徒空是怎么做的人!也不怕传扬出去让人笑话!”陈氏哪里那么容易就被司徒娇糊弄过去,不由恨声道。 “唉,父亲也是没法子,在侯府祖母就是老祖宗,父亲可是咱南陵国的第一大孝子。李妈妈在我的心里自然是不同的,可在父亲和祖母的眼里不过一个奴婢罢了,父亲还能忤逆了祖母不成?”司徒娇能够感受到陈氏对她是真心的疼爱,故而司徒娇也就不再刻意隐瞒什么,说出的话自然就带了些火气。 不过很快司徒娇又笑了:“不过这次父亲只是温声相求,倒没有为难娇娇。让李妈妈在慈安苑伺候老夫人,也是娇娇和李妈妈商量好的。” 司徒娇这话一出口。陈氏就更不明白了。 那个老太婆摆明了不待见司徒娇,这孩子是脑子坏了不成,居然屁颠屁颠地将身边的人送到老夫人跟前去伺候? 司徒娇站起身来在陈氏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陈氏不由笑了。 真是白担心一场,只是这孩子哪里来的胆子和谋算,不过是打出生就被送去别院由下人照顾养大的孩子,居然将世家后院的那些个阴私看得那么清楚。而使出的手段连她这个活了几十年的后院夫人都不如。 不过只要司徒娇不吃亏。韩氏能够平安并慢慢恢复健康,就算司徒娇的手段再狠辣,陈氏也会乐见其成。 何况司徒娇的手段并不毒辣。只能算是巧妙罢了。 原本司徒娇让李妈妈留在老夫人身边不过是一步棋,一步能够接近老夫人的棋。 虽然陈氏并不知道为何司徒娇要去亲近那个老太婆,不过她也不好反对司徒娇,毕竟那是司徒娇的亲祖母。 司徒娇自然也不会告诉陈氏自个亲近老夫人的真实原因。她总不能告诉陈氏自个是活了两世的人吧。 司徒娇这所以要接近老夫人,是因为前世有太多的东西让她想不明白。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是探索,只有找出最终让侯府败落的原因,才能真正避免前世的各种悲剧。 司徒娇清晰的记得,前世在韩氏去世一年。小林氏就被扶正。 司徒娇母丧还没出三年的孝期,小林氏就瞒着司徒空,直接将司徒娇许给林家旁支的一个庶子。 司徒娇从别院直接出阁。不久就传来老夫人去世的消息。 至于去世的原因,据说是心悸导致的突然死亡。并有太医的医案为证。 当时司徒空正在外地办差,司徒阳在边关打仗,侯府只有小林氏及其所出之子司徒安。 依照司徒娇的判断,若老夫人在五年后因心悸而亡,那么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是能把出一些脉相来。 可是这件事却让司徒娇疑惑,昨日司徒娇趁乱给老夫人把脉,得出的结论却与之相勃。 老夫人身上小毛小病不老少,偏偏心脏却十分健康,按理说再活个十年八年绝对没有问题。 在回府前司徒娇与李妈妈多次商量该如何接近老夫人,各种可能都讨论过一二,故而当司徒空要让李妈妈跟去慈安苑的时候,司徒娇主仆心里窃喜,却并不喜形于色。 李妈妈与侯府的驻府大夫商讨药方的时候,不过只是故意在老夫人露出一手,而李妈妈那个药方的确比大夫的药方更加对症老夫人的身体状况,自然就博了大夫的赞赏,同时也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 虽然老夫人不喜司徒娇,也不喜韩氏,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老夫人对生老病死就有比常人更多的忧虑。 贪生怕死的天性,自然就让老夫人落入了司徒娇编织的网,李妈妈如愿留在了慈安苑。 而司徒娇那不经意中露出的不情不愿,反倒更决定了老夫人要留李妈妈在身边的决心,反正只要能让韩氏和司徒娇不痛快的事,老夫人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司徒娇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有李妈妈在老夫人面前,就等于司徒娇在慈安苑有了一双眼睛。 当然李妈妈不可能一下子就成了老夫人身边的贴心人,不过司徒娇相信以李妈妈的手段,就算成不了老夫人的心腹,也能潜移默化地改变老夫人,说不定不用多久司徒娇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入慈安苑。 谁让对妇人疾病有研究的人是司徒娇呢? 就算老夫人身上的毛病不需要司徒娇,李妈妈也会慢慢地让老夫人觉得真正能调理好她的身体的是司徒娇。 司徒娇十分期待那天的到来,倒要看看那个时候,当司徒锦看到原本属于她的宠爱,被她分占的时候,甚至超过她的时候,会是如何的嘴脸。 至于这次没能将司徒锦弄出侯府,司徒娇却并不在意,她也没天真的以为一次就能将司徒锦给打趴下。 来日方长,总会有机会让司徒锦品尝到前世小林氏和司徒锦强加到自个身上的各种苦涩。 “若依姨母的意思,娇娇压根无需去接近那老太婆,专心调养好你娘的身子才是正道。你娘怎么说都是侯府的正室夫人,就该拿出正室夫人的范儿来,只要你娘有了气势,还怕侯府那些个魑魅魍魉?”陈氏心里虽然有些欣赏司徒娇小小年纪就有些手段,不过她更希望韩氏能够立起来。 “姨母说得极是,只是娘的身子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调养好,娇娇还不想娘那么劳累。”司徒娇笑道。 陈氏想想司徒娇所说也极有道理,也就将自个心里的想法给压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执拗 当陈氏陪着司徒娇主仆来到建国公老夫人的屋里的时候,屋里还有几个与老建国公夫人年龄相仿的贵妇正与老建国公老人唠嗑。 司徒娇进门还没来得及给老建国公夫人见礼,就被老建国公夫人伸手拉到了身边,既免了她的礼,又让人感觉到建国公老夫人对司徒娇的亲善。 只见老建国公夫人拉着司徒娇的小手,上下好一番打量:“不过两日夜没见,怎地就瘦了些了?是睡得不好,吃得不香,还是有人给你难堪了?” 司徒娇进屋的时候,看到建国公老夫人还有客人,面上不由楞了楞。 她原本以为既然开始的时候没让她直接来老夫人这里,这会老夫人这里应该没有外客才对,没想到居然还有客人没有离去。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了建国公府的意图,顿时心里不由暖暖的。 虽然她在侯府算不上寸步难行,可是也多有阻碍,至今连老夫人的屋都还能迈进去,更别说拜见老夫人了。 可偏偏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建国公府,却愿意当她的后盾,给她各种方便。 “哟,这是哪家的小姑娘,让老姐姐如此怜惜?”还没等司徒娇说话,坐在建国公老人左手边的贵妇就开了口。 这是个有些福态的老夫人,慈眉善目,看向司徒娇的眼睛里带着善意,让人极想亲近一二。 “我只说一个条件,老妹子你来猜猜看,看你能不能猜中。”想来建国公老夫人与这位老夫人之间关系相当亲厚,否则不可能让人来猜谜,只见她怜惜地抚了抚司徒娇的小脸继续说道:“这孩子啊,是婉柔闺中好友的闺女。” 符合这个条件的应该有不少人吧,这也能让人猜中,应该猜不中的吧! 司徒娇美眸轻转,在建国公老夫人和那位夫人之间流转。 “难不成是韩家丫头的那个小闺女?”让司徒娇完全没想到的是,那老夫人的视线只是在司徒娇脸上流连了差不多两秒。就脸带惊讶地说出了正确答案。 “可不正是!多可爱的闺女啊!那人可真是瞎了眼,把个庶孙女当宝贝,却舍得将嫡嫡亲的嫡孙女给送出府去!要是我,宝贝都来不及呢!”建国公老夫人肯定地回答。同时不动声色地阴了安宁侯府老夫人一把。 “可不是!看这小脸多俊俏,特别是这双眼睛,与韩丫头可真是没啥分别。只是韩丫头太久没有在人前出现,倒让老身一时间没能认出来。”那老夫人上下打量起司徒娇,边打量边道。 “与敏华那孩子长得有六分相似。这双眼睛更是如出一辙。唉……”坐在建国公老夫人右手边瘦削却十分精神的另一位老夫人接口道。 另外几位老夫人也连连点头,嘴里附和着,虽然每个人说的都是不同的话,意思却大同小异。 “来,让姨母给你介绍介绍。”陈氏拉过司徒娇的小手,指着屋里的老夫人逐一替司徒娇介绍起来。 原来这些老夫人都是老建国公夫人的老姐妹,老建国公夫妇这次离京城已经大半年了,听得他们回了京城,老夫人身子微恙,于是今日相约过府来探望。 左边那个有些福态的老夫人是太傅府上的老夫人。也是当今太子妃的祖母。 右边那位看着瘦削却精神头十足的,居然是大长公主,当今圣上的姑母。 其他几位也都来头不小,最差的也是二品大臣家的老封君。 陈氏每介绍一位,司徒娇都有板有眼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这些可都是人脉人脉啊! 就算韩氏身后有大将军府,可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这些人本身都是京都极有威望的老夫人,更别说她们的身后都站着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 这一路见礼下来,司徒娇可得了不少贵重的礼物。其中大长公主给的见面礼尤其珍贵,那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石榴红手钏。 这串手钏陪伴长公主已经三十余个年头,是长公主身边少有的几件先皇赏赐之物,曾经有不少皇室贵女觊觎过。却都没能得到长公主割爱,没想到今日却给了只见了一面的司徒娇。 长公主今日的割爱,让陈氏大为吃惊,更有些担忧,不过想到长公主没有与司徒娇年龄相仿的男孙,心里不由又放下了些许。 大家见礼寒暄的时候。李妈妈已经做好了针灸前的各种准备。 司徒娇打从开始就没想要自个出手,毕竟她的年龄还不足以让人放心,更何况司徒空也有言在先,故而今日原本就是让李妈妈给建国公老夫人施针。 不过建国公府的老夫人在司徒娇去淳州驿站见韩大将军的时候,就已经从李妈妈那里得知李妈妈的针灸技术得之于司徒娇的点拨。 司徒娇针灸的技术比之于李妈妈不会有差只会更好,于是今日老夫人打定主意要司徒娇亲自施针,她要让司徒娇在这些老姐妹面前大放光彩。 “老姐姐,这是不是太冒险了些,就算这位妈妈的针灸得过娇娇儿的点拨,可娇娇儿才多大,你这可是在头上用针,大意不得啊!”长公主一听吓了一惊,连忙劝阻道。 “是啊,是啊,你不是说娇娇儿的医术是这位妈妈教的吗?怎地又成了娇娇儿点拨这位妈妈了?”周老夫人不解地问道。 连陈氏也被老夫人这个突然的天方夜谭而吓得脸色苍白,她可以帮司徒娇,却绝对不能拿老夫人的身体和安危开玩笑啊。 若她今日真的答应老夫人,让司徒娇施针,就算一切顺利,传扬出去不但对建国公府不利,司徒娇一时间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眼中有着无措,有感激,同样也有让人不容忽视的自信。 建国公老夫人其实也是个相当执拗的人,这事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容大家反对,目光灼灼地盯着司徒娇,就盼着司徒娇答应给自个施针。 其实建国公老夫人在被大家劝说以后,心里多少有些担忧,不过让她当着司徒娇的面改口,还真是有些难度。 司徒娇虽然知道自己的针灸技术十分娴熟,给老夫人施针不过是小菜一碟,可是她还真没想过今日亲自上阵,所以连忙上前劝老夫人放弃这个念头。 见司徒娇也劝自己放弃,老夫人更是犯了执拗的性子,就是不肯改口,一时间让大家骑虎难下。(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借口 突然屋帘一掀,进来两个人。 来人正是建国公杨耀辉和世子杨凌霄。 见屋里乱哄哄的,还以为老夫人出了什么事,见老夫人好好地坐在榻上,却一脸执拗就知道老太太又犯左性。 杨耀辉看向陈氏问道:“娘这是怎么了?” 等到陈氏将事情说明白,杨耀辉真有些哭笑不得。 他这个娘的性子还像年轻的时候一样,喜欢一个人就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她。 真不知安宁侯府的这个女孩儿哪里投了老太太的眼缘,让她不遗余力地为她铺路,甚至连生命都不顾惜。 杨耀辉不由扫了司徒娇一眼,让司徒娇的小心肝扑通扑通地乱个不停。 建国公杨耀辉可是当了十几年北边关大帅的人,尽管是公认的儒帅,却也是上过阵杀过敌的,那一眼扫过来的气势,还真是让司徒娇有些扛不住。 好在杨耀辉只是那么扫了一眼,就将目光转向老夫人,他自然不能任由老夫人任性,他也有的是办法劝服老夫人。 见陈氏给杨耀辉使眼神,知道今日这事唯有建国公才能摆平。 司徒娇十分识趣地退到一边,将老夫人面前的位置让给了杨耀辉。 刚刚在一边站妥,却听耳边有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的针灸技术真的比李妈妈还要好?” 这个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让没有防备的司徒娇有些受惊,身子不由晃了晃,好在她还端得住,也只是片刻时间她就稳住的心神。 司徒娇如受惊小兔一般的动作。先是让杨凌霄差点伸出手去搀扶,最终却强忍了下来。 若在前世别说只是伸手搀扶一下,就算抱一下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只是这里不成! 杨凌霄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四年,就算在边关男女之防并不算严苛,但古代男女授受不亲,七岁不同席的习俗。杨凌霄也不会去打破。 他可以不在乎自个的名声。可他不能不顾忌司徒娇的名声。 面前这个女孩子,已经有克命在身,若再让她背上不洁的名声。可真是毁她的人生了。 这样的事杨凌霄可是不会做的。 让杨凌霄觉得惊讶的是,司徒娇不过片刻就稳住了,这让他唇角不由往上勾了勾,觉得这女孩儿还真是有趣得紧。 司徒娇不用抬头她也能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何况来自杨凌霄身上那如同实物一般的冷冽气息。 司徒娇会医术的事,从来就没打算瞒人。不过她医术的高低却从来没在人前展示过,因此被杨凌霄质疑,司徒娇并无不悦。 司徒娇侧转身子面向就站在自个身旁的杨凌霄,微微福了福。算是与杨凌霄见了礼,尔后抬起头来,明净的眼睛认真地看向杨凌霄。 这人可真是高啊! 司徒娇的身量还没长开。加上前些年身子一直不算太好,也没有好生听从李妈妈的调理。就算重生以后的这一年里加强了锻炼的强度,如今司徒娇的个子也只比同龄人高那么些许,绝对超不过六尺五。 而偏偏已经十八岁的杨凌霄是个高个子,目测没有八尺也快要差不离,司徒娇要与其对视,头仰得也就一个字可以来表达,那就真是“累”! 偏杨凌霄还就与司徒娇近身站着,更让司徒娇受累。 为了不让自个的脖子受累,司徒娇往后退了两大步,再面对杨凌霄的时候,总算让司徒娇觉得没那么累得慌。 “这样就差不多了。”感觉脖子没那么累以后,司徒娇微微点了点头,嘴里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这人到底是吃什么长的,长那么高,说个话都让人仰得脖子酸!” 司徒娇这突然的举动,却让杨凌霄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他有那么可怕吗? 不过就是问她句话,却吓得她连退两大步,难道他是毒蛇猛兽不成? 杨凌霄完全把司徒娇这个举动想歪了,不过很快他就从司徒娇的嘀咕声中明白过来,不由闷笑一声,笑声很轻很短促却清晰传到了司徒娇的耳边,定住了司徒娇的眼神。 杨凌霄唇边突然放大的笑意,令他整个人都充满了暖意,仿佛换了个人一般,顿时闪花了司徒娇的眼。 好在屋子里的人都在劝说杨老夫人放弃让司徒娇施针,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身后的杨凌霄和司徒娇,否则司徒娇现在这样微张着粉唇,呆萌呆萌地看着杨凌霄的模样,还不知会让人联想到什么。 司徒娇呆呆的模样,让杨凌霄突然起了恶作剧的念头,他出乎意料地伸出手指在司徒娇面前晃了晃,司徒娇顿时一惊,又往后退了一小步,小脸也腾地红到了耳根。 为了掩饰自个的失态,司徒娇连忙试图回答杨凌霄的问题,只是一个慌乱给出的答案就有些不太过心:“杨哥哥要不要试试?” 话说出口,司徒娇的小脸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只恨不得将自个的舌头咬下来。 司徒娇这话听在杨凌霄的耳里,居然有了几分挑逗的意思,杨凌霄呆了。 说好的矜持呢?古代的女孩子不是应该十分含蓄的吗? 那边总算劝服了杨老夫人,并让人将老夫人扶去内室。 李妈妈过来拿银针准备给杨老夫人施针,看到司徒娇异常的脸色,不由心头大惊,伸手要给司徒娇试体温:“小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有些热。”司徒娇任由李妈妈将手放在自个的额头上,一边用拿着锦帕的手,在自个的脸上扇了扇,胡乱找了个借口。 李妈妈自然不会相信司徒娇的借口,现在都已经入了八月,就算这屋里人多了些,也没到能够让小姐热得满脸通红的程度。 她用怀疑的目光来回打量司徒娇和距离司徒娇并不算远的杨凌霄,直觉告诉她,司徒娇脸红定然与杨凌霄有些关系。 可是此时的杨凌霄离司徒娇少说也有五步远,看他那个若无其事的模样和周身的清冷,应该不会是他招惹自个的小姐的吧。(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为难 此时杨老夫人已经在里屋躺下,正等着李妈妈去替她针灸。 见杨耀辉从里面退了出来,李妈妈只得先将心底的疑惑收起,拿过她自个的那套银针就替老夫人施针去了。 李妈妈一离开,司徒娇不由地长吁了口气,她真怕李妈妈会追根究底,虽然她与杨凌霄之间真的没什么,可由于她那红得快要滴血的脸色,哪里经得起推敲。 “咦,这里还有套银针。是你的吗?”李妈妈拿走的是她用了几年的银针,这里的一套自然是司徒空送给司徒娇的那一套。 司徒娇已经慢慢地恢复自然,听杨凌霄问起银针,眼中闪过一丝炫目的光彩,纤细的手指从银针上面慢慢划过,仿佛那是稀世珍宝。 小嘴儿轻启:“嗯,是我爹爹送给我的见面礼。” 语气中似乎还带出些许的炫耀。 没错,是炫耀! 这可是前世今生司徒空这个当父亲的给司徒娇第一份礼物,也难怪司徒娇将其视若珍宝。 虽然绿绮很宝贵,可是在司徒娇的眼里却依然比不过这套银针对她的意义。 司徒娇看着银针的眼神,让杨凌霄的心里突然觉得有些不太舒坦。 心里突然而起情绪,让杨凌霄不由一惊,尔后嘴角向上勾了勾,露出一个似讽似讥的笑容。 也许最近事太多,有些累了,已经很久没有波动的心弦,总会被一些小事给拨动,这可使不得。 杨凌霄脸上的笑意尽消,清冷气质依旧,周身又隐隐有了冷冽的气息,让司徒娇不由回过神来。 里屋几位老夫人和陈氏专心看着李妈妈替杨老夫人针灸,屋子里几乎鸦雀无声。 杨凌霄身上的冷冽气息让司徒娇有些不适,于是就准备去看李妈妈施针。 只是还没抬脚,杨凌霄却提了个让她的小脸再次爆红的建议。 “我看祖母那里还需要一段时间,娇娇妹妹可否替杨某施针?”司徒娇意欲离开的举动。让杨凌霄鬼差神使般地说出了自个心底的愿望。 他是真的想让司徒娇试试有自个身上施针,不是说她的针灸技术比李妈妈有过之而无不及嘛! 他皮糙肉厚,施针的地方又是小腿部位,就算是穴位有错。也不会伤及生命。 最主要的是,他很嫉妒那套银针,很想感受一下司徒娇那双小手在自个身上拂过的感觉。 司徒娇再次呆呆地看着杨凌霄,她觉得应该是自个听错了,她要从杨凌霄脸上的表情中看出真伪。 杨凌霄依然周身清冷依旧。静静地看着她的目光中没有闪烁,却带有丝丝的期盼,脸色如常,再仔细看却让司徒娇看出了端倪,杨凌霄的耳根处微微有些发红。 看来自个的确没有听错,杨凌霄的确说了那样的话,可是她该出针吗? 事实上司徒娇还真有过帮杨凌霄施针的打算的。 杨凌霄小腿上的伤情,李妈妈细细地与她探讨过,可是李妈妈说得再详细,也没有自个亲自摸过来得直观。 可是就算杨凌霄的娘亲陈氏与她自个的娘亲情如姐妹。可是到底她们不是真的姐妹。 就算是亲姐妹,她与杨凌霄也是表兄妹。 准确地说杨凌霄就是个外男,司徒娇作为一个没有出阁的小姐,怎么能在一个外男的小腿上摸过来摸过去? 这要是传扬出去,不知会不会让小林氏她们以此为借口给自个上纲上线。 司徒娇迟疑了,为难了。 杨凌霄将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不由暗自叹息。 唉,这古代的男女大妨有好也有坏,她就不能只将她自个当成纯粹的大夫,将他当成患者吗? 杨凌霄的心情就有些郁闷了。身上的清冷气息顿时浓郁了几分,让司徒娇有些惊心。 这是不是表示自个得罪了这个南陵国最年轻有为的将军了? 昨日将李妈妈留在慈安苑,司徒娇与司徒阳一起去梅苑,司徒阳可是眉飞色舞巴啦了许久杨凌霄的事迹。就只差将杨凌霄提高到战神的境界。 如今自个这一迟疑,却得罪了这样的一个战神,他会不会一生气,把战神变杀神,直接“咔”的一下,将自个的脖子掐断。要了自个的小命。 司徒娇顿时觉得脖子上冷飕飕的,不由缩了缩脖子。 司徒娇突然的神游太虚,脸上时尔闪过害怕恐惧之色以及最后这缩脖子的举动,让令杨凌霄很是无语。 这小女孩儿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是在帮她的忙哎,不是说她在侯府举步维艰吗? 如今让她大放异彩的机会就这样递到她的面前,她为毛不好好把握? 算了,本世子给的机会只此一次,不要就那算了。 就在杨凌霄准备离开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司徒娇怯生生的声音:“杨哥哥真的愿意让我在自个的身上施针?你不怕我把你的小腿扎成马蜂窝?” 司徒娇的声音成功留住了杨凌霄的脚步。 刚才司徒娇的迟疑和脸上的恐惧,着实让杨凌霄不悦,因此此刻他虽然停在那里,目光也看着司徒娇,不过目光中几乎没有什么温度,只是那么冷冷淡淡地看着并没有搭腔。 他要看看司徒娇到底能不能下决心,与他这个外男有肢体上的接触。 事实上他心里还是知道就算司徒娇会医术,但是让这样一个纯古代的大家闺秀在一个外男的身上摸来摸去,的确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 哪怕只是小腿部位,哪怕是作为医者…… 司徒娇的手就放在那套银针上,欲拿又放,显得心里在做着天人大战。 “哟,这里还有一套银针,是娇娇的吗?”不知什么时候建国公夫人陈氏走了过来,原本老夫人那边已经施针完毕了。 陈氏看着司徒娇手下的那套银针有种莫名的欣喜,眼睛仿佛都在冒光。 “嗞……”随着陈氏的声音,是司徒娇一声极明显的吸气声。 杨凌霄脸色一沉,脚下动了动,最后却还是忍住了,脸上却有了明显的波动。 原本陈氏突然的出现和说话,让司徒娇受了惊,手上就有了个拿捏的动作,而此时她的手又恰好拿起了那套银针,于是她就悲剧地被银针扎到了自个的手指。(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心思 “哎呀,都怪姨母,快让姨母看看可有伤到手指。”司徒娇的吸气声,让陈氏一惊,连忙拉过司徒娇的小手,心疼地又是摸又是吹。 “没事没事,只是扎了一下,姨母别担心。”司徒娇脸又红了,将自个的手从陈氏手上抽了出来,嘴里安抚道。 “真的没事?”陈氏不放心。 “嗯,真的没事。你看……”司徒娇用力点头,并将自个的小手展开伸到陈氏的面前,纤细娇嫩的小手果然完好无损,让陈氏大大地松了口气。 司徒娇的表现,让杨凌霄不由地睁大了眼睛。 陈氏也许是关心则乱,压根没注意到司徒娇伸到她面前的小手已经被她换了一只,也就是说,司徒娇伸到陈氏面前的手并不是被银针扎到的那只手。 司徒娇的聪慧和机智以及对长者的那份贴心,让杨凌霄在心里对这个小女孩子更多了一份敬重,不错,是敬重! 陈氏之所以突然出现,是因为她从开始就一直在注意司徒娇与杨凌霄之间的互动,虽然里屋和外屋之间隔了个门帘,但并没能完全挡住陈氏关注的目光。 她可是将自个儿子又是笑又是恶作剧的举止看了个全套,内心深处觉得十分惊讶和震惊。 她这儿子自从十四岁那年伤了重伤,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冷冽起来,周身充满了生人勿进的气息。 别说是其他女子,就是对她这个亲娘都难得再与之亲香的机会,却没想到面对司徒娇居然有如此鲜活的表情。 这样看来,司徒娇在自个儿子的眼中是不同的,就算还入不了他的心。也应该是入了他的眼。 不过只要入了眼,离入心还会远吗?陈氏心里窃喜。 只是……陈氏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司徒娇,看她那个小身板,又不由地叹了口气。 两人的年龄足足差了六岁,自个的儿子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了,而司徒娇才刚刚十二岁的金钗之龄。 虽然这些年他们驻守在边关,不过陈氏却并没打算在边关给儿子找媳妇。故而杨凌霄至今还没有定亲。 在京城如杨凌霄这般年龄的男子。不说全部也是绝大多数都定了亲,甚至有一半人已经成亲有了孩子。 看着自个英气逼人的儿子,陈氏的目光中有些痛惜。 她是看好司徒娇。可是儿子的亲事真能拖到司徒娇及笄吗? 那可是还有三年啊!到那时儿子都二十一岁了。 不过很快陈氏就笑了,她记得在回京途中,老夫人曾经过问杨凌霄的亲事,当时杨凌霄十分明确地问答老夫人。他不会在二十二岁之前成亲。 虽然杨凌霄当时没有给出这样决定的理由,不过陈氏十分清楚。杨凌霄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既然说到了二十二岁才考虑成亲,那么必定会坚持到那个年龄。 杨凌霄二十二岁的时候,司徒娇该十六了。算算自个十六的时候,不也正是出嫁时嘛,如此岂不正好? 想到这里。陈氏差点笑了出声来。 不堪[当她抬头看向杨凌霄的时候,陈氏心里一沉。她真的笑不出来了。 那小子居然又摆出张死人脸! 哎哟喂,儿子啊,你就不怕将媳妇儿给吓坏,冻僵了? 得得得,为了儿子,还是得老娘亲自出手帮他一把。 于是陈氏就过来了,司徒娇也就悲剧了。 陈氏看司徒娇的小手的确没事,也就放下心来,就开始撺掇着司徒娇替杨凌霄施针。 此时李妈妈已经替老夫人扎上针,只等一刻钟以后拨针。 老夫人有她身边得力的嬷嬷在身边着,于是那些个老夫人与李妈妈一起回到了外间。 见陈氏在撺掇着司徒娇给杨凌霄施针,几个老夫人哪里还能不明白陈氏的心思,几位老夫人不动声色地打起了边鼓。 李妈妈原本就有替杨凌霄施针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杨凌霄会来老夫人这里。 这会恰好有一刻钟的空闲,就想着索性就在老夫人这里借用司徒娇的这套银针替杨凌霄施针。 可是现在陈氏发了话,开了口,她也只能站在一边静候,毕竟她能够感觉到陈氏对司徒娇的善意,就算她内心深处并不十分赞同陈氏这样的做法,却也不好直接提出反对,这事还得司徒娇自个拿主意。 给老夫人的头部施针用去了李妈妈不少的精神和体力,若陈氏真能劝得小姐出手,她倒也能够稍稍喘口气,缓缓劲。 那些个老夫人也在各自丫环的搀扶围在司徒娇身边,你一言我一语,无不劝司徒娇给杨凌霄施针。 这些个老夫人可都是人精,从陈氏和建国公老夫人对待司徒娇的态度上,都感觉到了一些东西。 陈氏也好,建国公老夫人也好,摆明了都极喜欢韩丫头的这个女儿,压根就不会忌讳那所谓的命格。 何况命格之类的事儿,谁又能够保证背后没有什么阴私? 当初不就有传言出来,说韩丫头是被人害得早产,若这事是真的,那么面前这个孩子的合格压根就不应该是鬼仔的命。 此刻见陈氏要拿她自个的儿子来让司徒娇施针,她们也正在想看看司徒娇是不是真如李妈妈所说的那般有了手出神入化的好针灸手法,于是各个都劝司徒娇。 司徒娇到了骑虎难下的境地,再看李妈妈有些疲乏的脸色,心里也是十分心疼,李妈妈对她而言不仅仅是婢子,更是奶娘,是师父…… 一日为师终于为父,不对,是为母,母亲有劳,做女儿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姨母有求,娇娇自然不敢推辞,不过娇娇人小力微,手上力道欠缺,只怕会让杨哥哥吃些苦头。”司徒娇的那只完好的小手在银针上慢慢划过,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此时她已经敛去了身上那丝怯生生的气息,自信的光彩弥漫周身。 “娇娇尽管扎,他皮糙肉厚,还能被这细细的银针扎坏了不成?”陈氏却将杨凌霄拉过来往司徒娇面前一推道。(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施针 娘,我是你亲生的吗?虽然陈氏说得没错,他是皮糙肉厚,可是杨凌霄依然满头满脸挂满了黑线,一脸受伤地看着陈氏。︾樂︾文︾小︾说| 这孩子真是的陈氏亲生的儿吗?有这样说自个亲生儿子的?那些个老夫人一个个拿怜惜的目光投向杨凌霄,心里为他鸣不平。 “那么先请这位姐姐给我奶娘拿个小兀凳上杯热茶,让她去杨祖母身边坐着歇会。”司徒娇不再扭捏,不过她还是放心不下李妈妈,于是先求了陈氏身边的丫环,让李妈妈能先坐休息。 “是姨母的疏忽。”陈氏一拍脑门,歉疚地看了李妈妈一眼,让丫环将李妈妈请去一边休息,并给李妈妈也上了茶。 这边司徒娇让杨凌霄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又让丫环拿了个小兀凳让杨凌霄拉高伤腿的裤管,并将脚在小兀凳上放好,自个微提裙裾在杨凌霄面前蹲下。 司徒娇虽然前世替不少人看过病,其中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可是那都是在她入了庵堂以后的事。 今日要当着这么些贵夫人面前替个外男看诊施针,一时间真让她有些放不开。 就这样蹲着,面前是杨凌霄健壮结实的小腿,司徒娇的小脸已经颊飞红霞,压根就没好意思将小手放在杨凌霄的小腿上。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好?”陈氏见司徒娇只是这样蹲着,定定地看着杨凌霄的小腿,半晌没有动静,还以为杨凌霄的伤情有了什么不好的变化,连忙关切地问道。 司徒娇一惊,脸上更是热了两分。有些慌乱地摇了摇头道:“没,没什么不好,姨母别担心。” 不能再让自个胡思乱想下去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可以说没有后退的可能了。 司徒娇用力闭了闭眼睛以此来定下自个的心神,在心里做好各种建设以后,这才将小手轻轻地放在杨凌霄的小腿上。 当司徒娇的小手与杨凌霄的肌肤直接接触的那一瞬间。无论是司徒娇还是杨凌霄的身体都几不可察地僵了一僵。 杨凌霄是有极能忍受的人。虽然他没能控制住自个肌肉的僵硬,表面上却没有一丝的异常,在所有在场的眼中。他依然是面无表情地任由司徒娇在自个的小腿上缓缓细细地摸过。 司徒娇的手指则是略略缩了缩,由于她低垂着脑袋,其他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唯有杨凌霄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司徒娇那瞬间的退缩以及随后的大无畏。 此时杨凌霄的心里有些懊恼自个今日的孟浪。他不应该提让司徒娇给自个施针的要求,这样太为难司徒娇了。 从几次见面接触。杨凌霄虽然还不明白为何司徒娇能他的感觉会是一种沧桑感,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面前的人并不是他的老乡。 杨凌霄的小腿十分结实,手感却极好。 只可惜司徒娇的右手刚才确实被银针扎伤了。 刚才司徒娇怕陈氏担心。伸出来给陈氏看却是左手,只是陈氏当时心思并不在上面,故而被司徒娇糊弄过去了。 此刻司徒娇却深受其害。十指连心啊! 见司徒娇的额头隐隐出了细汗,把司徒娇刚才偷梁换柱的举动看得清清楚楚的杨凌霄。脸上划过一丝心疼。 只是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就算他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想想罢了。 开始的时候,由于害羞也因为手指上的疼痛,让司徒娇的动作有些拘谨,指尖上传来的疼痛感抵消了杨凌霄肌肤给予的感觉。 慢慢地司徒娇完全投入其中,将指尖上的疼痛抛在背后,此时她已经完全把自个当成一个医者,很缓慢很细致地摸过杨凌霄整个小腿。 屋里极为安静,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生怕自个的呼吸重了打扰了司徒娇对杨凌霄伤腿的诊断。 杨凌霄自然是其中最为难挨的一个,司徒娇的手指在他的小腿上按压揉捏,第一次就如同羽毛划过他的心脏,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冲击。 妹子,我错了好不好!求放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杨凌霄已经快憋出内伤了。 若不是屋里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杨凌霄只怕早就小腿一抖将司徒娇的手从自个的小腿上抖开,哪里还容得她肆无忌惮地在他的小腿上来回肆虐。 这个时候杨凌霄才深深体会到什么叫自作自受,真正是应了“天作孽成尤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 杨凌霄自认是个极能忍耐的人,前世又受到各种潜伏的训练,可是今日却让他有了破功的崩溃感。 身体的变化让杨凌霄的脸越来越红,气息也有些不太稳。 值得庆幸的是,此时司徒娇的精神全都集中在杨凌霄的小腿上,在细细摸过以后,司徒娇的心里已经有了定论。 她的十指开始灵巧地舞动起来,开始替杨凌霄做施针前的按摩活血,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司徒娇灵巧的手指上,并没人发现杨凌霄的异常。 眼看着就要破功,杨凌霄的脑海里突然传来梵音阵阵。 那是前世听过的“大悲咒”,顿时杨凌霄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身体也放松到了极致。 此时已经约莫过了盏茶时间,司徒娇也总算有了新动作。 只见司徒娇拿过放在一旁的银针,将一套长长短短的银针夹在指间,然后小手在杨凌霄的小腿上下翻飞起来。 不过片刻功夫,大家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套长长短短的银针已经全部扎在了杨凌霄的小腿上,杨凌霄的小腿看着顿时像爬了只刺猬一般。 屋里的人全被司徒娇这一手给惊呆了,同时眼中全都闪过疑惑,这也是针灸? 针灸的银针不是应该扎在不同的穴位上才能起到作用吗?这样胡扎乱戳,能行吗? 刚才李妈妈给杨老夫人针灸,那可是找准了穴位,一个穴位一个穴位,慢慢地刺、扎、捻,从扎第一针到针完,整整用去了半个时辰。 可司徒娇这一手,不过是眨眼的时间,杨凌霄腿上的银针,可比老夫人头上的银针多了不少呢! 这不会是糊弄大家来的吧。(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扑倒 无视大家疑惑的目光,司徒娇的手从银针的间隙按压杨凌霄的小腿,感受一下皮肤传到她指尖的温度,时而或轻弹或拨动那一根根或深或浅扎入杨凌霄小腿上的银针,少顷抬眸看着微闭着双目的杨凌霄道:“杨哥哥可有何感觉?” “小腿处有些微的酥麻发热的感觉。”杨凌霄此时已经完全了没有方才的崩溃感,又成了那个清冷威武的小将军,不过看向司徒娇的眸中有着丝丝的暖意。 “嗯,这是正常的反应。那么,比之前些天李妈妈给你针灸时的感觉可有何不同?”司徒娇蹲得时间有些长了,刚才专心于针灸倒没觉得如何,此时不放松下来,就觉得有些受不住了,她将手搭在搁着杨凌霄脚的兀凳动了动自个的腿,继续追问道。 “酥麻中似乎多了些酸涩感,发热的程度也要强些。”杨凌霄闭目感受了片刻,说出了自个身体的感受。 司徒娇这才微笑着准备起身,却不料久蹲的双腿却不听使唤,哪怕是她一手扶着杨凌霄所坐在椅背,一手支着小兀凳,依旧没能如愿,还差点让整个身体倒在杨凌霄的身上。 好在身边的青竹是个机灵的,在司徒娇快要整个人扑倒在杨凌霄怀里之前,一把将自个的小姐搂住了。 “啊……”好几个不同声音的惊呼在屋子里响了起来,其中就有司徒娇自个的声音。 一直关注着司徒娇的李妈妈,腾地站起身来,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就算没有门帘相隔,她离得实在是远了些。压根就护不到司徒娇。 顿时为自个因为躲懒,没能护在司徒娇的身边而懊恼。 好在青竹够机灵,若让小姐扑到杨凌霄怀里,可如何是好? 难不成就如此将小姐定给杨世子不成? 不过若小姐真能与杨世子定亲,倒也是件天大的好事,建国公府后院可比安宁侯府干净多了。 如此一想李妈妈又觉得有些遗憾了。 感到遗憾的可不仅仅是李妈妈,还有那个扎着针无法动弹的被扑者。 在司徒娇往他身上扑的时候。杨凌霄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种念头。 他很想知道怀抱着这个女孩子会是怎么的一种感觉。感受一下女孩子馨香的身体,可会是书是所说的那种怀抱温香暖玉的感觉吗? 只可惜司徒娇那个贴身丫环身手太好了些,就这么突然的情况。也能将司徒娇扶个正着。 杨凌霄不由深深地看了青竹一眼。 正将司徒娇扶着在建国公府的丫环送过来的椅子上坐下的青竹,感受背后一股莫名的怨念直扑而来,不由疑惑地回头看了看,身后除了闭目养神的杨凌霄再无第二人reads;[综漫]最佳助攻。 甩了甩头。青竹在司徒娇的向前跪了下去,小手替司徒娇按摩双腿。为她活血去麻。 “小姐,可好些了?”青竹边按摩边关切地询问道。 “没事没事,只是蹲得时间久了些,一会就好了。你快起来。”司徒娇俏脸上的热度快要将她的小脸烧熟。对着青竹又劝又拉,不让她跪着替自个按摩。 李妈妈也走了过来,有些嗔怪地看着司徒娇道:“小姐怎地还是这样一入了迷就忘记了自个。你蹲在杨世子面前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起的时候还那么猛。还好青竹机灵。要不然跌到扑到哪里伤到自个,可如何是好?” 李妈妈边说还边用眼神瞟了眼杨凌霄,让司徒娇脸上已经快要落下的温度,又高了几度。 “妈妈说得极是,以后娇娇一定不会如此孟浪。”司徒娇连连点头,表示自个已经认识到错误,然后转了转眼珠将目光投向那边榻上关切地望着自个的杨老夫提醒李妈妈道:“妈妈该替杨祖母起针了。” 李妈妈知道司徒娇是在转移目标,不过的确也是给杨老夫人起针的时候了。 拿眼睛嗔了司徒娇一眼,李妈妈转身去了杨老夫人身边,司徒娇明显地松了口气,对着李妈妈的背影,十分不淑女地吐了个舌头。 李妈妈仿佛身后长了眼睛,能够看到司徒娇会搞怪一般,在司徒娇刚刚收回舌头的时候,又嗔了她一眼,这才重新净了手给杨老夫人起针。 当那些个老夫人听说杨老夫人原本发沉的头在针灸以后顿觉轻松了许多,一个个都用期盼的目光盯着李妈妈。 那种期待李妈妈给自个针灸,又怕被拒绝的忐忑,令坐在一旁休息,并时不时捻一下拨一下杨凌霄小腿上不同位置银针的司徒娇不由莞尔。 司徒娇当然清楚,就算身体再健朗的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随着身体机能的老化,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何况这些个老夫人生活在大家族的后院,哪家没有些污糟事,因此这些个老夫人与杨老夫人一样都有头疼的顽疾。 如今见原本比她们还显得病怏怏的杨老夫人经过针灸显得精神十足,自然个个在羡慕之余有了期盼。 特别是大长公主,年轻的时候由于宫变头部受过些伤,只要天气有变化,就会头疼欲裂,更是直接将期盼的目光转了司徒娇。 刚才司徒娇露的那一手,已经成功地将大家心里的那点疑惑给解了,再加上此刻司徒娇的小手在那些银针上时而轻捻时而速扎,手法让人看了哪里像是一个十二岁少女,比起那些个太医还要专业两分。 半个时辰过后,司徒娇已经将杨凌霄小腿上的那些银针全都或捻或拨或颤地过了几遍,令杨凌霄尝遍了酸麻疼痒各种滋味。 若不是司徒娇十分专注,心无旁骛,杨凌霄都以为她知道刚才自个的龌蹉心理,有意在整治自个呢。 不过在尝遍了各种滋味以后,当司徒娇将银针一一拔出,杨凌霄再次脚踏实地的时候,那种轻松的感觉,果然与李妈妈针灸的结果大不一样。 这是应该就是所谓的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李妈妈的针灸是不错,不过比起司徒娇来,穴位的准确度和施针的力度都要略逊了些,就是不知道司徒娇不过十二岁的金钗之龄是如何习得这一手好技艺。(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愿意 司徒娇身上有许多让杨凌霄看不明白想不通的地方,他对她的兴趣与日俱增。 司徒娇的目光虽然干净,可是有的时候却有着一种看透人生的沧桑感,这就让杨凌霄在心里有些怀疑不是司徒娇是他的老乡。 可是经过几次接触相处,杨凌霄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司徒娇并不是他的老乡。 今日亲身感受到司徒娇针灸的手法与现代的针灸手法有许多不同。 如果他没看错,司徒娇的针灸完全是古法针灸,并不带丝毫的现代中医的针灸手法。 这就从另外一个层次让杨凌霄更加肯定司徒娇并非自己的老乡。 再次否决了他心里的对司徒娇还是是老乡的那丝怀疑,可是心里又起了疑,以司徒娇的那一手针灸手法,没有十几二十年的浸淫,是绝对不成的,那么她这手针灸手法从何而来? 难不成这个世界还有比他穿越更离奇的奇遇? 不过好在以后有的是打交道的机会,就算司徒娇隐藏得再深,若真的与他是老乡,总能让他找出破绽来。 杨凌霄很快就将心里的疑惑放在一边,倒是有意无意地提到了司徒阳弃文从武加入羽林卫的事。 此时他们已经带着各自的仆从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正在建国公府后院的一座亭子里坐着闲聊。 老夫人经过针灸,脑袋一松快下来,就有了睡意,其他的老夫人与司徒娇主仆分别定了上门针灸的时间,也心满意足地告辞。 听到司徒阳要加入羽林卫队,司徒娇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蹙眉道:“我哥哥要加入羽林卫队?” 司徒娇最怕的就是司徒阳与前世那样弃文从军去边关。 虽然前世司徒阳经过九死一生。最终活着从边关回了京城,却不但错失了侯府的继承权,而且也一直没有大的作为。 到司徒娇二十六岁因上山采药失足重生,司徒阳都处于郁郁不得志的状态。 要避开前世的各种悲剧,司徒娇觉得就得从点点滴滴做起,避开一切悲剧重演的可能。 因此她努力练武,努力学医。更想方设法把握前世错过的机遇。因此她并不希望司徒阳弃文从武,尽管安宁侯府是以武起家的。 她希望司徒阳走与前世截然不同的路。 “嗯,司徒兄弟身上的功夫还不错。若能加入羽林卫队,以后应该会有不错的发展。”杨凌霄从司徒娇的脸上看到的表情,就知道司徒娇并不赞同司徒阳弃文从武,不过司徒阳倒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于是对着司徒娇点了点头,同时也道出他自个的看法。 “可是听我娘的意思。似乎希望哥哥走科举之路,并不希望他从武。”司徒娇拿了韩氏作借口,希望能够通过杨凌霄打消司徒阳弃文从武的念头。 “据说司徒侯爷已经向圣上递了请封司徒兄弟为安宁侯世子的奏折,安宁侯府可是武将世家。司徒兄弟作为安宁侯府的世子加入羽林卫队是最好的选择。”杨凌霄心有不解。 为何韩氏会希望司徒阳走科举之路,难道要让司徒阳放弃世子之位? 安宁侯府如今不过两位少爷,嫡出的也就只有司徒阳一个。若韩氏坚持要让司徒阳走科举之路,难道是要让庶子继承侯府? 这完全说不通嘛! 就算没有从司徒阳那里偶尔听的到有关侯府后院的事。只单单昨日看到听到的就已经让杨凌霄觉得侯府内的不平静。 更何况他的娘还曾经恶狠狠地骂过安宁侯府的老夫人抬高姨娘踩底正室的事,怎么可能会把侯府让给那个姨娘生的庶子?! “杨哥哥的意思是我哥哥成了世子就得走武将之路?若是走科举就会失去侯府的继承权?”司徒娇不由一楞,这她还真的不清楚。 杨凌霄点了点头,这时陈氏送走了那些个老夫人也回到了司徒娇和杨凌霄此时所在的凉亭,听了司徒娇的问题替司徒娇释疑:“咱们南陵律法对爵位的承续有着明确的规定,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武爵继承人需从武,文爵则从文从武皆可。” 杨凌霄嘴角抽了抽,南陵这个爵位的继承律法,说合理自有其合理性,说不合理还真有不少的局限。 司徒娇则完全呆了,一直以来她心心念念的就是绝对不能让侯府的爵位旁落。 她心中的愿望,不但要让司徒阳尽快得到侯府世子之位,还要帮着司徒阳保住世子的位置,并在司徒空百年以后甚至在司徒空有生之年就让司徒阳承爵。 可是她的前提是,司徒阳走科举之路,并非如今的弃文从武。 一将成名万骨枯,只要想想外祖父家的男儿,还有建国公府的男儿,司徒娇的脑子里就嗡嗡的。 韩老将军,也就是司徒娇的外祖父,原本有三兄弟,与韩氏同辈的男丁原来也有七八个,如今却只剩下韩大将军一个,其他的都在守卫边关的战役中阵亡了。 而与司徒娇同一辈的男丁,却更加稀少,只剩下韩大将军的两个嫡子。 再看建国公府,情形与大将军府好不了多少,不过只多了一个走了科举之路的二房。 再说大将军府和建国公府的男丁,或打小就送去边关历练,或直接出生在边关,成年的男丁身上,哪个不是与杨凌霄一样身上伤痕累累? “不过娇娇也不必替阳儿担心,羽林卫队守护的是京都和皇城的安危,相对于边关可是安全多了。 圣上已经指定霄儿为羽林卫统领,阳儿以后就跟在霄儿的身边,安全方面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等阳儿进了羽林卫队,让霄儿再多带带他,以阳儿的聪明和机灵,娇娇完全不必担心。 你啊,该担心的应该是你娘的身子。 你有一手好医术,如今回到你娘的身边,可得多花些心思替你娘调理。姨母可是希望有朝一日与你娘如以前一般把臂同游呢! 还有就是设法让你娘将侯府的掌家权拿回来,哪里就能让个姨娘掌家的理? 你也慢慢长大了,等再过几年你就及笄了该定亲成亲,总要先学着管家理事,可别到时候成了亲,连自个的陪嫁都管理不了!”陈氏拍了拍司徒娇快皱成包子的小脸,提醒司徒娇更应该做的是什么。 “姨母说得极是,娇娇一定会让娘亲健康起来,到时与姨母一起春看桃花夏赏荷。至于侯府的掌家权,自然非回到娘亲手上不可,助我娘一臂之力是娇娇义不容辞的责任。”原本以为司徒娇会因为提到定亲成亲而羞怯,结果她却大大方方地绕过那两个词,只将话题锁定在韩氏的健康和侯府的掌家权上,倒是让杨凌霄在心里给司徒娇点赞。(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提点 司徒娇回到侯府,将几位长者赐给她的礼物给韩氏一一过目。 当韩氏看到长公主所赐的那串石榴石手钏和陈氏给她的一只并不起眼的玉镯时,眼中闪过怔忡,看着司徒娇欲言又止。 不过最后韩氏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让司徒娇将东西收好,至于使用与否,但凭司徒娇心意。 韩氏的神色自然没有逃过司徒娇的眼睛,看来陈氏的玉镯与长公主这个手钏一样,应该都是有来历。 至于有什么来历有什么说法,司徒娇如今却无心打探,因为司徒娇心里明白得很,那两位对她只有善意。 接下来的日子,由于小林氏被禁足,司徒锦被关了禁闭,不愿意将掌家权交给韩氏的老夫人忙于掌家理事,司徒娇在侯府倒也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 司徒娇每日的生活也极有规律,早起练功一个时辰,洗漱过后去梅苑陪韩氏早餐。 自从司徒娇回了侯府,韩氏的饮食则全部按司徒娇的要求进行调配。 母女俩用过早餐,会在梅苑散散步消消食。 剩下的时间要么回青云阁看看医术,要么就在梅苑陪韩氏说说话,母女俩一起谈谈琴棋书画,尔后也会做做女红,母女俩其乐融融。 司徒阳则已经进了羽林卫队,由已经担任了羽林卫队正副统领的杨凌霄和韩鹏程亲自对其进行强化训练,吃住都在羽林卫队,这些天几乎难有照面的时候。 至于侯府的掌家权,老夫人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被韩氏掌管,于是在小林氏被禁足的情况下。老夫人亲自出马掌管侯府内院。 不过老夫人多年没管家,这才管了几天,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有疏漏,总之侯府内院最近乱成了团。 慈安苑那边时不时会有老夫人的怒骂声和瓷器的碎裂声传出。 被关了禁闭的司徒锦由于得不到外界任何的消息,眼看中秋节转眼即到,司徒锦在锦绣阁那可真是上窜下跳。却由于没有司徒空的解禁令。就算她蹦跶得再高,也无济于事。 这次司徒空似乎是真的发了恨,老夫人多次相求。甚至不惜以孝道挤压司徒空,也没有让司徒空心软,司徒锦的禁闭令还在持续。 反倒是小林氏的芙蓉苑似乎一下子沉寂了下去,虽然司徒空只是禁了小林氏的足。并没有禁止婢子们进出。 可是据说这次小林氏对婢子管束极严,非必要所有婢子不得外出。连司徒安也被她圈在了芙蓉苑内。 小林氏反常的举止,让司徒娇心生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嘛。 青云阁内一如既往地宁静安详。 这会李妈妈刚从建国公府替建国公老夫人针灸回来,一边看着手上的册子一边对正坐在软榻上看医书的司徒娇道:“小姐。建国公老夫人那里再做两次针灸,应该差不多,以后只需慢慢调理即可。小姐的调理方子老奴也亲手交到了建国公夫人的手上。其他的老夫人也都已经轮了个遍。” 李妈妈这些天并没怎么陪在司徒娇的身边,她除了在慈安苑给老夫人诊脉调理身体。就是应那天所见的各府老夫人的邀约,出府去给周老夫人和长公主她们几个做诊疗和针灸。 开始的时候侯府老夫人自然是大发雷霆,后来听说是长公主之意,这才不得不放李妈妈出府。 “下一轮是中秋节以后的事,妈妈这些天也累坏了吧,接下来两天妈妈好生休息。慈安苑那边就暂时先别去了。”司徒娇目光闪过一丝心疼,为了她,李妈妈真是挺拼的。 “老奴无妨,老夫人那边还是不能免了。昨日老夫人还与老奴提起左半边身子有些不爽利。老奴还是去看看比较合适。”司徒娇的贴心让李妈妈感到心暖,不过还是以大局为重,何况她是习武之人,就算真的累了,抽空打个坐就能恢复过来。 “左边身子不爽利?”司徒娇秀眉紧蹙抬眸看着李妈妈反问道。 “要是老夫人能让小姐去诊个脉就好了,老奴总觉得有些把握不住,老夫人的脉相有些凝滞,可原因到底如何,老奴不敢断言。”李妈妈的眉头也不由紧了紧。 司徒娇的小指在桌几上轻轻敲着,那有规律的声音带着些韵律,突然韵律停止,司徒娇清亮的声音响起:“既然妈妈要去慈安苑,不妨给老夫人做个针灸。特别要注意这几个穴位……” 随着司徒娇将几个穴位一一说出,李妈妈带着沉思的脸上顿时显出欣喜之色,连连点头称是。 果然还是小姐有办法,有了小姐这一番提点,肯定能够暂时压制不住老夫人的病情。 不过老夫人年龄到底大了,偏如此不服老把持着掌家权不放,只怕撑不了多久,病情还是会加重。 但愿那个时候,小姐已经如愿以偿。 李妈妈交待了白梅、青竹几句以后,就拿起自己的医药箱去了老夫人的慈安苑。 “小姐,再过两日就是中秋节,你真的要上场参加骑射吗?”白梅一边细心整理司徒娇亲自缝制好的那套骑装,一边有些忧心地问道。 “当然。咱们安宁侯府是武侯,作为武侯府的少爷小姐,这样的骑射比试定然是要上场的,否则岂不是坠了咱们侯府的面子?”司徒娇还没开口,活泼的青竹已经接过了话。 “可是小姐的身子骨……”白梅将担忧的目光投在司徒娇瘦削的身上。 “放心,你家小姐虽然是瘦了些,可是比起那些个在京城长大的,只强不弱。”司徒娇笑眯眯地说道。 “白梅姐姐就是多过忧心。咱们小姐这一年来身子骨可是大好了。别说是那些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就是青竹也不定是小姐的对手。”青竹用羡慕嫉妒的目光看着司徒娇道。 别人也许不清楚,青竹却十分清楚司徒娇现在的武力值。 她几乎与司徒娇差不多年龄开始习武,可是由于资质远不如司徒娇。 就算司徒娇是在一年前才真正开始上心习武,可是如今青竹已远不是司徒娇的对手。 白梅则更是不如,她对武术一道压根就无心向学,故而只会一些基本的防身技能。 对上一般的丫环,三五个一起上,白梅也不会吃亏,但对上有些武功的人,白梅就成了司徒娇身边几个人中间的弱鸡了。 也因此司徒娇出门多是带着李妈妈和青竹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躲避 因为马上就要到中秋骑射胜会的日子,司徒娇这几天下午就多了一项活动,那就是去侯府后院的小练武场练习骑射,她那匹胭脂小母马在她回侯府两天后随着桃林别院的李管事一起进了侯府。 傍晚时分,司徒娇回到青云阁洗漱,准备去梅苑陪韩氏用餐,今日她给韩氏准备了特殊的食村。 司徒娇刚从洗浴间泡了澡出来,一下午跑了没影的青竹,方从外面回来。 看她那一脸八卦并神叨叨的模样,就知道她又在侯府到处转了一圈,而府里必定又出了新闻。 青竹那个模样,让正在替司徒娇清理头发的白梅拿眼睛狠狠地挖了一眼。 青竹是个特别活跃的人,要让她整日里待在青云阁还真是不容易,司徒娇也不刻意拘着她,正好让她到处转悠转悠,也好探听一些府里的八卦,从中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接收到白梅的白眼,青竹也不生气,只是调皮地给白梅做了鬼脸,然后殷勤地从白梅手上拿过干帕子,小心地替司徒娇吸干发上的水珠。 白梅倒也不是真的与青竹置气,她只是怕青竹的性子太过跳脱,会给小姐惹来麻烦。 如今李妈妈被老夫人要了去使唤,小姐身边只有她们两个知心得用的人,可不得更要细心些才好。 此刻见青竹从自个手上拿过干帕子,白梅也就将位置让给青竹,由着青竹凑到司徒娇面前,小声地禀告她今日之所得。 “小姐,今日老夫人又发了好一通火,从那屋里又出来一筐的碎片。你说老夫人要生气说生气。为何总拿东西出气?那些个瓷器若是赏给奴婢可多好啊。”青竹一边熟练地用干帕子替司徒娇吸着温发上的水珠一边道。 “不过就是些瓷器,能让祖母消气也算是物尽所用。若是给了你又有何用?”司徒娇好笑地抬眸看了眼青竹道。 “嘻嘻,奴婢这不是为咱侯府心疼钱嘛。”青竹嘻笑道。 “切!”与青竹在一起生活了六七年,白梅会认为她这是真话才怪! 白梅不由又给了青竹一记白眼,青竹则依然回以一个鬼脸。 “可知祖母为何发火?可有让李妈妈为难?”沉吟片刻司徒娇问道。 “据说是宫里的惠妃娘娘传了什么消息过来,具体是什么奴婢可打听不出来,慈安苑奴婢靠不上去。不过似乎与锦绣阁那位有些关系。至于李妈妈。小姐尽可以放心,老夫人如今可离不了李妈妈。”青竹有些不好意思,她费尽心思也没能打听到让老夫人光火真正的原因。 不过若是与司徒锦有关。司徒娇倒能够猜出个一二来,左不过就是中秋节临近,老夫人怎舍得让她的心肝宝贝司徒锦错过这个胜会,虽然司徒锦不过才十一岁。但是也到替她谋姻缘的时候了。 这些天只要司徒空在侯府,老夫人就会使人将他叫去慈安苑。几乎是软硬尽施,拼着张老脸要为司徒锦解除禁闭,只可惜作用不大。 如此三番下来,司徒空不胜其烦。索性以公务繁忙为借口躲避了出去,每天总要到了三更才会因府,此时年迈的老夫人自然已经睡下了。 这让老夫人气恼不已。却又无计可施,这不。就求到惠妃娘娘那里去了。 司徒娇是这样想的,韩氏也是一样。 这不,当韩氏听完司徒娇带来的消息,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道:“这事不难猜,老夫人应该为了司徒锦的事儿,求了惠妃娘娘,也不知是不是直接被娘娘给拒了。” 这与司徒娇猜想的差不多,只不知老夫人还会拿些什么手段来让司徒空解除司徒锦的禁闭令,让司徒锦能够如愿去参加中秋盛会。 这么些年的婆媳,韩氏对老夫人和司徒空的脾性还是了解的,老夫人要达到什么目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最终都会以司徒空让步而告终,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司徒空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更何况他一直以孝子为傲。 至于为何到了今日司徒空还没向老夫人妥协,不过是老夫人还没拿出杀手锏罢了。 韩氏只是冷眼看着,说不定这会儿司徒锦已经给解了禁都不一定呢! 不过韩氏对那对母子早已经不抱什么希望,若不是有一对儿女,韩氏就算不与司徒空和离,也早就释产自居。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老夫人和小林氏夺走司徒阳的世子之位,这是她对老侯爷的承诺。 如今眼看司徒阳的世子之位就要落定,而司徒娇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对于韩氏而言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至于老夫人要掌家权,就先让她掌着,她已经一把年纪,又能撑多久呢? 等再过两年司徒阳成了亲,那个掌家权,韩氏是无论如何都要亲自交到儿媳手上的。 只是每当想到司徒空,韩氏的心里就一阵刺痛。 想当年她风华正茂时,司徒空言之凿凿的誓言,似乎还在耳边回响,转眼间却多了庶子庶女来寒她的心。 “娘?”司徒娇见韩氏面露凄苦,转念间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于是她轻晃着韩氏的手臂,娇憨的声音中带着疑问和不安。 司徒娇脸上的不安令韩氏心怀愧疚,她在司徒娇回府的那天就给自己发过重誓,一定要护好儿女,绝对不再让儿女因为自个的软弱受人欺负。 不过就是想起了那些早就逝去的往事,就迷了心窍呢? 压下心里的黯然神伤,韩氏温柔又宠溺地拍了拍司徒娇的脑袋,嘴里柔声说道:“娘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件事,一时失神罢了。” 一边说一边从小几上拿起两张身契递给司徒娇:“你祖母那里的事儿,咱不管那么多,咱们只管过好自个的日子。” 见司徒娇满脸疑惑也不接她手上的身契,韩氏继续说道:“你姨母和大舅母见你身边得用的人,不过就一个妈妈两个丫环,故而特特地使人送了婢子过府。她们都是你姨母和大舅母跟前得用的婢子,这是她们的身契。” “娘,这不太好吧。姨母和大舅母都是从边关刚刚回来,身边能用的人定然不会多。娇娇有李妈妈和白梅、青竹足矣。”司徒娇并没有接过韩氏手上的身契。(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赐名 按理,作为安宁侯府的大小姐,司徒娇身边至少应该有一个奶娘一个教养嬷嬷,四个一等大丫环,四个二等丫环,另外再有若干小丫环和粗使婆子。 司徒娇回安宁侯府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如今在青云阁伺候的婢子,除了司徒娇带回来的李妈妈和白梅、青竹,就只要司徒空安排的陈嬷嬷和几个粗使婆子。 老夫人虽然不待见司徒娇,可是她自然不会错过向青云阁送人的机会,在司徒娇回府的第三天,就要亲自挑选婢女到青云阁伺候,其中居然就有一个她身边伺候的大丫环秀儿。 这个秀儿是慈安苑仅次于安嬷嬷和白芍得老夫人喜欢的人。 老夫人让秀儿到青云阁伺候司徒娇,别说司徒娇,就是司徒空也看出了老夫人打的是什么算盘。 也不知是有愧于司徒娇,不想让司徒娇再被老夫人拿捏,或是出于其他的什么目的,这次司徒空动作奇快,在老夫人还只是在着手准备的时候,就直接申明青云阁婢子的挑选完全由韩氏母女自主。 司徒空这突如其来的申明,自然让老夫人又是好一番闹腾,最后却不了了之。 韩氏身子骨不好,一向喜静,她身边伺候的丫环也不多,甚至还没有小林氏的芙蓉苑伺候的人多,如今她身边得用的不过就是红霜和红珊,再有三四个小婢。 韩氏倒是有心要将红霜和红珊给司徒娇,司徒娇哪里肯用韩氏最得用的大丫环。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就是从侯府其他的院子里调婢子到青云阁,可侯府被小林氏把持那么多年,除了梅苑的婢子。韩氏哪里放心让府里其他的婢子去青云阁伺候司徒娇? 临时从府外买丫环倒也不是不可以,韩氏的确也让林嬷嬷找了相熟的牙婆买了几个小丫环,由林嬷嬷亲自带着,可是这样的小丫环没个三五个月压根就用不上。 这个时候,韩氏才明白什么叫人到用时方恨少了。 好在司徒娇本就不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更与韩氏一样不喜身边围着太多人伺候,故而这事倒是一直拖着。 没想到建国公府的陈氏和韩大将军府的方氏都是有心人。见司徒娇进出带在身边的除了李妈妈就是青竹。再联想到韩氏这些年的处境,心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呢。 于是就从自个身边挑了得用的婢子,在征得婢子同意的情况下。直接就送了人过来,这不,怕司徒娇用得不上手,索性连身契都一起送了过来。 “原本这事该是娘替你准备和安排的事。可娘这身子……唉……。”韩氏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极为黯然的神色。 见韩氏满脸的自责。司徒娇不由心里大痛reads;宋宫凤栖梧桐。 韩氏因为生她难产而体弱,又因生她在七月半而饱受老夫人的搓磨,韩氏能够活着等到她回府已经让司徒娇觉得是上天给的恩赐,她哪里会容许韩氏自怨自艾? 看来今日这两个丫环。她愿意接也得接,不愿意接也接也得接了。 就算只是为了让韩氏安心,这两个丫环也得留在青云阁。何况还有那“长者赐不可辞”的古训,两个婢子今日非收不可。 这两个婢子既然是陈氏和方氏送过来的。忠诚度倒不必过于担忧。 青云阁伺候的人的确少了些,眼看就要中秋,骑射盛会带着青竹到底还是弱了些,姨母和舅母必定是考虑到了这层,才会在这个时候急急忙忙地送人过来。 更何况若再拖延下去,只怕老夫人又有话说,这两个婢子无论如何都比老夫人塞进青云阁的人要好得多。 “既然是姨母和大舅母给我送来的人,必定是她们极放心的。那娇娇就不再推辞了。”就那么粗粗地想了想,司徒娇就想通了各种关窍,于是连忙从韩氏手上接过身契道。 韩氏这才开了颜,向束手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的两个丫环招了招手道:“这就是你们以后要伺候的主子。” 司徒娇进来的时候,一心都在韩氏身上,倒真没多在意这两个面生的丫环,只以为是梅苑新提拔上来的大丫环,却没想到竟然是陈氏和方氏送来给她的丫环。 “见过小姐。”两个丫环上前给司徒娇恭恭敬敬地见了礼。 司徒娇的目光从两个丫环身上扫过,见两个丫环年龄都不算大,大约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不过举止大方,进退有度,气度与之于小家小户的小姐也不差分毫。 两个丫环长得极为清秀,其中个子高些瓜子脸的,是韩大将军府送来的。 建国公府送来的,则是个圆脸长得极喜气的丫环。 司徒娇以前曾经想过自个拥有四个忠心的大丫环,也曾经在心里为之分别用梅兰竹菊取了名。 如今梅、竹是用上了,还有兰、菊还没用,如今一下子来了两个正好凑成梅兰竹菊,只不知道这两个丫环能否愿意改名。 虽然当主子的给丫环赐名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不过司徒娇却不愿意强人所难,于是她看着束手站在自个面前的两个丫环问道:“你们各叫什么名字?” 那两个丫环互相看了一眼,由韩大将军府送来的那个丫环开口做答:“愿一切从头开始,请小姐赐名。” 建国公府送来有那丫环,也紧随道:“请小姐赐名。” 韩氏和林嬷嬷都不由相视一笑,想来这两个丫环在来侯府前分别得了陈氏和方氏的特别提点,以后司徒娇身边多了两个得力的丫环,就算李妈妈一时半会回不到司徒娇身边,她们也就能够更加放心了。 韩大将军府和建国公府送来的丫环,别看外表看着有多么的娇弱,她们的身手却都不容小觑。 既然两人都愿意从头开始,那么司徒娇也就毫不客气地分别赐了名。 “那么你就叫玉兰。”只见司徒娇只是略作沉吟,小手指向瓜子脸丫环,将兰赐给了她。 再一指圆脸丫环道:“你就叫墨菊吧。” 两个丫环在心里默念了一声自个的新名字,然后对着司徒娇福身道:“玉兰(墨菊)谢小姐赐名。”(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白粥 司徒娇让青竹先带着玉兰和墨菊回青云阁交给白梅安置。 人是陈氏和方氏送来给她使唤的,忠诚度自然担忧,不过侯府有侯府的规矩,青云阁也有青云阁的规矩,总得让她们先熟悉规矩,才好成为自个得用的人。 若李妈妈没被老夫人要了去,这事儿自有李妈妈去操心,如今却只能交给白梅先让她们安顿下来。 至于司徒空安排在青云阁的陈嬷嬷,司徒娇一时半会还没法将其当成心腹之人使唤。 在离开之前,这两个丫环拿出自个原来主子让她们带来的东西。 “小姐,这是建国公夫人让奴婢带来给您的。”只见墨菊从随身带着的小包袱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弓和箭囊,双手递于司徒娇。 上次司徒娇去建国公府的时候,由于建国公府刚刚回府不久,行李尚未整理清楚,陈氏虽知自个行李中有司徒娇需要的小弓和箭囊,一时之间却也找不出来。 今日正好让墨菊给带了过来。 司徒娇接过小弓和箭囊,简直是爱不释手。 这把小弓,精致是一方面,更重要是的正合司徒娇这样的年龄和贵女的身份。 小弓看着已经有些年份,却保养得极为精细,显然原来的主人极珍惜这把小弓。 司徒娇将弓拿在手上试了试,拿弓、拉弓一气呵成,别有一番英气。 等到司徒娇将弓放下,玉兰也从身边拿过一个小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骑装:“这是韩大将军夫人让奴婢给小姐带来的骑装。小姐先试试,可合适?” 虽然为了参加这次的中秋骑射盛会,司徒娇自个已经缝制一套骑装。但是面前的这套骑装却让她喜欢得眼睛都在直了。 极抬肤色的嫩黄色,比她自个缝制的骑装更加精巧的设计,无一不彰显出大气和英气。 迫不及待地进碧纱橱将骑装换上,这骑装如同替司徒娇量身定做一般,总之哪里都合适。 韩氏一直含笑看着司徒娇,只是笑容中带着丝丝难言的歉疚。 按理这些事应该是她这个做娘的替女儿操心,如今她这个做娘的却什么都没有替女儿做。反倒还要让女儿小小的年纪替她的身子骨操心。 换下骑装穿回原来的衣裳。司徒娇让青竹带着玉兰和墨菊,连同弓箭和骑装一起带回青云阁,自个则去了一趟厨房。她要亲自去看看厨房替韩氏准备的晚餐。 厨房的厨娘都是韩氏从大将军府带来的陪房,对韩氏绝对的忠心无二,连带着对她的一对儿女也是极恭顺的reads;超级天外附身。 加上司徒娇不过刚回府半个月,就让韩氏的身子骨有了相当大的改善。因此如今对司徒娇可算是言听计从。 “娘,来。你先喝了这碗粥。”司徒娇递到韩氏面前的是一碗看似普通,实则不寻常的白粥。 韩氏接过粥碗,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扑鼻而来,似鱼香却又不是鱼香。不由地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粥,这香气有鱼的清香,却似乎又不似鱼。” “娘先尝尝。可能入口?”司徒娇笑而不答,只是催促着韩氏品尝。 韩氏舀了一小勺放在嘴里细细品尝。果然是她从未吃过的味道,似鱼粥却与鱼粥有别,可是若让她说出什么不同来,她却真说不出来,只能带舀上一勺放在嘴里品尝起来。 可是她还真的品尝不出这粥里面到底放了什么,只觉得有一股鱼的鲜味,却带着一丝淡淡的土腥味。 这丝土腥味不重,并不让人讨厌,却也不会让人忽视。 “这里面有一味水产,这味水产营养价值极高,具有很高的食疗功效。经常食用,可起到补中益气、除湿退黄等功效,给娘补身最是有益。 只是这味水产难入大雅之堂,娘不知也无妨,娇娇会让小厨房里隔三差五给娘用其熬成粥给娘补身。 小厨房今日第一次做,粥里还有些土腥味尚未去除,工序上还有待改进,假以时日粥里的那点土腥味定然能够去除殆尽。 娘若不喜那丝土腥味,每日可少量食用,只当吃那些个苦药。”司徒娇只把里面那味水产做了功效的介绍,却并不说明到底是什么。 韩氏倒也不追根纠底,连李妈妈都对司徒娇的药膳大加赞赏,她还有什么不能信的呢? 都说是药三分毒,司徒娇的药膳虽然也带个药字,全不然不用那些个药材,只是将各种食材的药用发挥到极致。 因此这碗粥别说只是一丝丝并非不能容忍的土腥味,就算是腥得难以入口,韩氏也会甘之如饴。 这不,司徒娇的话音刚落,韩氏已经优雅地吃了起来,不一会一碗粥就下了肚。 “嗯,妹妹又给娘做了啥好吃的,这味儿我可从来不曾闻过。”韩氏刚放下碗,只见门帘一动,司徒阳抽着鼻子就走了进来,目光直接就落在了韩氏刚刚放下的小碗。 “阳儿总算回来了,娘以为你都把娘和妹妹忘记了呢!快过来让娘看看。”韩氏一见司徒阳,嘴里嗔道,眼中却浓浓的都是母爱,见司徒阳黑了些又仿佛瘦了些,不由又心疼起来:“羽林卫队的差事是不是很辛苦?这才几日,看把你黑的,唉,也瘦了许多。” “娘,黑了些孩儿倒是承认的,瘦了却不可能。今日回来前,孩儿可是量了体重的,比进羽林卫队前还重了二斤半呢!娘,你看,我这手臂是不是结实了些?”司徒阳在韩氏身边坐下一边撸了撸袖子,露出日渐结实的胳臂,十分自豪地说道。 “哥哥的确是黑了些,不过这样的肤色显得更加健康,嗯,这手臂上的肌肉好像结实了一些,娘,我哥这样挺好的。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当个小白脸?”司徒娇伸出小手指在司徒阳的胳臂上轻轻戳了戳,笑盈盈地说道。 “好好好,娘说不过你们。阳儿可吃过了?你妹妹刚给娘熬了些粥,据说里面用了一味咱们从未吃过的水产。”韩氏一脸温柔地笑看着儿女之间的互动,一边解释道。 如今儿女双全且皆在身边,韩氏脸上全都是发自心底的笑,笑容直达眼底,让一边伺候的林嬷嬷眼眶不由有些湿润。(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泥鳅 “居然还有咱们没吃过的水产?”司徒阳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司徒娇,想要从司徒娇的嘴里得到明确的答案。% し 安宁侯府虽然不是顶级的世家大族,可是底子也不算薄,平日里山珍海味总也不会少,他还真不太相信还有什么是他没有吃过的水产。 “有,当然有啦。哥哥没品尝过的水产多了去了。你先品尝一下这粥,看看味道如何?”司徒娇抿唇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先是肯定地回答了司徒阳的问题,然后指着特意让厨房送过来的粥道。 “这不是说是给娘调理身子的吗?我也能喝?”司徒阳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白粥,虽然白粥散放出勾人的香气,不过他还是迟疑了。 “自然是可以的,哥哥不相信妹妹?”司徒娇有些促狭的对着司徒阳眨了眨眼睛。 喝就喝,难不成妹妹还能害自个不成?司徒阳如此一想,手就已经端起了粥碗,粥虽然还冒着热气,却已经极适合入口。 一碗粥下去,司徒阳不由赞叹:“香!虽然带了点土腥味,却掩不住它的美味。妹妹快告诉哥哥,里面到底用了啥水产?” “这个……不是我不告诉哥哥,那水产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司徒娇并不是故意不告诉司徒阳,实在是那水产平日里除了难得入药,也只是寻常百姓偶尔解馋。 虽然最后司徒娇在司徒阳的软磨硬泡之下告诉了司徒阳,对韩氏却一直封了口。 当司徒阳听到“泥鳅”二字,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等到他在司徒娇的带领下亲自去小厨房看了养在盘里那滑不溜丢的泥鳅时,脸上的神色可是精彩极了。 这丑得不能再丑的东西也能算得上是水产?也能弄出美味来? 于是司徒阳看司徒娇的眼神又有了新的内容…… 如今他是越来越看不明白这个妹妹了。 明明一年前还只是个怯懦的小女孩,不过一年的时间仿佛就成了明媚的发光体。琴棋书画自不必说,武功、医术、甚至厨艺、女红样样拿得出手。 不过司徒阳觉得有这样的妹妹,是一件十分值得骄傲的事,所以虽然不明白司徒娇为何有如此大的变化,心里却与有荣焉,有时甚至还有些窃喜。 梅苑这边母子女三人欢喜地品尝着司徒娇特意准备的食疗佳肴,慈安堂那边则是另一番热闹。 “那鬼仔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祖母?有啥好吃得却从来想不到我这个祖母。只会私下里给韩氏那病鬼嚼用。”当老夫人听说司徒娇又给韩氏用了新的食疗方子,所用的食材是府里厨娘从来不曾经用过的,不由怒上心头。一甩袖子又将桌上刚放上不久的茶具给扫落在地,顿时又是唏哩哗啦的一阵脆响。 安静地候在外屋的李妈妈嘴角抽了抽,脸上的不屑一闪而过。 这是不是典型的睡不好觉还怪床歪呢? 明明是她自个不待见小姐,却又眼红小姐对夫人的孝心。若不是她自个明令小姐不得擅入慈安苑,小姐的调养食膳还能少了她的不成? 里屋安嬷嬷对着老夫人好一顿安抚。又让白芍带着丫环将碎瓷器清理出去。 少顷才见安嬷嬷从里屋出来,有些为难看着李妈妈小声道:“老夫人让你进去伺候,她今日心情不好,你可得用心着些。”后面一句声音压得更低。低到仿佛是在李妈妈耳边的呢喃。 对老夫人动辄打摔东西的恶习李妈妈已经习以为常,对安嬷嬷这时不时的示好也已经处惊不惊,不过她也不会视安嬷嬷的示好为无物。对着安嬷嬷感激地一笑,掀了帘子一派从容地进了里屋。 一进里屋。李妈妈的气势完全变了样,恭敬而小心翼翼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没叫起,李妈妈就一直端正地微曲着膝福身不起。 李妈妈恭敬的态度,让老夫人的心里得意极了,原本火气十足的心里顿时消退下去许多。 这个婢子可是那鬼仔的奶娘,她开口要这婢子来慈安苑伺候,那鬼仔还不是得乖乖地将她送了来? “起来说话吧。”用冷冰冰的目光上下好生打量了一番李妈妈,直到看到李妈妈越发恭敬的身子微微有些晃动,老夫人这才满意地让李妈妈起了身。 “谢老夫人。”李妈妈站直身子,依然恭敬有加,静待老夫人发话。 “听说你那主子给她娘弄了新的食材,对女人补气养血大有裨益,为何只有梅苑有,我这慈安苑却不见?”一提起今日听到的消息,老夫人的气性又大了起来。 “据奴婢所知,今日夫人所用的食材中只加了一味水产,只是这味水产实难登大雅之堂。何况老夫人与夫人的情况各有不同,那食材并不适合老夫人食用。”李妈妈自然是知道老夫人所指的是什么,这个消息还是她特意放出来的呢。 “水产?还有老身不能食用的水产?”老夫人怒极反笑,在她看来此时的李妈妈全然就是在狡辩。 “自然是有的,老夫人不能食用的水产可多了。比如螃蟹,老夫人脾胃虚寒不食为佳,又比如海里的水产,老夫人最好碰都别碰。”李妈妈抬了抬眼皮,眼眸中有着十分的认真。 老夫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身上的小毛病还是挺多的,最明显的就是肝火重,另外还有大脖子病的症状以及痛风之症。 原本泥鳅有平气利肝的妙用,更是老人家养生圣品,可偏偏老夫人有痛风的老毛病,却又不可食用矣。 “那你给老身说说,梅苑那边到底用的是啥水产?为何老身不可食用?”老夫人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说起来真不是啥神秘的东西。那水产若不是给夫人调理身子,万不会进侯府的门。那水产看着倒不像是鱼,形体小而细,长约三、四寸。体形圆,身短,颜色青黑,浑身沾满了自身的粘液,滑腻无法握住。总之形丑而滑腻,绝对难登大雅之堂。”李妈妈尽自己所能替老夫人细细描述泥鳅的症状,直把老夫人惊得一楞一楞,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如此说来,那水产还真是让人难以下咽!”老夫人只要想像一下这水产的模样,就已经有一种避之不及的厌恶感,连看上一眼都不乐意,哪里还会再提品尝。 此事就如此被李妈妈在三言两语中化解了,也替梅苑那边少了许多关注,让司徒娇能够放开手脚替韩氏调理身子。(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解禁 司徒阳越看司徒娇就越觉得她在某些地方深不可测,司徒娇却不理会司徒阳心里是怎么想自个的,她现在一心就想着让司徒阳指点一下自个的骑射。 司徒阳这次从回家一是杨凌霄和韩鹏程听说司徒娇的胭脂小母马还没打马掌,特意给司徒阳放了一个的休假,让他回来处理此事,二来也是让司徒阳回家拿些中秋的骑射盛会需要的东西。 可以给司徒娇练习的时间不多了,于是中秋前一天,司徒娇连早起练功都没练,就直接来堵司徒阳的门,她要司徒阳陪她去后院的练武场练习骑射。 “妹妹真要上场?”司徒阳看着司徒娇娇弱的身子,脸上闪过一丝怜惜,不过很快他就展开了笑容道:“既然妹妹要上场,那么今日哥哥正好无事,就陪着妹妹练练。” 于是兄妹二人各自回屋换了衣裳,又去韩氏那里用过早餐,这才在韩氏千叮咛万嘱咐下,来到马厩里,牵出各自和马匹。 司徒娇的小马看似温顺,实则不然,这不,司徒阳还没将手摸上小马,小马就撅起了后腿,若不是司徒娇手快拉了司徒阳一把,指不定司徒阳就要吃亏了。 “哎哟,妹妹这马看着温柔,原来却挺有个性的。”虽然并没有被伤到,司徒阳还是心有余悸。 “无论是人还是事物,可不能只看表面。”司徒娇扯了扯嘴角,小手在胭脂小马的身上爱惜地轻轻抚摩着,嘴里意有所指。 司徒阳脸上微微一楞,然后却开心地笑了起来。 看来妹妹是长大了,以后娘身边多了妹妹。他入了军营不能每日回府,心里也能安心许多。 兄妹俩牵着马边走边聊刚刚来到练武场,正准备上马,马厩那边就传来了一阵喧哗,其中尤以司徒锦的声音最为响亮。 兄妹俩相视一眼,眼中都有着浓浓的疑惑,同时司徒阳的眼中涌上了怒气。司徒娇的眼中则浮上了讥讽的笑容。 “你个贱婢。说好的胭脂小马呢!”随着司徒锦嚣张的声音传来的是一声闷哼,显然又是哪个不张眼的奴婢遭了司徒锦的责打。 不过司徒锦嘴里的胭脂小马,如今可不正好在司徒娇的手上牵着呢! 听到司徒锦不但出了锦绣阁。居然还打起自个小马的主意,司徒娇的身上顿时充满了寒意,不对,应该是戾气更适合。 司徒阳也是气不得不行。府里只有属于司徒娇的这匹胭脂小马,司徒锦所指的还能有第二匹不成? “妹妹。咱们不理她。上马,走!”司徒阳可不想将这难得的时光被司徒锦给破坏了,向着司徒娇一挥手自个就飞身上了马。 司徒娇略作沉吟,顿时身上的戾气尽消。 虽然只从小马送来之后。她每日里也会来骑上一阵,只是却没能如在桃林别院那般放开性子跑马。 骑术与其他事一样,不进则退。她可不已经生疏了许多。 明日就是骑射胜会,她可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与司徒锦的纠缠上。 于是伸出左脚放在马镫上。腰身一个用力,身体就稳稳地骑在了马上,让司徒职不由一声赞叹:“好!” 兄妹俩一扯缰绳两匹马几乎同时窜了出去,练武场响起了阵阵马蹄声。 马蹄声自然传到了司徒锦一行人的耳里,于是几个人马也不选了,直接来到了练武场,却见一红一白两匹马在练武场奔驰。 马上的一男一女更是英姿勃发,看了让人移不开眼,却更加勾起司徒锦心中的怒火。 在司徒娇尚未回府之前,司徒锦在侯府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司徒娇不过回府半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接连让她吃憋。 今日好不容易借着三公主的势,她被解了禁闭,出了锦绣阁,却没想到风头又被司徒娇给占了。 原本三公主并不知道司徒锦被关禁闭的事,她还真在奇怪司徒锦这段时日为何都没去找她,以司徒锦那种好出风头的性子,中秋盛会在即,又如何能够耐得住。 三公主的的母妃出自安宁侯府,明面上从来不曾阻止三公主与司徒锦之间的交往,却也不会专门招见司徒锦,为司徒锦抬脸,更不会告诉三公主侯府的那些阴私。 三公主是惠妃唯一的孩子,虽然南陵国的皇宫看似平和,不过暗地里各种小动作并不比别的皇宫少。 惠妃对三公主实施的就是一种放养的手段,只让人在暗里地护着她的安危,至于那些暗地的阴私,全看三公主自个去发现去应对。 因此今年刚刚十三岁的三公主虽然看似天真无邪,内里却通透机智,对侯府的现状心里自有自个的看法,表面上却与司徒锦相处得还不错。 再怎么说侯府也是三公主的外家,就算三公主对侯府让个姨娘管家看不上,却依然与司徒锦交好。 只是这样的交好也只是表面的文章,谁让安宁侯府在司徒娇没有回府之前,只司徒锦一个小姐呢。 每当宫里有何盛事,自然少不了司徒锦的身影。 眼看中秋即至,好表现好出风头的司徒锦却一直没有出现,这让三公主觉得怪异不解。 不过昨日在惠妃宫里听到的话,却让三公主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原本那个敢于与自个比吃比喝比穿着的司徒锦,得罪了她的嫡母和嫡姐,被安宁侯关了禁闭。 原本三公主以为这次中秋胜会是看不到司徒锦的身影了,却没想到今日她的母妃会让她亲自来一趟侯府。 这就让三公主有些不解了,昨日母妃明明拒绝了安宁侯府老夫人的请求,为何今日却要她专门跑一趟呢。 面对三公主不解的目光,惠妃只是雍容一笑,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吩咐她身边的宫女好生照顾好三公主,就挥挥手让三公主去向皇后娘娘报备。 向皇后娘娘示得出宫令牌,出得宫门上了马车,在前往侯府的路上,三公主一直默然不语,甚至在进了侯府到慈安苑,三公主还不在状态中,难得地受了老夫人颤歪歪的一个跪拜大礼。 虽然只是个跪拜礼,却让老夫人心里气得不轻,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可是面对雍容的三公主,老夫人又能如何呢?谁让人家是天家公主呢! 何况今天老夫人还要借三公证之手,解司徒锦的禁闭呢! 于是这口老血老夫人还真的只能生生地咽下去。 得到三公主请起的指令,在安嬷嬷的搀扶下,老夫人这才站了起来,一边使人去锦绣阁,让司徒锦来陪伴三公主。 如此恰好顺势解了司徒锦的禁闭令,于是老夫人对着三公主的那一跪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就这样三公主来了,司徒锦解禁了,谁让侯府能陪伴三公主的只有一个司徒锦呢!(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霞光 没错,在安宁侯老夫人的眼里,唯有她的心肝宝贝司徒锦配与三公主站在一起,至于司徒娇直接就被老夫人无视了。:3w.し 三公主的到来解了司徒锦的禁闭,中秋骑射胜会就在眼前,司徒锦二话不说,甚至都没有问候老夫人一声,拉着三公主就出了慈安苑,直奔马厩而来。 此时的三公主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任由司徒锦将她拉到侯府的马厩。 若在平时司徒锦应该早就发现了三公主的异常,只是她被关了半个月了,今日好不容易得到解禁,司徒锦正渲染在自个的兴奋中。 何况她早在守门婆子的碎嘴中,得知府里进了匹漂亮的胭脂小母马,正兴奋着呢,哪里能够察觉出三公主的异常。 直到看见胭脂马上那一抹瘦小却显得英姿勃发的身影时,三公主终于明白了自个母妃的意思。 母妃定然是希望让她与司徒娇多多相处,再怎么说司徒娇才是安宁侯府的嫡小姐,于是三公主看向司徒娇的目光更多了些审视。 司徒娇这个人,对于三公主而言,一直以来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说心里不好奇那可真是假话。 只是三公主出宫一次并不容易,故而就算心里好奇,她也不可能像司徒锦那般可以随心所欲,跑桃林别院去一探究竟。 前几日三公主奉母妃之命前往大长公主府,给这位南陵皇室硕果仅存的姑祖母请安的时候,却从大长公主府听了好几嘴有关于司徒娇的事迹,更是勾起了她的兴趣。 在三公主神游太虚的时候,司徒阳与司徒娇已经纵身下马来到几人面前。 司徒阳在看到三公主的时候。已经提醒了司徒娇,因此兄妹二人自是要对三公主行国礼。 三公主与司徒锦相处之时,司徒锦别说是行国礼,就是家礼都懒得行,此时见司徒阳与司徒娇要向自个行大礼,此刻已经魂魄归位的三公主,自然不可能受这个礼。尽管她完全有那个身份。 不过她才不会让司徒锦看司徒阳和司徒娇的笑话。 司徒锦一个庶女都不用行大礼。聪慧如三公主又岂会让个庶女压在侯府的嫡子嫡女头上? 司徒锦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司徒娇的那匹胭脂小马,这匹马比起她自个的那匹枣红色马,毛色更鲜艳。也更有精神,顿时就起了占有之心。 此时司徒娇的胭脂小马由青竹牵去一边,青竹一边给小母马喂着什么,一边轻声细语地在母马耳边唠叨着什么。仿佛那马能够听懂人话一般。 虽然三公主不让他们行大礼,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废。因此司徒阳与司徒娇一个行揖礼一个行福礼,嘴里道:“司徒阳(司徒娇)见过三公主,三公主安!” “起吧,咱们都是嫡亲的表兄妹。无需多礼。”三公主不愧是皇家公主,更不愧是圣上最宠爱的公主,其仪态丝毫不乱。举手投足之间尽显皇家公主的雍容大气。 几个人只顾着寒暄,倒没看到司徒锦已经靠近了司徒娇的胭脂小马。直到司徒锦一声尖厉的叫声,才将大家的目光全都转移到司徒锦的身上。 此时的司徒锦却极是狼狈,也不知她到底做了什么,惹到了那匹胭脂小马。 只见司徒锦已然倒在地上,抱着头不断尖叫着,她身边的婢子想要上前解救司徒锦,却一个个萎萎缩缩,不得其法,只能在一旁又是叫又是跳。 那匹小马则对着司徒锦时而用嘴啃两嘴,时而又用前蹄来回拨动司徒锦的身躯,青竹则在一边对着小马又是劝又是安抚,显得十分慌乱。 不过仔细看上去,那马的动作每一次都恰到好处,既让司徒锦脱不了身,又让那些婢子进不了身,更不会让司徒锦受伤。 显然这小马并无伤司徒锦之心,却已经起了戏弄之意。 只是司徒锦身在其中,压根就看不清状况,依然兀自尖叫不歇,如此更激起了小马的戏耍的兴致。 “表妹这匹马甚是有趣,好,极好!”三公主一眼就看出了名堂,不由抚掌大笑着叫起好来,全然不顾司徒锦的狼狈。 “霞光,过来,不得调皮。”司徒娇对着三公主微微一笑,转眸间已隐去笑容,嘴里对着胭脂小马斥道。 胭脂小马听到司徒娇的喝斥声,略顿了顿,抬眸看了眼司徒娇,尔后伸出前蹄在司徒锦的面门上,做势就要一脚踩下去,惹得在场的人好一阵惊呼。 这一脚下去,要不了司徒锦的命,也足以让司徒锦破相。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的时候,那小马再次令所有的人大跌眼镜。 只见小马不但收回了前蹄,还极为嫌弃地后退了两大步,尔后又是甩头喷气,又是来回不停地踢踏马步。 那马的架势,若它是个人,此时定然是伸手抹去嘴上、手上因为接触司徒锦而留下气息。 没错,小马脸上的表情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它对司徒锦的嫌弃。 一番动作以后,小马高昂起它那高傲的头,一声高叫,迈着轻快而优雅的步伐,绕过司徒锦嘚嘚嘚地来到司徒娇的身边,伸出它那还算娇嫩的舌头,在司徒娇伸出的小手心里舔着。 这个时候哪里还有刚才戏弄司徒锦时的恶劣模样,整一只傲骄的呆萌小兽。 小马的表现,看呆了三公主的眼,良久三公主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来想要摸摸小马,却又怕惊了小马,让小马生气,她可不想自个成为司徒锦第二。 “霞光,来,这是我二姑母家的表姐,她还是咱南陵国的三公主呢。来,与三公主亲热亲热。”司徒娇拍了拍霞光正在与自个卖萌的胭脂小马的脑袋,指着三公主道。 小马抬眸看了眼三公主,也许感觉到三公主对它并无恶意,加上司徒娇温声相劝,只略犹豫了片刻,小马就伸出舌头在三公主展开的手心里舔了起来。 一阵麻麻酥酥的感觉从掌心传到大脑,三公主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手,尔后才大大方方地将纤纤玉手彻底展开,感受小马对自个的善意。(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深意 “娇娇妹妹这匹马可真乖,一点儿都不闹人,只不知锦儿为何惹恼了小马。”三公主对这匹马真是又爱又喜,连声赞叹,却实在搞不懂如此乖巧的小马怎地会让司徒锦如此狼狈。 此时司徒锦已由身边的丫环扶着站了起来,却心有余悸地站得老远看着她们这边,脸上有恼恨也有嫉妒。 若不是因为三公主与司徒娇站在一起,她非撕了司徒娇不可。 “公主可别被它的乖巧给骗了,这马除了我和我这个婢子,其他人很难近得了它的身。”司徒娇看了眼司徒锦,心里连连冷笑,面上却显得十分谦和,柔声向三公主做着解释。 三公主的目光在司徒锦和小马之间来回扫视,却听司徒娇所指的那个叫青竹的婢女道:“刚才是二小姐不听奴婢的劝告,非要骑霞光。咱们霞光若没有小姐的同意,除了小姐,就算婢子,也是不让上身的。” 青竹的话正好从旁证实了司徒娇的话,令三公主对这匹小马更增添几分兴致。 不过三公主虽然贵为公主,又是圣上最宠爱的公主,却并不骄纵吏更不屑把别人的心爱之物据为己有。 因此她也只是多了几分兴致,看向胭脂小马的目光却依然纯净,没有丝毫的贪婪之色,这让司徒娇将三公主列入了可相交之人的行列。 反观司徒锦,别说是司徒娇,就是原本与她关系还算不错的三公主,也暗地里将其列入黑名单了。 见司徒锦眼泪汪汪好似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似地看着他们,三公主觉得从未有过的无力和头疼,只恨不得让侍卫将司徒锦丢得远远的。 只是一想到侯府那个老太太。她名义上的外祖母,三公主又不得不收敛起心头的烦躁,只是好言相劝让司徒锦先回去洗漱。 三公主一声令下,司徒锦纵有万种理由找司徒娇的茬,也不得不先回锦绣阁洗漱。 她可以与三公主比吃比穿比用度,却不敢真的忤逆三公主,别说是她司徒锦只是一个侯府的小小庶女。就是司徒娇面对三公主还不得毕恭毕敬? 司徒锦倒也算是个识时务的。此时还没被嫉妒和愤恨冲昏了头脑,知道什么时候该收什么时候该放,因此难得地向三公主行了礼。带着自个的丫环怏怏地回锦绣阁去了。 只是今日司徒娇的马让她在三公主面前丢了脸,由此心里就更恨上了司徒娇。 既然三公主的到来,让她解了禁,想必司徒空也不会再将她关在锦绣阁里不让任何人进出。 那么以后整治司徒娇的机会多了去了。不急于这一时,司徒娇回头看了眼与三公主并肩而立的司徒娇。眼中闪过浓浓的阴戾。 果然当司徒锦回到锦绣阁的时候,司徒空派来看守锦绣阁的那两个外院婆子已经不见人影,锦绣阁的守门婆子,已经由锦绣阁的人取而代之。 虽说司徒锦心里明知报复不急于一时。更知道这个时候不可以犯错,可是依然却挡不住她要使坏的决心。 更何况当她洗漱整理完毕,准备再去找三公主的时候。却听三公主已经回宫去了,于是对三公主不辞而别的怨气也全都归结到司徒娇的身上。 司徒锦这一生气。顿时锦绣阁里又是好一阵鸡飞狗跳。 半晌司徒锦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才怒气冲冲地出现在小林氏的芙蓉苑。 小林氏虽然被司徒空禁足在芙蓉苑,却只是禁了小林氏的足罢了,至于她身边的丫环婆子是可以自由出入的,外人也是可以自由出入芙蓉苑的,因此司徒锦如平日一般长驱直入。 司徒锦嘟着小嘴阴着张小脸进到小林氏的屋里,见小林氏正一派悠闲地伏案抄写佛经,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三步两步上前就将小林氏快要抄好的这遍佛经给撕了个粉碎,嘴里还疯癫了一半地叫骂着。 “抄抄抄,就知道像个缩减乌龟一般地缩在屋里抄佛经,这人都爬到头顶上屙屎撒尿,你还就知道抄佛经!我让你抄让你抄。”手臂一挥将撕碎的纸扬了满屋都是,再一甩袖将小林氏桌上的墨砚全都扫到了地上,顿时小林氏的屋里一片狼籍。 一屋子伺候的丫环婆子都被司徒锦这连番的动作给惊呆了。 她们不是没看过司徒锦发飙的疯狂模样,那都是对丫环婆子发狠,像今日这般对着小林氏发飙还真是绝无仅有。 小林氏没有先安抚司徒锦,也没让丫环婆子上前收拾,而是先以一个凌厉的目光从丫环婆子身上扫过。 小林氏掌管侯府整十年,别说是在她自个的芙蓉苑,就是在侯府,她这样一个眼神下去,也没几个婢子敢与她对视的。 因此此刻芙蓉苑小林氏屋子里伺候的丫环婆子无不垂眸肃立,个个噤若寒蝉,连平嬷嬷也不例外。 这些婢子的表现让小林氏深感满意,于是小林氏举起右手,向着平嬷嬷挥了挥。 平嬷嬷最得小林氏欢喜的一件事就是她从不在小林氏面前托大,就算她其实是小林氏的奶娘,平日里在婢子们面前不管有多么嚣张,在小林氏的面前从来都是小意奉承。 加上平嬷嬷极会察颜观色,小林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平嬷嬷拿捏准主子心里所思所想。 此刻见小林氏挥手,平嬷嬷立马就有了行动,带着婢子就从屋里退了出去,她自个则端了个小兀凳在屋前坐了下来,守着不让那起子不长眼的小丫环近前来偷听。 等到平嬷嬷带着一众伺候的丫环婆子从屋里退出,小林氏这才拉过兀自气恼不已的司徒锦道:“我的儿啊,又是谁给你气受了?”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鬼仔!”司徒锦恨声道。 接着司徒锦巴啦巴啦将刚才练武场发生的事给巴啦了一番。 随着司徒锦的巴啦,在司徒锦看不到的地方,小林氏的眼中有着浓烈的恨意。 她可不是司徒锦,只会以为三公主今日来只是为了替她解除禁闭。 从各种迹象来看,今日三公主来侯府,替司徒锦解禁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却是掩在背后的深意,那才是最让小林氏忌惮的。 小林氏的眼中闪过幽光……(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赞赏 三公主倒是没想到自个不过一番无意的举措,却让小林氏上了心。 她在将司徒锦支走以后,与司徒娇很是交流了一番骑射的心得。 三公主还借用司徒阳的马,与司徒娇进行了一轮比试。 司徒娇的骑射功夫虽然不算精妙,但是比起京城的那些娇娇女却已属上乘,甚至比她年长差不多三岁的三公主还要高出一筹。 只是司徒娇却并没有在与三公主的比试中,完全将自个的能力展现出来,毕竟她如今不过只有十二岁,表现得太过妖孽,反倒不美。 端是如此,司徒娇的表现还是赢得三公主的好一番称赞。 “谢谢表兄。”将马缰交还给司徒阳,三公主极为礼貌又落落大方地向司徒阳表示感谢。 “公主客气了。”司徒阳则有些脸色有些微红,一边与三公主说着客气话,一边接过缰绳,并顺手将其交到恃棋手上,温和的脸上恭谦有礼。 “表妹的骑射虽算不上精妙,却着实不弱,明日的骑射盛会,定然不会弱与人后。”三公主对司徒娇的骑射作出了中肯的评价。 “借公主吉言,司徒娇不求冠绝群芳,但愿不污人眼睛。”司徒娇嫣然笑道。 原本司徒娇准备请三公主去梅苑与他们一起用膳,三公主却婉言谢绝了,她出一次宫不容易,如今侯府的事是办妥了,她还有些私事待办。 “舅母那里本宫今日就不去打扰,请表兄表妹代本宫向舅母致歉,待本宫有空了,再去探望舅母。”韩氏身子骨不好。以往三公主来侯府的机会也不算多,与韩氏说起来也没见过几次,不过该有的礼数三公主自然也不会少,因此又客气了一番。 见三公主似乎真的有事要办,司徒娇自不好多留,两人约好中秋之日再会。 三公主这才意犹未尽地离开侯府却办自个的私事,等她回到宫里。自然是要向她的母妃报备。 “那孩子真有你说得如此之好?”惠妃听三公主将今日在侯府看到听到的细细道来。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 也不怪惠妃会不相信,京都那么多的贵女,能得三公主赞赏的人并不多。更何况司徒娇还是打出生就被送去别院由几个婢子照顾着长大的孩子呢! 她到底能有多好,又有多出色,可得眼界极高的三公主亲睐。 “女儿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娇娇表妹真的极合女儿的眼缘。比那个嚣张娇纵的司徒锦不知好上多少倍呢!那样的女孩儿才真正配得上安宁侯府嫡小姐的身份!”三公主的话一出口,惠妃的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感伤。不过她掩饰得极好,三公主并未发现惠妃的情绪变化。 也难怪惠妃会变脸,她虽然看不上司徒锦,可是谁让惠妃本身也只是安宁侯府的庶女呢! 庶女的身份。是惠妃永远无法抹去的硬伤和心里的痛,也是她的份位十几年来一直停留在妃位上无法上去的原因。 就算圣上再疼宠她,却也无法为了她破例。除非她能够为圣上再生个小皇子。 一想到再生个孩子,惠妃的眼光就虚无焦距了。 按理她的身体不错。在生三公主的时候,既没有难产更没有伤及身子,这些年也保养得相当不错,可自从生下三公主以后,这么些年就再没能再怀上孩子,而后宫却时有小公主和小皇子诞生。 以前惠妃倒也没想那么多,在皇宫中没有子嗣的女人多了去了,还有人到老都没能得到圣上的宠幸,白担着一个后宫美人的身份。 说起来惠妃自进宫以来,恩宠不断,又有个聪慧乖巧的三公主傍身,她一个小小的安宁侯府的小庶女,能有今日的地位,在别人眼里也算是功德圆满。 只是一想到年龄比她还要大两岁,已经有了一儿一女的陈贵妃,如今又传出了喜脉,惠妃的心里就会时不时涌起一阵阵莫名的烦躁和心塞。 更何况每次见到贵妃,总会阴阳怪气地拿话刺她,让她有多心塞就有多心塞。 她是不是该找个妇科的圣手好生看看呢? “母妃?母妃?”三公主突然升高声调的呼唤惊醒了沉入臆想中的惠妃,她茫然的目光转向三公主,三公主满脸的焦急和关切的神情,终于让惠妃的目光有了焦距。 “母妃,你可有哪里不舒坦?”三公主关切地问道。 “母妃没事,就是脑袋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母妃累了,你回自个的宫里去吧。”惠妃伸手揉了揉自个的角,然后温柔地摸了摸三公主的脑袋,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疲态。 “可是贵妃娘娘又给母妃使绊子了?”三公主一转念就明白了两三分。 “没有的事,别胡猜乱说。你只照顾好自己,母妃真的无事,只是有些累了。”惠妃自然不会告诉三公主自个心里的想法,只是催促着三公主回她自个的宫殿。 “母妃,女儿已经不小了,可以替母妃分忧解难,母妃只女儿一个孩子,有什么心事是不能与女儿说的呢?”三公主马上就要及笄,加上在后宫看得多了,哪里还会不知道后宫女人之间的争斗,自然不是那么好糊弄,拉着惠妃的胳臂就是不放。 “唉……”惠妃叹了口气,只是无言地抚摸着三公主的秀发。 “母妃,你再替女儿生个弟弟可好?”母女俩就这样静静地靠着头,突然三公主的话让惠妃受了一惊,一个不小心被自个的口水呛住,猛烈地咳嗽起来。 三公主连忙替惠妃顺气,伺候在一旁的嬷嬷也连忙倒了杯温水递给惠妃。 惠妃的咳嗽声还没平息,外面就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惠娘这是怎么了?” 惠妃闺名司徒惠,能这般直呼惠妃娘娘的除了南陵皇帝轩辕盛,再无第二人。 随着声音门帘一阵晃动,进来一个三十六七岁中年男子,相貌堂堂,不怒自威,身材虽然有些微微的发福,却还算挺拨,明黄色的宫袍衬得人极为精神,来人正是南陵皇帝、三公主的父皇轩辕盛。 “无事,无事。陛下来了,怎地也没人通报一声,这些个宫人越发懒怠了。”惠妃半真半假地瞄了一眼外面的宫人。 “这可怨不得宫人,是朕不让他们通报的。”轩辕盛扶住要给她施礼的惠妃,不让她拜下去。(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愕然 “臣女见过父皇。”三公主却没有惠妃那样的福利,毕恭毕敬地给轩辕盛行礼。 “哟,原来瑶儿也在啊。听说今日出宫去了,可有什么有趣的事?”轩辕盛其实早就已经看到了侍立在惠妃身旁的三公主轩辕瑶,却只当刚看到,板起脸问道。 “哎呀,父皇这脸变得可真快!”轩辕瑶可不会怕轩辕盛,谁让她是轩辕盛最宠爱的公主呢! “瑶儿不得无礼。”还是惠妃看不过眼,出口斥道。 既然轩辕瑶极得轩辕盛的宠爱,可是帝皇之爱到底又有几分是真,惠妃从来不敢奢望,因此她自然不会放任轩辕瑶,更不会让轩辕瑶恃宠而骄。 “哦。”惠妃的话,顿时就让轩辕瑶收敛起她的张牙舞爪,怏怏地哦了声,重新在一旁乖乖地站着。 惠妃的似嗔似怒、轩辕瑶的不情不愿,极大地取悦了轩辕盛的心,看向这对母女的目光中流露出宠溺的笑意。 在这个诺大的后宫里,也只有在这个锦绣宫里最让他放松,还能让他感到寻常百姓的夫妻之乐、父女温情。 这也就是轩辕盛在朝事不顺的时候就喜欢来锦绣宫坐坐,就算什么都不做,烦躁的心情也能慢慢得到安抚。 见轩辕瑶不再张牙舞爪,惠妃就准备亲手给轩辕盛泡茶。 轩辕盛却拉过惠妃在身个的身边坐下,右手握着她的手左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抚着。 他可还记着方才惠妃那一阵听着有些撕心裂肺的咳嗽:“惠娘过来坐下,让宫人准备茶水。惠娘方才究竟为何咳嗽,可是身子有何不适,是否请了太医?” “谢陛下关心。臣妾只是呛着了,并无不适。”惠妃瞪了一眼暗地里还在对着自个做鬼脸的轩辕瑶,柔声回道轩辕盛的问题。 轩辕盛更不是个轻易就能被糊弄的主,一个人不可能好端端会被自个的口水给呛住了,必定是被什么事给惊着了,于是再三追问,最后还是将前因后果给弄清楚了。然后惠妃这宫殿内的气氛出现了短暂的沉寂。 惠妃是轩辕盛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唯一一个被他放在心里宠着的女人,他无法给她一心一意,甚至无法给她更高的位份。 后宫之中讲究的是平衡。平时他就算宠着惠妃和轩辕瑶,却依然不会失了分寸。 再与惠妃生一个孩子的想法从来也不曾放弃过,只可惜努力了那么久,惠妃自从生了三公主以后。却一直没能怀孕。 比起其他嫔妃,惠妃可算是得天独厚。每个月轩辕盛召惠妃侍寝的次数绝对不低于任何一个嫔妃,每次他都是勤勉地耕种却一直没有收获。 以前轩辕盛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如今却品出其中的不正常来。 “去太医院,让闵医正和林太医速来锦绣宫。”轩辕盛吩咐身边的太监总管张德道。 张德弓身退下reads;霸天穹。让候在锦绣宫外的小太监速度跑一趟太医院,他自个又重新回到轩辕盛身边。 两位太医虽说都上了年纪,可是轩辕盛亲自招请他们。就算在床上爬不起来,也会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锦绣宫。 一番诊脉下来。得出的结论依旧是一切正常,惠妃娘娘的身子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的结果让轩辕盛大发雷霆。 帝皇一怒令山河变色,两位太医伏地不起,连声告饶,最后还是惠妃看不过眼劝道:“陛下何必为难两位太医,且让他们退下吧。” 轩辕盛的目光默默地投在惠妃的脸上,惠妃只是安静地与他对望,脸上虽然也有些许的哀恸,却没有过分的表现,这才挥了挥让两位快吓得屁滚尿流的太医退下。 “一切正常,却总不能怀孕,偏偏比你大上两岁的人,朕不过偶尔宠幸就得了喜脉,若你这样也叫一切正常,谁相信?!”轩辕盛一拍桌子怒道:“庸医庸医全都是庸医!” 轩辕盛盛怒之下,完全没有顾及到轩辕瑶尚在殿内,倒是惠妃被轩辕盛说得俏脸生辉,嗔了轩辕盛一眼道:“陛下都说得什么话,瑶儿还在呢。” 轩辕盛这才发现轩辕瑶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脸上挂着似讽似讥的笑容,不由老脸一红,迅速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说道:“瑶儿还有何事?还不退下?” “女儿自然有事禀告父皇。”轩辕瑶才不怕轩辕盛给她摆脸,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父皇觉得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庸医,何不从民间招个能手来替母妃把把脉?” “民间的大夫?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母妃的身份……”轩辕盛的眼睛先是一亮,尔后又犹豫了起来。 “父皇何需担忧?难道父皇忘记了皇姑祖母?”轩辕瑶并不直接点明,只是将大长公主给抬了出来。 “你皇姑祖母怎么了?她又不是大夫。”轩辕盛一时间没能转过弯来,反而是瞪了轩辕瑶一眼,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轩辕瑶的意思:“你是说替你皇姑祖母做针灸的那个医妇?” “是啊,其实我今日听到一则消息,医术真正高明另有其人,而且还是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轩辕瑶故作神秘,将轩辕盛的兴致给提了起来。 “十二岁?十二的女娃就算是天纵其才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医术,瑶儿是将父皇当昏君吗?”轩辕盛听到这样的消息先是愕然一怔,尔后脸上马上就严肃了几分,看着轩辕瑶的目光中也有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作为皇室公主,可不能人云亦云,更不可以讹传讹。 惠妃见轩辕盛的脸色,看向三公主的眼神都有了变化,不由心里大急,生怕轩辕盛一怒之下惩罚轩辕瑶。 做帝皇者岂容旁人糊弄?就算轩辕瑶是他最宠爱公主也不成! 于是抢在轩辕瑶再次开口前斥道:“瑶儿不可胡乱听信传言,更不可以讹传讹。” “母妃,女儿说的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儿。这个女娃子就是司徒娇!”轩辕瑶这下子着急了,一张口就将司徒娇给供了出来。 “司徒娇?安宁侯府的嫡小姐,传言中的鬼仔?”惠妃微张着嘴还处于呆滞状态,轩辕盛却很快在脑海里将司徒娇其人给落实了。 轩辕盛能够刻司徒娇,自然是三公主轩辕瑶的功劳,自从上次去了长公主府一趟,可没少在轩辕盛的耳边提起司徒娇和李妈妈,加上惠妃与安宁侯府的关系还有司徒娇这鬼仔的的名声,自然影响深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决定 “是啊,就是她!”轩辕瑶使劲点头,生怕轩辕盛不相信自己。【鳳\/凰\/ 更新快请搜索】 轩辕盛看了眼惠妃,见她还处于呆滞的状态,那个懵懂的模样就如同回到了他们刚刚认识的那一刻,让轩辕盛的心里痒痒的,只恨不得此时压根就没有轩辕瑶这个人。 只可惜今日所说的话题十分重要,对惠妃而言尤其重要。 子嗣对后宫女子的重要性,轩辕盛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若此时他让轩辕瑶离开,只一心想着将惠妃放倒,只怕会后患无穷。 于是轩辕盛深吸了口气,努力将那股子已经冲到命根上的血气又强压了回去,轻轻用手肘碰了碰惠妃道:“惠娘觉得可信与否?” 惠妃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却有些犹疑不决:“这……臣妾也拿不准。臣妾只知大嫂身边的红凌医术不错。 在娇娇送出府去的时候,就成了娇娇的奶娘,跟着娇娇去了别院。 按理红凌……哦,也就是替大长公主针灸的那个医妇,如今娇娇身旁的李妈妈。 按正常而言,李妈妈应该是娇娇的奶娘,娇娇就算会医术,也该是李妈妈的徒弟才对,怎地瑶儿会说娇娇的医术比李妈妈还要强呢?” 说着惠妃的目光投在轩辕瑶的身上。 “这个女儿也说不明白,女儿只听说那个妈妈擅长的是小儿科,因为娇娇表妹小时候的身体极差,故而那李妈妈专攻小儿科,十多年下来才勉强让表妹的身子恢复正常。 娇娇表妹学医的目的是为了帮舅母调理身子,故而从开始专攻的就是妇人病症和针灸,特别擅长的就是替妇人调理身子。 嗯。据说,据说表妹在去年得过什么奇遇。”说到这里轩辕瑶不由自主地咬了咬自个的嘴唇,心里祈祷司徒娇可千万别怪她多嘴,她这样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有个奇遇总能让人信服一些吧。 此时的轩辕瑶并不知道,她这个奇遇之说,倒可以算是替司徒娇做了很好的铺垫。而且也算是歪打正着地真相了。 司徒娇就是去年生辰那日被司徒锦推倒从而得以重生。这可真是奇遇嘛。 只是轩辕瑶并不知道这一切,心里还为自个这小小的谎言而心虚着呢。 不过此时见轩辕盛和惠妃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期待她的下文,轩辕瑶也只能再顺水推舟一把了。 轩辕瑶索性放开了胆子,说着说着就说得更加溜了:“还有,表妹才回府半个月。大舅母的身子已经有了极大的好转。 正是这些个原因,女儿才会提议让娇娇表妹进宫来替母妃看看。说不定就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接下来,轩辕瑶又将她前几日在长公主府上听到的有关建国公老夫人头疼病已经到了快根治的地步,建国公世子小腿的旧伤也已经有了极大的好转,周太傅府上的老夫人的老毛病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等等等。再加上今日在安宁侯府听到有关老夫人和韩氏的情况分别做了说明。 如此一来,轩辕盛就算心有疑惑,也有了些松动。 反正那司徒娇原本就是惠妃的妨家侄女。直接招进宫来理由多的是,就算留她在宫里暂住也不是不可以。 就算那女娃进了宫。依然对惠妃没有什么帮助,给惠妃一些安慰也是好的。 若是那女娃真的有奇遇能让惠妃枯木逢春,让她十五年后再得一个孩儿,岂不是大美事一桩! 于是轩辕盛笑看着惠妃道:“那司徒娇是惠娘的侄女,何不招她来宫里陪陪你和瑶儿,也省得你寂寞,瑶儿见天地想着出宫!” 惠妃还没开口答应,那边轩辕瑶就开了口:“今日倒不着急吧,明日就是中秋盛会,娇娇表妹可是要下场参加骑射大赛的!等骑射大赛完了,再请娇娇表妹来宫里陪女儿也不迟。” 宣司徒娇进宫的事,就这样在司徒娇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决定了下来。 傍晚时分,司徒阳准备提前归队。 这次回去,他还顺便带走了司徒娇那匹叫霞光的胭脂小母马,因为霞光还没打上蹄铁,他在归家前就与杨凌霄商量过了,决定趁着今晚给小马打上蹄铁。 “哥,给马钉蹄铁会不会疼啊,明天我还给骑吗?”司徒娇有些担心地抚摸着霞光,霞光与她可言就是个亲人一般的存在。 “放心,羽林卫队里有专人钉蹄铁,不会伤到马。告诉你啊,马蹄下面有一层厚厚的角质层,就相当于咱们人的指甲,钉上去绝对不会疼,也绝对不会影响到明日的骑射。”司徒阳耐心地替司徒娇做着解释。 “那哥哥可要让人小心些,霞光可是我的宝贝!”司徒娇依依不舍地将缰绳交到司徒阳的手上,又小声地在霞光耳边唠叨了一番,这才目送司徒阳与恃棋两人三马绝尘而去。 “你说什么,那鬼仔将胭脂马给送出去了?”当司徒娇的马被司徒阳带走的消息传到锦绣阁,就响起了司徒锦暴跳如雷的叫骂声:“说,是不是你把本小姐要给那鬼仔下马威的事儿透露出去了?要不然她好端端地将马送走做啥?” “小姐,奴婢没有,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说。”随后就是丫环的声声求饶。 锦绣阁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司徒娇的耳目。 当司徒娇得知司徒锦原本想对自个的霞光动手脚,只是冷冷一笑,就算霞光留在侯府,她也不会让司徒锦的奸计得逞。 倒平白让司徒锦躲过了一劫,不过以后机会有的是,像司徒锦这种有脑等于无脑的人,尽早有一天会栽她自个的自以为是上。 “小姐,明日还是让青竹跟在你身边吧,二小姐一计不成,明日不知又会用些什么来使坏。”青竹猴到司徒娇身边央求道。 青竹如此想去参加中秋的骑射大会,一是的确担心司徒娇的安危,二也是第一次有机会参加京都的大型盛会,她心里可是好奇得像猫儿抓一般的难过,偏生小姐还让她留守。(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琴声 明日的中秋骑射盛会规格相当高,南陵皇及皇后等一众嫔妃甚至太后都将出席,另外还有各附属国来南陵朝奉的官员和应召从各属地进来京城的番王。 李妈妈和司徒娇再三商量,最后才决定下来司徒娇明日要带的人,却没有青竹和白梅。 白梅倒还罢了,反正司徒娇出门的时候,大半会留她在青云阁看守门户,青竹就不一样了,以前只要司徒娇出行,就算只是去梅苑,也会将她带在身边,因此这次不带她,很是让青竹郁闷了一番。 可是无论是司徒娇和李妈妈,都有些担心青竹那跳脱的性子,怕她一个不慎冲撞了贵人,因此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把她留在侯府,毕竟明日府里除了体弱的韩氏只剩下被禁了足的小林氏,有青竹看着司徒娇也更加放心。 青竹心里自然是极不愿意的,她性子是跳脱了些,可是她又不是傻,明日那样的场合,她自会小心谨慎。 见青竹满脸希冀地看着自己,司徒娇是又好笑又好气,看来平日里还是带青竹出门的时候多了些,让她心都有些野了,不过这个时候还是以安抚为主。 “青竹,你就留府里,帮小姐我好生照顾夫人,看着小厨房给夫人的饮食,那也是极重要的事儿,玉兰和墨菊对夫人的饮食没你清楚。乖啦,京城这样的机会多了去了。 这次是你家小姐我第一次参加京城的大型活动,玉兰和墨菊跟着她们以前的主子多次出入京都的盛会,认识的人比李妈妈都要多,因此比起你来,这次她们的确更加适合。”司徒娇用力揉了揉青竹的脑袋并没有因青竹的撒娇卖萌而心软。 当初司徒娇收下玉兰和墨菊的时候。只以为她们只是陈氏和方氏面前的人,却没想到分别是这两个人向大长公证求来的人。 大长公主给的人,岂会是一般的人?因此明日那样的盛会,自然是玉兰和墨菊大显身手的时候。 “好吧好吧,一切都听小姐的。玉兰、墨菊,我可是把小姐托给你们了,你们可得小心伺候着。万不可让小姐出什么意外。”青竹岂会不明白。她不过也就是喜欢对着司徒娇撒个娇罢了,听司徒娇那么一说,立马嘟着小嘴。转身对着玉兰和墨菊开始训起话来。 “是,请青竹姐姐放心,玉兰(墨菊)定会全力保小姐平安。”玉兰和墨菊与青竹同龄,生日却比青竹小了那么一两个月。所以自从来了青云阁,对青竹一直都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叫得可亲热了。 见几个丫环和蔼相处,司徒娇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瞄了眼一直放在高几上的绿绮琴,顿时就有了弹琴的兴致。 让白梅取过绿绮。净手焚香在绿绮琴前坐下,素手轻轻拨动琴弦,一串串清亮动听的琴声从青云阁传出并传向府内的各种角落。 司徒娇的琴音带上了内力。所以能够传出去很远,琴音中带着司徒娇的情绪。有对与韩氏相聚的欣喜,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有对生活中不如意之事的惋惜和郁结。 铮铮淙淙间带出的各种情绪,听在不同人的耳里有着不同的意义。 琴声传到锦绣阁,司徒锦先是一阵呆楞,尔后又是一番不甘的怒骂声,凭什么好东西都是那个鬼仔的?她也会弹琴好不好! 琴声传到芙蓉苑,小林氏的脸扭曲中顿显狰狞,被她抱在怀里的司徒安顿时吓得飕飕发抖。这绿绮琴刚到侯府的时候,她也曾经向司徒空求过,可是那怕她只是借琴弹一曲,司徒空都没答应。 琴声传到慈安苑,老夫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各种愤恨和不甘,手上的佛珠转得飞快。虽然司徒娇的琴技相当不错,琴音清越绕梁,却乱了老夫人的心。 琴声传到外院的大书房,司徒空的脸上露出浓浓的愧疚和疼惜,因为他从琴声中听出了司徒娇内心的怨和痛。 琴声传到梅苑,韩氏的脸上顿时露出欢喜和开怀的笑容,那是她的娇娇在弹琴,虽然没有专门请人指点,却弹得如此动听…… 今晚听到司徒娇琴声,除了安宁侯府各院的人,还有偶从安宁侯府经过的某府世子。 当悠扬的琴声从高墙内传来的时候,原来似乎只是溜着马悠闲路过的某世子顿时紧了紧手上的缰绳停下了马。 静坐马上侧耳静静地细听起来,悠扬的琴声传给他的是弹琴之人内心的一切情绪,或欣喜或不甘,或向往或郁结,仿佛将那个小女娃儿鲜活地送到了他的面前,令他一时间闪了神。 身边的侍卫见主子突然静立不动,不由警觉地打量起这里的环境来。 少顷没发现附近有什么可疑之处的侍卫,不由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自个的主子。 这到底是怎么了?主子今日似乎魔怔了呢! 从府里用过晚膳就要回羽林卫队,明明可以不走弯道,却非拐了个大弯来这边溜达。 溜达溜达也就算了,只当骑着马消食吧,可这会倒好,站在别人府的高墙外发起呆来。 “世子?”侍卫不得不出声提醒。 今日他家世子爷急忙忙赶回羽林卫队,似乎还要亲自帮人钉蹄铁,再不走今日可就要忙得很迟了,明日就是中秋盛会,可不能有所闪失。 “咳咳……”正沉浸在琴声中的某世子被侍卫这一提醒,不得不用虚握拳头掩住自个已经微微上扬的嘴角,以咳嗽来掩饰自个此时的失态。 瞪了不懂风情的侍卫一眼,某世子一拉缰绳,同时手上的马鞭高高扬起,身下的俊马“嗖”地窜出去老远,将侍卫抛在了原地。 侍卫被自个的主子弄得疑惑不解,直到某世子快离开他的视线,这才一拍脑袋打马跟了上去。 “刚才那琴声如何?”当侍卫与某世子几乎并肩而行的时候,某世子的一句话,又差点惊得侍卫落下马去。 “琴声,何处有琴声?属下并未听到什么琴声?”片刻过后,侍卫才找回了自个的声音,侧耳凝视努力想从风声马蹄声中听到所谓的琴声,却一无所获。 “罢了罢了,与你这粗人说什么琴声也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某世子用极度鄙视的目光看了身侧的侍卫一眼,用力一甩鞭子,又跑开了几丈远…… 这还是那个英明神武的建国公府的杨世子吗?怎地看着像个情窦初开的公子哥儿了? 没错,这个在安宁侯府静立听了一曲的某世子,正是建国公府的世子爷杨凌霄。 也许连杨凌霄自己都不明白,今天为何会心血来潮地跑这一趟。(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告状 随着一阵或轻或重的颤音,司徒娇的琴声消失在晚风中。 司徒空觉得今天没在外面流连到三更才回府真是值了。 这是司徒空第二次听司徒娇弹琴,第一次就是在司徒娇回侯府那一天。 当时他将绿绮交给司徒娇,司徒娇随兴弹了曲《平沙落雁》,之后他就再也没能听过司徒娇的琴声。 不是司徒娇没弹琴,而是司徒空受不了老夫人的胡搅蛮缠,每日以差事忙碌为由避了出去,他回府时辰都是在三更以后,那个时辰司徒娇自是不会再弹琴了,他听不到司徒娇的琴声,也是必然。 今日若不是他与惠妃绝好,由三公主去侯府,顺势解了司徒锦禁闭,司徒空也不会如此早就回府。 想起明日就是中秋骑射盛会,再想到刚刚解了禁闭的司徒锦,司徒空就不由地一阵头疼。 不过有些事再头疼还是得去做,若他再与以前一般不作为,以司徒锦那个娇纵的性子,还不知在心里怎么盘算着给司徒娇使绊子呢。 在府里斗斗也就罢了,就算传到外面去,别人又不是亲眼所见,只要咬死不承认即可。 可若是司徒锦在明日的骑射盛会时给司徒娇下绊子,到时丢脸的可不仅仅是司徒娇,而是整个侯府。 明日圣上、皇后、皇太后等后宫的嫔妃几乎都会到场观看骑射比赛,在那样的场合失仪,就是对圣上的不敬了。 想起回府前圣上让太监大总管陈德亲传的口旨,司徒空既自豪又担忧,自豪的是司徒娇不知为何入了三公主的眼。三公主已经奏请圣上同意,明日的盛会结束以后,就接司徒娇进宫三公主。 担忧的是司徒娇的礼仪,毕竟司徒娇打从出生就被送出了府,从来没有人替她教导过宫中礼仪。 可是圣命难为,更说能得了三公主的亲眼,对司徒娇而言利远大于弊。 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司徒锦。以她那要强的性子。若听说三公主接司徒娇进宫陪伴却不接她,势必又是一场闹腾。 要压制住司徒锦,只有将利害关系与老夫人说个清楚明白。 “走。去慈安苑。”如此一想,司徒空再也坐不住了,正好司徒娇的琴声再也没有响起,想来今日听也听不到了。于是对着伺候在旁的林海道。 主仆二人来慈安苑的时辰已经快接近老夫人平日休息的时辰了,可是今日的慈安苑却依然灯火通明。里面还传来嘤嘤的哭泣声。 听到从慈安苑内传来的女子嘤嘤哭声,司徒空不由脚下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安和焦虑。 侧耳静听司徒空很快就听清了女子的哭声来自于司徒锦,且这哭声就算看不到司徒锦的人。也能听出带着明显撒娇成分。 不用想司徒空也知道司徒锦必定又是为了达到自个的某个目的,用假哭糊弄老夫人。 每次都是如此,偏偏老夫人就是吃她这一套。 司徒空脸上闪过极度无奈的神色。整了整脸色,抬步跨入慈安苑。摇手阻止候在屋外的秀儿,轻步来到老夫人的屋前。 “……祖母,锦儿就是喜欢那匹马,可是那个鬼仔摸都不让锦儿摸一下,还让那马将锦儿踢倒在地……呜呜呜……”站在屋门前,屋里司徒锦告状的声音就显得十分清晰了。 “快让祖母看看,可伤到了哪里?”老夫人的声音带着焦急和疼惜。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我的腰……哎哟,我的腰都要断了。”若司徒娇此时在这里,听了司徒锦娇柔的声音一定会连隔夜饭都给吐出来。 “那鬼仔真是个搅家精,回来不过半个月,就让侯府不得安生,让我的锦儿吃了禁闭不算,如今居然让个畜生欺负我的锦儿。看看这手臂上都红了,她怎么下得了手,怎么下得了手!”可能老夫人手上正拿着拐棍,因为伴随着老夫人的怒骂声,还有拐杖捣地的嘣嘣声,若司徒娇在她面前,指不定一拐杖就打过去了吧。 司徒空好不容易肃正的脸色再次破了功,他相信司徒锦的话里有水分,可是这水分到底有多大他还真的心里没底。 他与司徒娇接触的时间太短,短得加在一起不过两个时辰,可是就算再短,司徒空的心里也有一种笃定,那就是司徒娇绝对不是个行事冲动的人。 虽然不过只比司徒锦大上十个月,可是比起司徒锦来可就有分寸多了,她怎么可能会让马伤到司徒锦。 只是老夫人那疼惜的口气却又不似作假,到底这一天府里都发生了什么? 司徒空将质疑的目光投向亦步亦趋紧跟在他身旁的林管家,林管家也是一脸的茫然,今日他一直跟在司徒空身边,并没有人向他报告两位小姐之间发生的事。 司徒空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只能在心里暗自埋怨司徒娇,明明他再三提醒过司徒娇,让她离司徒锦远着些,明明司徒娇亲口答应了他会与司徒锦保持距离,可为何还会被司徒锦告到老夫人这里来。 司徒空一直在努力让老夫人消除对司徒娇的偏见,只是效果并不好,偏生司徒娇还做些让老夫人更加反感的事。 若是司徒娇知道司徒空此刻心里的想法,必定会喷他一脸的血。 压根就不是司徒娇找事好不好?! 司徒空此时忘记了一味躲避对司徒锦来说根本就没用,她找事的能力哪里是司徒娇想躲就能躲过去的? 何况同行娇压根就没想过要躲,否则今日之事也不可能发生。 司徒娇不是不明白司徒锦是老夫人的心头宝,一旦惹上了司徒锦,就等于踩到了老夫人的痛脚,可是逃避真不是司徒娇的菜,难不成让她一个堂堂的侯府嫡女被个庶女压在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只是司徒空习惯了逃避,习惯了对老夫人的退让,故而他才会对司徒娇有怨言。 他怕司徒娇得罪了老夫人,会受到老夫人的重罚,更怕老夫人又会老话重提,再次将司徒娇给送出府去。 更何况老夫人身边还有个恨不得司徒娇压根就不存在的司徒锦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夺马 一想到司徒娇有可能又被送出府去,司徒空就心急如焚,伸手亲自撩开门帘,大步进了老夫人的屋。 一进屋就直接将目光锁定在司徒锦的身上,那目光冷冰而凌厉。 此时的司徒锦倚在老夫人的身上,正撩起袖管让老夫人看她手臂上那几乎看不到的红痕。 被司徒空如此冷冷地盯着,司徒锦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更不得不将快要出口的话给缩了回去。 老夫人正等着司徒锦继续告状,好将司徒娇一棍子打入尘埃,却没想到被人给搅了,心下自然极为气恼,正欲对来人发火,转头却见进来的是几天没见的司徒空。 一见进来的是司徒空,老夫人的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当初这个逆子听她的话,直接娶了小林氏为妻,又何来司徒锦被个鬼仔欺负的事儿发生。 司徒空盯着司徒锦的目光更让老夫人心生不快,于是用手上的拐杖使劲捣了两下地板,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侯爷大人今日怎地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太婆?我都以为你已经忘记府里还有老身这个老娘了呢!” 司徒空面上不由一热,收回落在司徒锦身上的寒冷目光,脸上堆上不自然的讪笑:“看娘说的。我这不是忙着帮圣上安排中秋骑射盛会的事儿嘛。” “哦……”老夫人这一声哦,不说九曲十八弯,也快差不离了,明显就是不相信司徒空这个借口:“那今日可是忙完了?” 司徒空到底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当着司徒锦的面,她也不能让司徒空太失面子。于是拍了拍身下的软榻,让司徒空在自个身边坐下。 司徒锦在司徒空进屋以后,在他带着寒意的目光下,虽心有不甘,还是撅着嘴从老夫人身边起了身,站在一边装乖巧去了。 “明日就是中秋盛会,自是安排妥当了。否则这个时辰哪里有时间来娘这里。”司徒空当然不会承认自个前些天不过是在外避难罢了。誓要将前些天的事坐实。 老夫人昏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精明,却也不再反驳以免司徒空在小辈面前失了面子,而站在门边阴影里的林管家却不由抽了抽嘴角。 “听说明日圣上、皇太后和皇后等所有后宫嫔妃都会到场观看骑射大比?”沉默了片刻老夫人开口问道。 “的确如此。”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司徒空十分肯定地回答了老夫人的话。 “锦儿要下场比试,她看中了府里的那匹胭脂小马,她个儿小,那小马给锦儿骑正合适。”老夫人看了眼司徒锦。见司徒锦可着劲地给自个使眼神,先给了司徒锦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直接向司徒空提出了要求。 “胭脂小马?府里何时又进了匹胭脂小马?对了,锦儿不是有自个的马吗?若本侯没有记错的话,那是匹枣红马,挺漂亮挺精神的一匹马。为何要换?”司徒空先是皱眉道,渐渐地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再头昏脑胀凌厉起来。看向司徒锦问道:“你不会是要抢娇娇的那匹小马吧!” 虽然司徒空并不清楚司徒娇后来带进府的是匹什么马,可是府里最近并没有从外面买马。那么司徒锦看中的所谓胭脂小马必定就是司徒娇的那匹马了。 虽然感觉到司徒空隔空而来的凌厉目光,可是这里有护她如珠如宝的老夫人,司徒锦的胆气壮了不少。 不过这个时候,她倒沉得住气了,抿着嘴硬是忍着没出口。 在来慈安苑前,在小林氏的芙蓉苑里,小林氏可是好生提点了她一番。 此刻小林氏的话尤在耳边回响,司徒锦难得地听从了一次小林氏的教诲,且耐着性子看着,总归侯府的一切都还有老夫人嘛。 司徒锦虽然还是有些害怕司徒空如同实物的目光对她的威胁,却强迫自个把司徒空当成空气,只是用极其委屈的小眼神看着老夫人,仿佛司徒空给了她天大的委屈,又仿佛那匹胭脂小马是司徒娇抢了她的一般。 老夫人最受不得司徒锦委屈,不能给司徒锦嫡女的身份,已是天大的委屈。 若再不能从物质方面满足司徒锦,老夫人觉得自个就太没权威了。 “什么叫抢!既然进了府里,那就是府的马,你去与那鬼……说,让她把那匹胭脂小马让给锦儿。”老夫人立马不讲理地胡搅蛮缠起来,同时还把手上的拐杖捣得嘣嘣响,那声音让司徒空觉得脑壳一跳一跳的疼。 “娘,你听我说。娇娇的那马是韩大将军府里专门送给娇娇的,你觉得你儿子有那个能耐去动韩大将军的东西?”司徒空强压下甩袖走人的冲动,耐下性子与老夫人讲道理。 司徒空这话倒不完全是他用来敷衍老夫人的假话。 司徒娇的那匹胭脂小马的确来自于大将军府,只不过并非是韩大将军送给司徒娇的,而是司徒娇听说大将军府的母马生了小母,特地让李妈妈跑了趟大将军府,向韩老将军求来的。 那马的出处,让老夫人面上不由一楞,这倒真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不会忘记,司徒娇刚被送往别院的时候,大将军府也曾经被人来提出过质疑,却被她直接拿命格给堵了回去。 在将司徒娇接回侯府无望的情况下,最初几年大将军府几乎每月都会使人去别院探望司徒娇。 可是自从司徒娇六岁以后,不知何故大将军府的人去别院的次数日渐减少。 渐渐地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使个下人送些吃的穿的去别院罢了。 怎地身在边关的韩大将军,居然突然给那鬼仔送起马来。 老夫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司徒空,却见司徒空一脸的肯定,丝毫没有作假的样子,让老夫人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怀疑。 不过韩大将军又如何,既然送出手的东西,进了侯府自然就是侯府的,有那通天的本事,就别让那马进侯府! 如此一想,老夫人的心气又高了起来:“我不管是谁送给她的,她如今又不是出了阁的姑娘,进了侯府别说是匹小马,就是她这个人也只能是侯府的人,还能成了大将军府的人不成? 再说了,她一个当姐姐的,就不能让着些妹妹? 你看看锦儿的身上,一块红一块些紫的,有她这般当姐姐的吗?丝毫没有姐妹情谊!就知如此当初就该直接溺死她!”老夫人越说越气愤,也就越说越离谱。(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爆发 “够了!”司徒空一声断喝打断了老夫人的喋喋不休。 老夫人根本没想到司徒空不但打断自个的话,还那么大声地呼喝,直惊得差点仰倒在软榻上,虽然人是没倒,那半张着嘴的模样却让伺候的人看着有些胆颤心惊,却又不敢上前去,生怕惹得司徒空再发起狠来。 见势不妙的司徒锦已经心生退意,却被司徒空一记冷眼给吓得软了脚,半倚在炕桌边不敢动弹。 “娘要为了这个孽障,逼死儿子吗?”司徒空脸色狰狞,指着司徒锦冷冷道,唬得老夫人脸色大变。 “侯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一直当自个是隐形人的林管家一看势态不好,连忙上前劝道。 林管家也是十分无奈,他虽然希望司徒空能够强硬起来,可是看今天没个架势,他再不加劝阻,还把老夫人气出个好歹来还不是侯爷自个心疼? 指不定又会给夫人和大小姐惹来一场风波,如今夫人的身子在小姐的努力下刚刚有了起色,还远没到恢复正常的的状态,还是先给夫人和大小姐一些喘息的时间。 司徒空深吸了口气,将满腔的怒火和怨气给压了下去,然后对着司徒锦冷冷警告道:“明日骑射大比是南陵之盛事,本侯希望你别自作聪明好之为之,若不听警告,在圣上的眼皮底下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别怪本侯救不了你!” 警告问了司徒锦,司徒空做了几个深呼吸,这才将自个的表情正常了些,转向老夫人道:“娘也不必事事针对娇娇,出生在七月半绝对不是娇娇的错。更不是韩氏的错,至于是谁的错,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这些话压在司徒空的心里已经整整十二年了,今日终于在老夫人一激之下爆发了。 等到心里的话脱口而出以后,司徒空顿时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老夫人今天已经被司徒空打击得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只是一脸不信呆呆地看着司徒空,楞是没有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司徒空已经不想再在慈安苑多留了。若再在这里呆下去。也许他的孝名会才为全天下的笑话。 想到圣上召司徒娇进宫的事,还是得禀告老夫人知道,否则指不定老夫人又会给司徒娇下什么绊子:“还有今日圣上传了旨。让娇娇进宫陪伴三公主,中秋盛会结束后就进宫,至于进宫多少天,什么时候回府。圣上并没有言明。” 说完司徒空草草给老夫人行了个礼,又给了司徒锦一个阴森森的目光。一甩袖子就出了慈安苑。 司徒空的这一番作为,等老夫人回过神来自然是气得个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细想之下却还是不得不依着司徒空的意思,再三叮嘱司徒锦不可在骑射大比时弄出事儿来。 南陵皇轩辕盛正当壮年。远还没到老迈昏庸的时候,他可精明着呢,想在他眼皮底下动手脚。那就是自寻死路。 司徒锦年轻不知事,老夫人吃过的盐比司徒锦吃过的饭还要多。自然知道利害关系。 在人命和利益之间,自然还是以保命为上。 至于司徒娇那个鬼仔,别以为傍上了三公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她进宫去陪伴三公主又能如何?她还能在宫里过一辈子不成?总归还是要回到侯府来,就在自个的眼皮底下过日子,还怕她翻上天去? 只是老夫人耐下性子给司徒锦说道理,司徒锦却颇不以为然,心思全都在三公主为何选司徒娇进宫陪伴却不选她,这就老夫人心里着了急。 “进宫的机会有的是,她还能一辈子在宫里倍三公主不成? 你想相啊,三公主眼看就及笄了,等他及了笄就该定亲了,接着就是成亲,成了亲公主又能得到多少圣宠? 倒不如祖母想想法子,让你去陪伴五公主。五公主的母妃可是皇后娘娘,与你年龄又正好相仿。只这次你一定得记住祖母的话,忍一时之气,定能谋得更好的前程。 这次就暂时放过那鬼仔,由得她得意两天,可别为一时之气,惹到了圣上。”老夫人最后不得不拿出自认为更好的来引诱司徒锦。 只可以嚣张惯了的司徒锦,想的可是鱼和熊掌兼得,她就是看不得司徒娇好,所以任凭老夫人说得唇干舌燥,依然还是撅嘴不悦。 试想平日里她司徒锦敢与三公主比吃比喝比穿衣的,圣上不是也没说过她什么嘛,偶尔遇上一次对她还挺和气的,所以司徒锦才不会将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 老夫人一看这样下去不行,若真让司徒锦在骑射大比的时候弄出事儿来,就算她只是针对司徒娇一个人,可是若坏了中秋盛会,圣上也是不会纵容的。 到时别说进宫去陪伴五公主,指不定还会殃及整个侯府。 司徒锦不清楚,老夫人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圣上的底线在哪里。 平日里司徒锦就算再娇纵,也不过是小女儿家之间的吃穿,那是小事,可这次的中秋盛会,圣上摆明了极为重视,哪里容得人从中作梗? 眼看自个百般劝说只换来司徒锦的心不在焉,老夫人只得无奈叹息又懊悔。 叹息司徒锦性子太执拗,懊悔一直以来对司徒锦太过放纵,养成了她骄纵蛮横的性子。 可是只要一想起司徒锦庶女的身份,一想起再过几年说不定只能给个寒门子弟做正室的可能,老夫人又觉得骄纵她些又何妨? 老夫人心塞于自个对司徒锦的无能为力,当她得知司徒锦带着丫环出了慈安苑,一路又去了小林氏的芙蓉苑,只得让安嬷嬷亲自跑一趟芙蓉苑。 让安嬷嬷将有关情况好生与小林氏说道说道,让小林氏多提点提点司徒锦,别让司徒锦为了一时之气犯下大错。 就凭着小林氏对老夫人的言听计从,安嬷嬷当着司徒锦将老夫人的话转达给小林氏,小林氏在安嬷嬷的面前自然对着司徒锦好一番说教,只说得司徒锦小嘴都可以挂上油瓶了。 小林氏在得不到司徒空宠爱的情况下能够侯府站稳脚跟,有她自个的能耐,当然老夫人的支持也是功不可没。 别说只是对司徒锦说教,说算直接给司徒锦禁足小林氏也完全能够做得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哭闹 含笑恭顺地送走安嬷嬷,小林氏一口银牙都快咬成碎片。 首发哦亲 她既恨司徒空对司徒锦没有一点父爱,也恨司徒锦本人太过单蠢。 对于司徒空,小林氏可以说是鞭长莫及,莫可奈何。 因为自从小林氏进了侯府,就算她怀着孩子,司徒空对她基本也是视若无睹,如今更是几乎不与她照面。 若非小林氏是老夫人的侄女,又深得老夫人喜爱,指不定早被丢进哪个偏院混吃等死了。 不过司徒锦就在她的面前,小林氏这口气自然要出在司徒锦的身上,只见她玉指直戳司徒锦的脑门:“你这孩子怎地就如此不让我省心呢?要当讨债鬼也不是这么个当法!明日是什么情况,你给我快快收起那点小心思,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 “娘,怎地你也这样说!难道你甘心就这样看着那个鬼仔占尽便宜!”司徒锦气得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下午她来芙蓉阁的时候,小林氏还为三公主居然与司徒娇那个鬼仔搅合在一起并不告而别而生气,明里暗里指点自个向老夫人讨要,为何一眨眼什么都变了呢? “你能不能有些脑子!”小林氏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伸手就要对着司徒锦的脑袋打下去,最终却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司徒锦的脑袋,暗自叹了口气,转换了一下语气道:“你可知明日都会有谁参加?你觉得你那点儿小聪明能够骗得过圣上和太后? 更何况明日那鬼仔的舅舅、舅母,还有那建国公府的人都会是圣上的座上宾。那些个人,哪一个不是人精?你觉得你能够骗过他们中的哪一个? 听娘的话,收起你的小心思,暂时消停消停。且让他们快活几日,来日方长,娘定会给你和你弟弟争一片天空。” 说到最后,小林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狠戾。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不甘心!”司徒锦把头一昂使劲跺着脚大声嚷嚷道。 “你以为娘就甘心,可是明日是什么场合?纵然有天大的不甘心,也得给我收起来!否则明日你就给我安生地在府里呆着。”小林氏被司徒锦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把脸一板发狠道。 “娘。你……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向着那个鬼仔,什么好的都是她的。好院子是她的,好琴是她的,如今好马又是她的……那我有什么,有什么!呜呜呜……”这一次司徒锦的哭闹倒是真材实料的了。 小林氏再次举起手来。眼看就要一巴掌拍在司徒锦的脑袋上,却在此时屋外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娘……” 原来是司徒安的奶娘带着司徒安来给小林氏请安。这是司徒安每日睡觉前必做的事。 “还不快起来,若是吓到安儿,看我怎么收拾你!”小林氏那只快要拍上司徒锦的手,改拍为拉。狠狠地拉了司徒锦一把,将其从地上拉了起来,口中发出轻轻的警告声。 这一声警告虽然声音不高。却威慑力极强,让司徒锦不由地打了个寒战。 平日里无论小林氏和老夫人都极娇宠司徒锦。可是一旦对上司徒安,司徒锦就不够看了。 司徒锦今日的心情虽然极度失落,可是她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 她在侯府的仰仗一是老夫人,二就是小林氏,离开这两个人她可就什么都没了。 小林氏对韩氏母子女三个有多么有痛恨,司徒锦也是清楚得很。 她今日虽然在老夫人那里闹,又到小林氏这里闹,是存了将胭脂小马收为己用的心思,却也明白此事不可能一蹴而就,她之所以不依不饶地跟小林氏闹,无非是要让小林氏更加痛恨韩氏母子女。 在听到司徒安声音的时候,她的哭闹声已然明显弱了下去,再得小林氏的警告,她不赶快收拾好心情停止哭闹那才真的是傻子。 当司徒安的奶娘在得到小林氏应答抱着司徒安进屋的时候,司徒锦已经在丫环利落的收拾下,整理好仪态在一旁落座。 只是那微垂着头的模样,没了平日的嚣张和骄横,倒像极了一个受气的小媳妇,让司徒安的奶娘不由多看了一眼。 也许感觉到司徒安奶娘的目光,司徒锦猛地抬了抬眼睛,用那双微红的眼睛狠狠地瞪了那奶娘一眼,唬得那奶娘手一抖,差点将怀里的司徒安摔了出去。 好在奶娘及时回了神,手上一紧总算没有铸成大错,后背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小林氏从奶娘手上接过儿子,挥手让奶娘退了出去,温声细语对着司徒安问了些日常活动。 司徒安似乎有些羞怯,快六岁的男孩,回答起来声音低且不说,而且往往答非所问,让微低着头的司徒锦颇不耐地撇了撇嘴,却也不敢当着小林氏的面造次。 小林氏问了些司徒安的日常起居,高声让守在外面的平嬷嬷将早就给司徒安准备好的补品端进来,然后让平嬷嬷继续在外面守着,这才一边喂司徒安吃补品,一边继续给司徒锦说教。 也许经过了司徒安的打岔,让司徒锦的情绪得到了平复,此时小林氏的话,就比方才要让司徒锦能够接受多了。 直到小林氏给司徒安投食完毕,也没能从司徒锦嘴里得到一言半语的保证,再看看怀里的司徒安只知道一味地接受她的喂食,就让小林氏的心里没来由地好一阵烦躁。 小林氏情绪上的变化,导致她看着司徒锦的目光就带着几分冷意,半晌才听得司徒锦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娘,女儿知道了,明日女儿一定会小心谨慎,只要那个鬼仔不惹我,我不主动生事即是了。” 司徒锦的回答小林氏自然不可能满意,什么叫不主动惹事? 小林氏伸手按了按自个的额头,真是头疼啊! 可是又不得不按下心再细细地再给司徒锦分析利弊,虽然最终司徒锦给了小林氏保证,至于效果究竟如何,谁又能知道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夫妻 司徒空则在出了慈安苑以后,拐上了去梅苑的路,却在离梅苑最近的一个岔路口徘徊起来。 “侯爷是不是应该去梅苑告诉夫人一声,让夫人提点提点小姐。圣上请大小姐进宫陪伴三公主可是件大事……”林管家自然懂得司徒空矛盾的心情,却又不能直言,只得拐弯抹角地提醒道。 按理司徒空在回府的时候,就应该就司徒娇进宫一事先去梅苑知会韩氏,却由于各种原因一再耽搁,眼看时辰不早,再拖下去韩氏就该休息了。 就算现在去梅苑,也没有多少准备的时间给韩氏和司徒娇。 林管家的提醒,让司徒阳终于下定了决心,移步走向梅苑。 梅苑的院门还没关,院内也是灯火明亮,却显得十分安静,若不是院内还有婢子在走动,韩氏的屋里偶尔也会传出窃窃低和轻微的笑声,整座梅苑仿若是一座沉睡的院落。 司徒阳在这个时辰迈进梅苑,让梅苑的一众婢女都不由十分惊讶,这可是好几年不曾发生过的事了吧。 不过惊讶归惊讶,该有的礼数却不乱:“奴婢见到侯爷,给侯爷请安。” “起吧,夫人可歇下了?”司徒空沉声问道。 “夫人尚未歇下,侯爷请稍等。”说话的正是韩氏身边的大丫环红霜,此时她正好从屋里出来替韩氏传水洗浴,听见司徒空的问话,顺口就接了话。 红霜答过司徒空的话,先是吩咐了侯在门边的小丫环,让小丫环去小厨房传水,她自个一扭身又进了屋。 屋里韩氏正坐在软榻上与林嬷嬷看着账册商量着事。原本已经回青云阁的司徒娇赫然在场。 几人在外面婢子们向司徒空请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司徒空进了梅苑。 知道司徒空这个时候来梅苑,几个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司徒娇的脸上有些雀跃,她已经好几日没见到这位父亲了,她更好奇这个时候他来梅苑的目的又是什么? 林嬷嬷的脸上就平静的多了,除了一闪而过的惊讶,似乎什么都没有。 韩氏的脸上则闪过一丝不耐。当着司徒娇的面又不能做得太过明显。于是伸手抚了抚鬓发,隐去脸上的不耐,却也不太想让司徒空登堂入室。于是在红霜转回身来的第一时间就看着红霜道:“去问问侯爷有何事?” 红霜的身子顿了顿,不由自主地扫了林嬷嬷一眼。 林嬷嬷却只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只是将韩氏面前摊开着的账册给收拢好整齐地放在一边,然后束手站在韩氏的身边沉默不语。 司徒娇的目光却在门帘和韩氏之间来回扫视。那个神情让韩氏有了些许的不自在,只是拿眼神瞟了迟疑不决的红霜一眼。催促红霜依言办事。 红霜无奈只得重新回转身子,一撩门帘俏生生地立在司徒空面前,一个十分标准和福礼之后道:“夫人此时正有事儿忙着,让奴婢来问下侯爷。此来所谓何事?” 司徒空不由心里一晒,脸上却依然如故地温和:“你去告诉夫人,事关大小姐。请她务必一见。” 也许是听说与司徒娇有关,里面传来了韩氏中气明显不是不足的声音:“红霜。请侯爷进来吧。” 红霜闻声掀开门帘:“侯爷请!” 司徒空对自个在梅苑的这种待遇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优雅地一甩袍袖,拾步越过打着帘子的红霜,微一低头就进了韩氏的屋。 司徒空没想到司徒娇也在屋里,当他看到司徒娇的时候,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韩氏落他的面子不是一次两次,可这样当着女儿的面真的好吗? 不过司徒空也许真的是见怪不怪了,也许他想明白了为何韩氏态度转换得如此之快的原因,他脸上的不自在也不过只是一闪而过,尔后就露出温和的笑容:“娇娇也在这里啊,方才听你弹了琴,还以为你在青云阁呢!” “女儿见过爹爹,给爹爹请安。”司徒娇自不会如司徒锦那般没规没矩,司徒空还没见屋,她就已经起了身向其施礼请安。 见司徒空提起弹琴的事儿,司徒娇微微有些羞涩:“女儿今日也不过就是一时手痒,随兴弹了一曲罢了。” “娇娇的琴技是跟谁学的?很有些大家风范呢。”司徒空既然进了韩氏的屋,又见司徒娇在,自然就没打算开门见山,于是就开始与司徒娇闲聊起来。 “娇娇可没有你那二女儿有福分,你何时给她请了先生?她会的除了红凌教她的还能会什么?侯爷可别对娇娇期望太大!”还没等司徒娇回答,韩氏凉凉的声音就将司徒空羞愧得脸红耳赤,再难以继续这个话题。 韩氏还嫌不够,看都不看司徒空继续道:“侯爷是个大忙人,请有事说事,我们娘俩可耽误不起侯爷的时间。” 司徒空被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原本那个温顺而善解人意的韩氏哪里去了? “爹爹,女儿似乎听到你说,来找娘是有关女儿的事?是啥事事关女儿?”司徒娇看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连忙像个好奇宝宝一般插话问道。 她这个时候开口,并不完全只是给司徒空找台阶,她的心里也是实在十分好奇。 司徒空这个时辰巴巴地跑来梅苑,可见这事应该还是挺紧急的,又是事关自个的事,司徒娇实在太想知道了,故而她都没有问司徒空自个是否要回避,而是直接问他是什么事。 “今日听说三公主来了府上,你与三公主见上面了?”司徒空楞了楞,最终还是没有直接将圣上的旨意直接说出来,而是要确定一些事情,另外也是想在这个梅苑多坐一会。 “没错,是司徒锦带着三公主去的练武场,我们就见上了。”司徒娇仰起小脸答道。 灯光打在她的皎洁小脸上,浮起一圈光晕,与年轻时的韩氏更多了几分相似,不由让司徒空看花了眼。 “爹爹,爹爹?”司徒娇的呼唤,打破了司徒空眼中的幻觉。 “你说什么?”不过司徒空却错过了司徒娇的话。 “女儿的马今日哄倒了司徒锦,虽然没让她受伤,却让司徒锦受了些惊,女儿向爹爹请罪。”司徒娇从刚才听到司徒空的来访与自个有关开始,就在心里思量到底会是何事,想来想去,大概也就是霞光将司徒锦放倒这件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陌路 “既然你二妹妹没受伤,就谈不上什么罪过。@樂@文@小@说|【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何况若非她自个去招惹你的马,你那马又岂会只去招惹她?”司徒空先是楞了楞,片刻之后摇头说道。 他倒是没想到司徒娇会主动提到这事,更没想到司徒娇会如此心平气和地称呼司徒锦为“二妹妹”,故而才会有些呆楞。 司徒娇的大度,更让司徒空觉得司徒锦实在是太过娇横,且不说她什么都要凌驾于司徒娇之上,就她对司徒娇开口闭口鬼仔鬼仔相称,司徒空的心里就无限偏向于司徒娇。 此刻他这样说,虽然有讨好韩氏和司徒娇的嫌疑,不过他说的也是大实话,今日若不是司徒锦主动去招惹霞光,霞光自是不会戏弄于她。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表明,司徒空实在是太了解司徒锦这个女儿的性子了,但凡有什么好的,她都要占为己有,何况他方才在老夫人那里已经见识过司徒锦的作为,因此说出这样的话,对他而言丝毫没有压力。 “女儿谢过爹爹不罪之恩!”司徒娇嘴里说着感恩的话,心里却着实有些不安。 她是知道司徒空刚从老夫人那里过来,也知道司徒锦在司徒空之前去了慈安苑向老夫人告状。 她还知道司徒锦在去慈安苑之前,先去了小林氏那里哭闹了一番,更知道司徒锦将因三公主不告而别的怨气全都归结到她的身上。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得知,司徒空得知她们这对“姐妹”发生冲突之后所持的态度。 因此她在得知司徒空夜访梅苑的第一反应,就是司徒空因她与司徒锦发生冲突一事,来问罪于她,生怕他归责于韩氏,让他们夫妻之间产生更大的裂痕,故而才以退为进,主动请罪。 可如今看来司徒空来梅苑压根不是为了此事。 司徒空所来若不为这件事,那么到底又是什么事是与她有关的呢? 司徒娇百思难解,心里就有些发沉。 自她重生以来。几乎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 就算只是为了重回侯府,她就整整筹划了一年之久,先是努力调理好自个的身子。再就是更加刻苦的习武钻研医术,直到与前世契合的机会出现在她的面前才有所行动。 回到侯府以后,更是利用李妈妈和她自个出色的医术,利用陈氏和韩氏的人脉,在京都贵妇圈里渐渐小有成就。也算是积累了一些人气。 韩氏的身子骨也有了改善,若建国公夫人和大长公主给她的的消息没错的话,圣上会趁这次中秋盛会册封司徒阳为安宁侯世子,如此一来她回侯府的首个目标就不费吹灰之力就达成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通过她的努力,身边的人和事会发生各种各样与前世不同的改变。 只是改变得越多,自然就会出现许多她无法预知更无法控制的事,而像现在这样的状况以后只怕会越来越多。 既然改变在所难免,不可预料的事会越来越多,那么她不能自乱阵脚。 司徒娇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此刻也不再与司徒空闲话家常,只安静地退回自己的位置,静待司徒空说明来意。 见司徒娇沉默下来,韩氏知道该自个出马了,司徒空与她早就已经可有可无,在他同意将司徒娇送出侯府的那一天,韩氏就已经对他失了基本的信任,而当司徒空将小林氏抬进府的那一天,韩氏对司徒空就已经彻底冷了心。 若不是司徒空所言事关司徒娇,今日哪里容得司徒空进她的屋? 此刻韩氏只希望司徒空快快将话说清。离开自个的屋子,于是韩氏抬起眼睛看向司徒空,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温度可言。让司徒空心里不由一窒,一颗心空落落的悬在半空没有着落,同时一股钝痛在心口蔓延。 这双漂亮的眼睛染上了时间的光晕,却依然明艳动人,也依旧让他动心,只是在看向他的时候失去了年轻时候的那份爱慕和深情。 “目的?”韩氏开了口。简短而冷漠,直刺得司徒空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面对冷若冰霜的韩氏,司徒空唯有独自黯然神伤,错已铸就如何挽回,只希望有生之年能解除韩氏心里的那层坚冰,就算回不到从前,也别如今日这般形同陌路。 只是如今看来实在没那么容易,就算娇娇回到了侯府,韩氏依旧不待见他。 希望明日圣上册封司徒阳为世子的旨意下来,能够让他与韩氏之间的关系有所缓解。 司徒空知道今日再继续拖延下去只会惹得韩氏更加反感,而且司徒娇进宫陪伴三公主的事,既然是圣上下的口谕,自然是板上钉钉的事。 按当时张德总管传旨的口气,只怕明日骑射盛会以后,就会直接宣司徒娇进宫,如此说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让司徒娇做准备的了。 于是将内心所有的负面情绪压住,司徒空先看了眼司徒娇,然后目光投向韩氏道:“圣上有旨,等明日骑射盛会结束以后,宣娇娇进宫陪伴三公主。” “啊,让女儿进宫?”司徒娇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前世她可是连宫门朝哪里开都没见过。 “什么?让娇娇进宫陪伴三公主?”同样韩氏听得这个消息,心下亦是大吃一惊,眉头顿时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今日张公公亲传圣上旨意,中秋盛会结束后就让娇娇跟随三公主进宫。”司徒空将今日太监总管张德亲传对上口谕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 既然是张德亲传的口谕,自然不会有假,可是陪伴三公主这样的借口似乎过于勉强了些,司徒娇呈个打小养在府外的侯府小姐,又有何德何能做三公主的伴? 更何况明日可是中秋佳节合家团圆的日子,这可是司徒娇有史以来第一次在侯府过节日,难道就这样被一道口谕给取消了? 别说韩氏不乐意,就是司徒娇也不愿意,可是他们能抗旨吗?能吗?自然是不能!(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怪异 “可是宫里惠妃娘娘有何不妥?”此事关系到司徒娇,韩氏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早就将心里对司徒空的不耐抛在了脑后,在心里过了一遍各种可能,终于将可能性定位在惠妃的身上,看向司徒空的目光中多少有了些温度。 见韩氏无视不再漠然对待自己,司徒空心里不由窃喜,不过脸上却也没有多少表情,生怕自己表情外露,又会让韩氏重新无视自己。 何况他对圣上突然召司徒娇进宫陪伴三公主,也觉得十分难解。 按说三公主不过只见了司徒娇一面,且三公主与司徒娇之间的年龄差了差不多三岁,就算司徒娇从小在京都的侯府长大没被送去别院,让她进宫陪伴亦属牵强。 这事的确透出些怪异,司徒空沉吟半晌方道:“没听说惠妃娘娘有何不妥。不过也许真的只是三公主喜欢娇娇,想让娇娇进宫陪她几日罢了。” “娘,咱们都别多想,女儿今日见那三公主并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主,对女儿也想寻常的表姐妹,虽然女儿与三公主只是短暂的见过一面,不过两人都觉得相当投契。 说不定惠妃姑姑听了三公主提起女儿,也想见女儿一面,介于一些原因不方便直接召女儿进宫,就以三公主的名义召女儿进宫一叙。 女儿今日与三公主约好明日相见的时辰,届时女儿求过三公主,让女儿在家陪着娘过个节,晚些再去宫中陪伴三公主,相信三公主定然会体恤女儿的一片孝心,应允女儿晚一日进宫。”见韩氏的眉头越皱越紧。似乎还有怪罪司徒空的意思,司徒娇连忙说出了自己的一番见解。 司徒娇的一番话让韩氏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许,不过还是让司徒娇做好明日盛会一结束就进宫的准备:“红袖,你代我去青云阁帮着小姐收拾一些随身衣物,明日带在车上,若真的直接宣娇娇进宫,也好有个换洗的衣物。” “娘。祖母今日早早就让李妈妈回了青云阁。就不麻烦林嬷嬷去青云阁了。何况女儿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司徒娇想起因司徒锦去了慈安苑,老夫人早早就打发李妈妈回了青云阁,连忙道。 既然有李妈妈在。倒真无需林嬷嬷过去,这两个人原本都是韩身边最得力的人,韩氏对她们都十分信任。 不过听到司徒娇说出没什么可收拾这句话时,韩氏顿时脸沉如墨。司徒空听着心里也只闪过那么一丝怪异,却没追根纠底。 可是韩氏不开口。司徒空不追要纠底,并不预示着身边的人不会提上一嘴。 这不,林嬷嬷开了口:“小姐这是什么话?你既然是进宫陪伴三公主,断无当日既出宫的理。自然要带些换洗的衣服进宫。你是咱们侯府的嫡小姐,就算小姐不在意穿着,可小姐进了宫。有代表的可是咱们侯府的脸面,万不可让宫中的贵人误以为小姐不把贵人们放在心上。” 林嬷嬷貌似只是十分平常地在提醒司徒娇。 不过不是司徒娇不想收拾。而是她真的没几件衣服可收拾。 进侯府已经半个月了,除了从桃林别院带过来的衣服,也就韩氏让林嬷嬷去外面替她订做了几身衣裳,府里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于是司徒娇面露为难:“嬷嬷说得不错,只是我真没几件衣裳可收拾的。” 这下司徒空终于明白刚才自己心里闪过的那丝怪异感是什么了,他也终于注意到他见了司徒娇几次,司徒娇身上穿的也就那么几身衣服。 “娇娇是咱们侯府嫡长女,每季至少有里外各四身衣裳的定例,娇娇怎会没有衣裳?”司徒空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韩氏问道。 “啊,爹爹是说,每季女儿里里外外都有四身新衣?”司徒娇暗地里扯了把正要开口说话的韩氏,脸上的惊讶丝毫不似伪装。 “的确如此?难道……”司徒空的心里不由一窒,只要一想到可能的事实,他再也问不出口。 “女儿只打记事起,除了娘亲每季让人送来两身应季的衣裳,从来不曾从府里接过一件新衣,一块布片,只不知女儿的份例去了哪里?”司徒娇原本没这么早与司徒空算这些账,可是司徒空那不可置信的嘴脸,让她实在难以咽下心里的那股子恶气。 有父如此,实在是司徒娇之不幸! 在回府前甚至在回府之初,司徒娇对司徒空还是心存幻想的,总以为以自个的乖巧和能力,定能赢得司徒空的眷顾,可是回府的这半个多月来司徒空的表现,着实让她心寒。 一味的逃避,一味的退让,说白了司徒空就是一个极度怎么的人。 为了他所谓的孝名,十二年前他可以眼睁睁地任由老夫人以莫虚有的罪名将刚刚出生的她送去别院,且十二年不管不顾; 为了他所谓的孝名,十二年前他枉顾当年对娇妻的承诺,不但有了姨娘还有了庶子庶女,如今身边更还有通房; 为了他所谓的孝名,十二年来他可以说日日用钝刀割着韩氏的心; 为了他的所谓孝名,十二年后的今日,他依然故我…… 凡此种种,再结合韩氏对司徒空的态度,明显已经心寒,这样的爹不要也罢! 只是恰逢府的一切,司徒娇也不会轻易放弃,该哥哥司徒阳的东西,司徒娇绝对不会放弃,只是这时候司徒娇也不想再与司徒空虚与委蛇下去了,她觉得不能再忍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司徒娇的质问,显然是司徒空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自认为对司徒娇还是关心的,就算他十二年来从来不曾去别院看过司徒娇一眼,可是平日里还是时有提醒掌家的小林氏不可短了司徒娇的吃穿嚼用,每当司徒阳去过别院,他也都会在第一时间将司徒阳找到书房细细询问司徒娇的生活起居情况。 他从来不曾想过小林氏胆敢对自个阳奉阴违,他更没听司徒阳提过司徒娇在别院的生活过得不好。 “我可怜的娇娇,你能够活下来,真是全仗了红凌夫妻。是娘没用,让我的娇娇……”韩氏一把搂过司徒娇,泪如雨下,话说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担当 司徒空的脸色十分精彩,那坐立不安的模样,让司徒娇的心里暗爽。 不过司徒娇也没想过一下子就能让司徒空惊醒,她今日这样来一出,不过是试探一下司徒空,看他会不会继续不作为,若他依然如故,那么她不介意直接让韩氏与他和离,反正司徒阳世子之位应该已经*不离十了。 于是司徒娇见好就收,轻声安抚韩氏,见韩氏一时收不了声,司徒娇索性以带何人进宫的话题来转移韩氏的注意力。 果然一听到司徒娇问起谁进宫的事,韩氏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开来,她拭去眼中的泪花,看了眼站在司徒娇身边的青竹道:“明日让红凌随你一起,再带上玉兰和墨菊。毕竟玉兰、墨菊是长公主亲自调教出来的,也跟着长公主进过几次宫,这种时候比起青竹和白梅要顶用得多了。” “娘,进宫能带一个嬷嬷两个婢子吗?是不是多了?”前世司徒娇从来没有进过宫,对于宫中礼仪之类的事可算是一抹黑,说出的话也是底气严重不足。 韩氏不由重重地拍了一下额头,她也是关心则乱,司徒娇现在的身份不过只是个侯府嫡女,能带进宫去的最多也就带一个伺候的人而已,哪里能够还能带上一个嬷嬷再带两个丫环。 “哦,差点忘了,张公公传话的时候,特意提了下娇娇身边会医术的妈妈,让娇娇一并带着她进宫。不算入娇娇所带的婢子行列。”这时一直坐在那里消化司徒娇给出的信息,显得有些心猿意马的司徒空总算魂魄归位,突然回想起张公公在传圣上口谕的时候曾经提过的一句话。 如此重要的事也能忘记,韩氏恶狠狠地怒瞪了司徒空一眼。随即心里又起了疑:“会医术的妈妈?说的是红凌?圣上这到底是何意图?” 这是要让她带着人进宫给宫里的贵人看病吗? 司徒娇也百思不得其解,宫里贵人们若身体有恙自有太医院的太医,哪里需要从民间找大夫,可是若不是为了她们的医术,又为何要特地点出会医这一条? 这事里里外外都透出让人难解的怪异,不过现在他们在这里猜得再多也不如到时身临其境,更何况圣意哪里是那么容易猜的呢? 司徒娇甩了甩一团浆糊的脑袋。对着还在那里苦思冥想的韩氏展开笑颜:“娘。咱们也别猜东猜西,明儿见了三公主,女儿就能知道让女儿进宫的真实意图。 再说了。宫里有惠妃姑姑和三公主表姐,还能让女儿吃亏了去? 原本明日女儿打算就是带上李妈妈和玉兰、墨菊同行,届时看三公主的意思,再随机应变吧。” 韩氏想想也唯有如此。又再三叮嘱司徒娇,让她务必多看多思少说少动。司徒娇一一应下。 看看时辰不早,司徒娇告辞韩氏准备回青云阁,司徒空看了眼韩氏欲言又止,可是见韩氏压根连个眼神都欠奉。不由黯然长叹,跟着司徒娇出了韩氏的屋子。 父女俩出了梅苑有那么一小段同路,也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司徒空的脑子里闪过司徒娇在韩氏屋里所说的话,呐呐半晌道:“娇娇可否告诉为父。这些年府里都给了你什么?你平日里又是如何过的?” “父亲真的想知道,其实一点儿也不难,不过娇娇没有在背后说人是否的习惯,请父亲大人谅解。”司徒娇心里有气,此时连称呼都改了。 说完对着司徒空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连着青竹转身就进了青云阁。 司徒娇回府的这半个月,他们父女虽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司徒娇一直都用“爹爹”这个亲昵地称呼,没想到今日却用了极其疏远的“父亲”二字,让司徒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 “侯爷,小姐说得没错,与其从小姐的口中得到这些事,不如让老奴从旁去打听,若侯爷不放心老奴,让疾风去打听亦可。”林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司徒空,他今日也没想到司徒娇会如此对待司徒空,想来司徒娇对司徒空这段时间的表现是极为不满的 司徒娇以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这些年又是如何过来的,林管家作为林嬷嬷的夫君,他多少还是知道的。 其实上林管家也曾经过司徒空,只是司徒空太过相信自己,也太过孝顺老夫人,总以为老夫人是个慈和的老太太,绝对不会至他的骨肉于不顾。 林管家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司徒空几次以后,反倒引得司徒空的不悦,此事被林嬷嬷知道以后,就再也不让林管家在司徒空面前提起司徒娇了。 “本侯是不是很无用,很没担当,没能耐?既护不了女儿,又护不了娇妻……”司徒空并没有回答林管家的话,目光一直盯着青云阁已经关上的大门,幽幽叹息。 “侯爷……”林管家只是呐呐地叫了声,再多就不知该说什么。 说司徒空有担当,有能耐,林管家说不出如此违心的话;可要说司徒空没担当、没能耐,林管家没那个胆量,何况司徒空还是圣上面前得力干将。 只是司徒空的担当和能耐,一面对老夫人就什么都算不上了。 司徒娇对司徒空几乎已经不抱多少希望,他若不希望一直被人蒙蔽,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打听,若他情愿一辈子被人蒙蔽自己的双眼,司徒娇也不会太过失望,毕竟有前世的前车之鉴,再失望也不过如此了。 因此司徒娇立马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回到青云阁,就与李妈妈商量起进宫的事儿来。 李妈妈已经将司徒娇明日参加骑射盛会的骑装和需要携带的一应物事都准备妥当,听圣上传召她们主仆进宫的消息,不由也是大吃一惊:“什么三公主要召小姐进宫?还指明了要老奴随行?” 司徒娇虽然才回侯府半个多月,可是韩氏却在司徒娇刚回侯府的时候,就将她自个埋在各院里的耳目线报如数转交给了司徒娇,更兼司徒娇身边还有个“包打听”青竹,各院稍有动静司徒娇这里很快能得到消息,只是不可能做到即时传递,总还是有滞后。 不过府里发生的事,一般情况下不出半日就会汇总到青云阁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担当 司徒空的脸色十分精彩,那坐立不安的模样,让司徒娇的心里暗爽。 不过司徒娇也没想过一下子就能让司徒空惊醒,她今日这样来一出,不过是试探一下司徒空,看他会不会继续不作为,若他依然如故,那么她不介意直接让韩氏与他和离,反正司徒阳世子之位应该已经*不离十了。 于是司徒娇见好就收,轻声安抚韩氏,见韩氏一时收不了声,司徒娇索性以带何人进宫的话题来转移韩氏的注意力。 果然一听到司徒娇问起谁进宫的事,韩氏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开来,她拭去眼中的泪花,看了眼站在司徒娇身边的青竹道:“明日让红凌随你一起,再带上玉兰和墨菊。毕竟玉兰、墨菊是长公主亲自调教出来的,也跟着长公主进过几次宫,这种时候比起青竹和白梅要顶用得多了。” “娘,进宫能带一个嬷嬷两个婢子吗?是不是多了?”前世司徒娇从来没有进过宫,对于宫中礼仪之类的事可算是一抹黑,说出的话也是底气严重不足。 韩氏不由重重地拍了一下额头,她也是关心则乱,司徒娇现在的身份不过只是个侯府嫡女,能带进宫去的最多也就带一个伺候的人而已,哪里能够还能带上一个嬷嬷再带两个丫环。 “哦,差点忘了,张公公传话的时候,特意提了下娇娇身边会医术的妈妈,让娇娇一并带着她进宫。不算入娇娇所带的婢子行列。”这时一直坐在那里消化司徒娇给出的信息,显得有些心猿意马的司徒空总算魂魄归位,突然回想起张公公在传圣上口谕的时候曾经提过的一句话。 如此重要的事也能忘记,韩氏恶狠狠地怒瞪了司徒空一眼。随即心里又起了疑:“会医术的妈妈?说的是红凌?圣上这到底是何意图?” 这是要让她带着人进宫给宫里的贵人看病吗? 司徒娇也百思不得其解,宫里贵人们若身体有恙自有太医院的太医,哪里需要从民间找大夫,可是若不是为了她们的医术,又为何要特地点出会医这一条? 这事里里外外都透出让人难解的怪异,不过现在他们在这里猜得再多也不如到时身临其境,更何况圣意哪里是那么容易猜的呢? 司徒娇甩了甩一团浆糊的脑袋。对着还在那里苦思冥想的韩氏展开笑颜:“娘。咱们也别猜东猜西,明儿见了三公主,女儿就能知道让女儿进宫的真实意图。 再说了reads;[综]弹丸论破式游戏。宫里有惠妃姑姑和三公主表姐,还能让女儿吃亏了去? 原本明日女儿打算就是带上李妈妈和玉兰、墨菊同行,届时看三公主的意思,再随机应变吧。” 韩氏想想也唯有如此。又再三叮嘱司徒娇,让她务必多看多思少说少动。司徒娇一一应下。 看看时辰不早,司徒娇告辞韩氏准备回青云阁,司徒空看了眼韩氏欲言又止,可是见韩氏压根连个眼神都欠奉。不由黯然长叹,跟着司徒娇出了韩氏的屋子。 父女俩出了梅苑有那么一小段同路,也不过三五分钟的时间。司徒空的脑子里闪过司徒娇在韩氏屋里所说的话,呐呐半晌道:“娇娇可否告诉为父。这些年府里都给了你什么?你平日里又是如何过的?” “父亲真的想知道,其实一点儿也不难,不过娇娇没有在背后说人是否的习惯,请父亲大人谅解。”司徒娇心里有气,此时连称呼都改了。 说完对着司徒空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连着青竹转身就进了青云阁。 司徒娇回府的这半个月,他们父女虽然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司徒娇一直都用“爹爹”这个亲昵地称呼,没想到今日却用了极其疏远的“父亲”二字,让司徒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 “侯爷,小姐说得没错,与其从小姐的口中得到这些事,不如让老奴从旁去打听,若侯爷不放心老奴,让疾风去打听亦可。”林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司徒空,他今日也没想到司徒娇会如此对待司徒空,想来司徒娇对司徒空这段时间的表现是极为不满的 司徒娇以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这些年又是如何过来的,林管家作为林嬷嬷的夫君,他多少还是知道的。 其实上林管家也曾经过司徒空,只是司徒空太过相信自己,也太过孝顺老夫人,总以为老夫人是个慈和的老太太,绝对不会至他的骨肉于不顾。 林管家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司徒空几次以后,反倒引得司徒空的不悦,此事被林嬷嬷知道以后,就再也不让林管家在司徒空面前提起司徒娇了。 “本侯是不是很无用,很没担当,没能耐?既护不了女儿,又护不了娇妻……”司徒空并没有回答林管家的话,目光一直盯着青云阁已经关上的大门,幽幽叹息。 “侯爷……”林管家只是呐呐地叫了声,再多就不知该说什么。 说司徒空有担当,有能耐,林管家说不出如此违心的话;可要说司徒空没担当、没能耐,林管家没那个胆量,何况司徒空还是圣上面前得力干将。 只是司徒空的担当和能耐,一面对老夫人就什么都算不上了。 司徒娇对司徒空几乎已经不抱多少希望,他若不希望一直被人蒙蔽,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打听,若他情愿一辈子被人蒙蔽自己的双眼,司徒娇也不会太过失望,毕竟有前世的前车之鉴,再失望也不过如此了。 因此司徒娇立马就将此事抛在了脑后,回到青云阁,就与李妈妈商量起进宫的事儿来。 李妈妈已经将司徒娇明日参加骑射盛会的骑装和需要携带的一应物事都准备妥当,听圣上传召她们主仆进宫的消息,不由也是大吃一惊:“什么三公主要召小姐进宫?还指明了要老奴随行?” 司徒娇虽然才回侯府半个多月,可是韩氏却在司徒娇刚回侯府的时候,就将她自个埋在各院里的耳目线报如数转交给了司徒娇,更兼司徒娇身边还有个“包打听”青竹,各院稍有动静司徒娇这里很快能得到消息,只是不可能做到即时传递,总还是有滞后。 不过府里发生的事,一般情况下不出半日就会汇总到青云阁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担心 今日司徒锦在慈安苑和芙蓉苑闹出的动静,司徒空去了慈安苑等等消息,自然瞒不过司徒娇的耳目,只是有些消息没那么快传入司徒娇这里来罢了。 司徒空在慈安都说了些什么,司徒娇到目前为止并不知晓,因此她们主仆才会对进宫一事如此吃惊。 “依我分析,有可能是大长公主将咱们的医术传进宫里去了,只不知宫里到底是哪位贵人需要医治,又是何症状,如今却也不好胡乱猜测。好在明日骑射盛会,我已与三公主约好见面时辰,总也能向三公主打听一二。若打听不出来,也只得在进宫之后随机应变。”司徒娇沉思良久方道。 李妈妈一想也是这个理,何况她们在贵妇圈替人看诊,目的不正是引得更多人的关注,取得更多的助力吗? 若此次进宫真能得宫中贵人相助,甚至得圣上…… 李妈妈如此想着,心里倒也平静了下来,与司徒娇商量着都需要准备些什么。 “药箱自然是要带上的,不过咱们自制的药丸一概不带,当然银针还是等带上,咱们自制的烈酒也带上一小瓶吧,其他的药物就免了。 既然侯爷说明日有可能直接进宫,那么换洗的衣物就得备上,妈妈、玉兰、墨菊,你们三个人的也一起都准备上吧。”司徒娇想了想吩咐道。 身边伺候的人又是一阵忙碌,很快就将所需之物准备妥当。 等到把一切准备停当,包括玉兰、墨菊在内的几个大丫环都围在司徒娇的身边,讨论明日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找出最佳的应对方式。 青竹明日不能去现场。心里就如同猫抓一般难受。 她只要一想到司徒锦那个不知何时会爆的炸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担心:“小姐,你说锦绣阁那位明日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青竹这话问出了屋里所有人的心声,因此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司徒娇的身上。 虽然此时已经陆续有消息传来青云阁,由于司徒空难得的爆发,老夫人和小林氏倒是真的起了戒心,生怕司徒锦一个不慎。得罪了贵人。那可是要命的事儿,于是都尽心极力地劝阻司徒锦,阻止司徒锦弄些不入流的小动作。 可是大家只要一想到司徒锦平日那不可一世的娇纵模样。又以与自家小姐作对为乐,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你们放心,大动作应该不会有的,除非她真的不要命的想作死。只是……”司徒娇右手食指轻叩桌面,略作沉吟继续道:“她那个人你们多少也听说了。性子被老夫人娇纵得嚣张跋扈又自以为是,因此小绊子在所难免。” 见大家伙脸上的担忧更甚,司徒娇倒有些不忍心了,于是微微一笑安慰大家道:“大家都别太担心。你家小姐我可不是吃素的。 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若是司徒锦真的自个作死。弄出什么事儿来,本小姐倒不介意送她一程!” 说着司徒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那小姐明日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小姐的身边最好不要离了人,你们三个明日跟着小姐一起去的,可千万大意不得,任何时候小姐的身边也不得少了人跟着,就算远远地看着也是好的。”青竹这会儿倒是化身为唠唠叨叨的小老太太了。 “青竹姐姐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让小姐出什么事的!”玉兰和墨菊异口同声道。 “好了,好了,你们在家的也都留心着些,多盯着些守门的婆子,别让人钻了空子。 还有青竹要特别注意芙蓉院那位的动静,至于夫人那边也有林嬷嬷在,倒无需你们操心。 明日的中秋盛会,是老夫人亲自带着一起去。大家都知道,老夫人这人惯会做面子,明日圣上、太后、皇后还有后宫的嫔妃都会参加。在圣人面前,老夫人定然会顾及侯府的面子,因此锦绣阁那位必定也翻不了天去,何况到时大少爷也在,出不事的。 现在呢,白梅和青竹快去给小姐准备热水,时辰不早了,小姐也该洗洗早些休息了。”最后还是李妈妈打断了青竹那停不住的唠叨,给各人分配了工作,这才让司徒娇的耳边清静了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日司徒娇依然起了个大早,该练功的时候练功,到了点就去梅苑陪韩氏用早餐。 当司徒娇来到梅苑的时候,却见韩氏盛装打扮,除了精美的衣饰和首饰以外,脸上居然还抹了淡淡的胭脂,连原本没有多少血色的唇也上了淡淡的口脂,看着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这是要出门吗? 司徒娇知道韩氏如今连梅苑都极少出了,更难有装扮的时候,可见她今日是要出门,可是这是要去哪里? “娘,今日好漂亮好有精神,这是要出门吗?”司徒娇用惊讶的目光上下打量起韩氏,韩氏这一打扮不但精神了许多,同时也让司徒娇感叹“京城双姝”果然名不虚传。 “夫人……”林嬷嬷心疼地看了一眼韩氏,开口就要说明,却被韩氏阻止。 韩氏将司徒娇拉到身边,上下打量司徒娇。 今日的司徒娇穿着的正是韩大将军夫人方氏送来的那套骑装,粉嫩的黄色将她的小脸衬托得越发精致红润。 “娘老了,再如何打扮也比不得我的娇娇,看看我的娇娇今日比那春日的花儿还要娇美。”看着小脸尚未完全长开,却已经有了倾城之色的绝美容颜,韩氏眼中闪过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 “娘哪里老了?娘不过才三十出头,正是女子最美时!等娘的身子骨再好些,说不定……”司徒娇将原本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只停顿了瞬间继续道:“到时咱娘俩站在一处,人家还以为咱们是姐妹呢!” 司徒娇瞬间的停顿,无论韩氏和林嬷嬷都注意到了,只是她们压根就猜不到司徒娇到底想说的是什么,司徒娇更不会将那句咽下去的话给说出口。 “小姐说的是,夫人好生将身子骨养好,以后与小姐出门,可不就像是一对姐妹花!”林嬷嬷也连忙在一旁打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婆媳 一直到吃了早餐,司徒娇方知韩氏是要与她一起参加中秋盛会,这如何使得? 韩氏的身子骨看着比以前是好了许多,可是若说复原尚需时日,她既不能劳累,更不能动气。乐-文- 韩氏今日之所以要去参加中秋盛会,定然是怕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盛会会怯场,更担忧老夫人和司徒锦会给司徒娇下绊子,故而才会硬撑起身子,亲自带着司徒娇出席她人生中第一次高层交际。 “娘……”司徒娇希望能够劝阻韩氏。 可是她不过才开口叫了声娘,就让韩氏打断:“娇娇不必为娘担心,娘又不下场骑射,不过就是在高台上坐着观看罢了,哪里就能累着了。 何况娘此举也不仅仅只是为了娇娇,娘是想你舅母和姨母了,也是想趁这次盛会提前见见她们。” 韩氏的借口极为勉强,无论是建国公夫人陈氏还是韩大将军夫人方氏,都早早就给韩氏下了贴子,相约中秋过后到侯府探望韩氏,只是韩氏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司徒娇又能说些什么呢? 看韩氏铁了心要亲自带着她参加她京都贵人圈的首次公开亮相,司徒娇只能暗自叹了口气,心里却异常的温暖。 她再不是独自一人在黑暗中奋斗了,兄长已经开始成长,进了羽林卫队历练,如今娘也下决心走出前世埋葬了她一世年华的梅苑,这是好事,大好事! 不过考虑到韩氏的身体状况,司徒娇还是让李妈妈回青云阁去拿了些她自制的药丸,这些药丸是司徒娇特地针对韩氏的身体研制的。 若韩氏出有什么紧急情况。这些药丸可以用于救急。 同时考虑到现在的天气情况,司徒娇又让林嬷嬷给韩氏披上一件比较挡风的披风。 今日天气对其他人而言其实极好,天上白云朵朵,微风阵阵,秋高气爽真是游玩的好时节,只是时值中秋的气温,对于久病在床的韩氏还是低了些。 “夫人。李管事来报。老夫人已经从慈安苑出发,夫人的马车也已经准备停当,请问夫人何时出发?”红珊掀帘进屋道。 恰好李妈妈从青云阁拿了丸药交给林嬷嬷。看着林嬷嬷将药丸随身收好,司徒娇又亲自告诉林嬷嬷这些药丸在什么情况下服用,又该如何用服用一一做了详细的说明,直到林嬷嬷完全领会。这才放下心来。 一切准备妥当,林嬷嬷扶着韩氏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软轿。司徒娇伴随在软轿,母女俩带着一群婢仆,浩浩荡荡向府门而去。 韩氏算好了时间,她与老夫人的软轿几乎同时落地。当老夫人下了软轿看到盛装而来的韩氏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可真是精彩极了。 她压根没想到会在此遇见韩氏,她更没想到韩氏的气色看着似乎大好了。 韩氏什么时候能够下地出门了?她怎么都不知道?!老夫人看着韩氏的目光闪了闪。眉头也不由紧了紧,于是老脸更像贴了一阵桔皮。 当老夫人的目光投向扶着韩氏下软轿的司徒娇时。脸色就更加不好了。 扶着韩氏的这个穿着嫩黄色骑装的少女,应该就是那个鬼仔吧,与她娘一样有一张狐媚脸,看着就让人厌烦,大早的就要面对两张相似的狐媚脸,真正是晦气! “见过老夫人。” “见过祖母。” 韩氏母女同时对着老夫人恭敬施礼,让老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老夫人的目光定在司徒娇的脸上半晌没有移开,若依了她,压根就不打算带着司徒娇去参加这次中秋盛会。 这鬼仔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让从来不过问侯府事务的惠妃娘娘,一而再地为她破例? 能让这鬼仔回到侯府当她的大小姐已经是她仁慈,可是偏偏惠妃娘娘一再对她发出警告,让侯府不得再亏了这鬼仔。 什么叫不得再亏待?侯府是少了她这鬼仔的吃还是少了这鬼仔的穿? 怪只怪当初心太软,在这鬼仔出世的时候,就应该直接将她溺死! 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浓郁的阴戾,脸色沉了又沉,可是此时几人所处的位置就在侯府大门,老夫人惯会伪装,因此虽然心里又怒又气,却不得不装出一付慈爱的嘴脸,将目光从司徒娇身上收回,转而看着韩氏故作怜惜道:“你身子骨不好,怎地不在屋里好生歇息?” 老夫人的眼中阴霾和狠戾,全都落在了韩氏的眼里,让她十分庆幸自己坚持要陪同司徒娇出门。 对于老夫人的不慈,韩氏早就心知肚明,虽然恨在心里,面上却丝毫不显,对着老夫人依旧恭顺有加,让人丝毫挑不出错来。 “谢老夫人关心,媳妇身子虽然尚未大好,不过今日是娇娇首次在京都交际圈正式亮相,与会的又都是些贵人,我这个作娘的自然是要亲自带着她,省得她一个在府外长大的孩子不懂礼数,若一个不小心冲撞了贵人,岂不是给老夫人和侯府丢脸?”韩氏还了老夫人一个不硬不软的钉子,堵得老夫人一口气不上不下半天都没回说出话来。 老夫人能说什么呢?说自个带着司徒娇即可,可是若不是司徒娇对她施礼,她连司徒娇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 “既然媳妇说使得就使得,你身子骨弱,这里风大,还是尽快上车吧。”见侯府外有人探头探脑地向她们张望,老夫人立马敛去心里的不快,对着韩氏挥手道,把个慈祥老太君的模样端了个十成十。 “媳妇无碍,还是娘先上车。”韩氏依然恭敬有礼地请老夫人先上车,要装那就大家一起装,谁还不会呢?! “锦儿还没过来,老身还是等锦儿一起。”老夫人的脸色又沉了沉,目光左右扫了扫,见没有司徒锦的身影,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几分,对着安嬷嬷道:“让人去看看二小姐怎么回事?” 安嬷嬷正准备使了身边候着的小厮去催请司徒锦,就听见远远地传来司徒锦和一群丫环婆子大呼小叫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撞衫 司徒锦的出场一如既往的高调喧哗,已经让所有的人都见怪不怪,除了老夫人的脸色有些发觉,其他的人都一脸平静地看着司徒锦出现的方向。`` 司徒锦丝毫没有让长辈、嫡姐等候是件极不礼貌的事,见到老夫人也没有行礼,她的眼里更看不到嫡母和嫡姐就站在她的面前,只是跳跃着来到老夫人面前,转着圏在老夫人面前显摆她的打扮。 让所有的人意想不到的是,司徒锦今日穿的居然也是套嫩黄色的骑装,只是式样大不相同,司徒娇的更显飘逸,而司徒锦的更计较华丽。 按理姐妹俩撞衫的可能性并不大,司徒娇对司徒锦的穿着风格还是比较了解的。 也许是小林氏作为姨娘无缘穿着红色衣裙的缘故,为了弥补她心中的缺憾,自打司徒锦出生,小林氏就可着劲地给司徒锦穿红色的衣裳,特别是张扬的大红色,因此也就养成了司徒锦极喜着大红色衣装。 青竹从府里的绣娘那里打听到了司徒锦在得知中秋有骑射比试以后,为了在此次盛会中大出风头,第一时间就让府里的绣娘赶制出了一套大红的骑装。 可是今日为何却穿了套与司徒娇同样的嫩黄色呢? 司徒娇眉头微微皱了皱,当她的目光看到司徒锦暗地睨向自己那充满了算计的得意目光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得方氏所赠一套骑装的事并不是私密。 司徒锦要与她别苗头拿骑装来找事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那又如何? 在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以后,司徒娇的眉头很快就舒展开了。 今日她不会让司徒锦如愿,定要让司徒锦乖乖地换了身上的骑装不可。 司徒娇安静地站在韩氏身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司徒锦发作。 果然司徒锦没有让司徒娇失望,当她在老夫人面前显摆了一通以后。假装无意地将目光投向司徒娇,脸上故作一惊。 然后一阵跺脚顿足,用手指向司徒娇尖叫:“谁让你穿这个颜色的骑装?快给本小姐给撕了!” 也许司徒锦演得太过投入,也许她与老夫人一样压根没想到韩氏会出现在这里,因此她的视线就算扫过韩氏,也只是扫过而已,根本没把韩氏放在眼里。 面对司徒锦的嚣张无状。韩氏倒也不生气了。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夫人。 虽然韩氏是司徒锦的嫡母,可是几乎京都所有的人都知道,司徒锦是养在老夫人身边的。因此司徒锦丢人丢的也只会是老夫人的脸,与她这个嫡母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李妈妈和玉兰、墨菊却生怕司徒锦伤到司徒娇和韩氏,连忙上前一步将司徒娇和韩氏护在身后。 司徒锦像极了疯狗一般,要她身边的丫环婆子撕了司徒娇的衣裳。 只是她身边的丫环婆子早就看到了与司徒娇并肩而立的韩氏。就算韩氏已经十几年不理家,可到底韩氏是侯府的主母。因此无论司徒锦如何叫嚣,身边的丫环婆子没一个人敢上去撕扯司徒娇。 其实司徒锦穿这身骑装就是故意的,她知道以老夫人对她的宠爱和对司徒娇的不待见,只要她一出现老夫人定然会让司徒娇去换了身上的骑装。 司徒娇没了身上的骑装。她自然就参加不了骑射比试,那么司徒娇的胭脂小马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她的马。 司徒锦想得十分完美,事实却远不如她所想。不但丫环婆子们一个都不听她的指挥,连老夫人也不见替她说话。 司徒锦怒了。对于她的丫环婆子而言后果很严重,于是司徒锦手脚并用,又是掐又是踢,嘴里继续骂骂咧咧,大有不将司徒娇的骑装撕碎绝不罢休的气势。 韩氏冷冷地看着司徒锦发疯并不出手惩治,她倒要看看老夫人会纵容到什么程度。 由于司徒锦的叫声实在大的惊人,府外张望的人又多了起来,这让老夫人的脸顿时黑了下来:“锦儿,休得胡闹。” “祖母,我要撕了那鬼仔的衣裳,谁许她穿这个颜色的?”司徒锦对着老夫人不依不饶地哭闹起来,却从帕子边缘向司徒娇露出奸诈又得意的笑容。 老夫人被司徒锦哭得头都要炸了,再这样闹下去,他们可就要迟了,这一切都源于那个鬼仔,若不是那个鬼仔,她的锦儿穿什么衣裳又何惧与人撞衫,一切都是那鬼仔的错! 于是老夫人看向司徒娇的眼神带上的更多的厌弃和不善,不过她还记得这里是府门口,故而装出一付慈祥的模样对司徒娇道:“你是姐姐,让着些妹妹,速速去换身衣裳。” 司徒娇的脸上露出委屈的模样:“祖母不知,孙女回府以后祖母并没有替孙女置装,孙女除了这套骑装大舅母送来的骑装,并无第二套可换,倒是二妹妹,据说让府里的绣娘做了好几套骑装呢……” 此言一出,门外看热闹的人一阵哗然。 原本就有人看不过眼,老夫人让嫡女给庶女让道,如今听司徒娇如此一说,看老夫人的目光就更多了几分谴责。 老夫人被司徒娇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可是偏偏司徒娇说得却是大实话。 司徒娇回侯府已经大半个月了,作为侯府内院的老夫人硬是装傻,至今没有安排府里的绣娘给司徒娇量身定做一件衣裳。 比起外面的人窃窃的议论和身边司徒锦不依不饶的哭闹,司徒娇委屈的声音更让老夫人闹心。 可她要保持在外人面前慈和的形象,就不得不让司徒锦退让:“锦儿速速回去换一身,否则今日你就别再出门了!” 说着不等司徒锦反对,就沉声对着司徒锦的丫环斥道:“还不快将你们小姐带去换了衣裳!若是迟了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见老夫人发了狠,司徒锦知道今日必定讨不了好,只得悻悻地狠狠瞪了司徒娇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丫环下去换衣裳去了。 老夫人目送司徒锦离开,然后用隐晦的目光对着司徒娇看了又看,司徒娇则微低着头任老夫人打量,韩氏则依旧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夫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意外 三个主子带着一群丫环婆子就这样站在侯府门前,总归不是个事,老夫人在安嬷嬷的暗示下,终于不甘地收回视线,不再坚持等司徒锦的到来,在安嬷嬷和白芍的搀扶下,率先上了第一辆马车。 原本老夫人的安排是她自个与司徒锦一辆马车,司徒娇带着她自个的丫环婆子一辆马车,其他的丫环婆子上第三辆马车。 韩氏的出现,顿时打碎了老夫人给司徒娇难堪的计划,韩氏带着司徒娇上了她自个的专用马车。 韩氏母女的马车排在老夫人之后,这辆马车专属于韩氏,是韩氏的陪嫁之一。 虽然这辆马车已经有十几年没用了,却依旧干净舒适又坚固,显然保养得极为精心。 不过她们虽然分别上了马车,却也没有将司徒锦丢下,这次司徒锦的速度倒也不慢,很快就出现在众人面前,乖乖地上了老夫人的那辆车。 只是被司徒锦如此一耽搁,等到安宁侯府的马车到达西郊马场的时候,参加盛会的人们几乎已经全部就位,就等圣上带着后宫佳丽们出现了。 与司徒娇约好的三公主,在西郊马场大门外翘首以盼,都已经等得花儿都要谢了,才远远地看到安宁侯府的车队过来。 三公主今日是带着任务来的,否则她必定是跟在圣上或者惠妃身边,哪里会来大门处伸长脑袋张望。 与三公主同样望眼欲穿的还有司徒阳,他站在三公主身后半米处,两人身后是牵着马的宫女和恃棋。 此刻见安宁侯府的车队缓缓而来,两个人忙不叠地迎上前去。 司徒阳先恭敬地伸手将老夫人扶下马车,嘴里小声呵护道:“祖母小心。” 待到将老夫人交给从后面赶上来的安嬷嬷。司徒阳无视从马车里伸出的另外一只手,直接走向后面的第二辆车,他的心里极为震惊,因为他不记得这辆马车已经多少年没有出动过了。 当他看到已经从后面赶到的林嬷嬷和红珊、红霜时,脸上更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大步上前,却见司徒娇已经一马当先从马车上利落地一跳而下。然后转身向马车内伸出手去。 首先印入司徒阳眼帘的是那只被司徒娇握住的没有血色瘦骨如柴的手。然后才是盛装打扮的韩氏。 “娘,真的是您来了?”司徒阳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还带上了一丝哽咽。 从司徒娇出生并被送走,整整十二年了reads;神医太子妃。韩氏第一次走出府门,不对,准确地说是第一次走出梅苑! “怎地,娘不能来吗?”韩氏见司徒阳呆呆的模样。心里不由起了逗弄之心,温柔和煦的笑容让司徒阳觉得韩氏今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不过这样的韩氏让他觉得很好很好。仿佛让他看到了他记忆中的那个韩氏,那个时候他还很小很小,而那个时候的韩氏总是对他露出如此温柔和煦的笑颜。 “舅母?真的是舅母!”三公主又惊又喜的声音,在司徒阳的身边响了起来。 原来三公主与老夫人寒暄几句以后。就过来找司徒娇说话,却意外地看到了在她的记忆中总是卧病在床的韩氏,自然是又惊又喜。 三公主的到来。终于让司徒阳找回了自己,侧头看向已经来到身边的三公主。同时也将老夫人不甘的目光和司徒锦愤恨的目光全都收在了眼里,让他心里不由晒然一笑。 不过只是一个三公主对韩氏和司徒娇的热情,就让这两人如此不甘心,以后让她们不甘的事多了去了,且等着吧! 今日司徒阳由于要下场比试,并不参加羽林卫队的护卫工作。 原本他只考虑了司徒娇一个人的安全问题,如今既然韩氏也一同过来了,他总得加强一下暗地的护卫力量,于是向恃棋耳语了两句,恃棋将马交给司徒阳,转身就离开了。 三公主与韩氏低声寒暄了几句,又将司徒娇拉到一边小声嘀咕起来,等到三公主说完告辞离开,司徒娇的脸上已然笑意如春。 “妹妹何事如此开怀?”司徒阳觉得十分好奇。 原本三公主专程出来等司徒娇就已经让他好奇不已,可惜任他如何旁敲侧击,就是无法从三公主嘴里打探出些许的消息。 “自然是好事!对了,今日盛会完了以后,哥哥可有安排?”司徒娇卖了个关子,却问起司徒阳晚上的安排。 “妹妹若想夜游灯会,哥哥自然是舍命陪君子。”司徒阳想当然地以为司徒娇是想让他陪她夜游花灯。 中秋京都的夜晚自然是灯如海,人如潮,美不胜收,而这一天已婚的、未婚的男女都会走出家门,观看如海的花灯,其间还有各种各样的节目可以参与,比如猜灯谜,猜中者还可以得到作为奖品的花灯。 “你妹妹哪里有时间夜游灯会,她今日只怕要进宫呢!”韩氏适时插话,却让司徒阳大吃一惊。 “进宫?为何?”司徒阳脸色有些紧张。 司徒娇打出生就被养在府外,从未没接受过宫庭礼仪的教导,进宫可不是好玩的事,一个行差踏错就有可能丢了小命。 “娘,刚才三公主表姐告诉女儿,虽然女儿进宫这事终究难免,不过却并非今日。惠妃姑姑让女儿陪娘亲好好过个节日,节后再让三公主到侯府亲接女儿进宫。哥哥放心,宫里有惠妃姑姑和三公主表姐,妹妹不会有事的。”司徒娇先给了韩氏一个甜甜的笑容,将三公主给她带来的意外惊喜告诉韩氏,然后转向司徒阳给了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当然司徒娇并没有将三公主透露给她的其他信息告诉韩氏和司徒阳,那个进宫的真正原因还是保密为妙。 “真的,那可是太好了,今晚可以让阳儿陪着娇娇去看花灯。”韩氏不由心中一喜。 司徒娇却只是神秘一笑,她又不是真的十二岁,花灯对她可没多大的吸引力,她想要做的事是与司徒阳一起陪着韩氏三人坐在一起,开开心心过她回侯府的第一个佳节。(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警告 由于盛会马上就要开始,除了圣上和后宫一众嫔妃,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各就各位,侯府这一行人也很快就被引到了属于安宁侯府的座位。《 这次中秋骑射盛会,从马场入口进去,左边为男宾席,右边则是女宾席。 正中的高台自然是圣上与皇宫佳丽们的位置,那里的视野最佳,可以看清整个马场的各个角落。 十几年不出门的韩氏突然出现在马场引起了女宾席的一阵轰动。 女宾席上突如其来的喧哗,引起了盛会操办人司徒空的注目。 圣上将这次中秋骑射比试交给礼部主办,户部和工部协办,马场安全则债权交给了羽林卫队,而司徒空则是圣上指定的主管官员,因此他今日天尚未亮就已经来到马场,带着一帮下属再三检查准备工作。 当他远远看到女宾席上的韩氏时,几乎眼睛都直了。 那真的是韩氏吗?真的是已经整整十二年没有出现在人前的韩氏吗? 只是无论他怎么眨眼睛,那个盛装打扮的女人,始终都在那里,盈盈笑着与身边的贵妇们寒暄,虽然身形单薄瘦削,却依然显得优雅大方。 这是他的妻,原本应该是最亲密的人,如今却似乎离他很远很远。 司徒空想要近前去,脚却似乎被钉在地上,怎么也挪不开脚步。 也许是司徒空刻意的安排,安宁侯府女眷的座位与建国公府和大将军府靠得很近,此时原本已经落座的建国公夫人和韩大将军夫人,激动地从各自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特别是陈氏,完全没有了贵妇人的矜持。几乎小跑着来到韩氏面前,与瘦削无肉的韩氏紧紧地搂在一起。 方氏虽然落后了陈氏两步,却同样抛开了矜持,于是十几二十年没见的三个人,紧紧搂在一起,泪花在眼眶里闪烁,哽咽着不能成语。激动的难以自己。 司徒娇一直安静地三位长辈身边。微笑着看着,眼中同样也含着泪花。 女宾席上认识不认识的贵妇贵女们,或窃窃私语或互相询问。总之韩氏母女成了大家注目的对象。 而一向风头无两的司徒锦,几个要好的姐妹,大多也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将探究的目光投向了司徒娇。于是司徒锦彻底成了背景板。 很快韩氏就在好友和大嫂的搀扶下坐了下来,三个多年没见的闺中好友自然有说不完的话。于是座位自然就打乱了。 原本司徒娇是准备与韩氏坐在一起,却很快就被韩秀雅拉着手带去了一边坐下,小姐妹俩窃窃私语,显然感情极好。 眼前这一切让司徒锦异常妒恨。原本这一切的风光都应该是她的,如今所有的目光都被那个鬼仔和她的病鬼娘给占了去,让她如何能够甘心? 不行。得想个法子让她们出丑才行! 司徒锦又是咬牙又是怒目的表情,与同样看着韩氏与司徒娇风光而内心极不甘的老夫人如出一辙。远远看着的司徒空心里一惊,一丝寒意从心底而起。 不行,不能任由这两人起坏心事,今日绝对不能出事! 司徒空想着,连忙回头对跟在他身边的林管家悄悄做了交待。 林管家不敢大意,连忙穿过人群,找到了侯在外面马车边的红霜和玉兰,小声交待了两句。 玉兰与红霜商量以后,由与安嬷嬷比较熟悉的红霜去了安宁侯府的座位,将安嬷嬷拉到一边,小声嘀咕起来。 安嬷嬷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男宾席,很快就找到了盯着这边的司徒空,接收到司徒空警告的目光,终于也注意到了老夫人和司徒锦的脸色。 安嬷嬷心内大急,就算为了她自个,她也不能让老夫人和司徒锦弄出事儿来,于是连忙俯身在老夫人的耳边小声说了一番话,同时用目光给老夫人暗示了两个地方。 一个就是司徒空所在的位置,一个则是马场正中目前唯一还空着却是最高最好的那处位置示意,总算让老夫人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老夫人将目光久久投注在司徒空的身上,也许母子俩隔得远,司徒空的目光这次没有回避,母子俩的目光隔空进行着较量。 在司徒空快要退却的时候,老夫人终于收回目光,垂眸沉默,手指快速地拨动着她那串总是不离身的佛珠。 良久老夫人终于抬起头来,侧目却见司徒锦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心里不由一凛。 “锦儿,坐好了,你现在总该看明白了吧,那两个人背后可是有两座大山可以依靠,今日你有再大的不甘也得给我收起来。若在圣上面前弄出什么事来,祖母是绝对救不了你的,到时别怪祖母没提醒你!”老夫人侧身故作亲昵地替司徒锦理了理被风吹起的鬓发,在司徒锦的耳边发出恶狠狠的警告。 耳边是老夫人的警告,眼前是司徒娇和韩氏盈盈笑脸,司徒锦恨得快将牙齿咬断了,紧握着拳头用力用自个的指甲刺向手心,用那尖锐的疼痛平复心头的怒火,微垂的脸上写满了狰狞和不甘。 为什么那个鬼仔可以轻轻松松地拥有一切?为什么,为什么?! 可是有天大的不甘,司徒锦又能如何,谁让她没有投胎到嫡母的肚子里?谁让她的娘自甘为妾还没有强大的后盾?! 随着一声公鸭般难听的声音,南陵皇与太后率领一众嫔妃及皇子公主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所有人伏地跪拜。 在一片“吾皇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欢呼声中,轩辕盛和皇后李氏亲自扶着太后缓慢走上高台。 直到圣上、太后、皇后久一众后宫佳丽们全部在高台上坐下以后,轩辕盛方才一抬手,浑厚响亮的声音响起“众卿平身。” 一阵杂乱的声音过后,原本人声鼎沸的马场除了马场边上偶尔响起的马匹的嘶鸣声,场内显得格外安静。 轩辕盛作了简短而又激昂的讲话,然后宣布骑射比试正式开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对抗 今日的盛会分三个阶段,每个阶段之间都会穿插闺秀们的才艺表演。 第一阶段安排的出场的自然是这次盛会的主角,刚从南北边关返京的两大功臣。 这一场以对抗赛的形式进行,名之为南北边关将士对抗赛。 分别由代表北边关的建国公府和代表南边关的韩大将军府分别派出五个儿郎组成各自的代表队。 对抗的项目为障碍跑马并在跑马过程中对突然出现的目标进行射击,最后以跑马的速度和射出箭的命中率进行综合评分。 这下子众人终于对于跑马场突然多出来的水坑、土包和横挡在马场的木杆有了一些了解,原来那些就是所谓的障碍物了。 让众人吃惊的是,两个代表队出战的代表,居然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两个武将世家的老中青三代领军人物。 老人家自然分别是老建国公和韩老将军,这两人如今都已经年过花甲之龄,两位白发老将的出场,赢得了马场上的第一个*。 身穿战甲手拿弓箭骑着马跑进场的两位老将今日显得格外精神。 只是他们的出现,还是让毫无准备的南陵皇轩辕盛大吃一惊:“两位老将军老当益壮是我朝之大幸,只是二位到底年事已高,这马场多障碍,让两位出场令朕心难安。” “陛下请放心,老臣虽年事日高,却从未放下骑射,这点障碍不过小菜一碟。今日我们两个老头打个头阵,不为成绩只为给年轻人鼓个劲。请陛下发令!”两个老头子到底是戎马一生,在马上对着轩辕盛双双一抱拳,洪钟般的声音在马场回响。各自身下的马匹仿佛在应和主人同时扬起前蹄一声嘶鸣。 “好!”轩辕盛仿佛也被两位老将的豪情带动了起来,一声浑厚的好字出口以后,随即高举手上的令旗发出了出发的令语。 轩辕盛的出发令刚刚挥出,两位老将一夹马腹,身下的战马就如同箭一般飞驰而去,并排驰向不远处的第一个障碍物。 那是一连三排相距大约二十米的长木杆,每根木杆两边都由三角木架支撑。木杆离地大约六尺。 只见两位老将操控着身下的马匹。伏低身子几乎与马融为一体,在一起一伏中就顺利地跃过了这长木阵。 离长木阵不远的是一个长水坑,水不算深还淹不过马膝。却也阻了些马的速度,恰在此时在马场中央,突然升起了一组箭靶。 在众人的目光中两位老将似乎一心一意极为专注地驾驭着身下的战马飙速度,事实却不然。 两位老将戎马一生。自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那箭靶一出现,两位老将手上的弓箭就已经开了弓。 也许有的人不过才刚刚看到靶子出现reads;冷酷总裁淡漠妻。“嗖嗖”的声音已经响起,两位老将手上的箭已出弓,果真是老当益壮! 也许是考虑到老人的体力,两位老将的比试只绕着马场一圈。两人同时回到了出发点。 箭靶也被送到了轩辕盛的面前,两人射出的箭都射中了靶心,轩辕盛当即立判两人不相上下。此局皆大欢喜,两队第一场打成平局。 全场欢声雷动。看台上观看的人中,最激动的莫过于韩氏,她已经有不少年没见过韩老将军了。 看到老迈的老父亲依旧老当益壮,韩氏既羞又愧。 从韩老将军出场到退场,她的眼泪几乎就没断过。 “外公如此健朗,娘应该高兴才是。娘身子尚未大好,且莫过于激动。”从比试一开始,司徒娇就回到了韩氏的身边,陪伴着韩氏,小声劝慰道。 “娘知道,娘明白,娘心里高兴,这些年娘不曾在你外公面前尽孝心,实在是,实在是愧对你外公。”韩氏哽咽道。 韩氏与司徒娇的声音虽然已经压得极低,可是依然让老夫人不喜,只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却也只能忍着没有说什么风凉话。 司徒锦就不一样了,看着韩氏泪如雨下,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道:“整日里一脸的哭相,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死人呢,真正是晦气!” 虽然司徒锦自以为自个的声音很小,却依然引得前后左右的贵妇人回头观望,更引得韩大将军夫人方氏和建国公夫人陈氏极大的不满。 陈氏的目光如刀般投向司徒锦,连带着与司徒锦坐在一起的老夫人也是通体寒冷,不由地狠狠瞪了眼司徒锦,无声斥道:“闭嘴!” 虽然司徒锦依然极不服气地昂了昂头,不过也许方氏和陈氏久居边关,她们两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些边关守将家眷的那种杀气,到底还是把司徒锦的嘴给堵上了。 此时场上已经出现了第二对参加比试的人,这第二个出场的正是年富力强的建国公和韩大将军。 张德大总管宣读了他们两人的比试规则。 根据规则他们两人分别需要绕马场三圈,同时也要分别射出三组九支箭,且他们所射的靶子从开始的静止靶到后面的移动靶,难度比起两位老将要高得多,也好看得多。 在两位老将比试的时候,大家几乎是齐声为两位老将加油,现在的情况就开始不同了,观众席中明显分成了不同的阵营,还没开始观众席上便开始了摇旗呐喊。 男人们粗大的喊声中,夹杂了一些女孩儿们细小的加油声,有为建国公加油的,自然也有为韩大将军加油的。 那些年长些的贵妇人则只是三三两两矜持地小声议论,有说建国公必胜的,也有坚信韩大将军取胜的,这次可就没有了统一的意见。 作为两位将帅的夫人,陈氏和方氏表面上看着淡然处置,只是她们紧握的拳头却泄露出个自内心的紧张,大概没人希望各自的夫君落败的吧! 韩氏倒是真的十分淡然,她觉得这两人同样会是一场平局。 因为她知道这两人不但年龄相仿,爱好相近,连师傅都是同一人。 虽然各有所长,但是在骑射方面,这两人几乎从来没有分出过胜负。 韩氏的目光定格在韩大将军的身上,那是她的大哥,最疼爱她的大哥,将近二十年没见,如今再见却都已经两鬓染上白霜。(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赌局 两位刚从边关回京的大帅比试的结果,依然以平局结束,两人箭无虚发,虽蹭时有先后,最终却同时到达终点reads;脚踏洪荒之新秩序。 接下来的两场比试,出场的分别是建国公、韩大将军的副将和先锋,比试规则与第二场一般无二,场面依然十分热烈,比试也十分精彩,只是少了些*,最后以双方各胜一场告终。 如此一来,双方四战一胜二平一负,依旧是平局。 最后的一场比试就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 出场人物分别是建国公世子杨凌霄和韩小将军韩鹏程。 这两人分别是建国公府和大将军府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如今又恰好被圣上亲点为羽林卫队的正副统领。 这两人不但武艺高超有勇有谋胆色过人,而且长得都极为俊朗。 这可以说是他们在京都的第二次公开亮相,第一次自然是当日建国公和韩大将军携手带领南北边关将士一起返京的时候,当日的亮相就让两位年轻的将军成了众多闺秀眼中夫君的首选。 因此今日他们甫一出场,就引得了在场闺秀们的一阵阵欢呼。 此时此刻闺秀们早就抛弃了她们的矜持,为各自的偶像加油喝彩,甚至有的闺秀还因为各自支持的人不同,而发生了小小的争执,最后索性开起了赌局。 “杨世子一定能赢!杨世子必胜!” “韩小将军必胜,韩小将军加油!” “要不我们开个局,我压十两,赌杨世子赢。” “好,赌就赌。我压十两赌韩小将军赢!” “我压二十两,杨世子赢。” “二十两,韩小将军赢。 “……” 越来越多的闺秀加入了赌局,原本矜持的贵女们突如其来的疯狂,让司徒娇大开眼界。 更出乎司徒娇意料之外的还是司徒锦。 只见司徒锦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一把拍了上去:“我压一百两赌杨世子赢!” 司徒娇、韩氏:“……” 司徒锦的豪气不但令韩氏母女侧目,令老夫人蹙眉。更令附近的贵妇和贵女们大跌眼镜。 安宁侯府什么时候如此财大气粗了?一个小小的庶女与人比吃比喝也就算了。一个小小的赌局,一出手居然就是一百两! 韩氏虽然不管家,但是作为庶女的司徒锦每个月的月例是多少她还是清楚的。一百两司徒锦不吃不喝不用,也得存上一年多。 就算老夫人平日里会贴她一些,以司徒锦那好吃好玩的性子,哪里是个能存下银子的人? 这事说明了什么。别说是韩氏,就算刚刚回府的司徒娇唇边也透出了讥讽的笑容。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老夫人的脸色绿了,只是人在外面老夫人不好追根究底,不过探究的目光却久久落在司徒锦的身上没有移开。 只是司徒锦完全沉浸在重见杨凌霄的兴奋之中,丝毫没在意自己此举给老夫人带来的震撼。更没发现老夫人探究的目光,却让她身后的嬷嬷和丫环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才司徒锦将手放入怀里的时候,她们已经察觉出司徒锦可能会下注reads;网文第一女神。只是她们绝对没想到司徒锦如此大胆,更没想到她随身居然带着一百两的银票。 这下当着老夫人特别是当着韩氏的面将一百两拿出来下注。到时司徒锦自然免不了被罚,但是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只怕更不会有好下场。 只是现在再后悔懊恼都无济于事了,只希望到时老夫人能够替小姐遮掩一二。 高台之上,张公公还在宣读讲解两位将军的比试规则,女宾席上虽然司徒锦的豪放引起了小小的轰动,但是压注还在继续。 后来连韩秀雅也在她娘亲陈氏的点头之下压上了十两,她自然是压自个的哥哥韩鹏程赢。 韩秀雅压注以后,来到司徒娇身边,撺掇着司徒娇也压上一些。 司徒娇身上不是没有银子,不过她却故作为难,谁让老夫人至今没给她月例银子呢? “要不娇娇也压一压?”韩秀雅是韩氏的侄女,韩氏见她可着劲劝司徒娇压注,不由看着司徒娇道。 “可是,可是我,我没银子。”司徒娇一脸窘迫,声音低得就差没人听见。 “红袖,给小姐十两银子,让她也参与参与。”韩氏了然一笑,回头对林嬷嬷道。 这下大家伙看老夫人的眼神又多了一些内容,让老夫人极为懊悔今日没有假装生病,她怎地就忘记了司徒娇这个鬼仔是个搅家精呢? 虽然一直没给司徒娇月例银子,但是老夫人却不觉得自个有什么不对,谁让司徒娇回府的时候,府里已经开过了月例银子呢? 于是老夫人看向司徒娇的目光如利刀一般,她觉得司徒娇刚才就是故意让她丢脸,故意与她作对。 司徒娇却如同没有感受到老夫人的目光一般,接过林嬷嬷递过来的十两小银锭,迟疑地看着大长公主桌前那两堆银子。 虽然有豪放的司徒锦给杨凌霄加了整整一百两,可是由于杨凌霄气质偏冷,没有韩鹏程让人觉得可亲,因此此时压在两人身上的赌次不相上下。 韩氏微笑地看着司徒娇,并不提出催促,虽然一个是她的亲侄儿,但是杨凌霄在韩氏的心中地位与韩鹏程是一样的。 倒是韩秀雅见司徒娇迟疑,心里有些惊讶:“表妹认为我哥哥赢不了杨世子?告诉你哦,我哥哥的骑射可是南边关第一人!快啊,我哥哥肯定不会输的!” 韩秀雅这话,粗听起来似乎是告诉司徒娇韩鹏程必胜,其实她还是卖了个关子。 不会输,也有可能不会赢,难道不是吗? 司徒娇微垂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并不答韩秀雅的话,只是抬眸看了眼韩秀雅,又看了眼笑眯眯看着自个的陈氏、方氏和韩氏,然后将目光转向骑着马并肩站在跑马场高台前的杨凌霄和韩鹏程,似乎还是拿不定注意。 眼看张德已经宣布完规则,已经回头请圣上发令,再不压注就迟了。 司徒娇这才看向大家公选出来的主持这场赌局的大长公主怯怯地问道:“请问殿下,我,我可以压平局吗?” 众人皆倒,唯有大长公主微微一笑,目光在女宾席上那么一扫,对着司徒娇点了头。 司徒娇长舒了口气,似乎解决了心中的一大难题,在圣上发令之前投下了自个的赌资,而司徒娇是场中唯一一个压平局的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平局 在女宾席下注下得火热的时候,高台上太监总管张德宣读了两位年轻将军比试的新规则。 这两个人比试的规则又有了一些新的变化,最大的不同就是他们所射的靶全都是活动靶,有可能是地下跑的,也有可能是天上飞的,一共会有三拨靶子。 同样要绕着马场跑四圈,两人的箭囊中各备有二十支箭,以射中的猎物多少和所花的时间长短定输赢。 张德宣读完规则以后,轩辕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此时司徒娇的赌资也落在了大长公主前那两小堆银子银票的中间。 全场鸦雀无声,司徒娇悄然退回到自个的位置。 随着轩辕盛有力的挥动令旗,杨凌霄和韩鹏程双腿一夹,身下的战马飞射而出,随即从马场的各种角落,响起了如雷的加油声。 第一轮的猎物在两人刚刚起步不久就被放了出来,此时两人的马都在跨跃横放在跑道上的木杆。 他们一边要控制好马的跳跃,一边还得拉弓射箭,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导致马被木杆绊倒,既影响跑马速度也有可能颗粒无收更有可能给身体带来伤害。 作为靶子出现在人们视线的是两只雪白的兔子,刚才如雷的呼唤声加油声,显然让两只白兔受了惊吓,当它们被放出以后,自然惊慌地四处逃窜。 兔子的速度原本就不慢,受了惊吓的兔子速度更是快上许多,眨眼间两只兔子似乎就要逃出众的视线。 几乎所有的人都捂住了嘴,不敢再发出声音,一是生怕声音会惊到马导致马失前蹄,让两位年轻的将军受伤。二也是担心叫声会让逃窜的兔子爱到更大的惊吓,令两位年轻的将军刚刚上场是失了手。 只不过人们很快就发现她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只见两个少年儿郎,只用双腿指挥马匹跳跃障碍,双手却拉弓射箭丝毫不受影响,“嗖嗖”两声之后,原本已经快逃离马场的两只小兔应声倒地。 于是欢呼声再次雷鸣般送给场地里你追我赶的两位少年勇士。 第一圈两人并驾齐驱。第二圈直到过了水坑依然没有猎物放出。两人的马如箭矢一般越跑越快。 突然一阵“哗啦啦”的破空声在空中响起,大家不由抬头望向空中,原来这次放出的是一小群小鸟。小鸟的数量大约有七八只。 眼看小鸟就要飞离视线,却见两位少年引弓怒射,一阵“嗖嗖”的箭鸣声以后是接二连三小鸟“扑扑”的落地声。 原以为可以逃出生天的小鸟们,如数成了两位少年的箭下亡魂。 当两人第二次回到起点的时候。依然是并驾齐驱,这让加油的人们更加狂热起来。 这边一声“杨世子加油”那边就必来一句“韩小将军必胜!”。将马场的气势推向了新一轮*。 作为两位少年郎的母亲,陈氏和方氏却不再注意场内的胜负,与韩氏坐在了一起,三个人聊起了家常。 最后两圈开始了。场内的气氛更加热烈。 压注最多的司徒锦压根就坐不住了,她挤到了看台的最前面,挥舞着手上粉色的帕子。高声为杨凌霄加油:“杨哥哥加油,杨哥哥必胜。” 随着司徒锦的喊声。让场内有瞬间的安静,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转向司徒锦,这让司徒锦在了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和满足感,却令马上的杨凌霄身子不由晃了晃,顿时引起杨凌霄的拥护者一阵失声尖叫,纷纷将愤怒的目光投向司徒锦。 此时场上射箭的目标物凌空出世,那是被许多人都疏忽了的悬挂在半空中的铜钱。 跑马场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有预先被挂上了两个不起眼的铜钱。 这些铜钱用极细的丝线悬挂在半空,随风起舞。 按照规则要求,这最后的两圈,他们要边跑马边对着铜钱射箭,但是每圏射出的箭要求不同。 第三圈的时候,他们对着每一个方位的铜钱各射出一箭,这一箭要求箭矢从铜钱小孔中穿过,且不得损伤铜钱。 这不但考验射箭之人的眼力,更要考验射箭之人对力度的控制,因为射重了,铜钱就有可能被射裂,裂了则为输。 他们两这次的比试所用的箭都是特制的,箭尾与一般的箭有所不同,当箭穿透铜钱以后只要铜钱不碎裂较大的尾部就会令箭上留在铜钱上。 为了区别,两人所用的箭有不同的颜色进行了标记。 最后一圈的要求又与之不同,同样是射铜钱,这次目标却铜钱上方极细的丝线,射断丝线都赢。 丝线极细极软,又是悬在半空,若臂力不足,就算箭射中了,要射断却是不能的,可见其中的难度。 但是杨凌霄和韩鹏程这两位年轻的少年将军,却令所有的人为之叹息。 第三圈跑下来,悬挂在四个方位的铜钱上都挂上了或红或绿的箭矢,真正的箭无虚发! 而最后一圈开始的以后,原来挂在半空的铜钱,在两马匹路过以后,全都应声落地。 当最后一枚铜钱带着箭矢落地,两人年轻的少年将军同时到达了终点,马场上掌声欢呼声响成了一片。 一向稳重的轩辕盛也不由起身鼓掌,连声大呼:“好!好!好!” 很快守在四个方位的士兵将八枚带着箭矢的铜钱,用托盘呈上了高台,由轩辕盛亲自难看。 八枚铜钱虽然有些损伤,损伤却并不严重,最后的统计结果,两人的成绩相当,平局! 司徒娇却成了在场闺秀中唯一赢者,这次下注的不仅仅是这些闺秀们,那么贵妇在身边女儿们的带动下或多或少都压了注。 除了司徒锦,大家压的银子都不算多,可是架不住人多,因此总的赌资还真不少,司徒娇立马从乞丐成了小富婆。 当作为这场赌局主持人的大长公主将所有的赌资交给司徒娇的时候,司徒锦眼睛都红了。 那里有她的一百两,整整一百两啊! 可是愿赌服输,有什么办法呢,就算她再不甘心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徒娇喜滋滋地将所有的银子和银票收入囊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封立 南北边关对抗赛以双方平局结束,除了司徒锦为损失的一百两耿耿于怀以外可算是皆大欢喜。 当然最开心的非南陵皇轩辕盛莫属。 南陵国几百年的基业,历代就是南凭韩将军府驻守,北靠建国公府御敌,故素有南韩北杨之说。 作为一个有深谋远虑的帝皇,轩辕盛心里最怕的不是这两府功高盖主。 如今他正是盛年,轩辕国在他精心的治理下,如今也算是太平盛世。 只是没有内患的南陵国,却有南北两大劲敌总是对富泽的南陵国虎视眈眈。 因此轩辕盛最担心的不是建国公府和大将军府的滔天功勋,最怕的却是随着时代的变迁盛世的来临,这两府再无人才出。 如今看来却是他多虑了! 今日得见这两府的老中青三代武将,老一辈的依然老当益壮,中年的正当年富力强,新一代则茁壮成长,还怕没人保家卫国? 边关将士对抗赛结束以后,这轮到了京都的闺秀们表演的时间。 今日不但有朝中年轻的朝臣,还有刚刚从边关回转的英俊将士。 那些个年龄已经及笄或者快要及笄的闺秀们,为了谋得一个好姻缘,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大好的展示才艺的机会,于是纷纷自荐上台表演,拿出最得意的才艺,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样的机会,刚回府的司徒娇自然不会凑上去,她只是微笑着坐在韩氏身边,安静地听着韩氏与陈氏、方氏等人寒暄闲话家常,时不时与韩秀雅轻声说上两句。 首先出场的机会,自然先给了皇家公主。 南陵皇虽然后宫嫔妃众多。得以存活的子女却并不多。 皇子中除了已经成年的太子以外,还有三个年不过十二岁的未成年皇子。 公主则有五位,大公主已成亲,二公主虽然还没成亲,却已经名花有主。 余下三位公主,除了三公主下个月即将及笄,另外两位公主尚不过十岁。因此皇家公主的这个亮相的机会就成了三公主的囊中之物。 今日虽然是中秋佳节。盛会的主题却是为建国公和韩大将军接风洗尘并庆祝边关大捷。 为了应景,三公主上台弹奏了一曲《广陵散》。 三公主的手法十分娴熟,一曲《广陵散》弹得气势磅礴。让人听罢心中升起一腔慷慨激昂的英雄气概,极合今日之气氛。 第二个上台的是周太傅家的嫡孙女周雅琪。 太子妃是周太傅长子所出嫡长女,周雅琪则是周太傅二儿子所出之嫡长女,乃太子妃之堂妹。比三公主略小些,明年五月及笄。正是该说亲的年龄。 周雅琪表演的是舞蹈,只见她体态轻盈,举手投间尽显大家风范,最后收势的时候。目光对着某个方向闪了闪。 司徒娇循着她的目光看去,那个方向坐着的正是当朝最年轻的几位文官,不过杨凌霄、韩鹏程等武将似乎也在那个方向。只不知她属意的是文是武? 不过无论周雅琪属意谁,都与自个无关。因此司徒娇也只是瞄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与身边的韩秀雅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闲话。 韩秀雅虽然已经及笄,也还未定亲,可是这次她却并没打算要上台去露一手,不是她没有可展示的才艺,只是不愿意去凑这个热闹罢了。 虽然她是已经及笄,也许在有些人的眼里她兴许已经是老大难了,不过在南边关长大的韩秀雅,自有她自个的洒脱。 别看她长得娇娇弱弱,性子却异常爽朗,自认该是她的跑不了,不是她的抓也抓不住,一切顺其自然才是为人之根本。 第一阶段的才艺表演一共上台了五位闺秀,表演的才艺各不相同,也各有特色,很难说出谁胜谁劣,自然也都赢得了满场喝彩。 当太监总监张德那独特的声音再次在跑马场响起的时候,骑射比试进入了京都各世家子弟之间的比试。 这些世家子弟虽然各个都会一些骑射功夫,却大多流于形式,与边关将士相比难有出彩的地方。 相对出色的也不过那么两三人,而司徒阳便是其中之一,也算对得起他加入了羽林卫队这十天左右强化练习。 “咱们京都的世家子弟这骑射水平与边关的将士压根不能比,除了阳儿和兵部王尚书的嫡孙,实在不能看啊。”陈氏小声地对韩氏必出感叹,可以算是说出了所有的人的心声。 京都世家子弟比试完毕之后,就是羽林卫队里普通将士的表演,这场表演倒编排得极有气氛,领军是自然是杨凌霄和韩鹏程,将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又带入了一个新的*。 “好!”轩辕盛连连呼好。 羽林卫队担负着保卫皇城的任务,原本看了世家子弟的骑射以后,轩辕盛心里还真有些担心一旦京都有什么紧急情况,以世家子弟为主要力量的羽林卫队无法应对。 如今看来,虽然羽林卫队中大多数人的个人能力不足,不过互补之后的整体实力倒还差强人意。 可见杨凌霄和韩鹏程接手羽林卫队以后,还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不过短短的半个月,就已经找到了提升羽林卫队实力的有效办法。 轩辕盛一高兴,于是大手一挥连下了数道赏赐的圣旨。 其中就有一条让韩氏和司徒娇喜上眉梢的圣旨,却让老夫人和司徒锦郁闷得差点吐血,那就是封司徒阳为安宁侯府世子的圣旨。 空悬了六年之久的安宁侯府世子之位终于花落司徒阳。 “祖母,不是说世子之位要等安弟长大以后再定吗?为何今日就立了世子?”原本目光一直胶着在杨凌霄身上的司徒锦,在听到封立司徒阳为世子的圣旨以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一脸铁青的老夫人不解地问道。 司徒锦的话再次将附近贵妇们的目光吸引到了老夫人和司徒锦的身上。 老夫人原本就因为南陵皇在这个时候出其不意的封立司徒阳为世子,气得不要不要的,恨不得冲到司徒阳的身边,将那封立世子的圣旨撕个粉碎。 可是那是圣人的旨意,她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却没想到司徒锦会大咧咧地将她平日与小林氏的算计给叫破了。 于是老夫人这次是真的怒了,狠狠地瞪了司徒锦一眼厉声斥道:“闭嘴!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韩氏好整以暇地转头看着老夫人,眼中的讥讽之意浓得化不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质疑 “难道本夫人记错了不成?司徒阳并非安宁侯的长子?难道司徒阳上面还有姐姐、哥哥不成?”说话的是坐在方氏前方的一位贵妇,她看向韩氏一脸的疑惑。 “并无!司徒阳是安宁侯府如假包换的长子且是嫡长子!”韩氏一字一句回答的极为清晰,声音虽平静无波,却不容人置疑。 “咱们南陵律法明明白白写着‘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既然司徒阳既是嫡又是长,那么这位小姐又是何意思?这位小姐嘴里的安弟又是何许人物,竟然要嫡长子给他让位?难道咱们南陵改了律法不成?还是说安宁侯府立个世子还可以凌驾与律法之上?”那位贵妇言辞相当犀利。 这一番话不但引来了周围贵妇们的窃窃低语,更是将老夫人推向了风头浪尖,也让韩氏母女有些心惊。 不过老夫人就在这里,韩氏母女一时之间倒也不好多话,母女俩垂眸作壁上观。 老夫人心里暗恨,既恨司徒锦多嘴,更恨那位贵妇多事,她无法针对那位贵妇人,只能暗地里狠狠地掐了一把出口暗气。 这一把倒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恰好阻止了还欲开口辩驳的司徒锦,让司徒锦没有说出更多让她难堪或者给侯府带来更多危机的话。 司徒锦悻悻然地闭上了嘴,老夫人也消了些气,这才一脸羞愧地对着周围的贵妇们道:“老身这孙女儿年幼无状,让各位见笑,实是老身教导无方。” 然后转向那位质疑的夫人道:“周二夫人所言极是,南陵的律法向来就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阳儿是老身的嫡长孙,世子之位自然非他莫属。” 周二夫人? 司徒娇看向刚才开口的那位贵妇,却见周雅琪赫然就坐在那位贵妇身边,如此说来那贵妇是周太傅府上的二夫人,即周雅琪之母。 周太傅德高望重,周家更是清贵中的领袖,难怪连老夫人虽然气得吐血。也只能咬牙忍了那贵妇的挖苦讥讽。 想到刚才周雅琪的目光。司徒娇一边关注着马场上的动静,一边分出一些注意力观察周雅琪,看看这姑娘到底心仪的人是哪一位年轻贵公子。 这一注意倒真让司徒娇看出了一些端倪。因为此时杨凌霄、韩鹏程已经离开刚才所站的位置,而那些个年轻的文官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如今还站在那里的年轻公子,只有刚刚受了封立为安宁侯府世子的司徒阳,她的哥哥! 原本周雅琪喜欢的是哥哥! 前世司徒娇从未回京城生活过一日。与这些贵女从未有过接触,因此她的记忆中没有一丝有关周雅琪前世生活轨迹的信息。 她不知道前世司徒阳与周雅琪是否认识。但是从今日周雅琪追随司徒阳的目光中,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认识。 通过观察司徒娇觉得,这两个人不但认识,而且应该互有好感。 因为那边的司徒阳时不时投向女宾席的目光。会隐晦地扫过周雅琪所在的席位。 在没发现周雅琪目光的时候,司徒娇一直以为司徒阳的目光是给韩氏和她的,如今看来倒是自个有些孔雀开屏了。 韩氏私下里曾经感叹过自个身子不好。耽误了给司徒阳议亲的事,既然自个有了发现。何不提醒提醒韩氏? 周太傅家教严谨,从今日周雅琪能够紧跟着三公主上台就可以看出,周雅琪在贵女圈里应该彼具盛名,其背后还有个当太子妃的堂姐。 司徒娇记得十分清楚,再过五年,轩辕盛会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夺取生命,太子将顺利登基,太子妃顺理成章登上皇后宝座,成了后宫之主。 若周雅琪真的成了司徒阳的妻子,对司徒阳真是太有利了! “阳儿今年十六了吧,议亲没?”还没等司徒娇有所行动,突然陈氏的声音传来,吸引了司徒娇的注意,同时也让不远处的周雅琪的身子微微有些后倾,显然她也听到了陈氏的话。 “唉,还没有呢,也是我这个做娘的没有用,身子骨不好,一直也没顾得上给阳儿议亲。”韩氏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也别着急,好在阳儿不过才十六。你看我家那大小子,今年都十八了,不是还没议亲嘛!到时咱们都看着些,顺便也替娇娇看着。”也许发现司徒娇竖起耳朵,陈氏不由对着韩氏挑了挑眉,看着司徒娇促狭地笑道。 司徒娇没想到陈氏发现自个在偷听,更没想到陈氏会把火引到她的身上,不由羞红了俏脸,让没有女儿的陈氏喜欢得不行。 “娇娇?她还小呢!这些年她都不在我身边,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我呢,就想多留她在我身边几年。只可惜,你家大小子比我家娇娇大了六岁,若只大个两三岁,我可真要不客气地先下手为强了!”韩氏怜爱地用手轻轻揉了揉司徒娇的发顶,十分遗憾与陈氏不能成亲家。 也难怪韩氏会觉得遗憾,她与陈氏刚成亲那会,可是卯足劲要当儿女亲家的。 陈氏倒是刚成亲就坐了胎,韩氏却足足过了两年才有了司徒阳,虽然两个孩子年龄只差两岁,却两个都是儿子。 等到韩氏生了个女儿,却又整整比杨凌霄小了六岁,而陈氏却直到六年前才有了第二个孩子,那就是她的小儿子杨凌浩。 杨凌霄已经十八了,若不是一直在边关,这样的年龄别说议亲,就算成亲也不算早了。 因此就算韩氏再喜欢杨凌霄,她也不好让人家等她女儿长大,何况她还想着多留女儿两年,至少要等司徒娇满十六岁才会谈婚论嫁,而那个时候杨凌霄都二十二岁了。 二十二岁的男子虽然也不算大龄,可是这个时代二十二岁的男子大多孩儿都有好几个了,因此韩氏也只得遗憾这辈子与陈氏当不成儿女亲家。 陈氏却一笑,侧身与韩氏咬起了耳朵,很快韩氏的神情就变得又惊又喜,如此说来她们还有希望成亲家?!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 排挤 不过韩氏与陈氏之间咬耳朵的时候,司徒娇已经与韩秀雅一起带着身边伺候的婢子离开看台去做骑射比试的准备。 因为第二轮的才艺表演已经结束,接下来的就是闺秀们的骑射比试了。 司徒娇在离开之前还是设法在韩氏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她并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她比较喜欢周雅琪那样的女子,这足以引起韩氏对周雅琪关注。 韩氏这才注意到离她所处位置不远的周雅琪,此时的周雅琪端坐如钟安静而秀雅,与方才跳舞时的动若脱兔仿若两人。 比起舞蹈时的周雅琪,韩氏更喜欢此时安静秀雅的周雅琪,想到周太傅府严谨的家风,让韩氏心里顿时有了替司徒阳求娶的打算。 兼之司徒娇离开前告诉韩氏的话,韩氏觉得周雅琪是儿媳妇的首选,若真的求得周雅琪进侯府大门,以后司徒娇与其姑嫂定然能够相处得宜, 司徒娇的几句话,成就了司徒阳与周雅琪的美满姻缘,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咱们还是将目光回到骑射比试的现场,参加比试的贵女们,已经各自牵着马来到马场。 为了保证这些女子的安全,在第二轮才艺表演的时候,跑马场内所有的障碍物已经撤去,整个跑马场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参加骑射比试的闺秀不多但也不少,为了保证安全,所有参加比试的闺秀按年龄段分成四组。 十四岁以上的闺秀相对比较多,被分成两组,十四岁以下十二岁以上的一组,十二岁以下的为一组。 三公主与韩秀雅都已经年满十四。她们在同一年龄段却分在了不同的组。 司徒娇已经满十二岁,而司徒锦则还未满十二岁,按理她们姐妹不应该分在一组,可是司徒锦却强烈要求与司徒娇同组竞技。 因为司徒锦要求参加的是比她年龄大的一组,这一组参加比试的闺秀中几乎全都是司徒锦平时的玩伴,所以倒没有人提出反对。 唯一可能提出反对的司徒娇,也只是看了司徒锦一眼。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小姐。依奴婢看二小姐非要与你同组竞技,定然不安好心。刚才奴婢见二小姐与那些个小姐眉来眼去,只怕会对小姐不利。”细心的墨菊一边替司徒娇检查马匹一边提醒道。 “无事。就算她们联合起来给小姐我使绊子,别说她们的马不是霞光的对手,就是她们的骑术又如何比得过小姐我呢?”司徒娇对自个的马和自个的骑术极有信心,更何况她还有武艺傍身reads;校花重生来爱我。就算有什么意外,也足以保护自个不受伤害。 司徒娇如此一说。原本还有些担心的墨菊顿时不说话了,她虽然刚到司徒娇身边不过两日,却看过司徒娇骑马,自然知道司徒娇的骑术和霞光的速度。 女子的骑射比试说是比试。其实更像是表演。 一组七、八个女子骑着马一同在马场跑上一圈,然后对着一定距离以外的固定靶连射三箭,自然跑得快。射中靶并离靶心近的箭多者为优胜。 首先进行的是三公主那一组,三公主一马当先。三箭箭箭中靶,虽然离靶心有些距离,不过比起同组的其他闺秀不是脱靶就是稳不住马射不出箭已是好上许多。 第二组的优胜者自然非韩秀雅莫属,撇开跑马的速度,她的箭几乎箭箭射中靶心,博得满场喝彩。 韩秀雅刚上场的时候,大家都被她瘦瘦弱弱的外表所迷惑,以为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一番比试下来,让大家大开眼界,果真是将门虎女! 于是比试还没完全结束,韩秀雅就已经率先赢得了皇后娘娘的赏赐。 接下来就是司徒娇这一组,由于司徒锦的加入,原本只有八人的组就成了九人,虽然马场的跑道挺宽,可是九匹马有些疏散的并排那么一站,显得就有些拥挤。 那些个女孩不知是得了司徒锦的暗示,还是原本就要给司徒娇难堪,几个人如同事先约好的一般,两两之间留的空间大了些,又似乎只是控制不好身下的马匹,有的马竟然半横在马道上,于是司徒娇的马就被挤出了马道。 见此情形马场中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羽林卫队将士中就跑过来几个人,将九匹马一一安置在马道内。 见有人过来帮司徒娇将身下的马挤进了马道,司徒锦小脸有些发沉,对着身边的人抬了抬下巴。 与司徒锦一起站在马道里侧的女孩儿得了司徒锦的暗示,扬了扬手上的马鞭,马鞭碰到了另一位女孩的马,于是那女孩的马匹仿佛受了惊,顿时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刹那间再次将司徒娇的马挤出了马道。 “怎么回事?怎么还没站好?”马道上的骚乱引来了羽林卫队的统领杨凌霄。 “报告统领,这一队九人九马,马道似乎有些拥挤,那位小姐的马进不了马道。”维持秩序的小队长将情况如实报告给杨凌霄。 杨凌霄虎目对着马道内外的九匹马一扫,却见被挤出马道的人是司徒娇,眉头不由皱了皱,心里有些惊讶。 他可是听司徒阳提起过司徒娇的骑术,虽然司徒阳作为兄长有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不过若司徒娇就这样被挤出马道,杨凌霄却是不太相信的。 不过等到杨凌霄看到在马道最里侧的司徒锦时,他心里已经完全明白司徒娇之所以上不了马道的原因,显然司徒娇被排挤了,于是杨凌霄不由有些担心地看了司徒娇一眼。 司徒娇脸上的表情,让杨凌霄心里的那点担心顿时烟消云散。 看看这丫头压根就没有为自个的马上不了马道而焦急,反倒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哪里需要别人为她操心呢? 司徒娇伸手拍了拍身下的霞光,安抚着已经有些兴奋的胭脂小马,上不上得了马道其实并无关系,就算她再往边上去些,她坚信自个的霞光同样能够跑赢马道上的那八匹马。 此时看台上的轩辕盛已经拿起了令旗,只等马匹在起跑线前站妥,杨凌霄知道不可再拖延下去,于是浓眉上挑沉声道:“这马道别说只是九匹马,就是再多来九匹也能排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 挥鞭 杨凌霄大步走进马道中央,站在骑着马的九位闺秀面前,眼睛一扫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指了指马道最里侧的司徒锦道:“这位小姐,麻烦你往这边来一点。” 司徒锦在杨凌霄过来的时候,就开始犯花痴了,已经将排挤司徒娇的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 此时杨凌霄让她动,她还真的就动了,只是动的方向却恰好相反。 她没有往杨凌霄指挥方向移动,反而往反方向靠了靠。 如此一来却恰好歪打正着,马道里侧空出了足可容一匹马的位置。 杨凌霄不再多费口舌,几步来到司徒娇的马前,牵过司徒娇的马,就将她安置在这个空出来的位置。 如此一来司徒锦害人不成,反而让司徒娇占据了最佳位置。 等到司徒娇一就位,杨凌霄给高台上打了个手势,随即轩辕盛手上的令旗挥出了出发的口令。 在轩辕盛挥出出发的口令以后,马道上的贵女们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冲出去,因为她们差不多都被杨凌霄吸引了眼球,不过这些人中并不包括司徒娇。 在轩辕盛挥下令旗的那一刹那,司徒娇一夹马腹,身下的胭脂小马就跑了出去,且越跑越快。 看台上的人们只见红色的马背上伏着一个身穿嫩黄色骑装的小小身子,绕着马场如箭般飞驰飞驰…… 等到司徒锦回过神来的时候,司徒娇已经足足跑出去快有五十米,这下她再也顾不得花痴,扬鞭催马奋起直追,可是她既已失了先机。要追得回那五十米的差距谈何容易。 司徒娇的胭脂小马虽然比司徒锦的马要年幼些,可是到底是韩大将军府上出的优质马种,那速度绝非司徒锦身下那匹枣红马可比拟。 因此虽然司徒锦甩鞭驱马直追,两人之间的距离却越拉越大。 等到司徒锦跑到射击线前准备射箭的时候,司徒娇已然从容地射出了手上的三支箭,驱马缓步离开了马道。 司徒娇的从容不迫,顿时刺激了司徒锦心里的怒气。 在跑马的时候。司徒锦是越跑越生气。越想越恼火。 凭什么司徒阳就能顺顺当当地被封为世子,司徒安难道就不是侯府少爷? 凭什么司徒娇可以轻轻松松地拥有如此优质的胭脂小马,她却只能得到身下的枣红马? 凭什么司徒娇能得到杨世子更多的关注。让杨世子亲自出马替她牵马? 凭什么凭什么? 无数个凭什么,让司徒锦心火越烧越旺,同时也让她举鞭对着身下的马抽了又抽,希望能够赶上司徒娇的胭脂小马。可惜事与愿违。 偏偏当她好不容易到达射击点的时候,人家司徒娇连箭都已经射完。而且仪态从容。 与之相比,让司徒锦倍感狼狈。 司徒娇的从容是对司徒锦最大的讽刺,也让她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之下,司徒锦完全忘记了这是什么场合。扬起手上的马鞭就挥向司徒娇。 场地内外观看的人们都被司徒锦这突然的发难给惊呆了,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呼。 “娇娇小心!”三个不同的声音从不同的方位响了起来,那分别是韩氏、司徒阳和司徒空的声音。 女宾席上的韩氏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司徒娇所在的方向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仿佛要替司徒娇挡去司徒锦挥过去的马鞭。 可是那么远的距离。就算天纵奇才,也是鞭长莫及。 韩氏的心沉入深渊,苍白着脸整个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身边的陈氏和方氏从左右扶了一把,只怕已经瘫软在地了。 司徒空的座位在正中的高台上,离轩辕盛不远也不近,那里离比试的出发点不远,他将出发前司徒锦对司徒娇所做的小动作完全都看在一眼里,心里没有比此时更让他懊悔没有坚持关司徒锦的禁闭,让她出来真正丢侯府的脸。 等到杨凌霄出现在马道上,三言两语就将司徒娇的马安置进马道,司徒空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庆幸杨凌霄的出现又解救了安宁侯府一次危机,总算没有让安宁侯府在如此盛大的聚会中丢大脸。 当司徒娇一马当先将同组的贵女全部甩在身后的时候,司徒空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自豪。 这个瘦弱的女孩虽然不在他的眼前长大,却出落的如此出色。 当然同时也在心底划过丝丝的愧疚,只不过很快就被浓浓的自豪所掩没。 让司徒空万没想到的是,司徒锦会突然对司徒娇挥起马鞭。 此时姐妹俩之间的距离不过丈许,驱马离开射击场的司徒娇正背对着司徒锦,司徒锦毫无征兆的突然袭击,别说是毫无防备的司徒娇,就算是身负不俗武功的司徒空只怕也难以避开,如此的状况如何不让司徒空心胆俱裂? 司徒锦的马鞭虽非司徒空所赠,他却知道那马鞭用的是什么材料打制,若这一鞭真的抽在了司徒娇的身上,司徒娇所受的伤必不会轻。 听得司徒空的惊呼,轩辕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马当先跑到终点并优先射完箭的女孩儿,定然是司徒空的嫡长女司徒娇,果然是个很有些意思的女娃。 那么那个在起跑线上撺掇着一众贵女挤兑司徒娇,此刻恼羞成怒向司徒娇挥出马鞭自然就是安宁侯老夫人养在身边的庶女司徒锦了。 没想到这个司徒锦竟然如此骄纵蛮横,居然当众向嫡姐挥起了马鞭,这一鞭子下去,那个叫司徒娇的女娃,可不得吃大苦了? 就算没有三公主轩辕瑶的推荐,轩辕盛也不能看着惨剧发生在自个的眼皮底下,于是向空中挥了手,一个影子从高台之上如大鹏展翅,闪电般掠向司徒娇。 这个影子是轩辕盛的影卫,非紧急情况轻易不会动用,现在轩辕盛却为了解司徒娇的危难动用了影卫,不但让太后大吃一惊,同样也让高台上其他的高官惊讶。 大多的官员原本并不认识司徒娇,唯有此时由于韩氏和司徒空父子的惊呼才让大家猜测出司徒娇的真实身份。 不过只是个侯府一直养在别院的嫡女罢了,没想到却让圣人出动了影卫,如何不让人吃惊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自救 只是影卫的速度再快,只怕也阻止不了司徒锦这近在眼前的鞭子,看来司徒娇吃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不过让众人不可置信的事却在此时发生了。 背对着司徒锦骑着马悠闲离开射击场的司徒娇,似乎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又仿佛只是无意地用手紧了紧缰绳,却见她的马向侧面跑偏了两步,将将避开了司徒锦挥向的马鞭。 司徒锦一击不中,更加恼羞成怒,双腿一夹驱马追向司徒娇,再次举鞭挥向司徒娇。 这个时候轩辕盛的影卫已然扑到了面前,只见影卫在半空中巧妙地伸出一腿往司徒锦的马屁股左侧一蹬,司徒锦的马顿时被踢转了一个方向,同时影卫的手指轻轻一弹,只见司徒锦“哎哟”一声,手上的马鞭落在了地上。 手上的疼痛感以及马鞭落地,按理司徒锦也该有所警醒,只可惜此时的司徒锦已经完全推动了理智,只一心想要教训司徒娇。 见居然有人替司徒娇出头,心中更是大怒,索性拿起放在马背上的弓箭,又从箭囊中取出一支箭矢,拉开弓对着司徒娇就射了过去。 “啊……”马场的看台上再次传来了惊呼和倒吸声。 司徒娇与司徒锦都是安宁侯的女儿,她们不应该是姐妹吗? 在京都世家高官圈里,几乎人人都知道司徒娇刚一出生就被送出了府,回府不过才短短的半个月,是什么让司徒锦对司徒娇如此不依不饶,马鞭一击不中连弓箭都用上了? 难道这对姐妹间前世有仇不成,否则又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让司徒锦对司徒娇引弓相向,这是非置司徒娇于死地不可的节奏吗? 人们看向老夫人和司徒空的目光再次充满了疑问。 轩辕盛的影卫,在打落了司徒锦手上的马鞭以后,第一时间就掠回了轩辕盛附近,并隐去了身形,他是轩辕盛的影卫,替司徒娇挡去一次危机已是圣人大大的恩赐了。 更何况他哪里会想到司徒锦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司徒娇出手。再怎么说司徒娇都是她的嫡姐啊! 只是此刻司徒锦弓已拉满。手指一松,箭飞直接飞向司徒娇的面门,两人之间如此近的距离。看来司徒娇今日在劫难逃了。 韩氏已经歪倒在陈氏的怀里,而老夫人也已经气急晕了过去,女宾席上一片混乱,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司徒娇今日非死即伤。 “啊……”一声尖厉的叫声将众人不忍再看的目光再次拉到了射击场。 却见原本骑着马对着司徒娇射出箭矢的司徒锦已然倒在地上。此刻正捂着手腕尖叫着在地上翻滚,她那匹枣红马似乎受了惊“嘚嘚”跑远了。 而在人们的眼中非死即伤的司徒娇。却依然从容地骑在她那匹胭脂小马的背上,优雅得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看着在地上哭叫的司徒锦那沉沉的目光令人不能忽视。 “怎么回事?”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哇,一定是杨世子和韩小将军救了司徒娇。看他们都护在司徒娇的马前。” “也不一定是杨世子和韩小将军,也可能是司徒世子,他与司徒娇可是亲兄妹呢!” “……” 各种议论声在看台上嗡嗡而起…… “我知道我知道。刚才我都看到了!”突然一个极其兴奋的声音从女宾席中响起。 “快说快说,你都看到了什么?到底是谁救了司徒娇?” “那还用说。肯定是杨世子啦!” “我觉得是韩小将军。” “为什么就不能是司徒世子呢?” 眼看着又要起争持,最后还是大长公主开了口:“好了好了,大家都别争,让韩小丫头告诉大家,到底是谁救了司徒娇那丫头?” 原来刚才那个兴奋的声音来自于韩秀雅。 虽然此时护在司徒娇面前的三个青年俊杰都有各自的拥护着,虽然这些杨凌霄和司徒阳的拥护者担心韩秀雅有可能会偏心于韩鹏程,不过对于大长公主的提议却也没人敢质疑。 却没想到韩秀雅能出了一个让所有的人都意想不到的答案:“自救,是娇娇自己救了自己!” 什么意思?自救?几乎所有的人的脑子里都划过这样的一个疑问。 不是不懂“自救”两个字的含义,而是没人相信司徒娇有那个能耐,那么近的距离,又是携怒而出的箭,如何自救? 韩秀雅接下来的补充语气十分肯定:“你们别看杨世子、我哥哥还有表哥如今都护在娇娇面前,可是他们到达娇娇面前的时候,司徒锦的箭矢和人都已经落地了,也就是说他们都晚了一步。” 怎么会?可是韩秀雅却说得十分肯定,尔后身边陆陆续续又有看清司徒娇自救那一幕的贵妇适时作出了补充。 原来当所有的人都以为司徒娇这次难逃一劫的时候,司徒娇的身影却突然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也不知她是如何做到了,反正当司徒锦的箭奔向的面门而来的时候,只见司徒娇整个身体向后一仰,躲过了司徒锦射出的第一箭,也是人们都认为必中的那一箭。 司徒锦一击不中,自然不会甘心,于是再来一箭。 这一箭直奔司徒娇的下腹部而去,眼看避无可避,却见司徒娇一招蹬里藏身,马上就失去了身影。 与此同时,司徒锦却不知为何尖叫了一声从马上摔了下去,并抱着手腕在地上翻滚哭叫起来。 此时司徒娇却从容地再次坐回了马背,而杨凌霄、韩鹏程几乎同时出现在司徒娇的马前,司徒阳则落后了两秒。 “什么叫蹬里藏身?”这时有好奇的贵女开始歪起楼来。 “这是马术中的一种,骑在马上的人用一只脚勾住马蹬,将身子藏在马身侧或者肚子下,让人看不见身形,以为这是匹空马。 战场上用以迷惑敌人,有的时候敌人一箭过来还以为你落马了,其实却没死。 总之是一招高难度的动作,我学了很久如今也不过将将能用,没想到娇娇做起来却如同行云流水,不知她是如何学会的。”韩秀雅做出了简单的解释,最后感叹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强势 出了如此恶劣的事,圣上自然极为震怒,不但让司徒锦直接被淘汰出局,而且对着司徒空好一顿斥责,同时勒令司徒空停下手上的所有差事,先将家务事料理清醒。 至此有人认为司徒空会从此失了圣宠,老夫人就是其中之一,她刚刚被伺候在身边的李妈妈救醒过来,圣人对司徒空的处置,让她再次晕了过去。 不过司徒娇能够看出来老夫人这次并非真晕,只是难以面对那么多的目光,装晕罢了。 对于轩辕盛对司徒空的停职处罚,比较了解轩辕盛的人却不会如此认为司徒空就会失了圣宠。 再怎么说安宁侯府在宫里还有个宠妃呢! 圣上怎么也会给惠妃几分脸面,因此无论如何圣上还是会维护司徒空脸面的。 停了司徒空的差事,一是让司徒空能够腾出手来理顺侯府内院,二来也是让司徒空避避。 否则就今日司徒锦这一场疯狂,明日司徒空必定将面对御史大夫们铺天盖地的弹劾。 今日司徒锦的疯狂举止,不是妥妥的宠妾灭妻的后果又是什么? 若不是司徒空宠妾灭妻在先,又何来庶女对嫡女不依不饶的撕扯? 至于事实到底如何,那些个御史大夫才不会去深究呢! 只不过如今轩辕盛直接就停了司徒空的职,反倒让御史大夫们有种无从下手之感。 停了司徒空的差事,虽不能保证明日没有一个弹劾奏折,却不会造成更大的困扰。 这就是轩辕盛的英明果断之处,也是轩辕盛对司徒空的维护。 不过若司徒空这次不能好好处理嫡庶关系,只怕御史大夫们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当然现在的这种情况。倒是司徒娇喜闻乐见。 今日司徒锦的所作所为,着实让安宁侯府大失脸面。 别说是大户人家,就算小门小户,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对嫡姐大打出手,也是绝对不容许的。 于是还没等骑射比试结束,司徒空让人过来传话,让安宁侯府的女眷们尽快打道回府。 虽然司徒娇平安无事。已然让韩氏镇定下来。但是她那苍白的脸色,摇摇欲坠的身子,看在大家眼里并不比装晕的老夫人好多少。 韩氏强自提起精神。安排安嬷嬷、李妈妈还有白芍几人半扶半抱着老夫人准备离开马场,此时老夫人已经睁开眼睛却表现得全身瘫软。 看看老夫人故作虚弱,再看看韩氏强自支撑,陈氏和方氏既心疼又担忧。 刚才老夫人睁开的眼睛。投向韩氏的目光中有着不容人忽视的怨怼,不得不让人猜测也许在老夫人的心里已经将今日司徒锦狠辣的举止完全记在了韩氏的身上。 事实上老夫人的内心里的确就是这般认为的! 司徒娇回府以前的那十几年。司徒锦不都是好好的吗?偏偏司徒娇这个鬼仔回府以后,司徒锦一次又一次地失控,试想若不是司徒娇回府,司徒锦又何至于会失控? 于是她看向韩氏和已然回来韩氏身边的司徒娇的目光。充满了怨怼和愤恨。 不过面对周围嘲讽和讥笑的目光,老夫人还得先端着,再怎么怨怼。老夫人到底还算沉得住气。 她将身子软软地靠在安嬷嬷身上,用昏浊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正与陈氏和方氏道别的韩氏和司徒娇道:“都给我回府去。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老夫人的目光和言辞让一心维护韩氏和司徒娇的陈氏和方氏极为不悦,她们心里明白,这老太婆定然又要将司徒锦犯的错强加到韩氏母女的身上了。 陈氏和方氏相视一眼,方氏转向老夫人道:“今日出府的时候,我家老太爷还提醒我家将军,要将军等骑射比试完后,去侯府接姑奶奶、阳儿还有娇娇一起去将军府过节。难得今日姑奶奶有兴致出来,倒省了我家将军的事儿。” 安宁侯老夫人的态度摆明了回去会搓磨韩氏母女,方氏又岂会放任不管? 若她就这样看着韩氏母女回府,别说到时会被韩大将军埋怨,就是她自个心里也不能原谅自个。 今日方氏无论如何也要留韩氏母女在身边,而韩老将军是最好借口。 仿佛是为了验证方氏的话,从几人身后匆匆过来一老仆,他先对着方氏施了一礼道:“老奴见过大夫人。老将军让老奴来传个话,请大夫人务必接姑奶奶和表小姐、表少爷回将军府一聚!” 尔后又转向韩氏恭敬而又带着几分激动:“老奴见过姑奶奶,老将军还让老奴给姑奶奶带句话。” 见到韩老将军跟前伺候的人,韩氏已经激动的脸色泛起了潮红,眼眶里已然涌起了泪花,开口时就有了些哽咽:“木叔,请讲。” “老将军说,只要姑奶奶愿意,将军府永远都是你们母子女的家!”那老奴郑重传达韩老将军的话。 此言一出,四周围先是一片寂静,而后又是一阵哗然。 看来司徒锦今日对司徒娇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激怒了韩老将军的怒火,不惜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就算韩氏与司徒空和离,大将军府依然会重新接纳韩氏回府,这是何等坚强的后盾啊! 只中为何老将军这十几年都没有动静,今日却如此强势呢? 事实上以前的十多年,并非老将军不作为,而是韩氏不愿让将军府介入安宁侯府的污糟事,刻意疏远娘家造成的。 以前韩老将军不是不想替韩氏母子女出头,可是一来韩氏并没向韩家求救,二来老夫人、小林氏等人对韩氏母子女所做的事,并没有触及到韩老将军的底线。 至于司徒锦将司徒娇推倒造成重伤一事,当韩老将军知道的时候,司徒娇已经康复,不过就算如此韩老将军还是将司徒空狠狠地痛骂了一顿。 在得知司徒娇刚一出生就被送出府去的时候,韩老将军也是第一时间找来司徒空询问究竟。 当司徒空将老夫人所说的司徒娇命格太硬,克父克母克亲人的理由说出来,让韩老将军直觉得有力无处使,同去加上韩氏清醒以后也没坚持要将司徒娇带回府来,更让韩老将军无言以对。 内心里却真正后悔当初太过宠爱韩敏华,虽不看好司徒空,却依然任由韩敏华嫁给司徒空,如今却悔之晚矣。 韩老将军再心疼韩氏母子女,也不能将手伸到侯府的后院去,于是年复一年韩老将军只能将对韩氏母子女的担心和心疼埋在心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纠结 可是今日司徒锦胆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在他的眼皮底下,对司徒娇下死手,这就让韩老将军不能忍了。小说【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 “娘,女儿还从来没去过外公家呢,既然外公和舅母都盛情相邀,咱们自然不能让外公和舅母失望。 虽然女儿知道娘会在最日选时间陪女儿去将军府拜见外公,可是女儿已经等不及要见外公了。 娘,咱们择日不如撞日,就听外公的话,今日去陪外公过中秋可好?”见韩氏虽然极为激动,神色间却似乎有些迟疑不决,司徒娇连忙上前拉着韩氏的胳臂道。 虽然司徒娇很想回府亲眼看看司徒空会如何处置司徒锦,但是她更担心韩氏的身子骨。 她担心司徒空最终还是抵不过老夫人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最后依旧被孝名所累,再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平白又让韩氏的伤心,故而今日还是说服让韩氏去韩府避开恰逢府那个烂摊子为好。 见韩氏有被司徒娇说动的趋势,老夫人哪里肯依,于是再顾不得装虚弱了,直起靠在安嬷嬷怀里的身子,指着韩氏母女斥责道:“既知今日是中秋,你们都是我安宁侯府的人,哪有不回府团聚的理?韩氏,我告诉你,若你今日敢带着他们兄妹去韩府,那以后就不用再回府了!” 老夫人中气十足的话,不但让方氏和韩老将军派来传话的老仆目瞪口呆,也让周围的人看向老夫人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鄙夷,这不摆明了耍赖嘛,这样也行? 事实上老夫人的这话对韩氏真没有什么约束力,人家韩老将军都已经明确告诉大家:咱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韩氏以前是将军府的女儿,以后也永远是将军府的女儿。 可偏偏老夫人还拿能不能回侯府来拿捏走进氏,只会惹来更多人的笑话罢了,在老将军的眼里,侯府算个尿! 只是老夫人看不清代状况啊,反正老夫人也不再装慈祥了。在她看来今日若让韩氏母子女回了韩府。安宁侯府面子里子都没了,那么她还装什么装。 可是侯府还有里子面子吗?也就老夫人自个以为侯府有多大脸呢! 只是老夫人已经方寸大乱,且早已自动过滤掉司徒锦让安宁侯府“名扬”南陵的事。也压根将老将军带来的话给过滤掉了,誓要以能否回得了府与韩氏掰扯到底。 此刻老夫人心里悔得直吐血啊,那口老血几次到了喉咙口,又让她生生给吞了回去。 她怎么就没有在建国公府和韩大将军回来前。就与韩氏扯破脸面呢?她怎么就听从了惠妃的劝告,让司徒娇回了府呢? 今日又被动地让圣上将司徒阳的世子之位给落实了。凭什么好事都给韩家给占了? 在老夫人的眼里,司徒阳虽然是安宁侯府的大少爷,也是她亲亲的大孙子,可谁让他出自韩氏的肚皮。而不是她林家人的肚皮呢! 不过老夫人的脑子里还是存有几分清明,刚才的话说到最后,明里却只是针对韩氏一人。在人前她还得好生端着慈爱孙子女的祖母范呢! 韩氏听了老夫人的斥责,心里自是气得不行。 今日圣上封立司徒阳为安宁侯府世子。实乃一大喜事。 可是只要一想到司徒阳如今不过才十六岁,前些天才刚刚进了羽林卫队,没有什么根基可言,就算背后有大将军府替他撑腰,还是觉得这个时候与老夫人扯破脸还不是最好时机。 于是韩氏心中就纠结上了,她是极愿意带着儿女回韩府去拜见老父亲,求得老父亲对她这些年不争气行为的谅解,她也的确不愿意回侯府去让老夫人搓磨,同时也担心司徒娇会因司徒空可能的退让行为而伤心失望。 她担心此去韩府会给司徒阳以后的路带来更多困难,她也有与司徒娇一样心态,总想亲眼目睹司徒空会如何处理今日的事件。 看看司徒锦当着圣人的面犯下如此大错,司徒空是否还会因为一个孝字继续任由老夫人为所欲为。 见韩氏因老夫人的一句斥责,而迟疑不决,陈氏和方氏都不好多说,只能看着韩氏干着急,司徒娇心里就更加着急上火。 韩氏身子骨还虚弱着呢,远没有可以回府让老夫人折腾的地步,今日无论如何也要让韩氏回韩府过节。 司徒娇不是真正的十二岁的女孩,那韩府老仆传的话中隐晦的意思,就算没有身边人的窃窃私语,她也能想得通透。 有韩府给他们母子女撑着,他们还怕什么? 如今安宁侯府的世子之位已经到了司徒阳的头上,难道老夫人还能让圣上自打嘴巴收回圣旨不成? 不行,不能让老夫人得逞,更不能让韩氏更犹豫下去,韩氏一再的犹豫岂不寒了一心维护他们母子女三人的老将军和方氏的心? 得想办法堵住老夫人的嘴才行! 如今老夫人虽然对韩氏的态度装不下去了,可是对司徒娇却还装着一付慈爱的面容,既然如此何不当众打破她伪善的嘴脸呢? 于是司徒娇露出怯怯的神色,用有些怯懦的目光看了一眼老夫人,只那么一眼,然后就垂下眼帘,似乎很害怕老夫人的样子,嘴里喏喏道:“孙女儿有一事不明,可否请祖母给孙女儿释疑解惑?” 见司徒娇出面,老夫人心里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鬼仔定然要出幺蛾子了,只是她心里虽然暗恨,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付慈祥模样:“娇娇儿但问无妨。” “据孙女儿所知,祖母早几天前就答应了二妹妹今日去她外祖家过节,为何到了孙女儿这里就不能了呢? 孙女打出生就被送去别院,这十二年来,无论什么节日向来只是独自在娘亲名下的别院过,从无亲人陪伴。 如今有幸回得府来,按理早就该去拜见外公,祖母体恤孙女刚刚回府需要调养,又体恤娘亲身子虚弱,让孙女儿耐心等候几日。 今日祖母既然没有劝阻娘亲来马场,自然是祖母觉得娘亲的身子已然可以外出。 既如此祖母为何还要拦着娘亲和孙女,不让娘亲带着孙女去拜见外公?”司徒娇这番话说得婉转又委屈,既不让人觉得咄咄逼人,又让人感受到她心里的委屈和伤心。 再看司徒娇说着说着眼中的泪珠儿已经泫然而下,让闻着伤心,见着落泪。(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气结 老夫人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司徒娇,出了今日的事,司徒锦去得成林家吗? 可是偏偏司徒娇所说的是实情,她的确是答应了司徒锦中秋去林家过节。 无法否认又不甘心放韩氏母女去大将军府,老夫人面色沉沉却依然堵在韩氏母女面前。 这一番耽搁,最后一组贵女的骑射比试已然落幂,接下来就是各府自由活动的时间。 或回府,或参加游园,或去西山马场附近的皇家寺院求神拜佛,看台上各府的人已经开始陆续动了起来。 韩老将军见女宾席上自家的人迟迟没有外撤,远远的却也能看到双方成对峙状态,不用想也能猜到一定是安宁侯府的那位老夫人从中作梗。 既然人家给脸不要脸,那么也就无需给脸! 韩老将军沉着脸与韩大将军说了几句,却见韩大将军向着韩鹏程招了招手,耳语几句以后,就挥了挥手,让韩鹏程速去办事儿。 韩大将军自个对着还要高台上的南陵皇遥遥一抱拳,在得到轩辕盛点头以后,护着韩老将军向马场外而去。 韩鹏程则带着大将军府上的两个亲兵来到女宾席,温润如玉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让一众正准备与长辈离开的年轻贵女们羞红了脸,却又舍不得将目光移开。 韩鹏程却入无人之地,更仿佛没感觉到这些炙热的目光,依然迈着四平八稳的脚步来到陈氏等人面前。 韩鹏程的目光一扫,已然将面前的几个女子的身份估摸了个大概。 他与司徒娇见过面,自然认识司徒娇,那么司徒娇身边那个脸色不太好看身形瘦削的妇人。定然就是他的姑母韩敏华。 当然就算没有司徒娇在侧,只需看清韩氏的面容,也就不难猜到韩氏的身份。 毕竟司徒娇与韩氏有六七分相似,司徒阳与韩氏也有四五分想像,而韩氏与韩大将军也有几分相似,更重要的是韩氏那双眼睛,极具特色。而无论是司徒娇还是司徒阳都拥有与韩氏如出一辙的眼部特征。再好认不过了! “侄儿拜见姑母。”韩鹏程只当没看到安宁侯府的老夫人,对着韩氏恭顺有礼地深深一揖。 “妹妹,这就是鹏程。”方氏自豪地看着自个出色的儿子。把自个的儿子介绍给韩氏,然后看着韩鹏程问道:“你怎地过来了?可是你爷爷让你过来的?” 韩鹏程微微一笑道:“是,爷爷让孩儿过来护送娘和姑母回府,请娘和姑母随孩儿来。对了。妹妹可得好生护着些表妹,别再让那些个不长眼的东西伤到表妹!” 原来温润如玉的小将军。在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身上的气势完全变了。 目光只那么不动声色地一扫,就让意欲拦阻的老夫人通身冰冷,半张着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家那些个人簇拥着韩氏母女就要离开。 司徒娇与老夫人错身而过的时候,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皱眉看着虽然已经没有再扶着老夫人却依然站在老夫人身边的李妈妈,脸上似乎有些不悦:“妈妈怎地还在发呆。还不快些跟上?” 这这样一句,就将李妈妈直接带离了老夫人身边,气得老夫人差点再次背过气去。 可是老夫人又能说什么呢?李妈妈本就是司徒娇的奶嬷嬷,原本就应该时时伺候在司徒娇的身边。 司徒娇仿佛还嫌气得老夫人不够,只听得她继续说道:“玉兰,你脚程快,去咱们侯府马车那里通知世子,让世子到将军府的马车那里集合。 想必侯爷此时应该已经在马车那里等候祖母,你顺便告诉侯爷,我和娘去将军府拜见外公,让他勿用担心。 对了,你让红珊和墨菊她们先回府,让她们告诫梅苑和青云阁诸人,各自守好门户,好生等着我们回去。” 司徒娇的这一番交待带出太多的信息让人浮想联翩,只气得老夫人眼睛都红了,盯着司徒娇一付要撕了司徒娇的模样。 老夫人气急败坏却无法发作的模样,让司徒娇心里暗爽,以后这样的状况应该还多的是,且慢慢享受吧! 司徒娇只当没看到老夫人气结的眼神,对着老夫人嫣然一笑:“李妈妈就由孙女儿先带走,等孙女儿拜见过外公,回了侯府,再让李妈妈替孙女儿到祖母面前伺候。”然后看着扶着老夫人的安嬷嬷和白芍郑重其事地吩咐道:“安嬷嬷、白芍姐姐,祖母年龄大了,你俩可要好生照顾祖母。” 吩咐完侧身静立一旁,恭敬地请老夫人先行。 孝顺的孙女的形象跃然而出,四周围看着的贵妇人无不点头交口称赞,听着耳边对司徒娇的称赞声,老夫人只觉喉口又一阵腥甜,却不得不默默地咽了下去,任由安嬷嬷和白芍扶着她离开马场…… 虽然韩氏到了大将军府,难免被老将军和韩大将军埋怨责备,但是这样的埋怨和责备,全都是带着亲人的关切和爱护,让韩氏泪流不止,跪倒在老将军面前恳求老将军的原谅。 由于司徒娇提前做好了应急的准备,韩氏的心情虽然大起大落,却在司徒娇那些药丸的保驾护航之下,平安地与亲人团聚叙旧。 当天韩氏母子女几人并未回侯府,而是在大将军府住了下来,大将军府一直停留着韩氏做姑娘时的院子。 韩氏这个院子是大将军府除了正屋以外最好的院子,却一直保留着原样替韩氏留着,于是进了院子,看着面前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摆设,韩氏再次泪奔。 她有如此疼爱她的亲人,却不善加利用,生生让自个和一对儿女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特别是司徒娇。 此时此刻,韩氏才真正体会到自个心里司徒娇的亏欠有多大,又因自个的刻意疏远对亲人的伤害有多深。 虽然十二年后重回大将军府多次让韩氏激动的泪如雨下,不过说白了基本上都是喜极而泣,因此韩大将军府中秋的家宴也好,还是宴后的赏月也好,总体而言,大家的心情是畅快的,也就是说大将军府的气氛主基调是欢快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装病 这天的安宁侯府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老夫人自从回了府,就要司徒空将司徒锦送去慈安苑,摆明了就是会护司徒锦到底。 司徒空今日既已得圣训,哪里再肯依着老夫人的心愿,而是亲自将司徒锦送进府内的祠堂,令其跪在祖宗灵位面前思过。 虽然只是罚跪思过,对司徒锦而言已经是长那大以来最严厉的处罚。 侯府的祠堂内有专门的仆人,故而锦绣阁一应婢子全都圈禁在锦绣阁内,等候发落。 得不到司徒空如期的答案,于是老夫人就开始了各种作。 原本今日参加完骑射盛会以后,是要去西山惮寺听经拜佛并吃过斋菜下午再回府,被司徒锦那么一折腾,哪里还有听经拜佛的心思,于是直接从西山马场打道回府。 回到府里自然早就过了午饭的点。 不过今日是中秋,虽然主子们都出了门,但是大厨房还是准备了各式美味点心。 侯府一众人刚刚回府,大厨房就给慈安苑先送来了各式适合老人家食用易克化的点心,让老夫人先垫垫肚子充充饥。 可是被司徒空一口回绝的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于是大厨房送来的点心就首当其冲成了老夫人怒火下的炮灰,尔后这把火越烧越旺,开始波及到大厨房的厨娘们和采卖的管事身上。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安嬷嬷慌慌张张地从慈安苑跑去外书房找司徒空,据说老夫人再次晕过去了。 此时的司徒空正在书房里与侯府养着的门客申先生商议该如何处置司徒锦最为妥当。 依司徒空个人的想法,自然还是将司徒锦继续拘在锦绣阁,再让惠妃娘娘从宫里赐个严厉的教习嬷嬷进府。好生教导司徒锦的礼仪规矩。 以前申先生极少对侯府内院的事儿发表意见,但这次申先生却极力反对,毫不客气地提出应该将司徒锦送得远远的。 因为司徒锦的行为,连累着司徒空的差事都被停了,可见圣上对司徒锦的行为极为反感。 虽然圣上停了司徒空的差事并不表示圣上厌了司徒空,但着实也有怪责之意。 若依然将司徒锦拘在府里,只怕不用三五日又会如从前一般在老夫人施行的哀兵政策下重蹈覆辙。 今日司徒娇机警侥幸逃过一劫。谁又能保证下次也能如此幸运? 若真得让司徒娇伤在了司徒锦的手下。只怕司徒空与韩氏之间再无修复的可能,也更坐实了外界流传的司徒空宠妾灭妻的恶名,圣上还能再如今日这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故而申先生强烈建议。或将司徒锦远远地送去顺平县的老宅,或将司徒锦送去京郊的庵堂,令其带发修行,等到她确实认识到错误。改邪归正方可接其回府。 申先生正在向司徒空分析此事的轻重,忽听得安嬷嬷来报老夫人怒极攻心再次晕倒。 司徒空心下大急。慌慌忙地抛下申先生就去了慈安苑,连请大夫的事都忘了安排。 司徒空慌慌张张地离开了,令申先生苦笑不已。 司徒空这人要说才干吧,的确不错。否则就算宫里有个得宠的惠妃,圣上不会重用他。 可偏偏家事处理得一团糟,特别是在对待老夫人的事情上。实在是心太软。 他也不想想,若老夫人真的有什么不好。安嬷嬷怎么可能离开她的身边亲自来外书房找司徒空? 只可惜每次总能让老夫人得逞,今日同样如此,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申先生转了转眼珠,在忙着着人请大夫的林管家耳边嘀咕了两句。 林管家先是一楞,尔后笑了。 只见他一边吩咐人去请府里的老大夫先去慈安苑守着老夫人,一边让疾风快快去保安堂请最好的大夫,同时又拿着司徒空的名贴亲自去太医院求支援。 这边林管家有条不紊地四处请医,那边司徒空前脚刚到慈安苑,府里的老大夫后脚也到了慈安苑。 一番诊治下来,却让府里的老大夫哭笑不得,原因很简单,老夫人为达到某个目的,又一次装病吓唬司徒空。 府里的老大夫对老夫人没病装病已经习以为常,与往日一样他还是没有直接叫破,只是收回把脉的手,抚着花白的胡子作沉思状,少顷才出了里间去外屋开起方子来。 这方子自然也不难开,老夫人今日火冒冒,开些清心怯火的方子总不为过。 见大夫把了脉以后一脸沉思,司徒空虽然已经多次经历,依然极为紧张,跟着大夫出了内屋连声问道:“老夫人的身子到底如何?可有大碍?” 老大夫将方子递给司徒空一脸正经道:“老夫人心火重,侯爷使人按这方子抓药煎药,给老夫人清清火。不过最好的药历来都在侯爷手上。” 说到这里老大夫再无二话,只是用“你懂的,你明白”的眼神看着司徒空。 于是司徒空笑了,不过这个笑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老太太到底还要闹到何时? 难道非要闹得他真的丢了差事,或者侯府没了爵位,或者他与韩氏和离甚至妻离子散才肯罢休吗? 很快保和堂的大夫也被疾风拉着进了慈安苑。 太医来得也很快,随行的还有惠妃娘娘宫里的太监。 太监不但带来了惠妃娘娘赐下的一大堆补药,还带来了惠妃娘娘对今日司徒锦行为的训示。 今日马场发生的一切,发生还不到两个时辰就已经如狂风般席卷了整个京都。 安宁侯府请医问药不足为奇,只是当保和堂的大夫和太医分别给老夫人把过脉以后,不约而同地都露出了苦笑。 这老夫人哪里有什么病? 虽然由于年龄的关系,老夫人身子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可是远没有到晕倒的地步,只怕今日在马场晕倒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于是两位府外的大夫,对安宁侯府的老大夫暗地都竖起了大拇指,这清心怯火的方子开得好开得妙啊,这老夫人不就是心火太旺了些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力争 分别得到府医、保和堂大夫和太医的保证,得知老夫人的身子的确并无大碍,司徒空一颗高悬的心总算是落到了实处,让林管家给了诊金,又安排疾风将大夫和太医送出府。 这才有了精神分出心了聆听惠妃娘娘让太监带来的训示,收下惠妃娘娘赏赐下来的药材并恭敬地谢了恩,让林管家亲送太监出去,让人家等了那么些时间,总得给些赏才有交待。 等到一切全都忙完,司徒空在慈安苑里背手静静地站立了差不多一柱香的时间,直到安嬷嬷伺候老夫人喝下了药,才将伺候的人全都谴出了屋子。 吩咐林管家亲自守在屋外,不让任何近前来探听他与老夫人的谈话,然后进了老夫人的屋,“扑通”一声就在老夫人床前跪了下去,倒让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病的老夫人受了一惊。 司徒空终于下定决心,与惠妃的训示有极大的关系。 惠妃的训示,说是训示更多的却是告诫。 深知轩辕盛为人的司徒空在听完这个训示以后,得出的就更多了。 这个训示与其说是来自惠妃的告诫,不如说是来自圣上的警告,令司徒空后背阵阵发凉。 在慈安苑静默的这一柱香时间,看在别人眼里是在等着婢子们煎药并给老夫人服药,其实司徒空的心里一直都是天人作战。 惠妃的训示与申先生的分析有着相当的契合度,令司徒空不得不感叹申先生果然是个极具政治敏感度的人。 再想想这些年但凡他对老夫人稍有不恭顺之处,老夫人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装病来逼他退让。 他也就在老夫人的逼迫之下,一次次让老夫人得偿所愿,从而一次次地伤了自个最在乎的人。让那人对自个心灰意冷。 司徒空仿佛已经看到了不久以后,依然无法抵挡老夫人层出不穷的哀兵手段,从而让更多的人伤心失望,也让自个失了君心,甚至让侯府失去爵位…… 不能了,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就拿这次的事作为开端吧! 于是司徒空在老夫人的床前跪下了。不但跪下而且还声泪俱下。他学了老夫人那一手哀兵政策。 “我知道娘心疼锦儿,可是如今锦儿的性子越发张狂,行事不计后果。再如此放任并纵容下去,总有一天锦儿会犯下不可挽回的错。 锦儿如今还小,还有可能纠正她的言行,别再阻着拦着护着了。 娘今日也看到了。对锦儿的行为圣上极为不悦,不但停了我的差事。方才又通过惠妃娘娘给儿子带来了训示,言下之意如再不管好侯府内院,迟早会夺了爵位reads;师姐的剑[修真]。 若到了那一日,你让孩儿如何对得起司徒家的列祖列宗?请娘也心疼心疼儿子!”司徒空跪伏在地好一番痛哭流涕。最后还“咚咚”地叩起了头。 声声重叩击在老夫人心头,她司徒锦没错,可司徒空才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相对于司徒锦这个孙女儿,老夫人自然更疼司徒空这个儿子。 于是病也不装了。自个就麻利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沉沉地盯着司徒空道:“起来说话,一个大男人痛哭流涕像什么话?” 司徒空像个听话的孩子,从地上起来,拭去脸上的涕泪,在老夫人的床前坐下,一边拿过个靠垫放在老夫人身后,让老夫人坐得更舒服一些,又给老夫人倒了杯温水,嘴里一边轻声道:“我让传话的太监给惠妃娘娘带了话,请惠妃娘娘给锦儿从宫里赐个能干的嬷嬷教导锦儿。” 听到司徒空只是给司徒锦从宫里请了个嬷嬷,老夫人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如此甚好,以后就拘着锦儿在锦绣阁跟着宫里来的嬷嬷好生学规矩就是了。” “这……不妥,我已经让林管家在做准备,等到宫里赐下嬷嬷,就送锦儿去顺平老宅。”司徒空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个的打算,想到刚才随太医送药过来的太监留下的话,于是一咬牙就将对司徒锦的第一种安排给抖了出来。 “哐当”一声,老夫人将刚拿到手的茶杯砸在了地上,随后就是一串尖声喝骂。 司徒空垂头任由老夫人骂得唾沫四溅,却硬是一句话都没有接口,总得让老夫人先将火气发出来才成吧。 “与其将锦儿送去顺平县受苦,不若直接将她打死算了!”怒骂了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也许是累了乏了,也许是因为司徒空一直没有接口让老夫人觉得司徒空只是试探她罢了,因此老夫人以这样一句话作为结束语,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老夫人知道司徒空并不喜欢司徒锦,但是若真要他打死司徒锦他定然做不出来,所以才会拿这样的话堵司徒空,试图让司徒空改变主意。 只是这次司徒空却似乎铁了心要将司徒锦送出府去:“娘又何必拿这样的话来要挟,这次锦儿必须送走,而且越快越好! 娘可知,今日的事已经在城里传扬开来,都说我司徒空宠妾灭妻,嫡庶不分,把庶女当嫡女养,更是怂恿庶女行凶,要置嫡女于死地。 若不马上将锦儿送走,明月定然会有更多的弹劾折子,娘是要侯府长长久儿,还是就因为一个司徒锦让侯府被夺去爵位?” 司徒空所说的话,有真有假,若老夫人年轻的时候,定然能从中梳理出真伪,可是如今她老了,更多的时候拘泥于后院,眼界和分析能力退化了许多,加上司徒空说得义正辞严,让老夫人不得不相信。 虽然老夫人还想着争辩,虽然老夫人不相信圣上真会因为侯府后院的事就夺了侯府的爵位,可是老夫人不敢赌。 一句夺爵,终于让再多的不甘都化为灰烬。 再闹腾下去,若真被夺了爵位,司徒空的差事只怕更难以恢复。 既没爵位又没差事,那么司徒空还有什么,岂不是更要被韩家狠压一头?这可是绝对不行的! 只是司徒锦总归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老夫人疼了她那么多年,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替司徒锦争取。 既然处罚是少不了的,那么总要替司徒锦争取到最轻的处罚。 再说老夫人最听不得“宠妾灭妻”这几个字,这些年司徒空有宠过小林氏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去处 司徒空说出“宠妾灭妻”这几个字,顿时激起了老夫人这些来一直压在心底的不甘和怒火,只见她愤愤然地瞪了司徒空眼反驳道:“宠妾灭妻?你摸着自个的良心问问,你有宠过琴儿吗?哼!” 看到司徒空额头上的红印,老夫人的目光闪了闪,总归还是不忍心过去斥责司徒空。。しw0。 敛去心底的不甘,老夫人摆出了自个对于司徒锦送出府去的态度:“我可以答应你将锦儿暂时送出府去,但是绝对不可以将她送去顺平县,那里不过就是一幢年久失修的老屋,你让锦儿去哪里,让她如何过?你就如此舍得让我的锦儿去受苦?” 说着老夫人流下了眼泪,她是真心疼爱司徒锦。 只是相对于司徒锦,老夫人更不愿意失去爵位,若不是面临夺爵的危险,老夫人拼了一把老命也会逼司徒空将司徒锦留在府里。 只是事情若牵累到爵位,老夫人也只得松了口,不再坚持要将司徒锦留在府里。 “那娘觉得送到何处为好?”司徒空暗地松了口气,能让老夫人同意送司徒锦出府,就是一件好事,于是恭顺地顺着老夫人的话问道。 “不如送去林家。”老夫人舍不得爵位,又舍不得司徒锦受苦,自然是怎么对司徒锦有利怎么来。 “娘是与我开玩笑呢吧!送去林家,您老觉得可行吗?”司徒空睁大眼睛,脸上的表情十足就是“娘你是在开玩笑,你一定只是在开玩笑”的模样看着老夫人。 “有何不可?今日那鬼……” “娘!娇娇也是我的亲生女儿,请娘以后别用那两个字称呼娇娇可好?” 老夫人平时用“鬼仔”两个字称呼司徒娇已成习惯,此时毫无例外地就要以“鬼仔”两字来代替司徒娇。却被司徒空充满无奈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见司徒空为了司徒娇与她呛声,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是你亲生的又如何?难道你还能改了她的生辰不成?她出生于七月半,叫她‘鬼仔’有何错?” “娘真要逼我说出当年的事?为什么娇娇会早产在七月半,娘心里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吗?”司徒空这次没有软下来,定定地看着老夫人轻声说道。 “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老夫人心里一个哆嗦,眼神有些飘忽。嘴上却不肯示弱。 “呵呵。呵呵……娘会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司徒空惨然苦笑,想到这些年来的种种令他感到异常酸涩。 老夫人目光沉沉,半晌没有开口。 司徒空这是拿当年的事与她做交易了。但是要让老夫人同意将司徒锦送去顺平县那是绝无可能,就算司徒空手上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当年她和小林氏一起对韩氏动了手脚,那又能怎么样? 难道司徒空还能真的将那些证据交给外人不成?哼。除非他不要名声不要老娘了,他会吗?肯定不会!老夫人心里自信得很! “我不管那么多。总之要将锦儿送出京都绝对不行!”老夫人的态度相当强硬。 当然司徒空也没有一定要将司徒锦送去顺平县的打算,他不过是将最不能让老夫人接受的地点先提出来,然后再将真正的意图放出来,这样老夫人应该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只是当司徒空说出司徒锦的第二个去处的时候。老夫人再次怒了:“你说什么?让锦儿去白莲庵修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好好的姑娘家你让她去跟群尼姑生活,你让她以后怎么议亲。你还是不是她亲爹?!” “又不是让锦儿真的去当尼姑。锦儿性子嚣张蛮横,让她去白莲庵带发修行一段时日。正好能够磨一磨她的性子。 再说了京城大户人家送去白莲庵修行的也不是一个两个,连宫中的也时有人送去白莲庵,那里环境幽静,又有宫里专门的侍卫保护安全,最是清静不过。 何况宫里的嬷嬷会跟随她一起去,生活起居也有人跟着去照顾,只是她现在身边的几个人还是别跟着去了……”司徒空的意思十分明确,只有让司徒锦彻底离开现在的生活环境和伺候的人,才有可能将她养左了的性子给掰回来。 司徒空越想越觉得将司徒锦送去白莲庵是最好的办法。 白莲庵是皇家所设的庵堂,有着极严格的起居修行制度,去那里修行的人虽然身边可以带人去伺候,却不能带多,不过也就两三人罢了。 “不行,我不答应!你这是要逼死锦儿!”老夫人将身下的床榻敲得“嘣嘣”敲,以表达自个的不满和愤怒。 “娘请息怒,也请娘别再为难孩儿。养不教父之过,以前锦儿的种种,总归是我这个当父亲得太过放纵,请娘给孩儿一个改过的机会,也给锦儿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打定了主意的司徒空,这次没有再心软。 这是司徒空继求娶韩氏以后的十几年来,唯一一次没让老夫人左右坚持决定的事情。 司徒锦的去处就这样决定了了下来。 当司徒空从慈安苑出来,惠妃赐下的嬷嬷也到了侯府,于是司徒锦从祠堂里带回了锦绣阁。 从祠堂出来的司徒锦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司徒空勒令收拾东西。 银子不许带,艳丽的衣物不许带,身边的旧仆不许带…… 一连串的不许,还有面前那冰冷冷面无表情的陌生嬷嬷,都让司徒锦心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于是她请求去见老夫人,司徒空自然不会同意,这个时候让她去慈安苑,只会节外生枝。 任凭司徒锦如何哭求,司徒空就是不松口,并给府里下了死命令,在司徒锦被送出府以前,任何人不得将此消息传去芙蓉苑,违令者杀无赦! 这杀气腾腾的命令一出,已经接受老夫人之令准备去芙蓉苑给小林氏传话的安嬷嬷,不得不从半路打道折回了慈安苑,司徒空这一手,把个老夫人气得直喷粗气,却又无可奈何。 就这样当天傍晚时分司徒锦就被匆匆送去了白莲庵,连中秋都没让她在府里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困兽 当小林氏知道消息的时候,司徒锦已经被司徒空以为老夫人祈福的名义,送去了位于京城北郊山林深处的白莲庵。 跟随司徒锦去白莲庵的自然有宫里赐下来的嬷嬷,嬷嬷是惠妃宫里的老嬷嬷,有名的严谨古板,让司徒锦吃够了苦头,此是后话。 小林氏得知自个的宝贝女儿被司徒空给送去了庵堂,事先事后都没有给她打个招呼,甚至连老夫人那边都没人来知会一声,而司徒锦的身边连奶娘都不让带上。 现在跟在司徒锦身边的除了宫里赏下了教养嬷嬷,就只两个原本外院的粗使婆子,其中一个还是专门伺候那位教养嬷嬷的。 小林氏又急又气,急的是司徒锦只怕以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府,身边没有个得用的人伺候,定然要吃大苦。 气的是司徒空连知会一声都不屑做,完全当没有她这个人存在,心里自然连老夫人也一同怨上了。 不行,得想办法解除禁足。 小林氏如困兽一般在芙蓉苑里打转,看谁都不顺眼,令芙蓉苑里的婢子们人人自危。 小林氏现在最后悔的是前段时间,自个将自个困住了。 司徒空明明只让她禁足,并没有禁了芙蓉苑婢子们的足,可小林氏为表示自个真心接受司徒空的禁足令,连婢子们都不轻易放出去。 现在才知道她是如此的多此一举,她将自个封闭在芙蓉苑,成了睁眼瞎,明耳聋! 不行,她首先得打听清楚司徒锦被送出府去的原因。更要弄明白为何这次老夫人连知会她一声都没有。 “去,给我把事情打听清楚,任何细节都不可放过!”小林氏阴森森地给伺候在身边的平嬷嬷下了命令。 小林氏的身上笼罩着浓浓的阴寒气息,让人感到心惊胆颤。 平嬷嬷是她的奶娘,又是她身边第一得用的人,在芙蓉苑也算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那也得小林氏心情好。今日这样的低气压。平嬷嬷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此刻平嬷嬷得了小林氏的令躬身道:“夫人先莫急,若你急坏了身子,小姐和少爷可如何是好?老奴这就亲自去打听。一定将前因后果细枝末节全都给打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言辞殷切,态度恭顺,让小林氏的心里好过了两分。 在退出小林氏的屋子以后,平嬷嬷也不由长吁了口气。拿出帕子拭了拭额头的冷汗,老眼扫了眼小心伺候在院子里的婢子们:“一个二个都把皮给紧着些。好生伺候夫人。桐花你过来。” 那个叫桐花的小丫环不由身子一个哆嗦,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拖沓,忙不叠地跑到平嬷嬷跟前。 平嬷嬷在桐花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桐花连连点头。却听平嬷嬷对着桐花挥了挥手道:“好生办事,不可懈怠,否则……哼哼!” 平嬷嬷虽然没说出办事不利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不过那最后的两声“哼哼”,让包括桐花在内的婢子们觉得阴风阵阵。 婢子们哪里可能不知道。在芙蓉苑办事不利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今日小林氏的心情明显不好,不但是不好,还是极差,谁还敢在这样的时候去触小林氏的霉头,那还真是自寻死路。 桐花自是颠颠地跑去办事不说,留在芙蓉院的婢子们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个个都动了起来,手脚却比平日更是放轻了两分。 平嬷嬷满意地扫了眼埋头做事的婢子们,整了整衣襟,拍了拍衣摆压根就不存在的灰尘,又伸手抚了抚紊丝不乱的鬓角,这才甩着帕子出了芙蓉苑。 她的目的地是慈安苑,要找的人自然是安嬷嬷,她们可都是从林府过来的人,而且两人还沾了点亲带着些故。 司徒锦已然被送走,司徒空自然不会再拘着不让芙蓉苑知道事情的始末,反而暗地里设法将整个事件传入芙蓉苑。 他正在筹划侯府下一波的整治工作,这波将波及到老夫人和小林氏,虽然得自于惠妃娘娘的训示,却也是早就该动的事。 如今让小林氏多些小动作,也正好让他有更多的理由来走这一步,而且还能让这一步走得更顺利。 因此无论是平嬷嬷还是桐花,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就将今日司徒锦在马场的所作所为给打听得清清楚楚。 “你是说锦儿当众对那个鬼仔不但挥了鞭,还上了弓箭?”当消息汇总到小林氏的面前,小林氏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为了今日的骑射盛会,小林氏没少提点司徒锦,昨日带晚的时候她还特地将司徒锦身边伺候的奶娘和大丫环叫到芙蓉苑来再三叮嘱,让她们一定要看好司徒锦,千万不可让性子冲动的司徒锦在圣上面前失了分寸。 没想到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没能防住。 司徒锦今晨去马场之前,还来过芙蓉苑,向小林氏保证过不会让自个儿出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司徒锦当场挥鞭拉弓箭,要与那个鬼仔死磕? 因为司徒空在此事上难得的强势,这次平嬷嬷没敢多嘴,更不敢添油加醋,只是在小林氏询问的时候,如实陈述打听到的事和各个细节。 于是各种细节慢慢地就被串联了起来。 赌局失银是起因。 封立世子火上浇了油。 建国公世子亲自给司徒娇安排跑位就成了点燃司徒锦的火折子。 被那个鬼仔赢得骑射,也许那个鬼仔还对故意挑衅锦儿,于是就生生碾碎了司徒锦仅存的理智,不管不顾起来…… 玩惯了阴谋和阴私的小林氏,立马就将整个事件给阴谋化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鬼仔的错,是那个病鬼的错。 此时的小林氏面容狰狞可怖,目光怨怼森冷,手上的帕子仿佛成了韩氏母女,生生被她撕扯成了碎片。 就这样小林氏坐在软榻上咬牙切齿无声地诅咒着韩氏母子女三人,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小林氏总算平静了一些。 今日老夫人没有第一时间将消息送来给她,让小林氏心里产生了危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决绝 在侯府,小林氏的倚仗一直都是老夫人的偏疼。 她是老夫人亲大哥的女儿,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以后的夫君是安宁侯府的表哥。 老夫人也总是口口声声说要让她成为司徒空的妻子,要让她成为安宁侯府的宗妇,却最终架不住司徒空的苦苦哀求,让韩氏成了司徒空的嫡妻。 虽然小林氏最终进了侯府大门,却成了低人一头的妾,她的儿女成了让人看不起的庶子庶女,仰人鼻息。 就算她掌了侯府整整十年的内院事务,那又如何?还不是说收就收,说禁足就禁足! 自从司徒娇回到侯府以后,小林氏更觉得事事不顺。 先是司徒锦被禁足,然后是她自个被禁足并被夺了掌家理事的权柄,再然后是司徒锦从禁足升级为禁闭。 好不容易借着三公主的手让司徒锦出了禁闭,不到三日时间又生生折在司徒娇的手上。 如今可好司徒锦不但被送出府去,还被送进了以规矩严苛出名的白莲庵,身边更是给安排了严厉的教养嬷嬷。 这种种的种种,让小林氏不能忍,就算只是为了她的一双儿女,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设法给表舅爷送个信,让他这两天一定要过一趟侯府。”良久小林氏才开了口,吩咐独自伺候在旁的平嬷嬷道。 平嬷嬷闻言不由心内大惊,迟疑了片刻方低声道:“夫人,如今是非常时期,表舅爷今日才来过,再让他过来……” “照本夫人说得去转话即可。本夫人心里有数。”小林氏冷冷地瞥了平嬷嬷一眼,让平嬷嬷顿时住了口。 只是平嬷嬷并没能将这个口信传出去,因为已经久未踏入芙蓉的司徒空亲自来了芙蓉苑。 看到司徒空进芙蓉苑,小林氏心头不由一喜,看来一切还是有转机的,侯爷这不是亲自来安慰她了嘛。 于是小林氏给平嬷嬷使了个眼神,平嬷嬷了然地点了点头。有些喜滋滋地看了小林氏一眼挑了挑眉。这才转身出了屋子。 只是平嬷嬷一出屋子,方才查觉出情况并不如她们所想。 因为芙蓉苑所有的婢子都被几个侍卫赶到了一起,她自个刚刚出门。就被一只粗壮的手给捂住了嘴,并被拖离了屋子。 这到底是怎么了?侯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是要打杀了她们吗? 平嬷嬷心里极度恐慌,却既无法自救。又无法提醒屋内的小林氏,只能脚步踉跄地随着身边那粗壮婆子的脚步来到那些个婢子身边。 “双手抱头蹲下。别出声!”婆子压低声音命令道。 两人体魄上的差异,让平嬷嬷不得不听从那婆子的命令,双手乖乖地抱着头身子蹲了下去。 芙蓉苑的婢子一个都不少被勒令双手抱头蹲在一起,大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让侯爷突然发作。 想问问身边的人。可人家有令不让出声,只能偷偷地用眼神互相询问,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给出答案reads;超危险关系[重生]。 此时的屋里。虽然司徒空脸色阴沉得可怕,可是小林氏依然不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小林氏也算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一上来绝对不能提司徒锦的事,男人嘛只要女人把他伺候爽了,还怕他不答应女人的请求。 侯府就一妻一妾,外加两枚通房。 作为妻子的韩氏身子骨那么差,又因司徒娇的事儿与侯爷僵持了十多年,而那两个通房论人才身材都不可能比得上她的。 只要司徒空来芙蓉苑,小林氏依然有信心笼住司徒空的心。 司徒空有多久没来芙蓉苑了?小林氏似乎都不记得了。 当然不刻没关系,只要司徒空来了,她就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于是小林氏先将司徒锦的事放在一边,抬起香帕那么一挥,给司徒空盈盈福下身子:“妾身给侯爷请安了。难得来妾身这里,快请上坐,妾身这就为侯爷亲自烹茶伺候侯爷。” 说着就拿过放在窗边高几上的茶具准备烹茶。 “本侯找表妹说几句话,表妹无需忙碌,且坐下听着。”司徒空一口一个“表妹”摆明了与小林氏保持距离,这让小林氏的心里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既然司徒空看不上她这里的茶,也不愿意接受她的殷勤,那么小林氏也不再装,在离司徒空两步远的椅子上坐下,后背挺得笔直。 “今日司徒锦在马场所犯的事儿,想必表妹已经知晓。如今本侯正式来与你知会一声,本侯已经将司徒锦送去白莲庵……”司徒空见小林氏总算安静下来,做出一付洗耳恭听的模样,于是目光再不肯落在她的身上,只将今日发生的事告知小林氏。 原本这事儿让林管家来知会一声即可,只是今日他还要处置小林氏,故而才会亲自跑这一趟,倒是让小林氏和芙蓉苑的婢子们空欢喜了一场。 “这事随便使个人来知会一声也就使得,今日侯爷却亲自来告知妾身,倒是让妾身受宠若惊。 看侯爷将人都遣了出去,想必还有什么事要与妾身宣布。 侯爷不妨直言相告,但凡是侯爷的吩咐,就算让妾身今日就去死也是使得的。”小林氏冷冷一笑道。 “表妹大可不必说些死啊活的,本侯也没想到过要任何人的命,包括你的!”司徒空依然没有看小林氏一眼,只是脸色越发阴沉。 “呵呵,呵呵呵……侯爷把锦儿送去白莲庵,这与要她的命要妾身的命有什么两样?”小林氏想到已经被送走的司徒锦心里就不由恨意绵绵。 “表妹觉得这是本侯在要你们的命,那就算我在要你们的命吧。表妹平日里过于纵容司徒锦,才让她养成了今日嚣张蛮横的性子,今日司徒锦当众对嫡姐下死手,你身为司徒锦的生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表妹且收拾收拾东西,以后就在家庙修行吧。”这才是司徒空来芙蓉苑的真正目的。 司徒空的声音虽然平缓,却不再一丝温度,听着就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 明知司徒空已经打定的主意,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但是小林氏依然在做最后的挣扎:“侯爷真要这样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又将锦儿和安儿置于何地?” “司徒锦身边有婢子和宫里赐下的嬷嬷,她会过得很好。至于司徒安……”司徒空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不过很快就收敛不见:“我会让老夫人多照顾他。当然若你不放心,大可以带他一起去家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心虚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妾身好歹为侯爷生了两个孩子,也替侯爷掌了整整十年的家,就算没有功劳也总该有苦劳吧。 今日锦儿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动犯了错,妾身无可抵赖。 可是锦儿为何会对嫡姐挥鞭,侯爷就没想过背后的原因? 难道错一定就全在锦儿身上?妾身不敢否认锦儿性子鲁莽急躁,可是妾身却不能承认锦儿是个一点儿眼色都没有的孩子。 今日圣上、太后还有后宫的嫔妃全都在场,还有那么多的世家贵人,锦儿会无缘无故对嫡姐下狠手? 难道就不可能是司徒娇暗地里对锦儿做了什么,刻意激怒锦儿? 为什么侯爷把所有的错都归到妾身母女身子,那韩氏母女几个就真的连放个屁都是香的?”司徒空对司徒安轻描淡写的所谓安排,彻底激怒了小林氏,于是越说越激动,最后连如此粗俗的话都从她嘴里曝了出来。 小林氏的话说得越多,司徒空的脸色就越难看。 今日他就在高台之上,将司徒锦和司徒娇两人的行动举止全都收在眼底,谁对谁错压根就没逃过他的眼睛。 如今小林氏为了维护司徒锦,也为了让自个逃脱去家庙的处罚,居然不遗余力地将污水一盆盆往司徒娇身上泼。 小林氏这番话明显是在上眼药,若今日司徒空人不在现场,小林氏这番话说不定就会在他的心里插上一根刺。 也许小林氏的这番话就有如此的用意,只可惜就算司徒空今日没在现场,小林氏今日的这番也不会在司徒空的心里拨起一丝的涟漪。 司徒空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小林氏的身上,只是这目光中含着的嘲讽之意实在太过明显。明显得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 司徒空那浓浓的嘲讽,让小林氏胸口一闷,再也说不出一句多余的话。 “表妹今日就去家庙,本侯已着人过去打点。另外还请表妹将侯府内院的账本全部交出来,也别费心去填补什么空洞,将那些个账本交给本侯即可。”司徒空收起脸上的嘲讽,神色淡淡。面无表情地说道。 司徒空放里的意思让小林氏面上不由一楞。这是不追究这些年来自个贪没的银子的意思。 不对不对,这个应该不是重点,重点是账本一直在自个手上。司徒空是如何知道自个这些天都以禁足为名躲在屋里做假账,以期描补贪没挪用银子留下的亏空? 将司徒空话里的意思一一理清,小林氏后背升起了寒意。 若假账的事儿司徒空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么其他事呢?是不是也全都在司徒空的监视之中。 镇定镇定。司徒空又不是神仙,哪里能知道那么多的事。 他今日这样说不过只是歪打正着摆了。当然哪门哪户掌家的人不贪没点银子的呢。 只是司徒空特特地提到空洞,还是让小林氏心虚了起来。 账本就在屋里,找出来倒也不麻烦,只是十年的账本也真的不老少。 司徒空让林管家带着人将账本清点清楚以后。又让小林氏将公中余下的银子交给林管家先收着,准备等到明日韩氏母女回府以后,将侯府内院的掌家权重新交还给韩氏。 几本是不老少。可惜公中的银子却不多,让司徒空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诺大个侯府内院账上公中的银子居然只有不到三千两。 司徒空的脸色黑如墨汁,却没有开口质问小林氏。 既然他有言在先,就算小林氏一文不交,他也只能咬牙认了。 等到林管家带人将账本全部搬走,而司徒空也没对只有不足三千两银子的现状,丝毫没有提出疑问,小林氏心里倒有些后悔起来,早知是如此,她前些日子就不该描补。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没用了,好在整整十年掌家,真让小林氏没下了一大笔银子,那可是要留给一双儿女的。 想到儿女,小林氏的心思又活泛起来,既然司徒空一意要送她去家庙修行,何不索性带上司徒安去白莲庵与司徒锦相伴。 她手上有一大笔银子,就算以后侯府不给月例银子,他们母子女三人也能安安稳稳过上一辈子。 不过就这样离开侯府,小林氏自然不会甘心,不过去家庙也好,去白莲庵也罢,比起在侯府有些事倒更容易安排。 现在世子之位已经落到了司徒阳的头上,而司徒安不过才六岁不到,一时半会儿还急不来。 小林氏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决定要搏一把:“侯爷要让妾身去家庙修身养性,妾身自不能不去。只是同为修身养身,侯爷何不让给个恩典,让妾身带着安儿去白莲庵陪伴锦儿。” 司徒空心里一晒,果然被申先生言中了,这女人果然提出去白莲庵。 “白莲庵你就别想了,锦儿身边自有人照顾,这些年在府里你就没教好锦儿,本侯又岂会再让你去锦儿身边? 慈母多败儿,你还是多将心思放在自个的修身养性上。”司徒空坚决地否定了小林氏的如意算盘。 “侯爷真的肯让妾身将安儿带在身边,你就不怕妾身再教出第二个锦儿来?”小林氏定定地看了司徒空好一会,目光闪了又闪,这才有些心虚又有些期待地试探司徒空。 一丝烦躁的情绪从司徒空的眼底闪过,司徒空没有马上接小林氏的话,仿佛在心里考虑小林氏这话的可能性,这让小林氏的心里十分紧张,也有些后悔多此一举。 就算把司徒安放在老夫人跟前养着,小林氏也是不放心的,司徒安可是小林氏后半辈子最大的倚仗。 只有将司徒安放在她自个的眼皮底下,小林氏才能睡得安稳。 大约过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小林氏的心都快纠成了一团乱麻,司徒空终于开了口:“司徒安是男儿,本侯倒不介意他的性子蛮横些。若你实在不放心就带在你身边,一起去家庙吧。 什么时候锦儿得了教养嬷嬷的认可,什么时候本侯亲去接她回府,锦儿回府之日,也是表妹与司徒安回府之时。 希望表妹好生安抚锦儿,让她在白莲庵学好礼仪规矩,争取早日回府。”(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看光光 小林氏的配合既在司徒空的意料之中,又在司徒空的意料之外,原本他还以为小林氏至少会闹上一闹,没想到她连这个都省了,倒真是不费他吹灰之力就办妥了这事。 那么前面十几年,他到底都在退让些什么? 如果在处理家事的时候,都如今日这般坚决,是不是许多事就不会发生? 司徒空将送小林氏和司徒安去家庙修行的事儿办妥,时辰也不过才晚饭时分,此时林嬷嬷却从大将军府回到了侯府,带来了韩老将军留韩氏母子女三人在大将军府过节的消息。 虽然司徒空早有预感,却还是十分遗憾不能与司徒娇一起度过她回府后的第一个节日。 若是今日司徒娇在府里,会不会在月光下弹一曲美妙动听的《鱼舟唱晚》呢? 会吧,定然会的! 或者她现在已经在弹琴了呢! 司徒空可是听说司徒娇今日随身带上了绿绮。 司徒空仰望星空,皎洁明亮的月亮正高高地挂在天上,美妙的琴声似乎穿透的重重障碍传入他的心里,司徒空有些醉了…… 他不是没想过也去韩大将军府过节,可是他心里明白得很,就算他去了大将军府,只怕也迈不进那个门。 与其送上门去找不自在,倒不如尽快将侯府理清楚。 今日司徒锦那作死的行为,倒是给了司徒空快刀斩乱麻的机会。 不过半日时间,侯府内院这一团乱麻已经理出了头绪,只等与老夫人再过一招,明日韩氏他们回来,就可以还他们一个清静的侯府内院。 若司徒娇知道司徒空这样的心理。一定会不停地“呵呵呵”了。 小林氏依然是侯府的姨娘,而司徒锦也永远是侯府小姐,何况小林氏自认为还有一个比司徒锦更大的倚仗,那就是她的儿子司徒安!她能让韩氏母子女过安生的日子?现在她不过只是被送去家庙而已,又不是被赶出府! 而且就算没有小林氏母子女三人,侯府还有一个恨不得韩氏母子女三人从来没有存在过的老夫人呢!这个才是压在韩氏头顶的一这座大山! 司徒空所谓的清静不过只是表面的或者说是暂时的相对的,对于韩氏母子女来说。清静不清静真没那么重要。有没有掌家权在手上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如今司徒娇安然回了府,司徒阳也立了世子,更可喜的是韩氏的身子骨渐渐康复。与娘家韩大将军府日渐淡薄的关系也得到了修复……这些才是让韩氏母子女开心又畅快的因素。 不管司徒空与老夫人最后的交锋如何进行,总之当韩氏母子女三人在韩府过了一个开心的中秋次日午后回到侯府,林嬷嬷指着韩氏屋里几上了那厚厚的一大堆账本,还有三千两银子。告诉韩氏以后侯府内院就由韩氏掌家了…… 虽然司徒娇没有亲历司徒空与老夫人斗智斗勇,虽然司徒锦也没有亲眼目睹司徒锦被送去白莲庵。虽然司徒锦也没有亲自目送小林氏和司徒安被送去家庙,不过有青竹这个小八卦、耳报神,在她絮絮叨叨的描述下,那一个个场景仿佛就出现在司徒娇的眼前。 司徒阳已经领了羽林卫队的差事reads;痞女神医驯饿狼。自然不可能在府里多留,不过因为骑射盛会上安宁侯府出的事儿,队里多给了他一天的假期。 从大将军府回侯府休整了一夜以后。第二天他就得归队了,于是一大早母子女三人就集聚在梅苑。 看到韩氏桌上厚厚的账册。想到昨日回到府里听到看到的情形,司徒阳不由感叹道:“父亲大人总算发了次威,没有司徒锦和那个女人在府里给娘添堵,娘和妹妹的日子会安生许多。我去军营也能放心些。” 这么些年,别说韩氏对司徒空冷了心,就是司徒阳这个做儿子的,也看不上司徒空一次次的退让和不作为,对司徒空心里或多或少有着埋怨,故而这次司徒空难得的雷厉风行,着实让司徒阳吃惊不小。 “他是不得不做,否则那些个御史大夫的口水都能将他呛死!”韩氏可比司徒阳看得明白,冷冷地掀了司徒空的底。 “娘说得没错,就算如此,这两日圣人的案几上也少不了弹劾父亲的折子。圣人当时就停父亲的差事,说起来是惩罚,实则还是护着父亲,让父亲暂时避开由司徒锦卷起了浪。”司徒娇嘴里附和着韩氏,注意力却在李妈妈和玉兰身上。 李妈妈和玉兰正帮她整理着一个小包袱,那是要给司徒阳带着走的,里面装着些她特地让梅苑小厨房的厨娘准备的肉干和其他小零嘴。 “妹妹倒是看得通透,真是长大了!”司徒阳伸手在司徒娇的头顶轻轻揉了揉感叹道。 司徒娇虽然不喜别人这样接触,却硬是忍住没有避开,毕竟面前的人是她的亲哥哥。 这时司徒娇突然想起了周雅琪来,于是仰起小脸看着司徒阳道:“哥哥比我大四岁吧。” 司徒阳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嘴里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司徒娇静听下文。 司徒娇却不再对司徒阳说什么,只是对他促狭一笑,然后转向韩氏道:“娘,你觉得那周太傅家的三小姐如何?” 周雅琪上面除有一个成了太子妃堂姐以外,还有个比她只大一岁已经定亲的亲姐姐周雅珺,因此周雅琪是周太傅府上的三小姐一点儿也没错。 司徒娇这话一出,却引得司徒阳好一阵咳嗽。 他压根就没想到司徒娇会突然提到周雅琪,更不知道他昨日与周雅琪隔空的眉目传情全都被司徒娇看光光了。 “你这孩子……”韩氏嗔了司徒娇一眼,却得了司徒娇不甚雅观的吐舌和鬼脸。 不过见司徒阳那突然发红的俊脸,韩氏难得地配合了司徒娇一把:“嗯,那周三小姐倒是个不错的,若能求得这样的女孩儿做媳妇儿,娘睡着了都会笑醒。只是咱们府上污糟事多了些,周府那样的人家只怕舍不得自家的女儿……更何况就算人家只在乎男方的人品,也不知人家有没有定亲。” “娘,妹妹!”司徒阳好不容易止住了咳,见自个的娘亲越说越起劲,就算他与周雅琪已经心心相印,他还是会害羞的好不好! “哎呀,难道哥哥不喜欢周三小姐这样的?或者哥哥已经有了心上人了?”司徒娇睁大眼睛看着司徒阳。 司徒娇目光中充满了八卦,偏又一脸娇憨,让司徒阳恼恼不得,骂又骂不出口。 如今的司徒娇再不是一年前看到的那个死气沉沉的司徒娇,每次看到如此鲜活的司徒娇,都让司徒阳心里倍感欣慰。 但是司徒娇这种针对他的促狭行为,真正是让他哭笑不得,只好伸手提起已经整理好的包袱,假装准备走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解危 眼见着司徒阳被司徒娇逗的脸红脖子粗,臊得就要到暴走的边缘,韩氏不由嗔了司徒娇一眼,眉目之间满满的笑意到达眼底,不过眼神中还是带上了几分警告。 司徒娇自然知道不能太过,毕竟她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说这样的事总让人觉得不够庄重,于是见好就收。 不过她依然对着韩氏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又对着司徒阳挑了挑眉,方才收起了玩闹的心思。 转向桌子上放着的那一叠厚厚的账本,拿起账本像模像样地翻看起来。 从今日开始,只要得空,空司徒娇就得协助韩氏掌家理事儿了。 韩氏见司徒娇安静下来,拉起司徒阳的手,对着司徒阳唠叨起来。 昨日韩氏虽然与周家人没有什么直接的交流和相处,不过有司徒娇的那不动神色的提醒,韩氏还很是注意了周二夫人母女一番。 周二夫人母女的言谈举止,让她觉得极为舒服,没错,就是舒服。 于是韩氏的心里还真起了向周府求娶周雅琪的念头,不过她在求娶之前,还是觉得应该先与儿子沟通一二。 娶媳娶贤,但也得儿子不反感求娶的女子,当然最好那女子既有贤名,又得儿子喜欢。 于是韩氏拉着儿子的手,说出了她自个对儿女的亲事的期盼:“有一点娇娇说得倒是没错。阳儿今年已经十六了,确实到了议亲的年龄。阳儿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不妨与娘说道说道。 娘呢,没什么更大的心愿,此生只愿你们兄妹都能够找到各自心仪的成亲对象。成亲后能够琴瑟和鸣,夫唱妇随。 所以呢,不管是阳儿还是娇娇,你们的亲事定然需要你们各自愿意,能够门当户最好,不能也无妨。” 这是韩氏第一次对儿女的亲事发表看法,虽然这样直截了当将话当面说出来。让司徒阳和司徒娇脸上都有些羞臊。但韩氏那颗充满母爱的拳拳之心,却让司徒阳和司徒娇心里觉得温暖如春。 “娘,我。我……”司徒阳红着张俊脸,喃喃“我”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心里真正想说的话。 最后只道自个年纪还小,如今又刚刚入了羽林卫队。正是好生学本事努力站稳脚跟的时候,亲事什么的并不着急。 倒是再三劝韩氏一定要先安心养好身体。掌家理事什么的,让司徒娇和韩氏身边林嬷嬷等人多分担些,让韩氏只是看顾着些即可,万不可因为掌了家事过于伤神又伤了身子。 最后又对着司徒娇好一番叮嘱。对于司徒娇明儿进宫的事,也是再三提醒司徒娇,要多看多思一切小心为上。 “哥哥放心啦。我会看着娘好生调理身子。至于进宫的事,三公主私下已经与我聊过一些。我大致心里有数。 哥哥此去军营,可别练得太狠,更不可勉强自个,需知身体才是本钱。”司徒娇一边打开桌上的包袱重新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一边也唠叨起来。 司徒娇已经听说了司徒阳在羽林卫队的训练情况,据说司徒阳的训练计划是由杨凌霄一手打造的。 她明白杨凌霄是个有成算的人,那份计划定然是针对司徒阳的实际情况而定的,虽然司徒阳会十分辛苦,但定然不会超过司徒阳的随能力。 她担心的是司徒阳为了让他自个尽快成长,在杨凌霄的训练计划外自个给自个加码,那样很有可能会让司徒阳训练过度反受其害。 “妹妹和娘都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个,量力而行。”司徒阳哪里会不明白司徒娇心中担心的事,于是拍拍并不算结实的胸脯保证道。 时辰不早了,外面已经陆续来了回事的管事妈妈,于是司徒阳拎起桌上的包袱就准备告辞而去。 司徒娇突然想起昨夜韩鹏程告诉她的事,拉住司徒阳小声道:“哥哥见到杨哥哥,一定记得替妹妹好生谢谢。昨日若不是杨哥哥出手及时,说不准妹妹还真得吃些苦头。” 原本司徒锦对着司徒娇挥鞭的时候,杨凌霄正与韩鹏程、司徒阳站在离司徒娇射箭的地方百米开外。 当他们三人在发现司徒娇面临的险情以后,第一时间都提足了气向场内飞掠而去希望能够解救司徒娇于危难之中。 只是他们离司徒娇的距离相对高台上轩辕盛的影卫要远,且影卫是从高处向低处飞掠,而几人却是平地而起,故而影卫的动作比他们快了不少。 在影卫现身将司徒锦的鞭子打落以后,只是他们与所有的人想得都差不多,以为司徒锦被打落了鞭子就会消停下来,因此三个人虽然还是继续向司徒娇靠拢,速度却缓了下来。 只是让他们却万没想到的事却发生了,司徒锦在恼羞成怒之下,居然对着司徒娇拉弓射箭。 情急之下,杨凌霄从怀里取了个碎银方才真正解了司徒娇之危。 第一箭的确是司徒娇自个仰身躺在马背上躲了过去,第二箭向她射来的时候,司徒娇也的确是有个利落的“蹬里藏身”的动作。 不过事实上,司徒锦的第二箭并没有真正发出来,因为她还没来得及将弓拉满,杨凌霄当暗器发出的碎银分别打中了司徒锦的手腕和她身下的马。 这一手使得十分漂亮,不但成功阻止了司徒锦的行为,还让马受了惊将司徒锦掀下的马背。 这一手别说是看台上的观众,就算身在其中的司徒娇也没能看个分明。 等她重新坐回马背的时候,在观众的眼里也许显得优雅从容,实则后背已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当她看到倒在地上的司徒锦和护在自个向前的三个兄长的时候,她的心里才总算安定了下来。 她能猜出是三兄长中的某一人替她解了危机,却无法让准确猜出是谁,更无法不愿当时的场景。 等到了大将军府,才从韩鹏程和司徒阳的叙述中弄清细节,对三位兄长的维护之情很是感慨了一番。 司徒娇觉得她与杨凌霄之间就算中间有个她称之为姨母的建国公夫人,也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到底男女有别嘛,因此对杨凌霄的感谢,就得借助司徒阳之口了。 “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将妹妹的感谢带给杨统领。”司徒阳说着将手上的包袱递给一直等在屋外的恃棋,两人告别韩氏母女出门上马直奔羽林卫队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名声 送走司徒阳坐在软榻上的韩氏目光有些失神,她应该还在想方才司徒阳回答她的话。 刚才司徒阳尽管并没有直接回答韩氏的话,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过仔细分析他的话,似乎认得周家那丫头,而且还对周家那丫头有些意思,至少对那丫头是不反感的。 就司徒阳那几句话,韩氏琢磨来琢磨去,还真让她琢磨出了一些苗头。 虽不清楚司徒阳对那位周家三小姐是否有情,这份情有多深,不过韩氏越想越觉得这两人是认得的,而且司徒阳对那位周三小姐绝对不反感。 如此就好办了,等司徒娇从宫里回来,然后选个司徒阳休沐的日子,请些至亲好友来侯府热闹热闹,到时把周府的几位夫人和小姐都请上,就应该不算突兀。 至于请客的名目嘛,可不都是现成的。 司徒娇经过十二外别院的生活终于被接回府,侯府总得办个宴让司徒娇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京都世家面前吧。 司徒阳在中秋骑射比试中,得圣上赞赏,并当场封立为世子,也该庆贺庆贺吧。 韩大将军回京都,作为亲妹妹,韩氏总得请大嫂和侄女儿过府亲香亲香,叙叙亲情吧。 作为最要好的闺蜜,建国公夫人回京,韩氏为她举办一个接风宴,也是应该的吧…… 总之只要韩氏身子骨许可,请客的名义自是可以信手拈来。 如此一想韩氏心里踏实了下来,就拉着司徒娇操心起司徒娇进宫的事儿来。 司徒娇歪着脑袋轻轻靠在韩氏肩上,听着韩氏事无巨细地给她讲解进宫需要注意的规矩礼仪,心里说不出的温暖。 有娘在身边真是好啊!有娘关心的日子,真是太让人高兴了。司徒娇觉得眼内鼻头很是有些酸酸涩涩的。 时间在韩氏的絮絮叨叨中一分一秒过去,林嬷嬷已经在外面掀了好几次帘子,也该是时候去花厅理事儿了。 当司徒娇看到林嬷嬷的脸再次出现,她想着是不是该提醒提醒韩氏了。 也许娘亲太久不曾掌家理事,把掌家理事的程序给忘了吧。 也许娘亲一心为她进宫的事儿操心,记不得今日起她得为侯府的内院操心了。 司徒娇不得不提醒韩氏:“娘,我进宫的事儿不着急。今日是娘重掌内院事务的第一日。那些个管事娘子应该已经在花厅候着了。” 韩氏倒不是真的忘记,只是一想到司徒娇刚回来时,那些个管事娘子就来梅苑闹腾。心里就觉得腻味得很。 反正今日府里也没多大的事,索性就将人放那里晾晾再说reads;末世重建。 如今小林氏被送去了家庙,老夫人也被司徒空以身子不好为由让她在慈安苑好生养着身子,虽没有明着拘了老夫人的自由。可也很是敲打了一番慈安苑伺候的那些婢子,相当于变相禁了老夫人的足。 “既然娇娇说先理事。那咱们就先去花厅将今日的事儿理清再说。”韩氏说着扶着林嬷嬷的胳臂就从软榻上起来。 “侯爷捎了信回来,说圣上召他进宫去了,今日可能会以此回府。不过侯爷让林海先回了府,侯爷说若夫人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事儿。或交给林海去处理,或等侯爷回来再处理。”早就候在屋外的林嬷嬷一边扶着韩氏往梅苑的花厅而去,一边将司徒空让林管家带回的口信说给韩氏知道。 “父亲今日上朝去了?圣上不是停了父亲的差事吗?”扶着韩氏另一边的司徒娇。听得林嬷嬷的话,不由惊讶道。 中秋那天轩辕盛可是当众把司徒空的差事给停了。不会那么快就复了他的职吧,这样是不是太儿戏了些,圣上这样做真的好吗? “今日是大朝会,侯爷就算身上没差事,也是得去上朝。”林嬷嬷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今日是大朝会啊,难怪…… 不过把个停了差事的人,召去宫里,又是闹那般?司徒娇不由沉思起来。 见司徒娇一脸沉思,韩氏心里就有些不太满意了,拍了拍司徒娇的小脸道:“提他做什?娇娇又何必想些有的没的。” “倒也不是担心父亲,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司徒娇拿脑袋在韩氏身上轻轻蹭了蹭,显得有些羞涩。 这下韩氏的心里的那点儿不满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反而轻声地替司徒娇释疑:“圣上召他进宫,无非两个可能。 一是他原本手上的差事非他莫属,那么突然的停了差事,其他人有可能接不上手,故而圣上才召他进宫。 二就是今日大朝会上,因中秋之事弹劾他的折子多了些,言辞严厉了些,圣上总得给弹劾的御史一个合情合理的回复,因此圣上召他进宫询问侯府处置的情况也是极有可能的。 当然第二可能性要大些,只不知他这次如此雷厉风行的处置,能否让御史大夫们满意。”“嗯,娘说得没错。但愿咱们侯府能尽快从这次事件中走出来。娇娇可不想每次出门都被人围观。”无论是中秋那日还是昨日回府,司徒娇都能感觉到别人探究的目光,还有指指点点。 虽然错不在她,可是到底她和司徒锦都是安宁侯府的小姐,所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次可不体现出来了?! 只是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小林氏或者是司徒锦,都没有这个基本的概念,原本完全可以在侯府内部解决的事儿,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如今可好了,司徒锦那么一闹,安宁侯府可是出尽了风头,可是安宁侯府的名声也快要“臭名昭著”了。 但愿司徒空这次的雷厉风行,能够描补描补,挽回些侯府在世人心中的名声。 司徒娇可不想这世再让司徒阳的亲事出岔子,她重生再活一世,自然不可能看着自个在乎的亲人重走前世的路。 可是若不能改善侯府的形象,就算周雅琪如司徒娇所见那般真的极心仪司徒阳,只怕为人严正的太傅大人以及周府身后的太子都不会同意周府与安宁侯府作姻亲。 司徒娇暗自叹了口气,见已经到了花厅门口,连忙收敛起那些小心思,将精神集中到掌家理事这桩事上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掌家 也许上次司徒空杀鸡吓猴起了作用,也许是这次司徒空雷厉风行处置了小林氏母女,让这些个大多由小林氏一手提到管事位置上的娘子心在戚戚,因此今日虽然被韩氏晾在花厅大半个时辰,也没人敢喧哗闹事,花厅里悄然无声。 韩氏在主位上坐好,司徒娇也在韩氏身边坐下,林嬷嬷和李妈妈则束手站在韩氏身后,红霜和玉兰给韩氏母女分别送上香茗,尔后各自在角落站好,方便主子随时使唤。 原本静立等候的管事娘子们,见韩氏坐下后,只是揭开面前的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着茶杯里飘浮着的茶叶,却不置一言,终于有人就开始沉不住气了,私下也开始有了小动作,你看我一眼我瞄你一眼,都希望别人先开口。 林嬷嬷见这些管事娘子见了韩氏母子,居然没有行礼问安,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咱们府上可是改规矩了,管事娘子见主母可以不行礼?” 林嬷嬷此言一出,那些个管事娘子只觉后背一凛,这不是活脱脱地指责她们不敬主母吗? 这个罪名她们可担当不起。 半个月前,二顺娘子只是冲撞了大小姐,对大小姐不敬,就差点被侯爷当场掌毙了,还有后来的桃儿,侯爷更没有怜香惜玉。 若不是二顺见机的快,跪下直叩头,说不得那对母女当场就被打死了事。 不过就算如此,二顺一家当天就被勒令离开京都。 他们一家走的时候,由府里的护卫押着,据说连寻医问药的时间都没给。 当日二顺娘子母女口吐鲜血,明显是受了内伤。 那么重的伤。桃子年轻自是能够挺过来,可是二顺娘子自从成了管事娘子,几年来养尊处优,明明是婢子命,却养出个小姐身,据说还挺到顺平县人就没了。 于是此时林嬷嬷不过轻轻的一句疑问,立马就引得了一阵轻轻重重的“扑通”声。顿时跪了一地的管事娘子。 所有的管事娘子都跪了下去。对着韩氏和司徒娇恭恭敬敬行了跪拜礼:“奴婢给夫人请安,给大小姐请安。” 韩氏仿佛没看到这番情景一般,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司徒娇有样学样,也端起杯子品起香茗来。 母女俩并排而坐,如出一辙的动作。优雅如画。 少顷,韩氏放下杯子。拿出雪白的帕子轻轻印了印唇角,这才抬眸扫了跪在下面的管事娘子们一眼:“起来回话吧。” “是。”管事娘子们老老实实地从地上爬起来,恭恭敬敬地各自站好,一时间却不知该由谁上前回话。 韩氏想到明日宫里就要来接司徒娇进宫。要提点准备的事儿不老少,倒也不愿意再在这些个婢子身上多浪费时间,于是就先点了大厨房上的管事娘子出来问话。 这个管事娘子是继二顺娘子以后。由司徒空亲自从外院的粗使婆子中临时提拔上来的,因此她既不是老夫人的人。更不是小林氏的人。 此时见韩氏点了自个的名,虽然有些胆怯,却还算大方,上前一步越众而出,让韩氏能够看清自个。 恭敬地向韩氏施了个福礼,并报上自个男人的姓氏:“奴婢男人姓张,大家都称奴婢张娘子。奴婢原本是外院的粗使婆子,承蒙侯爷看重添为大厨房管事一职不过半月。” 介绍过自个,张娘子这才将目前大厨房的具体情况娓娓道来。 虽然这张婆子到大厨房不过半月时日,却已经将大厨房事务上了手。 这不,禀报的事务,轻重缓急分得清清楚楚,说起来井井有条。 什么东西是急需采买的,什么东西是可以缓两天的,什么东西需要多少存货大厨房又有多少存货,似乎都长在她的脑袋里,在她的梳理和叙说下,让听者仿佛看到了大厨房一般。 大厨房里有什么缺什么,一一展现在听者面前。 这张娘子可真是个条例清晰的人,善加利用,以后大厨房那边韩氏可以省心不少。 看来司徒空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人,至少在用人方面还是有把刷子的,看看他随随便便从外院提个粗使婆子,也能顶起个大用来,真正让司徒娇吃惊不少。 韩氏耐心听完张娘子的汇报,然后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张娘子也一一做了回答。 韩氏看过张娘子给出的采购单子,将单子交给身后的林嬷嬷,让林嬷嬷与李妈妈好生参详参详。 林嬷嬷和李妈妈两人细细看过,又小声地讨论了几句,这才由林嬷嬷弯下腰来,指着单子与韩氏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单子重新回到韩氏手上。 韩氏拿过桌子早就备好的笔墨,小小地修改了一下采购单,这才重新将单子发还给张娘子。 张娘子接过单子仔细看过,眉头皱了皱,脸上显得有些为难。 “张娘子可是有什么为难,且说来听听。若你说得在理,这单子不改也罢。”韩氏将张娘子的表情看了得清清楚楚,她原本就是个温和的人,既然觉得这张娘子可用,自然不会难为她。 “夫人改动的几样菜式,是老夫人特特点的菜。夫人如此一改动,只怕老夫人那里难以交待。”事关老夫人,张娘子可不敢藏着掖着,看着单子改动的地方直言相告。 其实刚才李妈妈一看那单子,就知道那些重口味的食材大多是慈安苑那边要的,想到老夫人年事日高,这些个肥肉内脏之类的食材还是少食用为上。 为了老夫人的身体,李妈妈不得不让林嬷嬷提醒韩氏,那采购单上几味食材最好不进府或者少进府。 司徒娇虽然与韩氏并肩而坐,却隔着张桌子,并没有看清韩氏到底都改了些什么,但是林嬷嬷和李妈妈就站在离她不远的身后,她们小声的讨论,她还是听在耳里。 今日这事情关系到老夫人,司徒娇觉得由她出面定最终的采购单,比韩氏要更好些,于是不等韩氏开口,司徒娇就看着张娘子开了口:“张妈妈,且将单子给我一观。”(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理事 司徒娇虽然回府不过大半个月,却给府里的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回府,让侯府一次次起波澜,最主要的是因为她回府不过短短十数日,就将缠绵病榻十几年的韩氏,靠自个的双腿走出了梅苑,并且还去了西郊马场。 这位大小姐不只是略懂医术那么简单,简直可以说是妙手回春了。 张娘子有幸被司徒空看中,当了大厨房上的管事以后,曾多次与梅苑小厨房上的人接触,她比其他的管事娘子更清楚,韩氏如今的饮食全靠司徒娇在调理。 虽然司徒娇身边的那位懂医的妈妈,去慈安苑伺候老夫人用的是替司徒娇在老夫人面前尽孝的名义,可是谁不知道老夫人看重的是那个妈妈的医术。 刚才韩氏改动采购单,就是得了那位妈妈的提点。 若得这份采购单再过了司徒娇的眼,得了司徒娇的认可,那么就算老夫人告到侯爷那儿去,张娘子有信心,自个也不会受到侯爷的责罚。 不过转瞬之间,张娘子就理清了侯府如今的形势,也给府里各个主子都定了位,她坚信以后这侯府内院定然是韩氏母女的天下,于是毫不犹豫地将手上的单子交到司徒娇手上。 司徒娇看过单子,不由笑了,笑容中有无奈也有些许的讥讽。 韩氏的改动,除去部分肉食,比如肥腻的五花肉;同时也增添了另外的肉食,比如鸡鸭及淡水鱼类。 老夫人都已经六十多岁的人了,饮食还是以清淡为主,淡鱼类不妨多吃些。那些肥腻腻的什么五花肉还是免了。 不过被韩氏坚决屏弃的鸡肫、鸭肫,司徒娇倒觉得大可不必,只要老夫人不是顿顿食之,对老夫人的身子倒还是有益的。 司徒娇看过单子以后,侧身看着韩氏,又向李妈妈招了招手,三个人小声地议论起来。 主要还是司徒娇在给韩氏普及鸡肫和鸭肫的食用和药用价值。 她告诉韩氏。自个曾经在医书中看到过对鸡、鸭肫的介绍。书中写道鸡、鸭性味甘性平,富含各种营养成份,有健胃补血之效。 贫血病患者尤其适合食用。故而女性适当食用,可以补血气不足。 司徒娇还告诉韩氏,她给老夫人把过脉,老夫人的脾胃功能不是很好。平日应该时有上腹饱胀、消化不良的现象,故而让老夫人适当食用些鸡、鸭肫。可以促进消化,增强老夫人的脾胃功能。 虽然韩氏是真心看不上鸡肫、鸭肫这些个动物的内脏,可是既然司徒娇提出适当给老夫人用些不但无害反而有利,那么就采购一些吧。 韩氏再次修改了采买的单子。司徒娇看过以后将单子重新递还给张娘子:“张妈妈就按这个单子去采购,祖母那边若要问起,你就让安嬷嬷来问我身边的李妈妈即可。定然不会让张妈妈难为。” 府里人都知道,司徒娇身边的李妈妈刚回府。就得了侯爷看重,得了替老夫人调理身子的差事。 既然司徒娇将李妈妈推出来,那么这事儿定然好解决。 大厨房的采买的事儿就这样解决了,张娘子第一个从梅苑出去,信心满满地开始新一天的采买。 有了大厨房的例子在前,理起事儿来就顺畅多了。 不过半个时辰,各处的管事纷纷从梅苑离开,最后只剩下了府里制衣坊的管事。 司徒娇可是记得相当清楚,上次就是这个管事跟在二顺娘子身后起哄,如今二顺娘子已丢了性命,这人却依然在府里当着她的管事,可见这不但是个能曲能伸的,也是个极会来事儿的。 看看这人硬是不动声色地留到最后,此刻还她一脸谄媚地将司徒娇夸成一朵花,同时时不时地说上一两句自责的话,司徒娇就觉得这人不简单。 明明这人在司徒娇入府以后,对司徒娇的事儿消极怠工,却偏偏人家还能给你巴啦出正当的理由,为没能及时给司徒娇量体裁衣开脱,让人丝毫找不出她的错处。 听听人家所的:“原本制衣坊应该在小姐回府的第一时间就去给小姐量体裁衣,偏偏侯爷给制衣坊另外找了个差事,倒是把小姐的衣裳给耽误了。是奴婢办事不利,请夫人和小姐责罚。” 这不人家的理由多充分,让司徒娇就算有怨也说不出口。 可是人家偏偏在司徒娇回府以后,替司徒锦赶出了两套骑装,可是那都是私下的交易,司徒娇能拿出来说吗?当然不能! 明知这人就是个惯会见风使舵的人,韩氏母女暂时却也是处置不得。 不过韩氏现在不能直接处置了她,也不可能就那么轻易饶过这个男人同样姓张却比大厨房的张娘子年轻许多的管事娘子:“三公主明日会来府上接小姐去宫里做客,该怎么做相信不用本夫人多说。” “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带人连夜给大小姐做几套合适的衣裳出来。夫人放心,小姐放心,定然误不了小姐的事,明日一早奴婢亲自把衣裳给大小姐送去。”小张娘子态度极为恭顺。 既然如此韩氏自不好揪着人家不放,见她已经替司徒娇量好尺寸,又陪着殷勤地给司徒娇这样那样的建议,很快司徒娇就选好这上季的衣料和式样。 等到小张娘子退出去,花厅里终于只剩下韩氏母女及其身边伺候的人。 林嬷嬷看韩氏脸色有些难看,知道她一是累的,二也是有些气恼,于是一边给韩氏捏着肩一边劝道:“夫人还是回屋里休息休息,别让那些个见风使舵的人坏了心情。” “是啊,娘,那些个奴才,能用娘就用着,不能用咱们手头也不是真的没人可用。 娘身边的林嬷嬷和我身边的李妈妈就不消说了,青云阁的陈嬷嬷、梅苑的方妈妈,可不都是能干又可信的人? 到时真有那起子耍滑使奸、说一套又做一套的人,咱也别手软,直接打一顿板子发卖了去,让能干又忠心的人顶上去就是。”司徒娇的声音脆生生的,极为好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进宫 司徒娇这话一出口,让刚刚从屋里出去还门口磨磨蹭蹭并没走远的小张娘子吓得一个激灵,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稳住,背后却觉得一阵湿寒。 根据小张娘子自个的观察,虽然这大小姐平日里脸上的笑容都是浅浅淡淡,不过却从来没看到她对谁发过火,青云阁那些婢子哪个不说大小姐为人和善,脾气是顶顶好的,。 无论是自个亲眼目睹的还是传说中的大小姐不都是一个挺和善的人吗,怎地今儿个也与二小姐那般喊打喊杀了呢? 难道这脾性也会传染不成? 最重要的,方才大小姐这番话仿佛就是专门针对她,且是专门说来给她听的,难道大小姐还能知道她磨磨蹭蹭的是想偷听?她是怎么知道的? 哎呀我地个娘哟,难道大小姐真有什么神通不成? 小张娘子越想心越寒,猛地打了个寒战,后背真地起了一身的冷汗,再不敢自以为是地做些不入流的小动作,连忙加快脚步离开梅苑。 嗨,还真别说,小张娘子这次可就是真相了! 事实上司徒娇刚刚说的话,的确就是专门警告小张娘子来着。 那小张娘子自以为刚才那番作为做得个滴水不漏,却一早就被司徒娇看穿了她那点小心思。 小张娘子一直磨蹭到最后才上前回事儿,最后连出了花厅的门依然在门外磨叽着,不就是想偷听,偷看,想从中比别人多得些内幕消息嘛。 既然她想听,那就让她听个全又如何? 司徒娇这状似无意。实则警告意味极重的话,倒真的让小张娘子收起了小心思。 安宁侯府虽然不是南陵最顶级的府第,不过侯府的制衣坊在京都却是极有名的,因此制衣坊的管事比起府里其他的管事更得各位主子的看重。 若真的如司徒娇所说那样,犯了事给发卖出去,那却真正是得不偿失。 于是小张娘子匆匆回了制衣坊,又是召集人手。又是找布料。然后就是裁剪、缝制、绣花,虽不可能全都由她一个人亲力亲为,也让她忙乎一整天。直到大半夜才如期将司徒娇所需的衣裳制作完毕。 第二天又巴巴地亲自带了人带了针线,将衣裳送到青云阁,看着司徒娇一套套试过,不合身之处当即就在青云阁里修改。硬是赶在三公主来接司徒娇之前给司徒娇做好了里里外外三套新装。 这小张娘子虽然心思多,不过手上功夫倒真的不错。看着她飞针走线,连难得夸奖人的李妈妈看了也不由暗地点头。 小张娘子那一手的针线活,还有绣功,真没有几个人能赶上。也难怪司徒空会给府里的制衣坊接些外面的活。 小张娘子若不是侯府的家生子,凭这一手好活,又有那么活络的心思。在外面应该也能过上好日子吧。 当然从另一个侧面也能看出,那小林氏在用人方面也是有几把刷子的。 不过越是这样的人。司徒娇越不敢太过信任,且边用边看吧! 三公主果真没有食言,为了安韩氏的心,她亲自来安宁侯府接司徒娇进宫,并向韩氏保证最多只留司徒娇在宫里三五日,到时她还会亲自送司徒娇出宫回府。 尽管如此韩氏还是极不放心,拉着司徒娇的手叮嘱来叮嘱去,然后又拉着三公主的手,言辞恳切地求三公主一定要多关照司徒娇。 面对韩氏担忧的目光,三公主也只得说道:“舅母请放宽心,今日接表妹去宫里,一是本宫与表妹投契,二也是母妃想念表妹,想见见表妹。 原本母妃是要召了舅母一起进宫,可是母妃却又担心舅母的身子,舍不得舅母去宫里跪这个跪那个。” 三公主把话说成这样,韩氏也只得将忧心暂时给收起来,只是再次吩咐司徒娇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且不可冲撞了宫里的各位贵人。 根据圣上的旨意,司徒娇除了需得带上李妈妈以外,另可以带两个丫环随身伺候,不过司徒娇与韩氏商量之后,最终还是觉得只带一个丫环比较合适。 宫里的贵人召见外命妇,是有一定规制的,像司徒娇这样的,最多带个嬷嬷再带个丫环已经了不得了。 虽然李妈妈是圣上亲点要随司徒娇进宫的人,可以不算司徒娇身边伺候的婢子,但韩氏还是觉得按规制进宫更为妥帖一些。 于是司徒娇带着李妈妈和长相甜美讨喜的墨菊随三公主进宫。 因为所乘的马车是三公主的专用马车,自然无需在皇宫第一道门口下车。 到了宫门随侍在三公主身边的宫女向护卫出示了三公主的身份腰牌,马车直接进了第一道宫门。 进了宫不过片刻,马车再次停下,至此马车却是不能再前行了。 三公主带着司徒娇弃车分别上了早就备好的轿子,由太监抬着轿慢悠悠地向皇后所居的长春宫而去。 虽然三公主与司徒娇分坐两轿,不过三公主一声令下,两抬轿子几乎齐肩而行。 一路是三公主时不时地给司徒娇指点这个宫那个殿,快到长春宫的时候,才告诉司徒娇现在只怕除了太后,几乎后宫的所有嫔妃在长春宫等着见她呢。 进宫了得先去拜见皇后,这点韩氏自然是告诉过司徒娇的。 无论是内命妇还是外命妇或者像司徒娇这样的臣女,进宫第一件事理所当然是去拜见掌管着后宫大权的皇后,这点司徒娇不可能例外。 只是所有的嫔妃都聚在皇后的长春宫,等着见她,这又是为哪般? 司徒娇不由睁大眼睛将疑惑地目光投向三公主。 求解啊求解! 三公主不由捂嘴咯咯笑了起来,眼看就要落轿,这才慢条斯理地给司徒娇做起了解释。 原来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得落在中秋的骑射比试。 中秋骑射比试的时候,司徒锦对司徒娇的恶意相向,不但将安宁侯府推到了风头浪尖,同时也将原本只闻其名不见其身的司徒娇大咧咧地推到了世人面前。(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八卦 中秋那日出事的地点离中央的高台甚近,皇后与一众嫔妃在高台之上将发生的事看了个分明,发生在安宁侯府嫡庶之间的这件事,让这些整日无所事事的后宫女人们多了一个极好的八卦题材。 这两天宫里八卦得最多的就是这件事,让这些个嫔妃们最感到好奇的就数司徒娇这个人。 司徒娇看着娇小稚嫩,却灵活冷静,面对司徒锦不依不饶的恶行,更是从容不迫,这份气度比起世家大族在闺阁千金有过之却无不及,这哪里像是个打小就被送出府去,由婢子照看长大的? 于是司徒娇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这些后宫女人们议论的话题,实在不算为过。 昨日三公主向皇后报请,今日一早出宫去安宁侯府接司徒娇进宫,消息很快就在宫里散布开来,于是宫里的嫔妃们个个都兴奋起来。 每个人特别是女人的内心里都有着八卦因子,于是这些个后宫的嫔妃们个个如打了鸡血一般,誓要近距离看看司徒娇。 她们要看看这个自打一出生就被安宁侯的老夫人送出府去不管不问的侯府嫡小姐,到底是不是传说中那样拥有三头六臂。 就连太后娘娘也让身边的嬷嬷给三公主传了话,等司徒娇进了宫后,让三公主务必要带司徒娇去太后宫里坐坐。 面对一群八卦的女人,也许司徒娇不会有太大的压力,可是面对一群不但八卦,而且还是后宫的嫔妃,司徒娇觉得真正地压力山大了。 紧张地握了握拳头抿了抿嘴,司徒娇只觉得喉头阵阵发紧。 她不过只是应三公主所邀进宫陪伴三公主罢了。为何就惊动了这后宫的所有女人,可不可以别如此夸张呢?! 等到三公主再将这几天,宫里嫔妃们对司徒娇的各种好奇、各种夸张、各种议论都描述了一遍,司徒娇的脸黑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司徒娇无语凝噎,额头挂满了黑色面条,她很想尖叫有木有! 只是她那一脸便秘强自忍耐的模样。让三公主捂嘴直乐呵。 三公主明显有些幸灾乐祸。这让司徒娇既有转身走人的冲动,也有朝三公主来一拳的冲动,只是这两种事儿她都做不得。 那么可以不可以捂脸尖叫。或者对天长啸呢?答案依然是不能! 半晌司徒娇总算忍住各种冲动,看着三公主满脸的无辜,嘟着小嘴道:“不会吧,娘娘们中秋那日不都见着臣女了。臣女哪里来的三头六臂?” 三公主用帕子捂着嘴吃吃直乐:“你是没有三头六臂,人人都看得分明。可是谁让你那日表现得那般出人意料,身手又是如此了得,你总得让人想像一二嘛!” 三公主还有句话没说,那就是:谁让你还有个鬼仔的名声。还有那什么克父克母克亲人的所谓命格,不让人好奇才怪呢!何况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爱八卦的女人,因为她们实在太闲了。 当司徒娇紧跟在三公主身后走进长春宫。原本热热闹闹的长春宫顿时安静了下来。 司徒娇微垂着头,跟着三公主的步伐分毫不敢有错。低垂的目光只看得到自个脚前那方寸土地,连眼角都不敢有丝毫乱瞄。 从鼻端传来阵阵香风,这来自于不同女人身上的脂粉味儿,让她切实感觉到殿里确如三公主所言坐了满满一殿的女人。 随着走在前面的三公主脚步些微停顿,司徒娇意识到她应该已经来到了这后宫之主、南陵国最尊贵的女人皇后面前。 微微抬起眼皮将目光尽力瞄向前方,果然在三公主脚边的地上,出现了一个用锦缎做成的蒲团,该是她停步跪拜的时候了。 面对一屋子女人打量的目光,司徒娇强自镇定,小步上前来到蒲团面前,恭恭敬敬地对着正位上端坐的皇后娘娘跪了下去,双手叠放在额前伏地叩拜:“臣女司徒娇,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给各位娘娘请安,娘娘们万福金安。” 声音虽然因紧张带有一丝颤音,不过礼数周到丝毫不乱,然后只静静地跪伏在地等候皇后娘娘的旨意。 片刻的沉寂过后,一个柔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起来说话吧。” “谢娘娘。”司徒娇谢了恩,这才从蒲团上起身,依然微垂着头恭恭敬敬地站着,等候皇后娘娘再次开口。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很快皇后娘娘的声音就从上方清晰传来。 司徒娇慢慢地抬起了头,目光只看了正座上的皇后娘娘一眼,就羞涩地垂下了眸,将所有的情绪都掩在了那长长的睫毛之下,恭顺却不失礼。 “果然是个机灵懂事的好孩子。难怪在那么危险的时候,还能沉着应对,赏!”也不知皇后娘娘这一眼是从哪里看出司徒娇机灵又懂事,不过那一声赏,司徒娇还是挺喜欢的。 皇后娘娘的赏赐自然都是好东西,虽然东西看着不多,却样样都是精品,司徒娇心里顿时美得冒泡泡,把刚进长春宫时的那份忐忑给冲散了许多。 虽然司徒娇就算在别院的日子,由于桃林别院里有能干的李妈妈夫妇,她也不曾真正经历过缺吃少穿的日子,倒是前世嫁进林家很是让她过了一段饥寒交迫的日子。 今生如愿回到侯府,韩氏更是给她备吃备穿备首饰头面,可是就算韩氏备得再多,司徒娇还是觉得好东西越鑫越好。 何况还是宫里皇后娘娘的赏赐呢,赏赐这种事儿自然越多越好! 这些赏赐无非是些珠宝金饰玉器,哪一件都是精品,就算不好拿去换了金银,戴出去总能起些威慑的作用吧。 这满殿的女人,一个二个都是南陵皇轩辕盛的女人,总得以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大家一起玩成是真的玩。 皇后娘娘开了赏,这些个嫔妃个个不甘落后,一个二个跟着也都给了赏。 虽然赏下的东西,由于品级的不同各有不同,可是大家都是皇帝的女人,她们赏下的东西还能差了去? 不过就是数量不同罢了,于是司徒娇收了不老少的各式珠宝金饰玉器,还有宫外难得一见的绫罗绸缎。 呵呵呵,这一趟进宫可真是值了!司徒娇面上挂着感恩的微笑,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太后 今日司徒娇进宫来可不是为了给一群女人当猴看的,好在宫里的这些女人虽然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却都端着个身份,自然不可能像宫外的那些市井女人一般无所顾忌,什么都敢问,什么都敢说。 特别这是在长春宫,上面坐着的是南陵国最尊贵的女人,是这后宫的老大。 皇后不开口,谁又敢多嘴多舌? 于是除了皇后问了些问题,其他的嫔妃也就只有听的份。 期间与惠妃不对路的贵妃娘娘有些蠢蠢欲动,不过皇后只那么冷冷地瞟了一眼,贵妃娘娘就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也许知道司徒娇事实上是圣人亲传进宫的,皇后只是十分平淡地问了司徒娇一些日常起居,丝毫没有什么刁钻的问题。 比如这些年司徒娇在别院是如何生活的,平日里都学了些什么,她最擅长的又是什么,回京城以后生活上可还习惯……司徒娇一一做了问答。 在一问一答中,司徒娇就这样站在长春宫的正殿里,面对着皇后足足有半个时辰,总算是满足了这一众寂寞后宫嫔妃们的八卦之心。 当三公主带着司徒娇走出长春宫的时候,司徒娇不由长长地出了口气。 只是还没等她松懈下来,迎面来了个老嬷嬷,却是来向皇后要人的。 原来在长乐宫的太后已然等得心焦,让身边的嬷嬷过来催人了。 本以为到了太后的长乐宫,又得重新经历一次差不多的询问,结果却大出司徒娇的意料之外。 在司徒娇拜见过以后,太后就如同一个平常的老太太。让三公主和司徒娇分别坐在她的身边,福态的脸上是温和而又慈祥的笑容。 在打量了一番司徒娇以后,太后开门见山地问道:“听嘉善说,她那头疼的老毛病就是你替她治好的?” 司徒娇不由一楞,嘉善是谁? 老建国公夫人?周太傅老夫人?还是大长公主? 司徒娇脸上的疑惑实在太明显,太后不由莞尔,拍了拍自个的额头正要解释。三公主却抢先开了口:“表妹应该不知道嘉善是皇姑祖母的封号。” “大长公主殿下?”司徒娇终于明白太后所指的是谁了。 “正是大长公主。哀家平常叫惯了她的封号。倒是忘记了你这孩子刚刚被接回京都。”太后慈爱地拍了拍司徒娇的小手,想到这孩子的经历,心里有些抱歉又有些怜惜。 太后的慈祥和蔼。让司徒娇觉得面前的太后,比起侯府的那个老太太更像是疼爱晚辈的长辈,于是心里放松了许多。 她抬起皎洁的小脸,对着太后嫣然一笑reads;败家特种兵。然后有些遗憾地说道:“其实大长公主头疼的毛病并没能根治。臣女和臣女的婢子想了许多办法,也查了手头上的医书。都只能替大长公主殿下缓解一二罢了。 大长公主殿下这头疼毛病的起因,想必太后娘娘也是知道的,外伤留下的后遗症,经过几十年已然成了顽疾。非臣女能力可及。” “真的没有根治吗?可本宫看皇姑祖母气色和精神比之从前可是好了许多呢!”三公主没想到司徒娇会给出这样的一个答案,心里就有些悻悻然地不安起来。 如果是这样,那她的母妃没能再生育也已有整整十五年了。是不是也没希望了呢? “臣女除了使用针灸替大长公主殿下缓解一二以外,目前的确没有根治之法。还得靠大长公主自个精心调养,尽量少操心少生气。”在医术方面司徒娇是严谨而认真的,无论面对的人是谁,她都会如实相告。 “这样啊……”太后似乎有些失望,一时间长乐宫里的气氛沉寂了下来。 太后一时无话,三公主倒是有些着急了,她可牢牢记着接司徒娇主仆进宫来的目的。 母妃想再要个孩子已经很多年了,打她记事起,她的母妃就不只一次地在她面前表露过要再给她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只是这些年来却一直没有动静,几乎都已经绝望了。 只是每当看到后宫其他怀了身孕的嫔妃,她的母妃那目光中饱含的黯然神伤都令三公主极为心疼。 虽然三公主的心里对司徒娇此次进宫替惠妃诊脉并未抱太大的希望,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做,难道不是吗? 可是她带司徒娇进宫一个多时辰了,还没能将人带到去惠妃的锦绣宫,刚才惠妃虽然也在皇后的长春宫里,却也只能与其他嫔妃一样坐在自个的位置上远远地看着,让三公主内心着实多了几份焦躁。 太后刚才问起大长公主的情况,三公主心里多少已经明白太后的意思,太后时不时也会犯头疼的毛病,而且每次犯病的时候,总让她痛不欲生。 虽然司徒娇说自个无法根治大长公主头疼的毛病,却着实减轻了大长公主的症状,这可是有目共睹的事儿,看看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大长公主那日渐红润的气色,就能窥见司徒娇医术之一斑。 那么何不让司徒娇给太后也诊上一脉,就算同样不能根治太后头疼的毛病,能缓解一二也是好的! 三公主脸上忽而焦躁忽而释然的表情,让司徒娇心内一阵大急,三公主不会让她替太后娘娘诊治吧。 这不太好吧,这可是明晃晃地抢太医们的饭碗啊,何况太后娘娘的身份何等尊贵,她如何能在太后娘娘的头上动针?! 她是想要利用自个的医术优势,拓展人脉,简单地说就是抱各种各样的大腿,只是太后的大腿虽粗,可也没那么好抱的吧。 不行,得阻止三公主,可是如今她们在太后娘娘的眼皮底下,司徒娇就算心里急得不行,也不敢做得太明显,只能暗地里给三公主使眼神,希望三公主别贸贸然给自个找事儿。 可是一心想着尽快结果长乐宫之行的三公主,压根没注意到司徒娇的眼神,只听她对着太后说道:“孙女儿记得在冷暖交替或者操心太过的时候,皇祖母也总犯头疼的毛病。今日正好表妹身边的那位妈妈也随行一起进了宫,皇祖母何不让她们一起替皇祖母诊诊脉。 虽然表妹说无法根治皇姑祖母头疼的老毛病,可到底经过她们的针灸还有调理的方子,让皇姑祖母的老毛病轻了许多。 再说了皇祖母与皇姑祖母的情况各有不同,说不定皇祖母的情况是可以根治的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不敬 三公主这一番话,让司徒娇一头冷汗,却正中太后娘娘下怀。 刚才她之所以沉默,并不是因为听司徒娇说自个无法根治大长公主的头疼病,就对司徒娇的医术产生怀疑。 中秋那日她见到大长公主那个精神劲儿,心里可是吃惊得很哪! 平日里大长公主虽然在人前努力让她自个显得精神气十足,那脸色可就不是那么好看的,中秋那日看大长公主可是容光焕发得很。 一番询问之下,才知是托了安宁侯府那个养在府外的嫡女之福。 太后刚才的沉默只是想要一个开口让司徒娇替自个诊治的台阶。 这不,三公主就铺了个台阶出来了,太后看向三公主的目光更加慈和了几分。 宫中少温情,三公主年龄不大,却能知道并记着太后身上的毛病,着实不易。 太后心里对三公主极为满意,对三公主的母妃更是高看了两分,因为惠妃把三公主教得极好。 太后先慈爱地看了三公主一眼,然后按了按额头转向司徒娇:“瑶儿所言极是。哀家确有头疼的老毛病,只不知娇娇儿可能替哀家整饬整饬,也好让哀家少受些折腾。” 太后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若司徒娇再不出手可就显得过于侨情,也是大不敬了。 司徒娇在太后娘娘面前再此跪了下去:“太后娘娘有旨,臣女万不敢辞。只是臣女年幼,医道一途也只学得些毛皮,实不敢托大。臣女有个不请这情,还望太后娘娘应允。” 只要能得司徒娇之手解自个之病患。她的要求只要不过份,太后娘娘觉得无有不可应允的。 当然司徒娇提出的要求绝对不过份,她不过就是请求太后娘娘将太医院专门替太后娘娘治病的太医一并请来长乐宫,名之为会诊。 这个要求既不过分,也很好办到。 很快太后就使人去太医院请来了太后的御用太医,那是一老一中年两位太医,从他们相互的称呼中。司徒娇不难听出这是师徒二人。 三公主低声替司徒娇介绍。这两位是太医院目前医术最顶级的御医,也是品级最高的御医。 在太医到来之时,司徒娇和李妈妈已经参太后进行了一番细致认真的望闻问切。心里对太后的头疼症也算有了一定的了解。 中秋那日久不出宫的太后去了西山马场参加中秋盛会,为了太后的健康,当日太后刚从西山马场回来,两位御医就来长乐宫给太后请过平安脉。当时并无异常。 此时突然得太后有宣,两位御医着实吓得不轻。慌急慌忙随了太监往长乐宫赶来,一路上想从太监嘴里问出个一二,可这太监的嘴像上了锯子一般,就是不开口说明。只一味地引着他们往长乐宫而来。 等到进了长乐宫却见太后娘娘精神头十足地坐在美人软榻上,正与三公主唠嗑,两位御医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心头压着的一块大石头顿时落了地。 两人不由自主地拿眼睛瞟了眼传旨太监,可见心里算是埋怨上了。 心里还是疑惑太后的突然宣召。不过只要不是太后有恙对他们而言比什么都好! 等到太后说明宣召他们的目的,两位太医看着司徒娇主仆,顿时整个人又不好了。 面前两个女子,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模样,面相稚嫩得很,怎么看都比三公主还要年幼些,另一位看穿着即知明显是个仆妇,真不知太后是怎么想的,居然宣他们来与这样两个女子商讨医术,并且还是医治太后那个头疼的老毛病。 他们可是太医院的最顶级的御医啊! 只是他们能够驳了太后的旨意吗? 自然不能,除非他们不要这条命了! 两位御医虽然心里不断地吐槽,面上却不敢在太后面前露出一丝的不满,不过当他们背对着太后和三公主,对着司徒娇主仆,那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面对两位太医对司徒娇的不敬,李妈妈的脸色也有难看,司徒娇却不以为意,她的心里倒有着几分对两位御医的歉然,到底她们主仆的出手有越俎代庖之嫌,故而对李妈妈微微摇了摇头,并使了眼神,让李妈妈千万别在意,更别让太后和三公主看出端倪。 既然司徒娇本人都不在意,李妈妈虽然心里不痛快,面上却恢复了平常,只是心里对太后的病情更加上了心。 安抚好李妈妈,司徒娇转向两位太医福了福身轻声道:“两位大人请了。小女子乃安宁侯府嫡小姐,我这位妈妈略懂些医术,今日随小女进宫来探望惠妃娘娘,承蒙太后看重提出让妈妈诊脉。 我这位妈妈不敢托大,故而想与两位大人讨论一二,若能因此缓解太后娘娘的病痛,也该是功德一件。” 安宁侯府嫡长女会医善针灸,不但治好了建国公府小少爷的风寒高热,还大大缓解了困扰大长公主多年的头疼之症,已然在太医院传扬开来。 这两位御医颇不以为然,他们没见过杨凌浩发病时的高热危急症状,又知建国公夫人陈氏与安宁侯夫人韩氏乃手帕之交,想当然就将杨凌浩当日的风寒高热之症,当成是陈氏提衬司徒娇之举。 至于大长公主如何,他们近些时日并没见到大长公主,具体情况他们还真不知晓。 只是没想到这女孩儿如此胆大,行医居然行到太后的长乐宫来了,虽然司徒娇口口声声所说的并非是她自个替太后诊脉,只是如此一来让两位御医心里更加难以接受。 难道他们堂堂太医院最顶级的御医还需要与一个奴才探讨?可是太后娘娘的旨意,他们又无法违逆,心里却又实在是不能忍,于是看向司徒娇主仆的眼神就更带出了几分怒气和不善来。 只是司徒娇这一番话,说得恭谦有礼,却又着实让他们有气无处使,更何况殿内不但有个太后还有个三公主,三公主的母妃可是出自安宁侯府,于是两位太医只能沉着脸静待司徒娇的下文。(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会诊 眼见已经到了午膳的时辰,三公主已经快急得抓耳挠腮了,只是现在针对的是太后的身体,司徒娇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就算有再着急也只能按下性子来一步步慢慢来。 在太监去请两位御医的时候,司徒娇和李妈妈已经分别替太后把了脉,两人也讨论了一下治疗的方案。 在御医尚未把脉之前,司徒娇并不多话,只是让出空间,让两位御医赞颂替太后娘娘把脉,毕竟脉相时时都会有新的变化,既然要讨论,自然得先让御医掌握太后此时的脉相方可。 两位御医在医术上是认真严谨的,把脉的过程也是极为细致认真,并细细询问太后这两天的饮食、睡眠和身体感觉。 这一番诊脉,又花去了大约两刻钟。 大约是感觉到着急上火也无用,此刻的三公主也沉下了心,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时不时还轻声为司徒娇加油打气。 两位御医诊过脉后,小声地讨论了片刻,最后由那位中年御医向司徒娇说道:“太后娘娘的脉相与之前并无什么差异,本太医实无更好的办法,请司徒小姐不吝赐教。” 说是请教,那御医的脸上却有些倨傲。 司徒娇只当没看到御医脸上的神色,同时也不再多说废话,只将自个主仆方才的诊断和建议实施的治疗方案进行了说明。 随着司徒娇口齿清晰条理分明地将自个的诊断和预备采用的治疗方案一一道来,两位御医的渐渐收起了倨傲,脸上的神色也越来越不淡定了。 司徒娇能将太后的病症说清楚,倒不让人惊讶。 太后这头疼的病症并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别说是太医院的医者。就是这皇宫中的女人们也人尽皆知。 司徒娇有个当妃子的姑母,又有个公主表姐,清楚太后的病症并不难。 只是为什么连他们压根没在诊疗记录上记载的隐密病症,她都能说得清清楚楚头头是道。 那些病症不是他们不记录在案,而是他们还没有不能完全确定,更没有找到有效的治疗手段,故而只将这些症状记录在了他们私人的医案。在太医院的医案上并没有显示出来。 这若是被太医和圣人知晓。只怕不是渎职那么简单了。 他们没想到这小小女娃,不过只替太后把了次脉,不但将他们隐而不报的病症说了个清清楚楚。而且还能就这些个病症给出治疗方案。 虽然这些治疗方案的效果目前还看不出来,可是两位御医都有一手好医术,这女娃子给出的方案到底有无效果,他们心里还是有所期待的。毕竟这个方案比起他们一直在尝试的方案要合理得多。 两位太医额头终于开始见汗了,对司徒娇的态度也恭敬起来。 司徒娇向李妈妈招了招手。让李妈妈也参与进入自个与两位太医之间的讨论。 大约过了有半盏茶的时间,坐在一边的三公主又快要耐不住性子了,几个人的讨论终于有了结果。 却见司徒娇来到了太后身边:“方才听了两位御医大人的解释,臣女方知太医院没有为太后娘娘实施针灸的原因。倒是臣女孟浪了。太后娘娘头疼的毛病要缓解自是不难,只是若不用针灸疗法只靠药物,效果只怕有限。” 司徒娇说到这里顿了顿。见太后与三公主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自个,不由莞尔道:“若能说服圣人。能够给太后进行针灸治疗,再辅以食疗,臣女不敢说能根治,但是缓解症状却是指日可待。” “针灸真能缓解母后头疼困扰?”突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司徒娇身后传来,把司徒娇吓得猛地打了个激灵。 这个声音她在中秋骑射比试中可是才听过的,不是圣人的声音又能是谁的? 圣人是何时进了长乐宫,怎地没有听到一丝儿的动静。 外面没人通报就算了,为何连面前大门的三公主也不给自个提个醒? 司徒娇脑子里闪过这样那样的想法,却丝毫不敢怠慢,转身对着身后的人跪拜了下去:“臣女给皇上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时大殿里除了上位坐着的太后和站在太后身边的三公主,已然全都匍匐在地。 “不必拘礼,都起身吧。”轩辕盛说着已经到了太后身前,俯身关切地看着太后:“长乐宫突然请了太医,不知母后有何不适?朕甚是不安。” “哀家并无不适,只是听说嘉善因这孩子之故。头疼之症得了极大改善,故而就想着可否也能让这孩子给哀家诊治诊治。 索性就请了太医过来会个诊,一同参详参详,倒不是哀家真有不适,皇儿无需挂怀。”太后得圣人关心,心里自然开怀不已,只将召太医来长乐宫的缘由简单地告诉轩辕盛。 中秋那日轩辕盛也是亲眼见过大长公主的,原本总有几分病容的大长公主这次的确精神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不少,原本心里就有些惊讶,今日方知原来还是司徒娇的功劳,如此看来这孩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只不知能否让惠娘如愿。 圣人在太后身边坐下,只让司徒娇与太医继续好生给太后诊治,务必缓解太后的老毛病。 当然对针灸治疗一事,圣人还是极为慎重:“大长公主的头疼之症确是针灸解之?” “臣女不敢妄言,的确是我这位妈妈亲自去大长公主府施的针。”司徒娇将自个主仆替大长公主治疗头疼之症的前因后果细细道来。 经过司徒娇的解说,不但让圣人了解,也让两位御医明白,原本司徒娇不仅仅只是利用针灸缓解了大长公主的头疼顽症,同时还在替建国公老夫人和周太傅夫人做针灸,且几个人在针灸的治疗下,都得到了极为可喜的疗效。 因需要司徒娇给惠妃娘娘看诊,圣人还是利用这几天的时间让人调查了一番,调查的结果与司徒娇的说辞如出一辙,圣人终于在还是给太后使用针灸疗法一事上松了口。 虽然长乐宫里因多了个不怒自威的圣人,显得格外的压抑,不过司徒娇倒也不怯场。 因得了圣人开了金口,应允可以给太后针灸,于是司徒娇再次与两位御医小声商量,最后总算定下了一个相对比较温和的治疗方案,自然是以针灸这主食疗为辅。(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按/摩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太后身体精贵,与御医又有男女之别,倒也难怪太医对太后这头疼的毛病一直没有好的手段。 太后和圣人一直没让御医施以针灸,就算太后头疼欲裂,也只是用药物缓解,实在不能怪太医无能。 “要在母后脑袋上针灸,这……”轩辕盛听了御医和司徒娇对治疗方案的解说,面上顿显犹豫之色,太后的脸上显出迟疑之色。 “圣人和娘娘,大可不必忧心,针灸之术只要认准了穴位,对人体并无伤害。不知太医院可有医女?臣女可以将针灸之法传授给医女,让医女来替太后犊子针。 当然若太后娘娘实在不愿做针灸治疗,倒也不是绝对没有法子缓解,只是效果要差些。”司徒娇沉吟片刻上上前道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温和的缓解之法。 “哦,是何法?速速道来。”这下不但是圣人和太后觉得好奇了,连那两位御医也竖起耳朵来洗耳恭听。 “太后娘娘的头疼症比起老建国公夫人要轻些许,不过真疼起来的时候,必定也会让太后娘娘极为受罪。 针灸自然是治疗头疼的最佳办法,若不愿意针灸,倒也不是没有其他的法子来缓解。 不过臣女倒不希望太后娘娘时常用药,是药三分毒嘛。 臣女这个法子,说起来并不难,不过长期坚持,还得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姐姐和嫲嫲们多费心。 这法子每日里需得给太后做头部按/摩,早晚各一次,分别半个时辰。 每日按/摩也为促进气血畅通,《黄帝内经.素问.举痛论》道:“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按/摩的手法也不难,以按压或环形按揉这主,主要针对以下三个穴位: 第一个穴位是百会穴,这个穴位位于头顶正中心,即两耳交连线和头顶正中线的交点处。此穴是全身气之汇集处,头痛时按压此穴,能让全身气血通畅。有效缓解头痛。 第二个穴位是风池穴。这个穴位位于耳后头枕骨下,发际附近的凹陷处,此穴具有清热降火。通畅气血,疏通经络的功能,其止痛作用迅速。 最后一个穴位是合谷穴,又名虎口穴。位于手背,第一、二掌骨间中点处。此穴具有镇静止痛、通经活络、清热解表的功效。 这法子在头疼发作时尤其有效。 只是这个法子只能缓解,也就是说治标不治本,若想让太后娘娘以后少为甚至不为头疼所困扰,还是得进行针灸。”见大家都竖起耳朵聆听自个的建议。司徒娇有那么一瞬间的紧张,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侃侃而谈。 前世在庵堂里度过的那最后几年。她用这样的手法缓解甚至治愈过不少头疼病症,给太后把过脉后。只要能够说服太后接受针灸,她有信心缓解甚至治愈太后的头疼症,只是治愈这种肯定的说法,还是在自个的心里想想即可。 司徒娇的一席之谈,让两位御医受益非浅,而太后对不用针灸即可缓解头疼之症的按/摩之法极为心动,索性让司徒娇直接上前在她的脑袋上示范按/摩起来。 现在时辰已然不早,一大早就出宫进司徒娇的三公主,此时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 圣人听见三公主那如鼓的腹饥之声,看了眼羞愧得捂住通红小脸的三公主,微笑着摇了摇头,打发张德公公传膳:“母后也该饿了,还是先用了膳,再让司徒娇给大家示范,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可不能让人觉得朕召了人进宫,只知让人干活,却不知给人用膳。” 既然还要在长乐宫耽误一些时辰,为免惠妃娘娘等得心焦,太后作主索性让人去传了惠妃来长乐宫一起用膳。 太后的这一举动,自然是感念于司徒娇对她的帮助,却让皇宫的大票女人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与太后和圣人一起用膳除了宫宴,除了皇后偶有那么有数的几次机会以外,连贵妃娘娘都没有过。 只是这是太后的懿旨,就算有再大的怨念,谁敢质疑?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惠妃和三公主,还有个宫外来的安宁侯的嫡长女,在长乐宫与太后和圣人,开开心心地把酒言欢,如平常百姓一家子聚在一起开怀畅饮。 虽然使用按/摩疗法不再需要御医或者太医院的医女,有太后身边伺候的宫女即可,不过两位御医也很想当面看看司徒娇按/摩的手法和按/摩的穴位。 可是没有圣人的旨意,他们自然不可能留在长乐宫用膳,看着御膳房送过来的一道道美味佳肴,两位御医进退两难窘迫极了。 圣人大概也看出了两位御医的窘迫,于是又命人在长乐宫的偏殿给两位御医置了席面,省去两位御医来回奔波之劳。 太后有午休的习惯,以前吧只要用过午膳,就会在榻上小休半个时辰,今日遇到深膺养生之道的司徒娇,自然不会让太后直接去午休。 在司徒娇的要求下,大家先宽坐片刻,然后在让宫女和嬷嬷扶着太后在长乐宫里后花园里散了会步消了消食。 回到殿内司徒娇这才让伺候太后的宫人扶着太后在美人榻上躺下,她自个就跪坐在太后的榻前,小手在太后脑部的穴位上开始按/摩示范起来。 若需要按/摩的人不是太后,这需要体力的话,自然由李妈妈上手,可是面对太后,就算她再慈祥,李妈妈心里还是不太敢上前在太后头上动作,于是司徒娇只得亲自上阵。 司徒娇一边按/摩,一边讲解,按/摩的穴位、力度都一一做了详细的讲解,也许原本就是太后应该午休的点,也许司徒娇按/摩的手法真的十分到位,让她感到十分放松,于是没有多久太后就昏昏欲睡起来。 司徒娇放缓了手上的动作,同时也压低了讲解的声音,很快太后轻轻的鼾声起来了,太后在美人榻上进入了梦乡。 “母后这就睡着了?”轩辕盛觉得很是不可思议,太后的睡眠有多差,他最是清楚不过了。 可是这会殿里还有这么些人在,太后却进入了梦乡,而且似乎睡得还十分安稳,看她眉头都舒展开了! 司徒娇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这才从太后身边轻轻起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开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传授 见太后就这样睡着了,而且脸上的神情极为放松平静隐约还带着笑意,这下两位御医看向司徒娇的眼神大大地变了,目光中再也看不到一丝的倨傲,反而多了些热切。 此刻在御医的心里,站在他们面前的再也不是个小姑娘,而是医术大家,他们迫切想要与司徒娇探讨探讨,毕竟他们才是太后和圣人的御用太医。 司徒娇也不瞒着掩着,将自个对太后头疼之症的理解和采用的穴位和按摩的手法轻重都一一做了详细的说明。 司徒娇大大方方地与两位御医探讨的举止,更深得两位御医的赞叹。 这个时代医术极不发达,就算是师徒之间也未必能够做到毫无隐瞒倾囊相授,可是司徒娇却做到了! 既然太后已然熟睡,自然不可能再在太后头上继续按摩示范。 不过对太后身边伺候的宫女们的教学示范工作却还得继续,以后替太后进行日常按摩工作的还是这些个太后身边伺候的人,司徒娇不可能每天都待在宫里。 于是大家从太后休息的正殿里悄无声息地退到偏殿,此时惠妃娘娘自告奋勇要给司徒娇当模特。 其实与其说是当模特,不如说是羡慕太后娘娘那么快就入睡,后宫的女子们能有哪个没有失眠头疼的症状呢? 司徒娇也许是想到了这一点,倒也不推辞,请宫人找来了一张矮木椅让惠妃娘娘坐下。 这矮木椅的高度虽比起其他的椅子已经矮了许多,不过对于司徒娇而言还是高了些。 她到底身量还没长开,要她就如此给宫女们传授按摩的手法,就需踮脚抬胳臂,只怕会很累。 “小姐。不如让老奴来吧。”忙了一上午,就算如今司徒娇的身子骨已然大好,小脸也还是露出了疲惫之色,此刻见司徒娇需得踮起脚跟才能使得上劲,李妈妈心疼了,连忙上前一步道。 虽说惠妃早就认出李妈妈就是原本韩氏身边那个会医术的婢子,可是她还是不由地皱了皱眉。 尽管脸上并无不悦。但是司徒娇还是能够感觉出惠妃娘娘并不喜李妈妈替她按摩。 因为司徒娇此次进宫是以陪伴三公主之名。作为三公主的母妃又是司徒娇的姑母,司徒娇必定是要去锦绣宫拜见一番的。 这防司徒娇无意触犯到惠妃娘娘的忌讳之处,韩氏在得知司徒娇进宫之事后。就将她自个所知道的,有关惠妃的脾**好忌讳等等细细对司徒娇提点了一番。 故而司徒娇知道面前这个姑母有些轻微的洁癖,她不认可的人轻易触碰不得她的身体。 尽管李妈妈是好心,不过司徒娇还是摇了摇头。只是看着长乐宫的宫女:“麻烦这位姐姐帮小女子找张小兀凳来。” 很快小兀凳就找来了,司徒娇将小凳放在惠妃娘娘身后。她自个小心翼翼地站了上去,这下司徒娇就明显比坐在矮木椅上的惠妃娘娘高出一截。 惠妃娘娘的头恰好处于司徒娇的脑部略偏下的位置,如此一来司徒娇不需要高抬手即可在惠妃娘娘的头上按摩揉捏。 司徒娇让长乐宫和锦绣宫的宫女们都围拢在自个身边,她一边在惠妃娘娘的头部慢慢按摩。一边轻声细语地进行讲解,将不同的时间段不同的头疼症状下应该如何按摩进行了极细致的解说。 随着司徒娇或轻或重的按、压、揉、捏,惠妃娘娘只觉得头脑极为舒畅。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恨不得也如同太后娘娘那样闭上眼睛直接进入梦乡。 只可惜这里是太后的长乐宫而非她自个的锦绣宫。于是只能幽幽长叹道:“真是舒服极了,被娇娇儿这般一按摩,本宫也极想睡过去了。” “要不,让娇娇儿直接去锦绣宫?”经过司徒娇小手的按摩,惠妃脸上那种享受的神情,让圣人不由也是心里痒痒的,恨不得那小手按摩下的是自个的脑袋,他也极想感受一番按摩的滋味,看着惠妃建议道。 “这可不太好,娇娇儿还得教会母后宫里的宫女,一切还是以母后为重。”惠妃虽然是圣人最宠的妃子,却没有失了本心。 司徒娇只当没听到圣人与惠妃娘娘的对话,为了亲身感受一下那些个宫人的手法,她在椅子上坐下,让宫女们一个个上来在自个头上按摩,并逐一指出手法和穴位上的偏差。 如此一来极费功夫,圣人心系江山政事,自然不可能一直在长乐宫耗着,而惠妃娘娘被司徒娇那么一按摩,着实起了困意,于是圣人再三交待长乐宫的宫女们要好生细致地向司徒娇学习,这才携了惠妃娘娘离开了长乐宫。 三公主自然还是留在长乐宫,继续陪着司徒娇主仆。 现在这情形不是司徒娇陪伴三公主,倒是三公主彻底轮为司徒娇的陪伴。 不过三公主也是受益非浅,她也没有闲着,与宫女们一起,在司徒娇的指点下,认真地学了起来。 能学到这一手按摩指法,就可以时不时地倒扣出来秀了秀,就算只是讨讨太后、圣人他们的喜欢,总归也是大有好处。 大约半个时辰后,太后娘娘醒来,长乐宫的宫女们也算学了些毛皮,同样三公主也学了些毛皮。 三公主胆子大,仗着太后娘娘的喜欢,直接就在太后身上施展起她那半调子的按摩手法,却也博得太后娘娘的好一阵心啊肝地疼爱。 司徒娇在离开长乐宫前,还是给太后提出了建议,希望太后娘娘能够接受针灸,只有针灸才能让太后有彻底摆脱头疼困扰的可能性。 “针灸之事还得让哀家再考虑考虑,只是太医院的医女的医术哀家可信不过,若哀家需要针灸,到时还得娇娇儿来替哀家施针,哀家只信娇娇儿的手艺。”太后沉吟半晌,最后拍着司徒娇的小手道。 太后娘娘的信任是对司徒娇最大的赞赏,虽然这样的赞赏令司徒娇心里的压力极大,却不能成为司徒娇退却的理由。 “太后娘娘信得过臣女,是臣女最大的福气,若太后娘娘需要施针,臣女万不敢辞。”司徒娇恭敬福身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解痛(一) 有了司徒娇的保证,太后心里可就放心了七八成,她今日之所以没有直接答应针灸,就是担心司徒娇教会了太医院的医女以后,就放手不管。 享受过司徒娇精妙绝伦的手指按摩,太后恨不得将司徒娇拘在自个身边,作为太后,她只要想让谁陪伺在身边只需一句话,别说是司徒空,就是圣人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不过太后却并没有这样做。 只要在她需要的时候,司徒娇能够出现,太后也就心满意足了。 眼前的小姑娘,打小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却习得一手好医术,自信却不骄傲,如今好不容易回了府,是该好好让她陪在爹娘身边享受天伦才对。 太后娘娘在放司徒娇离开之前自然又是一赏赐。 从太后的长乐宫出来时辰已是申时过半,三公主带着司徒娇主仆一行往锦绣宫而去。 只是走着走着,司徒娇觉得身边的三公主有些不对劲儿,话少了不算,连步子也慢了许多。 “表姐,你这是怎地了?”司徒娇眼眸微侧,却见三公主眉头紧蹙,小脸发白,额头上还有细微的汗珠在太阳下闪着微微的光,不由大吃一惊,嘴里急切地问着,手上却也不慢,一把抓过三公主的手腕细细把起脉来。 原来如此! 把完脉司徒娇总算放下心来,此时原来走在两人身后的宫女纷纷上前扶住已经快腹痛得站不住脚的三公主。 司徒娇对宫里的环境不熟,虽然不远处树木隐掩下就有宫殿,却不知哪是什么宫,此处离锦绣宫又还有多远。 “我,我没事儿。只是来了癸水。”三公主疼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却还是勉强憋出话来安抚司徒娇。 她也没想到癸水今日会来,她的癸水从十三岁第一次来至今快两年了,却一直不太正常。 别人是每个月一次,她却没有定时,有时一个月有时两个月,最近却已经三个月没来了。 不但时间不定。每次来癸水。对三公主而言就是一个天大的折磨。 只要来了癸水,三公主就如同生了一次大病。 只是这次腹痛如刀割,比之以往更甚。 “可否找个地儿。让臣女给表姐施针止疼?”司徒娇已经替三公主把过脉,对三公主此时的情况心里有数,当下看着三公主的奶嬷嬷问道。 “前方就是锦绣宫。”三公主身边的奶嬷嬷指着前方不远处那座隐掩在树木之中的宫殿道。 虽然路不算远,可是三公主现在的情形却有些不妙。她已经疼得整个人都站不住了,若不是有宫女们扶着。只怕早软倒在地了,又如何能够迈不动腿。 三公主身边的宫女与她的年龄都差不多,那身形看着个个娇弱得很,若不是知道她们是三公主的宫女reads;春红帐暖。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呢。 要靠她们扶着三公主去锦绣宫,只怕会让三公主更受罪。 “让老奴(婢子)背三公主吧。”正当司徒娇为难之即,李妈妈和墨菊同时上前异口同声道。 司徒娇看了看李妈妈和墨菊。最后还是选了年轻的墨菊。 对于自个身边的这个丫环司徒娇还是有信心的。 至于李妈妈,她的年龄大了。就算司徒娇明知李妈妈绝对可行,也不希望让她受累。 有了墨菊出手,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锦绣宫。 三公主一脸苍白满头冷汗地被人背进宫,着实让惠妃娘娘受惊不小。 当她得知三公主并非受伤,只是来了癸水以后,心里稍稍放下了些。 只是对于三公主痛经的毛病,她却是忧心得很呢! 当她看到司徒娇在三公主身边,心里一下子就充满了期待,也许自个的这个小侄女能够缓解甚至治愈三公主的痛经之症呢! 原本三公主是想让宫女先扶着她进锦绣宫的浴房更衣,不过司徒娇却觉得还是先缓解三公主的腹痛症状再去更衣为妙,毕竟现在三公主已经疼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司徒娇让惠妃娘娘先将殿内闲杂人等遣退出去。 针灸是缓解疼痛最直接的手段,要替三公主缓解痛经的症状,需得给她的腹部进行施针。 三公主乃金枝玉叶,她的身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到的。 惠妃大约也是明白司徒娇心中所想,玉手一扬,顿时殿内除了惠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嬷嬷,就只剩下三公主的奶嬷嬷,还有就是惠妃和司徒娇,连李妈妈和墨菊也在司徒娇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司徒娇让留在殿内的嬷嬷扶着三公主在榻上趟下,请三公主的奶嬷嬷将三公主的衣裳解开,将亵裤拉到脐下两指左右,很快三公主的小腹就明晃晃地露了出来。 虽然明知是为了方便司徒娇施针,可是这样将身体暴露出来,还是让三公主羞涩不已,原本苍白的小脸羞得个通红。 此时司徒娇可考虑不到那么多,她满心里都是想着该在哪几个穴位施针,才能尽快缓解三公主的病痛。 沉吟片刻,司徒娇的小手再次把上三公主的手腕,她要把准三公主的脉相,以便确定三公主痛经的最主要原因,因此这次时间稍稍候长些,不过把完脉的司徒娇脸上增添了几分自信。 从随身的小包里找出针囊,司徒娇扫了一眼三公主的小腹,然后拿出银针迅速刺向关元、中极、三阴交、地机、十七椎等穴位。 那速度快得让人吃惊,不过眨眼功夫,三公主的小腹部已经针上了数根银光闪闪细如发丝的小针。 若把的脉相无误,三公主乃体质较寒,体寒之症乃痛经之根源,关元属任脉,化寒去淤,可有效止痛,而其它几个穴位却只是起了辅助治疗的作用。 由于在长乐宫耗费了司徒娇太多的精力和体力,针灸也好,按摩也好,说起来既是体力活又是技术活,因此司徒娇虽然下针的速度极快,后面的拨捻却只能一根根慢慢施为,却没法再如当日替杨凌霄施针那般左右开弓,几管齐下了。 看来这身子骨还得多练练才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解痛(二) 三公主只觉得腹部突然有一种微凉之感,不由下意识地轻呼出声。 司徒娇右手轻捻银针,左手轻轻拍了拍三公主的手安抚道:“公主是不是觉得腹部有些凉意?别害怕,针也刺入穴位,公主只需静心感受,若有不适请马上告知臣女。” 这么快就下针了?三公主不由惊讶地睁大眼睛看向司徒娇。 司徒娇对着三公主嫣然一笑,微微点了点头,右手继续在银针上施为。 有了司徒娇的安抚,三公主定下心,慢慢感受针灸的效果。 这一静心下来,腹部的感觉就明显起来,只觉得随着针灸的持续,腹部隐约有了一股热气环绕,原本如刀割一般疼得揪心的腹部,让她奇迹般感觉到暖洋洋的极是舒服。 痛感渐渐消失,环绕在腹部的那股子暖流让三公主舒坦得只想哼哼。 见三公主的脸色慢慢有了好转,紧蹙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脸上露出一种极为享受的神色,司徒娇知道针灸起效了。 别说是司徒娇,就连一旁紧张看着的司徒娇施针的惠妃娘娘也看得分明,心下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 就算这个侄女无法让自个心想事成,能够解困扰了瑶儿三年之久的痛经之苦,今日招她进宫也是值得的。 今日惠妃娘娘亲眼看着太后在司徒娇的按摩下酣然入睡,她自个也亲身感受了一把司徒娇的按摩手法,此时又见司徒娇三公主解了痛经之苦,对司徒娇的医术保有极大的信心,在她的心里更为期待稍后司徒娇替她的诊疗,希望司徒娇能够妙手回春。送她一个孩子。 此时惠妃娘娘快将司徒娇看成了送子观音了! “还痛不痛?”司徒娇哪里能够知道惠妃娘娘此时的心情,只是专心地给三公主施针,一边在银针上施为一边轻声询问。 “嗯,还有一点!”自从司徒娇让她静心感受以后,三公主始终都闭着眼睛,也许是感觉到舒畅了,回答的声音如同梦呓一般。 刚刚疼得她几乎昏厥。乍然间小腹恢复了正常。若不是身下还有着粘粘湿湿的不适感,真恨不得就这样懒洋洋地睡上一觉。 “公主先去更衣,等下再施上几针。今次痛经之症即可全解。”司徒娇收了三公主小腹上的针,让嬷嬷先扶着三公主下去清洗更衣。 “娇娇儿,今日幸得有你,否则瑶儿可真是要遭大罪了。”目送三公主去浴房。惠妃娘娘一把握住司徒娇的小手,神色极为激动。 “这是臣女应该的。当不得娘娘如此夸奖。”被惠妃如此夸奖,司徒娇不由小脸一红,羞涩地垂下头。 “可有法子根治瑶儿的痛经之症?”惠妃娘娘是三公主的生母,每次三公主来癸水不但是对三公主的折磨。也是对她这个母妃的折磨。 “待彻底解了这次之痛,再容臣女细细把脉,臣女不敢保证能够完全治愈公主的痛经之症。缓解症状却还是有把握的。”虽然对三公主的痛经之症心里已经有了六七成的治愈把握,不过司徒娇说出来的话依旧有所保留。 听了司徒娇的话。惠妃娘娘的脸上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不过很快就回复了正常。 想想也对,司徒娇不过只有十二岁,比起三公主来还要小三岁,她能够解此时的疼痛已远远胜过太医院的那些老家伙,再高的要求,也的确是强求。 等到三公主更衣出来,司徒娇让三公主再次在榻上躺下,开始新一轮的针灸,这一次针灸的穴位并没有大的变化,只是多了脐下两指处的气冲和曲骨两穴。 若只是缓解痛经的症状,这两个穴位不针也可,只是若要根治三公主的痛经之症,这两个穴位却是非针不可。 经过一番刺提捻拨,三公主腹部的疼痛感已经彻底消失,脸色也恢复了原先的红润,整个人也活泼了起来:“若非亲自体会,真不敢相信表妹的医术如此了得,不知道表妹到底有过什么样的奇遇?” 司徒娇一边给三公主细细地把脉,以期做出最佳的治疗方案,一边轻言慢语,将一年前七月十五那一天发生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那桃林别院不是你娘的庄子吗?司徒锦怎地会去桃林别院找你的岔,最后居然还导致你重任昏迷了几天?这事本宫可没听到一丝的风声。”惠妃娘娘听罢极为惊讶。 “别院那边自是有消息传回府里,我娘那里应该是我娘身子弱,怕她受不住,因此一直瞒着。至于府里……呵呵呵……”司徒娇最终没有将话说完,只是用一阵苦笑代之。 惠妃娘娘沉默了,安宁侯府那个老夫人对于韩氏和韩氏所出的儿女是怎样的一种作态,惠妃娘娘岂会不知,对于司徒空这个兄长的愚孝,惠妃娘娘更是明白,于是只能在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 如今她再也不是安宁侯府那个在嫡母手下讨生活的小庶女,已然成了南陵国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可是就算如此,安宁侯府的事她也不能管太多。 “如此说来,表妹是因祸得福了!”三公主没想到司徒娇给出的奇遇居然还有一把辛酸泪。 “可以如此说吧,昏迷的那几日里,昏昏沉沉中似乎到了一个极为陌生的地方,那里有许多平日里压根看不到的医书。 在受伤之前,臣女只是跟着身边的李妈妈学了些医术的毛皮,却在重伤昏迷的那几日里将一些古籍医书看了个遍。 在清醒以后,臣女的脑子里全都是那些个古籍中的医例和药方。 说起来臣女的第一个患者,其实就是臣女自个,臣女在清醒以后,弄的第一个医方就是给自个治伤的药。”司徒娇虽然眼中含笑,却笑得苦涩。 一时间锦绣宫殿内沉寂了下去,只有司徒娇书写药方发出的细微声音。 “公主的痛经症虽然来势汹汹,却并非无解。”将手上的药方递给三公主身边的嬷嬷,司徒娇道。 三公主是宫内的小主子,她需要用药自然不可能司徒娇开什么她就用什么,这张药方必定还是要给太医院主管三公主的太医过目。(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见面礼 不过司徒娇这张药方并不出奇,方子里无非就是些去寒化淤的药材,她心里对三公主的痛经症已经有治疗的方案,只是还是有些犹豫,故而没有直言罢了。 毕竟三公主有专门的太医,她若自动插上一手,不知会不会让人觉得她在抢别人的饭碗。 当然若是三公主自动开口,那又是另外一码事儿,怎么也不能算是她抢人家太医的饭碗了吧。 今日长乐宫里那两个太后的御医明显已经对她有了好感,到时若真的传出什么闲言碎语,应该会替她辩解一二。 “对了,表妹可有彻底治好本宫痛经之症的法子?”三公主看着嬷嬷手上的方子,吃药她不怕,她更在意的是能够彻底根治。 今日司徒娇一出手就快速地缓解了她的疼痛,让三公主的心里涌起了期盼,她觉得面前这个表妹,一定能够治好自己的痛经症。 “连续施针加上中药调理,半个月之内可以痊愈!”这次司徒娇不再隐瞒,而是极认真地说道。 “真的?太好了!”三公主一听自个的痛经之症不过只需半月时间即可治愈,顿时喜上眉梢,整个人开心得快要跳起来了。 没想到不过只是重新施了个针,再把了个脉,司徒娇的口风完全就变了,惠妃在感到宽慰的同时,也觉得有些拿捏准司徒娇的心思。 明明眼前的女娃不过只有十二岁,可是惠妃娘娘却觉得司徒娇给她的感觉极不一般。 只是她觉察到的只有司徒娇释放出来的善意,因此就算拿捏不准司徒娇的心思,却也不会去追根纠底。 也许由于打小就被送去了别院,身边没有长辈的教导。性子与别的孩子有些不同罢了。 只要她能够治好三公主的痛经之症,作为一个母亲,惠妃娘娘觉得自个就算是她的姑母,也应该对司徒娇有所感激。 于是惠妃娘娘给身边的嬷嬷使了眼神,嬷嬷微微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内殿,很快就捧着一只托盘重新出现在大家面前。 惠妃娘娘对着司徒娇招了招手。指着嬷嬷手上的托盘道:“娇娇儿来姑母这里。这是姑母给娇娇儿的见面礼,看看可喜欢?” 托盘上首先印入司徒娇眼帘有是一对翠绿的玉镯,那玉的成色就算司徒娇不懂玉。也知其乃上品。 在那对玉镯的一旁,另有一套镶红宝石金饰头面,做工精致,款式新颖。极适合司徒娇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佩戴,看来这是惠妃娘娘专门为司徒娇准备着的。 面前的礼物是司徒娇前世今生见过最漂亮最精致。也是最昂贵的首饰,极合司徒娇的心意。 看着托盘上的玉镯和首饰,司徒娇的目光闪了闪,如此合心意合眼缘的首饰。真的可以收吗? 虽然心里极喜欢,司徒娇觉得还是有些受之有愧,实在是太过贵重了! “谢谢姑母厚爱。只是如此贵重的见面礼,娇娇受之有愧。”既然惠妃自称姑母。司徒娇也将那些个面上的称呼放在了一旁,索性也以亲人之间的称呼相称。 “看你这孩子,还跟姑母客气啥?!姑母给你的见面礼,你只管收着即可。这是姑母特地让人在京都最有名的首饰铺子订制的,过来试试。”说着惠妃拿过那对精致的耳钉在司徒娇的耳边比试起来:“娇娇儿的耳朵小巧精致,耳垂却厚实,看着就是个有福的。这耳钉极衬娇娇儿的气质。” 耳钉小巧精致,不用戴,只那么一比划也能看出极合司徒娇的脸形和气质。 那端着托盘的嬷嬷连连点头:“娘娘的眼光独到,的确极配表小姐的气质。” “表妹快接下收好,如此精致的首饰,看得我都心痒痒了。”三公主听自个的母妃用了亲人之间的称呼,也不再本宫本宫的说话,直接就用“我”来自称。 “你那好东西还少了?这套首饰可是母妃专门给你表妹的见面礼,你可不能再据为己有。”惠妃葱玉般的手指在三公主的额头轻轻一点嗔道。 “好东西不嫌多啊。母妃也是看到了,今日表妹在长春宫可没少收好东西,皇祖母又给了表妹好东西,看得我都有些嫉妒了呢!”三公主一抬小脸,故意用羡慕妒嫉的目光看着司徒娇打趣道。 “哟,瑶儿嫉妒啥?”门外突然响起南陵皇轩辕盛的声音。 看来这个帝皇很享受突然出现在别人面前,给人措手不及的那种感觉。 好在有了长乐宫的先例,轩辕盛再一次无声无息地出现,比起在长乐宫的慌张,司徒娇这次已经显得淡定从容的多了。 见司徒娇从惠妃怀里起来,曲膝就要给他跪拜,轩辕盛却没让司徒娇再跪拜下去。 殿内如此温馨的气氛,他才不要当个破坏者呢,于是直接大手一挥道:“这里都是自家亲戚,娇娇儿不必拘礼。” “谢圣人恩典。”虽然轩辕盛免了司徒娇的跪拜礼,不过司徒娇还是恭敬地行了一个福礼。 “父皇,这是母妃送给表妹的见面礼,多精致多漂亮啊,瑶儿看了好生羡慕,故而心生嫉妒。”三公主身子已然大好,从榻上下来拉住轩辕盛的锦袍道。 “嗯,是挺漂亮的。只是瑶儿还会缺少首饰吗?若真喜欢父皇让人也给你去定制一套。”轩辕盛只是瞄了一眼嬷嬷托盘上的首饰,尔后转向三公主宠溺地笑道。 看来轩辕盛果真极是宠爱三公主。 三公主与轩辕盛之间相处的模式,大出司徒娇的意料之外,这与平常人家的父女也没什么分别,除了轩辕盛看着更让威严,让人心生敬威。 司徒娇的眼中有了些微的羡慕,原本以为天家无亲情,没想到三公主与圣人之间更甚平常父女。 “这是母妃给表妹的见面礼,父皇的呢?父皇可是表妹的姑父,今日是第一次见面,这礼可不能少。”三公主突然向轩辕盛一伸手道。 司徒娇被三公主的举动惊得微张着小嘴,半晌不知该如何反应。 “放心,自然是有的。”轩辕盛在三公主张开的手心里轻轻拍了拍,尔后转向随侍在身后的张德:“张德?” “陛下有赏,玉如意一个……”张德立马上前,公鸭般的嗓子只叫出了那么一个,就被轩辕盛一个厉眼给打了回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李妈妈(一) 明明轩辕盛说的是见面礼,张德却偏说是赏。 见面礼是亲人长辈给晚辈的礼物,而赏就少了分亲人之间的温情,难道轩辕盛看向张德的目光有了厉色。 张德狠是抹了一把冷汗,连忙让候在外面的太监将轩辕盛给司徒娇的见面礼全部给送进来。 轩辕盛给的礼无非就是些玉器金银珠宝,虽然价格不菲,由于流于形式,远没有惠妃娘娘的礼物得司徒娇的欢喜。 不过司徒娇还是表现得一派欢天喜地的模样,再次深深福身道谢。 看着轩辕盛让太监送进来的礼物,三公主撇了撇嘴,有些遗憾地说道:“父皇的见面礼虽然看着华丽,不过实在少了些诚意。” 此话一出,惠妃连忙给了三公主一个厉眼,这孩子真的被宠坏了,什么话都敢说! “瑶儿何出此言?”轩辕盛倒不以为意,和颜悦色地反问道。 “今日表妹第一次来咱们家,又是给皇祖母按摩诊疗,又帮瑶儿解了剧痛,父皇怎能用这种大路货打发表妹。”三公主只当没看到惠妃娘娘的眼色,撅嘴说出自个的不满。 “瑶儿的剧痛?怎么回事?”刚才司徒娇替三公主针灸解除她腹痛如割的事,轩辕盛还没有得到报告,此刻听三公主说起,上下打量了一番三公主,见她面色红润,并没有什么不妥,因此十分惊讶地问道。 于是三公主将发生在她自个身上的事,对着轩辕盛鹦鹉学舌了一番。 “娇娇儿果然能够用针灸之法治愈瑶儿的病痛?”轩辕盛听罢,顿时又惊又喜。 虽然轩辕盛作为帝皇,他的儿女不多,但也真的不少。但是他还是将三公主每当来癸水就会腹痛如割这事儿记在了心上,也令太医院多方治疗,却一时不得法,没想到今日司徒娇仅仅用了银针就让三公主解除了腹痛的困扰,如此说来针灸治疗各种痛症却是极为有效的。 那么太后头疼的老毛病是不是真的可以通过针灸给治愈了呢? 因为司徒娇一出针就解除了三公主的痛经之症,故而轩辕盛就针灸疗法在锦绣宫与司徒娇进行了一番郑重其事的探讨。 至于赏赐暂时被抛在后脑了,不过只要司徒娇能够治好太后的头疼的老毛病和三公主痛经之症。圣人的赏赐还会少吗? 虽然亲眼见到司徒娇出针的人并不多。但三公主这次来癸水被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却有目共睹。 消息也很快就传到了太后的长乐宫,有了三公主的行使,太后也松了口。 于是为太后针灸治疗头疼症、为三公主针灸治疗痛经症。就提上了议程。 “娇娇儿的意思是,太后的头疼症需每隔三日针一次,佐以膳食调理,而瑶儿的病症却需每日针灸再以汤药配合?为何有此区别?”当司徒娇将太后和三公主的针灸方案告知于轩辕盛时。轩辕盛不由蹙眉问道。 “一来两者病症不同,二来也是太后年事已高。每日针灸恐太后无法承受reads;傲世邪妃凤舞九天。至于一个膳食调理,一个用汤药配合,也是因病症不同。 三公主体质偏寒,需先得用汤药配合针灸祛除体内寒气。等到针灸满半月之后。体内的寒毒就应祛除得*不离十,届时再以膳食进行调理。只是以后千万要注意,少食寒凉之物。夏日也少用冰来驱暑热,就无大碍。”司徒娇对此做了解释。 “若是如此。表妹岂不是得在宫里住上很久?我的只半月即可,数下来皇祖母那里可就时长了。我去救表妹的时候,可是答应过舅母最多三五日就亲自送表妹回安宁侯府。”三公主得知自个只用半月时间就可以彻底与痛经说再见,心里自然极为开心,可是一想到要留司徒娇在宫里长住,她又心有纠结了。 “这倒不必!只需将李妈妈留在宫里即可。”司徒娇早就做好了打算,李妈妈就算回到侯府也是被老夫人霸占,倒不如替自个留在宫里为太后和三公主针灸,同时帮着惠妃娘娘进行调理。 虽然司徒娇还没时间替惠妃娘娘诊脉,可是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初见惠妃是在皇后的长春宫,那只是粗粗一眼,再次见惠妃在太后的长乐宫,一顿饭下来因太后和圣人都在,司徒娇没敢放开胆子细看惠妃,但当惠妃自告奋勇当起按摩的模特的时候,司徒娇就多看了惠妃几眼。 虽然还没能诊脉,对惠妃为保没有再孕隐约有了一些猜想。 进了锦绣宫以后,与惠妃娘娘近距离接触的时间更长了些,心中的那个猜测也越发清晰,只待对惠妃娘娘进行诊脉得出最终的结论。 “哦,是哪位妈妈?”轩辕盛扫了眼锦绣宫内的宫女嬷嬷,却并未见到陌生的面孔。 司徒娇将李妈妈带进殿内,李妈妈虽然有些紧张,好在礼数不乱,在轩辕盛面前跪拜行礼。 李妈妈虽然只是个仆妇,气质却并不与宫内的宫女嬷嬷差,轩辕盛看着李妈妈,倒没有生出不喜之色。 轩辕盛着重询问了李妈妈学医的经历,当他得知李妈妈家原本是医药世家,总算放下了心。 只是有些好奇为何一个医药世家的千金大小姐会沦落成一个仆人。 李妈妈原就有为自家报仇的心思,只是满门只剩下她一介女流之辈,偏偏仇人权重势大,报仇谈何容易? 二十多年来大仇不敢忘,却渐渐淡了报仇之心。 只不过被轩辕盛那么一追问,原本淡去的心思重新燃起了希望。 只不过李妈妈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于是她只是简单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司徒娇也是第一次听李妈妈说起自个的身世,直到今日她才知道李妈妈原姓郑。 郑家是南陵国有名的医药世家,二十五年前几乎一夜之间满门皆被杀害。 只有李妈妈一人在家仆用生命掩护下逃了出来,被韩氏所救进了大将军府,成了韩氏贴身丫环。 韩氏出嫁时,李妈妈作为陪嫁丫环跟着韩氏到了安宁侯府,并在安宁侯府成了亲,其后一直在韩氏跟前做了管事妈妈。 直到司徒娇被送出侯府,才自请与司徒娇一同出府,成了司徒娇的奶娘。 “郑家?医圣郑同和,是你什么人?”听完李妈妈简单的陈述,轩辕盛沉吟良久突然问道。 “乃是奴婢先祖父。”突然听到祖父的名讳,李妈妈顿时泪流满面。 “你将自个知道的事儿,慢慢道来。”轩辕盛的脸色有些微沉。(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李妈妈(二) 二十五年前李妈妈不过只是垂髻小儿,能记得的事并不多,而且当时事起突然,她在家仆的掩护下拼命奔逃。 掩护她的家仆倒是在匆忙间告诉过她事情的起因,那起因仅仅只是一场医患纠纷,并且还是被他人嫁祸的纠纷。 相比与李妈妈,轩辕盛要年长个七八岁,郑家满门被害之事,在当时极为轰动,轩辕盛显然是记得郑家当年的惨案。 当时先帝也曾命人细查过,对主谋之人也有所怀疑,只是一直没能查到有利证据,郑家惨案最终就成了一宗无头案。 轩辕盛能够一口叫出李妈妈先祖父的名讳并不是偶然的,郑同和曾经救过轩辕盛一命。 郑家出事的时候,轩辕盛已经被封为太子,手上有一些可以利用的资源,除了先帝命人查探以外,轩辕盛也在私下里查了多年。 如今手上积聚了一些证据,只是一直没能找到郑家的后人替郑家喊冤,于是这件事就一直搁浅在那里。 没想到二十五年过去了,郑家居然还有后人,这后人还到了圣人的面前,可见凡事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有了李妈妈的证词,再加上圣人施压,很快当年的郑家惨案就有了定论,在为李妈妈一家翻案的同时,南陵国也端掉了一颗大毒瘤,可算是一举两得。 当然这是后话。 既然知道了李妈妈的来历,司徒娇留李妈妈的宫中替太后和三公主以及惠妃娘娘针灸调整身子的建议就得到了轩辕盛的首肯。 接下来自然是替惠妃娘娘诊脉,这可是司徒娇进宫最主要的目的。 司徒娇细细地替惠妃娘娘切脉,左手、右手,一次两次。脸色有些沉重,无论是轩辕盛还是惠妃抑或是三公主见了司徒娇的脸色,心脏都“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妈妈,你来看看。”良久司徒娇从惠妃娘娘身边退开,将位置让给李妈妈,惠妃的脉相让司徒娇有些把握不住,她需要多一个人的感觉。 李妈妈的身世大白。惠妃对李妈妈的接触就少了抵触。睁开原本闭着的美眸对着李妈妈微笑一笑,重新又闭上了眼睛。 还是不看诊脉者的脸色了吧,刚才司徒娇的脸色让惠妃心里发苦。也许她是该死心了。 好歹她还有个得圣人宠爱的三公主,就算以后圣人没了,她虽不能出宫生活,却也不用去庵堂苦熬。 “表妹。我母妃到底如何?”司徒娇一退开,三公主就迫不及待地拉着司徒娇问道。 “公主别急。惠妃姑母身体没什么大碍,只是要再有孩子,需得有一番折腾。”司徒娇安抚三公主焦躁的情绪。 “真的吗?你那个样子,以为母妃没有希望了呢!”三公主伸手轻轻掐了把司徒娇的小脸。有些嗔怪道。 等到李妈妈替惠妃娘娘把过脉,主仆二人避到一边小声讨论起来。 “妈妈可有觉得娘娘的脉相有些奇怪?”司徒娇蹙眉问道。 “初时觉得脉相平稳,只是老奴觉得与娘娘的面相有些不符。故而多用了些时间,这才切出脉相中有一股不平常的杂脉。只是老奴愚钝。不能给小姐更多的建议。”李妈妈同样紧了紧眉。 “娘娘的子孙脉看似通畅,实则不然,妈妈切出的杂脉即是不畅之故。娘娘的体质偏寒,恐怕还有失眠焦虑等症,实乃体内失和之症。”司徒娇沉吟半晌这才道出自个的诊断。 只是惠妃的诊断仅仅靠切脉只怕远远不足,司徒娇在李妈妈的耳边轻声提点了几句,妇科方面的诊断,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实在不太好开口,有些事必须得让李妈妈出手才行。 “小姐是觉得惠妃娘娘体内有炎症?”李妈妈听了司徒娇的提点,不由有些惊讶。 要司徒娇去询问惠妃娘娘下体的一些症状,的确不合适,可是让她去询问,她也有些难以出口啊。 “不是觉得,而是肯定。只是询问确认一下更妥当。另外还请妈妈能够用手指按压一下娘娘的腹部,得除去肿块之类的病症方可施为。”司徒娇肯定了自个的诊断,同时向李妈妈再次申明。 “可是娘娘会愿意吗?”李妈妈的目光扫向惠妃,脸上极为迟疑。 “你就这样……”司徒娇又俯在李妈妈的耳边好一顿嘀咕,却见李妈妈连连点头,尔后脸上有了些笑意。 两人商量以后,司徒娇拉过三公主小声说了两句,三公主走向轩辕盛道:“父皇,走,去偏殿,儿臣向表妹学了按摩之法,今日就让儿臣替父皇按摩按摩,让父皇好好享受享受。” 说着拉起轩辕盛就要离开正殿。 “可是你母妃……”轩辕盛心里极挂念惠妃的身子,他是真的很想再与惠妃生个孩子,就算只是个女儿也好。 “哎呀,母妃这里表妹正在在看诊,父皇在这里看着表妹她们哪里放得开手脚,走啦走啦,保管让父皇舒服!”三公主硬拉起轩辕盛离开正殿,出门前对着司徒娇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目送轩辕盛与三公主离开正殿,惠妃的脸再也端不住了,她觉得一定是她的身子有问题,司徒娇才会让三公主将轩辕盛带走。 “娘娘不用担心,并非是娘娘身子有什么问题,只是需要做一些特别的检查,三公主和圣人在此不太方便。”司徒娇一见惠妃变了脸,立马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连忙上前握住惠妃的手安慰道。 惠妃的目光依然带着怀疑,司徒娇嫣然一笑,明媚的笑容顿时驱散了惠妃心头的不安。 见惠妃脸色好看了许多,司徒娇对李妈妈点了点头。 李妈妈近前来请惠妃身边的嬷嬷帮着给惠妃松衣,尔后道了声“失敬”,手伸进惠妃娘娘衣内,在惠妃娘娘的腹部轻轻地细细地按压起来。 李妈妈一边按压,一边进行问询,从月经的情况,问到睡眠情况,总之将有关惠妃的生活及身体细节一一问了个透。 司徒娇虽然不发一言,却一直坐在惠妃的榻沿。 只见她右手轻轻放着惠妃的手腕上似在把脉,微闭着眼,侧耳倾听李妈妈与惠妃的对话,眉头时而舒展,时而微蹙。 事实上李妈妈此刻所做所询,完全就是在为司徒娇服务。 司徒娇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甚至还没及笄的小姑娘,对惠妃的问诊只能借助李妈妈之口。(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抱腿 这一番问询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司徒娇放开惠妃娘娘的手腕,李妈妈方才收回了手。 趁嬷嬷替惠妃整理衣裳的时候,主仆二人又去了一边细细探讨。 经过这一番询问和按压,可以完全除去惠妃子宫内肿块的可能性,不过炎症却在所难免。 待到惠妃那边整理完毕,司徒娇与李妈妈也商讨出了一个大致的结果,该是司徒娇亲自上阵的时候了。 李妈妈则让宫女拿来文房四宝,她要将司徒娇交待的注意事项全都写下来,然后再开个汤药方子还有食疗方子,以便惠妃娘娘日常调理。 “娘娘平日里是否会饮些酒来助眠?”司徒娇重新在惠妃下方坐定,认真地看着惠妃开门见山地问道。 “呀,没想到表小姐连这也能把出来?”还没等惠妃开口,她身边的嬷嬷已经惊讶地给出了答案。 “饮酒也会影响生育?”惠妃心下一惊,抬起眼睛看向司徒娇,神色间有些慌乱和失措。 “嗯,就算娘娘不求再孕,酒多也会伤身。娘娘往后还是少饮酒,最好不饮酒。另外胡萝卜也少吃。这两种食物都能够令女子难孕甚至不孕。”司徒娇看着惠妃,态度极为认真。 “那我还有再怀孕的可能吗?”惠妃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自然是可以的,稍候李妈妈会将一些注意事项写成文交给娘娘并一一说明,只要娘娘平时的日常生活严格按照李妈妈的注意事项去做,再配合李妈妈进行针灸和调理,也许半年内就能让娘娘心想事成。”说到这里司徒娇的双眉已经弯成了月牙,她的脸上几乎可以算是眉开眼笑了。 司徒娇的话让惠妃心中高高悬起的石头扑通一下落了地。这时方想起她现在居然是与自个年幼的小侄女讨论怀孕生子的事,不由有些差臊起来,粉脸带上了红晕。 就这样司徒娇一趟皇宫之行,抱腿行动十分成功。 长乐宫一行,为太后做了诊治并给出了按摩缓解之法。 又适逢其时遇到了三公主癸水到痛经的机会,用针灸快速缓解了三公主的痛经之症。 太后得知此事以后,对针灸疗法不再心有抵触。 当天就给司徒娇传来消息。让司徒娇为其做针灸治疗。于是第二日司徒娇又在三公主的陪同下去了长乐宫,与太医院的两位御医一起为太后定下了针灸治疗的整体方案,并亲自替太后做了第一次的针灸治疗。 针灸的效果果然令太后大喜。原本总是昏昏沉沉的脑袋在针灸以后,顿显清明了许多。 当即太后就要圣人大大地封赏司徒娇,于是司徒娇吉宫抱腿行动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这第一抱就紧紧保牢了太后这条大腿,让司徒娇窃喜不已。 若不是司徒娇保证李妈妈的针灸手法与自个如出一辙。并将李妈妈留在宫中专门替太后、惠妃和三公主针灸,只怕太后很难放司徒娇回府。 到于第二抱就算没有三公主的痛经之症。只惠妃娘娘那一件,就足以抱牢了。 替三公主解决了痛经之苦不过是适逢其时的举手之劳,替惠妃诊疗才是重中之重。 经过诊脉,司徒娇同样也给出让大家都十分满意的答案。 这一条大腿又抱得牢牢的了。 当然还有另一条更加粗壮的大腿。那就是南陵皇帝轩辕盛。 有了太后、惠妃和三公主这三条腿,轩辕盛这条腿就抱得顺理成章了。 给太后按摩、针灸、替三公主解痛经之苦,还有给惠妃娘娘当送子童女。这三条中无论哪一条,都让轩辕盛大为心喜。于是各种赏赐如流水一般送到了司徒娇暂住的宫殿。 除了这些赏赐之外,在三公主如约亲送司徒娇回安宁侯府的时候,随行的多了个轩辕盛身边的太监总管张德,他是奉圣人命前往安宁侯府传达轩辕盛对司徒娇的封赏圣旨。 为了给司徒娇做脸,张公公还没进府就已经用他那公鸭嗓子高声道:“圣上有旨,安宁侯府接旨。” 一阵忙乱之后,香案罢在了安宁侯府正门之内,包括老夫人之内所有在府的主仆在香案后跪了满地。 今日司徒空在早朝之后,得了轩辕盛特意让小太监传给他的消息,因此下了早朝后就回府等着。 只不过圣人并未告诉他会来府上宣什么旨意,只说让他回府等着,很快就有圣旨到府里。 这司徒空很是一番琢磨,心里实在是忐忑难安,回府后与申先生关在书房里讨论来讨论去也没能讨论出个结果来,而外面已经传来了张德公公亲来府上传旨的消息。 也不知是传话的小厮大意了,还是小厮得了提点,偏偏没有告诉司徒空大小姐回府的事,故而司徒空也好,申先生也罢,谁也没想到这次的圣旨是给司徒娇的。 见司徒空带着家人奴仆在香案着恭恭敬敬地跪下,张德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亮开他的公鸭嗓道:“安宁侯府嫡长女司徒娇上前听旨。” “臣女司徒娇敬听圣训。”司徒娇清脆的声音响起。 张德公公和司徒娇的声音,令司徒空脸上不由一楞,圣旨居然是给司徒娇的! 司徒娇又是啥时候回府的,为何没人向他禀报? 只是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张德公公已经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安宁侯府嫡长女司徒娇,贤良淑德……特封其为顺平县主……钦此!” 张公公宣读完圣旨,锐利的目光往香案前跪着的众人扫了一眼,将各人的表情都看了个透彻,这才重新亮开嗓子:“司徒娇接旨谢恩吧!” 司徒娇双手高举从张公公手上接过圣旨,然后一拜到底,口中高声道:“臣女司徒娇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谁也没想到轩辕盛在圣旨中不但给予司徒娇极高的称赞,同时还封司徒娇为县主。 这可是太后替司徒娇向对人求来的封赏,意义非同一般。 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不是这个县主的封号,而是这个县主不仅仅只是个虚赏,却有着实实在在的封地。 封地就是安宁侯府的老家顺平县,从此以后司徒娇就成了南陵国的顺平县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眼红 司徒娇被封为顺平县主,司徒空虽感惊讶,却高兴得快找不到北,显然这个女儿这次皇宫之行,深得太后和圣人之心。 司徒空开心地让林管家给张德公公封了个大红包,张公公也推辞,大大方方地接过红包,暗地掂了掂,红包挺轻薄,里面应该是张银票,满意地将红包收进袖袋,心道:“嗯,不错,司徒空这厮难怪能入圣人的眼,虽然有许多地方让人不待见,倒还有些眼色。” 司徒空热情地邀请张公公去他的书房喝茶,张公公自不会答应:“圣人等着咱家回宫复旨,待以后有了空闲一定来府上打扰。” 拒绝司徒空请他进内喝茶的邀请,张公公一挥拂尘带着一队给司徒娇送赏赐的小太监回宫去了。 送走张公公,司徒空地搓着手,片刻过后才高声吩咐道:“林管家,府里所有人这个月月例双倍,为大小姐庆贺!” 顿时安宁侯府一片欢呼声。 韩氏拉着司徒娇的手,喜极而泣。 司徒娇进宫的这几天,韩氏担心的是日不能安夜不能眠,没想到司徒娇只不过进了趟宫,就给她自个挣了个县主回来,还有那么圣人的赏赐。 “娘,你这几日是不是没按女儿的方子调理?怎地又憔悴至此。”司徒娇上下打量韩氏,见她脸色又恢复到她回府时候的模样,不由眉头大蹙。 “娘没事娘没事,只要娘的娇娇儿没事,娘啥都好!”韩氏的手在司徒娇的脸上轻轻抚摸着,仿若珍宝一般。 韩氏如此一说,司徒娇哪里还有不明之理。连一边微笑着看着韩氏母女说话的三公主都看明白了:“舅母这下放心了吧,本公主可是如约将表妹完好无损地给送回府来了。只是表妹的奶嬷嬷还需得在宫中住些时日,不过舅母和表妹放心,在本公主罩着,没人可以欺负李妈妈。” 韩氏这才发现三公主,连忙告罪:“公主请见谅,臣妇一见到娇娇就将啥都忘了。快。快请公主去梅苑小坐。” “舅母无需客气。今日府里事多,本公主就不去舅母的院子里坐了,就去表妹的青云阁坐坐。请表妹替本公主施针。”三公主微笑着拒绝了韩氏的邀请,表明直接去司徒娇的青云阁。 三公主的这个决定让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她的老夫人顿时沉下了脸。 三公主只当没看到,携了司徒娇的胳臂带着一众随从就往青云阁而去。 司徒娇不好多说,只能用眼神瞄了眼老夫人。暗示韩氏也快回梅苑,别让老夫人找她的晦气。 韩氏微微一笑。找就找吧,从她嫁入安宁侯府,这老太婆就没少过她的岔,反正也习惯了。如今一双儿女各有各的封号,韩氏觉得她忍了这么些年也算是值了。 若这老太婆硬是要找她的晦气,她也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事事退让。 以前掌家权不在韩氏手上。老太婆也无法将手伸进梅苑,更何况如今掌家权已经回她的手上。她还怕这老太婆不成?! 等到三公主一行走远,老夫人用拐杖捣得地面嘣嘣响,却无人理睬。 司徒空忙着交待上门贺喜的同僚,韩氏带着梅苑和青云阁的人替司徒娇收拾宫里的赏赐。 原本这些赏赐应该由司徒娇自个带着青云阁的婢子们收拾,只是三公主就那么将司徒娇拉着离开了,压根没给司徒娇吩咐的时间,于是只得由韩氏这个做娘的帮着料理。 司徒娇从宫里回来就带着满满一车的赏赐,圣人遣张公公传旨的时候,又送来了许多赏赐,那些个玉器金银饰品件件都是精品,晃得老夫人眼睛都红了。 这些虽然是圣人和宫中贵人给那个鬼仔的赏赐,她作为那个鬼仔的祖母难道不能够要上几件吗? 老夫人眼中的贪婪全然落入韩氏之眼,韩氏心里晒然一笑,破落户出生的,果真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敢想,连圣人和宫中贵人给孙女儿的赏赐都敢肖想! 心中虽然不屑,韩氏还是催促着婢女们动作快些,能不与这老东西正面对上,还是别对上的好。 见韩氏连声催促婢女,老夫人的脸色更黑了,身边的安嬷嬷生怕老夫人当众做出什么不适宜的事儿来,连忙掐了一把已经看呆了的白芍,与白芍一起连扶带拖将老夫人带回了慈安苑。 等到老夫人回了慈安苑,自然又是一阵瓷器的碎裂声和咬牙切齿的咒骂声。 司徒空那边一有空闲,就连忙来梅苑找韩氏商量。 司徒娇被圣人封为县主,是件大喜事,自然是要宴请亲朋好友庆祝一番,刚好司徒阳被立为世子以后也还来得及庆祝,兄妹俩的庆祝宴正好可以摆在一起。 司徒空带着林管家来到梅苑的时候,韩氏还在看着婢女们替司徒娇归置宫里来的赏赐。 刚好去外面有事的林嬷嬷掀了门帘进来禀报:“夫人,侯爷来了。” 韩氏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林嬷嬷,仿佛在问司徒空来梅苑所为何事,林嬷嬷哪里知道侯爷大人来了为什么呢,只能摊了摊手,摇了摇头表示自个也不清楚。 韩氏皱了皱眉,虽然极不愿意与司徒空面对面,可是今日是司徒娇的好日子,还是别弄出什么不愉快的事给女儿添堵,何况三公主还没出府呢。 于是韩氏对着林嬷嬷微微点了点头,让林嬷嬷请司徒空进屋,她自个则在榻上坐了下来。 司徒空被林嬷嬷让进屋来,看着韩氏满脸喜气,一撩袍就在韩氏身边坐了下来,韩氏再次皱了皱眉,微垂眼眸并不看司徒空。 红珊连忙让小丫环送上热茶,又让屋里还在收拾的小丫环先停下来退出屋去,夫人难得一次让侯爷进屋,必定是要事要谈,她们还是别在屋里当电灯泡了。 屋里除了司徒空和韩氏就只剩下林管家和林嬷嬷,正好两对夫妻,只是一对相敬如冰,一对却是恩爱夫妻。 屋里的气氛有些怪异,林嬷嬷拿眼睛询问林管家,林管家却只是淡定一笑,安抚林嬷嬷让她稍安勿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商议 司徒空满怀喜悦地来到梅苑,却遇到了韩氏的冷脸,顿时不知该如何开口与韩氏商议,屋里的气氛沉寂清冷。 最终还韩氏首先开了口:“侯爷拨冗来妾身这里所为何事?” 韩氏的声音清冷而平淡,让司徒空心里堵得慌。 抬眼定定地看着韩氏,仿佛要从韩氏脸上的表情看透她的内心,只是韩氏的脸上平淡无波。 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些哀怨,司徒空很想问韩氏一句:这种相敬如冰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只是他不敢问,他怕问了以后连这种相敬如冰的日子都没有了。 司徒空想东想西,全然没有回答韩氏的意思。 韩氏的眉头动了动,喉头发出一声极不耐烦的声音:“嗯?” 司徒空心里一窒,连忙收回心思,不再想那些个有的没的,有这样相敬如冰的日子,总比没有强多了,只要韩氏还在府里,还在梅苑,他想见她总能见到。 在韩氏快要爆发之前,司徒空终于找回了自己:“为夫此来是想与夫人商量一下为阳儿和娇娇庆祝的事儿。” 这倒是正事,韩氏按捺下心中的烦躁,开始心平气和地与司徒空商量起来。 韩氏突然的积极,让司徒空心里晒笑,也只有为了一对儿女,韩氏才会放下身段与他虚与委蛇。 不过能这样平和地坐在一起商量,对司徒空而言也算是件开心的事。 从设宴的日期、规模到宴请的宾客,夫妇二人商量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 最后司徒空道:“……咱们府里有些年头没请客设宴了,这次的宴规模不小,夫人身子骨还不硬朗。依为夫之见,就让林管家夫妻具体操办这次宴席,夫人从旁指点监管即可,万不可过于操心。只是女宾的请帖还得有劳夫人多费心。” 韩氏只是挑眉看碟了他一眼不说好也不反对,总之司徒空的一番好意和爱惜之惜会被韩氏给无视了。 自从司徒娇被送出府,韩氏与他就很少说话,等到小林氏接进门。韩氏眼里更没有他这个人了。 因此就算被韩氏直接无视。今日能与韩氏坐在一起待了小半个时辰,司徒空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宴请的日子就选在十日后司徒阳休沐那一天,设宴的目的是为了庆祝司徒阳封立世子和司徒娇被封赏为县主。 二者合为一的庆祝宴。加上又是与韩氏关系深厚的建国公府与韩大将军府携眷回京都以后韩氏第一个操办宴席,故而宴席的规模不小。 一场小规模的宴席需要操心的事儿就小老小,更何况是大型的宴席,要操心的事自然很多。加上准备的时间也不多,因此经过一番商议以后。侯府上下就开始忙碌起来。 司徒空和韩氏在梅苑的商议,暂时司徒娇还无从得知,她此时正忙着替三公主施针呢。 三公主今日送司徒娇回府,早在前一日就与司徒娇谈好条件。今日的针灸还是由司徒娇来施针。 虽然昨日司徒娇就已经放手让李妈妈接过给太后、惠妃和三公主施针的任务,只是三公主总觉得李妈妈的针灸比之司徒娇要略逊些。 司徒娇哪里不知道三公主只是舍不得她离宫,心理作用罢了。 李妈妈的针灸技艺。原本就与她并无什么差别,因决定要让李妈妈暂留在宫中替贵人们施针。这两天李妈妈可没少跟司徒娇取经。 青云阁的婢子们与司徒娇虽然只是几天没见,大家伙却觉得已经隔了很久很久。 见到司徒娇人人都想上来与她说说话亲香亲香。 只是先是接圣旨,好不容易接完圣旨了,司徒娇身边还有个三公主在,于是就连青云阁最跳脱最活泼的青竹也只能一直拿惊喜的目光看着司徒娇,心里暗搓搓地埋怨三公主。 在司徒娇替三公主施针期间,韩氏曾经派林嬷嬷过来给三公主留饭,三公主却体恤韩氏母女几日未见,母女俩定然有不少体己话要说,于是拒绝了韩氏留饭的邀请。 好不容易等到司徒娇替三公主施完针,将三公主送走,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 等到司徒娇把三公主送出府,又去梅苑用了午膳,饭后又与韩氏说了些体己话,等到韩氏乏了,司徒娇方才回到青云阁,青云阁里自然是好一番的热闹。 几天没见司徒娇,再见到司徒娇,青竹都快要粘在司徒娇身上了:“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没有小姐的日子好难熬啊,以后小姐到哪里都带上青竹好不好?” “你这个小蹄子,这几天小姐不在也没见你有多想小姐,见天地就知道到处乱跑,小姐一回来就扒着小姐,在小姐面前撒欢!还不快去替小姐准备热水?”白梅伸出玉指在青竹额头轻轻一点笑骂道。 青竹对着白梅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对着等在一旁的两个小丫环招了招手,下去准备司徒娇的洗浴热水去了。 白梅一边给司徒娇准备更换的衣裳,一边小声汇报这几日府里的情形和青云阁的事务。 虽然作为主子的司徒娇不在青云阁,作为青云阁主管嬷嬷的李妈妈也不在,但是青云阁依然被打理得井井有条。 依白梅的说法,这一切都得益于陈嬷嬷,如此说来司徒空安排在青云阁的陈嬷嬷的确是个能干的,那么李妈妈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倒是考察陈嬷嬷的一个大好机会。 “李妈妈要在宫里呆一段时间,李妈妈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青云阁的事务就有劳嬷嬷多操心。”司徒娇打定主意,也就不再拖延,洗浴过后就让白梅请来了陈嬷嬷,将青云阁的一应事务都交到了陈嬷嬷的手上。 当然她自个屋里的事,还是由白梅主管,青竹协理。 陈嬷嬷是个板板正正的女子,原先不以司徒娇的不信任而急躁,如今也不以司徒娇委以重任而骄傲,一举一动都极有分寸。 挥手让陈嬷嬷下去自去忙事儿,司徒娇歪靠在病人榻上正准备听取耳报神青竹讲述府内外的各种八卦。(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找事 门外却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司徒娇眉头皱了起来,听声音来人应是慈安苑的白芍,难不成刚从宫里回来老夫人就上门找岔来了? “小姐稍候,且待奴婢出去看看。”白梅闻声出去探看究竟。 少顷,白梅一脸不悦地掀了门帘进来:“小姐,是老夫人身边的白芍姐姐。说是老夫人身上不舒坦,让李妈妈去慈安伺候几日。” “没人告诉白芍李妈妈留在宫里替太后做针灸了吗?”司徒娇秀眉一挑:“不对啊,方才在院子里的时候公主向我娘提到留了李妈妈在宫里的时候,祖母还有白芍那婢子不是就站在咱们附近吗?” “是啊,可是人家就当没听到。刚才奴婢出去的时候,陈嬷嬷正在与她说李妈妈被太后娘娘留在宫里的事儿。 可白芍就是不肯走,脸上那个神情就像是责备陈嬷嬷撒谎呢。就连奴婢再三申明李妈妈的确被太后留在了宫中,白芍还是在那里吵闹不休。”白梅显得气氛,看来那个白芍定然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 司徒娇的脸上不好看了,这是专门来青云阁找茬的还是找茬的?! 这白芍,司徒娇听李妈妈提起过几次,李妈妈也就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几日,那白芍就给李妈妈使了几次绊子。 她仗着自个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对司徒娇身边的婢子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还当是老夫人掌着侯储大权的时候了? 司徒娇回侯府的时间不长,她身边伺候的丫环不是她从桃林别院带回来的,就是以陈氏和方氏名义送进来的丫环。因为在安宁侯府没有什么人脉,也大多比较低调,远比不得老夫人那边的丫环嚣张。 司徒娇早就想找个机会给青云阁的婢子们在府里立个威,主子身边的婢子就是主子的脸面,打婢子的脸也就是打主子的脸。 以前吧,司徒娇还能低调行事,如今太后做主让圣人给了她县主的身份。有个好身份不用岂不是浪费。 既然白芍硬要送上门来让她立威。那她也没必要心慈手软。 “走,本小姐亲自给白芍‘姐姐’解释去。”司徒娇冷冷一笑,伸手示意玉兰伺候自个将外衣穿上。 随司徒娇一起进宫的墨菊。被司徒娇留在了李妈妈身边。 虽然宫里有三公主帮衬,但是李妈妈是第一次进宫,后宫礼仪远不如大长公证府出来的墨菊,有墨菊在李妈妈身边。司徒娇也能放心,要不然她真不会让李妈妈留在宫里。 因此现在司徒娇的青云阁。也就只有一个陈嬷嬷和三个大丫环还堪一用,其他的都是刚刚招进府来的小丫环,白芍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早就将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环给吓得搜搜发抖,躲在一旁不敢上前。 院里只有陈嬷嬷一个人与白芍对峙着。一个作势要冲进司徒娇的屋里,一个寸步不让地挡在白芍面前,只是张着双臂拦着白芍。却任由白芍推掇而不动手。 青竹掀开门帘,司徒娇一步踏出屋子。看到的就是如此一番情景,不由吊着嗓子问道:“哟,这是咋地了?” 俨然不知白芍来此所为何事的模样。 听得身后传来司徒娇的声音,陈嬷嬷仿佛得了命令一般,自动往一边让了开去。 白芍手上还用着劲儿准备推开陈嬷嬷,没预料到陈嬷嬷说退就退,手上的力收不及,脚下顿时也就失了稳,一个踉跄直往司徒娇跟前扑了过来。 司徒娇心里暗喜,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在借白芍立威,原本还想着如何相办法激怒白芍,让白芍言辞之间对她不敬,没想到压根不需要她动嘴,白芍就自个送上门来了。 不过也不算是白芍主动送上门,应该是陈嬷嬷上道不动声色替司徒娇创造了条件。 虽然司徒娇与陈嬷嬷主仆相处时日不多,陈嬷嬷又是司徒空派来青云阁的婢子,并没得司徒娇的信任,不过没想到却能如此心意相通,送了司徒娇好大一个惊喜。 看来今日将青云阁的事务交给她,是交对了,这不,陈嬷嬷立马还了她一个上好的机会。 说是迟那是快,眨眼之间白芍已经张牙舞爪地冲到了司徒娇的面前,在外人看来白芍就是要对司徒娇不利。 于是不用司徒娇出手,侍立在她身侧的玉兰出手上。 只见玉兰左手对着白芍轻轻一拨,就将白芍的身子拨离了司徒娇正面,然后右手抬起左右摆动,只听“啪啪”两声白芍原本白皙小脸左右分别印上了两个五指印。 这还不算,玉兰抢在白芍武器之前怒喝道:“是谁给你的胆子,竟然对大小姐,不,应该是顺平县主动武?” 生生坐实了白芍意欲对司徒娇不利的罪名。 白芍手抚小脸,微张着嘴,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脸上火辣辣地疼也就算了,这脸面可真是丢大了。 她是老夫人面前的大丫环,府里哪个丫环敢对她不敬,没想到今日却在青云阁吃了鳖,还生生地被个小丫环打肿了脸。 “你个贱婢,居然敢打本姑娘的脸!”仗着自个是老夫人的大丫环,白芍向来张狂,回过神来以后,嘴里嗷呜着伸手就与玉兰撕扯。 “姑娘?一个婢子也敢自称姑娘,你好大的胆子!”这下连陈嬷嬷也听不下去了。 司徒娇放任玉兰掌打白芍的脸,摆明了是要给青云阁的婢子立威,陈嬷嬷也算是府里的老人,敢能看不明白,此时一听到白芍一个婢子居然敢自称“姑娘”,立马就挑起了字眼。 如今她已经接手了青云阁除司徒娇屋内所有事务,自然要维护青云阁的利益。 今日既然司徒娇身边的玉兰丫环已经打了白芍的脸,就等于要与老夫人那边撕破脸。 不过就算双方真的撕破脸面,那也要让老夫人挑不了青云阁的短,那么就要将白芍的罪名落到实处,让老夫人无法利用白芍这事处置青云阁。 白芍既然敢来青云阁找事儿,必定是老夫人的意思,那么将白芍的罪名落定,老夫人自然也就翻不出大浪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哭诉 青云阁的动静立马引来了众多人的围观。 青云阁往日里一片宁静,除了司徒娇刚入府的最初那几天,此后由于司徒娇的低调,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精致的小院子。 今日圣人的封赏旨意一到,司徒娇再想低调却是不能了。 原来青云阁在得了圣人的封赏以后,就成了侯府内院注目的焦点,没想到封赏旨意到府不过才两三个时辰,居然就有人上门闹将起来,大家不得不佩服上门闹事这人的胆量。 不过当众人看清闹事之人是慈安苑的大丫环白芍时,又不由得替司徒娇担起心来。 毕竟储里慈安苑的那一位,在侯府里就是宫中那个太后一般的存在,甚至比太后还要嚣张。 宫里的太后,还会顺着圣人之意,会考虑圣人的难处,可是似府内院的这一位,却完全依了她自个的喜好,但凡有一丝的不如意,就会行那一器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每次都要闹得侯爷顺了她的意方才罢休。 大小姐与老夫人对上,断然得不了好处,孝名远扬的侯爷铁定又会同每一次一样退到尘埃里去。 众人如此想着,渐渐也就失了看戏的心情,惋惜地看了眼青云阁内的动静,慢慢散去自忙自的活去了。 毕竟并不是人人都像白芍那么空闲,只需要伺候好老夫人即可,府里大多的人手上可都有忙不完的事,他们可没那么从闲功夫看白芍作死。 在人们聚拢在青云阁院外伸头张望的时候,白芍的心里可就有几分得意,事到如今,她也不怕被人看到自个的狼狈样子。若能以自个的狼狈让大小姐没脸,总能在老夫人那里得到应有的补偿,指不定还能求得老夫人将自个指给大少爷房里去呢,那可是她肖想了许久的事儿。 府里成年的男主子,除了侯爷就是大少爷,侯爷虽然也是英俊不凡,可惜最近几年连林姨娘的房里都很少进了。他那所谓的通房也不过只是摆设而已。 别人不知道。白芍可是打听得清楚着呢。 所以若要在这侯府站稳脚,过上人上人的生活,那就要设法进大少爷的房。就算不能当小妾,当个通房也比在老夫人屋里当丫环到时指个小厮婚配要强得多。 因此她就要将事儿闹大,只有将事儿闹大了,让自个受到更大的委屈。才能让老夫人更心疼自个,从而才有可能心想事成。 有了小心思的白芍。更加不遗余力地与玉兰纠缠在一起。 只可惜这侯府里的婢子没人是傻子,见白芍这样的作为,虽然看不透她心里的目的,却也知道她这样闹腾必要所谋。 白芍想让大家为她所谋之事当跳板。也要看人愿意不愿意,在白芍上窜下跳的时候,青云阁外围观的人不增反降。渐渐地只剩下几个外面洒扫的粗使婆子各自拿着扫把有一下没一下地一边扫着地时而伸头张望一二。 不过白芍也不算白闹腾,这不。青云阁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在梅苑商议事情的司徒空和韩氏。 司徒空铁青着脸匆匆赶来青云阁,韩氏虽然心里着急,到底身子骨不如司徒空,却只能在林嬷嬷和红霜的搀扶下气喘吁吁地远远地走在司徒空后面。 司徒空人还没进青云阁,声音却先到:“何人在青云阁喧哗?来人,给本侯掌嘴!” 白芍一惊,高吭的干嚎声嘎然而止,青云阁有了片刻的寂静。 待到听清是司徒空的声音以后,白芍顿时又来劲儿了:“侯爷救命啊,奴婢不过是得了老夫人的指示来青云阁找李妈妈过去给老夫人诊疗,可青云阁的婢子却仗势欺人,不但无视老夫人的身子,还打奴婢的脸,嘤嘤嘤……” 正要跨入青云阁的司徒空不由脚下一顿,司徒娇不由笑了,笑容中充满了浓浓的讽刺,看来只要一牵扯到慈安苑的那一位,她这位父亲大人首先腿就软了! 哼,你会哭,难道本县主的人就不会哭吗? 司徒娇给玉兰丢了个眼神,在司徒空刚刚跨入青云阁,而韩氏刚好出现在司徒娇视线的时候,玉兰扑通一声跪在了司徒空面前。 随即捂脸哭了起来:“侯爷明鉴,奴婢当不起这位姐姐的指控。这位姐姐明知李妈妈因太后娘娘所邀留在宫里替贵人诊疗,可就是不听劝非要大……顺平县主交出李妈妈。 李妈妈既然留在宫里,县主自然变不出第二个李妈妈来。 这位姐姐却不依不饶,在青云阁又是骂又是对县主动手,奴婢是县主的大丫环,因护主心切,不小心打到了这位姐姐的脸。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样了,奴婢不小心打了这位姐姐的脸是奴婢的不错,请侯爷责罚。” 玉兰口齿清晰,一番哭诉下来,不但将司徒娇从此事中完全脱身出来,还将白芍的嚣张和对司徒娇的不敬描述得清清楚楚。 此时韩氏也进了青云阁,将玉兰的话听了个全,得知白芍冲撞司徒娇,别的事全都丢在了一边,尽管气都还没来得及喘匀,却直接拉过司徒娇上下好一番打量,直到确定司徒娇并无不妥以后,才转身冷冷地看向白芍。 韩氏的目光极冷,如冰刀一般刺得白芍浑身发寒。 不过只要一想到自个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身契在老夫人身上,就算韩氏是当家主母,也动不了老夫人身边的人,于是白芍的胆气立时壮了两分。 “侯爷可别听那贱婢胡言,奴婢怎会冲撞大小姐。只不过老夫人身子不舒坦,令奴婢来请李妈妈,奴婢没见到李妈妈也没见到大小姐,自是不能人云亦云,故而才要进屋里请大小姐亲自给个答复,万没有冲撞大小姐对大小姐不利的心思。”白芍继续为自个辩护。 司徒空脸色暗沉,老夫人那边是不是真的不舒坦,他还真的不清楚。 当初是他求得司徒娇应了老夫人,只要老夫人有什么不舒坦,可以随时传李妈妈去慈安苑伺候。 如今李妈妈被太后暂时留在了宫里,这事儿对侯府有利无害,只是对老夫人他可就没法交待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闹腾 也许见司徒空脸上有些迟疑,白芍觉得自个的机会来了,于是继续编排起青云阁的不是来:“老夫人可是等着李妈妈过去替她解除病痛,李妈妈虽然是大小姐的奶娘,可到底也是这府里的奴婢,青云阁这边将李妈妈藏着掖着到底为哪般?” 白芍的话方一出口,韩氏的脸色顿时更加冷了几分,眼中的神色也冷冽了几许。 对天白芍的话司徒娇毫无辩解之意,连她身边的人要辩解,也让她用眼神阻止,有些话多说无益,今日之事但看司徒空如何处理。 司徒娇娴静的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感觉到身边韩氏身上的寒意,司徒娇转向韩氏微微展颜安抚,笑容虽然依旧很浅却直达眼底,这让韩氏身上的寒意散了许多。 司徒娇见韩氏脸色不是太好,连忙让青竹给韩氏端了把椅子,既然白芍还要演戏,那么她们就安生地看她慢慢演吧。 白芍的话也让司徒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而司徒娇脸上似讥似讽的笑容更让司徒空心里难过极了。 一边是生他养他的老母,一边是自个亏欠了多年,好不容易才有弥补机会的嫡女,司徒空为难啊。 可是再为难今日也得站在司徒娇一边,毕竟今日之事,司徒娇没错,青云阁没错! 就算当时他忙于应酬张公公,他也听到了三公主所说的话,而就站在三公主身边的老夫人还有白芍会听不到?才怪! 今日老夫人让白芍来青云阁说是请李妈妈过去替她诊治,事实上摆明了就是来青云阁找事,若他再不分青红皂白地任由老夫人胡作非为。此事若传到太后耳里,必定要给侯府带来祸害。 转念之间司徒空总算明辨了是非,于是对着还在喋喋不休的白芍喝道:“闭嘴!就算老夫人身子不适,又是谁给你的胆子到青云阁吵闹?!” 这话问得极有学问,白芍敢说是老夫人让她来找事儿的吗?敢吗?自然是不敢的! 大家明知白芍定然是得了老夫人的吩咐行事,却也没有敢直接说出这个事实,谁胆敢直接说出老夫人来。直接打死也不会得人一句怜惜。说不定连家老子也要被连累。 这些作为侯府家生子的白芍心里可是明白得很,于是她只是错谔地呆呆地看着司徒空,一声都不敢吱一下。 白芍在司徒空的喝斥下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司徒空继续道:“来人,将这个挑拨是非的贱婢给本侯关入柴房,等本侯去老夫人那里弄清事实之后,再行发落。” 这下白芍整个人傻了。慌了,她已经分不清自个面前的到底是谁。也分不清该向谁求救合适,只是慌乱地跪在地上团团转着叩头告饶:“侯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侯爷让奴婢回老夫人身边伺候。求大小姐,不,求顺平县主。求求县主放过奴婢……” 把头叩得“咚咚”响和白芍,这个时候再也看不到刚才的巧言令色。 司徒娇却任由白芍叩头求饶。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有本事来青云阁闹事,就得有胆量承受后果。 她已经不再是刚回府时那个司徒娇,更不是一年前被司徒锦欺负也不敢言的司徒娇,如今她有那个资本、底气还有胆量与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人较量,哪怕是慈安苑的那一位又如何,真要论起国礼来,那个过了气的老侯夫人还得对她这个有县主身份的孙女行礼呢! 于是司徒娇只是与韩氏小声说着什么,压根就如同面前没有白芍这个人,更不在意司徒空如何处置白芍。 司徒空见韩氏母女听了他的决定连眼神都欠奉,心里郁闷极了,同时他也明白这对母女对他这样的决定并不是很满意。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这白芍毕竟是老夫人身边得用的人,就算他是侯爷可以处理府里任何一个奴才,老夫人身边的人他动起来心里依然没有底气也没那个勇气。 最后司徒空只能在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大手一挥让人将白芍拖了下去,全然不管额头已经叩出血来的白芍如何哀求。 白芍暂时被关进了柴房,青云阁也恢复了宁静,司徒空却还得为此事善后。 一想到还要去老夫人那里,司徒空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起来。 但是再不想去,这事还得他去处理,于是司徒空只得告辞出了青云阁,硬着头皮去老夫人那里善后。 消息传播的速度远比司徒空的脚头要快,当司徒空来到慈安苑的时候,迎接他的先是一盅热气腾腾的茶水劈头盖脸地浇了他一身,然后是老夫人哭闹和撒泼,还没等司徒空开口辩解,老夫人已然一个倒仰,居然就那样气极晕倒过去了。 老夫人晕倒无论是真是假,慈安苑自然又是好一阵鸡飞狗跳兵慌马乱。 府医很快就到了慈安苑,司徒空在去慈安苑的路上,就已经有了准备,让林管家使人请了府医前往慈安苑。 果然这会儿就用上了。 不过这次司徒空对白芍的处置,也许是真的出乎老夫人所料,老夫人这次是真的厥过去了。 好在这老夫人身子骨还算健朗,在府医的指点下安嬷嬷只是掐了掐老夫人的人中,老夫人就醒了过来。 只是醒来以后,又开始对着司徒空进行连番轰炸,依然是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 在老夫人醒来以后,司徒空像往常一样遣退了屋里所有的人,自个再次跪倒在老夫人的榻前,任由老夫人对着他又是哭又是骂,就是直直地跪着,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与平日的司徒空全然不同。 老夫人见司徒空这次没有丝毫软化的意思,心里更是气苦,好一顿哭闹以后,对着司徒空用起了拐杖,司徒空依然不躺不让,任由老夫人施为。 直到老夫人哭得累了闹得乏了,连拐杖都提不起来了,屋里这才慢慢地消停下来。 司徒空今日出乎意料地坚决,老夫人始终不极,停止闹腾以后,母子俩大眼瞪小眼,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软化的意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苦涩 良久,司徒空才幽幽叹道:“娘到底要孩儿如何才肯罢休?” 老夫人“嗤”地笑出了声:“娘的心思,你还能不知?” 司徒空笔直的身子晃了晃,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决绝:“娘是要逼孩儿出家,还是要逼死孩儿?” 老夫人顿时怒了,奋力举起手上的拐杖狠狠地敲打在司徒空的背上。 老夫人这一记拐杖,携怒而出,尽管她闹腾了那么久,已然快要脱力,可是这一拐杖下去,还是让司徒空疼得闷哼出声。 听到司徒空的闷哼,老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不过很快就不见了。 司徒空缓了半天才从背后的疼痛中缓过劲来,他依然挺直身子跪在老夫人榻前,眉头微蹙,眼睛低垂,幽幽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无力:“娘,你好生在府里养老做个老太君不好吗?难道非在让侯府分崩离析才心甘? 孩儿知道娘不喜韩氏,连带着也不喜阳儿和娇娇,可是怎么办呢? 孩儿这辈子心里只喜欢韩氏这一个女人,表妹与孩儿是怎么样的,这么些年下来,娘难道还看不透? 在孩儿的心里恨不得身边从来没有过表妹,更没有锦儿和……” 司徒空的声音里带上哽咽,仿佛再也说不下去,将司徒安的名字给咽了下去。 随着司徒空的话,老夫人仿佛也陷入了回忆之中,压根没注意到司徒空的异常,只是虚着眼睛看着司徒空,思绪却飘远了。 司徒空抬起眼睛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没有发怒的迹象。于是继续幽幽地说道:“阳儿的侯府世子之位是圣人亲笔所封,除非他人没了,世子之位不可能更改。娘觉得咱们小小侯府能拗得过圣人? 娇娇凭借她自个的医术,得了太后娘娘和圣人的赏赐,得封顺平县主,娘觉得你能让太后娘娘还是让圣人改封锦儿为县主? 锦儿那孩子,娘应该比孩儿更清楚。她能拿得出手的也是是那套甜言蜜语。还有人前说人话人后说鬼话的本事,娘觉得太后和圣人是她能够哄骗得了的? 孩儿不好说自个的女儿无德无才,可事实就在那里。锦儿若有一天能够明白事理,不给本侯增麻烦,孩儿已是谢天谢地!” 司徒空说起司徒锦就有满腔的失望,明明是养在府里的女儿。却远不如送去别院被奴婢养大的孩子,这让他情何以堪! 司徒空将司徒锦说得如此不堪。就算他说的全都是事实,老夫人也是不依的:“你这般说锦儿,是怪老身没将她教好?” 司徒空不由一楞,尔后脸上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他怎么就忘了。司徒锦名义上可是养在老夫人跟前的,他说司徒锦的不是,岂不就是说老夫人的不是?! 只是他有说错吗?有吗?没有吧! 面前老夫人的诘问。司徒空只能暗自长叹:“孩儿不敢言娘的不是。” 老夫人脸色更难看了,已经回复了几分力气的手又将拐杖提了起来。最终却没再落在司徒空的身上,只是狠狠地在地上捣了两下,以发泄心中的怒气。 司徒空此时还没意识到自个又说错话了,对于老夫人突然而起的怒火,有些晃神,他到底又说错了什么? 看着司徒空没有一丝心虚的模样,反倒十分笃定他自个的回答没有错处,老夫人只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再给他一拐杖。 可是面前跪着的到底是她自个的亲儿子,前面那携怒而出的一杖,想必已经在司徒空的背上留淤痕,于是只得又狠狠地拿拐杖在地上捣了两下,哼哼着沉着脸,不再搭理司徒空。 跪得时间久了些,司徒空的双腿有些吃不住了,虽然他还是笔直地跪着,到底还是用手按了按双腿,以期能够缓解一下腿部的麻木感。 老夫人今日心里气狠,于是只当没看到,任由司徒空继续跪在榻着。 司徒空见老夫人丝毫不为所动,知老夫人一时不会让他起来,也就不再做无用功,将手重新放好。 想起老夫人让白芍去青云阁找事的缘由,司徒空继续自说自话:“娘今日让白芍那丫环去青云阁说是请李妈妈,可是想让娇娇来替娘做理疗? 只可惜白芍那丫环不会说话,还冲动得要对娇娇动手,如此胆大妄为的丫环,娘还是将她送去庄子里吧! 咱侯府怎地也不能留一个敢与主子动手的丫环。” 这下老夫人端不住了喝道:“你为那个鬼仔居然连老身身边的丫环都不放过?” “娘,难道觉得那丫环不该处置?若太后和圣人得知咱侯府连个敢于冲撞县主的丫环都不处置,您说太后和圣人会如何看待侯府?”司徒空语气平淡,话的份量却着实不轻。 稍顿片刻,不等老夫人开口,司徒空继续道:“三公主今日来府上,明明已经向大家告知红凌被太后和圣人留在宫中,白芍却以娘的名义去青云阁要人,难不成她以为娘比太后还金贵? 虽然在孩儿的心里娘的确是最金贵的,可这也只能是咱们娘俩私下明白即可,哪里能大吵大嚷得人人皆知,白芍那丫环是将娘和咱侯府往火里烹呢!” 老夫人顿时张口结舌,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总不能说自个比太后娘娘还要金贵吧。 今日之事若真的传到太后和圣人耳里,真得能给侯府招来莫大的灾祸,顿时老夫人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娘若真的身子不好,只要娘乐意,相信娇娇儿必定不会袖手旁观。”司徒空见老夫人不再固执己见,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于是替司徒娇秀起在存在感来。 “哼,还是算了,老身可不敢将她招来慈安苑,免得给她克出个好歹来!”司徒空不提司徒娇还要,一提司徒娇,老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让司徒娇来慈安苑给老夫人诊疗,司徒空也不过顺嘴提提罢了。 老夫人不愿意的事,他也不强求。 更何况让司徒娇来给老夫人诊疗之事,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事儿。 就算老夫人答应了,在韩氏那里也不一定会答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哀兵 这么些年来,若只是老夫人对韩氏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态度,司徒空觉得韩氏未必不会看在老夫人是他亲娘份上,忍让老夫人。 可是由于十二年前的事儿,特别是老夫人逼他将司徒娇送出府去所说的那句:“要么送出府,要么溺毙。”,在司徒空看来韩氏与老夫人之间就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死局。 司徒空之所以提出让司徒娇来诊疗的建议,无非也是死马当活医。 在司徒空的心里还是有一种期待,希望自个的娘亲与妻子儿女能够和睦相处,就算不能做到相亲相爱,也别是如今这般彼此不容。 只是他的希望总归是奢求,见老夫人坚决反对,司徒空也不再提起,只在心里再次幽幽地叹了口气。 既然老夫人在今日之事的处理上已然不再坚持,司徒空也就没有再继续跪下去的打算。 于是虽然老夫人没有让他起来,他还是自个起了身,双腿已经不像是他自个的了,这一起身顿时牵动了后背被老夫人杖打之处,令司徒空不由倒吸了口气。 就那么一手扶着榻,支撑着麻木的双腿,好半晌才从后背的疼痛中缓过神来,司徒空用手捶了捶麻木酸涩的双腿,就打算告辞离开。 他得去书房让林管家给他上个药,再过十日府里就要办宴,他不能倒下,府里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安排处理呢! 只是在离开前,司徒空觉得还得用一用哀兵政策,这个策略是老夫人常用的,偶尔借用一下效果还是不错的。 在离开老夫人屋子之前,司徒空一手伸出似要撩开门帘。脚步却停止不前,背对着老夫人道出自个的心声:“孩儿这一辈子说起来很是失败。 对娘而言,孩儿没听从娘的安排娶个娘心仪的妻子生个娘喜爱的嫡子,这事是孩儿对不起娘。 可是韩氏到底是孩儿自个儿求来的妻子,孩儿此生只韩氏一个女子,请娘以后对韩氏宽容些。 孩儿前半生已经做多了对妻子儿女不起的事,实不希望有生之年继续伤害韩氏母子女。请娘成全。” 言辞恳切中带着些许哽咽。说完仿佛无法再面对老夫人,撩开门帘走了出去,步履间有些踉跄。 那寂寥而颓废的背影。仿佛只要她再开口吵闹,就会翩然离她而去,老夫人顿时默了。 她一生只得司徒空一个儿子,若司徒空真的弃她而去。这府里必定是司徒阳接过棒子成为安宁侯,那么这侯府的后院敢不真的就成了韩氏的天下? 为了自个在侯府继续光鲜地生活。那侯爵必须在司徒空身上,那么这次就只能先放过韩氏那贱人和司徒娇那鬼仔,不过如今府中之形势,她一人必定是斗不过在司徒空撑着还有一对儿女护着的韩氏。那么得想办法让司徒锦和小林氏早些回府reads;火爆王爷狂傲妃。 老夫人心里盘算起如何说服司徒空接回小林氏和司徒锦,脸上的算计让刚刚进屋伺候的安嬷嬷心里警铃大作。 想起刚才侯爷临走前的警告,安嬷嬷希望老夫人别再弄出事儿来。如今也就老夫人还没看清府里的形势。 韩氏的一双儿女一个成了侯府的世子,是侯府以后的主子。一个成了县主,那可是圣人亲封的县主,还是有封地有税收的县主,加之今日白芍的事儿,府里的奴仆哪个还敢再忤逆韩氏? 只可惜老夫人心心念念的始终就是小林氏,那小林氏有啥好的? 好好在林府嫡女,偏生学些妖妖娆娆的小妾势态,最终用些上不了台面的阴私手段进了侯府,果真也就是当小妾的命。 那韩氏多好的一个人,想当初没有生病的时候,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对下人奖罚分明,全然不因个人的喜好处罚下人。 老夫人对韩氏不中意,平日里也多有绊子,但韩氏总是一笑而过,对老夫人也是孝顺有加,哪会像小林氏那样,仗着是老夫人的侄女,动辄喊打喊杀,用人全凭个人喜爱,处置下人也是凭个人喜爱,弄得府里一团乌烟瘴气。 看看夫人如今才接手几天,就将府里的事务归置清楚,一切都有条不紊。 自从安嬷嬷想通以后,整颗心都偏到了韩氏一边,虽然嘴里不说,心里实在已经看不上老夫人和小林氏的作为,完全将以前自个在老夫人面前挑拨的事儿抛在了脑后。 不过安嬷嬷归降对韩氏母女总归是好事,老夫人这边有什么事,安嬷嬷也许不会去告诉韩氏母女,但是知会司徒空还是应该会的。 司徒娇被封为顺平县主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在羽林卫当差的司徒阳得知消息以后,也是喜得眉开眼笑。 “什么事如此开心?”西郊羽林卫队的营地里,司徒阳正独自坐在夕阳下,沉浸在家里传来的消息的喜悦之中,突然肩膀被人重生地拍了一把。 不用回头司徒阳也知道身后拍他肩膀的人是他的偶像杨凌霄杨统领。 司徒阳一个立正,然后笔直转身朗声道:“杨统领好!” 每次司徒阳面对杨凌霄都是这样一个标准的动作,让杨凌霄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表弟,此刻是休息时间,兄弟之间不必如此拘礼吧!你怎地每次见了大哥都是如此标准的礼,也不怕人笑话!”与杨凌霄并肩而立的是羽林卫副统领韩鹏程,只见他眉头紧蹙,看着司徒阳一脸嫌弃。 司徒阳已经习惯了韩鹏程这种挖苦似的揶揄,只是憨憨地摸了摸后脑勺“呵呵”傻笑。 “你该不会是接到姑母送来的消息了吧,看你这傻样!”面对这个表弟,韩鹏程实在是有些头疼,如今已经是安宁侯府的世子了,看着还是没有一丝儿的心计,真不知那么多年来他是怎样在侯府挣扎着活过来的! “嘿嘿,收到了。我娘说十日后府里要设宴,让我请你们几个一起去参加。表哥必定是会去的。杨统领,我可是提前知会你了啊,你可别推辞,我娘一直都想当面向你致谢呢!”司徒阳不怕韩鹏程不去参加,却生怕杨凌霄去拒绝,目光牢牢地盯着杨凌霄道,那神情让杨凌霄觉得若不答应他就如同犯了什么大罪。 “行了,到时我必定前去就是!”虽然明知司徒阳又用他贯用的哀兵政策,不过杨凌霄这次倒答应得十分爽快,顿时喜得司徒阳见牙不见眼。 杨凌霄看不得司徒阳那傻缺的模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司徒阳却依然乐不可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崩溃 “小姐,哦,县主,要不要将消息传去家庙和白莲庵?”青云阁内,青竹已经将司徒娇不在府里这几天的八卦唠叨完毕,尔后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儿看着司徒娇问道。 青竹那声一转三折的“县主”让司徒娇一阵恶寒,抬眸冷冷地看了青竹一眼,只看得青竹脸上的笑快挂不住了,这才收回目光。 唬得青竹暗自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旁边的白梅则狠狠地瞪了青竹一眼,心里暗自替青竹着急。 小姐性子好,这小蹄子却越发蹬鼻子上眼了,等小姐歇下了,定要好生告诫告诫她,让她收收性子,毕竟如今她们人在京都,哪里还能老是抱着别院的那一套? 再不让青竹收收性子,她那跳脱的性子,还有那张总是管不住的小嘴,只怕哪天出门在外就给小姐惹麻烦了。 司徒娇不理两个贴身丫环暗地的官司,脑子里将青竹的提议过了一遍略作沉吟道:“家庙那里无需咱们费心,自有人会将消息送去。 咱们只需着人继续看着些,看那人会不会还与中秋那日来府里的那个男人见面。 若有见面最好能够将他们商议的内容给挖到手,不过还是得保证耳目的安全。” 家庙那边除了小林氏和司徒安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侯府的老人,要在他们之中培养新的耳目谈何容易。 若不是韩氏早些年就在家庙和小林氏身边埋了种子,司徒娇还真的不容易掌握小林氏的动向。 就算如此,那个耳目还没法接近小林氏,只能得到小林氏外围的消息,不过只要小林氏有什么举动。倒也不可能瞒得住那个耳目。 至于司徒锦,呵呵,那就让那个伺候她的婆子不动声色地透那么一两句即可,以司徒锦那一点就着的性子,必定会闹个天翻地覆,如此一来必定会令教养嬷嬷不喜,司徒锦只怕又有得搓磨了。司徒锦和小林氏想要回侯府。等着吧! 司徒娇向青竹勾勾手让她附耳过来,用只得她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在青竹耳边说了几句,青竹顿时眉开眼笑。 反正能让司徒锦不痛快的事儿。是青竹最乐意做的。 很快司徒娇得太后和圣人看重,得封顺平县主的消息,传进了正在那里修行的司徒锦耳里。 原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的司徒锦,自然是好一番闹腾。 她怎能甘心。明明以前十多年,安宁侯府是她司徒锦的天下。可是那个鬼仔才回府不过半月有余,就将她到入了尘埃,连对她宠爱有加的老夫人都对她不管不问了。 司徒锦被送出府前,不但没能见到老夫人和小林氏。连她们身边的丫环婆子都没有一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唯一接触到的人,就只有阴着张脸的司徒空。 那天任凭司徒锦如何哀求。司徒空未吱一言,只是阴森森地看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最后连哭都不敢再哭,只得乖乖地坐上府里的马车被送来白莲庵。 到了白莲庵以后,司徒锦找了一切办法想给小林氏送个消息,环顾四周却没一个可用之人。 如今她身边除了司徒空派给她的一个粗壮婆子替她做些粗活以外,就是那个司徒空从宫里替她找来的古板老嬷嬷。 这两个人哪个都不听她的使唤,如今除了一些她干不动的活由那个粗使婆子替她完成,平日里她自个住的屋子的卫生得她自个打扫,她穿过的衣裳得自个清洗,她觉得这五日就如同过了五个年头,难熬得很哪! 司徒锦看了看自个的小手,原本娇嫩的小手已经开始慢慢变得粗糙起来。 手是女人的第二脸面,如今只要看到这双手,司徒锦心里就要发狂。 可身边的二个老嬷嬷,一个只会替她干些粗活以后,就坐在白莲庵安排给她的小院门前盯着她。 另一个就是逼着她学各种规矩,只要她稍有懈怠,身上的软肉就会遭殃。 不但如此,她想出院子放松放松,这那粗使婆子跟在她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将她看得贼紧,别说她几乎看不到外面的人,就算她能找到人替她传信,在那婆子的眼皮底下压根就无法将信传出去。 “娘,快来救我!”几乎每天司徒锦都在这样的呢喃中进入梦乡。 只是无论是梦里还是在现实中,小林氏一直没有出现,连一丝音信都不曾给她传来。 被司徒锦被送来白莲庵已经有七八天了,依然没有收到老夫人和小林氏传来的一丝儿消息,她也压根儿传不出去一丝的消息。 如今她能够接触到的人,除了安宁侯府跟着她来的这两个人,就是白莲庵里有数的几个老尼姑,连个香客都接触不到,这让司徒锦心里不得不怀疑老夫人和小林氏是不是不要她了? 可是明明平日里老夫人什么都依着她,但凡是她想要的,老夫人就没有拒绝的时候,为什么这次对她却不闻不问,难道老夫人也被那个鬼仔收卖了,还是被那个鬼仔给害了? 司徒锦越想越觉得老夫人有被司徒娇害死的可能性,司徒娇可是克父克母克亲人的命格啊,在别院生活了十几年,指不定已经不再克父克母,也许只剩下克亲人这一条,那么老夫人命休矣。 司徒锦越想越觉得有这样的可能,她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却十分明白司徒空对小林氏和自个姐弟的不待见,侯府若没别了老夫人,凭她娘一个不得侯爷待见的妾室,只怕她这一辈子都别想回侯府了。 还有她那个娘小林氏呢?为什么她也没有一丝儿消息传来给她,是不是也不要她了? 小林氏平日里原本就是喜爱司徒安比司徒锦要多些,原本司徒锦倒也能理解,毕竟她长大了会嫁人离开侯府,小林氏往后在侯府的日子总还得领先司徒安,可是如今收不到小林氏一丝的消息,司徒锦心里的不安就被她自个无限夸大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司徒锦的心思也越来越重,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被恶梦缠绕,白日里学规矩的时候动辄也会神游太虚,于是身上的软肉时不时就会遭殃。 于是当那粗使婆子状似无意的一句话,透露出司徒娇被封顺平县主的消息,司徒锦瞬间就崩溃了,整个人就变得神神叨叨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安排 司徒锦不太妥当的消息传到府上的时候,正是安宁侯府宴客的前一天。 消息是直接由伺候司徒锦的粗使婆子传回府来的,给司徒空的是书信,给司徒娇这边的消息是由专门的渠道送到梅苑,再由梅苑传给司徒娇的,只是一句简单的话罢了,因此司徒锦的情况到底如何,司徒娇并不完全清楚,内心里也有些不太敢相信。 别说司徒娇不相信,就连韩氏都觉得有些怀疑,得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司徒锦疯了?会不会是想回府装的?” “具体情况不清楚,侯爷那边将消息封锁了,想来也是有些不相信的吧。更何况明日就是宴客的日子,侯爷应该不愿意让司徒锦的事毁了少爷和小姐的好日子。”林嬷嬷的消息来源自然是林管家,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还是极高的。 “先封锁消息也好,省得慈安苑那边闹腾。”韩氏垂眸敛去眼中的情绪淡淡地道。 少顷抬眸看着林嬷嬷问道:“小林氏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那女人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得知小姐被圣人封为顺平县主,虽然脸都气青了,硬是咬着牙没吱声。每日里除了念经抄经,就是给那个小子开蒙,倒是安生得很!”林嬷嬷皱了皱眉,将小林氏在家庙的情况简单地做了介绍。 “事出反常必有妖,你让人小心仔细盯着些,别让她发现端倪。”韩氏的吩咐与司徒娇的吩咐如出一辙。 “是,夫人放心,那人最是精细的性子,定然不会让夫人失望。”林嬷嬷低声应喏。 说完小林氏母女的事儿。韩氏又问起明日宴客的事,这才是侯府的头等大事。 “夫人尽管放心,收到请帖的人家都回复会来。 府里各处也都准备停当,戏班子也已经入了府,今日已经在院子里搭的戏台上试戏。 大厨房那边请了食满楼的大厨,人家带着全套的东西,虽然价格贵了些。却省了府里许多事。 少爷和小姐的服饰也已经准备妥当。衣裳依旧是咱们府制衣坊出口,小姐的饰品则出手京都刚刚开张的那间饰品铺子,样式又新颖又极衬小姐的气质。小姐看了也很是喜欢……”林嬷嬷将各处的准备工作细细地向韩氏禀报。 “有你们夫妻把关,我还有何不放心的?只是老夫人那边,不知明日……”韩氏虽然嘴里说着放心,心里着实还是有着各种担忧reads;[综]队长,你拿错剧本了。 事关自个的一双儿女。韩氏担忧也着实属于正常,林嬷嬷明白韩氏这样并非是对他们夫妻的理事能力不放心。而是十几年没有当家理事,明日是韩氏重掌侯府后院之后第一次举办宴席。 这宴席名头大来宾众多,连宫里的三公主和太子妃都使人过来打了招呼,明日会亲自前来恭贺。 “老夫人那里侯爷和小奶都做了安排。夫人大可放心。”一想到那两个人给老夫人的安排,林嬷嬷就不由笑了。 “哦?都安排了些什么?”韩氏猛地抬着看向林嬷嬷,眼中亮光一闪。显然极有兴致。 “侯爷让安嬷嬷时刻盯着老夫人,只要老夫人起了什么不好的念头。就让安嬷嬷将话岔开,反正就是让安嬷嬷极是和稀泥。”林嬷嬷对司徒空的所谓安排真的只能在心里吐槽,不过对着韩氏说话,却丝毫没有露出有什么不满来。 韩氏听了,嘴角抽了抽,心里却是一阵讥讽的“呵呵呵……”,只是脸上却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看着林嬷嬷的目光中却有着期待,她很想知道司徒娇的的安排。 司徒娇这个女儿对韩氏而言,可以算是失而复得的宝贝,虽然韩氏生了她,却没教养过她,本以为在外面放养了十二年的女儿回来,一定很是不堪,却没想到会给她带来无数的惊喜。 “小姐的具体安排老奴不是十分清楚,不过据说与三公主和太子妃有关。”林嬷嬷只要一想到司徒娇那故作神秘在模样,脸上就不由笑开了花。 虽然司徒娇回府不过月余,带给林嬷嬷的同样是惊喜,相信只要司徒娇肯出手安排,老夫人定然生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啊,娇娇何时与太子妃处到一起去了?我怎地没听说娇娇居然认识太子妃?”韩氏这下更是惊讶了。 司徒娇的事儿,虽然韩氏十分关心,不过通过这一个月的相处,韩氏觉得司徒娇是个极有分寸的孩子,故而也就没有事事都管着她拘着她。 前日司徒娇说要出府去药房配些药材,韩氏也就没拦着她,只看着她带上了会功夫的青竹和玉兰才放她出了门。 只是让韩氏没想到的是,司徒娇居然会有那个机缘,不过出了趟门罢了,还能遇上极少出门的太子妃,还与太子妃定下了明日宴会的安排。 司徒娇与太子妃她们是如何相遇又是在哪里相遇,相遇后都谈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事儿,具体的情况林嬷嬷自然也不清楚,反正她觉得只要相信大小姐不会像二小姐那般任性妄为就是了。 不过林嬷嬷为了府里设宴的事儿,这两天与司徒娇多有相处,故而她比起韩氏来多知道那么一点点。 至于韩氏这里,司徒娇有交待,若韩氏没问起那日出府的事儿,让林嬷嬷别特意在韩氏面前提起,故而韩氏才一丝儿风声都没听到。 现在韩氏既然提起,林嬷嬷就将她自个知道的说与韩氏:“前日小姐不是出府去了嘛,就是出府的时候遇到三公主和太子妃还有太子妃的那个堂妹,几个人可不就凑一块儿去了。” “娇娇不会是让太子妃和三公主去陪老夫人吧,那岂不太过失礼了?!”想到这种可能,韩氏的眉头紧了起来,心里不由地有些埋怨司徒娇这样的安排。 “应该不会吧!咱们大小姐那里会是那么不知礼数的人呢?!”被韩氏那么一说,林嬷嬷心里不由一个咯噔,不过再想想这一个月来司徒娇给她的印象,林嬷嬷还是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的这种无厘头的想法,安抚韩氏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宴前 若司徒娇此刻在梅苑的话,听到韩氏与林嬷嬷的对话,定然会高抬起她那精致的小下巴,傲骄地来一句:“你们真相的!” 只是这样的安排可不是由司徒娇提出来了,可是深知老夫人性子的三公主提议的。 原本司徒娇可没想让太子妃参与其中,可太子妃到底也不过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被三公主的计划给撩拨的心里痒痒的,于是主动提出参与其中,反正她也烦与那些个端着的贵妇人应酬,逗逗安宁侯府那个有些邪性的老夫人说不定还更开心些。 于是司徒娇盛情难却,只是勉强答应了三公主的计划,将老夫人全权交给三公主和太子妃去料理。 三公主的计划极简单,不过也相当“暴力”,简单地归纳起来就是一句话,无论老夫人想与谁唠叨都行,倡她若是要说韩氏或者司徒娇的不是,那就坚持打断。 事实上到时老夫人身边既有三公主,又有太子妃相陪,估计老夫人已经被两全光芒闪得找不到北了,哪里还能想得起与人唠叨韩氏母女的不是。 就算她要唠叨,也得看人给不给她唠叨的机会。 明日的宴席是专门为司徒阳和司徒娇兄妹所设,太后和圣人之所以会给司徒娇封了个县主,全因三公主之故,这已在京都传了遍,到时只怕只有那么些个与司徒锦交好又没有眼力见的小姑娘才会给司徒娇使绊子,而那些个小姑娘又怎会有机会凑到老夫人跟前去。 依三公主的意思,明日只需太子妃一人陪着老夫人就成,她自个就当司徒娇的护花使者。 只是此时韩氏越想心里越不安,最后到底还是让林嬷嬷跑了趟青云阁。让司徒娇到梅苑与她分说分说。 不弄清楚司徒娇与三公主还有太子妃的具体安排,今儿晚上韩氏也别想入睡了。 林嬷嬷突然有一种刷自个嘴巴子的冲动,明智韩氏心思重爱操心,怎地就说露嘴了呢。 “小姐,都是老奴多嘴,将小姐对老夫人的安排告诉了夫人,夫人听了担心得不行。让老奴请小姐去一趟梅苑。”林嬷嬷到了青云阁。也不敢对司徒娇隐瞒什么,一五一不求上进地将她自个与韩氏的对话说了个透彻。 “嬷嬷不必懊恼,其实嬷嬷不来。我也是准备去梅苑与娘说道说道,总得让娘放心才是。”司徒娇脸上挂着浅浅地笑容,全然没有怪罪林嬷嬷的意思,这让林嬷嬷心里既安慰又自责。 看司徒娇身上的穿着她能够看出司徒娇其实并没有去梅苑的打算。而是做好了上床休息的准备。 何况若司徒娇真的要将明天对老夫人的安排告诉夫人,刚才在梅苑吃过膳以后。有的是时间与韩氏说道,哪里还用等到她来青云阁请她,司徒娇刚才的话不过只是在安慰她罢了。 司徒娇一边让白梅替她更衣,一边与林嬷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明日宴席的各种安排。以林嬷嬷心里的愧疚感。 “哥哥那边可都准备妥了?”司徒娇原本以为司徒阳今日可以回府,却没想到带晚的时候突然传来消息,司徒阳今晚有任何。明日卯时末辰时初方能回府。 “嗯,老奴已经与我家那男人确认过了。只要少爷。哦,如今应该叫世子爷,只要世子爷回到府里,热水、早膳立马就可以送到。至于世子爷的服饰,早几天就让恃书送去羽林卫给世子爷试过,绝对没有问题。”林嬷嬷到底是韩氏跟着得力的嬷嬷,男人又是大管家,内外院的沟通那可就是极为便利的。 “哥的事儿就有劳嬷嬷和林管家多操心。”虽然司徒娇与司徒阳是亲兄妹,可是男女七岁不同席,司徒娇已经十二岁了,自然不太方便去司徒阳居住的青松院,故而只能再三拜托林嬷嬷。 “大小姐放心,老奴定然将这事儿挂在心上。”林嬷嬷说着,掀开韩氏屋子的门帘,让司徒娇先进。 见司徒娇进来,韩氏迫不及待地拉过司徒娇的手道:“快与娘说说,你与三公主和太子妃娘娘到底是如何安排的?” 此时韩氏虽然急迫,却也知道事到临头已经无法更改,她只是想将事情了解情况,以便及时补救。 司徒娇在韩氏身边坐下,将头歪靠在韩氏肩头,不急不躁笑眯眯地说道:“娘无需担心,并不是女儿求得太子妃,而是太子妃得知咱府上的事,为了让明日的宴席平平安安地举行,特地提出要陪在祖母身边,以解孩子的忧思。” 然后又一五一十地将自个如何会与太子妃相遇,相遇以后又去了哪里,絮絮叨叨地全都说给韩氏听。 既然韩氏表现出了焦躁的情绪,司徒娇就不敢再在丝毫的隐瞒,何况她也怕自个的安排会有伤太子妃的颜面,甚至伤及太子的尊严。 毕竟就算她多活一世,高门大户规矩礼仪、王公贵胄的尊严,她了解得极少,懂得的就更不多。 虽然明日对老夫人的安排是由三公主亲口提议,又得太子妃主动要求,不过韩氏出生名门,让多参详参详,必定能让计划更周详,也能让可能发生的错处先行弥补。 听完司徒娇的介绍,韩氏沉默了半晌,脸色比起开始的时候要缓和了许多,司徒娇的心里也松快了些许,看来她们的安排,就算会引起人们私下的议论,应该不会让人指责诟病。 “你们的安排倒也无不可,只是苦了太子妃,要让她一个年轻轻的小姑娘去陪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家说话。”久得司徒娇靠在韩氏肩上都快要睡着了,才听得韩氏用含笑的声音道。 “我也觉得不错,有太子妃陪着祖母说话,祖母定然会觉得无上的荣光。试想哪家府里设宴,府里的老夫人是能得太子妃全程陪着说话的?那么大的面子,祖母定是心喜的。”司徒娇用力的点头,那个神情仿佛在告诉韩氏,她其实是十分羡慕老夫人。 韩氏不由摇头笑了,自个这女儿的性子到底随了谁?! 只不过老夫人那里韩氏自有安排,哪里需要让太子妃去做这样的事,于是韩氏只让司徒娇明日陪好客人,特别是太子妃这样的贵客,老夫人那里无需司徒娇多费神。(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打趣 宴席那日侯府热闹非凡,司徒娇最担心的是司徒阳赶不及回来,不过这样的事倒是没有真的发生。 司徒娇依旧是早起练功,然后洗浴更衣,方去梅苑陪同韩氏用早膳,结果还没等她进梅苑,就已经听到司徒阳爽朗的笑声,顿时脸上一喜,脚步也快了两分。 还没埋韩氏屋,司徒娇就亮开了嗓子:“哥哥可是回来了,让我好生担心。昨晚到底出啥任务,可有伤到?” “妹妹放心,你哥我好着呢,你看,还是那般英俊潇洒。”正在与韩氏说笑的司徒阳听到身后司徒娇的声音,利落地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向,面对着司徒娇耍帅道。 司徒娇身子往后仰了仰,先是秀眉皱了皱,尔后展颜笑道:“哥哥英不英俊潇不潇洒,妹妹说了算不得准,还是得我那未来的嫂嫂说了才准。” “娘,你看妹妹,几天没见这小嘴儿越发会胡诌了,娘你也不管管她!你哥我还没定亲呢,哪里来的未来嫂嫂!”司徒阳又被司徒娇逗了个俊脸爆红,有些不依地向韩氏告状。 “现在是还没有,可是娘今日可是要替哥哥好好相看相看,说不定今日之后就能给哥哥定下亲事,说不定还是哥哥心里的那个梦中情人呢!”司徒娇却不放过这难得的打趣机会。 司徒阳见司徒娇越说越来劲儿,难为情之下,顿时眉头一紧俊脸一板佯怒道:“什么梦中情人不梦中情人的,一个女孩子家的如此说话,要上让外人听到了,还不得怎么看你!” 司徒娇脸上一僵,明知司徒阳并非真的发火。到底也知道刚才的话真不是一个女孩儿该说出口的,小脸不由浮上红晕,手上揪着衣角,羞惭的都要抬不起头来。 正在吩咐人上早膳有韩氏一见不好,虽然司徒娇刚才那些话的确不该说,但她知道司徒娇也是因为看到司徒阳高兴得有些忘形了,才会口无遮拦。 今日可是个开心的日子。可别让这兄妹之间为了个玩笑闹生分了。 “阳儿。你也别当真,娇娇不过是好些天没见你,乍然见着过于开心。才会口无遮拦。娇娇也要记住这个教训,女孩儿家一定要举止文雅,娴静端庄,不可随口胡扯。”韩氏一手拉一个在餐桌边坐下,指着满桌的早膳道:“来。快来尝尝今日的早膳,这可是小厨房的厨娘按照娇娇指点第一次做。不知味儿对不对。” “哥哥,刚才是妹妹失了礼数,以后再也不会了,请哥哥多多包涵。”司徒娇在坐下用早膳之前对着司徒阳行了个极标准的福礼。嘴里说着道歉的话。 她可不希望让韩氏为他们兄妹担心,更不想带着情绪用餐,何况今日她的确是忘形了失了一个姑娘家该有的端庄。 “看妹妹说的。刚才是哥哥不好,明知妹妹并没有恶意。却对妹妹说那样的话,妹妹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其实刚才那话一出口,司徒阳心里就后悔得想拴自己的嘴巴,可是话已出口哪里收得回来呢,如今听司徒娇首先给自个道歉,心里哪里还会有一丝的不爽快,连忙对着司徒娇又是作揖又是打躬。 兄妹俩顿时前嫌尽释,开始点评起桌上的早膳来,韩氏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 不过其实司徒娇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今天还真是有给司徒阳相亲事的打算,她可是给周太傅下长房二房甚至三房都下了贴子,届时她定然要好生相看相看周三小姐,私下里还要与周二夫人攀谈一二。 就算今日定不下来,也让对方知道她求娶的意思。 当然若对方没那个意思,韩氏也只有放弃,总不能强娶啊,何况她的阳儿不但是安宁恰逢府的世子、羽林郎,而且还长得一表人才,与京都的年轻才俊相比,除了略逊于建国公府的杨世子和她大哥家的鹏程侄儿,还有谁能豚得过她的阳儿? 韩氏看着面前长得越发俊朗的儿子,脸上挂满了笑容。 “娘,你想什么呢?如此开心?”韩氏脸上突然而起的笑容,让司徒娇眼前一亮,于是立马就化身成为好奇宝宝问道。 “呵呵,娘只要看着你们兄妹俩心里就无比开心。阳儿长大了,越发英俊,你妹妹说得没错,是该替阳儿相门亲事了!”韩氏温柔的目光从儿女脸上一一划过,然后定在司徒阳英俊的脸上叹道。 “哎呀,娘,你怎地又提这事儿了?孩儿不过才十六,哪里需要那么着急着定亲?”司徒阳俊脸不由又是一红。 “娘又没说马上让你成亲,十六岁是该相看亲事的时候,从相看到定亲,然后再准备亲事,没个三五年哪成呢?你说三五年一过,你就是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难道还不该成亲?”韩氏摇了摇头,看着面红耳赤的儿子,掰着手指算道。 “那也不用今日就相看,娘是准备把这好好的一个庆祝宴办成相亲宴不成?”司徒阳也知道韩氏说得没错,不好再强烈反对,只好嘟哝着说道。 “哪倒不会,今日不但要为你立世子之事庆祝,也要为你妹妹被封县主庆祝,怎么可能成了你一个人的相亲宴呢?”韩氏今日的心情格外好,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对着司徒娇促狭地挤了挤眼睛,让司徒娇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娘的话里不会还隐含着还要替她相看亲事的意思吧! 哎呀,真的好羞涩!人家才十二岁呢!连癸水都还没来呢,着什么急呢? 司徒娇连忙装鸵鸟,只装着专心品尝早膳,连个眼神都不敢给韩氏,更不敢再开口打趣司徒阳,生怕韩氏将这把火烧到自个身上,更怕司徒阳听出了韩氏话中的意思,转而打趣自个。 韩氏见司徒娇只专心用膳,似乎并没有听出自个的意思,只是宠溺地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话,专心用起膳来。 司徒娇在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这辈子她的姻缘一定要掌握在自个的手里,定然要找一个只疼她一个人,身边没有第三个人的男子为夫君,那些个朝三暮四的男子有多远滚多远去吧! 若没有这样的男子,那么也宁缺勿滥,绝对不凑合,反正如今她是个有封地的县主,就算没男人,她也可以凭借顺平县的税收过了稳定的日子。 司徒娇的心里美滋滋的,这个时候她尤其感谢太后和圣人给她的封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迎接 在韩氏的梅苑用过早膳,母子女三人说了会闲话,不久就陆续有宾客上门了。 上门做客到府的先后有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关系越亲密到得越早,以便有更多的时间叙话。 至于像太子妃和三公主这样身份尊贵的客人,就算关系与韩氏或者司徒娇交好,也不会早早到访。 今日三公主按照约定早早就到了太子府,却被太子妃扣在身边,不让她过早去安宁侯府,以便让韩氏与关系亲密的亲朋好友有多些时间叙旧。 最早到达安宁侯府的自然是韩大将军府。 韩大将军府这次几乎倾巢而出,连久不出门做客的韩老将军也亲自前来,为一双外孙捧场。 由此可见,韩氏带着一双儿女中秋的韩府之行,算是彻底让韩老将军原谅了韩氏此前十几年的软弱,也安抚了他那颗受伤的老心。 得到消息的司徒空,慌忙迎至侯府门前,恭恭敬敬地将昂着头不给他一个眼神的韩老将军以及笑得一脸和煦的韩大将军迎进侯府。 韩鹏程却先跟着母亲妹妹一起,由司徒阳和林嬷嬷摘引着先去内院与韩氏见礼,而后再由司徒阳带去男宾们歇息游玩之处。 当方氏带着儿女在司徒阳和林嬷嬷的陪同下转过侯府的照壁,远远就见垂花门处,韩氏和司徒娇已然站在那里翘首以盼。 方氏连忙加快了脚步:“你身子骨不好,今日虽说风和日丽,可也得注意些身子,怎地还迎出来了?在梅苑等着就是,你与大嫂还客气啥?” 韩氏见到方氏已然涕泪纵横。哪里还说得出话来,于是司徒娇接了方氏的话:“大舅母前来,娘心喜若狂,在梅苑哪里等得住?而且娘得知外祖父也来了,只恨不得迎到大门口去呢。” 方氏看着娇弱的韩氏,心里隐隐叹息。 这些年若不是边关不安稳,他们早就该回京都。韩氏也不会一直被个老太婆和小妾给压着。 不过就算他们一直在京都。这嫁出去的女儿,她自个立不起来,就算他们一直在京都只怕能帮她的也不多。 好在如今韩氏总算是想明白了。那日中秋那日也在韩府立下誓言,定然会重新振作起来,再不会自怨自艾。 再看看韩氏身边那一对小儿女,韩氏也算是苦尽甘来。儿女越来越有出息,以后总能享尽儿女之福。 韩氏总归是个有福之人。 年幼的时候。父母兄姐疼她如珠如宝。 刚成亲那几年,也是男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 虽然此后受了十多年的窝囊气,从此今以后可就是她尽享儿女福了,谁又能说她不是个有福之人呢? 既然在垂花门外就与韩氏和司徒娇见了礼。韩鹏程就不准备再进后宅内院,于是由司徒阳带着先去了外院书房,与祖父父亲会合。 不用想。更不用猜,外书房里司徒空此刻的压力必定不小。他们两个小辈前去,也算能司徒空些许压力。 方氏母女则被接到了韩氏梅苑的花厅坐下,这里今日是接待女宾的主场。 宾主在梅苑的花厅刚刚坐下,那边建国公府一家子也到了,于是又是一番迎接。 此后大长公主府、周太傅府以及各亲王府、京都的各大世家、各部官员家眷陆续到来,梅苑的花厅简直就是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等到三公主和太子妃联袂而来,宾客就差不多全齐了。 尽管三公主跃跃欲试要带上太子妃去慈安苑与老夫人斗智斗勇,韩氏自不会答应。 笑看着花厅内众多年轻媳妇和那些个未成亲的少女们,韩氏对司徒娇道:“娇娇,你带着嫂子、姐姐、妹妹们,自去后花园赏赏花看看景,替娘好生招待。” 侯府没有年轻的媳妇,年轻一班子女客,只得让司徒娇接待招呼,好在如今她的身边还是有几个可用之人。 为了今日侯府的宴席,太后特地将李妈妈和墨菊都暂时放出宫来,同时还特地让惠妃娘娘送了两个得力的年轻宫女给司徒娇使唤,如此一来大大减轻了司徒娇接待的压力。 今日的侯府内院的后花园做了多种布置,各色菊花竞次开放,整个后花园显得花团锦簇,十分漂亮。 为了方便这些小媳妇少女们嬉戏,后花园的楼台亭阁都有端秀的婢子和稳重的嬷嬷伺候着,茶水点心,甚至文房四宝,应有尽有。 男宾那边虽然比女宾这边显得简单些,该有却什么都不会少。 南陵国虽然不那么尚武,但男宾那边的热闹依然在侯府的练武场。 侯府以武起家,司徒阳如今又是羽林郎,加上年轻人多好动,因此年轻的男宾客多去了练武场上,或跑马或互相小试身手对抗一二。 于是当这边的女宾客刚到后花园,就听到一阵阵欢呼声从不远处的练武场传来。 也许是为了方便府里女人们偶尔去练武场跑个马什么的,因此安宁侯府的练武场与内院后花园并没设墙壁,只是以一小片梅林将内院与练武场做了小小的分隔。 不过虽然有了那么片梅林的阻挡,彼此看不太分明,但是相熟之人还是能够从隐约的身影中看出对面的是何人,声音自然就听得更为分明。 没能实施前些日子定下的计划,三公主从梅苑出来就显得有些意兴阑珊,太子妃倒是显得一派从容淡定。 待到听到练武场传来的那阵阵欢呼,三公主突然就像是满血复活了一般。 “表妹,这应该是从练武场传来的声音,好热闹!要不,咱们也去那边瞧瞧,热闹热闹?”三公主眼睛里闪着晶晶亮的光芒。 三公主的提议,让跟在她们身边的几个少女也很是蠢蠢欲动,特别是那几个到了议亲年龄的少女更是心之向往。 安宁侯府宴客,想都不用想各大世家的公子几乎全都来了。 建国公府的杨世子、韩大将军府的韩小将军,还有太子爷……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优质男,随便与哪一个看对了眼,个个都良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不满 某些女子觉得虽说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可是堂堂太子乃未来国之主,自然不可能只有太子妃一人。 若自个能被太子看中进了太子府,就算当不了侧妃良娣,只能当个伺候在太子爷身边的妾侍,等到太子爷荣登大宝,那可不就成了宫里的娘娘? 于是有那么几个少女看向司徒娇的目光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特别是几个与司徒锦交好的少女,更是已经面向练武场,只等司徒娇一答应三公主,就准备率先冲向练武场,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 反观周三小姐及其与之交好的几个女子,虽然初时眼中也闪过一丝雀跃,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脸上露出些许不赞同。 司徒娇将身边人的表情和举止都看在眼里,心里对司徒锦交友的水准实在是连吐槽都已经无能了,对周三小姐的观感更是好上几分。 面对三公主的提议,司徒娇虽没直接出言反对,脸上却露出了为难之色。 “那里都是些男子,三皇妹可别丛恿娇娇。小心惠母妃知道了,禁你的足!”太子妃见司徒娇一脸为难,连忙拿出太子妃的威严来压制三公主替司徒娇解围。 当然就算司徒娇真被三公主说动,太子妃会出言阻止三公主,不会真的让三公主去练武场。 开什么玩笑,那边可都是年轻的男子,她们若真的过去了,那么她这个太子妃也是当到头了! 三公主顿时像只被戳破的皮球泄了气了,她在出宫前,惠妃娘娘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可胡闹。以太子妃马首是瞻。 此时大多数小媳妇、小姑娘们,各自找到了相处得宜的好友三五成群,或赏花,或在亭子里坐下喝茶聊天,也有的小姑娘已经以菊花为题开始拼起诗来,总之怎么自在怎么来。 司徒锦因中秋犯了大错,被司徒空以替老夫人祈福之名送去了白莲庵。因此安宁侯府如今只得司徒娇一位小姐。 年轻的媳妇、少女中以三公主的太子妃身份最为尊贵。因此司徒娇一起陪在太子妃和三公主身边,倒也没人敢说她的不是。 反正安宁侯府在各处都安排了婢女、嬷嬷精心伺候着,并不显得安宁侯府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 司徒娇她们几个身边自然还跟着些人。其中不泛与司徒锦交厚的少女。 此该见司徒娇连带大家去马场都不敢,司徒娇的行为举止与司徒锦那大胆妄为的性子相去甚远,在那几个少女的眼里,就显得司徒娇不如司徒锦大气有担当。 虽然是太子妃出言阻止了三公主的提议。那些少女自然还是将不能去练武场看美男帅哥的失落全都自在了司徒娇的头上。 于是其中一个少女,大概是那种冲动型的性子。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似乎还怕没人听见,那声音被刻意放大。 这冷哼声就出现在太子妃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显得分外刺耳。连原本淡定的的太子妃,脸色顿时也不由自主地沉了沉。 这一声冷哼,任谁听了都是对太子妃阻止三公主去练武场表示不满了。 人家三公主都平静地接受了太子妃的劝阻。没表示任何的不满。 这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又算哪颗葱。居然敢对太子妃不满? 司徒娇不由将目光投向那个少女,嗯,有些面熟,似乎是见过的。 不过到底是谁,司徒娇回京都的时日短,与这些少女们就算见过也大多只有一面之缘,有些甚至一面之比的都没有过。 三公主听了就更不开心了,不但不开心而且还怒了! 太子妃身份在那里不好为了这样的事儿对上个少女,三公主与那少女年龄相差不大,又都是未出阁的女孩,于是脸一转目光直直盯着那少女质问道:“林大姑娘,你哼什么哼?是对本公主不满,还是对太子妃不满?” 三公主那一声“林大姑娘”,司徒娇在脑海里就开始快速排查,很快就已经明白那少女是什么人了。 那少女的父亲是户部侍郎,圣人让司徒空统管户部和礼部的事务,如此一来司徒空就成了林侍郎上司的上司,于是林家这个比司徒锦年长那么两三岁的女孩儿就刻意与司徒锦交好,平日里以司徒锦马首是瞻,性子也渐渐养得与司徒锦一般无二。 仔细辨别,司徒娇终于看出来面前这个少女为何让她觉得眼熟,原本中秋那日骑射比试开始前,挤着不让她上马道的可不就是这个女孩。 不过此刻人家上门就是客,司徒娇虽然心里也有气,却没有要给这少女难堪的念头,当然是在这少女不自个拼命作死的前提之下。 那少女没想到自个那哼声出得不是时候,明明她是想对司徒娇表示不满,结果出声的时候,却在太子妃劝阻三公主之后,也难怪三公主和太子妃会产生误解。 林大姑娘抱了司徒锦那么久的大腿,一心就想着如何抬高司徒锦,落司徒娇的面子,却忘记了如今就算她将司徒锦抬到天上去,也没人会支持她。 也得亏她想得出来,抬一个明明已经被打落尘埃的庶女来打压如今正如日中天的司徒娇,岂不是她自个找虐嘛。 可是林大姑娘平日里看着聪明伶俐,此时却蠢笨无比。 “我,我……臣女没有,臣女没有没有对三公主和太子妃不满的意思,只是觉得司徒娇作为主人,不能满足客人的愿望,失了待客之道。若是锦妹妹在,必定能够让三公主心想事成。”林大姑娘三公主说话的口气给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然后结结巴巴地替自个辩解。 人可以蠢,但是可不可别蠢成这样?司徒娇都快要抚额为林大姑娘叹息了。 三公主从认识她以来,一直都极维护她,就连老夫人都记恨上了,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侍郎家的千金? 司徒娇心想,这林大姑娘只怕要被三公主拿来当替她立威的磨刀石了。 果然三公主随后的话,真实了司徒娇的想法。 “如此说来林大姑娘觉得司徒锦才配做这侯府的主人,顺平县主不如司徒锦?是这样吗?或者你根本就是觉得圣人昏庸才会封司徒娇为顺平县主!嗯?”三公主故意曲解夸大林大姑娘对司徒娇的不满,甚至将这种不满上升至对圣人不满、藐视皇家的高度。(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发威 林大姑娘就算再蠢笨驽钝。也不敢接下这样大不敬的帽子。 三公主此言一出,外加那一声带着*裸恐吓意味的“嗯”,顿时吓瘫了林大姑娘,原本的那几分伶俐劲全都不见了,只可着劲地向着太子妃、三公主还有司徒娇叩头认错。 这个时候,她只恨不得能够让时光倒流,更恨自个怎地就管不住自个嘴? 来侯府之前,她爹林侍郎可是千叮万嘱她们母女,要她们务必与韩氏母女打好关系。 林侍郎虽然官职不高,攀龙附凤的眼力不差,他知道与安宁侯府搞好关系,绝对大有裨益。 只是林大姑娘却辜负了林侍郎的厚望,这才来侯府没多久,就犯了蠢,偏偏要去替司徒锦鸣不平,得罪了顺平县主司徒娇也许事儿不大,偏偏她同时得罪的还有太子妃和三公主。 以前林大姑娘虽心里看不上司徒锦一介庶女,无奈司徒锦在安宁侯府得宠,自然得抱紧她的大腿。 只是如今明明司徒锦可以说是已经毫无用处,林大姑娘不知到底是撞了什么邪,竟然当了只被三公主修理的出头鸟。 只可惜时光不会倒流,说出去的话,也不可能收得回来。 因三公主在见司徒娇第一眼就被司徒娇吸引,后来司徒娇不但替她解决了痛经之苦,更是能够让她和母妃多年的愿望成真的希望。 因此如今三公主最受不得的就是别人对司徒娇不敬,更何况她今日原本就想着找机会给司徒娇立威,如今有人自动撞枪,不用白不用。 三公主打定了主意要拿林大姑娘开刀,自然不可能因为林大姑娘痛哭流涕伏地求饶就放过她。 林大姑娘不是喜欢司徒锦嘛。那就成全了她好了! 于是三公主扫了一眼林大姑娘一眼,脸上突然一抹邪魅的笑容:“本公主看你是太想司徒锦了,那么本公主不妨就成全你。” 林大姑娘心里顿时警铃大作,跪伏在地的身体更是簌簌发抖。 在大家猜测三公主究竟会如何处置林大姑娘的时候,三公主发威了,只听她高声道:“来人,去告诉林侍郎。林大姑娘想司徒锦了。要去陪伴司徒锦,让林侍郎即刻送林大姑娘去白莲庵陪伴司徒锦,不得有误!” 三公主此言一出。顿时前后左右一片倒吸声,林大姑娘猛地抬头看向三公主,仿佛是在确定三公主此言是否当真。 当她看清三公主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意时,彻底吓蒙了。身子软软地倒在地上,目光无神呆若木鸡。 其他几个与司徒锦交好的小姑娘reads;穿越之盛世修仙。不由自主地想从此处退开,只是还没动作,三公主似乎已经猜出她们的心思,只对着她们那么冷冷一扫。顿时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动分毫. 生怕动一动就会引来三公主不高兴,自个就成了三公主砧板上的肉。紧随林大姑娘的脚步被送去白莲庵。 在与司徒锦走得近的这班人之中,司徒锦年龄是最小的一个。今年不过才十一岁。 她这样的年龄,可以开始开始议亲,但是离成亲还早得很,因此被送去白莲庵一事虽对司徒锦以后的婚事有些影响,但是只要她静心修行,不再作死,等她几年后及笄,送去白莲庵的事只怕早就淡了。 其他几个人都要比司徒锦大个两三岁,也就是说司徒锦的这几个闺中密友,最小的也有十三岁了,都已经到了相亲议亲的年龄。 林大姑娘更是眼看就要及笄,最近家里正在替她议亲,与之议亲的还是史部尚书张同的老来子张越。 虽然张越的体魄不是十分健壮,却生得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朗,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最最重要的是林大姑娘若真能攀上张越,对林侍郎的官途自是大有益处。 今日张尚书及其夫人自然也是安宁侯府的贵客,而且不用猜那身子骨虽弱但性子张扬的张越,此刻定然也在练武场。 林大姑娘之所以对司徒娇有怨气,想趁机讨好三公主是一方面,替司徒锦鸣不平也有那么一点点,不过这两点都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司徒娇没有爽快地同意带着大家去练武场,让她失去了一次面见张越的机会。 只是林大姑娘万没想到,她不过只是一个不合时宜的冷哼,却让三公主抓到了错处,就这样将一顶藐视皇家的帽子 若在这个时候被送去白莲庵,别说是与张越的亲事泡了汤,只怕这辈子她也真的只能在白莲庵当姑子了。 不管林大姑娘的心情如何,也不理会那些个尽量缩小自个存在感的少女们怎么想,隐在暗处的随侍太监在得了三公主之令以后,一摔拂尘一声“得令”,就要动身前往男宾那边给林侍郎替三公主传话了。 见地上的林大姑娘已经吓得面色苍白整个人瘫倒在地,连叩头认错都做不了,嘴里喃喃不成语,眼看就要晕厥过去。 也不知是这个林大姑娘原本就不让人喜欢,还是大家伙都被三公主的决定给震住了,总之虽然看着林大姑娘的目光十分复杂,其中不乏怜惜,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劝阻三公主。 司徒娇的心里自是极为感激三公主对她的维护之情,也深知三公主今日的举动是在替她立威,只是今日是侯府喜庆的日子,她不想节外生枝。 虽然司徒娇的心里对林大姑娘的行为自是极为生气,可是她更明白若真的这样从侯府将林大姑娘送去白莲庵,对侯府也没什么好处,于是小心地碰了碰身边的太子妃,用眼神恳求太子妃能够将此事给拦下来。 站在太子妃另一边的周三小姐,大概想的也与司徒娇差不多,也用小手拉拉太子妃,眼光中露出恳求之意。 太子妃先对着司徒娇微微点了点头,尔后转向周三小姐揶揄地嗔了她一眼,周三小姐俏脸微红,忙羞涩地垂下头去,重新让自个隐在一边。 其实不用司徒娇和周三小姐恳求,太子妃也不会真的就这样看着三公主大咧咧地让人将林大姑娘从侯府送去白莲庵。 但是对林大姑娘的行径也不可能轻轻放过,小惩大诫那是必须的,否则太子妃的颜面何存,三公主的天家威严何存?(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吓傻 “且慢”没等那太监走开,太子妃及时开了口。し 太子妃这一声对林大姑娘而言,无疑是天籁。 三公主却就有些不开心了,不过太子妃是她的皇嫂,虽然年龄不大,平日里为人处事却极为练达,既然她叫停,那就且看着吧。 “今日大家来安宁侯府,一是为了庆祝安宁侯府终立世子,二来也是为了给顺平县主贺喜,在这样的大喜日子,吵吵闹闹岂不坏了大家伙的兴致?”太子妃的话让林大姑娘喜出望外,可是还没等她谢恩,太子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林大姑娘今日倒也不算犯了什么大错,不过这冲动妄为的性子,却也得好生收敛收敛。钱嬷嬷,替本太子妃将林大姑姑送到林夫人跟前去吧。” 本以为太子妃会就此饶过林大姑娘,却没想到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嘛,甚至比三公主那直接又暴力的处罚,更让林大姑娘胆颤心惊,应该连死的心都有了吧。 这不,林大姑娘在听了太子妃的话以后,直接就晕厥过去了。 林大姑娘身边的丫环原本还在林大姑娘身后撺掇着林大姑娘,这下子也是吓坏了,原本只是跪在林大姑娘身边不作声,这下子只有拼命叩头求饶的份:“求太子妃娘娘饶了我家小姐,求三公主饶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也许是看着向太子妃和三公主求告无门,转而膝行至司徒娇面前就要抓向司徒娇的裙裾,嘴里哭求道:“顺平县主,你帮我家小姐说句话吧,我家小姐真的已经知道错了……” 司徒娇窘…… 太子妃和三公主是那么容易被人左右的主? 还是说她看着就那么好欺。明明林大姑娘可着劲儿地要将她踩在司徒锦的脚底,难道她还得为林大姑娘说好话,甚至为林大姑娘喝彩不成? 那她还真成了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了! 司徒娇心里已然动了怒,不过有三公主和太子妃在面前,她依然只是不动声色地动了动脚步,避开那丫环的魔爪,脸色丝毫不动容。只是静静地看向太子妃身边的那个钱嬷嬷。 能让太子妃指派处置这种事的嬷嬷。定然不是平庸的嬷嬷,这钱嬷嬷果然很是有些手段。 只见她对着太子妃福了福身,移动脚步来到林大姑娘面前。微蹲下身子伸出手去,只用指甲在林大姑娘的人中处狠狠一掐,林大姑娘“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见林大姑娘已然醒来,钱嬷嬷大约是嫌那丫环聒噪。在起身的时候手似无意一般按了下把林大姑娘那丫环的肩膀,顿时那丫环就哑了声。 却听钱嬷嬷道:“还不起身扶起你家小姐跟老身走?” 钱嬷嬷的声音不大。但那清冷的声线,却让林大姑娘的丫环都打了个寒战,慌忙应声从地上爬了起来,扶起已经呆滞了的林大姑娘替她稍做整理。就乖乖地扶着林大姑娘,跟在钱嬷嬷身后向夫人们聚焦的梅苑蹒跚而去。 林大姑娘尤如失魂的傀儡,又或者已经被吓傻了。只任由丫环半扶半拖着她离开。 女宾这边的动静虽然不算大,而且还有男宾那边喧闹声为之掩盖。不过还是惊动了一些人。 诸如杨凌霄和韩鹏程这几个武功高内力深厚的,自然将这边的动静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们很满意太子妃和三公主对司徒娇的维护,却有些惊讶司徒娇今日的“软弱”。 他们与司徒娇相处的时日不多,可是几次相处总觉得司徒娇并不如她的外表那般软弱可欺,可是方才偏偏听不到司徒娇一言半语,怎地成面团了? 由于双方中间隔了片梅林,他们虽然耳力过人听全了女宾那边的动静,却看不清诸女的面部表情和私下的动作,只以为司徒娇被林大姑娘所欺,却毫无还手之力。 “你表妹?”杨凌霄蹙眉看向韩鹏程。 这两人认识的时日尚浅,却颇为惺惺相惜,加之成了羽林卫队正副统领以后,几乎朝夕相处,倒有几分默契。 杨凌霄只那么几个字,韩鹏程就已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是韩鹏程对司徒娇的了解并不比杨凌霄多,也许还不如杨凌霄,面对杨凌霄的问询,韩鹏程只得耸耸双肩摊开双手,又撇了撇嘴,做了个无可奉告的动作。 司徒阳的内力比起杨凌霄和韩鹏程可就差得远了,他能听到一些女宾那边传过来的声音,却压根不知道女宾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只以为女宾那边也与他这边嬉戏打闹呢。 那些世家高门女,平日里被家里管着拘着,需端着淑女形象,只是这种类似聚会的场合,家里长辈才会容她们稍稍放肆,她们也就能够略略抛开矜持,个个变得活泼鲜活起来。 因此对天女宾那边传来的动静,司徒阳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杨凌霄和韩鹏程两个之间的互动,倒勾起了他的兴趣。 这两人平日里一个看着不拘言笑,有拒人千里之感,另一个看着温润如玉,却同样给人疏离之感。 不过这两人虽然是羽林卫队的正副统领,在公事上对司徒阳从来不假辞色,有时对司徒阳比其他的羽林郎更严厉两分,但私下却极照顾比他们都年轻两岁却稚嫩了远不止两岁的司徒阳。 再加上建国公夫人陈氏与韩氏之间的关系,韩鹏程又是司徒阳的表兄,因此司徒阳虽说在对这两位兄长的时候会有些发怵,但是更多的却是对他们的崇拜。 现在远远看着这两人,虽然看不太真两人的表情,也听不到两人在说些什么,却鲜活了许多。 于是司徒阳三步两步来到两人身边问道:“大哥、二哥,你们在说些什么?可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了?需要些什么,快告诉小弟,小弟让人下去安排。” 司徒阳比起杨凌霄和韩鹏程虽然只是小了两岁,却由于生在安乐窝长在富贵乡,比起那两位经过边关战场洗礼的男子可就显得稚嫩又贪玩许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琴声 这不,身为主人的司徒阳,虽然记着自个今日是宴会的主人,可是依然免不了与人打闹嬉戏。 今日来的宾客中,自然少不了司徒阳那班狐朋狗友,因此已经入了羽林卫一月有余的司徒阳,也就少不了与他们比试拳脚。 当然嬉闹归嬉闹,司徒阳总归没忘记自个主人的身份,时不时还是会关注一下其他的宾朋。 于是就看到了杨凌霄和韩鹏程之间的互动,就以为这两人又有想出什么新的玩法了,巴巴地跑过来要参上一脚。 韩鹏程对这个表弟时不时表现出的幼稚和不成熟,颇感无奈。 此时伸手去给了司徒阳一个毛粟子,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如今你可是安宁侯府的世子爷了,怎地总想着玩呢!就不会想想如何更好的护好你娘,你妹子?今日你府上安排的玩意儿难怪还不够你玩的?真是长不大了你!都多大个人了,见天只想着玩儿!” 心里地却道:“表弟没听清那边的动静也好,他的性子有些冲动又不成熟。若让他知道,说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儿来。表妹那边有太子妃、三公主还有自个的妹子在,定然能够护她周全。” 如此想着将目光投向身边的杨凌霄,杨凌霄却只是挑眉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尔后却将目光状似无意地投向梅林的另一边。 梅林那边的动静已经消停了许多,只余下一些细细碎碎女儿家的窃窃私语,其中不乏有人撺掇着要进行各种才艺比试。 杨凌霄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些,目光中染上了些许期待。 司徒阳摸了摸被韩鹏程敲得有些隐隐作疼的脑袋,憨憨地笑了笑。也将目光转向杨凌霄,却被他脸上的笑容给吓到了。 眼前这还是那个清冷冷拒人千里之外的大统领吗? 那脸上挂着笑容就算了,为何看着还有那么些许的……猥琐,没错,是猥琐! 若是杨凌霄知道司徒阳把他脸上明明是带有期许的笑容,看成是猥琐的笑容,铁定一个大巴掌呼过去了。 不但如此。说不定等回到羽林卫还有得司徒阳的苦头吃呢! 若真是让杨凌霄知道了司徒阳心里的想法。那么杨凌霄让司徒阳多吃的这些苦头,必定会有各种正当的理由,且全是为了司徒阳好。就算明知他在公报私仇,也会做到任谁都找不出他公报私仇的蛛丝马迹。 反正杨凌霄就有这样的能耐,只是司徒阳经常会主动撞上去,让杨凌霄修理。每每累到极致,心里却依然对杨凌霄崇拜得不要不要的。 只不过这个时候。杨凌霄却是无暇去猜测司徒阳心里对自个的观感,因为女宾那边传来的悠扬琴声,已经完全占据了杨凌霄的心。 司徒阳用手肘捣了捣身边的韩鹏程,下巴对着杨凌霄抬了抬reads;王的契约皇妃。 韩鹏程却横了司徒阳一眼。也将目光投向梅林的另一边,静静倾听那边传来的悠扬琴声。 虽然大将军府以武见长,不过作为大将军府的嫡长子。打小也是尝过君子六艺的。 就算韩鹏程对琴道不是十分精通,琴弹得好坏还是能够听的出来。 此刻的琴声悠扬流畅。时隐时现的雁鸣声声,仿佛将雁群在天空盘旋顾盼的情景通过琴声带到人们面前,可是弹琴之人手法极为娴熟。 韩鹏程没听过司徒娇弹琴,自然不知道如此高超的琴艺居然来自于那个刚刚被接回府没有多久的小表妹。 曾经听了墙角的杨凌霄,从琴声刚起时就已经明白弹琴之人非司徒娇莫属,虽然两次听的并非同一曲子,那弹琴的手法却逃不过他的耳朵。 旋律起而又伏,绵延不断,优美动听的琴音让原本喧闹的练武场渐渐安静了下来,随着最后一声琴声落定,让人颇有些意犹未尽。 男宾这边有几个酷爱六艺的世家弟子,他们对方才的琴音表现得如痴如醉,纷纷围拢到司徒阳身边询问那个弹琴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虽然京都不乏好琴之人,可是如此妙音却从来未曾听过,这不得不让人好奇。 莫非侯府有那么大的手笔和面子,将琴仙请来助兴,若真是如此可万不能错过与琴仙请教的机会,于是司徒阳就被“围攻”了。 可是司徒阳却无法告诉这些人弹琴这人其实只是自个的妹妹司徒娇,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说的是实话,只怕也没有愿意相信,那么还不如保持神秘。 虽然弹琴者乃司徒娇绝对瞒不住人,等到今日宴散,不对,说不定此事很快就会传扬开来,不过与其从他嘴里出来,不如让他们自个去揭开这层薄纱。 果不出司徒阳所料,很快大家就知道琴者是谁,因为女宾那边传来了一阵惊叹,而后是要求司徒娇再来一曲的请求,此起彼伏。 “顺平县主好高超的琴艺!” “若不是亲耳听到亲眼看到,如何能让人相信,这美妙的琴声,居然出自顺平县主之手。” “是啊,我还以为顺平县主打小没养在府里,该是啥都不懂呢,如今看来着实小看了顺平县主!” “那是自然的,我表妹会的事儿还多着呢!那天骑射大赛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罢了!我表妹……” 一口一个“我表妹”的,只要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三公主。 看来三公主对司徒娇那极尽维护之心,已经到了恨不得将司徒娇所有的才华都展现在众人面前的程度。 不过三公主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一阵呼声给淹没了。 “顺平县主,再来一曲!” “再来一曲!” 先是女宾那边的呼声,很快男宾这边就有那么一个两个三个男声开始附和,然后却是越来越多的附和声。 开始的时候,这些男子还有些错谔,可是随着女宾那边传来越来越多的感叹,也由不得他们再怀疑,而且那么美妙的琴声,他们也很想听,于是请司徒娇再弹一曲的呼声也越发高涨。 听着耳边越来越嘈杂的喧闹声,杨凌霄仿佛回到了前世,心里不由感叹道:“原来追星族自古以来就不缺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佛曲 随着呼声的高涨,其间甚至还有人开始点曲。 有人喊“凤求凰”,有人求“高山流水”,有喜欢高昂曲调的则高呼“十面埋伏”…… 所求曲子几乎涵盖了所有古琴名曲。 看不到女宾那边的情形,只看男宾这边这乱糟糟的模样,再听听那边也是一阵阵刻意压抑却怎么也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就可以想像出来女宾那边并不比男宾这边平静。 不知道面对这种要求不一而足的混乱场面,那个看似娇弱却韧性十足的小女娃,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又会如何应对。 杨凌霄有些替司徒娇为难,可是他只是她的一个世兄,实在无法出面替她挡去这些贪婪的要求。 司徒阳也许是出于自豪,此刻不但没有替司徒娇抵挡一二,反而喊得最响亮的那个非他莫属:“妹妹,再来一首,哥想听你那天弹的那个十面埋伏!” “听什么十面埋伏!今日是什么的日子,你让表妹弹十面埋伏,亏你想得出来!大家都闭嘴,弹啥曲,表妹说了算!”见司徒阳那又蹦又跳的傻样,韩鹏程气得抬手给了他的脑袋瓜子就是一巴掌,原本温润的脸上染上了一阵薄怒,声音就显得有些高吭。 也许是韩鹏程的声音起了效,也或许是司徒娇已经在做弹奏的准备,渐渐地女宾那边似乎静了下来。 被韩鹏程呼了一巴掌的司徒阳,仿佛终于想起自个作为兄长的职责,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嘿嘿乐了起来。 不过在韩鹏程有些严厉的目光盯视之下,他立马正了正表情。侧耳静听了片刻,也许感觉到司徒娇准备开始弹新曲子,于是作为兄长的自豪感和使命感让他挺身而出,他得替妹子维护秩序。 于是让韩鹏程始料未及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司徒阳高举双手,一声断喝:“安静!” 司徒阳这一声用上了内力,不说男宾这边有几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被他这一声喝吓得脚下一软一个趔趄差点坐倒在地。 女宾那边更有几个胆儿小的。被他这突兀的一声断喝。差点吓破胆。 见喧闹声安静下来,司徒阳这才伸出食指放在自个的嘴上,轻轻地“嘘”了一声。 尔后得意地看向韩鹏程。一付求表扬的表情,让韩鹏程恨得牙痒痒,他怎地会有这样一个蠢萌的表弟呢?! 见韩鹏程一脸郁结的模样,杨凌霄挑了挑眉。那表情让韩鹏程更郁闷了。 不行,等回了羽林卫得好生修理修理司徒阳这小子。 司徒阳就这样让韩鹏程嫌弃全算计上了! 只是司徒阳现时只顾着自个那一声将人唬住的得意中。虽然后背莫名起了丝寒意,也全让他的得意给掩没了。 更让司徒阳得意的是,尤如神助司徒阳,又如兄妹心意相通。他的断喝声将将落地,司徒娇的琴声已经从梅林的另一边“当”的一声起了音。 这肖似庙宇钟声的起调,顿时散去了最后的一丝嘈杂。安宁侯府仿佛只剩下了这带着阵阵梵音的琴声。 这是古琴曲《普庵咒》,她怎么会? 杨凌霄前世的祖母去世前几年信了佛。平日里总会在她的起居室里放些能让人静心的佛曲。 这《普庵咒》就是其中之一,故而才会在第一声起来的时候,杨凌霄立马就听出是什么曲子。 此曲又名释谈章,是一首佛曲,相传是某高僧为了方便徒众吟诵经文而作,只是她怎么会这首曲子。 最难以让杨凌霄置信的是,司徒娇还能将这曲子的精髓演绎得恰到好处。 此曲中间有大段摹拟钟磬铙钹之声,指法需相当精妙,可年仅十二岁的司徒娇何来如此精妙深厚的功底,将钟磬铙钹摹拟得如此惟妙惟肖,真正是令人叹为观止。 难道以前都是他猜错了?那个娇憨的女娃与他却是老乡? 前世的时候,只要他去探望老祖母,老祖母都会与他说一些佛理,同时也会给他讲解起居室正在循环播放的佛曲。 老祖母虽弹得一手好琴,却十分遗憾地叹息自己总摹拟不好此曲中间那大段的钟磬铙钹之音,令曲子失了许多的韵味。 为此老祖母曾经对着他感叹,演绎这首古琴佛曲的大师功力实在令人佩服,只要听听这大段的钟磬铙钹之音就知其浸淫古琴几十年必定是勤练不缀,否则难以摹拟出令人如临古刹的意境。 老祖母的感叹,让杨凌霄对这一大段的钟磬铙钹之音,尤其记忆深刻。 偏偏今生让杨凌霄在一个十二岁小女娃的琴音里听到了如此精妙的演绎,令他很有一种冲到司徒娇面前吼上一句:“我爸是李刚!” 或者试探着问一句,“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再或者对着她悄悄地来一句:“翠花上酸菜” …… 只要是老乡,他相信这些前世极流行的话,定然能让他看出端倪。 他真的真的很想看看司徒娇听了这些话后会是什么反应,。 可是他能吗?能吗?答案自然很明确:不能! 不过来日方长,是不是老乡总有验证清楚的那一天! 在司徒娇的弹奏下,此曲庄重肃穆,听着质朴平实却雅畅清逸,那阵阵钟磬铙钹之音,让人如临古刹,静闻禅音。 等到司徒娇那边的琴音在最后的一声钟磬铙钹之音中结束,更让杨凌霄觉得惊讶的是,身边听琴的人,居然都在询问刚才这曲子叫什么名? 这让杨凌霄心底又升起了那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沧桑感。 “这是首佛曲,名《释谈章》,又名《普庵咒》。臣女在桃林别院的时候,得一行脚高僧传授。只是臣女虽习得此曲,却弹不出那高僧万分之一,臣女惭愧。”梅林那边传来了司徒娇清亮的声音,她就是在回答三公主的询问。 三公主代大家问出了疑惑,司徒娇随即也给出了大家期待的答案。 佛曲,居然是佛曲,难怪听之给人以静心清心之感,着实精妙得很哪! 几乎所有的人心里都发出如此感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混乱 在后院男男女女被司徒娇悠扬的琴音精妙的技巧所吸引的时候,梅苑的花厅里却有些混乱。。 钱嬷嬷将林大小姐带到花厅,当着众多夫人的面将林大小姐交到林夫人手上。 林夫人先是被林大小姐那张苍白的小脸给吓了一大跳,她与林侍郎虽然生有两子两女。 林大小姐却因是两人第一个孩子,又显得聪明伶俐,因此深得夫妻俩的喜爱。 见女儿欢欢喜喜与大家一同出去,如今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被单独送回来,于是林夫人看向韩氏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 钱嬷嬷将林夫人的目光看了个清楚,心里冷笑一声: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什么样的儿女! 为了不让韩氏为难,在林夫人还没说出难听的话之前,钱嬷嬷用平淡的语调将方才在后花园发生的事儿叙述了一番,说完她看都不看林夫人一眼,只转向林大小姐问道:“林大小姐,老身可有说错?” 林大小姐此时恨不得将自个的脑袋缩进脖子里,深低着头不置一言,旁边扶着她的丫环同样也低着头,半声也不敢吱。 这嬷嬷可是太子妃身边的嬷嬷,得太子妃的旨意而来,谁敢反驳? 何况人家既没夸大又没胡说,陈述的就是一个事实。 只要看着林大小姐那涨红的脸和那付羞愧欲死的模样儿,在坐的人看向林夫人的目光就开始不同了。 这人是怎么教的女儿,居然敢对太子妃、三公主还有县主不敬,那三个如今无论哪一个,都不是一个小小的侍郎府得罪得起的。 刚才还想借此给韩氏难堪的林夫人。顿时哑火了。 林侍郎姓林,还不仅仅姓林而已。 林侍郎与老夫人和小林氏还真是亲戚。 虽然林侍郎与老夫人的娘家已经出了五服,可是一笔终究写不出两个林字。 故而当林夫人得知小林氏被送去家庙、司徒锦被送去白莲庵,侯府的掌家也落到民韩氏的手上,就想着找机会为难为难韩氏。 她就不相信,她还为难不了一个缠绵病榻十多年的老病鬼。 只可惜还没等她找到机会为难韩氏,自个的女儿就给她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不行。得赶快想办法补救。否则回到府里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此时她记起了出门时林侍郎特意交待的事儿。 只是还没等她想到补救的办法,钱嬷嬷又给了她一记更沉重的打击:“太子妃、三公主还有顺平县主都是心慈之人。虽然今日林大小姐的确是冲撞了太子妃和顺平县主,不过咱们太子妃说了,林大小姐也不算犯了什么大错。” 说到这里钱嬷嬷故意停顿了一下,见林夫人大大地松了口气。这才接着说道:“不过嘛林大小姐如今也不小的,这冲动妄为的性子可要不得。还得林夫人早些带回家去好生教导。没学好规矩之前,最好还是少出门,否则哪天一个不小心闯了大祸,不得连累了林侍郎?” 钱嬷嬷此言一出。林夫人的脸色顿如死灰,若不是身边的嬷嬷使大劲扶着,只怕已经软倒地了。 钱嬷嬷这番代表太子妃而来。她说出的话自然代表了太子妃。 太子妃之言,虽然听在林夫人耳里深深刺伤了她的心。可是她还得谢恩啊,于是林夫人扑通一下对着钱嬷嬷跪了下去,口中称道:“谢太子妃不罪之恩,谢太子妃提点,臣妾定然好生教导,绝不辜负太子妃一片善意。” 说到最后的善意二字,林夫人已经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了,只可惜她心里再恨,也只得咬碎牙齿和血吞。 有了太子妃这番训导,虽然林大小姐没如三公主所言送去白莲庵,可是如今这样事实上与送去白莲庵真没多大的区别。 林大小姐的下场甚至比送去白莲庵还要凄惨。 送去白莲庵眼不见心不烦,如今林大小姐每天生活在林府,只要林侍郎在官场上受了一点儿挫折,只怕都会将原因归结到她的身上。 更何况钱嬷嬷那番话里,让林夫人将女儿拘在家里,没学好规矩不得出门。 这个处罚看似简单,其实里面的学问大了去了。 因为是太子妃提议的禁足,那么林大小姐学没学好规矩,林夫人说了也就不算了。 于是这林大姑娘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只怕无法出现在京都大大小小的宴会上了。 不能参加宴会还怎么相亲? 如此一来,林大小姐的亲事只怕难了! 当然若是林夫人舍得,替林大小姐在京都之外找个人嫁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想要嫁在京都,并还想以前那般想要高嫁,那应该是绝无可能了。 只要看看张尚书夫人的表情,即可知与张府的亲事是彻底黄了,绝无可能了。 林夫人也算是个聪明人,钱嬷嬷还没离开就已经想通了这一点,虽然心里恨极,却不能发作。 只能用手指掐着手心,让自个还有一丝清明,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否则指不定就背上了对太子妃不满的罪名,那可真要给林侍郎招祸了,回家她们母女不被打死也会被打残。 所以她可以倒,也必须倒,只是绝对不能在钱嬷嬷面前倒。 等到钱嬷嬷离开,林夫人胸口憋了许久的那口血终于喷了出来,人也软倒在嬷嬷的怀里,只是她这口血,好喷不喷却全都喷在了跪在她面前的林大小姐身上。 林大小姐原本就已经到了快崩溃的边缘,如今被她娘喷得满脸的血,顿时不停地“啊啊”尖叫起来。 梅苑的花厅,顿时一片混乱。 韩氏按了按抽痛的额头,这都是些什么人,什么事啊! 这姓林的可真是与他们母子女犯冲! 心里埋怨归埋怨,可是人晕在侯府,她总不能置之不理吧,于是一边让人将林夫人扶到榻上躺下,一边着人去找府医过来,一边还得安抚乱喊乱叫的林大小姐。 好一阵混乱之后,府医与林侍郎同时到了梅苑,林侍郎阴沉着脸,不等府医给林夫人看诊,直接让人连扶带拖将林夫人母女带回府去了。 此后真得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林大小姐出来晃悠,连林夫人都有差不多一年没出现在京都的大小宴席上。 据说林侍郎气得要休妻,最后还是林夫人娘家给力,总算保住了林夫人的正妻之位,一年半后林大小姐被嫁去了离京都千里之外的渭水城。 从此再没在京都出现过,此是后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信服 林侍郎家这对母女演得这一出戏,着实有些坏了大家的兴致。 林侍郎一家离开以后,梅苑花厅的气氛就有些沉闷了。 正当与韩氏交好的陈氏,为自个变着法子给大家讲笑话,却依然提不起大家多少兴致而发愁的时候,一阵阵带着梵音的琴声传来,让她索性住了口。 刚才太子妃身边的嬷嬷送林大小姐来梅苑的时候,隐约间也似有一阵琴声传来,只是当时花厅里比较混乱,大家倒也没多在意听。 也许此刻花厅里相对比较安静,也许带着梵音的琴声是大家闻所未闻,故而大家很快就被这带有阵阵钟磬铙钹之音的琴声吸收了。 等最后一声琴音落下,梅苑的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大家纷纷猜想刚才弹琴之人,有的猜是三公主,有的猜是太子妃或者是太子妃的堂妹周三小姐,在名门闺秀之中,古琴弹得好的大致也就是这三个人了。 只是这些贵妇除了韩氏没人听过司徒娇弹琴,自然没有人会猜得到弹琴之人其实是司徒娇。 听过三公主和太子妃弹琴的周二夫人自然当即否认,同时十分肯定也非自个女儿所能弹出此音。 大家提到的三个人琴技的确不差,却弹不出此人的韵味,更别说后面那曲带着阵阵的钟磬铙钹之音,没有十分的功底压根就弹不出来。 就连所琴名满京都的周二夫人,自认也无法将钟磬铙钹之音弹得如此出神入化。 有几位一直想替自个家里的女孩儿找古琴名师而始终求而不得的夫人,就更加心动了,若能通过这次宴席替家里的女孩儿找到名师,那可真是不虚此行了。于是就使了婢女出去打探。 当然韩氏心里却是有数的,她只是抿着嘴微笑着不说话,任由大家猜测来猜测去,也只笑看着大家去打探。 待到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禀报,所有的人都惊了! 不是说那孩子打出生就被送出府,由韩氏陪嫁的婢子照顾着养大的吗? 中秋那日一个“蹬里藏身”已经让人极为震惊,不过那让人还能接受一些。毕竟几乎与韩氏出身韩大将军。身边的婢子会武,被婢子照顾长大的司徒娇会武就不是那么不能让人接受。 可是今日这琴声,可以说已经远胜于京都任何一个大家闺秀。几乎可心用古琴大家来称之,这就不是那么可以让人置信的事儿了。 一个打出生就被送出府,由婢子照顾长大的孩子,居然有如此高超的指法。弹出如此美妙的琴音,这让那许多打小就被家里请了琴师教导着的大家闺秀们情何以堪? 对了。那女孩儿还有一手极好的医术,若不是那手好医术,又如何能得了太后和圣人的眼,从而被封了个有封地的县主? 这孩子真的是打出生就被送出府去的吗?该不会是以送出府为晃子。其实是找了名师专门教导着的吧。当然这也只是这些贵妇们一闪而过了搞笑念头吧了,谁也不会真的说出口。 也许那些贵妇们看向她的目光太过灼热,韩氏感觉都已经快被烧着的感觉。自豪之余又有了些心虚之感:“呵呵,娇娇的琴真的弹得很好吗?不过也只是能入耳罢了。” 这样的琴声还只是能入耳。韩氏是这在招人妒还是在招人嫌? “敏华,你就别替娇娇儿谦虚了,若娇娇儿的琴只能入耳,那么别人的琴岂不成了不堪入耳了?”陈氏一向性子直爽,毫无客气地给了韩氏一记白眼道。 司徒娇那可是她预定要的儿媳妇,如此出色的儿媳妇,让她深觉与有荣焉,哪里听得别人说司徒娇的点点不是,就算是韩氏只是在替司徒娇谦虚那也不成! “是啊,敏华,娇娇的琴弹得真不是一般的好,你听她的《平沙秋雁》,让人听了就仿佛能看到大雁在空中盘旋的情景;第二曲不知大家有谁听过,反正我是没听过,若没听错的话,曲子中间有大段的钟磬铙钹之音。真不知她是如何弹出来的,闻之如身临古刹,耳边是梵音声声。”作为司徒娇的大舅母,方氏也接跟着说道。 虽然她只是说出了听琴的感觉,但是力顶司徒娇的心意却一目了然。 “是啊,是啊,韩夫人和杨夫人所言极是,此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周二夫人附和道,她倒不仅仅只是为了主人家的面子,而是司徒娇的琴声,的确深深打动了她。 “是啊,琴声真的美妙极了。” 于是在场的夫人们尽管还有人心有怀疑,不过在周二夫人出口称赞之后,附和之声顿时就多了起来。 毕竟周二夫人古琴上的造诣在京都可是出了名的好,在京都的贵妇圈里,若她说琴技第二,真没人敢说第一。 当然周二夫人深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为人一向低调。 这不。现在那个胜过她的人不就出现了吗?而且人家还只是个金钗之年的少女罢了。 若有机会,一定要向司徒娇取取经。 嗯,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虽然安宁侯府以前有许多事让家规严谨的周二夫人看不上眼,但是韩氏此人还是不错的。 安宁侯府由韩氏重新掌家,以后只会越来越好,身后又有韩大将军和建国公府两人靠山,与之交好应该利大于弊。 只是周二夫人没想到的是,最后两家会成为姻亲,她的宝贝女儿会成为安宁侯府的下一任女主人。不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刻花厅里的贵妇人们纷纷转向韩氏,希望能从韩氏这里得知司徒娇师从何人,也许能够通过侯府通过司徒娇让自家的女儿也能得到良师。 只不过这样的愿望自然是无法实现的,因为她们的女儿不可能有司徒娇那般的经历,重头再来的人生岂是人人都能得到的呢?! 不过只此以后,司徒娇在高门大户中的名声,压过了老夫人强在她头顶压了她前世今生整整几十年的鬼仔命格,让京都那些贵女们既羡慕又不得不信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讽刺 安宁侯府后花园,年轻一辈的欢声笑语不断。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梅苑的花厅里,贵夫人们是其乐融融。 安宁侯府司徒老夫人的慈安苑内,老一辈也是热热闹闹。 今日来了好几位与老夫人同辈的老人,比如大长公主,比如建国公老夫人,比如周太傅夫人,还有诸如赵王妃、王丞相夫人、陈尚书夫人等等等等。 秉着年龄、辈分的区别,这些老夫人自然被韩氏着人恭恭敬敬地带进了慈安苑。 当然这是韩氏与陈氏方氏商议后特意安排的,私下里与大长公主进行了沟通,又通过陈氏与老建国公夫人和周太傅夫人打过招呼,总之今日断不会让侯府的老夫人生出事端来。 此时大长公主坐在首位,拉着司徒老夫人的手正在亲切地唠嗑。 这些老夫人中,以大长公主为最尊贵,赵王妃次之,其他的差不多都是超品的命妇,相比较而言,安宁侯府的老夫人就显得很不够看了。 虽然她的身上还保留了品级,但是老侯爷过世,司徒空接掌侯府,老夫人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给韩氏让位,说白了安宁侯府的老夫人早就已经是过气了。 看着身边这一圈比她品级都要高上一截的老贵妇,安宁侯老夫人心里堵得那真是快要呕出血来。 不过今日虽然心里堵得慌,可是到底还记着面前的人个个身份尊贵,不是她一个过气的侯夫人可比,心里再不开心脸上还是堆着笑。 老夫人不愿意给韩氏母子女做脸,因此索性避开不提,只看了眼大长公主就觉得原本总带着几份病色的大长公主。今日气色比之中秋所见更显红润,于是话题直接就落在大长公主的身子骨上了。 年纪大的人,总希望自个能够身子硬朗,长命百岁,看大长公主越活越年轻越过越精神,老夫人自然是要向其取取经:“大长公主可是得了什么好方子,老身今日再见大长公主。比起中秋之日看着更显精神。” 只是老夫人没想到有些事有些人不是她不提就能避开的。她本以为说说大长公主的健康,聊聊养生之道,应该是一个极安全的话题。却没想到自个给自个挖了个大坑。 “这还不是拖了老姐姐的福!”大长公主拿起老夫人的手轻轻拍了拍。 一声“老姐姐”将老夫人哄得眉开颜笑,脸上活像开了朵大菊花。 不过大长公主这句托福之言却让老夫人疑惑极了:“长大公主何出此言,老身怎地听不明白呢?” “老姐姐有个能干的好孙女啊,这不。上回去建国公府探望这老货,正巧老姐姐那大孙女在替她施针。可不正好求到她。看看不过只短短的一个月,针灸配合药膳,本宫的身子骨就好了许多!这不正是托了老姐姐的福嘛!”大长公主一脸感激的模样儿,目光透出的是实实在在的感激。 只是听在老夫人的耳里顿时觉得百般的讽刺。大长公所言的那个大孙女若是她的锦儿有多好啊,为何偏生是那个讨人嫌的鬼仔?! 大长公主才说完,还没等老夫人出言。另外两个得了司徒娇针灸治疗的老夫人也纷纷开口附和起来。 建国公老夫人感激地看着老夫人感叹道:“可不仅仅是大长公主托了福,我这把老骨头若不是遇上了老姐姐那孙女儿。说不定都回不来京都了,哪里还能如今日这般与老姐姐这样坐着闲聊。” 年龄比其他三人都要略长些的周太傅夫人接过话来:“可不是嘛,我那失眠的毛病也是托了老妹妹的福。老妹妹这身子骨看着比前次看到又硬朗了几份,想必也是得了你那大孙女的诊疗吧。” 说着周太傅夫人上下打量起老夫人,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在说“我说得没错,你肯定得了司徒娇的医治,要不然身子骨那能如此硬朗?” “哟,老姐姐那个孙女都快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怎地一个二个都得了她的诊疗。本王妃还听说她进了趟宫,居然连太后娘娘的头疼症也让她给治得七七八八了,喜得圣人直接封了她做县主,还破天荒地封了个实地,实在不容小觑啊! 只是本王妃实在疑惑得紧,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小丫头片子,是如何习得如此精妙的医术,连御医都不如她,你们不觉得这事儿有蹊跷吗?”突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既有质疑之意,也颇有些“吃不到葡萄就是酸的”酸不溜丢的味道。 大长公主怒了,一计眼刀狠狠地投向说话的赵王妃。 说话的的确是赵王妃,赵王妃之所以有这样的酸葡萄心理,完全是因为圣人给司徒娇的封地,却是她肖想了两代君王求而不得的。 赵王是先帝皇叔的幼子,资质比较平庸,没什么大才干,更没什么野心,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当个福贵闲王,每日种种花溜溜鸟,兴致好的时候找人喝上两盅对上几句小诗,因此历经两代帝王头顶上的赵王二字依然如故。 只是他这个王妃,就不是个省事的人。 她的娘家与安宁侯府同在顺平县,先帝在位时到处钻营,最终好不容易为女儿谋了个郡主封号,却是个有名无实的郡主。 等到先帝爷崩,圣人继位,赵王妃心又动了,这次是为孙女儿谋封,可是圣人比先帝更难缠,别说是实封,就是虚名都不曾给她的孙女。 没想到司徒娇不过只进了一次宫,圣人居然就直接封个了县主,还将她肖想了两代的顺平县给了司徒娇,于是赵王妃整个人都不好了。 真不知那个传说中的鬼仔是如何蛊惑了太后和圣人,不但给她封了个县主,还将好好的顺平县给封了出去! 原本她今日身子骨不爽利,加上赵王知她对顺平县的执着,并不赞成她前来安宁侯府。 只是赵王那绵软的性子,哪里是赵王妃的对手,最后的结果就是赵王妃出现在了慈安苑,还大放厥词。 “赵王妃这是啥意思,你是说老身的大孙女当不得顺平县主,那谁能当得?你那孙女儿吗?”突然老夫人怒气冲冲的声音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往事 大长公主讶然地看向司徒老夫人,不是说老夫人极不待见娇娇儿,连这慈安苑的门都不让她进! 这会儿到底是什么情况,居然为了娇娇儿与赵王妃给扛上了? 别说是大长公主,就是其他几位老夫人也被司徒老夫人这般不按常理出牌的言行给震得愣了一下。;【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疑惑,不过很快她们就又笑了。 所谓有狗咬狗一嘴毛,大概就是现在这种状况吧。 赵王妃与这安宁侯府的司徒老夫人同出自顺平县的世家大族,年轻的时候,两个人就喜欢互掐、攀比。 司徒老夫人的娘家林家在平顺县城关镇是数得上的大户,赵王妃所在的吴家相比而言稍候不如林家。 只是在赵王妃嫁入赵王府以后,吴家在顺平县的气势就渐渐越过了林家。 这也是司徒老夫人一心想要让小林氏嫁给儿子做正妻的缘故,只是她没能如愿。 而且她嫁入侯府以后就一心帮衬娘家的举止,反而讨了老侯爷的不喜,不但没出手帮林家,只是冷眼旁观,失望之下越发疼宠妙姨娘。 老侯爷不出手相帮,私下还严令司徒空不得越矩帮林家,于是近几代没有什么出色从才的林家在顺平县越发的落没了。 所谓的“偷鸡不成佘把米”大概说的就是司徒老夫人这样的人吧。 若她能够摆正自个的位置,将安宁侯府的利益放在首位,老侯爷不是个冷血的人,自会出手帮上岳家一把。 只可惜司徒老夫人直到老侯爷过世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关节,如今没了老侯爷的压制。对司徒空就更加的予取予求,肆无忌惮了。 当然有老侯爷生前明里暗里的设下的规矩,这些年司徒空倒也没有让司徒老夫人完全得逞,金银上的舍予司徒空自是睁只眼闭只眼,可若是过份的要求,自是不敢答应的。 因此林家子弟想出仕可以,凭自个的本事考。想要通过司徒空走捷径。那是万万不能的。 反观吴家,这些年在顺平县已经狠狠地压了林家一头,而且吴家中年与年轻一代也是倍有人才出。 也许吴家子弟在出仕的时候。赵王府的确在背后使了力,可是当今圣上还年轻,尚未到昏庸的地步,若吴家子弟没有一定的才能。只是靠着赵王府,想要出仕也不是那么容易。 只是这些看在司徒老夫人眼里可就不是这样的了。 她不只一次以此在司徒空面前哭闹过。要司徒空凭借手上的权力替林家子弟谋仕途,只是司徒空在此事上却咬得极紧,丝毫不敢有所松动。 司徒老夫人原本就对赵王妃心有芥蒂,此刻听赵王妃狠踩司徒娇。于是就自动将赵王妃此举想像成是对她的挑衅。 更何况就算她再不待见司徒娇,那也是安宁侯府自个的事儿。 就算她不愿意承认司徒娇是安宁侯府的嫡长女,司徒娇却还是安宁侯府的嫡长女。 就算她一心想要带动林家复兴。那也得背靠安宁侯府。 于是事关司徒娇的个人荣誉,就这样噌噌地上升到整个安宁侯府的荣誉。 赵王妃打司徒娇脸的言行。就成了打司徒老夫人脸面的举止。 带着整个安宁侯府,事关她个人的脸面,司徒老夫人自然不会相让,再怎么说她不待见司徒娇那也只是她个人的事儿,还容不得赵王妃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老夫人的质疑,让赵王妃脸上不由一僵,不是说这老货极不待见那鬼仔的嘛,当初不就是这为老不仁的老货在孙女刚刚落地就逼着儿子将其送出府,连一夜都不让孙女在府里度过。 现在却是什么情况? 这老货比之年轻的时候,更加让人摸着着脾性了! 赵五妃原本还以为大长公主几个会首先起来反驳,林老夫人就算不附和她的话,也会让这老货与孙女儿更加生分。 只要挑得这祖孙俩互掐得更加欢实,她再设法将司徒娇不孝祖母的事儿传扬出去,让其名誉受损,再在太后还有皇后娘娘面前不动声色地挑上几句,让两个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厌了司徒娇。 只要司徒娇名誉有污,那县主封号只是不保,那么她那孙女不就有希望了吗? 赵王妃想得极美,可惜侯府这老夫人却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何况她们之间又有那么多的往事,老夫人自然不会容忍赵王妃刻意的碾压。 老夫人这一声质疑,大长公主不由为之点赞。 大长公主心里对安宁侯府的这位老夫人不感冒,对赵王妃更是看不上。 赵王妃虽也算是后室中人,但比起大长公主来可就差得远了,大长公主可是对上嫡嫡亲的姑母,无论是先皇继位还是圣人继位,这位大长公主就是出了力的。 因此只见大长公主脸一板诘问道:“本宫也很是好奇,娇娇儿当不起顺平县主,不知赵王妃的心目中何人才能担当? 哦,对了,本宫记得先帝那会儿,赵王妃向当时的皇后娘娘如今的太后娘娘替姗郡主求过封赏,若本宫没记错是话,你请封地似乎就是顺平县。 难道赵王妃还想着让圣人将顺平县赏给姗郡主,可是姗郡子如今早已嫁了人,给姗郡主封地不符祖上体制吧。 不过本宫记得赵王府有几个孙女儿,那么赵王妃的意思是圣人给娇娇儿的封赏封错了,你是不是该封给你赵王妃的小孙女才是最合适的?” 大长公主这一番话可是点点儿面子都不给赵王妃留,说起先帝时候求封之路,赵王妃的脸不由一阵红来一阵青。 当年赵王妃为了给女儿轩辕姗挣郡主及其封地,几乎无所不用其及,最后先帝被她磨得没法子,只得给轩辕姗封了个郡主,至于封地任何赵王妃如何钻营,先帝都没有松口。 虽然大长公主的话让赵王妃极为难堪,可是她心里就是那么想的,也正在为之奋斗。 只是她为孙女儿钻营来钻营去,始终不得入门,到如今她的宝贝孙女儿还没有一个有封号,更别说封地了。 只是凭什么她怎么求都求不到的东西,就这样给了并非皇室中人的安宁侯府那个丫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快请 赵王妃就算心里是如此想的,面对大长公主咄咄逼人的气势,也不敢与之针锋相对。超快稳定更新小说, 毕竟赵王府虽然是宗室,大长公主是外嫁女,可是比起极得两代圣宠的大长公主府,赵王府真的不算什么。 只是赵王妃不甘心啊,她不能拿大长公主如何,可是拿安宁侯府说事儿还是可以的,何况安宁侯府能拿来说道的事儿多了去了,难不成大长公主还能事事都护着安宁侯府不成? 正当赵王妃绞尽脑汁该拿什么出来,更能给司徒老夫人沉重一击,又避开大长公主的锋芒之时,外面传来了悠扬的琴声。 大长公主琴艺虽比不上周二夫人,但她却是个琴痴,如此美妙的琴声,自然不能放过。 于是大长公主锐利的目光在赵王妃脸上扫过,令正欲开口的赵王妃不得不闭上了她的嘴。 慈安苑离司徒娇弹琴的后花园有些距离,第一曲琴音听得并不十分真切,那时隐时现的琴音令大长公主恨不得循声找到弹琴之人,近前聆听这美妙的琴声。 “很久没听到如此妙不可言的琴声,只可惜离这里远了些,听不太真切。美音,你且去打听打听,到底是何人在弹琴?”大长公主吩咐自个身边的大丫环美音前去打听。 “哪里能让大长公主身边的人去打听,白芍……”司徒老夫人当然不会真的让大长公主的人下去打听,毕竟这是在侯府,可是她只喊了声“白芍”就顿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怒意,尔后直接吩咐安嬷嬷嬷下去打听此事。 司徒老夫人脸上的那丝怒容虽然收得极快。却还是落在了大长公主的眼里,前些天安宁侯府发生的事儿,大长公主自是清楚的,此刻她也只当没看到林氏脸上闪过的怒意,只让美音跟着安嬷嬷前去打听。 安嬷嬷和美音刚出慈安苑的门,就隐约听到后花园的喧哗声,一声声“再来一曲”。让安嬷嬷也不由加快了脚步。她也很想看看弹琴的到底是何人,会不会真的就是府里的那个大小姐。 安嬷嬷是听过司徒娇弹琴的,虽然她不懂琴。但是总觉得这琴声与司徒娇弹的有些相似,只是今日的琴音更悠扬动听些。 “安宁侯府真正是藏龙卧虎啊,一个送出府去的大小姐,十二年后回到府来。既有了不俗的武功,又有胜过御医的医术。如今不知又是什么人,有如此高超的琴艺,令大长公主都” 为之吸引!”这酸不溜丢的话自然还是出自赵王妃。 “藏龙卧虎不敢当!不过本侯府自然是出人才的,不说我那空儿。深得圣人器重,就是我那孙儿,如今已是个堂堂的羽林郎!自不是你赵王府可比!”司徒老夫人把头一抬傲然道。 哼。我娘家比不过你娘家,我儿孙还比不过你儿孙不成? 赵王妃被司徒老夫人噎得面红耳赤。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事实摆在世人面前,这老货虽然男人去得早,可是儿子也好,孙子也罢,真正是甩了赵王府几条街了。 “当……”一声虽远却极清晰的声音传来,紧接着琴音再起。 “嘘!”大长公主侧耳细听,伸出手指在自个唇边比了比,顿时就让身边两个聒噪的老女人闭了嘴。 佛曲?!这的确是一佛曲。 虽然今日要陪着安宁侯府这个老夫人说话,还得听赵王妃大放厥词,可是这趟安宁侯府来得值! 大长公主平生除了痴琴外,就是喜欢参佛。 这一曲佛曲她有幸在京外的某一古刹听过一次,奏曲之人这一年迈的高僧。 只可惜当时大长公主却无缘得见那位高僧,等到再次去那古刹找寻的时候,却被告知那高僧已然圆寂。 此事是大长公主埋在内心深处的遗憾,自以为此生再也无缘聆听如此美妙的梵音之曲,却没想到今日却再次让她得以聆听。 琴音停止,大长公主整个人似乎沉浸在那用指在琴上弹出的钟磬铙钹之音。 在场的老夫人就算不是琴艺高手,也都通晓琴艺,更何况她们哪个不是信佛之人呢,此刻多半都被这钟磬铙钹之音所震撼,慈安苑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大约有半盏茶的时间,直到门帘掀动安嬷嬷和美音从外面进来,才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可将人请了来?”大长公主看到进来的只有安嬷嬷和美音二人,身后并无其他人过来,眉头不由有些不愉地皱了皱,看着美音问道。 “人是来了,却在慈安苑外候着。”美音的脸上带着笑,拿眼扫了眼已经站在司徒老夫人身边的安嬷嬷,神色间有着让人看不太明白揶揄的讥讽。 不过大长公主此刻一心就想着要面见高人,全然没在意美音脸上的神色,更没注意到在听了安嬷嬷耳语以后司徒老夫人那精彩纷呈的脸色,只是催促美音道:“那为何不请进来?” 大长公主连着用了两个“请”字,足见她对弹琴之人极为推崇。 “……”美音又将目光扫了司徒老夫人和安嬷嬷一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俯身在大长公主耳边小声说了两句。 “啊,你是说刚才弹琴的是司徒娇?”大长公主先是惊讶地看着美音,等到美音再次点头确认,大长公主就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来抚掌道:“好!太好了!走,既然她不能进这个院子,那本宫去她那个院子再听她弹上一曲!” 司徒老夫人的脸色沉了又沉,最后堆起一脸的笑意,在安嬷嬷的搀扶下起了身,拉住大长公主的手道:“哪能劳大长公主亲去一个小辈的院子里?只让她进来替大长公主再抚上一曲便是!” 然后转向候在门口的丫环高声道:“还不快请大小姐进来?” 司徒老夫人心里明白,若今日真的让大长公主因此事离了她的慈安苑,只怕她和安宁侯府都将成为京都的一大笑话。 此时司徒老夫人再也不敢拿司徒娇那所谓的鬼仔命格来说事儿,只求能留住大长公主离去的脚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请进慈安苑 虽然后花园还有一堆年轻的媳妇和小姐需要司徒娇招待,可是大家都认得大长公主身边的美音,知道是大长公主所邀,加上大家几乎都被司徒娇的琴艺所震撼,故而没人因司徒娇此时的离开而有所埋怨。 司徒娇在离去之前,特地请韩秀雅替自个代为招待,又喊过回府帮衬的李妈妈、墨菊,还有青云阁的其他丫环婢子,让她们一切听从韩秀雅的吩咐,一定要让大家觉得宾至如归,这才让青竹抱着绿绮跟着安嬷嬷和美音前来慈安苑。 只是到了慈安苑外,司徒娇和青竹都停下了脚步,虽然是应大长公主之邀,可到底在刚一回府的时候就得了府里老夫人明确的规定,她是不得进慈安苑的,以免克了老夫人的福气。 美音并不知道司徒娇被老夫人禁止入内,在前面走了几步发觉司徒娇主仆并没有进慈安苑,不由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司徒小姐怎地不进来?” 青竹张嘴就要说出原因,却被司徒娇阻止。 司徒娇浅笑道:“姐姐和安嬷嬷先请,司徒娇稍后再进。” 听了司徒娇的话,再看了眼满脸尴尬的安嬷嬷,这下美音就算不明白,心下也有所了然,看来司徒娇作为安宁侯府嫡长孙女,自个祖母的院子却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这里面住着的老太太可真是奇葩!如此优秀的孙女儿,若生在别人家还不知怎样的疼爱,偏偏在安宁侯府,先是直接送出府,回来了还是一样不待见。 美音在心里叹了口气。对司徒娇福了福身:“那就有劳司徒小姐在此稍候,奴婢先去禀了大长公主。” 见安嬷嬷和美音进了慈安苑,青竹不高兴地撅嘴道:“既然是大长公所邀,小姐又何必还拘着老夫人的话不进去?!” 司徒娇却只是低低地笑了笑,并不做解释,却道:“你是希望咱们自个直接闯进去更让祖母不喜,还是希望祖母亲自使了人来‘请’咱们进去?” 青竹一愣道:“自然是请进去更让人扬眉吐气。只是老夫人会使人来请吗?” 司徒娇脸上露出明艳的笑容。尤如春花绽放:“放心。不用多时,祖母自会让人来请你家小姐进去。” 司徒娇话音刚落,那边就传来了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不多时慈安苑的大丫环葵花就小跑着了出来。 葵花与白芍一样都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只是白芍嘴甜又会看老夫人的脸色,于是更讨老夫人喜欢,只是如今白芍给司徒空发卖了出去。葵花就成了老夫人身边丫环的第一人。 葵花快跑来到慈安苑外,对着司徒娇就是深深一礼。白芍出了事以后,安宁侯府的丫环也好小厮也好,就算依然有人不看好司徒娇,不过看见司徒娇却再也不敢生出忤逆不道的心来。 “葵花给大小姐请安。”葵花边施礼边道:“老夫人让奴婢来请大小姐进去。” 青竹斜了葵花一眼。嘴里嘟哝道:“真的是老夫人请我家小姐进去的?可别到时又怪我家小姐冲撞了老夫人!” 青竹耳力虽比不上司徒娇,可刚才老夫人那声别说是青竹,就算不会一丝武功的人。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到,青竹只是在为司徒娇抱不平罢了。 只是青竹的话若是传到老夫人耳边。那可是对老夫人的大不敬,她虽然是司徒娇身边的丫环,可若老夫人执意要处置青竹,司徒娇真救不了青竹。 青竹这个性子让司徒娇十分无力,明知她对自个绝对忠心,却也不能听之任之,否则就是害她,于是司徒娇小脸一板喝道:“青竹,不得无礼!” 原本青竹还有些不太服气,可是见到司徒娇脸上含霜,连忙闭上嘴低下头去,再也不敢随意发泄心里的不满。 葵花在听了青竹的话以后,的确心里起了不满,看向司徒娇的目光中也有了些不赞同,不过在司徒娇喝斥完青竹以后,葵花的心里顿时对司徒娇起了好感。 虽然面前的大小姐打小就送出了府,是由婢子照顾着长大的,可是看她的言行举止却比二小姐强去许多,也更懂得人情世故。 “有劳葵花姐姐,既是祖母招咱们进去,那咱们还是快些个,别让祖母等急了!”司徒娇对着葵花淡淡一笑,绝口不提大长公主,这又让葵花更是高看一眼。 明知此来慈安苑是因大长公主之邀,却不拿大长大主公压人一等。 不管司徒娇心里是不是将老夫人放在心里,不过此时的司徒娇却给足了老夫人面子,葵花作为老夫人身边的人,也倍感有面子。 司徒娇正准备跨进慈安苑大门,玉兰却匆匆跑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司徒娇微微蹙眉,却只是看了眼玉兰,尔后挥了挥手让玉兰离开。 虽然司徒娇什么都没说,只那一眼玉兰已知司徒娇的意思,匆忙从慈安苑退了开去。 司徒娇主仆的所有动作都没有要瞒着葵花的打算,反正就算葵花知道她们主仆有事,却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到的。 见葵花看着玉兰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司徒娇也只是抿了抿嘴,脸上依然挂着浅浅淡淡的和煦笑容:“葵花姐姐请。” “哦,哦,大小姐请,大小姐请。”仿佛是被司徒娇看穿了一般,葵花俏脸顿时一红,有些手足无措。 司徒娇一脸和煦,青竹的脸就有些不好看了,葵花刚才的目光中隐含的探寻被青竹看了个透,令青竹心里极为不快。 哼!凭你也能看透咱们主仆眉目之间传递的信息?若是个老实识趣的,那就好生伺候着老夫人,若与白芍一样是个不识趣的,总有机会找到你的错处,到时像白芍一样发卖出去算是好的,若撞到枪口上,打死也不算啥! 青竹虽然自身也只是个奴婢,除了与其一直长大的白梅,还有看着她们长大的李妈妈,对其他的下人,也就没有多少同是奴婢的宽容之心。 她很小就到了司徒娇的身边,对司徒娇的性子和处罚下人的底限可以算是了如指掌,她深知只要不触及司徒娇的底限,自是可以高枕无忧。 明知回了侯府不能再放任自个的性子,却由于司徒娇并没有刻意拘着她,青竹自个也没有要让自个性情大变的打算,只是该收敛的地方她还是会收敛,她知道自个的小姐在侯府不说步步艰难,也有许多不可为和不能为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好琴好字好曲 司徒娇进得屋去,先向着屋里的老一辈行礼,尔后回过身去从青竹手上接过绿绮。 早在进屋前司徒娇就已经求了葵花,去准备抚琴所需的案几和小凳。 葵花稍愣了愣,到底没做推脱,就带着个慈安苑的小丫环一起下去寻找司徒娇需要案几和小凳,所幸这样的案几和小凳在慈安苑也是不缺的。 葵花的动作自是不慢,不过就是司徒娇给诸位长辈行礼的时间,就已经将案几和小凳一并放置在了司徒娇面前。 “绿绮?!”司徒娇刚将绿绮放置在面前的案几上,大长公主一眼就认出了那张琴,不由惊呼出声。 自从听说绿绮在南陵以后,她可是寻访了许久却始终不得见,没想到这绿绮琴居然在司徒娇的手上! “大长公主殿下,好眼力!这的确就是绿绮,是爹爹送给臣女的见面礼!”司徒娇嫣然一笑。 面对如此好琴,大长公主就有些技痒了,从坐位上起身来到司徒娇身边,随手拨了拨琴弦,琴弦发出悦耳的声音。 “好琴!”屋里不由同时响起好几个不同的声音。 “刚才那首佛曲娇娇儿是从何处习得?”大长公主一边轻抚着琴弦,一边问道。 “大长公主知那是首佛曲?”司徒娇眸光一闪,讶然问道。 “嗯,本宫几年前有幸听过。只可惜本宫与此曲无缘。没想到娇娇儿不但弹得极是娴熟,而且弹出了此曲的内涵。”大长公主慈爱地看碟着司徒娇,眼里是满满的赞叹。 “此曲蒙一过路高僧所授,可惜一来时间紧二来也是臣女愚钝,故弹不出意境的十分之一。”司徒娇脸上露出惋惜和羞怯的表情。 “娇娇儿如此年幼已能弹出如此意境。实属不易,假以时日必能完全掌握此曲的内涵。只不知那高僧可留了曲谱给娇娇儿?”大长公主是真心喜欢此曲的意境,故而有心相求。 “那高僧并未将曲谱留给臣女,离去前却给臣女留了话,若有人认得该曲既为有缘人,令臣女届时将曲谱默出赠之。 今日臣女在后花园弹奏此曲,却无一人识得此曲。臣女甚是失望。 如今得大长公主殿下慧眼识珠。臣女自当遵从高僧之意,将曲谱默出代高僧将曲谱赠于大长公主殿下。”司徒娇边说边让青竹下去准备笔墨。 因曲谱是要赠予大长公主,老夫人自不会让青竹回青云阁拿笔墨。给了葵花一个眼神,于是葵花连忙跟着青竹一起下去准备。 没有多久,葵花与青竹一起就将笔墨准备妥当,司徒娇就在老夫人的屋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曲谱默了出来。 而技痒的大长公主自是坐在绿绮前抚了一曲。也算解了她对绿绮的执念。 不过盏茶功夫,司徒娇就将《普庵咒》给默了出来。 “好字!没想到娇娇还写得如此漂亮的小楷!娇娇儿。你到底还有多少惊奇?”当大长公主接过曲谱,眼中的赞叹怎么也掩不住。 “好字,果然是好字!清秀却不失根骨!”周太傅夫人写得一手好字,看了司徒娇的字依然止不住发出赞叹。面前这个女孩子不过才十二岁罢了,到底还有多少奇迹在她的身上? 虽然是亲眼见到司徒娇将曲谱默了出来,可是刚才到底是不是司徒娇所弹。默出的曲谱是不是真的是刚才那首曲子,她心中有疑。加上所有的人似乎都在捧高司徒娇,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于是嘴里就道:“不过就是一个小楷、一首曲谱罢了,又能证明什么?” 司徒娇听罢,脸上不由一愣,她并不认识赵王妃,可是她也不觉得自个有得罪过这个老女人,可为何此人说出的话,似是针对自个的呢? 大长公主不乐意了,对着赵王妃怒道:“你今儿个到底吃了什么?是吃错了药还是怎地?娇娇儿这手小楷不漂亮?那你写几个漂亮的给大家看看!至于这首曲子是不是方才那首佛曲,你不是会弹琴吗?何不就在此试一试?!” 说罢将琴曲放在绿绮旁,眼睛死死盯着赵王妃,大有赵王妃不弹上一曲不可的气势,令赵王妃心里一闷,眼前一阵发黑。 见赵王妃只是看着琴谱,半晌没有动作,大长公主“哧”地一笑道:“依本宫看你也别弹了,你那点琴技,谅你也弹不出来此曲中的钟磬铙钹之音,可别糟蹋了好些好曲!当然啦,若你真想弹奏此曲,倒是可以拜娇娇儿为师,让娇娇儿教教你如何弹奏此曲。” 大长公主此言一出,赵王妃胸口越发闷得喘不过气来了,眼前也不仅仅只是发黑,而是真的黑了。 司徒娇原本还没太在意去关注赵王妃,今日上门的都是客,这些客人里有与韩氏交好的,自然就有与老夫人交好却与韩氏不对盘,因此司徒娇并不把赵王妃的热嘲冷讽放在心上,反正别人说什么自个都不会少块肉。 不过大长公主如此说赵王妃倒是大出司徒娇所料,在司徒娇的眼里大长公主应该是相当平和的一个人,于是她十分好奇这个让大长公主不假辞色的老女人。 就那么一看司徒娇却看出了不对劲,心里暗道:不好,此人有心疾!只怕要出事儿! 身随心动,司徒娇在赵王妃倒下之前,一个箭步来到赵王妃身边,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赵王妃,一边腾出手来给赵王妃把脉,一边急切吩咐道:“快扶她在榻上躺下,青竹,快,牙垫!” 等到赵王妃身边伺候的人接过赵王妃,并让其在榻上躺下,青竹已经在赵王妃的嘴里塞了个像玉又不是玉的东西,而司徒娇已经拿出了随身带着的银针。 见司徒娇似要给赵王妃下针,赵王妃身边伺候的人急了,哪里就这样能容司徒娇在赵王妃身上下针,自是挡在赵王妃榻前不让司徒娇靠近。 司徒娇见此情形厉声喝道:“若不想你们主子有事,就快让开!否则就算你家主子饶得过你们,我安宁侯府也饶不得你们!” 司徒娇的声音又疾又尖,不但令赵王妃身边伺候的人惊心,同样也令在场的其他人惊心。(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显身手 赵王妃身边伺候的两个婢子面面相觑,犹疑不决。 让吧,她们是知道赵王妃极讨厌面前这个小姑娘,万一赵王妃清醒以后知道她们居然让这个小姑娘在她身上动针,定然会迁怒与她们。 不让吧,万一错过了救治,赵王妃真有个好歹,只怕赵王爷一样饶不了她们。 更何况今日是安宁侯府的好日子,若赵王妃真在侯府出了事,坏了侯府的喜气儿,只怕真如这小姑娘所说安宁侯府也饶不了她们。 在赵王妃身边的人犹豫的关头,还是大长公主第一个回过神来,一声断喝:“还不快让开!” 刚才大长公主一心维护司徒娇倒是忘记了赵王妃患有心疾生不得气,此刻见赵王妃是晕厥过去,自是十分惊心。 若赵王妃今日真有个什么好歹,不但安宁侯府会受牵连,她自个也必定讨不到好。 看司徒娇虽说有些疾言厉色,却并不见慌张,可见她对赵王妃的病情还是有把握的,如此正好给司徒娇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 被大长公主那么一喝,两个婢子身子一抖,脚下移了移将榻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而大长公主也没有耽误,让身边的婢子拿了自个的名贴,速度去太医院请太医来安宁侯府,她虽然相信司徒娇有能力救治赵王妃,也希望熊皮司徒娇一个大显身手并大放异彩的机会,却也不敢将所有的担子全都压在司徒娇一人身上。 什么事都可能有个万一,更何况赵王妃摆明了对安宁侯府有成见,特别是司徒娇被封顺平县主一事心怀不满。 万一赵王妃的病情上有个什么,来个太医总可以防范一二。 司徒娇则顾不得多想。再不敢迟疑,赵王妃的症状相当明显,再不赶快救治,只怕会有不测。 于是她一边指挥着青竹给赵王妃松开衣襟,一边给银针消毒,同时让赵王妃身边伺候的婢子速去请赵王爷。 等到青竹给赵王妃松了衣服,司徒娇又请老夫人先带了其他的人去了偏厅。只留了赵王妃的婢子和大长公主。这才让赵王妃整个****裸露了出来。 也没见司徒娇如何动作,只是手指微微动了动,却见赵王妃的胸口内关穴、巨阙穴、心平穴。还有膻中、三阴交处已经插上了几根闪着寒光的银针。 那闪闪的银针令赵王妃的婢子脚下发软,差点惊叫出声,好在她还知道此时不能打扰了司徒娇,用手死死地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司徒娇手上一直不停地在银针上施为。赵王妃胸口的银针便不断地缓缓被更深地刺入体内。 在外行人看来似乎是被司徒娇使了力直接刺入,其实却不然reads;侦探边缘人。 司徒娇的手指在不停的抖动。或拨或捻,快速地在几根银针上面来回拂过。 司徒娇的额头渐渐浮起了汗水,身旁的青竹连忙拿出干净的丝帕小心地将汗水拭去,主仆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 大约过了一刻钟。赵王妃的眼皮终于动了动,随即嘴里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王妃。您终于醒了,太好了。吓死奴婢了!”赵王妃的婢子一见赵王妃睁开了眼睛,顿时喜极而泣。 “现在胸口应该还有些闷,先别动,且再待半刻钟,等晚辈将针起了,胸闷的症状即可缓解。”司徒娇嘴里轻声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未有一丝停顿。 “你,你对本妃做了什么?”赵王妃初时还有些迷茫,等到看清面前的女子是司徒娇时,顿时睁大了眼睛惊惶中带着厉色。 “刚才你厥过去了,是娇娇儿施针救了你!”赵王妃的神色和厉语令大长公主眉头微蹙,不过还是好心地为赵王妃解惑。 赵王妃眼中的惊惶之色实在太过明显,对司徒娇的针灸也极为抗拒,就开始挣扎着要起身避开司徒娇的手。 见此情形大长公主心里哂然一笑,脸上的神色也有些发沉,不过为了给司徒娇争取时间,大长公主还是按下性子耐心地劝着赵王妃:“你暂时先别乱动,听娇娇儿的话!娇娇儿的针灸极是出色,本宫的头疼之症就是娇娇儿给治的!你可千万别不相信。今日得遇娇娇儿,算你有福了!本宫已经着了人去拿了本宫的名贴去太医院请太医,在太医到来之前,且安心让娇娇儿替你稳住病情。” 赵王妃虽然心中惶恐不安,却不再挣扎,只是身子有些僵硬,令司徒娇不由暗自叹息。 “王妃别怕,这针看着刺入极深,却不会伤及肺腑脏器。这几个穴位,主治急性心疾,对慢性心疾也有极好的疗效。”司徒娇清亮的声音让赵王妃突然就有了一种心安之感。 “谢谢顺平县主。”良久,赵王妃才哑着嗓子道。 “王妃娘娘不必客气,今日别说您是咱们府上的贵客,就算只是在外面萍水相逢,小女子也是会出手医治。”司徒娇唇边禽笑,将赵王妃胸口的针一一取出,示意赵王妃的婢女替赵王妃整理身上的衣服。 等到赵王妃身上整理妥当,由婢女扶着从榻上下来,司徒娇这才说道:“王妃做个深呼吸试试,可还有胸闷、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赵王妃有些不太敢做深呼吸,这段时日她只要多使点劲呼吸,胸口就如同针刺一般疼得难受。 见赵王妃有些放不开来,司徒娇展颜一笑道:“王妃娘娘你尽可用力一试。” 能用力试吗?那针扎一般的疼,不疼在你身上,是吧! 赵王妃看向司徒娇的眼神就有些不善起来,这再次让大长公主不悦,冷冷地看了眼赵王妃:“娇娇儿让你试,你就试,如此畏畏缩缩像什么?” 赵王妃心里一噎,却又不得不尝试着做深呼吸,不过却也只敢比平时多用了那么一点点劲儿。 咦,不疼! 再用点儿力呼吸,还是不疼! 赵王妃这下是真得放开了,几乎再劲全身的力气来做深呼吸:“哎哟!” 也许用力过度,心口一阵刺痛,赵王妃不由痛呼出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做对了客 “很疼吗?不应该啊!”听到赵王妃的痛呼,司徒娇眉头一紧,抓住赵王妃的手腕就把上了脉。乐-文- 未几歪着头仔细地打量起赵王妃来,嘴里轻声细语道:“王妃这心疾症只怕有些年头了,刚才的针灸应该还是能够暂时缓解您胸闷疼痛呼吸不畅等不适之症。 您刚才做的深呼吸动作太大了些,胸口自然还是会有些疼痛。 不过现在应该比平日里好上一些,王妃以后切记不可过于劳累,更忌生气动怒。” 赵王妃老脸一红,脸上有些难堪。 刚才胸口的确只是有点点疼罢了,只是由于觉得胸痛胸闷的症状几乎消失了,故而有些太过兴奋,以为胸口不会再疼了。 正如司徒娇所说,刚才赵王妃那一个深呼吸说得不好听的就是几乎用上了吃奶的劲儿,于是就有些太过用力了些,胸口的确有那么一丝的刺痛。 这突然出现的疼痛感让她有些猝不及防,才会令她不由自主地痛呼出声。 不过就算如此,司徒娇的医术还是让赵王妃心里暗叹,看向司徒娇的目光有些晦暗不明,难怪太后会主动向圣人提出给她封赏! 就算赵王妃心里还是对圣人将顺平封赏给司徒娇耿耿于怀,但是对司徒娇的医术在有了切身体会以后,也不得不承认面前的女孩儿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正当赵王妃不知该如何继续面对司徒娇的时候,屋外传来的说话声替赵王妃解了围:“本王的王妃到底如何了?太医呢?太医来了没?” 原来得知消息的赵王在司徒空的陪伴下过来了,在得到赵王妃晕厥的消息以后,司徒空在第一时间已经遣了林管家去请太医了。 除了前面的赵爷和司徒空,在内院的韩氏等人得了消息也匆匆赶了过来。 不过韩氏与司徒娇一样,也只是候在慈安苑外,使了林嬷嬷进来探听消息。 随即传来了说话声,是周太傅夫人在给赵王解说发生的一切:“太医已经去请了,是大长公主使了身边的人拿了大长公主的名贴去太医院请太医去了。不过赵王也别太着急,刚才司徒小姐替赵王妃施了针。赵王妃已经醒过来了,正等着太医来呢。” “哦,已经醒了?是司徒大小姐替她施的针,那可真是太好了!本王还真愁找不到门路求得司徒小姐出手呢!嘿嘿。没想到老婆子还真是个命好的,来做个客还能得司徒大小姐出针!”听说是司徒娇施针救醒了赵王妃,赵王也不问赵王妃此刻如何了,自是欢欢喜喜地说着自个的感慨,最后还直着脖子对着屋里喊道:“司徒小姐。你慢慢儿施针,咱不急不急……” 赵王的不着调,让大长公主直摇头,同时还直拿揶揄的目光往赵王妃的身上瞟。 虽然赵王有些不着调,不过架不住人家现在说得是真话。 虽然赵王妃今日上门做客的动机不纯,可还真是做对了客,遇对了人。 若今日赵王妃没不安宁侯府,只怕命休矣。 按她发病时的脉相,就算没人让她生气,也必定会发作。若不能及时施救或施救的手段不给力,却是无法救的。 别人也许不知道刚才赵王妃的凶险,大长公主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因为大长公主的驸马就是得了心疾去世的。 当时虽然救治及时却不得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生命逝去却无能为力,若当时有司徒娇这样的救治力度,驸马爷也许现在还能陪在大长公主身边。 想到此大长公主的目光就染上些许感伤,看向赵王妃的目光中也多了些羡慕。 屋里司徒娇已经将针灸包收起,见赵王妃已经整理妥当,便使了青竹出去请大家进来。而此时太医院的太医也恰好赶了过来。 赵王一进屋,先是看了眼赵王妃,见她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神色也有些萎顿。不过看上去比今日早起时还要精神些许,心下顿时大安。 见赵王妃的确已无大碍,赵王这移开目光,眼睛在屋里一扫,就知道旁边浅笑着看着大家的女娃子必定就是刚才妙手回春的安宁侯府嫡长女司徒娇了。 赵王转身正对着司徒娇双手抱拳就揖了下去,惊得司徒娇慌忙避开。就算今日她的确对赵王妃有活命之恩,她也绝不敢受这个礼。 面前对自个作揖的可是个王爷啊,就算他只是个闲散王爷,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县主可比。 此时大长公主已然回过神来,见赵王爷此举,不由嘴角抽了抽,虽说心里觉得司徒娇当得起这个礼,可是还是为司徒娇避让点赞。 “赵王弟,你这可不是要折煞娇娇儿,虽说今日若没有娇娇儿,你家王妃的确要受大罪,可是你也别让娇娇为难不是?”大长公主用眼睛挖了赵王一眼慢悠悠地说道。 “大长公主殿下所言极是,赵王爷千万别客气,娇娇哪里当不得赵王爷如此大礼。”司徒空心里虽然觉得司徒娇完全当得起此礼,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不过嘴上却接着大长公主说着客套话。 “嘿嘿,嘿嘿,本王这不是高兴嘛。这老太婆前几日就犯过病,太医当时就说了,她这心疾症越发严重了,要她躺床上静养,可她就是闲不住,非要跟来侯府沾沾喜气。今日得亏有司徒小姐,否则这老太婆只怕真要遭大罪了!”赵王先是嘿嘿笑了笑尔后脸色一整道。 他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当时太医所言若赵王妃再犯病,只怕生命难保。 赵王爷身后的方太医看向赵王妃的目光中自然极度不爽。 他长年替赵王妃诊治,自是极清楚赵王妃的身体状况,也深知赵王妃的性格,因此前几日赵王妃因与长媳发生争执而晕厥以后,他明明故意将病情说得严重些,只为让赵王妃能够因惜命而修身养性,没想到不过几日就出了状况,这病还怎么治? 赵王妃大概也是从赵王话里想起了当日太医的医嘱,再见太医看她的目光中有着责备,脸色顿时一白,精神顿时又萎靡了几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婉拒 司徒空看着司徒娇轻声问起赵王妃的病情,无论如何赵王妃是在侯府发的病,作为侯府主人自然是要关心的。 “虽说针灸起了作用,赵王妃的身子看着似无大碍,事实上赵王妃的心疾症的确比较严重,赵王爷还是先让太医大人替赵王妃再诊诊脉,若无大碍还是早些带赵王妃回去休息,听从太医的医嘱更为妥当。”司徒娇脸上依然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声音清亮却没带上多少感情。 赵王妃此前说过什么司徒娇是没听到,也无从追究,但是她进屋以后,赵王妃所言明显有针对她的意思在。 司徒娇可不想当什么观世音菩萨,人敬她一尺她必敬人一丈,除此之外她只想当好韩氏的乖女儿。 司徒娇这不冷不热的态度,不但令司徒空觉得面上有些不好看,也令让赵王爷脸上不由一愣。 不过深知自个王妃心思的赵王,心下顿时明白这老婆子大约已经得罪了面前这个小女娃,心下否则一声长叹,却又不得不典起老脸嘴里打着哈哈:“啊,哦哦,哈哈哈,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过可否请司徒小姐替本王这老婆子想想法子,看能不能解了她这心疾之症。” 司徒娇抬了抬眼皮,见赵王爷一直挡在赵王妃面前,似故意不让太医诊治,而那太医脸上也已经有些难堪,这不是替她拉仇恨嘛! 司徒娇的心里就更加不喜起来,不过不喜也只能埋在心底,再怎么说人家赵王妃是在安宁侯府发的病。 司徒娇垂了垂眼眸,敛去眼中的情绪,静静地扫了眼盯着她脸色有些难看的赵王妃。然后将目光投向赵王爷,脸上是不亢不卑淡淡的笑容,嘴里说起婉拒的话来没有一丝的压力:“赵王爷可是太高看小女子了,小女子也就懂得些医治头疼脑热的法子。赵王妃这可是心疾之症,小女子实不无良策。 方才也不过只是救急罢了,也算是小女子幸运,能解得赵王妃一时之急。可若说让小女子替赵王妃诊治。那可真是折煞小女子了。请赵王爷多多恕罪,还是请快快太医替赵王妃诊治方是上上之策。” 司徒空张了张嘴,也许是想要劝司徒娇。不过却被老夫人瞪了一眼,只得在一旁当壁上观。 不过心里却有些疑惑,自个这老娘不是极不待见娇娇的吗?为何此刻却好似成了统一战线了? 难不成此前出了啥事儿?不过转念一想自个老娘与赵王妃的关系,心中渐渐明白了几分。 司徒娇虽然无治愈赵王妃的把握。不过使用针灸缓解赵王妃心疾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短短的相处。让她感觉到赵王妃不是个性子平和之人,更是个惯于使心机的人,这样的人性子必定急躁,而心疾之症需得平心静气修身养性方可。 赵王爷被司徒娇不亢不卑的态度。已经明确表达了谢绝之意,可是赵王爷深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因此再次不顾身份要给司徒娇作揖。 大长公主脸色黑了几分。知道这个堂弟不着调,没想到自个已经提了醒。此刻还要继续做如此不着调的事儿,于是刻意加重了声音道:“赵王弟还先让太医替赵王妃诊脉,心疾可是耽误不得,可别造成终身遗憾。” 赵王妃对于赵王爷三番五次要对司徒娇作揖,顿时忘记了方才那窒息的痛苦,满腔只剩下对司徒娇的不满。 哼,不就拿着针在本王妃身上扎了几针罢了,如此就傲骄得眼中无人了,还真把自个当成救命恩人不成? 赵王妃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顾身体的虚弱和刹那间袭上心头的那股不适,对着赵王爷厉声喝道:“你个死老头,还不快快随本王妃回府!” 声音方落只见赵王妃用眼睛狠狠地挖了司徒娇一眼,也不再让太医诊脉,更不顾身体的不适,执意扶着婢子的胳臂就往外蹒跚而去 赵王妃这突如其来的怒火,还有她看向司徒娇那如见仇敌一般的眼神,顿时让所有的人都默了。 看来赵王爷的举止,不但触怒了赵王妃,还令她更加嫉恨上司徒娇了。 司徒娇暗自叹了口气,真是晦气! 好好的一个宴席,先是出了个林大小姐,后又来了个赵王妃,不知还有什么人等着要下自个的面子。 也许赵王妃积威日久,赵王爷先是愣了愣,尔后给了司徒娇一个十分抱歉的眼神,背着手乖顺地跟了上去,令大长公主等人不由大摇其头。 送走赵王妃以后,大长公主见司徒娇脸上有些疲乏之色,知是她替赵王妃施针耗去了不少体力和精神,再不好意思开口让司徒娇弹琴。 为了调节气氛,韩氏索性让后院的戏台开了锣,于是大家全都转去后院看戏听戏去了。 “娇娇可是累了?要不,你先回青云阁稍稍休息一下,反正有你秀雅表姐她们帮手,倒不用你立马回后去。”等到将大家都安置妥当,韩氏怜惜地摸了摸司徒娇略显苍白的小脸劝道。 司徒娇笑了,她可没有那么娇气,只需要静坐片刻略作吐纳即可恢复:“娘,女儿无事,这点消耗很快即可恢复。今日府里事儿多,就算回了青云阁女儿也不能心安。” 司徒娇挽住韩氏的胳臂将头轻轻靠在韩氏肩上,虚眯起眼睛脸上是极享受的笑容,母女之间那份温馨令远远望着的司徒空动容。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娇娇儿也能如此腻歪在自个怀里。 只是司徒大侯爷可别忘了,司徒娇如今已是十二岁的姑娘了,就算他是司徒娇的父亲,只怕也很难有如此亲昵依偎的机会了。 有些机会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哪里是想弥补就能弥补的?! 也许司徒空的目光太过灼热,司徒娇抬了抬虚眯着的眼皮,将司徒空的眼神看了个通透,嘴角抽了抽,心里暗哂:父亲大人啊,你后悔懊恼的日子还长着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缺失 秋日的气温虽然不高,但是太阳晒在身上依然暖意融融,戏台上唱得甚是热闹。小说し 那些个年龄比较大的贵妇们听得是津津有味,年轻的媳妇子和姑娘们却是不耐烦听戏台上那咿咿呀呀的声音,都有些坐不住。 周三小姐和韩秀雅两个索性压低了声音怂恿三公主,让她来韩氏这边找司徒娇,大家继续另找地儿进行未完的才艺比试。 琴艺上自是无人能胜过司徒娇,她们就想着在其他方面能够有人取胜。 不过当大家听闻司徒娇方才又救了赵王妃一命,看向司徒娇的目光就更多了几分探究。 司徒娇倒也只是大大方方地任人打量,就算有人心有疑问,任谁也不可能想到她是再世为人重活一世的人。 “娇娇啊,还有啥是你不会的,或者是不擅长的?也让她们几个胜你一次,可好?”当司徒娇那一手漂亮的小楷一亮相,众人不由绝倒,作为评判的太子妃不由苦着脸道。 “太子妃实在太高看臣女了,好似臣女无所不能一般,事实臣女不擅长的事儿多了去了。”司徒娇抿嘴一笑。 “哦,快说,都是些什么?”三公主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说真的她已经快被司徒娇压得喘不过气了,心里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誓要赢司徒娇一把不可。 “女红厨艺,吟诗作画,唱歌跳舞……臣女不会的实在是太多了。”司徒娇脸色黯了黯。 作为贵女中的一员,司徒娇能够拿各出手的大概也就是那一手漂亮的小楷和娴熟的琴艺,当然还有目前没有展露出来的棋艺,至于医术啊,武功啊。又哪里是一个贵女该学的呢?又会有哪个府上会将贵女培养成她这样的? 一般贵女信手即来的女红,她却是极不擅长的,她几乎没手过针线更别提绣花了。 她的与众不同,说白了就是她成长过程中的缺失。 司徒娇突然变得低沉的心情自然没有逃过有着玲珑心的太子妃,她伸手拍了拍司徒娇的手安慰道:“娇娇,你可千万别妄自菲薄,你比任何一个贵女都出色。否则皇祖母又怎会亲自向父皇提出要封赏你为县主?若你不是真的出色。圣人就算应了皇祖母封了你县主,又岂会给你实封?是你的出色,让皇祖母和父皇觉得值得给你顺平县主这个封赏。” 太子妃的话虽然有安慰的成分在内。却令司徒娇眼前顿时一亮,人无完人,就算她只会医术,其他什么都不会。也要过好今生的每一天每一时,岂可妄自菲薄?! 司徒娇的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差点闪花了在梅林内静静看着司徒娇的杨凌霄。 不会女红厨艺,吟诗作画,唱歌跳舞? 倒的确司徒娇与时下的贵女的确有些格格不入。 那些个贵红几乎个个会做衣裳会绣花。 吟诗作画附庸风雅的事儿,也是那些个贵女平日里喜欢的消遣。也应该是以后相亲的资本。 至于唱歌跳舞似乎也是人人都会。 这些贵女们会的,司徒娇却因没人教导无从学起,这大概就是她成长过程令人遗憾的缺失。可她偏偏又会那么多别人不会的,而且样样精通。真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不过十二岁罢了,医术堪称大家,琴艺无人能敌,她那一手小楷杨凌霄也是见过的,虽然不算十分震撼,却的确很是漂亮。 只不知她会不会下棋?是臭篓子还是棋精…… 嗯,有机会可以试试! 杨凌霄心里不由有些期待,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杨凌霄此刻守在梅林,倒并不是刻意窥探。 虽然今日是他们哥几个的休沐日,可是由于太子和太子妃还有三公主都来了安宁侯府,于是圣人就将太子和太子妃的安全交给了杨凌霄。 太子那边有韩鹏程和司徒阳陪着,另外还有羽林卫的其他几个世家弟子护在左右,自然无需担忧,于是杨凌霄就担负起太子妃和三公主的安排保障工作,其实私心里就是想要多些时间和机会探究探究司徒娇。 方才司徒娇脸上的黯然让杨凌霄有些失神,那与太子妃坐在一起的女娃会对自个不擅长女红而黯然伤神,似乎与这个时代的女娃没有什么两样。 莫非真的只是这个时代的世家女子?可为何总有那么一种感觉,她的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令她与这个时代的贵女截然不同。难道这一切仅仅只是打小被送出府去的缘故? 也许是的吧! 杨凌霄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看来在这里想要找一个老乡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杨凌霄抱着双臂慵懒地靠在一颗梅树上,目光紧随着司徒娇不放,却忘记了司徒娇身怀武功之事。 杨凌霄的目光如有实质般地落在司徒娇身上,自然引起了司徒娇的警觉。 她倒不怕会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潜进府来,却也担忧有那些个不长眼的奴才躲在梅树间偷看,若真是如此冲撞了哪一位贵客都很难有交待。 于是她对此刻正好伺候在身边的李妈妈使了个眼色,对着梅林不动声色地抬了抬下巴,李妈妈眼神黯了黯,微点了点头,悄然退了下去,从另外一侧准备悄无声息地摸进梅林。 还没等李妈妈摸进梅林,只觉眼前一闪,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李妈妈心头大惊,拉开架势就准备迎敌。 却听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压着嗓子轻声道:“妈妈莫急,在下乃建国公世子,奉圣人之命保护三公主和太子妃安全。” 李妈妈这才发现站在自个面前的是建国公府的世子杨凌霄,不由心里一阵安心。 只是没想到杨凌霄的武功如此了得,以她的武功居然让他摸到了自个的面前现出身来才发觉,幸好是友非敌,否则今日实难自保。 只是小姐是如何知道有人埋在梅林的? 李妈妈若无其事地回到司徒娇身边,俯身在司徒娇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司徒娇却只是有些惊讶地往梅林看了两眼,直到宴席结束也没再为此事说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遗憾 用过午膳又看了会儿戏,宾客就开始陆续告辞离开,最后唯有韩大将军府尚还有人留在了侯府。 韩老将军年事已高,习惯了要午休,故而在用过午膳后,就被韩志杰使了人先行送老将军回大将军府去了。 三公主自是想在安宁侯府多呆上一阵子,却被太子妃强拉上车亲自送回宫去了。 与三公主同行的还有李妈妈和墨菊,太后和惠妃的身子还需李妈妈进行针灸和调理。 “小姐,再过几日就是九九重阳节了,老奴听红袖提起,夫人与杨夫人、韩夫人相约去西山皇觉寺上香吃斋,到时老奴无法陪在小姐身边,小姐一定得小心在意,身边切不可少了人陪伴。”李妈妈在上马车前拉着司徒娇的手细细叮嘱。 “妈妈放心,我自记着妈妈的叮嘱,定然不会让自个落单,给人有可趁之机。”司徒娇郑重点头答应。 李妈妈虽然心里依然不太放心,可是那边太子妃和三公主已然上了马车,她也只能满着不安带着墨菊重新入宫。 司徒娇转身走近站在不远处的韩氏和方氏母女笑道:“李妈妈总是不放心,生怕我一个不注意就会被人欺负了,我又哪里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呢?” 说着精致的小下巴抬了抬,那傲骄的模样逗乐了方氏母女。 韩氏却只是应景使的咧了咧嘴,刚才司徒娇与李妈妈说话的时候,离韩氏有些距离,加之主仆二人又刻意压低了声音,韩氏自不能听清她们说话。却也将两个人的神情看了个分明。 李妈妈宠溺又担忧的神色,司徒娇亲昵的笑容,若不是知道两人是主仆,说她们是一对母女都极有人相信。 李妈妈对于司徒娇而言相当于就是养母,生恩、养恩虽然都是恩,却不知司徒娇心里哪个比较重些。 此刻听司徒娇如此说道,心里着实有些难过又忐忑。脸上的笑容就带上了几分勉强。 韩氏脸上的神情被司徒娇看得分明。她的心里也极为难过,一时之间觉得说再多的话也无法安慰韩氏,唯有用亲昵的身体接触来打消韩氏心底的忐忑。 司徒娇在心底幽幽一叹。脸上却露出娇俏的笑容,亲昵地挽起韩氏的胳臂,看着氏母女道:“今日幸亏有舅母和表姐帮衬,若只有我和娘还不知会乱成啥样。舅母和表姐想必也累了。咱们快回梅苑喝口热茶休息休息。” “娇娇儿这小嘴可是抹了蜜了,说出的话乍就那么甜心人心呢!”方氏伸手在司徒娇的小脸上轻轻抚上一把叹道。 “哪有!娇娇说得可都是大实话!娘。你说娇娇说得可对?!”司徒娇将头轻靠在韩氏的肩头,脸上是甜甜的笑容,将韩氏的心都要软化了。 “是是是,娇娇说得没错。今日得亏有大嫂和婉柔还有秀雅帮衬着,若光靠我还有娇娇今日无论如何是要乱了套的。如今光想想那林大小姐和赵王妃闹出的事儿,我这心里就扑通扑通地跳得慌!”韩氏温柔地拍拍司徒娇的小脸。脸上浮出后怕。 “还是娇娇表妹最能干,琴弹得好。字写得棒,还有一手活命的医术,什么林大小姐、赵王妃的最终还不都是表妹手下的败将?!”韩秀雅笑看着腻歪在韩氏身上的司徒娇,此刻的司徒娇就是一个尽情享受着母爱的娇娇女,哪里还有一点儿弹琴时的气势和救人时的从容! 大概是为了逗韩氏开心,随着韩秀雅的话,司徒娇的脸上露出一付傲骄的神色,让韩氏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心伤。 司徒娇越优秀,韩氏就越发觉得对不起司徒娇,没能亲自教养女儿,是韩氏心里无可弥补的遗憾。 韩氏生怕司徒娇过于骄傲,谦则益,满则损,她可不能眼看着女儿过于自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嘛。 宠溺地再次拍了拍司徒娇挽着自个的小手,韩氏看着韩秀雅笑道:“秀雅快别再夸你表妹了,再夸下去她就要翘尾巴啰!你们看她这小样!” “哎呀,娘,你怎地能如此打击女儿嘛,您就不能让女儿小小地虚荣那么一小会儿。看女儿如此地美貌如花,弹出的琴音醉人心,写出的字养人眼,更能妙手回春,这么棒的女儿,难道娘不喜欢吗?”司徒娇突然调皮一笑,放开挽着韩氏的手,快走几步站到了几人面前,故作委屈道。 “哎哟喂,你这孩子,真个是……”韩氏先是一愣,尔后嗔了司徒娇一眼,笑得说不下去了。 “娇娇自是最棒的,也不知哪家有那个福气,能够娶得咱们娇娇为媳。”一直没开口说话的方氏看了眼面前笑颜如花的司徒娇,尔后转向韩氏道。 方氏此言一出,司徒娇心里不由一个咯噔,脸上也迅速布满了红晕,羞涩地低下头去,小脚在地上不安地划拉着。 大舅母不会像前世那般想着要将自个与大表哥给凑成对吧。 不要啊不要,千万不要! 不是韩鹏程不好,而是司徒娇的心里只将韩鹏程当哥哥,哪有与哥成亲的理? 再说了,人家现在才十二岁,十二岁罢了! 见原本大大方方的司徒娇突然扭捏不安起来,韩氏不由笑出了声:“呵呵呵,娇娇才十二岁,议亲还早着呢!何况咱们自个看娇娇自是千好万好,可在别人眼里却未必!” 韩氏说着在司徒娇身边停下了脚步,拉起她的小手继续道:“更何况她刚刚回到府里,我得多留她几年!” 方氏刚才的话大概也是在试探韩氏,韩氏此话一出方氏心里明白韩氏大约并不想让司徒娇嫁回韩大将军府。 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不过想到自个的儿子仪表堂堂,虽然他们才回京都不过一月余,有意与韩鹏程结亲的人家却不少,何况韩鹏程的年龄不小了,若要等司徒娇,总得等到她及笄,那也得等到三年后了,如此一想方氏也就将心放开了。 至于与韩秀雅双生的二儿子韩鹏飞,却是无法与司徒娇结亲的,已经被圣人点了名等到韩鹏程成了亲,就该尚公主当驸马了。 这位公主自然就是正适龄的三公主,只是目前还没公开罢了。 眼看三公主就要及笄,就算惠妃想多留三公主两年,给韩家的时间已然不多,韩鹏程最迟后年也是要成亲的,就这一条司徒娇的确也不适合当自个的媳妇儿,方氏就算再喜欢司徒娇也只得放手。 于是双方就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司徒娇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谈心(一) 等到大家在梅苑重新落座喝上热茶,却一直没等到答应来梅苑坐坐的韩大将军,此时方氏才告诉韩氏,韩大将军正在侯府外书房与司徒空“谈心”。 韩氏眉头皱了皱:“大哥在外书房?有什么可谈的?” “不但你大哥在,建国公也在!他们快二十年没见,也该好好叙叙!”方氏平静地看了眼韩氏道。 “耀辉大哥也在?他没有随婉柔一起回去?”韩氏惊讶地看向方氏,方氏却只是温婉一笑。 这对姑嫂分开多年,虽然前些天韩氏回了将军府过中秋,时间却只有短短一夜,哪里有时间好好叙叙,今日自然是有些体己话要叙的,于是韩氏索性就让司徒娇带了韩秀雅去青云阁。 不过就方才方氏和韩氏这寥寥数语,已然勾起了司徒娇的好奇心。 谈心?呵呵呵,该不会是批斗会吧! 司徒娇不但眼睛亮了亮,心里起了八卦之心。 既然韩氏和方氏要避开她们说些私密话,她也就从善如流地带着韩秀雅回她的青云阁。 只是暗地里却给同样起了八卦之心的青竹挑了挑眉,青竹顿时眉眼弯弯,悄然离开往外院探听消息去了。 侯府外院、司徒空的书房里,素来给人以温润儒雅之感的韩大将军,此刻笔直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周身充满着寒意,清冷的目光如冰刀般盯着司徒空。 原本看着极为威猛的建国公杨耀辉此刻却显得极是悠闲,他正慵懒地歪靠在书房内司徒空平日里用来休息的榻上,手上拿了本书随意地翻看着,仿佛置身在自个家里一样自在。 司徒空十足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面对家长,恭恭敬敬地束手站在韩大将军面前。 就算此刻韩大将军坐着。司徒空站着,依然令司徒空感觉自个足足了矮了一个头似的。 林管家敲门送来热茶,算是打破了书房内怪异的气氛,也让司徒空身上的压力顿减,不过司徒空知道等到林管家退出,那威压感铁定瞬时直线飙升。 伸头是一刀,缩头还是一刀。与其一直受着如此沉重的压力。不如痛痛快快地将头伸过去让韩大将军来上一刀。 司徒空让林管家将热茶放在桌上,给他使了个眼神,然后挥了挥手让他退出去。 待到林管家退出书房。书房门重新关上,司徒空连忙端起茶盏,先恭恭敬敬地捧了一杯于杨耀辉面前:“大哥请用茶。” “嗯,放着吧!”建国公抬了抬眼睛。右手指在自个面前的桌上点了点,仿佛让司徒空奉茶是一件极为稀松平常之事。 司徒空抿了抿嘴。将手上的茶盏在杨耀辉的右手边放妥,这才重新双手端起托盘上的另一只茶盏恭恭敬敬地来到韩大将军面前:“二哥请用茶!” “哼。”韩大将军冷哼一声,不过还算给司徒空面子,伸手接过了茶盏。揭开杯盖,一股沁入心脾的茶香扑面而来。 好茶!韩大将军不由在心里赞叹道。 与建国公杨耀辉不同,韩大将军除了好武。平日里也就喜欢下个棋品个茶,别无其他爱好。 司徒空抓住了韩大将军的喜好。希望韩大将军看在好茶的面子上能够少为难他一二,只是他是这样想的,韩大将军可能如他所愿吗? 自然是……不能! “侯爷可还记得二十年前咱们三人在一品轩品茶时说过的话?”韩大将军此刻已经敛去了周身的寒意,又是那个温润儒雅的大将军,此时的神情仿若就是兄弟间聊天一般的随意。 只是当韩大将军对司徒空以“侯爷”相称的时候,司徒空的心里不由一个咯噔,而韩杰志貌似随意聊着的话题也是司徒空最不愿意触及的。 那些往事件件历历在目,当时所说的话所发的誓也全在脑子里记着,那些事那些话对如今的司徒空而言都是浓浓的讽刺。 可是他能不回答的吗? 答案还是……不能! “自……自然是记得的。”司徒空的回答任谁听着都显得底气严重不足。 “呵呵呵,真的记得?”韩大将军虎目微眯,眼中精光直射向司徒空,让司徒空后背阵阵发寒。 见司徒空一脸愧疚懊恼的模样站在那里,韩大将军心里自是怒极。 既然记得,那就是明知故犯了!既然明知故犯了,现在又这付愧疚懊恼的模样做给谁看?!犯都犯了,愧疚懊恼顶个屁用!那么他是否可以根据司徒空当时所发的誓言,阉了他?! 韩大将军的心火蹭蹭直线上升,放下手上的茶盏猛地一拍桌子,腾地站了起来,桌上的茶盏跳了两跳,倒也没有翻倒,里面的热茶打湿了桌面。 韩大将军原本坐着就极有气势,这一站起来就更显得气势十足。 “二弟,好好说话。”一直以事不关己的局外人形象坐在一旁看书的杨耀辉此时抬起头来,有些恨铁不成钢般地扫了眼装孙子的司徒空,再悠悠地看了眼盛怒中的韩大将军,嘴里缓缓吐出几外字来。 杨耀辉一直都是三个人中的老大,老大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 韩志杰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地将其吐出,总算勉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拿起茶盏狠狠地喝了口茶,再次将茶盏重重放下,韩志杰这才瞪着司徒空道:“既然记得,那么如今的局面该做何解释?!” 司徒空仰面对空长长叹了口气,尔后不再回避韩大将军质疑的目光:“小弟无话可说!但请二哥再容我一年半载,待我将侯府诸事理清,还他们母子女一个清净的侯府,便随二哥如何处置。” “哼!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当年你可是信誓旦旦地发誓此生只敏华一个女人,可是我和大哥不过只是去了边关,你就全然忘记了当初对敏华的承诺,还有在我和大哥面前发下的誓言。如今你倒是好,妾室有,通房有,庶女庶子也有,当真是一样不缺!你让本将军如何再信你!”韩杰志一丝情面都不给司徒空,将司徒空这此年对韩氏所做的事儿一一扒了出来,*裸地重新摆在司徒空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谈心(二) 杨耀辉眉头微微蹙起,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示意韩杰志别乱翻司徒空的前事,多少给司徒空留些面子,再怎么说司徒空如今也算是圣人面前的红人。 何况据他所知,虽然大将军府无所谓有个和离或者析产别居的女儿,可是韩氏也许也有和离和析产别居的念头,可是到底韩氏还得顾着司徒阳和司徒娇这一双儿女,故而暂时似乎并无与司徒空和离或者析产别居的打算。 既然双方以后还是亲戚,多少还是给彼此留些面子才好。 只要司徒空对韩氏母子女三人有愧疚之心,那么韩氏母子女三人在侯府的日子总归也不会太难过。 杨耀辉的心思韩杰志心里自然明白,可是他就是想捶司徒空一顿,可是到底还是得卖杨耀辉的面子。 气结的韩杰志,再次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几口就将杯里的茶水喝了下去,全然没有品茶的心情。 韩杰志的失态,使得杨耀辉不得再次开口打圆场:“三弟可想过如何给敏华母子女三人一个清净的侯府?那小林氏到底是你的舅家表妹,总不能如同别家的妾室一般随意打发了出去。” 不提小林氏还好些,一提到小林氏,就想到中秋节那日在西山马场司徒锦对司徒娇又是马鞭又是弓箭,韩杰志就是满肚子的火。 韩杰志先是瞪了杨耀辉一眼,警告他不许做和事佬,然后目光直直对上司徒空,冷哼一声道:“哼,他若肯。他若肯,当初就不会将人接回府,哪还用等到今日来打发?!他心里还不知如何欢喜这左拥右抱的福气呢!” 说到这“福气”二字,韩杰志几乎是咬牙切齿。 由于与南陵国南边关、北边关连年战事不断,故而无论是驻守北关的建国公府还是驻守南关的韩大将军,在边关一守就是十多年。 没想到七八月份的时候,无论是南关还是北关都如有神助。分别大败云罗国和北辰国。 边关安定了。圣人这才有了机会重新委派将军去驻守边关,将已经离京十五六年的建国公和韩大将军招回京都,让他们得以休生养息。 韩大将军对自个妹妹在安宁侯府的处境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只是韩老将军知道韩大将军对韩华这个妹妹极是相护,因此一直以来只是报喜不报忧,因此韩大将军直到回了府才真正明白韩氏这些年在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 若不是回京都以后,实在有太多的公务需要忙碌reads;闪婚首席宠娇妻。韩大将军只怕早就打上门来了。 及至中秋那日发生的事,韩大将军的怒火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若不是有韩老将军压着,只怕当时就会冲上去鞭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庶女。 韩杰志外表看着儒雅温润,事实是却是个脾气相当暴烈的人,而韩敏华却是他打小就捧在手心里疼的妹妹。因此只要事关韩氏,他那护犊子的性子就会展露无遗。 倒是杨耀辉看着有些凶相,其实却是个惯会和稀泥的个性。 在自个看护不到的时候。安宁侯府让韩敏华吃了那么多的苦头,韩杰志能够忍到现在。韩老将军也算是尽了力了。 见司徒空一付受气包的模样,唯唯诺诺地说不出个所以然,韩大将军更怒了! 这不,韩大将军再次站了起来,右手指向司徒空,手指只差一寸就指到司徒空的鼻尖了,嘴里更是火力十足地开了炮:“你说你说,你是不是看我韩杰志离得远了,就护不到人了,我将军府在京都只剩下个万事不愿沾身的老人,所以你觉得没个人可以给敏华做后盾,所以如此作贱敏华! 你们安宁侯府不是历来标榜最讲规矩的吗?原来安宁侯府的规矩就是宠妾灭妻,让个妾室压着正室,把个庶女捧在手心娇养着…… 将正室以养病为由整整拘了十二年,而嫡长女一出生就被送出府交与婢子照顾长大! 呵呵呵……好,真的是好有规矩!” 韩杰志越说越激动,脸上显出了几分与平日不同的狰狞,把个司徒空惊得小心肝嘣哒嘣哒跳得心慌意乱,看向杨耀辉,希望杨耀辉能够出来和下稀泥。 只是这次杨耀辉却只当没看到司徒空的求救,韩杰志心里的那把火不让他发出来,只会越憋越大,只要韩杰志不对司徒空动手,杨耀辉觉得还是旁观比较好。 原本这事儿就是司徒空和安宁侯府错得过于离谱,若这样他还护着司徒空,别说在亲亲娘子面前无法交待,就是他自个也说服不了自个的心! 想当年,无论是韩敏华还是陈婉柔,可都是他们几个护着宠着的! 见司徒空的眼睛直往杨耀辉身上瞟,韩杰志心里更来火,原本择时着司徒空鼻子的右手,高高抬了起来,那大巴掌眼看就要呼在司徒空的脑袋瓜子上。 杨耀辉没想到韩杰志说动手就动手,压根没来得及阻止,心想坏事儿了。 韩杰志手上的力道有多大,别人也许不知,他却明白的很。 韩杰志这一巴掌明显携怒而出,若真呼实了,司徒空非死即伤! 司徒空是安宁侯,是圣人面前的红人,是圣人宠妃惠妃娘娘的娘家哥哥,是三公主的亲舅,也是韩杰志的妹婿…… 无论哪一种身份,都不能让韩杰志如此伤了他,更何况司徒空就算再错,错不至死! 虽然明知这样的距离,以韩杰志的身手,他压根就阻止不了,杨耀辉依然腾地站了起来,嘴里厉声喝道:“不可!” 司徒空在韩杰志扬起手来的时候,先是大惊,暗叹今日命休矣,身子却不敢有分毫的移动,却也不由自主地将内力集于头部。 不过也只是转念之间,司徒空就将内力全部散去,索性闭上了眼睛任由韩杰志施为,心想也许这一巴掌以后,他就彻底解脱了。 如此甚好,这也算是他还是韩氏的情,更无需整日里想着如何在老娘和妻妾之间求平衡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偷听 见司徒空那不闪不躲还一付视死如归的模样,韩杰志怒极反笑。 司徒空心里想的是什么,韩杰志不用脑袋想都知道,于是心里一声冷哼,手上的力度顿时就散了七八成。 哼,这样就想求解脱,门都没有! 再加上杨耀辉那一声断喝,更让韩杰志的脑中多了一丝清明,手上立马又卸去了几分力道。 于是韩杰志拍在司徒空脑袋上的大手,其力道已经散去了十之*,虽然让司徒空脑袋嗡嗡地响了半晌,看在杨耀辉的眼中却好似轻轻拍打停在头上的苍蝇蚊子一般,让杨耀辉大大地松了口气。 杨耀辉是松了口气,韩杰志的心里却大大的恼火,他这口气到底还是得发出来才行! 于是在司徒空还没从昏晕中醒过神来的时候,他书房里的桌子成了他的替罪羊,一阵“稀里哗啦”以后,书房里一片狼藉。 这次杨耀辉没再阻止,他知道若不让韩杰志将火发出来,吃亏的只怕还是司徒空。 守在书房外的林管家心里十分庆幸自个有那先见之明,将其他人都遣了出去,里面的动静那么大,若让人听了去,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虽然林管家心里也极担心里面的司徒空,特别是杨耀辉那声“不可”传来的时候,他只差冲进去了。 只不过他也只有那么刹那间的冲动,很快就稳住了身子,因为他明白就算他冲进去,对于司徒空而言有害无益。 林管家心里明白,舅老爷虽然脾气火爆了些。却也不是个没有轻重的毛头小子,更何况还有个稳重的建国公在里面看着呢! 不过里面的动静实在太大了些,可千万不能让有心人听了去,传到老夫人那里到时指不定又是一场风波。 只要一想到府里那个老的,林管家也不由一阵心塞,那可真是个不知省事的主啊! 林管家提起百倍的精神警惕地守在书房前二十米外。 这一提神,可就将躲在不远处的两个人给暴露了出来。 那两个人就躲在离书房不远的那颗大桂花树后。书房里说话的声音未必能让他们听得清楚。但是方才那一番动静只怕已经落入他们的耳朵。 林管家眸底一寒,从怀里悄悄出两枚铜板将所有内力集中在两指间,正准备将铜板当成暗器弹向那两个偷听的。 突然一声细碎的声音传入耳中。林管家不由手上一顿,将那两枚铜板重新收入怀里。 “你这人干嘛靠我这么近,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死开啦。”这明显压低的声音,一听就是个年龄不大的小丫头。觉得有些耳熟,林管家却叫不出她的名来。 “嘘。小声啦,小心被我师傅发现,到时抓住你家法伺候!”这个声音可是太熟悉了,不是疾风那小子还能有谁! 疾风这臭小子胆儿越发肥了。让他在远处守着,他却做出了监守自盗的事儿来,得好好教训教训他才是。省得到时惹出更大的事儿来! 虽然林管家不再准备伤人,这两人却不能轻饶。于是沉下脸从别一边悄悄向桂花树靠近。 树下两人此刻正在忙着争执,压根却没有发现书房外守着的林管家已经失去了踪影,更没想到林管家已经快速出现在他们的背后,只一味地指责对方。 “咦,大管家人呢?怎地一眨眼不见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是女孩儿刻意压低了的惊讶声。 “哎哟,谁,谁如此大胆,居然敢打小爷的头!”还没等疾风抬眼寻找林管家,头上突然被什么敲了一记,疾风顿时跳了起来,捂着脑袋转头望去:“师,师傅……” “小爷?!嗯?你是谁的小爷?!本管家让你去那边守着,你倒好,不但没把事儿做好,居然还带了人一起过来偷听!”林管家气得一边继续用手上的树枝抽打疾风,一边骂道。 机灵的青竹见势不妙,趁着林管家收拾疾风无暇分身之即,如兔子一般一窜就窜出去老远,感觉到了安全区域,这才回过头来向林管家和疾风挥了挥手,回青云阁去了。 林管家在见到青竹的时候,就已经看出面前的小丫头是司徒娇身边的大丫环,知这丫环定然是得了司徒娇的吩咐过来探听消息,故而虽说心里有些气恼,倒不会真的拿青竹如何。 不过疾风就没青竹那般好运,被林管家狠狠地收拾了一顿,在韩大将军和杨国公离开以后,又被司徒空罚着在书房外跪了一个时辰,并饿了一顿。 当青竹回到青云阁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她顺便又去家庙那边溜达了一圈。 见司徒娇并不在青云阁,知她定然又去了梅苑,反正没什么紧急的消息要报于司徒娇知晓,青竹倒也不着急去梅苑找司徒娇。 “白梅姐,重阳那天小姐和夫人真的要去皇觉寺理佛吗?”凑近正在替司徒娇做肚兜的白梅身边,青竹一边帮着白梅理线,一边轻声问道。 “嗯,应该是的。今日夫人与舅太太还有建国公夫人已经约好了,重阳那日带着小姐去寺里理佛,听说还会在寺里歇上一夜。”白梅手上不停,嘴里答道。 “那日李妈妈和墨菊该是出不了宫的吧,到时不知小姐会带谁在身边伺候。”自从玉兰和墨菊来到司徒娇身边,外出的时候就很少带上青竹了,这让活泼好动的青竹极为郁闷。 “你啊,不知啥时候能够静下来,整日里就知道要出去。拿着,今日给我将这肚兜儿上的梅花绣好!”白梅先给了青竹一个白眼,尔后将手上正绣着的肚兜往青竹怀里一放命令道。 “啊,白梅姐,你明知我坐不住还让我绣啥花嘛!”青竹手拿肚兜满脸郁卒顿足道。 “反正今日这肚兜儿的梅花就看你的了!正好磨磨你的性子,省得整日里在外面跑给小姐惹麻烦!”白梅顺手拿起小几上的花样儿作势刷了一把青竹头上压根不理青竹的郁卒。 “好嘛好嘛,我绣还不行?又不是不会绣,哼,看我的!”眼看着白梅寸步不让,青竹撅着嘴儿一屁股在方才白梅坐的小凳上坐下,拿起肚兜细细看了看,很快就开始了飞针走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打趣青竹 事实上,青竹的针线活并不比白梅差,甚至比白梅还要利落几分,只是平日里难得能够静下心来做针线罢了。 由于司徒娇在女红上从来不曾走过心,故而她在回侯府前,身上的衣服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身边几个丫环替她做的。 如今外衣自然是交给了府里的衣坊,里面的却还是由几个贴身的大丫环一手缝制。 白梅见青竹终于安静下来,正要转身去忙其他的事儿,却正好看到司徒娇带着玉兰从外面进来,连忙迎上前去,伸手替司徒娇解下披风小心地将披风理顺挂妥。 玉兰这是第一次见青竹拿起针线,且见她手上走线的速度极快,不由极为惊讶,凑近前去看她到底绣功如何,却没想到平日里那么跳脱的丫头,居然还有着一手极好的绣功:“哇,原来青竹姐姐的绣功如此了得!” 青竹这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玉兰,傲娇地挑了挑眉:“玉兰不会以为我连绣花都不会吧!不会绣花的是咱们小姐,虽然咱们小姐使得一手好银针,可是女红却一塌糊涂。小姐不擅女红,若咱们做婢子的再不会,那么以后小姐的嫁衣由谁来替她绣呢!” “去去去,你这脑袋瓜子里面整日里都在想些啥?该不会是思春想嫁了吧,快告诉本小姐,到底思的是谁?”司徒娇没好气地伸手在青竹的脑门上一点道。 “奴婢才没有思春想嫁呢!奴婢要跟着小姐一辈子,小姐可别不要奴婢!”青竹的脸上飞上红晕,将手上正绣着的肚兜往边上一放,一把抓住司徒娇的胳臂不依道。 “少来!你嫁人与跟着我又没冲突!对了,我听说你与侯爷身边的疾风走得挺近的。说,是不是看对眼了?!”司徒娇突然想起方才在梅苑林嬷嬷偷偷拉住她说的话儿,笑看着青竹。 “没有没有没有!奴婢只是去外院打探消息的时候,与他有过那么一两次的接触,万不敢与他有些什么!”青竹一听,又是摇头又是摇手,连连否认。只差赌咒发誓了。 若青竹的反应没如此激烈。也许司徒娇还会相信青竹与疾风之间真没什么,可是青竹这反应不是不太过头了呢? 嗯,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定这两人在一来二去之间真就产生了火花也不一定呢! 说起疾风,司徒娇还是有些印象的,那是司徒空身边的贴身小厮,算是林管家的徒弟。很得林管家和林嬷嬷的喜爱reads;为圣。 这对夫妻虽然育有一儿两女,但是依然将疾风当儿子一般看待。若不是他们的女儿配疾风太小了些,那里还会有青竹什么事? “真没有?真是太可惜了!方才从梅苑出来,林嬷嬷还特意追出来,替疾风那小子说了许多的好话。看来疾风那小子注定是要伤心失望了。 唉,好吧好吧,既然青竹不喜欢疾风。本小姐也不能强人所难。白梅,等明日见了林嬷嬷。你记得提醒我告诉林嬷嬷青竹的态度。 既然青竹无意于疾风,就直接与人家说明白,也好让疾风死心。疾风好像快十八了吧,是该嫁媳妇的时候了。”司徒娇故意不看青竹,只看着白梅叮嘱道。 白梅与司徒娇相处多年,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司徒娇的意思,此刻哪里会不知道司徒娇的意思,配合着司徒娇道:“是这个理,明儿奴婢定然会刻提醒小姐。唉,说起来疾风比起我家那位条件只好不差,上没人公婆,下没有兄弟姐妹,却有一对待如亲爹娘的师傅,咱们侯爷也那么看重他。也不知你这小蹄子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家!” 说到最后,白梅还伸出手指在青竹的脑门上轻轻戳了一指,表现得十分遗憾。 随着司徒娇与白梅的对话,青竹的脸色忽红忽白,几次看着司徒娇都欲言又止。 见青竹依然没勇气说出自个的心思,白梅不得不再推她一把:“小姐,我看那疾风真是个不错的小子,肥水怎能流入外人田,我看啊,索性把他与墨菊凑成对!我看他们两还是挺相配的!” 白梅没好意思拿在面前的玉兰说事儿,反正墨菊人在宫里,拿她来刺激刺激青竹倒也不错。 白梅这话一出口,青竹脸色一白,将手上的肚兜儿往白梅怀里一撩,甩手就要出门。 眼看着青竹恼羞成怒,司徒娇心里却是乐开了花,看来这丫头对疾风还真是动了心思。 “好了白梅,咱们还是别逗她了。青竹,你站住,我再问你一次,你对疾风可有心?若是有心,明儿我就回了娘,让娘告诉林嬷嬷,让疾风亲自来求娶。”司徒娇笑盈盈地看着羞恼的青竹,不过语气却十分郑重。 青竹顿住了脚步,红羞得通红,却低着头没回答司徒娇的话。 虽然她性子跳脱,可是面对终身大事,还是觉得羞得不行。 这样的事儿,小姐怎么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问她呢?难道就不能私下里问吗?或者等李妈妈回来以后,让李妈妈私底下问问嘛,这让她如何回答是好? 青竹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埋怨司徒娇,突然想起傍晚时,在外书房外与疾风身子相贴时的情景,不由更是羞涩起来,头低得快埋进胸口了。 见青竹真的是羞得不行,司徒娇给白梅和玉兰使了个眼神,那两丫环无声地退了出去。 司徒娇见屋里只剩下自个和青竹二人,这才轻声道:“好了,现在就咱们主仆二人,你对自个的亲事或者是对疾风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不妨说来听听。” 青竹自然是知道白梅和玉兰已经从屋里退出去了,不过方才那一番调侃,还是让她无法放开。 司徒娇也不逼她,只是拿起青竹绣了大半的肚兜看了起来,屋里静寂无声,半晌青竹终于崩不住了,有些扭捏地问道:“小,小姐,疾风他,他真的有求娶之意?” “自然是真的!”司徒娇将方才林嬷嬷送她出梅苑里说的话一一转告给青竹,最后道:“你与疾风去外书房偷听有事儿,侯爷知道了,此刻疾风正在外书房罚跪,今日晚膳只怕是没着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调整 听到疾风被罚,青竹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就算她对疾风无意,今日之事,说到底疾风也是被她所累,更别提这短短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与疾风几次相处还真是生出了一丝非同寻常的感觉。し 司徒娇不愿意青竹如前世那般因为她而孤独终老,因此自回府以后,特别是白梅成亲的日期定下以后,司徒娇已经多次与青竹提起过她的亲事。 青竹虽不是孤儿,却在逃荒的路上与爹娘家人失散了,若不是遇到司徒娇,她早就没命了。 以前的她只愿一辈子陪在司徒娇身边,因为她觉得跟在司徒娇身边,也许会有那么一天能够与爹娘亲人相聚,只是这么些年过去,对于爹娘亲人她已没有了当初的奢望,只是留在司徒娇身边的信念从来不曾淡过。 如今既然司徒娇希望她成亲,那么迟早都是要成亲,与其找个不认识的小厮配了,不如找个自个有感觉的,那么疾风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想通了这一切,青竹揪着衣角,强压下心头的羞涩,勇敢地抬起头看着司徒娇道:“奴婢的一切都是小姐给的,奴婢只想一辈子跟在小姐身边,若疾风能够答应奴婢成亲后,还让奴婢在小姐跟前伺候,这亲事奴婢没有意见。” 当青竹的话通过林嬷嬷传给疾风,疾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对他而言能够娶到青竹,开心的整个人都快要飞起来了。 倒是司徒空心里有些高兴不起来,疾风可是他着力为司徒阳培养的人,没想到一个青竹就打乱了他多年的安排。 不过转念一想,司徒空立马又开心起来了,疾风以后能够跟在司徒娇身边,也算是他对司徒娇的一点补偿。 就这样疾风和青竹的终身大事落定,经过商定婚期定在来年五月,只比白梅晚一个月成亲。 司徒娇如今身边一共有四个大丫环,其中白梅的亲事与司徒娇前世的记忆一样。依旧是那桩打小就定下的亲事。 前些天白梅的婆婆,桃林别院内院的一位管事妈妈亲自进城来侯府,向韩氏和司徒娇表达了心愿,希望在明年开春的时候。将白梅娶进门。 白梅与青竹同龄都比司徒娇大了四岁,也就是说她们都已经过了十六岁,按理作为丫环这样的年龄应该还能再在主子身边伺候个两三年。 不过司徒娇和韩氏都觉得没必要非要留到那个年龄,于是就答应了白梅婆家,定下了四月成亲。 如今又将青竹成亲的日子定了下来。眼看司徒娇身边就只剩下玉兰和墨菊,这两个丫环虽说比白梅和青竹要小些,也不过只小上几个月罢了。 因着这两丫环是从大长公主府出来的,她们的身契虽交到了司徒娇的手上,两个丫环对司徒娇也是尽心尽力,因此司徒娇也没想留她们太多年,若有好的姻缘,指不定明年后年也就放她们出去了。 如此一来,司徒娇身边的丫环就需要重新调整配置。 因是自个身边需要的丫环,司徒娇十分直接地找到韩氏说明自个心里的打算。 她准备趁白梅和青竹成亲前让她们各自带两个丫环出来。不过顶替白梅和青竹大丫环之位的丫环,司徒娇心里却已经有了人选。 “娘,我看春草不错,性子与青竹有些相似,也极是聪明伶俐,算她一个。另外一个,女儿看中了娘亲这里的红绸姐姐,只不知娘舍不舍得将红绸让给女儿,也不知红绸愿不愿意去青云阁伺候。”司徒娇见韩氏考虑来考虑去,似乎哪个都入不了她的眼。笑着建议道。 “春草?那不是红袖家的大丫头吗?她才不过才十岁,是不是小了些?”韩氏看了眼林嬷嬷,见她脸上似乎有些动容,想她心里应该是愿意的。只是那孩子到底还是小了些,故而有些犹豫。 “娘,小有小的好嘛,可以多陪女儿几年,更何况女儿真的很喜欢春草的性子,如今女儿身边的玉兰和墨菊性子太过沉稳。等到青竹成了亲,可不就缺个性子活泼的。”司徒娇只要想想以后青云阁留下的都是沉稳的丫环,整个人就觉得有些不太好,于是拉着韩氏撒起娇来。 “看你都多大了,还总是撒娇。”韩氏宠溺地轻轻掐了把司徒娇的小脸嗔道,尔后转向林嬷嬷道:“红袖,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林嬷嬷心里自是千百个乐意,若春草那丫头跟了司徒娇,就算能够学到司徒娇的那么一点点毛皮,也够受用一辈子的,于是敛了敛神道:“老奴自是求之不得,只是春草那丫头性子不够沉稳,以后还得小姐多多提点。” “娘,那红绸呢?”将春草确定了下来,就轮到红绸了,离白梅和青竹成亲的日子不过半年,司徒娇可不想一拖再拖,于是紧接着问道。 红绸如今是梅苑的三等丫环,跟在林嬷嬷身边专做些跑腿儿的事。 她是韩氏陪房的女儿,一家都在京郊的庄子上,是她娘通过林嬷嬷求到韩氏身边,才将她送进了侯府。 她到侯府的时间不长,也不过比司徒娇早了一年,不过这丫环与人相处的本事很有一套,比青竹还要来事儿。 青竹能够轻而易举地打听到侯府各处的消息,这丫环给了青竹很多的帮助,因此在亲事定下来以后,青竹将红绸介绍给了司徒娇。 红绸能入梅苑,又是林嬷嬷亲自带出来的,想来人品应该没什么问题,至于忠心与否,日后慢慢考验吧,于是司徒娇就向韩氏开了这个口。 “可是红绸那丫环求到你跟前去了?”韩氏眉头紧蹙,看着司徒娇有些不悦地问道。 红绸到侯府这一年,一直都是林嬷嬷带在身边,会不会因为林嬷嬷拘得紧了,让她生了去意? 若真是这样,这丫环不但不能给司徒娇,连梅苑也不能留了,还是早些送回庄子,省得惹出什么事端来。 “没有啊,娘怎会如此想?红绸平日里可规矩了,见到女儿除了规规矩矩地行礼,可从来没与女儿多言过什么。是青竹向女儿推荐的。娘知道青竹在女儿身边的作用……”司徒娇没有再说下去,只抬了抬下巴。 司徒娇脸上那“你懂的,你明白”的表情,让韩氏不由摇了摇头,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这让林嬷嬷大大地松了口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暗卫 “既然娇娇喜欢,那娘就如了你的愿。”韩氏拍了拍司徒娇的脸颊,不过还是有些不放心,转向林嬷嬷问道:“红袖,那孩子来府上应该有一年了,她一向都跟着你,你看让她去娇娇身边如何?” “能去小姐身边伺候是她的造化,红绸这孩子比起春草来还要机灵几分,性子却比春草略沉稳些,只是……”林嬷嬷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起来。 “嗯?”韩氏眉头再次皱了起来,难道红绸那丫环还有她不知道的心思不成? 也许看出韩氏心里似乎想歪了,林嬷嬷不再犹豫,最终还是将当初红绸她娘的意思说了出来:“当初她娘送她来府里的时候,就听她娘提过她的亲事。红绸打小的时候就定了亲,对方也是夫人的陪房,如今一大家子与红绸家都在那个庄子里。红绸娘当初将红绸送来府里,不过就是想让这孩子多学些东西,等到年龄到了,只怕就会求了夫人放她回去成亲,以后自然不能如青竹她们那样成为小姐的陪房。” “我以为什么事呢!这算不得什么,也不是个个大丫环成了亲都要做陪房的。何况红绸好像与娇娇一般大吧,她要放出去怎么也还得三五年呢!说不定到时看娇娇得了好姻缘,还求着要当陪房呢!”韩氏心里的不悦顿时散去,就有心情开起玩笑来。 司徒娇装作与伺候在身旁的玉兰在商量着给两个新丫环取名,权当没听到韩氏的打趣。 就这样司徒娇身边的大丫环再次配齐,这次司徒娇给春草改名为春梅,红绸改名为夏竹,等到白梅和青竹成亲以后,她的身边依然是梅兰竹菊四大丫环。 丫环定下来了,司徒娇索性趁热打铁:“娘,咱们府里应该是有侍卫的吧。” “有的,娇娇问这怎啥?”韩氏先给了肯定的回答,然后问道。 “那么有暗卫吗?”司徒娇压低声音再问。 “也是有的。咱们南陵国三品以上官员的府第都可以配置一定数量的侍卫,其中可以有一定比例的暗卫,但是严禁誊养死士。”韩氏替司徒娇详细地解说了南陵国关于各府配置侍卫的律法。 “哦,那么说咱们府上明面上可以有五十个侍卫十个暗卫。娘可知咱们府上侍卫和暗卫的配置?”司徒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韩氏蹙眉看了司徒娇一眼,脸上带上了几许忧虑,给林嬷嬷使了个眼神,等到林嬷嬷带着屋里的丫环都退了出去。这才认真地看着司徒娇道:“娇娇问这些到底有何用?娘把安置在府里各院子的眼线交给你,只希望你能够不被人所害,却不希望你去冒险。” “娘,女儿从来没想过要冒险,正是因为不愿意冒险,才想弄清楚府里的一切。女儿和娘身边虽然都有会武的丫环婆子,可是到底都是些女流之辈,处理处理内院的事儿倒是够了,可是要处理外面的事,却有诸多不方便之处。女儿想要找两三个得力的小厮。最好是机灵女有些功夫的,故而才会想到府里的侍卫和暗卫身上去。”司徒娇虽然没有将所有的事情与韩氏摊开来说,却也是相当直白。 司徒娇如此一说,韩氏心里更是一个咯噔,想着该不会是小林氏那里出了问题。 虽然小林氏被送去了家庙,侯府的家庙在侯府大院里面不假,离主院却极远,那边自有小门出入,若小林氏起了什么坏心事,进出倒是极为方便。且还能掩人耳目。 “是不是小林氏那边有什么动静?家庙那边这两天没什么有用的消息传过来啊。不对不对,问题该不会是出在司徒安奶娘的身上吧!”韩氏有些紧张起来,再过几日就是重阳节,他们要去皇觉寺且还会住上一日夜。难不成小林氏会在皇觉寺动手脚? 不行,绝对不能让小林氏得逞! “娘,你别多想,司徒安奶娘的孩子的确生了重病,她回去也只是看了看孩子,给家里留了些银子。并没与他人联系。”司徒娇敛目安抚韩氏。 只不过这样的安抚,自个都说服不了自个,可是为了安韩氏的心,她又不得不再三申明。 “咱们侯府的侍卫的数目是明的,目前一共有三十九人,暗卫的数目却只有侯爷一人清楚。不过娘身边却有你外祖父给的两个暗卫,以后就让他们跟在你身边。”韩氏边说边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屋里瞬间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司徒娇不由心惊,她这一个多月来去梅苑一天不下两次,却从来没感觉到有暗卫的存在,没想到韩氏只是轻轻敲了敲桌面,人就这样“嗖”地出现在了面前。 “二小姐有何吩咐?”两个暗卫面向韩氏单膝跪地。 虽然韩氏成亲已经快二十年,这两暗卫居然还是以将军府的排行称呼韩氏,可见这两个暗卫只认大将军府。 “以后你们就跟在娇娇身边,一切听从娇娇的吩咐行事。”韩氏扫了两个一眼吩咐道。 “这……”两个暗卫虽然心里早有预感,真正得到韩氏的吩咐却不敢答应数不上来,因为他们得到的命令是保护韩氏,而不是司徒娇。 “娘,不妥!”看着韩氏看向两名暗卫的眼神有些不悦,司徒娇连忙道。 “有何不妥?你外公将他们给了我,他们就得听我的命令。”韩氏冷着脸说道。 韩氏的话让两名暗卫垂下了头,韩氏这话说得没错,却令两名暗卫心里十分憋屈。 原本韩老将军派他们来安宁侯府的后院保护韩氏,就已经够他们憋屈的。 作为大将军府的暗卫,那可是能够以一敌十的,如今整日里守在侯府的后院,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些三姑六婆的事,实在是大材小用好不好。 如今更是要让他们听个小女娃子的命令,实在憋屈,憋屈得快要吐血! 将两个暗卫脸上的表情看了个透,司徒娇暗自一笑道:“娘,比起娇娇,事实上大哥更需要暗卫。若娘真不需要两位暗卫,不若让他们跟在大哥身边。至于娘和娇娇,不妨向姨母或者舅母要几个有些拳脚功夫人又机灵的小厮方便在外面行走即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亲自送上门 司徒娇话音一落,那两名暗卫连连点头,生怕慢了一步,韩氏又会让他们跟着司徒娇。 し 韩氏垂眸想了想道:“你大哥那里有你表哥还有杨世子在,他自个也有些拳脚功夫,侯爷只怕也派了暗卫给你大哥,自无需咱们替他担心。倒是娇娇,娘真的不放心你。” 在两位暗卫直叫命苦的时候,韩氏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娇娇说得在理,你大哥身负咱们侯府未来,他的安全马虎不得。” 韩氏的目光转向暗卫命令道:“你们隐在暗处保护阳儿,此事若非必要时,无需告知老将军,也无需告知阳儿。” 两名暗卫得了令,顿时心花怒放,一声“得令”,刹那间消失无踪。 暗卫消失的速度令韩氏先是一愣,尔后也许想明白了什么,不由莞尔,沉吟片刻叫过林嬷嬷吩咐道:“红袖,你去建国公府和将军府走上一招,让婉柔和大嫂帮娇娇选几个会些拳脚功夫,人又机灵的小厮。另外麻烦大嫂告诉大哥,请大哥转告爹爹,就说感谢爹爹给我派来暗卫,只不过暗卫给我实在是大材小用,如今我已经做主让他们跟了阳儿……” 林嬷嬷当即就去建国公府和韩大将军府传了话,第二天一早建国公府和大将军府就把人给送了过来。 这次一共送来了四个小厮过来,建国公府和韩大将军府各送了两人,这四个人却是由杨凌霄亲自送来安宁侯府。 原来陈氏和方氏得了林嬷嬷传的信以后,各自给在羽林卫的杨凌霄和韩鹏程传了信,让他们在各自的侍卫中找两个可靠的人,送去安宁侯府交与韩氏。 得知韩氏和司徒娇需要会功夫的小厮,以方便在外面行走,两人自不会怠慢,又将司徒阳叫来,三个人仔细商量了半晌,最后在杨凌霄和韩鹏程身边的侍卫中。各选了两个人。 原想着等到重阳节的时候,让休沐的司徒阳将人带去安宁侯府,却没想到当晚接到了圣人旨意,让羽林卫队负责重阳节皇觉寺的护卫工作。 如此一来。非但杨潜霄和韩鹏程这对正副统领,没有了休沐的可能,连原定重阳节陪护家人去皇觉寺上香的司徒阳也得留在队里参加护卫工作。 几人生怕韩氏和司徒娇等着有急用,于是由杨凌霄趁着今日进城办事的机会,提早从营地出发将人亲自送上门。 韩氏如今掌着家。就算只是掌着内院,外院的小厮也不再敢怠慢了韩氏的客人,何况杨凌霄那冷冽的气质,更让大门上的小厮丝毫不敢耽误。 一边将杨凌霄请进府,一边使人报去二门。 二门的守门婆子,更是急急将消息传到梅苑。 韩氏一听着实惊讶:“怎地这么快就把人给送来了?怎么还让霄儿亲自送过来,实在是太让人不好意思了。快请霄儿进来。” 林嬷嬷亲自去了二门处将杨凌霄请进了梅苑。 此时司徒娇刚刚在韩氏的梅苑陪韩氏用过早膳回了青云阁,韩氏又忙忙使了红霜去给司徒娇报信。 司徒娇与杨凌霄几乎同时到梅苑。 因身后还跟着四个小厮,杨凌霄远远见另一个方向姗姗而行的司徒娇主仆,连忙扬了扬手。几个小厮刹那间全都低下头去,直到司徒娇进了梅苑,杨凌霄才带着人往梅苑而来。 “你们先在外面候着。”杨凌霄扫了四人一眼,用清冷的声音下了命令。 “是!”四个小厮挺了挺身子,齐声应道。 这气势,令刚进梅苑的司徒娇脚下一顿,这哪里是什么小厮,明明是军士好不好! 杨世子该不会是将自个身边的侍卫给她送过来了吧。 这不太好吧!让侍卫大哥给自个当小厮,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些呢? 不容司徒娇多想,身后已然传来脚步声。杨凌霄人高腿长,在司徒娇愣神的时候,已经进了梅苑。 司徒娇定了定神,缓缓回过身去。向着杨凌霄行了个极标准的福礼:“司徒娇见过杨大哥。” 司徒娇这番作派,让杨凌霄很是惊讶,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生分了? 若司徒娇知道杨凌霄此刻所想,定然会反问一句:“咱们很熟吗?不熟吧!” 杨凌霄实在极不习惯古人这些个繁文缛节,若是别的人,他视若无睹。面无表情地直接走开了。 面对司徒娇却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失神,生生就受了司徒娇的这个大礼,脸颊不由微微有些发烫,抬起手来虚握成拳掩住自个的嘴边假咳一声道:“娇娇妹妹,请勿多礼。” “杨世子请。”先一步来到梅苑花厅门口的林嬷嬷掀起门帘,扬声恭请杨凌霄入内。 “娇娇妹妹先请。”杨凌霄发扬前世女士先行的绅士风度,微微侧身请司徒娇先行一步。 司徒娇脸上也有些微微发烫,虽然有心让杨凌霄先行,却还是微红着脸先一步进了梅苑的花厅。 虽然与建国公府的关系极为亲近,杨凌霄到底只能算是外男,韩氏自不好在自个起居的屋子里接待杨凌霄。 “小侄见过姨母。”杨凌霄入内与韩氏见礼。 “霄儿快快来姨母身边坐。”韩氏站起身来一把拉过杨凌霄,让其在自个身边的座位上坐下,又连忙让人上了热茶点心。 杨凌霄可是韩氏看中的女婿,自是怎么看怎么好,拉着杨凌霄的手半天没有放开,这让已经在韩氏另一边的下手位置坐下的司徒娇觉得极是惊讶。 娘亲这也太热情了些吧! 上次大表兄韩鹏程来梅苑也没见韩氏如此热情! 司徒娇的心里闪过一丝违和感,却又说不出问题所在。 今日司徒娇带在身边的是春梅那小丫环,只要是来梅苑,司徒娇多半会将春梅带在身边。 春梅是林嬷嬷的大女儿,今年不过刚刚十岁,虽然年龄尚小,此时也只是静静地站在司徒娇身后,那双明净的大眼睛却时不时透出机灵的光芒。 杨凌霄不习惯别人与自个进行身体方面的接触,自他穿越来这个时空,作为亲娘的陈氏都已经很难接触他的身体。 此时被韩氏如此热情地握着自个的手,虽然明知韩氏对自个极是友善,心里却依旧有着将人挥开的冲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风雨雷电 忍着手上不适的感觉,杨凌霄面上却极为恭顺地与韩氏寒暄,很快就不动声色地轻轻将手从韩氏的手心里抽了出来:“姨母且别忙。 小侄昨日得家母传讯,知姨母需要两个会功夫又机灵的小厮,特从身边选了人给姨母送过来。恰好鹏程兄也得了家里的传讯,也从身边选了两个人。 本来是想等重阳节那日司徒兄弟休沐回府的时候,让他一并带回府来。 无奈羽林卫队有任务在身,重阳日羽林卫队另有任务,休沐全体取消。 怕姨母急需用人,恰好今日小侄进城办事,小侄与鹏程兄商议后,就趁机将人给姨母送来。 现如今人就在梅苑外候着。” 杨凌霄将今日的来意和为何是由他送来人,一一作了说明。 “真是麻烦霄儿了。如此说来你今日带了四个人来。虽说都是你和鹏程身边的侍卫,自不会有差。只不过以后这些个主要是给娇娇使唤,姨母还是想知道,这些个都是什么样的人,各有何特长?”凭着韩氏与建国公府和韩大将军府的关系,韩氏自不会与杨凌霄多客气,只说了一句客套话,就开门见山问起杨凌霄几个人的背景和特长。 虽然韩氏对杨凌霄和韩鹏程的办事能力极有信心,可是这些人以后是司徒娇用的,她觉得还是问清楚些才算稳当。 不过韩氏怕杨凌霄多心,在问完以后又连忙解释道:“你和鹏程的能力,姨母自是有信心的,你们选的人自然也是信得过的,只不过这些人是准备给娇娇使唤的。姨母就不得不多问一些。” 陈氏和方氏让人给杨凌霄和韩鹏程传的消息中,都只是说韩氏需要几个功夫好又机灵的小厮。 因此杨凌霄却并没告诉他们杨凌霄还是第一次听说要人的原本是司徒娇,不由扫了静大一边微垂着小脑袋不知在想啥的司徒娇一眼,尔后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四个人中,有两人原是小侄身边的侍卫,他们本都是孤儿,跟在小侄身边快五年了。手上功夫不错。人也算机灵。娇娇妹妹需要办什么事,只管交待给他们即可。 鹏程兄让小侄带来的那两人,与小侄的那两人情况大同小异。姨母和娇娇妹妹只管使唤。 要不,让他们进来先让姨母过过目,若姨母和娇娇妹妹不满意,咱们再另外选了人来。” 很快那四个已经做小厮打扮的侍卫被带了进来。当面见过以后,又问了些话。韩氏心里还是极满意的,只是有些担心司徒娇驾驭不了。 这个问题杨凌霄和韩鹏程早就已经做了妥善的准备,只见他从身上取出四张身契交到韩氏手上继续道:“这是四人的身契,以后他们再不是建国公府和将军府的侍卫。” 说着转向看向那四人道:“你们切记。以后这司徒夫人和司徒小姐才是你们的主子。” 那四个侍卫对着韩氏母女抱拳,异口同声道:“奴才一切听从主子安排。” “杨大哥,他们都叫什么名?”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徒娇突然抬头问道。 杨凌霄看了几人一眼。那四人当即单膝跪地齐声道:“请主子赐名!” 司徒娇听罢,心里不由一乐。她刚才问几人的名字,其实心里已然有了主张。 不过她并没有轻率地就直接赐名,而是将目光投在韩氏和杨凌霄身上。 杨凌霄只是面色平静身势挺拔地坐着,他的意思十分明显,既然已经将身契都给了韩氏,以后的一切自然由韩氏做主。 韩氏见此,对着司徒娇温和一笑道:“以后他们主要听从娇娇使唤,娇娇自然是他们的主子,那么就由娇娇给他们赐名吧。” 司徒娇心中已然有了名儿,听韩氏将赐名权交给了自个,嫣然一笑道:“那你们按年龄大小,分别唤作‘风雨雷电’。前面与哥哥身边的小厮一般,都加上‘恃’字。” 四个单膝着地挺直着腰身的小厮,闻言双手抱拳再次齐声道:“恃风(雨、雷、电),谢主子赐名!” 司徒娇已经从杨凌霄与韩氏的对话中将四个人的性情和特点都了解得七七八八,因此赐了名后,直接给四个人分配了差事。 见司徒娇一付胸有成竹的模样给四人分了差事,且每个人领到的差事全都结合了他们各自的特点,杨凌霄不由再次惊诧不已,心里再上涌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只不过现在韩氏就在面前,加上他尚有公务在身,自不便试探,更不便久留,于是起身向韩氏告辞,反正机会总会有的。 “霄儿既然有公务在身,姨母也就不留你了。林嬷嬷,你与娇娇一起替我送送霄儿。”韩氏给林嬷嬷使了个眼神道。 “有劳林嬷嬷和娇娇妹妹。”杨凌霄本就想着找个机会问司徒娇几句话,见韩氏如此吩咐却恰好正中下怀。 虽然一同出门的还有林嬷嬷和司徒娇身边的丫环春梅,不过林嬷嬷在刚才却是得了韩氏的示意,她又是知道韩氏与陈氏想将这两人凑成对的心思,只不会跟得太紧,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十几步远处。 不但如此,林嬷嬷见不知情的春梅,紧随在司徒娇身边,索性将春梅唤到自个身边,母女俩边走边说起了悄悄话。 杨凌霄原本还以为需要使点小手段,方能将林嬷嬷和司徒娇身边的小丫环支开些距离,却没想到机会就这样悄然无声地出现在自个的面前。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林嬷嬷毋庸置疑是韩氏身边最得用的嬷嬷,为何送个客人却拉着住小姐身边的小丫环说个没完? 也许杨凌霄投向林嬷嬷母女的目光太过明显,司徒娇猜出了他心里的疑惑,抿嘴一笑道:“春梅刚到我身边,她是林嬷嬷的大闺女。” 杨凌霄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的关系,难怪司徒娇压根就不管那小丫环有没跟上她的脚步。 只是这小丫环也太小了些,若在前世不过读小学三、四年级的年龄吧,能干啥? 见林嬷嬷母女离他们有个二十来步远的距离,杨凌霄觉得此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轻轻在司徒娇耳边说了句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杨凌霄的话让司徒娇觉得莫名其妙,眉头纠结着,疑惑不解地看着杨凌霄,那呆萌萌的样子,令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失望,却又触动了他心底的那丝情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试探的结果 看着杨凌霄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司徒娇才甩了甩头,转向已然站在自个身后的林嬷嬷问道:“嬷嬷可知京都可有个叫大明湖的地儿?” “大明湖?老奴只知道京都有个紫霞湖,未曾听说过有什么大明湖。 ”林嬷嬷也是一愣转而细细思量了片刻方道。 见司徒娇一脸沉思又略带苦恼的模样,想必是杨凌霄对自家小姐说了什么,那什么大明湖对小姐十分重要吧,于是林嬷嬷小心地提议道:“侯爷老在外面跑,知道的地儿必定比老奴多,小姐不妨向侯爷打听一二。” 司徒娇再次甩了甩头,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甩脱,见林嬷嬷满脸关切地看着自个,忙展开笑颜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脑子里突然出现这样一个湖名,就随口问问嬷嬷。” 原本刚才杨凌霄低声在司徒娇耳边说的那句话,正在是杨凌霄前世极火的某电视剧中的一句台词:“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杨凌霄的想法很明确,若司徒娇真是他的“老乡”,必定是看过那部电视剧的,那么他这句话出口,必定会让司徒娇明白他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只不过司徒娇压根就不是穿越女,而是本地重生的灵魂,自然无法给予杨凌霄想要的表情。 当然司徒娇的表情,也让杨凌霄明白,司徒娇就算表现得有些异常,与他原本想像的也是全然不同的。 虽然心里有些小小的失望,不过也让他彻底安了心,因为他无需再去担忧他在不经意间改变的那一切会被人大白于天下。 只是杨凌霄却没想到,也就因为刚才的那第一个举动那么一句貌似无厘头的话,却让他自个在司徒娇的心里留下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印象。 更让杨凌霄没想到却是他这一个举动,看在司徒娇眼里却略显轻浮,同时也让司徒娇忆起前世的杨凌霄是司徒锦的夫婿,从而打心里有了疏远他的念头。 若杨凌霄知道自个试探的结果,不知还会不会做这番试探? 安宁侯府虽然主子不多。但也算是家大业大,府里多几个丫环小厮,司徒空并不会在意。 只是这次的小厮却是韩氏专门找来给司徒娇的,就不得不让司徒空上了心。 好在这四个小厮的出现。韩氏和司徒娇并没想过要瞒着谁,只不过没特地知会司徒空罢了。 当司徒空得知四个小厮全都来自建国公府和韩大将军府,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爽,暗自责怪建国公府和大将军府手伸得太长。 不过他再不爽也不能表露出来,只是让林管家密切关注这四个小厮的动静。确保这四个人不会做出对侯府不利的事儿来。 好在林管家很快就从他自个的婆娘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那四个小厮的身契如今全在司徒娇手上,已非建国公府和大府的人了,这才彻底打消了司徒空心里的那股子怨气。 既然确定那四个小厮成了司徒娇的小厮,司徒空自然不会再插手,现在正想方设法与韩氏修补关系,只要韩氏与司徒娇所做的事不伤及到安宁侯府,他乐得睁只眼闭只眼。 何况他正好也想在司徒娇身边安排两个侍卫,如今倒可以省了。 现如今最让司徒空烦恼的事,就是面对老夫人。 他是老夫人唯一的儿子。韩氏母女可以因老夫人拒绝见她们,就不去老夫人面前应卯,他作为儿子,就算老夫人让人拿了扫把赶他,他也只得受着,终日里总要去慈安苑嘘寒问暖。 每日里只要司徒空进了慈安苑,就会被老夫人念叨,如今老夫人的念叨对司徒空而言,快成了魔音穿耳,实在是不胜其扰。 眼看重阳节马上就要到了。重阳节又名老人节,登高节,按以往的惯例,老夫人自是要前往皇觉寺。一来上香听经吃斋,二来登高望远。 往年因韩氏缠绵病榻,都是司徒空带着司徒阳陪着老夫人去皇觉寺听经上香。 几乎每年这个时候,司徒空都挡不住老夫人纠缠,最终只能忍着各种探究的目光和儿子的谴责不满,让老夫人带上小林氏母女同行。 趁着中秋节时司徒锦犯错的机会。司徒空将小林氏和司徒安送去家庙清修,司徒锦更是被送去了白莲庵。 没了这些个让韩氏碍眼的人,韩氏的身子骨又有了极大的好转,今年自是没有可能再与往年一般。 只是老夫人充分发挥她能闹能战的天分,从侯府宴客的第二天就开始与司徒空斗智斗勇,为了能让小林氏母子女三人回府,老夫人真是蛮能拼的。 今日说了身边少了司徒锦逗趣活着顿觉无滋无味; 明日又说没了小林氏在跟着伺候,全身都不得劲儿…… 反正只要见到司徒空,句句不离谴责司徒空将小林氏母子女与她隔离开来,仿佛她的人生离了小林氏母子女三人,就了无生趣一般。 直斥司徒空为了讨好韩氏,置老娘生死与不顾,乃大不孝之举。 其实司徒空心里哪里会不明白,老夫人无论怎么闹,目的只有一条,那就是妄想趁重阳节的机会,逼他妥协,将接司徒锦回府并放小林氏出家庙,然后与往年一样带上小林氏母女并一大家子一起去皇觉寺吃斋听经。 可是司徒空能吗? 别说他如今真如老夫人说的,一心想讨好韩氏,想与韩氏复合的心思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就单单是为了不让人再参他一本,他也不能现在就将司徒锦他们给弄回府来。 安宁侯府自从将司徒锦送走,除了老夫人闹腾些以外,还真是让司徒空过了一段安静的生活。 很多时候司徒空真的极不想进慈安苑,更不有意面对老夫人,可是偏偏每日里还不得不来慈安苑见老夫人,真正是一个头两个大。 如此几天下来,司徒空就显得精神不济,不但在上朝时会闪神,连公务上也出了几次小失误,这样的状况可是好多年没在司徒空身上出现过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再补一刀 虽然那些失误不大,也很快就得到了补救,可是连续出差错,就让圣人觉得不能忍了。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这天圣人将几位心腹之臣叫进御书房,商谈了几件事情以后,就说起了重阳节的安排,于是司徒空又跑了神。 虽惠妃只得了个妃位,司徒空不算是圣人正经的舅子,但是圣人爱重惠妃,对司徒空也是多有忍让,因此对于司徒空此刻的游神,圣人也只当没看到。 等到将其他大臣如数遣退,御书房内只剩下圣人和司徒空,而司徒空仿佛还沉浸在自个的思绪里,圣人的脸就有些不好看了,手指敲了敲御案蹙眉道:“看爱卿精神不是很好,可是遇上了为难之事?” 幸好圣人并不昏聩,虽然脸色不太好看,语气却还算和颜悦色。 “嘟嘟”的敲击声,总算拉回了司徒空的思绪,见御书房里只剩下君臣二人,而圣人的脸色有些阴沉,司徒空心里一凛,连忙收敛心神,恭敬地欠身答道:“谢陛下关心,臣并无为难之事,只是这几天有些失眠罢了。” 就算圣人心中有数,司徒空也无脸说起家里的糟心事,只得拿失眠来当借口。 “失眠?爱卿家有小神医,为何还会受失眠之苦?”圣人挑了挑眉,惊讶的表情倒是装了个十成十。 小神医?圣人说得应该是娇娇儿吧。 司徒空心里暗自叹息,就算他精神不济的原因真的失眠所致,他似乎也没那个脸求到司徒娇面前去。 “呵呵,最近娇娇儿跟着她娘学管家理事,挺忙的,臣实不忍心再去打扰她。”司徒空一头黑线,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失眠之症极伤身子,爱卿有近水楼台,还是让娇娇儿替你好生诊治诊治。”看着司徒空一本正经的表情,圣人心里可乐着呢。 说什么不忍心啊。绝壁是不好意思才对吧! 呵呵呵,安宁侯府那一本烂账,司徒空还当圣人不知道,事实上圣人可是看得门清。 司徒空能得圣人看重。并非是靠了惠妃的裙带关系,他的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 在办公事的时候,司徒空是果决的,雷厉风行的。 偏偏一遇到府上那个老夫人,就表现出截然不同的唯唯诺诺进退失矩。让人看不上眼。 有的时候圣人看着真的替他着急,在惠妃面前不知感叹过多少次。 每次惠妃也只是笑笑,并不过多地表达她心里所想。 自从进了宫,惠妃虽然做不到无视安宁侯府,却也不过多沾染。 司徒空与老夫人是亲母子,因此在对待老夫人的事情上,唯有司徒空自个挺直脊骨,否则就算圣人也不好插手。 “再过几日就是重阳节,爱卿今年可有何安排?”圣人见司徒空并不想多提府里的事,倒也不强人所难。直接将话题转到了重阳节的安排上。 “如往年一般,陪同家母去皇觉寺上香。”司徒空回答得极为简洁。 圣人点了点头,京都的制高点即是西山,而皇觉寺就在京城西山的半山腰,地理位置比起宫内最高的塔楼还要高些。 每年重阳节都会吸引无数的香客去上香,倒也应了重阳登高望远的习俗。 圣人还是皇子的时候,曾经多次在重阳节的时候,光临皇觉寺,感受其中的乐趣。 如今身居高位却无缘亲临其中的乐趣。 倒是三公主早早就求了圣人,将会约上太子妃去皇觉寺替太后娘娘祈福。只是目前还没有公开罢了。 君臣又闲话了几句,圣人终于放司徒空离开。 只是在司徒空即将跨出御书房的时候,圣人还不忘在他的背后再补一刀:“爱卿哪,可别为了那么一点小面子。就不顾身子骨啊,回府后还是让娇娇儿好生替爱卿看看,让她给爱卿针上几针,以娇娇儿的医术,定然立马就能治好爱卿的失眠之症。” 司徒空脚下微闪,身形晃了晃。不过脚步的速度却又快了两分,让身边引路的太监不得不小跑着方能跟上他的脚步。 司徒空自以为沉稳,可他那虚晃了身形,依然没有逃过圣人的眼睛。 看着司徒空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形,圣人的眼里闪过愉悦笑容。 只希望这背后的一把能够让司徒空更快地理清府里的事儿,圣人可不希望总是看到参司徒空的折子。 虽然明知圣人的提议对他极有益处,司徒空回到府里,却没有去找司徒娇,他没脸啊! 想到要安排重阳节出行事宜,司徒空再不愿意面对老夫人,最终还是进了慈安苑。 只是母子俩还没说上几句,老夫人又开始念叨上了。 面对老夫人的念叨,司徒空浓眉紧蹙,不耐地看着老夫人道:“娘,你别闹了成不?在锦儿还没有学好规矩之前,是绝没有可能将她接回府来,否则岂不是前功尽弃? 至于表妹那里,早就有言在先,让她好生替娘和锦儿祈福,只要锦儿学好了规矩,自然也会将她放出家庙。” 如今只要一想到那日在书房里的“谈心”,对待小林氏和司徒锦的问题上,司徒空就丝毫不敢犹豫,因此回应老夫人的念叨也就有了几分生硬和决绝。 “你,你就这样被他们拿捏住?那可是你的表妹,你的儿女!接他们回来过个节有何不可?”老夫人气得又要拿拐杖打司徒空,可是想想上次那一拐杖将司徒空打出了伤,到底是亲儿子最终还是下不了手,只是使力在地上狠狠地捣了两下发狠道。 “我让表妹去家庙之时,曾经郑重地告诫过她,让她好生劝着锦儿,只要锦儿将规矩学好了,自然会将他们全接回府来,可是表妹都做了些什么呢?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娘不妨告诉表妹,若她再如此不安分,到时别怪我……”司徒空阴沉着脸冷冷道。 不等司徒空将话出完,老夫人再次怒了,小林氏不但是她娘家侄女,也是她打心里希望的儿媳妇,岂容司徒空置小林氏于绝地?! 于是再也不顾一杖下去会不会再次伤了儿子,于是拐杖再次打到了司徒空的身上,于是司徒空再次伤了,只是这次伤的不是背而是小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老夫人动摇 “你,你就不会躲开啊!”见一拐杖结结实实敲在了司徒空的小腿上,老夫人的脸再次变了。 = 她是气儿子不听她的话,可是再怎么说小林氏总不比得自个的儿子重要。 此刻见司徒空疼得脸色白了,额头也见了汗,知道这一记打实在了,老夫人心里也着实慌得不行,连忙让安嬷嬷去请府医。 “不用了,一会让林海用药酒揉揉即可。只希望娘别再总是护着表妹和锦儿,也请娘别再让韩氏难堪,再怎么说韩氏是孩儿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司徒空虽然疼得龇牙咧嘴了好一会,还是阻止安嬷嬷去请府医,他要趁机向老夫人要些福利才成。 府医如今并未在府上,到哪里去请府医? 不过府医的去向,他一直瞒着老夫人,没让老夫人知道罢了。 如今侯府外院司徒空让林管家把着,内院由韩氏和司徒娇把持,有些消息就算传到慈安苑,也传不到老夫人的耳朵里。 慈安苑的丫环婆子经过白芍的事儿,又得了安嬷嬷的警告,哪里还敢在老夫人面前多言多语,就算在慈安苑里也不敢高声说话,就怕自个成了第二个白芍。 虽然没再坚持让安嬷嬷去请府医,老夫人到底还是心疼儿子,让安嬷嬷找来了药酒,又让林管家进来先替司徒空将小腿上的淤血好生揉开。 等到林管家忙完从屋里退开,老夫人才垂着眼睛压制住心气道:“往年都是琴儿和锦儿陪老身去皇觉寺,你不接她们回来,是想让娘独自一人去皇觉寺不成?” 虽然老夫人的话听着让人觉得心平气和,司徒空的眉头却还是不悦地皱了皱,显然老夫人还是不放弃接回小林氏和司徒锦的念头。 “娘亲放心,今年敏华和娇娇都会一同去皇觉寺听经吃斋,阳儿今年要随同羽林卫在皇觉寺做护卫工作,只怕无法时刻陪护在娘身边。不过孩儿还是依旧会陪着娘去皇觉寺,与往年并无什么不同。”司徒空耐心地说起重阳节的安排。只是他越说老夫人心里越是火大。 什么叫“与往年并无什么不同”?!往年陪在她身边的是小林氏和司徒锦,而不是韩氏和司徒娇那鬼仔好不好! 老夫人想闹,而且还想大闹一场,她沉着脸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儿子:“你心里就只有韩敏华和她那一双儿女。可有想过琴儿他们母子女三人?!” 司徒空这次没再回避,眼睛同样直直地盯着老夫人:“娘说对了!儿子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敏华!” “你!你是要气死娘不成?那个韩氏那病鬼到底给你吃了什么**汤?!琴儿怎么说也替你生了一双儿女,这些年来也是琴儿在老身跟前替你尽孝道,就算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吧!你居然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你还是不是我的儿子?!”老夫人尖声咆哮。 “敏华为何会坏了身子,娘真要我一一摆出来说吗?若真要说起来,表妹早在十几年前就该沉塘!”面对老夫人的咆哮,这次司徒空不再相让,目光阴沉而狠戾。 司徒空压根已经无路可退,韩杰志只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清理侯府,处理不清他与韩氏就再无联系了。 司徒空并没有对老夫人说谎话,韩氏的确是唯一入了他心的女子,在他心里也只有韩氏所出的一双儿女才是他的儿女,所以他绝对不容许失去韩氏母子女三人。 老夫人心里顿时一噎。当年的事儿到底如何她最是清楚,一时间真说不出话来反驳司徒空,只愣愣地看着满脸阴戾的儿子,全身都发起抖来。 这是气的,也是慌的,这可是她答应司徒空与韩氏的亲事以后,近二十年来第一次如次强硬并针锋相对,而且还是拿当年她与小林氏对韩氏做下的阴私事来说事,全然没有了平日的退让。 老夫人张口欲要哭闹,却听司徒空用冰冷的声音说道:“娘。若真要为林淑琴逼死儿子,毁了侯府,那就闹吧!不说敏华身后站着的人,就单单娇娇如今的身份。娘真觉得你还能再如从前一般闹得下去?” 老夫人全身一个激灵,脑子里顿时闪过大将军府对韩氏的宠溺和关爱,建国公夫妻对韩氏的维护,宫里的太后、圣人、各宫嫔妃,宫外的大长公主对司徒娇的赞赏…… 再联想到中秋司徒锦的事儿以后,圣人当即停了司徒空的差事。参司徒空的折子如那雪片般飞到圣人案前,若不是司徒空处置司徒锦和小林氏得当,又将内院管家权交还给韩氏,只怕…… 老夫人越想越后怕,顿时禁了声。 虽然老夫人的脸色依旧极为难看,却没有继续闹腾,只是沉郁地坐在榻上,整个人显得呆呆的,司徒空心里划过一丝不忍,不过好不容易让老夫人动摇,他自不会再心软地妥协。 总归要让老夫人看清形势,要让她彻底明白,若他真要继续闹下去,有些事就算他要捂也是捂不住了。 老夫人的脑子里有些混乱,一忽儿是当年算计韩氏的情景,一忽儿是小林和司徒锦的泪眼,一忽儿又是老侯爷去世前的警告,一觖儿又是朝臣们对司徒空的攻击…… 她隐约明白,若她非要闹将起来,只怕好不容易被圣人压下去的事态又会再着点燃,到时必定会令司徒空和侯府处于极为不利的境地。 司徒娇如今的身份已经不是她能够动得的,再加上已经落在司徒阳身上的世子之位,老夫人再不甘心终于只能幽然长叹。 总归是棋差一着,当初若不是心疼司徒空,答应了他娶了韩氏,又哪里有那么多的不甘心? 可是如今小林氏也好,司徒锦也好,就算她们回了府,又能如何呢?一个妾室,一个庶女,如今圣人比先帝更重嫡庶,她还真能让司徒空休了韩氏立小林氏为正妻不成? 只怕休了韩氏,小林氏也扶不了正了! 老夫人的心态终于开始有了些许的改变。(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蠢蠢欲动 老夫人的改变,最直接地就是表现在她给小林氏的书信上。 虽然小林氏貌似十分乖巧听话地去了家庙,这些天除了没按照司徒空的要求劝服司徒锦,倒也显得极为安静,不过这些不过是她以退为进的手段。 眼看重阳就要到来,小林氏打心里期待能够借节日之风,将他们母子女三人接回府。 再怎么说这些个年的重阳节可都是她陪着老夫人去皇觉寺进香登高过节,却没想到满心的希望在打开老夫人书信的时候,被击了个粉碎。 老夫人这次的信出乎意料地与司徒空保持了高度一致,且语气更加直接,直截了当地勒令小林氏务必要劝服司徒锦,让司徒锦学好规矩,否则回府什么的就别想了。 看着手上的信,小林氏气得浑身发抖,脸黑得能滴出墨来,三下两下将手上的信撕了个粉碎,这还不算,撕碎的信纸被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又踩,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去几分心头之恨。 既然不让她好过,那么大家一起别好过,看来有些行动得提前了。 小林氏狰狞的面容让一直伺候在身边的平嬷嬷极是心惊,她压住心里的惊恐,上前替小林氏顺气。 半晌才觉得小林氏气顺了些许,平嬷嬷这才轻声说道:“夫人可别伤了自个的身子,他既不仁,咱们又何必与他们讲道义。据说侯爷让府医在白莲庵长住了,夫人该早些想办法才是,否则小姐那边只怕是抵挡不住的。” 小林氏沉着脸没有接话,平嬷嬷偷偷睨了她一眼,见她似乎听进去自个的话。于是继续道:“这家庙的条件已经比外面的庵堂条件要好上许多,可是依然潮湿阴暗,也不知小姐在白莲庵是怎样的情景。再说了眼看天一日冷似一日,少爷还小,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苦,到时若伤了少爷的身子可如何是好?” 平嬷嬷这话可真是戳中了小林氏心里的痛处,就算小林氏自甘为妾。她那一双儿女却是她心头的宝。容不得别人作贱。 其实上不用平嬷嬷挑唆,今日的小林氏也不会再听任司徒空如此对待他们母子女三人,更何况她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刚才没有说话无非只是在想该如何行动罢了。 “设法给表舅爷带个口信,让他今日子时务必来一趟。”良久小林氏终于发了话,她准备出手了。 平嬷嬷脸上闪过一丝得色,抚了抚有些皱折的衣裳。出去安排传话的去了。 转眼就到了重阳节,南陵国重孝道。每年重阳都会休沐三天,让大家陪着家里的老人登高赏菊。 安宁侯府往年都是重阳前一日去皇觉寺,会在皇觉寺的后院住上一夜,第二日午后才会动身回府。 今年的安排与往年并无什么差别。唯一的差别就是与老夫人一同前去皇觉寺的人有变罢了。 韩氏与陈氏、方氏同样约在这一日到皇觉寺。 这一日的皇觉寺与往年一般热闹非凡,几乎整个京都的世家高门都涌来了皇觉寺。 车马全部停在山脚,老夫人年龄大了。韩氏身子骨弱,自然无法自个上山。因此皆叫了等在山下揽客的滑竿抬着上山。 司徒娇给恃风恃雨使了个眼色,这两人连忙上前,围着滑竿仔细地查看起来。 “客官请放心,咱们家这滑竿结实着呢!别说只是坐一人,就是坐上两人也绝对受得住。”几个轿夫生怕生意黄了,连忙用力摇了摇放在地上的滑竿有些讨好地说道。 恃风和恃雨检查以后对司徒娇点了点头,表示滑竿没有问题。 刚从车是下来的老夫人见司徒娇此番作为,撇了撇嘴,倒也没有如方才出府里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司徒娇只当没看到老夫人不以为然的表情,只是扫了老夫人一眼,自顾自地吩咐道:“安嬷嬷,你且小心扶着祖母上滑竿。恃风,你跟好老夫人的滑午,小心伺候着。” 恃风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随着一声干脆的应答,人已经到了老老人的滑竿边上。 见老夫人已经坐稳当了,轿夫已经准备起轿,司徒娇这才与林嬷嬷一起扶着韩氏在另一顶滑竿坐下。 等到两顶滑竿全都起了,司徒娇这才示意恃雨跟上韩氏的滑竿。 与同僚寒暄完毕的司徒空赶过来时,正好听到司徒娇吩咐的声音,原本过来亲自安排滑竿的司徒空见司徒娇将一切安排得服服帖帖,不由心下大慰。 再见到司徒娇如此谨慎,连忙回身吩咐府里的侍卫,与恃风恃雨一左一右分别护卫滑竿上山,以策安全。 司徒空知道司徒娇如此谨慎定然有原因,只是司徒空目前并不知晓真正的原因罢了。 不过只要想到这次出府,韩氏并没有用她自个专用的马车,司徒空就觉得事有蹊跷,此刻见司徒娇如此谨慎,司徒空更觉得其中有问题。 “娇娇,可是出啥事儿了?有事千万别瞒着为父。”原本准备亲自护在老夫人滑竿边上的司徒空,不顾老夫人不断投过来的目光,蹭到司徒娇身边轻声问道。 “女儿若是告诉爹爹有人要害娘亲和女儿,爹爹会为我们出头吗?”司徒娇沉吟片刻,认真地看着司徒空道。 “谁?是谁如此大胆居然要害你和敏华?”司徒空一听顿时就炸毛了,声音不由大了两分。 “爹爹!”司徒娇虽然知道就算司徒空提高了声音,离他们已经快有二三十米远的老夫人未必能听得清楚,不过她还是嗔了司徒空一眼。 司徒空也发现自个声音高了些,引得前面的老夫人频频回头张望,于是四处看了看,见此时他们父女身边除了林管家以后,就是司徒娇的丫环和小厮,应该都是司徒娇信得过的人,心下顿时安定了几分。 不过司徒空明白司徒娇不会凭空如此问他,必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再联想到韩氏临时换马车的事儿,心里自然有了一些不好的猜想,脸上顿时严肃了几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其心可诛 “爹爹是真的不知还是佯装不知?爹爹难不成就没注意今日出行,没用娘平日里的马车?还是爹爹向来对娘亲的事是视若无睹?”司徒娇讥俏地睨了司徒空一眼,连声发出诘问。 .| 对于司徒空这个爹,司徒娇的心里应该是有气有怨的,加上韩氏车辕被人为破坏之事给司徒娇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故而此刻面对司徒空的问话,她不再如平日一般隐忍,说出来的话就带上了尖锐和愤懑。 面对女儿的诘问,司徒空的脸色极为难堪,他好歹是一家之主,就算他真的有疏漏,司徒娇作为女儿话就不能说得委婉些吗? 这女儿真正是太不可爱了! 可是当司徒空的目光对上司徒娇充满愤怒的目光时,司徒空却无法说出心里对司徒娇不满的话来,毕竟他对这个女儿是充满愧疚的。 司徒空努力平息心头涌起的不适,目光执着地看着司徒娇:“是爹爹疏忽了,爹爹只以为你比较喜欢大长公主送给你的马车。” 见司徒空的目光十分执着,司徒娇心里一叹,不再与他继续打哑谜:“娘那马车的车辕被人破坏了一半多,全是新鲜的痕迹。爹爹可能查清?” 此事司徒娇已经派恃电私下知会了韩鹏程,让韩鹏程帮她私下查找证据。 原不想现在告诉司徒空,不过既然司徒空问起,她倒要看看司徒空到底会做到什么份上。 司徒空的脸上顿时浮上怒色,手在半空挥了两下,司徒娇只觉得山崖边上有矮树丛一阵晃动,一个身影快速离开,想必那就是侯府隐在暗处的侍卫得了司徒空的指示去清查此事了。 “娇娇是如何发现此事的?可否细细告知为父?”司徒空敛了敛神。重新换上了温和的颜色,对司徒娇恳求道。 想起昨日发生的事,司徒娇心里依然还有些后怕,若不是她心里总怕出事儿,让恃电去查看马车,今日只怕就要出大事儿了。 前几日听闻小林氏接了老夫人的书信以后,很是发了一通火。尔后不久司徒安的奶娘再次请求回家探望孩子。司徒娇就觉得其中有猫腻,这才让最细心的恃电去查看今日要用的马和马车。 不查不知道,一查真的让司徒娇吓出一身的冷汗。 韩氏的马车车辕被人动了手脚。 皇觉寺在京城西郊。出城后大约半个时辰,就得离开官道,离开官道以后的路路况却不是太好,有一段相当颠簸的路程。 若当时没能查出来。依据车辕的损坏程度,马车在出城以后经过那一段颠簸的路程时。必定会因车辕断裂而翻车。 若翻车时马车速度够快,那么必定将是一场灾难性的祸事。 若真的在那个地段翻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就算司徒娇有妙手回春的能力。因没有可用的药材,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更何况她必定与韩氏同乘一车,说不定她自个本身也会在翻车中受重伤。如此一来一次翻车即可除去两人,此人其心可诛! 司徒娇不带任何情绪地将昨日恃电的发现细细说与司徒空。不过她压根就没打算告诉司徒空的是有关小林氏在家庙的小动作。 至于司徒空会怀疑谁,又会不会怀疑小林氏,司徒娇只能静观其行,当然就算司徒空查不出来,司徒娇觉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最多不过在心里多几个“呵呵呵”罢了。 司徒娇虽然还没查到确凿的证据,但是她坚信此事与小林氏绝对脱不了干系。 小林氏既然已经忍不住动手了,自不会只此一手,必有多重后手才是,因此今日明面上跟她来皇觉寺的只有恃风和恃雨两人,恃雷和恃电却早就被她安排隐在了暗算护卫。 面对小林氏的蠢蠢欲动,司徒娇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只是将小林氏送去家庙将司徒锦送去白莲庵修身养性,就让小林氏蠢蠢欲动,如此沉不住气的一个人,前世的娘亲和自个到底有多弱,才会事事让小林氏压过一头,最后一个惨死一个遁入空门。 昨日发现韩氏的马车被动了车辕,司徒娇将此事暂时压了下去,既没有告诉韩氏,又没有知会司徒空。 只是让原本是韩鹏程侍卫的恃电向韩鹏程求援,至于韩鹏程最后会不会与杨凌霄和司徒阳商量,司徒娇却没多加考虑。 对于如何查找证据,司徒娇并不在行,她相信韩鹏程必定会想办法帮助她,尽快查出幕后黑手。 至于突然将韩氏的马车换成大长公主送给司徒娇的马车,司徒娇给韩氏的说辞很简单,理由却很充足。 她告诉韩氏为了预防万一,她得带着一些必需的药材,所以这次出行就用大长公主送给她的马车。 这辆马车当初是大长公主为了感谢司徒娇缓解她的头疼症,同时也是为了司徒娇出行方便,专门按司徒娇的要求定制的马车,够大够舒适是一方面,马车上有专门放置各种常用的药材的药柜,自然是最主要的方面,对此韩氏还夸她想得周全。 司徒娇没有将韩氏的马车车辕被破坏一事告诉韩氏,自然是怕她忧思过重伤了身子。 不知会司徒空,是因为司徒娇内心里并不信任司徒空。 她情愿求到韩鹏程面前,也不愿意通报给司徒空。 打从“风雨雷电”到司徒娇身边,司徒娇行动起来就方便了许多。 小林氏那边的动静早就落入了她的监视之中,虽说小林氏极为小心谨慎。 传讯的手段多种多样,有时是让司徒安的奶娘以探望生病的孩子为由,通过家人传讯。 有时通过家庙送菜的菜农会话传讯,甚至有时可能是收夜香的农家…… 开始的时候,也许小林氏还能瞒过司徒娇的耳目传出讯息,自打“风雨雷电”来到司徒娇的身边,无论小林氏用何种手段传讯,却再也逃不过司徒娇对小林氏的全方位监视。 为了不打草惊蛇,司徒娇给大家的要求只是远程监视。 因此虽然她无法确切知道小林氏与那个“表舅爷”之间除了表兄妹这层关系以外,还有些什么特殊的关系,但是这两人勾搭在一起欲对他们娘仨行不轨之事,却是没能逃过司徒娇监视的眼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讥俏一笑 不过对于小林氏的监视以及小林氏在家庙的各种小动作,司徒娇自不会告知同行空。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小林氏再怎么说都是司徒空的妾室,作为女儿去监视父亲的妾室,司徒娇到底说不出口。 因此司徒娇只是将昨日恃电查到的事,作了一个简明的陈述。 听完司徒娇对事情的陈述,司徒空沉吟半晌再次问道:“娇娇可有怀疑对象?” 司徒空那话一问出口,就被司徒娇似笑非笑的目光给噎住了,他觉得自个真的问了个极愚蠢的问题。 “女儿回府不过一月有余,爹爹觉得女儿能怀疑谁?”司徒娇脸上的笑意更深,却压根不达眼底,这样的笑容令司徒空的心猛地揪成一团,恨不得抬起手来甩自个一巴掌。 马厩在府里,韩氏的马车也在府里,安宁侯府虽比不得皇宫内院,可也是有侍卫巡视护卫,外人岂是能够轻易近得了马厩的? 能对韩氏的马车动手的,自然是府里的人,而府里会对韩氏的马车动手的人,怎么想也就那么几个与韩氏母女有利益冲突的人。 韩氏缠绵病榻十数年,在今年中秋之前几乎没出过侯府的大门,能与韩氏交恶的也就是府内的小林氏母女。 至于司徒娇被接回府也只一月有余,除了宴客那日与林大姑娘有过小小的冲突,司徒空再想不起其他的人来,除了司徒锦! 只是如今小林氏被送去了家庙,司徒锦被送去了白莲庵,她们凭什么对韩氏母女动手? 至于老夫人,司徒空压根就没去怀疑过。 尽管十二年前,老夫人连同小林氏的确在怀孕的韩氏身上动过手脚。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特别是老侯爷去世以后,老夫人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心狠手辣。 反观小林氏,为了她那一双儿女,什么事应该都能做得出来的吧。 面对司徒娇那似笑非笑,似讽似讥的目光,司徒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必那人非小林氏无疑。至于司徒锦。司徒空觉得还没有那么大的能量。 小林氏到底掌管了侯府十几年,就算被送去了家庙,在府里多少还是有些根基。 不能再纵容下去了。再不能指望小林氏能够回头,是将小林氏彻底处置的时候了。 没有了小林氏梗在中间,想必他与韩氏之间应该还是有转圜余地的吧。 如此想着司徒空心里不由一热,看向前方韩氏所乘的滑竿的目光中就带出了些许缠绵。 “爹爹。爹爹?”突然耳边响起司徒娇的呼唤声,打破了司徒空心里的那丝旖念。 “咳咳……”司徒空干咳两声。掩饰自个突然的走神。 “女儿回府时日不长,对府里的情况不甚了解,更何况这种事儿没有证据,哪里能够胡乱猜测?还请爹爹能够护得娘亲和女儿的安全。女儿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爹爹。实在是心里怕得很,只得让身边的人多加防范。”也许是有感于司徒空刚才看向韩氏的目光,司徒娇收敛起锐角。垂眸用乖巧的形象示弱于司徒空。 司徒娇这一手,虽然转变得有些快。却深深勾起了司徒空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感。 司徒空心里顿时豪情顿生,只见他豪迈地一挥手道:“娇娇放心,就算没有你那风雨雷电,爹爹也会护着你和你娘的安全。” 司徒娇见司徒空有些得意忘形,不由暗地撇了撇嘴。 若真能护得她们母女安全,为何会让她的人查出马车被损,偏偏他却毫无所知! 吹吧吹吧,可着劲儿吹,总会有吹破的时候,呵呵,原来牛皮就是这样被人吹破的呀! 不过司徒空既然有此心,想必通过此事必会对韩氏的安全更加上心,至于她自个倒是无碍的,毕竟她虽说年幼,到底身上还是有些功夫,何况如今她身边除了会功夫的青竹、玉兰,还有风雨雷电呢! 想到护卫,司徒娇立马就想到了方才离开的暗卫,那么司徒空会不会一直派有暗卫护着韩氏呢? 心有好奇,司徒娇立马开始开门见山地问道:“女儿听说咱们府里有暗卫,不知爹爹给娘安排了几个暗卫?” 司徒空脸上顿时一僵,安宁侯府确有暗卫不假,人数却并不多,一共也就十人。 除了有两个安排在司徒阳身边,保护司徒阳的安危以外,大多都让他派出去办事去了。 留在府里也就那么两三个,自然没法在韩氏和司徒娇身边安排暗卫。 可这样的状况又该如何与司徒娇解释,刚才自个明明言辞凿凿说会护得妻女安全,如今却一个暗卫都不舍得给她们,岂不是自打嘴巴? 司徒空脸上的僵硬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不过还是让司徒娇看了个分明,原来所谓的护得周全,连个暗卫都不舍得给。 司徒娇在心里哂笑不已。 “你们到底在磨蹭啥?”突然一声极不耐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打破了父女之间有些诡异的气氛。 原来老夫人和韩氏的滑竿已经在皇觉寺前落了地,被安嬷嬷扶着下了滑竿的老夫人,见司徒空一路只陪着司徒娇说话,全然没有顾及到她这个老娘,脸色自然极为难看。 “来了来了。”司徒空连忙给司徒娇使了个稍后再说的眼神,匆忙直到老夫人面前。 见司徒空快步走近老夫人,一脸恭顺地对着老夫人又是笑又是哄。 司徒娇扫了一眼司徒空和老夫人一眼,撇了撇嘴讥俏一笑,等到跟在身边几步远的青竹和春梅来到身边,这才快步来到韩氏身边。 司徒娇与司徒空一路边走边说话,韩氏自是看到的,虽说她如今并不待见司徒空,可是并不阻止司徒空接近司徒娇。 司徒娇前十二年,既缺母爱也缺父爱,就算她再想多留司徒娇在身边几年,最多也只能留到十八岁,也不过短短的六年时间。 若司徒娇真与杨凌霄订下亲事,以杨凌霄的年龄,哪里还能留到十八,留司徒娇到十六岁已算不错了。 能多让司徒娇享受一点父爱,韩氏自然不会反对。 虽然韩氏不知道这对父女都谈了些什么,只是见司徒娇对着司徒空笑意嫣然,韩氏的心里到底也还是有些不太舒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原来如此 虽说韩氏的心里有些不太舒坦,不过她对司徒娇是真心的关切。 乐-文- 方才在山下若不是司徒娇坚持要自个走着上山,必定是会拉着司徒娇一起上滑竿的,哪里还有司徒空与司徒娇并肩而行的机会? 此刻见司徒娇快步来到跟前,连忙伸手摸了摸司徒娇的小手,感觉有些微微的凉,又忙着吩咐青竹将手上的披风给司徒娇披上。 皇觉寺虽说只在半山腰,可是到底地势高,比起山下风可就要大多了。 九月的时节,气温本就已经走低,今日就算有阳光,皇觉寺的气温着实要比城里低上那么三五度。 披风原本是一直披在司徒娇身上的,只是刚才上山的时候,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微微的出汗,就脱了下来让青竹拿在手上。 此刻停下脚步又被山风那么一吹,身上的确也有些寒意,于是很听话地任由青竹帮她将披风重新披上。 韩氏满意司徒娇的乖巧听话,伸手帮着拉了拉并无皱折的披风,关切地小声问道:“这一路上来,娇娇可有累着?” 司徒娇刚才上山与司徒空边走边聊,倒并没觉得有多累也不觉得凉,此刻闲下来还真觉得两腿有些酸软,不由羞赧地点了点头。 “等会安顿下来,青竹啥事都别忙,先给娇娇好生按摩按摩。”韩氏有些心疼,连忙吩咐青竹,偶尔有些迟疑地对司徒娇说道:“也不知你大舅母和姨母她们到了没有,还有三公主和太子妃她们,若是到了,择时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约你去闲逛。等下第一件事就是让你的两条腿松乏松乏。” 司徒娇抱住韩氏的胳臂,娇娇气气地答道:“知道了。娘。” 司徒娇这样娇气的模样,让韩氏爱得不要不要的,伸手在司徒娇的小脸上温柔地拍了拍,母女俩之间的气氛不要太好。 此时在寺门前迎客的知客僧候见安宁侯府诸人到来,已然迎上前来。 只是安宁侯府今年的来人与往年大不相同,令知客僧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疑惑,不过很快就敛去。镇定自如地前来。双手合十道:“贵府的院子已经准备妥当,还是往年那个院子,请大家随小僧来。” 说完就在前面引路。 僧人虽无八卦之心。却也怕届时弄错称呼,引起更大的误会的尴尬。 面前的夫人和小姐极为面生,知客僧可以肯定自个来皇觉寺整整十年,从来不曾见过面前的夫人和小姐。 今日不见以前跟在老夫人身边的夫人和小姐。却来了两个面生的,看那些个下人对这两人的恭敬程度。就算不是府里的主子,也该是府里极近和亲属,只不知这两位与安宁侯府到底是什么关系。 因此知客僧借着引路的机会,一边替有些好奇打量寺庙的司徒娇讲解各处建筑的用处。同时还特意给司徒娇介绍了皇觉寺最优美的风景所在。 最后才不动声色地引出疑问:“不知这位夫人和小姐如何称呼,小僧来寺里已经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位。” 司徒空脸上们过一丝难堪。林管家连忙上前小声介绍道:“这两位就是咱们侯府的夫人和大小姐。” 原来如此!这才是正经的侯府夫人和嫡小姐,难怪气度与以前那位极为不同。 这一位夫人虽然看着体弱。却优雅雍容,那一位所谓的夫人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再看这位大小姐,通身贵气浑然天成,再想想那一位小姐,说她刁蛮任性还算是客气了,性子完全是蛮横无理那一类。 有了知客僧的解说,这一路行来倒让司徒娇长了不少见识。 她前世虽然最终落入庵堂,却是在离京都几百里外的顺平县,这还是她前世今生第一次光临皇觉寺呢。 皇觉寺到底是皇家寺庙,恢弘大气自不必说,占地也是极广,为了方便京都各大世家高门甚至皇室中人理佛,寺庙后建有大片供人暂住或者休息的小院落。 安宁侯府每年都会在节来皇觉寺,故而每年只需提前来寺里知会一声,寺里自会替他们将院子留下。 给安宁侯府的这处院子,虽然比不上专供皇家休息的院子,却也已经相当不错,里面除了休息的屋子,居然还有个小厨房,倒让司徒娇觉得极为惊讶。 既然是来吃斋念佛的,谁还自个开伙? 直到傍晚时分,司徒空吩咐人进厨房熬燕窝,司徒娇才知道原来老夫人就算来了皇觉寺进香也是不忘摆谱的。 知客僧将他们带到院子里,又交待负责此处院落洒扫的小僧侣好生伺候,这才从容离去。 安宁侯府的这处院子,不大也不小,除了前面一排正屋以外,后面还有几间精致的小木屋。 老夫人自然占了院子里最好的正房,按常理,韩氏和司徒娇是应该住进老夫人隔壁的屋子。 不过就算没人说明,韩氏母女又不傻,不用脑袋想也知道,那几间屋以前是谁住过的。 老夫人有心想要恶心恶心韩氏母女,可是不容她开口,就被收到司徒空目光暗示的安嬷嬷和葵花给请进了正屋。 于是韩氏以喜静为由,带着司徒娇在后面比较僻静的小木屋里安顿了下来。 在来皇觉寺以前,司徒娇早就打听清楚以往安宁侯府来皇觉寺时的安排,知道这几间小屋以前是司徒空父子以及身边的人休息用的。 至于老夫人那正屋紧隔壁的几间屋子,则让给了司徒空,也好方便他照顾老夫人嘛。 母女俩刚在屋里安顿下来,青竹空出手来第一件事自然是遵从韩氏的吩咐替司徒娇按摩双腿。 这边还没按摩完,韩氏正要打发人出去打听一下大将军府和建国公府到了没,都住在哪个的院落,安宁侯府休息的院子却来了客人。 听得下人来报,三公主到,韩氏母女不由无奈地相视而笑。 自从三公主在安宁侯府见过一次司徒娇,几乎立马就上了心,恨不得整日里都与司徒娇粘在一起,幸好三公主和司徒娇都是女的,否则真以为三公主对司徒娇有情呢! 这不,三公主听闻安宁侯府已然入住,带着宫女侍卫就直接过来找司徒娇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自家人 “这里都是自家人,舅舅、舅母不必多礼。 本宫只是想着娇娇表妹是第一次来皇觉寺,趁着听经前这一个多点时辰,接了娇娇表妹,陪她到处转转。”刚进院子就看到司徒空和韩氏带着司徒娇及一众下人要对着自个行礼,三公主连忙阻止道。 这个时候三公主越发觉得太子妃实在英明,若此时太子妃真被她拉着过来,司徒空和韩氏这一场跪可就免不了。 “表妹跟我走,你第一次来皇觉寺,就让我带你到处转转看看。”免了司徒空和韩氏的跪拜,三公主慌急慌忙地就要拉着司徒娇离开。 也许是听到了三公主的声音,原本已经在屋里歇下的老夫人也有了动静。 听到老夫人的屋里的动静,三公主眉头不由皱了皱。 惠妃本就与老夫人没有一丝的血缘,偏这老夫人平日里还惯喜摆谱,每次见到三公主,总要心啊肝地表达她的慈爱,端是让三公主腻味得很,于是使劲给司徒娇使眼色,她实在不耐烦应付老夫人。 司徒娇见三公主那模样,心里只一想就明白,三公主必不喜应付老夫人。 她也不多话,只是求得司徒空和韩氏的同意,让青竹和玉兰陪着自个,将白梅、春梅两人留在院子里打理屋子,赶在老夫人出现之前,与三公主匆忙离开了安宁侯府暂住的院子。 “阿弥陀佛,总算出来了。”刚出院子不远,三公主拍了拍嘣嘣直跳的胸口满脸庆幸道。 司徒娇抿嘴只笑不语,看来自个府上这个老的,可真是个大杀器。连三公主都心有余悸啊。 再想想府里设宴之日,三公主还与太子妃自告奋勇地要帮她守着老夫人,当初三公主该是鼓了多大的勇气,为了帮她又准备做多大的牺牲。 幸好当日韩氏早有安排,否则她可真是欠了三公主和太子妃一个大大大大的人情。 三公主带着司徒娇并一群婢子侍卫,在寺内七绕八拐很快就与太子妃会合,显得十分熟稔。可见是经常来的。 与太子妃会合以后。三公主抬了抬手,原本跟在身边的侍卫躬身退下,只余几个宫女嬷嬷。 今日三公主和太子妃是以为太后祈福的名义来皇觉寺的。此刻虽说身边看不见侍卫,只有几个宫女嬷嬷,不过近处远处必定守着不少人,安全问题自无需担心。 “咦。那不是你阳表哥吗?”三个人身边拥着一群婢子宫女,在庄严的寺庙内各处慢慢徜徉。突然三公主指着不远处惊讶道。 “大哥?”司徒娇随着三公主所指方向看去,哪里有什么人?! 司徒娇是第一次来皇觉寺,对这个皇家寺庙很是好奇,方才她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各个塑像之中reads;楚楚动人,老婆一百块。自不会与三公主那般到处张望。 虽然那处已经不见了人迹,不过司徒娇倒不觉得三公主看错,毕竟司徒娇知道今日的皇觉寺少不了羽林卫队的身影。那么司徒阳在此出现并不为奇。 “真的是表哥,本宫绝对不会看错。只不过一闪就不见了。”三公主生怕司徒娇不信,连忙道。 “嗯,极有可能。大哥如今在羽林卫队当差,这几日应该都在皇觉寺做护卫工作。说不定一会儿子咱们真能遇上他了呢!”司徒娇笑道。 仿佛为了验证司徒娇的话,她的话音刚落,转角处就过来几个人。 其中笑得有些傻气的人,不正是司徒阳吗? “臣司徒阳(杨凌霄、韩鹏程)见过太子妃,见过三公主!”与司徒阳一起的正好是羽林卫队的正副统领。 “三位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太子妃雍容抬手道。 都是自家人? 司徒娇被太子妃这话给惊了一下,她想到的首先是自家大哥与周三小姐之间的亲事。 虽然韩氏的确替司徒阳相看了周三小姐,对周三小姐也是极为满意。 但是目前不过只是通过建国公夫人陈氏暗地里向周二夫人透了个信,双方还没正式开始议亲,现在就提什么自家人可不早了些。 不过很快司徒娇又释然了,京都各大世家互相联姻,远远近近都会有些亲缘关系。 更何况建国公夫人陈氏与太子妃的娘亲周大夫人是堂姐妹,韩鹏程的亲事基本上已经定在了太子外家表妹的身上,而三公主与韩鹏飞的亲事前两天也已经摆在了明面,这绕来绕去可不都是自家人了。 几人站在佛殿中寒暄了几句,三公主有些好奇这几个人怎会如此悠闲:“你们怎会在此处?不是说羽林卫队负责节日期间皇觉寺的安全吗?” “没错,重阳期间此处的安全的确由羽林卫队负责,公主请放心,羽林卫的儿郎们定然不负圣恩。刚才得闻司徒世子说似乎在此处看到了你们,故而过来一见。”杨凌霄说得轻松,其实却十分警觉。 刚才司徒阳也不过随口那么一说,杨凌霄就觉出不妥来。 若三公主和太子妃身边真如司徒阳所说,只跟着些宫女嬷嬷,那么实在大大的不妥。 今日既是重阳佳节,又是皇觉寺方丈大师一年一度开坛讲经的日子,因此人流多而杂乱。 为安全起见,三公主与太子妃身边,怎能少了护卫之人? 杨凌霄不知是三公主和太子妃故意将人遣开了,且侍卫都隐在了暗处,就算他明知三公主和太子妃身边少不是明卫暗卫,不过没有亲自查看过总归还是不放心,故而才与韩鹏程一起带着司徒阳匆匆赶了过来。 通过短短的观察,现在他倒是放心了许多,因为三公主和太子妃身边,近处远处明里暗里还真是跟了不少大内侍卫,她们的安全完全没有问题。 不过想起昨日恃电传来的话,以及后来查到的消息,杨凌霄看向司徒娇的目光中不由流露出一丝担忧。 嗯,要不要找个机会将查到的消息告诉她呢?杨凌霄心里有些犹豫。 算了,还是别告诉她了,她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出来玩玩,就让她安心玩耍,那些个宵小之辈就让他设法替她挡住,反正他已经有了安排,自能护她周全。(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熊孩子(一) “大哥!娇娇姐姐!”伴随着一声稚嫩清脆而充满惊喜的童音,一个小胖墩像炮弹一样拨开人流直冲过来,吓得身后跟着的丫环婆子好一阵惊叫。 来者却是杨凌霄的幼弟杨凌浩。 见小胖墩那横冲直撞的模样,杨凌霄浓眉一皱,原本就有些冷峻的脸色更冷了两分。 也许是怕小胖墩冲撞了三公主和太子妃,杨凌霄长臂一伸就将向司徒娇直冲而来的小胖墩捞在了自个的怀里,任凭小胖墩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待他看清杨凌浩身后只跟了奶娘和丫环,杨凌霄周身更是充满了戾气,沉着脸冷冷看着怀里挣扎不已的小胖墩:“你怎地自个带着人出来了?娘呢?” “娘和姨姨说话,浩浩出来找娇娇姐姐。”杨凌浩嘴里说着,双手挣开杨凌霄的挟持,伸向司徒娇的方向。 杨凌浩本就生得粉嫩讨喜,又惯会撒娇卖萌,自是极讨司徒娇的喜欢。 此刻被杨凌霄压制般地抱在怀里挣扎不得,只得拿一双大眼睛求救地看着司徒娇,瞬间就萌化了司徒娇的心。 见杨凌浩被杨凌霄箍在怀里,还挣扎着要投入自个的怀抱,司徒娇没有多想自是伸出手去一把就将杨凌浩从杨凌霄的怀里抢了过去。 杨凌霄正在斥责气喘吁吁赶过来的奶娘和婢子,一个没留神杨凌浩就被司徒娇抢走。 怀里一空,再见杨凌浩躲在司徒娇的怀里对着自个做鬼脸,杨凌霄的浓眉再次皱了起来。 看着双手抱着司徒娇的脖子,窝在司徒娇怀里的弟弟,杨凌霄只觉得心塞得不行。垂在两侧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心里在考虑是不是该将窝在司徒娇怀里嘚瑟的小子抢回来痛揍一顿。 心里如此想着,手上的动作自也不慢。 只见他清冷的目光扫了眼司徒娇,长臂一伸极其干脆地一把拎起杨凌浩的后衣襟,将幼弟从司徒娇的怀里重新拎了出来。 虽然没真的将杨凌浩打上一顿,却也因着心里不痛快,脸更冷了。没好地将手上挣扎不已的小不点顺手往正在垂头认错的奶娘怀里一塞。嘴里斥道:“寺里今日人那么多,就你们几个也敢带着他到处乱走?速速带他回院里去,没侍卫跟着且不可再出来乱走!” “大哥。浩浩才没到处乱走,浩浩是特地来找娇娇姐姐。前几日娇娇姐姐可是答应了浩浩,要教浩浩诊脉治病,以后若奶头疼症再犯。浩浩就可以替奶诊治了!”杨凌浩觉得大哥极是伤他的自尊,撅嘴不悦道。 “你学医?还替奶诊治。少来了你!三分钟热度罢了!何况就算要学,也不该是到皇觉寺来学!听话!回去找娘,若再不听话小心我揍你!”杨凌霄冷着脸斥道。 “杨大哥,浩浩正是好动之龄。且他应该也是第一次来皇觉寺,不如就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到处走走看看吧。姨母和我娘她们难得有时间聚在一起,就让她们好生说说话。浩浩还小。像他这个年龄的小孩子哪里能够拘得住?”见杨凌浩被杨凌霄训得眼睛都红了,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令她又是一阵心软。 这绝对不行!杨凌浩有多调皮好动。杨凌霄可是清楚得很。 今日寺里人实在太多,谁又敢保证这些人里面就没有拍花子呢? 杨凌浩是陈氏费了无数的心血,喝了无数的药以后,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这万一走散了,或者被拍花子抱走了,那可是要了陈氏的命?! 更何况若是跟着司徒娇身边让杨凌浩走丢,就算韩氏与陈氏有再好的交情,只怕也会生分了。 这是杨凌霄绝对不容许发生的事儿,他在这个世界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就算身体上有接触,也不让他感觉排斥,反而能引起他兴趣的异性,怎能就这样让两人渐行渐远呢! 于是杨凌霄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 见杨凌浩已经从奶娘怀里挣扎出来,重新回到司徒娇怀里,并对着司徒娇尽情撒娇卖萌,杨凌霄的脸可算是彻底黑了。 这熊孩子真是不打不行了啊,可是到底身边还有太子妃、三公主等人在场,杨凌霄还是克制住了快要暴起的脾气,只是沉下了脸看着杨凌浩命令道:“杨凌浩,我再说一遍,回去找娘!” 只是他的命令对于熊孩子而言,真没有什么威慑力,反倒引起了司徒娇的反观,于是司徒娇心里对杨凌霄的观感又差了几分。 前几天那一句“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让司徒娇觉得莫名其妙之余,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轻佻”二字。 原本司徒娇对杨凌霄的印象还算不错,觉得他虽说性子看着有些冷清,却相当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 只是前几天的那一句话,让司徒娇心里对杨凌霄有了隔阂,此刻杨凌霄的表现更是起了一种火上浇油的作用。 虽然杨凌霄此举有关心幼弟担心幼弟的安危,但他难道非要用如此生硬的态度、沉肃的脸色对待一个孩子吗? 在司徒娇看来,杨凌霄实在不是个好兄长。 更何况她都已经明确向他提出由自个带着杨凌霄到处转,却一点儿面子都不卖! 难道她们那么多人还能看不好一个孩子不成? 虽说跟在她们几个身边的貌似只有几个婢子,可是三公主和太子妃在这里,暗处还能少得了侍卫? 就算她也是有所防备的,早在上皇觉寺前,就已经分配恃雷和恃电,隐在暗处以防不时之需。 司徒娇脸色有些阴沉,紧蹙的眉头和抿成一条线的嘴唇,都让司徒阳觉得自家妹子心情极度不爽,心里有些担心司徒娇与杨凌霄之间发生争执。 今日皇觉寺人多而杂,羽林卫又是职责所在,可不能让自个的妹妹坏了杨凌霄的安排,于是司徒阳拉了拉她的衣袖,摇了摇头轻声道:“妹妹别怪杨大哥,杨大哥也是担心浩浩的安全。今日寺里人太多,而且一会人只会越来越多。 虽说皇觉寺是佛门清静之地,却也挡不住拍花子阴暗的手。 浩浩正是调皮好动的年龄,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真有个万一,你如何向姨母交待? 虽说三公主和太子妃身边不差人盯着,可是若有事的时候,他们只会护送三公主和太子妃。 哥觉得,你也该早些回娘身边去,很快知善大师就要开坛讲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熊孩子(二) 司徒阳每年都会来皇觉寺,对于皇觉寺重阳节的流程极为熟悉。 被司徒阳如此一说,司徒娇顿时醒悟过来。 大约是那日杨凌霄的那句话,令司徒娇对他起了反感,才会让司徒娇失了分寸,此刻被司徒阳如此一提醒,倒真的觉察出自个带着杨凌浩游玩的不妥之处来。 既然司徒娇的心里对杨凌霄依然有那么一丝的反感,也有对杨凌霄一丝面子都不卖而心有堨,不过却没再反驳杨凌霄,更没再坚持带着杨凌浩少于,反而凑上前去试图帮着他劝服杨凌浩。 其实司徒娇被杨凌浩这么一闹,已经失去了继续徜徉的兴致,只是三公主和太子妃不说回,她也只能继续陪着。 也许是听到了司徒阳的话,眼看身边来来去去的人越来越多,认识他们的人自然不少,于是来与太子妃和三公主见礼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太子妃心知不能再如此下去,于是也心生去意:“咱们还是先回各自和院子里去稍做休息,马上就到听经的时辰了。” 既然太子妃都说回去了,三公主也不好再坚持。 韩鹏程看了眼重新被杨凌霄扣在怀里的杨凌浩,又扫了眼正小声劝解着杨凌浩的司徒娇。 原本将注意力放在警戒上的韩鹏程,终于发现司徒娇身边原来也只跟了两个丫环,连小厮都没带,更别说侍卫什么的,韩鹏程不由眉头皱了皱。 不是送了四个侍卫给她当小厮的吗?怎地一个不带要身边?这可不行! 虽说现在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那隐在暗自暗算韩氏的人会在皇觉寺动手,可是他们也不能大意才是。 于是韩鹏程再次扫了眼已经准备离去的太子妃和三公主,与杨凌霄打了个眼神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分两路行事。司徒阳与我一起,护送公主和太子妃回去。凌霄你送浩浩和娇娇回去。” “行,你们俩护送太子妃和三公主回去,好生护卫着,让兄弟们都警醒些。我先将这小子抓回去。”杨凌霄看了眼还在自个怀里闹脾气的幼弟无奈道。 三公主与太子妃的休息之处与司徒娇他们所住院子从此处去恰好两个方向无法同路,因此杨凌霄和韩鹏程才会如此分配。 司徒阳给司徒娇打了个眼神,告诫司徒娇千万别意气用事。这才跟着韩鹏程护卫着三公主和太子妃离开。 目送太子妃和三公主一行人远去。司徒娇带着身边的人却并不打算回去。 她原就已决定与杨凌霄疏远,再加之方才的不愉快,自然不想与杨凌霄同行。 “妹妹不回去吗?”见司徒娇转向走向另外方向。已经向后院走了几步的杨凌霄停下了脚步,而被他重新捞在怀里的杨凌浩,看到司徒娇不与他们同行,更加不安分地挣扎起来。 “我还要去那边看看。杨世子还是尽快把浩浩送回去吧,别误了公事才好!”司徒娇闻声顿住脚步。回过头去,目光沉沉地看了眼杨凌霄,尔后垂眸道。 嗯?刚才还是笑盈盈的,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 杨凌霄怎么也想不通司徒娇为何如此。那一声杨世子更是让他觉得心里噎得难受。 此时怀里的杨凌浩对着他又踢又抓,令杨凌霄极为恼火,张开大手在杨凌浩的小屁股上就来了那么一巴掌。 这下可真是捣了马蜂窝了。也许杨凌霄手上的力度没掌握好,也许是杨凌浩借发挥。终于杨凌霄这一巴掌下去,杨凌浩张大嘴巴“哇”地就哭了起来,边哭嘴里还边叫道:“哥哥坏,坏哥哥!” 这下杨凌霄窘了,这可是皇觉寺啊皇觉寺,怎能如此喧哗?! 可是杨凌浩到底还小,他才不管什么佛寺庄严不得喧哗,反正他觉得自个受了委屈,自然想哭就哭,却让杨凌霄好一阵手忙脚乱。 司徒娇见杨凌浩哭得伤心,倒不好甩手就此走开,只得走近杨家兄弟,准备安抚闭眼大哭不已的杨凌浩。 杨凌霄个儿高,司徒娇要安抚杨凌浩就不得不踮起脚来,却没提防此处突然多起来的人流。 虽然杨凌霄忙于哄劝杨凌浩,但是职责所在,对于周围环境依然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这突然多出来的人流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这突然多起来的人,看着似乎都是一般的香客,但是男多女少的配置却极为反常。 来皇觉寺的香客,虽然也有众多的男性,但是却以女性居多,此处突然多出来十几二十个男性,不得不令杨凌霄提高武备。 他依然假装埋头安抚杨凌浩,却给隐在暗处的羽林卫发出了暗号,同时全身戒备以策不备。 杨凌霄并不知道这些人的目标是谁,脑海里却闪过四个字“来者不善,”。 如今杨凌霄手上有个正在在哭闹的小不点,身边还有个娇小的司徒娇,他不能贸然行动,于是他只能等,他倒要看看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也许在别人眼里,杨凌霄处于绝对的劣势,杨凌霄却嗤之以鼻。 这群人虽说看着人多势众,却只有那么两三个有点点武功底子,但是加在一起也绝对不是杨凌霄的对手。 更何况无论是司徒娇还是司徒娇身边的丫环,杨凌霄都知道多少都是有些武功底子的,只是现在他无法提醒司徒娇等人,因此此刻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也许对方就是看着杨凌霄目前的劣势,也许对方压根就不知道杨凌霄的身手,更不知道司徒娇这娇娇弱弱的模样,却也有着不俗的功底,于是对方仗着人多势众的优势,肆无忌惮地直向司徒娇冲撞过来,其中还有个长得极猥琐的男子居然张开双臂妄图抱住司徒娇。 青竹虽然有些武功,到底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等她发现有异时,已经被人流隔开了。 “小姐小心!”察觉事态有异,青竹在第一时间就向司徒娇发出了警报。 只是那群人却已然逼近司徒娇,那个猥琐男的双臂几乎已经抱上了司徒娇的纤腰。 说是迟那是快,却见杨凌霄一手紧抱杨凌浩,另一手揽住司徒娇的纤腰,以左腿为支点,伸出右腿一个三百六十度大回旋,不但令司徒娇闪开了那个猥琐男的双臂,也令身边这一群不怀好意的男子倒下了一大片。(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衣无缝 突然间被杨凌霄搂了腰,随之身体腾空飞了起来,司徒娇心中没有惶恐那是不可能的,惶恐之余自是一股既羞又窘还带着点恼怒的感觉直冲脑门。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刹那间司徒娇开启了自我保护模式,右手往袖内一缩,在没人看到的衣袖内五指间已然出现了一组银针。 就在司徒娇要用这组银针对搂着自个纤腰的这个“登徒子”施以惩罚的时候,耳边及时传来了青竹示警。 电光石火之间,司徒娇缩回了手,她本就有功夫在身,五识要比一般的人灵敏些,此刻已然察觉出四周围情况有异。 杨凌霄搂住她应对冲撞过来的人流之时,司徒娇虽然羞窘,却没有慌乱,更没有完全依靠杨凌霄一人应敌。 只见她腾空的身体配合杨凌霄的旋转,双脚对着欲对她行不善之举的人蹬踏而去。 已经冲到他们面前的那个猥琐男,自然是首当其冲,不但下盘受到了杨凌霄铁腿的扫射,面部更是被司徒娇一脚蹬了个正着。 司徒娇携怒而出的这一脚几乎倾尽所能,顿时那猥琐男鼻歪脸肿,估计就算亲妈来也认不出来了。 隐在暗处的恃电、恃雷以及羽林卫队一拥而上,将这群人控制起来。 由于事出突然,原本闭着眼睛嚎得正欢的杨凌浩,此时张着嘴怔住了。 虽没再继续哭闹,却打起了嗝,一双饱含泪花的眼睛却定定地看着依然被自个大哥护在怀里的司徒娇。 杨凌浩的目光太过好奇,终于让司徒娇察觉出不妥来,连忙挣了挣从杨凌霄的怀里出来,一张巴掌大小的小脸已然灿若桃花。让杨凌看得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情愫。 原本被人流隔开的青竹和玉兰,迅速来到司徒娇的面前。 由于没能及时护好司徒娇,此刻两人全都白着张脸,拉着司徒娇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定司徒娇只是红着张小脸,其他并无不妥,这才总算放下心头悬着的一块大石。 “小姐。咱们还是别再到处乱走了。今日寺里人多而且杂乱,咱们还是回院里去吧。”青竹拍着还在乱跳的胸口道。 “嗯,回去吧。不过回去可别乱说。省得娘亲担心。”司徒娇垂了垂眸,敛去眼中的各种情绪,再抬起眼睛时,已然极是平静。再看不出有分毫的羞涩,只平静地吩咐身边的两个丫环。 情势很快得到控制。为以免引起更大的恐慌,杨凌霄带着寒意的目光冷冷扫过那群意欲对司徒娇不利的人,对着羽林卫队的小队长冷声命令道:“将他们押下去,好生招待!” 招待?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居然…… 司徒娇惊讶地看向杨凌霄,却见杨凌霄英俊的脸上冷峻沉肃,紧抿的唇角任谁都能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必定极是不悦。就他看碟向那些人的目光,他话的“招待”应该与司徒娇脑子里想得截然不同。应该是让人拷问的意思吧。 杨凌霄一声令下,这群人就被羽林卫队迅速带了下去。 目送属下将这群人带离此处,再见恃电和恃雷在确认司徒娇无事以后也重新迅速地隐了身,杨凌霄这才转向被两个丫环紧紧护着的司徒娇。 刚才搂住司徒娇纤腰的手不自觉地握了握,另一只手却还是紧紧抱着杨凌浩,清冷的脸上看不出与平日有何不同,唯有他自个知道许多东西已然不同。 “谢谢杨世子出手相救!那些人……”见杨凌霄忙完现场,司徒娇虽然心里对杨凌霄还是有些芥蒂,方才两人的相拥对敌更是让她觉得有些无法面对杨凌霄,但是她还是正式向杨凌霄福身道谢,同时有些犹豫着是不是该问问他会如何处置刚才那些人。 刚才两人相拥对敌,配合得几乎天衣无缝,此刻却如此疏离,杨凌霄顿时又觉得心塞得不行,面上却依然一付风清云淡:“娇娇不必多礼,就算不是娇娇遇险,某身负护卫之责自当出手相助。你们且先回姨母那里。今日寺内实在人多,就算只是让姨母安心,娇娇也当跟在姨母面前。至于那些人的来历和目的,定有法子让他们开口。” 说着杨凌霄的眼中闪过厉色。 有了这一次的意外,司徒娇母女身边的护卫顿时更加严实起来。 虽然这事按照司徒娇的意思,暂时没人在韩氏面前说起,不过杨凌霄却没有瞒着陈氏,在将杨凌浩送回去的时候,一五一十将所发生的事儿都细细说与陈氏,好让陈氏能够更好地应对此后可能发生的事。 听罢杨凌霄对事件的陈述,陈氏不由倒吸了口气。 她也是太多年没在京都生活,加之建国公后院清静,倒是将事情想得简单了些,如今看来有的人已经忍不住了。 今日若不是世凌霄在司徒娇身边,司徒娇的清誉可就毁了。 可是就算没让那群混混得手,杨凌霄这情急之下的一搂,只怕也会授人以柄。 既如此,有些事得提前了,虽然这事儿陈氏也是乐见其成,但是被人逼着的感觉却令陈氏极为不爽。 “霄儿,今日这事虽是无奈之举,传扬出去却还是有损娇娇的清誉。”陈氏略作沉吟,抬手让人下去,屋里只余母子二人,这才看着杨凌霄极为郑重地说道。 杨凌霄心里一跳,清冷的目光中闪了闪,却没接陈氏的话。 既然杨凌霄看着并无什么变化,陈氏心里却是一喜,看来她的观察不错,杨凌霄对司徒娇并不排斥,如此就好办了! 母子俩关起门来嘀咕的时间并不长,毕竟杨凌霄今天重任在肩容不得疏忽,没多久杨凌霄就匆匆回了羽林卫队。 司徒娇暂时对韩氏封口的举措,陈氏自然也是极为赞同。 当然此事不可能永远瞒着韩氏,在皇觉寺之行以后,陈氏自会将此事告知韩氏,并商议应对之策。 尽管决定将这事儿先瞒着韩氏,陈氏却没想过瞒着方氏。 建国公府此次来皇觉寺理佛,虽然老的老小的小,带的人却并不是很多,在这种情况下,联合大将军府共同应对才是成全之策。 安宁侯府、建国公府还有大将军府,三家在皇觉寺休息的院子紧靠在一块儿,联合起来加强防护,要容易得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各有缘法 只是最应该操心安宁侯府安全的司徒空,此时却并不在皇觉寺。 》し 原来司徒娇与三公主离开安宁侯府休息的院子没多久,司徒空只是与正同陈氏、方氏闲聊的韩氏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皇觉寺,并且还一并带走了林管家和疾风。 得知安宁侯府目前只余女眷,杨凌霄立马给司徒阳放了假,让他回安宁侯府休息的院子坐镇。 对于司徒空突然离开皇觉寺回城,韩氏并不在意。 是因圣人召见还是去见其他的什么人,她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就算司徒空是去了家庙见小林氏,或者直接将小林氏母女从家庙和白莲庵接回府,在韩氏的心里大概也激不起一丝的涟漪,更别说什么伤心难过了。 心已经冷了,再要捂热哪里是件容易的事呢?! 不过司徒阳这突如其来的休沐,却让韩氏多了些疑惑。 等发觉身边的护卫更加严实,陈氏和方氏两人更是与她们母女寸步不离,韩氏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那定然是出了什么不太好的事儿,才会让陈氏和方氏如临大敌。 既然不是出在她的身上,必定是出在司徒娇的身上。 韩氏虽然缠绵病榻十几年,可是与生俱来的敏感,却也让她猜出了几分,背着司徒娇让林嬷嬷找来玉兰,将事儿问了个明白。 知道有人对司徒娇不利,韩氏直接就将目标定在了小林氏身上。 韩氏才不会愚蠢地觉得将小林氏送去家庙就可以万事大吉。 小林氏到底在侯府经营了十几年,就算如今被夺了掌家权,又被送去了家庙,但是若要向外传个信或者找个人人帮她联系些混混来坏司徒娇的清誉。应该并非难事。 若小林氏能够安分,也许韩氏可以直接无视,可是若她对司徒娇兄妹下手,那么韩氏自不会再轻易放过,她已经软弱了十几年,让一双儿女特别是司徒娇吃尽了苦头,如今母子女三人的的日子越过越滋润。自不会让小林氏再来破坏。 一双儿女是韩氏的逆鳞。也是她的底线。 虽然青竹一再表示那些小混混联司徒娇的一片衣角都没能碰到,韩氏的心里依然愤恨无比。 当她得知杨凌霄已经开始查证,却依然派出身边的暗卫去追查此事。 “娇娇。既然来了皇觉寺,就好生陪着娘亲听听大师讲经。”就这样韩氏将司徒娇拘在自个身边,不再让司徒娇再离开她的视线。 好在司徒娇前世最后落在了庵堂,对于长时间的听讲诵经根本没有任何的压力。只不过在一嬌中老年之中她一个稚龄少女显得有些突兀罢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向她投来打量的目光。 司徒娇却显得极为平静而恭顺。不由令人感叹这是个有慧根又有佛缘的人。 “真没想到这小人儿比秀雅要耐得住性子多了!唉,可惜了……”坐在身边的方氏其实并不信佛,今日能够坐在这里听讲无非是与陈氏和韩氏多个相处机会罢了,此刻看着司徒娇沉静的小脸。就开始游神了。 韩鹏程与太子外家表妹的亲事,虽然已经**不离十,那个女孩也是个极好的孩子。可是比起司徒娇来,方氏的心里还是喜欢司徒娇更多些。 尽管司徒娇一生下来就被安宁侯府老夫人冠上了克父克母克亲人的命格。在方氏看来那本就是老夫人的阴谋罢了,哪里能够作得了数? 方氏有是动过将司徒娇和韩鹏程凑成一对的念头,也曾经隐晦地向韩氏提过,只是听得韩氏要多留司徒娇在身边几年,就让方氏心里慢慢打消了这个念头。 毕竟韩鹏程如今已经十八岁了,而司徒娇才十二岁,就算及笄就成亲,也还得等上三年,更还别说韩氏这多留几年的打算。 也是这两孩子没缘,年龄相差大了些,让韩鹏程再等个三五年,方氏就觉得对不起儿子。 可是等到得知陈氏有意向韩氏替杨凌霄求娶司徒娇,更是许诺可以让杨凌霄等司徒娇满十六岁再成亲,方氏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她多少还是知道韩鹏程其实对司徒娇隐约还是有那么一分心思的。 当初她怎么就觉得不能让韩鹏程再等上几年呢?不过也就四年时间,弹指一挥就过去了嘛。 可是再懊恼也是无济于事了,看着陈氏看向司徒娇的目光宠爱中带着些许的得意,方氏心里不由就有些心塞。 不过当太子妃和三公主带着她那准儿媳过来的时候,看着那名叫孙菁的女孩儿,面如皎月是个极美的女孩儿。 也许知道面前的方氏是她未来的婆婆,面对方氏打量的目光,就显得有些羞涩,却依旧不失优雅大方。 看着落落大方地与大家见了礼,紧靠着司徒娇身边坐下的孙菁,方氏的心里顿时平衡了几分,这孩子到底也是极好的。 这是她的准儿媳妇,与司徒娇一般也是个极招人喜欢的孩子! 至于韩鹏程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方氏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谁在年青的时候,没有个心仪的对象? 想想韩鹏程沉稳有度,仪表堂堂,看看孙菁娇俏可人,落落大方,可不正是一对妙人儿。 如此看来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有些事儿强求不得。 虽然在年轻的时候,方氏与韩氏之间的关系不如韩氏与陈氏那般亲密,却也算得上闺中好友,因此韩杰志有多么疼宠韩氏这个妹妹,她可全都看在眼里的。 分别十几年后再相见,韩杰志对韩氏的疼宠丝毫未减,韩氏就算出嫁已经十几二十年,却依然是大将军府的娇客。 从最初在淳州驿站见司徒娇第一面起,方氏就能看出韩杰志对司徒娇的疼爱,比之对韩氏的疼宠有过之而无不及。 与韩杰志成亲将近二十年,方氏对韩杰志自是极为满意,抛开她与韩氏之间的友情,只算是爱屋及乌的心理,方氏对司徒娇也多了几分宠溺。 方氏的心态司徒娇自是不知的,不过方氏对她的疼爱和对韩氏的维护却是切切实实的。 这也是司徒娇有那个底气,若司徒空继续让她们失望的话,她不介意怂恿韩氏与司徒空掰了自个过日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审问结果 韩氏以让司徒娇陪同她听经为由,不再放她离开身边,司徒娇倒是没有多想,只以为韩氏是希望让她多接触佛经静心清心罢了,不过韩氏的反常却让陈氏上了心。 し 深知韩氏脾性的陈氏,心里顿时明白韩氏大概已经知晓今日之事。 虽然她答应过杨凌霄在没有查清事实之前,先将此事暂时瞒着韩氏,可是既然韩氏已经从别处得知了此事,陈氏就觉得应该尽早与韩氏就此事进行沟通,毕竟这事儿直接关系到两家儿女。 在耐下性子听完方丈大师讲经以后,陈氏拉着方氏一起找到韩氏,这次两人谁都没带,只带了身边最得力的婆子。 韩氏以为家人祈福这名,支使司徒娇她自个的屋子抄写经文,成功支开了司徒娇,三个女人关起门进行了详细的商谈。 三个臭皮匠凑成一个诸葛亮,自然很快找到了合理的应对之策。 “此事,你且放宽心,至于证据什么的,就让霄儿和鹏程他们去查找,总会有办法将那人给逮出来!就算她掩藏得再深,只要她做过总会有尾巴。再说了,咱们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还不能给她整一个出来? 哼,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蛛丝马迹,我就让霄儿给她整一个大的出来。 到时看她如何狡辩,那老太婆还如何护着她!”陈氏轻轻拍了拍脸色凝重的韩氏,目光投向安宁侯老夫人所居住的方位,厉声一闪而逝,真正是霸气侧漏。 “敏华,这事儿你早些与娇娇通个气。娇娇年纪不大,却是个懂事的。另外要小心着些那个老的,且莫让她再伤了娇娇。只要娇娇能够受得住,那些个流言算个啥? 何况就算外面有各种不实的流言,就算这些不实的流言满天飞,只要咱们一口咬定了,谁又敢质疑?到时那人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见韩氏依然一付忧心忡忡的模样。方氏接着安慰道。 三个母亲密谋的时候。司徒阳找到正在屋里抄写经书的司徒娇。 “哥是说,那些个人只是简简单单的街头混混,并无啥来头?”当司徒阳将拷问那些个混混的结果告诉司徒娇的时候。司徒娇秀气的眉头不由紧了紧。 当司徒娇下心来细细回想当时那个阵仗,司徒娇怎么想都觉得那些人的目标十分明确,就是直接冲她而来。 “倒也不能这样说,他们虽然只是街头的小混混。目标却极为明确,完全就是冲着妹妹来的。只是日前尚未找出主使之人。不过妹妹放心,我们会想一切的办法找到幕后主使之人!”司徒阳的眉头也皱得紧,心里虽然缺了些底气,不过安慰的话还是要说的。 “嗯。那就有劳哥哥和表哥还有杨大哥了。”司徒娇自然知道司徒阳能够如此快地传来审问的消息,必定是杨凌霄让人特地传来给他的。 事实也正如司徒娇所想,当时让人带着那些混混下去的时候。司徒娇欲言又止,杨凌霄就知道她极是关心审问情况。于是第一轮审问结束,就先让韩鹏程特地过来找司徒阳,悄悄将将审问的结果告知司徒阳。 今日司徒阳与韩鹏程护送三公主和太子妃回她们休息的院子,等到回头听说此事,当即既是懊恼又是愤恨,若当时在司徒娇身边的是他而不是杨凌霄该多好! 那样就算有再多的人看到,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出去,如今只听外面那些长舌妇对着自家的院子指指点点,司徒阳就算再迟钝,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来。 如今得知没能找出主谋来,心下更是多了些担忧,对那背后之人更是怒火冲天,只恨不得马上将这人找出来扒皮抽筋,方能消他心头怒火。 因杨凌霄发觉司徒空不在皇觉寺,觉得安宁侯府休息的院子没个主事的男丁很是不妥,于是就直接让司徒阳休沐坐阵。 审问的事儿就落到了韩鹏程的肩上,韩鹏程对审问是有一些独到的手段的,只不过无论他如何拷问,却审不出太多的东西。 以这些混混的说辞,他们也不过只是贪小便宜,有人给了他们一些银两,让他们轻薄司徒娇,最好能坏了司徒娇的清誉。 至于他们是如何认得司徒娇的,那也不难,因为出钱之人很是地向他们描述了一番司徒娇的年龄、容貌,连司徒娇身边可能带着的丫环也一一做了描述,这才让他们能够一眼就将目标锁定。 无论是司徒娇还是身边的青竹、白梅和玉兰,就连后来到司徒娇身边的春梅和夏竹都是美人胚子。 这些混混每日混迹于街头,自是个个好财又好色,听得既有钱拿又能够轻薄小美女,自是一口答应下来,却没人问一句司徒娇的身份。 出面与他们联系并给他们银两的人,只是一个极普通的小厮。 就算有与那小厮接头的混混头子对这个小厮的描述,别说是韩鹏程这个在京都没多久的人,那怕长年生活在京都的人,也无法从这样似是而非的描述中,找到这样一个人。 京都那么多的人家,但凡有点钱的人家,哪家哪户没有几个小厮,更别说高门大户,因此想从这个小厮着手找到幕后黑手,希望实在渺茫。 那些个冲撞司徒娇的混混,原本以为不过就是趁皇觉寺人多拥挤的时候,轻薄轻薄一个小姑娘,定然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却没想到这次却会阴沟里翻船。 当他们发现司徒娇的时候,司徒娇正与三公主和太子妃在一起。 混混们虽然不认得三公主和太子妃,可她们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以及身边伺候的人都要比大户人家的小姐还要富贵些,心里多少生出了些怯意,司徒娇的身份虽然比不上三公主和太子妃,可是能与两个那么气的人说说笑笑,身份定然也不差。 后来远远看着三公主和太子妃离开,司徒娇身边不过只剩下两个丫环,还有就是个抱着个哭闹孩子的年轻男子,混混们就以为机会来了,也没弄清楚那个抱着孩子的男子到底是谁,就直冲司徒娇而来。 让这些个混混万没想到的是,那个抱着哭泣的小儿显得手足无措的年轻公子,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建国公府世子杨凌霄,否则就算给他们千倍万倍的银两也是不敢动手的。 只不过,那背后之人的目的只怕最终还是要达成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反常 今日皇觉寺的人实在是多,就算事发之时所处之地是个相对比较偏僻的殿内,却因杨凌浩的那一顿哭闹,引来了一些围观的人,因此杨凌霄搂抱司徒娇的一番场景,自不可能没人看到。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樂文小说|【鳳\/凰\/ 更新快请搜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圣人与太后还有三公主太子妃这些南陵国最高端大气的贵人对司徒娇的宠爱,是人都会起嫉妒之心,要让各种流言不起,只怕没人能够做到。 就算当初只是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被个外男搂着腰,依然有损司徒娇的清誉。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在韩氏带着司徒娇听经的时候,这个消息不但在皇觉寺理佛的贵妇千金之中慢慢漫延开来,甚至在京都传扬开来。 等第二日司徒娇他们回府的时候,有关司徒娇与杨凌霄搂抱在一起的各种流言,更是已经在京都传得纷纷扬扬。 三个做母亲的人,到底商量出了什么好的机谋,应对此事可能带来后续,司徒娇却是一概不知。 面对已经漫延开来的流言蜚语,司徒娇虽然觉得有些闹心,却并不觉得恼怒,只是在心里暗叹此事大概是瞒不住韩氏了。 不能让韩氏安心地过个节日,才是司徒娇最为愧疚的事。 “无论别人传些什么,娘都别为女儿担心。女儿早就有个鬼仔的名声,也不在乎再落个其他的,何况清誉这东西也不是别人说有就有,清者自清嘛。”韩氏得知流言渐起,前来宽慰司徒娇的时候,司徒娇却一脸平静地。让韩氏心怀大开。 为了提防老夫人听到有关司徒娇的流言在皇觉寺不管不顾地闹将开来,韩氏给这次跟随来皇觉寺的下人下了严厉的封口令。 至于司徒空,韩氏只在心里冷冷地一笑,到底是女儿重要,还是他那所谓的脸面重要,且看着吧。 司徒空是在司徒娇她们已然用过斋食以后才匆匆赶回皇觉寺的。 不知道是因为回去处理的事情不顺利,还是听到了有关司徒娇的流言。总之虽然明面上看着极为平静。司徒娇却就是觉得此刻的司徒空心情并不愉悦。 回侯府这一个月余,虽然司徒空与韩氏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不过司徒空对司徒阳却还是比较看重的。 可是今日司徒空看到原本应该正在值勤的司徒阳正悠闲地在府里休息的院子闲逛。不但没有一丝的惊讶,反而如同没看到司徒阳一般,只是匆匆地进了自个休息的屋子。 司徒空的反常,引起了司徒娇的注意。她给隐在暗处的恃雷和恃电发了个暗号,让他们各自注意司徒空和老夫人的动静。 却见司徒空回屋子稍稍洗漱后。就带着林管家去了韩氏的屋子。 很快韩氏屋里伺候的人,连同林嬷嬷都被遣了出来。 从司徒娇暂住的屋子,借着并不算太明亮的月光,司徒娇能够隐约看到与林管家一起安静地守在韩氏的屋外的林嬷嬷。 这实在太过反常了。嗯,事出反常必有娇。还是让青竹出去打听打听,司徒空下山到底何为。 原本司徒娇没想要去过问司徒空的动向。不过司徒空接二连三的反常举动,别说是司徒娇起了打探的兴趣。青竹更是早就已经跃跃欲试了。 司徒娇对着青竹勾了勾手指,让其附耳过来,轻声在青竹耳边说了几句,不等屋里其他人反应过来,青竹已经哧溜一声窜出屋去转眼间就没了影。 青竹那干净利落的身势,让春梅极是惊羡。 司徒娇却只是抿嘴一笑,托腮坐在窗前,望着韩氏那边出了神。 司徒娇是知道韩氏最不喜司徒空进她的屋子,今日却只留两人在屋里,这是最大的反常。 再说了又有什么事儿,是需要两个人关起门来在皇觉寺商量处理的呢,司徒娇可不相信爹娘之间到了皇觉寺就各好如初了! 虽然这个小院子只住了安宁侯府的人,可是若论私密性,又哪里比得过安宁侯府的梅苑? 更何况连林嬷嬷都被遣出屋子。 司徒空匆匆下山到底去了哪里?又遇到了何事?若只是因为听到了有关她的一些流言,司徒娇并不觉得司徒空会如此急切地找韩氏。 不过还没等青竹回来,就有消息传到了司徒娇的耳边。 据说司徒空今日匆匆下山,是前往家庙见小林氏去了。 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都让司徒娇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司徒空真的去了家庙,他去干什么? 从家庙回来,连老夫人那里都没去,却直接去了韩氏的屋,又是所为何事? 难道是为了韩氏的车辕被损坏一事,跑家庙质疑小林氏去了,得到小林氏的否认,才又找韩氏问话? 这样的可能性,司徒娇只觉得天雷阵阵。 伸手在自个的脸上轻轻拍了拍,让自个清醒一些,司徒娇又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司徒空该不是冲动的性格,就算他有了确凿的证据,也应该不会如此冲动。 车辕损坏一事,上山的时候司徒空才得知,就算调查也没那么快! 没有证据,这跑去质疑,小林氏会承认才怪! 司徒空不是那么没轻重的人,嗯,应该并非为了此事。 司徒娇不由眉头一蹙,心里闪过重重疑惑。 难不成是司徒空觉得亏欠小林氏,趁着大家都不在府里,安抚小林氏去了? 司徒空更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吧! 若真是这样,那么这个爹真是不能要了! 可是看着韩氏屋外安安静静地分站两边的林管家和林嬷嬷夫妇,司徒娇能够感觉到韩氏那屋里至少是相对平静的,否则林嬷嬷不可能没有一丝的烦躁。 那么司徒空找韩氏到底为了什么事?他们现在又是在商讨些什么? 司徒娇的心是悬着的,就算韩氏已经知道了外面的流言,可是她那车辕被毁的事儿,司徒娇暂时还是不希望韩氏知道的。 她真怕司徒空将此事露给韩氏,然后两人一言不和又会发生争执,不对,若两人之间能够发生争执倒还是好事,若就此又陷入无何止的冷战,那才是真的够糟心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小林氏的算盘 好在青竹的动作够快,并没让司徒娇胡思乱想多久,就从疾风那里打听到了比较确切的消息。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上午的时候,咱们刚与三公主出门,家庙那边就传来消息,说二少爷发了高烧,请侯爷去家庙。倒是奇了怪了,咱们在府里的时候,二少爷不生病,怎地咱们刚刚到了皇觉寺,就发现二少爷病了?何况二少爷生病了,不是该请医吗?请侯爷回去有啥用,侯爷又不会医术!”青竹撇了撇嘴,絮絮叨叨地说道。 青竹的话倒也不假,不过司徒娇却没有接她的话。 虽然司徒娇极不喜欢那个已经六岁了,还整日里躲在奶娘怀里的庶弟,不过到底大家都姓司徒,司徒娇还是看着青竹问道:“高烧?是吹了风还是受了寒?那么些人都带不好个孩子?” 司徒娇有一手好医术,李妈妈更是小儿病的专家,她心里自是极清楚小儿发烧特别是高烧的凶险。 若没有及时救治,一个风寒发烧就有可能要了小儿的生命,故而司徒娇的脸上自是带上了几分郑重。 虽说韩氏痛恨府里有庶子庶女,但是良好的家教,令她做不出苛待庶子庶女的事,因此虽说小林氏执意带着司徒安一起进家庙,可是该给的仆人和钱物却只多不少。 对于这点,从韩氏开始掌家就协助韩氏的司徒娇,看得极为清楚。 若司徒安在家庙真出了啥事,传扬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韩氏这个嫡母如何苛待庶子呢! 虽然韩氏并不在意这些个名声,可是眼看司徒阳已经在与周家议亲,那些个不好听的传言还是尽可能少些才好。 “据说是家庙湿寒,二少爷年幼受不住。早几天前就着了风寒,林姨娘却压着不让请医问药。”司徒娇郑重的脸色,让青竹不敢太放肆,她不再说些牢骚怪话,撇了撇嘴如实告诉司徒娇从疾风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嗯,家庙里的确阴森潮湿,那样的环境着实不利小孩子的成长。”司徒娇先是肯定了家庙阴湿条件不佳的说辞。 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就挂上了寒霜:“当日若不是她执意要带司徒安进家庙。想来侯爷也不会将那么小的孩子送去家庙。如今孩子病了。还不是她自个作的,却苦了孩子。只不知她想用司徒安作伐子能否成功。” 司徒娇在心里冷哼一声,倒又是个看清司徒空的机会。 小林氏按得什么心。就连青竹这样单纯的人都看得门儿清。 只不知司徒空能不能看穿看透? 司徒空匆匆去了韩氏的屋里,又给了司徒娇猜想的空间,难不成司徒空是应了小林氏的求告,向韩氏施压去了? 若司徒空真这样做。那么司徒娇会试着怂恿韩氏与其彻底掰开。 大概见司徒娇的脸色有些难看,青竹连忙将疾风告诉她的消息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听疾风说。侯爷倒是想将二少爷接出家庙,可是林姨娘却说二少爷离不得亲娘,不让接呢!于是侯爷只让人请了个大夫给二少爷看了诊开了药方子,却压根没让林姨娘出家庙。 林姨娘跟侯爷很是哭闹了一番。把侯爷烦得不轻,也恼得不轻。” 青竹真是个包打听,将司徒空家庙之行打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青竹嘴里说着司徒空拒绝了小林氏并恼了小林氏。不过她那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青竹对小林氏的作派和手段,真正是厌恶之极。而对府里的那位侯爷,心里有更多的鄙夷。 同时也为自个小姐心疼,这样的府第,对小姐而言尤如牢笼,真不如在别院自在! 从青竹打探来的消息,司徒娇多少可以理出一些真相。 只是她很不明白,小林氏不是最心疼司徒安的吗?她不是将司徒安当成眼珠子一样的疼宠吗?怎么为了回侯府生生将小小的风寒弄成了高烧? 难道真的为了达到目的,连儿子的生命都可以成为赌注? 那么小林氏这个人比她原本想像的更要可怕,心计也更加深沉。 事实与司徒娇想像的还真有几分相似。 司徒安发烧生病确有其事,小林氏也的确在利用司徒安生病之事做文章,她想借此回侯府,今日她也真的以此来要挟司徒空。 家庙的日子的确难熬,且远没有当初她进家庙时想像的那么如意。 原以为家庙离主院子远些,又有单独的侧门进出,环境会相对宽松些,可以让她有更多的机会与外界联系。 没想到别说是让人进家庙来见上面,就是送个信出去也是极不容易。 何况最近来自老夫人的翔越来越少,让小林氏越发心慌起来,恰好由于奶娘自个的孩子生病,对司徒安的照顾就有些不太经心,于是司徒安就受了些风寒。 一旦动了回府的念头,这个念头就如同野草一般在小林氏的脑海里疯长,于是就在司徒安生病这事上做起了文章。 只是如今的司徒空一心想修补与韩氏之间的嫌隙,只恨不得小林氏母子女三人从来不曾存在过,哪里会轻易就让她回侯府? 小林氏让人给司徒空送来了司徒安发高烧的消息,司徒空也的确如她所愿匆匆离开皇觉寺去了家庙,结果却令小林氏大失所望,司徒空只是给司徒安请了大夫开了方子,却严词拒绝了小林氏希望带司徒安回府的要求。 就这样自以为小林氏的如意算盘最终落了空,看着司徒空没有一丝犹豫匆匆离开的背影,心小林氏对韩氏母子女三人的恨意几乎达到了顶峰。 “疾风可知道侯爷去我娘屋里所为何事?”目光投向韩氏那貌似十分安静的屋子,司徒娇轻轻问道。 “疾风说,侯爷回来前,夫人就让人传了话,若侯爷回来请侯爷忙去夫人屋里一趟,夫人有急速找侯爷商议。”青竹的脸上也有些疑问,不过只是将事实进行了陈述。 青竹话音刚落,司徒娇的目光猛地投向青竹,青竹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没再多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筹谋应对之策 真是奇怪,韩氏到底何事需要如此急切地找司徒空商议? 司徒娇想不明白,可现在韩氏现在让身边所有的人都遣了出来,又让林嬷嬷守在屋门口,显而易见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此事,因此司徒娇也不好大咧咧地让青竹去打听父母之间的密谈。 不过没有多久就看到司徒空一脸平静地从韩氏屋里出来,韩氏那边也很是安静,司徒娇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只要司徒空没让韩氏生气伤神就好,于是她也就没再纠结,安静地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安宁侯府就打道回府。 同行的还有大将军府和建国公府,替司徒娇挡去了无数的目光,更避免让那些个难听的流言传到老夫人耳里。 至于回府以后会不会传到老夫人的耳里,倒是没什么可顾虑的。 只要不让老夫人在外面丢人现眼,回到侯府她想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当然杨凌霄那一搂,外面传什么都有。 不过安宁侯府却显得格外平静。 无论司徒空还是韩氏,都没再刻意封府里的下人口,只是这段时间的整顿,又有那么几次杀鸡吓猴,安宁侯府喜欢嚼舌的人还真是少了许多。 当然府大家大人多,府里到底还是有着那么几个“有心人”,不过几天就传到了老夫人的耳边。 这可就让老夫人觉得总算又有了搓磨韩氏和司徒娇的机会,另外也让她觉得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将小林氏和司徒锦给弄回府来。 只是她哪里知道,那几个“有心人”压根就是韩氏的人,这也都是韩氏与陈氏筹谋的应对之策。至于目的自然是为了司徒娇。 外面越传越离谱,宫里的太后也好惠妃也好,都有些沉不住气了,自觉得司徒娇这次出事是她们的责任,若不是将李妈妈留在宫里,司徒娇又何至于出这样的事? 于是重阳节后两天就让李妈妈和墨菊回到了司徒娇的身边,同时又赐给司徒娇一大堆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 与韩氏相交甚厚的建国公夫人。又是流言中杨凌霄的母亲。回到京都以后,几乎每日里不是亲自上门来,就是让身边体面的嬷嬷来安宁侯府。 来干什么?陈氏来。自然与韩氏关起门来商议事情,那嬷嬷自是给司徒娇送来各式吃的穿的,别说外面的人看不明白,连司徒娇也被弄得一头雾水。 及至周二夫人亲自上门来做客。韩氏自是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 韩氏热情地将周二夫人迎进门,与周二夫人悄悄地说了一番话reads;逃花劫。然后笑着亲自将周二夫人送出梅苑,又与林嬷嬷小声商议了一番,第二天陈氏又亲自来了一趟安宁侯府,与韩氏关起门来又是好一顿商议。于是第二天老夫人那边就得了有关司徒娇的流言。 司徒娇眼见着陈氏来来去去,心里好一番思量,知道韩氏与陈氏定然是在筹谋着什么。所谋之事也定然与外面的流言有关,换句话说。就是与司徒娇有关。 只是到底在筹谋些什么呢? 这次无论是青竹还是春梅都没能打听到韩氏到底都在瞒着司徒娇做些什么,这让司徒娇心里有些烦躁。 最后还是刚刚回到府上的李妈妈看不过去,亲自去梅苑走了一趟,找林嬷嬷聊了些闲话,回来与司徒娇说了那么几句,虽然依然是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却也让司徒娇安下了心。 既然已经决定将消息放给老夫人,韩氏知道只要慈安苑那位得到了那些个流言,自不会放过机会搓磨她们母女,因此紧接着自然就是要直面老夫人的诘问,因此有些事是时候让司徒娇知道了。 这日在司徒娇去梅苑陪同韩氏用过早膳,又陪着韩氏处理了一些家务,韩氏没有让司徒娇回青云阁,而是拉着司徒娇进了自个的起居室。 “这些日子娇娇是不是挺好奇娘和你姨母都在忙些啥?”韩氏拉着司徒娇在自个的榻上坐下,宠溺地拍了拍司徒娇越发娇嫩的小脸,笑盈盈地说道。 “嗯,是挺好奇的。姨母最近似乎越发频繁地让身边的嬷嬷给女儿送些吃的用的,还有些女儿从来不曾见过的稀罕物事,端上让女儿好生心奇,也有些不安。”司徒娇也不对韩氏隐瞒自个这些天的感受,有些娇憨地在韩氏怀里打了个滚娇气地说道。 “外面那些个流言想必娇娇是知道的,娘就不再赘言。这些天娘与你姨母为这事商量了许久,虽说咱们两家都不惧那些个流言蜚语,到底不想让这些个流言蜚语毁了娘的宝贝女儿。”韩氏看着撒着娇的女儿,满眼都是宠溺和疼惜。 “娘……”司徒娇听着韩氏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自责,甚至还带着些哽咽,知韩氏大概又在自责当年没能将她护住,不由急切地叫了声娘,想要安抚韩氏。 韩氏却阻止司徒娇开口,只是将这些天与陈氏商议的结果一股脑儿地告诉司徒娇。 “什么?娘是准备让我与杨世子定亲?这岂不是正好坐实了外面的传言,这样好吗?再说了我与杨世子年龄相差了六岁,等到女儿及笄,他就要成老光棍了!”司徒娇一听到韩氏说出她与陈氏商议的结果是让她与杨凌霄定亲,不由急得小脸都有些白了。 顿时那句不知所谓的“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就又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大明湖在哪里?那个叫夏雨荷的姑娘又是何人?再则杨凌霄为何以对自个说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还有前世司徒锦向她炫耀的情景,也在她的脑海里出现。 杨凌霄不是司徒锦的夫君吗,她又怎能与杨凌霄订亲? 司徒娇一下子闪了神…… “娇娇,娇娇?”随着两声疑惑的呼唤,还有韩氏轻摇她身体的动作,总算唤回了司徒娇的神智。 “娘,咱别去管什么流言,女儿压根就无所谓那些个流言,女儿还不想订亲。女儿只想多在娘身边几年,陪着娘散步,陪着娘理家,陪着娘……女儿只想陪着娘!”司徒娇突然抱住韩氏,将小脸深深地埋在韩氏的怀里,那声声呢喃震撼着韩氏的心。 而弥漫着司徒娇周身的悲哀,更令韩氏不知该如何安慰,将司徒娇送出去那么多年,平日里看着似乎司徒娇并无什么怨怼,如今看来到底还是伤了她良多。(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所谓的娃娃亲 韩氏心疼地将司徒娇搂在怀里,轻轻安抚着她的后背,总算让司徒娇慢慢安静下来,这才轻言慢语地说道:“你刚回到娘的身边,娘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你,如今却由不得娘名利犹豫,事实上你和霄儿订的是娃娃亲。 ” 韩氏的话尤如炸雷在耳边炸响,司徒娇猛地从韩氏的怀里抬起头来,直愣愣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韩氏的眼睛。 她要看明白韩氏到底是不是只是为了安抚她的心,才用这样的谎言来让她安心接受与杨凌霄订亲的安排。 韩氏却面露微笑,娴静的脸上没有一丝的作伪。 可是这怎么可能,那么前世为何杨凌霄会娶了司徒锦?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前世的时候司徒锦冒充是韩氏的女儿? 不,这事儿不可能冒充得了,当时韩氏就算病得严重,还有韩家在呢。 司徒娇清楚地刻,前世司徒锦是以庶女之身与杨凌霄订的亲。 司徒锦以一个庶女之身与身为建国公府的世子订亲,当时可是轰动一时的,那么私底下一定有什么阴私。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司徒娇百思不解的事。 虽说司徒娇与杨凌霄之间接触的并不算多,可是她是知道杨凌霄是有些小洁癖,若不是真心愿意,以他的功夫哪个女人能够近得了他的身呢? 偏偏前世他却娶了司徒锦! 司徒娇用力甩了甩有些发蒙的脑袋,结合前世记忆,对比今生的感受,实在有太多的事让她想不明白。 见司徒娇脸色发白,似乎对这个消息完全无法接受。韩氏只得连连安抚:“这事儿是娘的错,你姨母刚回来就向娘提议要将早年订下的亲事公布与众。娘想着你还小,又是刚刚回府,而你姨母他们也是刚回京都来,于是就想等过些时日再说。这亲事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娘绝对没有骗你,娘又如何舍得骗你!” 韩氏知道在这个时候提什么娃娃实在不是一个好时机。可是只有将娃娃亲公布于众。才能将流言消弥于无影。 司徒娇到底不是个真孩子,很快就收拾好了自个的心态,认真地听韩氏说起这事儿的前因:“娘与你姨母打小就处得来。而你大舅和建国公还有侯……你父亲,也是打小的好兄弟,等到大家都慢慢长大,建国公与你姨母订了亲。而娘与你父亲也订了亲,双方约定以后要做儿女亲家……” 陈氏是个有福气的。刚进建国公府不到两个月就诊出了喜脉,十月怀胎生下了杨凌霄。 而一向体质偏弱的韩氏则没有那么幸运,一直到两年以后才好不容易怀上孩子,期间的辛酸自无法对司徒娇说道。 “虽说你姨母得知娘生下的是个儿子以后。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她更替娘开心,毕竟一个后院女人有个儿子才能立得稳。 娘和你姨母只能盼着再怀然后各自生下女儿。这样无论是哪家的儿子娶了另一家的女儿,都能让娘和你姨母如愿。 只可惜你姨母生产的时候伤了身子。直到两年后跟着建国公带着霄儿去了北边关也没能如愿生个女儿,这一去就是整整十五年。 虽然你姨母刚到边关的时候的确怀过一胎,可是身子没养好,没到三个月却又落了胎,一直到六年前才又得了个小子。 再说你娘,生下你哥以后,身子骨也就越发弱了,一直到三年多以后才又怀上,虽然一直小心翼翼地养着,最终还是让你只得七个多月就落了地,而且还生在了七月半……”说到这里,韩氏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只要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就如同刀生生地割在心头。 余下的话不用韩氏再说,司徒娇也已经明白了。 韩氏与陈氏在成亲前就订下的儿女亲事,就这样落在了她与杨凌霄的身上。 司徒娇微垂着头在心里暗自思忖,撇开前世的记忆,杨凌霄虽然比她年龄大了些,的确是个很好的议亲对象。 虽然那****在自个耳边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显得有些轻佻,让她心里很是不喜,可是比起其他的男子,平心而论,司徒娇并不排斥杨凌霄的靠近。 只是为何前世杨家会舍自个而娶司徒锦呢? 这点始终是司徒娇心里的一根刺,一根内心里极难拨除的刺。 “原本娘和你姨母只想让你轻轻松松在陪在娘身边过上几年安静的日子,约好在你及笄的时候再对外公布你和霄儿的婚约,却没想到有人却偏偏这么早就要将你推到霄儿的怀里,这大概也是是你们之间斩不断的缘分。所以我和你姨母经过商议,决定在十日后霄儿的生辰宴上对外宣布这个消息。”韩氏一次性刚她与陈氏商议的结果说了出来。 这让司徒娇心里又是一惊,然后一声低低的苦笑从喉咙口溢了出来。 没错,杨凌霄的生辰就在九月二十三! 前世,司徒锦与杨凌霄的亲事就是在杨凌霄十八岁生辰那日对外公布的,而司徒锦也是在那日到桃林别院炫耀她的好姻缘的。 恰恰在那日又传来韩氏再次病重的消息,而司徒娇却无法回去为母侍疾。 这一切到底都有着什么样的关联呢? 只可恨前世她成亲前一直都龟缩在桃林别院,就连韩氏去世也没能回府替她送行。 虽然司徒娇在前世与杨凌霄是见过面的,却几乎没有什么交集,更加无从得知在杨凌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给司徒娇印象极深的就是司徒锦在订亲当日,那洋洋得意的笑容,还有从她嘴里说出韩氏病重的消息时那恶毒的嘴脸。 如今细细琢磨,前世韩氏突然病重必定与司徒锦与杨凌霄订亲有关。 可是陈氏压根就不是个会轻易反悔的人,为何前世会让亲事落在司徒锦身上呢? 难不成? 突然一个念头从心头划过,通过这段时间的查访,司徒娇已然基本掌握了小林氏得以进安宁侯府的原因。 既然小林氏可以用暗戳戳的手段谋得进安宁侯府成为司徒空妾室的机会,想必也会同样用暗戳戳的手段替司徒锦谋得原本属于她的姻缘。 这样一想,前世许多事想不明白的事,顿时就豁然开朗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老夫人召见 只是将前世的杨凌霄和今生的杨凌霄放在一起对比着看,却又有许多无法重合的地方。 虽然前世司徒娇没有与杨凌霄真正相处过,却也远远地见过几次,虽然前世的杨凌霄与今生的杨凌霄从外貌上看并无区别,可是总让司徒娇觉得有一种违和感。 原本司徒娇倒也没有太下心思去分析,可是如今偏偏将自个与杨凌霄绑在了一起,那么这种违和感就不容她忽视。 究竟违和感从何而来? 司徒娇细细对比分析了半晌,总算在当日晚上直面杨凌霄的时候恍然大悟。 只是这个时候,司徒娇却无论如何也理不清心里的那丝违和到底来之何处,而且还没有机会让她细细思量,因为老夫人得知外面的传言,让安嬷嬷来梅苑请韩氏和司徒娇了。 韩氏母女说话的时候自然是遣退了伺候的人,却并没有避开林嬷嬷。 却见屋门处守院婆子的身影闪了闪,林嬷嬷见状连忙掀了帘子出去。 一阵低低的声音过后,林嬷嬷沉着张脸进了屋子,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司徒娇,然后对韩氏道:“夫人,老夫人让人来传话,请夫人马上带小姐去一趟慈安苑。” 让她们母女一同去慈安苑? 这可就奇了怪了,自从司徒娇回到侯府,除了那日宴客托了大长公主的召唤进过一次慈安苑,却再也没得老夫人的召见。 这个点按理该是老夫人用午膳的时辰了,这时召她们过去,难道是请她们母女去用膳? 呵呵,才怪!司徒娇撇了撇嘴。 韩氏则抿嘴一笑。看来大家的动作都不算慢,而慈安苑那一位虽然年纪一大把了,还是那么沉不住气,这倒是好办了! 得了这样一个可以搓磨她们母女的好机会,老夫人会放过那才是奇怪了。 那老夫人面上惯会讲什么规矩礼仪,又一直在找可以搓磨她们母女的借口,如今可不正好让老夫人有了借口得了机会? 韩氏母女相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着讥讽。却都没说什么只是讥俏一笑。 “你且让人回了老夫人,我们马上就过去。”韩氏吩咐林嬷嬷先给慈安苑来的人回话,然后扶着司徒娇的胳臂起了身笑道。“既然你祖母相请。那咱们就去慈安苑看看吧!” “嗯,正好李妈妈从宫里回来,索性让李妈妈也一起去慈安苑给祖母诊个脉。”司徒娇抿嘴一笑,转身看着传了话又回屋来的林嬷嬷:“麻烦嬷嬷使人去青云阁传话。让李妈妈从青云阁出发前往慈安苑,与咱们在半道会合。” 自从春梅到了青云阁。司徒娇来梅苑多半就带着她,今日也不例外。 见林嬷嬷使了小丫环快跑着去了青云阁,韩氏母女略作收拾,韩氏带上林嬷嬷和红姗。司徒娇带着春梅,一行人缓慢向慈安苑而去。 “娇娇,等会无论你视线说些啥。你都别作声,一切有娘。”韩氏边走边轻轻道。 “娘。女儿省得。”司徒娇知道韩氏这是为她好,老夫人到底是她的祖母,有些话韩氏说得,司徒娇却说不得,于是点了点头接下了韩氏的好意。 不过司徒娇回府这不长的时间,是见识过老夫人那无理也要搅三分的性子,这次老夫人又自以为得了机会,那战斗力自不容小觑,她还真有些担心韩氏的身子骨经不经得起老夫人的折腾。 面对司徒娇担忧的目光,韩氏心里既暖又酸,这些个年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让小小年纪的女儿总是替她操心这操心哪,心里自责地重重一叹,拍了拍司徒娇的小手:“以前是娘太过软弱无能,让娘的女儿受苦了。” “娘,你怎地能如此说你自个,娘不过只是身子太弱,若不是身子不好,定然是护得住儿女的!如今娘身子骨好起来了,可不就替开始女儿和哥哥挡风遮雨了?再说了,哥哥很快就长大了,娘就等着享儿孙的福吧!”司徒娇一听韩氏这话,就知道韩氏又钻进了自怨自艾的死胡同,连忙脆生生地说道。 “是啊是啊,夫人,您可别再胡思乱想,若伤了小姐好不容易帮您养起来的身子,可不糟蹋了小姐的一片孝心?!”林嬷嬷也连忙搭话。 “小姐说得对,夫人可别总是自责。夫人如今身子是比以前好了些,可也不好忧思过重,忧则伤神,思则伤脾。”李妈妈也顺着劝道。 配合两位嬷嬷的帮腔,司徒娇更是连连点头,看向韩氏的目光中充满的急切。 同时还特意作出懊恼责备的模样,嘴里嘟哝着:“这事都怪青竹那丫头,让她别啥事儿都告诉娘,她就是管不住自个的嘴,等我回去非得罚她不可!” 司徒娇嘴里嘟嘟哝哝,那声音可真不算低,别说韩氏就走在她身边,就是离她们母女几步远的春梅和红姗都听得清清楚楚,自然一字不漏地进了韩氏的耳朵。 韩氏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明知女儿如此只为逗她开心,却还是生怕女儿为了此事与身边的丫环生分。 韩氏拍了拍司徒娇的小脸嗔道:“好了好了,娘自是知道你是心疼娘,可是你到底是个未出阁甚至还没及笄的姑娘家,娘哪里真能放心诸事不管?你也别怪青竹她们几个,她们以后可是要跟着你一辈子的。” 见韩氏展颜,不再沉浸在自伤中,司徒娇心下大定。 只要韩氏能够挺得住,至于见了老夫人,老夫人会说些什么,司徒娇压根就无所谓。 一个不待见她们母女的老夫人,突然巴巴的召见她们,能有什么好事儿?左不过就是说些难听的话,理会她做什? 除了担心老夫人说出的话会气伤韩氏,司徒娇真不担心别的,既然韩氏能够看开,司徒娇可不就没啥可担心的了。 “娘,等会儿祖母说啥,咱都当空气,可好!无论她说啥,您都别生气!”眼看就要到慈安苑,司徒娇还是有些小小的紧张,拉住韩氏的手恳求道。 虽说最近韩氏的身体真的好了许多,已经足以应付正常的掌家管事,可是在司徒娇的看来到底还是弱了些。 “娇娇放心,娘没有那么脆弱。”韩氏的目光随着司徒娇也投向了不远处的慈安苑,嘴角露出似讥似讽的笑容。 未几韩氏收回视线,重新将目光落在身边司徒娇娇俏的脸上,眼中的笑意直达眼底:“你与霄儿本就是未婚夫妻,那日皇觉寺的事儿,真不是啥问题。就算你祖母再守规矩也不好拿皇觉寺的那点事儿说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脸色频繁切换 母女俩在慈安苑外站定,慈安苑的两个守门婆子自是知道韩氏母女没有直接进院子是什么意思,倒也不多话,只是默默地见了礼,然后其中一个转身进去通禀。 很快那传话的婆子就转了回来,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有些歉意地看了眼从从容容站在院门外小声说着话的韩氏母女。 老夫人果然又开始作妖! 无论是林嬷嬷还是李妈妈,都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一幕,春梅和红姗到底年轻,见那婆子回来却什么话都没有,把夫人和小姐就这样晾在院外,脸上顿时写满了愤懑。 韩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和不屑,看来这老东西依旧是老一套。 虽然心有不屑,却还是顾及到司徒娇的心情,只低低地与司徒娇说些闲话,引开司徒娇的注意。 事实上司徒娇早就看到那婆子已经回转,甚至连那婆子一闪而过的歉意都看在眼里,只是配合着韩氏,母女俩虽然被冷落在院子外站着,却依然如在屋里一般的自在,丝毫没有因老夫人冷落而有什么不适。 母女俩的一举一动,自然有婢子进行实况转播,韩氏母女的淡定从容,差点让老夫人咬碎牙齿,几次举起手边的杯子,却又不得不放下。 哼,既然她们如此有耐心,索性就多晾她们一阵! 在屋子里伺候的安嬷嬷,心里急得不行,几次都要开口劝说,却都被老夫人那狰狞的目光给吓住了。 安嬷嬷不由暗自叹息,这老夫人如今是越发执拗,也越发糊涂了。 唉,罢了。自个总归只老夫人面前的奴才,且看她们谁耐得过谁! 同样在屋里伺候着的葵花,见安嬷嬷都不曾开口,也只得紧紧闭上嘴巴,静静地立在角落里,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这样,老夫人在屋里干生气。韩氏母女带着伺候的人。却在慈安苑外逍遥地欣赏起了慈安苑这一片的景致,反让这对母女偷得半刻闲。 当老夫人得知韩氏母女居然观赏起景致来,吐血的心都有了。她明明让她们在慈安苑外罚站,她们倒悠闲如游园,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们再在外面呆着吧! 只可惜老夫人的这个心愿不但没有达成,让她更心塞的人就出现了。 “你们母女怎地站在这儿?”司徒空的声音从院外传来。顿时让老夫人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人早不来迟不来,怎地这会子跑来慈安苑?!难不成是韩氏派人把司徒空找回府来? 不过很快老夫人打心底就将这个念头掐灭了。韩氏如今与司徒空是个什么样的境况,老夫人还是知道的,别人家的夫妻是相敬如宾,这对夫妻却是相敬如冰。 还没等老夫人做出什么反应。外面又传来了司徒娇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几分娇憨:“爹爹今日不是进宫去了吗?怎地这个时辰就回府了?今日爹爹可有时间听女儿弹上一曲?” “好好好,爹爹已经许久没听娇娇弹琴。今日正好有空闲,那就这样说定了。对了。爹爹想听娇娇那日弹的佛曲,那曲子最能让人清心静气!”司徒空的声音充满了期待和欢喜。 这下老夫人更是心塞的不要不要,平日里总是希望司徒空有时间多来慈安苑陪她说说话,今日却恨不得将司徒空从府里赶了出去。 “去,请他们都进来。”老夫人垂下眼皮,既不看安嬷嬷也不看葵花,只是下了个命令。 原本一直缩着身子站在角落的葵花,立马动了起来,“嗖”地一声就窜了出去,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看着的稳重样儿。 安嬷嬷暗自摇头,唉,老夫人磨人的功力又长了,难怪那几个年轻的丫环,宁愿不拿一等丫环的月例,也不愿意进屋来伺候。 葵花出去没多久,司徒空打头,韩氏和司徒娇随后都进了老夫人的屋。 由于有司徒空在场,老夫人倒没有为难韩氏母女,三人顺顺利利请了安依次落了座。 “不知娘让她们母女过来所为何事?”司徒空知韩氏不耐烦与老夫人虚与委蛇,只当没看到老夫人阴沉的脸,刚刚落坐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司徒空的直接,大出司徒娇的意料之外。 她可不认为司徒空会看不到老夫人那张阴得快能滴出墨来的老脸,怎地地也该先说些闲话哄得老夫人开心了吧,怎地就这样直愣愣地问起? 他也不怕把老夫人给气倒了? 不知老夫人会是怎样的一种脸色,司徒娇不由偷偷地睨了老夫人一眼。 哇,老夫人的脸色真是太精彩了,忽红忽白变化频繁切换,令司徒娇既有些惊诧又颇为担心,若把老夫人气出个好歹,她又该担什么克克之责了,让老夫人这样真的好吗? 司徒空不是最孝顺老夫人的人吗?当年不就是老夫人的一句话,就将她送出府去,然后整整十二年不管不问,今日怎地胆儿如此肥,居然忤逆起老夫人来了。 什么时候开始,司徒空竟然不再担心老夫人指责他忤逆不孝了? 司徒空的表现出乎司徒娇的意料之外,而老夫人的表现更是让司徒娇惊讶。 不过片刻老夫人的脸色就趋于平静,换了一付慈和的面容:“倒也没有啥大事,不过听说李妈妈从宫里回了府,想让她给我把个平安脉。” 老夫人的表现,让司徒娇在心里也不得不替她点了个赞,那么快就把李妈妈给用上了。 既然老夫人要营造慈和的氛围,司徒娇乐得配合,脸上的笑容如春花般绽放:“今日孙女儿特地带着李妈妈来,可不就是想让李妈妈给祖母请个平安脉。”说着示意李妈妈上前请脉。 “老夫人身体骨尚好,不过内火重了些,平日里得注意平心静气,且不可过些有的没的置气。另外老夫人到底年龄大了,饮食上还是少食用大荤之物,清淡些为好。”李妈妈一边诊脉一边轻声说道。 “为了娘能够长命百岁,以后可得少吃些那些个肥腻的红烧肉。”司徒空是极清楚自个娘亲的爱好,虽然知道像老夫人这般年纪虽然是禁食,可是他可不敢直接让老夫人忌嘴,只能劝她少食罢了,就算如此,老夫人的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胡搅蛮缠 诊完脉,司徒空又拉拉杂杂地说了些闲话,也许他心里是知道老夫人今日的目的,却又不愿意老夫人为难韩氏母女,故而故意东拉西扯,以期能够转移老夫人的着重点。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只可惜老夫人虽然年龄大了,却也是个极执着的人,最后还是将话题转到了司徒娇的身边:“老身今日听得有关司徒娇的闲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娘,既然是闲言碎语,您又何必追究?”司徒空合起了稀泥。 虽然在皇觉寺的时候,韩氏就已然与他言明,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准备在杨凌霄生辰之时向外宣布当初的婚约。 所谓的娃娃亲,在司徒空看来纯属戏言,压根就当不了真。 司徒娇不过才十二岁,又是刚被接回府来,司徒空这当爹的瘾还没真正过上,更别说过够当爹的瘾了,哪里愿意就这样将司徒娇给订出去。 虽然当时他并没有驳了韩氏的话,心里也知道这是灭外面那些个闲言碎语的最好的说辞,可他就是不想这样给司徒娇定下终身。 尽管司徒空也不得不承认,在京都再也没有比杨凌霄更有前途的世家子弟了,可是司徒空还是觉得司徒娇值得更好的。 因此司徒空并没有按照韩氏预设的剧本来演,他想着蒙混过关。 只是这事儿老夫人既然已经将韩氏母女都叫来了慈安苑,自不会轻易让司徒空蒙混过关。 韩氏已然打定了注意,更不可能就这样让司徒空蒙混过关。 只见老夫人的脸徒然一沉,对着司徒空斥道:“什么叫何必追究?!无风不起浪的道理你不懂?女孩儿的名声清誉是何等重要,你难道不知?!你的书难道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老夫人一连串的诘问。问得司徒空顿时哑口无言。 压制住了司徒空,老夫人转向司徒娇,那目光如同冰刃刺向司徒娇,厉声斥责:“你一个女儿家,与个外男搂搂抱抱成何体统?!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 “娘!”老夫人话音刚落,司徒空急了,这一声娘带出了千般的无奈万般的控诉。却抵不了司徒娇心中升起的怒火。 司徒娇谨记韩氏的嘱咐。努力将老夫人的话当空气,只是老夫人千不该万不该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此言一出顿时点燃了司徒娇的怒火。 老夫人如何对她,她都可以忍。唯独不能忍老夫人如此说她的娘! 在司徒空那声娘出口之即,司徒娇面沉似水腾地站了起来,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韩氏虽然心里也是气得不行,可是脑子到底还算清醒。她知道无论如何不能让司徒娇一个孙女与老夫人发生冲突,此刻见司徒娇沉着张小脸站了起来。心道糟糕。 此刻韩氏再也顾不得什么温婉,什么礼仪,伸出手来一把紧紧拉住司徒娇有些发抖的小手,顺势也站了起来。抢在司徒娇开口之前冲口而出,平生第一次与老夫人进行对抗:“娇娇为何有娘生没娘教,不全是老夫人一手造成的吗?今日才来说有娘生没娘教。老夫人不觉得太迟了?” 韩氏的诘问令老夫人的脸扭成一团,她完全没想到平日里面团儿一般的韩氏今日会毫不迟疑地替司徒娇挡下一切。 再看司徒娇。脸上的怒气已然散去,取而代之是对韩氏深深的孺慕之情。 老夫人眼珠子一转,伸手抚额头无力地搭拉下去,嘴里高一声低一声地哭诉起来:“哎哟,哎哟,你,你们这是成心要气死我。我可怜的锦儿啊,你可咋办啊,有这样一个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嫡姐,以后你可如何议亲……” 老夫人的这番胡搅蛮缠作派,司徒娇只觉好笑,索性拉了韩氏重新落了座,只当看场大戏。 司徒空就没韩氏母女这般轻松了,心里顿时明白自个的失策,若是打一开始就将韩氏那套“娃娃亲”的说辞拿出来说道,也许就不会弄得如此难看。 “娘,您可不可以先别哭,先听孩儿与你说个事儿?”司徒空忍住拨腿离开的冲动,有些低声下气地哀求道。 老夫人哪里肯就此停下来,她若不就此闹上一闹,又如何能借机让司徒空应下放出小林氏和接回司徒锦的要求? 于是老夫人依旧不停地哭道:“我就说不能将这个鬼仔接回府来,她这是要搅得家宅不宁啊!这克父克母克亲人的命格,哪里能让她在府里?冲撞了我的锦儿,生生将她送去了白莲庵……” 见老夫人又提什么克克克的命格,司徒空半晌没有说话,阴沉的脸扭曲过来扭曲过去,也不知他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让司徒娇觉得他的脑子里该在做着天人之战。 好半晌屋里只听得老夫人时高时低的哭骂声,而原本在屋里伺候的人,早在老夫人对司徒娇发难的时候,就已经被林嬷嬷和安嬷嬷还有李妈妈给带出去了,想必慈安苑伺候的人也会被遣出二十米以外,并会得到安嬷嬷的敲打。 有林嬷嬷和李妈妈在,这些无论韩氏还是司徒娇都是不担心的。 没有得到司徒空的安抚,更没有得到韩氏母女的回应,老夫人的哭闹终于告一段落,除了时不时抽两下和低低的呢喃,屋里静了下来。 这时司徒空似乎下了决心,郑重地看着老夫人道:“娘,真要说起什么克克之命,不如孩儿今日与您好生摆摆!” 听司徒空说出这样一话来,原本微垂着头的韩氏猛地抬起头来看了过去,司徒空却如同没有感觉到韩氏的目光,只是坚定地看着讶然的老夫人继续说道:“娘一直因为娇娇生于七月半,就断定她命硬,可娇娇到底克过谁? 您也许会说,她克了敏华。 可是当年敏华生下她,她就被送出了府,敏华却因娇娇被送出府而郁郁寡欢,从此缠绵病榻。 反倒是娇娇被接回府以后,敏华的身子骨日渐硬朗,不过一个月不到,就可以主持中馈掌管后院,且管理得井井有条。 再看娘的身子,在娇娇回府以后,也是越发硬朗。 若这样还是什么克克之命,那么这天下还有何人不是克克之命……”(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小惩大戒 司徒空这一番话说下来,不但惊呆了老夫人,也惊呆了韩氏母女,什么时候司徒空如此会说话了?又是什么时候想通了这一切,肯替她们母女与老夫人抗争了? 司徒娇则想得更多,她定定地看着司徒空,这人难不成也换了个芯子不成? 老夫人则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司徒空那张不像是男子的薄唇,这些话真的是面前这个以孝闻名的儿子说出来的吗? 可是司徒空那一张一闭的嘴不容她质疑,老夫人的心在滴血,为了韩敏华这个贱人,他居然再次忤逆亲娘。 愤恨的目光转向韩氏,老夫人更见不得韩氏那张虽略显苍白却依旧美丽的脸,就是这张脸狐媚了她的儿子,蒙闭了她儿子的心! 再扫一眼坐在韩氏身旁的司徒娇,那张七成似韩氏的小脸,更是老夫人心塞得不要不要。 脑海里仿佛传来司徒锦在白莲庵的哭嚎,老夫人的心更是如猫抓一般的难受。 她如珠宝一般疼宠了十一年的司徒锦在白莲庵吃苦,这狐媚子生的鬼仔却在府里享受富贵,凭什么?! 老夫人突然站了起来,伸出鸡爪一般的手,就抓向韩氏的脸,她要毁了这张脸! 可是韩氏身边有司徒娇警惕地护卫着,哪里会让老夫人得手,只见司徒娇小手只微微一扬,老夫人“哎哟”一声软倒在榻上。 “娘,你咋地了?快,请大夫!”司徒空正在低垂着头声情并茂地倾情演绎,因此既没有看到老夫人的动作,也没看到司徒娇手上的动作。却被老夫人这一声痛呼给惊得抬起头来,却见老夫人倒在榻上,目光似惊恐似痛苦地看着司徒娇,不由大惊失色连声高呼。 “爹爹别慌,还是先请李妈妈进来替祖母看看。”司徒娇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清脆的声音顿时让司徒空冷静了许多。 李妈妈进来得很快,一进门就收到了司徒娇的眼神暗示。垂眸兀自一笑。 就算没有司徒娇的暗示。李妈妈见老夫人现在这般模样,心里也能猜出个大概,想对夫人或者小姐动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老夫人这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爹爹先请让开,让李妈妈替祖母看看,到底是啥状况?方才李妈妈诊了脉也说祖母身子安好,怎地突然就这样了?该不是祖母被爹爹的话提了醒。愧疚难安,伤了心脉。这可如何是好?!”司徒娇小步上前,拉起司徒空的胳臂,让司徒空退后几步,这才娇憨又情真意切地说出自个的猜测。 见司徒娇将司徒空拉了开去。李妈妈连忙上前,整后背阻挡了司徒空的视线,双手却在老夫人上下好一番动作。将司徒娇情急之下撒出的银针如数收回。 司徒娇也没想要给老夫人下狠手,此时出手无非是为了解韩氏之危。更是希望对老夫人起到小惩大戒的作用。 李妈妈收回银针之后,自然是要给老夫人重新诊脉,而老夫人自然也没多磊的事儿,只听李妈妈边诊脉边一本正经地说道:“小姐说得没错,老夫人这是急愧攻心。方才诊脉的时候,奴婢可是劝过老夫人要平心静气,切不可动了肝火,这不就应验了?” 老夫人一直愣愣地看着司徒娇,也不知这鬼仔到底有什么妖术,刚才只见她手抬了抬,她立马就觉得全身一阵酸麻,整个人就不得劲了。 不行,不能光听这对主仆的鬼话,谁知道她们都在自个身上下了啥,得找个太医来好生看看。 老夫人正准备张嘴,司徒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爹爹,李妈妈到底不是正经的大夫,爹爹还是快让林管家请个太医来给祖母好生诊个脉。” 那贴心的小模样,让司徒空十分窝心,忙不叠地让林管家拿了自个的名贴去请太医。 “这位妈妈的诊断极是准确,侯爷府上有如此医术高手,可真是福气!”请来的太医自然是老夫人惯用的太医,这太医也是太医院算得上的高手,他的话老夫人想不相信都难。 太医收了林管家给的红包,连药方都没开就走了,因为李妈妈开的那张宁神静气的药方比起太医院一直用的方子要适用得多。 这一番折腾,时辰都已经过了晌午,而侯府的主子仆人一个都还没用膳,厨房里的菜都不知热了几次了,再不用膳只得重新再做,大家没有怨言自是不可能的,于是府里对这个特能折腾的老夫人又多了几许嫌弃,私心里更是偏向了温和的韩氏。 老夫人打心底认定自个这次的遭遇是司徒娇这个鬼仔施的妖法,可是她知道有了太医的诊断,她再说是司徒娇的所谓妖法,必定无人相信,于是她苦思了一夜,终于让她想出了一个法子。 “娘是说娇娇招了小人,要请人来做法事?”司徒空看着信誓旦旦的老夫人,眉头皱成了一团,老夫人那么不待见司徒娇,又怎会突然想起为了司徒娇办什么法事,这又是准备作什么妖? “娘现在不管家了,是不是说什么话都不中用了?”得不到满意的回答,老夫人自是极拿手地祭出了哀兵。 罢了罢了,不过就是费点钱财,请几个和尚来府里念念经而已,就如了老夫人的愿吧。 “既然娘是为娇娇好,儿子自然没有不允的,这事儿子会与敏华商量,到时请皇觉寺的大和尚来府里做场法事即是。”司徒空点头应了下来。 “你也不用去麻烦敏华,更无需什么皇觉寺的和尚,只去请了崇文观的陈观主即是。”老夫人想的是妖,请的自然不是和尚而是道士。 司徒空不由心里一愣,很快就明白了自个老娘不是替司徒娇捉小人,而是将司徒娇当妖来驱赶,顿时脸色沉了下来:“娘,你……罢了罢了,这次儿子就依了您,也不用过敏华的手,娘自个请了陈观主即可。只希望这次以后,娘能好生对待敏华他们几个,到底他们才是咱侯府的嫡脉!” 说罢,司徒空甩袖离开。(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闲言碎语 见司徒空承诺此事韩氏不介入,只任凭老夫人自个去操持,老夫人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此事传到梅苑的时候,正巧司徒娇就在梅苑。 韩氏只需稍稍分析就能明白老夫人的目的,这哪里是为司徒娇好,摆明了是把司徒娇当成妖魔鬼怪来看待,又得知司徒空再次轻易地答应了老夫人的无理要求,心里自气苦。 “他到底把娇娇当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老夫人折腾我的女儿,真是不能忍了!”韩氏气得将砸了桌上了一只白玉瓷杯。 “娘,老夫人对女儿不慈又不是今日才开始,娘又何必与她计较,咱们且在一旁看着就是。难道娘还真以为请了什么道士就能把女儿当妖魔鬼怪抓走不成?”司徒娇对老夫人的作派自是不屑一顾,生怕把韩氏气出个好歹,拉起韩氏气得发抖的手臂努力安抚道。 外面的消息自然是首先传给林嬷嬷,林嬷嬷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即就被气笑了。 不过此刻见从不摔砸东西的韩氏都被恼得破了例,显然是被气狠了,连忙顺着司徒娇的话帮着司徒娇一起劝慰。 经过司徒娇和林嬷嬷连番安抚,韩氏总算冷静了下来,自是冷眼旁观,且让老夫人去折腾,看她还能折腾出什么新花样来。 老夫人的动作倒也挺快,当天就使人请了那什么崇文观的陈观主进了府,围着青云阁又是跳又是唱。 司徒娇则安坐在青云阁自个的起居间,透过窗纱冷眼看着外面的道士作法,不置一言。 若在一年前她刚刚重生的时候,也许会担心灵魂不稳。如今她却是不惧的! 她早就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那在半空中漂流的浮魂,那道士就算道法再高深,又能耐她何?! 只不过她不会任凭老夫人继续这样作贱自个,更不会再容忍司徒空无休止地退让,老夫人那里既然小惩起了大戒的作用,那么就别怪她心狠。该出手时就出手。且看到时候鹿死谁手吧! 在道士无功而返以后,关于克克之命,府里渐渐起了各种各样的闲言碎语。 因老夫人平日难得出慈安苑。闲言碎语传不到老夫人的耳边,只是老夫人总还是有出门转悠的时候。 这不,这天太阳好,老夫人难得来了兴致要去后花园溜达。 安宁侯府后花园的菊花开了有些时日。却依然花团锦簇,老夫人扶着安嬷嬷的手在后花园边走边看。倒也惬意。 “今日太阳可真不错,虽然有点几风,却也不算冷,在花园子里溜达溜达还真是惬意。”老夫人边走边叹。 “可不是。老夫人还真是该出来走动走动,松松筋骨。大小姐可是每天都要盯着夫人出来走了两圈。”安嬷嬷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夫人绕开由于前一天小雨留下的潮湿,一边随口答道。 “哼!”老夫人一声冷哼。成功让安嬷嬷住了嘴。 安嬷嬷不提司徒娇和韩氏还好,一提韩氏母女。老夫人的好心情顿时就如被风吹散了一般,连继续溜达的心情都没了,沉着脸就要绕过一边的假山往回走。 突然假山那边传来了细碎的说话声,安嬷嬷正要出声喝止,那细碎的声音却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她一扫身边的婢子,所有的人都不敢出声,就那么静静地随着老夫人停住了脚步。 假山那边说话的是两个极年轻的女声,其中一个略显沙哑,另一个则更显稚嫩。 只听那沙哑的声音道:“听说二小姐出生不久,咱老侯爷和老夫人都生了场重病,而二少爷刚刚出生,咱们老侯爷就去了。” 接着是那稚嫩的声音:“啊,真的吗?你听谁说的?这可不能乱说。我只听说咱们大小姐是克克之命,可没听人说过二小姐和二少爷有什么不妥。” “这可不是我乱说的,只要是府里的老人,有谁不知?倒是大小姐,据说出生那年,咱府里不但没遭什么灾和难,老侯爷和咱们侯爷还多次得了圣人的赏呢!” “可是咱们夫人的身体……” 这时那沙哑的声音突然压了压声音,只不过大概是离得近,老夫人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夫人那病还不是想女儿想的,任谁当娘的,连自个的孩子都护不住,哪里还能不伤心的?你该不会连女人月子里要好生养着都不懂吧!” “哦,那倒也是的。张家嫂子不就是因为孩子生下就去了,一个伤心也跟着去了的。” “你再看看如今,大小姐一回府,咱们夫人的身子骨就越来越好了,不但能外出赴宴,还掌家理事儿了。说真的,那日夫人出梅苑,是我第一次看到夫人,心想这美人儿到底是谁啊,怎地与大小姐如此相像,却没想到是咱们的夫人!”沙哑的女声说到这里,似乎很有一种与有荣焉之感慨。 “这话倒是不假,以前总觉得二小姐长得挺好看的,等到看到大小姐,才真正知道什么才是美人儿……”那稚嫩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惊羡。 老夫人的脸阴沉得可怕,安嬷嬷知道不能再让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说下去,再说下去只怕连命都没有了。 虽然说这两个丫头所说的是事实,可是这样议论主子,可是为奴最大的忌讳。 “咳咳咳……”这时恰好一阵秋风吹过,仿佛是被风呛到了,安嬷嬷好一阵咳嗽。 “坏了,被人发现了,怎么办?”稚嫩的声音带着惶恐。 “还能怎么办,快跑!”沙哑的声音同样带着惶恐,比起稚嫩的声音又多了几分机灵。 随即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由近及远,等到老夫人反应过来使人去追,哪里还能追得到人,只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飞一般地跑远了,连长得啥样都看不到。 老夫人沉着脸看着安嬷嬷,而安嬷嬷似乎真的被呛恨了,虽然被老夫人冷眼看着,却依然涨红着脸发出一连串的咳嗽。 见安嬷嬷咳得都快喘不上气来,老夫人到底还是念在多年的主仆份上,扫了在场的婢子一眼,从葵花身后连忙出来个小丫环,替安嬷嬷顺起气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撕了她们的嘴 好不容易平下气缓过神来,安嬷嬷在老夫人面前跪了下去:“是老奴不中用,请主子责罚。 ︾樂︾文︾小︾说|” 可不就是安嬷嬷不中用了! 若不是安嬷嬷突然的咳出了声,惊跑了那两个小丫头,老夫人觉得定然能够顺藤摸瓜查出在府里乱咬舌根的人。 连两个小小的丫环都敢躲在假山这边说主子的是非,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韩氏到底是怎么管家的?! 这个时候老夫人完全忘了韩氏才掌了差不多一个月的家。 老夫人很生气,她沉着脸冷冷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安嬷嬷,把安嬷嬷看出了一身的冷汗,半晌才让葵花把安嬷嬷扶了起来。 等到葵花将安嬷嬷扶起来,老夫人冷眼看了眼重新扶着她胳臂的安嬷嬷:“你跟着老身多少年了?” “四,四十年了。”安嬷嬷心里一叹,知是老夫人是对她起了疑心。 “四十年了啊!咱们可真都老了!”老夫人一声感叹,安嬷嬷再不敢接话。 老夫人是什么性子,伺候了她整整四十年的安嬷嬷自是比谁都清楚,今日没有大家面前发作,也算是给她留了天大的面子。 看来以后她还是得安稳些,老夫人再怎么作总归是府里的老封君,跟在她身边安稳的日子总还是会有的。 至于夫人和大小姐那里,只要自个不与她们作对,想必夫人和大小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只是该如何平息老夫人此时的怒火,倒得好生思量。 老夫人气不顺,虽然对安嬷嬷多有不满,到底也不愿意把身边的人寒心,可是心里的这股气总还是顺中面。 不好没拿身边的人撒气。那么这股气自然又对准了韩氏:“去梅苑把韩氏叫来,我倒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管得家!” 安嬷嬷眉头微蹙,老夫人这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那天老夫人将夫人和大小姐叫进慈安苑,又是骂又是哭地闹了一出,虽然没能达成最终的目的,却也给侯爷和夫人出了难题。 当老夫人得知侯爷和夫人准备对外公布大小姐与建国公世子之间的娃娃亲,以消除外面的流言蜚语。老夫人当即就跳了起来。指着侯爷和夫人好一顿责骂。 只差逼着侯爷再次将大小姐送去顺平县的老宅,让大小姐自生自灭。 当时老夫人是怎么说的? 安嬷嬷的脑子里闪过那日老夫人指着大小姐所说的话:“她不是顺平县主嘛,那就将她送出顺平县去。有了顺平县主这个实封,总也饿不死她!” 当时夫人差点被老夫人的冷血给气晕,幸得大小姐一直在夫人身边,才没让夫人再次病倒。 不过这次无论是侯爷还是夫人一致坚决反对老夫人。特别是夫人,脸上从未见过的决绝。与老夫人对峙:“娇娇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将她送走!娇娇与霄儿的亲事将会在霄儿生辰之日对外公布,且建国公已经向圣上求得圣旨,此事绝无改变。” 见无法以司徒娇的亲事来拿捏韩氏母女,老夫人最终以长幼有序为名。要求侯爷和夫人先得解决司徒阳的亲事,否则她就算死也不会答应公布司徒娇与杨凌霄的亲事。 能给韩氏的时间很短,因此韩氏最近几乎会身心都扑在司徒阳的亲事上。好在一切顺利。 “老夫人怎地忘了,今儿个夫人正忙着给大少爷订亲的事儿。哪里有空过来?大少爷订亲是府里的大事儿,等会奴婢去夫人那里说了一说,夫人定然会敲打那些个碎嘴的婢子。 老夫人放心,若有人再敢碎嘴,别说是夫人,就是被奴婢听到了,也当撕了她们的嘴!”安嬷嬷自是不好再说话,好在还有个机灵的葵花,不用安嬷嬷暗示就接了口,边说边拿眼光狠狠地扫了眼身后的小丫环。 身后的小丫环,被葵花那么一扫,个个都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今天韩氏真的很忙,其实长幼有序之类的,就算老夫人不说,司徒空和韩氏又哪里会不明白? 那日在皇觉寺,韩氏将自个与陈氏和方氏商量的结果,告诉司徒空时,司徒空是不太愿意的。 不是杨凌霄不优秀,只是他觉得就这样让司徒娇定下亲事,就好似建国公府抢走了他刚刚才接回身边的女儿。 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立马匆匆地对外公布亲事,并且还是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娃娃亲模式,司徒空心里有不满,有不舍。 等到韩氏将完整的计划细细说来,司徒空心里明白这是一个绝佳的方案。 若建国公真能求得圣旨,两人相拥对敌,不但在京都掀不起风浪,甚至还可以传为佳话。 只是身为长子的司徒阳尚未订亲,司徒空心里总归有些过不去,韩氏心里也希望趁此机会将司徒阳与周二小姐的亲事给定下来,如今更得老夫人以此事想要挟,那么司徒阳与周三小姐的亲事就提上了议事日程。 好在安宁侯府与周太傅府之间有个建国公夫人做桥梁,在建国公夫人陈氏的大力保媒下,加之双方隐约得知一对小儿女早就彼此有意,这事儿办起来倒也不算难。 韩氏、陈氏和周二夫人三人在梅苑密谈了许久,又将司徒阳叫进梅苑,三堂会审一般地谈了许久,不过两日功夫,就将司徒阳和周三小姐的亲事给定了下来。 虽然时间上有些赶,不过为表安宁侯府的诚意,纳采、问名、纳吉、纳征一样没有少,全都按着规矩不乱,今日正是安宁侯府去周太傅府下定送聘礼的日子。 安宁侯府自是到处喜气洋洋,司徒阳更是红光满面,笑得合不拢嘴,怎么看怎么傻,让全程陪同的韩鹏程和杨凌霄看得直摇头。 “看你这傻样,不过就是订个亲罢了,有必要笑成这样?订个亲都开心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等到成亲的那一天,可千万别连新娘都认不得了!”韩鹏程一脸嫌弃样,嘴里打趣道。 “表哥也别说我,再过些日子,等你定亲的时候,还不得一样一样。到时就该轮到我来打趣你了!”司徒阳不以为意,依然笑得阳光灿烂,不过嘴里还是利索地反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不经逗的小丫头 司徒阳的话令韩鹏程脸上一由黯了黯,目光不经意地投向正在不远处招待前来安宁侯府道喜的那些个千金闺秀的司徒娇,不过也只那么一眼很快就挪开了目光,脸上也恢复了平静。 这一眼韩鹏程自以为做得不动声色,却还是落进了与之并肩而立的杨凌霄眼里,眉头不由紧了紧,晦暗不明的目光扫过已经若无其事的韩鹏程身子,最后定在笑颜如花的司徒娇身上。 从陈氏带回家的消息,杨凌霄知道司徒娇对什么娃娃亲似乎心有抵触,只不过不愿意让韩氏操心,才勉强同意以娃娃亲的方式来平息皇觉寺的事儿,这让杨凌霄的心里极不是滋味。 他还没嫌弃小丫头那没几两肉的小身子,她倒嫌弃起自个年龄大了,他大吗? 当然若把前世加在一起,他的年龄倒是快赶上司徒空了,这样算起来自个还真是大小丫头太多了。 只是这年龄能这样算的吗?!自然是不能的。 至多在那看不到摸不着的心理年龄上,自个比那小丫头是大了许多。 如今这身子明明不过十八岁,虽说的确比她大,那也不过就大了六岁罢了。 六岁的差距在前世算个球! 就算等到丫头十八岁成年再成亲,他杨凌霄也不过二十四岁好不好! 二十四岁,放在在前世也不过大学毕业两年罢了,哪里就成了老光棍了?! 若司徒娇知道杨凌霄的这番心理,定然嗤之以鼻:你大什么大呀,姐重生前可是三十大几的人了好不好! 只可惜司徒娇不知道杨凌霄是从异世穿越而来的灵魂,同样尽管杨凌霄时有疑惑。他一样也不知司徒娇是本地的重生人士。 只要一想到陈氏当笑话讲给他听的关于司徒娇说他是“老光棍”的话,杨凌霄心就倍感不爽,再看到韩鹏程那时不时瞄向司徒娇的目光,杨凌霄心里更不是滋味。 表兄表妹若放在前世,为了优生优育,法律上自是不允许通婚的,偏偏在这里。表兄表妹成亲的比比皆是。亲上加亲成了潮流。 那么那小丫头的心里,是不是与韩鹏程一样存着心思呢? 如此一想杨凌霄觉得无论如今也要趁着今日来安宁侯府的机会,逮着那丫头好好盘问盘问。再说皇觉寺那天的事儿已经有了新的进展,后续该如何反击,还得与那丫头沟通一二。 嗯,这可是最好的借口。晾那丫头也不会拒绝私下见面。 如此想着杨凌霄叫过身边的长随长弓小声吩咐两句,长弓的功夫相当了得。只那么一闪就失了影踪,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又回到了杨凌霄的身边,主仆两人只那么一眼,杨凌霄的心就安定了下来。事儿成了! 杨凌霄做这事也没瞒着韩鹏程,毕竟他与司徒娇的亲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既然现在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韩鹏程再心仪司徒娇。如今也该放下了,更何况大将军府与情义侯孙家也已经开始频繁接触。韩鹏程与孙菁订亲的日子也应该不远了。 韩鹏程用警告的目光瞄了眼杨凌霄,杨凌霄尽管心有不爽,却也知韩鹏程也只是出与对司徒娇的维护之情,回了一个放心的目光,这才带着长弓向安宁侯府后院的那片梅林而去。 秋天的梅林,梅花树叶已然渐次枯黄,一阵微风吹来,总会吹落几片枯黄的叶子,倒是梅林边上的菊花正开得艳丽,赤橙黄绿青蓝紫组成了一幅热热闹闹的景色。 杨凌霄到的时候,司徒娇还没来,他让长弓在远处守着,自个率先进了梅林,轻轻靠在一棵大腿粗细的梅树上闭目养起了神。 司徒娇倒也没让杨凌霄久等,带着青竹从远处姗姗而来。 虽然两人总归得订亲,不过为了避嫌,司徒娇还是让青竹跟着自个进了梅林。 司徒娇还没踏入梅林,杨凌霄就已经感觉出来,只是依旧闭着眼睛慵懒地靠在树上,并没有要迎上前去的打算。 等到司徒娇主仆在离他十步远处停下脚步,这才睁开眼睛,清冷的目光投向有些局促地陪站在司徒娇身边的青竹。 杨凌霄只那么随意的一眼,就让青竹周身起了寒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尔后又觉得不妥,壮起胆子重新站在司徒娇身后,只是再不敢抬起头来看向杨凌霄。 青竹这一系列动作自然没能瞒过司徒娇,她同样能够感觉到杨凌霄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只是在心里冷哼了一声道:好歹青竹是自个的大丫环,这还没怎么着呢,居然就如此对待青竹,若真与这人成了亲,身边伺候的人往哪里待?! 于是司徒娇的秀眉紧了紧,小嘴也不悦地紧抿起来,脸上的表情任谁也能看出司徒娇此刻的心情极是不快。 “杨世子让本小姐过来所为何事?”司徒娇冷冷地看着杨凌霄,脸上写着明显的不耐。 这样的司徒娇却让杨凌霄不由一乐,看这小丫头板起张脸的肃冷样子,怎么看都让杨凌霄觉得是色厉内荏的最好写照。 杨凌霄突然起了兴致,他要先逗这丫头玩玩,或许还能试出这小丫头的真实心态也有可能。 于是杨凌霄伸出手来先对着青竹点了点,然后往青竹的身后一指,那意思很明确,就是让青竹不但就此止步,而且还要让她退后几步。 见青竹配合着他的手势真的往后退了几步,杨凌霄觉得十分满意。 嗯,不错,这丫环还算机灵,孺子可教也! 感觉到青竹的动作,司徒娇的眉头更是紧了两分,却见杨凌霄的手指又有了新的动作,却见他对着司徒娇勾了勾手指,意思自然是让司徒娇向他靠近。 看着杨凌霄这轻佻的动作,司徒娇的小脸板得更是严肃了几份:“若杨世子只是为了找人陪你玩儿,请另外找人!时辰不早了,杨世子还是早些回吧,慢走不送!” 说着司徒娇转身就要离开。 啧啧啧,这小丫头脾气还真不小,还太不经逗,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杨凌霄不由在心里嘀咕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敌人”太强大 不过当杨凌霄发现司徒娇挡住眼睛的长长睫毛如蝉翼般不住地微微颤动,终于还是察觉到了司徒娇紧张的情绪,也就不再忍心逗弄于她。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只是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别管这女孩儿平日里看着如何地老成持重,到底不过只是十二岁的年龄。 若放在前世,这样的年龄应该还没小学毕业呢,她却要与他这样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子定下终身,想必她的心里还是有惶恐的吧。 如此一想整个人便显得温和了几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嗯,时辰的确不早,那么咱们长话短说。皇觉寺的事儿,终于又有了新的线索。娇娇可想听?” 司徒娇猛地抬起头来,目光一下子就撞进了一对含着浅浅笑意的眸子里,那股莫名的违和感再次袭上心头。 司徒娇仿佛受了惊,身体不由后退了几步,一下子撞在了低着头站在她身后几步以外的青竹身上,差点将毫无防备的青竹撞倒。 好在青竹的身后就是一棵低矮的梅树,起了阻挡和缓冲作用,才让两人没有跌成一团。 杨凌霄忍住抚额的冲动,略略侧身,只作不见,以免司徒娇更加难堪。 等到那主仆两人重新站好,这才向她们走了过去。 对于杨凌霄的靠近,司徒娇虽然有些想要逃避,不过想到杨凌霄所说的线索,很快就镇定下来。 朝着青竹看了一眼,青竹虽说有些犹豫,不过很快还是听从了主子的指示退出了梅林,在梅林边上警惕地守着,只将此地留给两人。 司徒娇如此知情知趣。杨凌霄心里那种莫名的感觉又升了起来,这人真的只有十二岁吗?难道古人都是如此早熟? 司徒娇也是蹙着眉头,时不时瞄一眼杨凌霄,那神情也不知在纠结些什么。 不过很快司徒娇的眉头就略略散开了一些,原来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那种违和感,就那么突然地有了答案。 前世的杨凌霄和面前的杨凌霄,的确有极明显的差别。最主要的就是气场不同。 没错。的确是气场不同! 虽然这个人前世今生从外貌上看的确没有什么差异,可是若从气势上看,说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也不为过。 前世的杨凌霄虽然也是个有血性的男子。可是却有着与这个年龄相衬的孩子气。 今生的杨凌霄却如同一把冷冽的剑,周身充满着清冷和疏离。 唯有面对家人和朋友的时候,才会稍稍有些暖意。 是什么让这个人拥有不同的气质呢?难道他也是个从前世重生而来的灵魂? 司徒娇心里猛地一跳。 不过司徒娇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若杨凌霄也是重生回来的。当日见到司徒锦绝对不可能一丝表情都没有。 不管前世为何杨凌霄会与司徒锦成亲,反正他们确确实实是成了亲的。而且直到司徒娇因采药失足而亡,司徒锦依然是建国公府的世子夫人。 就算司徒锦一直没有为杨凌霄生育孩子,她依然稳稳地坐在建国公府世子夫人这个宝座上,这点是司徒娇刻尤其清楚。 纵然没有感情。面对做了自个十几妻子的女子,怎么可能丝毫没有些异样,可是当日杨凌霄看向司徒锦的目光是全然陌生的。 “娇娇。娇娇?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突然耳边传来杨凌霄清冷的声音,同时耳根处有暖暖的气流。顿时令司徒娇面红耳赤,这,这人果然是个“登徒子”!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司徒娇的身体往后撤了撤,却发现压根就无处可退,她的身后就是一棵梅树,她又能往哪里退? 见司徒娇终于露出与年龄相符的惶恐,杨凌霄眉梢往向挑了挑,动作却有些恶劣,他伸出双手往司徒娇身后的梅树上一撑,将司徒娇圈进了自个的怀里,司徒娇再想躲闪却已经躲无可躲了。 从梅林外的青竹的角度看上去,她的小姐似乎被杨凌霄抱在了怀里。 青竹心里大急,却又纠结不已,她该不该冲进去求救小姐呢? 可是那个杨世子身上的气势实在太吓人了,若她冲进去,会不会被杨世子一掌给拍出来? 哎哟,小姐,您可千万要原谅奴婢啊,不是奴婢不尽心,只是“敌人”太强大,奴婢还想多伺候小姐几年,还是留着这条小命比较妥当。 不过应该没啥事的吧,小姐与杨世子可是订了娃娃亲的,那么他们就是未婚夫妻,这样搂下抱下,并不算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经过了这样一番心理建设,青竹索性将目光投向了远方,心也跑马似地跑到了远在外院的疾风身上,小脸涌起了红晕,这丫头大概也是想起了疾风那温暖的怀抱了吧! 南陵国未订亲的男女之间,还是有着相当严厉的男女之防。 不过对于订了亲的男女,不但不严苛,反而宽松多了。 订过亲的男女,平日里只要不是孤男寡女关起门来做那些个羞人的事儿,见个面拉个小手,倒也不会被人说道。 这也是韩氏和陈氏用什么娃娃亲来平息流言的原因。 事实上现在杨凌霄虽然将司徒娇圈在自个和梅树之间,却还是保持了绅士风度,并没有真的对司徒娇有过火的举止。 只不过以此为掩护,可以方便他将最近几天查到的事儿一一说与司徒娇知晓。 “你是说已经找到了那个小厮?是不是家庙那个女人找的人?”司徒娇得知杨凌霄已经将当日联系小混混的小厮找了出来,顿时惊喜地问道。 若是小林氏找的人,那么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非也!不过与那人多少有些关系。”杨凌霄微微摇了摇头,将那小厮的身份轻轻告诉司徒娇。 “华家的小厮?华家?哪个华家?”司徒娇心里极为疑惑。 脑袋里似乎找不出一个华姓的熟人,不由地秀眉又蹙成了一团,小脸皱成了包子,看得杨凌霄心痒痒的,真想伸出手去抚平小脸上的皱折。 “对,是华家,那姓华的是那人的姨表兄。”杨凌霄见司徒娇似乎压根不清楚华家与小林氏之间的关系,轻声替司徒娇释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网打尽才好 姨表兄?表舅爷! 司徒娇脑海一闪,终于从记忆深处找出了有关这位表舅爷的资料,只不过也只是知道这人是小林氏姨母家的表兄。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除此以外,这位表舅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长相如何,品性如何,却是没有一丝的记忆。 不过很快在司徒娇的脑海里又闪出了中秋节那日的消息,那日有个自称表舅爷的人上侯府找过小林氏,并且还在小林氏的芙蓉苑逗留了大半个时辰。 又是这个表舅爷! 司徒娇与那个所谓的表舅爷压根就不相识,与这表舅爷身边的小厮更是前世无仇今生无怨,更何况一个小厮又哪里来的银子来指使那些个小混混? 先有所谓的表舅爷到府上找过小林氏,后有他身边的小厮找人欲毁司徒娇的清誉,司徒娇有理由相信皇觉寺发生的事,必定与小林氏脱不了干系。 就算这表舅爷与小林氏之间没有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应当是小林氏的裙下之臣,否则他何之于要用如此恶劣的手段帮着小林氏毁司徒娇的清誉?! 见司徒娇陷入沉思,杨凌霄倒是从司徒娇面前转了开去,靠在另一棵梅树上与司徒娇面对面,一时梅林内一片寂静,只余秋风扫落叶的声音。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司徒娇方才抬起头来,目光中有着与年龄绝不相称的冷凝:“杨大哥会帮我吗?” 呵呵,终于不再称呼杨世子,重新换回了杨大哥,可真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丫头。 不过司徒娇的事儿,自然就是他杨凌霄的事儿。更何况是针对那个坏他们名誉的歹人! 杨凌霄眉头一挑,不说话,只静等司徒娇的下文,那脸上的神情司徒娇自然明白,于是极不客气地将自个心头的猜疑和打算一一告诉杨凌霄。 司徒娇对那所谓的表舅爷与小林氏之间关系的猜测,令杨凌霄不由再次挑了挑眉,面前这个女孩儿实在成熟得让人难以接受。 说起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几乎连一丝尴尬都不曾表现出来。唯有在躲闪开去的目光中流露出几许羞窘。 从目前查到的情况来分析,杨凌霄并不否认有这样的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 杨凌霄曾经目睹过那个“表舅爷”对司徒安的疼爱。更惊讶于司徒安与其那五分相似的五官,这对男女之间的龌蹉关系追溯起来应该有不少年了。 只不知那个司徒锦与这男人是否有关系,如果有,司徒空头上可真的绿油油的不能看了。 杨凌霄甩了甩头。把心头那点幸灾乐祸和不屑给甩掉。 司徒空再怎么不堪总归是司徒娇的亲爹,是他未来的岳丈大人。还是别将心底的那点不屑给露出来为好。 别管司徒娇话里话外的真实意思是什么,杨凌霄还是故作疑惑地问道:“你是猜疑那对表兄妹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龌蹉关系?” “难道杨大哥没有这样的猜测?”司徒娇不由自主地翻了个白眼反问道。 哼,别以为本小姐看不到你文教脸上闪过的那点幸灾乐祸,若你没做这种猜测。鬼才信! “呵呵……”杨凌霄还真是被司徒娇将了一军,有些自嘲地笑出了声,片刻过后有些意犹未尽地问道:“那么你是打算慢慢玩。还是一次直接就将那人拍死?” “玩?谁有那个闲心再陪他们玩?那般龌蹉的人和事,还是直接清理干净为好。没得污了自个的眼睛!”司徒娇瞪了杨凌霄一眼道。 这一眼几乎酥了杨凌霄的心,若在一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会被还是个萝莉的司徒娇给萌化了心,定然会被杨凌霄喷一脸的血,可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个这辈子却是一头栽倒在司徒娇这个坑里了。 可偏偏司徒娇这个小丫头并不把他当回事,若不是发生了皇觉寺那档子事,只怕连那所谓的娃娃亲都没法将她与他绑在一起。 如此一想,杨凌霄又不得不感谢那个舅爷和小林氏,若不是他们俩的推波助澜,他哪里能这么快与这丫头结下情缘,至于这丫头的心,他迟早是要收的,好在这丫头还小,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 只是现在的杨凌霄绝对没想到,在此后的岁月里,让他幽怨最深的就是司徒娇的年龄,恨不得吹口气就能让司徒娇长大是他最大的心愿,当然此是后话,此时的杨凌霄还完全没有意识到呢。 既然司徒娇压根就是愿意玩,那么杨凌霄自会尽快地替她将此事做个了结,只是杨凌霄有杨凌霄的顾虑。 他有些替司徒空的随能力担忧,是个男人都痛恨被人戴上绿帽子,就算只是个妾,也很伤男人的面子。 “你的意思是不动声色地引侯爷自个去揭穿?”杨凌霄到底是从人权平等的时代穿越而来的灵魂,希望帮司徒娇达成心愿是一回事,但是他也不希望闹出人命。 “否则呢?没亲眼看到,他能信?”司徒娇再次瞪了杨凌霄一眼嗔道。 然后眼珠一转又有了新的主意:“这事还得捎带老夫人,若不是亲眼所见,老夫人又岂会相信。以老夫人对那人的维护,到时指不定说不定还会将火引到我娘身上,可就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不行,既然要做,咱们就做个大的,一网打尽才好! 这些天麻烦杨大哥多盯着些姓华的。 你生辰那日府上除了老夫人以外就没正经的主子在,护卫的力量多半都在慈安苑,家庙那边自然更为松散,我估摸着那日那两人应该会有所动作。 只要那两人有动静,侯爷那边你负责设法将侯爷引去家庙,后院这边我设法让人引了老夫人亲去,定要让侯爷和老夫人亲眼看到那两人的奸情,才好将那些个魑魅魍魉一网打尽!” 这小丫头还真是个狠角色! 不过他喜欢!杨凌霄嘴角往上勾了勾,显然心里极是愉悦。 对敌人狠才是对自个善,若这小丫头对待小林氏这样的人心慈手软的话,杨凌霄觉得他以后的日子可就有得哭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真是不要脸 只不过,杨凌霄还是觉得必须提醒一下丫头:“让老夫人年纪大了,就这样过去看到那些个事儿,会不会出问题?” 司徒娇先是一愣,大概是觉得杨凌霄有心偏袒,心头不由闪过一丝不悦,不过转念一想很快就释然了。 杨凌霄不过是怕到时场面太难看,怕老夫人受不了刺激。 这万一弄得不好,把老夫人的命搭了进去,就算当时司徒空在气头上看不出猫腻,等他冷静下来,只稍一分析总能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到时只怕对韩氏和司徒娇兄妹不利。 虽然在这个计划里,无论是杨凌霄还是司徒娇都没将韩氏和司徒阳考虑在内,但是杨凌霄还是担心司徒空会迁怒于韩氏和司徒阳。 司徒娇倒是无碍的。 就算司徒空知道是杨凌霄和司徒娇合力设下的局,事后迁怒于司徒娇,再难过也不过几年的时间,熬到成亲就可以解脱。 可韩氏和司徒阳不同,他们两人却是要在侯府过一辈子的。 “放心,老夫人的身子比牛还壮实,就算这事儿能气得她吐血,断要不了她的命。”司徒娇只要想起前世韩氏和他们兄妹的惨淡人生,就不愿意放过能够拍死小林氏的机会。 比起担心老夫人的身子骨会受不得刺激,司徒娇觉得也许更应该担心司徒空才是! 不过只要能够让小林氏彻底从侯府消失,司徒娇觉得就是该让老夫人还有司徒空亲眼目睹才最有效。 至于这两人接受得了,说心里话,司徒娇并不太在意。 不是她生来冷血,而是被老夫人还有小林氏一步步逼着她走到这一步的。 若小林氏是个安分守己。堂堂嫡女又何至于给人做妾? 若没有老夫人在背后使力,小林氏一个妾室,又何至于能够在侯府过得风生水起,还想着爬到正室头上,前世更是置韩氏于死地,并且逼着她嫁给了渣男! 再说司徒空,若不是他愚孝。一味地退让。韩氏的身子怎会垮掉?司徒娇又怎会被送出府去? 前世的种种,如翻江倒海般地在司徒娇脑海里翻滚……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不能忍,就要先人一步。在别人将自个逼到绝路之前,先斩去她的魔爪,否则对不起老天给她这个重头再来的机会! “再过两天就是我的生日,娇娇可准备好了礼物?”两个将事情商量得七七八八。天色已然不早,司徒娇转身准备先一步离开梅林。杨凌霄幽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让司徒娇脚下一顿。 生辰礼物? 这些天司徒娇的心思先是被那所谓的娃娃亲给搅得乱七八糟,后又帮着韩氏忙司徒阳订亲的各项事宜,若不是杨凌霄提起。她还真是忘记了后日就是杨凌霄的十八岁生辰,因此生辰礼物什么的,司徒娇还真没考虑过。 一想到那日还是对外宣布他们那所谓娃娃亲的日子。司徒娇的心里就觉得烦闷。 可是一想到韩氏对亲事表现出来的欣喜,以及建国公夫人陈氏对她的疼爱。司徒娇只能在心底叹了口气,还是努力让自个接受这样的安排吧。 回过身来静静地望着杨凌霄冷峻的脸盘,司徒娇沉吟片刻有些羞赧地笑了笑道:“还,还没准备好呢!我,我不太清楚杨大哥喜欢些什么。还有我的女红厨艺都拿不出手,杨大哥想要荷包或者想要我亲手做什么点心之类的,那还是别想了。” 杨凌霄心里还真有些不爽啊,他还真想要一个小丫头亲手做的荷包。 这丫头就算骗骗他也好啊,如此直白地将事实摊在他的面前,就不怕伤了他的心。 唉…… 杨凌霄在心里直叹气,这个时候他觉得他也快有了一颗玻璃心了,只差做出西施捧心的动作来告诉司徒娇他伤心了。 好在司徒娇只是说还没准备,并没有说不准备,既然她的女红不好,那还是别勉强她了。 要点什么礼物好呢?这可是他的福利! 杨凌霄突然想起了那日司徒娇给他的小腿做针灸时的感觉。 那酥酥麻麻的感觉,重新袭上心头,令杨凌霄的眼神暗了暗。 只是这样的话,他还真不好说出口,如果说出来,面前的小丫头大概会直接甩袖子走人的吧。 “只要是娇娇送的,我都喜欢!”最后杨凌霄用了这样一句最安全的话,却令司徒娇的俏脸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这人真是不要脸!也不知道这样的话对多少人说过呢! 司徒娇啥话也不说,一扭身就出了梅林,带着青竹匆匆离开。 司徒阳订下亲事两日后,即是杨凌霄的生辰。 因这日会对外正式宣布杨凌霄与司徒娇那还没在娘肚里形成就订下的娃娃亲,故而韩氏极司徒娇的打扮极是重视。 不但让府里的制衣坊专门替司徒娇再次重新量身定做了几套新衣裳,更是让京都最出名的首饰坊带了首饰图案亲自替司徒娇换定了一套首饰。 虽然司徒娇年龄尚小,压根用不着过多的首饰,可是韩氏依然为她换了套合适的首饰,从头饰到耳饰再到手镯,无一不精心,无一不精致。 为免于司徒娇自作主张,韩氏前一天还特地亲自去青云阁替司徒娇选定了穿的戴的,还让人专门稍带上更换的衣裳和相应的首饰,以防出现意外情况可以替换。 这日建国公府门前虽说不上是车水马龙,却也显得极是热闹。 毕竟建国公府是南陵国有名的功勋之府,杨凌霄更是羽林卫的统领,加上京都复杂的姻亲网,就算只是十八岁的生辰,来上门道贺的人依然不少。 作为今日生辰宴第二主题的女主角,司徒娇到达建国公府的时间极为微妙。 若论韩氏与陈氏之间的亲密关系,安宁侯府自当早早到场,可今日偏偏到得比太子殿下还要晚上那么一刻。 若不是建国公夫人陈氏坚决地表示安宁侯府一定会出席,大家还以为安宁侯府因那些个纷纷扬扬的流言避嫌不来了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高调出场 当司徒空和韩氏带着一双儿女联袂出现在建国公府的时候,几乎吸引了所有的人的眼球。 司徒空年轻的时候与建国公和韩大将军还有周太傅的大公子太子妃的爹爹周明晖号称京都四公子,自是仪表堂堂,经过岁月的沉淀更显几分儒雅。 韩氏年轻时与建国公夫人陈氏婉柔并称京都双姝,自是美貌倾城,虽说现今身子骨显得弱了些,却更添几分女子的柔美。 今日的韩氏薄施粉黛,一身淡紫色衣裙,裙裾上绣着小朵的浅粉色茶花,简单中透着华贵,纤弱中带出雍容,丝毫不减当年的倾城之色。 两人儿子司徒阳,前几日刚刚订了亲,正是得意时,自是神采飞扬,那标志性的阳光笑容刹那间秒杀了一群少女的芳心,只可惜他已然订了亲,瞬间少女的芳心又碎了一地。 司徒娇则是一身妃色衣裙,看着极是喜气,裙裾上是用不同浅色丝线绣成的蝴蝶,这些不同色彩的蝴蝶随着她的走动,顿时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与韩氏极为相似的小脸,虽然尚未长开,却已初显倾城之色,顾盼之间一双凤眼熠熠生辉。 出了皇觉寺的事,面对京都漫天的流言蜚语,司徒娇却依然如此高调地出现在杨凌霄的生辰宴上,顿时含着各种情绪的目光集中在了司徒娇身上。 司徒娇却神态自然,恍若不见,带着浅浅淡淡的微笑,静静地跟在韩氏身后进了建国公府,与在场夫人们见过礼。方由陈氏身边的大丫环巧绣引着来到年轻女宾所在的花厅。 今日三公主依然跟着太子妃一起来了建国公府,此时正与太子妃和韩秀雅、周三小姐还有孙菁几个与司徒娇关系相对比较亲近的聚在一起窃窃低语。 见司徒娇终于到来,三公主丝毫没有公主的傲气,也不管别人会如何看她,第一时间就起身迎了过来,执起司徒娇的手不让她行礼,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这身衣裙端是好看。是哪位师傅如此手巧?” “是府上的绣娘。心思巧了些,若她得知公主殿下如此夸奖,还不知如何高兴呢!”司徒娇美眸微转。一边笑答,一边随三公主姗姗来到太子妃行人面前,大大方方地与太子妃见了礼,又与韩秀雅等人甜甜地打了个招呼。 “娇娇这一身的确好看。特别是这一圏蝴蝶,走动起来仿佛活了一般。随着脚步翩翩起舞。这绣娘必是个心思玲珑之人。”太子妃上下打量着司徒娇,也不由赞道reads;重生于一九六五。 “要不,让你府上的绣娘也给咱们几个做上一套?待到来年春天咱们一起穿上去春游,说不得能够引得蝴蝶与咱们一起翩翩起舞。”三公主心生羡慕。不由地向太子妃提议道。 太子妃不由抚额,她坐在太子妃位置上,哪里是想穿啥衣裙就穿啥衣裙?更别说外出外出春游了。 三公主的亲事已经定下。也没有几天轻闲的日子,来看春天想来也会被惠妃娘娘拘在身边学管家了。否则等她成了亲开了府,可不就得一把抓了。 太子妃不好出声打击三公主的热情,韩秀雅先捂着嘴吃吃笑了笑,然后才道:“娇娇这年龄穿这裙子看着活泼可爱,若是咱们这个年龄穿可就有些压不住了。” “可不是嘛,唉,年轻真好!”太子妃叹道。 只是太子妃这一声叹,却引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然后就是好一阵子的恭维。 太子妃虽成亲快两年了,却也不过十八妙龄。 有三公主这些个与司徒娇亲近的人有心高抬司徒娇,就会有恨不得将司徒娇踩入尘土的人。 这不,司徒娇刚刚在周三小姐,也就是司徒阳未婚妻的身边落坐,不远处就传来了一声低低的不和谐声音:“有啥好看的,像只花蝴蝶一样的到处勾三搭四。” 这话真正诛心!摆明了就今日司徒娇的穿着,将那日皇觉寺的事儿拿出来说道。 那声音虽低,偏偏能让整个花厅的人都听个分明,司徒娇自然不例外。 她缓缓地转过头去,脸上依然挂着甜甜的笑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那个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穿着粉黄色繁复宫装的少女,年纪大约十四五岁,看着有些面熟,司徒娇却叫不上名字。 司徒娇不说话,不等于身边的人不说话,三公主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更是个护短的人,她早就将司徒娇归入自个的保护范围,又怎会容忍别人说司徒娇的是非。 若不是如今被惠妃拘得紧,早就因京都那些个纷纷扬扬的流言蜚语冲出宫来替司徒娇鸣不平了。 今日好不容易出得宫来,见司徒娇并没有被流言所伤,心里放心了不少,却没想到就是有那些个没有眼色的人,总会前赴后继地要扑过来让人惩治,既然如此,那也就别怨三公主出手施虐了。 “轩辕美,你给本宫住嘴!不会说话就别开腔,也没人当你是哑巴!”却听三公主气势十足地怒喝一声,然后气势汹汹地指着那名为轩辕美的少女继续怒斥道:“勾三搭四这样的词是这样用的吗?皇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那点儿小心思,别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还是尽早给本宫好生收起来,否则有你好看!” “瑶儿!”太子妃见三公主越说反倒越气,怕她再说下去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不由沉声喝止,转向面向轩辕美:“你也老大不小了,眼看就要定亲的人了,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心里要有数。” 三公主和太子妃对自个的维护,司徒娇自是又暖心又感激,至于那个轩辕美,司徒娇更不屑与其去争辩什么。 从三公主喝出轩辕美这个名字的时候,司徒娇就已经知道此人是谁,又为何要针对自个。 轩辕美乃赵王之长孙女,也是赵王妃多次向圣人请封却始终不得封的孙女。 司徒娇却凭借一手娴熟的针灸之术轻轻松松地得了顺平县主的封号,轩辕美多次多祖母嘴里听得对司徒娇的怨怼,只是觉得是司徒娇占了她的封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借题发挥 司徒娇见三公主显得有些气势汹汹,心里不由一跳,难不成这个轩辕美一上来就对上自个,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不成? 司徒娇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个轩辕美无论前世今生与她之间并无交集,除了那个顺平县主的封号以外,能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呢? 难不成又是一个替司徒锦鸣不平的人?司徒娇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据她所知,这个轩辕美与司徒锦之间却是有些不对付的。 再在心里回味一下轩辕美刚才的话,还有三公主驳斥轩辕美的话,司徒娇心里已经有了几分了然,这人应该又是杨凌霄的拥趸,或者是杨凌霄的桃花。 当然没根没据的事儿,自不好拿出来说道,何况今日是杨凌霄的生辰,就算会在今日对外宣布她与杨凌霄那个娃娃亲,司徒娇还是希望能够低调度日。 至于轩辕美一上来就针对于她是否有更深的原因,司徒娇觉得还有待慢慢观察。 先有三公主驳斥,再有太子妃平淡中显峥嵘的话,轩辕美就算心里还有不服,也没敢再吱声。 其他原本还想附和轩辕美刺司徒娇几句的人,此时也连忙噤了声。 更多的人则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心态,只是默默地看着听着,花厅里的气氛一时间就显得有些沉闷。 建国公府女眷少,除了老建国公夫人和建国公夫人陈氏,也就只剩下二房的太太和小姐。 陈氏久离京都,老建国公夫人年龄大了,又有偏头疼的老毛病,精力自是不足。因此建国公府的中馈自是交给了二房的太太王氏掌管。 不过陈氏回京以后这久,二房的太太就主动将建国公府的掌家权交还给陈氏,陈氏见其如此知情识趣,自是少不得让她协助管理建国公府。 此时陈氏陪着同辈的太太夫人们闲话家常联络感情,二房的太太自然是忙前忙后帮着打理各处的事务,哪里有空再顾及到花厅里的这些个年轻的媳妇和贵女们,于是招待花厅的这些娇花的任务就交给了二房小姐杨怀玉。 杨怀玉今年刚刚及笄。已经订下亲事。转过年三月就是她的婚期。 杨怀玉虽出生建国公府,却是个腼腆又不善于交际少言寡语的人,平日里虽没少跟着二太太出门应酬。却如同个透明人一般,只不过她也算是个心思通透的人。 当三公主严辞驳斥轩辕美和太子妃不动声色维护司徒娇的时候,杨怀玉心里不由闪过深深的羡慕reads;能源集团。 她羡慕司徒娇有三公主和太子妃这样的人相护,当然从各种传言还有祖母和大伯母对司徒娇赞赏。她知道司徒娇值得这样的维护。 看着神色淡淡的司徒娇,杨怀玉脑子里突然闪过堂兄杨凌霄那张清冷的脸。这两人可真是绝配啊! 没错,杨怀玉是知道司徒娇与杨凌霄订的娃娃亲。 因此自司徒娇一进来,她一直安静地在司徒娇。 几年以后这个娇嫩的小姑娘,就会成为她的嫂子。更是建国公府新一代的宗妇。 今日不但是杨凌霄的生辰宴,更是对外正式宣布杨凌霄和司徒娇娃娃亲的日子。 刚才轩辕美对司徒娇发难的时候,杨怀玉很想站出来斥责。只可是她不是个嘴皮子利索的人,只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三公主已然站了出来,倒真的让杨怀玉既心生羡慕又大感轻松。 若司徒娇真在这里吃了亏,不知堂兄会不会埋怨她没能护好司徒娇。 虽说以后司徒娇是她的大嫂,可是如今到底她不过只有十二岁,比自个整整小了三岁呢! 不过看着司徒娇脸上那淡淡的笑容,还有从容自如的姿态,杨怀玉安心了许多,至少司徒娇并不在意轩辕美的挖苦讽刺和咄咄逼人的指责。 也许杨怀玉投注在司徒娇身上的目光太过专注,重新落座与三公主等人窃窃低语的司徒娇,抬起了含笑的凤眸,正好对上了杨怀玉的目光。 没想到司徒娇会突然抬眸看过来,杨怀玉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目光有那么瞬间的躲闪,却被司徒娇脸上的笑容所吸引,让她有些不舍得移动。 却见司徒娇看着她的目光中透出温和,脸上原本淡淡的笑容深了几许,微微对着杨怀玉颔首,同时对她招了招手道:“怀玉姐姐,过来这边坐。” 杨怀玉不由小脸微微发红,她没想到司徒娇会反客为主,更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她能与三公主和太子妃紧坐在一起说话。 虽然太子妃看着亲和,可是除了几个真心亲近的人,别的人也只有远远看着的份,她今日真是托了司徒娇的福了。 只是杨怀里的心里还是闪过一丝疑惑,她与司徒娇并没有什么接触,她是如何一眼就看出自个就是杨怀玉的?! 不过此时也不容杨怀玉细想,因为三公主已然看着她开了口:“原来你就是建国公府唯一的小姐杨怀玉啊,刚才本宫还在猜你是哪家的小姐,端是淡雅如莲娴静如兰,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被三公主如此夸奖,杨怀玉小脸顿时涌起了羞涩的红晕,刹那间更惹人怜爱:“臣女蒲柳之姿,当不得公主如此夸奖。” “当得当得,怎么当不起了,本宫向来不爱夸大其辞。与某些自以为是美人儿的人比起来,真正是个既端庄又秀雅的美人儿!”三公主看了轩辕美一眼,意有所指。 司徒娇随着三公主的目光溜了眼轩辕美,见轩辕美一脸羞愤,却不敢回嘴,心里不由暗自摇头,回头再看已经在自个身边坐下的杨怀玉,见她已经羞窘的连头都不好意思抬了,心知不能再让三公主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于是轻轻地推了一把三公主,对着杨怀玉抬了抬下巴:“公主殿下可别再打趣怀玉姐姐了,你看把怀玉姐姐都羞得抬不起头来了。” 三公主转向杨怀玉,果然见她已经羞赧得不能自己,不由对着司徒娇不雅地吐了吐舌头,不由借题发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圣旨到 不过被三公主如此这般的一搅和,说说笑笑间,花厅里的气氛重新热闹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午时,建国公府的二夫人亲自来花厅请大家过去用膳。 见自个女儿与司徒娇坐在一起,正与三公主还有太子妃等人说着话,深知自个女儿品性的二夫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二夫人眼中闪过惊喜,看向司徒娇的目光便增添了几分柔和。 可怜天下父母心,也许这就是写照。 “今日难道不仅仅是世子爷的生辰,怎地来了这么多人?”当大家来到今日用膳的地点,看到光女宾这边就是一溜排十几桌,都不由心里疑惑。 司徒娇自与几位好友告辞,乖巧地在韩氏身边落了座,也许因为韩氏与陈氏的关系,安宁侯府的坐次偏前,虽然并非在主桌,却仅在主桌之下,连赵王府女眷的座位都在其下,更让有心人多看了几眼。 宾朋刚刚落座,外面一声“圣旨到”,又让所有的人重新离开座位跪接圣旨,心下既有些许的疑惑,又羡慕建国公府深得圣宠,不过是建国公府世子的生辰也能得圣人赏赐。 “建国公世子杨凌霄、安宁侯府嫡女司徒娇,上前听旨。”宣旨太监的话,除了知道内情的人,其他的人都不由大吃一惊。 难道京都的流言蜚语都传到圣人耳里了,这是要趁生辰之即敲打二人的节奏? 圣人应该不会如此无聊吧! 再说那传旨太监的脸色看着不太像啊。 那太监脸上虽说看着面无表情,可是也不像是带着苛责的圣旨上门的模样。 再说司徒娇心里真正是万分无奈,她只想低调过日子,却总是被赶着高调了一次又一次,看看这次连圣人都来一次推波助澜。想低高都难啊! 杨凌霄已经越众而出,正向女宾这边看过来,那模样可不就是在等着司徒娇与他一起上前去。 不容司徒娇多想,身边的韩氏轻轻地推了推她,司徒娇无奈,只得迈着小碎步来到杨凌霄身边,两人几乎是并肩来到所有人前面。恭恭敬敬地在传旨太监面前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建国公世子杨凌霄,少年英才,朕甚心喜!安宁侯府顺平县主司徒娇。贤良淑德,觉得太后喜爱。今朕与太后得闻二人早年订有姻盟,觉得实乃良配。如今特赐黄金百两,锦缎八匹。汗血宝马二骑,以此为贺。钦此!”传旨太监高声宣读完圣旨。然后脸上露出笑容,看向跪在面前的一对年轻人:“杨凌霄、司徒娇领旨谢恩吧!” “杨凌霄(司徒娇)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万岁!”两人再次恭恭敬敬地对着圣旨跪头谢恩,由杨凌霄伸手接过了圣旨。 至于圣人的赏赐如何分配那自然是两家自个的事。可是这一道圣旨却激起了无数的波澜。 “原来他们订过娃娃亲的啊,难怪两府长辈并不拘着两人交往相处。” “难怪这次皇觉寺的事儿,虽说外面传得纷纷扬扬。建国公府也好,安宁侯府也罢。却都没人出来解释。” “解释啥呀,清都自清的事嘛!” “就是就是……” 同时这道圣旨今日再次让那些心仪杨凌霄的少女芳心丈母了满地。 司徒娇红着小脸微低着脑袋羞赧地站在杨凌霄身边,听着来自不同的声音的恭喜声,同时也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目光,这些个目光中有羡慕,有嫉妒,自然还有恨。 说起恨,那束来自轩辕美的目光,可不就是*裸的嫉恨。 如此说来这个轩辕美还真是杨凌霄的桃花啊! 司徒娇撇了撇嘴,投给正在接受他人恭喜的杨凌霄一个幽怨的目光,让杨凌霄大感莫名。 那边建国公杨耀辉和安宁侯司徒空乐呵呵地陪着传旨太监,欲留传旨太监喝上两杯,那太监自不会多留,他还得回宫里复命呢。 见太监推辞,杨耀辉给身边的长随使了个眼神,那长随连忙拿了个鼓鼓的荷包塞了过去,那太监接过手上做了个掂量的动作,尔后眉开眼笑地收进了袖笼里。 司徒空自不会落人于后,林管家又是个极有眼神的人,不用司徒空示意,一个同样鼓鼓的荷包已经塞在了太监的手里。 传个旨一下子收了两个大荷包,那太监微胖的脸上顿时就见牙不见眼了。 送走太监,建国公府重新沸腾起来。 建国公府为了今日的宴会,自是下了许多的功夫,觥筹交错煞是热闹。 只是没有注意到有几个人,甚至是几个主角静悄悄地从宴席中退了出去。 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也不会太在意,只以为一对小儿女下去私话去了。 在太监离开没多久,今日并没有跟在司徒空身边来建国公府的疾风,却突然匆匆来了建国公府。 他神色焦急地找到林管家,在林管家耳语低语了几句,林管家脸色微变,眉头紧蹙,心里不由暗狠小林氏,可是这事儿关系到府里的少爷,再想想府里那个老夫人对小少爷的疼爱,就算这里真的是小林氏出幺蛾子,林管家也不能置之不理。 看着宴席中热热闹闹的场景,再望一眼酒兴正酣的司徒空,林管家略作沉吟与疾风低语一句,然后挥了挥手先让疾风退了出去。 疾风传来的是家庙那边的消息,说急还真是急事儿,在家庙的司徒安吃过早膳没多久,便又拉又吐,虽然家庙那边已经请了大夫开了方子喝了药,却依然不见好转。 偏偏小林氏那里,昨日就已经给大家打了招呼,今日一早就不再见任何人,她一整天都要为老夫人诵经祈福,明令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让人去打扰。 今日侯爷夫人带着世子和大小姐去了建国公府参加宴席,早几天前就已经在府里传扬开来,家庙这边自然也是知情的。 现在司徒安的情况很是不好,小林氏那里不能打扰,老夫人那里婢子们又生怕责罚他们没有伺候好司徒安,因此也不敢去打扰老夫人。 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求到了留在府里的疾风面前,疾风一听自是不敢有丝毫犹豫,亲自骑着快马前往建国公府送信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抖得如筛糠 林管家虽说明知司徒空并不把司徒安放在心上,可是那好歹也是府里的二少爷,若真任其在家庙出个好歹,传扬出去对侯府,对侯爷和夫人都极为不利。 因此林管家考虑再三,还是趁着司徒空放下酒杯的空隙,俯身在司徒空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 司徒空的脸色几变,嘴唇紧紧地抿成一线,显然心头已然狂怒。 他才不相信那个女人会不知道他们今日都来了建国公府,她一定是心有不甘,看不得司徒娇好,才会故意拿司徒安来作伐子恶心人。 司徒空才不会相信小林氏会真心替老夫人祈福,还一整天不让人打扰! 司徒空真是烦透了小林氏,重阳日皇觉寺那天若不是小林氏以司徒安生病为由使人请他下山去,司徒娇说不定就不会出那样的事,那么又何来的所谓的娃娃亲?! 这女人到底烦不烦,又拿司徒安那孽障来逼他,真以为她自个是老太太的侄女,他就拿她没折了不成? 好好好,好得很!既然如此,今日他索性再陪她玩玩,看来光光将她拘在家庙还是不得安生,那么就别怪他玩残了她!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司徒空扫了眼隔与男宾饮宴处隔了道布幔的女宾那边,看不清韩氏的身影,却能听到韩氏轻柔的笑语声,显然那边的气氛极好。 司徒空知道建国公府还请了京都有名的戏班子,宴席中途就会开锣,今日不到申时中散不了宴,他有的是时间回家庙一趟。 更何况就算散了宴,陈氏大约也会留下韩氏母女再说说话。因此司徒空决定赶去家庙处理此事再赶回来。 司徒空以不胜酒力需要休息为由,从宴席上退出,带着林管家从建国公府的后门匆匆出了建国公府,疾风早就牵了马匹候在此处,主仆三人一路打马赶往家庙。 安宁侯府的家庙与安宁侯府后院连在一起,仿若安宁侯府的一个小偏院,内有个月亮门与安宁侯府相通。不过家庙这边自有偏门方便进出。当然自有婆子守着。 从建国公府过来,从这个偏门进家庙却极是方便,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司徒空就已经进了家庙的门。 他没让守门的婆子惊动里面的人,也没先去小林氏修行的屋子,自是沉肃着一张脸,带着林管家和疾风一路向司徒安暂住的屋子行去。 司徒安虽然是由小林氏带进家庙来。不知为何住处却并不与小林氏紧邻,却是隔了个小小的花坛。相距也有个二十来米,若非高声喧哗,两边的动静听得并不分明。 这倒是方便了司徒空,他一路行来自不会惊动小林氏。顺顺利利就进了司徒安的屋子。 屋子除了司徒安的奶娘守在司徒安的床前,居然还有个极眼生的小厮,连对府里下人极熟的林管家也不由皱紧了眉。显然林管家并不识得此小厮。 屋里的两个人没想到本应该在建国公府赴宴的司徒空怎会突然出现,乍然一见如同见了鬼怪一般。不约而同腾地跳了起来。 那奶娘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冷汗直冒,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能出口,随即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全身抖得如筛糠一般。 看着床上白着小脸睡得并不安稳的司徒安,再看看奶娘那仿佛陷于绝境一般的反常举止,更还有莫名出现在司徒安屋里的面生小厮,司徒空脑海里闪过种种可能。 今日的家庙太不寻常了! 首先小林氏就极是反常,司徒安是小林氏的心肝,平日里哪怕司徒安有个风吹草动,就如同要了她的命一般,今日却为了替老夫人祈福,置司徒安排小命于不顾。 如此反常的行迹,没有猫腻,鬼才相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小林氏那里,必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司徒空冷冽的目光盯着软倒在地飕飕发抖的奶娘,脑子里涌出一个又一个问号。 难道小林氏趁着今日府里只剩下老夫人,擅自离开家庙去回府里见老夫人去了? 不对啊,若真是去见老夫人,又怎会不顾司徒安? 虽说司徒空打心底不喜欢司徒安这个庶子,可是老夫人对司徒安却是极疼爱的! 若知道司徒安又吐又拉,就算不亲自过来探望,也必定会使人去请了大夫。 那么司徒安生病之事,并没有传到老夫人的耳里,可见小林氏也绝对没有去老夫人那里。 那么难道小林氏是擅自离开家庙,偷偷去白莲庵看望司徒锦了? 嗯,这倒是极有可能! 小林氏如今的胆子越发肥了,若真是偷偷去了白莲庵,虽情有可原,却不容她挑衅府里的规矩,自是要严加惩处。 只是面前这个小厮又是何人,出现在安宁侯府的家庙里,而且还是在司徒安的屋里,刚才进来时,这小厮还在小心翼翼的替司徒安擦拭,这种种又做何解释? 家庙里都是女人,司徒安是唯一的例外! 司徒空的脸上阴晴不定,那小厮在短暂的惊惶以后,张开嘴来就要高声呼喊。 林管家心头一跳,这人难不成是要与人报信不成? 直觉告诉他不能让这人出声,于是手一抬就准备封住此人的哑空,疾风去比他快了一步,只见他旋风般冲上前去,一指封住了那小厮的哑穴。 那小厮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张嘴闭嘴急得脸红脖子粗,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最后只得徒劳地闭上的嘴,认命地软倒在地方,任凭疾风将他捆了个结实。 无论这个小厮是什么人,又是谁家的小厮,出现在安宁侯府的家庙就该捆,所以疾风捆得没有丝毫的压力,手上的动作也极重,把那小厮疼得脸都扭曲了。 不但如此,疾风捆完以后,还重重地踢了两脚,引得那小厮恶狠狠瞪了他两眼。 哟,还敢跟小爷耍狠?!这两眼再次招来了疾风狠狠地两脚,那小厮总算看出疾风是个狠的,终于消停了下来,闭上眼睛再不看任何人一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孤男寡女的能做什么? 司徒安的奶娘心头千回百转,想着要给小林氏通个风报个信,可是疾风对那小厮的一系列动作,却让奶娘吓破了胆,跪伏在地不敢出声,心知今日之事已经万不能善。 却还是在心里祈祷小林氏那里能够得到些风声,快快让那屋里的人离开,只是一切能如奶娘的愿吗? 自然是不可能的!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奶娘才听到头顶传来司徒空充满怒气却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显然司徒空并不想被小林氏察觉他来了家庙:“说,这人是谁?林淑琴人在哪里?” 奶娘迟疑不语,疾风不由心头火起,一脚踩上了她后背,后背传来的疼痛感,令她不由冷哼出声。 这一脚说不重还真不算重,可是这奶娘自从成了司徒安的奶娘,也算是养尊处优,何尝吃过这样的苦处? 这奶娘知道疾风身怀武功,知道刚才那一脚疾风留了极大的余地,只怕连一成力都不能使出来,若她再不说实话,只要疾风用上力,今日她可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于是再不敢有半分迟疑,也不敢有所隐瞒老老实实地说出了小厮的身份:“是,是,是表舅爷身边的长随。” “表舅爷?哪个表舅爷?你给我放聪明点,想想你家里的那个小子!”司徒空心头一跳,用如冰般冷肃的声音沉声道。 “是,是青城的华表舅爷!”就算司徒空不拿奶娘的孩子做威胁,奶娘也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只是心里害怕,说话就有些结巴。 司徒空身子晃了晃,身边的林管家连忙伸手扶了扶。却被司徒空轻轻推开:“华表舅爷让个小厮来家庙到底何为?林淑琴到底去了哪里?” 奶娘猛地抬起头来,眼中的惊讶丝毫不加掩饰:“没听说林姨娘外出,只是昨日有过交待,今日要为老夫人诵经祈福,没有姨娘的召唤不得打扰。” 司徒空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眼神在疾风的面上扫了过去,疾风却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没有感觉到司徒空的目光。 司徒空的心里一种极不好的感觉。冷冷飕飕的目光在奶娘、司徒安和小厮的脸上来回扫视,心头却翻滚着万丈巨浪。 他之所以不喜欢甚至厌恶司徒安,不仅仅是因为司徒安是小林氏再次对他用了下三烂的手段才得的。更因为司徒安与他没有一丝的相似之处,再加上他对司徒安早产还有小林氏怀孕前后府里隐约的流言,这些年来司徒空的心里始终有着一根叫“怀疑”的刺。 面前的小厮的身份令司徒空的脑海里涌现出那些个流言,心中这根刺已然要蓬勃而出。 这小厮安坐在司徒安的屋里。那么是不是说,那个姓华的表舅爷此刻人就在安宁侯府的家庙里。而且还是在小林氏的屋里! 小林氏吩咐不得打扰,那么他们在屋里做些什么? 呵呵呵……孤男寡女的能做什么? 司徒空心里仿佛已经笃定了那屋里可能的情形,可是没亲眼看到,到底心有不甘。 他怔忡又机械地转身向屋个走去。那踉跄的步伐,令疾风看了眼窝不由一酸,可是小林氏的事儿不揭开。只怕会带给安宁侯府更大的灾难。 如此一想疾风还是硬下心来,先将那奶娘也捆了个结实。并顺手拿过司徒安床边放着的一块帕子堵住奶娘的嘴。 林管家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大小姐一直都让人盯着家庙盯着小林氏呢! 难怪大小姐昨日向他借用一下疾风,原来就是如此用场。 林管家不是反对司徒娇出手,可是看着司徒空那仿佛突然老了几岁的背影,林管家心疼啊! 心里就有些埋怨司徒娇,为何不先给侯爷透个底,让侯爷心里有点数呢? 林管家打小就跟在司徒空身边,虽说主仆有别,可是两人到底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不一般啊。 如今看侯爷那仿佛突然老了十岁的背影,他能不心疼吗? 虽然明知府里必须要大力整顿,那个小林氏的确不是个好东西,可是林管家心里到底还是涌起了司徒娇的埋怨。 可是事已至此,林管家只能狠狠地横了疾风一眼,然后默默地跟在司徒空身后,以防不策。 疾风则给隐在暗处的人打了个暗号,让他们将屋里的两人看好,然后跟在林管家身后默默地跟上司徒空,向小林氏居住的屋子行去。 从司徒安的屋子到小林氏的屋子,正常走起来不过分分钟的时间,可是司徒空却整整走了差不多半盏茶的时间。 可是就算再怎么拖延,路总会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司徒空在离屋子前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小林氏的屋前屋后,没有一个伺候的人,想必为了行事方便,都让她打发出去了。 虽然离屋子尚有十来步远,却已经能够清晰地听到屋里的动静。 此刻从屋里传来了声音,有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女人细碎的吟哦声,还有床板咯吱咯吱的声音,显然里面的战况相当激烈。 听着这些声音,别说是没有成亲的疾风被臊得满脸通红,狠不得拔腿逃得远远的,就连上了年纪的林管家也被里面的声音臊得老脸有些搁不住。 这小林氏也真够胆大的,偷人居然偷到了家庙,而且还是大白天的做这样的事,真是有够****。 只是下面该怎么做?难道就站在屋外听这奸夫****苟合的声音? 司徒空只觉得身上所有的鲜血直冲脑门,就算他不待见小林氏,小林氏也是他司徒空从后门抬进门的妾室,如今却给他戴了如此一顶绿绿的帽子,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忍得! 司徒空抬起脚准备上前去踹开前面紧闭的房门。 却在此时,屋里传来了娇媚又有些破碎的声音:“表哥……厉害,……爽了……” 接着是个带着粗重喘息声的男子声音:“爽就对了……想要时时爽,你就快些下手……只要没了那个中看不中用的男人,还有韩氏生的那小子,韩氏那个病鬼百分百就会跟了去……那个小丫头更是成不了气候,那丫头的小模样儿还不错,到时嘿嘿嘿……至于那个老的,还不是你说圆就是圆,你说扁就是扁……以后这府里还不都是你说了算,到时咱们的安儿就是侯爷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失了灵魂的傀儡 伴随着床板激烈的咯吱声传来的话,让司徒空眼前发黑,若不是身边的林管家和疾风扶得快,差点就一头栽倒在地。 难怪司徒安那小子没有一处像自个,原来早多少年前他这头上已经绿得滴水了。 司徒空如虚脱了一般靠在林管家的身上,紧闭着眼睛,可惜就算他闭是眼睛又有何用? 耳边那些个污言秽语源源不断地直冲耳内,这个时候司徒空只恨不得自个是瞎子是聋子,如此就看不到听不到如此戳心的人和事! “不会的不会的,琴儿怎么会?怎么会?不,不会的,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身后突然传来喃喃的说话声,司徒空有些机械地转过头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老夫人由安嬷嬷的葵花的搀扶下就站在了司徒空的身后。 “娘……”司徒空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只有看清他嘴形的人,才能明白他嘴里呢喃的是什么。 无论是司徒空还是老夫人,此刻皆是两眼发黑,没有焦距,这样的情形实在让他们太过震惊太过难以置信。 里面的两个人似乎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屋子里静了静。 不过也就那么一两分钟的停顿,很快屋里又传来了压低了的说话声。 也许今日安宁侯府的人都去了建国公府,府里只有个老夫人,加上她把身边的人都遣了开去,小林氏自认为今日的家庙极是安全,因此两个人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却依然让外面的人听了个分明。 初时两人自是满嘴的污言秽语,尔后两人就开始商议起正事来。 听着屋里的两个人说着如何继续蒙蔽老夫人。如何买凶做掉司徒阳等等,无一不是恶毒之极,可这两个言谈起来却如同只是在谈论天气一般自然。 屋子里的声音,老夫人气得全身发抖,指着屋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就这样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司徒空,或是身边伺候的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屋外。听着屋里两个人说着算计安宁侯府的话。 差不多过了有小半个时辰。里面说话的声音渐渐变成了让人脸红的暧昧调笑声腔,未几屋里再次传来了更加激烈的咯吱声,*的碰撞声。女子娇媚的吟哦声,还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显然里面的战况再次升级,这连串的声音仿佛在嘲笑外面的这对母子reads;重生之绝不错过你。 疾风仿佛是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下去了,只见他越过司徒空和老夫人。来到屋门前,飞起右脚狠狠踹向紧闭的房门。 “嘭”“啊”“哐当” 随着几声不同的声音。原本神色恍惚的老夫人,仿佛突然清醒过来一般,甩开安嬷嬷和葵花的搀扶,风一般地冲进屋子。随后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小林氏的呼痛声和男子的冷哼…… 除了老夫人还有担忧老夫人安危的安嬷嬷不得不跟着老夫人进了屋,其他的人包括司徒空在内所有的人。都只是站在屋外目瞪口呆地看着屋内床上那白花花交缠在一起的一男一女。 家庙的屋子陈设简陋,只要打开了门。站在屋外就能将屋里的情形看得个分明。 小林氏暂住的屋子被疾风强行踹开以后,小林氏和那位表舅爷一丝不挂地纠缠在一起的*,就那么大咧咧地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老夫人已经被刺激得疯了,那里还顾得上小林氏是她的亲侄女,举着手中的拐杖劈头盖脸就一顿好打,小林氏雪白的*上顿时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红印,那个表舅爷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了个措手不及,只顾得着自个躲闪老夫人的拐杖,哪里还顾得及拼命拉扯被子遮掩身体的小林氏,于是老夫人的拐杖多半就落在了小林氏的身上。 小林氏到底是个女人,惊慌失措之下开始的时候只顾得着遮掩身体。 在老夫人接二连三的杖打之下,终于激起了她的凶性。 被这么多人抓个现行,今日自难善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能拉一个垫背算一个。 于是扯过床上的被单胡乱往身上一遮,就势一滚不但避过了老夫人必中的一杖,还伸手抓住了老夫人的拐杖,就那么一扯,老夫人的身体就向前倒去。 一直高度注意着老夫人的安嬷嬷,见势不妙,连忙伸出拉了老夫人一把,安嬷嬷虽然年龄比小林氏大了许多,到底是做仆人的身子骨硬朗不说,力气也不是小林氏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妇人可比,在安嬷嬷的扶持下,老夫人总算勉强保持住身体的平衡。 老夫人稳住身体以后,用力扯了扯拐杖,却哪里是小林氏的对手,索性猛地松了手弃了拐杖,倒让毫无防备的小林氏往后倒了下去,这一倒小林氏身上原本窠得并不严实的被单就松开了,顿时又是春光大泄。 “来人,给老身将这对奸夫****捆起来!”老夫人高声喝呼。 顿时从外面涌进了几个粗壮的婆子,这些个原本就是家庙守门婆子。 这几个婆子对付小林氏自不在话下,但是要对付那个表舅爷就有些难度了,好在有个疾风在,三下两下将华表舅爷捆了个严实。 屋里一番混乱,屋外的司徒空却仿佛成了失了灵魂的傀儡,任凭屋里如何混乱,那一切似乎压根都与他无关一般,自始至终都没有进屋,只是目无焦距地看着屋里的一切。 “侯爷,侯爷,你怎么了?”司徒空的反常终于引起了林管家的注意,他上前一步扶住司徒空,想要摇醒他,却在他的手刚刚接触司徒空身体的时候,司徒空的身子猛地一震,张嘴喷出一口热血,整个人就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 林管家心里大惊,一边努力支撑司徒空的身体,一边连忙高呼:“侯爷昏倒了,快来人!” 家庙里顿时又是好一番混乱。 跟着老夫人身后来到家庙的李妈妈,这个时候方才靠上前来,连忙替已经晕厥过去的司徒空下了针,确定已经稳住了他的心脉,才让林管家使人将司徒空抬回侯府安置。(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布局 家庙这里的情形大出司徒娇所料,事实上在司徒空倒下之前司徒娇和杨凌霄也在此处,只是此刻他们却已回了建国公府。 今日安宁侯府家庙的这一切说白了,是司徒娇与杨凌霄亲手布的局。 今日司徒娇没带上李妈妈去建国公府,却将李妈妈留在府里。 原是怕老夫人受不住刺激,却没想到老夫人挺住了,倒下的却是司徒空。 对司徒娇留李妈妈在府里,杨凌霄自是大加赞赏,只不过两人最初的出发点却是不同的。 老夫人挺住不被气晕过去,杨凌霄不能确定。 可是同为男人,他觉得今日之事,对司徒空的刺激会更大些。 毕竟今日这场冲击对于司徒空而言实在过于强烈,作为一个男人,就算他再不待见小林氏,甚至厌恶有小林氏这个妾,却并不代表着他能够接受被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 男人的尊严不允许嘛。 只是此时此刻他们却是不知道的,他们已经在司徒空倒下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家庙离开了。 今日这个局布得异常成功,虽然有那两个偷情的人极度“配合”的功劳,当然更有赖于杨闺怨霄的精心布局,他为了替司徒娇布好这个局,可谓是禅精竭虑。 自从那日皇觉寺的事儿发生以后,杨凌霄就将身边的可以调动的人手全都放了出去。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但找到了那个小厮,并且还顺藤摸瓜,找到了小厮身后之人并找出可以令其永无翻身之机的罪证。 目的很简单,他就是要帮着司徒娇扫清一切障碍。给她一个安宁的生活环境,一个舒适的成长空间。 为了今日之局,他与司徒娇商量以后,故意大张旗鼓地将安宁侯府会在他生辰之日全府去建国公府作客的消息散布出去。 他就是要做成一个局,一个可以让小林氏彻底从安宁侯府消失的局。 这个局布了已经有好些天,所幸那个华表舅爷原本就是个急色鬼,加之他在青城虽说有妻有妾。却只得了几个女儿。司徒安是他唯一的儿子,自然被他寄予厚望了。 小林氏一直算计着要成为安宁侯府的正室夫人,只可惜这么些年来。韩氏虽然缠绵病榻,身边的人却将其护得严丝合缝,始终没有给小林氏得手的机会。 十多年来,小林氏看着韩氏依然安安稳稳地坐在安宁侯府正室夫人的位置上。却苦无机会。 等到司徒娇回了府,韩氏的身子骨却越来越好。不但离了病榻,更是夺了她手上的掌家权,更让小林氏无法容忍的是,她设计让老夫人一直拖延之今的安宁侯府世子之位也稳稳地落在了司徒阳的头上。 小林氏自觉得情形完全失去了控制。于是多次与姓华的联系。 姓华的在得知这一切之后,匆匆把手上的生意交待给其他人,带着巨资来到京都伺机而动。 中秋那日是姓华的在司徒娇回府后第一次与小林氏见面。 当日他在安宁侯府待的时间不长。也就半个时辰,却也在司徒娇那里挂上了号。 中秋之日因司徒锦对司徒娇下手。司徒空发狠将其送去白莲庵,而小林氏也因此被迫进了家庙。 开始的时候司徒娇故意使人收紧家庙的看护,令两人之间的联系比在府里更不方便,最后只能通过司徒安的奶娘进行联络。 几次联系之后,两个将目标锁定在他们认为最容易得手的司徒娇身上,于是就有了混混企图毁司徒娇清誉的事儿。 可是他们没想到就那么巧合,当日司徒娇身边多了个杨凌霄,将司徒娇护得严严实实,那些具小混混连司徒娇的衣角都没能沾到,更别说对司徒娇实施搂抱毁其清誉。 好在情急之中杨凌霄搂上了司徒娇的腰,总算没让两人算计完全失败,于是小林氏就让姓华的按计到处散播谣言,让皇觉寺那日发生的事很快就在京都传得纷纷扬扬。 至于杨凌霄是怎么找到姓华身边的小厮的,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 当日杨凌霄在重新调整皇觉寺的警备以后,再次提审了那个与小厮接头的混混小头目。 这倒不是不信任韩鹏程,只是他那些前世特种兵审询的特殊手法却是韩鹏程无法比拟的。 杨凌霄倒也没有对那小厮实施拷打,只是用了前世的审询手法中的催眠术,一步步引导那个混混头目还原与小厮接洽的场景,甚至细致到当时小厮有些慌张的神色,终于在最后的关头,那个混混头目想起了那个小厮眉眼之间的那点小痣。 虽然这只是一个人容貌上极不起眼的特征,却给了杨凌霄手下那一班小子极大的机会,于是在京城广撒网,最终在京都一个极不起眼的客栈找出了这个眉眼间有着一颗不细看极难发现小黑痣的小厮,从而将目标锁定在了小厮的主子,一个华姓的商人身上。 细查下去,这个行事看着极为低调的华老板与小林氏之间的关系就一一揭开了。 这个华老板的身份揭开以后,杨凌霄又让人挖掘这人的底子,却发现了一个有可能令安宁侯府倾覆的惊天秘密。 “私盐?你是说司徒锦的这个表舅明面上是做丝绸生意的,事实上却在走私盐?这可是死罪啊!不知安宁侯府有没有被牵涉其中。”当司徒娇得知小林氏这个华姓表兄是个私盐贩子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忧心安宁侯府,毕竟前面整整十年是小林氏在当家。 “那个女人自是投了钱的,不过并非用的安宁侯府的名义。侯爷是个谨慎的,那人没敢盗用侯府的名头行走私之事。”杨凌霄安慰司徒娇,事实上只要小林氏一日是安宁侯的妾室,若贩卖私盐之事曝光,安宁侯府想要完全脱开身却还是很难的。 为了不让私盐之事牵累到安宁侯府,杨凌霄这次很是用了些手段,他得在曝出姓华的贩卖私盐之前,先将小林氏从安宁侯府彻底消失,再设法一步步抹去小林氏与华姓商人之间交往的痕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入局 尽管这事难度相当大,一个不当还有可能连累到建国公府,但是杨凌霄却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来。 “你别安慰我,那女人既是侯爷的妾室,就算她是以自身的名义投的钱,安宁侯府也就被迫沾了身。杨大哥千万别为了安宁侯府而连累了建国公府,真要有那么一日,司徒娇万死难辞其咎……”司徒娇重生回来以后的这一年里,为回府做准备,几乎熟读了南陵的各种律法,自然知道贩卖私盐是死罪,情节严重的,一人犯罪连坐九族也不是没有。 “你这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放心,一切有我呢!”杨凌霄拍了拍司徒娇的脑袋,不让她想些有的没的。 司徒娇歪了歪头,有些娇嗔地瞪了杨凌霄一眼,不让他像拍小动物一样的拍自个的脑袋,被杨凌霄像对待小宠物那般对待,令司徒娇心里极不舒爽,脸上的反抗意味就浓了些。 杨凌霄虚握拳头放在嘴边虚咳一声,掩去上勾的嘴唇。 想到那个姓华的所作所为,杨凌霄整了整脸色,看着司徒娇郑重地警告道:“那姓华的这次来京都却是带了巨资,他能花钱找那些个小混混毁你清誉,就有可能狗急跳墙买凶杀人。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司徒兄弟身边原本就是侯府的暗卫,我又在他的身边安排了两个高手。 侯爷身边有林管家和疾风,另外还有暗卫,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倒是你和韩姨母,你们在内院,我手上没有女侍卫。实在不好安插人手,你可得让身边的人警醒着些,千万别着了道。” “若司徒安当真与那个姓华的有六七成像,他们必定是要谋安宁侯的爵位,那么比起我哥来,我和娘暂时应该不是他们的目标。”只要一想起前世司徒阳被逼出京城,最终真的由司徒安成了安宁侯世子。司徒娇心里就阵阵发冷。 前世韩氏到底是病故。还是被人谋害,她无从查证,今生无论如何她也护得韩氏平安终老。 回到安宁府果然让司徒娇看明白了许多事。那些个前世看不清弄不通,也随之像拨开了迷雾一般,逐渐明朗起来。 “你只需顾好你自个和韩姨母的安全,别让我担心你的安危。你哥的安全。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他有一丝闪失。”杨凌霄看着脸色发青的司徒娇。心里涌起阵阵怜惜。 这才多大的孩子啊,就生生被逼着各种算计。 这一切可都得归结于安宁侯后院不干净的缘故,想要妻妾双全,想要妻妾和睦共处。谈何容易? 再看看建国公府,杨凌霄真的为自个庆幸不已。 建国公府几代都是干干净净的一夫一妻,大房和二房之间是亲兄弟。彼此之间和和气气,遇事有商有量。比起前世的那个大家庭让杨凌霄觉得更为舒服。 只看安宁侯府就司徒空这一房,却由于多了个妾室,就有了各种污糟事,杨凌霄就觉得那些个妻妾成群还妄想着家和万事兴的人,真正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不说杨凌霄和司徒娇如何布局,只说那所谓的表舅爷,在得知安宁侯府除了老夫人以外都会去建国公府赴宴,自是觉得是与小林氏幽会的好时机。 恰好小林氏也因为皇觉寺出现的失误,要找姓华的好好说道说道,好生商议一下接下来该如何。 再者说小林氏也不能让司徒锦继续在白莲庵待下去,她并不是单单的舍不得司徒锦在白莲吃苦,最重要的是小林氏觉得没服司徒锦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已经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了。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这就有了小林氏要闭关替老夫人祈福的说辞。 为了支开来家庙伺候的人,小林氏更是将除了司徒安奶娘以外的人都打发回了安宁侯府,让平嬷嬷带着回去打扫芙蓉苑和锦绣阁。 今日的建国公府虽然明面上是替世子杨凌霄庆祝生辰,事实上却是为了对外宣布杨凌霄与司徒娇的娃娃亲,司徒空希望老夫人一同前去赴宴,老夫人却以身体不适这由拒绝参加,司徒空无奈之下,也只得应允。 因此今日的安宁侯府,除了老夫人留在府里以外,其他的主子都会去建国公府作客。 主子出门护卫自不会少,因此今日府里护卫力量相对薄弱,家庙那边双起前些日子更是松懈了许多,连守门的婆子也在小屋里饮起小酒。 对于姓华的而言,这可真正是偷情幽会的好日子,当然他自是不能从门大摇大摆地进家庙的,于是那边安宁侯府的马车刚刚离开,此人就带着小厮翻墙进了家庙。 无论是姓华的,还是小林氏,哪里知道他们的奸情早就被两个小辈勘破,而且今日之所以家庙能够如此安静,还是司徒娇特意放的水,连那守门婆子的酒水都是司徒娇让人置办送去的,就等着那个华表舅爷入局呢。 那姓华的果然不负司徒娇所望,带着那个眉眼间有颗小痣的小厮迫不及待地入了局。 司徒娇还没到达建国公府就已经收到了暗号,只不过她却并不着急要去捉拿那瓮中的鳖。 杨凌霄放出去的风声,自是让这对狗男女深信安宁侯府一众人会在建国公府盘桓到申时末,那么他们必定会充分把握这次难得的相聚机会。 只要能够让司徒空和老夫人亲眼目睹他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就算这两人被发现时并非赤膊相向,甚至没有衣冠不整,只凭姓华的偷入家庙并与小林氏孤男寡女在一个屋里,就足以做一篇好文章,更何况还有个司徒安的长相可以利用。 因此司徒娇不急,今日是杨凌霄的好日子,也是他们对外宣布娃娃亲的大日子,怎么说她也得配合韩氏和陈氏将她与杨凌霄的娃娃亲宣告与众,方可找借口离开众人的视线。 其实有没有司徒娇,家庙那边已然万无一失,只是司徒娇觉得她必须亲眼目睹小林氏在众目睽睽下被司徒空和老夫人揭破奸情。 只有亲眼目睹那个过程,才能缓解堆积在她心头那些前世今生的恨和怨!(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收网 当建国公府送走传旨太监的时候,守在安宁侯府家庙的恃电就送来了最新消息。 司徒安已然吃下了早膳,不久开始又吐又拉,请了大夫也无济于事,家庙那边已经有人去安宁侯府求留在府里的疾风想办法了。 按照布局,大约再有个半盏茶的时间,疾风就会如期来请司徒空去家庙。 听得司徒安吃了早膳又吐又拉,杨凌霄心里暗惊,他知道司徒安今日的早膳被司徒娇加了料。 虽说那是小林氏与姓华的男子偷情后生下的孽种,可是到底是条无辜的生命,杨凌霄内心还是有些不忍。 虽说他穿越来这里的四年里,在与北辰国对阵中杀敌无数,可是要让他这样要了一条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孩子的命,他的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这条坎。 等到司徒娇避开众人,由杨凌霄带着从高处前往安宁侯府家庙的时候,杨凌霄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嘴:“你那个药,不会直接要了那孩子的命吧!” “不会!虽然我很讨厌他,可是还不想脏了自个的手。那药一个时辰后自解,绝对不会伤他身子。”被杨凌霄搂在怀里行进在高低错落的房屋顶上,听得杨凌霄的话,司徒娇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像被刺刺了一下,只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轻声道出事实。 虽说司徒娇看着没有什么情绪的波动,杨凌霄还是知道她心里不开心了,事实上他在问出那话的时候就立马后悔了,只是话已问出口,又如何收得回。前方就是家庙,这个时候却真的不是剖白的时候。 打从一开始,设计让司徒安生病,然后不动声色地分别将司徒空和老夫人引去家庙,来个瓮中捉鳖,让小林氏的奸情****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是他们两人共同商定的计谋。此时再来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连杨凌霄都觉得自个太过矫情。 于是杨凌霄搂着司徒娇小腰的手略略紧了紧,以示歉意。 不过几个起落,杨凌霄带着司徒娇。比司徒空先一步到达家庙,双双隐去气息,藏匿在家庙一棵茂密的大树上,全程观看了司徒空怒气冲冲地进了司徒安的屋子。再踉踉跄跄一步三拖地来到小林氏的屋前。 留守安宁侯府的李妈妈,则在码准了时间去慈安苑替老夫人诊脉按摩。并不动声色地将在家庙的司徒安再次生病请医,而小林氏却闭门不出的消息透露给老夫人。 向来疼爱司徒安的老夫人自然无法坐视不管,她是知道李妈妈因司徒娇的缘故,对小儿病症极是拿手。因此二话不说带上李妈妈就急匆匆地在安嬷嬷和葵花的搀扶下前来家庙,时间可真正是掐得恰到好处。 老夫人远远看到的是,司徒空鬼鬼祟祟地来到小林氏的门前。却不见他进门。 司徒空的异常自是勾起了老夫人的好奇心,于是老夫人放轻的脚步。于是屋里的所有动静都被老夫人听了个清清楚楚。 见老夫人到场,疾风迅速出场,就那么一脚下去,就那么直接,就算小林氏长有千舌万嘴,也无法替自个自辩。 不过在疾风那一脚下去的时候,杨凌霄却一把捂住的司徒娇的眼睛,不让她看那些污糟的东西。 杨凌霄随即搂住司徒娇,一个旋身带着她就离开安宁侯府的家庙。 这个局他们只管放不管收,收网这种麻烦事儿就留给司徒空和老夫人,他们这需在一边看着即可,也正好能够将司徒空看得更清楚些。 见杨凌霄带着司徒娇毫不迟疑地离开,护在他们身边的几个随从也纷纷从安宁侯府的家庙退了出来。 安宁侯府家庙那边的事,自然安宁侯府自个去处理。 只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堂堂侯爷司徒空就那么直接昏迷不醒了。 一行人依然直接从高处回建国公府,建国公府与安宁侯府原本就不算远,从高处走又走得个直接,自然就更近了,不过几个起起落落,转瞬间就回到了建国公府内属于杨凌霄的住处——竹苑。 青竹和玉兰虽说都有武功傍身,可是像今日这般高来高去还要避人耳目,她们还是无法办到的。 她们虽然想护在司徒娇身边,却也知道不能勉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杨凌霄搂了司徒娇扬长而去。 此刻见司徒娇被杨凌霄搂着直接从屋顶上下来,自是连忙上前上上下下地好一番打量。 见司徒娇除了头发被风吹得有些散乱,小脸被风吹得有些微红,身上的衣服多了些皱折以外,倒是安然无恙,两个丫环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从杨凌霄带走司徒娇,这两个丫环就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竹苑里团团转,生怕司徒娇有个闪失。 特别是青竹,她还试着跳了几次房顶,只可惜她的轻功实在有限,不但没能跳上房顶,还把自个弄得一身的灰,惹得玉兰好一阵笑,只得拉着她说些闲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待到韩氏那边使了身边的大丫环红珊来催,青竹立马又不得安分了,差点就在红珊面前露了马脚,好在玉兰是个稳重机灵的,总算给糊弄过去了。 知道韩氏已着了红珊前来催促,司徒娇自不敢再拖延,拉了拉自个身上的衣裳,接过青竹递上的帕子抹了把脸,连忙在铜镜前坐下,让玉兰替她打理头发。 玉兰手巧三下两下就重新替司徒娇依原样梳好了头,又替司徒娇的小脸补了点粉,等到司徒娇从上到下恢复原样看不出一丝异样,司徒娇这才若无其事地带着青竹和玉兰回到宴会。 相比于安宁侯府家庙这边的混乱不堪,建国公府却依然歌舞升平。 此时宴席已经接近尾声,女宾这边已经撤了席,送上了点心和香茗。 戏台上正唱得热闹,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戏台上伶人精彩的表演。 在这热闹中,隐约还能听到男宾那边传来热热闹闹的行酒令,其中就有司徒阳开怀大笑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下不为例 一向对吚吚呀呀的戏曲不感兴趣的三公主,百无聊赖地坐在太子妃身边,眼睛不时东张西望,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带着丫环悄悄回来的司徒娇。 不等司徒娇在韩氏身边坐下,就直接在半道截了胡,拦住司徒娇,小脸快贴上司徒娇的脸颊,一付促狭的表情道:“说,刚才到哪里去了?” 看着三公主学那些个轻浮公子调戏小娘子的作态,只差做出用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的动作来,司徒娇有些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一息之间,司徒娇蹙眉吸了吸鼻子,小脸不悦地皱成了团,看着三公主似责备又似调侃:“公主殿下且别问我去了哪里,单说说是哪个不长眼的给公主殿下饮下烈酒?或者是公主殿下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想重新尝尝那种滋味儿?” 三公主有痛经的毛病,司徒娇明确地告诉过三公主,适量饮用果酒可以通经活络,扩张血管,使平滑肌松弛,对痛经的预防和治疗有作用,可是绝对不能喝烈性酒。 今日三公主开心,又见司徒娇离开,趁着太子妃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喝了一小杯烈酒,距此时已然过了一刻钟,期间她还用水漱了口,连一直与她坐在一起的太子妃都没有发觉,没想到司徒娇只那么轻轻地嗅了嗅却让她露了底。 虽说三公主贵为公主,平日里与司徒娇相处,却向来不把自个当公主,因此此时被司徒娇那么板着脸一问,心里没有不快倒先心虚了起来。 谁没事会回头去品尝痛经的滋味?那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呢。 司徒娇凭着高超的医术和针灸术,解了她痛经之苦,更何况就算司徒娇板着个脸。语气却并不生硬,出发点又是为她好,她会生气才怪! 不过被司徒娇这一打岔,三公主倒是忘记了自个过来的目的,有些赧然地挽住司徒娇的胳臂,伸手轻轻地掐了一把司徒娇板起了小脸,嘴里撒娇般地说道:“哎哟。别这样子嘛。我只喝了那么一小口,呵呵,好好好。我承认还不行嘛,是一小杯,真的只是小小的一杯。下次再不敢了,真的。我保证!好表妹,别生气了好不好嘛!” “我可没与你生气。这次我饶过你就是了,不过下不为例啊。若管不住你这张嘴,吃苦的可还是公主你自个哦!”司徒娇的小脸微微松了松,不过脸上的神情依然相当认真。 三公主将她当表妹。司徒娇也不再开口公主殿下闭口公主殿下,所幸这里只她们两人,倒也不怕被人说道。只当是闺中姐妹。 三公主连连点头,说实在的痛经的滋味儿可真的不好受。看来还是听司徒娇的话该忌口的还是得忌口。 司徒娇总算靠着自个灵敏的嗅觉连诈带哄躲过了三公主的追问回到韩氏身边坐下,满桌子的菜已然凉透,她只好吃了点无所谓冷热的点心垫了垫肚子。 韩氏看着司徒娇这模样,不由眉头微微动了动,这孩子不是去了霄儿的竹苑吗,怎地饿成这样? 韩氏可不相信杨凌霄的竹苑会没有能吃的点心,可是看司徒娇的模样却并未在竹苑吃东西,这不得不让韩氏怀疑司徒娇是以去竹苑的名义瞒着她干别的事儿去了。 还真别说,韩氏在以前的十二年虽然与司徒娇母女缘浅,却还是极了解司徒娇的,这不,不过只是一口吃食,就将事儿猜出了几分。 若不是肚子实在饿得有些过了,刚才在竹苑没有时间也没心情垫肚子,司徒娇才不想表现得如此明显,只是她现在不吃点儿,只怕一会府里来人请他们回去以后,她更没有机会吃东西了。 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却也只吃了个三成饱,司徒娇就没好意思继续吃。 事实上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让她吃东西了,因为安宁侯府的大管家林海已经出现在她们母女的视线。 “咦,那不是林管家吗?”林管家的身影只那么一闪,司徒娇就发现了。 “没错,是他。他今日应该跟在侯爷身边,该不会是侯爷那边有什么事儿吧。老奴且过去问问。”站在韩氏身后伺候的林嬷嬷也看到了林管家,见他神情焦急,直往这边探望,连忙出去询问。 林管家与林嬷嬷往不远处走了走,想来是为了避人耳目,不过几分钟的时间,林嬷嬷就转了回来。 只是她的脸色有些不好,虽说极力掩饰,却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只见她俯在韩氏耳边轻轻地说了句话,平日里极为冷静自持的韩氏脸色顿时也变了。 司徒娇怕韩氏失态,伸手在韩氏的胳臂上轻轻捏了捏,总算稳住了韩氏。 韩氏轻轻拍了拍司徒娇的小手,调整好面部的表情,耐下性子与身边的人继续虚与委蛇,虽然没人看出韩氏有什么不妥,事实上韩氏已经心在曹营身在汉了。 虽然戏台上的伶人正唱得起劲,太子妃和三公主却不好太迟回宫,她们正好起身告辞,给了韩氏告辞的机会。 带着司徒娇起身与陈氏告别,府里的情况到底如何,韩氏并不知情,因此只说府中有些事需要处理,今日只能先告辞,等得了空再请陈氏过府叙话。 陈氏却早已从杨凌霄那里得到了安宁侯府的消息,虽然不甚详细,知道的却并不比韩氏现在知道的少,因此韩氏只那么一提,立马就放了韩氏回去。 所幸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留下来听戏,比韩氏早告辞的也不是没有,连韩大将军府也在看到韩氏起身的时候,也起了身向陈氏告辞,因此韩氏的告退倒并不显得突兀。 “可是府里出啥事了?我看侯爷开宴不久就离开,一直没见他回来。需要帮忙的地方,千万别瞒着。”方氏与韩氏并肩往外走,低声问道。 “嗯,是有些事,不过目前我也不是很清楚,若需要大哥大嫂帮忙的事儿,我自不会客气。”韩氏知道方氏是担心她,虽说她现在心里也是乱得很,但是没看到府里具体的情形,她也不好与方氏多说。 “行,有什么事让红袖回府来说声,别让你大哥替你担心。”方氏自是个通透的人,既然韩氏不明说,她也不多问,安宁侯府的事总归还是得韩氏自个处理。 知道内情的陈氏,这次破天荒地表示沉默,心里祈祷此次事儿,能让安宁侯府彻底安宁下来,成为名副其实的安宁侯府。(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气怒攻心 等到一行人在陈氏亲自陪同下出了建国公府的大门,安宁侯府的马车早就已经等在建国公府门口,而原本还在男宾那边与一众羽林郎斗酒的司徒阳也已经出现在马车边。 “娘,府里到底出了啥事,如此着急地要咱们回转去?是不是爹爹出了事?打从宴席一开始不久,就见爹爹带着林管家匆匆离开,一直到现在也没见他转回来。”见韩氏和司徒娇匆匆出现,司徒阳连忙迎了上来,也许是多喝了点酒,问题还真不少。 “什么都别问,先回府再说!”见司徒阳嘴里喷着酒气,问话又不分场合,韩氏顿时沉着脸道,然后不容司徒阳反对,一把拉住正准备去骑马的司徒阳,一边将他往马车上推一边道:“喝那么多酒,还骑什么马?给我上车!” 也许从来没见过韩氏如此决定,司徒阳呆呆地被韩氏推着来到马车跟着。 “哥,你发啥呆呢?还不先扶娘上车?”司徒娇一脑门的黑线,在心底嗔骂了一声“呆子”,小手又推了一把怔忡的司徒阳提醒道。 司徒阳这才似乎有些反应,先扶着韩氏上了马车,后又帮了司徒娇一把,然后才听话地跟着上了马车。 韩氏上车前与目送他们母子女三人的陈氏和方氏挥了挥手,这才由着一双儿女扶着她上了车。 由于司徒阳上了马车,林嬷嬷就与亲自赶车的林管家并肩坐在前面,其他的婢子自有别的马车。 韩氏母子女刚进马车还没来得及坐稳,林管家就急切地甩开了鞭子,马车快速地跑了起来。 司徒娇不过刚扶着韩氏坐下,怎么也没想到马车这么起了步。加上马车的速度快了些,就显得有些颠簸。 还没坐下的司徒娇被颠得东摇西歪,眼看头就要撞上车箱,幸得司徒阳眼疾手快扶了一把,才让司徒娇幸免于难。 车厢内司徒阳正准备开口喝斥,只听外面林嬷嬷已经向林管家埋怨上了:“哎呀,当家的。你急个什么劲啊!这条街上人虽不算多。也得注意着些。你赶这么快,万一突然冲出个人来,停都停不及。再大的事。也得保证夫人、少爷和小姐的安全才是!” 随着林嬷嬷的埋怨,马车果然慢了一些,也平稳了许多,只是速度依旧比平时快了许多。可见林管家的心中有多么的焦急。 等到韩氏他们赶回侯府,林管家直接将三人带进了外院书房边司徒空的起居室里。此时司徒空已经被安置此间的床上。 司徒空灰败着脸,紧闭着眼,就这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老夫人则神情萎靡地歪靠在安嬷嬷的身上坐在一边的软榻上。悲切地看着司徒空。 对今日之事一无所知的司徒阳,自是被吓得不轻,若不是屋里的大夫和太医正在在替司徒空诊脉。加上老夫人虽说红着一双老睛神色甚是悲切却并没有哭泣,他真以为床上那是司徒空的尸体。 饶是如此。司徒阳还是扑到了床前,拉住司徒空的手悲切地喊道:“爹爹,爹爹……” 看着眼前的一切,司徒娇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愧疚,只是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这不是她的错,绝对不是! 不过对于司徒空的突然倒下,司徒娇的心里却是十分不解的。 只是再有不解,此时也不是探究的时候。 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让司徒空倒下的时候,只要看看司徒阳那手足无措的模样,再想想府里今日的混乱模样,司徒娇就觉得还是先将司徒空救醒再说。 怎么说也得让司徒醒过来将小林氏和司徒安这两个人处置了再说,何况小林氏身后还有个贩卖私盐的尾巴,更必须妥善解决,绝对不能让其成为安宁侯府的隐患。 司徒空的起居室里,既有外面请来的大夫,也有宫里请来的太医,却个个显得束手无策。 “侯爷的情况到底如何?”看到床上的司徒空,韩氏的脸上划过一闪快意,却很快就没了影,若不是司徒娇怕韩氏接受不住有个闪失一直注意着她,也许连她也只能看到韩氏脸上的担心和焦急。 司徒娇的心里有些难过,替韩氏难过! 她虽然无缘目睹司徒空与韩氏年轻时候的恩爱,可是她却知道,韩氏曾经深受着司徒空,司徒空却辜负了韩氏的深情,先是一味的愚孝,任凭老夫人予取予求,后有小林氏及其一女一儿,生生磨灭了韩氏对他的深情。 最真的爱,需要心无旁骛;最深的情,应该一心一意,再深的感情,也需要彼此珍惜用心呵护,否则再好的缘分也经不起一再的敷衍。 司徒空却恰恰做不到心无旁骛,做不到一心一意,更没能好好珍惜,最后冲突失了韩氏的深情,却被个妾室戴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也算是他咎由自取。 “夫人别急,侯爷是气怒攻心才会吐血昏迷。按着老夫与这位老大夫的方子先煎了药给侯爷喝下,再观后效,只要侯爷能够醒过来,就会无事。至于何时会醒,老夫实不敢断言。”大夫和太医彼此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由太医开了口。 老夫人精神萎靡地歪坐在司徒空床前的木椅上,也许方才已然听过这样的话,只木着张老脸看着床上神志全无的司徒空,从眼角流出的泪水时不时划过脸颊,显然老夫人是真的伤心。 趁着韩氏询问司徒空病情的时候,司徒娇给一直静立在角落的李妈妈使了个眼神,主仆二人悄然从屋里退了出去。 “妈妈可给侯爷把了脉,情况到底如何?”司徒娇心里真的想不明白,为何拿下的会是司徒空而不是老夫人。 “奴婢在侯爷倒下之时就把了脉,的确如祝太医所言,侯爷气怒攻心才会吐血昏倒,正常情况下喝了药最多施个针就能醒。小姐也别太心焦,一切等侯爷喝了药再说吧。”李妈妈将自个把脉的情况和大夫、太医的诊断情况一一细细说与司徒娇听。(未完待续。) ps:推荐9九酒的新书《九爷嫁到》,简介:?九爷‘嫁’到,小人借路,贱人回避,要避不避,阁下自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巴不得他死 司徒娇脸色有些凝重,她与李妈妈主仆多年,李妈妈在话里的潜台词她一听就了然。 李妈妈既然特特地点出了“正常情况下”,那么此时司徒空的情况必定处于非正常情况,看来她还得亲自给司徒空把把脉才行。 只是现在屋里人多,又是大夫又是太医,她只能先看看听听再说。 李妈妈见司徒娇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想到她在第一时间替司徒空施了针,司徒空却没能如愿苏醒过来,觉得还是应该再提醒一下司徒娇。 李妈妈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她们主仆二人,这才靠近司徒娇的耳朵,用只得司徒娇一人听得见的声音告诉司徒娇,她在第一时间给司徒空施过针。 李妈妈的针灸虽然不如司徒娇精妙,却也极是了得。 不过是怒气攻心,几针下去,人就该苏醒过来,司徒空却没有苏醒,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这下子,司徒娇的心里也有些没底了。 她很担心司徒空就此长睡不起。 若司徒空醒不过来,安宁侯府该何去何从? 刚刚入了羽林卫队的司徒阳能顶得起安宁侯府的门户吗? 老夫人会如何处置小林氏和司徒安,还在白莲庵的司徒锦又该如何处理? 顿时司徒娇的心里乱成了一团…… 在外书房伺候的婢子菱花,也是司徒空的通房之一,眼睛红红地带着个小丫环端着煎好的药过来,见到司徒娇曲膝行了礼:“奴婢见过大小姐。” 司徒娇抬了抬手示意菱花不必多礼,抬眼看了看托盘上黑黢黢的药,鼻子动了动。碗里药的成分就已经*不离十。 若司徒空是寻常的气怒攻心,这药极是对症,而且药煎得恰到好处。 这菱花煎药的手艺倒是不错,司徒娇看了眼低头垂眸的菱花,侧了侧身让出门来:“送进去吧。” “小姐……”李妈妈看着司徒娇欲言又止。 “不急,且待父亲喝下太医的药再说。既然只是气怒攻心,想必侯爷喝了药自会醒来。老夫人虽然没有倒下。想必也是又气又急。还望妈妈得多费些心。父亲已然病倒,可别再让老夫人再倒下,娘那里我自会多照看着些。”司徒娇幽幽叹了口气。郑重地将老夫人托付给李妈妈。 “奴婢省得,小姐自个也多保重。”李妈妈点头,同时担忧地看了眼司徒娇。 安宁侯府如此不太平,远不如在桃林别院住着让人安心! 只是一想到韩氏。李妈妈连忙在心里打了自个一嘴巴。 虽说桃林别院的日子是安稳,可是那里没有夫人。小姐也总是郁郁寡欢,想念夫人想念得紧。 如今小姐能够回到府里陪在夫人身边,可不是最好的结果? 当司徒娇再次回到屋里的时候,菱花已经给司徒空喂了药。 来给司徒空看诊的是与司徒空关系相当不错的祝太医。他今日恰好在太医院当值,虽然心里极是担心司徒空的情况,却也不好在侯府久留。 等到司徒空喝下药。他再次细细把了脉,又与那名从医馆请来的老大夫小声商量了片刻。将接下来司徒空病情发展的各种可能性向韩氏做了说明,再细细叮嘱护理的要点,这才准备告辞离开。 老夫人见司徒空尚未醒来,祝太医却要离开,顿时就慌了手脚,连忙起身阻止:“祝太医这就要走吗?可是侯爷还没醒呢!” “侯爷目前的情况还算稳定,想必不用多久即可醒来。老夫今日恰好当值,实不能在贵府多做停留。”太医十分为难,一脸歉意地对老夫人说道。 他不过是太医院的太医,拿得是圣上的俸禄,今日又恰好当值,他来安宁侯府已有一个时辰,哪里还能再在这里待着?这万一宫里的贵人有需要,如何使得? “林管家,替本夫人送送太医。”韩氏收回定在司徒空脸上的目光,淡淡地扫了神色慌张的老夫人一眼对林管家道。 林管家轻声应是,对着太医恭敬地做了个请的姿势,一路送着祝太医出了侯府。 “韩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巴不得他死,对不对?他死,你就如了愿了,是吧!”老夫人气得要拿拐杖打韩氏,只可惜拐杖并不在她身边,这才记起拐杖落在了家庙。 一想到家庙,老夫人就心也疼来肝也疼,小林氏可是她心心念念要娶回来给司徒空当正室的,如今不但送给她如此大的耻辱,还让她的儿子昏迷不醒。 这个时候老夫人在庆幸小林氏最终没成为司徒空正室的同时,又在心里设想若当初司徒空给了小林氏,是不是小林氏就不会红杏出墙了呢? 如此一想老夫人看向韩氏的目光就显得更加痛恨。 与司徒阳只知道看着床上司徒空,一脸木然的不在状态,司徒娇则冷静得多了,她将屋子里众人的言行举止都看在了眼里。 自然也将老夫人看向韩氏那像要撕了韩氏的凶狠目光都看碟得清清楚楚。 唉,看来老夫人必定是将小林氏犯下的罪孽全都算在了韩氏身上。 不行,绝对不能让老夫人有机会伤了娘亲! 司徒娇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护在韩氏面前:“祖母,怎可如此冤枉我娘。祝太医有差事在身,自不可能留在府上。明明刚才祝太医说了,爹爹如今的情形已经稳定下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醒来。祖母却非说什么死不死的,祖母这是在咒父亲吗?” 司徒娇的话将老夫人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只伸着手指着司徒娇半晌没能出声,急得安嬷嬷对着她又是劝又是哄又是顺气儿,总算让老夫人没有背过气去。 那位从外面请来的老大夫,也是常来侯府看诊的,知道安宁侯府这位老夫人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见此情形自然也不会多留,收拾好自个的药箱准备走路。 却听司徒娇来到老大夫面前福身道:“大夫且慢,我看祖母的脸色不好,别到时也会昏晕过去,不如麻烦您老顺便给祖母请个平安脉。” 说着司徒娇对那大夫挑了挑眉,那大夫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就回过味来,对着司徒娇微微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ps:推荐半枝莲的书《天后成长日常》,简介:甄万春身边总会出现奇怪的人,发生奇怪的事,且看她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大战各种作弊器,成为一代天后,收获美好姻缘。 第二百二十六章 脉相古怪 司徒娇的话,令韩氏不由微微挑了挑眉,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向上勾了勾。 老夫人则是气得不行,什么叫脸色不好,怕是要昏厥过去,这不是明晃晃的咒她,又是什么?! 只是老夫人还没来得及对司徒娇的话做出反应,安嬷嬷已然扶着她在桌边坐下,并十分配合着地将她的手腕平放在了桌子。 老大夫一撩长袍,隔桌在老夫人面前坐下,手指搭上了老夫人平放在桌上的手腕,边把脉边道:“老夫人肝火有些旺啊,得服上几付清火利肝的药,老夫这就给老夫人开个方子。” 说着拿起桌上的笔,刷刷刷地开起了方子。 司徒娇就站在老大夫身边,自是将老大夫开的方子看了个清清楚楚,心里为老大夫的识情知趣点赞。 这可真是个好方子,清火利肝还有宁气安神的作用。 这个方子喝下去,至少今儿夜里老夫人能够安稳地睡一觉。 少了老夫人的聒噪,他们才能更好的处理府里的事儿。 这老大夫是京都有名的大夫,也是府里常用的大夫,老夫人自是极相信他的。 虽然方才老夫人是被司徒娇气得不轻,可是她更知道此时此刻,她不能倒下去。 司徒空躺在床上,那两个关在家庙的人还没收拾,司徒安那孽种还没处理,还有府里那些个下人还需要处置,她哪里能够倒下去? 司徒娇这个鬼仔,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收拾,且让她嚣张几日再说,等腾出手还不是任她搓扁捏圆? 于是老夫人不但让安嬷嬷接了药方。还让林管家另外给了老大夫赏钱,至于药自然有葵花亲去府里的药房配药煎药。 起初老夫人坚持要留在司徒空屋里亲自看着司徒空,可是等到喝下葵花煎熬的药,不多时就撑不住了,最终在安嬷嬷的劝说下,用软轿送回了慈安苑。 据说还没等到慈安苑,老夫人就已经在软轿上打起了呼噜。这一夜老夫人果真是睡了个好觉! 待到将老夫人送回慈安苑。司徒娇这才在司徒空的床前坐下,她要亲自给司徒空把把脉。 “奇怪,李妈妈。你再来把把看,这脉说不通啊!”大约过了有大半盏茶的时间,司徒娇才将手从司徒空的手腕上拿开,又叫过李妈妈让李妈妈一起与她参详。 李妈妈这一把脉。就被司徒空的脉相惊得脸色苍白。 “到底怎么了?刚才祝太医走前,不是说侯爷的脉相已然平和下来了吗?”韩氏也被李妈妈的脸色给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侯爷的脉相看似平稳。有时却几乎把不到脉动。侯爷的脸色却并无大的变化,甚至比方才我们回来时看到的还在好些。着实有些古怪!”司徒娇重新在司徒空的床边坐下,小手把上司徒空的手腕,示意李妈妈在司徒空的另一只手上把脉。然后边把边道。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奏请圣上,请圣上再派个太医在府里看着以防万一?”林管家听罢心头也是一阵惊慌,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有些拿不定主意地看着韩氏道:“只是如今府里……” 林管家的言下之意韩氏自然清楚。刚才林管家已经将今日家庙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与韩氏知晓。 小林氏偷情这种污糟事,韩氏压根就不想管,可是一想到这事儿会影响整个侯府的声誉,韩氏又不能坐视不理。 虽然如今她的一儿一女都已经定下亲事,可是这侯府以后是她儿子的,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小林氏毁了整个侯府。 “娇娇,你看?”见司徒娇将手从司徒空的手腕上拿开,韩氏不由自主地就征求起司徒娇的意见来。 家庙发生了什么事,司徒娇最是明白,可是此时她却只能装糊涂,只能针对司徒空的病情就事论事:“父亲的脉相虽说古怪,倒也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如此一来,女儿却是不敢替父亲施针。父亲这个脉相女儿一时也说不明白,为了慎重起见还是先观察一夜再说。今儿夜里还请林管家陪着哥哥,多看顾着些侯爷,有事就让人到青云阁找我。” 事实上司徒空的脉相并没有司徒娇说得那么严重,可是到底还是有些异常。 既然司徒空要昏,那就索性让他多昏些时间,也好让韩氏出口恶气,更让慈安苑那位多着着急。 至于小林氏和那些个身边伺候的人,自然由林管家先将人妥善的看管起来。 这些人在司徒空醒来之前,韩氏是不好去处理,就算老夫人要处置,司徒娇也会设法拦着阻着,她可是想亲眼再看看司徒空清醒以后都会如何做。 那个姓华的奸夫,由于牵涉到贩卖私盐,就算司徒空不昏厥,司徒娇也早就与杨凌霄等人商量妥,交给杨凌霄去审讯处理,务必要将安宁侯储从贩卖私盐的漩涡从脱身出来。 不过司徒娇倒是很想去家庙那边,看看小林氏如今到底什么个狼狈模样,只是如今司徒空这里需要她看顾着,府里也还有不少事需要她提醒韩氏处理,更还有个至今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司徒阳,实在是没那个时间去家庙。 尽快让府里混乱的情形安稳下来是迫在眉睫的事儿,另外就是要让司徒阳从梦游一般的状态中走出来,现在可没有时间让司徒阳再继续梦游下去,该成长起来了,司徒世子爷! 司徒娇向林管家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又将李妈妈暂时留在司徒空的屋里帮她看着司徒空,这才拉起韩氏和司徒阳出了司徒空的屋子。 有些话在这里说不方便,何况司徒娇今日在建国公府几乎没有吃东西,此刻她可是饿得慌了,既然司徒空一时半会醒不了,不如先回梅苑稍事休息吃些东西垫垫饥饿的肚子。 呆呆地任由司徒娇拉着自个的手离开司徒空的屋子,司徒阳还没能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今日发生的事儿太过劲爆,特别是司徒安居然不是司徒家的种这事儿,着实让与之做了五六年兄弟的司徒阳无法消化。(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这才是侯府主母 等到娘仨在梅苑韩氏的起居室坐下,司徒阳再也忍不住开了口:“娘,二,不,司徒安真的不是我爹爹的种?那个女人在咱们府里一直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为何……” 司徒阳虽然不喜欢司徒安,一直以来却还是以二弟称之,既然已知司徒安与自个没有一丝的关系,再称之为二弟自是不合适了,于是连忙改了口。 “哥,难道你就没看出来那孩子与咱们家的人几乎没有一丝相似之处吗?”司徒娇翻了个白眼,一脸看白痴一般地看着司徒阳。 “呵呵,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与我不像就算了,与司徒锦几乎都没啥相似之处。”司徒阳摸了摸自个的脑袋,显然为自个的迟钝有些不好意思。 那憨憨的模样,让司徒娇真心有些无语,若司徒空真的就这样一睡不起,安宁侯府到底该怎么办? “你说,那个司徒锦……”司徒阳突然想起了还在白莲庵的司徒锦不由问道。 “阳儿?”韩氏揉了揉隐隐作疼的脑袋,对司徒阳如今这样只长个子不长脑袋的模样十分无奈。 司徒锦绝对是司徒空的女儿,安宁侯府四个孩子,司徒锦的五官长得是最像司徒空的,几乎就是司徒空的女版,要不然一向重男轻女的老夫人能将司徒锦当个宝? “呵呵,孩儿只是好奇只是好奇。”司徒阳再次摸了摸脑袋,还是那个不好意思的憨笑。 林嬷嬷没有随同韩氏母子三人回梅苑,就在司徒娇与李妈妈退出司徒空的屋子的时候,韩氏就已经交待林嬷嬷去办事儿了。 韩氏得知家庙发生的事以后,就迅速地做出反应。 虽然今日司徒空带在身边的只有林管家和疾风。老夫人赶去家庙的时候,也只带了安嬷嬷和葵花,另外就是李妈妈。 因此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并不多,又都是知道利害关系嘴紧的人,自不会将今日发生在家庙的事儿传扬出去。 只是由于司徒空昏迷之事,却无端将动静闹得大了些,下人之间难免互相打听胡乱猜测。因此很有必要敲打敲打府里各处的下人。不得乱嚼舌根。 得知韩氏在回府不久,就给林嬷嬷做了交代并发下了重话,胡乱嚼舌根者重者杖毙。轻者发卖,决不轻饶,司徒娇心里顿时安心了许多,心里感到十分欣慰。 这才是韩氏作为侯府主母该有的样! 外院自有林管家操心。内院就靠林嬷嬷了。 梅苑小厨房的厨娘知道今儿个这娘仨必定没吃多少东西,见他们回到梅苑。马上开灶起伙,不儿给他们送来了好克化的鸡汤面条。 虽然看着简单,却香气扑鼻,司徒娇吃得好不欢快。 “娘。你早些个休息,父亲那边你也别担心,指不定你一觉醒来。父亲已经醒过来了呢!”吃完面司徒娇见韩氏满脸的疲惫,拉着司徒阳就准备告辞。 “阳儿先回去休息吧。明儿一早你还得回队里。娇娇且先留下,娘有事要问你。”韩氏却叫住了司徒娇。 今日这事出得实在有些蹊跷,虽然司徒娇看见司徒空昏迷不醒的样子时,显得有些吃惊和不解,却难免太平静了些。 韩氏觉得司徒娇必定是知道些内情的,她到底知道些什么?或者说是看到了些什么? 今日宴席中司徒娇和杨凌霄都离开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也偏偏那个时候司徒空也离开了宴会,尔后家庙那边就出了事。 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那么简单,今日家庙出的事,着实让人污秽,就是听着都让人觉得恶心,更别说亲眼目睹。 于是韩氏就想着留下司徒娇单独问问。 听到韩氏让自个明早归队,司徒阳先是一愣,沉吟片刻,尔后对韩氏说道:“娘,爹爹这个样子,孩儿归了队也不能放心,还是让孩儿向队里先请几日假吧。” “娘,就让哥先请两天假吧,就算父亲醒来,这两天府里总还是有些事需要处理,也该让哥多学着些处理府里的庶务。”司徒娇帮着司徒阳劝韩氏。 韩氏刚才只一心想着在留司徒娇问话,倒却忘记了府里如今这个样子,司徒阳自得先留在府里照顾司徒空。 安宁侯府人丁几代都不旺,司徒空没有兄弟只有一个亲姐姐和一个庶妹,亲姐远嫁,庶妹进了宫,也就是宫里的惠妃娘娘。 到了司徒阳这一代,看来男丁也只是司徒阳一人,要撑起安宁侯府也只能全靠司徒阳自个,故而府里的庶务还是早些让他接触为佳,否则出点事儿,就成了今日这般一付束手无策的样子。 韩氏今日也是看到了司徒阳的短处,以前总觉得他还小,想着让他多过几年快活自在的日子,如今看来作为安宁侯府世子,以后是要承爵的,还是得让他紧着些,府里的事儿还是得让他多接触为好。 “是娘考虑不周,既然要请假,那索性多请两日。阳儿也别回青松阁休息了,就去你父亲那里侍疾吧!”韩氏揉了揉隐隐作疼的额头,疲惫之色更甚。 “哥,晚上父亲的情况无论有啥变化,你都别慌张,只需记得使人去青云阁知会一声。”司徒娇随司徒阳往外走了几步,边走边道。 看着殷勤叮嘱的司徒娇和连连点头应是的司徒阳,韩氏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司徒娇是长姐,司徒阳是幼弟,心里顿时感到酸涩得不行。 不过她很快就压下了内心深处的这股酸涩,用帕子印了印眼角,待她收拾好心情,司徒娇恰好转回身来,韩氏的脸上已然挂上温和的微笑。 “娘,你靠在这个迎枕上闭上眼睛,且让女儿替你捏捏松松乏。”司徒娇一边说着一边扶着韩氏往后靠了靠,随侍在一边的红珊连忙在韩氏背后塞了个大大的靠枕。 “娇娇先不忙,娘有话问你。”韩氏的身子虽然随着司徒娇手上的动作往后靠去,嘴里却坚持着要与司徒娇说话。 司徒娇手上不停,嘴里应着:“娘有啥问题尽管问,女儿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着对正替韩氏盖上薄被的红珊使了个眼神,红珊知她们母女必要私密话要谈,连忙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坦然接受盘问 司徒娇柔若无骨的小手对准韩氏头部的几个穴位或重或轻地按揉起来,看似无序,实则着着落在穴位上,令韩氏舒坦得都快要吟出声来,只想就这样舒舒服服地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直接睡过去。 只是今日之事有太多的疑问,府里又有太多的事儿需要操心,她哪里真能就这样心安理得地睡过去呢? 韩氏极力维持着脑子的清醒,闭着眼睛享受着司徒娇的按摩,嘴里轻声问道:“今日家庙之事,娇娇知道多少?” 司徒娇手上不由一顿,很快又若无其事地按了起来:“侯爷昏迷之前的事儿,女儿皆知。” 司徒娇此言犹如惊雷在韩氏头顶炸响,韩氏猛地睁开眼睛,死死地盯着司徒娇,仿佛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来。 司徒娇一双明净的大眼睛毫不退缩地迎向韩氏的目光,眼中没有一丝的慌乱和紧张,有的只有勇往直前的坚持和勇气。 “娇娇……”韩氏再也无法压抑心头的酸涩,一把拉过司徒娇还在替她按摩的小手,捂在脸上任由行行清泪从眼眶中涌出。 若不是她这个当娘的太过软弱,又何至于到今日需要小小年纪的女儿去替她筹谋这样的事,去面对那么些污糟不堪的事? 这十几年来韩氏一直对司徒娇深怀愧疚,却从来没有此时这般深刻,也从来没有此刻这般心酸。 “娘,你别哭别哭,以后女儿无论做何事,都不再瞒着娘,有什么事儿定然先与娘商议。求娘饶了女儿这一次。”韩氏突然崩溃一般的无声哭泣,令司徒娇手足无措,一边用小手替韩氏擦着泉水般汹涌而出的眼泪,一边语无伦次地安慰告饶。 良久,韩氏总算略略平复了激动的情绪,放开司徒娇的小手,拿出帕子轻轻拭去脸上的泪痕。 韩氏在榻上坐好。又拉过还要替她按摩揉捏的司徒娇在身边坐下。愧疚万分地看着司徒娇道出了的心声:“是娘没用,是娘没能护好你们兄妹,特别是我可怜的娇娇。” 说着眼睛又红了起来。 “娘才不是没用呢!女儿心里明白的很。娘这些年之所以没将女儿接回府里,不是娘不能,而是娘不舍得女儿回府受气!”司徒娇靠在韩氏的怀里,微嘟着张小脸。 “唉。娘的乖女!”虽说司徒娇所言不假,韩氏没接司徒娇回府的确是不愿意司徒娇面对府里的混乱。可是这样的混乱,却依然是韩氏无能所造成的,于是韩氏只能发出一声幽幽地长叹,心里却越发觉得司徒娇这个女儿实在是贴心reads;[二战]等你在1934!。也就不舍不得再为今日的事儿责怪于她。 “是霄儿陪你布的局?”母女俩默默地坐了半晌,韩氏这才问道。 “嗯,还有鹏程表哥。不过表哥只负责外围的事。家庙那边的事儿,表哥并不知情。”对于这个问题司徒娇没有对韩氏再有一丝隐瞒。 家庙那边可能发生的事。司徒娇心里有过各种猜测,原本是要让韩鹏程直接参与的,考虑再三还是只让韩鹏程远离家庙那边的事儿。 韩鹏程虽说是她与司徒阳的外家表兄,最终为了安宁侯司徒空的脸面,只让韩鹏程负责一些外围的事儿,家庙这边参与的人,全都是她自个与杨凌霄身边的人。 司徒娇又杨凌霄在皇觉寺事情发生以后所做的事,发现的私密事,以及此后他们筹谋的事,布的局,一一做了详细的说明。 “你是说林淑琴投了钱做私盐的生意,而且还投了整整十万两银子?”当韩氏得知小林氏居然拿出巨额资金投资贩卖私盐的生意,不由失态地从榻上站了起来,脸色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司徒娇深知韩氏一旦得知小林氏贩卖私盐的事儿,定然会异常惊骇,可是这事儿不能瞒,有些事必须让韩氏知道,才好更好地更彻底地让安宁侯府的脱除嫌疑。 司徒娇也从榻上起了身,一手扶住韩氏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手替韩氏顺着背:“娘,别担心,此事鹏程表哥和杨大哥已经着手在办,定然会将咱们府从中给摘除出来。” “不行,此事不能拖,得让侯爷知道!”韩氏如何能不担心着急,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着急慌张之下竟然忘记了司徒空如今压根就昏迷不醒。 “娘,您别慌,父亲如今还昏迷不醒,不如请了大舅过来先商议一番。”这个建议还是司徒娇方才刚刚想到的。 如今司徒空昏迷不醒,他的脉相表面上平稳有力,实则却并非如此,古怪中透着诡异。 因此司徒娇既不敢马上给他施针,也没有把握他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时候府里除了一个不得力的世子爷,也就她们母女,没个能商量的人,如何能行? 至于老夫人,司徒娇觉得就算要让她知道小林氏贩卖私盐的事,也不该是她们母女去告诉她,否则老夫人必定以为她们母女是在落井下石。 府里的男丁既然不给力,韩氏和司徒娇的眼界人脉都只局限在内院,那么这个时候能领先的只有韩氏的娘家人。 虽说建国公也是个很好的人选,但是建国公那边到底只是儿女亲家,比起韩大将军来,就远了些。 只怕到时侯老夫人知道了,又会闹腾起来。 这个时候司徒娇真不想再让老夫人闹腾得自个心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这才直接提议请韩杰志过来商议。 更何况小林氏贩卖私盐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在安宁侯府还没摘清之前,司徒娇没打算让老夫人知道。 韩氏知道这事儿不是她们这样的妇孺能够处理清楚,司徒娇的提议得到了韩氏的肯定。 “这事儿,你大舅一个人恐怕有些难度,还是将你杨大哥父子一起请来共同商议。你放心,就算侯爷没有昏迷,遇到这样的事,大约也是会找你大舅和建国公一起过府商议的。”韩氏比起司徒娇来考虑的更加全面。 这事不能耽误,越早处理越能让安宁侯府从中脱开,于是韩氏不顾身体上的疲累,让林管家派人去请了韩杰志父子和建国公杨耀辉父子过安宁侯府共同商议此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商量对策 杨杰志父子和杨耀辉父子到得很快,而且四个人还是一起到达安宁侯府的。 在司徒娇他们从建国公府匆匆告辞以后,杨凌霄收到了有关华某身份的重大消息。 原来华某不仅仅是贩卖私盐那么简单,而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盐枭。 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加严峻了,这事儿凭杨凌霄和韩鹏程这些小字辈的能力只怕会有所疏漏。 他们生怕一个小小的疏漏,就有可能让安宁侯府万劫不复。 更兼杨凌霄又收到了司徒娇让恃电送去的消息,司徒空气怒攻心昏迷不醒。 司徒空昏迷不醒,安宁侯府势必乱作一团,虽然小林氏和华某必定被看管起来,可那个华某的身份极有可能在他的身边还有其他保护的人。 若不严加看管,极有可能令其逃脱,一旦华某逃脱,安宁侯府名声受损事小,要从贩卖私盐的漩涡中解脱出来,只怕就不容易了。 于是杨凌霄和韩鹏程紧急商议以后,最终把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韩杰志和杨耀辉。 韩杰志和杨耀辉得知此事,自然不敢大意,一边聚在一起商量对策,一边就派出得力的暗卫,加强对安宁侯府家庙的保护。 特别加强了对华期权和小林氏的看管力度,务必不能让这两个人逃脱的机会。 当安宁侯府派人相请的时候,四个人就联袂而来。 林管家得知小林氏投巨资贩卖私盐之事,自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恨不得替司徒空去家庙直接杀了那女人,只是就算杀了那女人又有什么用呢? 唯今之计。就是要尽快找到解决之法,让侯府脱身。 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知觉的司徒空,林管家只能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 如今侯爷昏迷没醒,解决贩卖私盐的事却刻不容缓,林管家自不敢有丝毫不敢怠慢,在派人去请韩杰志和杨耀辉以后,几乎就亲自候在大门前。见四个人联袂而来。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好歹还有这两位爷相助。 因事情紧急,林管家并没有引四个人去探望司徒空。而是直接恭恭敬敬地将四人迎进外院书房,此时韩氏母子三人已经在书房等候。 小林氏投巨资贩卖私盐,放印子钱,件件都是砍头的事。得知这一切,再次让司徒阳目瞪口呆。 若有一天得知今日家庙之事是司徒娇与杨凌霄共同布的局reads;神医世子妃。不知道司徒阳的心里会是如何的感觉,只不过韩氏和司徒娇却已经就此事统一了意见,绝对不会再让人知道此事。 大家分宾主坐下,林管家亲自送了热茶进来。然后退出书房亲自守在书房外,右手在空中抬了抬,一阵轻微的窸窣声由近及远。很快就归于平静。 “司徒空情况如何?”建国公杨耀辉端起茶杯,却并没打开杯盖。只是有些担忧地问道。 司徒空气怒攻心昏迷不醒的事儿,他们已经分别从杨凌霄和韩鹏程那里得知,甚至连安宁侯府今日发生了什么事,都已经大致有了个了解。 “太医开了药,已经喂了下去,只是父亲还在昏迷中,太医和外面的大夫都说要等。可是妹妹和李妈妈把了脉后却说脉相有些古怪。”说话的是司徒阳,脸上全都是无措,却还在强自镇定。 “如何个古怪法?”所有的目光都投在了司徒娇的身上,比起司徒阳,司徒娇可就冷静得太多了,她的脸上始终都挂着浅浅淡淡的微笑。 见大家投来询问的目光,司徒娇不慌不忙地说道:“我和李妈妈再三把了脉,可以确定的是父亲的身体应无大碍,至于他为何至今未醒,我也不知。” “既然娇娇说司徒空身子没大碍那定然就是没大碍,咱们还是先来商议一下应该如何善后。”自从韩杰志知道司徒空对韩氏的所作所为以后,自是打心里厌上了,他才不管司徒空是好是坏,于是就不耐地将话题转入正题。 “后院的事,我已经有了安排,只是外面的事,还得麻烦两位兄长帮阳儿一把。”韩氏起身对着杨耀辉和韩杰志盈盈拜下。 “后院的事儿,你只管好那些个下人,该打死的打死,该弄哑的弄哑,该发卖的发卖,此时可不能有妇人之仁。”韩杰志伸手扶了韩氏一把,嘴里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是,妹妹不会再心慈手软。”韩氏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最终却归于平静。 韩杰志的话一点儿都没错,此时如若不忍,只会将安宁侯府拖入泥淖,甚至陷于毁灭。 大家在书房里商议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终于商量出了一个相对稳妥的章程,看时辰已然不早,韩氏原想着留几个人在府里用晚膳,不过无论是韩杰志还是杨耀辉都摇了头,今日安宁侯府实在太乱了些,司徒空昏迷不醒,府里人心惶惶,还是不留膳得好。 他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心思吃喝,事不迟疑,他们还得赶快回去布一个更大的局,一个让安宁侯府脱身的局。 于是几人出了书房,去了司徒空的起居间探望了人事不知的司徒空,就告辞离去。 老夫人那边因喝了安神的药,一夜无话,司徒空这边却不算平静。 司徒娇送了韩氏回梅苑,陪着韩氏吃了晚膳,又听取的林嬷嬷对府里下人的管理,指出一些需要弥补的漏洞,看着林嬷嬷又马不停蹄地出去处理,司徒娇总算放心了一些。 亲手伺候韩氏喝了药睡安稳了,司徒娇叮嘱红珊和红梅晚上警醒些,这才出了梅苑往自个的青云阁而去,说真的这一天她也是累得不行了。 只可惜她压根就没能回到青云阁,就被匆匆而来的疾风给请进了司徒空的起居间。 起居间里,司徒阳和林管家正担忧而专注地看着李妈妈替司徒空把脉。 床上的司徒空昏迷中显得极不安稳,那扭曲的脸已经无法让人看出原来的英俊和儒雅,那一头一脸的汗水更让司徒娇看得惊心。 这到底又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被梦魇住了 书房里商议时,杨耀辉说得一句话十分中肯,那就是得设法让司徒空尽快苏醒。 安宁侯府的事,以前都是司徒空在处理,虽然偶尔也有申先生代为处理的时候,可是那毕竟少之又少。 申先生到底只是门客,处理起来到底有些缩手缩脚。 特别是那个发生在小林氏身上的事,无论是申先生还是杨耀辉或者是韩杰志,却是不好出手处置的。 虽然韩氏作为侯府主母有权处置,司徒娇却不愿意让韩氏脏了手。 哼,谁抬进门的谁处理! 心里虽然对司徒空有气,司徒娇却也没有丝毫的迟疑快步上前,抓过司徒空另一只手就把起了脉,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司徒娇的身上。 李妈妈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起了身将床前的位置让给司徒娇,让她能更好地替司徒空诊脉。 司徒娇这次诊脉的时间相对较长,脸色从开始的平静到凝重最后又恢复到平静,让屋里看着她诊脉的众人,心提起放下又提起再放下。 终于在差不多半刻钟后,司徒娇放开了司徒空的手腕,接过李妈妈递过去的帕子,先替司徒空拭去脸上的汗水,这才就着帕子擦了擦手离开司徒空的床边。 “妹妹,爹爹到底如何,你可别瞒着我。”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司徒阳似乎就稳重了几分,这让司徒娇既开心又有些酸涩。 若可以她真的希望司徒阳能够再过几年轻松的日子,可是若他不赶快成长,安宁侯府只怕真的就成为历史了,这是司徒娇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若是以往,司徒娇自不会让完全不在状态的司徒阳参与其中。可是今日司徒阳遇事时的无措和慌张,让她看到了司徒阳的严重不足。 比起杨凌霄和韩鹏程,司徒阳实在是差得太多了。 此刻见到司徒阳的成长,哪怕只是一点点的进步,司徒娇心里依然感到莫大的安慰。 这个世上,除了父母之外,他们才是血缘最近的亲人。是一辈子的亲人! 前世的缺憾。今生一定要一件件一桩桩慢慢的补上。 侯府的爵位必须落在司徒阳的身上,小林氏必须从侯府消失。 不对,必须从这个人世间消失! 司徒娇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戾。 至于老夫人和司徒锦。留着慢慢玩儿,倒也无妨。 若她们识趣,倒也可以给她们一个体面,若是不识趣。那就别怪她狠心相对。 “妹妹,妹妹?是不是很严重?”司徒阳焦急中带着些惶恐的声音将司徒娇从阴暗的情绪中唤醒过来。 “哦。倒也没什么严重的,只不过父亲只怕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司徒娇略略调整了一下心情转向司徒阳,脸上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 “什么叫一时半刻醒转不过来?”司徒阳瞪大眼睛看着司徒娇。 “你们可有注意到父亲脸上的神色?”司徒娇没有直接回答司徒阳的问题,而是重新走回到司徒空的床前。指了指床上眉头紧蹙显得有些狰狞的司徒空,等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司徒空的脸上,这才继续说道:“像不像被梦魇住了的人?” 像。像,真的很像! 可是梦魇住了的人。多叫几次就可以叫醒过来,偏偏司徒空怎么都叫不醒,这到底是何故? 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司徒娇的身上。 “这是个安神的方子,麻烦林管家让药房的人按方抓药,三碗水熬煎成一碗,给父亲喝下去,先让他安稳些再说。至于父亲什么时候能醒转来,我实无把握。”司徒娇心里虽然已经有些想法,却并不多做解释,只是重新开了个方子交给林管家,叹了口气道。 见林管家拿了方子去抓药,李妈妈这才凑近司徒娇道:“小姐为何不替侯爷试试针灸?” “我也想用针灸刺激父亲的神经,尽快让父亲醒转,只是父亲这般的情形,实在不敢轻易给他针灸,只能再观察看看。”司徒娇摇了摇头,脸上是许久没有出现的无力。 “侯爷这样的情况,奴婢也是第一次见到,也不知家祖从医的手札中有无类似的记载。”李妈妈心疼地看着司徒娇有些泛白的小脸,努力想着如何替司徒娇分忧。 “对啊,李妈妈,你快去查查看,说不定你家先祖遇到过类似的病例。”不等司徒娇有何反应,司徒阳惊喜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司徒娇伸手揉了揉有些涨痛的额头,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那就有劳妈妈去查看一番。” 趁着屋里只有他们兄妹,司徒娇看着司徒阳,目光中透出异样的认真:“哥,若是父亲再也醒转不了,你当如何应对?” 司徒阳也许从来不曾考虑过这个问题,听得司徒娇这话,不由睁大与司徒娇如出一辙的凤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娇,眼中的彷徨和无措,令司徒娇恨不得能够收回方才的话,也许她还是过于操之过急了。 只是再不引导司徒阳去思考,推着他尽快成长,若司徒空真得就此长睡不起,安宁侯府该何去何从呢? “爹爹当真不能醒转?”半晌司徒阳才收回自己的声音,却显得从未有过的黯哑。 “那倒未必,我只是如此一问,哥别当真。”司徒娇总归还是不忍逼司徒阳太急,眼光避开司徒阳投注在司徒空的身上。 看着司徒娇娇嫩的小脸,回想一年前那个软弱得能被司徒锦推倒受伤的司徒娇,司徒阳的心里仿佛觉得司徒娇在努力在进步,而他自个却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于在退步。 原本相对于这个以前被自个看不起的妹妹可言,他真的很没出息,很没用啊! 可是如果父亲真的如妹妹所言一睡不醒,他该如何应对? 司徒阳陷入沉思。 对于司徒家族,司徒阳可比司徒娇了解得多。 安宁侯司徒空虽然没有嫡亲的兄弟也没有庶兄弟,可是三服之内的族兄弟却不是没有,不但有,而且还有人对安宁侯的爵位虎视眈眈。 若司徒空就此一睡不起,只怕那些人立马就会以他年龄尚小,无力支撑侯府为由抢夺爵位。 若爵位旁落,就算世子之位依然在他身上,只怕也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若侯爵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娘怎么办?妹妹怎么办? 不行,绝对不能让侯爵旁落! 可是该如何应对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悲伤中带着绝望 司徒娇任由司徒阳陷入沉思,只要司徒阳肯思考,就能有成长,那么安宁侯府就有了新的希望。 很快林管家带着菱花端着煎好的药进了屋,司徒娇连忙让出床前的位置。 等到菱花在林管家的协助下将药给司徒空灌下,司徒娇这才挥了挥手让菱花退下。 转而轻声向林管家问起家庙那边的情况,她没有亲自去看过,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小姐放心,那边杨世子派了人守着,那些都是杨世子身边的随从,出不了问题。只不过有一事,老奴有些为难。”林管家说到这里顿了顿,见司徒娇专注地等着他,心一横道:“司徒安也许受了些惊吓,一直哭闹不休,情形似乎有些不好,老奴不知该不该替他请个大夫。” 司徒娇脑海里闪过那个懦弱的小男孩,想起前世这个小男孩成了安宁侯府的世子,就有些不愿意理会。 司徒娇将目光转向司徒空,直直地盯着他看,仿佛这样看着就能将司徒空看醒过来一般,直看着林管家深悔不该拿这事儿询问司徒娇,让她心烦。 却在此时林管家听到了司徒娇略显疲惫却异常平静的声音:“让疾风去青云阁跑一趟,将情况告诉李妈妈,李妈妈自会知道该如何去做。” “是。”林管家拭去额头冒出的冷汗,他有些被面前这个才十二岁的少女给惊吓到了,再不敢多话,只是应了个是,就从屋里退出去,将事儿安排下去。 用过药以后。床上的司徒空总算平稳了许多,只不过眉头依然不展,时不时还会露出悲苦中带着绝望的神情,也不知他的昏迷中到底都梦到了什么? 不过此时司徒娇却实在有些打熬不住了,慢慢地身子趴了下去,就这样趴在司徒空的床边睡了过去。 待到林管家转回来,却见司徒阳依旧坐在一边发呆。司徒娇则趴在床边睡着了。不由摇了摇头,正准备将菱花找来帮他将司徒娇到一边的软榻上休息,却听到屋外传来了自个婆娘的声音。 “你怎地过来了?夫人可安好?”林管家生怕林嬷嬷声音重了惊着司徒娇。连忙出了屋子问道。 “夫人已经歇下了,侯爷的情况可还平稳?你可用过膳了?”林嬷嬷有些心疼地看着林管家疲惫的脸,同样压低了声音。 “刚才小姐又给侯爷开了方子,现在安稳多了。只是小姐趴在床边睡过去了。你来了正好,快去把小姐抱到软榻上。可不能让小姐给凉着了。”林管家说完,就拉着林嬷嬷就要进屋,边走边安抚道:“我没事儿,一个时辰前用了碗面条reads;家欢。” 等到他们进了屋。司徒娇却已经醒了:“嬷嬷来了,我娘睡得可好?” “小姐放心,夫人喝了你的药。睡得极好。小姐和少爷这眼底都起了青,都回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老奴夫妻。有事我们马上去请你们。”虽然今日事多,林嬷嬷也有些熬不住了,可是还是劝司徒娇和司徒阳回去休息。 正说着,床上的司徒空却又有了动静,这次动静有些大。 除了手舞足蹈,嘴里时而喊着司徒娇的小名,时而又喊着韩氏的闺名,神情语气悲伤中带着绝望。 除了司徒娇神情严肃地再次把上司徒空的手腕,其他人不由面面相觑,司徒空这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今日在家庙撞邪了不成? 还没等林管家和林嬷嬷打完眉眼官司,司徒娇那边却用上了针,都没看清司徒娇是如何出的手,司徒空头部脸部已然多了几根闪着冷光的银针。 随着司徒娇或捻或拨或刺,司徒空再次安静下来,却依然没有苏醒过来。 不过虽然没有如大家期望的那般清醒过来,眉眼却渐渐舒展开来,显然司徒娇施的针起了作用。 如此过了大约一刻钟后,司徒娇将银针如数取出,又细细地替司徒空把了脉,这才如释负重一般地松了口气:“总算有些作用,想必今夜能够安稳到天亮了。” 将银针收妥,司徒娇起身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想到眼前一阵发黑,若不是林嬷嬷眼疾手快,指不定一头就栽倒在司徒空身上了。 “小姐,你没事儿吧!”林嬷嬷惊呼一声,伸手扶稳司徒娇,看着她发白的小脸,心疼中带着不安。 “没事,起猛了些。”司徒娇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的笑容。 岂只是起猛了,今日本就累着了,刚才替司徒空施针又耗去了不少的精力和体力,此时精力和体力却是有些跟不上了。 也许是听到了屋里林嬷嬷的惊呼声,一直候在屋外的青竹冲了进来,看着司徒娇白里发青的小脸,再看看司徒空床上还没收起的银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小姐!”青竹的小嘴不悦地嘟了起来嗔怪着叫了司徒娇一声,伸手扶住司徒娇。 司徒娇微微一笑,拍了拍青竹的手,指了指床上的银针:“把针收了吧。” 青竹有些着恼地跺了跺脚,不过还是听话地将床上的银针收了起来。 “既然爹爹这儿没啥事了,妹妹也累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爹爹这里我看着就成。”司徒阳也看出司徒娇脸色不好,上前一步道。 “父亲今夜绝对不会有事,哥也去休息。这里就让疾风和闪电多辛苦一些守着就行。”司徒娇却不赞成司徒阳留下照顾司徒空,看了眼司徒阳道。 按照今日的商议的章程,无论司徒空是否苏醒,明日傍晚最迟后日一早,司徒阳就得回西山大营,可不能让他没日没夜地守着司徒空。 司徒娇安排好司徒空这里守夜的人,又转向林管家和林嬷嬷道:“你们两位也快回去歇着。”见林管家似乎还要反对,司徒娇恳切地笑道:“父亲这一病倒,府里许多事儿还得仰仗林管家操心。我娘的身子骨不好,而在父亲苏醒以前,我也得守在父亲这里,帮不了我娘的忙,内院少不得需要嬷嬷帮着料理。你们若是休息不好,又如何有精力操持这府里府外?” 司徒娇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林管家夫妻不好再坚持,再三叮嘱了疾风和闪电,这才回去休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当真不是个省心的 果真如司徒娇所言,这一夜司徒空虽然没醒过来,却也安安稳稳地没再有什么动静。 司徒空的病情没再有什么波动,在司徒娇看来算是好事,可是在老夫人看来却是大事。 小林氏和那个奸夫还关在家庙,等着司徒空处置,还有那个孽种据说整夜里哭闹不休,大半夜的还让李妈妈出了诊开了药。 哼,那个小孽种直接打死算了,还替他看什么诊开什么药,白花了精神白花了钱! 老夫人这个时候倒是忘记了以前她却是把司徒安看得远比司徒阳还要重,有什么好的都先紧着司徒安的。 如今却因为得知是小林氏偷情的果实,就连个孩子都怀恨上了。 对小林氏,老夫人的心情却是复杂的,虽说她恨透了小林氏给司徒空戴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可是那到底是她娘家亲大哥的嫡女。 若不是她娘家侄女,只怕昨日在家庙之时就一拐杖将她打死了。 偏偏那是从十二三岁就被她接到侯府养在身边,心心念念要将其养成儿媳妇的侄女,尽管恨透了小林氏给司徒空戴绿帽,恨透了小林氏不争气,可是心底里到底还是顾念着那份亲情,昨日虽然也是气得用上了拐杖,到底手下还是留了情。 对于司徒安,老夫人就没有了丝毫的怜惜之情,就算是以前放在心尖尖上疼爱,却因为司徒安没有一丝安宁侯府的血缘,那份疼爱刹那间成为泡影散去无踪。 如今看着司徒空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老夫人自是焦急万分,心底对小林氏的那丝顾念顿时被浓浓的恨意所代替。 “去太医院把祝太医再请来,不行。再多请几太医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多个人多个计,不能让侯爷就这样躺着!”老夫人敛去心里对小林氏的恨意,指着床上纹丝不动的司徒空对林管家下达了命令。 “请老夫人稍等,奴才已经使了人去太医院请祝太医,小姐让奴才顺便还请陈御医和王御医。应该马上就到了。”林管家小心地陪着笑。将请医的情况说给老夫人知道。 原本司徒娇并不想请太多的人来府里给司徒空诊脉,可是她知道若不请,老夫人定会闹腾不休。 陈御医和王御医因太后娘娘的头疼症与她有些接触。也可以说司徒娇对这两位御医还有着提点的情谊在,以她的名义去请,加之司徒娇让去请的疾风转告司徒空目前的症状,对于医者而言。能有机会诊断疑难杂症,自是不会坐失机会。因此司徒娇有把握两位御医会因邀前来一诊。 就算他们看出司徒空的病情有些蹊跷,司徒娇相信以两位御医的为人,自是不会对外说道。 至于那位祝太医,却是安宁侯府常用的太医。与安宁侯司徒空关系相当不错,因此有些事倒也不必避讳。 林管家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疾风的声音:“三位太医大人快请进。” 帘子一掀。首先进来的是陈御医,紧随着就是王御医和祝太医。 陈御医一直屋。见一屋子的人,眉头就有些不悦地皱了起来:“这一屋的人,病人能吃得消?” 韩氏一言不发地起了身,率先带着侍立在身边的林嬷嬷走了出去,紧跟着司徒阳也起身出去了。 老夫人却稳稳地坐在司徒空的床边,仿佛没有听到陈御医的话一般。 司徒娇无声地叹了口气,这老夫人当真不是个省心的! 虽然韩氏和司徒阳出去了,屋里依然显得有些拥挤,于是司徒娇也一声不吭地起了身,准备带着李妈妈一起出去,怎么说也要让几位太医院的太医给司徒空把过脉以后,才会与之探讨、会诊。 老夫人不愿意离开,那么她出去就是了。 “司徒小姐和这位妈妈请留步,司徒侯爷的情况还需要你们两位多多介绍。老夫人可否请您老先移步?”那陈御医可真是一点儿脸面都不能老夫人,乐得司徒娇心里直抽抽,面上却露出丝丝为难。 老夫人没想到在自家会被人如此直截了当地驱赶,不由怒上心头,昏花的老眼瞪向陈御医就要发飙,身边的安嬷嬷着了急。 陈御医有多难请,京都的人谁不知道?想当年老侯爷突发重病,若不是圣人发了话,凭侯府的名贴压根就没能请到他。 安嬷嬷顾不得多想,在老夫人的胳臂上用了用力,几乎是贴着老夫人的耳边说了句话,这才总算将老夫人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给噎了回去。 “老夫人,咱们把地儿让给几位太医,先请太医给侯爷请脉,如今啥都没有侯爷的身子骨重要。”安嬷嬷嘴里劝着哄着,目光示意站在另一边的葵花,两人一起使力连扶带拖地将老夫人带出了屋。 屋里终于只剩下三位太医和司徒娇主仆,外加一个林管家,当然还有睡在床上没有知觉的司徒空,顿时显得宽松了许多。 陈御医并没有真的让司徒娇介绍司徒空的病情,而是先给司徒空把起了脉。 陈御医把脉的时间不算长,然后就是王御医和祝太医,一番轮换把脉下来,却也差不多过去了一刻钟。 祝太医把完脉却陷入了沉思,而陈御医和王御医却在一旁小声地探讨起来。 时间一久,外面的老夫人就耐不住性子了,几次三番想要进屋探听究竟。 听到屋外的吵闹声,陈御医眉头再次不悦地皱了起来,这安宁侯府的老夫人真是没有规矩! 不过别人府上的事,陈御医也不好多说,不过司徒空的脉相摸着平缓舒展,按理早应该清醒才是,为何却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呢? 倒是一个奇怪的病例! 陈御医皱眉的动作林管家自然看得分明,自然知道陈御医不耐烦听外面老夫人的闹腾,于是他不声不响地带上了门,顿时屋子里安静了许多。 陈御医再次将手指搭了了司徒空的手腕,这次比上次用时还要长了些,把完脉以后,陈御医似乎与祝太医一样,陷入了沉思,久久没有出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愿意醒来 这样的沉默,让林管家的心发沉,看向司徒空的目光就带出些悲伤的情绪。 他从七岁就跟在司徒空身边,如今已经整整三十年,虽是主仆感情却堪同兄弟。 两位御医凝重的神色说明的是什么,司徒娇自然心里明白。 林管家黯然的神色,司徒娇也全都看在眼里。 司徒空在许多方面的行为的确令司徒娇不屑,也让她痛恨,可是到底司徒空是她的父亲,而且也并不算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只是如今他这个样子,司徒娇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司徒空现在的情况,若说他有病,脉相却几乎与常人无异,若说他没病,却昏迷不醒。 昨夜李妈妈去了趟家庙替司徒安诊了脉开了药以后,就一直在翻看祖上传下的手札,几乎翻了个通宵,也没能找出相似的病例。 “司徒小姐,可用针灸试过?”陈御医再三确认司徒空的脉相以后,终于回头问起司徒娇来。 “昨夜父亲昏迷中不太安稳,施了针后才安稳下来,却无法令父亲清醒过来。几位御医见多识广,不知可有见过类似的病例?”司徒娇的满脸无奈,神情中不带一丝的敷衍。 陈御医摇了摇头,说实在的,司徒空的脉实在让人不可理解,明明正常得很,人却沉睡不起。 长此以往,再健康的人,只怕也会慢慢枯萎。 “侯爷如今这个状况,依下官看,倒像是潜意识里不愿意醒来。”王御医翻开司徒空的眼帘看了又看。尔后蹙眉对陈御医轻轻道出自个的观点。 不愿意醒来?如此说他是用昏迷来逃避昨日在家庙看到听到的一切?! 司徒娇不由蹙紧了眉头定定地盯着床上的司徒空,原本有些混沌的脑子,却如同注入了一股清泉,渐渐清明起来。 王御医的话真的太有道理,司徒空可不就是个极善于逃避,也是惯于逃避的人嘛! 陈御医的眼睛也不由一亮,不过他并没有出声。反而对着王御医眨了眨眼睛。估计是在警告王御医不可再深言。 司徒空一向身体健康,突然昏迷不醒,而且还是在建国公府设宴中途离开发生的事。这事若没有蹊跷那才是怪事。 更何况安宁侯昏迷不醒,作为亲生母亲的老夫人脸上除了为母者的悲伤以外,更多的却是焦躁。 更奇怪的是作为夫人的韩氏和女儿的司徒娇,脸上没有什么悲痛之色。显得过于平静了些。 司徒空在逃避什么?老夫人又在焦躁什么?妻女为何如此平静? 显然司徒空的昏迷,有着不为人知的阴私事。 既然是别人府上的阴私事。他们还是远远的避开为上策。 司徒娇和她身边的那位妈妈,医术并不比他们差。 司徒空有她们在身边看着,哪里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想必司徒空什么时候醒,也得由那个娇憨的司徒小姐来决定吧。 如此想着陈御医扫向司徒娇的目光。就有些晦暗不明。 这次几位太医并没有留下什么药方,只让人多在司徒空耳边说说话,多刺激刺激司徒空。说不定他很快就能醒转来。 看着几位太医连个药方都没留直接扬长而去,气得老夫人狠狠地将手上的茶盏摔了个粉碎。然后盯着韩氏气狠狠地说道:“都是你,一切都怨你!” 面对老夫人蛮不讲理的胡乱攀咬,韩氏脸上依然平静如初,连司徒阳想要替母辩解,也让韩氏阻止。 韩氏只是平静地给林嬷嬷使了个眼神,林嬷嬷心领神会,与林管家低语了几句,然后林管家一声令下,屋里伺候的下人纷纷退了出去。 很快屋里只剩下几个主子并安嬷嬷、林管家、林嬷嬷和李妈妈,司徒阳身边的长随恃棋也跟着退了出去,与疾风一起守在了门边,其他的下人被令退出三十步以外候着。 “祖母还是少发点火,难道您就不怕气狠了,也像父亲一般躺下人事不知?你就不怕躺下后再醒来时,府里全都变了样?”司徒娇冷冷地看着气得面红耳赤的老夫人直击她心里最害怕的地方。 “你个鬼仔给我闭上你的臭嘴!”老夫人正有气没地儿出,司徒娇这一开口正好给了她出气的借口,只听她对着司徒娇一声怒斥。 随着这一声怒斥,老夫人已经起了身,候在她身边的安嬷嬷还没反应过来,老夫人的手就已经对着司徒娇甩了过去, 以司徒娇的身手,自然完全能够避开。 她却仿佛被老夫人那声怒斥给吓着了一般,只是呆呆地看着老夫人的手向她的小脸上直直地呼过来。 “祖母不可!”随着这一声,司徒阳迅速闪到了司徒娇面前,将司徒娇护在身后,老夫人的这一巴掌结结实实地呼在了司徒阳的身上。 司徒阳比老夫人高出许多,也比司徒娇高出许多,原本应该落在司徒娇脸上的巴掌,自然不可能落在司徒阳的脸上,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司徒阳的胸口。 经过一夜的沉淀,司徒阳做了深刻的自我反省,看到了自个身上的不足,同时也明白了自个需要担负的重任,他要成为站在娘亲身边替娘亲和妹妹撑起一片蓝天。 有了这样的一种心态,就有了此时此刻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司徒娇面前的举动,保护妹妹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只是他没想到老夫人这一掌会如此重,重到只觉得胸口一疼,两眼发黑。 “哥。” “阳儿。” 在两声惊呼声中,一只小手扶住了他的胳臂,让他终于稳住身子。 只是胸口真的好疼啊,不是说年纪大的人没几斤力气吗?为何祖母这一掌如同重锤击打在胸口? 好在是挡下了,若不然这一巴掌呼到妹妹脸上,妹妹可就要吃苦了! 司徒阳手捂胸口,又是吐槽又是庆幸,他用力闭了闭眼睛,眼前终于恢复了明亮。 “哥,你怎么那么傻,若你有个什么好歹,咱们侯府岂不是要断根了!”司徒娇红着眼睛一手扶住司徒阳的胳臂,一手就替司徒阳把起了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撒泼打滚 事实上,就算司徒阳不上前来挡,司徒娇也不会让老夫人得逞,她只是想借此机会,让老夫人在床上躺上一阵子,也好让大家耳根清静几日。 倒是司徒阳那么一挡,却让司徒娇失去了出手的机会。 不过依老夫人那爱折腾的个性,机会有的是,司徒娇倒也不急,只是心疼司徒阳无辜受了这一掌。 老夫人这一掌携怒而出,就算她老而无力,司徒空胸口也不会太好受。 司徒娇把过脉后,心里倒也放心了下来,虽然司徒阳受了老夫人这一掌,脸色有些发白,倒也无碍。 司徒阳到底年轻,又长年习武,老夫人的这一掌自是还伤不了他。 “老夫人这是要给侯府斩草除根?”韩氏的目光犹如利刃直直地盯着愣愣地看着手掌的老夫人。 司徒安铁定不是司徒空的种子,那么司徒阳就成了司徒空唯一的子嗣,唯一的香火,故而韩氏才会如此诘问。 “休得胡言!老身只是要教训教训这个眼里没有尊长的孙女,谁知道阳儿会过来?”老夫人本还有些气短,可是眼睛一扫到正在替司徒阳把脉的司徒娇,顿时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择时着司徒娇道。 “就算祖母要教训孙女儿,您也应该好好与孙女儿说道理,哪里就值得您动起手来。 看看哥被祖母这一掌打得脸都白了,可见祖母这一掌使了多大的力。 祖母这一巴掌快将哥打昏过去,如若打在孙女儿脸上,孙女儿这张脸只怕也就毁了,难不成祖母是要将孙女儿打死了才痛快吗?”司徒娇的声音虽然依旧清脆。却已然带上了哭音。 “你,若不是你这个搅家精,侯爷又怎会躺在这里生死不明?”老夫人被司徒娇气得差点儿又要跳起来打司徒娇,这次却被身边的安嬷嬷给死死拉住了,而司徒阳也再次挡在了司徒娇的面前。 “祖母此言好生无理?父亲为何躺倒,祖母难道需要孙女儿提醒吗?还是说让父亲倒下原本就是祖母的意思?”这屋里只他们几个主子和身边最可信任的仆人,司徒娇也不再与老夫人虚与委蛇。直接诘问道。 “你们看看你们听听。可是好教养,韩氏你养得好女儿!净学些不上道的伶牙俐齿胡说八道!”司徒娇的诘问,把老夫人气得几乎背过气去。因整个人被安嬷嬷用力挟持着,只能指着司徒娇对韩氏斥道。 “老夫人也别责怪娇娇没教养,娇娇打小就没得过父母的教养,更没能得到祖父母的引导。她能有今日这般,我已是十分欣慰。 至于娇娇刚才说的。我倒是觉得极有可能。 当年是老夫人心心念念着将林氏抬进府里来的,这么些年来,又给她掌家又是当宝一样的供着。 还有她生下的那个孽种,老夫人不也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着。府里有啥不都是先紧着那孽种? 可怜我的阳儿明明是侯府的嫡长子,吃得用的哪样能比得上那个孽种。 可怜我的娇娇明明是侯府的嫡长女,一出生就被远远送走……”韩氏越说越伤心。一串串的眼泪从脸上落下,老夫人却越听脸越黑。 这些事虽然都是事实。可这样明晃晃地拿出来说,可不啪啪啪地打得老夫人脸疼得慌! 事实上,韩氏所说的不过全都是毛皮,老夫人和小林氏这些年一直算计着要让韩氏早逝,然后将小林氏扶正,然后把司徒阳挤出京都,然后就是让司徒安成为侯府世子,等到司徒空百年以后,司徒安就能顺利承爵…… 如今一想,老夫人只觉得毛骨悚然,可是被韩氏母女如此直楞楞的指责,老夫人又哪里能够接受得了。 可是这些都是事实,她想要否认都开不了口。 不过老夫人倒是有几分急智,也算是能放能收,只听她张口就嚎上了:“我的空儿啊,你快醒来看看娘啊,你再不醒来,你娘要被他们母子三人联合起来欺负死了啊……” 老夫人不但是嚎上了,还一把推开因她突然的放声而目瞪口呆的安嬷嬷,伏在了司徒空的身上。 老夫人这一张口开嚎,还真的镇住了韩氏母子三人,更是让屋里伺候的人看呆了。 所有的人都只是愣怔怔地看着趴在司徒空床边撒泼打滚的老夫人。 司徒娇只觉得眼前滚过阵阵天雷,原来这样也行! 正当老夫人撒泼的时候,疾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夫人,三公主来了!” 一听三公主来了,这下老夫人哭嚎得更加得劲起来,直烦得韩氏恨不得拿块破布来将老夫人的嘴给堵上。 司徒娇却带着李妈妈出了屋子去迎三公主去了。 留在屋里的韩氏和司徒阳只是冷眼看着,任由老夫人哭嚎,最后还是安嬷嬷觉得再让老夫人任性下去,指不定会被三公主冠上一个藐视皇家公主这样大不敬的帽子,到时可就有得老夫人生气的,于是连忙上前又是劝又是哄,总算让老夫人收了声。 三公主进了屋,见司徒空果然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若不是脸色苍白没什么血色,还真以为他只是睡着了呢。 刚才远远听到老夫人的哭嚎声,此刻却见她已然端起个长辈的模样儿,三公主心里就觉得一阵腻味。 若论起国礼来,老夫人还得向她行礼才对,只不过若真要让老夫人向她行礼,韩氏他们只是无法免礼,于是三公主只当没看到老夫人也在屋里。 见韩氏等人准备对她行礼,三公主连忙阻止:“舅母、表哥,大家无需多礼。” 更是连眼风都不曾扫向老夫人,只是一味地看向韩氏道:“父皇母妃得知舅舅突然病例,特地让本宫前来探望。不知太医来了怎么说?可有说舅舅何时能醒?” “谢圣上、惠妃娘娘关心,侯爷的病来得急,昨日昏倒以后府里就请了祝太医来替侯爷看了诊,开了方子用了药。 直到侯爷的病情稳定下来,祝太医才回太医院当值。 夜里虽有所反复,得亏有娇娇守在侯爷身边,总算有惊无险。 今日一早太医院又遣了太医来……”韩氏一边请三公主上坐,一边轻言慢语地向三公主介绍情况。(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必须醒来 当然今日一早的诊断情况自是交给当时唯一在现场的司徒娇来介绍。 乐-文- “如此说来,连陈御医和王御医也不能肯定舅舅何时能醒来?”三公主看着床上的司徒空,眉头不由紧了紧。 那边老夫人又开始装模作样地拭起泪来,三公主却依然看都不看她一眼,这让老夫人的老脸顿时垮了下去。 “娇娇可有试过给舅舅针灸?”三公主对司徒娇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技艺极为推崇,在她看来无论什么样的病情在司徒娇这里都不应该是难题。 “试过了,却只能让父亲安稳些,却无法唤醒父亲。”司徒娇紧了紧眉头,如实答道。 三公主知道有些事不能让老夫人知道,为防给司徒娇招来麻烦,两个的这番对话却是特特地压低了声音,老夫人那边竖起耳朵却也听不分明这两人在说些什么。 老夫人自是气得不行,却又不能对着三公主发火,只能将愤恨的目光投向司徒娇。 司徒娇却无所谓老夫人如何看待自个,只是泰然自若地陪着三公主小声说话,因三公主是圣人和惠妃娘娘的特使,有些情况自然需要向三公主做些说明。 圣人在三公主回宫前,已在惠妃娘娘的锦绣宫内召见了陈王两位御医,听取了御医对司徒空病情的诊断的分析,等到再听得三公主从司徒娇那里得来的情况。 两相一分析,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那就是司徒空之所以昏迷是因为气怒攻心,用过药以后脉相平稳,无生命之忧,却不知何时能醒。 至于司徒空为何一直不醒,两位御医在安宁侯府可以试着与司徒娇进行探讨,在圣人面前却不敢妄言。 倒是司徒娇在三公主面前提过那么一嘴,告诉三公主司徒空的昏迷不醒,许是他自我逃避的结果。 圣人和惠妃娘娘已经弄清楚了司徒空突然倒下的原因。只是这样的原因关系到司徒空的脸面,关系到安宁侯府的声誉,实在让人难以不能对外人道,更不好让三公主知道。 故而此刻见三公主一脸奇奇怪怪懵懵懂懂地向他们说起司徒娇对司徒空的这个诊断。两人不由相视一眼,面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心里却是赞同的。 司徒娇的这个诊断,令惠妃更是忧心忡忡。 惠妃与司徒空虽非同母,感情却还算不错。听得司徒空昏迷不醒,心里自是担忧不已。 对于小林氏的无耻奸情,自然是义愤填膺,对于那个老夫人的无理取闹,早就已经无语。 这些年惠妃在宫里因得圣人宠爱,虽非寸步难行,却也是步步惊心。 她能得圣人的宠爱,自有她自个的能耐,却不可否认有那么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背后有个安宁侯府。 若司徒空一昏不起,安宁侯府何去何从? 世子司徒阳不过才十六岁。虽有个强劲的外家,却无片功在身。 万一司徒空万念俱灰之下,长睡不起,指不定就有人会向圣人提出削爵。 对于一个无人可用的侯府,削其爵位只怕圣人也是乐见其成的吧。 一旦安宁侯府失去爵位,她在宫里的日子只怕更是难熬。 不行,就算只是为了自个和三公主,司徒空必须醒来,还得尽快苏醒。 只要司徒空苏醒过来,一切才能进入正轨。 就算司徒空醒来后。真的万念俱灰,她也有办法让司徒空直接向圣人上折求请司徒阳提前承爵。 相伴圣人这么些年来,惠妃对圣人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在安宁侯府没犯什么大过错的大前提下,若司徒空上折坚持让爵。就算司徒阳没有片功在身,圣人还是会看在司徒空这些年替圣人办了不少实事的份上勉强答应下来。 更何况司徒阳身后既有大将军府还有周太傅府这两个坚强的后盾,圣上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但是司徒阳承爵位的前提,却是司徒空必须醒来,且还得司徒空亲自上折子请求提前让爵才最为稳妥。 可是现在偏偏司徒空就是昏迷不醒! 惠妃在心里衡量半晌,才开口问三公主:“你可问过娇娇。她可有替侯爷施过针?” “昨夜侯爷有一阵子不太安稳,似乎被梦魇住一般,表妹替他施了针,人是安稳了一夜,却无苏醒的迹象。”这事儿三公主是听司徒娇仔细描述过的。 如此说来针灸也不能令司徒空苏醒?! “爱妃也别太着急,安宁侯吉人自有天相,这几日朕让陈御医多去安宁侯府。”轩辕盛执起惠妃有些发凉的手,轻轻拍了拍安抚道。 圣人也希望司徒空能够尽快苏醒过来,司徒空身上还担着差事,虽说这些事并非是非司徒空莫属。 可是到底因司徒空这突然倒下,那些个事却耽误下来了。 就算另有人能接,没个交接,事儿办起来也就不顺畅了。 虽然圣人也好,惠妃也好,安宁侯府的主子下人也好,都在盼着司徒空快快苏醒过来,可司徒空却偏偏如同睡不够似得安安稳稳地躺在床。 若不是司徒空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人也越来越清瘦,还真以为他只是累了,睡着了罢了。 这些天司徒娇除了回青云阁梳洗睡觉,就是守在司徒空的床前。 为了避免司徒空在床上躺久了,肌肉萎缩,司徒娇每天数次指点疾风和闪电替司徒空翻身按摩。 为了给司徒空补充营养,司徒娇变着法子,让府里的厨娘给司徒空做各种流食,然后想方设法给昏迷中的司徒空灌下去。 由于安宁侯府的府医被司徒空派去了白莲庵,这次司徒空昏迷不醒以后的护理,还真得亏有懂医的司徒娇和李妈妈,否则司徒空哪还能只是消瘦了那么一些而已呢? 原本这些个侍疾的事儿,应该是作为儿子的司徒阳来做。 只是司徒阳本就有差事在身,羽林卫队那边却已经有任务等着司徒阳归队,更何况精通医理的司徒娇比起司徒阳来,更懂得如何护理病人。 因此司徒阳只请了两天假,第三天一早就被司徒娇催着回了羽林卫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搜出私账 “哥,你回去以后,跟着杨大哥和表哥身后,多学多看多思,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注意安全,咱们侯府以后还得得靠你支撑。 ”司徒阳临走之前,司徒娇再三叮嘱。 “妹妹放心,哥一定用心学,总有一天哥会为娘和妹妹撑起一片蓝天。”若在平日司徒娇这般啰嗦,司徒阳必定早就不耐烦了,今日却不厌其烦地向司徒娇保证。 司徒空就这样躺着,圣人急,安宁侯府同样也着急。 家庙、芙蓉阁这两处,关押着小林氏和司徒安及其身边伺候的人,看守的人全都是韩氏和林嬷嬷亲自拟定的人,司徒娇则请杨凌霄在这两处分别设了暗哨。 至于那个华某人及其小厮,则在当日夜里就被秘密押往羽林卫所在的西山大营的牢房里,由韩鹏程和杨凌霄负责审讯。 老夫人得知连陈御医这个南陵国最有名望的圣医都对司徒空的病情束手无策,心里对小林氏的恨几乎达到了顶点。 老夫人之所以能在府里为所欲为,一切都建立在司徒空愚孝的基础上。 一旦司徒空就此长睡不起,不管爵位到何人头上,老夫人的好日子笃定是到了头。 老夫人心里更加明白,爵位若在司徒阳头上,也许她的日子还能好过些,若落到其他族人头上,因这些年安宁侯府对司徒家族基本处于不管不顾的状态,只怕京城都没了她的立足之地。 三公主离开以后,老夫人坐在司徒空床前,拉着司徒空的手,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了许多。这才在安嬷嬷的劝说下回慈安苑。 回到慈安苑呆呆地歪靠在软榻上沉思良久,老夫人是越想心火越大,她要去家庙问问林淑琴,到底她哪里亏待了她,令她不但红杏出墙,与奸夫谋划争夺安宁侯府的爵位,还要置她与死地?! 只可惜司徒娇和韩氏将家庙把持得严。压根就不让老夫人与小林氏接触。 虽然老夫人闹过两次。结果都被韩氏给顶了回去,直气得老夫人心也疼肝更疼。 好在慈安苑还有个头脑突然变清醒了的安嬷嬷劝着哄着老夫人,总算勉强压住老夫人。没闹出大事来。 只不过司徒娇知道,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若司徒空再不醒来,只怕是压制不了老夫人几日。 这次司徒娇和杨凌霄使计让老夫人亲眼目睹小林氏的奸情和丑态。已经让老夫人颜面尽失,更兼如今司徒空昏迷不醒。着实让老夫人恨透了小林氏。 为了以防万一,司徒娇还是让人盯紧了慈安苑,杜绝老夫人往外传送消息。 不过至今为止,老夫人那边除了每日里都闹上那么一两次。倒也没有往外传递消息的动作,倒是让司徒娇觉得老夫人对小林氏大概是真的死了心了。 如此甚好!那么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小林氏肯定不可能善终,但是却不能由韩氏动手。甚至也不能由老夫人动手。 司徒娇将小林氏这个人留给司徒空,她倒要看看司徒空会如何处置小林氏。 大概是当日受了惊吓。司徒安的情形也极为不好,若依了老夫人的意思,自然是让司徒安自生自灭,可是司徒娇却不想让司徒安死在安宁侯府的家庙里,更不愿意司徒安享用安宁侯府二少爷的身份。 因此如今司徒安的命司徒娇让李妈妈用药给吊着。 至于那个奸夫及其小厮,由于涉及到贩卖私盐,司徒娇直接将人交给了杨凌霄,比较杨凌霄那个羽林卫大统领的身份还是挺好用的。 杨凌霄查得姓华的是个大私盐贩子,小林氏也投了资参与其中,这引起了建国公和韩大将军的高度重视。 为了让安宁侯府完全从贩卖私盐这个大漩涡中脱身,同时也要将华某盐枭的身份利用到极致,杨耀辉父子、韩杰志父子以及司徒阳坐在一起进行了细细的商量。 不管这个姓华的来京城到底是应小林氏之邀还是别有目的,只看他身怀巨资,无论是杨耀辉还是韩杰志都从中嗅到了异常的气息。 对姓华的审讯是在杨耀辉和韩杰志的精心指点下进行了,主审自然是有着丰富审讯经验的杨凌霄亲自主持。 经过一日夜不眠不休的突击审讯,那姓华终于没能熬得住那些闻所未闻的审讯手段,如倒豆子一般交待了与小林氏合谋的一切,自然也交待了其贩卖私盐渠道,在京都的靠山和窝点。 根据华氏的交待,由武艺高强轻功了得的杨凌霄和韩鹏程亲自潜入小林氏的芙蓉苑,将小林氏藏在隔墙内的私账搜了出来。 这私账不但是几年来小林氏参与私盐买卖的私账,还有她掌家期间贪没安宁侯府中馈的账,更是小林氏放印子钱的私账。 杨凌霄和韩鹏程得手以后,倒只是粗粗的看了看,确定是华氏交待的私账就匆匆从安宁侯府退了出去。 等到了大将军府,账册自然就交到了等候在大将军府的杨耀辉和韩杰志手上。 大家只那么粗粗翻看,就不由倒吸口冷气。 按照账册上的记载,短短的十年时间,小林氏空手套白狼,已然积累了近百万的身价。 投资贩卖私盐是一个来路,放印子钱却是另一个来路,偏偏这两个来路都是圣上最忌讳的行当。 这些账册若是被有心得到,呈给圣人,安宁侯府危矣! 大家的脸色都十分凝重,面前的账册按理应该在第一时间消毁。 可偏偏现在却毁不得,这些账册若不给司徒空亲自过目,谁知道司徒空会不会又被那个老夫人吹得耳根子发软了呢! 大家商议以后,最终决定将这些证物暂时封存在韩杰志书房里的暗格里,只等司徒空苏醒让其过目再一一消毁。 拿到小林氏参与其间的证物只是其中的第一步,消除小林氏与私盐贩子有来往是第二步,等到这两步完成,很快就进入了第三步。 这一步就是要让姓华的给司徒阳做垫脚石!(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连窝端 在司徒空昏迷的第三天,也就是司徒阳回羽林卫的当天。 傍晚时分由杨凌霄亲自带领的一队羽林卫悄悄地从西山大营出发了。 这队羽林卫直扑离京都大约五十里个的运河码头,那里停靠一艘艘商船。 最后在停靠在这毒霸商船之中的一艘并不起眼的商船上,查获了一大批私盐,并顺藤摸瓜找出了位于京郊存放私盐的窝点。 找到私盐窝点以后,羽林卫队几乎倾巢而出,将该窝点团团围住。 贩卖私盐是掉脑袋的死罪,窝点内的人自不会束手就擒,只不过羽林卫队有备而来,那些小厮护院哪里是羽林卫队的对手,除了对战时打死了几个,其他的都被活捉。 此次司徒阳可就立了大功了。 在捣毁这个私盐窝点的时候,羽林卫还是负出了一些代价,不过大多只是受了些轻伤,却无人员丧命。 司徒阳就是其中负了伤的一员。 也许是因为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也许是太过想要立功表现自我价值,在打斗中,司徒阳似乎成了拼命三郎,哪里最危险就往哪里冲。 在捉拿一个被几个护卫护着的中年男子的时候,总归技不如人,差点被其中的一个护卫一剑刺中胸口。 幸得杨凌霄恰好就在他身边,情急中之一脚踢飞了那个护卫手上的利剑,使得那利剑偏离了司徒阳的胸口,剑尖划过司徒阳的手臂,虽说流了些水,伤口却并不算深。 不过也让杨凌霄惊得不轻,他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在这个世上,司徒娇心里最在意的无非就是韩氏和司徒阳。 若司徒阳真有个什么好歹,杨凌霄都不敢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杨凌霄不动声色地将司徒阳护在自个身边,好在此后再无惊险,打斗很快就结束了。 回到西山大营以后,杨凌霄迅速组织人员对窝点内抓获的犯人进行了审讯。 那个由几个武艺高强的人护卫着负偶顽抗最后企图逃跑的中年男子,原来就是南陵国最大的私盐贩子华某。 华某身边的护卫在对战中悉数被灭。华某本人因在对战中负伤失血过多还没被送进大牢就丢了命。 至此京都私盐窝点给端了个底朝天。 从窝点内不但查出大量的私盐。还有京都甚至各地受贿官员的名录,让朝堂上下极是震惊。 拿到这些账册,圣人大怒。随即发落了一批涉足私盐买卖的官员。 对羽林卫队进行表彰论功行赏。 司徒阳则因亲手擒住了私盐大枭得圣上嘉奖,荣升为羽林卫队左郎将,从此后司徒阳再也不是那个没有片功的白身世子。 有了这次实战经验,司徒阳越来越有血性。令司徒娇倍感安慰。 等到司徒阳被特批回府养伤的时候,司徒娇还是就司徒阳的冒进。狠是说了司徒阳一顿,当然也替司徒阳分析了对战中的得失,以期司徒阳能够更快地成长。 羽林卫队那边到底如何用华某来做出一篇锦绣文章,因有建国公和韩大将军在暗中指点。又有杨凌霄和韩鹏程坐阵指挥,司徒娇并不过于关心。 当然那边的进度司徒娇却是清楚的,因为这几日杨凌霄总会找机会悄悄潜入青云阁。他的武功比起李妈妈他们都要高出许多,就算李妈妈察觉到杨凌霄潜入青云阁。也因为种种原因,也只当不知。 司徒娇心里十分无奈,偏偏杨凌霄每次前来都有借口。 让司徒娇想发火都找不到出口,只恨得牙痒痒,却不能扑上去咬他两口。 司徒娇除了有些烦恼杨凌霄每日的拜访骚扰,就是烦恼老夫人的折腾,有的时候,司徒娇恨不得直接给她来一针,让她在床上躺着动弹不得才好。 可是司徒娇知道,在安宁侯府的危机还没解除之前,却是不能让老夫人躺下。 一个司徒空躺倒就已经够让人烦恼,外面现在传什么的都有。 好在这次事情发生以后,韩氏对下人的管束前所未有的严厉。 昨日有两个婆子在一起嚼舌根,说的话并没有带出小林氏,却胡乱猜测司徒空昏迷的原因,被韩氏动了家法,打得皮开肉绽,这还是韩氏进安宁侯府第一次对下人用板子。 有了这两个婆子的板子,府里的下人顿时安顺多了,不说是噤若寒蝉,也不敢再无事嚼舌根了。 司徒娇这些天除了替韩氏应付老夫人时不时的折腾,就是在司徒空的床前伺候着。 说是伺候,其实也就是时时提醒伺候司徒空的疾风和闪电,让他们按时按点给司徒空翻身喂食。 多出来的时候就是趴在司徒空的耳边絮絮叨叨。 司徒娇絮叨的内容极为广泛,有的能让疾风和闪电或者林管家听的,她自不会避着,连声音都会亮上一分。 那些不能让人听的话,司徒娇自会避开,等到司徒空床前只有她一人的时候,才会俯在司徒空的耳边说上几句。 待到羽林卫那边传来确切的消息,司徒娇一直提着的心,总算平静了许多。 也就有了心情应对老夫人的闹腾。 “祖母,你到底想要如何?”当这日老夫人又向韩氏提出要接司徒锦回府的时候,司徒娇皱眉冷眼看着老夫人道。 “我可以不管林淑琴如何,也可以不理会司徒安如何,可是锦儿总归是侯爷的亲骨肉,总不能让她在白莲庵一辈子。陈御医说过,要让家里人多对着侯爷说说以前的事,能够刺激侯爷的神经。你在府里不过几日,哪里有锦儿知道的事儿多。我让锦儿回来多与侯爷说说话有何不妥?你们不让锦儿回来,该不会是不想让侯爷醒过来吧!”老夫人拿手上的帕子在眼角印了印,理直气壮地质问韩氏和司徒娇。 韩氏一时间被老夫人问得哑口无言,虽然觉得老夫人的话有些牵强,却不知如何反驳。 司徒娇则不然,先挥手让屋里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只让李妈妈和林嬷嬷守在门口,然后直接将有关小林氏与华某合谋置老侯爷到死地、投资贩卖私盐、放印子钱、贪没府里中馈等证据一一展现在老夫人面前。 然后看着目瞪口呆的老夫人问道:“祖母觉得现在真的是接司徒锦回来的好时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这不是真的?淑琴怎会做这样的事?”老夫人仿佛没听到司徒娇的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司徒娇展现在她面前的证据,喃喃道。 “她有何不敢?为了让她的儿女上位,她还有什么不敢? 先是使计让我早产,后用药谋得进府的机会。 她进府的这十二年里,多少次要置我于死地?! 若不是我身边的人护得紧,只怕我坟头的草比老侯爷坟头的草还要茂盛得多! 不过老侯爷的死也是林淑琴的杰作,倒还真是没有想到啊……”这些证据连韩氏也是第一次看到,简直是触目惊心。 “不行,我不相信,淑琴不会这样做,绝对是诬陷,是落井下石!”老夫人昏花的眼睛越发显得混浊,面前的这些证据比起那天看到的,更令老夫人震惊。 “是不是真的,祖母何不亲自去求证?!”司徒娇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容,那笑容看在老夫人的眼中既刺眼又冷酷。 韩氏眉头一皱,看了司徒娇一眼,眼中有着疑惑也有些不赞同。 司徒娇却对着韩氏温和一笑,微微摇了摇头,如今大局已定,华某也不可能再活过是来攀咬安宁侯府,因此这个时候让老夫人与小林氏见面已经无关大局。 不过小林氏这个人,司徒娇依旧会留给司徒空处置。 家庙和芙蓉苑关着的那些下人,甚至司徒安,都该处理了,没得让这些人再留在府里恶心人。 “求证?对,这些事儿我会一件件一桩桩去求证。若是诬陷,别怪我不客气!”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颤歪歪地站了起来。 司徒娇也不上前搀扶,却加了一句:“祖母尽管去求证,只不知当祖母证实了这一切以后,又当如何?” 老夫人闻言,混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阴戾,带着这一丝阴戾的目光投在司徒娇的脸上。让韩氏心头不由一跳。生怕老夫人又与那日一般对司徒娇出手,连忙站起身来,欲要护在司徒娇面前。 司徒娇却看都不看老夫人一眼。只是扶着韩氏让其重新坐下,一派淡然从容。 老夫人说不出心头是恨还是悔,身子有些站立不住,双手撑着桌面。目光转向床上躺着的司徒空,阴戾的目光慢慢转为柔和。 司徒娇缓慢地将被老夫人摊放在桌上的证据收拾起来。然后扬声道:“请安嬷嬷和葵花进来,送祖母去家庙见林氏。” 安嬷嬷和葵花一前一后快速进了屋,一左一右搀扶着瞬间仿佛又老了好几岁的老夫人。 虽然不知道韩氏和司徒娇对老夫人说了些什么,可是既然让她们送老夫人去家庙见小林氏。所谈之事必然与小林氏有关。 可是那日老夫人在家庙亲眼目睹小林氏的丑态和奸情,也没有今日这般萎靡,可见今日所知之事必定是更大的事。才打击得老夫人体无完肤。 “你们好生照顾着祖母,别让林氏伤到祖母。”司徒娇看了眼被那些证据打击得异常虚弱的老夫人。到底心里还是软了软,温声吩咐安嬷嬷。 见安嬷嬷和葵花扶着老夫人准备前往家庙,韩氏想了想在司徒娇耳边轻声说了句话,尔后目光坚持的看着司徒娇,最后司徒娇终于妥协,让李妈妈进来,轻声吩咐了几句,让李妈妈陪着老夫人去了家庙。 虽然韩氏做了妥善的安排,也让李妈妈跟着去了家庙,却不知小林氏到底与老夫人说了些什么,也不知老夫人得到了些什么样的答案,总之最后老夫人是站着进去躺着出来,被人从家庙抬回府的。 于是府里又是一阵忙乱,韩氏和司徒娇得到消息,自然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慈安苑。 老夫人脸无人色地躺在床上,韩氏和司徒娇进她屋里的时候,她连眼珠子都没有转动一下,两眼毫无焦距地看着屋顶,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到底出了何事?我不是吩咐你们好生照顾着祖母的吗?”司徒娇看着同样面无人色的安嬷嬷和葵花,厉声问道。 “老夫人并未让奴婢们跟着进林姨娘的屋,不但如此,奴婢们还被老夫人要求远离五十步,没有老夫人的召唤,奴婢们实不敢靠近更不敢擅入。奴婢们只知道老夫人与林姨娘吵得厉害。 最后还是小林氏叫了奴婢们,奴婢们才进去扶了老夫人出来。”安嬷嬷方才老夫人去家庙一行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那边正在替老夫人针灸的李妈妈对着司徒娇点了点头。 李妈妈不是老夫人的婢子,自然更不可能跟着老夫人进关押小林氏的屋子。 老夫人与小林氏在屋里都说了些什么,如今并不重要,看老夫人这样子,司徒娇也知道必定是从小林氏嘴里得到了证实。 韩氏一边以侯府的名义,使了林管家亲自去太医院请了祝太医过府来替老夫人看诊,一边安排林嬷嬷前去家庙,让那边看守的婆子一定要尽心尽责,务须看守好小林氏,千万别再让她生出幺蛾子来。 祝太医很快就赶了过来,一番诊治下来以后,脸色有些凝重。 “祖母的情况是不是有些糟糕?祝太医但说无妨。”今日府里除了韩氏就只有司徒娇,韩氏此刻正忙,司徒娇极自然地与祝太医询问起老夫人的情况。 “依老夫看,贵府老夫人应是受了些的刺激,脉相上显得极是浮躁,似乎已有中风之象。贵府上那位妈妈的针灸就是得了小姐的提点,已经替老夫人疏解了一些。不过老夫觉得,这到底还是有些治标不治本,老夫人自个做到平心静气才是根本。”祝太医已经见识过司徒娇的医术,此刻俨然与司徒娇探讨起老夫人的情况。 “祝太医所言极是,最近因父亲昏迷不醒,祖母日夜难安,恐怕难以静心。还得麻烦祝太医替祖母开个方子,不求药到病除,但求能够缓解一二祖母的病痛。”司徒娇面露伤感,语气真挚,手上的帕子在眼角印了印,一派祖孙情深的模样。 司徒娇这言真情切的模样,让祝太医实在不忍心说出老夫人中风已成定局的话来,只是提笔给老夫人开起了方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中风了 司徒娇今日虽然没上前替老夫人把脉,不过只需看老夫人那个模样,心里已经想到老夫人大概是被小林氏气得不行,只怕中风是必然的事。 。しw0。 看现在的模样,这老夫人还挺能挨的,一时半刻定然是死不了的。 不过在司徒娇现在并没有想过就这样让老夫人死去,怎么说也得让她看到小林氏的下场,让她看到爵位最终浇在司徒阳的身上才甘心! 只要一想起前世韩氏早逝,司徒阳逼远走边关,她自个最后落得在庵堂清灯孤影,司徒娇的心就会硬上两分。 虽然祝太医给老夫人开了方子,无论真情还是假意,韩氏和司徒娇都劝着老夫人要平心静气,可是小林氏那一句句的话,一直在老夫人耳边回响,她如何能够平心静气? 于是祝太医的药失了效,李妈妈的针灸也失了效,第二天一大早当守在老夫人床上只是打了个盹的安嬷嬷却发现老夫人大小便失了禁,嘴也歪了,说出的话再无法让人听个分明,这是中风最显著的特征! 府里一下子躺倒了两个,还没等府里安稳下来,又多了个被杨凌霄亲自送回府来的司徒阳,可不更加热闹了,不对,侯府的气氛更加沉闷起来。 私下,韩氏和司徒娇却觉得轻松了许多,至少没有了老夫人时不时的聒噪,她们母女的耳根边上安静多了,日子也过得安逸许多。 司徒阳回府以后,并没有先回自个的院子,而是先去看了看依旧住在外院的司徒空,见他比前几天他回羽林卫时又清瘦了几分,眼睛闪过一丝心疼。这些年司徒空对司徒阳到底还是不错的。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让爹爹苏醒过来?”司徒阳伸出没有受伤的手,轻轻势抹平司徒空微皱的眉头问陪在身边的司徒娇。 “暂时还没有。等再喝上两剂药,我会再给父亲试试针灸,到时希望能够唤醒父亲。”司徒娇垂了垂眸,敛去眼中的情绪:“既然哥回来了,你就多陪陪父亲,多与他说说话。兴许父亲听到哥立了功。会高兴地从昏睡中醒过来呢。” 司徒阳抬起眼皮看了司徒娇一眼,心里有些黯然。 那算什么功?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虽然那****的确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与对方打斗,可若没有杨凌霄在一边帮着,说不定不但得不到功劳,连小命都送上去了。 不过好在终于让自个见了血。也通过这次的行动,聚积了一些实战的经验。下次必不会如这次这般既蛮撞又显得慌乱。 探望过司徒空,司徒阳自是要去慈安苑探望病中的老夫人。 在床上躺了还不到两天,老夫人只觉得度日如年,虽然她的中风症不算太过严重。可是如今她右半个身子压根就动不了。 经过两天的针灸治疗,歪斜了的嘴终于不再动不动就流口水,可是舌头似乎不再属于自个。压根就说不出一句能让人听懂的话来,这是件让一向要强的老夫人最为苦闷的事了。 看到韩氏带着司徒阳和司徒娇进来。原来躺着的老夫人顿时激动起来,还能受她意识控制的左手抬了抬,嘴里唔唔地说着别人听不明白的话。 安嬷嬷生怕老夫人过于激动引起更严重的后果,连忙与葵花一起上前,一个扶住老夫人的身子,另一个在老夫人身后垫了床厚被又垫了个靠枕,方便老夫人与韩氏母子三人说话。 只可惜就算老夫人能够歪靠着坐起来,也不表示她能说出一句让人能够听明白的话。 老夫人一阵呜哩哇啦过后,别说便不了解老夫人的韩氏母子三人,就算整日守在老夫人身边最了解老夫人的安嬷嬷一时之间也不知老夫人要表达的是什么。 老夫人从最开始的激动,慢慢变得焦躁起来,最后几乎是满目气愤地看着屋里的众人,她是这是这一屋子的人给气的! 难为她说了那么久,说得口干舌躁,一屋子的人居然没一个听得懂,没一个回应她的,这能不让她生气吗?! 最后还是安嬷嬷见老夫人又气又恼又伤心的模样,实在觉得心疼,连忙在老夫人的床沿上坐下,一边替老夫人顺气,一边轻声说道:“老夫人千万莫急。你慢慢说,让老奴慢慢猜,若猜得对了,老夫人就点点头。若老奴猜错了,老夫人就摇摇头,可好?” 这下老夫人总算安静了下来,扫了韩氏乖宝宝人一眼,紧紧地闭了闭眼睛,似乎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这才面对着安嬷嬷一字一顿地说了起来:“……” 司徒娇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夫人的嘴,耳朵也竖了起来,希望通过老夫人的口型和声音,来猜测老夫人的意思。 可惜她似乎没那个天份,就算老夫人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努力往外蹦,她依旧听不明白一个字。 安嬷嬷到底是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四十年的老人,通过老夫人的眼神、声音、口型,再加上她自个的猜测,总算将老夫人的第一个意思猜明白了:“老夫人是要夫人将家庙和芙蓉苑的下人全都打发了?” 老夫人用力点了点头,目光灼灼地盯向韩氏。 其实就算老夫人不提,韩氏也已经在着手处理这些下人。 小林氏与华某人之间的奸情至少始与五六年前,那么她身边的伺候的人不可能不知情,既然她们都知情不报,这些个背主的奴才自是不能留。 那几个不识字的倒是简单,直接灌下哑药,发卖或者送去庄子里即可。 但是小林氏和司徒安身边伺候的人,却有那么七八个是识字儿的,这就不是毒哑发卖送庄子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韩氏正为此事头疼,索性就将难题抛给老夫人:“林氏身边的人,大多是她从林家带来的,媳妇今日过来正是想请教老夫人该如何处置。” 听到韩氏说出“林家”两字,老夫人的脸皮抽了抽,不过由于中风的缘故,她右边的脸皮不受控制,顿时就显得有些狰狞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别脏了我娘的手 老夫人的嘴里又发出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声音,不过最后一个杀气腾腾的声音却让人听得极为清晰:“杀!” 安嬷嬷的脸顿时白了几分,虽说她没有直系的亲人在小林氏和司徒安跟前伺候,可大家都是从林家出来的,多少会有几个有着亲缘关系,如今依了老夫人的意思,那些人只怕一个都不能留了。 小说 韩氏母子三人心里也是惊得不轻,小林氏和司徒安那个院子里的人,加在一起没有三十,也得有二十五六,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这若是全杀了,得造出多大的戾气?! 司徒娇这才觉得比起老夫人来,别说是韩氏就是自个也着实心善了些。 司徒娇虽气那些人知情不报助桀为虐,但是除了小林氏身边的平嬷嬷还有司徒安奶娘,大多数人却罪不置死。 要让那些人永不再提安宁侯府和小林氏的事儿,司徒娇有的是办法,甚至都不用毒哑他们的喉咙,就需几针即可以让他们忘记在安宁侯府的一切。 只是目前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试过罢了,效果还不错呢。 不过这事司徒娇目前还没告诉韩氏,更不准备告诉老夫人。 让韩氏为小林氏去造杀孽,老夫人还真是有脸说! “祖母是让我娘杀了那么多的下人?祖母不怕我娘杀光孽重,我还嫌那些人脏了我娘的手!脏我娘手的事儿,老夫人莫再提。那些个人既然老夫人看不上的,不如交给孙女儿来发落,自不会损了咱们侯府的颜面。”司徒娇如刀般的目光投向老夫人,虽然面容稚嫩。声音却如冰般冰冷刺骨。 “妹妹……”司徒阳一惊,既然不愿意脏了娘的手,又何必脏了妹妹的手,反正他如今也是见了血了,杀一人一杀,杀多人也是杀! “这事,哥就别与我抢。且交给我吧!”司徒娇看向司徒阳。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这笑容明净而耀眼,令司徒阳再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韩氏原本也要提出反对。想到司徒娇回府以后所做的种种,也许她真有什么好的手段,既不伤人性命又能保侯府颜面,那么何不放手让她去做呢? 只可惜老夫人不答应。小林氏红杏出墙的事,司徒安并非司徒空亲子的事。一旦传扬出去,安宁侯府还有何颜面存在于世,于是又是一阵呜呜的反对声,还有左手擂床的声音。 “祖母若是不愿意。那么祖母自个去做吧!只要别脏了我娘的手。”司徒娇冷冷地看着老夫人。 司徒娇的话和态度让老夫人气得全身颤抖,却又无计可施,如今她可就是废人一个了。 韩氏生怕司徒娇说出更不好听的话。到时真这样将老夫人气出个好歹来,司徒娇这大不孝和名声可就落定了。 她可不愿意为了面前这个已经快入土的人。而让司徒娇好不容易回温的名声,再度受损,于是拉了司徒娇一把:“娇娇,来娘身边坐下。且听你祖母还有何吩咐。” 韩氏将司徒娇带到自个身旁坐下,在司徒娇的小手上轻轻拍了拍,让司徒娇安静下来,然后用依然如般少女明净的眼睛看着老夫人,等着老夫人的下文。 韩氏如此作派,老夫人就已经明白韩氏已是将方才说的事儿全权交给了司徒娇,老夫人心里明白已是回天无力,只得先跳过这事继续下一件事。 “老夫人是想让小姐断了司徒安的药?”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翻译,这次安嬷嬷花费的时间就少了许多。 老夫人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头,眼中是浓浓的厌弃。 “这事不难,祖母不必挂怀。”原本司徒娇还想着留司徒安一命,可是当她得知那华某人的真实身份以后,就知道就算她怜惜那个懵懂的孩子,司徒安的命也笃定不能留了。 好在司徒安原本身子就弱,此次又惊吓过度,如今也只是用药吊着一口气罢了,正如老夫人所知,只要断了药,那孩子必定是不能活了。 只是司徒娇不甘心那个孩子战友着安宁侯府二公子的身份,显然司徒阳也想到了这一层。 一直沉默不语的司徒阳开了口:“司徒安既然不是爹爹的种,自然不能让他在府里的家庙咽气。明日让林管家找个理由直接送去京郊的庄子里,咱们也别做那种杀生的事儿,能不能活就看他自个的造化吧!” 老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不过很快就沉寂下。 “祖母别用林姨娘为难为娘,那是爹爹的妾室,就将她先拘在家庙里,等到爹爹醒了再让爹爹自个处置吧!至于司徒锦,还是按爹爹碑的安排,让她好生在白莲庵学好修身养性,哪天把规矩学好了,自然就能回府里来,不过就是给她准备一些嫁妆而已,咱们府里虽说不上家财万贯,却也不会少了她的嫁妆。”司徒阳见老夫人似乎还有话,怕她再为难韩氏,索性将这几日考虑而得的话,一一说了出来。 司徒阳的这番话,不但让老夫人挑不同理来,同样也让韩氏和司徒娇觉得莫名的安慰,也只几天的时间,司徒阳就渐渐成长起来了。 虽然他说得并不能面面俱到,却也算周全,她们只需在司徒阳考虑的基础上稍候稍候描补即可。 与老夫人打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机锋,不但老夫人累得不轻,安嬷嬷累得不轻,事实上韩氏母子三人同样也是累得不轻。 这老夫人人虽然是中风倒在床上了,可是折腾人的本事却丝毫不减,真正是不可轻觑的战斗力啊! “妹妹有什么好办法,既能留那些个奴才的性命,又能让那些奴才一辈子闭嘴不说?”三人一回到梅苑,司徒阳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针灸!”这事儿司徒娇并不想对韩氏和司徒阳隐瞒,只见她把眉抬得高高地抛出两个字。 见韩氏和司徒娇全都不解地看着自个,司徒娇这才压低声音将自个的计划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本司徒娇手上有一门手艺,那就是通过点刺某几个特定的穴位,让人永远失去某个时间段的记忆,最重要的是通过这个手段失去的记忆不可逆转。(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翼而飞 眨眼间司徒空已然昏睡了八天。 对于司徒空这种用昏迷逃避现实的行为,司徒娇心里真的有些腻烦。 于是偶尔她也会使个小性子,趴在司徒空耳边说上几句重话。 或者索性将笼在袖子里的银针拿出来摊在司徒空的床上,脸上装出一付恶狠狠的模样,手上的银针在司徒空的脸上脑袋上比划过来比划过去。 床上的司徒空别说睁开眼睛,连眉头都不动一下,就如同死人一般一丝反应都没有。 倒总是将伺候司徒空的疾风或者闪电吓出一身的冷汗来,生怕司徒娇一个失手,将手上的银针扎歪了,扎进司徒空头部的死穴。 那可是会出大事,要人命的啊,大小姐! 还真别说,司徒娇每次比划,招招不离司徒空头部的几大死穴。 司徒空身边的长随,无论是疾风,还是闪电,都身怀武功,自然清楚头部的死穴位置。 司徒娇那样比划来比划去,他们看着不觉得触目惊心才是怪事。 “小姐,你这是要给侯爷施针吗?”今日是疾风伺候在司徒空跟前,见司徒娇又将针拿了出来,不由凑前来弱弱地问道。 “你一边去,你哪只眼睛看到小姐要替侯爷施针了?”还没等司徒娇开口,站在司徒娇身后的青竹就没好气地冲了疾风一句。 “那……”疾风已经与青竹定下亲事,原本他就比较让着青竹,如今更是以青竹马首是瞻,只不过他还是指了指司徒娇手上的银针,疑惑地看着青竹。 “小姐比划比划不行啊。老在这儿待着。别说是小姐的手要僵了,连我的身子都僵硬了!”青竹嘟着嘴看着床上那个没有动静的侯爷,心里实在不爽快。 若不是司徒空总是不醒,司徒娇何之于整日里守在床前? 就算不能外出逛街购物,去后院的练武场练上两招或者骑上马跑上两圈也是好的! “要不,你和小姐先回去,若侯爷有动静了。我立马就去青云阁通知你们。”疾风听青竹那么一说。觉得极有这些天还真是委屈了司徒娇和青竹几个,于是连忙凑近青竹提议道。 青竹眼睛一亮,不过等青竹转向司徒娇。眼里的光芒顿时暗了下去。 司徒娇仿佛没有听到他们对话一般,依然在司徒空的头部来回比划,只是这次指间却不见银针。 疾风不由松了口气,只要小姐不再拿着针在侯爷头部比划就成。 可是当他一眼扫过床上的针包里。心里却突地一跳,针包上哪里还有什么银针! 原本针包上那一溜排长长短短的银针都去哪里了? “针。针……”疾风吃惊地睁大眼睛,指着空空如也的针包,连话都说不全了。 “什么珍珍真真的?老实交待这个珍珍是谁?”青竹压根没有注意到针包里的那一溜排的银针已经不翼而飞,听疾风叫什么“真真”或是“珍珍”。心里顿时大怒,一手揪住疾风的耳朵厉声质问道。 “疼疼疼,好青竹。你快先放开,小姐。小姐……”青竹的手劲儿大,疾风只觉得自个的耳朵都要被青竹掐下肉来,只疼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却又着急哪些银针到底去哪里了。 完全没弄清状况的青竹,还以为疾风不但不老实交待,居然还向司徒娇告状求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力度就更大了些。 只见她揪住疾风的耳朵不放,嘴里还嘟嘟哝哝地说道:“你喊小姐也没用,快说那个‘珍珍’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时候司徒娇可没闲功夫理睬打闹中的小两口,只是专注地检查银针不由自主的穴位。 确定所有的针都按这几天考虑的穴位刺入司徒空的头部,司徒娇这才终于有了精神,转过身来眼带微笑地看着面前这小两口之间的打闹。 却见比青竹足足高了一头的疾风,被青竹揪着一只耳朵,歪着脑袋呲牙咧嘴,疼得眼泪汪汪的,却又不敢或者是说不舍得对青竹动手,那模样儿别提有多么的呆萌和可爱。 司徒娇不由“噗嗤“笑出了声,然后调侃道:“青竹,你这是准备将疾风的耳朵揪下来收藏吗?人家疾风明明说的是本小姐放在床上的针,怎地到了你耳朵里就成了什么珍珍了?你这醋劲儿可真是太大了些!” 青竹面上一呆,手上不由自主地卸了力道,疾风的耳朵终于得到了解放,却已经被青竹揪得红了个透。 此时疾风可顾不上与青竹算账,只一边揉着被青竹揪得生疼的耳朵,一边凑近司徒空细细观察,果见司徒空头部脸部几大穴位上插着或短或长或粗或细的银针。 小姐这些天不是一直都说没把握,不便对侯爷施针的嘛,今日怎地又改主意了? 疾风心里闪过一丝疑问,不过他可是多次听青竹对他吹捧司徒娇娴熟的针灸技艺。 就算没有青竹的吹捧,有宫里太后娘娘,宫外大长公主等人的亲身体会,疾风也不会去怀疑司徒娇的针灸技术,因此很快心里的那点疑惑就散了去。 只双手合十默默祈祷,司徒娇的这次针灸能够唤醒司徒空。 只是司徒空并没有让疾风如愿,他似乎更喜欢现在这样没有烦恼静静地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用管。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司徒娇才将银针从司徒空身上取了下来。 “小姐,侯爷到底什么时候能醒?你看他如今瘦得快只剩下一把骨头了。”疾风见银针全部取了出来,司徒空却依旧昏睡不起,连眼皮都没有一下,而他那日渐消瘦的脸,还有快成皮包骨头的骨子,实在是令人忧心难安。 “这个本小姐可没法子给你答案,但看你的侯爷是否愿意醒过来吧。”司徒娇瞄了眼床上的司徒空,嘲讽的笑容从脸上一闪而过,尔后撇了撇嘴,这才一边慢悠悠地答道,一边不慌不忙地收起摊放在床上的银针包。 青竹看着司徒娇不慌不忙的动作,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芒,看着司徒娇的目光中有些疑惑,不过却没有出声。 “唉……”倒是黯然地长叹了口气,先帮着司徒空翻了个身,然后默默地帮司徒空按摩起手脚来。 却不知在他看不见的被窝里,司徒空的脚趾微微地勾了勾……(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亦真亦幻 事实上,这些天所有人的言行几乎举止都一一被司徒空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也因为如此这些天司徒空几乎遍尝了人间的酸甜苦辣。 准备地说司徒空之所以一直没能醒转,也并非司徒空不愿意醒来,也不完全是他刻意在逃避。 当然司徒空昏迷的原因,的确是因亲眼目睹小林氏的丑态,亲耳听到小林氏与华某人的算计,而气怒攻心导致昏迷不醒。 有那么瞬间,他的灵魂甚至于破窍而出,飘荡在空中。 在李妈妈出针急救以后,灵魂归了体,却也让他生出了逃避的念头。 在苏醒和昏迷两者间挣扎,最终司徒空选择了继续昏迷。 在喝了太医开的药方以后,他的灵魂被带进了一个极度虚幻的空间,幻境中所看到的情景亦真亦幻,比起小林氏的背叛更让司徒空痛彻心肺。 在那里,看到了老夫人与小林氏对韩氏的算计,最终导致韩氏早产,司徒娇被送去别院。 在那里,看到了因韩氏早产身体受损爱女离府而醉酒的他,同时也看到了小林氏对醉酒中的他用了药,最后还霸王硬上弓,最终如愿怀孕,逼得他不得不将小林氏抬进门。 在那里,看到了小林氏与华某首次奸情发生的场景,小林氏欲迎还拒的媚态,让他羞愤难当。 在那里,看到了小林氏发现久旷的身子与华某一度风流之后怀了身孕,当即就与华某合谋将肚里的孩子算在他的头上,于是再次给刚刚从外地回府的他下了药。 在那里,看到了老侯爷因撞破小林氏的奸情,被小林氏和华某合谋下了密药。送了命。 在那里,看到了韩氏缠绵病榻,小林氏数次意欲加害韩氏,最终在韩氏三十五岁的时候,害了韩氏的性命。 在那里,看到了老夫人在韩氏过世以后,以命逼迫因韩氏过世而万念俱灰的他将小林氏扶了正。 在那里。看到了安宁侯府的世子之位落在了司徒安的头上。司徒阳愤而远走边关。 在那里,看到了小林氏给老夫人下药,老夫人在小林氏扶正上位的第二年溘然长逝。 在那里。看到了司徒娇被小林氏逼着上了花轿,远嫁顺平县的林家,受尽了林家的欺辱,最后又以七出中无子之罪被逼入庵堂。 在那里。小林氏与华某的各种丑态,种种算计。甚至贩卖私盐,放印子钱等等罪恶,全都*裸地展现在司徒空的面前。 最后所有的场景,以司徒娇坠崖为终点。坠崖中司徒娇那平静无波的脸仿佛刻在了司徒空脑海里,挥之不去…… “娇娇,我的娇娇。不,不能容忍林氏继续祸害娇娇!不能让父亲白白枉死!不能让韩氏香消玉殒。更不能让侯府的爵位落到司徒安那个孽种头上!不能,不能……” 司徒空开始与自个作战,努力争取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可是也许昏睡的时日久了些,他的挣扎如水珠入大海,激不起一丝的波澜,他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他想要张嘴呼喊,嘴却如锯了口的葫芦,压根不听使唤,连抽抽嘴角都不能。 司徒空觉得很累很累,他真的很想很想就此长眠不醒,可是在那个幻境中看到的韩氏和司徒娇甚至老夫人的悲惨结局,让他心疼让他逼着自个要苏醒。 他准备积蓄新的力量,再做挣扎。 他一定要醒来,他不能让幻境中看到的事情发生,他更要亲手结束林氏的生命,清算林氏加在自个身上的耻辱。 就在此时,司徒空从昏迷开始一直显得混混沌沌的脑子,突然仿佛被注入一股清泉,顿时清晰起来。 虽然他依然睁不开眼睛,动不了身体,可是五感却分外敏感。 他能感觉到此时此刻身在何处,他能感觉到身边握着自个的手正在替自个忙碌的人,正是他的宝贝女儿娇娇。 可是他同样能够感觉到司徒娇对他的疏离。 娇娇一定是对他不管不顾,任其在别院生活的不作为,心怀怨怼的吧。 也是的,若这样的境遇加在自个身上,只怕连那一声爹爹都不会叫的吧,可是他的娇娇,回府的第一天,不但清脆脆甜蜜蜜地唤他爹爹,还弹曲子给他听,平日里只要有时间,还会替他按摩,陪他下棋…… 多好的闺女啊,可是最后却被林氏那贱人嫁给林家那个急色鬼败家子,五年凄苦的生活以后后又被逼入了庵堂,最后坠崖而亡不得善终! 不行,不为别的,只为娇娇女,他也要苏醒过来,为他的娇娇谋一门好亲,得一世娇宠! 可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啊! 司徒空蹙眉陷入沉思…… 到底哪里不对呢? 哦,是了是了,娇娇儿如今不是在府里吗?她从桃林别院回府刚刚两月不到啊,他昏迷前不是刚刚得了圣人的赏赐,那个赏赐几乎相当于赐婚的圣旨,那么娇娇又怎会是嫁入林家? 还有华不是好好地活着吗?她不但活着,而且身子骨越来越健康,可是他看到的却是韩氏死不瞑目的样子。 还有就是阳儿,明明如今已是安宁侯府的世子,只等他自个百年或者上折让爵位,就是安宁侯府的侯爷,可是为何他看到的去了阳儿愤然远走边关的场景,更可怕的是,世子之位却落在了司徒安那个孽种头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何看到的与亲身经历的完全不一样呢? 难道说,若是他再不作为,看到的就是安宁侯府以后的结局? 可是想想又不对,他看到的情形中,司徒娇从来不曾回过安宁侯府,那么是不是预示着,安宁侯府从司徒娇接回府开始就有了转折? 如此说来,司徒娇不但不是什么鬼仔克命,反而是安宁侯府的福星! 司徒空在昏迷中一直在寻找谜底,此刻似乎让他找到了所有的答案,他兴奋地想冲开身体上的窒枯,可惜他的身体仿佛被什么压制住一般,丝毫不给他苏醒的机会。 不过从此时开始,司徒空已然能够通过听觉、嗅觉还有触觉感知身边的一切。 于是老夫人的打滚撒泼、司徒娇的针锋相对、司徒阳成长的脚步,韩氏温婉中的强硬……给了司徒空前所未有的震撼。 昏迷中,司徒空总算对自个的前半生进行深刻的反思。(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没那么贱 在疾风黯然叹息的时候,在疾风感觉不到司徒空有苏醒迹象的时候,事实上,司徒空已经到了苏醒的边缘。 这几天在昏迷中的反思,反应到他的肢体语言,直接的表现就是僵卧在床纹丝不动。 这几天在昏迷中看到的一切,让司徒空看清了许多事,明白了许多道理,更清楚地知道不能再用昏迷沉睡来逃避现实。 只是八天的昏迷,他的肢体似乎已然不听使唤,就算主观意识中想要醒来,却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在司徒空床前伺候的疾风和闪电,到底没有医术傍身,因此就算司徒空的脉相有变,他们也不可能感觉出去。 司徒娇则不同,今日才在司徒空床前坐下,还没搭上脉,就从司徒空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异常。 待她把上司徒空手腕上的主脉,就隐约感到司徒空有了苏醒的意愿,只是被心头依然有郁气凝结,单凭司徒空个人的努力只怕一时半刻还是无法冲破。 这个时候,自然就需要司徒娇用针灸来替司徒空破开心头压着的郁气,疏通他的脉络。 只是司徒娇并不想将司徒空的苏醒,归功于她的针灸。 如今府里倒下的两人,情况大不相同,司徒空这样的情况,不同与老夫人的中风,属于可治愈的一类,而老夫人的中风症状,却是不那么容易治愈的。 以娇对老夫人的了解,一旦得知司徒空是在她施针以后苏醒过来,她必定会将身体恢复的所有希望都压在她的身上。 对于使了阴私让韩氏将她早产在七月半的罪魁祸首之一,又是一丝犹豫都没有坚持要将她送出府去的人,更是对她没有一丝祖孙之情的人。司徒娇就算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治愈老夫人的中风症,也不想出手。 更何况老夫人由于年龄大了,吃食上又向来重口味,因此老夫人的中风症别说是痊愈,就算要减轻也不是易事。 何况司徒娇觉得如今老夫人那个样子,应该再也无法在安宁侯府掀起波澜,无论是对于安宁侯府。还是对韩氏。应该是最好的状况。 难道还是想尽一切办法将老夫人治好了,再让她继续折腾韩氏吗? 司徒娇觉得她没有那么好心,更没那么贱! 她觉得她能够出手稳住老夫人的病情。已经很孝顺了! 要让她更深层次的去救治老夫人,司徒娇真的没有那么好心。 故而司徒娇察觉出司徒空有了苏醒的迹象,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施针,而是与平日一样。先在司徒空脑袋上比比划划,分散疾风的注意力。 在疾风被青竹转移了注意力。与青竹“打情骂俏”的时候,司徒娇迅速地给司徒空施了针。 若疾风的注意力一直专注在司徒空和司徒娇的身上,必定会发现司徒娇收起的针包少了一根针,不过细心的青竹却在最后的时候发现了司徒娇的秘密。 不过对于青竹来说。司徒娇做任何事都是对的,所以虽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异常。 “小姐。留那根针,不会有事儿吧?”出了司徒空的屋子没走出多远。青竹终于熬为住问道。 司徒娇浅浅一笑:“能有什么事?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下午咱们早些个过来,到时你引开疾风的注意力,我会将那根针取出来,到时就该醒了。” “真的!”青竹眼睛一亮,否则择时高了声音。 司徒娇嗔了青竹一眼,倒也没有责备于她,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青竹将这事放在肚子里。 青竹不由长出了口气,这些天最辛苦的莫过于司徒娇。 司徒空这里每天早中晚都要过来看看诊诊脉,老夫人那里虽然有李妈妈看着,但是司徒娇每日也总得过去看看。 再有就是韩氏那里,司徒娇也得帮着她料理一些府里的事务,又要处置小林氏和司徒安身边伺候的人。 虽然青竹也不知道杨凌霄生辰那日安宁侯府的家庙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她曾经私下问过疾风,疾风却丝毫没有吐露,从来不对她说一句重话的疾风,当时还对青竹拉了脸,吓得青竹再不敢过问皮事。 这些天家庙那边紧闭门户,小林氏和司徒安身边的丫环、婆子、小厮,但凡与芙蓉苑有关的下人,全都经了司徒娇的手,然后如数发卖了出去。 这下番作为下来,结合司徒空的气怒攻心昏迷不醒以及老夫人不过去了一趟家庙,最终走着进去躺着出来,第二天更是中了风,别说是其他的下人,就是青竹这样的一个包打听,也不敢再对此事再抱有好奇心。 青竹是压下了好奇心,不过看着司徒娇不过短短几日功夫,这一年来好不容易长了些肉的小脸,眼看着又消瘦了下去,自是心疼得不行。只恨不能劝司徒娇丢开安宁侯府的一切,重新回到桃林别院支离过她们安静快活的日子。 当然青竹心里也明白,回桃林别院不过是她的想法罢了,以后或许会去桃林别院,不过绝对不会再是去长住了。 今日司徒娇是在梅苑内的碧纱橱内午休的,起来以后与韩氏说了会儿话,就带着青竹和春梅去了司徒空的屋里。 司徒娇几人还没进司徒空的屋子,就见疾风从屋里冲了出来,一见到司徒娇就兴奋地喊了起来:“小姐,快,快,侯爷好像要醒了!” 司徒娇眉头微挑,快步走了进去。 此时不但原本应该休息的闪电守在司徒空的床前,连此时原本应该替司徒空处理事务的申先生也在司徒空的床前。 一向在人前都表现得风光霁月的申先生,此时却显得格外激动:“小姐,刚才侯爷的手指动了,真的,我们几个都看到了。” 司徒娇心里有数,若不是她那根银针阻着,早在她替司徒空做完针灸的时候,司徒空就该苏醒过来了。 不过司徒娇没想到屋里有这么些人,司徒空今日必须醒过来,可她总不能当着这么些人,替他取针吧,这可如何是好?! 司徒娇有些着急,面上就带了些许出来,不过大家却将司徒娇的表情直接脑补成她急的是司徒空现在的情况,于是原本围在床前的几个人,十分主动地让了开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急切 司徒娇在司徒空的床前坐下,在替司徒空把脉之前,顺便拿出了针包,同时给了青竹一个眼神。 想到上午离开前司徒娇的叮嘱,青竹明白司徒娇这个眼神中的含义。 现在屋里除了她们主仆三人,还有林管家、疾风、闪电和申先生,现在几乎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司徒空身上,司徒娇哪里能够将那根针取出来呢? 不行,得转移这么些人的注意力,或者将人指使出去。 对,就这样,青竹眼珠子一转道:“春梅,你快去梅苑告诉夫人一声,就说侯爷手指动了,大概马上就会醒来。 还有厨房那边也得去说一声,让她们备些软糯的清粥,侯爷醒来就可以用。 还有世子爷那里……” 还没等青竹絮絮叨叨地说完,林管家直接就吩咐上了:“春梅只去梅苑告诉夫人,其他的事,你莫管。 疾风、闪电,现在这里无需你们看着,你们俩一个去请祝太医,一个去厨房吩咐,顺便通知世子爷。 申先生,您先请来这边坐。” 林管家这一番吩咐,顿时屋里空了许多,而司徒娇早就趁着大家注意力集中在听众林管家吩咐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留在司徒空身上的那根银针取了出来,并顺手打开了放在床上的针包,趁机手指一动就将取出的银针放在了针包内。 见司徒娇打开了针包,申先生和林管家重新围了过来:“小姐这是要替侯爷施针?” “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还是有些犹豫,父亲已然有了苏醒的迹象,此时用针也只是起到辅助的作用。最多也就是刺激一下父亲的神经,促进父亲苏醒的进度,也许施了针也就能让父亲早醒那么一刻半刻,倒并非一定要施针。”司徒娇抬起眉眼看着林管家和申先生,眉头皱成团,一脸难以取舍的模样。 也许林管家难以理解司徒娇的迟疑,司徒空已经昏睡了整整八天。就算能让他早半刻钟苏醒过来也是好的啊! 可是申先生却理解司徒娇此时的迟疑。他知道医者不自医的道理,他也深知这话不仅仅适用医者本人,同样也适用于与医者亲近之人。 越是亲近的人。越下了去手,他还真没听说过司徒娇替韩氏动过针灸,只听说司徒娇替韩氏做过按摩,在韩氏身上用针的事。都是司徒娇身边的李妈妈。 林管家正要请求司徒娇给司徒空施针,申先生却抢先一步问道:“小姐此话的意思。申某是否可以理解为最多还有一刻钟,侯爷就能苏醒?” 司徒娇脸上依然有些苦恼,不过还是微微地点了点头:“却不能如此说。我只是说若此时替父亲施针,可以刺激父亲的神经。促进父亲苏醒的进度。按父亲的脉相,最迟明日午时当醒。不过,也不能排除像前些日子那样……” 申先生心里不由默了默。司徒娇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自然是知道的。那日王御医的话早就已经传到了申先生的耳里。 其实就算没有王御医的那句话,申先生心里自然也是有所怀疑的。 就算那天家庙发生的事,真得令司徒空极为难堪,可是林氏在司徒空心里不过就是比陌生人要熟悉一些的人罢了,司徒空哪里会因为小林氏这个人就气怒攻心了呢? 不过若司徒空真的以昏迷做逃避,那么申先生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的。 小林氏是如何进的安宁侯府,司徒锦是如何来的,申先生多少还是知道的,尔后也会提点司徒空几句,可是申先生作为一个幕僚,就算心里再替司徒空着急,平日里也不好过多地去过问司徒空的私事。 申先生作为幕僚,自然是希望司徒空尽快苏醒,更不愿意已经有了苏醒迹象的司徒空再次逃避苏醒,书房里积压的事务还需要司徒空处理。 申先生沉吟片刻以后,决定还是不能再消极等待,于是认真地看着司徒娇郑重地问道:“若小姐给侯爷施针,有几成把握能让侯爷立刻醒来?” “若此刻施针,最早何时能醒?”申先生觉得司徒娇有所保底,于是更进一步问道。 “这个……”司徒娇脸上犹豫之色更浓。 “八个日夜都等了,又何必急在一时?娇娇不过一十有二,申先生何不等祝太医来了,听过祝太医的诊断再说?”突然屋外传来韩氏不悦的声音。 申先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韩氏说得没有错,他今日是急进了些,司徒娇就算有一手好医术,可她到底只有十二岁,何况躺在床上的是她的亲生父亲,有所犹豫也是可以理解的。 “请夫人、小姐见谅,是申某急进了。”申先生分别对着韩氏和司徒娇抱拳致歉,韩氏侧了侧身,只受了个半礼,司徒娇则完全避了开去。 司徒娇对申先生这个人了解得并不多,不过她知道司徒空对先生极为看重,不是一般的幕僚可比,何况连韩氏都只受了半礼,她自不会傻呼呼地去受这个礼。 因韩氏来了,申先生自是避了出去,韩氏在离司徒空的床足有五步远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虽然她是不待见司徒空,不过还是细细问过司徒空此时的情况。 司徒娇自是事无巨细地将司徒空此时的情况告诉给韩氏。 此时得到消息的司徒阳,也已经从府外赶了回来,他受伤以外只在府里休息了两日,就回了羽林卫队。 为了司徒阳多少能够照应到府里,最近杨凌霄都是安排司徒阳带着一队人在安宁侯府所在的片区巡逻,故而他才能如此快得到消息回到府里。 “娘,千万别怪申先生,他也不过是怕爹爹继续睡下去。若妹妹真有把握促进爹爹清醒过来,我倒是希望妹妹替爹爹施针。”最后司徒阳目光灼灼地盯着司徒娇道。 “用不用针,还是听娘的,等祝太医来了看过再说。”司徒娇见韩氏脸沉了下来,连忙给司徒阳使了个眼神。 相对于司徒空,司徒娇自然更在意韩氏的感受,若韩氏坚决反对,她自然不会再提施针之事,反正这次司徒空必醒无疑,不过是尽早的问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先留那孩子一命 祝太医来得也不慢,司徒娇的话刚落,一路被疾风催促着连走带跑的祝太医就气喘吁吁地进了屋。 来不及将气喘匀,祝太医就被疾风按在了司徒空床前的小凳上。 “青竹,给祝太医倒杯热茶来。疾风你别催,让祝太医喘口气。”见祝太医老脸都有些发白了,司徒娇心里极是过意不去。 今日压根就不必请祝太医来,却偏偏还得劳烦人家跑这一趟,偏偏去请的还是性子急躁的疾风。 司徒娇的声音虽说平淡无波,看到祝太医脸色的青竹还是瞪了疾风一眼,手下却不含糊,利索地接过春梅端进来的热茶,送到了祝太医的手上。 一杯热茶下去,祝太医的脸色总算好了许多,放下手上的茶盏,细细替司徒空把起脉来。 这次把脉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清楚司徒空实况的疾风,心都要拎起来了,祝太医这才将手从司徒空的手腕上拿开。 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司徒空,祝太医抚了抚寸许长的胡子,嘴皮动了动,却并没有发出声音,情急中疾风的脸色变了又变,祝太医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侯爷的情况大有好转,若不出意外,最迟明日午时可醒。” 这与司徒娇告诉大家的诊断,完全符合,疾风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祝太医可有啥好办法,给让侯爷提前醒转来。”林管家想到刚才韩氏母子三人的对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可以试试针灸,刺激刺激侯爷的神经,兴许可以促进侯爷提前醒转。不过侯爷如今的情况。本太医倒不提议用针。在脑部施针总归还是有些风险的。”祝太医看了眼微垂着脑袋的司徒娇。 若司徒娇想施针,大概早就施针了吧,又何必非要请他过来,真正是舍近求远。 不过一想到那些有关安宁侯府的传闻,还有这些年亲眼目睹的,祝太医只得在心里替司徒空点了根蜡。 不过就算如此,该事祝太医自然还是要做全。等会回太医院。指不定圣人或者惠妃娘娘又会传去问话,因此祝太医又翻开司徒空的眼皮看了又看,到时心里就更加有了底。 “今日夜里守夜的多警醒些。指不定侯爷夜里就醒了。侯爷若醒来,可先让他吃些清淡软和的清粥,并且需少食多餐,先养养胃。待肠胃适应了,才可慢慢用些荤腥。不过还是先以流食为主。”虽然明知这些司徒娇必定会有所准备,不过祝太医还是细细做了叮嘱。 司徒空真正苏醒过来的时辰,却是比午时早了些。 有了祝太医的叮嘱,司徒阳亲自守在司徒空的床前。不过一夜过去,司徒空却并没有醒转。 司徒娇则没被琐事打扰,依然按部就班地早起。习武骑马,洗漱过后照常去梅苑陪韩氏用过早膳。然后自是协助韩氏料理府里的一应庶务。 因今日有了祝太医的诊断,除了那边的小林氏和在慈安苑里养病的老夫人,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司徒空会苏醒过来。 因此韩氏作为司徒空的正室夫人自然是要去司徒空的屋里候着。 司徒娇却并没有与韩氏一同去司徒空的屋里候着,而是先去一趟慈安苑,了解一下老夫人的情况,顺便也要问一下家庙里关着的小林氏母子的情况。 “小姐尽管请放心,老夫人这里一切安好。老夫人如今已能用些东西,说话也比前些天好了些。 林姨娘这两日倒是平静了许多,看她那样子似乎也认了命,既不问侯爷的情况,也没问那个男子的情况,只偶尔会问起二小姐和那个孩子。 倒是那孩子,若侯爷再不醒转,只怕老奴也无法了。”李妈妈将司徒娇送出慈安苑,将老夫人和小林氏母子的情况一一告知司徒娇。 “祖母这里就有劳妈妈多操心,不管如何,她总是我的祖母。昨日祝太医又替父亲看了诊,按祝太医的诊断,父亲最迟午时就会醒转。只要父亲醒来,一切都会有个说话。在父亲醒转以前,务必要先留那孩子一命。”听了李妈妈的话,司徒娇停下了脚步,沉量起来,在去家庙和不去家庙之间游移了半晌,这才垂眸道。 既然那孩子最终不可能留,她也没必要再出手,所幸司徒空今日就能醒来,小林氏和那孩子还是交给司徒空自个去处理吧。 略顿了顿,司徒娇继续说道:“至于那女人,她想知道什么,妈妈尽管告诉她实情,既然她如今还是父亲的妾,府里的事也没有什么可瞒着的。” 这些天由于不知道司徒空何时能醒转来,韩氏明令不得将府里的情况透露给小林氏,既然司徒空今日必定醒转,司徒娇就不怕小林氏闹出事儿来。 是死是活,既要看小林氏母子的造化,更要司徒空的心意。 不过小林氏母子在司徒娇的眼里,自是必死之人。 “老奴省得。”李妈妈自是明白司徒娇话里含着的意思,点头就道,看着司徒娇再次消瘦下去的小脸,李妈妈又是怜惜又是心疼爱,轻轻抚摸着司徒娇的小脸:“小姐,你可得注意些个自个的身子骨,看你这小脸都见不到肉了。” 司徒娇是李妈妈一手带大的孩子,若不是李妈妈,只怕早就没有司徒娇这个人了,说起来,司徒娇就像是李妈妈的亲生女儿一般,哪个做娘的看到自个的孩子一天天瘦下去,能不心疼呢? 只是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实在太多,司徒娇需要操心的事不少,就算韩氏让小厨房变着法子给司徒娇做吃她爱吃的菜和点心,可是却依然无法不让司徒娇消瘦下去。 就算是建国公府和大将军府,也几乎每日都给韩氏母女送来吃的和各种补品,可是就算再好的吃食和补品,也抵不过心头的压力和操劳。 司徒娇自李妈妈的心意,却并不多话,忙过这阵,府里就该安静下来了,脸上的小肉自是会长回来的。 于是对着李妈妈笑了笑,挥手告别,司徒娇就带着青竹和春梅匆匆赶去外院司徒空的院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苏醒 按理司徒空昏迷不醒,是应该将司徒空移去主院,以方便照顾,只是安宁侯府的情况比较特殊。 韩氏以养病为由,一直偏居在相对僻静的梅苑,安宁侯府的主院却是空了整整十二年了。 因此司徒空倒下以后,一直就被安置在外院书房边上的起居间里,因此离慈安苑很是有些距离。 当司徒娇紧赶慢赶来到司徒空这里的时候,整个外书房的院子里寂静一片,仿若无人一般,司徒娇心头一跳,眉头不由紧了紧,脚步也快了几分。 当司徒娇三步并做两步冲进司徒空养病屋内,却见床上的司徒空已然坐了起来,看着并无异状。 只是屋里其他的人那表情就让司徒娇有些不明所以,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木呆呆的,目光中带着茫然,就那么木然地呆望着司徒空,仿佛所有的人都被定了身点了穴一般。 司徒娇的出现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所有的人瞬间都活了过来。 司徒阳是第一个有所动作的人,只见他对着司徒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妹妹,快过来帮父亲看看。” 随着司徒阳的这一个声音,床上的司徒空也有了动作,只见他极缓慢地转过头来,原本有些无神的目光刹那间似乎被点亮了一般,瘦削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嘶哑的声音一个一个字地从喉咙里往外嘣出来:“活着,真好!” 司徒娇的心顿时又漏了一拍,眉头微微紧了紧,脑子里闪过丝丝诡异的感觉,明明感觉到明白了什么。却又抓不住那到底是什么。 不过现在可不是多想多思的时候,随着司徒阳的话,司徒娇快步来到司徒空的床前,一把抓过司徒空的手腕,细细把起脉来。 脉相虽然显得有些虚弱,却相当平稳,司徒娇不由微微松了口气:“可使人去请祝太医了?” “哦哦。老奴马上去。马上去。”司徒娇的话,总算提醒了林管家,边说边要退出去请太医。 “不用了。有娇娇在,又何必去麻烦祝太医。”司徒空却开腔阻止。 “父……爹爹不可大意,女儿到底见识有限,还是请祝太医过来看看。也好安大家的心。”司徒娇垂了垂眸,敛去眼中的情绪。尔后用恳切的目光看着司徒空道。 “娇娇说得极是,侯爷这一睡就是八、九天,自然得请太医来好生诊断诊断,可别落下病根。到时反倒让娇娇背上骂名。”韩氏淡而无波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林管家,拿上侯爷的名贴让疾风速去太医院请祝太医,若陈御医和王御医有空。也一并请了来。” 韩氏这一开腔,司徒空身子几不可查地抖了抖。仿若受了惊,又似乎是有些激动,若不是司徒娇的手指正好搭在他的脉上,大概也不会注意到。 见司徒空不再反对,林管家连忙将事情安排下去。 “咕噜……” 司徒娇刚收回手,却听到了这样的一个声音,不由抿了抿嘴,唇角去勾了勾。 司徒空苍白的脸上,顿时起了一丝红晕。 司徒娇只当没看到,转过身来扫了韩氏一眼,目光滑向站在角落的菱花问道:“可有按吩咐在偏厅熬了清粥?” “有的有的,一早就熬好了,正温着呢。奴婢这就去端来。”司徒娇的目光虽然平和,语气也平平淡淡的,却还是让菱花打了激灵,深为自个没能早些送粥进来而懊恼,于是一边应着一边连忙去偏厅端温在炉上的清粥。 还没等菱花将清粥端来,疾风却带着三位太医进了屋。 看着司徒娇惊讶的模样,陈御医笑道:“圣上昨日得知侯爷今日会醒转,就给我们几个下了旨,令我们几个今日早些过来看着侯爷,却没想到侯爷却比预计的早醒来一个时辰,倒是我们来得迟了。” 原本如此,看来圣人对司徒空还真是不错啊! 几位太医分别给司徒空把了脉,与司徒娇得出的诊断并无差别,最后还是在韩氏的两三要求下,陈御医才提笔给司徒空开了个养身暖胃调理身子的方子。 “侯爷这里有顺平县主看着,自不会有何大碍。侯爷以后可不能动气,凡事退一步,平心静气方能养好身子。这方子倒不是非用不可。”陈御医边开方子边道。 安宁侯为何突然昏迷不醒,对外人自是一个大大的谜团。 陈御医虽然知道司徒空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会如此,不过作为御医,每天接触的不是宫内的贵人们,就是京都有爵位贵族或者二品以上的大员,就算心有疑惑自不会多嘴多舌。 安宁侯府上上下下更是闭紧了嘴,就算亲戚朋友打听,也不会漏出分毫。 虽然芙蓉苑那些已经从府里消失的奴才全都只是发卖了出去,可是如此发卖出去的奴才又能有什么好的下场,更何况还有韩氏那轻则发卖重则杖毙的警示,因此府里的下人谁还敢嚼舌,除非不想活了! 当然府里的下人,只有老夫人身边的安嬷嬷和葵花,司徒空身边的林管家、疾风,还有司徒娇身边的李妈妈,亲眼目睹了小林氏的丑态。 而这些人却是几个主子身边的心腹,自不是会乱嚼舌根。 而杨凌霄和其身边的人,就更不可能往外泄漏。 除了这些人,真正清楚那天发生在司徒空身上事儿的,也就只有圣人和惠妃娘娘了。 圣人和惠妃娘娘替司徒空掩饰都来不及,又怎会做那种让司徒空失面子的事,因此更不可能对外宣扬。 于是司徒空昏迷不醒的有因,外面的传言很多,却全不在点子上。 因司徒空出事的时候,韩氏母子三人全都在建国公世子杨凌霄的生辰宴上,故而虽也有人猜测是否与韩氏母子有关,却总会被别的人反驳。 传言中牵扯得最多的自然是小林氏母子女三人,大多都是猜测司徒空因司徒锦的事与小林氏发生争执,这才被小林氏气倒。 当然也有传言老夫人一味重庶轻嫡,最终导致母子不和,发生争执,司徒空既要孝顺老娘,又不愿意得罪韩大将军,故而才会急怒攻心昏迷不醒。(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对抗 至于老夫人的中风,理所当然因对司徒空昏迷的原因猜测不同而分为两种猜测。 一种是基于司徒空是被小林氏气倒的,这部分人自是认为老夫人见小林氏将司徒空气倒以后,与小林氏发生了冲突,小林氏气极推了老夫人一把,令老夫人倒地中风。 一种自然是基于司徒的昏迷因老夫人而起,这部分人的猜测,自然就是老夫人因司徒空昏迷不醒而又急又愧之下,中风倒下。 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京都流传了这样的一个说法,老夫人去家庙见小林氏,被小林氏气得竖着进家庙横着出家庙。 于是小林氏就成了司徒空昏迷不醒以及老夫人中风的罪魁祸首。 虽然没有猜到真正的点子上,倒也极符事实,小林氏这个锅背的也不黑。 司徒空既然醒转过来,老夫人中风的事儿可就不能瞒着司徒空,只是司徒空却很是不在状态。 送走太医,韩氏遣退了屋里所有的下人,林管家十分有眼色地将人遣出老远,他自个与疾风守在了屋外二十米以远,既能保证不让人靠近,又能让自个也避嫌。 司徒娇和司徒阳面面相觑,小林氏的所作所为虽然他们兄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可是韩氏难道要当着他们兄妹的面与司徒空讨论处置小林氏的事儿吗? 这样不好吧,司徒空会不会恼羞成怒? 在韩氏开口之前,司徒娇抢先开了口:“娘,你在这里陪陪爹爹。我和哥哥有些事儿要说。” “你们都留下。”让司徒娇兄妹没有想到的是,开口留人的不是韩氏而是司徒空。 司徒娇眉头皱了皱,还想找个借口开溜。司徒阳却拉了拉她,暗示她听从司徒空的指示。 司徒娇无奈,只得在韩氏身边坐下,却低着头不去看司徒空,这实在太让人尴尬了有没有! “这些天多亏娇娇一直在为父身边伺候,辛苦了!”司徒空看着司徒娇的目光中有疼惜更多的是愧疚。 “伺候爹爹是女儿应该的,当不起辛苦二字!只要爹爹身体康健。就算要女儿的命也使得。”好听的话。谁都会说,司徒娇也不例外。 司徒娇的话不论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令司徒空动容。 只要一想到昏迷中所看到的司徒娇那凄苦而短暂的人生。司徒空就觉得心头梗得慌。 虽然明知那不是真的,明知那只是他昏迷中看到的不实情景,可他心头依然十分害怕,他怕一个疏忽。司徒娇就会陷入那种境况。 他知道昏迷中看到的那一切都是因小林氏而起,而归根结底还是在他的身上。因此小林氏必须死,而为了韩氏母子女三人的长久平安,只怕他也得远离他们。 只要一想到有那么一天,他只能远远地看着面前这三个应该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司徒空的心里一阵酸涩,眼眶不由有些潮湿起来。 良久,久到司徒娇都以为司徒空也许真的希望拿她的命去换他的命。久到韩氏差点怒起,才听得司徒空用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幽幽道:“爹爹只愿娇娇儿此生平安幸福。” 司徒空的声音让韩氏三人都抬起头来盯着他。这人一场昏迷之后似乎变了许多,给韩氏的感觉最为明显,若不是这人从昏迷就没有离开大家的眼睛,真以为是别人易容装扮的呢。 也许韩氏三人的目光太过直接,司徒空有些难堪地闭了闭眼睛。 韩氏不开口,司徒娇不开口,司徒阳更觉得自己不好开口,一时间屋里沉寂无声,只余几个人或轻或重,或粗或细的呼吸声。 司徒空平复了半晌,才让自个平静下来:“娘呢?”这次自然是问韩氏的。 “老夫人三日前中风了,在慈安苑静养。”韩氏先是一愣,尔后垂眸敛眉道。 “中风?三日前?”司徒空的声音顿时急促尖锐起来,看向韩氏的目光中就带上了谴责。 三日前才中风,说明在他昏迷以后府里又出天大的事,可是有什么事是比那日家庙看到的更让人刺激的呢? 既然当日没有中风倒下,又有何故会在三日前中风? 司徒空想不明白,小林氏出了那样的事,绝对没有可能再在府里兴风作浪,如今韩氏母子女三人好端端地在这里,偏偏老娘却中风倒下,也难怪司徒空会拿谴责的上浮看待韩氏。 这才是真正的司徒空了,这样的司徒空才让人不陌生! 司徒娇抿了抿嘴,就准备开口替韩氏叫屈,不过这次韩氏却没让儿女替她出头。 “为何?侯爷问妾身,妾室又去问何人?侯爷自是一直昏迷,却将一府的乱摊子丢给妾身。 妾身有心要阻止老夫人去家庙,侯爷觉得妾身阻止得了? 她们姑侄要吵要闹,请问侯爷妾室又该如何?”韩氏怒起与司徒空对抗,依旧如少女一般清纯的目光中含着浓浓的嘲讽。 “娘,你千万别动气,娇娇可不希望爹爹才醒转,娘又气倒!”司徒娇连忙起身扶住韩氏劝道,待将韩氏扶着重新坐下,这才看着司徒空道:“祖母的脾气,爹爹难道还不知道?她能忍过五日才会家庙,已是极限。娘总不能将祖母捆着绑着关起来吧!” “妹妹说得对!据说那日娘和妹妹得知消息,亲自去劝阻祖母,却差点儿让祖母推倒在地。爹爹可不能因此责备娘亲。”司徒阳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司徒空。 见一双儿女都站在自个的一边,韩氏甚感心慰,不过这事儿她却并不想一双儿女搅和在里面,于是冷冷地盯着司徒空道:“林氏现在还关在家庙里等你处置,司徒安因受了惊吓,目前情况很不好,娇娇心善,一直让李妈妈极力保着他的命。 老夫人那里李妈妈一直在跟前伺候前,娇娇每日早晚没少去给老夫人看诊,每天还请了祝太医过府替老夫人诊脉开方子,用得都是最好的药材。 芙蓉苑的奴才,妾身已经做主处置了。 你不用担心会有什么不好的传言传出去坏了侯爷的名声,那些奴才都由娇娇使了针去了记忆。 其他的,侯爷询问林管家也行,请大哥或者杨大哥过来也成,他们都可替你释疑。 既然侯爷如今已经没啥事儿了,妾身还有事,就先告退。” 韩氏觉得哪怕只在这屋里多待一刻钟就让她无法忍受,因此一口气将这些天发生在府里的事儿说出来,不等司徒空有什么反应,起身就走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试探 司徒娇见状,丢了个眼神给司徒阳,匆忙给司徒空福了福,就追着韩氏出了门。 挽住韩氏的胳臂,司徒娇百感交集,若前世韩氏哪怕有此刻一半的硬气,他们母子女三人都不会有那般的下场。 司徒娇的心里既酸涩又庆幸,今生无论是韩氏还是司徒阳,都在慢慢成长,因此她相信他们母子女三人必定会有一个安静幸福的未来。 至于司徒空,司徒娇却并不想考虑在内,特别是方才他谴责韩氏的目光,令司徒娇十分不喜。 无论是司徒空昏迷还是老夫人中风,归根结底都出在司徒空自个身上。 在司徒娇的认知中,在问题出现的时候,司徒空不是消极逃避就是一味以孝道压韩氏。 老夫人若是个慈和的人,就算当初是老夫人将她送出府去,她也会努力做个孝顺的孙女儿,偏偏老夫人压根就不是个慈和的人,除了一心提挈娘家,就是以孝道为名将司徒空牢牢的握在掌心。 等到母女俩在梅苑坐下,司徒娇看了林嬷嬷一眼,林嬷嬷立马带着人出了屋,将空间让给她们母女。 司徒娇扶着韩氏在软榻上半躺下,小手替韩氏按摩起来,母女俩似乎都有心思,半晌谁都没有开口。 “娘好多了,来,坐下,陪娘说说话。”司徒娇的按摩,令韩氏原本有些发沉的脑子松快了许多,于是拉着司徒娇在软榻上坐下。 司徒娇顺势在软榻上坐下,身子歪靠在韩氏怀里,一会小女儿作态,韩氏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司徒娇柔顺的发丝。心里有些发酸,嘴里就不由叹出了声。 “娘,您别与父亲置气。女儿和哥哥都知道,这些年娘过得委屈。以前是哥哥和女儿不懂事,如今女儿和哥哥都长大了,断不会再容许任何人再给娘亲气受,祖母不行。父亲也不行!”司徒娇心疼韩氏。半扭着身子搂住韩氏的腰,将头埋进韩氏的怀里,用嗡声嗡气的声音道。 韩氏拍了拍司徒娇的肩。将她推开些许以方便起身,待到在榻上坐好,韩氏伸手将司徒娇重新搂在怀里:“好!娘不生气!娘要每天都开开心心地看着你和阳儿,看着你们长大成人。看着你们成亲生子。” “娘,您有没有想过与父亲和离?”突然司徒娇冲口而出。 韩氏娇躯微僵。脸上闪过一丝纠结,只差冲口而出:想过,当然想过! 不过韩氏死死将即将冲口而出的话给压了回去。 和离,说着容易做着难。 当年在得知司徒娇被送出侯府的时候。韩氏就想到过和离,可是只要一看到小小的司徒阳,虽恨司徒空不能留下女儿。让小小的女儿被送到庄子,韩氏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司徒阳是安宁侯府的嫡长子。别说当时的侯爷,就算不待见他们母子的老夫人,必定不会答应她带走司徒阳。 或是若将司徒阳留在侯府,就算司徒空对司徒阳宠爱有加,待到司徒空再娶,只怕再多的宠爱也会慢慢消磨殆尽。 不是有“有后娘就会有后爹”这样一句话吗? 韩氏舍不得司徒阳,自然压下了和离的念头。 如今儿女大了,韩氏又要考虑到儿女的亲事,虽说现在儿女都订了如意的亲事,可是若这个时候和离,只怕又会起波折。 “娇娇,和离没那么容易。”韩氏暗哑的声音无奈中带着浓浓的无力。 “娘是压根没想过,还是单纯为了我和哥哥?或者娘心里还念着父亲的好?”司徒娇坐正身子,目光执着地看着韩氏,她想要韩氏一个准信儿。 从司徒空刚才一听说老夫人中风就不分青红皂白想当然地将责任扣在韩氏头上的行为,司徒娇就替韩氏不值。 韩氏还不到三十五岁,虽然她的身子骨是弱了些,可是只要好生调理,再活个三十年也不是难事,司徒娇觉得韩氏值得更好的男人。 “娇娇,别说了。娘有你和阳儿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至于情情爱爱,那都是年轻时候的美梦。”韩氏拍了拍司徒娇的后背,脸上是无奈又宠溺的笑容。 “可是娘还这么年轻,女儿可不想娘再过几十年无欲无爱的日子,娘又不是比丘尼!女儿可不愿意看着娘如此荒度年华,相信哥哥也不会忍心看着娘如此度日。”司徒娇怕韩氏看出什么异常来,故作娇憨地嘟着小嘴,皱眉看着韩氏。 有的时候,年龄小就是有优势,只要装出懵懂的模样,说这些试探性的话,压力可就小多了。 “你这孩子,今日是咋地了?尽说些胡话!”韩氏见司徒娇越说越来劲,不由沉下脸来,故作发怒嗔道。 司徒娇知道不可再继续这个话题,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虽然这番对话不是没有收获,至少让司徒娇知道韩氏是有过和离的念头的,只是看韩氏这个样子,若司徒空那边没有做出触及韩氏底线的事儿,要韩氏主动提出和离希望不大。 虽然司徒娇看不过司徒空对韩氏的慢待,更不喜欢司徒空有事没事总是将责任推到韩氏头上,不过既然韩氏目前不想和离,那么她也就只能静观其变。 还是先看看司徒空如何处置小林氏吧。 到了午膳的点,司徒阳才来梅苑,韩氏正好进了内室。 司徒娇见司徒阳的脸上虽说挂着笑容,眼眸间却有些郁郁难平之色,生怕因此又会惹得韩氏再伤心。 “哥,可是父亲责怪你了?”司徒娇紧了紧眉头,双手背在身后绕着司徒阳转了一圈这才压低声音问道。 “妹妹为何如此问?”司徒阳心里不由一惊,刚才司徒空倒并没有多问他什么,不过就是没问才让司徒阳觉得气闷,在司徒空的眼里他就是那么的不堪重用! “你看看你这笑容,啧啧啧,比哭还难看!”司徒娇看了司徒阳的脸好一会,这才摇头晃脑地说道。 “啊,你可别乱说!我这笑容很难看很难看吗?怎么可能,本世子虽起不上杨大哥那般冷峻帅气,也比不上大表兄那般温文尔雅,可是也算得上风流倜傥吧!”司徒阳被司徒娇那么一激,倒是忘记了心里的那点郁闷,傲娇地抬了抬下巴。 从内室出来的韩氏看到的就是一双儿女嬉笑的场景,脸上的笑容顿时直达心底。 有什么比一对儿女相亲相爱更让韩氏开心的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打死就是 司徒空醒了,虽然昏睡了八天,身子机能还没有恢复要最佳,司徒空却无法躺在床上调养身子。 慈安苑有个中了风的老夫人,家庙还有个出了墙的小林氏,更还有个名为安宁侯府二少爷,实则是小林氏与人媾和生下的孽种,司徒空就算再虚弱,也知道必须先撑着将小林氏出墙带来的后遗症给消除了。 此事已经拖了八天快九天的,再拖下去,若一个不慎被小林氏逃脱,他司徒空的笑话大发了。 司徒空的第一站自然是慈安苑。 老夫人的中风症不是最严重的那一类,虽说说话口齿不清,但是她的左半边身子还能动弹。 不过中风却带来了大小便失禁的毛病,加上老夫人怕风,不听劝告坚持门窗紧闭,因此就算伺候的人再精心,屋子里依然有股子难闻的尿骚味。 司徒空没那个心理准备,一步跨进去,迎面而来的味道,差点让他退了出来。 扶着他的林管家只微微皱了皱眉,一眼扫过伺候在老夫人床着的安嬷嬷,却见安嬷嬷脸上全都是无奈,顿时明白这一屋子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床上的老夫人听到门口的动静,扭动不太听使唤的脖子,一眼看到脸色青白的司徒空,顿时眼睛一亮,嘴里发出一连串“呜噜呜噜”的声音,歪斜的嘴角口水如注。 看着这样的老夫人,司徒空心里一痛,甩开林管家的搀扶,踉跄着扑到老夫人的床前跪下,一声“娘”悲切中带着深沉的哀痛。 司徒空在昏迷中看到过老夫人被小林氏下药。最终因中风缠绵病榻的场景,如今老夫人的模样与昏迷中看到的几乎一般无二。 在司徒空刚刚苏醒过来的时候,他看到活着的韩氏,看到伺候在病榻前的司徒阳,然后再看到匆匆而来的司徒娇,所有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十分欣慰,原本昏迷中的一切都不曾发生。他的妻子嫡子嫡女都好好地生活在侯府。 却没想到他的娘亲却与昏迷中看到的一般无二。连想要与他说句话都说不清楚! 司徒空在昏迷中看到的老夫人的中风,是小林氏下了重药所致。 这次老夫人的中风,却是她坚持去家庙质问小林氏。却被小林氏气得昏厥,直到第二日早起才发现中的风。 虽然过程不一样,结果却相同,而害她中风的更是同一人。 偏偏这个人还是老夫人自个的娘家亲侄女。更是老夫人心心念念要抬进门做儿媳的人,就算小林氏做了十二年的妾。只怕老夫人还想着令韩氏早逝将小林氏扶正。 不知道老夫人如今可有悔可有恨? “老夫人,您别急,慢慢说。”安嬷嬷安抚老夫人的声音将司徒空从冥想中惊醒过来。 看着对着他不断“呜呜”说着什么,口水直流的老夫人。司徒空觉得心里阵阵闷痛。 若时光能够倒流,他真希望能够回到他昏迷之前。 不就是小林氏红杏出墙,不就是他替别人养了几年的儿子吗? 一个妾室。一个孽种,打死就是! 他何至于为个压根摆不上门面的妾室。而让自个整整昏迷了八天! 若他没有昏倒,又何至于会有五天后老夫人的中风? 若他能够早些醒来,又怎会让老夫人受如此大罪? “娘,您慢慢说,儿子听你的,都听你的!”此时此刻司徒空只觉得对不起老夫人,心里想着是不是他满足了老夫人的心愿,老夫人就能恢复健康,于是想都没想忙不叠地满口应承,将心底对儿女对韩氏的愧疚抛在了一边。 好在老夫人此刻心里满满的都是对小林氏的仇恨,所提出的全都是处置小林氏的要求。 司徒空有没有想过,若不是小林氏转移了老夫人的仇恨,老夫人提出要他休了韩氏,或者再次提出将司徒娇送出侯府,接司徒锦回府,不知他又该如何自处? 不过这个时候,司徒空只顾及到对老夫人的心疼,一心只想着平老夫人的气。 “老夫人的意思,是请侯爷尽早处置了林姨娘和二……那个孩子。”安嬷嬷尽量将老夫人的话说得婉转些。 可是老夫人却嫌安嬷嬷没有将她的话安她的原意说给司徒空,一又昏花的老眼狠狠地盯着安嬷嬷,能够动弹的左手将床捶得“嘣嘣”响,嘴里一直喊着一个字“啊啊啊……” 其实不用安嬷嬷提示,司徒空也能从老夫人的声音、口型,还有脸上的肃杀之色中明白老夫人的真实意思。 那一连串的“啊啊啊……”,其实就是“杀杀杀!!!” 老夫人要让小林氏和司徒安死的心极其坚决,司徒空心里也明白,小林氏必须死,司徒安也不能活,若不是司徒空确定司徒锦是他的女儿,他连司徒锦也不会放过。 “孩儿明白,娘放心,孩儿定不会让娘失望的!”司徒空眼中闪过狠戾。 小林氏就算是他的舅家表妹,让他司徒空戴上绿帽子,而且还一戴那么多年,司徒空自是不会饶她性命。 至于那个小孽种,就让他跟着小林氏一起上路吧,也算是他做了件好事,让他们母子黄泉路上不寂寞! 司徒空阴森森地想着,从老夫人的屋里出来。 离开那屋子,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胸口的那股浊气一吐出,脑子总算没有刚才那么糊涂,方才的所言所行重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顿时司徒空的后背一阵冰凉。 刚才他一心只看到了老夫人的凄惨,一心只想着要平复老夫人心中的郁气,说出了一切听老夫人的话,按老夫人的要求行事这样的话来。 这些话若传到韩氏母子三人耳里,只怕又要伤韩氏的心了,司徒空只恨不得刷自个几个嘴巴,只可惜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希望韩氏不要多想才好! 如今司徒空已经明显感觉到韩氏对他不仅仅只是以前那种冷淡,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疏离,在韩氏的心里他只怕已经没有什么位置了。 如此一想司徒空的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恶心他一辈子 “侯爷才刚醒转,还是先回去休息,一切等侯爷养好身体再说。 ”林管家在心里也有些埋怨司徒空一旦面对老夫人就会失了分寸,可是到底还是心疼司徒空,见他脸色比方才越发难看,不由出声劝道。 “不能再拖了,去家庙吧。疾风那边可吩咐妥了?”司徒空闭了闭眼睛,尽力将心头的那股闷气压下去。 他已经拖了整整八天,不能再拖下去,有些事易早不易迟。 只可惜司徒空心里是这样想的,最终却还是没能去成家庙。 林管家扶着司徒空刚从慈安苑出来,还没来得及去家庙,就听得二门方向传来一阵吵闹声。 林管家给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闪电使了个眼神,闪电匆匆而去,很快就匆匆转回:“是林家大爷带着林家的表小姐来府上,说是来探望老夫人和……二小姐。” 林家大爷所指的是小林氏的嫡亲兄长,表小姐就是他的女儿。 司徒空眼中闪过疑惑,转头看向林管家。 “侯爷出事后,奴才就封锁了府里的消息,夫人回府后又下了严令,林家断不可能收到林姨娘出事的消息,不过不排除前些日子林姨娘有向外传递消息,更何况侯爷昏迷不醒,老夫人中风这两个消息,却是无法封锁的。奴才不敢肯定林家是因哪个消息而来。”林管家一脑门的汗水。 这林大爷来得也太巧了些吧! 眼看侯爷就要去家庙发落小林氏,那边就来了救星? 以小林氏犯了下的罪,当时若侯爷没有昏迷,直接就可以将那对奸夫****打杀了。 难道侯爷昏迷了几天,居然还给了小林氏活命的机会不成? “将林大爷请去外书房。那个表小姐……”司徒空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排除小林氏的关系在外,林大爷怎么说都是他的舅家表哥,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远道而来,总要听听人家上门来的真正目的才是吧。 只是那个表小姐,司徒空是真心不好安排。 虽说她与司徒娇说起来也算是表姐妹,可是那孩子与司徒锦玩得熟。没看到司徒锦却看到司徒娇。只怕又会闹出事儿来。 “夫人已经使了人请表小姐去了梅苑,让小的转告侯爷,说小姐就在夫人那里。自会招待好表小姐,侯爷自管招待林大爷即可。”闪电连忙将自个还没通报完的话一口气说完,却惹来林管家一记锐利的目光。 闪电伸手抹了把压根就没冒汗的额头,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 谁让他说话大喘气儿。今日林管家只瞪他一眼算是轻的了。 司徒空与林大爷在书房都说了些什么无人可知,司徒空把林管家都从书房给遣了出来。只与林大爷关起门来谈了大约一个时辰。 林大爷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脸色极为难看,不过对司徒空的态度倒还算平和,与司徒空抱了抱拳。就由疾风陪着去二门处接了女儿,连老夫人那边都没去探望,带着嘟着小嘴的女儿匆匆离开安宁侯府。 林大爷不但没在安宁侯府逗留。更没在京都停留,不顾女儿的反对。当日就返回了在顺平县的林家。 司徒空将林大爷打发走之后,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良久,当日没再去家庙,而是让疾风和闪电分别去了建国公府和大将军府,请来了建国公杨耀辉和大将军韩杰志。 “林海,带着疾风、闪电守好书房,任何人不得近书房五十步,违者杖毙!”杨耀辉和韩杰志被请进书房,司徒空对亲自端了热茶进来的林管家下了死命令。 看着紧闭的书房门,林管家先是向半空中打了个手势,而后带着疾风和闪电从书房往外撤出,三个人分别退后五十步守在可以靠近书房的三个方向。 有了他们三个人的守护,再加上隐在暗处的暗卫,此时的书房就连苍蝇都飞不进去了。 “娘,你说爹爹请了建国公和大舅来,到底所为何事?也不知林家表叔来了与爹爹都说了些什么?爹爹不会还想让那女人活着吧!”梅苑里,韩氏与一双儿女正围坐在榻前闲话,司徒阳有些摸不确司徒空心里的想法,看着韩氏蹙眉问道。 “管那么多做什?你如今已经是羽林卫的左郎将,该多想想如何更进一步才是,何必去纠结那女人的死活?”韩氏眉头紧皱,不悦地瞪了司徒阳一眼。 司徒空苏醒后,第一时间去慈安苑探望老夫人,这个完全在韩氏的意料之中。 司徒空从慈安苑出来所去的方向,的确也是家庙。 只不知经过林大爷也就是小林氏亲兄长那么一打岔,会不会就些饶过小林氏,韩氏倒是不敢肯定了。 不过这事也不急,韩氏觉得就算司徒空想留,杨耀辉和韩杰志也不会容许! 为了将安宁侯府从私盐这个漩涡中摘除出来,杨耀辉和韩杰志都担了极大的风险,小林氏活着就有败露的风险。 不过司徒空没有立即处置了小林氏,韩氏的心里依然不快活。 小林氏的存在在韩氏的心里是根无法拨除的刺,十多年来已经深入骨髓,就算司徒空如今在她的心里已经可有可无,这根刺依然深扎在心灵深处。 “放心吧,就算父亲想留,姨父和舅舅也不会容许父亲留人。更何况,那样的人父亲断然不会留的。”司徒娇却极为笃定这事儿。 其实司徒娇的心头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只要司徒空想让小林氏活在他的身边,她就有本事让小林氏不再成为安宁侯府的风险。 而是让小林氏永远留在司徒空的身边,让司徒空时时看着这个让他背上耻辱的女人,恶心他一辈子。 司徒娇有本事让那些个下人失去在安宁侯府的记忆,自然也就有本事,让小林氏也失去部分记忆,只让她记住她曾经是多么地爱慕司徒空,以后的半辈子就让她****与司徒空纠缠不清! 只是这却是不可能的事,司徒空是绝对不会让小林氏再活在世上的。 没能恶心司徒空,司徒娇只觉得无限遗憾……(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各不相让 安宁侯府的外书房里,司徒空与建国公、韩大将军关起门来差不多商谈了三四个时辰,中间只让林管家送去了饭菜,连热茶都是司徒空亲自烹煮。 夜已经渐深,安宁侯府的外院书房依然灯火通明。 书记内的气氛并不和谐,此刻司徒空苍白着张脸,跪在韩杰志面前。 杨耀辉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司徒空,却完全没有替他求情的打算。 韩杰志对着司徒空怒目而视,不对,应该是怒发冲冠,抬起右脚狠狠地踢在司徒空的肩头,将原本就虚弱一堪的司徒空踢倒在地。 见司徒空倒地,杨耀辉也只微微皱了皱眉,却并没有出言阻止韩杰志。 这是他们郎舅二人之间的事,今日所听到的一些事,别说韩杰志生气,就是他听了也是十分气恼。 以前的京都四公子,因长相俊郎,性情相投,为人处事虽各有手段,却彼此相通,故而才能相处融洽,亲如兄弟。 没想到十来年的时光,司徒空却变得让人不忍直视。 孝顺老娘,天经地义,可偏偏司徒空可以将孝道尽到成为笑话的地步。 明明怀疑庶子非亲生,却只是不待见那个孩子,从来不曾去求证,只是消极对待,不知道是说司徒空太过消极还是说他有先见之明,那孩子都快六岁了也没想要替他上族谱,只以各种理由拖着…… 这样的事一件件一桩桩,只要司徒空用点心,即可处置妥当,更可避免让韩氏和一双儿女受伤害,偏偏司徒空总以不能忤逆老娘为借口。不是消极对待就是逃避,最终面临今日这般难堪的地步。 又怎能怪韩杰志怒而起脚,再说韩氏杰志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这一脚看着用力,其实真正用在司徒空身上的并不多,若不是司徒空因昏迷损耗了体力,压根就不可能倒地。 故而杨耀辉也只是扫了韩杰志一眼罢了。 韩杰志却意犹未尽。这一脚压根就不能让他出气。只指着司徒空怒道:“如此说来,你打司徒安没出生前就有所怀疑,你明明已经有怀疑。却一直没去查证,居然就这样看着那女人压着敏华过日子?你好,你很好!” 说罢韩杰志一甩袖子又道:“呵呵呵,既然你如此爱重你那表妹。那么敏华自没有必要留在安宁侯府!你可以看着敏华被个妾室压着,我却不能看着自个的妹妹再受委屈。今日我就将敏华接走。” 这下司徒空可不干了。 今日之所以请了杨耀辉和韩杰志过来,一是坦承这些年对韩氏和司徒娇的愧疚,二是商量如何处置小林氏母子才能保住安宁侯府的名声。 司徒空苏醒以后,已经通过司徒阳了解到他昏迷八天来所发生的事。得知杨耀辉和韩杰志为安宁侯府所做的一切。 当他得知小林氏投资私盐贩卖的时候,心都差点儿要停了。 司徒空身上就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差事,那就是暗地追查南陵国私盐买卖。 却没想到在安宁侯府。在他自个的身边就藏着一个私盐贩私子,而那个华姓男子却是南陵国最大的盐枭。 这如何不让司徒空大惊失色?! 等到得知司徒阳因围剿私盐窝点而被圣上嘉奖。司徒空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同时内心感叹,有一个好姻亲好兄弟的优势。 此刻听韩杰志要将韩氏带走,言下之意司徒空哪里会听不出来,那可不就是要让他们和离! “不行!敏华是我妻,是阳儿和娇娇的娘,怎能就这样被舅兄接回将军府?”司徒空不顾身子虚弱,一把抱住已经伸手开门的韩杰志。 他知道若今日让韩杰志将人带走,他再接回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别人不知道,他司徒空还能不知道? 韩敏华如今对他可算是死心了,若今日让韩氏回将军府,明日韩杰志指不定就会上门逼讨和离书,甚至去圣人面前求圣人做中人。 虽然圣人不一定会向着韩杰志,可是对上韩杰志,司徒空真没有多少胜算。 “你的妻?你可当她是你的妻?!如今那个女人给你戴了绿帽,你才说敏华是你的妻?那么前面十几年你都在干什么?!或者若没有发现那女人给你戴绿帽,你是不是记过都看不到敏华是你的妻?!”韩杰志这些话虽然有些强词夺理,可是司徒空却偏偏半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一味地摇着头,嘴里喃喃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的心里一直只有敏华一个人!” 这郎舅二人,就这样站在书房门内僵持着,各不相让。 最后还是杨耀辉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才拉了韩杰志一把,三个才重新坐下来商议。 杨耀辉早就看出韩杰志不过做个样子,否则以他的武力值,别说一个司徒空,就是十个司徒空也留不住下。 何况刚才那一脚盛怒中的韩杰志明明直踹司徒空的胸口而去,却在最后关头改成了肩头,可见韩杰志并不想完全闹僵。 关系司徒空与韩氏之间何去何从,杨耀辉和陈氏之间有过讨论,陈氏从开始坚决要撺掇着韩氏和离,渐渐地变成了还是听从韩氏自个的意愿。 毕竟韩氏与司徒空之间还有一儿一女,若司徒空与韩氏和离,势必会影响到一双儿女。 大约韩杰志也是一样的想法,才会给司徒空一个警告,然后任由司徒空将他留下。 杨耀辉和韩杰志离开安宁侯府的时候已经快到宵禁的时辰,当夜司徒空在书房呆了一夜,书房的灯也整整亮了一夜。 也许是想通了,也许是有了计谋,当司徒空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眼下青影重重,不过精神却极好,整个人看着极为亢奋。 司徒空先去了一趟梅苑,这次韩氏没让他在外面久等,很快就让人将司徒空请进了起居室。 夫妻俩将伺候的人遣退以后,谈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在司徒娇快过来陪韩氏用早点的时候,司徒空匆匆离开。 司徒空离开的时候,眼角微红,脸上却有丝淡淡的笑容,看来两人之间谈得还算顺畅。(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真是能活 司徒空苏醒之后的第二天,他就拖着虚弱的身子进了宫。 司徒空此行,首先就是为了叩谢皇恩,毕竟在他昏迷的这段日子里,圣人专门给太医院下了旨,只要安宁侯府有需要,太医院的祝太医随传随到。 据说司徒空与圣人在御书房密谈了近一个时辰,也不知司徒空都说了些什么,总之圣人大怒,严厉斥责了司徒空,让司徒空将手上所有的差事都交出来,交接完后就回府闭门思过等待新的安排。 这下子京都有关安宁侯府的流言越发多了起来,最终归之于一种说法:安宁侯司徒空失宠了! 失宠的原因却要归结到司徒空昏迷的原因。 而司徒空昏迷的原因,则是因庶子司徒安的教养问题与小林氏发生冲突,最后气怒攻心昏迷了足足八天,可见其与小林氏之间的冲突有多么激烈。 圣人斥责司徒空并撤其差事,就是因其昏迷日久延误皇差,差点让盐枭逃之夭夭,幸好羽林卫在巡视过程中发现不妥,才使盐枭俯首就诛。 不过有多少人相信这种说法,反正知道内情的司徒娇也只是抿了抿嘴,不置一评。 既然韩氏并不打算与司徒空和离,那么她不妨只做个冷眼的旁观者。 小林氏还没处置,司徒安却在司徒空醒转以后,就被告知停了药,如今只怕已经奄奄一息。 且看司徒空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安宁侯府能否真正安宁。 很快司徒娇就看到了小林氏和司徒安的结局。 差事的交接不过两三天的时间,也有这两三天的缓冲,司徒空的身体倒是有了大大的好转。 老夫人那里因为司徒空的醒转,似乎也有了起色。至少现在听她说话没那么吃力,只要她说慢些,大多都能听明白是什么意思。 虽然行动依然受制,但是骂起人来依然中气十足。 连司徒娇都没想到老夫人居然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还真是能活啊! 因司徒空没在第一时间处置了小林氏和司徒安,老夫人表示极为不满。 别说是老夫人,就是司徒娇对司徒空迟迟没有下手。对司徒空也极为不满。反倒韩氏一直平平静静,看不出有什么不甘或怨怼。 不过很快司徒娇就品出一些道道来了,大约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司徒空还是延续了他一向的作风,好听点的就是“慢功出细话”,不好听的就是拖拖拉拉。 司徒空在苏醒后第二天就接手了家庙,将家庙那边的的守护全换成了他自个的心腹。 不过司徒空在家庙所有的布置。却也瞒不过司徒娇。 很快就由消息在京都传扬开来,因那日司徒空与小林氏的冲突。惊吓到了司徒安,虽然韩氏一直为其请医问药,病情却一日重似一日,只怕是不成了。 小林氏因将司徒空气得昏迷不醒。老夫人罚其在家庙院子里跪了一日夜,五日后又因与老夫人发生冲突,而被老夫人罚其在雨中跪了一夜。连受风寒,又得老夫人命令不得给其请医问药。如今病势沉重,只怕也不成了。 虽然种种流言都没将韩氏卷入其中,可是作为安宁侯府的当家主母,总得应付来自各府夫人们层出不穷的各种打探手段,却也着实让韩氏烦闷不已。 面临如此现状,司徒娇倒是设法帮着韩氏抵挡一些压力,可是韩氏身上的各种压力依然不轻。 心疼韩氏的建国公夫人陈氏和韩大将军夫人方氏,自是亲自上门安慰,虽说替韩氏消去了不少压力,却依然无法消除韩氏心中的闷气。 陈氏和方氏就合计着约韩氏出门散心,恰好枣林别院那边传来了枣子成熟的消息,顿时给了陈氏极好的借口。 这天建国公夫人陈氏给韩氏母女送了请帖子。 帖子上陈氏只说枣林别院庄子上的枣子成熟了,邀请韩氏母女去枣林别院尝鲜。 其实什么尝鲜不过中个借口,要尝鲜让庄子里的农户摘了送进城不过半日时间。 不过就是陈氏心疼韩氏母女,找个借口邀了她们出去散散心罢了。 这段时间安宁侯府发生太多的事儿了,别说是韩氏就算司徒娇心情也是郁郁的,的确应该出去散散心。 虽然如今气温一日低于一日,不过午时前后在庄子里走走,却也是件极为惬意的事。 接到陈氏的请帖子以后,韩氏还是有些犹豫的,并没有马上给陈氏回话。 毕竟司徒空病体刚愈,老夫人还中风在床,去别院自不可能一日来回,必需在别院住上两日。 傍晚时分,司徒娇过来梅苑,见韩氏看着桌上的贴子发愣,知她依然还在迟疑,想到司徒空让疾风给她带的口信,便道:“娘,你就应了姨母的邀请吧。听说姨母还请了舅母和秀雅表姐还有周姐姐母女,女儿已经好些天没见秀雅表姐和周姐姐了。 女儿知道娘不放心府里,咱们又不是去长住,不过只是小住一两天罢了。 父亲的身子已经大好,祖母那里留李妈妈在府里,也没啥可以不放心的。 娘,你就当去那边看看女儿成长的环境吧。” 司徒娇最后这句话,算是真正打动了韩氏的心,再没有犹豫,使了人去建国公府回了信,应下了别院之行。 别院就在京郊,快马跑着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不过女眷出门自然全都是马车,马车的自不能与快马相提并论。 辰时初在城门集合,四家八辆马车加上护卫组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车队,缓慢出城向八十里外的别庄而去,直到午正时分,车队才到达别院。 陈氏早在发贴出去前就给别院这边传了消息,并派了得力的婆子提前过来打理,选出四个院子,重新打扫了一遍整理。 看着床上铺着的新被褥床垫,连窗帘门帘都换成新的,看着焕然一新的别院,司徒娇知道陈氏对这次小住极为重视。 原本按韩氏的意思,是准备带着司徒娇住在桃林别院,可是陈氏哪里肯依。 她还真怕韩氏看了司徒娇生活了十二年的院子又会黯然神伤,再不可能放任韩氏母女去桃林别院。 于是陈氏劝道:“你和娇娇要去桃林别院看看,我自不会拦你,却不好去那边住。 桃林别院说是与枣林别院靠在一起,到底是两个庄子,一来一去也得不少时间。 咱们难得出来,大家一起摘摘枣子尝尝鲜散散心,自然住在一起才方便!”(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都没了 “娘,姨母说得极是。 从咱们家的桃林别院过来,虽然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可一日来回几次着实不方便。再说了咱们来前也没给别院传消息,这突然去了,只怕有诸多不便呢!”司徒娇在一边帮着陈氏劝道。 韩氏大约也想到了这一点,再看方氏和周二太太似乎都希望大家住在一起,于是不再坚持,如此一来四家人全都在枣林别院住了下来。 至于一路护送她们过来的护卫们,由于人数众人多,枣林别院不好安排,则顺理成章地住进了桃林别院。 等到安置下来,见韩氏似乎还有些郁郁不欢,想起自个在桃林别院地窖里藏着的水蜜桃,不由抿嘴一笑道:“娘若是想去桃林别院看看,不如明日请了大家一同过去,女儿也想回桃林别院看看呢!” 不过就算桃林别院离枣林别院仅有半盏茶的时间,可是韩氏想去桃林别院司徒娇生活了十二年的屋里坐坐的最终没能实现。 这次同来别院的说起来都是姻亲,又有个小机灵鬼杨凌浩同来,说说笑笑半天下来,还真是让韩氏眉头的郁色散了不少。 只可惜好景不长,大家收获满满地从枣山上下来不久,没来得及洗漱更没得及吃上亲自上山采摘的枣子,就见疾风打马飞驰而来。 “夫人,侯爷请您与小姐速回,府里出事儿了。”疾风一见到韩氏便道。 无论陈氏、方氏还是周二太太都皱起了眉头,这出来不过一天,到底出的啥事儿,还非得将人从城外请回去? 韩氏先是脸色发沉,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若无其事地吩咐林嬷嬷带人去收拾行装,又若无其事地与大家告辞,母女俩上了马车离开别院,韩氏一直都显得十分平静。 直到马车上了官道,提了速度,这才招了疾风过来。 护卫退开些许,以便疾风可以靠近马车回话。 “府里到底出了何事?”韩氏的声音一贯的温和。 在韩氏的心里安宁侯府除了一双儿女以外。其他人就算出再大的事儿。她也能坦然处之。 如今司徒娇就在她的身边,而若是司徒阳出事儿,来通报的必定不会是疾风。 故而方才韩氏在听到府里出事的时候。也只微微有些慌乱罢了。 “二……司徒安和小姨娘都没了。”这就是疾风此行需要通报的事儿,也是非请韩氏回府不可的事儿。 再怎么说小林氏是安宁侯司徒空的妾室,而司徒安名义上是安宁侯司徒空的庶子。 就算明知司徒安并非司徒空的种,就算司徒娇再不愿意承认。不了掩盖丑闻,最终也不得不咽下这个口气。 司徒娇恨得直咬牙。真想揪着司徒空耳朵问他一句:他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早不处置晚不处置,非要今日处置! 说起来司徒空醒转来也有五六天的时间了,就算他要做一些前期的准备。要给司徒安和小林氏的死找一个合理的说辞,既然已经多给了他们活命的时日,难道还在乎多给一天半天吗? 难道就不能让她们母女在别院安心地多住上两天吗?就算只住上一夜也好啊。非要急巴巴地连一夜都不让她们住?这该是多不待见她们,多看不得她们松快松快? 司徒娇的心里充满了对司徒空的怨怼。却并不知道这次却是司徒空替小林氏背了黑锅。 司徒空的确是要趁着韩氏母女不在府里的时候,结果了小林氏母子的性命,在最大的程度上将韩氏母女从此事中摘除出来。 原计划明日才是司徒空动手的日子,却没想到由于没了药物的吊命,又没有让李妈妈为其续命,因此司徒安早一步归了天。 今日韩氏带着司徒娇出门以后,司徒空将奄奄一息的司徒安交到小林氏手上。 这是被撞破奸情以后,小林氏第一次见司徒安,却没想到这个打出生就被她捧在手心娇养着长到六岁的儿子,如今却骨瘦如柴且奄奄一息。 小林氏的心里一直抱着活命的希望,虽然她并不知道她的华表哥是南陵最大的盐枭,却清楚这个表哥的能耐,否则当年她也不会找上这个表哥,更不会委身于他。 当日杨凌霄将华某从安宁侯府的家庙带走,是做了一些伪装的,至少让小林氏以为华某是被华某的手下救出去的。 小林氏一直心存希望,希望华某尽快将他们母子解救出去。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华某却一直没有再出现,小林氏的心渐渐沉了底。 司徒安是华某唯一的儿子,只要华某活着,就算不来救她,也绝对不会弃司徒安于不顾。 小林氏渐渐明白,也许这一次连神仙都救不了她了! 只不过她不想认命,但凡有那么一丝的希望,她就要将其当成成倍的希望来期盼,只可惜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华表哥早几天就已经命丧黄泉。 前些天她从看守家庙婆子的闲聊中得知司徒空已然苏醒,她就知道自个的死期快到了,可是偏偏司徒空却一直没有在她面前出现。 小林氏这几天可算是又惊又怕又带着些许的期盼,她希望司徒空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盼望她的华表哥如天神一般将他们母子解救出去。 司徒空的出现打破了她心头唯一的稻草,让小林氏生起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却又从心底里涌起一股为司徒安求生机的勇气。 也许她可以用自个的一死换得司徒安的生机,这样的念头在小林氏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之后就如同野草一般生生不息。 于是就算司徒空一直用阴测测的目光盯着她,小林氏的心里也不觉得有多么可怕了,突然间似乎壮了胆气,一双无神的眼睛刹那间被点亮:“侯爷,表哥,一切的错都在我,我愿意受死,只求表哥善待锦儿和安儿。” 边说边对着司徒空跪了下去,趴伏在地哀哀哭求。 良久却听不到司徒空的片言只语,却听得一阵脚步声近了又远,尔后是一声如猫般的小儿哭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除非我死 “如此说来,是侯爷亲自将那孩子送去给那女人的?”韩氏不由蹙紧了眉头,这与她认识的司徒空仿佛很不相同。 “这……奴才没有亲眼目睹,当时是只有我师傅陪在侯爷身边。”疾风有些不好意思。 “娘,别管那么多,您只需听从父亲的安排即可,其他的任谁怎么说,都别理会。”司徒娇握了握韩氏的手。 安宁侯府突然去了两条人命,虽然司徒空也算是处心积虑地要将韩氏摘除出来,趁着韩氏不在府里的时候动手,可是偏偏这不在场的情况,也许更让人有想像的空间。 再加上司徒娇回府不过短短的两个多月,安宁侯府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而且件件都事关人命,也许会有有心人重提她克克的命格。 司徒娇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不知司徒空还会做些什么让人想不到的事。 司徒娇还真不是杞人忧天,当他们匆忙赶回府,得知司徒空还做了另外一件令人瞠目结舌的事。 他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小林氏和司徒安的去世有猫腻一般,直接让林管家直接买了个棺木,在韩氏母女还没回到府的时候,就已经随便找了块地将小林氏母子就这样抬出府给胡乱埋了。 司徒娇回到侯府以后,就召见了她派在家庙的暗卫。 她从杨凌求借和韩鹏程手上明面上只得了风雨雷电四人,事实上还得了两个暗卫,暗卫就隐在家庙,监视着家庙的一切,封锁家庙的消息传播。 暗卫十分尽责。这些天家庙被他们护得滴水不漏,当然也将今日司徒空在家庙所做的一切看了个全套。 于是小林氏母女到底是如何没的,司徒娇很快就弄得清清楚楚。 也因为司徒娇弄清楚了家庙中所发生的事,司徒娇对司徒空的智商有了严重的怀疑。 她可以想见,小林氏母子双双殉命,必然会给外人带来无尽的遐想,果然当日有关小林氏母子去世的各种猜测层出不穷。 各种矛头韩氏和司徒娇。甚至还将韩大将军府和建国公府都给牵连上了。 面临铺天盖地的指摘和漫天的流言。韩氏觉得自个再次拖累了娘家和好友,于是再次病倒,只几天的时间人看着就消瘦了下去。 司徒娇心疼韩氏。对司徒空就有了更多的怨怼,同时对司徒空的能力就有了一个更深刻的体会,心里对司徒空的怨怼可算是空前绝后。 这日司徒娇将司徒空堵在了书房内,直言不讳地提出了自个的质疑:“爹爹不是说有了万全之策了吗?如今的局面就是那所谓的万全?” “我。我也没想到那孽种死那么快。”司徒空心里也是老郁闷的。 “没想到?呵呵呵,爹爹平日为圣人办事也是如此没成算的吗?爹爹不待见我娘。大可与我娘和离,何置于要如此折磨我娘,爹爹这是非逼死我娘才甘心吗?!”司徒娇气极,气愤和失望已经让她失去了理智。对着司徒空怒目吼出了前世埋在心底最大的疼。 司徒空被司徒娇突然的发飙给惊呆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司徒娇,脑海里是昏迷中曾经出现的一幕幕场景。 韩氏惨淡而亡。司徒娇懦弱的面容和面对死亡时平静的面容,在司徒空的脑海里交错出现。 “不。不,我不要与敏华和离,我爱敏华,疼敏华都来不及,怎会要敏华去死……”良久司徒空才喃喃道,目光茫然而痛苦。 司徒空的话听在司徒娇的耳里只觉得刺耳无比,原来这些就是司徒空所谓的爱! 而司徒空眼中的痛苦,看在司徒娇的眼里更是一种天大的讽刺! “呵呵,敏华谢侯爷的深爱!可惜敏华福薄,受不起侯爷这样的爱,我们还是和离吧。”在司徒娇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书房门开了,一个柔弱却坚决的声音从门开处传来。 “娘!”司徒娇惊呆了,她没想到韩氏会出现的书房。 如果刚才从司徒娇嘴里吼出的和离二字惊呆了司徒空,那么此刻韩氏嘴里说出的和离二字,却让他真正着了慌。 司徒空的心乱了,空了。 “不,不,不,我不能同意。和离,除非我死!”司徒空倒退两步,尔后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 韩氏手扶着门框,眼睛微红,额头上微有虚汗,显然她在得到消息后,不顾体虚匆忙赶来书房。 司徒娇连忙上前将她扶入室内坐下,然后紧紧护在她的身边,生怕司徒空发了狂性伤到韩氏。 “侯爷何必用生啊死的胁迫于我,当初你明知我早产而不作为,却一味遵从你娘将娇娇送出府去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还是说,你压根就是想帮着你娘和林淑琴逼死我,好早日顺了你娘的心将林淑琴娶进门,全了你南陵第一大孝子的名? 呵呵,只可惜我韩敏华命硬得恨。 看看看看,林淑琴被阎王收了,我韩敏华虽病歪歪的,依然活着! 放心,韩敏华早不是那个没有你司徒空不能活的十五岁少女,从此以后我韩敏华为自己而活!”韩氏眼中含泪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 十二年,不对,应该是十八年憋屈的日子,一朝得以释放,虽然心酸却也开怀。 司徒娇只是垂眸静静地听着,韩氏的话让她有些动容,不由在心里为韩氏点赞。 韩氏的话深深刺伤了司徒空的心,可是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他无措地看着韩敏华,从来没有想到韩敏华忍了十多年,却在小林氏死了老夫人人瘫了以后,还会向他提出和离的要求。 司徒空想不通,为什么没有了小林氏这个人给韩氏添堵,韩氏反倒要和离? 虽然府里还有两个通房,若韩氏不喜欢打发了就是,本来他也没有碰过她们,不过只是收在身边堵老夫人的嘴罢了。 再说老夫人,虽说依然强势,可她如今已经瘫倒在床,又能给韩氏造成多大的困境? 明明如今府里已经是韩氏一人坐大,韩氏却偏偏这个时候提出和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愠怒 司徒空脑子里一片混乱,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他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韩氏该不会也与小林氏一样给他戴了绿帽,不过这样的念头很快就被他甩在了脑后。 韩氏是什么样的人他不说十分清楚,却也了解得*不离十,她是断不会干出如小林氏那般不知礼义廉耻的事! 半晌司徒空总算让自己慌乱的心平静了下来,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垂眸坐在面前的韩氏:“敏华,咱们好好谈谈,你别激动。” 仿佛怕韩氏拒绝他的提议一般,连忙将目光扫向站在韩氏身边的司徒娇:“娇娇先出去,让爹爹与你娘亲好生谈谈。” 司徒娇怕司徒空伤到娇弱的韩氏,自不会听从司徒空,只当作没听到低着头紧紧地站在韩氏身边。 韩氏定了定神,又深深地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这才拍了拍司徒娇的手,对上司徒娇的眼神,安抚一笑:“娇娇去外面稍等,娘有些话要单独与你爹爹谈。” 然后瞥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司徒空道:“放心,你爹爹不会伤害娘的!” 司徒娇抬眸扫了司徒空一眼,目光中含着浓浓的不信任和警告,嘴里乖顺地说道:“那娘快些,女儿就在外面等娘,有事就喊!” 司徒娇可没有韩氏那般自信,若因为韩氏要和离,司徒空发狂了怎办,所以她才一边拿目光警告司徒空,一边用话提醒韩氏。 司徒娇明显不信任的目光让司徒空心里一痛,不过他心里明白造成今日局面的是他自个,怨不得司徒娇。 现在绝对不是他计较司徒娇是否信任他的时候,而是得想尽一切办法打消韩氏和离的念头。 司徒娇最终乖乖地退出书房。让司徒空大大地松了口气。 司徒娇不在面前,只要韩氏肯打消和离的念头,无论韩氏有什么要求,就算要他跪下也没问题。 当然司徒空有信心韩氏不会让他下跪。 司徒空与韩氏在书房里谈了一个时辰,司徒娇也就守在书房外整整一个时辰。 虽然书房的隔音效果不错,但是以司徒娇的内力依然可以听个大概。 开始的时候,韩氏自是坚持和离。司徒空却以为了一双儿女为由坚决拒绝与韩氏谈和离的事。 最后司徒空以退为进。只要韩氏不和离,任韩氏提条件。 不知道是司徒空以退为进起了作用,还是韩氏原本就是用和离与司徒空谈条件。总之最后韩氏虽没有再坚持和离,却也没有提出具体的条件,只说回去考虑。 司徒娇听到书房里传来了脚步声,为避免让父母难堪。悄无声息地迅速后退十大步,当司徒空将韩氏送出书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在十来步远处眼巴巴看着他们的司徒娇。 这让司徒空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今日虽然他已经在司徒娇面前失了面子,可是看到司徒娇没有偷听他们的谈话还是让他大松了口气,看向司徒娇的目光中。带着些温和。 只司徒空这第一个眼神,司徒娇就知道父母是不可能和离的。 虽然心里有淡淡的失望,同时心底却又涌起一种庆幸的感觉。 司徒娇只淡淡地扫了眼司徒空。就快步上前挽住韩氏的胳臂,扶着韩氏慢慢地走向二门。林嬷嬷和红珊都被韩氏留在了二门处。 母女俩一路沉默着回到梅苑,韩氏看着林嬷嬷挥了挥,林嬷嬷带着婢子全部退了出去。 韩氏的目光定定地盯在司徒娇脸上,目光中含着愠怒。 “娘……”司徒娇知道韩氏是生自个的气了。 “你这孩子,怎地如此不让娘省心。 娘知道你是心疼娘,气你爹爹办砸了事,让娘背上黑锅,可是你可想过,你这样对着他大吼大叫传扬出去,你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和离的事儿,是你这做女儿的能提的?”韩氏气不打一处来,这女儿的性子怎地如此刚烈? 虽然知司徒娇是心疼她才会与司徒空对上,可是韩氏依然不希望司徒娇如此行事。 “娘……”司徒娇也知道今日自个过于冲动了,可是如果再来一次,只怕她还是会冲去司徒空面前指责他,谁让他总是做些让人头疼的事儿呢?! “好了,爹娘之间的事儿你以后别管。如今你与霄儿的亲事也订了,那些个成亲要用的绣品也该绣起来了。 虽然你姨母答应娘,等你十六以后再成亲。可是霄儿年龄到底是不小了,娘觉得等你一及笄就成亲。 这样算起来,离成亲也不过三年的时间,以你的女红,成亲需要的绣品还真该加把劲,虽然大多可以让你屋里的丫环们动手,可是嫁衣、盖头总得你自己动手才好。 至于嫁妆,娘倒是不愁。 虽然这些年娘身子一直不好,可是打你出生时,每年都给你置办一点,只要再加些就没问题了。”韩氏突然转移了话题,将话题引到司徒娇的亲事上去,这一番絮叨令司徒娇一阵脸红身热。 “娘,你是多不待见女儿呢?既然姨母和杨大哥都答应了等女儿年满十六岁再成亲,咱们又何必提前,别人还以为女儿恨嫁呢!”司徒娇抱着韩氏的胳臂又是嗔又是娇,让韩氏觉得这才像个女儿家。 “你啊,总得为你姨母和霄儿想想,霄儿是建国公府的长子长孙,今年已经十八,等你及笄他可就已经二十一了。 你看看京都二十大几的,哪个不是孩子都满地跑了?”韩氏宠溺地掐了掐司徒娇水嫩嫩的小脸嗔道。 “他若是嫌我小,等不及,可以退亲嘛。”司徒娇嘟哝道。 “这话娘可不爱听!女孩子被退了亲,还有活路吗?”司徒娇的声音虽小,却还是落入韩氏的耳里,韩氏顿时身一正,极严肃地盯着司徒娇。 司徒娇也不知脑子哪要筋没搭对位,居然跟着再来了一句:“怎会没活路?最多不成亲就是,我就在家陪着娘。” 这下韩氏气笑了:“娘能陪你多少年?娘走了以后呢?” “那我就吃哥的啊,难道堂堂安宁侯府还能少我一碗饭?”司徒娇将头靠在韩氏的肩头,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找个庵堂做姑子 “你就不怕你哥,你嫂子厌了你?”韩氏的脸沉了下去,虽然司徒娇答得漫不经心,却让她觉得这样的想法也许一直存在于司徒娇的心里,她不敢再大意,起了试探之心。 “若有一日大嫂嫌弃于我,我就找个庵堂做姑子罢。”司徒娇前世最后就是落身于庵堂,觉得做姑子并不可怕。 “呸呸呸,你这孩子越说越离谱。快收起你这些鬼心思,给我回青云阁做绣活去!”韩氏被司徒娇的话给吓着了,怒推了司徒娇一把道。 韩氏突然火起,倒是吓了司徒娇一跳,等她抬起头来看到的是韩氏急白的脸,微红而潮湿的眼,顿时在心里打了自个一嘴巴。 她怎地如此嘴贱?她自个有前世在庵堂生活的经历,觉得庵堂的生活并不可怕,可韩氏却不同。 这个世道被送到庵堂去的,不是犯了错被家族放弃的,就是生活实在过不下去到庵堂求庇护,总之都庵堂在世人眼里绝对不是个好去处。 司徒娇这才惊觉自己无意之中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连忙站起身来,诚惶诚恐地站在韩氏面前,一脸的真诚:“娘,女儿错了,不该拿做姑子与娘玩笑。以后女儿再不说这样的话伤娘的心,女儿一定孝顺娘亲,听娘亲的话。” “只是玩笑?”韩氏死死地盯着司徒娇。 司徒娇再不敢走心,目光对上韩氏,急切而又真诚:“真的真的只是玩笑!有如此疼爱女儿的娘,还有对女儿爱护有加的哥哥,更何况女儿还如此的美貌如花,怎舍得去当姑子? 再说了娘还替女儿定下杨大哥那么出色的未婚夫婿。以后有与娘一样疼爱女儿的姨母当婆母,女儿哪里舍得去当姑子嘛!” 韩氏急白的脸,让司徒娇心里既酸涩又愧疚,说到最后声音就有些哽咽起来。 也许在她的心里还没有完全放开前世的种种,才会不自觉地透露出埋在心灵深处的想法。 以后就算为了安韩氏的心,司徒娇觉得要时刻提醒自个,前世的种种都已经过去。绝对不能沉溺于前世。一定要把握好今世的一切。 “你这孩子可真是要吓死娘了!”司徒娇真诚的态度总算让韩氏安心了一些,她一把拉过司徒娇,将司徒娇重新搂在怀里。也不计较司徒娇提到杨凌霄时的大言不惭。 刚才司徒娇的话,真正是吓到了韩氏,联想到司徒娇平日总喜欢弹那首佛曲,韩氏心里就更加地慌乱。 可是在该不该阻止司徒娇弹奏那首佛曲的问题上。韩氏又犹豫起来。 她不清楚司徒娇到底只是喜欢那曲子给她带来的宁静悠远,并无理佛之心。更无从佛之意,还是心之所向。 因此她怕司徒娇本无意向佛,却在她刻意的阻止之下,有了心起了意。那么就实在太不妙了。 韩氏最终还是压下心头的慌乱,决定看看再说。 韩氏暂时放过司徒娇,让司徒娇不由心里一松。歪靠在韩氏怀里,享受难得的静谧。 屋里母女俩算消停了下来。开始细细碎碎地讨论起司徒娇应该准备些什么绣品,大约应该绣些什么花样。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梅苑的司徒空却变了脸,目光痛楚中带着丝丝的绝望,茫然没有焦距,一张瘦削的脸比之屋内的韩氏更要苍白几分。 今日司徒空本就准备来梅苑找韩氏说事儿,却在出门的时候被司徒娇堵了个正着。 虽然他与韩氏关起门来谈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话,却因为谈到和离,令司徒空六神无主,倒是将原本要与韩氏说的的事儿给忘记了。 韩氏离开以后,司徒空在书房里坐了片刻,这才想起忘记的事儿,于是在韩氏与司徒娇回到梅苑不久,司徒空就追了过来。 想到司徒娇此刻必定在韩氏的屋里,司徒空就很想知道今日司徒娇突然提到和离,是与是韩氏所撺掇。 因此他阻止了要去通报的丫环婆子,并将原本守在屋个的林嬷嬷给支了开去,结果司徒娇那句“找个庵堂做姑子”的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响在他的的耳边。 昏迷中看到的场景再次在他的脑海里重现…… 难道去庵堂做姑子,才是司徒娇的最终的结局?! 司徒空转身踉跄着出了梅苑,漫无目的地在安宁侯府转悠起来,远远跟着的疾风和闪电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他们的侯爷到底又受了什么刺激。 这段时间,府里的事儿一件接着一件,把他们的神经都给拉得紧紧的。 可是看司徒空的样子,仿佛是被什么事给魇住了一般。 于是他们又不敢跟得太紧,只能远远的跟着,不让司徒空离开他们的视线。 此时的司徒空的确是被司徒娇的那句做姑子的话给魇住了,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地响,心头慌得压根就理不出头绪。 昏迷中看到的司徒娇在庵堂孤苦有生活,一直在他的脑海里闪现。 难道司徒娇最终就是当姑子的命吗? 可是不对啊,他昏迷中看到的与现在的实际情况有着许许多多的不同,至少韩氏还活着,与司徒娇定亲的是建国公世子杨凌霄,而不是林家那个花花公子。 司徒空甚至想到,若安宁侯府的罪孽真的需要一人去吃斋念佛方才化解的话,那个人应该是他,而绝对不是司徒娇! 刹那间,司徒空的脑子里响起那首佛曲,恢弘的寺庙仿佛在向他招手。 只是司徒空既放不下红尘的喧嚣,更有许多的责任未了,所以他纠结他心慌意乱…… 当司徒空第三次从慈安苑前走过,此时司徒空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他的身子还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再这样走下去,别说是司徒空,就算疾风和闪电都觉得有些累得慌。 见司徒空丝毫没有停步的意思,疾风和闪电心里都有些慌了。 两人相视一眼,疾风对着闪电点了点头,闪电转身快速去青云阁向司徒娇求救,而疾风依然一错眼地跟着司徒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无视 司徒娇让人将闪电直接请进青云阁问话。 当司徒娇得知司徒空的情形,脸上闪过一丝困惑。 不过她很快就抓住了重点,盯着闪电问道:“你是说我爹去过梅苑?什么时候?” 闪电连忙将司徒空去梅苑的时辰告诉司徒娇。 只是由于司徒空进梅苑并没有带着疾风和闪电,只是让两人在梅苑外守着,故而司徒空在梅苑发生了什么事,他却是一问三不知的。 他能清楚告诉司徒娇的只有司徒空进去到出来大概时辰,以及在里面逗留的时间。 听了闪电所说的时辰,司徒娇心里顿时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为何此前在梅苑的时候,林嬷嬷在韩氏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后,韩氏的脸色会变得有些难看。 只是到底是什么让司徒空如此失态呢? 从外书房回梅苑以后,她们母女所说的话并不算多。 主要的就是韩氏对司徒娇擅自在司徒空面前提及和离,让韩氏好生责备了一顿。 这些话虽然不好让下人们听到,不过司徒空听听倒也无妨。 回想她们母女就此事所说的话,司徒娇觉得压根不可能令司徒空失态,反而应该让司徒空开怀才对。 那么只能是韩氏责备她以后的事了。 此后她们都说过些什么呢? 绣嫁妆?这是定了亲的女孩都需要做的事,自是没什么特殊的。 与建国公世子杨凌霄定亲之事,司徒空最后也是乐见其成的。 提早成亲?似乎在决定亲情以后,司徒空也曾经提起过这个话题,应该也不是这事儿。 退亲、不嫁。做姑子?这些不过只是她漫不经心说的话,会是让司徒空失态的原因吧?不可能吧! 一个能够在女儿刚出生时为了不背上忤逆不孝名声直接将刚出生的女儿送出府去的父亲,会因为女儿一句玩笑似的做姑子的话,而失魂落魄吗? 别人相信不相信,司徒娇不知道,反正司徒娇是不相信的。 反来复去地想了半晌,司徒娇也想不出到底司徒空这又是为了哪一出。 不过既然疾风让闪电来青云阁求救。那么她总不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只不过司徒娇此时并不想去见司徒空。她也不觉得司徒空见到她就能魂魄归体。 既如此,那么就不如弹首曲子,让司徒空平静下来。 能让人平静的曲子。最好的自然就是那首佛曲。 司徒娇对着闪电淡淡一笑:“知道了,你速去与疾风会合,你们只需远远跟着即可。侯爷应该不会有事儿的。” 无视闪电恳求的目光,只对着伺候在身边的玉兰和白梅向个丫环扬声道:“净手焚香。本小姐要弹琴!” 闪电没想到司徒娇不但没有应他所求去看看司徒空,反而还有心情弹琴。心里不由就有些怨气,气狠狠地瞪了司徒娇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司徒娇只当没看到闪电怨怪的目光,只是在玉兰的侍候下净了手。 此时白梅则带着小丫环将琴在榻上支放妥当。并在榻旁的几上燃上了一支檀香。 司徒娇在榻上盘膝坐下,手掌轻轻抚过绿绮,然后闭了闭眼睛。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右手一个起势。悠扬的琴声从青云阁传向安宁侯府的每个角落。 司徒空恰好失魂般地游走在慈安苑到青云阁之间的小道上,此刻正面对着青云阁而来。 闪电刚从青云阁出来,就看到了远远而来的司徒空。 当第一声琴音传出,司徒空就仿佛被定了身一般,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投向青云阁。 虽然离得有些远,闪电看不清楚司徒空脸上的表情,可是司徒空那站立的身势,依然令闪电觉得说不出来的诡异。 随着佛曲的不断传出,司徒空突然动了起来。 他循着琴音向青云阁而来,先只是走,尔后越走越快,到最后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赶一般跑了起来,很快就到了闪电面前。 闪电张了张嘴,还没等他出声,司徒空似乎完全没看到闪电这个人一般,如风般从闪电身边席卷而去。 只那么一眼,闪电就被司徒空苍白如纸的脸色给吓得晃了晃,若不是随后而来的疾风拉了他一把,指不定被司徒空给带倒在地。 侯爷的情况不好,十分不好!这是闪电脑海里的第一印象。 只是此刻没有时候让他深思,只是与疾风紧紧跟上司徒空的脚步,闯入青云阁。 没错,无论是司徒空还是疾风和闪电,都不请自入,直接闯进了青云阁。 不过疾风和闪电却没敢闯入司徒娇的起居室,只能焦急地在青云阁的院子里打转转。 司徒空则不管不顾,撩开试图阻止他的青竹,一脚就进了司徒娇的屋子,尔后一把将绿绮从司徒娇的指下拉了出来,随手将琴甩开。 饶是司徒娇收手得快,正在弹琴的手指还是受了伤,一滴嫣红的血从她半举着的手指滴在了原本放置绿绮的小几上。 那滴血令司徒空的目光缩了缩,也正是这滴血,司徒空觉得原本混沌的脑子仿佛突然间被人拍了一巴掌,顿时清明了许多。 他都做了什么? 不过只是怕娇娇总是喜欢弱这首佛曲,怕她就此入了佛道,验证了昏迷中看到的一切,才迫切想要阻止娇娇弹这首佛曲罢了,怎地就不管不顾地伤了娇娇的手指。 司徒空呆呆地看着那滴嫣红的血迹,而青竹和玉兰一心只在抢救那被司徒空甩出去的绿绮,一时间没人发现司徒娇受伤的手指。 最先反应过来,倒是跟着司徒空身后进屋的张嬷嬷,看到了司徒娇还在滴血的手指惊呼出声:“小姐!” 这一声惊呼总算将大家的目光集中到了司徒娇的手指上。 “快,拿药箱来,小姐受伤了!” 顿时屋里一阵忙乱,而司徒空依然木呆呆地看着司徒娇的手指,似乎在研究司徒娇为何会流血一般。 反观司徒娇却十分淡定,尽管手指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红,但是司徒空听了这首佛曲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倒发了狂一般,倒是让司徒娇很费思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单独谈谈 “侯爷能否让开些,好叫奴婢替小姐消毒包扎。 ”见司徒空直愣愣地站在司徒娇的面前,拿了药箱过来的青竹就气不打一处来,用身子挤了挤司徒空,嘴里没好地说道。 司徒空往一边闪了闪,将榻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青云阁的几个丫环,特别是打小就跟在司徒娇身边的青竹和白梅,都懂得一些基本的医理,因此处理起伤口来倒也有条不紊。 青竹先一块干净的棉布先拭去司徒娇手指上的血,然后拿起棉签沾了烈酒给司徒娇仔细地进行消毒,边消毒边细细观察伤口的深度。 见伤口不算严重,青竹紧绷的小脸才有些松活了些许:“还好不是割得太深,只不过小姐得有几天不能用右手了。” “无妨,不用包扎,就用那个紫瓶子里的药膏,三五天就没事了。”司徒娇看着青竹要拿纱布包扎伤口缩了缩手,阻止青竹给自个包扎,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青竹拿过她特指的药瓶。 青竹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司徒娇,不过总归拗不过司徒娇,只好乖乖地放下手上的纱布,起身从药箱里找出司徒娇所说的那个紫药瓶,细细替司徒娇上了药。 等到青竹帮司徒娇上了药,司徒娇这才让人撤了榻上的小几,她自个也从方才弹琴的盘坐势将改为正坐在榻沿面对司徒空,玉兰连忙替她穿上绣鞋。 垂眸安静地看着青竹收拾好药箱,司徒娇这才抬眼看向呆立在一旁的司徒空。 司徒空的表情依然有些呆滞,呆滞中还隐隐有着一种绝望,让司徒娇觉得有必要与他单独谈谈,于是转向还在各自忙碌的丫环们道:“大家先出去。” 青竹瞪了司徒空一眼。有些不放心让司徒娇与司徒空单独相处,玉兰却拉着她的胳臂硬将她往外拉。 青竹的功夫比之玉兰不相上下,此刻犯了性子,玉兰还真没法将她拉出去。 玉兰不得已只是重重地掐了她一把,趁着青竹吃痛的时候,一把将她拉了出来。 “没见侯爷疯了一般闯进来把小姐都给弄伤了,还差点毁了绿绮。咱们就这样把小姐留在屋里。若是侯爷再对小姐动手可咋办?”一出屋子。青竹就嚷嚷开了。 “说什么混话呢!侯爷是小姐的亲爹,能把小姐怎么样?”白梅又气又急,低声喝斥道。 玉兰更是急得要捂青竹的嘴。可是青竹又蹦又跳,让玉兰真拿她没法子。 里面的那个可是侯爷,是小姐的亲生父亲,他还能吃了小姐不成? 白梅生怕青竹惹恼了司徒空。与玉兰一起连推带拉地将青竹带得远远的,至少别让她在司徒娇的起居间门口大呼小叫。 焦急地守在青云阁院子里的疾风见青竹又犯了左性。连忙快步上前,将青竹拉去青云阁后面的小花园,好说歹说总算让青竹平静了下来。 再说留在屋里的司徒娇,看看受伤的手指。再看看一言不发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的司徒空,心里有着莫名的疑惑。 见司徒空总是用一种悲伤绝望的目光看着她,司徒娇微蹙秀眉问道:“爹爹到底是怎地了?” “娇娇。咱们以后别弹佛曲,不看佛经。可好?”司徒娇突然出声问话,仿佛让司徒空受了一惊,收回定在司徒娇身上的目光,司徒空的目光闪了又闪,最后才轻声哀求道。 司徒娇的眉头皱了皱,尔后微微挑起,心道:难道真的因为自个与娘亲所说的那句“做姑子”话吓到他了不成? 抬眸直视司徒空的双眼,司徒空却避开了目光,并不与司徒娇直视。 “这佛曲爹爹不是一直都极喜欢听的吗?女儿记得爹爹曾经赞不绝口,为何不让女儿再弹?”司徒娇试探道。 她希望通过对话,能够弄清楚让司徒空如此反常的缘由。 “我,我在昏迷中,曾经看到一些奇怪的事情……”司徒空轻声呢喃,若不是司徒娇听力不凡,只怕压根都听不清楚。 司徒娇心里徒然一跳,睁大眼睛盯着司徒空,静听司徒空的下文。 只可惜司徒空眉头紧了紧又松了松,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到底他在昏迷中都看到了什么样奇怪的事情,司徒娇不得而知。 不过在她的心底却有了一种猜测,如同换了个人似的司徒空,难道也是个重生的人? 或者说他在昏迷的时候,看到了她的前世? 所以对她所说的“做姑子”有那么大的反应,所以在听到她弹佛曲的第一时间,就冲进来阻止。 只是他的阻止也太粗暴了一些,司徒娇垂眸看着还有些隐隐作疼的手指,心里吐槽道。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重点则是应该设法弄清司徒空昏迷的时候到底都看到了一些什么,只有弄清楚司徒空只是看到了些什么,还是重生而来,以后才能更好的相处。 既然韩氏并没有与司徒空和离的意思,那么他们还是一家,若司徒空与她一样也是重生的灵魂,总要小心些才会应对。 父女俩沉默以对相对无语,半晌司徒空才又道:“别的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娇娇一定要幸福!” 司徒娇依然不出声,一双清澈的凤眼直视司徒空,眉头扬起,似乎在告诉司徒空,她一定会幸福的! 司徒空的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以前是爹爹对不起你,只希望我的娇娇从此以后幸福平安。若杨家的那个小子不合娇娇的心意,爹爹再帮你找,定然能够找到一个对我的娇娇一心一意的好男儿!” “爹爹何出此言,京都还有比杨大哥更优秀的人吗?”司徒娇小脸微沉,目光静静地投注在司徒空脸上。 “京都没有,就上其他地方找,总能找到更好的!”司徒空用力点了点头,似乎在给自个打气。 “不必了,爹爹以后且不可再说这样的话。女儿既然与杨大哥定了亲,除非杨大哥嫌弃,女儿自是会嫁进建国公府。”司徒娇眸中生辉,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自个与杨凌霄之间的亲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少弹佛曲 韩氏今日因与司徒空在书房里将事儿说开了,又与司徒娇好生谈了心,心下自是放松了许多。 对于司徒空来了又离开了的事儿,韩氏只是稍稍问了问,并没放在心上。 司徒娇从梅苑离开以后,韩氏就在林嬷嬷的伺候下躺下睡了片刻。 却没想到,不过小睡片刻醒来去得知司徒空将司徒娇的手指割破的消息,自是心焦不已。 等不及司徒娇到梅苑用餐,韩氏带着林嬷嬷和红珊匆匆前来。 梅苑那边韩氏稍有动静,青竹就得到了消息,不顾一切地冲进屋来,在司徒娇耳边将韩氏已经前来青云阁的事小声告知。 司徒娇知韩氏对她和哥哥有着一颗浓浓的慈母心,对她更是因心怀愧疚而极是爱护,此时若让韩氏与司徒空对上,只怕又是一番争吵。 她倒不是怕韩氏会出言伤了司徒空的心,她最怕是韩氏因此生气又伤心,从而更是让韩氏伤了肝肠伤了脾胃伤了身子。 于是二话不说就先将司徒空打发走:“爹爹还是先回去了,女儿不想让娘与您生气。” 司徒空心里一噎,还待辩解一二。 司徒娇却不让他再分辨,让青竹出去叫来了疾风和闪电,直接让这两人将司徒空带离青云阁。 司徒空身子尚未大好,哪里是疾风和闪电的对手,又不好大呼小叫没了风度,自能任由两人将他“扶”出了青云阁。 韩氏到达青云阁的时候,只看到司徒空主仆三人远去的背影,目光闪了闪,就由林嬷嬷扶着进了青云阁。 相比与司徒空争吵。韩氏此刻更想在意司徒娇伤势。 司徒娇也不瞒着韩氏,将手指伸到韩氏面前,让韩氏看个明白。 看到司徒娇手指上的伤的确不重,韩氏放下了一心来,心里到底还是意难平,沉沉的脸色让人感到她此刻的心情极是不愉。 司徒娇真的不想韩氏多想多想,韩氏的身子若再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多思多想。就算司徒娇有再好的医术。只怕也能免早逝的结局,那可是司徒娇最不愿看到的事儿。 于是司徒娇只得再次收拾好心情,忽闪着一双明净的大眼睛看着韩氏道:“娘。您也看到了,不过只是给琴弦拉了一下,破了点表皮而已。女儿自制的伤药可好用着呢。最多三五日就没事儿了。娘,千万别为此事而伤了心。” 韩氏哪能不知道司徒娇的那点小心思。脸色好了许多,不过对司徒空伤了司徒娇一事依然极为生气:“他到底做了什么会伤到你的手?” “娘。其实也是女儿自个弹得兴起,没听到爹爹的声音,爹爹只得上前拿琴,女儿一个没注意。只避开民左手,右手却没能及时避开。爹爹也不是故意为之,他也很心疼呢!”司徒娇用没伤着的左手拉住韩氏的胳臂撒娇卖萌。 “他为何要阻止你弹琴?”虽说韩氏在听到司徒娇弹佛曲的时候。就想来亲自青云阁附上司徒娇,不过此时听说司徒空是为了阻止司徒娇弹琴才让司徒娇受的伤。心里顿时就起了一种诡异的感觉。 “午时,爹爹不是去了梅苑嘛,他刚好听到女儿与娘说的玩笑话,没想到爹爹却当了真,以为女儿真有去当姑子的念头。听到女儿弹那首佛曲,心里就有些恐慌,急忙忙跑来阻止,着急慌忙中就这样了。”司徒娇半真半假地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举起受伤的右手在韩氏面前晃了两晃。 若真是这样倒也罢了,算他司徒空对女儿还有点心,韩氏的脸色松了几分,司徒娇的心里也松了几分。 她可不愿意因为她的原因,再让府里起风波,至于那首佛曲,还是不弹了吧,省得让父母为她忧心。 想到这个司徒娇就想打自个的嘴巴,嘴贱的后遗症就是不能再弹佛曲,想想都极为遗憾。 韩氏目光闪了再闪,心里转了又转,最终道:“这佛曲虽然听着能让人平心静气,不过你小小年纪还是少弹佛曲,多弹些欢快的曲子。” “嗯,女儿听娘的。”司徒娇乖巧地应道。 既然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司徒娇应起来自然没有一丝的犹豫,此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司徒娇还真是没有再弹佛曲,只是也极少再摸琴。 今日在青云阁发生的事,很快就传到杨凌霄的耳边,得知司徒娇手指受了伤,杨凌霄的脸就显得有些阴沉。 作为从开放年代穿越而来的灵魂,对于司徒空作为父亲冲进司徒娇的起居间,杨凌霄倒并没有什么看法,只是对司徒空最近有异于以前的言行举止却有了极大的兴趣。 虽然杨凌霄私下里去过不少次青云阁,不过明里却还没有机会踏足青云阁。 既然司徒娇手指受了伤,他明日恰好休沐,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他还有些事要与司徒娇沟通,故而倒可以借机去探望一下司徒娇,也好冠冕堂皇地进司徒娇的屋里转转,借机看看司徒娇那里还缺些什么,到时做好了直接送给她。 一些细巧的手工活,对杨凌霄而言,不过小事一桩。 不过那些都是以后的事儿,今日既然上门探伤,自没有空手前去的道理,给韩氏的礼自有跟在他身边当小厮的侍卫去准备,司徒娇的礼物,杨凌霄却不想假人之手,得亲自准备才行。 如此一想,杨凌霄就来了精神。 平日里闲暇的时候,除了看看书,与韩鹏程下下棋,杨凌霄最多的就是拿起让人专门打制的木工刀刻些小玩意。 虽然他的闲暇不多,有些小玩意还没刻好,就被人盯上了,不过一段时间下来,还是让他积了不老少。 杨凌霄翻了翻那一堆小玩意,却发现只剩下些兵器的小模型,没有一个可以讨小女孩欢喜的,眉头不由皱了皱。 那些个讨女孩子心喜的小玩意,却是全都被司徒阳或者韩鹏程拿去讨好他们各自未来的小媳妇去了。 这两个混球,只想到自个讨好小媳妇,却不知道替他留两样,他的小媳妇儿可都比他们的小媳妇儿要小好几岁呢! 哼,手艺在爷身上,还怕刻不出更满意的礼物,且看爷如何讨得美人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木雕 杨凌霄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若有人看到,定然会打个寒战,因为在羽林卫们的眼里,什么时候杨凌霄笑得如沐春风,那必定是有人要倒霉了。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只不过此时的杨凌霄,心里却在想着那个与众不同的女孩,那个打从见了第一面就不让他反感的女孩。 与众不同的女孩,自然得配一个独一无二的礼物。 如此一想,杨凌霄就迫切地想要专门为司徒娇刻个独一无二的小玩意,可是刻什么好呢? 突然在那堆小玩意中间,一个半成品落入了他的眼眸,杨凌霄顿时笑了。 杨凌霄将那半成品拿在手心里细细把玩摩挲,然后闭目静静地想了片刻,才这拿起木工小刀,开始了飞刀雕刻。 说飞刀可真是一丝不假,杨凌霄的刀过处木屑四溅,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那个半成品就有了模样。 杨凌霄仔细端详了之后,又从细处进行了精雕细刻,经过大约半个时辰的细细打磨,一件虽然算不上特别精致却让杨凌霄满意的木雕就雕刻成功了。 还没等杨凌霄好好欣赏,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抢夺这个物件。 杨凌霄虽然因过于专注没能提前发现有人靠近,不过除非他有意为之,否则就算身后之人已经伸出手来抢夺,却无法得到他手上的东西。 只见杨凌霄拿着那小物件的右手往一边闪了闪,身子极速往一旁滑开三步,在身子滑开的同时右脚对着方才坐着的凳子用力一蹬,凳子就飞向了偷袭他的那个人。 偷袭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徒娇的同胞哥哥。杨凌霄未来的大舅子司徒阳。 若在以前,司徒阳定然躲不过飞来的凳子,不过如今的司徒阳已非往日。 虽然杨凌霄这一脚用了六七成的功力,却见司徒阳一个旋转堪堪避开那飞来的凳子。 饶是如此,也让他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若杨凌霄这一脚多用上半成的力道,只怕他就躲不开这凳子了。 这些日子司徒阳在羽林卫也不算白待。在杨凌霄和韩鹏程的双重打磨下。功夫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只不过比起杨凌霄和韩鹏程来,还是差得太远。 “哇。好险!”司徒阳作势抹了一把额头,嘴里哇哇大叫,却还是不依不饶地想去抢杨凌霄手上的木雕。 杨凌霄自然不会让司徒阳得逞,见司徒阳不依不饶想要抢夺。看看天色还有点时间,于是起了考较司徒阳功夫的念头。将木雕护在右手掌心,与司徒阳缠斗起来。 平日里杨凌霄闲暇里雕刻的小物件,只要司徒阳开口,一向没有不给的时候。 那些落入了司徒阳的口袋的小物件。有木雕也有泥塑,自然全都让司徒阳拿去讨周雅琪的欢心了。 杨凌霄向来不藏私,司徒阳也是拿得心安理得。 前些日子杨凌霄既要忙羽林卫的事。还要帮着司徒阳给安宁侯府掩饰小林氏惹出的祸端,已经有些日子没有空闲做这些小玩意。 今日见好些天不曾雕刻的杨凌霄又动了刀。司徒阳自是心内大喜。 想着明日就是休沐的日子,正好可以给周雅琪送去。 只是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一件却是杨凌霄专门为司徒娇所刻,故而原本想先下手为强的司徒阳扑了空,还差点被木凳砸个正着。 更没想到的是,杨凌霄将那木雕护得滴水不漏,一直到司徒阳累得如死狗一般瘫在地上,他也没看清杨凌霄手上的木雕到底是何形状。 这下别说司徒阳惊讶了,就连韩鹏程的心里也着实有些惊讶,不由挑了挑眉看向杨凌霄的右手。 可是那木雕着实太小,杨凌霄又刻意将其护在掌心,就算他眼力再好,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杨凌霄任由两人打量,不动声色地挑了个小盒子将木雕放在里面,然后往自个怀里一揣道:“可以走了吗?” 司徒阳目光炯炯地盯着杨凌霄,他早就准备了给周雅琪的小礼物,并不是非要杨凌霄的那个木雕不可。 只是杨凌霄那郑而重之的举止勾起了他极大的兴趣,让他很想知道杨凌霄收在怀里的小木雕到底是什么。 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全在杨凌霄有些鼓起的胸口,压根没听到杨凌霄在说些什么,连身子都没起来,依然坐在地上歪靠在凳子上连喘息边目光灼灼地盯着杨凌霄的胸口看着。 好在身边还有个韩鹏程:“羽林卫的事都安排好了,咱们可以走了。” “行,那就走吧。”杨凌霄看都不看还没喘均气息的司徒阳,率先出了屋,向营地的马厩而去。 司徒阳的心思还在杨凌霄收起的木雕上,见杨凌霄出了门,顾不上计较杨凌霄的态度,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边拍打身上的尘土,连跟上杨凌霄。 司徒阳跟在杨凌霄身后那亦步亦趋的模样,让韩鹏程无语地摇了摇头,悠哉悠哉地看着前面那两个跟了上去。 韩鹏程对杨凌霄的手艺自是极为欣赏,偶尔看到中意的也会顺手牵羊,拿上一个两个小玩意。 或讨好家里的妹妹韩秀雅,或让人送去未婚妻,不过他却没有司徒阳那般的小儿心性,有固然开心,没有也没有什么问题。 在韩鹏程看来,讨好女人的事儿,偶尔为之即可。 不过对于司徒阳动辄给周雅琪送礼物,韩鹏程也能接受,每个人为人处事都不同,又何必要求别人与己一般呢! 因此大多的时候韩鹏程都如同此刻一般只在两位身边做壁上观。 此时见走在他前面的司徒阳时不时向杨凌霄伸出手去,想要偷袭一下杨凌霄,也只是微微一笑,泰然处之。 只可惜司徒阳的功夫离杨凌霄的距离可不是那么一分二分,差得远着呢,杨凌霄哪里会让他得逞? “这东西是准备送给娇娇的,你确定要看?”最后杨凌霄实在被司徒阳扰得无法,在上马前笑看着被他抓住爪子的司徒阳问道。 司徒阳面上顿时一僵,目光闪了闪。 给妹妹的? 那还是算了。 想到自家那个越发泼辣的妹妹,司徒阳缩了缩脖子,转身拉过恃棋已经从马厩里牵出的马,一声不吭地上了马,率先出了营地向回城的方向疾驶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赠药送礼 三个人带着各自身边的贴身侍卫,打马快到安宁侯府的时候,却见到了司徒空的马车。 “咦,世子,前面那似乎是府里的马车。”恃棋最先发现了在前面慢悠悠走着的马车,靠近司徒阳道。 这个时辰该是用晚膳的点,若是韩氏或者司徒娇出门,自不会这个点才回府。 那么会是司徒空吗?可是圣人不是让他在府里闭门思过的吗? 司徒阳疑惑地望向前方的马车,却见护在马车边上的似乎是疾风:“护在马车边上的是疾风,车内应该是爹爹。” 杨凌霄和韩鹏程的眼力比司徒阳可要锐利多了,在司徒阳道出疾风的时候,早就已经看清,两个没有出声却互相对看了一眼,心里都有些好奇。 司徒空自苏醒以后,就被圣人勒令在府里面壁思过,没有圣人的旨意一般是不可外出的。 司徒空此刻出现在这里,想来是应了圣人的传召去了宫里,此刻应该刚从宫里出来。 圣人会为何事传召司徒空呢? 大约也就是因为最近京都的各种流言了吧。 一想到京都最近的流言,无论是杨凌霄还是韩鹏程,都恨不得能够捶一顿司徒空解气。 只可惜司徒空是他们的长辈,他们只是恨在心里,面上却还得恭敬以待。 此时马车已经停在安宁侯府侧门前,只等着守门的小厮将侧门大开卸了门槛。 护着马车的疾风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回头也发现了司徒阳他们几个,对着车内说了句话。 坐在双层车内的的确是司徒空,他被疾风和闪电从青云阁“扶”着出来,还没到外书房就被圣人宣进了宫。 虽然三个晚辈对司徒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心有怨言。不过到底司徒空是长辈,既然双方在侯府门前相遇,三个人自是全都下马来到车前与司徒空见礼。 司徒空却没从马车内出来,也没让疾风撩开车帘,只是让司徒阳好生接待杨凌霄和韩鹏程,就在几个晚辈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由闪电驾车回了府。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爹爹的声音不对头?”愣愣地目送马车进了府,司徒阳回过头来看向身边的两位问道。 杨凌霄微眯着眼看向渐行渐远的马车。半晌才回过头来。再次与韩鹏程对了对眼神,双方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只不过司徒空是长辈,他们可不想站在此处。与司徒阳讨论司徒空的异常之处。 韩鹏程敛了敛目,平静地看向司徒阳:“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去见姑母吧,别让姑母久等了。” 他们今日会过来安宁侯府。却是提前使了人给韩氏送了信的,只怕韩氏此刻正在梅苑望眼欲穿呢。 果然还没等他们几个人来到二门。就见韩氏身边的大丫环红珊已经在二门处翘首以盼了。 虽然杨凌霄和韩鹏程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外男,不过说起来却都是与韩氏关系亲近的人。 再说他们今日会来府里,为着前来探看司徒娇的伤情,故而韩氏就留他们在梅苑与他们母子女一起用膳。 司徒阳进了梅苑后。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不过韩氏却只当没看到,刚才府外发生的事,韩氏在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司徒阳想要说些什么韩氏自然也能摸到个七七八八。 她可不想此时引出有关司徒空的话题,让大家倒胃口。 司徒娇自然也是这个意思。于是每当司徒阳要开口说话,不是被韩氏打了岔,就是被司徒娇抢先出了言。 最后就算迟钝如司徒阳,也明白过来此刻不是说话的时机。 好不容易熬到用过膳,司徒阳这才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太想提起司徒空的事了,只看着司徒娇的手问道:“听说妹妹伤到手了,可严重?” 司徒娇晃了晃受伤的手:“无事,不过只是被琴弦拉伤了外皮,用不到三五天就能好。” “虽然只是破了外皮,不过也不能大意了。这是国公府府医自制的金创药,治疗各种外伤的效果还不错。”杨凌霄从怀里拿出一个绿色小瓶并一个木盒子一并递给司徒娇。 虽然司徒娇觉得杨凌霄给的金创药未必有她自制的药膏药效好,不过还是亲手接了过来,总不好辜负人家赠药送礼的一片心意。:“谢谢杨大哥。” 转手就要将药瓶和木盒一并交给立在自个身旁的青竹。 却听司徒阳道:“妹妹,不打开那木盒看看?” 司徒娇挑眉看了看司徒阳,又垂眸看了看手上的木盒。 这木盒很普通,可是给让司徒阳如此不合常理地提醒她打开看看,可见里面的东西必定是司徒阳没见过却极为好奇的。 司徒阳的话,自然引起了司徒娇的好奇。 不过待到司徒娇的眼角扫到一直十分淡然的韩鹏程,司徒娇觉得此刻绝对不是满足司徒阳的好奇心的时候。 杨凌霄不是第一次送她东西,以前也没见司徒阳如此好奇,更别说平日里稳重得不像个十八岁儿郎的韩鹏程眼中也带出了些许的好奇,这就让司徒娇心里有了几分警惕。 相对于司徒阳和韩鹏程,杨凌霄虽然看着淡定,在听到司徒阳的话以后,目光却有些闪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对上司徒娇的眼神。 司徒娇心中觉得大奇,到底这个普普通通的木盒里装的是什么,司徒娇没受伤的左手轻轻地搭上了木盒,顿时成功地吸引了司徒阳的目光。 韩鹏程的目光则状似无意地从司徒娇和小木盒上溜过,却足以表达了他对木盒内东西的好奇。 杨凌霄先是面上一紧,却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耳根处却有些可疑的晕上了淡淡的红色。 正当司徒阳以为司徒娇会听他的话打开木的时候,司徒娇却将盒子递给了身边的青竹:“小心收好了。” 司徒阳脸上不由一僵,张了张嘴,却在韩氏嗔怪的目光中,再不敢催促司徒娇当面打开,只是遗憾又不甘地瞪司徒娇一眼。 司徒娇却对着司徒阳抿嘴一笑,笑容中有着微微的挑衅和得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执子之手与之谐老 “小姐,这是杨世子送给你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青竹将杨凌霄的礼物拿出来放在小几上。 “是啊,依奴婢看,连咱们世子爷都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东西,杨世子拿出来送给小姐的时候,看咱们世子爷那眼巴巴模样就知道。”春梅也十分好奇,却把司徒阳拉出来打头阵。 “我看啊,不是咱们世子爷好厅,而是你这丫头想看杨世子送了什么给咱们小姐吧!”小王里面最稳重的白梅玉指在春梅的脑门上点了点嗔道。 “嘿嘿……”春梅摸了摸压根没什么感觉的脑门,带着些不好意思又带点讨好的对着白梅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你们想看打开看就是了。”司徒娇对身边的人极是大方,何况她是真的觉得杨凌霄那么板正的一个人送的礼物必定是中规中距,没什么不可让人看的,故而将几上的盒子往春梅面前一推道。 真正要让自个打开那装了礼物有盒子,春梅倒胆怯了。 那可是杨世子送给小姐的礼物,哪里是她们做奴婢的能动的? 只要想想杨凌霄那张带着冷气的脸,春梅就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 司徒娇秀眉高挑,虽然脸上的笑意依然淡淡浅浅,不过却直达眼底,显然春梅的识趣让她极是愉悦。 看着几个丫环虽然没有催促司徒娇打开盒子,好奇的目光却粘在了那盒子上,特别是年龄最小的春梅。 司徒娇见大家的好奇心都被自个吊得高高的,心里觉得十分满意,不过想到杨凌霄那么郑重其事地将盒子新手交到她的手上。且连司徒阳都不曾看过,司徒娇的心里其实也十分好奇。 虽然明知里面的礼物就算比较私密,也不会太过出格,不过司徒娇还是没有当着丫环们的面将盒子打开。 一直到了上了床,司徒娇才让白梅将那盒子给拿了过来。 拿在手上把玩了许久,心里不断猜测着里面的东西。 这盒子无论从材质看还是从外表看,都不过是一个极普通的盒子。 如此普通的盒子。自然不会装什么贵重的东西。可是偏偏沉稳冷肃的杨凌霄却那么郑重。 司徒娇一忽儿拿起一忽儿放下,时不时还鼓起嘴来嘟哝两句,全然没有了平日的稳重。倒符了她的实际年龄。 白梅只当没看到司徒娇这些平日看不到的幼稚的动作,只是转身去了外屋,在司徒娇平日休息的榻上铺上被褥,今日该她上夜。 白梅这里还没整理好被褥。却听到里屋的司徒娇一声惊叫,吓得白梅丢了手上正铺着的被褥冲了进去。却见司徒娇手上拿着个木雕,满脸的喜出望外。 不过只是一个木雕,小姐用得着如此惊喜吗? 被吓了一跳的白梅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只在心里稍稍吐槽了两句。 也幸好今日上夜的是白梅。若是青竹那丫头,必定是白眼加埋怨一起上。 不过司徒娇的模样成功勾起了白梅的好奇心,既然她是几个丫环中最为稳重的一个。可她到底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有好奇心在所难免。 白梅不由伸长脖子看向司徒娇手上拿着的木雕。只可惜此刻司徒娇面对着她,那木雕自然是背对着她。 在白梅眼里那就是一块造型有些奇怪的木块罢了,若不是司徒阳经常从杨凌霄那里顺些小木雕回来显摆,白梅的第一眼大概也不会觉得那是个木雕。 不过司徒娇脸上的表情,却完全暴露在白梅面前,只见司徒娇笑迷了眼,可见杨凌霄此礼甚得司徒娇欢喜。 也许白梅的目光太过热切,司徒娇总算发现了屋里还有个人,俏脸顿时飞上了红晕。 哎哟,真是不容易啊,小姐还有害羞的时候!白梅不由抿嘴笑了起来。 “小姐,你不是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吗?杨世子到底给你送的啥,瞧把你乐的!”眼看着司徒娇就要把手上的木雕收回盒子里,这下身负重任的白梅再也忍不住了。 若她不将这礼物打听清楚,明日青竹定不会饶过她。 “就是一块木疙瘩,没啥。”司徒娇难得地小气起来,她虽然心喜这礼物,却实在有些羞与给人看。 真不知道杨凌霄那么板正的人,怎会想起雕这样一个木雕送给她。 哎呀,羞死人了都! 司徒娇的脸红得如熟透了的苹果,甚至连脖子红了个透,这下白梅可就更加好奇了。 为了明日不被青竹念叨,白梅决定豁出去了,于是她作势就要扑向司徒娇,反正以前在桃林别院的时候。这样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 “停!本小姐给你看就是了,不过不许告诉青竹那个大嘴巴!”白梅那边一提气,司徒娇就知道她要干什么,连忙伸出受伤的手指一指白梅,拿着木雕的左手往前一伸,一付大义凛然的模样。 白梅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司徒娇手上的木雕,原来刻的是一对娃娃,难怪从后面看造型有些奇怪。 不过准确地说不是一对娃娃,而是一个老公公和一个老婆婆。 他们各自拿着拐杖佝偻着腰,空着的手却紧紧地牵在一起。 白梅开始的时候,虽觉得心里有些触动,到底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以令司徒娇惊喜若狂。 不过再细细一打量,白梅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首先这对老人的长相,细细品赏,就可以从中看出门道来,杨凌霄雕刻的时候根本就是以他自个与司徒娇为型。 那么其中的寓意就深刻起来了,杨凌霄应该是通过这个木雕向司徒娇传达他的心声,他希望与司徒娇手牵着手慢慢老去。 白梅看透了礼物中饱含的寓意,自是打心里替司徒娇高兴。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白梅边恭喜司徒娇,边小心翼翼地准备将木雕还给司徒娇,却意外地感觉到底座似乎有字:“咦,这下面好像还有字哎。小姐快看!” 白梅虽然很想翻过来看看底座上到底刻了什么,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将木雕的底座对着司徒娇,并不曾偷看一眼。 司徒娇的眼睛先是睁得大大的,尔后却再次笑眯了眼,底座上刻着的一行字,成功诠释了这个木雕的含义:“执子之手与之谐老。”(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前往书房一探 也许是司徒娇的那声惊呼引来了,也或许青竹压根就没有离开,因此此刻被司徒娇说成是大嘴巴的青竹正扒着门框用幽怨的目光看着羞涩的司徒娇。 准备将空间给司徒娇的白梅一转身差点被青竹吓了一跳:“你个死丫头,你是想要吓死我呢,还是吓死我呢!” “去,要死也是我先死!”青竹嘟着嘴。 “这话从何说起?”白梅被青竹说得一愣,完全没弄明白青竹话里的意思。 “我都已经被气死了!”青竹依旧扒着门框作幽怨状,却狠狠地白了白梅一眼。 “哟,谁敢气咱们的青竹姐姐?”司徒娇将手上的木雕放下,好笑地看着一脸幽怨的青竹。 “自然是她和……你!”青竹先是一指白梅,尔后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司徒娇。 于是白梅总算明白了青竹那句“要死也是我先死”的含义了,不由气恼地伸出玉葱一般的手指在青竹脑门上一点嗔道:“你啊你,也幸好是在小姐身边当差,若换个主子,看谁还受得了你!” “既然来了,就过来吧!就知道你是个沉不住气的,若今日不让你看看这礼物,明日疾风只怕要心疼死了!”司徒娇摇了摇头,向青竹招了招手。 “好可爱的老公公和老婆婆,是杨世子亲手雕的吧!我听跟在世子爷身边的恃棋说过,杨世子的手可巧了,刻啥像啥。”青竹将木雕拿在手上左看右看,颇有些爱不释手,不过她性子比不得白梅细腻,看了半晌也没真正看出其中的含义。 白梅挑了挑眉。却也不点破,只看着青竹将木雕还给司徒娇,心里不由与司徒娇一般松了口气。 这木雕隐含的意义,还是少些人知道为好。 虽然白梅知道,就算青竹明白了木雕隐含的意思,她也不会传扬出去。 青竹平日看着大大咧咧,也极善打探消息。却并不是个多嘴多舌的人。 特别是对于青云阁和司徒娇的事儿。嘴紧得很。 只要司徒娇不欲让外人知晓的事儿,从来不曾从青竹嘴里传出去过,就连疾风与她定下了亲事。 不该让疾风知道的事儿。青竹向来不会多嘴。 不过青竹既然没能看出来,白梅觉得还是不用刻意去提起,至少不是由她去点明。 司徒娇心里的想法与白梅一样,她十分庆幸青竹没看出木雕实际涵义。从青竹手上接过木雕,在木盒里收好。递给白梅。 司徒娇一些贵重的东西,都由心细稳重的白梅保管着。 司徒娇想到杨凌霄在走前与自个说的话,向青竹招了招手,然后拍了拍身下的床榻。让青竹在床沿坐下:“你找疾风探听一下,看能否打听出今日圣人召侯爷进宫到底所为何事。不过可别强逼疾风,打探不出来也无事。” 一说到正经事。青竹立马就正经了许多:“刚才奴婢已经找疾风打探了一些情况。据说侯爷从进宫到出宫,前后差不多一个时辰。侯爷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脸色极为难看。回到府里以后,老夫人那里都没去,一直将自个关在书房里,连晚膳都不曾用过。” 这里面的消息量可不算少,司徒娇慢慢品味,欲从中理出一些线索,不过没有亲自见过司徒空真没法断定圣人召司徒空进宫到底所为何事。 沉吟了半晌,司徒娇决定前往书房一探。 “小姐,这个时辰去外院不太好吧。”白梅虽然听从司徒娇的指示伺候司徒娇重新穿戴起来,不过却还是希望能够劝止。 “在自个府里有啥不好的?侯爷这个点还没用膳,我是他女儿自然要多多关心才是。”司徒娇一边配合白梅的动作给自个穿戴一边道。 既然以劝食为由去外书房,自然不可能空着手前去,于是司徒娇看着青竹吩咐道:“青竹,你脚头快,先去厨房给侯爷准备些好克化的吃食。别弄多复杂,就让厨房用鸡汤给侯爷下碗面吧。面下好后,你直接从厨房去外书房,咱们在外书房碰头。” 算好大概的时间,估计青竹那边差不多了,司徒娇这才起身带着白梅前往外院。 “小姐,这是去哪里?”已经是青云阁总管事的张嬷嬷听到动静出来一看,见是司徒娇不由大吃一惊,连忙上前问道。 “听说爹爹从宫里回来以后,一直将他自个关在书房,连晚膳都没用。我不放心过去看看。”司徒娇有些羞赧地看了眼张嬷嬷。 张嬷嬷是司徒空奶娘的女儿,与司徒空几乎一起长大,自有着不同一般的情分,听司徒娇如此一说,面上不由露出欢喜,自不会再说声阻止,只是提醒白梅好生照顾司徒娇,转身又让闻声过来的玉兰提着上灯笼陪着司徒娇。 司徒娇将时间掐得很准,当她们一行到达外书房的时候,青竹正好提着食盒,由厨房的小丫环提着灯笼陪着过来。 一直守在书房外已经有些六神无主的林管家,看到从两个方向而来的灯笼,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府里出了什么事,等到两边的人在书房前会合,林管家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见到青竹手上的食盒,林管家脸上更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大小姐还是心疼侯爷的啊! “听说爹爹到现在还没用膳,我过来给爹爹送点吃的。”司徒娇从青竹手上接过食盒,微笑着看向林管家,目光中带着些许的恳求。 林管家正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阻止司徒娇进书房。 不过司徒空进书房前下过命令,没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擅入,因此林管家也不好直接让司徒娇进去,而是上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书房门。 书房里静悄悄的并无人回音,仿佛压根没人在里面。 半晌才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林海,你让大家都退下吧,本侯已经歇下了。” 林管家面上不由一黯,有些无措地转向司徒娇。 司徒娇略想了想,对白梅等人挥了挥手,先让大家退了开去,只留了林管家在身边。 见大家都退到了二十步远,司徒娇这才上前再次敲响了书房的门:“爹爹,娇娇让厨房给您下了碗面条。哎哟,可重了,娇娇都快拎不动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重要的是如何去做 在静寂的夜里,司徒娇原本就极为清脆的声音更显得清亮。 书房里先是一阵乱响,接着是一阵死寂,大约过了有小半盏茶的时间,终于传来了一阵有些零乱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在司徒娇面前打了开来。 司徒空憔悴的面容出现在司徒娇面前,父女俩你看我我看你,半晌谁都没有吱声,林管家早在司徒空的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就已然隐在了暗处。 “爹爹,好重。”最后还是提着食盒的司徒娇微微耸了耸肩,方才打破了父女之间的沉寂。 司徒空默默地接过司徒娇手上的食盒,不由嘴角抽了抽,司徒娇去甩了甩手,再表示那食盒真的很重。 司徒空扫了眼不远处的灯光,侧了侧身让司徒娇进了书房。 就算司徒空此时并不很想面对司徒娇,可是短短的两三个月的相处,司徒空却也知道一旦司徒娇起了什么念头,要打消她念头却并不容易,不如顺着她的意思行事。 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司徒空向着林管家隐身的地方描了一眼,这才拎着食盒关上了书房的门,将所有探究的目光都阻在了门外。 “娇娇是好奇今日圣人都与为父谈了些什么?”司徒空顺手将食盒放在书桌上,却并不打开,只是指了指书桌对面的椅子让司徒娇坐下,然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不过虽是问句,却十分肯定。 “爹爹还是先用了面条再说。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女儿不希望爹爹坏了身子。”司徒娇先是指了指食盒,尔后微垂眼眸幽幽道。 司徒空从午时只用了小半碗饭,按理此时应该很饿才是。只是他心里有事,压根就没觉得肚子空的。 不过对上司徒娇恳切的目光,司徒空最终还是失下阵来,打开食盒,一股子鸡汤的清香多少还是勾起了他的食欲。 在司徒娇灼灼的目光下,司徒空倒是吃了近段时间来最饱的一餐。 等到司徒空将最后一口汤喝下去,司徒娇已经让林管家打来了净脸的温水。 接过司徒娇递上来的温热帕子。司徒空的眼眶不由有些潮湿。幸亏有这块帕子,最终才没让司徒空在司徒娇面前失仪。 在司徒空用面条的时候,司徒娇想了许多。最终决定什么都不问,还是静观其变吧。 “爹爹早些休息,女儿告退。”司徒娇动手收拾好空了的食盒,向司徒空福了福身就准备离开。 这下司徒空倒是有些疑惑了。他可不太相信司徒娇只是为了给他送面条来的,否则刚才他那么说的时候。司徒娇不会不反驳。 只是为何在他准备与之好好谈谈的时候,在他准备剖开心肺的时候,司徒娇却不想与他谈了呢? “娇娇难道不想知道圣人为何召为父进宫吗?”此刻的司徒空心里比刚回府时还要让他觉得堵得难受,不由急切地问道。 “若女儿说。女儿并非不想知道,爹爹会相信吗?”司徒娇的目光盯着司徒空,直将司徒空盯得将目光避了开去。这才继续说道:“不过不管爹爹相不相信,女儿要告诉爹爹的只有一句话:重要的不是圣人都与爹爹谈了些什么。重要的是爹爹到底会如何去做?!” 司徒娇丢下这样一话,拎起食盒把惊讶的看着她的司徒空丢在书房,挺直后背走出了书房。 看着司徒娇挺直的后背,司徒空觉得此生实在失败。 御书房圣人的话在耳边回响:“朕一直知道你不擅庶务,却没想到会弄得如此糟糕。朕不管你用何种手段,五日之内必须消除对韩氏母女以及大将军府和建国公府的不利流言。” 同时在司徒空耳边回响的还有惠妃娘娘的斥责:“大哥既有林淑琴谋害父侯的证据,还有她当初害大嫂早产的人证物证,为何还要隐而不宣?” “难道在这个时候,你还是情愿牺牲大嫂和娇娇,也要保林氏家族的脸面?” “到底你有何把柄在林氏的手上,让你只顾得林氏的脸面,而弃安宁侯府于不顾?更还捎带上大将军府和建国公府?” “到底是侯爷分不清主次,还是大家都不懂你的苦处?” “抑或在你的心里,娇娇的脸面远不如锦儿的脸面重要?或者你希望有那么一天看着大嫂憋屈而终?” 自从惠妃娘娘得知老侯爷是被小林氏谋害,惠妃娘娘恨不得出宫去咬上小林氏几口。 当外面的流言陆续传到宫内,一向淡定从容的惠妃就显得焦躁起来,故而当圣人将司徒空召进宫里,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懑,让锦绣宫的女官陶姑姑守在司徒空出宫的必经之路,将司徒空宣入锦绣宫,厉言相问。 那一句句一言言,直击司徒空的心灵,让他震撼不已。 他不是不知道林淑琴所犯的罪早可以让她死上十次百次,也没有想过要刻意隐瞒林淑琴的罪证,可是要他将林淑琴的罪证摊在明面上,司徒空似乎又做不出来。 到底林淑琴是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表妹,到底林淑琴也是因为爱而不得才做下种种错事,更何况林淑琴身后的林家还是老夫人的娘家,是他的外家。 可是说他看重林家胜过安宁侯府,司徒空向来是不认同的。 只是被惠妃一顿直言斥责,却让司徒空怀疑起自个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 也许正是惠妃的斥责,才终于让司徒空如梦方醒,让他有了更深度反思的机会。 从宫里出来,司徒空就一直在扪心自问,这些年他对韩氏和司徒娇的不作为,是不是一直都只是以孝道为借口? 回想这些年来他的所作所为,也许他一直将自个沉在一个误区中。 他自问从来不曾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握在林家的手上,更没有什么别人不明白的苦处。 所谓的苦处无非就业是在给自个找借口。 惠妃斥责让他看清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一直以来,太过看重对老夫人的孝道,而老夫人又太看重娘家。 于是一直以来,一旦有什么事发生,他首先想到的是老夫人,于是最终的结果就变成将林氏的利益或者脸面凌驾于安宁侯府之上,从而养大了小林氏的心,养肥了小林氏的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以谣止谣 想明白了这一切,接下来就真的如司徒娇所说的那样,就得看司徒空怎么做了。 司徒空在司徒娇离开书房以后,继续将自个关在书房里,苦思冥想了一整夜。 只是一夜思忖下来,似乎还是没能找到一个既能够不动声色地将小林氏的罪证公之于众,又能将所有不利于韩氏和司徒娇的流言快速消失的办法。 因为中间还夹着个名为安宁侯府二公子,实为孽种的司徒安。 事实上要解释小林氏的死不难,只需将她的罪证公开即可,没人会去追究一个有罪妾室的死亡原因。 在司徒空看来,难的是该如何解释司徒安的死因,总不能告诉世人司徒安是小林氏偷人得的种吧。 就算司徒空不在意头戴绿帽,圣人和惠妃也不会答应司徒空这样作贱他自个。 若真将司徒安的身世公诸与众,伤的可不仅仅是司徒空一个人的面子,而是整个安宁侯府的面子,甚至对出身安宁侯府的惠妃也有大碍。 司徒空想得脑壳疼,一夜无眠更让他觉得压根就无法思考,于是只得求救于韩杰志和杨耀辉。 等到司徒空将自个的困惑向两位说明以后,杨耀辉和韩杰志的脸都黑了。 特别是韩杰志,只觉得当年实在不该答应韩敏华嫁给司徒空,与这人与郎舅实在是拉低了自个的智商! 杨耀辉虽然没有如同看白痴一般地盯着看司徒空,可是脸上的表情却也着实精彩。 这人难道越活越回去了不成?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是个难题吗?”见两位兄长的脸色不对,司徒空有些忐忑地问道。 韩杰志看着白痴一般的司徒空,直想一脚将他踢飞。 眼看韩杰志就要发飙,杨耀辉只得一声苦命。伸手拉了一把韩杰志,对其微微摇了摇头。 安抚好韩杰志的情绪,杨耀辉这才转向司徒空道:“安宁侯是要坐实安宁侯府有个二少爷?” “自从他出生一直就是安宁侯府的二少爷,又何需本侯去坐实?”司徒空呆呆地看着杨耀辉,完全没听懂杨耀辉的言下之意。 司徒空呆滞的目光,瞬间又点燃了火爆的韩杰志,好在杨耀辉再次及时地压制住了韩杰志。 大约杨耀辉想到司徒空脑子已经生了锈。不再与其转弯抹角。沉肃着张脸直接问道:“你只需说你的心里话,你是否真心认可司徒安为安宁侯府的二少爷!” “不,一个孽障。如何当得起侯府的少爷!”这次司徒空丝毫没有犹豫,冲口而出。 司徒安是司徒空的耻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若是可以司徒空希望这个世界上从来不曾有过司徒安这个人! 司徒空话音方落。杨耀辉与韩杰志的目光都闪了闪,韩杰志似乎还隐隐地松了口气。 “听说那孩子出生的时候。你并不在府里,而老侯爷和老夫人当时都卧病在床,可否真有此事?”杨耀辉的目光盯着司徒空,语气也极为认真。 “确有其事。”因为此事。老夫人觉得对小林氏多有亏欠,故而在司徒空办完差事回京以后,硬是让司徒空转了个门面在小林氏名下。故而司徒空回答的十分确定。 “如此可不就给小林氏钻了空子,她明明生下的是个死胎。却硬是找了个婴儿当作侯府的庶子。前些天因前事败露,侯爷不过是想要让她自栽罢了,她却妄想拿那孩子要胁与你,却失手伤了那孩子的命,疯癫之下才将那孩子的身世给说了出来……”杨耀辉语气平常,如同在说故事一般娓娓道来,却听得司徒空目瞪口呆。 不是司徒空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而是没想到事情还可以如此处理。 如此一来,司徒安的死也好,小林氏的死也好,可不都有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有了杨耀辉的提示,司徒空犹如醍醐灌顶,可算是一通百通,原本中间还有些不合理的地方,只需那么一个小小的转换,慢慢地就将事件事变得合情又合理起来。 不过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司徒空已经将整个事件给串联了起来,在三个人不断的完善之下,一个相对完美的计划就出台了。 有了大将军府和建国公府的共同出手,这个计划实施起来就轻松了许多。 “听说安宁侯府那个死了的二少爷,并不是侯爷的孩子。” “啊,这话可不能乱说,难不成安宁侯的那个妾室还能给安宁侯戴绿帽不成?” “呸呸呸,什么绿帽啊,不过是那妾室自个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死婴,生产的时候又伤了身子,为了有个儿子傍身,就偷偷地让身边的婆子从外面抱了个男婴回来冒充罢了。” “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表舅连襟家表姨的大姑子的小叔子就在安宁侯府当差,据说……” “那妾室胆子可真大,可是安宁侯府怎么会不知道那妾室生下的是死婴?” “这个我知道,那妾室生产的时候,安宁侯恰好出了京都替圣人办差,安宁侯夫人身子一向不好,府里就是那妾室当家,而老侯爷和老夫人却正正好都卧病在床。你们想啊,府里没个正经的主子看着,偏那妾室又当着家,可不就给了她空子?” “不是说安宁侯老夫人掌家嘛,怎地又成了妾室掌家了?” “那妾室是老夫人的亲侄女,老夫人掌家不过只是对外的说辞罢了,据说那韩氏生下女儿以后就坏了身子,那老夫人趁机就收了韩氏的权,于是那妾室就成了安宁侯府实际的掌家人了,所以她才有机会给老侯爷下药……” “什么下药?” “你们以为那老侯爷原本身子骨杠杠的怎么会说去就去了?据说就是老侯爷发现了那妾室和孩子的秘密,故而那妾室一不作二不休直接给老侯爷下了药。” “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要不然你们以为那妾室是如何死的?” “总不会是罪行暴露了,安宁侯不给她活路吧!” “哎呀,你可真是聪明人!” “……” 这种种的言论不知从何处开始传出,慢慢地越传越广,这一手以谣止谣的方法,终于在将原本不利于韩氏和司徒娇,甚至带累了大将军府和建国公府名声的流言压了下去。 不过还没等司徒空为之松口气,白莲庵传来消息,司徒锦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逃出白莲庵(一) 司徒锦怎么会不见了? 司徒空自认为做了完全的布控。 司徒锦身边原本伺候的人都被他留在了府里,且让林管家直接将这些人全都发卖了出去。 如今司徒锦身边伺候的一个丫环和一个婆子,都是司徒空亲自选派的,可以是都是司徒空可信任的人。 更何况司徒空还给司徒锦从惠妃那里求了个教收嬷嬷,从宫里出来的嬷嬷可不是普通的嬷嬷。 白莲庵更不是普通的庵堂,守备之严别是京都,就是整个南陵国也找不到第二家。 这样的阵容居然也让司徒锦找出了空隙,并在所有人无知无觉中逃出白莲庵,让司徒空极为恼火。 如今安宁侯府好不容易漩涡中慢慢脱身出来,司徒锦这是嫌安宁侯府的笑话还不多,还是嫌司徒空的麻烦还太少? 此刻司徒空只恨不得重回十二年前,如果能回去,司徒空发誓:就算他不能时时刻刻守在韩氏身边,也绝对会派最值得信任的人,寸步不离地守在怀孕的韩氏身边,让老夫人和小林氏无法对韩氏下手。 那么什么妾室,什么司徒锦都不可能在这个世上存在! 只可惜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可吃,更买不到早知道! 司徒空在懊恼气怒中,只得命令身边的暗卫全查清此事。 司徒空听到白莲庵那边来报消息,首先想到的就是司徒见报逃了。 司徒锦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子,不可能凭一己之力逃出白莲庵,一定有人给她做接应。 若没人接应,打死司徒空也不会相信。她能从如此严密的看护中逃出白莲庵。 只是这个做接应的人会是谁呢? 司徒锦原本身边伺候的人,有家的全家发卖,林管家做事一向谨慎,故而司徒空首先将司徒锦原本伺候的那些下人排除在外,那么到底是谁做了司徒锦的接应? 司徒空没将人想出来,司徒娇那边却已经将司徒锦逃出白莲庵的前因后果查了个清楚明白。 司徒锦是通过白莲庵刚进庵不久的一个小尼与外面取得联系的。 为了买通这个小尼,她几乎耗尽了好不容易藏下所有金银。并许以重利。 这小尼几乎是与司徒锦在差不多的时候送来庵堂。说起来也是巧合,这小尼与司徒锦的情况有些类似,两人偷偷摸摸的私下接触了几次。很是相见恨晚。 小尼比起司徒锦来行动上要宽松许多,尔后庵里人手紧张的时候,还有下山采买的机会。 这小尼既有下山接触白莲庵外人的机会,也能趁给司徒锦这边送日常生活所需之机与司徒锦接触的机会。就给了司徒锦与庵外通信的机会。 只不过小尼下山的也有限,当小林氏气倒司徒空和老夫人的事。由小尼传到司徒锦耳边的时候,其实司徒空已然苏醒。 司徒锦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好一番狂喜,并偷偷地收拾起了自个的行装。也让小尼也收拾好行装,只待小林氏派人来接她回府,顺便就可以履行她对小尼的承诺。奖小尼带出白莲庵。 因为她觉得司徒空和老夫人倒下了,小林氏必定很快就能控制安宁侯府。毕竟韩氏在司徒锦眼里就是个半死不活的病鬼,压根就是不小林氏的对手。 只可惜她左等右等没等到小林氏派人来接她,反而等来了通过小尼之手送达进来的一封信。 这封信让司徒锦大吃一惊,也让她有了逃出白莲庵的念头。 送信进来的是跟着林大爷来京都的林大爷的女儿林俏俏。 这林俏俏今年十五岁了,自打去年小林氏将她接来京都住过那么三个月以后,就打心底发誓要在京都做个人上人。 她一个女孩子家要在京都生活,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京都找个如意郎君。 林俏俏在京都住的这三个月,虽说小林氏和司徒锦带着她出去参加了几次宴席,可京都真正的大家闺秀多如牛毛,她一个从顺平那个小县城来的小家碧玉,压根就入不了京都贵夫人的眼。 更何况以小林氏的身份,又哪里能够进入真正的贵妇圈,于是那一个月里有意向与林俏俏说亲的,不是大户人家不得宠的庶子,就是死了老婆的鳏夫,就是鳏夫也都不是什么好人家。 林家如今的顺平县虽算不上头份富贵,却也是数得上的人家,让林俏俏给个庶子做妻甚至做妾或者去当继室,林俏俏哪里会依。 于是三个月后,林俏俏不得不怏怏地回到顺平县,只不过京都一行,开了她的眼界,顺平县原本还能入她眼的儿郎,在她的眼里全都成了渣渣。 林氏长辈看林俏俏长得俊俏,甚至比小林氏长得还要娇艳,也有心顺她的心意让她在京都谋个姻缘。 京都别的府子嗣如何,林氏的人不清楚。 可是对于安宁侯府,林氏却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安宁侯府不是有个与林俏俏年龄相仿的司徒阳嘛,若能让林俏俏嫁入安宁侯府,那么林氏家族接下来的几十年又不用发愁了。 于是在林氏长辈的引导下,原本对司徒阳并没有什么好感的林俏俏也被说得春心荡漾起来,毕竟司徒阳不但长相英俊,如今已经是安宁侯世子了。 顿时林俏俏的脑海里闪过她成为安宁侯夫人,受众人敬仰的场景,不由地面红耳赤起来。 通过商议,林氏决定让林大爷以来京城探望姑母的借口带着林俏俏来京城,谋求与安宁侯府的再次联姻,亲上加亲的事,想来老夫人是乐见其成的。 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父女还没进京都,就陆续听到了许多有关安宁侯府的消息,越靠近京都听到的消息越让他们心惊。 他们到了京都以后并没有直接先找上安宁侯府,而是找了家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林大爷自是带着小厮到处打探消息,林俏俏却去找了与司徒锦交好的那些个小姐。 林大爷能够打听到的消息并不多,无非就是外面流传的那些个流言。 林俏俏就更惨淡了,几乎是每一家都让她吃了闭门羹,只有赵王的孙女儿使了个小丫环给她送了个消息,那就是司徒锦被送去了白莲庵,并告知林俏俏与司徒锦联系的方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逃出白莲庵(二) 赵王的这个孙女自然就是与司徒娇有过冲突的那个轩辕美,司徒锦曾经通过那个小尼偷偷给她送过一信求救封。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只可惜轩辕美如今自顾不暇,哪里有那个时间去管司徒锦的死活,更何况她与司徒锦之间不过也只是泛泛之交。 不过如果能给司徒娇添些堵,使点绊子,轩辕美却也不会放过机会。 当下人告诉正被关在屋里绣嫁衣的轩辕美,林俏俏求见的时候,轩辕美一时之间没能想起林俏俏是何人,倒是身边伺候的一个小丫环当初受过林俏俏的小恩惠,提醒了轩辕美一句,顿时轩辕美的心里有了主张,直接将如何与司徒锦给她的信里告诉她的联系方式告诉了林俏俏。 林大爷和林俏俏到达京都的第三天,林大爷打听到了一个令他全身发抖的消息,他姨家那个因不听家族劝告执意行商而被逐出家门表兄,居然是个大盐枭,日前已伏法。 虽因其早年就被逐出家门,这次伏法只牵累了其妻妾儿女以外岳家,但差点吓得林大爷屁滚尿流,深觉得京都不可留,还是乖乖地回顺平县过平安的日子过上。 林大爷是个安于平庸的人,林俏俏却觉得富贵险中求,更何况那个表叔她压根就没见过,再说了圣人都已经下了明旨不追究华姓一族,那么更不关他们林氏一族的事儿。 “爹,我是不会回去的。虽然传言中姑母被关在了家庙,但是咱们并不知道是真是假,再说了咱们来京都可不是来打姑母的,而是代表林氏来探望姑祖母的。今日女儿听说姑祖母似乎身子骨也很是不好,咱们自然得前去探望一番。”林俏俏这些天可没闲着。使尽了各种手段打探安宁侯府的消息,收获不大,却也不是没有,如今可不就用上了。 林大爷胆子就小了些,不过一想到来京都前家里长辈的叮嘱,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与林俏俏一起上了安宁侯府的门。 他们上门的时候。司徒空恰好准备去家庙处置小林氏。他们这突然上门,倒是让小林氏多活了几天。 司徒空将林大爷让进书房,什么话都没说。只将有关小林氏谋杀老侯爷的证据丢到林大爷面前。 林大爷没细想小林氏谋杀老侯爷的原因,只看到小林氏谋杀老侯爷的证据就已经让他吓得两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看着手上的证据目瞪口呆。 心里将林俏俏很是骂了一番。极是后悔听从女儿的撺掇来安宁侯府这一趟,心里顿起了退意。 司徒空似乎还不解气。又给林大爷加了点料:“表兄既然来了府里,那就去慈安苑看看我娘,只是如今我娘中了风,只怕不能好生招待表兄。希望表兄别介意。” “姑母中风?”林大爷只听林俏俏提到老夫人身子骨不好,却不知道老夫人是中的风,更别提知道老夫人中风的原因了。 “那不是我娘不相信表妹会是谋害我爹的凶手。去表妹那里对质,也许是真相让我娘太过震惊。于是就中风了。”司徒空的话平平淡淡,表情更是木呆呆的,不过却更让林大爷惊心。 林大爷知他这个姑母向来强势,如今几乎是瘫在了床上,这个时候他去探望,不但落不了好,只怕还会将林淑琴犯下的罪怪到林氏身上。 这下林大爷的心里更生退意,连来安宁侯府的借口都不顾了,揣在怀里的信更不敢拿出来给司徒空:“既然姑母身子不好,那愚兄就不去打扰姑母了,麻烦表弟转告我们一家有问候。等姑母身子好些再来探望。” 说着就起身告辞。 司徒空也不留他,让人去梅苑通报,使了人带林俏俏出来。 林俏俏虽说是第二次来安宁侯府,却是第一次进梅苑,也是第一次见到韩氏母女。 她原以为小林氏嘴里的病鬼,韩氏应该早就该病入膏肓,却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一个脸色稍显苍白,身子略显瘦弱的美妇,看起来似乎比小林氏还要美貌几分,更别说韩氏身上的气度。 这让林俏俏不由面上一顿,不过想起她来京都以及进安宁侯府来的最终目的,林俏俏连忙在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 这个笑容落在一边司徒娇的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虚情假意。 “看来表婶如今的身子骨大好了,真是可喜可贺!”林俏俏先给韩氏深深地行了个礼,尔后用欣慰又带着些孺慕的目光看着韩氏道。 虽然韩氏与老夫人和小林氏都不对付,不过良好的教养让她不可能将心头的怨气放在一个小姑娘身上,只是笑着让丫环们送上热茶和点心。 林俏俏早就已经打听清楚,如今安宁侯府可是韩氏在当家,已经远非去年小林氏当家的时候可比。 她虽然也打听到了司徒阳已经与太傅府的周三小姐订亲,不过她自比并不差小林氏什么,甚至有些觉得比起小林氏来,她更懂得如何去钻营。 因此林俏俏觉得小林氏能做到的事,她必定能够做好,甚至可以做得更好。 因此就算明知司徒阳已经定了亲,她还是决定按既定的想法去做。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进安宁侯府的门,林俏俏觉得她首先要打动的人就是韩氏,至于一直静静站在一边看着她的司徒娇,林俏俏却将其当成是布景,选择性地直接忽略了。 只不过还没等林俏俏展开她自以为是的魅力攻陷韩氏,林大爷就让人来传她离开。 虽然林俏俏极不愿意跟着林大爷离开,不过为了给韩氏一个良好的印象,还是压下心里的狂怒,跟着林大爷乖乖地离开了安宁侯府。 只不过刚刚出了安宁侯府的门,就直接埋怨起了林大爷:“爹,怎地这就离开,我还没与那病鬼拉上关系呢!” “行了行了,这里可是京都,你说话可得注意些,那韩氏可是你的表婶!”林大爷还没完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林俏俏的埋怨,只是极不耐烦地斥道。 林俏俏不悦地抿了抿嘴,心里继续想着如何才能取悦韩氏,从而一步步走近安宁侯府,最终占据安宁侯夫人的位置。(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逃出白莲庵(三) 虽然林俏俏极力反对回顺平老家,可是已经被吓破胆的林大爷哪里肯听林俏俏的恳求,硬是在当日就带着林俏俏离开了京城。 林俏俏倒是有心想自个留在京都,可是来京都前兴奋过了头,她压根就没带可以应急的银子,随身的丫环身上更是身无长物,就算她的头上有些首饰,在京都也许连两日都就会不了。 争取了半天,林俏俏也没能让林大爷心软,只得怏怏地跟着林大爷回了顺平县的老家。 好在顺平县离京都并不远,林俏俏已经与司徒锦悄悄联系上了,林俏俏发誓,用不了多久她必定要回到京都来,她要做人上人! 于是林俏俏人回到了顺平县,心却依然落在了京都。 林氏长辈在听取林大爷对此行的汇报以后,每个人的脸上都极为难看,林氏家族前些年还有那么几个有出息的子嗣,可是几十年安稳的日子渐渐消磨了子弟的上进心,如今林氏虽不完全依附于安宁侯府生存,却也不去不远了。 若真的失了安宁侯府的庇护,林氏家族只怕要没落了,就算不完全没落,只怕也得远远落于人后,这让过了几十年好日子的家族如何能忍,于是族老们看向作为一族之长的林太爷的目光就有些生怨了! 也难怪这些族老,谁让林淑琴是林太爷的女儿。 林太爷虽是安宁侯府老夫人的兄长,可老夫人的兄长也不仅仅林太爷一人,当初若不是看在林淑琴进了安宁侯府的份上,又有何德何能当作一族之长? 好在此次同去的还有个林俏俏,于是在听取了林大爷的汇报以后。族老们又召来了林俏俏,听取了林俏俏的汇报。 林俏俏没见过小林氏的罪证,虽然听了些传言,可是传言这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没有明证谁有能肯定传言就是真的? 于是在林俏俏刻意的修辞之下,林氏族老们的心里顿时又涌起了新的希望。 林俏俏的小心思林氏家族的族老们自然心知肚明,在他们看来林俏俏能傍上司徒阳固然不错。可是若与小林氏一般只能算计个妾室。倒不如将司徒锦握在手上,与安宁侯府明着要些好处,指不定比去算计一个妾的位置要好个成千上万倍。 与司徒阳定亲的可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那可是周太傅府上的嫡孙女,又是太子妃的堂妹,哪里是那么容易算计的。 更何况从京都传回的消息,那周家三小姐虽然年龄不过十五。与林俏俏一般大的年龄,可是人家打小就得周太傅的喜爱。甚至比太子妃还得周太傅的欢心,又岂是个没有手段的人? 也就林俏俏一心以为可以与小林氏算计韩氏那般轻易,林氏家族的族老们在看到林大爷带回的小林氏的有关罪证,如今深深明白林氏根本就赌不起了。 于是背着林俏俏统一的思想。将林俏俏禁了足,家族自有人接过了与司徒锦联系的渠道,并给司徒锦送去了锦囊。于是司徒锦在老实了几天以后,从白莲庵消失了。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个小尼。 “小姐,你明知二小姐通过小尼姑与林家联系,为何不阻止?”青竹将有关司徒锦最新消息报于司徒娇,颇有些不解地问道。 司徒锦进了白莲庵以后的所有动作,其实都在司徒娇的监视之下,特别是有了风雨雷电以后,司徒锦那边的一举一动全然都掌握在司徒娇的手心里。 甚至司徒锦能够与外界联系,还是司徒娇特意放的水。 如今司徒锦如司徒娇所料,自以为十分隐蔽地带着那个小尼从白莲庵离开,并隐藏在顺平县进京途中的一个农户家里。 司徒锦自是在等候林氏家族进京,以便与林氏的人会合。 “与其放司徒锦在外面作妖,不如放在面前。有你们盯着,还怕她不成?”司徒娇并不想多解释,只是轻描淡写说了这么一句。 青竹似乎一下子想不明白,不过既然是司徒娇觉得将司徒锦放在面前方便监视,那么等到司徒锦回到府里,她就一定盯死她,绝对不让她再作妖! 司徒空那边的暗卫在白莲庵好一番追查,却由于有司徒娇的人替司徒锦抹去了痕迹。 虽然一番努力以后,暗卫总算查出了司徒锦与外界联络的渠道以及离开白莲庵所用的手段,却没能查出司徒锦的的落脚地。 只知道司徒锦是将白莲庵的人以及身边伺候的人全都药倒,最后带着白莲庵的一个小尼离开了白莲庵,所去方向自然是顺平县,再追查下去却是推动了司徒锦和那个小尼的踪迹。 “你是说司徒锦往顺平方向去了,却并没有直接去顺平,而是在半道上失了踪迹?”司徒空听了暗卫回来的报道,不由又气又怒又担忧。 司徒锦再不好,总归是他的亲生女儿,就连养只猫养只狗,十几年养下来也会养出些感情。 更何况司徒空在很多的时候,是将对司徒娇满腔的疼爱转到了司徒锦的身上,所以司徒锦才会被养得有娇蛮任性。 “属下无能,没能找出二小姐的踪迹。不过顺平县的林氏家族和司徒家族已经从顺平出发前来京都。”暗卫在明确表示没能追踪到司徒锦的行踪以后,又向司徒空报告了一个新的情报。 司徒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个时候司徒空只恨不得他能继续昏迷不醒。 可是如今醒都醒了,总不能假装昏迷吧。 或者他是不是可以避出去呢? 当然不能,司徒空也只能如此想想罢了。 若在以前,说不定他会一如既往地用逃避来拖延时间,只是如今他似乎已经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司徒空知道,如若他再次选择逃避,以后别说是在韩氏面前,就算是在一双儿女面前也永无抬头之日了。 既然不能逃避,那么只有迎头而上。 可是该如何应对才既让几方都满意,又能不让别人侵犯到儿女的利益,这是摆在司徒空面前的一大难题。 因为司徒空知道无论是林氏家族还是司徒家族,此来必定都是为了各自家族的利益,只有给了他们足够的利益,方可摆平危机。(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两大家族同时到达 安宁侯府的祖籍在顺平县,安宁侯府老夫人的娘家也在顺平县。 司徒家族在顺平县城关镇已经有十几快二十代了。 原本以商富家,也算是顺平县城关镇的大户。 只不过士家工商,行商者虽是富足,却谈不上富贵。 司徒空的祖父年轻的时候,跟其父跑商,因机缘巧合习得一身好武艺,最终弃商从军,几番拼搏成就了安宁侯府,也给顺平县的司徒家族带来了荣华富贵。 老夫人的娘家林家原本在离城关镇十几里外的乡下,祖上传下几百亩土地,算得上顺平县的大地主。 司徒空祖父从军前已经成亲成子,这个子就是司徒空的父亲,也就是安宁侯府第二代侯爷。 因此严格地说起来,上一任侯爷是在顺平县长大的,故而才会娶了当时林家的大姑娘,如今安宁侯府的老夫人。 自从先皇赐建安宁侯府以后,顺平县的司徒家族自然是水涨船高,已经与司徒空祖父结了亲的林家,也顺着起势,将家族慢慢称迁入顺平县城,成为顺平县三大家族之一。 另一个大家族自然是赵王妃的娘家,郭氏家族。 在京城的安宁侯府,虽说人丁不旺,但是留在老家顺平的司徒家族却人丁极为旺盛。 到底是经过十几二十代的繁衍,如今有了京都安宁侯府撑腰的司徒家族,在顺平县已经是名符其实大家族。 只不过如今顺平县的司徒家族,与安宁侯府的血缘已经渐渐淡了,最亲近的也就是司徒空同一个曾祖父排下来的堂叔父。 据暗卫报告,此次原本司徒家族在得知司徒空昏迷不醒的消息时。家族里的几个长老就准备带着族人前来京都。 司徒家族若没了安宁侯府这棵大树,虽说不可能会倒塌或者寸步难行,却也会失去许多的利益。 想到世子司徒阳不过十六岁的弱龄,虽其背后在大将军府做靠山,可一个弱龄之子,何以支撑庞大的安宁侯府,自然需要家族的依靠。 家族那几个与司徒空同辈。又的确有些才干的。心顿时就活泛起来,就算不能取得爵位,在安宁侯府如今这种风雨飘摇之际。站出来帮扶一把,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于是族长在几位族老的建议下,召开了紧急会议,从家族内部挑选了最得力的几个人。准备在族长即司徒空那位堂叔和几位长老的带领下前来京都,却在出发前得到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前些日子带着嫡女进京都去的林家大爷。却在此时从京都匆匆返回了顺平。 司徒家族对于依靠女人起势的林家,其实打骨子里是看不上的,不过林大爷此时从京都匆匆回顺平,自然引起了司徒家族的重视。 林家向来是那种无利蛰伏。有利早起的个性,若不是无利可图,或者京都发生了什么不利于林氏的事。林大爷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返回顺平县来。 到底京都又发生了什么司徒家族不曾得知的事儿呢? 林大爷的急匆匆地回来,自然引起了司徒家族的警觉。 司徒家族在城关镇经营了那么多代。又是商人出身,在顺平县的人脉自然非林氏可比,连林氏内部也有司徒家族埋下的种子,于是没有多久消息就传回了司徒家族。 原来司徒空在昏迷了整整八天以后已然苏醒,却又被圣人责令在家闭门思过。 只不过虽然司徒空被责令闭门思过,却因司徒阳在围剿盐枭一战中立下战功,因此安宁侯府并不如外界所传的那般岌岌可危。 有个刚立了战功的世子爷,又有个极得圣宠在惠妃在宫里,安宁侯府至少目前依然稳如泰山。 这让司徒家族那些个蠢蠢欲动的族人顿时迟疑不决起来。 也就那么迟疑了几天,京都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来,消息有好有坏。 很快林氏家族派出众多族人进京的消息,司徒家族自然又心动起来。 在他们看来林氏不过是安宁侯府的外家,而司徒家族方是安宁侯府的正统。 自是不能让林氏家族占了司徒家族的利益,在利益面前,司徒家族岂能落人于后? 于是一番紧锣密鼓的商议和准备以后,司徒家族与林氏家族几乎同时从顺平县出发。 在司徒空得到消息以后的第三天,林氏家族和司徒家族的两班人马,几乎同时到达京城。 只是林氏家族的队伍中,比之于从顺平县出发的时候,多了两个人。 那就是中途加入的司徒锦和白莲庵的那个小尼姑,司徒锦替她取名为绣裳。 司徒家族带队的就是司徒空那位堂叔,如今司徒家族的大族长司徒飞。 司徒飞只远远看了正与林氏家族的人哭诉的司徒锦一眼,眉头皱了皱就没再说话。 倒是骑马走在司徒飞马车边上的司徒晧,凑近撩开车帘往外张望的司徒飞耳边问道:“父亲,那应该是大哥的庶女司徒锦。她是咱们司徒家的人,是否应该将她带过来?” 司徒晧进过几次京都,与司徒锦见过几面,故而才能一眼看出。 “不过一个庶女而已,她爱与林家在一起就让她跟着林家。传话下去,所有族人不得与司徒锦接触。否则出了事,别怪我没有提醒。”司徒飞冷着张脸狠狠地瞪了司徒晧一眼道。 虽说司徒晧有些不明白司徒飞的意思,不过他倒是极听司徒飞的话,连忙传了司徒飞的话下去,约束族人不得与司徒锦私下接触。 司徒锦从半途加入,必定有他们不知道的原因,而以司徒飞对安宁侯府的了解,这个堂孙女却是被大小林氏教养得既蛮横任性又嚣张跋扈。 她只带着个小丫环从半途加入,指不定又是闯了什么祸的呢。 虽然司徒锦是司徒家的人,可是看林家把她当成宝贝一般的护着,司徒飞倒越发觉得还是离得远些为上。 如今的消息,无论是中风的老夫人还是已经没了的小林氏,都比不过安宁侯夫人韩氏及其儿女来得尊贵。 司徒锦就算再得宠,也不过只是一介庶女罢了,从她身上又能得什么样的好处? 司徒飞还没那么短视! 进京以后,两个家族一先一后前往安宁侯府,林氏家族为了占得先机,硬是抢在了司徒家族前面。 司徒家族并不与林氏家族相争,反倒与其拉开了一些距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闹剧 林氏家族这次上京来的人可不少,上有林氏长老以及小林氏的老子娘,下有小林氏的侄子侄女,最小的是小林氏大哥林大爷的小孙子,年仅半岁。 安宁侯府和司徒家族的人万没想到,林氏家族的这些人一到安宁侯府门前,并不上前请守门的进府通报,而是直接在府门前摆开了阵仗,女人孩子直接就嚎了起来。 认识的知道这些是林家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安宁侯府又死什么人了。 好在这一片住得都是些权贵,除了各家各户的奴才下人伸长脖子看过来,倒也没有多少围观的百姓,饶是如此也够让安宁侯府难堪。 “……”安宁侯府守门的家丁还从来没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不过很快就有条不紊地运行起来。 有急急进府内去找各个主子通报的,自然就有上前劝止的。 只是林家有备而来,又岂会轻易劝止得了,上前劝止的家丁也不过只是尽人事罢了。 依旧听从圣意在府里闭门思过的司徒空得知府前的混乱,顿时黑了脸,林家这是吃定他了? 可真正是给脸不要脸了! 不过今日来的到底是他的娘舅,倒也不好将人打将出去,只能先设法将人劝进府来再说,总不能任由林家人在府外胡搅蛮缠吧。 “不是说堂叔也带了族里的人与林氏一起进了京都?他们的人呢?”司徒空正准备亲自出面先将林家的人请进府再做打算,脑子里却一闪,望着得了小厮的通报来给司徒空回话的林管家问道。 在得知林氏家族和司徒家族同时起启前来京都的消息,林管家就算着日头,让疾风或闪电在城门守着呢。故而林氏和司徒家族刚一到城门,林管家就得了回复。 方才又得了守门小厮的通报,此时面对司徒空的问话,自是答得有头有绪:“听守门的小厮通报,司徒家族的人倒是乖觉。原本就与林氏隔了十几米,此刻见了林氏的阵仗,又往后退了十来米。似乎有绕开林氏往后面偏门进府的打算。” “你去偏门那边将人接进府里。好生安顿下来,别失了咱们侯府的礼数。夫人和小姐那边也让人去知会一声。”司徒空沉吟片刻道。 “那林氏那边?”林管家在出去安排前,还是有些迟疑地问道。 司徒空虽然不愿意将事儿闹大。可是林氏若要自个作死,他也不想拦着。 这么些年来,他因着老夫人的面子,退了又退。如今可不是将他们的心儿养得越来越大,胆儿也越来越肥?! 前些日子他明明已经给了林大爷看了小林氏的罪证。却没想到林氏不但不收敛,居然还上京都来闹事,真当他司徒空非要让着林氏不可了? “他们既要闹,就得承受后果。”司徒空黑着张脸。对着林管家挥了挥手。 林管家退出以后,司徒空沉声对着空无一人的书房道:“京都五城兵马司可有被惊动?” 南陵京都分风城和外城,内城居住的大多都是权贵之家。安宁侯府即在内城。 南陵京都的治安全由五城兵马司主持,羽林卫协助之。 “因林家在府门前的动静实在过大。内城司的巡抚已快要到达府外。”暗卫之间消息传递极快,回答司徒空问题的暗卫虽然一直守在司徒空身边,对府外的情况几乎料如指掌。 司徒空算了算时间,起身离开书房前往府门,一直守在书房外的疾风连忙跟上。 也不知林大爷回顺平以后都与林家人说了些什么,司徒空隐在照壁后听了片刻,心头总算轻松了些,还好林家人还不算太蠢。 林家人虽然在府外摆开了阵仗,女人们的哭嚎倒没有什么实际的说辞,哭泣中只能听到模模糊糊的提到小林氏和司徒锦,倒还真没人哭过一声司徒安。 司徒空心里隐约有了一种预感,林家并非为了给小林氏撑腰,他们应该只是怕小林氏事发会让林氏失去安宁侯府这个靠山,他们来京都找安宁侯府更多的是为了林氏家族以后的生计。 有了这样的认知,司徒空的心里就有了计较,也心定了许多。 林氏这次上门来,主要的目的的确如司徒空所猜测。 林大爷带着女儿匆匆从京都返回顺平,与其父关起门来说了许久的话,又将林家宗族请来商议了好些日子。 就在林家还没商议出一个结果的时候,小林氏和司徒安同日亡故的消息就传到了顺平,同时传来的还有传遍京都各种流言。 于是林家虽然对司徒空让林大爷带回顺平的有关小林氏的数宗罪心有顾忌,可相对于林氏可能失去的利益,自然利益为先。 于是转南明纷纷跟着流言义愤填膺地谴责起韩氏母女,顺带着也将大将军府和建国公府也给骂了个狗血喷头。 如今将林氏捧成顺平县大户的老夫人中了风,作为老夫人接班人的小林氏又没了,林氏家族的人顿时就有了深深的危机感。 于是原本对林俏俏的计谋不以为然的族老们,顿时觉得若能依了林俏俏,成就林俏俏的所思所想,指不定林家森能出个侯夫人,那么林氏家族自当又有几十年的富贵。 虽然林氏家族无法反驳司徒空让林大爷带回林氏的证据,就算他们知道小林氏犯下的种种罪过罪证确凿,且其死并不足以弥补。 可是他们却情愿将流言当成真实,于是纷纷向林太爷提出建议,让其带上全家老少来京都替小林氏奔丧。 在他们看来,就算不能替小林氏正名,也要替林氏家族争取最大的利益。 更何况,他们的老姑奶奶,安宁侯府的老夫人不还活着嘛。 如今她中了风病倒在床,作为林氏的族人,到京都探病不是合情合理之举吗? 于是林太爷脑子一热,不顾儿子林大爷的劝告,执意带着家人前来京都。 林太爷虽然带着人往京都赶,却也有着几分谨慎,沿途却也没少打听消息,只是越靠近京都,消息越让他们心寒。 只是等林氏家族在京郊接到司徒锦,又被司徒锦一番颠倒黑白的哭诉给撩起了火,特别是小林氏的娘,司徒锦的外祖母,更是不依不饶起来。 到最后林太爷被几个女人哭闹得头昏眼花,与林大爷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却只给家里的娘们提了一个要求,除了不得将话儿说明了哭,其他一切听任她们自由发挥,于是就有了安宁侯府门外的这一场闹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吓唬 司徒空虽然赶到了府门口,却并未露面,不过只是在照壁后呆了那么片刻,既然没人明着哭小林氏和司徒安,那么林氏这边就先让他们闹着。 司徒空在得知林氏家族和司徒家族一起前来京都之时,就已经做了一些安排,总之只要有人敢胡乱闹腾必定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 今日的安排就算只是吓唬吓唬,也应该能够得起到隔山震猴的作用。 此刻面对林氏在府门口的闹腾,司徒空反倒不着急了,反而带着疾风去了林管家安顿司徒家族的院子。 虽然司徒空也是极不喜家族的人此时来京都给他添麻烦,司徒空心里还是有些想法,想着要利用这个机会做点文章,只不过一时半会还没完全想好罢了。 更何况今日司徒家族还算乖觉,没跟着林氏家族后面给他添乱添堵,算是让司徒空烦躁的心有了那么一丝的安慰。 再说了顺平县的司徒家族,总归是他的根,待到他终老的时候,必定会与他的父亲老侯爷那般魂归故里。 这次司徒家族来的只有男人,并没带女眷前来,总人数也不多,因此安排起来就显得十分简单,林管家直接拨了外院两个相隔的客院将人安排住了下来。 司徒空带着疾风过来的时候,林管家已经将人安排妥当,连伺候的下人都从各处分拨了过来,茶水点心也都已经端上了桌,一切显得井然有序。 司徒空先与大家寒暄一二,尔后对着司徒飞抱拳道:“府里最近事多,人手有些捉襟见肘,若有啥不到之处。还请叔父多多谅解。叔父和各位族亲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让下人找林管家。” 虽然来的人都是男性,可是他们过来的借口是探望老夫人,司徒飞就直接向司徒空表示要去慈安苑探望一番。 “今日叔父和各位族亲就先梳洗休息一番,明日本侯新版带各位去慈安苑看我娘,我娘也总是念叨各位族亲,知道你们专门来京都探望。心里定然是开心的。”司徒空略作沉吟。最后笑道。 既然这些人是以探望老夫人为由进的京都,自不可能不让他们见老夫人一面。 更何况司徒空想要做的事,的确既要过得了老夫人那一关。也要族里答应才好,只不过他心里还只是有那么一点谱,那没有完全想通透。 他心里的那个计划,今日夜里还得完善完善。总归要做到既能说服族里得到族里的认可,还要做到让老夫人无话可说。 司徒空刚从客院出来。闪电就匆匆赶了过来:“侯爷,五城兵马司的人到了,他们要将林氏的人都带走。二小姐正与兵马司的人闹呢。” 司徒空原本还有些得意的脸色,在听到司徒锦出头闹事的时候。整个都黑如浓墨了。 真正是什么样的娘,养出什么样的女儿! 当司徒空带着林管家等人出现在府门口,老远就听到司徒锦尖利的声音在叫嚣:“你们这些狗奴才。真正是瞎了你们的狗眼!本小姐在此,谁敢动手?” 她这是在骂谁?兵马司的人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奴才了? 司徒空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软倒在地。 这是没吓唬到林家的人。反倒吓倒了自个的节奏?! 到底谁给司徒锦的胆儿? 在白莲庵待了个把月,不但没让她收敛,反而更加的变本加厉起来了! 小小年纪如此的嚣张跋扈,连宫里的嬷嬷都教不好这个女儿,看来是得下狠手才行了,否则只会给安宁侯府招祸端。 五城兵马司的人,虽不像羽林卫多是世家子弟,却都是良家子。 别说司徒锦只是安宁侯府一个小小的庶女,就是如三公主那般的皇家公主,也不敢指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叫人家狗奴才。 这可是明晃晃地在给侯府招祸啊! 待到司徒空匆匆出得府来,看清府门外的情形,一口气总算缓缓地吐了出来,后背却已经一身的冷汗。 原来被司徒锦指着鼻子骂的却是安宁侯府的下人。 可是就算司徒锦只是指着下人的鼻子骂,也让司徒空心头火气。 司徒锦虽然是他的女儿不会有错,毕竟司徒锦长得像他,遗传得多是司徒家族的特征,但是由于司徒锦是小林氏所出,只要一想到小林氏给他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司徒空就狠不得这世上从来不曾有过司徒锦这个女儿。 原本他只是送司徒锦去折莲庵一段时间,可是当他得知小林氏的丑行以后,就没想过要接司徒锦回来,至少短期内没接回来的打算。 偏偏司徒锦什么不好学,却将小林氏下药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居然让她从白莲庵里脱了身。 如今再见这个女儿,脸色自然极为难看。 司徒锦看到司徒空终于出现,脸上闪过一丝窃喜,不过很快就如受惊的小兔一般,闪身躲在了林俏俏身后。 司徒空只是拿眼风扫了司徒锦一眼,与跟在身后的林管家低语两句。 林管家迈着急切的脚步,来到五城兵马司带队的将领面前,陪着笑脸与其小声地说了几句。 只见那位将领对着站在府前的司徒空遥遥一抱拳朗声道:“既是安宁侯府的亲朋,还请侯爷速速带进府去,不可任其聚在府前喧闹。” “有劳将军辛苦跑一趟,实乃安宁侯府之失,还请将军多多见谅。”司徒空自是抱拳回应。 待林管家打揖拱手送走五城兵马司的人,司徒空才走下台阶来到林太爷面前:“如今圣人对京都的治安抓得极严,五城兵马司领京都治安之重任,但凡有聚众闹事之人,多会被抓入牢中审讯。 今日幸得来人是外甥认识的将领,若是别的将领可就没如此好说话。若今日真被抓进了牢里,就算不被打上几下,要出来只怕没那么容易。 既然都已到了府前,舅父怎地不让人给外甥通报?有啥事,进了府大家好生说话,岂不是更好?” 司徒空这番话,语气平缓,听到林氏诸人的耳里却有些心惊肉跳。 看到林氏的人终于彻底安静下来,连一直高一声低一声嚎着的林老太太也叫了声,司徒空心里顿时有些得意起来。 若林家的人此时继续闹腾,司徒空还真的不介意让五城兵马司的人将林家的人带去关上几天,也好让林家的人知道厉害。 如今林家的人总算还有几分眼力,没再继续,倒让他们省了几日牢狱之灾。 看来林氏的人就是欠吓唬!(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诡异的心思 由于林氏家族这次来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再加上下人,比司徒家族多了几乎两倍,且女眷的幼儿人数占多,因此除了在外院占了一个大客院安排男人们住下以外,女眷们则由林嬷嬷带着人接进了内院。 在得知林氏家族和司徒家族一起进京的消息,韩氏就让下人们将侯府的所有客院都进行了清扫整理,今日一早又让林嬷嬷到自客院进行检查,以确保来了客即可入住。 及至得到两个家族进城的消息,并被告知司徒家族并无女眷进京来,韩氏在厌烦之余,多少还是松了口气。 “娘,林家此来只怕来者不善,您让林嬷嬷带上些健仆接应,可别让林嬷嬷受了委屈。”司徒娇早就候在梅苑,内子韩氏派林嬷嬷去二门处接林家的女眷,稍作沉吟提醒道。 于是就有了林嬷嬷带着几个健壮的仆妇等在二门处等客的情景,这可是安宁侯府从来不曾有过的待客场景。 不过也正是因为司徒娇的这个提议,才让林家的女眷没能在内院闹腾起来。 面对一群虎视眈眈,长得极为健壮的仆妇,林氏的女眷的气势顿时就弱了许多。 当然林氏让些女眷来安宁侯府,目的不言而喻,因此要完全让她们不闹腾,那是绝对没可能的。 而司徒娇就是要林氏的女眷闹,只要不让她们有机会伤到韩氏就成。 司徒家族和林氏家族的人终于都进了安宁侯府。 虽然人数众多,又分属两个府,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过安宁侯府够大,安排起来也不是多大的难处。 安宁侯府原本就没几个主子。地儿却不小,除了外院有好几个院子空着,内院空置的院子更不在少数。 除了惠妃进宫前住的院子,惠妃的姨娘妙姨娘的小院子,安宁侯府空置多年的正院不可能拿出来安置客人以外,其他空置的院子敞开来让林氏的女眷挑选。 这样的安排倒不是韩氏无能,却是司徒娇故意为之。 她就是要看看林氏的人会如何折腾! 林氏的人折腾的越欢。他们滚出安宁侯府。滚出京都的日子越近。 当然按韩氏原本的意思,是直接将林氏的女眷全都安排在了一个大院子里。 那个院子离梅苑和青云阁的距离有些远,与老夫人的慈安苑就要近了许多。相距不过七、八百米的距离。 只不过司徒娇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娘,那林家的人,必不会愿意听从娘亲的安排,不若就让她们自个挑选。反正的几个空置的院子离梅苑和青云阁都有些距离。她们再闹腾也闹不到咱们,不若就让她们自个挑选喜欢的院子。” 至于司徒锦则无需韩氏和司徒娇操心。司徒空在得知司徒锦跟着林氏家族回京的那个时候,就直接做出了安排。 自然是让司徒锦住回了锦绣阁,身边伺候的则全都是司徒空亲自挑选的仆妇,每个都忠于司徒空。并且个个都极是健壮,有两个还有些武艺在身。 至于跟着司徒锦从白莲庵逃出来的那个小尼,任凭司徒锦如何哭闹。也不听那已经被司徒锦取名叫做绣裳的小尼如何哀求,司徒空毫不犹豫地直接派了个府里的侍卫将人送回了白莲庵。 只是司徒娇没想到林氏的女眷如此能闹。现如今看到林氏的女眷在梅苑又是哭又是闹,直闹得韩氏头疼不已,司徒娇的心里就后悔了这样的安排。 她不会心疼林氏家族和司徒家族一起去闹司徒空,甚至不会关心他们会不会去闹已经中风了的老夫人,但是看着林氏的女眷来梅苑闹韩氏,司徒娇就不能忍了! 司徒娇看着林老太太那痛哭流涕的模样,却只是一味地闹着要住进安宁侯府的那座正院,实在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就算韩氏没有明确说明那是安宁侯府的正院,可是就那院子所处的位置,只要不是瞎子,任谁都能一眼看出那院子是侯府的正院。 哪有去别人家做客还要住人家正院的理? 真把自个当成司徒空正经的岳家不成?! 就算是大将军府的人要来安宁侯府暂住,韩氏也不会将正院让给将军府的人暂住。 当然若哪天大将军府的人,真要来侯府暂住,也绝对不会说出要住正院的话来,就算司徒空请他们住,司徒娇也相信大将军府的人也做不出住别人正院的事儿来。 更让司徒娇惊讶的是,林氏的女眷似乎将小林氏忘在了脑后,除了在府门前哭嚎了一顿以外,进了府似乎就没人再提起小林氏,好像压根就没小林氏这个人。 别人记不起小林氏也就罢了,林老太太可是小林氏的亲生母亲啊。 此刻就算上次来京都时对韩氏百般讨好的林俏俏,都时不时偷偷地向韩氏投去一个愤恨的目光。 这老太太此刻面对韩氏居然没有表露出丝毫的痛恨,也没有方才在府外哭嚎时所表现出的对小林氏突然过世的哀痛。 这里面到底暗藏着什么诡异的心思?! 在司徒娇的记忆里,这老太太应该不是个心思深沉的人,难道就因为她的重生,让这老太太也变了个人不成? 若这老太太真的变成了一个心思深沉的人了呢? 只这么一想,司徒娇觉得有些后背发冷,毛骨悚然。 但愿只是她胡思乱想罢了。 相比与林家的老太太,那个垂着头坐在老太太身边一言不发的林大太太,应该是个人物才对,前世的司徒娇在林大太太的手上可是吃了许多的苦头。 偏偏面前的林大太太,却表现的很是规矩。 这两个人与记忆中似乎完全变了个样,让司徒娇的眉头紧了又紧,实在有太多的东西让她想不通。 就算没有这两个女人的反常,仅仅是林氏的女眷面对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的韩氏,却只由着林老太太闹着要住进安宁侯府那座空置整整六年之久的正院,绝口提一句小林氏,就足够让司徒娇觉得无限诡异。(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最护短的人来了 可是无论司徒娇如何观察,那老太太就只一味地向韩氏提出要住进那座名叫明德堂的正院,并无其他的异常。 坐在老太太身边的林大太太更是除了偶尔对着老太太劝解那么一两句,时不时投向韩氏的目光中还会微微露出些许羞窘和一丝期待。 这两个人完全颠覆了司徒娇前世的记忆。 是她们真的与前世完全不一样了,还是真的觉得让她们住进那座正院比起小林氏的命更重要? 明德堂虽是安宁侯府的正院,那也不过只是安宁侯府内的一座院子罢了,带带不走,卖不能卖,到底里面有什么是让林氏女眷看得如此重? 或者在林氏家族的人的眼里,只要他们住进那座正院,就能让林氏成为安宁侯府的主人不成? 若他们有这样的想法,真正是遗笑大方! 若真让他们住进正院,安宁侯府只怕要遗臭万年了! 这里面一定有许多司徒娇暂时想不明白看不清楚的算计。 不过既然暂时不能参透其中的算计,司徒娇就不能眼看着林氏的女眷继续在梅苑胡搅蛮缠,任由她们给韩氏不停的添堵。 这个时候韩氏虽然找出不少的理由严词拒绝林老太太的无理取闹,不过已经只剩下招架之功。 这个时候,司徒娇知道已经该是她出手的时候了,就算会被人指责不敬长辈,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为难韩氏。 面对着韩氏胡搅蛮缠不依不饶的林老太太,司徒娇的脸上闪过浓浓的阴戾。 反正司徒娇不是韩氏,需要顾及侯府夫人的身份,因此韩氏不能说的话。司徒娇可以说,谁让她现在年龄还小呢! 当林老太太第n次不顾韩氏或温言劝阻或严词拒绝,却执意提出要住进那座空置了多年的正院时,司徒娇决定不再猜测林氏女眷的心思,鼓着小脸满脸懵懂地看着林老太太问道:“舅奶奶的话,怎地让人听不明白?难道你们林家招待客人都是让出正院给客人住的不成?” “大人说话,你个小人插什么嘴?安宁侯府就这样的家教?!”林老太太先是一愣。尔后老脸一板对着司徒娇怒斥道。 林老太太的话。瞬间让韩氏一直端着的脸黑了下来,她可以一再容忍林老太太在她面前大放厥词,却绝对不能容忍林老太太指责司徒娇。 于是只见韩氏身子一整。原本还有些和颜悦色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凌厉起来,扫了眼花厅内林氏女眷一眼,最后将目光死死定在老太太身上。 虽然韩氏什么话都没说,但是那个神情明晃晃地告诉所有的人。只要林氏的女眷再敢放肆,她不介意扑过去咬上一口。 韩氏身上的气势一起。林氏女眷身上的气势顿时就弱了几分。 司徒娇更是做好了反击的准备,不过还没等司徒娇再次开口,花厅外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安宁侯府有没有家教倒是不劳您老担忧,娇娇的家教更不劳您操心!可是林氏的家教本夫人倒是再一次领教了!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女!” 随即花厅的门帘被人高高撩开,一个清丽的妇人搭着丫环的手姗姗走了进来。 “姨母?”司徒娇明净的凤眸一亮,惊喜地迎了上去。 来人正是建国公夫人陈氏! 最护短的人来了。司徒娇敢能不欣喜?! 有了陈氏相帮韩氏,战斗力只然成倍地增长。 原来林氏家族在安宁侯府前唱的那场大戏已经传到了建国公夫人的耳里。一向对韩氏极为爱护的陈氏,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更何况她还接到了杨凌霄特意传来给她的话,让她务必要过府来替韩氏和司徒娇撑个场子。 原本陈氏还觉得杨凌霄大惊小怪,没想到才到梅苑门口,就听到了林老太太正在拼死拼活地要住进安宁侯府正院,就已经让她不能忍了。 及至听到林老太太斥责司徒娇没有家教的时候,陈氏哪里还能再忍,于是直接一声娇喝进了花厅。 韩氏是她好要好的姐妹,司徒娇是她看中的儿媳妇,哪一个都是她真心相待的人。 陈氏本就是个极护短的人,又岂容别人对着韩氏母女指指点点?! 原本陈氏还想再听听韩氏会如何应对,只是林老太太说到司徒娇的家教,直接就触及了陈氏的怒点。 若不是出自林家的安宁侯府老夫人和小林氏设计让韩氏早产在七月半,又生生给司徒娇按了个鬼仔以及所谓的克克之命,韩氏和司徒娇又何至于母女分离十二岁! 林老太太还真有脸说司徒娇的家教! 哼,也就韩氏那绵软的性子能容忍林老太太在府里大放厥词,陈氏觉得若再让林老太太继续下去,还不知她会说出什么更难听更戳韩氏心窝的话来。 为了防止韩氏伤心,陈氏就一边接过了话一边跨进了梅苑的花厅。 林老太太不认识陈氏,不过她是知道安宁侯府有几个女眷,面前这个人必定不是安宁侯府的人。 一个外人,指不定还是比她们林氏更远的远房亲戚。 对了,刚才听司徒娇这个没家教的鬼仔喊这妇人为姨母,难不成是韩氏嫁在外地的姐姐? 不过看年龄不像,韩氏那个姐姐可是比韩氏大上七八岁呢! 面前的妇人与韩氏的年龄应该相差无几才是,如此看来,这妇人应该只是韩氏远房的姐妹,那么就没啥好顾忌的! 一个亲缘关系比林家还不如的妇人,凭什么来这里说三道四? 林老太太刚要张嘴反驳,却被身边的林大太太给拉了一下衣襟,顿时闭上了嘴巴。 方才来梅苑找韩氏之前,她们可是事先约定好了的。 一切出声的事儿全部由老太太打先锋,不过却要听从林大太太的眼色行事。 此刻既然儿媳妇不让她开口,那么她就等等再说。 那林大太太倒还真是有几分眼力,开始的时候听到突然有人呛声,说得话还那么的难听,自也是气得不行。 可是当林大太太看清陈氏那通身的气派,心里清楚陈氏的出身必定不凡。 这种时候自然还是得避避风头看看状况,至少弄清楚对手的身份,才能再出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护得理直气壮 虽然因陈氏的到来让司徒娇极为欣喜,不过并没有放松对林氏女眷的观察,因此林大太太暗地的小动作还是让司徒娇瞧了个分明。 许多想不能看不明的东西,顿时如云雾一般散去。 并不是林氏的女眷有了什么改变,原来一切还是如前世一般。 林氏女眷中能做主的还是林大太太,只不过让老太太在前面冲锋陷阵,在暗地排阵布局的还是那个能干的林大太太。 如此一来司徒娇的心反而安定了不少,只要林氏女眷的性情与前世没有太大的出入,司徒娇就有信心帮着韩氏打赢这场后院的战斗。 林老太太这般闹腾,目标绝对不是正院。 也许正院只是个闹腾的借口,给韩氏堵添,不让韩氏顺心才是林氏女眷的目的。 事实上,一切正如司徒娇此刻所想。 林氏的女眷除了林老太太是真心想要住进那座正院,毕竟正院是安宁侯府最气派,也是最富丽堂皇的院子。 不过其他的人,由抱着才最好,不成让韩氏气恼也不算亏。 而林老太太因小林氏,原本心里对韩氏就极是愤恨,在被林氏女眷推出来顶在前面的时候自然就不遗余力地胡乱闹腾。 撇开小林氏安宁侯府姨娘的身份,林老太太还是安宁侯司徒空的舅母,自然就是长辈。 她倚老卖老,韩氏还真有些拿她没法子,就算心里气恼得不行,对老太太的无理要求只能严词拒绝,却不能喝斥。更多的时候,只能好言相劝。 林大太太自然与其他女眷有着一样的心思,当然作为林氏家族的宗妇,她比其他的女眷想得更通透。 她压根就就没有想过韩氏会松口让她们住进什么正院。 正院是那么好住的? 有一点司徒娇说得很正确,谁家会将正院拿出来待客? 就算安宁侯府的正院空置一辈子,也没有拿出来让客人住的理。 她之所以没拦着林老太太的异想天开,主要还是想看看软弱的韩氏。重掌侯府以后。是不是比以前有所长进。 只是林大太太没想到的是,韩氏给她们的是个软钉子,倒是司徒娇这个打小就被送出府去的嫡女。倒有几分硬气。 只不知她到底能够硬到什么程度。 只要一想到司徒娇刚回府没多久,就能先斩了司徒锦得力的大丫环桃儿,又能将司徒锦送去白莲庵,想必还是很有一些手段的。 林大太太可不会完全相信司徒锦的话。 虽然那个桃儿是自个找上门去。也是司徒空亲自发落的,可是若说其中没有司徒娇的一丝儿手段。林大太太是不相信的。 这个看似安静,却在别人不经意间伸出利爪抓上一把的侯府嫡长女,明明打出生就被送出了府,手段却远远高于打小在老夫人身边教养的司徒锦。倒真是不能让人小觑了啊! 在林大太太一心琢磨司徒娇的时候,陈氏已经在韩氏身边坐了下来。 陈氏扫了一眼热闹的花厅,拉起司徒娇的小手:“你娘骨子不好。你也不多劝着些!这一屋子的人,吵吵嚷嚷的让人脑壳疼。让你娘如何休养身子?” 这话听着似在责备司徒娇,实则却是在谴责林氏女眷。 这让林老太太和林大太太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她们身边的丫环就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这也难怪这些丫环,毕竟是小地方出来的,林氏在顺来县就算比不得司徒家族,与赵王妃娘家却可以平起平坐,位列三甲的傲气早就将她们的脾气养大了。 好在林大太太还记得身份,虽然心里气恼,却还是用一记严厉的眼神压制下蠢蠢欲动的丫环,没让陈氏有更多出手的借口。 不过饶是如此,也已经给了司徒娇发挥的余地。 “娇娇谨遵姨母教诲,只是这位是父侯大人的舅母,这位是锦妹妹的舅母,也是娇娇的表婶,娇娇……”司徒娇故作为难地一一扫过林氏女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最后落在陈氏脸上,欲言又止。 “娇娇儿可别听些外人的话,姨母觉得你的教养远不是那些个不长眼的人能比,比起京都那些所谓的闺秀已不和知理多少。不过有一点你得好好改改,你啊,与你娘一样,心儿太软! 你可是圣人亲封的顺平县主,就得拿出些气派来,没得坠了圣人的一片心意!”陈氏嗔怪地看了司徒娇一眼,再次拍了拍握在自个掌心的司徒娇的小手。 “姨母看娇娇只是百样好,可是舅奶奶和表婶总归是娇娇的长辈。”司徒娇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嘴,垂下头去。 “长辈?长辈有了长辈的样,才能当得起晚辈的敬重。你听姨母的没错,就算是在霄儿面前,你也得拿出县主的派头来,更何况那些个与你并不相干,不长眼的东西!”陈氏拿目光在林氏女眷的身上缓缓扫过,眼中的寒芒让林氏女眷后背冰凉。 只是这话一出,就算被陈氏的目光给惊住了,也差点将林氏的一众女眷全部气得个倒仰。 这人护短也就罢了,可是护短能护得如此理直气壮,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婉柔,你再这样宠下去,总有一天会将娇娇宠得无法无天。知道的赞你一声好婆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与娇娇未来的婆婆有仇呢!”韩氏有些听不下去了,对着陈氏娇嗔道。 看向陈氏的目光中有着浓浓的笑意,自然还有一丝告饶。 凡事见好就收才是上乘。 “哼,我自个媳妇儿,自然得护着宠着!”陈氏明丽的眸光一闪,一脸的理直气壮。 韩氏的话也是给蠢蠢欲动的林氏女眷提个醒,陈氏的身份地位可不是她们可以动的,也因为韩氏的话,让林氏的女眷总算开清楚了面前这个妇人的身份,心里顿生怯意。 司徒娇与建国公府的世子杨凌霄打小订的娃娃亲,已然传得纷纷扬扬,就算林氏的这些女眷生活在顺平县,也在接到司徒锦以后,得知了这个消息。 司徒锦哪里会放过向林氏众女眷哭诉的机会,自从那天见了杨凌霄一面,她心里想得可全都是那个俊挺的男子。 于是林氏的女眷都知道了司徒娇已然与建国公府的世子定了亲,既然这位是司徒娇未来的婆婆,自然是建国公夫人无疑。 如此的身份,也难怪她能够将不留情面的话,说得如此坦然,护短也可以护得如此理直气壮。(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睁着眼睛说瞎话 作为安宁侯府的姻亲,作为小林氏的尊重母亲,林老太太又岂能不知韩氏与建国公夫人是打小就处得极好的姐妹?! 小林氏之所以没能如愿嫁给司徒空当正室夫人,可全都拜面前这两个女人所赐。 弄清楚陈氏身份的林老太太,自然是气得咬牙切齿,却又介于陈氏那高贵的身份,不能拿陈氏如何,此刻只能死死地将气憋在心里,只怕早就已经内伤重重。 林氏家族在顺平县也许能够耀武扬威,可是放在京都却是远远不够看的,更别说是对上建国公府。 于是林老太太虽然心气儿高,却也知道对上陈氏,她压根就是以卵击石不堪一击。 见林老太太的脸忽青忽白,最后老脸涨得通红,知她这个心气儿高的婆婆已经忍得内伤,知不能再在梅苑待下去。 林大太太向来最是识时务,知今日只能到此为止,于是笑看向韩氏道:“表嫂有客,我们就不耽误表嫂的时间。至于住的院子,想向表嫂讨句准话儿。” 韩氏心里晒笑,面上去客客气气:“舅母年龄大了,与老夫人多年的姑嫂,想必是愿意与老夫人住得近些,方便去老夫人那里唠嗑。既如此,那就住在离老夫人最近的清雅苑和湘竹院吧。这两个院子景致都不错,特别是湘竹苑最是适合年轻女娃居住,俏俏看了必定喜欢。而且这两个院子离得近,也方便你们彼此照顾。若有什么少的缺的,找我这个嬷嬷即可。” 说罢,韩氏指了指静候在她身侧的林嬷嬷,意思十分明确。别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儿都来梅苑打扰她! 原本这两处院子就是韩氏让人特意收拾出来准备给林氏女眷和司徒家族女眷暂住的院子,如今司徒家族并没带着女眷进京,倒是便宜了林氏的女眷,让她们住得宽松些,也好少拿些鸡毛蒜皮的事儿来烦韩氏。 这是司徒娇与韩氏最终决定的,就算林氏女眷闹腾的再利害,最终也只会将这两个院子给她们暂住。 林老太太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林大太太伸手轻轻掐了掐她腰上的软肉。顿时林老太太就泄了气,任由林大太太扶着她起身告辞。 只是林老太太在林大太太示意下,准备偃旗息鼓。却还是有人并不领情。 这个不领情的人,却恰恰是林大太太的亲生女儿林俏俏。 “表伯母,我想去锦儿表妹那里住。行不行?”只见林俏俏已经收起了对韩氏谴责的目光,一双似水剪瞳幽幽地望向韩氏。那架式让人仿佛只要韩氏不答应,她就会哭给大家看。 “俏俏不如先去看看湘竹院。那院子比锦儿的锦绣阁并不差。”韩氏闻言先皱了皱眉,尔后微微笑看着林俏俏提议道。 林俏俏想去锦绣阁与司徒锦同住不是不可以,只是锦绣阁那里全都是由司徒空亲自布置的人手,摆明了就是要给司徒锦禁足。 韩氏实不好将林俏俏安排进去。打乱司徒空的安排,更不愿意插手司徒锦的事儿。 “表伯母说湘竹院好,那自然是好的。只是我与锦儿表妹已经一年多没见。这次见面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所以就想趁此机会从与锦儿表妹说说话。”林俏俏倒是个口舌伶俐的。几句话倒说得很是得体。 这会儿陈氏只是端着红珊特地给她泡来的香茗,缓缓地品静静地看,那好整以暇的气度,让司徒娇心生仰慕。 陈氏的悠闲惬意感染了司徒娇,让她更不耐烦听林氏女眷的叽歪,眉头稍稍一蹙,对上陈氏微微上挑的眉角,顿时心里一乐。 “娘,既然俏俏表妹有心陪伴二妹妹,那就让俏俏表姐与二妹妹同住吧。俏俏表姐性子好又明事理,正好可以让二妹妹多与向俏俏表姐好生学学。爹爹那里让林嬷嬷去知会一声便是。”司徒娇俏丽的小脸转向林俏俏一眼,嫣然一笑,尔后转向韩氏道。 林俏俏性子好,明事理?才怪! 这些不过是司徒娇的托词罢了。 林俏俏要与司徒锦同住,到底打得什么主意,司徒娇并不十分清楚,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这两人在一起绝对是蛇鼠一窝,没有好事。 若不是这个林俏俏,司徒锦能从白莲庵出来? 既然她们有自个不清楚的算计,与其让她们在私下里谋划,不如将这两人放在一处,反正锦绣阁里除了司徒空的人,就是她的人。 司徒娇把好不容易用得上的张嬷嬷,都放到了锦绣阁去,还怕监视不到这两个人的算计。 凭她们是阳谋还是阴谋,绝对不会让她们得逞! 她们硬要串在一起作死,司徒娇又何必去阻止? 于是司徒娇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司徒娇的话不但让林俏俏心里一跳,更让林大太太心里一个咯噔,自个的闺女是什么样的人,做娘的还能不知道? 只是林俏俏一心要与司徒锦在一处合谋永久留在京都,而林大太太虽说强势又有心机,却向来却做不了林俏俏这个女儿的主,因此她们都没有往深处细想司徒娇那话里的意思。 在林家也就林老太爷和林大爷能够压制得住林俏俏,其他的人哪里是林俏俏的对手。 在林家甚至在顺平县,林俏俏都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也只由在需要得到她想要的东西才会收敛性子,如今在韩氏面前装的乖巧,必定有所图。 所图的是什么,林大太太心里多少还是有数的,只是她的女儿她是绝对不会让她走小林氏的老路。 别看小林氏风光了十来年,最后还不是早早就死了,那样的死因是个当娘就不会忍。 如此想着林大太太的眼角瞄了眼林老太太,抿了抿嘴角,眼底闪过一屑。 只可惜林大太太那么能干的一个人,却仍然管不了林俏俏。 此时也只能担忧地看了眼有些喜形于色的林俏俏,暗地发急却无可奈何,心底却打算着一定要尽快找个时间与林大爷好生谈谈林俏俏的事,绝对绝对不能让林俏俏走了小林氏的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必须活着 只是还没等林大太太说出反对的话来,韩氏那边却已经先松了口。 韩氏虽然不知道司徒娇为何要让林俏俏与司徒锦住在一起,而且她也不觉得林俏俏是那种懂事理的女孩,不过她向来信任司徒娇。 既然司徒娇说可以,那么必定能将此事处置妥当。 于是韩氏用笑盈盈的目光看着林俏俏温声道:“既如此,俏俏就去锦绣阁陪陪锦儿,有啥需要的还是一样,尽管让锦绣阁的管事妈妈找林嬷嬷。” 总算将林氏的女眷送出梅苑,梅苑顿显清静安详,韩氏揉了揉发涨的脑门,对着陈氏苦笑道:“还好你过来,要不然还不知闹到啥时候。” 陈氏不由拿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嗔了韩氏一眼道:“你啊,就是太过柔顺。以后啊,可千万别总是退让。讲理的人知你谦让,会念你一声好。那些个不知理的,你越是退让,越发觉得你好欺负,该强硬的时候就得强硬起来。” 韩氏无奈地微微一笑:“我就是懒得与她们费口舌。她们觉得侯府里住得不舒服,大可以去住客栈,又没有求她们住在侯府。想住正院?别说门没有,连窗都没有。” 韩氏的心里自有一杆称,那正院她今生都不会搬进去住了。 可是她不住,并不等于别的人可以肖想。 那明德堂可是她为儿子媳妇准备的新房,哪里会让林氏的人住进去? 韩氏今日之所以一直没有与林氏女眷翻脸,无非是因为她还想再看看再等等,看看林氏的那个老虔婆还能再说出些什么来。 只是还没等到韩氏发狠,司徒娇就已经开始反击。更没想到的是陈氏会过来给她张目,倒显得她着实软弱了些。 不过如此也好,就让林氏的女眷一直觉得她软弱好欺负,总有她们后悔的一天! “你心里有数就好!唉,真不知道司徒空到底是如何想的,总是让你们母女几个陷于团团乱麻之中! 也亏得你性子好能忍,若是我早八辈子与他和离。过自个的逍遥日子去了!”见韩氏并不是真的没有底数。陈氏心里总算放心了些,不过想到安宁侯府让人糟心的日子,陈氏还是不由吐槽道。 司徒娇听罢陈氏的话。虽然心里极是赞同,同时心里也在嘀咕:姨母,你当着我的面说这样的话,好吗。真的好吗? 韩氏大约也是不愿意陈氏当着司徒娇的面说这样的话,于是轻轻拉了陈氏一把。下巴对着司徒娇抬了抬,阻止陈氏继续说下去。 司徒娇自是看到了韩氏的小动作,却只当没看到。 心里却想起了自个那当爹的种种让她看不懂的举止,不由小嘴儿一撅道:“姨母说得极是!若是我。我也会同姨母一般,直接和离了算。不就是一个臭男人嘛,我就不信离了男人。咱们女人就不能活!” “哎哟喂,我的娇娇儿。你这话应该对着我家那个臭小子说。若他有一日对不起我的娇娇儿,别说是和离,咱们直接将他打出府去!”陈氏将司徒娇搂在怀里心啊肝地疼着,听听她这说出来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杨凌霄是他的女婿,而司徒娇才是她的女儿呢! 陈氏的这一番作派,着实让韩氏无语,心里却替司徒娇高兴。 有这样一个婆婆疼着宠着,司徒娇以后的日子定能过得顺风顺水。 还有什么比得让,早早得知女儿一辈子过得顺畅幸福,让一个母亲更畅快的呢?! 虽说以后的日子是小夫妻自个过的,可是若上头的婆婆成了小夫妻生活中的一座大山压着,再好的夫妻情分也会被磨光,她与司徒空之间不就是一个极为鲜明的实例吗? “那老的那边也要仔细地看着些,中风的人可经不起闹腾。”陈氏离开之前提醒韩氏。 不是陈氏担心那个老太婆,却是因为安宁侯府那个老夫人现在还死不得! 最近一段时间,安宁侯府已然成了京都街头巷尾的谈资。 如今外面的流言好不容易转变了方向,对韩氏和司徒娇不利的流言慢慢消失。 在这个时候,安宁侯府老夫人就算瘫倒在病床上,但是她必须活着,哪怕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对韩氏和司徒娇都是极为有益的。 小林氏不过是一个犯了大错的姨娘,而司徒安是小林氏从外面找来替她争宠的孩子,这两人的死自然不可能坐实司徒娇克克之命。 可是若在这个时候,老夫人再去世,必定又会让人想起司徒娇那所谓克克之命,只怕到时候所有的矛头又会集中到司徒娇的身上。 因此就算韩氏和司徒娇对此都已有了清醒的认识,陈氏还是多了嘴。 韩氏对陈氏的提醒,自然深为感激。 也只有像陈氏这样一心相护的人,才会什么都替她们母女想到。 送走陈氏,韩氏将司徒娇留在梅苑,母女俩又细细商量了一番对策,司徒娇这才带着春梅和夏竹返回青云阁。 青竹一见司徒娇回来,连忙凑上前来,今日她可是在府里到处转悠了大半晌,得到了不少一手的消息。 司徒娇却没让青竹先说话,而是俯在青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青竹点了点头,匆匆去了外院,司徒娇这是让她给住在外院的风雨雷电送信去了。 安宁侯府一下子多了几十口人,自是得小心谨慎些才是。 虽然疾风时而会给青竹一些消息,不过司徒娇更希望能够好好利用风雨雷电,毕竟疾风是司徒空的人,有些事往往说一半留一半。 风雨雷电如今已经完全是属于司徒娇手底下的人,唯司徒娇之命是从,司徒娇用起他们来更没压力。 安排了青竹的事,司徒娇单独请了李妈妈进屋说了一阵子话。 老夫人那里司徒娇虽然每日都会去看看,不过她的精力主要还是放在协助韩氏理家之上,偶尔还得进宫或者去大长公主府,替几位贵人施针,因此老夫人那边还得靠李妈妈和墨菊帮她和韩氏掌眼。 正如陈氏所说,老夫人那里如今绝对不能出事儿!(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好大一个脸 起初墨菊还真有些诧异司徒娇为何突然对老夫人如此慎重,心里对司徒娇就有些了些不太好的感觉,对司徒娇让她跟着李妈妈去慈安苑伺候略有微词。 不过她到底是大长公主府里出来的丫环,很快就将其中的道理理出了头绪。 墨菊是个话极少的丫环,想通以后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司徒娇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李妈妈到底年长,经历得也多,因此比之黑菊更能懂得对司徒娇的用心,当下就极为慎重地向司徒娇下了保证:“小姐只管放心。老夫人那里我会看着,绝对不会让老夫人出啥事儿。” “有妈妈在祖母身边看着,我自是极放心的。若有哪个不长眼的,妈妈也不用客气,先下了手再说,一切有我呢!”司徒娇的眼中闪过寒光,语气极是强硬。 今日林氏女眷那么一闹腾,给了司徒娇一个明确的认识,林氏断不会如此轻易放过小林氏的死,不过林氏的人若以老夫人的生命相胁迫,司徒娇有无数手段可以让林氏的人生不如死! 李妈妈得了司徒娇的指示,带着墨菊就匆匆去了慈安苑,如今李妈妈已经快成了老夫人的专职大夫了。 由于她有一手好医术,中风以前老夫人就已经渐渐离不了她,如今中了风,老夫人更怕有个意外,因此更是将李妈妈当成了心腹,只恨不得将李妈妈据为己有。 因此李妈妈不但在慈安苑的偏殿有了专门的居室,老夫人还答应让墨菊跟在她的身边打个下手。 经过几天的针灸治疗,如今老夫人的状况一日好过一日,除了右边的身子还是麻木,手脚不似以前灵便以外。如今说起话来已经清晰了许多。 虽然还是有些模糊,不过至少她慢慢说话的时候,旁人连猜带蒙已经能够听得懂她的意思,因此与人交流倒也不是特别的难。 李妈妈与墨菊刚刚进慈安苑,就听得老夫人的屋里传来老夫人用她那一口特别的声音:“……你是说林家那些个人还想着住进正院?她们好大一个脸!” 原来是老夫人听说了林氏女眷去梅苑闹腾的事儿了。 开始听到林老太太带着一众女眷先去了梅苑,老夫人心里自是异常气恼,好歹她才是这侯府最大的! 娘家的人将她放在一边。却巴巴地赶去梅苑给韩氏请安。让她情何以堪?! 不过当她听到林老太太并非是去梅苑给韩氏请安,而是因居住的院子去梅苑给韩氏添堵,心头顿时畅快了许多。到底还是娘家人给力,能给韩氏添堵的在老夫人眼里都是好人! 可是当她听说林氏的女眷没向韩氏要小林氏的命,反而可着劲儿要住安宁侯府的正院,顿时怒目圆瞪。 虽然在老侯爷去世以后。老夫人按例从作为正院的明德堂搬到了慈安苑,从此那正院就空了下来。距今已整整六年有余。 正院不仅仅只是一座院子,那代表着安宁侯府的体面和尊严,哪里是个人就能住的? 因此老夫人才会发怒,再想到当年在老家时与林老太太之间的矛盾。老夫人更是怒火中烧。 “哎哟,我的老夫人哪,您这个身子可发不得火。啥事能有自个的命重要?!府里除了有老夫人镇着。不还有侯爷看着嘛。 更何况不是侯府当家的,谁有那个命去住正院?若真有那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上面也饶不了!”安嬷嬷这话除了故意捧了那么一把老夫人,其他却都是极实诚的话。 若韩氏真让林氏的女眷住进安宁侯府的正院,不但会让安宁侯府颜面尽失,还会被圣人责罚。 有爵位的府第,有资格住进正院的只有拥有爵位的那一对夫妻,这也是韩氏从来没住过正院的原因。 因为老侯爷去世以后,司徒空才承了爵,而此时韩氏与司徒空已经相敬如冰多年了,自不会搬入正院与司徒空朝夕相处。 这也就是安宁侯府的正院整整空置了六年的因由。 “我这不是担心韩氏会犯蠢嘛。”老夫人被安嬷嬷那么一提醒,心里既感到不是滋味又觉得有些庆幸。 她是想让韩氏出丑,也一直在提挈娘家,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她会完全置侯府于不顾,真有人要动摇安宁侯府的根基,老夫人还是不会放过的。 老夫人一提到韩氏,安嬷嬷就十分乖觉地闭上了嘴,这对婆媳之间的心结何在,安嬷嬷是一直陪在老夫人身边的老人,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 如今小林氏已经不在了,而且还犯了好几个大过错,让她那么痛痛快快的死去,也是司徒空念在表兄妹一场,同时也看在小林氏到底替他生了个女儿的份上,才给了她个痛快。 若非如此,哪个男人能够承受女人给自个戴那个绿的一顶帽子? 司徒空开始的时候,还是同样被气得吐血昏迷,而且一昏还昏了整整八天! “李氏人呢?”屋里静了半晌,才听到老夫人问道。 老夫人每日早晚各要施针一次,因此回到慈安苑后,见已经快到了施针的时辰,于是李妈妈带着墨菊候在老夫人的屋外。 此时突然听到老夫人问到了自个,知屋里的主仆的话已经告了一个段落,于是示意墨菊掀开门帘,一先一后走了进去:“该是替老夫人施针的时辰了。老夫人今日感觉如何?” “头有些发沉,手似乎抖得更厉害了。是不是好不了了?!”提到身子骨,老夫人满脸的黯然和焦躁。 李妈妈先看眼老夫人的脸色,又给老夫人把了脉,然后故作不知老夫人今日发过火一般看向伺候在一旁的安嬷嬷问道:“今日是谁惹了老夫人?看老夫人这脉相似乎是动过气了!” 安嬷嬷瞥了一眼微闭着眼睛的老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倒也没怎么生气,只是担心夫人会受不住舅老太太的闹腾,将正院让给舅老太太他们暂住。” 李妈妈听安嬷嬷这么说话,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看老夫人又看看安嬷嬷,似乎在确定安嬷嬷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半晌李妈妈才道:“怎么可能?夫人虽说性子柔弱了些,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却不会含糊。夫人心里清楚着呢,那正院岂是人人都给住的? 当然舅老太太那不过也是与夫人开个玩笑而已,哪里会那么不知轻重?”(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转战慈安苑 李妈妈的话让老夫人的心里很是受用,虽说有替韩氏说话的嫌疑,不过想到李妈妈原本就是韩氏的陪嫁丫头,如今并没有一味地替韩氏辩解,最后还帮着林老太太开脱,听在老夫人的耳边自是极为舒服。 只不过这样的舒服保持了不过半个时辰,因为林氏的女眷们借口探望姑老太太一窝风似地到了慈安苑。 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林氏这一群人岂只三个女人,所以真不是一台戏可以概括得了。 “谁在外面吵吵嚷嚷?”老夫人正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李妈妈针灸后的按摩,迷迷糊糊地正要睡过去,却被吵醒,脾气自然很是暴躁。 安嬷嬷虽然已经从来人的噪音中听出了来的大概是什么人,却存了些许的侥幸心理。 林氏家族的人远道而来,头前又去梅苑闹了一场,难道这么快转战来了慈安苑? 应该不会吧! 再怎么说总得先安顿下来,再由韩氏带着他们过来探望才是,更何况老夫人的中风症,可最不耐人吵吵嚷嚷。 等到安嬷嬷匆匆出了屋,看着面前的这一大群人,由不得安嬷嬷不目瞪口呆。 这是将林氏在顺平的女眷都带来京都的节奏? 看看这老的老少的少,至少林老太爷一大家子看来是一个不少。 不对,似乎少了林大爷的那个小闺女儿叫林俏俏的。 安嬷嬷心里不由有些疑惑,以那林俏俏的性子,还能不跟着来? 难道是成亲了? 也不对啊,不是前些天还跟着林大爷来过京都嘛,那日无论是林大爷还是林俏俏都没进慈安苑探望刚中风不久的老夫人。 林大爷只是与侯爷在书房里关起门来谈了差不多半个时候。而那林俏俏明明已经进了内院,却只在夫人的梅苑坐了坐,父女俩就匆匆离了侯府离了京都。 为这事儿,老夫人还与侯爷置了气,更是将夫人好生责骂了一番。 既然林氏的女眷几乎都来了,没道理林俏俏一人没来。 不过安嬷嬷很快就猜到了林俏俏的去向,目光投向锦绣阁的方向瞄了一眼。尔后迎了上去:“老夫人正在做理疗。快请舅老太太先去偏厅坐坐。” 安嬷嬷一边将林氏的女眷往偏厅带,一边吩咐葵花带着小丫环上茶上点心。 “理疗?中风症虽不算是不治之症,也算是疑难杂症。不知是哪位高手在帮姑老太太医治,这理疗又是啥东西,不妨让我们这群没见识的长长见识。”林老太太昏花的眼睛里精光闪过,没肯跟着安嬷嬷前去偏厅。而上直接让身边的丫环撩开老夫人那屋的门帘一脚头闯了进去。 安嬷嬷没想到林老太太如此不上道,一个没提防就被林老太太得了逞。瞬间老夫人的屋子里就挤满了人,于是大人叫小孩哭,顿时热闹得如同煮开了水的锅。 老夫人心里那个气刹那间腾腾地往外冒,却还没法出。只气得头更沉了,手也更抖的厉害。 李妈妈见势不太妙,一边给守在她们身边的墨菊使眼色。一边俯在老夫人的耳边轻轻劝导,手上还分毫没停地在老夫人的头上按压穴位。尽量设法让老夫人平静下来。 墨菊得到李妈妈的眼神,趁着林氏女眷进屋这乱轰轰没人注意她的时候,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林氏女眷能不听劝地直接闯入老夫人的屋,显然来者不善,她得尽快按小姐的安排,找侯爷过来解救老夫人。 正被司徒家族的族老们诘问得头昏脑胀的司徒空,得知林氏女眷已经冲进老夫人的屋子,顿时大惊失色,林氏的这些女眷的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强悍。 就算老夫人没有中风,就算老夫人口才了得,一人也能敌众口,更何况自从中风以后,老夫人的口舌远不如从前。 司徒家族的族老们虽然还有许多问题要与司徒空商讨,可是他们对林氏那些女眷的闹腾力可是学深有体会的,别说老夫人如今中了风,就算没有中风也不是那么多林氏女眷的对手。 见司徒空脸都变了,于是谁也没有强留司徒空,还催促司徒空快去解决老夫人面临的危机。 司徒空向族老们抱了抱拳,不顾还没完全复原的身体,强提内力施展轻功向慈安苑快速飞掠而去。 守在二门的婆子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风从身边掠过,再看时已经失去了身影,幸而司徒空的身后还有个替他收拾残局的疾风,才没让守门的婆子惊惶失措嚷嚷开来。 得到司徒空已经从外院赶往慈安苑的消息,一直坐在梅苑统领全局的司徒娇才带上青竹和玉兰,与带着林嬷嬷和红珊的韩氏一起赶往慈安苑。 内院的事儿由韩氏统管,自然不能置慈安苑那边的动静于不顾,她们此时过去,谁也拿不了韩氏的错处。 梅苑离慈安苑虽然有些距离,不过到底比外院要近了许多,因此虽然司徒空用上了内力轻功,也不过与韩氏母女几乎同时到达。 司徒空虽然心急如焚,但是看到韩氏母女匆匆而来,目光中还是流露出了一丝安慰和赞赏。 有心想要与韩氏母女说上几句体己话,却被老夫人那屋里传来的哭闹声所惊扰,到底更加担忧老夫人的情况,司徒空只是对着韩氏母女苦笑了笑,匆匆吩咐司徒娇护好韩氏,三步并作两步进了老夫人的屋子。 屋里的情形让司徒空五内俱焚,首先印入司徒空眼帘是老夫人苍白的脸和紧闭眼,然后就是李妈妈焦急的脸色以及她不断在老夫人身上忙碌的一双手。 老夫人生死的重要性,司徒空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于是屋里吵嚷一休的林氏女眷,在司徒空眼里已经算不上是什么亲朋了,几乎快赶上是一群要谋害老夫人的罪魁祸首。 “来人,把屋里的闲杂人等全部清出去!”司徒空的眼里只剩下老夫人,眼见着老夫人的情形极是不好,心急如焚之下,怒声下达的命令。 下一秒就从外面进来了好几个健壮的仆妇,将被司徒空定性为“闲杂人等”的林氏女眷如数请出了老夫人的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急病乱投医 林氏女眷但有不服者,皆被健仆连推带拉地强行带出了老夫人的屋。 此时司徒娇与韩氏恰好跨进了慈安苑的院门。 看着被健仆“请”出屋来的林氏女眷,司徒娇的眼睛晶晶亮。 司徒空终于“发威”了?!倒是件值得欣慰的事儿! 相对于司徒娇,韩氏则淡定多了。 她只淡淡地扫了眼已经惊得目瞪口呆的林氏女眷,尔后吩咐健妇们将林氏女眷好生“送”回她们居住的院子。 目送林氏女眷被动地跟着健仆离开慈安苑,转眸看着司徒娇晶亮的眼睛,韩氏不由笑了。 韩氏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对司徒娇微微颔了颔首,尔后扫了一眼老夫人那屋,母女俩相视一笑,相携走了进去。 司徒空如此不留情面地驱赶林氏女眷,有几种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老夫人的情况不是很好。 司徒娇对李妈妈的医术是信任的,但是她既然已经来了慈安苑,自然是要亲自进去探探病诊诊脉方能安心。 母女俩进屋首先看到的正在屋子中央焦急地团团乱转的司徒空,越过司徒空正好看到李妈妈扶着老夫人在床上坐了起来,安嬷嬷则配合着在老夫人身后放了个厚厚的靠枕,让老夫人半靠半躺在床上。 见此情形,司徒娇自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尽管老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不但既然能够坐起来,自然就没有什么大碍。 李妈妈并没有注意到韩氏和司徒娇进来,她让老夫人半坐起来,只是为了更好地方便给老夫人做按摩。 转身却正好看到韩氏和司徒娇。眼中含笑着对司徒娇点了点头,于是司徒娇心里剩下的那点担忧也彻底消散了。 司徒空却没看出司徒娇与李妈妈之间的那种默契,看着老夫人苍白的脸色,心里又是惊惶又是担忧,见司徒娇进了屋,连忙上前一步催促道:“娇娇,快替你祖母看看。” 司徒娇却并没有应声上前。只是停在离老夫人五步远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老夫人。 “我这把老骨头有李氏看着即可。不敢劳动大小姐!”老夫人依旧微闭着眼,用有些含糊的声音拒绝道。 老夫人向来不拿司徒娇当孙女儿待,提起司徒娇总以鬼仔称之。只恨不得将所有不好的事由都堆砌到司徒娇身上,却又总是将司徒娇身边的要妈妈占为己用。 此刻虽然没直称司徒娇鬼仔,也许是司徒空在场,也许是中风以后用到司徒娇的时候多了。 只不过老夫人的这一声“大小姐”。让大家听了依然十分刺耳。 试想哪家当祖母的称呼孙女儿为“大小姐”的呢?! 一个二个把司徒娇当大夫使唤,韩氏忍就忍了。毕竟司徒娇本人在医术上是下了苦功的,只是如今老夫人不但不领情,居然还拿起乔来,这就让韩氏不能忍了。 于是向来温顺的韩氏当即就发了飙:“侯爷真正是急病乱投医。无论是红绫还是娇娇不过都是略懂些医术的毛皮罢了,看个头疼脑热的已是勉强。老夫人身子金贵,侯爷还是快快让人拿了侯爷的名贴。去太医院请了太医过府替老夫人诊治才是,且不可误了老夫人的病情!” 老夫人没想到韩氏会跟着司徒娇一起进屋来。听了韩氏的话,心里自然更不痛快,成心想要开口刺韩氏两句,手臂上被人轻轻按了两下,微微睁开眼睛却见安嬷嬷焦急地对她直摇头,噎了半晌总算将快要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韩氏的话让司徒空脸色大变,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老夫人,见老夫人虽脸色难看,却忍着没有发怒,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背对着老夫人看着韩氏和司徒娇,目光中充满了歉疚和恳求,只差对着韩氏抱拳作揖了。 司徒娇先是给韩氏一个大大的笑容,以示安抚,尔后笑盈盈地看着司徒空,脸上的表情就像在对司徒空说“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人家不领情”。 司徒娇在司徒空催促她上前诊脉的时候,就知道老夫人会直接拒绝。 这些天她每日早晚都会来慈安苑看看,却始终没有得到老夫人的认可。 不过只要司徒娇真的坐到床边拉过老夫人的手腕替她诊脉,老夫人却并不抗拒。 何况就算她要抗拒,她如今的这个样子又能抗拒得了谁? 因为中风,如今的老夫人连拿拐杖打人的力气都没有呢! 只不过这些司徒空并不清楚,因为没人向他提起,此刻司徒空在心里不断地埋怨老夫人的不知足,却又拿老夫人无可奈何。 司徒娇面对老夫人的拒绝,却还能展开了笑颜,更令司徒空在心里觉得对司徒娇的亏欠,心里自然涌上一阵难过。 明明应该是最亲的祖孙,却成陌路。 如今似乎连打开心结的办法,都被老夫人的拒绝给堵成了绝路,这如何能不让司徒空既烦闷又伤心。 可是面对老夫人,司徒空又说不出一个字的重话,只能幽幽地叫了声娘,暗自将叹息咽了下去,最后只能给司徒娇投去一个歉然的目光。 司徒娇只当没看到司徒空的目光,只是看着韩氏道:“既然祖母觉得有李妈妈即可,那便依了祖母便是。想来祖母也不会拿她自个的身子不当回事儿。今日府里事儿多,娘还是快去忙你的吧。” 韩氏知道司徒娇是不想让她在慈安苑受老夫人的气,她自然要承司徒娇的这个情,她也不耐留在慈安苑看老夫人的脸色,自是乐意就此离开。 何况今日府里的确有不少事儿要忙,于是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司徒娇的胳臂,对着安嬷嬷温言吩咐了几句,转身离开了慈安苑。 韩氏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让老夫人都快要憋出内伤了有木有! 韩氏是侯府的当家夫人,每日要处理很多的事是没错。 今日府里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人,要吃要喝的,她很忙也没错。 可是韩氏作为儿媳妇,不是应该在婆婆的病榻前侍疾吗? 更何况她有让韩氏离开吗?她有吗?有吗?没有! 老夫人不甘心就这样让韩氏离开,她想留韩氏在慈安苑侍疾,她想要恶心恶心韩氏,可是韩氏压根就没给她出声的机会,就那么扬长而去。 司徒空看着韩氏离开,心里有那么瞬间的愣怔,感觉到韩氏与以前不同了,可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只是木愣愣地看着韩氏的身影消失在晃荡的门帘后。(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治愈,怎么可能?! 当司徒空转眼看向司徒娇的时候,让他目瞪口呆的情况出现了。 只见被老夫人直接拒绝的司徒娇,居然完全不顾老夫人的拒绝,迈着轻盈的步伐悄无声息地来到老夫人床前。 她不但在老夫人的床沿坐下,还伸手纤纤小手抓过老夫人的手腕。 这是要干嘛? 呵呵,还能干嘛,自然是要替老夫人诊脉咯! 司徒空先是一愣,尔后脚下不由自主地上前跨了一大步。 他生怕司徒娇这个动作会惹恼了老夫人,老夫人拿起拐杖就会打向司徒娇。 老夫人一生气就会拿起手边的拐杖打人的习惯,已经在司徒空的脑海里根深蒂固。 让司徒空没想到的是,老夫人似乎压根没感觉出现在替她把脉的是司徒娇。 司徒空皱眉仔细地看了看司徒娇的手,心里不由默默地比较着司徒娇的手与李妈妈的手之间的差异。 这两双手就算没仔细看过,司徒空也能想象出其中的天差地别,可是为什么老夫人却好似压根感觉出来差别一般? 难道老夫人因为中风连手腕上的触感都迟钝了吗? 不过老夫人脸上微微抽动的脸皮,还是让司徒空看出了一些端倪。 原来老夫人并不是真心拒绝让司徒娇替她把脉,大概她只是无法直面司徒娇罢了,于是索性假装不知道在替她把脉的是司徒娇。 想通这一切,司徒空的心如同春花绽放,顿时美得不要不要的,看向司徒娇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温和与宠溺。 司徒娇前些天对着他嚷嚷要让他与韩氏和离的话,也被他选择性地将其忘在脑后。 就凭司徒娇对老夫人不计前嫌的举止。司徒空就觉得司徒娇要他与韩氏和离并非出自她的真心。 试想哪个当儿女的会愿意有一对和离的父母? 一定是因他没能好小林氏的事情,连累了韩氏母女,才会让司徒娇赌了口气,与他置气罢了。 在司徒空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时候,司徒娇已经替老夫人细细诊了脉。 放开老夫人的手腕,司徒娇从床边起身,接过墨菊递过来的温热的湿帕子洁了手。笑看着李妈妈赞道:“如今妈妈的针法越发精进娴熟了。让妈妈给祖母施针可真是找对人了,有李妈妈在祖母身边看着,可真是省了许多事了。” “这还不是得亏小姐提点。否则老奴还真不敢如此施针呢!”李妈妈可不敢将这么大个功劳完全揽在自个的身上。 “如此说来你祖母的中风症可治愈?”司徒空听了司徒娇主仆二人的对话,心里不由大喜。 “治愈,怎么可能?!爹爹为何有如此的想法?”司徒娇大瞪着眼睛看着司徒空惊讶地反问。 “啊……那方才?”司徒空扫了眼李妈妈,然后木呆呆地看着司徒娇。难道是他理解错了? “没啥啊,不过就是赞一句李妈妈的施针手法越发精进罢了。”司徒娇睁着双清纯的大眼睛看着司徒空。 司徒空的心里虽然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却又着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中风之症,的确是无法治愈的病症。 别说是老夫人这般大的年龄,就算是年轻力壮的人,得了中风之症。经过治疗最大也只得设法减轻一些症状,要根治至少目前是达不到的。 老夫人刚刚中风之时的状况,司徒空正值昏迷。他并没能亲眼目睹。 可是通过林管家的叙述,他自是知道老夫人当初发病时的凶险。 想到他苏醒以后。第一次见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连话都说不清。 那一说话就口水长流的状况,司徒空也是亲眼目睹。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经过李妈妈和司徒娇的精心医治,老夫人如今的恢复情况,连祝太医都叹为观止。 能让老夫人不再大小便失禁,能让老夫人偶尔能像现在这样在床上坐坐,能让老夫人清楚表达心里的意愿,司徒娇主仆的确尽了极大的努力。 妄想让老夫人完全康复,的确等同于痴人说梦。 司徒空心里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脸色也显得有些郁郁。 司徒空脸上的郁色,倒让司徒娇打消了再撩拨司徒空几句的念头,看了眼依旧闭着眼睛却支楞着耳朵的老夫人,正色道:“中风之症本就是顽症,加之祖母年龄大了,要康复可以说完全没有可能。 若祖母能够平心静气的修养,再加上对症的汤药配合李妈妈的针灸并长期的按摩理疗,不但能够稳住病情,且还能让病症有所好转。” 虽然听到不能康复,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司徒空脸上都显得有些黯然,不过听到只要坚持针灸和按摩,就可以改善病情,两人的心里还是升起了希望。 既然已经来了慈安苑,司徒空索性也就不着急离开了,在老夫人的屋里坐下,静静地观摩起司徒娇给老夫人的治疗全过程。 这是司徒空第一次直面司徒娇作为一个医者面对病患的全过程。 看着司徒娇手法娴熟地替老夫人按摩头部,看着老夫人的脸上缓缓放松下来,慢慢有了些血色,司徒空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司徒娇替老夫人按摩完头部以后,又让安嬷嬷和葵花扶着老夫人在床上重新躺下,她这是要给老夫人麻木的右边身子进行按摩,促进血液的循环。 司徒娇按摩时的认真劲,仿佛老夫人在她的眼里只是一个病人。 司徒空想得没错,此刻的老夫人在司徒娇的眼里的确只是个病人。 她甚至一边按摩一边与李妈妈进行指法的交流,并轻声询问老夫人的感受。 那张小小的俏脸上,只有对病人的关切和对病情的认真,全然没有对老夫人的怨怼和愤懑。 “今日府里来了那么多客,爹爹不用去陪客人吗?”等到一圈按摩下来,司徒娇已经累得出了一身汗,直起腰来才发现司徒空一直没有离开,不由好奇地问道。 司徒娇认真的模样让司徒空看直了眼,被司徒娇逮了个正着,不由有些小小的尴尬,虚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假咳两声,掩饰去些许的不自在,方道:“咳……为父有些事要与你祖母商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身累心也累 司徒娇了然地点了点头,安宁侯府一下子来了那么多客,不说他们各怀鬼胎吧,至少都有各自的算计,司徒空可不有许多的事需要与老夫人商量?! 司徒娇脸上那带着些讥俏的笑容,让司徒空心里不由一窒。 心情复杂的司徒空,既希望司徒娇问上一嘴,他能稍稍透露一点对应之策,却又生怕司徒娇又如那日在书房时直言不讳,会引起老夫人更多的不满。 不过司徒娇却什么都没问,只是在墨菊的伺候下,一边重新净手洁面,一边细细叮嘱安嬷嬷伺候的注意事项,尔后又与李妈妈就老夫人的病情讨论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 等到与李妈妈沟通好对老夫人接下来的治疗方案,司徒娇这才向司徒空福了福身道:“既然爹爹与祖母有事商量,那女儿就先告退。只是有一点爹爹千万记在心上,切不可令祖母生气动怒。” 说罢不等司徒空和老夫人有所表示,就从老夫人的屋里退了出去。 今日府里来了这么多的人,住宿的问题最终在陈氏的高调介入下顺利解决,侯府的大厨房一下子就忙乱起来。 安宁侯府人口简单,大厨房的人手比起其他的府第少了不是一个两个,一下子多了那么些人,大厨房的人手自然就显得捉襟见肘。 韩氏在得知两人家族同时进京的时候,自然已经做了一番安排,只不过她没想到林氏家族会来那么多的人,而且老的老小的小,因此原来的准备和安排还是有些欠缺。 好在府里主子少,伺候的下人却不少。因此倒也不缺干活的人。 韩氏从慈安苑退出来以后,做了好一番调配,大厨房和各个客院的运作很快就显得井井有条。 司徒娇回到梅苑,韩氏已经将府里各处都安排妥当,正与林嬷嬷说着事儿。 见司徒娇略显疲惫的小脸,韩氏自是心疼得不行,拉着司徒娇在身边坐下。先吩咐摆膳。尔后轻抚着司徒娇的小脸道:“你祖母那里既然留了红绫,你又何必亲自上阵?” 韩氏心里不但心疼司徒娇,对司徒娇亲自替老夫人诊脉、按摩深有不解。 司徒娇心里明白韩氏的心思。却并不多做解释,事实上有些话没法明说,只是陪着笑将小脸在韩氏的手上蹭了蹭,那一脸的讨好。让韩氏说不出更重的话来。 母女俩静静地用过膳,又除了几句闲话。司徒娇这才别过韩氏回自个的青云阁。 今日虽说做了些与平日差不多的事,不过因经历了林氏女眷的吵闹,又亲自替老夫人做了按摩,司徒娇只觉得身累心也累。只恨不得直接上床睡下了事。 只是替老夫人按摩出了一身的汗,到底让爱干净的司徒娇感到不舒服,这个澡可真是非泡不可了。 今日的泡澡水是司徒娇自个配的药汤。里面的药材有提神松骨的作用,一个热水澡泡下来。让司徒娇恢复了不少的精神气儿,也就有了精神听青竹给她汇报今日的情报。 每天司徒娇泡完澡,就是青竹汇报各自汇总过来的情报的时候,这个时候青竹就会一边给司徒娇擦拭潮湿的头发,一边条理清晰地将各自的情报细细报来。 今日自然不例外,而且今日的情报还特别的多,特别的琐碎。 比如司徒家族的人偷偷摸摸地与府里的下人接触,比如司徒族长司徒飞与儿子司徒晧之间的争执,比如林氏家族这次来京都的男人都有谁…… 林林总总,琐碎而繁杂。 司徒娇最关系的是两件事,一件是林氏家族来的男性中是否有个年约十五岁名叫林家欢的。 另外一件就是林俏俏住进锦绣阁以后的言行举止以及司徒锦的动向。 第一件事,青竹虽然不知道司徒娇为何要打听这样一个人,不过她的回复十分明确:“此人并不在列。” 然后又八卦地接了一句:“这是林家的什么人?” 司徒娇心里不由一松,在青竹看不到的眼中闪过一丝幽光,最后却回头对着青竹俏皮一笑道:“林二爷的庶子,其母不但貌美如花且媚骨天成,因此深得林二爷欢心,却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而亡。林二爷爱屋及乌,对此子极是宠爱,又特地将其记在嫡母名下,却被嫡母将其养成为林家出了名的纨绔。” “这样一个人,小姐该远着些才好,怎地还特特地打听起他来了?”青竹眉着深锁,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 在青竹的眼里,她的小姐自是千般好,因此她可不愿意司徒娇与那样的一个纨绔有什么交集。 粗线条的青竹压根就没怀疑过司徒娇是如何知道林家欢这个人的。 “有些人,有些事,需得提前筹谋。不过你放心,你家小姐一定远远地避着他!”司徒娇先是眸光深深,尔后去伸出小手在青竹的脸上轻轻地掐了一把,用力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个人自然是要离他越远越好,前世在林家那些惨痛的日子,司徒娇如何能忘? 虽然今生她的人生已经早早地脱离了前世的轨道,也早早地定下了亲事,可是在一切还没有成为定局之前,司徒娇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命运的轮盘再次重新与前世接轨呢? “对了,锦绣阁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司徒娇拨了拨已经被青竹擦拭得已经七成干的头发问道。 “暂时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只不过那个小林俏俏似乎一直都在劝说二小姐,试图让二小姐与您化干戈为玉帛,还让二小姐一定要尽力讨好夫人。 二小姐自然是不乐意的,不过那个林俏俏告诉二小姐,二小姐以后的亲事掌握在夫人的手里……”一说起执意住进锦绣阁的那位表小姐,青竹又是撇嘴又是磨牙,显然对那位叫林俏俏的表小姐极为恼怒。 听了青竹的汇报,司徒娇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这个林俏俏葫芦里到底装得什么药?(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替小姐不值 对于司徒锦,司徒娇的感情有些复杂。 心底里恨不得司徒锦与司徒安一样出身,可偏偏与她却同是司徒空的骨肉。 于是压根无法如同处置司徒安那般直接让他在这个世界里消失,就算还能以各种理由再次将她送去白莲,最终还得将她回府来,谁让她也是安宁侯府的后代呢! 就因为如此,让司徒娇在心里更加郁郁难平。 虽然司徒娇心里明白,她与韩氏前世的悲惨结局,是小林氏一手造成,可是司徒锦没少做助桀为虐的事。 今生的一切因为司徒娇的重生有了很大的变化,至少小林氏提前出局,让司徒锦没有了助桀为虐的机会。 同时也有了让她们俩姐妹有了化干戈为玉帛的机会。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得基于司徒锦从此一心向善,别将她当成仇敌。 只是司徒锦真能学好吗?司徒娇觉得难。 有语云“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虽然这样的说法并不是绝对的,可是司徒锦的性子已经被老夫人和小林氏彻底养歪了,要将其掰直谈何容易。 更重要的是,她们姐妹之间需要由林俏俏这个外人从中调和吗? 只要一想到由林俏俏这个人据中调停,司徒娇就觉得浑身的不舒坦。 林俏俏本身就是个比司徒锦还要刁蛮任性的主,从她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由不得司徒娇不警惕。 林俏俏到底在打什么注意呢? 突然一个念头从司徒娇的脑海里闪过,将司徒娇雷得外糊里焦,这个念头一旦形成,就在司徒娇的心里生了根。 虽然前世的林俏俏似乎与司徒阳并没有什么交集。可是安宁侯府能让林俏俏算计的,偏偏就是司徒阳。 难不成林家的女子,代代都对安宁侯府的男子情有独钟? 切,谁信! 林家,哼,林家! 司徒娇的心里咬牙切齿地将“林家”两个字来回撕咬了无数遍,依然觉得不够解恨。 “小姐。小姐?”司徒娇显得有些狰狞的面容。让青竹极为惊心,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消息让司徒娇如此气急败坏。 青竹的呼唤,总算让司徒娇重新找回了自个的心神。她定了定心,对着青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表示无事,示意青竹继续替她打理头发。心思却依然重新回到林俏俏的身上。 以司徒娇对林俏俏的了解,知道林俏俏这个人是个无利不早起的。 若不是肖想司徒阳。林俏俏又何必试图劝服司徒锦向韩氏屈服,摆明了就是想通过劝服司徒锦来取悦韩氏。 哼,就算林俏俏真得劝服了司徒锦,司徒阳也不是林俏俏可以肖想的! 司徒阳的妻子绝对不能是林氏的人。就算司徒阳不曾与周二小姐定了亲,也司徒阳的妻子,未来安宁侯府的当家夫人也绝对不能是林俏俏! 一定得将林俏俏的这个算计。掐灭在萌芽状态。 她不但要亲自防范,还得提醒司徒阳远离林俏俏。更要与韩氏沟通这件事儿,绝对不能让小林氏算计司徒空那样的事情重演! 司徒娇想明白了林俏俏心底的算计,抬眼想与青竹交待几句,却见青竹小嘴撅得老高,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心里不由有些好奇。 难道是自个想事儿想得太过入神,让这丫头不高兴了? 按理不应该啊,青竹可不是个会计较的人。 司徒娇伸出手指在青竹的小脸上戳了戳,然后看向静候在一旁的春梅道:“这是咋地了?谁又惹你家青竹姐姐了。” “没有没有,小姐,奴婢可没有惹青竹姐姐生气。”春梅大约是游神了,没听清司徒娇的问题,只以为司徒娇说的是她惹青竹生气了,于是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连连否认。 司徒娇看着有些惊惶失措的春梅不由噗哧一声笑出了声:“小姐我啥时候说是你惹到她了,看把你惊的!”然后又戳了戳依旧板着小脸的青竹:“你平日里可不能欺负春梅,看看看看,我不过向她问句话,就把她给吓着了。” “小姐,青竹是那种没事就欺负小丫头的人吗?”青竹的小嘴儿撅得更高了。 “那你为何把小脸绷成这样。”司徒娇的手指又戳了两下青竹的小脸笑着问道。 “奴婢是替小姐不值!”在司徒娇面前,青竹就不是能瞒得住心思藏得住话的人。 见司徒娇不接话,只是抬眸看着她,青竹的话匣子顿时就打开了:“老夫人明明不喜欢小姐,小姐却什么都替老夫人想到。不但将李妈妈送去慈安苑伺候她,自个每日里又是请安,又是亲自替她按摩施针。奴婢听春梅说,老夫人压根还不领情,今日还当着侯爷的面下小姐的面子!” “你就为这生气?”司徒娇惊讶地问道。 “奴婢就是替小姐不值,所以心里着实觉得闷气!”青竹脖子一梗,见司徒娇的头发已经干透,说罢原本替司徒娇绞发的帕子往旁边一丢,似乎这样就能消去一些心里的郁气一般。 “你啊,就是个急性子,你家小姐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一个受气包?老夫人对我如何,你家小姐我可都记着呢,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祖母。难道不是吗?”司徒娇见春梅收了帕子和她换下的衣服出了屋,这才笑着轻轻拍了一下青竹鼓着的小脸道。 “祖母又如何,不过是个为老不仁的……”青竹嘟着嘴, 白梅一进屋就听到青竹说的话,俏脸生怒:“青竹,你怎地又忘记小姐说过的话了,小姐是怎么交待大家的?” 小姐说过什么?青竹的脸上有些呆滞,歪着脑袋想了又想,终于想起了前些天司徒娇特意交待她们几的话。 对了对了,她怎地忘记了这件事儿,小姐早就告诉过身边几个最信任的人,老夫人暂时还得让她活着。 只是今日听春梅说了一嘴小姐在慈安苑受的气,青竹就把小姐那日所说的话给忘在了脑后,只可着劲地替小姐不值。 唉,都是被林家那些个爱闹腾的女人烦的,更是被老夫人气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定然是好事 青竹虽然依然替司徒娇抱不平,不过因着司徒娇有言在先,倒为自个的忘性着急,伸手狠狠地对着自个的脑门拍了一巴掌,裂开嘴对着司徒娇讨好地笑着,那小模样像极了讨主人欢心的小宠物。 青竹拍上脑门的那一巴掌着实不轻,那声音让司徒娇和白梅听了都替她疼,脸上不约而同地抽了抽。 白梅更是嗔了青竹一眼连声阻止道:“快别拍了,再拍下去,可就更傻了!” “我哪里傻了,哪里傻了!”青竹有些恼羞成怒,张牙舞爪地扑向白梅,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司徒空在慈安苑关起门来与老夫人谈了许久,出门的时候,眼眶有些微红,神色间却似乎轻松了许多。 出了慈安苑,司徒空看了看天色,略作沉吟就匆匆去了韩氏的梅苑。 从梅苑出来,一直跟在司徒空身边的疾风就觉得司徒空更加不一样了。 如果说从慈安苑出来,司徒空的神色间轻松了许多,那么从梅苑出来的司徒空,仿佛放下了压在他身上经年的巨大负担,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明快起来,嘴角隐约还含着丝丝的笑意。 出了梅苑,司徒空并没有马上回外院,顾不得天色已经不早,更没顾得先去填饱肚子,而是直接去了青云阁。 站在青云阁的院子外,听着从司徒娇的屋里传来的小丫环们清脆的笑声,司徒空的心情更是愉悦了一分。 看着脸上隐隐约约有了笑容的主子,听着笑声中青竹那清脆的声音,疾风的心里更是乐开了花,嘴角眉头都是笑。 “疾风。那个声音最亮的应该就是你那小媳妇儿吧。”司徒空停下脚步转身突然问道。 “嘿嘿,那笑声的确是青竹的没错。不过小的虽然与青竹定了亲事,还没成亲呢。青竹不让小的叫她小媳妇儿呢。”疾风摸了摸后脑勺憨憨地道。 “等府里的客人都走了,本侯作主让你们成亲如何?”司徒空的目光往远处扫了扫,眯了眯眼睛笑看着疾风。 “这……”面对司徒空这突然的提议,疾风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很快就想起青竹曾经与他说过的话。有些羞窘地回道:“小的自然是愿意的。按理小的该听从侯爷的安排。只不过青竹却想多在小姐身边再伺候几年,索性小的和青竹年龄都不大,再等几年也使得。” “这样啊!不过你们成亲以后。青竹不是依旧可以在大小姐面前伺候的嘛。”司徒空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让疾风和青竹早些成亲:“嗯,既然如此,这事儿你先别与青竹说,等我与娇娇沟通沟通再做准备。” “疾风谢侯爷恩典。一切听侯爷的安排。”疾风扑通一声对着司徒空跪下,重重地叩了个头。 疾风是个孤儿。若当初没有遇到司徒空,只怕早就饿死在那个饥荒的岁月,更别提成家了。 如今他虽然卖身为奴,可是相比与饿死的兄弟姐妹。他可真是幸运得多。 在安宁侯府,下人们只要不犯错,待遇还是相当不错的。 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做到小管事都有八两。大丫环和主子的贴身小厮也有五两,每季还有两身换洗衣物。平日若做得好。还能得主子的赏赐。 当然这些也要看是跟在哪个主子身边。 疾风是司徒空身边的贴身小厮,又是司徒空亲自带回来的孤儿,比起司徒空身边的另一个贴身小厮闪电,自然更得司徒空喜欢,跟在司徒空身边十来年,如今也赚下了不薄的家私。 司徒空与疾风在青云阁外的这一幕,很快就被守门的婆子报给了司徒娇。 司徒娇眉头挑了挑,见青竹脸色有些发青,知这丫头担心疾风是不是犯了错,又不好出去探看情况心里急的。 虽然司徒娇不觉得疾风跪下叩头就是犯了错,不过为了安青竹的心,还是问道:“疾风跪下给侯爷叩头?侯爷脸色如何?” “侯爷和疾风的脸上都堆着笑呢,定然是好事。”那婆子连忙答道。 司徒娇对白梅抬了抬下巴,白梅连忙拿出几个铜板给那婆子打了赏。 “听到了,是好事!别再发呆了,快收拾收拾。侯爷这个点来青云阁,必定找小姐有事商量。”白梅推了一把还在发怔的青竹,边说边飞快地替司徒娇重新整装梳头。 虽然司徒空是司徒娇的父亲,也让不好让司徒娇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过于随便。 司徒娇一边让白梅替自个打理头发,一边让玉兰将司徒空先迎进青云阁的偏厅,同时让青竹带着春梅去准备些吃食。 青云阁虽然不如梅苑有小厨房那边方便,不过韩氏自从知道司徒娇晚上经常看医书看到大半夜,于是替司徒娇弄了个小炉子,小炉子上总是温着些鸡汤或者大骨汤,又备了些青菜、面条之类的,司徒娇饿了,随时下个面什么的倒也极为方便。 既然司徒空是从梅苑那边过来的,司徒娇猜测司徒空和疾风应该都还没用膳,让青竹去准备吃食,无非就是给司徒空下碗面条垫个肚子,顺便也让方便青竹给疾风也弄点吃的。 “爹爹可曾用过晚膳了?”司徒娇没让司徒空久等,很快就带着白梅来到偏厅,还没坐下就先关切地问道。 “还不曾用膳。等咱们父女说完话,再回去用膳也不迟。”司徒空的脸上的确还有些笑意,语气也极是平和。 司徒娇见司徒空果然还没用膳,连忙让已经拿了吃食过来的青竹将吃食送进来。 这个时辰可是早就过了用膳的时辰,司徒空从昏迷中苏醒过来这些天也没能好好调养,再这样下去,只怕府里的事儿还没处置妥当,人却又病倒了。 司徒娇可不想总在府里伺候病人,若真是一个没好一个又倒下去,还不得将她天天都拖在府里,那她哪里还有时间去办自个的事儿呢? 见司徒娇一连几个吩咐下去,都是为他而忙,司徒空的心里既欣慰又愧疚,酸甜苦辣,几乎什么味儿都涌上了心头。 等到司徒空用了碗高汤鸡丝面,司徒娇这才让人送上了热茶。(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准备动刀子 司徒娇知道这个点儿司徒空过来青云阁,必定不会只是为了青云阁的这碗鸡丝面,也不会只是来青云阁闲坐,必定是有要紧的事与她说,于是给白梅使了个眼色,很快白梅就带着人退了出去。 “娇娇这里伺候的人果然贴心懂事,你把人调教的极好。”司徒空看着司徒娇不过一个眼神,屋里的丫环就退得干干净净,不由赞道。 司徒娇只是展颜一笑,明净的目光静静地看着司徒空,静待他的下文。 司徒空被司徒娇看得有些尴尬,端起茶来轻轻喝了一口,又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这才把他今日来青云阁的目的向司徒娇娓娓道来。 司徒空似乎很怕司徒娇会拒绝他的建议,一鼓作气将话说完,这才巴巴地看着司徒娇。 这是准备对林氏家族动刀子了?真是太难得了! 司徒娇将司徒空的话在心里过了几遍,虽觉得司徒空这一刀子还是偏软了些,不过若真能实施到位,对林氏而言必定会伤筋动骨。 司徒空肯对林氏家族动刀子,司徒娇自然乐见其成并积极配合。 只是老夫人那里司徒娇依然有些担心,毕竟老夫人留给她的印象就是个极护娘家的人,于是歪了歪脑袋,看着司徒空道:“爹爹的打算自是极好的,只不知祖母那里可能答应?” “娇娇放心,你祖母那里已经答应了。”司徒空的脸上一窘,她没想到司徒娇不过才回侯府几个月,就将老夫人的心思看得那么准。 其实上哪里是司徒娇看得准,她不过是有着前世的记忆,知道林氏几乎是靠着安宁侯府才有了今日的富贵。说句难听的,林氏有今天全都是因为林氏出了个当侯夫人的老夫人。 也正因为如此,林氏家族才会在老夫人中风,小林氏死亡以后慌了神,不顾司徒空给林大爷的警告,一意前来京都,不就是想从安宁侯府得到一个准信。能让林氏继续捆绑在安宁侯府这棵大树上。安享荣华富贵。 若是依了司徒空的方案,自是满足不了林氏家族,他们必定会与老夫人哭闹。若老夫人还像以前那般胳臂肘执意拐向林氏家族,那么司徒空的方案必定执行不下去,那么就算司徒娇做了那个恶人,只怕也是白做功。 一向维护娘家的老夫人。居然会答应司徒空对林氏家族动刀子,还真的让司徒娇没有想到。 虽然司徒空这一刀子下去。并不能完全斩断林氏家族对安宁侯府的依赖,不过也的确够林氏家族肉疼。 只收回老夫人交给林氏家族打理的铺子田庄一条,就足够让林氏家族跳脚。 老夫人当了几十年的安宁侯夫人,在她手上交到林氏家族打理的铺子田庄等产业。占了安宁侯府的一半还要多。 林氏家族每年从中得到的利益只算明面上的利益也足以让林氏家族嚼用,更别说私下贪没的利益。 因为这些利益,司徒家族不只一次与安宁侯府进行交涉。毕竟司徒家族才是安宁侯府的本家,只可惜面对强势的老夫人和对老夫人过于孝顺的司徒空。司徒家族一直没能如愿从林氏家族手中接过经营权。 这也是司徒家族对安宁侯府最大的怨,也因此在得知司徒空昏迷不醒的时候,一部分司徒家族的人动了心思,若司徒空一睡不醒,就妄想着将爵位抢过去。 只可惜还没等司徒家族的人动手,司徒空就苏醒了。 司徒家族这样的心思,无论是司徒空还是司徒娇就算有所猜测,却不敢肯定。 当然司徒家族的这种心思不过只是妄想,就算司徒空真的一睡不起,圣人就是收回爵位也不会将爵位给司徒家族的其他人。 安宁侯府的这个爵位,说起来与顺平县的司徒家族压根就没啥关系。 如今司徒家族的人来到京都,无非是不甘心让林氏家族谋取更多的利益。 因此他们是看不上林氏家族堵门闹腾的行为,心里却乐见其闹腾。 因为林氏家族闹腾得越厉害,越能体现出司徒家族的体贴,从而更容易从中谋取利益。 果然司徒空对两个家族的态度上,与以前有了一些不同,虽然司徒空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明显,至少司徒空肯在林氏家族的女眷去慈安苑闹老夫人的时候,与司徒家族的族长和族老们坐下来面对面进行商谈,态度相当温和。 当然司徒空心里清楚,无论司徒家族和林氏家族此来不过都是各为其利。 不过相比于老夫人肘拐向林氏家族,司徒空自然更愿意将利益分享给本家。 就算没有小林氏事发,司徒空的心里还是更倾向于司徒家族。 毕竟司徒空姓司徒不姓林,等他百年以后,总是要回归故里葬于祖坟。 今日司徒娇离开慈安苑以后,司徒空留在慈安苑,就是与老夫人沟通此事。 让司徒空没想到的是,这次居然极为顺利。 司徒空是抱着被老夫人狠狠责骂的心态与老夫人商谈此事,却没想到当他将他的想法全部和盘托出,也没听到老夫人说一句话。 当时司徒空心里既忐忑又惶恐,他不怕老夫人听了他的计划后会反对,他怕的是老夫人因此生怒而出人命。 因此在他与老夫人沟通之前,特意请李妈妈守在老夫人屋子的外间,以防万一。 却没想到等他将话完全说完,老夫人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才抽了抽脸用含混不清的声音道:“以前的事都是娘强行做了府里的主,以后你自个做主即可。娘是不中用了,自求能够多活几年,若能看着阳儿成亲替侯府开枝散叶,娘才能有脸去见你父侯。” 如此看来,老侯爷并非急病而逝,而是被小林氏加害而亡的事实,让老夫人不但恨上了小林氏,更恨上了她一直相帮林氏整个家族。 少了来自于老夫人的阻力,相信司徒空的方案实施起来要顺当得多,当然林氏家族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吵闹免不了,说不定吵闹只是小事,牵扯到如此大的利益,林氏家族的人只怕会狗急跳墙,因此必须做出相应的应对措施,方能保得一府平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成长的机遇 司徒空一个人难敌众手,更难内外兼顾。 好在外院有个得力干净林管家着实为他挡去了许多麻烦,更别说明日就会请假回给助他一臂之力的儿子司徒阳。 让他最担心的还是内院,内院两个成年女主人,一个年老中风一个体弱性柔。 林家女眷的战斗力,司徒空实在磁清楚了。 别说老夫人如今中了风瘫倒在床上,就算老夫人无病无灾的时候,要真正动起口舌之争,也难是林氏众女眷的对手。 司徒空对内院实在不放心,于是在与老夫人和韩氏沟通以后,最终将目光投向司徒娇。 在司徒空的眼里,虽然司徒娇同样柔弱,比起韩氏来却要强上许多。 试想一个作女儿的居然胆敢将他这个父亲堵在书房,那些如刀般的话语,还有叫嚣着要让他与韩氏和离的举止,都让司徒空明白,这个打出生就被送出府去的女儿,并不像她外表那般柔弱。 也是打那日起,司徒空将司徒娇回府以后,安宁侯府发生的事一件件一桩桩细细地进行了回味。 虽然有许多的事他一下子品不明白,不过有一点却让他看了个透,司徒娇的骨子里绝对不像他遇事首先想的是逃避,更不似韩氏那般柔弱无主见。 司徒娇的骨子里是坚韧的,更何况她身边的几个丫环、婆子都是极得力的。 司徒空相信,只要司徒娇肯接下保护老夫人和韩氏的担子,就一定能护得两人平安。 没有内院让他分心,司徒空就能腾出精力来,放心大胆地与林氏家族和司徒家族的男人们周旋。与将该收回的东西全部都收回来,将该放的再放出去,这也是他必须为妻儿做的事。 既然司徒空肯对林氏家族动手,而老夫人又不加阻止,对于安宁侯府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司徒娇自不会拒绝司徒空的请求。 她的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给了司徒空肯定的答案:“既然祖母都同意了爹爹。女儿自然会站在爹爹的身边支持爹爹。祖母和娘。女儿会替爹爹保护好,爹爹自管放手去做该事儿。不过爹爹也要自个担心,且不可伤了自个的身体。” 有了司徒娇相助。司徒空顿觉心里轻松了许多,又与司徒娇说了些该注意的地方自带的分寸等等,这才离开青云阁。 司徒家族那边还有些事需要确定,只有先给足了司徒家族的利益。摆平司徒家族,他才能安心与林氏家族撕扯。 在离开以前司徒空最后告诉司徒娇:“为父已经遣了恃书给阳儿送信。若无意外此后三****都会在府里,届时若有事儿,一时找不到我,找他商量也是一样的。” 司徒娇心里不由一颤。想到那个暂住在锦绣阁,对司徒阳虎视眈眈的林俏俏,顿时就有些不想让司徒阳回府。不过她很快就压下了这个念头。 司徒阳是安宁侯府的世子,别说是司徒家族来了人。就算只是林氏家族来人,也没有让他躲着避着的道理。 司徒阳得尽快成长,他也必须成长,这大概也是司徒空让司徒阳回来的原因吧。 安宁侯府迟早是要交到司徒阳手里的,那么这次可真正是锻炼司徒阳的绝佳机会,成长的机遇。 司徒娇虽然担心林俏俏有可能会使出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不过她更明白,她不可能替司徒阳操心一辈子,总要司徒阳自个去面对成长过程中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否则他何以成长? 想通这些,司徒娇没向司徒空再提什么建议,而是恭恭敬敬地送司徒空出了门。 不过在送走司徒空以后,司徒娇还是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总归不能没有一点的防备,更不任由明明可以防止发生的事儿在她的眼皮底下发生。 第二天司徒娇刚陪韩氏用过早膳没多不久,司徒阳果然就回府来了。 与往常一样,司徒阳一回府先来梅苑向韩氏请安。 与他一同来的居然还有杨凌霄和韩鹏程。 这是杨凌霄送司徒娇木雕以后,两人首次见面。 看到三个人一起出现在梅苑,司徒娇十分惊讶。 杨凌霄对上司徒娇惊讶的目光,微微挑了挑眉,眸中含着淡淡的笑意,更显得丰神俊郎,令司徒娇脸上微微有些发烫,再想到木雕底座上那句话,更觉得面红耳赤,连忙将目光微微转开。 “你们今日都休沐?”韩氏也相当惊讶,一边招呼三人坐下一边问道。 “非也非也!”司徒阳举起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摇了摇,笑眯眯地看着一脸见了鬼似的司徒娇,那掉书袋似的说话口气,让司徒娇恨不得给他来上两针,治治他偶尔犯的酸病。 韩氏拍了司徒阳一把,阻止他掉书袋,今日要忙的事儿实在有些多,还是安排正事要紧。 韩氏先问清三人并没用早过膳,于是连忙让红珊去小厨房安排。 好在梅苑的小厨房里食材齐全,有高汤有面条还有现在的包子,很快三大碗香喷喷的面条和三笼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肉包子就端了过来。 等到三人吃好又净了面,韩氏方才微笑着看向杨凌霄,问起三人为何会同时过来,杨凌霄一一做了解答。 原来前些日子有人给圣人上了个折子,针对五城兵马司衙门衙役的现状,向圣人提了个建议。 上折之人向圣人建议,应该以军人的要求对五城兵马司的衙役进行操练,以免有什么紧急情况的时候,动作过于松散,不能做出迅速的应对。 圣人见既不用圣人花费多少资金,又能起到练兵的作用,更能让五城兵马司的那些衙役们有些危机感,自然觉得出折甚好,给五城兵马司下了旨,让五城兵马司大统领将所有衙役分批拉去西山大营进行操练。 虽说是分批,不过却还是让五城兵马司的安排显得捉襟见肘。 于是圣人又给羽林卫队下了个旨,让羽林卫队出一部分人马协助止城兵马司的工作。 昨日刚收到圣人的旨意,司徒阳恰好也收到了司徒空让恃书送去的消息,几个人一合计,索性向五城兵马司要了安宁侯府这一片的治安巡逻工作。(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找事的来了 今日是羽林卫队接到巡城任务的第一天,杨凌霄和韩鹏程亲自带队巡逻了一番以后,就与请了大假的司徒阳一同进安宁侯府向韩氏来请个安。 说起来还有点儿假公济私的意味。 “娘,恃书给我消息,只说老家来了人,需要我回来帮着招待,不知都来了谁?”司徒阳眉头皱了皱问道。 对于顺平县那边的司徒家族和林氏家族,司徒阳心里都没多少好感,特别是林氏家族。 若不是看在林氏是老夫人的娘家,依了司徒阳本人的脾气,就凭小林氏对韩氏做下的事儿,早八百年前就将林氏家族给一脚踹得远远的了,哪里还容得林氏的人住进侯府。 至于司徒家族的人,司徒阳心里也没多少好感。 因此司徒阳真心不乐意为接待老家的什么来人这种事而请假,而且一请就是三日。 如今司徒阳在杨凌霄和韩鹏程共同操练下,身上的功夫几乎正以一日千里的速度在进步。 练武之道不进则退。 虽然就算请假在府里,司徒阳依然会坚持每天练功不蹴,可是离开杨凌霄和韩鹏程的提点,司徒阳觉得效果差得不是一点两点,故而他是真心不想请假,而且还是连请三日。 “哥是直接过来梅苑的吧。”司徒娇扫了眼杨凌霄和韩鹏程,再看一眼司徒阳,心下了然,司徒阳肯定是直接带着两人来的梅苑,压根就没去见司徒空。 于是她也不等司徒阳点头,正对着司徒阳面无表情地先将司徒家族的人数报了出来:“本家的来了五个人,再加上伺候的人,一共十八人。” 司徒阳心想来的人并不多啊。司徒空如今正好手上没差事,不过五个本家的人,又何必非要他请假? “都来了谁?可是族里出了啥事儿?”既然人不多,司徒空却巴巴地让请假回府,那边必定是族里有大事需要安宁侯府出手相帮,因此司徒阳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问道。 司徒娇有些好笑地看着司徒阳。这个哥哥看着有些单纯。不过也不算傻,该有的敏锐还是有的。 司徒娇一看司徒阳脸上的神情大概也知道他的心里正在吐槽的是什么,抿嘴微微一笑继续道:“还有……” 只可惜司徒娇还没来得及报出来的还有林氏家族。以及他们的人数等情况,梅苑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司徒娇一愣,这一早找事的就来了? “谁如此大胆来梅苑吵吵嚷嚷!”也不知是因为心烦老家来人,还是压根没听出外面的是何人。还没等韩氏和司徒娇做出反应,司徒阳俊脸闪过一丝阴戾。怒喝一声人“咻”地一下子就出了屋子。 韩氏和司徒娇则已经听出外面吵闹的是谁,心里自然也是恼得不行。 韩氏给林嬷嬷使了个眼神,意思就是让林嬷嬷出去直接打发了事。 不过司徒娇却觉得来者不善,林嬷嬷并不一定能够将来人打发走。不如她出去看看,见机行事。 司徒娇已经分辨出那个最高声音的主人,就是司徒锦。 司徒锦突然来梅苑。自不会少了与之同住的林俏俏。 司徒娇在心里一声冷笑,没想到林俏俏已经到了迫不及待的程度了。 这边人才到梅苑没多久。那边就巴巴地赶了过来,可见林俏俏是花了大功夫的。 这人既然如此不顾脸面,那么就别怪她将她们的脸面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娘,还是让我出去看看吧。”司徒娇对着韩氏微微一笑道。 因昨夜司徒空的请求,司徒娇今日带在身边的武艺相对出色的青竹和玉兰。 韩氏知道司徒娇身边这两个丫环的身手,倒是不怕林氏女眷会冲撞到司徒娇。 既然司徒娇主动要求出面,韩氏索性就就顾下来,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都得靠他们自个立起来才行。 杨凌霄和韩鹏程的耳力极好,早就从外面传来的娇滴滴的声音中,知道来是的年轻的姑娘。 他们知道侯府除了司徒娇还有个司徒锦,也知道司徒锦从白莲庵逃脱并跟着林氏女眷一起回了侯府。 因此就算没听过司徒锦的声音,想像一下也能猜出外面必有一人是司徒锦。 至于另外的人,想必就是林氏家族的女眷了。 只不知她们是冲着谁来的。 他们可不相信向来不把嫡母放在眼里的司徒锦,会巴巴地来梅苑给韩氏请安。 无论是杨凌霄还是韩鹏程,都不喜欢与不相干的女性打交道,对那种送上门的女子,更是不屑一顾。 只是他们虽然不屑一顾,偏偏走到哪里都会有送上门的女子。 谁让他们不但出身高贵,更是相貌堂堂,而且年纪轻轻已经有了不凡的功名。 听着外面的吵嚷声,杨凌霄和韩鹏程相互看了一眼,虽觉得今天来得真不是时候,不过也只能本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暂时在屋里坐着。 既然有人刻意来梅苑堵人,那么就与他们多少有些关系,就当来侯府看场热闹吧。 于是两人坐在屋里,与韩氏悠闲地喝茶闲聊,外面的吵嚷声,压根乱不了他们的心神。 司徒娇出门的动作不慢,却见司徒阳已经与外面的人对上了。 外面的人果然不出司徒娇所料,正是司徒锦和林俏俏。 司徒阳一出屋先看到的正与守门婆子拉拉扯扯的司徒锦,顿时怒火中烧,指着司徒锦斥道:“吵吵闹闹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要吵要闹回你的锦绣阁去!” 司徒锦被司徒空送去白莲庵学了快两个月的规矩,似乎并没有起到多少作用。 此刻被突然从屋里冲出来的司徒阳厉声的喝斥给惊得吓了一跳,也不过只是瞬间的功夫,嚣张的性子让她顿时不管不顾地张嘴就要与司徒阳辩驳。 这可把身边一直给她鼓劲打气的林俏俏给急坏了,伸手暗暗在司徒锦的胳臂软肉上掐了一把。 胳臂上突然传来的疼痛,差点让司徒锦惊呼出声,回头却见身边的林俏俏使劲给她使眼神,顿时想起了出锦绣阁前林俏俏劝她的话,气焰立马消了下去。 努力装出一付乖巧的模样,大概转变得过快,脸色有些扭曲,连说出的话也有些结结巴巴:“我,我是来给母亲请安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烟消云散 “你,来,给母亲请安?”司徒阳一付见了鬼的模样指了指司徒锦,尔后抬头看了看天,最后满脸讥讽地看着司徒锦:“可是太阳没打西边出啊!” “噗”跟着司徒锦刚刚出屋的青竹十分配合地笑了起来,被司徒娇嗔了一眼,连忙低下头去,双肩却依旧不停地耸动着,凭谁都知道这丫头还在笑个没完。 (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网】) 林俏俏心里暗恨,不过是一个小丫环,居然也敢嘲笑主子,哼,等哪****成了世子夫人,定然好好治治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环。 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要讨得司徒阳的喜欢,在司徒阳面前自然还得端着一个贤良淑德的模样。 林俏俏敛去眼中的阴戾,将一汪柔情全都通过目光直直投在司徒阳身上,脸上展开自认为最是娇媚的笑容:“表哥,什么时候回府的?” 柔媚的声音、娇媚的笑颜,却让司徒阳无端端地打了个寒战,他怎么有一种肥肉被人惦记的感觉呢。 司徒娇冷然的目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幕,洞若观火的目光慢慢扫过司徒锦,让司徒锦不由地向林俏俏身后躲了躲。 司徒锦的动作引起了林俏俏的注意,收回了快要粘在司徒阳身上的目光,终于对上了司徒娇的目光时:“哎呀,表妹果然在这里,刚才我还在锦儿商量,给表婶请了安以后,是不是约娇娇表妹一起去给姑祖母请安呢。” 态度温和大气,很有一种大姐姐的模样。 若司徒娇没有重活一世,若前世司徒娇不是在林俏俏手上吃过许多的亏,指不定真会被林俏俏所迷惑。 不过既然林俏俏想装,那么不妨先配合配合她,司徒娇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娘这里今日有客,就不请表姐进去坐了,祖母那里我已经去过了,表姐和二妹若要探望祖母,还请早些。祖母一般卯时三刻起。辰时二刻就要做针灸理疗,这个时辰过去,只怕不合适。” 随着司徒娇清脆的声音,林俏俏的脸渐渐有些端不住了。这不是明晃晃地在告诉大家她所谓的孝心不过只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若真有孝心,就该向司徒娇这样,不但弄清楚老夫人做针灸理疗的时辰,更应像司徒娇这样早早就去请安。 请安,呵呵呵。谁相信? 如今这时辰都已经快到辰时三刻,就算以前老夫人身体安康的时候,安宁侯府请安的时辰也是安排在辰时初。 可别说老夫人宠爱司徒锦,所以允许她多睡些,可以迟到辰时末去请安。 别说一直生活在安宁侯府的司徒阳,就是司徒娇也已经摸清楚了老夫人定下的请安时辰。 “我,我们以为姑祖母身体不好,会起得迟些,故而特地晚些去请安。”林俏俏涨红着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蕴积着无尽的委屈。 司徒阳最烦最腻味的就是还没说上两句。似乎全世界都欠了她的女子,偏偏林俏俏此刻演绎的就是一款。 司徒阳的目光中染上了一抹嫌恶:“不管你们是要向谁请安,吵吵嚷嚷的又是哪府的规矩?” 司徒锦到底耐不住性子,脖子一梗指着拦住她们的婢子道:“还不是这些个不长眼的贱婢,这些贱……” 只是一句话没有说完,气势却弱了下去,目光也由原先的怒气腾腾瞬间转换成柔情似水。 司徒锦身边的林俏俏,也变得媚眼如丝,脸上染上娇羞的红晕。 这两人如此大的变化,要司徒娇不发现都不可能。这到底是看到什么了? 随着两人的目光,司徒娇慢慢转过了头,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杨凌霄和韩鹏程也出了屋。 一样的英俊挺拔。不一样的只是气质,杨凌霄冷肃,韩鹏程儒雅,却同样吸引人的眼球。 司徒娇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心里有些不悦,也不知是因为司徒锦和林俏俏看向两人的目光让她不喜。还是这两人这个时候出屋,让她心有不悦,总之心里微微泛起的不适感,着实让她不喜。 “时辰不早了,我们得归队去了。这几****在家安心帮着处理家事,好好护着你娘和妹子。”说话的是韩鹏程。 大约是感觉到了司徒娇那若有若无的不悦,韩鹏程先用温和的目光看向司徒娇,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尔后伸手拍了拍司徒阳的肩膀,目光压根没有给对着他们大飞媚眼的林俏俏的将目光粘在杨凌霄身上的司徒锦。 “司徒阳,任何事需当断则断!可知当断不断反受其害的道理?!”杨凌霄冷肃的目光扫过看着她发花痴的司徒锦,给了司徒阳一句警示。 尔后转向司徒娇,冷硬的脸上消然浮起一丝温和的笑容,用低得只有两人可见的声音道:“千万别心太软!有时间再来看你。” 司徒娇心里的那丝不悦在两人的安抚中,刹那间烟消云散,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 司徒娇压下浮上心头的羞窘,故作镇静地转向司徒阳:“哥,你送送大表哥和杨大哥。”尔后对两人福了福身:“表哥、杨大哥走好。” 司徒阳有心听从司徒娇的吩咐送杨凌霄和韩鹏程出去,又担心司徒锦会对司徒娇不利,自是有些犹豫。 却见司徒娇对他眨了眨眼,那眼神明显告诉他别担心,她有的是办法整治这两个胆敢来梅苑找事儿的人。 司徒阳心里不由暗晒,他怎地就忘记了自个这个妹子的手段,司徒锦哪里是司徒娇的对手? 目光扫了眼司徒娇的身边的青竹和玉兰,还有梅苑内虎视眈眈的婢子,心下顿时大安,引着杨凌汗脚和韩鹏程离开了梅苑。 原本司徒娇有意将今日这两人给司徒阳当试练石,不过看到杨凌霄和韩鹏程出现时,司徒锦和林俏俏的目光,司徒娇顿时就改了主意。 这是女人之间的纷争,就该是女人的战场,内院的事儿还是别让司徒阳插手为好。 更何况司徒阳是个口拙的,而司徒锦却善于口舌之争,因此司徒阳必定不是司徒锦的对手。 司徒阳作为安宁侯府的世子,在下人面前与司徒锦做口舌之争实非上乘之策,府里来了那么多的人,有的是人给司徒阳做试练石。(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手段 三人脚步很快,不过转瞬之间就不见了人影。 司徒锦和林俏俏的目光却一直没有从三人离开的方向收回来。 司徒娇心里暗恼,上前一步死死盯着司徒锦斥道:“二妹在白莲庵学了那么久的规矩,难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看到外男不但不知道躲避,还死死的盯着不放?又是何人教得礼义?” 要说司徒锦心里最恨的人是谁,非司徒娇莫属。 此刻见司徒娇提起白莲庵,顿时火冒三丈,哪里还能压得住性子,指着司徒娇破口大骂:“你,你个鬼仔,谁是你什么劳什子二妹?!你懂礼义?那你与外男勾三搭四,就是有礼义廉耻?” 司徒锦一想到自个心仪的人,成了司徒娇的未婚夫,心里更是恨得不行,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蹦。 司徒娇冷冷地看着状似疯癫的司徒锦,分神用眼角注意着林俏俏的动静。 却见林俏俏一脸的若有所思,想必正在心里思忖方才那两个比司徒阳更英俊的男子的身份,才会任由司徒锦发疯。 既如此不如帮林俏俏一把,于是司徒娇冷然的脸上涌起甜甜的笑容:“二妹从哪里学来‘勾三搭四’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却是不通的!刚才那两人,一个是我的舅家嫡亲的大表兄,一个是我未来的夫君,又是当着我娘亲面,哪里当得起二妹这个‘勾三搭四’的帽子?可是你……们就不同了。” 说着司徒娇仿若觉得只让司徒锦一人气恼还远不够一般,伸出玉指对着司徒锦一指,尔后将手指定在林俏俏身上。 因为林俏俏看杨凌霄的目光,着实让司徒娇不喜。 就算司徒娇的心里对于自个与杨凌霄订亲一事,还有些抗拒。可是也不能让别的女子在她眼前公然勾引杨凌霄。 青竹唯恐天下不乱,对着身边的玉兰轻声道:“小姐所言极是。瞧瞧刚才她们俩的那个眼神,‘勾三搭四’也不合用,不过完全却当得起‘勾引’二字!” 虽然青竹的声音比较轻,可偏偏可以让司徒锦和林俏俏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俏俏的脸顿时涨了个通红,她刚才的确被杨凌霄和韩鹏程给吸引住了,也不知不觉地施展了林家秘而不传的媚功。可并不等于就能容忍被一个丫环给叫破。 于是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看向司徒娇眼睛里挂着欲滴不滴的眼泪,着实让人觉得怜惜。 只可惜这里没有怜惜她的人,司徒娇更是完全当没看到。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锦。 司徒锦被青竹那么一说,年纪还小对于男女之间的事还极是懵懂,不过又哪里会不知道“勾引”是啥意思,脸上顿时挂不住了。加之她那一点就着的性子,顿时就炸毛了:“都是你。都是你!若不是你,父亲怎会将我送去白莲庵吃苦?若不是你,祖母好好的怎会中了风?若不是你,我娘和小弟怎么会不明不白的死了。死了还被你们这对恶毒的母女罗列一堆的罪名?若不是你……” 在司徒锦的眼里,司徒娇就是她一切苦难的制造者,若不是忌讳青竹就护在司徒娇身边。早就扑上来撕打司徒娇了。 司徒锦骂得性起,早已忘记了林俏俏叮嘱的话。她要将心里对司徒娇和韩氏的所有怨恨全部发泄出来。 只不过司徒娇可不愿意司徒锦的那些恶言恶语污了自个的耳朵,更不愿意司徒锦的疯言疯语刺激到屋里的韩氏。 只见她脚下微动,别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眨眼间司徒娇就到也正骂得兴起的司徒锦面前,右手微微一抬,又迅速地退回了原地。 随即司徒锦那刺耳的骂声就再也听不见了,而她的嘴巴却还在张张合合,这样的情景着实让林俏俏的心里涌起了恐惧。 司徒娇到底对司徒锦做了什么? 林俏俏还没从惊惧中回过神来,更没等司徒锦反应过来,从两人身后闪出一个人来。 此人抬手对着司徒锦就是狠狠的一个嘴巴子:“你娘?林淑琴那恶妇也配当你娘?这就是你学成的规矩?还是说你打定了主意要跟着林淑琴那恶妇去地狱?若你想,本侯不介意送你一程。” 突如其来的状况和充满戾气的声音,吓得原就被司徒娇对司徒锦下手给惊得莫名恐惧的林俏俏“腾腾腾”后退了三步,脚下一个趔趄狼狈地倒在地上。 司徒娇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不过她很快就敛去了这丝笑意,她倒是没想到司徒空会来,而且一来就给了司徒锦一个痛击。 司徒空这一巴掌着实用上了力气,司徒锦原本因气愤就有些扭曲显得有些丑陋的小脸,因这一巴掌下去,更显丑陋。 被司徒娇封了哑穴的司徒锦,被这一巴掌给打懵了,片刻的呆滞以后,张大着嘴就嚎哭起来,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既好笑又可憎。 司徒空用阴沉沉的目光扫了眼倒在地上的林俏俏,目光中充满了厌恶。 虽然他知道司徒锦被小林氏和老夫人纵容得任性娇蛮,可是今日敢来梅苑闹事,司徒空不用想也知道林家这个女儿在背后使了手段。 一个小小的姑娘家也敢在侯府兴风作浪,若再姑息下去,安宁侯府真要家无宁日了。 在丫环的搀扶下正准备起来的林俏俏对上司徒空的眼睛,顿时心里一寒,差点再次坐倒在地。 可是她有错吗? 不,她没错,她只是来梅苑请安罢了。 再退一万步,就算她来梅苑是有目的的,那也不过只是想通过司徒阳留在京都罢了。 她想要追求更美好的生活,有错吗? 自然没错!对,没错,绝对没错! 林俏俏在心里不断给自个鼓劲,用力握着丫环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由着丫环给她拍去身上的灰尘,却向着司徒空盈盈一拜:“见过表叔。” 尔后一脸乖巧懂事地静立在一边,仿佛刚才发生的事都与她无关一般。 这样的林俏俏让司徒娇心里更生警惕,看来得用个什么法子,让林俏俏从京都消失。(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任何人不得进出 司徒空心里已经有了主张,自不会拿正眼去看林俏俏。 乐-文- 目光从司徒娇面上一扫而过,然后对着已经出现在司徒锦身后的张嬷嬷等人沉声吩咐道:“将司徒锦给我押回锦绣阁,将门户看紧了,没有本侯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进出锦绣阁!” “不,我不要,我不要。”刚刚才被司徒娇解开哑穴的司徒锦,挣开仆妇的手扑倒在司徒空的脚下,紧紧地抱着司徒空的大腿苦苦哀求。 司徒空没有温度的声音,让她明白这次只怕真的惹恼了司徒空。 若就这样被关进锦绣阁,她的处境只怕还不如在白莲庵。 于是司徒锦怕了,她真的怕了。 如今能给她庇护的小林氏已经死了,一向宠爱她的老夫人如今连面都见不到。 此时此刻司徒锦才真正明白失去了小林氏的庇护,失去老夫人的宠爱,在这个府里几乎是寸步难行。 若再没了父亲的怜惜,那么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不对,她还有外祖父外祖母,还有舅舅表姐他们的关爱。 司徒锦边哭着哀求司徒空边将目光求救扫向林俏俏,却见林俏俏低垂着头,压根连个眼风都没有给她。 司徒锦心里说不出的苦涩,她也不是真的愚蠢,只转念一想,就将林俏俏的心思猜了个七八成。 原来这个表姐对她并不是真心爱护,撺掇她来梅苑,不过有她自个的小心思罢了。 司徒锦心里既怒又悔,可是她更明白如今她过于势弱,远不是与林俏俏翻脸的时候。 既然与林俏俏求救无效。外祖父外祖母远水救不了近渴,那么只能可着劲地哀求司徒空。 只希望父亲还能有一丝的怜惜,就算将她禁足在锦绣阁,也别下那样的禁封令。 “任何人不得进出”,那么岂不是连一丝儿的消息都不能传递,更别说做其他的筹谋。 “爹,女儿知道错了。再不会来母亲这里闹事。以后都听爹爹的话,一定用心学好规矩礼仪,只求爹爹给女儿在祖母面前尽孝的机会。”司徒锦扑倒在地死死地抱着司徒空的腿哭求。这个时候她再不敢没规没矩,从来不喊韩氏母亲的她,此时此刻也不得不低头。 司徒锦的话令司徒空有一瞬间的心软,不过只要一想到小林氏。心时就有说不出的恶心,连带着对司徒锦也有着说不出的厌恶。 司徒空垂眸看了眼司徒锦。就将目光迅速移开,仿佛多看一眼司徒锦就会瞎了眼一般,抬了抬脚似要将司徒锦甩开,最后终究还是忍住了甩腿的动作。 只是冷冷地扫了眼看着他们父女有些无措的仆妇:“你们是耳聋了还是眼瞎了?还不快将司徒锦送回锦绣阁?” 仆妇们顿时一涌而上。有的抱腰,有的掰手指,一阵忙乱之下。总算将司徒锦从司徒空的脚下拉开。 林俏俏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司徒空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不得进出的指令势必就是将司徒锦圈养在锦绣阁。 锦绣阁看着就要封禁了,那么她又该住到哪里? 司徒空仿佛听到了林俏俏的心声,扫了眼站在不远处安静地看着林俏俏的嬷嬷:“你亲自将表小姐送去清雅苑交给舅老太太,告诉老太太将家里的人都看好了,少在别人府里到处乱逛!” 这话一出,别说是林俏俏的脸上挂不住了,连司徒娇都多看了司徒空两眼,同时也看了司徒空吩咐的那位嬷嬷两眼。 这是位面生的嬷嬷,也不知道从哪里抽调过来的,不过看这情形应该是司徒空信得过的人。 司徒空这是在警告林氏女眷都在拨给她们暂住的院子里好生待着,别出来在府里到处乱转的意思了? 呵呵呵,真是难得! 不过司徒娇表示十分期待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儿。 她可不相信这位嬷嬷将司徒空的话带去林氏那个老太太,那老太太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指不定会来梅苑或者慈安苑闹事儿呢, 难怪司徒空要让她好生护着老夫人和韩氏。 目送司徒锦和林俏俏分别被人送走,司徒娇转身准备回屋陪着韩氏。 司徒空却叫住了她:“娇娇且慢。” 司徒娇停住脚步静静地看着司徒空,眼睛中有那么一丝的笑意,只是这丝笑意落在司徒空的眼里,却总觉得略带着点揶揄和嘲讽。 司徒空觉得这个女儿看他的目光中,总有一种被她看穿的感觉,让他心里很不自在。 略转开眼睛,定了定心神,司徒空道:“你哥可回来了?” “已经回来了,正送了杨大哥和大表哥出府呢。”司徒娇心里暗晒,不过面上却还是很给司徒空面子。 她可不会真的觉得司徒空对司徒阳回府之事毫无察觉,否则他又如何会如此巧地来梅苑,且特特地带着那么些仆妇来。 “那就好!待你哥回来,让他速去书房,为父在书房等他,有事商量。”司徒空的目光瞄了瞄韩氏那没有一丝动静的屋子,微微叹了口气道。 司徒阳送杨凌霄和韩鹏程出梅苑,一路上杨凌霄和韩鹏程就方才的事儿,分析给司徒阳听,让他小心那个林俏俏。 司徒阳原本对那个林俏俏就没什么好感,开始还有些不以为然,在听了杨凌霄和野趣鹏程的提点以后,心里自然也起了警觉。 他可不想成为司徒空第二,他是要与周雅琪共白首的,哪里会容人夹在两人之间。 本只需送两人到二门,这一送就送到了府门前,三人才说完了话,司徒阳回来就稍稍晚了些,却恰好听到了司徒空的话,有些不满地接过了话:“爹爹有事要与孩儿商量,何苦非要去书房?府里有啥事是不能让娘和妹妹知晓了?” 面对这样一个没什么心计的司徒阳,司徒娇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心里却还是暗地一笑,能在不经意间让司徒空吃瘪,司徒阳也算是一绝。 “哥,你还是跟爹爹走吧,今日府里必定事多,哥跟着爹爹需多看多学。”司徒娇轻轻地推了一把司徒阳,笑盈盈地说道。 不动声色地提点司徒阳一句,希望司徒阳能够理解。(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面面俱到 若司徒空真按昨夜与司徒娇所说的那般,那么这次司徒空势必要与林氏家族撕扯开来。 一旦开撕,必定会带出许多让司徒空难堪的事,这种时候司徒空能将司徒阳带在身边,必定有其深层的用意。 司徒娇不希望司徒阳错失成长的良机,也不愿意司徒空一片栽培之心落空。 司徒阳大概没想到司徒娇会反对他的提议,有些不太高兴地瞪了司徒娇一眼。 司徒娇却对他眨了眨眼睛,小手在她自个的太阳穴点了点。 司徒阳的眼珠转了两转,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咧开嘴巴对着司徒娇笑了,尔后跟着司徒空离开了梅苑。 这一天梅苑和慈安苑很安静,这一天司徒空在外院的书房却极为吵闹,同样异常吵闹的还有内院的清雅苑和锦绣阁。 不过锦绣阁的吵闹声并不长,司徒锦很快就被身边的嬷嬷给压制住了。 嬷嬷还是那个从惠妃娘娘那里要来有嬷嬷,手段却比在白莲庵时高了不只一个层次。 显然司徒锦用药将她迷晕逃出白莲庵的举止深深激怒的老嬷嬷。 从宫里出来的嬷嬷,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主? 司徒锦的行为让老嬷嬷很是没脸,不加倍还给司徒锦,让她吃些苦头才怪。 原本在锦绣阁伺候的婢子,大多已经在司徒锦被送去白莲庵时打发了。 剩下几个没打发掉的,也在小林氏事发之后,也在经过司徒娇的手后,全部发卖出去了。 现在锦绣阁里伺候的全都是司徒空从外院选的健仆,大多五大三粗。连司徒锦贴身伺候的丫环都不例外。 司徒锦对着这些仆妇丫环,几乎就是小鸡对上了老鹰,再没有什么反抗的威力。 如今在锦绣阁管事的嬷嬷,却是司徒空在得知司徒锦从白莲庵走脱就特地央了司徒娇,将他当初特别配给司徒娇的张嬷嬷给调了过去。 张嬷嬷通过了司徒娇的考察,继李妈妈之后成了青云阁的管事嬷嬷,在司徒娇面前也算说得贴心话了。 当司徒空向司徒娇提出要张嬷嬷前去锦绣阁的时候。司徒娇不是没有过犹豫。 毕竟她的身边的管事嬷嬷虽然有两个。可是由于李妈妈被她派去了慈安苑,已经难得有时间候在她的身边,若再将张嬷嬷送去锦绣阁。青云阁就连个管事的嬷嬷都没了。 张嬷嬷是司徒空奶娘的女儿,本人是个话少却极为能干的人,又因其嫁的男人是安宁侯府在京城商铺的大掌柜,因此夫妻俩都很得司徒空看重。 别说小林氏得给张嬷嬷几分颜面。就是老夫人也会给张嬷嬷几分薄面。 虽说身份上只是个下人,地位却有些超然。 虽然司徒娇心里也知道。若有张嬷嬷在锦绣阁镇着,司徒锦必能安生几分,只是好不容易用上了手,又要送出去。着实让司徒娇有些郁闷。 最后还是张嬷嬷主动找到司徒娇,主仆俩关起门来说了好一阵子话,司徒娇这才答应了司徒空。将张嬷嬷安置在锦绣阁。 青云阁这边由张嬷嬷向韩氏母女提举了个管事的嬷嬷。 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张嬷嬷推举的新的嬷嬷。居然与韩氏身边的林嬷嬷是妯娌,也就是林管家的弟媳妇。 司徒娇与韩氏一合计,觉得可行,于是这位小林嬷嬷就到了青云阁当差,不过用了几天,司徒娇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的满意。 这位小林嬷嬷也是个勤快能干的,只是总归是新来的,司徒娇就算心里满意还得考察些日子,因此虽然已经将青云阁大大小小的事儿管理起来,暂时还没能进屋伺候司徒娇。 清雅苑那边自从林俏俏被那位嬷嬷送回去以后,就没安生过,三番五次要出去找人理论。 只是清雅苑门口有安宁侯府的健仆把守着,别说是几个手无搏鸡之力的林氏女眷及其仆妇,就是来几个林氏的男丁,只怕也不是她们的对手。 这些守门的仆妇看着健壮并不粗俗,对林氏女眷极为恭敬有礼。 林氏女眷若要出门,可以! 只要有人提出要外出游玩,就有专人给她们引路,并早早套好马车,她们要去哪里就送她们去哪里,丝毫不见怠慢。 只不过想见安宁侯府的主子,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无论林氏女眷提出要见的是老夫人,还是韩氏,抑或是司徒锦,这些守门的仆妇都能用不同的理由阻止林氏女眷。 比如说老夫人吧,不能人的理由那可是充足有力。 老夫人那个中了风的身子骨需要静养,且早早就递了话来,让林氏女眷尽管出府去游玩,不必去慈安苑探望。 在得知林氏女眷请见老夫人以后,还特特地让安嬷嬷亲自跑了趟清雅苑,送一百俩银子给林氏女眷作为出府游玩的游资。 要见韩氏,也不是不成。 只是韩氏主持中馈,府里突然多了这么些客人,要安排的事务多了何止一倍两倍,暂时不得空,只能请林氏女眷多担待些个,等韩氏得了空亲自来清雅苑向舅老太太请罪。 明知韩氏这是托词,可她们出不去,又能有什么办法去揭破韩氏的谎言呢? 想见司徒锦,仆妇们同样表示深深的遗憾。 因为由惠妃娘娘赐下的嬷嬷,从今日开始正式恢复给司徒锦上课,并提出为司徒锦进行全封闭的教导,以便按期完成对惠妃娘娘的承诺,故而也是不得空的。 至于司徒娇,是最清闲的一个,林氏女眷自不会有人提起要见司徒娇。 林氏女眷有苦说不出,明知一切都是借口,可人家不但好吃好住地供着她们,又没有限制她们的自由,连游玩购物的银子都想到了,可谓是面面俱到。 想要冲破守门仆妇的防守,却更是没有可能。 安宁侯府可是以军功起家的侯府,府里的仆妇特别是外院那些个有些年长的仆妇,却都是会几下防身功夫的,哪里是林氏那些个好吃懒做的女眷可比? 努力了几次,都没能达到目的,最后只是偃旗息鼓,窝在屋子里生闷气,更不知道外院那边发生的事儿。 那才是关系到林氏家族生死存亡的大事儿,只可惜这些女眷看到的只是后院的小事,计较的也全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儿。(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打起来了 “小姐,清雅苑传来消息,表小姐带着丫环出府去了。 ”青竹今天很忙,带着小丫环春梅在侯府到处收集消息。 司徒娇挑了挑眉问道:“坐的谁的车?” “赖二赶的马车。”青竹可真是个好情报员:“据说嫌府里闷气,出去散散心,不过只是让赖二赶着车在附近转转。” 司徒娇觉得林俏俏绝对不可能只是因为闷气出去转转而已。 司徒空将林氏女眷与侯府女眷完全隔离的举措,林俏俏不可能感觉不到,也不可能不去想其中的原因,可是她却在此时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反而只为气闷而出府转悠,司徒娇却是不相信的。 “她出去前,可有什么异常?”既然有疑点,就得好生排查。 “据说她那丫环求了官运亨通门的婆子,匆匆去了一趟二门,不过只是与二门那里的婆子闲聊了几句,问了问附近可有什么好玩的,治安情况可好,不过半刻钟那丫环就回了,别的啥地儿也没去。”因司徒娇特地关照过要多注意林俏俏这个人,因此青竹对林俏俏身边的动向查得清清楚楚。 司徒娇的手指轻轻叩着面前的桌子,脑子里转了起来,将林俏俏出府的各种可能在心里快速地过了一遍。 突然手指一顿,似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将青竹叫到身边轻声在她耳边吩咐了两句,就准备让青竹出去转话。 “你这又有了什么歪点子了?”坐在一边静静翻看账本的韩氏看到司徒娇的笑容,心里不由跳了一下,虽然她与司徒娇母女相处的时间很短,但是总觉得司徒娇脸上的笑容看了有些让人毛毛的。不由问了一句。 “娘,你女儿我有那么坏吗?不过这次娘倒是说准了,女儿还真是准备让青竹给人送了个歪点子呢! 不过若那个被我算计的人,自个没有起坏心思,女儿的算计自不会成功。 可是若那人起了坏心思,算计不属于她的东西,可就怨不得女儿的算计。 女儿也不过只是不想某些人用见不得人的手段算计别人罢了。”司徒娇被韩氏那么直白地点破。不由小脸红了红。不过很快她十分坦然地说道。 司徒娇的话如此坦白,韩氏只需稍稍动脑筋,就知道那个林俏俏应该是想对杨凌霄或者韩鹏程下手了。 虽然韩氏只见过林俏俏两次。可是每次都给韩氏极不好的感觉。 这女孩儿很假却又很会装,假以时日也许比小林氏更上一层楼。 这样的人韩氏自是敬谢不敏,更不会允许她肖想杨凌霄和韩鹏程,这两人一个是她未来的女婿。一个是她娘家侄子,全都是她的至亲。 因此此时不但没有阻止司徒娇。反而提出一些建议尽量帮着司徒娇完善点子。 有了韩氏的建议,司徒娇只觉得如虎添翼。 那个自以为是的林俏俏只要敢对杨凌霄几个用手段,必让她吃不了还要兜着走! 让青竹将点子送出去,司徒娇依然陪在韩氏的梅苑。静等消息。 今日最忙的不是韩氏,不是司徒娇,而是担负着收集传递消息的青竹。 还好司徒娇给青竹身边安排了个春梅。春梅虽然人小,却十分机灵。倒是让青竹轻松了许多。 加之外院有恃风恃雨帮衬着,还有个司徒空身边的疾风传进来第一手的消息,司徒娇和韩氏不出梅苑门也能在第一时间掌握侯府内的动静。 当司徒娇源源不断收到从侯府各处送来的消息,对司徒空又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男人一旦被打了脸,发起狠来可就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承受的。 只不知司徒空对林氏家族到底是先礼后兵还是直接捧杀了事。 想来是先礼后兵的吧。 只不过林氏家族那些个贪婪的人,能不能见好就收呢? 以司徒娇对林家那些人的了解,想必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小姐,疾风传来消息,书房那边打起来了。”青竹一头扎了进来,喘着粗气道。 韩氏惊得腾地站了起来,想到在书房里与林氏那一群人撕扯的只有司徒空父子,脸色不由唰地变得苍白。 韩氏倒不是担心司徒空会如何,她心里唯一担心的是儿子司徒阳。 她怕司徒阳年轻气盛,一言不合就与林氏的人动上了手,若这个时候司徒空不向着司徒阳,司徒阳可就有得苦吃了。 这可是韩氏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儿。 司徒娇虽然也有些担忧,却知道不能在韩氏面前表露出来,只是嗔了青竹一眼道:“看你这个冒失样!若真的打起来了,疾风还有空出来给你报信?” 见韩氏惊惶的全身发颤,司徒娇在心里狠狠地叹了口气,娘亲到底还是弱了些。 “再去探,探明白了再来报!”司徒娇先将青竹遣了出去,尔后扶着韩氏重新坐了下来。 手上给韩氏做着按摩,以舒缓韩氏紧张的情绪,嘴里安抚道:“娘,你别担心,就算真打起来,父亲和哥哥也是不惧的! 这是在咱们侯府,他们林氏的人还真敢对父亲和哥哥动手不成? 再说了就算书房里真的只有父亲和哥哥二人,父亲和哥哥都有一身好武艺,对上林氏的人,真要打起来还不知道吃亏的是谁! 父亲身边和哥哥身边不都安排有暗卫嘛,我也让恃电和恃雷隐在暗处接应,断不会让林氏的人得手。” 司徒娇的话,让韩氏如醍醐灌顶,她可真是关心则乱。 虽说一人难敌众手,可是今日能够进司徒空书房的无非是林氏的几个族老,最多还有个林大爷。 别说那几个林氏族老年龄都大了,就是那最年轻力壮的林大爷,也因好色差不多被捣空了身子。 虽林氏那些人都不到风吹就倒的地步,不过他们加在一起也完全不是司徒空父子的对手,除非司徒空父子站着让他们打。 就算司徒空因为突然对林氏家族动手,心里对林氏家族有些愧欠,也许会站着让林氏家族的人打两下,让林氏的人消消气,可是司徒阳绝对不会。 因小林氏的介入,更因老夫人的偏护,司徒阳打小对林氏家族就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可以用深恶痛绝来形容,又岂会站着让人打? 如此一想,韩氏的脸色总算缓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随心所欲 “小姐,书房里刚才的确是打起来了,不过却是那林氏的人自个打了起来。 侯爷和世子的衣角都没让人沾上。”这次青竹倒真的将事情弄清楚了,不过她脸上的表情可真正是精彩。 青竹总觉得林氏的人自个打起来实在是件十分诡异的事情,却偏偏她这个脑袋瓜子就是想不明白。 问疾风,疾风就是不给她的明白的答案,只让她快快回来给夫人和小姐传递消息。 将疾风让她传递的消息说完,青竹看着司徒娇问道:“小姐,你说那林家人是不是这里都有毛病?好好的自个打自个?” 司徒娇听了青竹的话,再看青竹那一脸的懵懂求知的模样,不由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心里就起了逗逗青竹的想法:“这个嘛,我没替他们把过脉还真的说不好?既然是疾风告诉你里面林家的人自个打了起来,你就没问问疾风是何原因?” 青竹小嘴儿一撅,神色中极是不快:“我有问啊,可是那死人头啥也没说,只让我回来传消息。” 果然这是青竹会做的事,今日疾风能够大模大样地给青竹消息,自然是得了司徒空的示意,不过一些深层次的消息,就算疾风想要传,大约司徒空也是不会让他传的。 因此就算青竹揪着疾风的耳朵问,那些不能传的消息,疾风也只能埋在肚子里。 作为司徒空的贴身小厮,这点儿自觉性还是有的。 不过就算疾风什么都不说,司徒娇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见青竹郁闷难当的模样,司徒娇决定还是不要再逗青竹为好,转而安抚道:“你也别为难疾风。他是侯爷身边的贴身小厮,侯爷不让他传的消息,自是最亲近的人也是不能说的。不过林家人为何会自个打起来,你家小姐却还是能猜到几分。” 青竹一听顿时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司徒娇,期待司徒娇给她一解困惑。 韩氏也有些好奇,微笑着看向司徒娇。看她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司徒娇也不瞒着。淡然一笑解释道:“若我没猜错的话,是林氏的族长痛打林大爷。” “对对对,疾风漏了一嘴。我倒是忘记说了。”青竹拍了拍自个的脑门,尔后涏着脸看着司徒娇问道:“小姐你到底是如何猜到的?” “很简单啊,你可刻侯爷刚苏醒过来不久,那林大爷来了京都。却只在书房与侯爷说了不到半个时辰说,就匆匆离开了。想必那天侯爷是将那林淑琴犯下的事儿都告诉林大爷了。林大爷回去以后。只怕没有如实将那林淑琴犯下的罪告之林氏家族。否则林氏家族脸皮再厚,总不好如此明目张胆地来侯府闹腾!”司徒娇眯了眯眼睛,眼睛闪过浓浓的不屑。 “知道了就会不来了吗?我看未必!”韩氏却摇了摇头,觉得司徒娇实在太看得起林氏家族这些贪婪的人了。 “至少那些个族老不会全部跟着来。更不敢如昨日那般在府门前闹事儿。”司徒娇没有反驳韩氏,不过她说得也算实话。 这不,韩氏听了直接就点了点头。愤恨地道出了心声:“嗯,这点娇娇说得极是。说起来。若非老夫人出自林氏,以林淑琴犯下的罪,别说让林氏的人进府吵闹,绝对可以直接让林氏在顺平县都过不下去!” “侯爷太过心慈手软,林姨娘犯下的错,哪件是小的?若依了奴婢,哪里需要如此麻烦?将属于咱们侯府的东西全部收回来,再让他们将吞下去的如数吐出来。 若他们不服,只需将林姨娘的罪证甩林氏这些不要脸的人脸上,然后告他们一个谋害罪,把他们全家流放几千里,让他们去那些个鸟不拉屎的地儿自生自灭去!”青竹狠狠地说道。 司徒娇无言地看着恶狠狠的青竹,事实上她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只可惜别说是老夫人和司徒空做不到如此狠心,只怕连韩氏也做不到这一点,哪里容得她来随心所欲?。 青竹这个大嘴巴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怕这话传到侯爷耳里,一气之下将她卖了出去。 一直伺候在司徒娇身边的玉兰实在不敢再让青竹信口开河,连忙推了青竹出去,让她重新去收集各处的情报:“好了好了,你就少说两句,事儿哪里就有你说得如此简单?快快继续你今日的任务吧!” 总算将多嘴的青竹支走,玉兰想要替她描补两句,却又生怕越描越黑,只得在给韩氏母女续茶的时候,给司徒娇投了个恳求的目光。 司徒娇摇了摇头,对着玉兰微微一笑,玉兰顿时放下心来,只要小姐不怪罪,就算夫人生气,小姐也能将事儿抹平了。 青竹方才的一番话,虽然有些冲动,却也给了韩氏不小的震动。 说起来林淑琴犯的罪过,贪没家财、红杏出墙之类的罪不及林氏家族。 可是谋害老侯爷、贩卖私盐、放印子钱这样的事儿,一个处理不好,不但累及整个林氏家族,甚至有可能带上整个安宁侯府。 也难怪司徒空这次要对林氏家族动刀子,连胳臂肘始终拐向林氏家族的老夫人都不再反对。 “说起来,父亲应该还是为林氏做了不少的事儿,至少在惠妃娘娘面前为林氏做了开脱,否则……”虽然屋里都是信得过的,司徒娇依然只是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说明。 韩氏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惠妃出自安宁侯府,可是她与林氏家族却没有丝毫的关系。 虽然生她的妙姨娘原本是老夫人的丫环,却并非从老夫人从林氏带过来的陪嫁。 老侯爷却是惠妃的亲生父亲,若惠妃真要追究起来,恐怕整个林氏家族都要替林淑琴陪葬。 这些虽然都只是司徒娇做的猜测,却与事实相去不远。 司徒空在苏醒以后就进了宫,一是将压在自个手上的差事进行移交,二就是亲向惠妃请罪。 惠妃在老侯爷突然过世的时候,有过怀疑,却没想到揭开的真相如此不堪。 她恨不得冲出宫去将林淑琴千刀万剐,可只要一想到事情若将所有的事都扯开来,安宁侯府只怕也会成为过眼云烟。 为了安宁侯府,惠妃接受了司徒空的方案,没有继续追究,因此这次司徒空是铁了心要与林氏家族好好撕扯清楚。(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罪证 司徒空带着司徒阳离开梅苑进了外院书房,父子俩只是匆匆说了差不多一刻钟的话。 一直都是司徒空在说,司徒阳在听。 只因司徒锦到梅苑那么一闹占去了一些时间,留给司徒空的时间不多。 也就只够司徒空将今日要做的事儿,给司徒阳做了个简要的说明。 没给司徒阳消化的时间,司徒空就让林管家将已经等候多时的林氏家族的族长和几族老请进了书房。 自然林氏家族的人一行人中,还有一直被作为下一任族长培养的林大爷。 林氏的人进了书房,看到书房里除了司徒空父子并无司徒家族的人,心里不由有些窃喜。 他们两大家族的人,昨天差不多同时到达。 今日司徒空就将他们招来了书房,自以为司徒空心有愧疚,必是要给他们一个说法,同时更让他们觉得抢了先机。 于是刚进书房还没落坐,就有人抱着先下手为强的心态抢先开了口:“淑琴到底是怎么死的?安少爷好好的又怎会成了别人的骨血,侯爷可得给一个交待!” 司徒阳惊讶于林氏族人的厚脸皮,想要开口驳斥,却想起司徒娇多看多思少开口的交待,他也想看看司徒空到底会如何解决这件事,故而只是冷冷一笑,安静比站在司徒空身旁看着林氏族人那自以为是的嘴脸。 面对林氏族人的诘问,司徒空有瞬间的呆愣,很快就若无其事地招呼来人一一坐下,还特特请了最年长的林老太爷在主座边上的太师椅上落座,又让疾风等送上茶水。这才带着司徒阳在主座上坐下。 司徒空不慌不忙的态度,让林氏族人感到有些不同寻常。 那几位族老互相用眼神进行了交流,彼此间却得不到满意的答案。 唯有林老太爷一脸傲慢加安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林大爷则垂眸不知神归何处。 书房里除了粗粗浅浅的呼吸声和司徒空用茶盖拨动茶叶偶尔发出的声音,显得异常安静,也显得格外沉闷。 林氏族人远道而来自是想通过林淑琴的突然死亡为家族谋求更多更大的利益。昨日到了安宁侯府以后。安宁侯府在吃住上一应俱全,可司徒空却只匆匆露了一面就再没与他们接触。 有关林淑琴母子死亡的事情,问谁都一问三不知。许与再大的利也套不到一句有用的话。 好不容易得了司徒空召见,自不愿坐失良机,更不会坐以待毙,因此互相用眼神交流以后自是有人再次问起林淑琴的死因。 “大表兄没有告诉各位?”司徒空眉头一皱。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林大爷,然后将手边放着的一叠纸推到林氏族人面前:“既如此各位不如先看看这些东西。前些日子。林家表兄来京都,本侯已经请表兄过了目。当时林家表兄兴许是太过心慌,没能看仔细或是漏看了几条或是记得不全,也说不准。” 这些纸看着像极了南陵国衙门专用的纸张。拿到手果真不假,的确是衙门专用纸张,那上面还有衙门盖的章。 看着面前的这些纸。林大爷不看也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当日他不过只看到林淑琴混淆侯府血脉一项。就慌张的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匆匆离开侯府。 莫非林淑琴真的犯下了传言中谋害老侯爷的大罪? 林大爷越想心里越虚,恐慌的目光盯着面前的纸,迟迟不敢翻看细看。 在司徒空拿出这些纸的时候,林氏族人心里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妙,只了司徒空的话再结合林大爷的神情,林氏族人更有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等到几个人匆匆翻阅了面前的案卷,只觉得当头浇了一盆冰水,透心的凉! 案卷内将林淑琴犯下的事儿,一件件一桩桩罗列分明,里面有侯府查找到的证据,有证人的证言,有的甚至还有官府的判词。 每一件都是如此令人胆寒,待他们将案卷细细看过,顿时一个个面如死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瘫坐在椅子上出不声。 唯有林老太爷还老神在在地做着凭借林淑琴的不正常死亡,为家族捞取更大利益的美梦。 司徒空扫了眼书房众人,将林氏诸人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当他的目光落在继续闭目养神的林老太爷身上的时候,脸上划过一丝似讥似讽的淡笑。 见林氏族人一时间全都哑了口,司徒空点了点书桌上那一厚叠写满了有关林淑琴罪证的案卷,语气平静中带着威压:“不知各位看过这案卷以后,是否还坚持认为侯府亏待了林淑琴。不管各位心里是如何想法,既然各位远来求个真相,本侯少不得给各位将这些掰扯个清楚明白。 别的本侯就不多说,只林淑琴谋害父侯这一项,若传扬开来,不但林淑琴当凌迟,就是林氏家族也没好果子!” 司徒空表达的意思十分明确,若林氏家族为林淑琴之死与安宁侯府,他大不了拼个没脸。 谋害侯爷,国法、家法都难容,更何况老侯爷还有个在宫里当宠妃的女儿。 林氏家族所有的人被吓得六神无主,目光纷纷投向林氏家族的族长林老太爷,目光中有无措恐慌,更多的是谴责。 毕竟林淑琴是林老太爷的亲生女儿,而且没将事实真相带回顺平的也是林老太爷的儿子。 明明司徒空已经将林淑琴犯下的罪过告诉了林大爷,林大爷却没将罪证带回顺平,从而误导了林氏家族几乎举全族之力,陪着林老太爷一家来京都替林淑琴讨要说法。 如今真正是骑虎难下了,不怨林老太爷父子又能怨谁? 于是林氏族老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林老太爷父子,这是深深怪上林家这对父子了。 他们完全没想过要质疑司徒空放在他们面前的罪证,因为这些罪证中有一份是林淑琴死前写下的认罪书。 认罪书中,林淑琴逐条逐项对自个犯下的罪过进行了确认,除了什么贪没侯府银子之类的,哪一条都让人触目惊心,胆寒不已。 因为这些罪过,哪一条传扬出去,就算带累安宁侯府府,林氏家族也是倾巢之祸。(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心里就慌了 安宁侯府背后有韩大将军府的支持,还有个宫里的惠妃娘娘,自然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安宁侯府倒下。 樂文小说| 可是林氏家族有什么? 原本林氏这些年就没有个特别出息的族人,说难听些就是靠着安宁侯府才继续过着好日子。 这次若不能小心处置,因此彻底失去了安宁侯府的支持,林氏只怕真的要没落了。 若林大爷这次回去能将林淑琴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大家,说不定早就有了对应之策。 可偏偏林大爷却隐瞒了真相,直到他们来了京都进了安宁侯府,林大爷也没有将事实告知,任由着女人们在安宁侯府门前胡天海地的哭嚎了一顿。 如此一来,林氏只怕没有可心转圜的余地了。 林淑琴犯的罪过,只谋害安宁侯府老侯爷一条就足够颠覆整个林氏家族。 老侯爷可是惠妃娘娘的亲爹啊! 那惠妃娘娘与林氏家族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若惠妃娘娘真正追究起来,别说富足的生活,就算将林氏灭了门也是使得。 更何况还有数足以砍头的大罪! 如此一想,林氏的族老们更慌了,看着一进书房就托大安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林老太爷,族老们更怒了,对着林老太爷父子连连发出诘问,让一心等着司徒空服软的林老太爷总算有了反应。 一把将书桌上有关林淑琴的罪证拿过来,胆颤心惊地看了起来,越看心越寒,越看气越大,将罪证重重地拍在书桌上。林老太爷呼哧呼哧喘了半天的气,总算没一口气晕过去。 昏花的老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司徒空父子,最后将目光定在儿子林大爷身上:“你,你当初为何只说淑琴只是用别人的儿子混淆侯府血脉,却没告诉为父淑琴还有毒杀老侯爷一事?!” “我,我一看到淑琴混淆血脉,心里就慌了。压根没将这些看全。”林大爷知道这次事儿大了。只能尽力给自个找理由搪塞。 林老太爷多么了解自个的儿子,只林大爷那闪烁的目光,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气得拿起身边的拐杖就对着林大爷打了下去,顿时书房里好一阵鸡飞狗跳。 这就是由疾风传给青竹的所谓书房打起来的实际情况。 只一个谋害老侯爷就能给整个林氏家族带来灭族的危机,这个时候林氏的族老们哪里还敢再提什么要求,只求能在保命的基础上能给林氏一个修身养性的机会。 林老太爷委顿在椅子上如同离了水的鱼。只张着嘴喘着粗气,一付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也是指望不上他了。 于是几位族老私下一合计,只是由年龄最大的族老出面与司徒空谈判:“总不能为了林淑琴一个出嫁女,就毁了整个林氏家族。再怎么说那也是侯爷的外家,还请侯爷赏林氏家族一个活命的机会。” 只要林氏家族不闹腾。司徒空就有把握将安宁侯府的东西如数拿回来,当然林氏要闹也没问题,因为只要林氏家族敢闹。他不介意拿惠妃来吓唬他们。 司徒空在昏迷苏醒以后进宫,就林淑琴谋害老侯爷一事向惠妃娘娘请罪。 惠妃娘娘为此痛哭了一场。并痛斥司徒空对老夫人的愚孝,才给给侯府带来的灾难。 惠妃娘娘对林氏家族深恶痛绝,恨不得将林氏整个毁灭,却还是得顾忌一下司徒空的感受,顾及安宁侯府的颜面,最终还是认可了司徒空对林氏家族的处置方案。 当然为了此事,惠妃娘娘也狠狠地敲打了司徒空一番,严令司徒空不得再有丝毫的心软。 这可是惠妃娘娘第一次在司徒空这个兄长面前摆起娘娘的谱,司徒空只是恭敬地承受。 惠妃是老侯爷的亲女,是司徒空的妹妹,却与林氏没有一丝的关系。 总算林氏的族老们还算有些眼力,肯放下身段来谈,那么司徒空自不会赶尽杀绝,自然会按照与惠妃商定的第一方案推进。 当然,等到顺利收回老夫人这些年放在林氏家族手上打理的安宁侯产业,他倒不介意给林氏家族一个小小的甜枣。 只不过这还要看林氏的人是不是识相,而且这个甜枣最多只能给林氏家族富足的日子,却再也无法让林氏过富贵的日子了。 若林氏家族的子孙后代都是林大爷这样的孬种,林氏的富足生活必不长久,也许林氏十年八年后就彻底败落了。 当然林氏是否会败落,司徒空不会再管,也不能够再管了。 如今司徒空一心只想在他的手上收回所有属于安宁侯府的东西,不给安宁侯府的子孙后代留麻烦,也给妻子儿女有个交待。 “侯爷是准备收回放在林氏家族手上打理的所有产业?这个恐怕有些困难。”当司徒空将自个的打算开门见山地提出来以后,林氏家族所有人的脸都白了。 林氏家族有自个的产业,可是比起打理安宁侯府放在他们手上产业的得利,却是远远不如的。 “父侯在世的时候,就多次敦促我娘收回这些产业,因种种原因没能收回,这是父侯生前最大的遗憾。 父侯过世已经整整六年,如今他的死因大白天下,收回安宁侯府的产业以慰父侯的在天之灵,这也是我娘的心愿。 当初安宁侯府将产业托付给林氏打理的时候,双方都是签了约的。双方的合约事实上就几年就已经到期,想必各位长辈心里都是有数的。”司徒空一边说着一边让司徒阳出去喊了林管家进来。 林管家进来的时候,手上抱着一个厚厚的本子,打开本子却是安宁侯府与林氏家族签订的一份份合约。 这些都是老夫人掌管侯府以来,至今整整三十个年头,与林氏家族签下的打理产业的全部合约书。 当年老侯爷拗不过老夫人,却始终坚持,只要是安宁侯府的产业,就算产业再小,只要交到别人手上打理的,都需要按照文本签订合约,并不仅仅针对林氏家族。(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性子软不是错 见林氏族人安静了下来,司徒空按了按还待再说话的司徒阳,扫了眼心里正在打着各种算盘的林氏族人:“父侯在世的时候,就多次敦促我娘收回这些产业,因种种原因没能收回,这是父侯生前最大的遗憾。 父侯过世已经整整六年,如今他的死因大白天下,收回安宁侯府的产业以慰父侯的在天之灵,这也是我娘的心愿。 当初安宁侯府将产业托付给林氏打理的时候,双方都是签了约的。双方的合约事实上就几年就已经到期,想必各位长辈心里都是有数的。” 司徒空说完,指使司徒阳出去喊了林管家进来。 林管家早就准备好在书房外等候,因此很快就跟着司徒阳进了书房。 林管家进来的时候,手上抱着一个厚厚的本子,打开本子却是安宁侯府与林氏家族签订的一份份合约。 这些都是老夫人掌管侯府以来,至今整整三十个年头,与林氏家族签下的打理产业的全部合约书。 当年老侯爷拗不过老夫人,却始终坚持,只要是安宁侯府的产业,就算产业再小,只要交到别人手上打理的,都需要按照文本签订合约,并不仅仅针对林氏家族。 只是给林氏家族打理的产业,留在林氏家族手上的收益远远高于其他的人,甚至高于司徒家族。 这些合约不但安宁侯府留有一份,打理产业的家族或个人手上有一份,同样还在官府做了保底留存。 如此一来,就算老夫人将所有的产业都交给林氏家族打理,只要安宁侯府拉得下脸面。想要收回产业却并不是难事。 这也算是老侯爷在无奈之下,为安宁侯府收回名下产业做下的铺垫。 林氏家族的人一直知道司徒空是个大孝子,也一直与老夫人一起用个孝字压着司徒空。 孝子说起来好听,做起来不容易。 为了这一个孝字,司徒空失去了什么,也只有司徒空自个心里明白。 别看林氏家族享尽了司徒空这个孝子的好处,私下里却有不少的人看不起司徒空。 在他们眼里司徒空就是个软蛋。只需老夫人一句话。司徒空只有乖乖顺从的份儿。 以前他们还能用老夫人压司徒空,可是当司徒空明确告诉他们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时,林氏家族的人知道这次转圜的余地已经很小很小。 只不过他们也不愿意束手就擒。虽然心里惧怕进衙门,可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又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恐慌与司徒空软磨硬泡,却效果甚微。 眼看着司徒空这次铁了心要收回所有产业,林氏家族的族老们无计可施。只得先拖延时间,纷纷要求暂停商谈。 这一上午给他们的冲击实在太大了些。就算明知司徒空已经得了老夫人的同意才会如此行事,他们也得消化消化,顺便找出应对之策。 眼见着时辰都已经到了午时,司徒空也不想逼得太紧。顺势就让林管家将人送出了书房,让人送他们回暂住的院子用膳休息,约好未时二刻回到书房重新商讨。 “没想到咱们府上一半的产业在林氏手上。”司徒阳回到梅苑。将书房的情形细细说与韩氏和司徒娇,最后感叹道。 “有那么多了?不过想想也是。从你祖母掌家开始,每年都会有一些产业交给林氏家族管理,为这事啊,司徒家族不知与你们祖父闹过多少次。”司徒空的话将韩氏的记忆带回到许多年以前,目光就有些放空。 “这可就奇怪了,咱们安宁侯府的老祖宗到底是从顺平县出来的,虽然如今与顺平县的司徒家族之间的血缘是越来越远,可到底是一个祖宗。好好的产业却交给一个外姓,就算那是祖母的娘家也不应该吧。”司徒娇有心想要多了解一些,不由感叹般地接过了话。 “有啥可奇怪的,祖母多强势的一个人,将祖父和父亲全都拿捏在手上。唉,怎地说起来咱们安宁侯府的男人都是软性子?不行,以后我可不当这种软性子的男人,男人就得有男人的血性。”司徒阳说着挺了挺胸,似乎这样一个挺胸就能让他更有男子气概一般。 韩氏只是看了司徒阳一眼,没有说话。 安宁侯府的男人性子软没错,可是这个软也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像司徒空那样只对自个的老娘软,啥都听老娘的安排,着实让韩氏气闷。 司徒娇则气恼地推了司徒阳一把:“性子软不是错,错的是对什么样的事对什么样的人!总之该软的时候软和些没错,但是该强硬的时候,却千万别软。 哥可要记住,那种对妻子儿女硬的男人绝对不是好男人,而护不了妻子儿女的软弱男人,更算不上什么男人!” 这样的话出自只有十二岁的司徒娇,听着有些怪异,不过却让韩氏心里着实极为认同。 而司徒娇的一番话,带给司徒阳强烈的震撼。 他一直觉得是因为心软才让司徒空护不住韩氏和司徒娇,如今被司徒娇如此一说,却让他觉得司徒空在对待韩氏和司徒娇的事情上,却是分外的硬心肠。 “对了,林淑琴真的写也了认罪书?”司徒娇最好奇的还是林淑琴的认罪书。 “嗯,虽然字迹有些潦草,不过绝对是她的字没错,林氏家族也没一个人提出质疑。”司徒阳点了点头。 司徒娇心里十分好奇,林淑琴当时到底是什么心态,才会乖乖地写下认罪书,嗯,想必司徒空是答应了林淑琴什么条件了。 “别想些有的没的。侯爷只是答应以后会尽力替司徒锦找门好亲事。”韩氏一见司徒娇那个神情,就知道她心里又在思忖这事儿的缘由,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顶,索性将司徒空告诉她的事儿说了出来。 “只是如此?不过这事儿说难也不难,说容易还真不容易!就二妹那性子,以后有得娘头疼,唉……”司徒娇有些不太相信,不过既然韩氏如此说,司徒娇也不好驳了韩氏脸面,最终决定暂时相信这个说法,不过却更替韩氏的处境担忧。(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演上一出空城计 “妹妹担心的极是,司徒锦那人可真是被祖母给娇宠坏了,性子已养成,只怕很难改!也不知爹爹是怎么样的,若依了我,直接送她去白莲庵落了发算了!”提起司徒锦,司徒阳就满脸的不耐烦,不由咬牙切齿地说道。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 “这话可别让侯爷听到,她总归是侯爷的骨血。平日里你们多替娘看着她些,她有啥做得不对的该说的说该骂的骂。她如今也有十一岁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只希望通过嬷嬷的引导,能够将她引上正道,总不能因为她是林淑琴的女儿就不管她。 好了,这事儿娘自有计较,你们且回自个院子里休息休息。”韩氏不想让一对儿女替她担心,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就赶儿女回去休息。 虽然韩氏的心里对司徒锦也是腻味得很,打心里不愿意去管司徒锦这个人,甚至希望压根就没有这个人,只有她担着安宁侯司徒空嫡妻的名分一日,就得担着司徒锦嫡母的名,总归得想办法校正司徒锦的言行才是。 司徒娇那一番软硬之说,让司徒阳对司徒空的感觉又有些不同了。 当司徒阳再次与司徒空并肩面对林氏家族这样人的时候,司徒阳看司徒空的目光让司徒空觉得很不是滋味。 不过这个时候司徒空也没精力去追究司徒阳目光中的意思,只一心与林氏家族族老们撕扯,将他用在公事上的手段一一施展出来。 一上来林氏家族就做了一次垂死的挣扎:“既然侯府要收回全部的产业,我们林氏家族也无话可说,那么择日不如撞日,请侯爷即时派人接下所有产业吧。” 安宁侯府在林氏家族手上的产业有半数之多。一下子要接下这么多的产业,在林氏家族的人看来,绝对是司徒空目前办不到的。 他们这是在赌,赌司徒空接不下来,只有司徒空接不下来,林氏才有与司徒空谈条件的机会。 若按正常情况,林氏家族这一步棋走得很对。只是司徒空给他们的回答却只是有一个字“行!” 这下林氏家族的人彻底焉了。 司徒空接得了。他们却放不了啊。 那么个店铺、田庄,总得经过核算才能交接吧。 面对司徒空那斩钉截铁的一个行字,林氏家族的人脸都绿了。也傻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司徒空的心里事实上并不比他们少些慌乱,毕竟他现在手上哪里一下子就能拿出那么多可以直接接管店铺和田庄的人才呢? 只是昨儿夜里与司徒娇商量的时候,司徒娇提醒他林氏可能出现的状况。其中就有现在这样的情况,当时司徒娇给他支了招。让他尽管安心答应下来。 当时他困惑地问过司徒娇,若林氏真的一下子放手怎么办? 当时司徒娇是怎么回答他来着? “到时爹爹只管应下,且还要丝毫不作犹豫地应下。到时慌张的绝对不是咱们!咱们演上一出空城计,爹爹也别担心。若林氏真肯彻底放手,咱们还会真的没人接手不成?”司徒娇脸上笑得那叫一个奸诈,却不肯将心里的算计给司徒空透底儿。只让司徒空照做。 此刻司徒空虽然按司徒娇所言毫不犹豫地应下了。心里却极是忐忑没啥底气的。 不过事实却正如司徒娇所说的没有一丝的差别,林氏的人现在可不正是慌得恨不得收回方才丢出来的话吗?! 司徒空虽然应下了。心里却上忐忑没啥底气的,不过事实却正如司徒娇所说的没有一丝的差别,林氏的人现在可不正是慌得恨不得收回方才丢出来的话吗?! 司徒空的心里暗自为司徒娇点赞了一番,尔后按照司徒娇当时的提点面无表情地说道:“只不知,那些个店铺、田庄的账目你们可都带在身边?” 司徒空这言一出,林氏总算还有那么一两个心思活络的,顿时如同快要溺亡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自是没能带在身边,今日自是无法交接,侯爷您看……” 这个时候,林氏家族的那几个族老也不敢再托大,对着比他们晚一两辈的司徒空连敬字都用上了。 一番唇枪舌战下来,司徒空一步步将林氏家族逼到角落,让林氏家族步步败退,最终不得不同意将手上掌握的安宁侯府产业如数交出来。 那软硬兼施层出不穷的手段,看得司徒阳眼花缭乱,也让他亲身感受了一次与人对抗时软硬手段带来的不同效果。 司徒空虽然做了许多的准备,手上的确一时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的人手可以接过这些产业,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做更完善的准备。 当然他也没想将林氏家族一下子逼上绝路,总要防着他们狗急跳墙。 就算司徒空真的不在乎林氏将事情闹大,可是和平解决才是上策。 因此双方签了新的约定,考虑到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最终约定在来年三个月份将所有产业交接完毕。 为了防止林氏家族在交接前恶意操作,双方又做了约定,所有的产业在交回安宁侯府的时候必须保有目前的水准。 换言之,若林氏家族能够利用好将近五个月大好时光,努力将安宁侯府的产业做大做强,多出来的部分作为给林氏家族的奖励,全部交给林氏家族,安宁侯府只以目前的资产收回产业。 这对林氏家族而言,是不幸中之大幸,毕竟大家都知道安宁侯府交给林氏家族打理的产业都是优质产业,只要肯下一翻力气,别说恰逢年关,又有将近五个月的时间,就算只给林氏两个月的时间,也能给林氏带来不少的收益。 只不过人心嘛总是不会满足的,特别是像林氏那些贪婪的女眷,当她们得知此行不但没争得她们所希望的利益,反而让安宁侯府收回了留在林氏家族手上多年的产业,哪里肯依?! 于是不但清雅苑闹了天,连原本还算安静的湘竹苑也闹腾了起来,就算林老太爷亲自弹压也没能压制得住林老太太的疯狂哭闹。 正在此时,出去转了差不多四个时辰的林俏俏,也悄然回了清雅苑。(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给脸不要脸 “小姐,清雅苑那边有些守不住了,那些个女人可真是能闹。 =还有那个林俏俏已经回来了,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过她回来以后,什么都没说,将自个锁屋里了。”青竹匆匆而来,此时司徒娇正用过晚膳与韩氏做着闲聊,司徒阳却已经不在梅苑了。 司徒娇抿嘴一笑,假装没事却将自个锁在屋里,要真什么事都没发生,她锁屋里干嘛? 只不过现在林氏的女眷心思全在今日那突如其来的变故上,要能发现林俏俏的异常才怪! “守不住那就别守了,侯爷总不能眼看着家里的仆妇与林氏的女眷们发生冲突吧。不过还是先问过侯爷才好。”韩氏眉头挑了挑,今日的消息林氏女眷这么快就全都知道了,想必是侯爷特地让人给了消息,那么侯爷自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倒不如将这难题踢回给司徒空。 司徒娇自是明白韩氏话里的意思,对着青竹一声吩咐:“青竹你去外书房跑一趟,将这事儿告诉疾风,让疾风转告侯爷,问侯爷该如何处理。” 青竹飞一般地跑去讨注意去了。 不过半刻钟的时候,青竹就回来了,与她一起的还有疾风。 韩氏听说司徒空让疾风亲自过来传话,自是让人带进屋来亲自询问。 “侯爷已经带着世子爷去了老夫人的慈安苑,让小的过来请夫人和小姐一起过去,侯爷说既然事儿已经说开了,倒不如将话说得更透些,也省得以后再有人来闹夫人,让夫人不得安生。”疾风对着韩氏和司徒娇分别行了礼。一板一眼地传达司徒空的意思。 既然司徒空如此安排,那么她们就过去凑个热闹,就当看场免费的大戏好了。 这次司徒空的动作,说真的让韩氏有些惊艳。 开始的时候,别说是韩氏就是司徒娇也生怕林氏的女眷在得到情况后,会直接冲到韩氏的梅苑来撕扯,却没想到压根就没让林氏女眷有机会到梅苑和慈安苑。 直到一切落了定。林氏的女眷才闹腾起来。而这样的闹腾却已经与韩氏没有什么关系了。 林氏的女眷要闹也只会去闹老夫人,按理林氏女眷要闹老夫人,应该是司徒空最不能容忍的事儿。 只不知为何司徒空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将主战场移到了老夫人的慈安苑,倒不知司徒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还没等到韩氏和司徒娇来到慈安苑,远远就听到慈安苑如同开了锅般的热闹,哭的骂的。着实让人头疼。 “娘,女儿先过去。娘且慢慢过来。”司徒娇眉头一皱,拉住韩氏让她放缓脚步。 “娇娇还是与娘一同前去。”韩氏哪里放心让司徒娇独自前去,自然不依,拉住司徒娇不放。 “娘且放心。女儿就算身边没有青竹和玉兰护着,只要女儿不愿意,林氏那些个人没人能够近得了女儿的身。”司徒娇对着韩氏微微一笑道。 司徒娇脸上自信的笑容。安抚了韩氏紧张的心,不过她还是再三叮嘱司徒娇一定要小心行事。且不可莽撞,又吩咐青竹和玉兰护好小姐,这才心神不宁地放开司徒娇的手,目送司徒娇匆匆慈安苑。 慈安苑门前守着一排健仆,门外是林氏女眷,门内是以安嬷嬷为首的慈安苑伺候的丫环婆子。 林氏女眷生怕不能吵到老夫人,那哭嚎的声音着实刺耳,特别是林氏的那个老太太,仗着自个是老夫人的娘家嫂子,真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司徒娇刚刚听了几句,脸就彻底黑了下来。 若这老太太只是谩骂诅咒老夫人,司徒娇可以当作没听到,可她偏偏五句里居然有三句是针对韩氏的,这就让司徒娇绝对不能忍。 司徒娇动气真准备怒喝一声的时候,她的身后却响起了一声高喝:“住嘴!当安宁侯府是你们林家的后花园不成?” 这充满怒气的声音,司徒娇不用回头也能听出来自司徒阳。 林氏女眷被身后突然而起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等到看清出现在她们身后的不过是司徒娇和司徒阳兄妹二人的时候,哭骂声再起,甚至更加变本加厉。 “既然有人给脸不要脸,那就索性不用给她们脸面,给我都打将出去!”司徒阳被吵得头都快要炸裂开来,怒气更甚,大手一挥对着慈安苑门前守着的健仆发出命令。 这下更是捅了马蜂窝了,林氏女眷今日似乎真的是不要脸皮了,见健仆们逼上前来,顿时挥舞起利爪抓向面前的健仆,场面顿时乱成一团。 这样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安宁侯府的健仆,她们到底不敢真的与林氏女眷动手。 司徒娇心头的气也给林氏女眷的无理取闹给挑了起来,这个时候也不再藏着掖着,而是一个快步冲了上去来到林氏女眷中间。 林氏那些个女眷已经疯人,见人就打就人就抓,也不管面前的到底是何人,别说是司徒娇,就是林氏女眷自个也有打到自个的时候。 司徒娇不再犹豫,先甩袖将冲到她面前试图抓挠的人,然后小手前后左右舞动起来,等到将四周的人暂时分开,这才拨高了声音喊道:“停!我数一二三,若再吵闹,休怪我不客气!一,二……” 安宁侯府的健仆一见是司徒娇,生怕林氏女眷伤了司徒娇,趁着林氏女眷被司徒娇的气势镇住的一瞬间自动向司徒娇身边靠拢,将司徒娇团团围在中间。 林氏女眷也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尔后仿佛吃了疯药一般,更加疯狂地见人就抓,压根不听司徒娇的指挥。 既如此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总不能让林氏的人真伤了一心维护自个的健仆。 只听司徒娇一声“三”出口,她的手对着林氏女眷不断点动起来。 不过片刻那几个最疯狂的林氏女眷一个个定在原地不能动弹,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其他的人被眼前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住了。 如同炸开了锅的慈安苑,刹那间一片寂静。(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脑子没有妹妹好使 “这,这到底是咋地了?”司徒空请了林氏家族所有的男丁恰在此时出现在慈安苑,见此情形不由目瞪口呆,还有些惊慌失措。 司徒空先焦急地扫了眼慈安苑门口的众人,看林氏女眷虽然个个脸色苍白神色狰狞,却没一人脸上有伤。 倒是护在司徒娇身边的健仆有的发髻歪了,有的脸上有明显的指甲抓痕。 见此情形,司徒空心里更觉一阵心慌,可别让他的娇娇受伤才是! 等到看清被健仆们围在中央的司徒娇,不但脸上无伤,就是头发都纹丝不乱,不由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尔后将疑惑的目光定在场地中央的司徒娇。 “无事,只是她们实在太吵,怕扰了祖母静养,封了她们的哑穴,怕她们伤了自个,定了她们的身罢了。”司徒娇弹了弹身上压根就不存在的灰尘,说得那叫一个轻描淡写。 知道自个的那一个孟浪的命令,差点儿惹了祸事的司徒阳,此时才有些惊魂不定地冲到司徒娇面前,上下细细打量司徒娇。 见司徒娇的确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这才大大地舒了口气:“真正是吓煞人了,妹妹以后可千万别再如今日这般贸然上前。若伤着了妹妹,哥哥我如何向娘交待,又如何向杨大哥交待?” 司徒娇小脸一红,嗔了一眼司徒阳道,见司徒空已经走开两步去处理事务,这才在司徒阳耳边轻声道:“你还说呢,若不是你触发了事态,又何需本小姐出手?以后啊,啥事都先过过脑子。” “嘿嘿。我这不是怕吵到祖母嘛。”司徒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 “祖母那里有李妈妈候着呢,出不了事!父亲都没急,你急个啥?”司徒娇伸手没好气地戳了戳司徒阳的脑门。 虽然觉得司徒娇的话有些不对,可是再想想司徒阳却觉得还是有些道理。 他们那个爹爹可是京都,甚至是整个南陵国有名的大孝子,连这样的一个大孝子,都没着急先来慈安苑护着祖母。那么他这个做孙子的到底急个啥? 难道果真是大表哥和杨大哥说的那样。他的脑子没有妹妹好使?! 司徒阳有些不服气地撇了撇嘴,正要与司徒娇分辨几句,却见司徒娇已经在那几个被她定了身的林氏女眷身边转了一圈。 等到司徒娇回身迎向终于到达慈安苑的韩氏时。那几个林氏女眷已经能够走动,心里虽然恨极,可是只要司徒娇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她们心寒。 此刻个个只如同见鬼一般地躲着司徒娇。再也不敢高声叫骂了。 此时林氏家族的其他族人也先后到了慈安苑,司徒空正在将人一一请进慈安苑。 司徒阳亲眼看到司徒娇今日露的这一手。心里不由盘算着什么时候向司徒娇讨教讨教,若能将这一手学成,以后与杨大哥他们较量的时候,说不定能够起到出奇制胜的奇效。 当然能用在对敌的战斗中。将敌人定了身,可不就多了个保命的机会。 只不过此刻可不是好时机,得将林氏这些个烦人的男男女女给打发回老家再说。 司徒阳投向林氏家族男男女女的目光中。闪过浓浓的厌恶。 司徒娇拐着韩氏的胳臂过来,见司徒阳对着慈安苑发呆。不由伸手推了他一把:“人都进去了,哥还在发啥呆呢?赶快进去吧。” 司徒阳敛去眼睛的情绪,对着韩氏和司徒娇憨憨一笑,母子三人一同跨进了慈安苑。 此时司徒空已经将林氏的人全部安置在慈安苑的花厅里,韩氏母子一进去,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三人身上。 这些目光几乎没有一个含着善意,相对于林氏女眷,林氏家族的男人们,倒显得要淡定的多了,他们的目光虽然没什么善意还算平和,女眷的目光那可是仿若缀了毒了一般,若眼神是把刀,只怕韩氏母子三人早就不知被戳了多少个洞了。 司徒娇眉头皱了皱,拐着韩氏胳臂的小手就有些发紧,心里很是不悦。 看来他们母子三人始终都是林氏女眷的心中的刺眼中的钉! 真正是睡不着沉怨床歪呢! 韩氏倒极是淡然,这么些年来,由于她占据了司徒空正妻的位置,在林氏女眷的心里从来就是根刺,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 韩氏拍了拍司徒娇有些发紧的小手,安抚女儿那颗为母鸣不平的心灵,从容地带着一双儿女在前面主座下手的空位上落了座。 此时司徒空并不在花厅里,想必是去了老夫人跟前。 既然司徒空将人全都让进了慈安苑的花厅,必定是需要让老夫人出来给大家见上一面。 司徒娇有些担心老夫人的身体,林氏的这些个女眷如狼似虎,她的脑子里不由闪出一些场面。 心里不由猜测,等下老夫人出来,林氏的女眷会不会扑上去直接与老夫人动手开撕。 不过司徒娇很快就甩了甩头,将这种无厘头的念头甩掉。 林氏的女眷但凡还有一点点理智,就不该对老夫人动手,为了林氏的生计,反倒希望老夫人能够多活几年。 只要老夫人活着,司徒空总归还得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不会对林氏家族赶尽杀绝。 这次收回安宁侯府产业,就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若司徒空不是顾念着林氏是老夫人的娘家,立马收回清算并收回产业,绝非没那个能力。 试想司徒家族以商起家,家族内的子弟多精算数和经营,随便找个人出来,就比林氏名下的掌柜要精明几分。 这也就是司徒娇在司徒空将他的方案告知以后,一直觉得司徒空手段偏软的原因。 司徒娇扫了眼花厅内坐着的人,发现林俏俏也在场,只是有些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连身边的林大太太与她说话也只是勉强应付罢了。 这就让司徒娇觉得值得玩味了,林俏俏今日外出必定遇到事了,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 只不知一会还会发生什么,真正是值得期待!(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好大的孝心 “妹妹,你说林淑琴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给府上带来各种祸事,为何爹爹和祖母还要容忍他们在这里闹事?”司徒阳在等候司徒空和老夫人出现的时候,用只得他们兄妹能够听到的声音不耐地说道。 “这事很难理解吗?你想想祖母一直将娘家护得紧,虽然如今对林淑琴恨之入骨,可那林家到底是她护了多年的娘家,如今能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祖母的极限了吧。至于爹爹……”司徒娇讥俏一笑继续道:“他自然是以祖母马首是瞻的!” 司徒阳一想司徒娇说得还真是极有道理,司徒空能对韩氏和司徒娇硬下心肠,对老夫人却不是一般的心太软。 在司徒娇和司徒阳嘀嘀咕咕开小会,韩氏悠闲品茗的时候,林氏女眷却越等越没有耐心,可花厅里有一个她们眼中的鬼魅克星司徒娇,就算再不耐也自敢暗地里嘀咕,却不敢再胡搅蛮缠高声喧哗。 在韩氏手上的一杯茶快要见底的时候,花厅外终于又有了动静。 在花厅内一屋子男男女女的期盼下,葵花撩开花厅的帘子,司徒空背着老夫人,安嬷嬷小心翼翼地扶着老夫人,一行人终于进了花厅。 李妈妈就跟在司徒空的身后,一进花厅就给司徒娇使了个眼神,司徒娇顿时放下了一多半的心。 看来老夫人的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跟着司徒空他们身后的还有一个让司徒娇完全没有想到的人,那就是上午才被司徒空封禁在锦绣阁学规矩的司徒锦,她的身边跟着的是张嬷嬷。 看着司徒锦低眉顺眼地进得花厅,由着张嬷嬷将她引到司徒娇的下手空位上坐下,看着要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却让司徒娇和韩氏都不由蹙了蹙眉。 林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夫人身上,谁也没有在意跟着出现的司徒锦。 司徒空在安嬷嬷和李妈妈的帮助下,将老夫人在上首的太师椅上安置妥当,抬眸看到韩氏带着司徒娇和司徒阳全都站着看向老夫人,唯有司徒锦低着头坐着,顿时眉头不悦地紧了紧。 “娇娇,先过来替你祖母请个平安脉。”司徒空心里记挂着老夫人的身体。忘记了前一日因他让司徒娇诊脉而惹得韩不快的事儿。对着司徒娇招了招手。 韩氏眉头顿时不悦地皱成团,强忍住没有当场发火,却拉住司徒娇不让她上前。 司徒娇拍了拍韩氏的手。压低声音:“娘,现在不是生气埋怨的时候,一切等林氏的人走了再说。” 韩氏无奈只得放开司徒娇的手,不过投向司徒空的目光带上了浓浓的怨怼。 “我说大外甥。你这是何意思?侯府就算请不来太医,总还有钱请大夫吧。就让个黄毛丫头给你娘请脉?你好大的孝心!”司徒娇还没走近老夫人。林老太太就大咧咧地向司徒空开炮了。 随即花厅里响起一片对司徒空的谴责,司徒娇似乎被眼前的情形给吓到了,站在老夫人的太师椅前一脸的不知所措。 “姑母虽然中了风,行动不便。不过看着脸色还不错,今日来这里是解决事儿的,可不是来看无知小儿秀医术的。”大约知道男人今日吃了挂落。林大太太特别沉不住。 “呵呵,侄媳妇说得没错。”林大太太话音刚落。老夫人含糊的声音就接过了话来,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抬起眼皮扫了眼林大太太,然后用那只还算灵便的左手对着司徒娇挥了挥:“且回你娘身边坐下。” 司徒娇福了福身,转身回到韩氏身边坐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对着韩氏眨了眨眼,眼里满满惬意的笑容。 韩氏这才知道方才司徒娇为何会不听她的劝阻,原来她心里早就知道林氏女眷必定会提出反对。 司徒娇落了座,老夫人咳了两声,原本还有人窃窃私语的花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今日当着大家的面,老身有几件事需要说明。 第一件事,就是关于收回林氏家族帮着打理的安宁侯府产业的事,你们别怨任何人,这是老身亲自做的决定。 老身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老身的夫君老侯爷,而夫君临终的遗愿是将侯府所有的产业全都收回集中管理。 老身若不能在有生之年达成夫君的遗愿,死后实在无颜去见夫君,请各位族人宽宥。”老夫人说得十分缓慢也很是吃力,可以看出她尽量让吐字显得清晰些。 说到老侯爷,老夫人的心里想必是既痛苦又愧疚,也许是想到了与老侯爷年轻时的恩爱甜蜜,又想到了老侯爷死亡的真正原因,因此有那么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可怖。 林氏族老已经从司徒空的嘴里听到过这样的说辞,再从老夫人嘴里听到这些,心里顿时有些凄淒然。 林氏的女眷则有些不以为然,她们只知道林淑琴犯了大错,最后自尽而亡,并没有看到林淑琴的所有罪证。 “姑奶奶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不过就是将产业托给林家管理,又不曾贪没了这些产业。林家替安宁侯府打理产业,这些年来也算是兢兢业业,就算偶有失手,没有功劳也还有苦劳吧!听姑奶奶这么一说,林家替安宁侯府打理产业倒成罪过了?”林老太太更是嘴里不饶人。 以前林老太爷还觉得有个能说会搅的婆娘,做起事来多有便利,此刻却恨不得扑过去捂了她的嘴。 “大嫂如此想也使得!林氏有没有贪没产业,天知地知大哥知我知!我自不会无辜将莫须有的罪名压到各位族人身上。至于林氏从这些产业中得了多大的好处,大嫂作为家族的宗妇,多少应该有数,就算大嫂不清楚,大哥总不会不清楚吧!至于罪过不罪过,自然是仁者见仁的事儿。 总之,这次集中收回产业已成定局,无可更改。”这次老夫人压根就不动气,再次掀了掀眼皮,给了林老太太一个斩钉截铁的问答,噎得林老太太差点没续上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身后事 见林老太太没再说话,老夫人就准备说第二件事,没料林大太太却开了口:“侯府铁了心要收回产业,总还是需要人来打理,与其用生何不用熟?咱们两家好歹是姻亲,用自家的人岂不更加放心?” 林氏家族的男人们眼前顿时一亮,他们怎地就没想到这一出呢? 只要重新签订合约,将原来的全权交由林氏家族打理收益二八分成,改为由林氏出族人当安宁侯府收回的这些商铺的掌柜或田庄的庄头,也能给林氏家族带来极大的收益。 “此事容后再议。下面我要说第二件事。”老夫人实在不想再与这些人撕扯,不容任何人置喙直接按着自个的思路往下说:“林淑琴的棺木如今尚存放在皇觉寺,她犯的错容不得葬入司徒家祖坟。” 林淑琴的棺木存在皇觉寺?不是说随便找了个地方埋了吗? 司徒娇不由眉头微蹙,这事怎地没人告诉她呢? 还没等司徒娇弄清是怎么一回事,坐在司徒娇下手的司徒锦,听到老夫人如同在说一个陌生人一般说到林淑琴,身子不由急剧颤抖起来。 当她听到老夫人斩钉截铁地说出不能将林淑琴葬入司徒家族祖坟的时候,司徒锦终于忍不住“哇”地骂了出来。 “哭什么哭?给我打住!”一直还算平静的老夫人听到司徒锦的哭声顿时怒了,还算灵便的左手将桌子拍的啪啪响,对着司徒锦怒喝道。 司徒锦被老夫人这一声喝斥吓住了,却噎得直打嗝。 一个连着一个的嗝,打得司徒锦直翻白眼。身后的张嬷嬷用了无数种法子都无济于事。 一直被司徒锦当做亲人甚至是救星的林氏女眷,却没有一个人看她一眼,只为着各自的利益与老夫人展开撕扯。 花厅里的争辩声,完全掩盖了司徒锦的打嗝声,唯有与她座位相邻的韩氏母女向她投去了关注目光,自然还有司徒空投注的复杂目光。 司徒娇虽然痛恨司徒锦前世今生对自个做下的事,不过到底狠不下心来啥事都不做。 在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拿出银针来。迅速给司徒锦扎了两针,总算让她止住了嗝,却已经冷汗淋漓脸色苍白。 止了嗝的司徒锦却没有对司徒娇有任何表示。只眼巴巴地看向所谓的外祖母和舅母,大约是希望她们能为林淑琴争取一二,或者索性将林淑琴的棺木动回顺平入了林氏的祖坟。 不过司徒锦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林氏的人不但没有一个人替林淑琴争取。反而一声声地将林淑琴拒之门外。 此时的林淑琴在她们的眼里没有一丝的用处,反而只是一个耻辱。又岂会让林淑琴回祖籍安葬。 林淑琴死后成了没人愿意沾染的污垢,再没有人替她争取什么,唯有司徒锦不甘却无助地看着面前这些所谓的亲人。 司徒锦从来没有想到过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个将她揽在怀里心啊肝地哭着说会替她讨回公道的外祖母哪里去了? 那个一再表示会将她当尊重女儿一样疼爱的舅母哪里去了? 在司徒锦发呆的时候。老夫人已经与林老太太将林淑琴最后的归宿说定了,那就是随便找块坟地让林淑琴入地为安。 司徒锦的心里阵阵发寒,她的姨娘林淑琴到底犯的是什么错。为何不但进不了司徒家族的祖坟,连林氏家族也彻底抛弃了她? 林淑琴的身后事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人人得而弃之。 司徒锦还没能弄明白这件事,又一个响雷炸响在她的头顶,这次却是与她切身相关的事儿了,准确地说与她以后的嫁妆有关。 “既然淑琴入不了司徒家的祖坟,也就是说安宁侯府已经将她逐出侯府,那么侯府是不是应该归还原本淑琴的东西呢?比如嫁妆、比如她名下的商铺田庄、比如她的首饰……”司徒锦目瞪口呆地看着林老太太那一张一合的嘴。 林淑琴名下的东西,不都是应该留着她这个女儿当嫁妆的吗?外祖母怎地还与她抢起姨娘留给她的东西来了,这是要与她这个外孙女争嫁妆的节奏? “林淑琴进侯府不过是个妾,林氏何时给过陪嫁?”老夫人的目光深幽,直不楞登地盯着林老太太质问道:“就算林淑琴身后有什么,难道不应该留给锦儿吗?” “锦儿是你安宁侯府的后代,淑琴是我林家的女儿,她留下的东西自然得归我林家所有。”林老太太当仁不让,她是铁了心要谋得林淑琴的身后物。 林老太太虽不知道林淑琴身后留下了多少,不过她深知一定不会少,毕竟林淑琴掌了侯府十年的中馈。 更何况从林淑琴被招进侯府,老夫人自觉不能让林淑琴如愿成为司徒空的正妻对不起林淑琴,因此在钱物上对林淑琴向来大方。 别的不说,只算林淑琴留下的首饰,拿去折了现,没有七万八万总也该有个三五万吧,这对已经日薄西山的林家可是笔不小的财产,自然非争不可。 “外祖母,您是要将我,我姨娘的东西全都拿走,那以后锦儿的嫁妆在哪里?外祖母给锦儿准备吗?”看着林老太太那张贪婪的嘴脸,司徒锦再愚蠢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无措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着林老太太不死心地问道。 “你又不是林家的人,林家为何要替你准备嫁妆?你的嫁妆自然是由你的嫡母替你准备了。”说话的是林二太太。 她对林淑琴那些个首饰眼红了好些年了,更何况她儿子眼看就要订亲了,正在准备聘礼的时候,若能在儿子的聘礼中放上几件京都的首饰,定然给儿子大大地长长脸。 “可是……”司徒锦还想再争辩几句。 “没有可是,淑琴身后留下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必须全部返还给林家。”林老太太在林二太太说话的时候,大概也是想到了家里那个她最疼爱的孙子就要订亲,因此语气更是强硬了几分。 (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眼盲心瞎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看小说最新更新来乐文小说网,http://www.lwxsw.org/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面对林老太太和林氏女眷那些个贪婪的目光,司徒锦终于明白,外祖母对她所谓的爱完全只是过眼云烟,算不得数的。 最后还是被吵得头昏脑涨的韩氏,实在不耐为了林淑琴身后的那点东西吵个没完,给司徒空丢了个恶狠狠的目光。 安宁侯府难道还差林淑琴那点儿东西不成? 在韩氏的心里若是能够将林淑琴的所有痕迹全都抹去成好,又怎会在意林淑琴的东西那点东西? 林淑琴的东西全给了林氏,以后林氏与安宁侯府的关联就越小。 至于司徒锦,不过就是锦绣阁几年的嚼用和一付嫁妆罢了,韩氏手底下漏出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最好林氏要了林淑琴的身后物以后,彻底与司徒锦撇得一清二楚,那才真正让人省心! 接收到韩氏不悦目光,司徒空原本有些放空的目光渐渐集中到韩氏身上。 夫妻俩隔空对视了片刻,大约弄清楚了韩氏的意思,司徒空硬着头皮侧身与并肩而坐的老夫人小声商量。 老夫人虽因林淑琴对侯府的背叛心生恨意,可是司徒锦到底是打小在她身边长大的,对司徒锦尚有几分怜惜,自是要替她争取一二,那能轻易松口? 司徒空无奈之下,只得又是哄又是劝,又发誓会给司徒锦应有的陪嫁,这才总算让老夫人松了口。将这事儿就依了林氏的意思定了下来。 得了林淑琴身后之物的林老太太,生怕安宁侯府会将司徒锦的陪嫁算在她头上,当即表态此后司徒锦婚嫁之事,林家绝过问,一切由安宁侯府作主,直接而又彻底地抛弃了司徒锦。 韩氏见情势果真与自个希望的发展,不由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伸手在自个有些涨痛的额头揉了揉。却拒绝了司徒娇要替她按摩的举动,母女相视一笑。 司徒锦不知是气的还怕的,见自个被外祖空彻底抛弃。却无力启唇再为自个争取什么,只是全身发抖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哀哀恸哭。 这次任是谁喝斥也无济于事,司徒锦已经彻底崩溃了! 最后司徒空不得不让张嬷嬷先将她带回锦绣阁,又让李妈妈亲去锦绣阁给她把了脉。开了安神的方才喝下去,才让她好了些许。睡了过去,却在梦里哭了几次。 外祖家的绝情绝义,让刚刚失去亲娘的司徒锦顿觉失去了一切倚仗,若不是张嬷嬷一直在她身边劝解。还不知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饶是如此司徒锦还是大病一场,连此后林俏俏的笑话都没能看到,却也让司徒锦的性子收敛了许多。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林氏女眷们自觉得大获全胜,压根就没人在意司徒锦的死活。 在得了安宁侯府的同意以后。一行人不顾天色已晚,掌着灯浩浩荡荡直奔林淑琴住的芙蓉苑,将芙蓉苑内扫荡一空,生怕一晚上过去会让她们少了那么一钱二钱。 据青竹回报,林氏女眷连林淑琴的床底都不放过,恨不得掘地三尺才尽兴。 “锦儿原本还以为她外祖母有多疼爱她,如今却将她弃之如履,今日必是伤透心了。这孩子也是个若命的人,我老了不中用了,以后锦儿的亲事少不得还是得靠韩氏来操持。 唉,说起来,我眼盲心瞎了这些年,可别让锦儿学我也做个盲眼人。 虽说如今娘对韩氏依旧喜欢不起来,却不得不承认韩氏是个大气的人。 只希望锦儿得了这次教训能够吃一堑长一智,好生跟着宫里的嬷嬷把规矩学好,不给韩氏添堵。”当送走林氏家族的人以后,老夫人累倒在床上拉着司徒空的手好一番长吁短叹。 “娘只管安心养好身子,锦儿那边孩儿已经做了更妥善的安排。至于韩氏,她是锦儿的嫡母,锦儿的亲事自然少不得韩氏的操持。 娘既然明白韩氏是个大气的人,自应放心韩氏不会苛待了锦儿。 只要锦儿不作贱自个,总会替她谋个好姻缘。”司徒空垂眸敛去眼中的伤感,安慰着越发显得老态龙钟的老夫人。 “唉……”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万般无奈都在这一声长叹中。 良久老夫人问起司徒家族那边的情况,司徒空自不会瞒着老夫人,将他与司徒家族达成的协议细细说给老夫人。 原来司徒空在前一晚就已经与司徒家族达成了初步的意向,由安宁侯府出资为司徒家族再添二十顷祭田,每年资助族学五十斗米粮,五十套笔墨纸砚,连续资助十年。 这次事了,司徒空将随同司徒家族的族老返乡祭祖,顺便从顺平县的司徒家族选拔有经商管事才能的男丁,充实安宁侯府在各地的大小商铺和田庄。 这些男丁先心服一般的管事入职,半年后进行考核,通过考核者将聘为大小掌柜和庄头,正好弥补应林氏抽身而留的空缺,这也算是安宁侯府对司徒家族的一种提携。 “这样一来,此消彼长,用不了多久,你外祖家只怕拍马也赶不上司徒家族了。”老夫人幽幽叹道。 司徒空听到老夫人的叹息,不由心头一跳,有些担心老夫人会再次提出让他对林氏提携一二的要求来。 似乎听到了司徒空的心声一般,却听得老夫人继续说道:“娘也不再对你提什么提携林家的话,以后就看他们自个的造化吧!” 老夫人的这一名话,相当于她对林氏家族彻底撩开了手,司徒空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暗地长吐了口浊气。 不过尽管如此,司徒空也不敢抬眼着老夫人一眼,生怕老夫人只是在试探他。 这种时候不管老夫人是真心还是试探,司徒空只是垂眸不语,他是不敢再将林氏家族与安宁侯府捆在一起了。 老夫人眼盲心瞎了那么多年,自个也陪着她瞎了那么多年,总不能继续瞎下去,祸害子子孙孙吧! 林氏家族不思上进贪图享受,没落是迟早的事儿,压根怨不得人! 反观司徒家族的后辈能者不少,虽然有些人野心大了些,让司徒空多有不喜,不过对司徒家族而言着实是件好事。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媒婆上门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 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母子俩半晌没再说话,最后老夫人见时辰不早,也着实感到乏了,于是给静候在一旁的安嬷嬷使了个眼神。 安嬷嬷迟疑地看着老夫人,最终拗不过老夫人的坚持,从墙壁的暗柜里拿出一个小包袱,将包袱放在老夫人手边。 老夫人将包袱推到司徒空面前:“这里是娘当初的陪嫁以及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大部分资产,本想着等你舅他们回顺平的时候交给你舅,也好让你舅家渡过难关。 偏偏他们眼窝子浅,连锦儿的嫁妆都要抢夺,如今这些个就不用再给他们了。 等过几日他们都走后,你将这些留下一半在手上,与同僚来往手头也能宽裕些个。另一半交给韩氏,让她斟酌着分给三个小辈吧。” 司徒空虽然知道老夫人绝对不可能将手上的资产全部散了,不过依然不愿意接这个包袱,将包袱推还给老夫人:“娘,这使不得使不得。这是娘傍身的东西,且请安嬷嬷好生收着,以后万不可再拿出来。” “我这样子还再活多久?何况就算娘手上啥都没有,只要娘活着一天,府里还能少娘吃的还是少娘穿的?若你不愿意现在分给几个小的,且先收着,总好过让旁人算计了去!”大概是林老太太丝毫不加掩饰的争夺让老夫人彻底伤了心,这次老夫人压根不让司徒空再推辞。 司徒空哪里还能不明白老夫人这次着实是被林氏的人伤到心了。 见老夫人如此坚持,司徒空不好再推辞,只得将包袱收了起来。权当替老夫人先保管着吧。 司徒空没想到林氏女眷如此一闹,倒让老夫人摆正了自个的身份,原本习惯的胳膊肘向林氏歪,如今却不由自主地向侯府的几个晚辈倾斜了。 若在以前老夫人手上的东西,除了司徒锦又岂会有一分一厘到司徒阳和司徒娇手上?! 老夫人手边的家私比起林淑琴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不知林氏那些个眼窝子浅的女人,知道她们因小失大的时候。又会是何种嘴脸。 不过司徒空只要想想林老太太那张吃相难看的嘴脸。自不会没事找事,将此事给透出去,安宁侯府最近被人非议的事儿已经太多了些。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该让安宁侯府好生修身养性了。 林氏女眷那边得了林淑琴的所有家私,虽然店铺、田庄不多,可是只看着手上这些个精美绝伦的首饰。已经个个喜不自胜。 林老太太将所有的东西都归在自个手上,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漏了些给几个媳妇儿。更是另外给了几个儿媳妇银两。 于是几个儿媳妇就商量着离开京都前,要去哪里看看逛逛,再采买些京都的特产和时尚的绣品衣物。 唯有林俏俏再次将自个关在屋里,那张与林淑琴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有着让人看不懂的阴沉和忧心忡忡。 林俏俏到底有忧心些什么呢?或者说她今日出安宁侯府到底遇到了何事? 答案在第二日一早就揭晓了。 按照昨夜的打算,林氏女眷起来经过一番梳洗,就准备三五成群地出安宁侯府逛逛京都。 林老太太和林大太太昨夜就商量好了。今日要带上林俏俏去皇觉寺烧香拜佛,顺便去看林淑琴最后一面。 只可惜还没等她们出安宁侯府。就被人给堵了回来。 将她们堵回来的是一个扭着腰甩着帕子挺富态的女子,这女子一开口就知道是什么人。 “哎哟喂,今日喜鹊当头叫,好姻缘送上门。”没错,来人就是媒婆一个。 媒婆上门,这是给谁做媒呢?呵呵呵,自然是表小姐林俏俏! 原来昨日在梅苑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却足以勾得林俏俏的少女心“蹦哒蹦哒”直跳,一颗心似乎被那两个优秀的男子直接给勾走了。 杨凌霄和韩鹏程都是一表人才,任何一个似乎都比司徒阳更合她的心意。 她很快从司徒阳与这两人有限的几句对话中分析出,这两人一个是建国公府的世子杨凌霄,一个是韩大将军府的长公子韩鹏程,两人的家世比起司徒阳来更高一筹,自是心里痒痒。 林俏俏在上次与林大爷来京都之时,就已经打听过与安宁侯府有关系的几个适龄未婚男子的情况。 自然知道这两个男子都已经有了婚约。 那个时候,京都传得最多的就是安宁侯府发生的事情,另外就是建国公府世子杨凌霄与安宁侯府嫡长女司徒娇之间的娃娃亲。 不过在她的眼里,司徒娇那小不点的身板子,如何配得上杨凌霄的气宇轩昂。 在她看来只有她这种********的玲珑身材,才配得上杨凌霄,更何况在年龄上,她比起才十二岁的司徒娇,更适合如今已经十八岁的杨凌霄。 在林俏俏的心目中,司徒娇就是拖累杨凌霄不能成亲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什么娃娃亲,凭司徒娇那小身板如何能够占得建国公府世子未婚妻的名分? 林俏俏想想都替杨凌霄鸣不平。 林俏俏知道杨凌霄有婚约,自然也知道韩鹏程已经与太子外家的表妹,也就是孙皇后的侄女儿定了亲。 韩鹏程的未婚妻来得太大了些,她自是不敢真的去勾引韩鹏程。 不过若能从中破坏一二,让韩鹏程与自个传个桃色绯闻什么的,倒也不是不可能。 那么既可以给韩府与皇家成罅隙,给韩氏添堵,又能替林淑琴报一箭之仇,何乐而不为呢? 只可惜她刚来京都,对这两人的行踪并不了解,该如何找到机会接近这两个人呢? 当然林俏俏的最终目标是杨凌霄,林俏俏觉得,只要给她机会,她定然能让杨凌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既解救杨凌霄四年内无法成亲的水深火热,又得让她自个达到高嫁的最终目的。 只是林俏俏没想到的是,正当她默默算计的时候,司徒空做出了让健仆送她到清雅苑的决定,着实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没脸。 虽然命令是司徒空下的,林俏俏却将怨恨直接压在了司徒娇的身上,更坚决了要将杨凌霄勾引到手的决心。 既然安宁侯府不给她脸面,那么她就要还安宁侯府一个更大的没脸,要让安宁侯府为此付出代价。 只不知林俏俏对自个如此信心十足,某世子是否会如其所愿上钩呢?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车夫赖二 阴沉着脸被送回清雅苑并安顿下来以后,林俏俏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于是就将动起了心思,决定要尽快动手。 只是她该如何下手呢? 回想此前在梅苑的惊鸿一瞥,林俏俏脑子里灵光一闪,顿时觉得有如天助。 方才见到两人的时候,两人穿的都不是便装而是一身戎装,连武器都在身上。 既然这两人都是一身戎装,又匆匆离开,想必并非两人的休沐日。 能在非休沐日上门来安宁侯府,林俏俏猜测这两人当日必在安宁侯府附近办差。 如此一想林俏俏就觉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是上帝将美好的姻缘送到了她的面前,若不能把握岂不辜负了老天的恩赐? 她派出贴身丫环去二门处打点,要了辆安宁侯府早就备好的马车,不顾林大太太的劝阻,执意带上贴身的丫环匆匆地就出了安宁侯府。 林俏俏此行会有收获吗? 收获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她能如愿以偿吗?自然是不能的! 林俏俏出安宁侯府所乘坐的马车是安宁侯府为方便府内宾客出行特备的马车。 车身都有安宁侯府的徽章标志,以彰显安宁侯府的身份。 赶车的马夫也都是安宁侯府专门安排的,皆有着不凡的身手和良好的素质。 林俏俏所乘的马车车夫姓赖,兄弟间排行老二,故大家都称其为赖二。 此人原是老侯爷身边最后一任长随,老侯爷去世的时候,他不过才三十出头。 司徒空见他年龄不大,又是个忠诚能干的。老侯爷去世以后,原来想让赖二出府去外面的铺子当个掌柜,赖二却选择留在府里,并执意当了一名普通的马车夫。 赖二并非不愿意出去做个掌柜,比起在府里当个奴才,就算再小的一个铺面掌柜也要体面得多。 只是赖二却放弃了,只向司徒空提了一个请求。请求将他的妻子儿女送去了京效的别院。 赖二没有向司徒空剖白解释。司徒空也没那个闲心去弄不明白一个下人的心思,既然赖二的请求并不过分,司徒空也乐得给赖二这个面子。 于是赖二就留在了安宁侯府。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车夫。 赖二的目的直到六年后才被彻底揭开。 这次能够那么快收集齐全林淑琴的罪证,赖二居功至伟。 原来他一直不相信老侯爷是急病而亡,一是因为在老侯爷虽然年龄渐长,身子骨却向来硬朗。突然去世让赖二觉得难以接受。 最主要的原因,也是他无法诉之于口的原因是。老侯爷突然去世的前夜,赖二因腹泄起夜,恍若看到有个娇小的人影进了侯爷的屋。 只因当时腹泄太急,心思全在腹痛急便中。加之老侯爷的院子里也有伺候的丫环婆子,因此并未来得及深想。 却没想到第二天老侯爷就突然驾鹤西去,院子里的丫环婆子全被当时管家的林淑琴给发卖了出去。 林淑琴这一举措。引起了赖二的怀疑,于是他越想越觉得老侯爷突然去世事出有因。起了暗地调查的心,放弃了司徒空给他安排的好差事,坚持留在府里查找证据。 只是林淑琴一向谨慎,赖二不过只晚了几日时间,再去寻找那些个发卖出去的丫环婆子,却已经失去了踪迹。 这让赖二更加怀疑,经过细心查证,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林淑琴,却因没能拿到实证,更无人证。 赖二只能在马房潜伏下来,经过六年的努力,终于在重阳节那天从林淑琴与那个华姓奸夫的对话中得到了确实的消息,让赖二找到了一个当年在老侯爷身边伺候过的婆子,并从那婆子那里得到了证据,从而有了指证林淑琴谋害老侯爷的人证物证。 真正应验了那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至理名言。 有了人证物证,让林淑琴不得不写下了认罪书,承认了谋害老侯爷的罪行。 在林淑琴赴死以后,赖二以年龄渐大为由,向司徒空提请回顺平县替老侯爷守墓。 司徒空再三挽留,赖二求去心已决,最后司徒空只得松了口,不过却没答应送他去顺平县守墓。 林淑琴最终伏法全靠赖二找到的人证物证,司徒空怕万一走漏了消息,林氏对赖二打击报复,那可真正对不起赖二为老侯爷所做的一切。 毕竟安宁侯府的势力在京都,就算顺平县的司徒家族比林氏家族强悍,也不可能庇护一个奴才下人。 因此司徒空准备让赖二去京郊的别院与家人团聚,再给他个庄头当当。 司徒娇在得知赖二这个人以及所做的事以后,觉得这个人留在府里比出去用处更大,于是私下让司徒阳与赖二做了沟通,只待两大家族回顺平的时候,让赖二在司徒阳的院子里当差,替司徒阳做一些收集消息之类的差事。 同时让他家里的女人重新回到府里来当差,他那个擅于计算的儿子则被安排到了韩氏的陪嫁铺子里当了二掌柜,跟在老掌柜身边学习,只等明年老掌柜退休,就让他儿子接任大掌柜一职。 收集消息是赖二做熟了的事儿,当初他说是老侯爷身边的长随,做的也大多是收集消息之类的差事。 家里的女人除了妻子就是儿媳妇还有一个刚刚十岁的女儿,说起来都是安宁侯府的家生子,能回安宁侯府当差,想必都是愿意的。 赖二那儿子在老侯爷去世的时候已经在府里当差,老侯爷在得知这个叫赖平的小子擅长计算的时候,是准备将其送去铺子里当账房,只可惜还没来得及安排,老侯爷就去了。 司徒娇早就将赖二家里的情况摸了个底,提点司徒阳给了赖二的儿子赖平一展抱负的机会,因此赖二就算不为自个想,也得为儿子想。 经过几天的考虑,赖二最终答应留了下来。 本来这些天司徒空给了赖二几三休息的时间,让赖二回京郊别院接一家老小。 可赖二却是个闲不住的,捎了口信给让婆娘,让家人自个收拾行装回安宁侯府来,他自个硬是留在侯府继续当差。(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这不,林俏俏选的就是赖二赶的马车。 事实上,并非林俏俏选了赖二的车,却是司徒娇给安排的车,只是林俏俏自以为是罢了。 林俏俏一上马车,就颐指气使地说道:“赶车的,给本小姐赶慢着些,就在安宁侯府附近的几条街上给本小姐绕着走,没让你停就一直赶着!” 由于老侯爷毁在林淑琴的手上,赖二对林氏的人没有一丝的好感。 不过赖二得司徒娇私下交待,自不会露出丝毫的不满,而是一声“好嘞!”,就按照林俏俏的指令赶着马车在安宁侯府附近的街上慢悠悠地转了起来。 林俏俏将自个藏在车帘后,从车帘缝隙中向车外张望,只可惜将安宁侯附近的街道转了个遍,也没能看到那个让她期盼的身影。 难道是她想错了,还是说那人当完了差回羽林卫队去了? 要不去西山大营去撞撞运气? 不行不行,西山大营岂是女子能够靠近的? 还是转转再说,实在不行,再想想办法。 林俏俏觉得既然老天让她在到达安宁侯府的第二天一早就遇到了杨凌霄,就表示她与杨凌霄有缘,既然他们有缘,说不定下一刻就能让他们再次相遇。 抱着这样的心态,林俏俏不知疲倦地在大街持续转悠。 “小姐,已经午时了,咱们是回府用膳还是就近找个饭馆?”身边的丫环桔儿虽然知道林俏俏的心思,可是到底肚子饿得不行,提醒林俏俏。 外面的赖二也发出了抱怨:“表小姐,再跑下去马儿可就跑不动了。” 恰好车外传来了一阵饭香,前面就是一家饭馆。林俏俏的肚子适时响起了一声饥鸣,于是只得既气馁又生气地一甩车帘:“停车停车,咱们就在这里用膳。” 主仆俩下了车,林俏俏对着桔儿吩咐道:“给他二贯钱,让他找地儿喂饱了马儿!” 桔儿从荷包里找出二贯,丢给赖二道:“你可听清楚了?快去找地儿给马儿喂食,到时可别说再抱怨咱们没给马儿休息。没给你时间给马儿吃食。到时马儿跑不动了,看咱们如何收拾你!” 说罢跟上林俏俏进了饭馆。 也许这饭馆离安宁侯府不远,饭馆的人认识赖二。也许是因着马车上有安宁侯府的徽章,还没等赖二有什么动作,饭馆里已经出来了一位小伙计,将赖二连同马车引去了饭馆的后街进了饭馆后院。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林俏俏总算带着桔儿出了饭馆,此时赖二已经赶着马车在饭馆前面等候。 待到林俏俏主仆上了马车。赖二不用林俏俏吩咐,又开始了慢车转悠。 似乎与林俏俏做对,马车在街头又转了大约一个时辰。 冬日白日时短,再转悠下去。眼看天就要黑了。 林俏俏万般无奈,气恼地甩上车帘,正准备吩咐赖二打道回府。眼角却似乎扫到了一个身影,让林俏俏的心整个都欢快了起来。 这是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虽然寻找的时间久了些。久到她快要失去耐心让车夫打道回府的时候,就那么一甩手就扫到了那个颀长而挺拔的男子正带着个侍卫打马从远处向她过来。 “停车停车!”林俏俏激动的的声音都有些破了音。 赖二今日得司徒娇的提点,早就已经猜到了林俏俏的心思,加上他坐在车辕上赶车,早在林俏俏发现杨凌霄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远远而来的杨凌霄。 “吁”的一声,马车停了下来,桔儿生怕慢了,车一停就迅速地从马车上跳了下去,伸手将林俏俏扶了下来。 这地儿虽然比不得闹市区热闹,时辰已近申时末,恰逢衙门下衙的时辰,却也有是车来人往,自有一番热闹。 赖二的车乍然之间停了下来,自然引起了路堵。 杨凌霄本就在此街头巡逻兼维护秩序和治安,见前方路堵自然带着人打马过来,在离安宁侯府马车还有段距离的时候,他身边的侍卫就吆喝开了:“前方是哪个府上的马车,速速动起来。” 赖二自是认识杨凌霄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扬了扬鞭:“杨世子,小的是安宁侯府的车夫,府里老夫人娘家来的表小姐用车,表小姐让小的在此停车。小的这就将车赶到一旁,请世子爷多担待。” 附近的人谁人不知道杨凌霄与安宁侯府的关系,于是人群中发出声声善意的笑声,甚至还有人指着已经弃马过来的杨凌霄笑着打趣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眼看杨凌霄就要走到马车跟前,却见林俏俏似乎被什么人给推了一把似的,“啊”的一声惊呼,只见她张着小嘴紧闭着眼睛,挥舞着双手整个人向前扑去。 林俏俏这一扑的目标十分明确,那就是杨凌霄的怀抱。 林俏俏如愿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内心欣喜不已。 埋首男人陌生的怀抱里,林俏俏嘴角微微上挑,然后满脸娇羞地抬起头来,脸上布满了红晕,眼睛依旧没有睁开,小嘴儿却随着慢慢抬起的头渐渐撅了起来,撩拨着男人一亲芳泽。 紧跟在林俏俏身后的桔儿,虽然看不清林俏俏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可是从抱着林俏俏那个男人的脸上却清清楚楚地让她看到了“*”二字,不由魂飞魄散。 若是林俏俏被面前这个男人给轻薄了,就算是林俏俏自个送上门去,是林俏俏咎由自取,她自怕也会被林俏俏狠狠责罚,轻则打骂发卖,重则杖毙。 桔儿急得连忙高声疾呼一声“小姐!”,希望能够惊醒林俏俏,可惜林俏俏的心神全陷入了她自个构建的虚幻之中,随着桔儿那一声高呼,林俏俏与那男人的嘴唇已经紧紧贴在一起。 一股难闻的烟叶从鼻息之间直冲林俏俏的脑门,瞬间冲散了她自个构建的虚幻,林俏俏的眼睛蓦地睁了开来。 当她看清与自个嘴贴着嘴的男子压根就不是她相信的那个人,而是个与其父林大爷差不多年龄的老男人时,震惊恐慌的情绪刹那间传遍她的全身。 一把推开抱着她的老男人,林俏俏蹲在地上干呕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不解风情 现场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以后,瞬间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 有的人一边对着林俏俏指指点点,一边与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有的人目瞪口呆以后,不可思议地喊叫出声:“哇,这哪里来的大胆女子,大街是投抱送怀也就罢了,居然还……啧啧啧,真正是伤风败俗!” 还有的人,却对着林俏俏轻佻地吹起了一声接着一声的口哨,那神情仿若林俏俏是个风尘女子一般。 而被林俏俏抱了又亲了的男子,经过短暂的呆滞以后,对着蹲在一边的林俏俏抱了个拳:“这位小姐,虽说本大爷并不知道,何处入了小姐的眼,不过咱们亲也亲了抱也抱了,本大爷自然得对小姐负责。 你且回去安心等着,明日本大爷定然上门求娶。虽给不了你正妻的位置,不过小姐且放心,家里的婆娘是个贤惠的女人,你们姐妹定然能够和睦相处。” 这男子不说还好,这一说林俏俏更是干呕不止。 这下旁观的人群里又传出了一些议论声:“她就呕个没完,难不成已经是有了?” “不会吧,看她年龄不过十五六岁,梳得发髻一看就是尚未出阁的女子,哪里可能会有了?” “那可不一定,在大街上就能扑进男人怀里,还直接撅嘴亲上去,能是什么好女子?” “快别瞎说,你刚才没听那车夫说的,这可是安宁侯府老夫人娘家的表小姐呢!” “安宁侯老夫人娘家的表小姐?那岂不就是林淑琴那女人的侄女,当初看那林淑琴妖妖娆娆的模样,就知道不是个什么好的,如今咋样?这女子与那林淑琴可不真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想必也不是啥好货色!” “得了,小声点!” “不过那陈大倒是捡了个便宜。” “嘿嘿,这可真是捡便宜了!只不过刚才那女子果真是扑陈大的吗?我看未必。”这人说着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正在不远处疏通交通的杨凌霄。 “嘘,可别胡乱说话。” 似乎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议论自个,杨凌霄冷眸往这几个正在窃窃私语说得开心的人扫了一眼。那眼中冰凉无温,让几个人不由都打了个寒战,顿时闭上了嘴巴。 只是这些个人离林俏俏有些近,他们的议论声断断续续地进了她的耳朵。 林俏俏记得她明明是对着杨凌霄扑过去。怎地会扑进了面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委琐男的怀抱,这让林俏俏百思不解。 林俏俏好不容易止住干呕,在桔儿的搀扶下颤歪歪地站了起来。 此时的她相当狼狈,视线却依旧在大街上搜寻,看到杨凌霄那挺拔的身影。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眼中波光潋滟,整个人看着柔弱而无助。 杨凌霄却始终忙着疏通交通,尔后还与认识或者相熟的同僚上司打个招呼,那清朗的声音如羽毛划过林俏俏的心头,直撩得她春情更加荡漾。 偏偏杨凌霄似完全不解风情的毛头小子,压根不鸟林俏俏一眼,白费了林俏俏那满腔如丝般的浓情。 没让林俏俏荡漾太长时间,那被人称之为陈大的男子,再次向他抱拳作揖。一再申明明日必定上安宁侯府去提亲。 “滚,谁要你这个老男人去提亲?”林俏俏柳眉一竖,指着陈大怒斥。 “去去去,让开让开!我家小姐不过是脚步没站稳不小心歪倒而已,你这老男人不但不伸手扶一把,居然还敢轻薄我家小姐。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真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家小姐虽说来自小地方,可也不是你这样的男人可以肖想的!”桔儿一手扶着林俏俏,一手推了把挡在她们面前的陈大骂道。 今日之事别人也许会有疑惑,可是桔儿作为林俏俏的贴身丫环。岂有不知自个小姐心里的算盘,只可惜杨凌霄只微微向侧边让了一步,结果就成了如此模样。 桔儿想死的心有了,今日之事若让老爷太太知道。桔儿都可以想见自个的下场,因此她希望能够用这样一种冠冕堂皇的说辞替林俏俏解释方才的举止,给林俏俏挽回一些颜面。 林俏俏现在没心思去理会桔儿的心理,她呆呆地看着杨凌霄的背影,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杨凌霄却压根没有再回头看过这边一眼,疏通了交通以后。带着他身边的侍卫扬长而去,干净利落中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想要的不解风情,不想要的却太解风情。 听着面前陈大还在喋喋不休,看着杨凌霄渐行渐远的背影,林俏俏只觉得全身无力。 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林俏俏浑浑噩噩地被桔子搀扶上了马车。 林俏俏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浑浑噩噩地被桔子搀扶上了马车。 此地离安宁侯府并不远,不过隔了一条街罢了,因此马车不过只驶了半刻钟就回到了安宁侯府。 林俏俏自从上了马车,双手一直紧紧地揪着手上的帕子,幸好这帕子的质量不错才没被她揉成碎片。 桔儿怯怯地跪坐在一旁,一丝动静都不敢发出,更别说出声劝解。 这种时候,唯有将自个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方能保自个一时的安宁。 “表小姐,到府上了,请下车。”马车停下有那么小半盏茶的时间,马车内都寂然无声,赖二不得不出声提醒。 听得车外赖二的提醒,林俏俏方醒过神来,狠狠地具了桔儿一眼,方才强自镇定,在桔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桔儿将林俏俏扶下马车以后,小心地环顾四周,这才将赖二拉到一旁,给了赖二一个五钱的银花生:“今日之事,你可得紧着些嘴,若有什么不好听的话从你这里传出去,小心我家老让侯爷扒了你的皮!” 赖二心里不屑,面上却小心在意地接过桔儿手上的银花生,一边故作卑微地作揖一边轻声道:“小人只是个车夫,只一心伺候马车,其他的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桔儿听了赖二的保证,又看他一脸的老实样子,这才回到林俏俏身边,主仆俩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回到清雅苑。(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有备而来 林俏俏回清雅苑以后,就将自个关在了屋里,林氏的女眷却并没有多上心。 林氏女眷更关注的是前院传来的消息,加之林俏俏在顺平县的时候,也是一付爱理不理的模样,因此此时媒婆上门,倒打了林氏女眷一个措手不及。 媒婆显然是有备而来,因为媒婆并非如正常那般独自前来提亲,跟着媒婆前来的有那位陈大和昨日与陈大一同出行的几位朋友,还有当时离林俏俏与陈大最近的几位旁观者。 更有意思的是,这一行人据说早就候在了侯府门前,只等着林俏俏出现。 要说这媒婆和陈大又不是什么能掐会算的能人,更不是无所不知的神仙,他们又是如何知道林俏俏今日必会出门的呢? 这个嘛,当然是车夫赖二的功劳了,他早就得了司徒娇的吩咐,将林俏俏今日的行程不动声色地给放了出去。 林俏俏昨日扑向杨凌霄的动作那么明显,连一旁的行人都瞒不过,又岂能瞒得过一直注意着她动静的赖二? 敢肖想大小姐的未婚夫,就得承受带来的一切后果! 只不过此时的赖二似乎压根不认识陈大其人,只牵着缰绳垂头恭顺地守在马车旁边,恭候侯府的客人们上车。 林俏俏出门向来没有戴帷帽的习惯,因此刚一跨出安宁侯大门,就被陈大捕捉到了倩影。 媒婆得了陈大的提示,直直迎了上去,香帕一甩:“这位小姐面泛桃花,好事近!大好的亲事找上门,老婆子得这位陈大爷所托,来替两位玉成好事。” 林俏俏原本并不想出门,无奈林老太太和林大太太坚持要带她去皇觉寺进香,向菩萨们求一个好姻缘,不得已只得故作娇羞微垂着头跟在林大太太身后。 没想到刚一出门就听到如此聒噪的声音,不由小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初见媒婆直冲她们过来。林大太太直皱眉,心道这京都的女子怎地也有如此没规没矩的人。 待到听清面前的女子是个媒婆,又专门是替自个的女儿来做媒,心下又是惊讶又是窃喜。 惊讶的是。她们不过刚刚到京都,还没去外面走动,这媒婆又是从何处得知自个女儿的呢? 窃喜的是,自个的女儿刚来京都就被人看中,一大早就遣了媒婆上门提亲。可见是将自个的女儿放在心里头。 只可惜林大太太的窃喜不过仅仅那么一瞬间,就被媒婆所指的“陈大爷”给惊呆了。 当目光随着媒婆的手指看向那个“乘龙快婿”的时候,林大太太还以为是陈大身边的那个秀气的小书生。 那小书生虽然穿着朴素,长得却还算一表人才。 可是待她看清随着媒婆的手势,对着她们这边作揖的男人时,林大太太顿时大惊失色。 这男人长得还算周正,可是那年龄怎么看也该与她差不多的年龄,甚至有可能与自个还要大些。 难道是身边那书生的父亲,替儿子来求亲?嗯,倒是极有可能。 可是还没等林大太太松口气。陈大就开了口:“陈大给老太太,太太们请安了!陈大蒙林家小姐不弃,今日如约前来向林家提亲,求娶林家这位小姐。” 林大太太目瞪口呆,正准备坐上马车的林老太太却不由怒骂道:“呔,何处来的疯子,在此胡言乱语!来人啊,还不快将人打将出去?!” 只可惜这里是京都,不是顺平县,林老太太喊了半晌也没人上前驱赶。倒是引来了更多围观的人。 “这位老夫人既然林小姐的祖母,那么这位想必就是林小姐的母亲。大家都别动气,且听媒婆我细细说分明。昨日林小姐与陈大爷在青石街一见倾心,然后一吻定情。当时我身边这些个人可都是目击者。”媒婆说着往身后一划拉。身后的男女顿时连连点头。 林大太太更加惊心,转向看向已经快将头低到胸前的林俏俏,知道事情就算与媒婆所言的有所出入,大致相去不远。 也许是感觉到了林大太太的眼光,林俏俏的身子不由一抖,就算她平日里再骄横。面对林大太太那犹如实质一般的凶狠目光,心里也不由有些慌了。 不过林俏俏慌乱也不过片刻,到底是被家里宠坏了的,此时心一横抬起头来对着媒婆怒目而视:“你,你休得胡言!谁与他一见倾心了?你才与他一吻定情了呢!你们都给我走,给我走!否则否则……” “否则如何?否则再扑上去抱着亲上一口?”还没等林俏俏将话完全说完,人群中响起了一个轻佻的声音。 “哎哟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嘴儿撅起凑了上去亲都亲上了,还有啥可害臊的?既然抱也抱了,亲都亲了,还扭捏个啥?”几乎与此同时,那媒婆一甩香帕笑眯着眼睛看着林俏俏也道。 那香帕的香气熏得离她很近的林大太太直皱眉,那张血盆似的大嘴里说出的话更让林大太太心惊,昨日林俏俏出府到底发生了何事? 林大太太看向林俏俏的目光中带上了疑问和责备。 林俏俏更是羞得恨不能扑上去撕烂了媒婆的嘴。 “你,你,你胡说!我没有没有没有……”林俏俏对着媒婆的质疑,慌乱中目光闪烁不定,不知是羞的还是臊的或者是气的,小脸红中泛紫,气恼地跺脚,慌乱中不知该如何撇清,只一个劲地否认。 那媒婆和陈大有备而来,哪里容得她否认,很快从他们那群人中,出来几个好事的人,指证昨日在大街上发生的事儿。 这个说:“昨日的事儿,看到的人可多了,是这位小姐没错,穿的是月白襦裙,外罩嫩青披风,披风帽檐用的是纯白的狐狸毛。” 描述的可不正是昨日林俏俏出府时的那一身装束。 那个说:“媒婆可没胡说,当时这位小姐可不就是自个扑到这位陈大爷身上的。” 陈大身边的小书生接过话去:“我觉得吧,这位小姐必定早就与这位陈大爷早就看对了眼,故而才会一见到陈大爷就欣喜若狂地扑进陈大爷怀里。” 又一个声音起来接过了小书生的话:“张秀才说得没错,当时这位小姐还在陈大爷的怀里窝了好一会,才闭着眼睛抬起头来,还特特地撅着嘴儿索吻。大家想啊,一个姑娘家向你索吻,谁能坐怀不乱,难道小姐认为这位陈大爷是柳下惠不成?!” “……” 这个时候,别说是林俏俏,林氏所有的人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藏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各有利弊 府外的动静自然瞒不过司徒娇的眼睛,青竹与春梅来来去去听打探消息,几乎快赶上现场直播了。 。しw0。 “小姐,小姐,你说那个林俏俏到底会选择嫁给那个陈大当妾,还是马上滚回顺平老家?”当青竹再一次回来向司徒娇报告发展情况的时候,不由自主就开始猜测林俏俏抑或林家的选择。 “林俏俏是林家大房正经嫡女,按理不太可能给人做妾,可是林家原本就已经每况愈下,如今更是日薄西山,若那个陈大有给林家足够的利益,想来林俏俏就算不愿意当这个妾,她也不得不乖乖地进陈家的门,当陈大的妾。 当然若林俏俏有足够的手段让林家的长辈怜惜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将她带回顺平。 只不过她这事儿虽说出在京都,顺平县那边离京都不远,只怕不用多久就能传回顺平县,她想要谋个好亲事只怕不易了。”司徒娇淡定地看了眼来回跑得一脸红润的青竹,先将手中的医书翻过一页,这才慢悠悠地说道。 哼,就算林氏能够压下传言,司徒娇也不介意在林俏俏身后推她一把,谁让她肖想的是杨凌霄呢?! 就算司徒娇心里对杨凌霄抱的是一种可有可无的态度,可是也容不得林俏俏来肖想! “可是总得找个解恨的路让她走!,对了,小姐,你说到底是让她回顺平去,还是让她去当个妾室,既好又解恨呢?”青竹端过白梅刚刚送进来的热茶递给司徒娇随口又道。 昨天赖二传过来的消息,没让司徒娇多生气,倒是让青竹炸了毛,此刻只恨不得林俏俏从此再无翻身之地。 “你啊。都快要成亲的人了,怎地还是如此毛毛糙糙的?自然各有利弊!”白梅没好气地戳了戳青竹的脑门嗔道。 “虽各有利弊,总有差异的吧!”青竹白了白梅一眼,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气势。 “这个很难说啊,你想啊,以前在桃林别院的时候,咱们一心就想着要回府里来。总以为只要回到府里。就有千好万好等着咱们。 可是真正回到府里,却又有这样那样的烦恼等着咱们。 我可是记得前些时日,还有人抱怨不若在桃林别院的日子过得轻快呢!”司徒娇却不打算正面回答青竹的话。 司徒娇如此一说。青竹张了张嘴本还想反驳一二,可细细一想可不正是如此? 只能说是此一时彼一时,白梅那句话说得没错,总归各有利弊。 有利有弊的事儿。只要大家齐心合力,就算林俏俏有那个本事踢掉陈大的正妻。反客为主又如何? 更何况陈大那个妻子却着实有些手段,就林俏俏这样的,就算她进了陈家,还不定怎么受磋磨呢! 陈大家里不过只是一个家中略有薄资的商户。且还是靠着妻子娘家才起的家,陈大与妻子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夫妻俩向来如胶似漆。 唯一的缺憾就是两人成亲十几年了。别说生下一男半女,陈妻连怀孕都不曾经过。 陈大的妻子也曾经将身边看着好生养的丫环开了脸送到陈大的床上。希望能够生下一男半女,却始终求而不得。 这此夫妻俩求神拜佛十几年,请医问药所花医资也不少,几乎所有的大夫都说两人都没啥问题,偏偏就是生不出孩子来。 近年来陈大夫妻求医问药的心思淡了许多,已经开始着手在陈大的侄子辈中挑选子嗣过继。 只是陈妻总归还是间难平,这事如今只是夫妻俩私下相看着,却并没有向族里提及过继之事。 昨日在街上遇到林俏俏投抱送怀这样的事儿,当时陈大虽说提出要去安宁侯府向林俏俏提亲,也不过图个嘴上痛快罢了,心里却并未当真,回到家里还将此事当成笑话说与妻子。 原以为只当个笑话来说,却没想到妻子沉吟了半晌,招了夫妻俩最信任的婆子一顿吩咐,又给陈大支了招,让他今日务必带上媒婆来安宁侯府提亲。 陈大对妻子一向言听计从,也极是疼宠妻子,见妻子一心想要让自个留个后,倒也没怎么反对。 掌心里似乎重新有了林俏俏扑入怀里时那柔软的触感,脑海里浮现出林俏俏那若满月般娇好的容貌,鼻端仿佛双闻到了林俏俏身上那缕缕少女之香,陈大不由全身都热了起来。 此时多想林俏俏无益,面前的贤妻也是个少见的美人,更有着林俏俏没有的成熟女子的风韵,于是直接将妻子扑到了床上,好一番抵死缠绵。 夫妻俩一场*以后,妻子将心里最终的打算和盘托出。 林俏俏虽然是安宁侯府的表小姐,既然她胆敢在大街上公然勾引男人,自不会是什么好鸟,因此在陈妻的眼里也不过是个生育的工具。 若林俏俏有幸能够替陈大生下一男半女,到时只需去母留子即可。 女人生育就是一个生死大关,届时只需在林俏俏生娃的时候稍稍动个手脚,还要不了她的命? 不过陈妻说到最后,还是有些担忧地看了陈大一眼:“相公会不会觉得妾身的手段太过阴毒?” “若那女子行为端庄,又怎能容得咱们算计?我陈大虽只是一介商贾,礼义廉耻还是懂的。若不是娘子一想要给陈某一个亲骨肉,又何需用如此心思?娘子如此替为夫禅精竭虑,若陈大还反过来责怪娘子阴毒,那陈大还是个人吗?”陈大有一下没一下温柔地拍抚着妻子的后背,语气带着十分的真诚。 陈妻在背后的推波助澜,直接将林俏俏逼到了水深火热之中。 虽然这事儿是林家的事,媒婆和陈大堵得却是安宁侯府的门,司徒空和韩氏自不能坐视不管,安宁侯府的少爷小姐虽然不多,却都还没成亲呢。 林俏俏如今住在侯府,又与侯府是姻亲,她做下的事儿,或多或少会对安宁侯府带来影响。 因此没让媒婆等人在外继续起哄,韩氏和司徒空分别派出了林嬷嬷和林管家。(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绝不为妾 林管家什么都没说,先客气地请陈大遣散了那些个前来作证的好事旁观者,然后将陈大和林氏的男人们全都请进了安宁侯府前院的会客厅。 林嬷嬷则将媒婆和林氏女眷全都请进了内院,不过这次却没请去梅苑的花厅,而让将人全都带回到清雅苑的花厅,由着林氏的女眷与媒婆扯嘴皮打嘴仗。 既然陈大要负责,林大爷的意思,至少要让林俏俏成为平妻。 最后陈大抛出了足够让林家退让的利益,很快就让林老太太和林老太爷松了口气,同意将林俏俏打包送进陈家为妾。 林俏俏悔不当初,一哭二闹三上吊,却没能让林老太爷改变主意。 根据双方约定,林俏俏将在过完正月十五上元节,次日从顺平老家出发,正月十八傍晚时分进陈家的门。 林俏俏好好一个嫡女给个商贾作妾,很快就传到了老夫人的耳边。 沉默半晌,老夫人让安嬷嬷将林老太太和林大太太还有林俏俏请到了慈安苑,同时又让葵花去传话给司徒空,让司徒空将林老太爷和林大爷都给请到慈安苑,同时还让司徒空亲自带着司徒锦到慈安苑。 显然老夫人要说的话,既与林家有关,也必定与司徒锦有关,或者说还应该与林淑琴有关。 司徒娇是不怎么关心慈安苑的事,反正那边有李妈妈看着,还有个越来越向她们倾斜靠拢的安嬷嬷,出不了什么岔子。 只是青竹却是个耐不住的,压根管不住她那颗八卦的心,得了消息就去了慈安苑。借口反正都是现成了,找李妈妈商量事儿,总没人挡着阻着。 青竹前脚刚刚跨进慈安苑的大门,就被老夫人屋里突然传来的一声凄厉的哭声给吓了一跳,侧耳静听却是司徒锦的声音。 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青竹有些进退两难,好在伺候在老夫人屋前的李妈妈很快就发现了青竹。与同样守在屋外的安嬷嬷小声说了两句。就匆忙向青竹走来。 “可是小姐有事交待?”见青竹伸头脑袋向老夫人的屋里张望,李妈妈忙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问道,意在提醒青竹不可造次。 “嗯。今日宫里给小姐传了话,让小姐明日进宫一趟,小姐让我过来与妈妈说一声,让妈妈与老夫人告个假。与小姐一起进宫一趟。”青竹连忙敛去脸上的八卦,只轻声说道。心里却庆幸小姐心细,让她有来慈安苑的借口。 李妈妈拉过青竹的手,将她引到离正屋稍远的地方,这才放开青竹的手。依旧用不高不低的声音道:“小姐可有提是哪位贵人请进宫,所为又是何事?” 若在平日李妈妈这话自不会问出口,今日因老夫人将人请来慈安苑。又让她与安嬷嬷守在门前,显然不想让人探听她们谈话的内容。为免老夫人和司徒空起疑,李妈妈方才无话找话。 “听小姐提过一嘴,据说自太医院得了小姐的建议,又得了妈妈的指点,给太后和惠妃娘娘调理了这些日子,两位贵人的身体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太后如今吃得香睡得好,气色好了许多,于是就想着接小姐进宫给两位贵人把把脉,调整调整药膳方子。 当然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却在三公主身上。 前些天三公主在宫里与贵妃所出的四公主打闹,不小心掉落御花园的湖里受了寒。 眼看过不了几日就要来癸水,这几日肚子都难受得紧,索性请了小姐与妈妈一起进宫。”青竹将司徒娇教她的话一一告知李妈妈。 李妈妈一边听青竹说话,一边轻声告诉青竹,老夫人请来慈安苑原因。 “如此说来,老夫人手上居然有林淑琴的遗书?还真是没想到,林淑琴死到临头总算做了件聪明的事,只不知司徒锦能否记住林淑琴留下的话,按林淑琴的吩咐去做,绝不为妾!”司徒娇听完李妈妈让青竹传回的消息,心里难免有些感叹。 林淑琴再不好,她到底还算是个心疼女儿的人,否则明知必死无疑,又怎会专门给司徒锦留下遗言,还特特地要让司徒锦以生命发誓? “我看二小姐可不一定能够做到,只她看……”青竹小嘴一撇很是不以为然。 “小姐,据说赖二一家今日已经进府了。”不等青竹将话说完,白梅就出声打断。 司徒娇不用猜也知道青竹下面要说的话是什么,抿唇看了眼故意打岔的白梅。 她知道白梅打断青竹只是不愿意让青竹将话说出来,无端端地给她的心里添堵。 事实上司徒娇早就看出司徒锦对杨凌霄是有些特别的心思的。 无论前世今生司徒锦看中的都是杨凌霄,真不知是什么样的孽缘。 只不过今生司徒锦必定是不可能如愿以偿。 就算司徒娇与杨凌霄没有那所谓的婚约,司徒娇也不容许司徒锦去祸害杨凌霄。 如果她与杨凌霄没有婚约,司徒娇觉得杨凌霄值得更好的女子,就算只是为了陈氏,也不能将司徒锦与杨凌霄凑成对。 只要一想到前世司徒锦嫁入建国公府以后,将建国公府弄得乌烟瘴气,且直到她坠崖也没听说杨凌霄有子女,司徒娇就绝对不能让司徒锦的心思得逞。 不过司徒娇还是领了白梅的好意,只当没看出白梅的小心思,笑着对青竹吩咐道:“青竹脚头快,替我去赖二家里看看。若有啥缺的少的,青云阁的库房里有的就从青云阁出,没有的且报与娘亲添置。 另外去林管家那里转告一声,就说是我说的,这两天且别给赖二安排差事,且让他先将家安置妥当。” 青竹得了差事,立马就出去办事儿去了,将司徒锦的闲话完全忘在了脑后,等到青竹出去,司徒娇才意味深长地冲着白梅笑了笑。 “小姐,你说那两家人啥时候才会离开京都?”白梅只当没看懂司徒娇的笑容中的意思,一边在刚替司徒娇做好的新肚兜上绣花,一边与司徒娇闲聊。 “约莫也就这一两天吧。”司徒娇目光投向慈安苑方向,嘴角微微翘起。(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心头不由一阵火热 “真希望他们早些个离开,那些个人,特别是林家的人,没一个是省心的。 不过两日,夫人眼睛都熬红了,小姐看着又清减了些!”白梅向来不在司徒娇面前说长道短,今日却破了例,可见林氏家族的人着实让人欢喜不起来。 “我娘最近的确是辛苦了些,特别是这两天府里一下子多了那么些人,吃住行都得安排,着实不容易。等下咱们早些个去梅苑,让小厨房给我娘做个安神静气的药膳,让我娘午后好生歇息。”司徒娇心里也不由叹气。 可是她到底只是个女儿家,年龄上又小了些,帮不上韩氏太大的忙。 安宁侯府如今是韩氏当家,总不能因为韩氏身子骨不太好,就将掌家理事的权利交到她手上吧。 如今安宁侯府连个姨娘都没有,后院除了韩氏,老的老少的少,也只能让韩氏辛苦些,等到明年八月司徒阳与周雅琪成亲,到时将府里的中馈送到周雅琪手上,韩氏就可以轻松些了。 如今唯有司徒娇多给韩氏帮个手,另外再弄个补气养神的药膳给韩氏补补身子养养气。 司徒娇到梅苑没多久,司徒空就摸上门来。 “娇娇也在啊。”见到司徒娇在梅苑,司徒空有那么瞬间感到有些不太自然。 平日这个时辰,司徒娇不是应该在她的青云阁吗?今日怎么早早就来梅苑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爹爹坐。”见韩氏不开口,司徒娇就指了指韩氏屋里唯一空着的椅子,笑盈盈地看着司徒空:“我看娘这两日忙得熬红了眼睛,就早些过来看看有啥能帮得上忙的。另外也想着给娘做个新的药膳,给娘补补精气。” “难怪一进梅苑,站在院子里有着一股子香味儿,不知都用了些啥药材,怪好闻的。”司徒空在椅子上坐下,嗅了嗅鼻子道。 司徒娇哪里会不明白司徒空说这样的话不过只为了讨好她,药膳中用了药材。就算她用了特殊的手段去了味。也还是有些许的药味,又能好闻到哪里? 不过司徒娇就算心头对司徒空有再多的不满,看在这些日子里司徒空所做的努力。她也不好让司徒空难堪。 于是有些羞赧地对着司徒空一笑:“让爹爹笑话了,不过是看着娘亲辛苦,又没多少食欲,才指点厨娘用了黄芪、人参熬了一个简单的补虚正气粥。另外爆了个人参鸡片,给娘亲补补气。也不是什么稀罕的药膳。不知爹爹可愿意品尝?” 司徒空就等着司徒娇的这一句邀请,心头不由一阵火热。 不过他还记得这里不是女儿的青云阁,而是韩氏的梅苑,没有韩氏点头。就算司徒娇发出了邀请,司徒空也不敢就此答应下来,只眼巴巴地将目光投向韩氏。 韩氏虽没给司徒空一个眼神。却也没给司徒空难堪,只看了眼林嬷嬷:“去小厨房看看小姐让做的粥和鸡片可做出来了?” 林嬷嬷得了韩氏的指示。转身出了屋,很快就带着丫环将司徒娇指点厨娘做好的粥和人参鸡片给送了进来。 虽然这个时辰并不是用膳食的点,不过当粥和菜湍上桌来,还是马上勾起了司徒空的食欲。 就着人参爆鸡片用了些粥,顿觉全身都有了精神,连韩氏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也好看了些许,司徒空不由暗赞子儿的巧心思,看向司徒娇的目光中更多了几分欢喜。 等红珊带着小丫环将桌上的吃食撤掉,送上热茶,司徒空这才向韩氏母女说出了来梅苑的目的。 果然司徒娇猜得没错,林氏家族准备后日起身回顺平县。 其实若不是林老太太坚持要在京都买些年货带回去,依了林老太爷的性子,最多明日就走。 原来老夫人将林老太爷夫妻和林大爷夫妻请去慈安苑,就是想让林老太爷打消将林俏俏送去陈家给陈大做妾的念头。 老夫人从林淑琴的身上真正看到了为人妾室的难处,更不希望再有一个林氏的嫡女给人做妾,何况还是个小小商贾之家的妾室。 无奈林老太爷一心想用林俏俏获取更多的利益,一个被污了名声的孙女,就算带回顺平县,也嫁不了比陈家更好的人家。 今日他与陈大已经就林俏俏进陈家之事进行了一番讨价还价,结果不但让林老太爷满意,也让林大爷十分满意。 陈大不但不需要林家给林俏俏什么陪嫁,另外答应只要林俏俏在一年内替陈家诞下子嗣,就送给林家京城地段不错的三个铺子,再给林俏俏京郊一个拥有十顷良田的农庄做傍身。 这些承诺自不是陈大空口白说,而是用白纸黑字写了下来。 虽然陈大给出的利益,远不如当年老夫人给林氏家族带来的利益,可是却已经是目前林俏俏这个女儿家能给家族带来的最大利益了。 没有坏了名声的林俏俏也许还可以待价而沽,林俏俏坏了名声的林俏俏,不说一文不值,却也的确让林俏俏在林老太爷面前失了原有的宠爱。 于是就算老夫人拿出了林淑琴留下的遗书,以林淑琴的经历谏言。 就算林大太太与林俏俏哀哀哭求,林俏俏甚至哭晕了过去,却依旧改变不了林老太爷将林俏俏送入陈家为妾换取家族利益的决心。 青竹进慈安苑时听到的司徒锦那一声凄厉的哭声,就是林淑琴的遗书传到司徒锦手中之时。 林淑琴遗书上以她自身的经历,谆谆劝诫亲友中所有的年轻姑娘莫被富贵迷了眼,莫让****失本心,更是严令司徒锦以在所有人面前发下毒誓,此生决不作人妾,否则不得好死。 司徒锦人看到杨凌霄第一眼起,就深深喜欢上了杨凌霄,就算杨凌霄从来不曾正眼看过她,就算杨凌霄冷漠以待,司徒锦却一头扎了进去,仿佛魔障了一般。 初见杨凌霄之时,杨凌霄与司徒娇的娃娃亲尚未公布,若那个时候就请祖母或者姨娘替自个作主,是不是就没有司徒娇的事儿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面红耳热 司徒锦呆呆地看着手上林淑琴留给她的遗书,半晌没能给老夫人应有的反应,更没有应林淑琴遗书中的要求发下毒誓,直到老夫人发出不耐的喝斥,司徒锦才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声。 她哭自个在林淑琴死前没能见上一面,死后司徒空也没让她给林淑琴上一柱香,要司徒锦的心里,就算林淑琴犯下再大的罪过,那也是生她的娘。 她哭自个没了亲生娘相护,从此再无人替她筹谋,她不相信韩氏这个嫡母能给她谋得她想要的姻缘。 她哭自个庶女的身份,若她也与司徒娇一样有个嫡女的身份,与杨凌霄的姻缘会不会落在她的身上? 她知道今日若按林淑琴遗书的要求发下毒誓,此生与杨凌霄就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瓜葛,除非司徒娇死! 这个念头一起,就在司徒锦的心里长成了草,以后会不会给司徒娇带去什么烦恼和危险,谁也无法预测。 只不过此时就算司徒锦本人也只是发了个愣,就被司徒空的喝斥给吓住了。 司徒锦不敢忤逆了老夫人和司徒空,在这个侯府里,若失去了这两个人的庇护,绝对没有她的好日子过。 嘟嘟囔囔依着林淑琴遗书上的内容发下毒誓,司徒锦就被送回了锦绣阁,而林氏家族也商定了返回顺平县的日子。 司徒空来梅苑就是告诉韩氏林氏和司徒两大家族都将在后日辰时初启程,而司徒空也会与他们一起前往顺平县祭祖,原本一同前往的司徒阳,却不再同去,毕竟司徒阳有差事在身。这几天又已经连请了三天假。 得知顺平县来的两家人再过两天就会离开,司徒娇替韩氏大大地松了口气,也有了心情准备进宫事宜。 司徒空去顺平祭祖的事,自无需司徒娇去操心,至于赖二跟随司徒空前往顺平县,更是无需司徒娇出面。 赖二去顺平县理由十分正当充足,他可是老侯爷去世前的长随。又是让老侯爷突然去世的真相大白天下的功臣。就算赖二不向司徒空提,司徒空也是打算带上赖二的。 司徒娇只是让青竹给赖二送了个信,直到司徒空带着疾风、闪电和赖二并两个暗卫随同两大家族前往顺平县。再没有与赖二有所接触。 再说司徒娇进宫,自是先去了太后的长乐宫见过太后,并替太后诊了脉,又与御医商量着给太后调整了膳食方子。这才来到惠妃的锦绣宫。 锦绣宫里除了面色越发红润娇嫩的惠妃娘娘,就是用烫捂子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如纸的三公主。 司徒娇看三公主如此受罪,自然先紧着让李妈妈替三公主施针,以缓解三公主的腹痛之苦。 司徒娇先替三公主把了脉,就三公主的脉相。对施针的穴位进行了适当的调整,然后一边看着李妈妈施针一边与三公主闲聊,聊得最多的自然还是顺平来人的事儿。 她这也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虽然顺平来的人,给安宁侯府和韩氏带来了众多的麻烦。可是这俱话题胜在安全,她总不能与三公主谈论三公主与四公主之间发生的事儿吧。 “如此说来,那两个家族的人明日都回顺平去了?”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李妈妈施针听着司徒娇与三公主闲聊的惠妃突然插了一句。 “没错,他们明日一起离开,父侯也会与他们一同启程。父侯此去既为祭祖,也为实践诺言,更是前去考察选拔得用的人,接手府里的商铺和田庄。听说还要替哥哥从家族子弟中选几个贴身的侍卫。”司徒娇说得简单明了。 惠妃脸色略略有些变化,目光幽深,半晌没再说话。 司徒娇见李妈妈已经几个穴位上分别替三公主施了针,细细再确定一下行针的深浅,满意地笑了笑。 三公主的腹疼之症很快得到了缓解,等到一刻钟后起了针,因腹部难受这两天没能睡好觉的三公主,却已经在惠妃的榻上睡了过去。 惠妃让身边的大宫女给三公主盖上被子,又亲自替三公主掖了掖被角,这才带着司徒娇轻手轻脚地去了偏厅说话。 司徒娇先给惠妃把了脉,惠妃这段时间调养得极好,司徒娇红着脸轻轻告诉惠妃,她的身体已经具备再次怀胎的条件。 惠妃心中极喜,又应说这话的是年幼的侄女,也有些面红耳热。 为了免去更多的尴尬,惠妃很快就岔开了话题,细细问过林氏和司徒两大家族这两天来情况。 司徒娇捡了些好听的说给惠妃知道,至于像林俏俏那样的事,还是别拿出来说,省得污了惠妃的耳朵。 何况林家与惠妃可没有啥关系! 连与惠妃说话,司徒娇边拿起笔墨写下新的食疗方子。 接过司徒娇重新调整的食疗方子,惠妃沉吟了许久。 久到司徒娇以为那方子有啥不妥,方听得惠妃用有些暗哑的声音问道:“娇娇,若是,我是说若是你父亲自请驻守边关,你当如何?” “父侯要去驻守边关?北边关还是南边关?”司徒娇心里不由一惊,睁大眼睛看着惠妃问道。 司徒娇并不是一般的女孩儿,她有着一般人所没有的敏感,尽管惠妃一再申明只是假设,司徒娇心里却知此事只怕已经是定局。 司徒娇更想问的是这事到底是司徒空自请还是圣人派遣,只不过问题只在司徒娇的脑子里那么过了一圈就直接放弃了。 司徒空自请也好,圣人派遣也罢,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么她又何必伤神去关心这个过程,她只需知道结果即可。 惠妃娘娘愣了片刻,最终不再与司徒娇绕圈子,温和一笑道:“是去北边关。你父侯年少之时,曾经跟着老侯爷驻守过一段时间的北边关,对那边的气候等都有所了解。” “忽闻父侯要离京去驻守边关,侄女心惊之余,实不知该当如何。”司徒娇垂眸恭顺答道。 确知司徒空要去的是杨凌霄刚刚驻守过的北边关,司徒娇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更不敢去猜测惠妃话里的意思,只能中规中矩地做出回答。(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坦然接受 “唉,别说娇娇觉得心惊,就是姑母这心里也很是难受。你父侯这些年心里苦啊,姑母知道你娘的心里同样也苦不堪言。 让他们彻底分开几年,总好过眼看着两人日渐疏离,却无能为力,总不能真的让他们和离吧。”惠妃最后说到和离二字时还特地看了司徒娇一眼,让司徒娇的心里不由一跳,抬起明亮的瞳眸看向惠妃。 惠妃却垂了垂眸,再抬起眼眸,却早已敛去了眼中的情绪,一双与司徒空极似的眼睛平静而温和地看向司徒娇。 司徒娇抿了抿嘴重新垂下眼睛,并不开口说话。 良久惠妃轻轻叹了口气:“你父侯这一走,非特殊情况最起码也得三年。你兄长的亲事定在明年八月,你父侯必定无法回来喝媳妇茶。 你父侯做出这样的决定,必然也是经过了无数的挣扎,希望娇娇能够谅解你父侯。 这三年府里的事儿,无论是你娘继续掌管中馈还是交给你嫂子掌管,都还得娇娇多帮衬着些。须知家和才能万事兴! 至于老夫人中了风,想必就算想要蹦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司徒锦以后就交给宫嬷嬷引导,没学好规矩礼仪之前,就将她拘在锦绣阁里。 等三年一过,你父侯回京城,她也不过十四五岁,到那时再给她找门合适的亲事,陪上付嫁妆将她嫁了即是。” 惠妃几乎将安宁侯府三年内会发生或者可能发生的事儿都细细说了一遍,几乎到了事无巨细的地步,显然司徒空与惠妃做过细致的长谈。 既然如此,司徒娇更觉得没什么可说的,神色平静得不像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只安安静静地坐着听惠妃一一道来,脑子里却分析着司徒空此举的各种可能以及可行性。 司徒空去驻守边关也成,正如惠妃娘娘所说,如今虽然司徒空一心想与韩氏修好,可是韩氏似乎已经对司徒空失了基本的信任,将司徒空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甚至将司徒空当成透明不存在。 与其让两人最后相看两相厌。倒真不如让司徒空远远地离开一段时间。让彼此彻底冷静下来,感觉一下彻底离开对方是滋味如何。 说不定经过三年的沉淀,他们能够重修旧好。到那时他们一家可以重新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司徒空和韩氏后半辈子也可以过上含饴弄孙的幸福日子。 当然也不排除别一种可能,三年以后,他们终于发现心里再没有了彼此的影子。那个时候他们和离也就顺理成章了。 父母的未来不管是哪一种,作为多活一世外表少女内蕊成人的司徒娇而言。只要父母都能过得安安乐乐,什么样的结局她都能够坦然接受! 从宫中出来回府这一路上,司徒娇格外沉默,连身边坐着的李妈妈也好奇地看了她几眼。见她似乎在想什么事儿,猜着许是惠妃私下与她说了些什么,也就不打扰她想事儿。 今日跟着一起进宫的是玉兰和墨菊。这两丫环是大长公主手下出来的极懂眼色,更不会去扰了主子想事儿。 主仆几人就这样一路安安静静地回了府。 回到青云阁换了身家居便装。司徒娇就去了梅苑,与韩氏闲话了一些宫中所经的事儿,又陪着韩氏用了些点心,司徒娇借口有些疑点需查找医书,就准备辞了韩氏回了青云阁。 司徒娇平日里时有这样的情况发生,想到宫里的太后虽然和善,惠妃也是司徒娇的姑母,可到底也得谨小慎微,进一次有多累,韩氏却清楚得很。 韩氏并未起疑,只让司徒娇回去好生休息,等下也别再来回折腾,晚膳自会遣了梅苑的小厨房送膳食去青云阁。 司徒娇一一应下,又关心了韩氏几句,这才带着春梅回了青云阁。 回到青云阁,青竹又将今日府上的事儿,林氏和司徒两家族的动向一一禀明。 经过前一天的折腾,林氏家族今日倒都十分乖觉,采买的采买,逛街的逛街、上香的上香,总之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也许司徒空一开始就给了司徒家族一个定心丸,这次倒像极了隐形人,几乎没弄出什么动静来。 司徒娇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一手支着下巴,一手轻轻地敲着桌面,透过微微开启的窗户可以看到被寒风卷起的枯叶。 听着外面萧萧的寒风,想到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司徒娇发现自个回府已经三个多月了。 如今天越发冷了,几日前韩氏就让人给司徒娇的屋里用上了熏笼。 安宁侯府除了各院子的厅房和下人房用的是自备的银炭,几个主子的屋里基本用的都是宫里赏下的上好银霜炭,闻不到一丝的烟火气。 司徒娇静静地坐了半晌,抬着望了望天,天空有些低沉,看来是要下雪了。 算下时间今年第一场雪比起往年来却是整整晚了大半个月了。 只不过若是下雪,明日路上可就难走了。 司徒娇知道,司徒空回乡祭祖并非一时的心血来潮,今日再得惠妃的提醒,司徒娇不用多想也能猜到,司徒空大概在昏迷初醒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自请驻守边关,那么为此顺平之行也就势在必行。 既然是势在必行的事儿,以司徒空那谨慎的个性,定然为此做了许多的准备工作,不用说一应物事早就由林管家和疾风闪电几人打点整齐。 只是今日的天色不好,眼看雨雪就要降临,司徒娇还是觉得那些个准备远远不足,她还是应该给司徒空带上些方便携带丸药,以备不时之需。 想到此,司徒娇站了起来,轻轻拂了拂有些压皱了的衣袖,对白梅道:“走,咱们去药房做些常用的丸药。” 在桃林别院的时候,做丸药的事儿,基本都是以李妈妈为主,白梅助之。 如今李妈妈只要在府中,就被司徒娇派去了慈安苑,一日里难得有空闲在青云阁,故而制作丸药的事儿,就成了司徒娇为主,白梅辅助。(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儿孙绕膝 自从司徒空知道司徒娇不但得了李氏医术的真传,还有别的际遇,令她的医术比之李氏有过之而无不及,各种药材源源不断地送进青云阁。 另外还特别大方地将府里的药房直接交给司徒娇打理,大大方便了司徒娇空闲时候制作各种丸药和药膏。 司徒娇先看了看青云阁小药房里的成品丸药和各种药材,略想了想就开始着手制作。 这次主要的目的是给司徒空回顺平祭祖这段时间应急用的丸药,因此需要制作的只是清热解毒和怯风寒止咳化痰之类的常备丸药。 这些药白梅给李妈妈和司徒娇都打过多次下手,可以说已经做熟了,倒不需要司徒娇多做指点,基本每一步都由白梅完成。 不过就算如此,制作丸药仍然是件极费时间和精力的事,等到司徒娇和白梅将所需的备好,早过了晚膳的时辰。 青云阁伺候的人对司徒娇制作丸药的这种没有时辰概念的事儿早就已经习以为常。 人人都知道司徒娇只要进了小药房,总要等她自个出来。 自是无人会前去打扰,除非有重大事件发生,因此今日也只是将小厨房送来的晚膳用小炉子温着。 先去洗浴房洗去一身的药味,司徒娇匆匆用了些膳食。 让青竹去外院打探司徒空的行踪,确定司徒空此刻正在书房与司徒阳说话,司徒娇连忙带上刚刚备下的丸药,带着青竹前去书房。 司徒空有些诧异司徒娇这个时辰到外院书房找他,不过只脑子略略转动,猜测今日司徒娇进宫的时候。惠妃有可能将他过了年将去边关的事儿透给了司徒娇。 虽然只是猜测,心里还是有些埋怨惠妃提前将事儿透给司徒娇。 司徒空在心里微微一声叹息,脸上却露出一个苦笑。 他自请守边之事,还没有与老夫人提过,更没有与韩氏交底,甚至连贴身伺候的林管家都不曾透露,他只想府里安安生生地过好这个年。 司徒阳看着司徒空脸上的变化。眉头不由紧了紧。 他压根就没想到过司徒空会自请驻守边关。自然猜不透司徒空脸上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单纯地以为司徒空不乐意见到司徒娇,心里很替司徒娇不高兴。 好在司徒空并没有拒绝司徒娇的求见,很快林管家就将司徒娇带进了书房。此时司徒空的脸上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甚至露出温和的笑容。 司徒娇将青竹留在书房外,让她与疾风说说体己话。 明日疾风会跟随司徒空去顺平县,分别在即总得给这对未婚夫妻一些独处的时间。 进得书房果然见到司徒阳也在书房。却不知道司徒阳为何要用一种怜惜的目光看着她。 司徒娇心里转了几转,依然不得其意。只好暂时将之放在一边,先将提在手上的包放在书桌上,然后分别与父兄见了礼。 见了礼,司徒空让司徒娇在司徒阳身边坐下。看着一双儿女,司徒空的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 自从司徒阳进了羽林卫队以后,外表看着显得挺拔而硬朗。虽然远不能与杨凌霄和韩鹏程那两在战场上见过的小子相比,却已经有了儿郎的血性。就算现在就将安宁侯府交到他手上,想必也不至于会让安宁侯府没落。 只不过司徒空希望安宁侯府能在自个的手上先发扬光大,他自请去边关心底就有去拼个功勋,为安宁侯府搏个更高爵位的想法。 只不过…… 司徒空心里再次暗暗叹息。 如今无论是北边关还是南边关,经过多年的征战,敌对方都已经被收拾得服服帖帖。 若没有大的意外,至于十年内不会有什么大的战争,想要靠驻守边关搏更高的爵位想必只是他个人的异想天开罢了。 司徒空心念电转的时候,司徒娇并没有如司徒空所指在司徒阳身边坐下,反而靠近了司徒空的身边,替他号起脉来。 手腕上突然而到的凉意,让司徒空的手微微缩了缩,不过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任由司徒娇替他诊脉。 “爹爹的脉相还是虚了些,实是有些操劳过度。明日就要启程,今日还是早些歇息,得注意多休息才好。”司徒娇收回手指,有些忧心地看着司徒空道。 “无碍的。等祭祖回来,爹爹一定好好休息,将身子骨养得棒棒的!”司徒空见司徒娇并没有提他驻守边关的事,心里倒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前次昏迷大大地伤了爹爹的脾肺,千万大意不得,难道爹爹不想过儿孙绕膝的好日子?”听了司徒空的话,司徒娇不由有些气恼,大眼睛瞪了司徒空一眼。 “好好好,爹爹听娇娇的听娇娇的!定好好保养自个的身子。”司徒空舍不得司徒娇气恼,何况儿孙绕膝的日子想想都让人馋,自是连声保证。 “爹爹定要说到做到!还有去了老家,也一定不可操劳,更不可恣意纵酒。”司徒娇有些得意地抿嘴一笑,将书桌上的药包推向司徒空,“明日就要去顺平老家祭祖,女儿给爹爹做了些必备的丸药。” “还是妹妹想得周到,为兄可真正是自叹弗如啊!”司徒空的眼睛蓦地一亮,司徒阳就知道司徒娇这药送到了司徒空的心坎上了,不由笑看着司徒娇真心感叹道。 “都是些常备药,爹爹最好是用不上。只不过闲来无事,就做了些出来。想到爹爹远行,又适逢雨雪阴寒的天气,有备无患总好过到时抓瞎。其他的不敢与人比,这丸药的功效我还是有信心的,总要比外面大夫开的要强上一分。”司徒娇先对着司徒阳甜甜一笑,尔后看着药包道。 “好好好,娇娇这个送别礼可真是送到了爹爹的心坎上!有娇娇的丸药保驾护航,爹爹定然安然无恙地回到京都。阳儿回队里好好当差,娇娇平日里替爹爹多去探探你祖母。 另外快过年了,你娘要忙的事儿多,娇娇也多帮着些。 至于年礼什么的我已经吩咐林海去办,到时娇娇看着些即可。”司徒空开怀大笑,尔后对着一双儿女谆谆叮嘱。(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讨教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第二日卯时初刻,安宁侯府就热闹起来,人声车马声鼎沸。し 此时天上却飘起了雪花,在天幕间细细密密地洒下,一如漫天飘洒的白面。 原本以为这雪会越下越大,不过等到用过早膳真正出发的时候,却意外地停了,倒是给出门的人好彩头。 终于送走这大群的客人,府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因快到年关,府里得准备与各府之间的年礼,司徒空特地将林管家留了下来,身边只带上疾风、闪电两个长随,并赖二共四人都是骑马前行,算得上简车便行。 原本司徒空是准备与疾风闪电一样骑马,最后却听从了司徒娇的劝告上了马车。 虽是回乡祭祖又是与家族的人同行,却依然少不得带上几车的礼物。 因要顾及林氏女眷,一路却快不得。 司徒娇大致算了下司徒空的行程,年前半个月应该可回京都。 虽然京都离平县并不算远,平日里快马三天可到。 这次随行的老的老少的少,加上雨雪天路上更难走些,大概五日方能到达顺平。 司徒空此去不仅仅要祭祖,还得在司徒家族中选拔一些得用的人带回京都,因此在顺平县老家至少要呆上半个月到二十天。 昨夜在书房,司徒娇并未提司徒空即将去北边关驻守的事儿,虽让司徒空心存疑窦,却着实松了口气。 毕竟他并不想在年前告诉大家,只为让府里过个安生的大年。 司徒娇不是不想问司徒空。只是觉得这事儿还是依了司徒空自个的意愿,让他亲自对大家宣布比较合适。 当然她也并不会因此坐等,她虽然多活了一世,却没能走遍南陵,虽知北边关不像南边关多毒虫瘴气,也知那边里平日多风沙气候寒冷,却也只知这些毛皮。要提前替司徒空打点药物。还得更多的了解北边关才行。 别人不了解北边关,建国公府在北边关驻守了整整十六年,对北边关自是最熟悉不过了。 为了多了解一些北边关的气候特征。制作一些常备丸药,司徒娇在司徒阳回羽林卫队消假的时候,让司徒阳给杨凌霄带了个口信。 原本以为杨凌霄会在休沐日随着司徒阳一起来府上,却没想到当日晚间青云云阁已经下钥了。杨凌霄却独自一人悄悄摸进了青云阁,倒有些吓着了司徒娇。 杨凌霄出现在司徒娇面前的时候。司徒娇正准备让今夜值守的白梅去外间榻上休息,没想到杨凌霄会在此时突然出现,主仆二人不由都有些慌乱。 不过等到看清来人是杨凌霄以后,白梅倒是十分乖觉地从屋里退了出去。 虽然大晚上的让司徒娇和杨凌霄孤男寡女同在一屋不合礼数。可这两人不但有婚约,司徒娇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能做什么事呢? 杨凌霄在青云阁一众丫环婆子的眼里。既是他们未来的姑爷,更是个谦谦君子。断然不会对司徒娇做出什么禽兽行为来。 因此杨凌霄偶尔来青云阁,司徒娇身边伺候的人,都会如白梅这般安静地退出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等到白梅身影消失,司徒娇才看着杨凌霄问道:“怎地现在过来?” “怕你有急事。”杨凌霄扫了眼微微有些局促的司徒娇,依旧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红晕。 “也不是什么急事,只是想向杨大哥讨教一些北边关的风土人情。既然杨大哥已经来了,不若就说说吧。”司徒娇一指窗前的小几,引着杨凌霄在小几前坐下,亲自给杨凌霄酌茶:“尝尝,据说这是当归山上的云雾茶,昨日进宫的时候,惠妃娘娘赏的。” 平日里司徒娇难得会提到进宫的事儿,今日突然提起,杨凌霄脑子里转了弯,心里就明白司徒娇问北边关的事儿必与昨日进宫有关。 到底惠妃娘娘与司徒娇说了些什么,让她打听北边关的事儿? 杨凌霄倒不会觉得是圣人对建国公府起了疑心,一来建国公府对圣人的忠诚天地可鉴,二人圣人又不是傻的,就算真起了什么疑心也不会让司徒娇一个女孩子出面探听。 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司徒娇对北边关起了兴趣? 杨凌霄一边在心里默默想着各种可能,一边从司徒娇手上接过茶盏。 由于心里想着事儿,手上的动作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接茶盏的时候,两个人的手就碰到了一起。 手上的触感,让杨凌霄有些不忍放开,而司徒娇却很快将手指抽了回去。 杨凌霄的手不由向司徒娇手指抽回的方向跟了一分,却没能再感觉方才指间的那一丝柔软。 虽然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杨凌霄却深知见好就收的道理,没有一味的紧逼,只是将茶盏放在唇边似品尝又似在回味。 司徒娇明知杨凌霄的动作意有所指,却故作什么都不懂,一双明净的眼睛看着杨凌霄,静静等着杨凌霄为她讲解北边关的风土人情。 面对司徒娇纯净的眼睛,杨凌霄再做不出挑逗的事儿来,只得有些怏怏地收回心里的那点旖念,细细给司徒娇讲解北边关的风土人情,当然着重说明了那边的气候特征。 “北边关地处咱们南陵国的东北边,气候比之京要寒冷许多,几乎有半年的时间处于冰冻状态,一旦解冰又会进入风沙期,气候相当恶劣。”最后杨凌霄总结道。 半年的寒冷期?那么在熬制金枪药膏的时候,还得多多准备些防冻伤的药膏,至于各种丸药那可就多多益善了。 也许是为了感谢杨凌霄对自个的帮助,这次司徒娇破天荒地自动替杨凌霄请了平安脉。 杨凌霄小腿上的那处旧伤,经过几次针灸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不过今日司徒娇准备替他再施一次针。 “不是说已经好了吗?为何还要针?”见司徒娇要替自个施针,杨凌霄倒有些犹豫起来,虽然他极是愿意与司徒娇多些单独相处的时间,可是此时时辰的确不早了。 “巩固巩固疗效,时间不需多长,一刻钟即可。”司徒娇手上不停,淡然回道。 “……”杨凌霄无言以对,只得任由司徒娇给自个的小腿上所满长长短短的银针。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血性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等到杨凌霄回建国公府,将自个去安宁侯府与司徒娇这一席谈告之于建国公。 杨耀辉马上就联想到前些日子偶遇司徒空的时候,司徒空也向他打听过北边关近些年的状况,心里不由一凝,顿时恍然大悟。 虽然如今北辰国被南陵的将士杀得元气大伤,可是边关总还是需要派人镇守。 北边关是南陵国北方的重关,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如今圣人将他从北边关召回,势必会在年后派出得圣人信任并重用的武将前去镇守。 只要排一排如今朝中的武将,能得让圣人放心将北边关交到手上的武将并不多,而安宁侯司徒空就是其中之一。 安宁侯府正逢多事之秋,让司徒空去北边关守个三年,正好让司徒空避开是是非非。 若能再在北边关赚下大功,也许安宁侯府的爵位还可以往上提一提,看来圣人并未如表面是那般,事实上对司徒空还是挺看重的。 作为安宁侯府的未来的姻亲,司徒空没有被圣人厌弃,杨耀辉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 这虽是建国公杨耀辉的猜测,而且猜测圣意并不是杨耀辉的长项,不过这次就算他猜出的没有十分,也有七八分了。 “父亲的意思是圣人会让安宁侯去驻守北边关?”杨凌霄听过杨耀辉的分析以后,心里着实有些吃惊。 虽然他知道安宁侯府与建国公府还有韩大将军府都是以军功起家的,可是只要想到司徒阳那个弱鸡,就对安宁侯的手上功夫表示怀疑。 好吧。好吧,司徒阳在他和韩鹏程的面前的确只能算弱鸡,可是在京都那些个同龄人当中却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了。 可是就算如此又如何? 司徒阳在他手上压根就过不了三招,在韩鹏程手下最多也只能过个十招八招,而且还是在韩鹏程不忍伤司徒阳的自尊,暗暗放水的情况之下。 “司徒空手上的功夫还是不错的。你可还记得,北边关上上任守将是谁?没错。就是老安宁侯。当时只是世子的安宁侯就跟在老侯爷身边,在北边关生活过三年。 说起来,他也是与哒子打过仗流过血的。只是在京都生活久了,身上的血性渐渐就没了……”说到最后建国公的声音就低了下去。 建国公不是个喜欢说人长短的人,就算在儿子面前说司徒空的长短,也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更重要的是。司徒空的改变,也引起了杨耀辉的警觉。 遥想当年司徒空也是个英姿勃发少年儿郎。十几年京都安逸的生活,也许手上的功夫没丢,身上的血性却淡得快没影了。 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当个温润如玉的人也很是不错。可是作为武将之家却是个致命的弱点。 有司徒空的前车之鉴,杨耀辉在心里考虑将杨凌霄留在京都是否妥当,要不让杨凌霄跟着司徒空回北边关再待个三年? 就算让杨凌霄替司徒娇在司徒空面前尽个孝心? 可是这明明是自个的儿子。却让他去别人面前尽孝心,只要想想就心塞。 就算对方是儿子未来的岳丈。对方的女儿又是没出生就被他们定给了自家小子,杨耀辉还是觉得心塞塞的。 只不过为了儿子,更为了建国公府的兴旺,杨耀辉也只能压下心里的郁气。 不经意地扫了眼杨凌霄清冷而英俊的脸,心思电转,良久杨耀辉才问道:“霄儿可习惯如今的差事?” 知子莫若父,比之于京都的生活,杨凌霄更喜欢北边关那种策马奔驰,保家卫国的日子。 杨耀辉并不是真的觉得自个的儿子会落到司徒空那般的境况之中,至少司徒娇本人不像韩氏那般柔弱,而陈氏也不是安宁侯府的那个老货。 不过若杨凌霄喜欢回北边关再守个三年,杨耀辉也不会拦着阻着,反正司徒娇如今还小,杨凌霄要成亲起码也得三年以后。 就算陈氏会心疼儿子,大约也会因为去北边关驻守的是司徒空,而放手让杨凌霄重回北边关。 “老实说,比起边关的生活,京都的生活太过安逸,有的时候闲得骨头又酸又疼,着实让人有些闷气。”杨凌霄在别人面前是个话少的,可是在杨耀辉面前时不时会露出与其年龄相称的表情来,话多了许多,人也显得鲜活起来。。 “于是就总是找司徒阳松骨?那可是你大舅子,可别松狠了。小心成亲的时候,他给你使绊子。”杨耀辉拍了拍儿子结实的肩膀打趣道。 “司徒阳太弱了,要松骨哪能找他?幸好还有鹏程在,每次与鹏程对打一翻,那才真正让人一身的舒爽!”杨凌霄并不接他老子的打趣,只是扭了扭脖子,捏了捏拳头,仿佛在邀请杨耀辉与他打上一架。 “得了,老子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你那身手的确也就鹏程那小子能与你对抗上百八十招。若放开来对打,司徒阳只怕连一招都接不下!”对杨凌霄的身手,杨耀辉却是有十分的自豪。 父子俩又说了会儿闲话,杨耀辉突然问道:“若让你重返北边关,你可愿意?” 杨凌霄不由一惊,不太明白杨耀辉的意思。 建国公府在北边关驻守了十几年,这次终于将北辰国彻底打得对南陵国俯首臣服,圣人才下旨将建国公府召回京都,自不可能再派建国公府重回北边关。 不过很快杨凌霄就明白了杨耀辉的意思,是让他随着安宁侯去北边关,辅助司徒空守好北边关。 回北边关,杨凌霄自一千个一万个愿意,那么可以请司徒空带上司徒娇一起吗?好歹让他们小两口有培养感情的机会吧。 这个杨凌霄只敢想想,却绝对不会说出口,只能在心里发出一阵无奈而又无声的嘿嘿嘿…… 这样的小心思,别说是在杨耀辉面前,就算在司徒娇面前,杨凌霄大约也是不会透露分毫的,多难为情啊! 不过若司徒娇真的想法跟去北边关,杨凌霄也会让司徒娇打消这样的念头。 北边关可不是司徒娇那娇娇柔柔的女娃子该去的地儿,她只需安心在京都慢慢长大,等着他三年后回来娶她即可。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着实太煎熬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且不提司徒娇如何,单单说圣人吧,他会同意吗?还有娘,娘会答应吗? 杨凌霄脸上几多变化,全都落在了杨耀辉的脸上。 比起平日里那个似面瘫一般冷肃的儿子,杨耀辉更喜欢面前表情鲜活的儿子。 不过如今谈的是正事,杨耀辉倒没有继续打趣儿子,只似看透了杨凌霄心里的想法一般继续说道:“你娘那里自然会有些不乐意,做父母的哪个都希望儿女守在身边。只是你还年轻,正是建功立业的大好年华,在京都就算当了羽林卫的统领,对你而言着实大材小用了。 与其在京都浪费你的才华,不若趁着年轻去边关再历练几年,将你没来得及实施的一一落实,就算不能再赚个功勋,总好过在京都虚度年华。 等三年期满,娇娇也长大了,正好回来娶她过门,为咱们杨家开枝散叶。” 杨耀辉前面的话句句都说到了杨凌霄的心坎里,最后那一句,让杨凌霄觉得有些面红耳热,却也极合他的心意。 转过年,司徒娇就十二了。 不对,若按虚龄,当是十四了。 再过三年,她也有十六七。 虽然比起前世女子年过二十周岁才到结婚年龄是小了些,可在这个空间这个时代,却着实不算小了。 到那个时候,他就可以将这小女人牢牢地与自个拴在一起。 如此一想,杨凌霄的心里更加热乎起来。 杨凌霄的前世今生都是军人。自有保家卫国的雄心壮志,他的脑子里有许多前世所学的理论知识,想要与边关的边防相结合。 只可惜他穿到这个身体到离开北边关,不过只有短短的四年,许多的布防还没能实施。 虽然在这四年多的时间里,他的确也在北边关做了许多的布局,且最终将北辰国打得落花流水。 可是更多的布防理念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圣人一纸圣旨给召回了京都。 他原本以为他心中的那些布局。从此只怕要烂在脑子里了。 如今被杨耀辉提起,不由就觉得热血沸腾起来,恨不得马上启程去落实心里的各种想法。 可是一想到若去了边关。就暂时看不到那个娇俏的女孩,杨凌霄的心里又有些失落。 虽然就算他在京都能够看到司徒娇的时间也不多,可是人到底就在自个的眼皮底下。 想她的就可以潜进去看看她,以他的武功和前世特种兵的潜伏手段。只要他自个不想让人发现,就算由他安排在青云阁的暗卫都发现不了。 不过想想只能看不能吃。甚至连摸都摸不得,且每每看过她恬静的睡颜,就让他碾转反侧不得安眠,杨凌霄觉得再去北边关三年。倒也可以接受。 否则这种吃不得摸不到,总要用冷水灭火的日子,着实太煎熬! 只是他若去了边关。那日女孩儿有什么难处,他就没办法如今日这般助她一臂之力。着实是鞭长莫及,心里头又有些放不下。 好在这样的问题不算大,如今司徒娇身边有他与韩鹏程送的风雨雷电,又有他安排的暗卫在她身边,护她周全自是能够做到的。 嗯,不如再让娘选两个武功不错的婢子送到她身边,加上那丫头身边原本就有会武功的丫环婆子,她本身既有武功又有不俗的医术,自保应该没什么问题。 杨凌霄思忖利弊,心头总算轻松了许多,也就耐下心思与杨耀辉商量正事。 “娘一向通情达理,倒不会有太大的阻力,圣人那里……”对于陈氏,杨凌霄有十分的把握说服她放行,可是圣人那里,杨凌霄却不敢托大。 “圣人那里为父自有妙计,你娘那里可就得靠你自个说服。”杨耀辉大手一挥阻止杨凌霄继续说下去,稍作沉吟继续道:“娇娇医术了得,制作的丸药和药膏不但方便携带,药效也极好,当提醒她多做些北边关最需要的丸药和药膏。” 杨凌霄微微一笑,这事儿却完全不用提醒了。 现在回想起来,司徒娇向他打听得最多的可不就是北边关那边日常生活中最常见的病痛。 相信在司徒空出发之前,她会尽最大能力做出各种丸药和药膏来。 与其提醒司徒娇做丸药,不如多给她送些药材。 如此一想杨凌霄多了一个去见司徒娇的正当理由。 杨凌霄向来不是个安于躺在祖辈功勋上过安逸日子的人,否则前世的他也不会在军大毕业以后,明明可以直接进军部却坚持去了特种部队。 既然无法安于现状,又希望用脑子里的兵法和理论在这异世一展抱负,如今又得父亲大人极力促成,那么就得尽快尽早将京都这边的事儿理顺理清楚。 杨凌霄虽然刚回京都不过几月,却已经用手头的资金盘下了几个铺面,有的铺面甚至已经开始对外营业。 原主打从十二三岁就跟着杨耀辉上战场,而杨凌霄穿越过来以后,更是在北边关打了整整四年战,几乎每战必有收获。 北辰国虽然不算十分富裕,可盛产皮毛和宝石,每次战争所得的战利品还算丰厚。 虽然战种品,大多还是归了军中所有,不过就那小部分,落到杨凌霄手上的也不少,且大多是精品。 那些个常见的东西,基本上直接丢给了陈氏,入了建国公府的大库。 那些个京都少见的稀罕物事或者北辰国专有的好东西,陈氏却都让他自个收着。 陈氏的想法很简单,以后儿子总是要娶妻生子,这些稀罕物事,以后无论是拿去讨好儿媳妇,还是拿去讨好岳父岳母大舅子,都是儿子的体面。 当然东西多了,等回了京都弄个铺面出售,也能让儿子手头上有宽裕的银钱,同僚之间相处也不会显得捉襟见肘失了面子。 总之在边关的时候,陈氏只收平常的东西,其他的全都入了杨凌霄自个的小私库。 由于杨凌霄几乎每战必出,且每战必胜,就算每次分战利品的时候,总会尽量多分些给手下的人,同时也会从自个的那部分中拿出一部分来资助伤残的手下,只是通过几年的积少成多,他的私库颇丰。 当日从边关回京都的时候,他私库里的东西装了满满五车,却并没有随建国公府的车队进京,而是由几个退下来的伤残侍卫护送着提前进了京,以免被有心人弹劾。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经商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回到京都以后,杨凌霄开始的时候并没太在意这事儿,只是将这些东西再次收进了库房里养灰,赚钱养家对他似乎还早了些。 不过当他偶尔从司徒阳那里得知,司徒阳当宝贝一样藏着掖着的那把匕首,居然是司徒阳花了大价钱且与人打了一架才抢得的,杨凌霄的心思活了。 类似的好东西,不对,应该是比那匕首更好的东西,他那库房里似乎还真是不少呢! 司徒阳手上的那把匕首,在杨凌霄的眼里也不过如此,他库房里削铁如泥的匕首应该有好几把。 既然圣人将他们召回京都,想必非战争需要,他们以后当是生活在京都了。 那么自个私库里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该拉出来溜溜,就算给未来的妻子儿女赚些生活费也是好的。 南陵国的律法并不阻止官员家族经商,毕竟若完全靠官员的那点俸禄要养活一大家子老老小小,并不容易,这就给了杨凌霄展示经商才华的机会。 杨凌霄说干就干,一边清理小私库中的物品,一边到处找合适的铺面。 京都的铺面极为紧俏,极少有人出手,就算租也不得看机缘巧合。 当然建国公府在京都还是有些店面的,只不过那些店面要么租给人家了,要么是府里自个正经营着,并没有可以给杨凌霄使用的空闲店铺。 杨凌霄倒也不着急,府里没有现成的铺面。他可以找! 他可就不相信了,京都那么大,还会没个了出租或出售的店铺! 他手上有的是人,于是将手下那些个伤残的侍卫放出去,在各大街小巷寻找一切可租赁和购买的铺面。 也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也许是杨凌霄的运气好得爆表。 总之不过几天功夫,就让他盘下了几个铺面。 虽说店面的地段都不怎么样。可杨凌霄坚信。只要货品好,巷子再深也能生意兴隆。 如今已经正式对外营业的,有两个铺子。 一个专卖北方特产。里面的货当然不可能全都是杨凌霄的战利品。 那些战利品卖一样少一样,那些东西全都是上好的东西,大多数单品的东西,他可是想着要传给儿女当传家宝的。 只有那些个多件的东西。他才会拿出来当店铺的镇店之宝。 既然是镇店之宝,价格自然不菲。要开店铺自然是要赚钱的。 私库里的东西有限,既要开好这个特产铺子,货品自要有来处,不过这些都难不倒杨凌霄。 让身边的管事组织了专门跑北边关的车队。跟车的人全都是建国公府退下来的侍卫或会武功的家丁。 这些人,就算只是家丁,大多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那气势非同小可,一般的强盗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于是杨凌霄在特产铺子开业以前。就让车队从北辰国收了一批特产运来京都。 杨凌霄的北方特产铺里的货品,全都是正宗的北辰国特产。 铺面借鉴前世那种专卖店的特色,开业不过才两个月,就已经为他赢回了所有投入的资金。 另一个铺子很小很小,小到若没有老客带着,或许压根就找不到。 小到里面只一个瘸腿的掌柜兼任伙计。 偏偏生意却极好,货品一上架就被扫荡一空,却从不接受预订。 里面原先卖的全都是他空闲时候自个雕刻的小木雕,只是没想到同样大卖。 杨凌霄开这个小店,不过是司徒阳的一句戏言。 空闲的时候,杨凌霄喜欢转动手上的小刻刀,刻些动物、水果,却往往惟妙惟肖,有的甚至还做了机关,能让小动物自个动起来,这些小木雕往往一雕成,就被司徒阳和韩鹏程拿去送给各自的未婚小妻子。 无论是司徒阳的未婚妻周雅琪,还是韩鹏程的未婚妻孙倩,从小在京都长大,都有不小的贵女交友圈,她们梳妆台、博古架上出现的各种喜人的小木雕很快就入了这些小姐妹的眼,纷纷打探。 这两人虽不知这些小礼物都出自杨凌霄的手,却在杨凌霄压根还没想到用这份手艺开店铺的时候,已经不经意中替杨凌霄做起了广告。 后因周雅琪多次向司徒阳替小姐妹询问这些木雕何处有售,打趣杨凌霄若用这门手艺开个店铺,必定可以让京城的贵女们或者有钱人家的小公子小小姐们趋之若鹜,生意定然可以与那间北方特产媲美。 正好杨凌霄寻得了这间小铺面,正想着这么小的铺面该开个什么铺子为好,司徒阳的打趣,打开了杨凌霄的思路。 至于经营店铺的人,建国公府却是不缺的,杨凌霄只在府里的伤残荣养侍卫中选了个懂算账善经营的,“雕轩”就正式开业了。 只让司徒阳和韩鹏程告诉了各自的未婚妻,很快生意就上门,而且有越来越红火的趋势。 生意是火了,可是木雕的供应就成了问题。 杨凌霄平日里要当差,就算空闲时间全部用来雕刻,也是无法满足京都那些贵女们猎奇的热情。 比杨凌霄的木雕精制的有的是,杨凌霄的木雕胜在奇巧之上,谁能有他那样的丰富经历呢?谁又能有他脑子里前世的那些个小玩意呢? 好在建国公府的那些个荣养残兵中,自有手巧之人,杨凌霄干脆在安置府里荣养侍卫的庄子里开了个手工坊,专事雕刻。 雕刻设计图全都出自他的手,每个设计最多只出五件,绝不多雕,这才勉强满足市场的需要。 目前杨凌霄名下还有个正在筹备并准备年前开张的首饰铺子。 里面的首饰设计精巧,设计图自然也全部出自杨凌霄的手。 前世与杨凌霄关系最要好的大堂姐,就是个有名的首饰设计师。 她比杨凌霄大了整整八岁,在杨凌霄上初中的时候,就已经是国内有名的首饰设计师。 作为军人后代,在常人眼里杨凌霄打小就知道自个以后要走的路,对武器有着非常人能理解的执拗。 不过却只有他那大堂姐知道,杨凌霄不但有一手出色的绘画技能,对时尚还有其独到的见解。 因此他那个大堂姐,几乎每出一张设计图,都会在第一时间征求杨凌霄的意见,因此杨凌霄脑子里多的是美轮美奂的首饰设计图。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被惦记上了 杨凌霄在京都的动作没想要瞒着任何人,更没必要瞒着府里的人,他还替府里解决了一部分荣养残兵的生活问题,因此杨耀辉自然知道杨凌霄开了几个铺面都卖些什么。 为了避免杨凌霄甩甩手就离开京都,杨耀辉先来了个约法三章:“你那几个店铺既然开了,就要善始善终。虽然时间上有些紧,不过为父相信你有那个能力将其安排妥当。 不过说好了,你可别想交给你娘替你打理,你娘过了年就得接掌府里的中馈,府里的事儿就够她操心的,何况她还要照顾浩儿。” “成!娘想要操心我也舍不得!我会将事儿处理妥当的。”杨凌霄心里早就有了打算,极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就算杨耀辉没提醒,他也不会将这个担子压到陈氏身上。 他如今是有未婚妻的人,虽然现在只是未婚妻,三年以后可不就是妻? 他的产业与其交给别的人,还不如直接交给司徒娇。 正好让她练练手,等她嫁进国公府,才不会手忙脚乱。 他的妻子是继陈氏之后,建国公府新一任的主母,当打小开始培养。 杨凌霄在心里暗戳戳地想着。 那边已经在床上躺下的司徒娇不由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惊得在外间守夜的白梅连忙进屋看看。 本以为司徒娇可能是踢了被子给凉着了才会打喷嚏,进来一看不但被子盖得好好的,那双大眼睛里还没有一丝的睡意。 “小姐怎地还没睡着,可是受了风了?”白梅不由一惊连忙上前问道,一边还伸手用手背在司徒娇的脑门上试了试体温。 “没有没有。正准备睡觉,鼻子里突然痒痒的,没忍住倒是惊着你了。天冷,快回你被窝里去吧,小心着了凉。”司徒娇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刚才到底为何就是没能忍住这个喷嚏,也不知是不是有人在骂自个呢! 主仆二人说笑过后。各自重新睡下。一夜无话,谁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直到几日后杨凌霄亲自上门来邀请韩氏母女参加他那首饰铺子的开业典礼,并在开业典礼以后将名下店铺的对牌全都交给她的时候。司徒娇才知道原来自个是被惦记上了。 这样的惦记对于司徒娇而言,有那么一丝的甜蜜,更多的却是烦恼。 虽然已经对外宣布了他们之间未婚夫妻的关系,可是她还没进入状态。更还没嫁入给这个人好吧,这样就让她接下他名下的产业。真的好吗? 看着态度坚决要将对牌交给她的杨凌霄,司徒娇的眉头皱成了团,一张小脸更是皱成了包子:“我,我哪里会管什么铺子。你,你还是收回去自个找人管。再不济也该交给姨母替你管着才对。” “我娘马上就要接手国公府的中馈,自个都忙不过来。哪里有空替我管铺子。你不会没关系啊,正好拿这些铺子练练手。何况这些铺子你迟早都要接手。”杨凌霄看了眼正在对面贵宾室里与韩氏看首饰看得起劲的陈氏,一本正经地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的笑容。 司徒娇才不想上他这个当,谁会拿这么多个铺子来练手,何况其中还有个规模如此大的首饰铺子! 可是杨凌霄那样子摆明了非要她接下不可,司徒娇只得退而求其次:“若杨大哥真要给我个铺子练手,不如将那个北方特产交给我打理吧,那铺子正好与我的药材铺子相连。” “一个也是管,两个还是管,我的铺子又不多,如今不过只这三个铺子罢了。铺子里的掌柜都是建国公府退下来的侍卫,他们的忠心无需质疑,伙计大多也是建国公府里的家生子,平晶里你无需多管,只每个月对下账即可。”杨凌霄既已打定了主意,怎会放过司徒娇?! “你自个人就在京都,又何需非我不可?”看着硬塞到手上的对牌,司徒娇的眉头紧了再紧。 “年后,我就不在京都了。此去三年,就得劳烦娇娇替我守好铺子。”杨凌霄有些不舍地看着司徒娇,见司徒娇惊讶地抬眼看着他,不由起了逗趣之心,微微俯在司徒娇的耳边道:“这些个铺子可是要留给咱们子子孙孙的,娇娇可得好生照看着。” 言毕,迅速从司徒娇身边退开两步,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暴红了一第小脸的司徒娇。 司徒娇有些羞恼,又目怒瞪杨凌霄,真恨不得拿出针来给他定个身才好。 只不过一想到杨凌霄那身功夫,司徒娇打心底里就泄了气,原本瞪着杨凌霄的眼睛也垂了下去。 她知道别说让他定身,若真对上他,只怕自个压根就没机会出针,心里不由一阵心塞。 不过,刚才他说什么来着? 似乎是说他年后就要离开京城,且一去三年,他这是去哪里? 他不是刚从北边关回京都吗? 他还是圣人亲点的羽林卫统领吗,怎地又会离开京都? 司徒娇抬起眼,重新将目光投在杨凌霄身上,目光中有着探究。 杨凌霄倒也不想让司徒娇多思多想,却是直接将他此后三年的去处告诉司徒娇。 “杨大哥要重归北边关?”司徒娇听得杨凌霄的去处,心里不由十分惊讶。 圣人不是将建国公府全都召回京都了吗?怎地又会让杨凌霄重归北边关,这该不会与司徒空去北边关驻守有关联吧,难不成是司徒空向圣人提的要求? 司徒娇的眉头顿时又皱成团,心头浮起的不悦也在脸上表露了出来。 似乎看穿了司徒娇心头所想,杨凌霄伸手在司徒娇的发顶轻轻揉了两下道:“并非你父侯所请,实乃有许多的布防没完成,故自请再去北边关三年。” “你,你怎知我父亲要去驻守北边关?”司徒空尚未从顺平回京都,因此至今也还没传出他年后会去驻守北边头的事,此刻听杨凌霄如此直白地将司徒空点出来,司徒娇没来由地心里一慌。 杨凌霄眨了眨眼睛,但笑不语,司徒娇问完了话,心里就有些后悔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成全 那日问过杨凌霄有关北边关的风土人情以后,司徒娇心里其实是有些不踏实的。 虽然杨凌霄没有追问,她心里却清楚这并不表示他就会相信她的托辞。 只不过司徒娇不想多去想,何况司徒空自请驻守北边关的事也瞒不了多久,不过是早几天迟几天传扬开来罢了。 只是这么些天过去,也没见外面有一丝风场传出,司徒娇心里就有些庆幸了。 如今看来,当日她不过只是问了问北边关的一些风土人情,并自认为不动声色地问了些北边关的气候,却已经给了杨家父子十分明确的提示。 不过几日的时间,就让杨家父子做出了安排。 “杨大哥,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你们在北边关十几年,好不容易回京都,姨母如何舍得重归北边关? 我父亲虽然多年在京都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好歹也没有将功夫放下,每日里也多会看些兵书。何况他也一直在替圣人办差,又不是没有处事经验的小年轻。”司徒娇这番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 不过杨凌霄却听得分明,小姑娘大概以为他去北边关完全只是为了辅佐司徒空。 虽然他去北边关这是个十分重要的因素,可是若没有他自个想着一展抱负,也想要替南陵国更好的布防北边关,让国人少受北辰国的侵扰,就算那个人是司徒空,只怕他也是乐意留在京都。 留在京都就能看着司徒娇慢慢长大。 看着心爱的女孩在自个面前慢慢长大,难道不比去辅佐那个狠心地将司徒娇送出府去的司徒空更有意义吗? 司徒娇此刻心里止不住地懊恼,她干嘛要向杨凌霄问什么北边关的风土人情? 熟悉北边关的人,又不止杨凌霄一个! 若不是她问北边关的事儿。杨凌霄必定会安安生生地与家人守在一起,然后在京都搏出一番锦绣前程。 司徒娇并不觉得杨凌霄守在京都就是埋没了人才,她深信只要是金子在哪里都能闪光。 虽然在京都搏前程并不容易,可是就凭杨凌霄刚回京都,就被圣人亲点为羽林卫统领,就可见圣人对他的看重。 有了圣人的看重,杨凌霄自个又是个有本事的。京都还会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吗? “舍不得我?”司徒娇正暗自自责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杨凌霄已经贴近了她,高高的个子似乎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 由于两人个子的差距。此刻的杨凌霄刻意弯了腰来,说话时吹出的气息温温热热地从耳边吹过,让司徒娇的脸腾地红了个透,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司徒娇往侧边移了一步。试图逃出杨凌霄制造的阴影。 杨凌霄却如影随形,不让司徒娇得逞。 司徒娇的功夫虽说在京都这一大把的闺秀中很能说得过去。可是比起杨凌霄来那可真正是天差地别。 见无法摆脱,司徒娇索性不再做无用功,只用黑漆漆的大眼睛静静地盯着杨凌霄。 杨凌霄心里一乐,脸上也露出浅浅的笑意。伸手拨了拨司徒娇散落在脸颊上的碎发:“你父侯去北边关之事,圣人虽还没对个宣布,却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定了下来。相信你父侯私下也已经做了些准备。 只是你父侯的副手,圣人一直在犯难。其实在圣人的心里。这个副手的人选还是比较倾向于我。只是考虑到我在北边关已经整整十几年,这才刚刚回京都,又派去北边关,圣人亦多有不忍。 事实上,在圣人将我们一家召回京都的时候,我曾经想再自请留在北边关三年,强化一下北边关的布防。只是军令难违,还是应召回了京。 如今正好有这个机会,倒是你父侯成全了我。” 不管杨凌求借这番话是真是假,司徒娇的心里都舒坦了许多。 就算只是骗骗自个的心,只要不是专门因为司徒空因为她而离开京都大好的前程去北边关,她的心里就要好受许多。 虽然司徒娇明白,这里面自有杨凌霄安慰她的成份在,不过她还是乐意接受杨凌霄的解释,接受他对她的好意。 “圣人可有定下你们离京的时间?”司徒娇垂了垂眸,敛去眼中复杂的情绪,抬起眸来又是那双明净无尘,明眸善睐的眼睛。 “正月底启程。圣人已经命司天监算了日子,正月二十八是个好日子,诸事皆易。”杨凌霄本人并不信这些,不过既圣人命司天监算出了好日子,且还是诸事皆易的大好日子,他的心里也只有高兴的份。 如此说来,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 既然杨凌霄也要一起去北边关,准备的东西自然也不能落下他的份。 因杨凌霄要去北边关,就算他一再表示并非因为司徒空的缘故才去北边关,司徒娇却再说不出推脱不接店铺对牌的话来。 见司徒娇虽然颇有些不情不愿,却还是收下了对牌,成全了他的一片心意,杨凌霄的脸上又划过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杨凌霄抬了抬手,贴身的侍卫马上将早就候在外面的三个店铺的掌柜带进了屋。 “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安宁侯府的嫡小姐司徒大小姐是本世子的未婚妻。今日让你们来,就是要让大家彼此见个面。”等到三个掌柜分别与杨凌霄见了礼,杨凌霄并不多话,只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指了指已经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的司徒娇道。 几个掌柜原本就是杨家的家将或者侍卫,就算杨凌霄不特意介绍,能与自家世子爷并肩而坐的女子,除了安宁侯府的嫡小姐司徒娇,却不会有第二人。 他们谁不知道,他们的世子爷有洁癖,平日最是不耐与女子打交道,更没有女人可以接得了世子爷的身,世子爷身边向来没有丫环婆子,只有侍卫。 连他的亲娘建国公夫人陈氏,早几年也不能太过接近他的身边。 在世子爷遇到司徒大小姐前,大家私下里还真担心世子爷会不会是…… 直到进了京都,大家看到世子爷居然能够容忍司徒大小姐进身替他针灸,少不得略略放下些心。 等到世子爷与司徒大小姐定下亲事,偶尔能够从世子爷的眼睛看到丝丝温情,总算让大家彻底放下心来,因此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世子爷也是个正常的男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灭门的谣言 想想这么些年来,唯一能近得了世子爷身边的女子,就是安宁侯府的那位小姐,大家看到司徒娇的眼神都有着不一般的热切。。しw0。 不过被杨凌霄冷眼那么一扫,又连忙收起眼中的热切,未来主母年龄还小呢,他们还是收敛些才好,可别将人给吓坏了! 个个恭敬地对着司徒娇抱拳行礼,并不因司徒娇年龄小而有分毫的轻视。 他们虽然长年生活在军营,性格上比较豪放,却并不代表他们就是大老粗。 面前这个未来的主母,虽然年龄小了些,却是个极得圣宠的人,否则一个外姓的女娃子,又怎得圣人亲封为郡主,且还是有实封的郡主。 他们更知道,无论是建国公夫妇还是世子爷本人,对这位小姐可是满意得很哪! 司徒娇的身份虽然受得住三位掌柜的礼,不过她如今还没进国公府,而面前的这三个人都是国公府的老人,他们所受的伤大多都是为了替主子爷挡刀挡箭留下的伤残,司徒娇心里自然敬重他们几份,于是微微侧了侧身,自受了半礼。 双方见过礼以后,杨凌霄再说发话:“本世子受皇命,将会离开京都三年,在本世子离开京都的这段时间里,铺子由司徒小姐全权管理,劳烦各位多费心。以后铺子里的事,小事你们自个解决,大事则与司徒小姐商量着办。” 见过掌柜安排好铺子里的事儿,杨凌霄作东请陈氏和韩氏母女去京都最有名的天一酒楼吃了顿饭。 席间有小不点杨凌浩时不时来那么一句富有童趣的话,气氛很是融洽。 韩氏母女回到府里,正好收到司徒空从顺平捎回的信。 “如此说来,父亲要到年前几日方能回到京都?”司徒娇看完韩氏交到她手上的信。眉头微微皱了皱。 没想到林氏家族从京都回到顺平县,居然又起了旁的心思,对司徒空此行多有阻挠。 司徒空除了回乡祭祖,还要在家族年轻一代中替司徒阳选拔几个贴身的侍卫。 消息一传出,司徒家族与司徒阳差不多年龄又习了武的,自是异常欣喜。 虽然司徒家族在顺平县已经算是大户,可是就算皇帝也还有几个穷亲戚呢。更别提如今的安宁侯府与顺平县司徒家族之间的血缘已经越来越远了。 虽然此次选拔出来的人。只是给司徒阳当贴身侍卫,可是条件却相当优厚。 选拔上的人虽说需要签下身契,却只需要签十年的活契。 十年期满。想继续留在安宁侯府的,双方商定可以继续留下。 当然若能够凭借自身的努力,可以搏得好前程的,安宁侯府也不会挡着。甚至还会利用安宁侯府的人脉为大家谋前程。 如此好的条件,自然让司徒家族的年轻一代奔走相告。同时也让得到消息的林氏家族吵翻了天。 争吵以后的结果,就是找司徒空提要求。 司徒空自不会答应林氏家族的要求,他此行早就定下了格局,只在司徒家族内部挑选。 更何况他要的人都得有一定的武功基础。林氏家族的人几乎没有人习武。 在此之前,林氏家族却是最看不上司徒家族重武的做法,如今却只能干着急。林氏家族就算会武的,也大多只是个花架子。压根就达不到司徒空替司徒阳招侍卫的要求。 于是林氏家族就开始各种小动作,今日让人放个谣言,明日让人拦着司徒空闹上一闹,哭上一哭,后日又找美人送到司徒空面前伺候……总之小动作不断。 这些小动作,对司徒空而言,倒算不得什么,小小不严的谣言,司徒空多半一笑置之。 找到他面前哭闹的,自有司徒家族的人和他的贴身长随疾风、闪电去处理,并无需他出手。 至于林氏家族以伺候名义送来的美人,更连司徒空暂住的祖屋都进不了。 司徒空到顺平以后的第三天就完成了回乡的第一件大事--祭祖。 按下来就是选拔侍卫,这次他准备在家族选拔五到六个人,充实府里侍卫的力量。 毕竟他年后去边关的时候,总要带上几个得用的侍卫在身边。 当然,司徒空来顺平前,就在顺平的祖家选拔新的侍卫一事,在圣人面前也是报备过的。 而司徒空通过这样的方式回报家族,圣人也是认可的。 只是当顺平县就司徒空回顺平招侍卫起了谣言的时候,司徒空心里还是极为恼火,也有些担心。 因为此谣言不同于前些日子的谣言,是完全就是可以灭门的谣言! 此前的谣言,对司徒空本人也好对安宁侯府也好,不过是隔靴搔痒,压根就伤不了分毫。 只是这次的谣言却不同,谣言直指司徒空此来顺平招侍卫只是晃子,在全县范围内为安宁侯府招兵买马才是真正的目的。 这是要将安宁侯府放在火上烹的节奏啊! 安宁侯府虽说是个侯府,可远没达到可以腾养私兵的地步。 在南陵国,只有亲王府才许养一千私兵,王府许养五百私兵,郡王府许养两百私兵。 其他的府第,就算是国公府,最多只可以养上百八十个侍卫。 像安宁侯府这样的爵位,养上五十个侍卫已经算是顶破天了。 顺平县突然出现的谣言,直指安宁侯在顺平县私募兵马。 若被人奏上一本,就算圣人对司徒空有再大的信任,只怕也要在心里掂量一翻了。 司徒空一边与顺平县的县令沟通,由县令直接出手查找谣言的起源,一边给圣人送去了告罪书。 就算他的的确确只是为安宁侯府选拔侍卫,可是谣言因此而起,这个罪过他不当也得当。 原本在司徒老侯爷坟前守坟的赖二得到消息,也是心急如焚,向老侯爷的墓碑重重叩了三个响头,提前结束了他自个定下的为期半月的守坟义举,配合顺平县令查找谣言起源。 赖二虽是老侯爷长随,却是第一次来顺平县。 除了这次去京都的人,几乎没人见过他。 而这次去京都的人,就算见过赖二,也因为他当时只是个马车夫,加上赖二那平凡的外貌,就算见过他也没人记得他的容貌。 赖二再稍稍给自个变了个装,若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就算面对面走在大街上也不定能认出来。 这就给赖二的查访带来了极大的便利。(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诛连九族 顺平县令倒是个有能力也是个有担当的,他的手下也养了几个能人,更还有几个得力的捕快,在司徒空与之沟通以后,就将所有的力量都压了上去。 加上有善于潜伏和打探的赖二配合,不过三天的时间,就将谣言的起因查了个清清楚楚。 原来这谣言起于林氏家族,他们就是看不得司徒空提携司徒家族,此消彼长的结果无需他们去看长远的将来,眼前就已经渐渐显露出来。 这让一向心高气傲,又好高骛远的林氏族人如何能忍,你既无义我便休。 林氏族人中就有人起了歹念,散布了司徒空招募私兵的谣言,妄图以此阻止司徒空从司徒家族中选拔侍卫。 也许林氏家族的人并没想到给司徒空制造这样一个谣言,会给安宁侯府带来灭门的罪名,更没想到有可能因此而诛连九族,让林氏家族也牵连在内。 他们制造这样的谣言,目的大概只是想阻止司徒空从司徒家族选拔侍卫。 反正就是抱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的心态。 当县令查清事实真相,将制造散布谣言之几个人抓住,统统痛打了五十大板之后,又将这几个收监并准备上报朝廷。 若真的让县令上报朝廷,这几个人的结果多半是流放,更有可能累及整个林氏家族。 这几个人大多是林氏家族寄予厚望的人,得了这样的结果,林氏族人自然不能接受,整个家族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那县令着实是个妙人,深知林氏家族最拿手的就是让大群的女眷堵人然后一哭二闹三上吊。于是还没等林氏族人闹将起来,直接将这个谣言的利害关系公之于众。 原本还心存侥幸的林氏族人,顿时冷汗淋漓。 诛连九族啊,他们林氏家族却是司徒空的母族,可不正在九族之例?! 这下总算明白了,这种在他们看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原来却真正是自个头上的一把利刃啊! 而出了这样的事。司徒空自然不可能继续容忍林氏家族的人。正好趁次机会为安宁侯府割除毒瘤。 得圣人首肯以后,又与县令商议,由县令作保。直接就此事与林氏做了交易。 林氏为了保住家族的根基,更为了林氏以后的希望,只能忍气吞声,听从了县令的劝告。将握在手上一直不愿意放手的安宁侯府产业提前全部交了出来。 就算如此,事件事的主谋。前世让司徒娇吃尽苦头,林二爷当命根子养的那个庶子,不但被痛打了五十大板,还被罚去县衙开设的矿山当半年劳工。 只是五十大板下去。已经被打得个半死不活,哪里还能当得半年劳工,被送去矿山不过几日就送了命。 让得了消息的司徒娇大大地舒了口气。心里暗叹赖二办事着实得力。 司徒娇有赖二直接送来的消息,得到消息的时间自然远比韩氏要早。此刻看着信却还是露出惊恐的表情来:“娘,真正是没想到,林家还有如此胆大之人。他们就不怕安宁侯府为此背是谋逆大罪。直接将他们一起绑上断头台吗?还是说他们有那个自信可以与咱们府撇清?” “那一家子都是没脑子的,这次得亏顺平的县令是个能干的,也幸得圣人圣明,否则咱们全府,还有你外祖家、建国公府这些与咱们府上有姻亲的府第多少都会被这事儿给累及!”韩氏自是后怕不已。 韩氏不怕自个没好日子,就怕因此拖累了别人。 “这样也好,以后与林氏也就因为祖母的那点关系,再没了利益上的勾连,想必咱们府上也能安生过几年平静的日子。”司徒娇长长地舒了口气,将信放在一边,脸上露出庆幸的笑容。 “但愿从此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只不过……唉,他们总归是你祖母的娘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娘可没那么乐观。现在只想想着这事儿,就着实让人恐惧!但愿林家的人能够从中吸取教训,别再给咱们弄出事儿来。”韩氏的脸色依然沉重,林家那些人是什么德性,她可看得清楚着呢。 可是有些话又不能与司徒娇说得太明白,只是韩氏不知道的是,林家的事司徒娇可比她清楚多了。 前世的司徒娇可是在林家生活了整整五年,在那五年里,前三年受尽了林老太太、林大太太和林俏俏还有林二爷那个姨娘的磋磨,后二年,她避居一隅,冷眼旁观,看尽了林家人的各种嘴脸。 如今终于慢慢地让林家的人得到应有的反应。 林氏失去了安宁侯府的提携,又因为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消磨了前进的意志,整个家族很快将衰败下去。 林氏家族的衰败直接的原因就是林淑琴,作为林淑琴的生父和亲兄长,自然将成为整个家族衰败的罪人。 赖二这次跟随司徒空去顺平,一是全他与老侯爷的主仆情分,二就是替司徒娇办事儿。 林二爷的那个庶子,司徒娇前世的丈夫,是横在司徒娇心头的一根利刺,是非拨除不可的存在。 当然若今世那个男人确实是个好的,司徒娇也许会睁只眼闭只眼,索性双方能见到的机会并不多。 只是赖二接二连三发回的有关林氏在顺平县的所作所为中,几乎有一多半的坏事都是林二爷这个名叫林平之的庶子所为。 特别是这一次几乎可以让安宁侯府遭受灭顶之灾的谣言,就是林平之一手所制造出来。 既然这个不过十六岁的少年,早就已经坏得流脓,那么就此给这人的人生做个了结吧。 于是司徒娇特地以顺平郡主的身份修书一封给顺平县令,要求严惩主犯,于是就有了将半死不活的林平之送去矿山当劳工的判罚书。 林平之被除,最得利的自然是林二夫人子女。 林二夫人虽然不是个和善的人,前世对嫁给林平之的司徒娇也是冷漠对待,却并没有拿婆婆身份跟着林老太太和林平之生娘磋磨司徒娇。 她所生的那几个嫡子女,随了林二太太的性子,对司徒娇同样也只是冷漠以待。 虽然他们没能过司徒娇任何帮助,司徒娇却感念他们前世没有助纣为孽,今世也没有犯什么大过错,将林平之彻底除去让林二太太的嫡子免受林平之的荼毒。(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意料之外 司徒空直到腊月二十八这日方才风尘仆仆地赶回京都,比预计的归程整整晚了大半个月。乐—文 他回府谁都没见,只匆匆地梳洗了下,就进了宫。 顺平县那边闹出那么大的事儿来,他自然是要进宫谢罪的。 南陵国今年南北边关皆大捷,如今内外歌舞升平,圣人心里大喜,特地下令,今年朝中从腊月二十二这天封印,到正月十八开印,前后一共休假二十六天,是南陵国前所未有。 不过虽然朝廷是封了印,作为一国之主的轩辕盛却并不得闲。 在司徒空进宫的时候,他正在御书房与兵部尚书、兵部左侍郎、建国公还有韩大将军议事。 张公公早就得了圣人的旨意,见司徒空过来,直接就将其带进了御书房。 司徒空一进去就先对着圣人跪下请罪。 圣人抬了抬手:“事儿朕都清楚,那事儿怪不得你,快起来说话吧。” 司徒空起来以后,又分别与兵部尚书、兵部左侍郎、杨耀辉和韩杰志见了礼。 兵部的两位与司徒空同朝多年,相互之间的关系处得不好也不坏,因此他们之间见礼中规中矩,让人挑不出错来。 建国公杨耀辉脸上依然是那张温和的笑脸,还和气地问了司徒空几句回乡祭祖的事。 杨耀辉与圣人私下还有个不同寻常的关系,那就是他们的武师父为同一人! 说白了他们就是师兄弟。 今日在场的都是圣人的肱骨之臣,又非正式场合,因此虽在圣人面前,看着却如同在家一样随意。 韩杰志就算在圣人面前,对司徒空也一样爱理不理。 这几个人在圣人心中的地位都相当重要。圣人对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自是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任由他们互相见礼,还趁他们见礼的空档命张公公给司徒空备了张椅子。 等到几个人寒暄完毕,圣人这才问起了司徒空这次返乡的具体情况。 虽然司徒空通过信件早就将事件的始末报给圣人,圣人也自有暗哨回报消息,不过此刻面对圣人的询问。司徒空依然事无巨细地将此行发生的事以及最终的结果一一详细进行了汇报。 “如此说来。林氏家族以后只是老夫人娘家,安宁侯府与之再无其他瓜葛?”建国公细细听了,见圣人并不开口。韩杰志也是一付事不关已的模样,只得多了一嘴。 杨耀辉的话总算没让场面继续冷下去,司徒空自然是明白杨耀辉的好意,有些感激地看了眼杨耀辉点头道:“的确如此。” “但愿如此!”本以为不会开口的韩杰志。冷冷地扫了眼司徒空开了腔。 韩杰志这一眼,还有他那带了丝不屑的语气。顿时让司徒空的后背起了一层冷汗,看来这大舅子还是不太相信自个啊! “这事儿你处置得还算果断,作为将帅最忌讳的就是当断不断!”圣人的心里到底还是看重司徒空的,生怕韩杰志再冒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刺激司徒空。就这样给司徒空对林氏家族的处置下了定论。 “司徒空谨记圣人教诲。”司徒空连忙起身恭敬受教。 “好了好了,今日正好兵部、建国公和韩大将军都在,咱们还是商议一下边关的布防。过了年两边的人马可都得动身了。”圣人将话引回正题。 司徒空人虽回了顺平,但圣人对边关将帅的安排。倒也是略知一二。 他是自请去的北边关,南边关则由兵部左侍郎前去驻守。 至于另外派谁当副将同往,司徒空却尚未知晓。 当圣人将杨凌霄派给司徒空当副将的时候,司徒空不由大吃一惊。 这样的安排大大出乎司徒空的意料之外,他一直觉得副将会是建国公旄下的悍将。 他看了看圣人,又看了看杨耀辉,最后重新将目光投注在圣人身上。 圣人并不做什么解释,只是继续说出其他的安排。 南边关自然也安排了副将,只不过并非如司徒空心中所料想的那般安排的是与杨凌霄并肩的韩鹏程,而是韩大将军培养出来的一名悍将。 在个人能力上这名悍将也许略逊韩鹏程一筹,在排兵而阵上却很有一套。 司徒空在心里就有些犯了嘀咕,建国公旄下也是能人倍出,为何不是如韩大将军那般选一名能力出众的将军当他的副将,却偏偏要让刚刚回京不久的杨凌霄,再去北边关生活三年呢? 司徒空倒不是觉得圣人对他不放心,却有些心疼杨凌霄,又担心杨凌霄此去三年回京都再没有好的差事。 虽然杨凌霄是建国公府的嫡长子,以后自然是要继承建国公爵位的,可是建国公如今还不到四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别说三年再干十年二十年也还使得。 总不能为了辅助他,让杨凌霄失去京都羽林卫统领的差事吧,再回来还能有这样的差事? 杨凌霄可是他未来的女婿,司徒空自是希望杨凌霄能有更光明的前程。 若是因他而让杨凌霄回到京都以后,变得碌碌无为,只怕会影响女儿女婿以后的生活,这是司徒空不能接受的。 司徒空虽然有心提出反对,可是他知道此时此刻却是不能对圣人的安排提出反对。 只能郁闷地干坐着,心不在焉地听着其他几人与圣人之间的对话。 圣人看出司徒空的心不在焉,也明白司徒空的心里大概都在想些什么。 不过有些话圣人不好当着大家的面说,却是需要单独与司徒空说明。 考虑到司徒空赶了几天的路,刚回京都还没休息就进了宫,圣人也就不再耽搁太久,反正年后还有的是时间与大家商议。 于是三言两语结束了这次商谈:“边关守将的安排大致就是这样,众爱卿回去以后再好好考虑考虑,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完善和补充。” 圣人略顿片刻,看着兵部尚书道:“兵部的空缺由谁补上,张尚书心里要有数,年后开印就给补上空缺。众爱卿且先回去,司徒爱卿稍留片刻。” “臣等领旨。”几个人全都起身抱圈应诺。 圣人挥手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了司徒空在御书房。(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拖后腿 等到御书房内只剩下君臣二人,圣人也不与他打什么哑谜,开门见山地说道:“让杨凌霄随同爱卿前往北边关,就是为了协助爱卿更好地守护好北边关。 杨凌霄虽然年轻,但是他跟着建国公在边关生活多年,最近几年更是战战下场拼杀,对北边关的防护布局更有其独到的见解。 朕原本也是想让建国公在旄下找个能力出众的将军给你做副将,可是考虑再三还是征得建国公的同意,命杨凌霄再去北边关三年。 爱卿也在北边关生活过几年,当知北辰国人生性好战。 虽然如今是被打得缩了回去,可是他们这一缩能缩几年,谁也无法断定,因此咱们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杨凌霄既是爱卿未来的女婿,你们翁婿相处起来当能更快地融和。 他在北边关生活了多年,对北边关的地形和北辰国的形势了如指掌,有他在爱卿身边助爱卿一臂之力,必能让爱卿事半功倍。 至于三年后,杨凌霄的差事,爱卿自不必担忧,他与韩鹏程一样都是朕最看重的未来之将帅。” 既然圣人把话都说这个份上,可算是彻底交了底,司徒空自不会再不懂领情地提出反对意见。 离前往北边关不过只有区区二十天,他的当务之急不是继续纠结杨凌霄随他去北边关的事,也不是收拾行装,更不是安排安宁侯府众多事务,而是向府里的人宣布这件事。 韩氏母子女三人,应该问题不大,在他们几个人的心里,他大概早就是可有可无的吧。 司徒空在心里暗自自嘲。 每每一想到司徒娇在他面前直接提出让他与韩氏和离。司徒空的心就会大大地受伤一次。 老夫人那里……司徒空幽幽地叹了口气。 当初他自请去北边关,原本是想着将老夫人送回顺平老家,让族里帮着照顾。 可是如此一来的话,他又生怕韩氏被人质疑,让韩氏品行有污是司徒空最不愿意做的事。 韩氏的人品德行,司徒空自是最信得过的,就算他不在府里。就算老夫人继续作。韩氏也会让人把老夫人照顾得妥妥当当。 何况老夫人经过那么多事,被林淑琴打击得可以说是体无完肤,如今又中了风身体不便。脾气总算是收敛了许多,想必他不在府里,这对向来互相看不顺眼的婆媳,不对。其实只是老夫人看韩氏不顺眼,才导致如今这般局面。 此后三年他断然没有机会回京都。说不定她们还能和平相处呢。 加上这次司徒家族和林氏家族上京来,更让司徒空觉得送老夫人回顺平并不是个好主意。 于是最终他还是决定将老夫人继续留在京都,留在安宁侯府。 只希望老夫人能够理解他的苦衷,能够接受他去北边关驻守的这个事实。能够原谅他先斩后奏的行为。 这么些年来,司徒空为了老夫人,闭着眼睛昧着良心当所谓的孝子。也的确是累了。 如今他只希望能够通过自身的努力,重新赢得自尊。重新赢得韩氏的青眼。 等到年龄再大些,或者等到再回到京城的时候,就将安宁侯府完完整整地交到司徒阳手上。他呢,上孝老娘,下教子孙,还可以重新牵着韩氏的手,过安安乐乐地幸福日子。 等到晚年,与韩氏一起享受儿孙绕膝的幸福生活,而不是孤家寡人的凄凉人生。 司徒空从宫里出来,就直奔慈安苑。 就算再难启口,也得将此事告知老夫人,否则出行前的许多事就无法安排下去。 本以为老夫人会哭闹,却让司徒空没想到的是,老夫人虽然脸色几变,却没有一丝哭闹的打算,只是用一种十分奇怪的目光打量着他,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你,决定了?” 虽然老夫人只说了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司徒空的心里却如明镜一般的清楚。 下这样的决定,对司徒空来说是困难的,不过决定下了以后,心里却是轻松的。 “是!”面对老夫人的询问,司徒空用力点头,只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表达了他的决心。 “既然决定了,那就随着你自个的心去努力,只希望你的努力她能看得到。娘已经拖了你这么些年的后腿,如今娘就算有心要拖后腿,也拖不动了。去吧去吧……”老夫人说着老泪纵横,却用力对着司徒空挥了挥手。 “我去边关以后一定会保证自个的安全,娘且在京都安心等儿子三年。三年以后儿子定当全须全尾回来,此后再不离开娘,陪着娘养老。”就这样将半身不遂的老娘留在京都,司徒空心里自然有诸多的愧疚,可是为了他的后半辈子,他也只能咬牙坚持。 至于韩氏看到看不到,他却无法强求。 可若他不去努力,等到以后动不了的时候,连努力的机会都没了,那才真正地让人连个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司徒空准备的时间已经相当紧张,自不能留在慈安苑宽慰老夫人,只交待安嬷嬷和李妈妈好生照顾老夫人,就准备前往韩氏的梅苑。 “等等……”司徒空尚未走出屋子,又被老夫人叫停了脚步。 司徒空回过头来,只见老夫人手心里躺着一块玉佩。 这块玉佩司徒空却是见过的,那是老夫人最贴身的物事。 老夫人不舍地看了眼玉佩,将玉佩握在手心,半晌才重新摊开手心将玉佩送到司徒空面前:“这玉佩是当年娘怀你的时候,你父侯亲自去皇觉寺求高僧开了光的。算起来带在娘身上已经三十五六年了,如今娘把它交给你,我儿一定要贴身带好了,佛祖定能保佑我儿平平安安。” 司徒空本想推辞,却被老夫人坚决的态度打动,眼眶不由酸涩,一股潮气涌了上来,狠狠地闭上眼睛,将这股潮气给憋了回去,这才睁开眼睛。 接过带着老夫人体温的玉佩,司徒空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却也听话地在脖子上挂好,并将玉佩贴身放置妥当,在老夫人满意的泪眼注视下,步履稍嫌踉跄地离开了慈安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不可妄自菲薄 过了老夫人这一关,司徒空心里顿觉轻松百倍,在前往梅苑的时候,司徒空略想了想,让林管家通知几个儿女一同到梅苑集合,与其与儿女一个个慢慢说,不如一次性解决为妙。小说し 看时辰已经到了用晚膳的时辰,想必司徒娇应该已经在韩氏的梅苑陪韩氏了吧,只不知今日司徒阳是否在府里。 虽说朝廷是封印了,可是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担负着护卫京都治安警卫职责的五城兵马司、羽林卫等机构却是最忙碌的时候,司徒空还真无法断定司徒阳今日是否在府中。 至于司徒锦…… 一想到司徒锦,司徒空的脸色不由有些暗淡,心里总会有一种若是世上没有司徒锦这个人该有多好的感叹。 只可惜,老天听不到司徒空的感叹,司徒锦却是实实在在的大活人,生在安宁侯府长在安宁侯府。 如今只能寄希望于司徒锦在宫嬷嬷耐心细致的教引下能够将规矩学好,摆正自个庶女的位置,尊重嫡母,敬爱嫡姐。 不过只要一想到司徒锦那被老夫人和林淑琴养歪了的个性,司徒空心里还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有心带司徒锦去边关亲自教养,可他一个大男人带个女儿不方便不说,他去的又是北边关,那边民风彪悍,指不定将司徒锦的性子养得更加刁蛮任性。 还是得将司徒锦留在府里,不期望司徒锦能改变多少,只希望有那么一天,司徒锦能有一个好的姻缘,到时陪上一付嫁妆。也算全了父女之间的那点血缘。 长长地叹了口气,司徒空跨进了梅苑。 梅苑韩氏的屋里烧着熏笼,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的是春天般的温暖气息,让司徒空很想闭上眼睛就在此地休息休息。 司徒娇果真已经在梅苑,正在与韩氏查看各自送来的礼单:“娘,这是外祖父家的。这是建国公府的。这是周太傅府上的,还有大长公主府上的……” 司徒娇还没说完,就见帘子掀开。司徒空出现在屋里。 司徒娇连忙放下手中的礼单,迎了上去福身行礼,然后拐上司徒空的胳臂上下打量:“爹爹可算是回来了,爹爹辛苦了。青竹快给侯爷上茶。” 一付乖巧恭顺的模样,让司徒空的心里更觉暖意融融。伸手欲在司徒娇的小脸上亲昵地掐上一把,却最终只是揉了揉司徒娇的头顶:“爹爹不辛苦,只是回来晚了,倒是让你们操心了。” 司徒空在主位上刚刚坐下。外面就传来了司徒阳的声音,随即门帘掀开,司徒阳一头闯了起来:“爹爹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可得要去顺平接爹爹了。” “看你这冒失模样。都已经快成亲的人了!对了,可见过那几个新的侍卫?”司徒空瞪了司徒阳一眼,然后问道。 “见过了,那个叫顺子的武功不错,与儿子对打个百八十招也难以分出胜负。嘿嘿……不过孩儿觉得顺子手上的功夫应该比孩儿好上不少,在对打中放了水。其他的几个也不差,身上的功夫应该都不比孩儿差。”司徒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如实禀道。 司徒空看好了司徒阳一眼,眉头微微挑了挑。 那几个新的侍卫,身上的功夫绝对不会弱于司徒阳,特别是那个叫顺子的小子,司徒阳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司徒阳之所以能在他手下过百八十招,显然是被放了水的。 还好司徒阳也不算太蠢,心里到底还是明白的。 既然司徒阳心里已经明白,司徒空也就没多说什么。 这次回顺平之行,虽说被林氏的人搅和得差点背上谋逆之罪,不过最终收获着实不小。 不说将林氏手上的产业提前收了回来,在他前往边关前全部安置妥当,林氏家族也被彻底压制住了,只单单说带回来的几个侍卫,就足够让司徒空在心里嘚瑟一阵。 带回来的这几个司徒家族的儿郎身上的武功都不差,若司徒阳能够将这几个人收服,有这几个人在身边护卫着,他去边关就更加安心了。 “哥哥不可妄自菲薄,武功之道各有长短,哥哥的功夫在同龄人中已经算不错了,欠缺的只是对战的经验。”司徒娇却看不得司徒阳被几个侍卫给压制住气势,更不会容许司徒阳在心里产生自卑感,仰头看着站在她身旁的司徒阳道。 那几个人既然是来安宁侯府当侍卫的,手上的功夫自然得过硬才行,若功夫远不如主子,到时有了什么事儿,到底是他们护着主子,还是让主子护着他们呢? 司徒空看了眼司徒娇,自是明白司徒娇的想法。 虽然他希望司徒阳的武功无人能敌,可是他也深知司徒阳虽然根骨不错,却并非习武的绝好料子,能有现在的武功也是司徒阳不怕吃苦下了苦功的。 他们安宁侯府是以军功起家,几代侯爷都有些武功,却都不算精湛,武功都在中等水平,他们靠的最多的还是他的祖父偶尔所得的精妙兵法。 沉吟片刻,司徒空点头笑道:“娇娇所言极是,阳儿不必妄自菲薄。你且从他们几个中挑两个作为贴身侍卫,其他的就让他们跟在我的身边。” “爹爹这次一共带加来了几个?”司徒空话音刚落,司徒娇就接过话来问道。 “八个,武功以顺子最好,其他的几个要略差些,却也差不了多少,与阳儿来的武功相比应该只强不弱。如若能得高手指点一二,他们的武功当会精进不少。”司徒空显然对这几个人是经过细致考察的。 最后司徒娇建议司徒阳放弃那个顺子,让顺子跟在司徒空身边,毕竟司徒空很快就要去边关,有那么一个武功好的在身边,也能让人更安心些。 不管心里对司徒空有多大的抱怨,他到底是他们的亲生父亲,多一个武功高手在他身边护着,也就让他多一个活命的机会。 虽然北边关目前看着是安全的,谁知道三年里会有什么变化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喝了一肚子的冷风 司徒空深深地看了司徒娇一眼,觉得今天司徒娇对他的态度似乎又有些不一样的,仿佛少了些怨气,多了些亲昵。樂文小說| 这不,司徒娇居然向韩氏提出留司徒空在梅苑一直用晚膳呢。 这让原本只想着等司徒锦来了,将事儿说完就回书房的司徒空,不由有些后悔让林管家将司徒锦也带来梅苑。 他着实不希望打破此时这样和谐的气氛。 只可惜司徒空还没能找到机会让人通知林管家别带司徒锦来梅苑,司徒锦已然到了梅苑。 屋外传来司徒锦的声音,瞬间冲散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温馨和谐的气氛。 司徒空的眉头紧了紧,脸色有些讪然。 真不该为了省事儿,将司徒锦带来梅苑,抽空单独跑一趟锦绣阁会死吗? 只不过现在再懊恼也已经来不及,司徒锦都已经进屋来了。 司徒阳一见司徒锦,满脸的不悦压根就没想过要收敛,对着司徒娇挑了挑眉,眼中全是疑问。 谁让她来的?她来干什么? 司徒娇扫了默默地进屋来,站在屋子中央一言不发的司徒锦一眼,然后对上司徒阳的目光。 我哪里知道她为何而来?!想必是父亲让她来的吧!如今没有父亲的手令,谁敢带她出锦绣阁?!又有谁敢带她来梅苑?! 韩氏见司徒锦进屋以后,就那么直不楞登地忤在屋子中央,脸上不由闪过一丝阴霾。 学了这么久,见了嫡母亲爹嫡姐长兄连个礼都没有?!真不知这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垂眸敛去一切情绪,韩氏只当没看到司徒锦。吩咐林嬷嬷摆膳。 “咳……”屋外传来一声假咳。 司徒锦似乎如梦方醒,这才对着屋里的人行礼问安,看她的动作倒已经有了几份模样,只是脸上的表情如同木偶一般,着实让人不喜。 司徒娇叹了口气,看来今日这顿晚膳是吃不安生了。 除去开始时候的阴霾,韩氏似乎并不在意。只说了一句:“都坐下用膳吧。” 率先就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司徒阳虽然不待见司徒锦。可韩氏都没说什么,他也只能不悦地皱了皱鼻子,在司徒空下手坐了下来。 司徒娇坐的自然是韩氏的下手。在司徒娇的下手新增了一个位置。 原来只放了四套餐具坐椅的桌子,此时已经放上了第五套餐具坐椅,这自然是为司徒锦准备的。 这大概也是司徒锦长这么大第一次有机会在梅苑用膳,更是第一次与嫡母姐还有父兄坐在一起用膳。 可司徒锦偏偏如同没看到一般。只僵直地站在原地垂着头一动不动。 “还不快过来坐下,难道还要人八抬大轿抬你入席?”司徒空眉头深锁。瞪了眼司徒锦怒道。 “今日非节非庆,父亲突然让人带女儿过来,当不会是专请女儿来这里用膳的吧。”司徒锦也不知是被林淑琴突然的死亡心怀怨怼,还是对司徒空关着她学规矩心有抗拒。总之说出来的话让人觉得怨气十足。 “林海,先将二小姐带去偏厅候着!”今日好不容易得了在梅苑用膳的福利,却快被司徒锦搅没了。司徒空哪里还会忍下去,直接叫了林管家将人带出去。压根不管偏厅有没有生火盆。 虽然不知好歹的司徒锦是被带出去了,可是原本温馨和谐的气氛却已经被消磨殆尽,这一顿饭除了韩氏似乎不为所动,该喝的喝该吃的吃,其他人吃得那叫一个味同嚼蜡。 等到该饭桌撤下,上了热茶,司徒空才让林管家重新将司徒锦拎了进来,此时的司徒锦已经在偏厅喝了一肚子的冷风。 虽然看不惯司徒锦与林淑琴一样一贯的做作,却还是怕她生病给韩氏带来麻烦,司徒娇对林嬷嬷使了个拜托的眼神。 林嬷嬷看看司徒锦再看看韩氏,见韩氏并没反对,这才低声吩咐红珊去端来浓浓的姜茶,让跟着司徒锦来的张嬷嬷伺候司徒锦喝了下去。 一碗姜茶落肚,司徒锦冻得发白里发青的小脸总算有了些人色。 有了教训,再有司徒空目光的威胁,司徒锦知道若不安排司徒空所说的在这里将饭吃下去,真有可能让她连着饿上几顿。 她在白莲庵的时候品尝过饿肚子的滋味,如果只要想起那前心贴全背,饿得嘴里清水直流的饿肚滋味,就失去了继续犟着来的勇气。 更何况方才那一顿冷风几乎将她冻成冰棍,令她更生不出反抗的勇气来。 当然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用膳,也着实让司徒锦食不知味,更无法淡定从容地慢慢食之。 于是接过红珊端上来的饭菜,司徒锦索性来了个囫囵吞枣,全然没有一丝的淑女模样。 甚至还被咽得打起了嗝,连喝了好几口热汤水,方才慢慢止住打嗝。 司徒锦全无规矩的模样,看得司徒娇直想摇头。 司徒空的脸色更是阴沉一片,伺候在她身边的张嬷嬷更是眉头打起了结,想必事后司徒锦回了锦绣阁又有一番苦头要吃。 司徒锦的所作所为,司徒娇只能用一个字来总结,那就是“作”。 好不容易等到司徒锦用过膳,司徒空压下心头的怒气,也不再做什么铺垫,直接将他年后会去北边关驻守三年的事儿告诉大家。 韩氏只是看了司徒空一眼,目光中有惊讶也有了然,更多的却是平静。 司徒娇是知情者,此时却为了应景惊讶地张了张嘴,最后自然机警地闭上嘴巴什么都没说。 司徒阳则有些莫名的兴奋,一双眼睛闪着晶亮的光芒盯着司徒空:“爹爹要去驻守北边关?是杨大哥他们刚刚回来的那个北边关?哇塞,太好了……” 还没等司徒阳发泄完他激动的情绪,司徒锦那边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司徒娇很能理解司徒锦此刻的心情。 她刚刚没了生她宠她的姨娘,同样宠她的老夫人如今中风在床自顾不暇。 她好不容易使计回到侯府,本是想凭借林家来京之机,能有捞个更好的安排,却反而被林家那些所谓的亲人算计走了原本属于她的钱财。 只要想起被林家那些女人翻得面目全非的芙蓉苑,司徒锦心里只觉得透心凉。(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枉此生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しw0。 司徒锦重新回到安宁侯府的这一个多月里,几乎每天在惶恐和期待中度过。 原本以为是靠山的老夫人,只从她回府以后,居然一次都不曾过问关心过她。 虽然她的锦绣阁什么不缺,连取暖所用的木炭依然是上好的银丝炭,可是再暖和的炭火也抵不过亲人的一句问候和关心。 偏偏只从司徒空发话将她生养拘在锦绣阁以后,她每日里能看到的,唯一严厉的宫嬷嬷,面无表情的张嬷嬷以及木讷的小丫环春桃。 别说是老夫人和司徒空,就连他们身边伺候的人都没见过一个。 至于嫡母韩氏和嫡姐司徒娇,司徒锦是从来不曾想过要从她们身上得到温暖,就算她明知锦绣阁里一众用度全都出自韩氏母女安排,司徒锦也只是木然地漠视这一切。 她只将所有的希望和依靠就放在了老夫人和司徒空的身上。 如今她对老夫人已经失了初回府时的期盼,老夫人明明知道她被关在锦绣阁,却一直不闻不问。 虽然这些天司徒空同样踏足锦绣阁,司徒锦却从小丫环的嘴里套出了司徒空去顺平祭祖的事儿,因此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司徒空身上。 今日得闻司徒空总算从顺平县回了京都,司徒锦左盼右盼,从早盼到晚,盼得她望眼欲穿,这才盼来林管家。 被林管家从锦绣阁里带出来。司徒锦的心里是雀跃的,毕竟司徒空回京都以后就进了宫,这才出宫就想起她来了,说明了什么? 只能说明,司徒空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这个女儿,那么是不是预示着她能够重获自由了? 跟在林管家身后,司徒锦暗自发誓。一定要尽全力讨好父亲。如今她的依靠就只有司徒空这个生父了。 只是没想到,林管家会把她带来梅苑,司徒锦忐忑不安起来。木木地被推进屋子,既依恋屋里的温情,又嫉妒痛恨这份温情,于是这些日子所学的规矩礼仪又被抛在脑后。于是就被司徒空直接丢去喝了一肚子的冷风。 此时好不容易身子暖和了过来,司徒空却又给她丢下一个晴天霹雳。 虽然司徒空就算在府里。也没有多待见她,可是若司徒空也离开了,司徒锦觉得这个府里再没了她可依靠的人。 此时一听说司徒空要去驻守边关整整三年,司徒锦心里的惶恐自不必明说。 “哭什么哭?本侯还好好的活着呢!哪天本侯死了。你再哭也来得及!只怕本侯死的那一天,你都不愿意哭了!”司徒空被司徒锦的哭声给闹得头昏脑胀,不由口不择言地骂道。 “呸呸呸。哪里有人自个诅咒自个的?!这快过年了,爹爹可别胡乱诅咒自个!”司徒娇不乐意了。小脸儿一板对着地上恶狠狠地呸了几声娇嗔道。 原本被司徒锦哭糊涂了的司徒空,瞬间被司徒娇给逗乐了:“好好好,爹爹听娇娇的,听娇娇的!” 司徒锦不敢再大声哭泣,却一直抽抽答答地小声抽噎着。 屋里总算安静了许多,这时只听司徒阳继续用兴奋的声音道:“既然爹爹去驻守北边关,那么孩儿自是要跟随爹爹同去,真正是太好了!孩儿一直羡慕杨大哥和大表兄驻守边关上战场的经历,如今总算让孩儿给等上了,哈哈哈……不枉此生啊不枉此生!” 看着喜形于色的司徒阳,司徒娇只觉得有无数只乌鸦从眼前飞过,又有无数的黑面从额头落下…… 哥,你想太多了,这次压根没你的事好吧! 司徒空则默默地看着异常兴奋的司徒阳,心里盘算着带上司徒阳同行的可行性。 原本平静的韩氏,在听到司徒阳兴奋的欢呼以后,脸色变了变,最终却没有说话,一双幽深的眼睛默默地看着深思中的司徒空,静待他的下文。 不过虽然没说话,可只那眼神就让司徒空心里不由一窒,再不敢多想有的没的。 “这次奉圣命前去驻守北边关,一去就是三年,中间非圣召不得回京。故而阳儿成亲,为夫自是无法到场,让夫人独自操劳实乃罪过。”过了半晌,司徒空起身对着韩氏深深一揖道。 司徒空这话一出,司徒阳有些傻眼了。 他倒不在乎成亲的时候,司徒空在不在府里,他在乎的是他似乎去不了边关,他好像完全是白高兴激动了一场。 不行,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虽然他十分期待与周雅琪成亲,可是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不想?嗯,绝对不想! 于是那边司徒空和韩氏还没将话说完,这边司徒阳就抢先开了腔:“爹爹,娘亲,孩儿可否将亲事往后顺延三年,先让孩儿陪着爹爹去边关驻守三年?” 虽然他与周雅琪两情相悦,司徒阳也很想早早将周雅琪娶进门。 他知道早些将周雅琪娶进门,好处多多。 首先两情相悦的两个人从此可以朝夕相处,其次周雅琪那么能干,等她进了安宁侯府,定能助韩氏管理好家务,减轻韩氏身上的负担,当然也可早早为安宁侯府开枝散叶。 可是作为一个有血性的男儿,似乎去边关建功立业更让司徒阳向往。 反正周雅琪和他的年龄都不算大,再过三年周雅琪不过十九岁,他也不过二十罢了。 司徒阳越想越觉得可行,却没想到屋子里同时响起了三个不同的声音,却异口同声的都只有两个字:“不可!” 司徒阳不由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反对声音最为响亮的司徒娇,娘和爹爹反对就算了,为何一直督促他进步的妹妹也会反对他去边关建功立业呢? 男子汉大丈夫,不应该先立业再成家吗? “且不说哥哥突然改婚期,会给周姐姐带来怎样的影响,只说若哥哥跟了父亲去了边关,咱们府里没个男丁,只余一府的女眷,且还是老的老病的病弱的弱小的小,你让爹爹如何放心? 若真有什么事,你让我们该找谁?你可别说可以去找大舅他们。我相信府里若有事,大舅他们自不会置之不理,可他们到底只是亲戚,真有什么需要做主的事儿,他们能做得了安宁侯府的主吗?”司徒娇不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伸出手指在司徒阳的肩上戳了戳问道。 “这,我……”这下司徒阳抓头了,他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哭求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这个时候真正让人感觉到人丁不旺的不便之处,若安宁侯司徒阳有个兄弟或者司徒娇是个男儿,就算只是十二三岁的少年,也多少能帮着顶起,司徒空父子离开个三五年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 偏偏安宁侯府,从老侯爷那辈起连续三代都只是一个男儿,算下来已经三代单传了。 当初老夫人最引为自豪的事就是,因林淑琴使得安宁侯府多了一条血脉,最终却只是个耻辱,老夫人当宝贝一样的孙子,偏偏只是林淑琴红杏出墙的孽种。 “所以你就安生在京都发展,只要你干得好,在京都也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建功立业并不一定需要去边关,更不一定需要上战场。为父不在京都的这三年里,你上要孝顺祖母、娘亲,下要照顾两个妹妹,身上的担子可不轻。 你的婚期既然已经定下,没有更改的必要,虽然为父不能亲自替你操持,也无缘喝新媳妇的茶,不过那周三小姐,为父极是满意,是个知情达理的好孩子,你早些将人娶进门,既能替你娘分担,又能早日为侯府开枝散叶。”司徒空见司徒阳满脸的郁卒,知他是真心有建功立业的念头,有几分开怀却依旧无法答应。 他与韩氏就司徒空这一个儿子,若再多个儿子,他说不定真能带着司徒阳去边关,只是…… 司徒空看了韩氏一眼,心里暗自叹息。 若他们中间没有林淑琴。说不定在司徒娇之后,还会有第三个第四个孩子,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他这辈子大概也只得司徒阳一个儿子了。 只希望司徒阳将周雅琪娶进门以后,能够早早地开枝散叶,让安宁侯府人丁尽快兴旺起来。 司徒阳虽然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不过最终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当司徒空说起杨凌霄将作为司徒空的副将重返北边关的时候。司徒阳心里对杨凌霄的羡慕嫉妒恨几乎无法用言辞来表达了。只能悻悻地对着司徒娇露出一个苦苦的笑容。 司徒锦则在听到杨凌霄会跟随司徒空去北边关的时候,刹那间眼中的光芒被点亮了。 “爹爹,哥哥不能去边关陪你。姐姐要在府里照顾祖母和母亲,那么就让锦儿跟着爹爹去吧。锦儿已经学会做许多的事,让锦儿跟着去边关照顾爹爹,好不好好不好嘛?!”司徒锦瞬间收住了眼泪。重新化身为以前那个娇憨善于撒娇的小女孩,扑到司徒空怀里恳求道。 司徒娇的眉头先是一紧。不过很快就松开了。 司徒锦怀着什么样的心事要跟着司徒空去边关,别人不知,她却十分清楚。 她早不说迟不说却偏偏在司徒空说出杨凌霄将是副将同去北边关以后,就发疯般地哭着求着去北边关。可不就是司马昭之心! 既然司徒锦想要去北边关,很好!那就让她去! 杨凌霄若是连一个司徒锦都摆不平,与司徒空又有何区别? 这样的男人司徒娇才不会稀罕。除非她愿意让韩氏的日子在她身上重演。 当然司徒娇更愿意相信杨凌霄,就杨凌霄那个拽拽又冷冷的模样。会让司徒锦近身才怪。 更别说杨凌霄还有个不让女子近身的洁癖。 不过嘛,若司徒锦真得跟了司徒空去边关,是不是该提醒提醒杨凌霄。 司徒锦有个喜欢给人下药的姨娘,她也真的学全了她那姨娘的下作手段,她可是有在白莲庵给身边的人下药的前科,指不定司徒锦也给杨凌霄下那些下作的药,来达到嫁给杨凌霄的目的。 哼,不管本小姐对杨凌霄怎样,想要肖想她的男人,本小姐绝对不会让你有好下场! 司徒娇的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阴戾,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替杨凌霄配置一些更实用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再说司徒空被司徒锦那么一扑,整个人都僵硬得不行。 就算司徒锦是他亲生女儿,就算司徒锦其实只不过才十岁,司徒空还是接受不了司徒锦如此的亲近。 司徒空脸色木然地将司徒锦推开,沉声斥道:“坐着好好说话,规矩都学哪里去了?” 司徒锦虽说还想继续腻在司徒空的怀里,不过到底还是怕惹恼了司徒空,让自个的算盘落了空,于是乖乖地在一旁重新坐好,一双含着泪水湿漉漉的眼睛带着怯带着求,就那么眼巴巴地看着司徒空。 司徒空避开司徒锦的眼睛,却意外地对上了韩氏带着讥讽的目光。 司徒空心里不由一跳,难不成他又做错了? 应该……没有吧。司徒空有些不自信地在心里否认道。 虽然被韩氏用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却还是不舍得将目光从韩氏身上移开,能够这样看着韩氏的机会不多了。 等到转过年,最迟初七初八他就得先去军营打点,虽然去边关前还能回府来,却不一定还有这样的机会。 抱着看一眼是一眼的心态,就算韩氏的眼中含着冰带了刀,司徒空也愿意一边受着这的目光的凌迟,一边享受这难得的夫妻相处光阴。 只是司徒锦哪里会给司徒空这样的闲情逸致,见司徒空只看着韩氏发呆,重新又开始尊长一轮的哭求:“爹爹,你就让女儿跟着你去边关吧,以后女儿什么都听爹爹的,只求爹爹别抛下女儿……” 那可怜的模样儿,仿佛司徒空不带上她,就再没了她的活路一般。 韩氏嘴角撇了撇,嘲讽的意味十足,不过却不再与司徒空斗眼,垂下眼皮将目光集中在手边的茶盏,一付老僧入定的模样。 韩氏那一付漠不关心的模样,让司徒空的心里仿佛堵上了一块巨石,很想上前拉住韩氏的手将它放在他的胸口,向韩氏倾诉内心的愧疚和期待。 只不过在三个儿女面前,司徒空做不出那样的举止,而且就算他不要脸面去做了,只怕更会令韩氏恼了他。 更何况还有司徒锦如同魔音绕耳的哭声,着实烦人得很,让司徒空不得不考虑带上司徒锦去边关的可行性。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答应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しw0。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心思几转之后,司徒空盯着哭得几乎肝肠寸断,仿佛只要他不答应就不能活的司徒锦沉声问道:“你真的想跟为父去边关?” 司徒锦一听顿觉有门,连忙收住泪抽噎着答道:“是!” “北边关风沙大,气候恶劣,对女孩儿家的皮肤损害极大,你当真要跟为父去?”司徒空眉头微微蹙起,再次郑重其事地问道。 这次司徒锦略略犹豫了片刻,她毕竟是女孩儿,只要是女孩儿就没人不爱漂亮的。 不过她也只有片刻的犹豫,很快就用力地点了点头:“无论将来如何,女儿只要能跟在父亲身边尽孝,绝对不后悔!” 不过只在边关生活三年,三年后回到京都好好调理一番,她如此年少,受伤的肌肤很快就能白嫩如初。 比起以后几十年的美好日子,受点风沙又如何? 司徒空将司徒锦的犹豫和坚持都看在眼里,他并不能明白司徒锦为何如此坚持,不过既然她坚持,那就让她去吧。 边城有大帅府,到时在当地找个女先生好好教导她,总好过在京都给韩氏添堵。 “既如此,你自回去收拾起来再说,至于能否带着你,且让为父再考虑考虑。为父正月二十八启程,途中时间有限,若届时带你同去,你自然不能跟着为父一起赶路。到时为父会另外安排车马护送你去边关。”司徒空眼皮微垂,有些无力地对着司徒锦挥了挥手,让司徒锦先离开。 虽说司徒空没将话说死,不过既然他让司徒锦回去收拾行装,基本上就已经决定了司徒锦此后三年的生活。 当司徒锦听到司徒空提到她不能与司徒空的大军同行时,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苍白。 不过等到她弄清楚,司徒空另外会派人专门护送她的时候。脸上又闪过一丝期待。 司徒娇不由在心里嗤笑。难不成司徒锦还以为司徒空会派杨凌霄专门护送她不成? 还以为自个是公主不成?杨凌霄堂堂正三品的将军,司徒空若是敢派杨凌霄护送司徒锦,那些言官们雪片般的折子都能将司徒空整个人给埋了。 别说是杨凌霄。就是那些普通的军士,司徒空也不会动用,在公私方面司徒空一向分得极为分明,否则明明有那么明显弱点的司徒空绝对得不到圣人的重用。 虽然司徒空没有确定会带司徒锦带去边关。不过他既然让司徒锦去收拾行装,那么司徒锦跟他去边关大概已经不会有什么变更。这让韩氏有些吃惊了。 不过也只那么一瞬间,她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索性她对司徒空这个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期待,他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她只需护好自个的一双儿女即可。 将司徒锦带去边关有带去边关对韩氏而言自然还是有好处,至少没这么个人在她面前晃荡,也能少给她添堵。以后是好是坏也都无需她承担教养的责任。 但也有坏处,指不定有人会拿这事指责韩氏容不下庶女。 不过韩氏却想得极为通透。容不下庶女又如何? 比起总有个人在府里给自个添堵,这点指责韩氏乐意承受。 老夫人那边听得司徒锦将会随着司徒空前往边关,着实大大地吃了一惊。 本以为是韩氏容不得司徒锦,连忙让安嬷嬷亲自去打听,又将司徒空请去慈安苑当面询问,确定是司徒锦哭着闹着要跟着去边关,老夫人这才没找韩氏的麻烦。 转眼就到了大年三十,对于老夫人和司徒锦而言,安宁侯府的这个年过得没滋没味。 虽然大家还是与往年一般全都聚焦在老夫人的屋里,却少了惯会用甜言蜜语哄着老夫人的林淑琴,加之老夫人身子骨远非从前,因此大家食不知味地陪着老夫人用了些年夜饭,就被老夫人挥手遣退了。 不过对于韩氏而言,这个年却是十二年来最圆满的一个年,一双儿女全都陪伴在身边,梅苑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司徒空在老夫人的慈安苑多坐了一会,直到老夫人睡安稳了才出来。 踌躇半晌,最终还是随着心里的想法,来到梅苑。 此时司徒娇正在与韩氏讨论明日进宫朝拜的服饰:“娘,明儿您就穿这件衣裳进宫,看着喜气,也更显年轻。” “娘都要抬媳妇当祖母的人了,穿着这个颜色衣服着实艳了些。何况明日是朝拜的日子,你和娘都得按品级着装,哪是想穿啥就穿啥的?”韩氏看了眼司徒娇手上的衣服,先是摇了摇头,最后笑道。 司徒娇不由暗自哂笑,她怎地就忘了,明日那样的日子都是得按规定着装的呢,白白地辛苦地选了这一场。 不过也没关系,不是还有出嫁的女儿初二回娘家嘛! “明日不能穿,那么后日回外祖父家的时候,娘一定得穿这一身,也让外祖父看看娘的好气色,也好让外祖父放心。”司徒娇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衣服放下,又特特地交待红珊初二那日一定要伺候韩氏穿上这套她亲自挑选的衣服。 “真要娘穿这套?娘这个年纪穿,穿这颜色真的好吗?”韩氏蹙眉抚摩着放在面前的衣裳,脸上有着不自信。 这样鲜艳的颜色她并不是不喜欢,只是已经许多年没穿,她的确怕自个年龄大了压不住。 “夫人穿这颜色真正好!夫人不过才三十出头,如今身子养起来了,肤色也日渐白嫩,穿得艳一点更显得年轻。小姐说得也没错,总要让老太爷看了心里放心。”林嬷嬷一边替韩氏揉着肩一边劝道。 林嬷嬷是韩氏从大将军府带过来的陪嫁丫头,韩氏对她极是信任,如今被林嬷嬷如此一说,也就不再反对。 家中老父亲年龄大了,她不能再让老父亲替她忧心,能让老父亲放心,让她彩衣娱亲自是心甘情愿的。 司徒空听着屋里的声音,脚步却再也跨不进去。 他已经多少年没陪韩氏回娘家了?似乎从韩氏怀上司徒娇以后,韩氏就再没有在初二回过娘家。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落荒而逃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记得司徒娇出生以后的第一个大年初二,司徒空也曾向韩氏提出陪她回娘家。 可是韩氏当时是怎么做的? 每每想起当时的情景,司徒空心里就阵阵发慌。 当时韩氏就那么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看似平静无波,却充满了哀求。 就算韩氏什么话都不说,那双黑漆漆又深幽幽似乎会说话的眼睛,表达的意思却胜过千言万语。 可是当时的司徒空却无法回应韩氏,最后在韩氏潸然而下的眼泪中,只能落荒而逃,从此以后再不敢提陪同韩氏回娘家的事。 似乎就是从那天开始,韩氏不再对他有所期待。 而且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韩氏以养身为由搬出了他们夫妻居住的院子,住进了僻静的梅苑。 那个他们曾经的爱巢,那个他们成亲以后居住了整整六年之久名叫俪苑的院子,从此再也没有了欢声笑语,彻底空寂了下去。 开始的时候,司徒空尚能坚持独自在俪苑住着,期待有朝一日韩氏身子骨健康起来,重新搬回俪苑。 只是直到六年以后老侯爷去世,老夫人从明德堂搬去慈安苑,韩氏也没能再搬回俪苑,更没有如司徒空之愿搬进安宁侯府的正院明德堂。 孤独地在俪苑坚持了六年以后,司徒空也不再踏足俪苑。 如今俪苑与正院明德堂一起成了无人居住的空院,除了每两日一次的洒扫,再无人迹。 自从那个大年司徒空从韩氏面前落荒而逃以后。此后的十几年,韩氏再也不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了。 如今回想起来,司徒空就觉得自个就是个心瞎眼肓的典范。 韩氏从来不开口向他提出将司徒娇接回府来,司徒空曾经庆幸过。 他知道就算韩氏再怎么哀求,那个时候他也无法答应韩氏将司徒娇接回府来,因为他无法保证能够护得司徒娇周全。 曾经司徒空也为无需陪伴韩氏回将军府而沾沾自喜过,因为不去大将军府。他就不用面对老将军的脸色。也不用听老将军的斥责。 如今回想起来,韩氏那是对他彻底失望了才会不再恳求,才会对他无欲无求。 此时此刻听着韩氏与司徒娇讨论大年初二回大将军府的事儿。司徒空突然就胆怯了,于是他悄悄地从梅苑退了出去,再次落荒而逃。 就算如今司徒娇已经接回了府,就算如今韩氏已经重新掌管安宁侯府的中馈。就算韩氏的身子骨已经日渐康复,就算他事实上只困林淑琴的算计出过一次轨。司徒空心里就算不情愿,也不得不承认,一切都已经回不到从前。 司徒空似乎没有胆量去大将军府直面老将军,这些年他不但愧对韩氏愧对一双儿女。更愧对老将军,因为他没有做到当年对老将军的承诺。 司徒空刚退出梅苑,却又停住了脚步。他此刻来梅苑,却是有事与韩氏商议。 事关韩氏的名誉。司徒空不能因为心中有愧可误事。 于是司徒空重新又转回梅苑,这次他让守在屋外的小丫环进屋给韩氏通报。 虽然韩氏并不想见到司徒空,可是大过年的,又是在一双儿女面前,也不好直接驳了司徒空的脸面。 韩氏看了林嬷嬷一眼,林嬷嬷亲自撩开门帘将司徒空请进了屋。 “爹爹,你说初二去外祖父家让娘穿这一身可好?”为了调节屋内的气氛,司徒空一进屋,司徒娇就捧起已经叠放整齐的衣服笑盈盈地看着司徒空问道。 司徒空看向司徒娇手上的衣服,这是一身紫红色海棠暗花图案的衣服,低调中带着华贵,的确既喜气又极衬人韩氏的气质。 司徒空连声赞道:“好,很好!” “对了,爹爹,你真的要带二妹去边关?”从那日司徒空同意带司徒锦去边关,司徒阳就显得有些忧心忡忡,此刻不由问出了这个大煞风景的问题。 司徒娇给司徒阳丢了个白眼,怏怏地将手上的衣服放下,让红珊将其送入韩氏的内屋放妥。 “嗯,她既然那么想去,就让她去,也省得她在府里给你娘添麻烦。”司徒阳的问题,正好给了司徒空将此事摊开说道的机会。 “可是,就这样将她带去边关,你就不怕别人将一盆污水泼到我娘的头上?”司徒阳不悦地说道。 “为父此来正要与你娘商量此事。”司徒空扫了司徒阳兄妹一眼,然后将目光巴巴地投注在韩氏身上。 司徒空想让韩氏将一双儿女遣走,偏偏韩氏似乎压根就像听不懂司徒空的暗示一般,只是冷漠地回望司徒空,静等他的下文。 司徒阳与司徒娇对望一眼,兄妹俩准备起身主动退出屋子,韩氏却冷冷地开了口:“侯爷有何吩咐只管道来,但凡是侯爷希望妾身做的,妾身无有不应允之理。” 这下无论是司徒阳还是司徒娇,都不好再起身退出,韩氏摆明了不愿意与司徒空单独处于一室,也摆明了无论什么事都无需瞒着一双儿女。 相对于司徒空,司徒阳和司徒娇自然更愿意站在韩氏一边,于是就算兄妹俩有些尴尬,还是安静坐着等待司徒空说事儿。 司徒空脸上闪过一丝受伤,虚握拳头放在唇边假咳两声,才无可奈何地道出来梅苑的目的。 “爹爹要给二妹解禁,还要让二妹外出?爹爹就那么自信,她不会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儿来?”司徒空一说出要给司徒锦解禁,并允许司徒锦外出访友,司徒阳就觉得极不可思议连声诘问。 司徒娇眉头深锁,放在腿上的右手在腿上轻轻地点着,慢慢地眉头松了开来,也许让司徒锦出去访友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好效果呢! 以司徒锦那个张扬性子,她不把即将跟着司徒空去边关的事大肆宣扬才怪呢! 至于闹事什么的,司徒娇觉得倒不怕她闹事,就怕她不闹,大概司徒空也有这样的想法吧。 司徒娇不由看向司徒空,却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司徒娇垂眸,沉下心来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有这样的可能。 以司徒锦那个性子,只要让她出门访友,只需司徒空稍稍暗示和引导,必定让她极尽所能向人炫耀她的边关之行。 只要司徒锦高调炫耀,自然可以让韩氏从这件事中解脱出来。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惠妃有孕 “哥,既然爹爹要带二妹去边关,总得让她采买些生活用品,这事儿还得让她自个去采买才合心意。”司徒娇再次扫了司徒空一眼,浅笑着对司徒阳道。 司徒阳还待分辨一二,韩氏倒是开了口:“既然侯爷决定了,那就按侯爷说得办。” 说着转向林嬷嬷吩咐道:“红袖,你明儿与二门和偏门的守婆子打声招呼,二小姐要出门别拦着。” 司徒空原本还以为需要多费些口舌,没想到韩氏眼都不眨一下,就直接答应了下来,顿时觉得很是无趣,有些讪讪地站起身来:“那我就回外院去了,你们也早些休息,明儿还得进宫呢。” 说着看向司徒阳,显然是让司徒阳随他一起离开。 司徒阳见司徒空要他一起回外院,心里就有些为难了。 对司徒空解禁司徒锦并准备带着司徒锦去边关上任之事,他还有些转不过弯来,他还想着留在梅苑找韩氏和司徒娇好好说道说道呢。 “哥,时辰不早了,你随爹爹先回外院休息吧。有些事,不急在一时。”司徒娇对着司徒阳挤了挤眼睛,小手还在自个脑门指了指,意思再明确不过,就是让司徒阳多动脑子想想,想不通的事儿,有的是时间慢慢讨论。 司徒阳无奈,只好起身向韩氏告退。 按南陵国春节的惯例,大年初一有品级的都得进宫朝拜。 朝拜的时辰虽然定在辰正时分,但是他们差不多卯时三刻就得从府里出发,因此他们几乎卯初就得起身准备。 此刻已经快近亥时,韩氏的身子虽已是好转,却还是不能熬夜。若今日不是大年三十,韩氏早就该休息了。 因此守夜什么的,自然不能让韩氏参与。 至于司徒娇,既是女娃,年龄又小,守夜的事自然也无需她参加。 安宁侯府的守夜,向来由司徒空父子在外院进行。 等到子时到来。开府放炮仗之类的事。理所当然也就落在了他们父子身上。 等到司徒阳怏怏地跟着司徒空离开,韩氏不由叹了口气。 “娘,你别担心。哥哥只是心思单纯了些,他人并不笨。说不定明儿他就能想明白娘既不反对让司徒锦出门,更不反对父亲带她去边关。说算哥哥一时想不明白,娘慢慢教他就是。”司徒娇一边给韩氏揉捏按摩。一边轻声细语劝慰道。 “娇娇,你老实告诉娘。司徒锦哭着闹着要去边关,你就没看到点名堂来?”司徒阳的事儿,韩氏倒不着急,毕竟他是男儿。这些个内院女人之间的争斗手段,韩氏倒并不希望司徒阳弄得太明白,她更担心的是司徒锦去边关的目的。 “呵呵。能有什么名堂,她既想要当个孝顺女儿。咱们成全她就是!至于其他的,她想就能想到吗?”司徒娇娇俏一笑,眼底却有着冷冷的寒意。 司徒娇这话一出,韩氏的心里似乎轻松了许多,只要司徒娇心里有数,相信她必定会有应对的措施。 最重要的是韩氏相信杨凌霄,他绝对不会是第二个司徒空,就算司徒锦将林淑琴的龌蹉手段学个十成十又如何? 大年初一进宫朝拜,安宁侯府既得了个好消息,又得了个不好不坏的消息。 好消息,就是惠妃宫宴的时候突感身体不适,经多名御医把脉,确诊她怀孕了。 这是惠妃娘娘继生下三公主十五年后,再次怀孕成功,圣人龙心大悦,连着下了多道赏赐的旨意。 安宁侯府作为惠妃的娘家,自然得了圣人不少的赏赐。 当然司徒空心里十分明白,给安宁侯府的赏赐,多是赏赐于司徒娇的,这个只要看看赏下的东西就能明白。 另外那个不好不坏的消息,也与司徒娇有关。 圣人和太后对惠妃的这一胎极为重视,因是司徒娇和李妈妈主仆二人调理得当所至,故而特赐司徒娇进宫腰牌,令司徒娇每旬进宫一次。 理由自然是进宫陪伴三公主,事实上却是替惠妃怀孕保胎保驾护航。 虽然司徒娇并不觉得自个在女人怀孕生子方面有比御医更高超的手段,可是圣命难违,只得应下。 当然司徒娇本人也希望通过她时不时的入宫,能够让惠妃安心养胎,不管惠妃产下的是王子还是公主,对安宁侯府总归都有好处。 以圣人对惠妃的宠爱,对惠妃这一胎极是看重,想必只要司徒娇进宫之日,圣人十有*都会出现在锦绣宫,如此一来司徒娇可以不动声色地替司徒阳在圣人面前刷刷好感度。 不过不管司徒娇心里有什么样的盘算,也不管外人对此在心里如何猜测,韩氏心里只有紧张和不安。 当今圣人对后宫的掌控能力不容质疑,此前后宫也没有传出什么嫔妃之间互相倾轧的消息,可是并不表示以后就没有。 别说是嫔妃众多的宫里,就是一府小小后院妻妾之间还会有争斗呢。 这万一惠妃怀孕期间出个什么意外,司徒娇岂不成为炮灰? “娘,事已至此,你且放宽心。女儿不过一旬进宫一次罢了,可别什么事都不出,娘就已经自个将自个给吓着了。 您想啊,若圣人不愿意让惠妃姑姑有孕,又怎会费心给惠妃姑姑调理身子?既然圣人一心想再给惠妃姑姑一个孩子,自然想方设法也会保住这个孩子,让女儿进宫无非就是图个安心。 再说了惠妃姑姑向来就不是个弱者,她身边的宫女嬷嬷更是个个能干,惠妃姑姑绝对不会有事儿。”司徒娇只能如此安抚忧心忡忡的韩氏。 韩氏心里何尝不明白,可是只要一想起她在生司徒娇时曾经受过的磨难,她就无法放下心来。 想想那个时候,司徒空身边只有她一个妻子,没有妾室没有通房,结果却被他的亲娘表妹算计。 后宫中那么多的嫔妃,就算太后和皇后都是和善的,也能保后宫其他人的心思。 司徒娇明白韩氏是个心思细腻又敏感的人,要完全让她放心自是不太可能,只能说些开心的话题转移韩氏的视线,一番说笑以后,总算让韩氏略略开了颜。(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回娘家(上) 初二出嫁的女儿带上夫君儿女回娘家的日子。 韩氏一早安排好府里的一应事务,留了林嬷嬷在府里坐阵,就准备带着一双儿女准备去韩大将军府。 司徒空虽然心里对老将军有些畏惧,却还是硬着头皮早早就候在马车边。 韩氏看到司徒空的时候有片刻的失神,她并没想过司徒空一起去韩大将军府,不过韩氏很快就回过神来。 抬了抬眼皮静静地看了司徒空一眼,却什么没说,在司徒阳的帮助下上了马车。 司徒娇则对着司徒空笑了笑,紧跟着韩氏也在司徒阳的帮助下上了马车。 见韩氏什么都没说,司徒空心里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只要韩氏不反对,那么此行最多被老将军训斥几句,当然还是极有可能被韩杰志拉去将军府的校场练上一练,变相收拾一顿。 这些在司徒空的眼里都算不得什么,最多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 他最怕的是韩氏直接拒绝他跟着上门,那么他才是面子里子全都没有了。 到了大将军府,自然先去了老将军的院子见过老将军,司徒空和司徒阳顺理成章被留在了老将军的院子里,而韩氏就带着司徒娇去了大嫂方氏的院子。 方氏早就带着女儿韩秀雅亲自等在内院的二门处。 “这大冷的天,怎好让大嫂来处等候?也不怕冻着秀雅!”韩氏一边快步进了二门,一边嗔道。 “姑母快别怪娘亲,是侄女儿好些天没见姑母和表妹了,想早些见到姑母和表妹,才央了娘亲来二门迎姑母和表妹。”韩秀雅大大方方地上前一手挽住韩氏一手挽住司徒娇。爽朗笑道。 一行人到了方氏所居住的英武堂正厅落了座。 英武堂是大将军府的正院,风格简洁又大气,很是符合武将世家的大开大合。 略作寒暄之后,方氏就让韩秀雅带着司徒娇去了她居住小院。 这个小院十分清幽,院门上挂着“幽幽居”三个字。 小姐妹俩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相处的时间更少,两人之间也有个差不多四岁的年龄差距。但是相处在一起却极为融洽。 两个人都会此武功。而且同出一脉。 虽然这两人都不算是十分好动的性子,却还是在幽幽居的小院子里摆弄架式比划了一会。 相比于韩秀雅的大开大合,司徒娇的武功就显得更加灵巧一些。 “我听祖父提过。表妹身上的功夫是祖父给启的蒙,可是你的武功与韩家的武功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两人小小地对打了一场以后,韩秀雅不由有些疑惑。 司徒娇微微一笑道:“小时候不懂事,虽然外祖父亲自去别院替我启蒙。我却并不愿意多学,若不是后来机缘巧合。得了个机缘,大概如今也不过只是个手无搏鸡之力的文弱小姐罢了。因此我身上的功夫严格地说起来已经不算是韩家的功夫了。” “原来如此,难道总觉得你的招式似是而非。”韩秀雅微微点头,突然想起刚刚听说的事。不由问道:“听说你以后每旬都得进宫去陪伴三公主?” 韩秀雅虽然是韩大将军的嫡长女,身上却没有品级,自然没有进宫朝拜的资格。这个消息她也是听方氏回来说的。 “嗯,三公主不是与二表哥定了亲事了嘛。惠妃姑姑不再让她随便出宫,从上个月起就拘着她让她在宫里绣嫁妆学管家。 表姐应该也是知道的,三公主与我既是表姐妹,当初又是一见如故,自然不舍得与我长久不见,于是求得太后和皇后娘娘的同意,宣我每旬进宫叙话陪伴。”说到绣嫁妆和学管家的时候,司徒娇还有些促狭地对着韩秀雅挤了挤眼睛。 韩秀雅不由俏脸微微发红,年前她刚刚与定国公府的世子李俊廷定下亲事。 想当初进京路上,在淳州驿站看到杨凌霄的时候,韩秀雅对杨凌霄也是有几分期待的。 偶然间听得方氏和陈氏闲聊,提到陈韩二人时替儿女定下的娃娃亲,虽然当时方氏和陈氏说起来的时候语气中有些玩笑的意味,却让韩秀雅很是吃味了一番。 由于韩鹏程的关系,韩秀雅自然有机会接触到杨凌霄,却被杨凌霄那疏离得近乎冷漠的态度打击得体无完肤。 几次接触下来,韩秀雅知道杨凌霄不是她的良人,慢慢就歇了那点小心思。 韩秀雅最为庆幸的是,当初自个没有将心里的那点心思捅开。 想到与定国公府世子,韩秀雅心里涌起一丝甜蜜,那是个俊逸的男子,定亲前双方家长让他们亲过几次面,让他们不至于盲婚哑嫁。 经过几次接触,韩秀雅对李俊廷还是满意的,而李俊廷对爽朗大气又不失优雅的韩秀雅也是相当满意。 虽然韩大将军一家刚回京都不久,不过无论是韩鹏程的亲事还是韩秀雅和韩鹏飞的亲事,都在短期内定了下来。 倒也不算是特别的急促,因为就算韩家久居南边关十几年,与京都这边的联系并没有断绝,更何况方氏的娘家平安伯府一直都在京城。 平安伯夫人毛氏,也就是方氏的大嫂子,受方氏所托一直替方氏的几个子女留意物色。 当韩鹏程兄妹回到京城,出色的人品让有心联姻的几家喜出望外,因此除了韩鹏飞意外地被圣人亲点为三公主的驸马,韩鹏程和韩秀雅的亲事也很快就有着落。 今年无论是大将军府还是安宁侯府可算是喜事连连,三月份韩鹏程成了亲,八月份司徒阳成亲,十月份就是韩秀雅出阁。 至于韩鹏飞和三公主的亲事,因韩鹏飞和三公主年龄都不大,加之圣人对三公主的盛宠,特意在大将军府附近拨了块地建公主府。 公主府的修建需要时间,因此韩鹏飞和三公主的成亲时间定在三年以后。 “三公主备嫁?”韩秀雅拍了拍有些发烫的脸颊,白了司徒娇一眼,明显不相信司徒娇的说辞。 公主下嫁,一应嫁妆都是由内务府操办,哪里需要堂堂公主自个绣嫁妆? 司徒娇只是挑了挑眉笑着,就是不改口,气得韩秀雅将司徒娇扑到在软榻上,姐妹俩很是嬉闹了一番。(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回娘家(中) 不仅仅是司徒娇和韩秀雅在谈论司徒娇每旬进宫的事,韩氏和方氏在谈,韩老将军他们也在谈。 “太后允娇娇儿每旬进宫陪伴三公主一天,只怕另有玄机吧。”方氏有些疑惑地看着韩氏道。 虽然三公主以后是方氏的小儿媳妇,可是方氏对三公主还真是不算了解。 她们只在不同的场合匆匆见过几次面,几乎没有真正相处过。 这样的一个皇家公主来给自个当儿媳妇,说真的,方氏的心里其实并不是十分乐意的。 公主下降,在别人看来莫大的荣耀。 在方氏看来,却尤如生生挖了她心头的一块肉。 毕竟韩鹏飞与三公主成亲以后,却并不是住在将军府,而另开了公主府。 但是谁让圣人看上了她的儿子,而他的儿子与三公主自个也看对了眼呢? 方氏也不是不知道三公主是个好的,又与司徒娇交好,更明白三公主作为惠妃的女儿,说起来与大将军府本也是亲戚。 只是韩鹏飞尚了三公主以后,却只能做个富贵闲人了,这让方氏心里总觉得有些愧对韩鹏飞。 虽然韩鹏飞在武学上远不如他的大哥韩鹏程,可是在排兵布阵上却极有天份。 只是他那个性子有些不像是韩府的人,小小年纪就显得极是淡然。 原本凭着韩鹏飞在兵法上的造诣,这对兄弟若一起上了战场,一文一武相得益彰,必能立下不世功勋,如今却是没这个可能了。 只不过方氏很快就抛开了心底的那丝遗憾。毕竟韩鹏飞本人对于尚公主以后不能再加官进爵并未有失落感,想必做个富贵闲人更适合他那淡泊的性子吧。 早在韩杰志发现小儿子的天分以后,就已经督促他利用沙盘推演,再结合父兄的实战经验,着手编撰新的兵法。 因此韩鹏飞在兵法上的天分,亦不会凭白糟蹋。 “能有什么玄机?不过是惠妃娘娘见三公主性子着实跳脱了些,将她拘在宫里磨性子。如今三公主与鹏飞已经订下亲事。自不好总是出宫。三公主极喜欢娇娇。她不能出宫,只好让娇娇进宫了。加之娇娇略通医术,顺便让娇娇替三公主调理调理身子。好让大嫂早些抱个大胖孙子!”韩氏与司徒娇如出一辙,只字不提惠妃怀孕的事,只拿三公主做借口。 这不是她们不信任方氏和韩秀雅,司徒娇替惠妃怀孕保驾护航的事儿着实难以与外人道。 司徒娇替惠妃调理身子的事。除了韩氏母女和司徒空,连司徒阳都不明真相。 这事知道的人却是越少越好。否则等惠妃这一胎生下来,司徒娇大概是没法过安宁的日子了,非被人传成“送子娘娘”不可。 很快韩氏和方氏之间的对话就转到了抱孙上去了,韩鹏飞与三公主的亲事虽然在三年以后。可是韩鹏程和司徒阳的亲事却都在年内。 外院比起内院女人之间的话题,就显得严肃得多了。 韩老将军虽然并不清楚司徒娇一直在替惠妃调理身体的事。 但是惠妃一被诊出有孕,圣人就借太后之口宣司徒娇每旬进宫一次。就不得不让老将军惊疑。 结合司徒娇那一手出色的医术,就让韩老将军从表面看到了本质。因此他虽然没有明说,还是隐晦地告诫司徒空:“娇娇儿每旬进宫之事,你可得交待娇娇慎之又慎。虽然惠妃娘娘出自安宁侯府,是娇娇儿的姑母,可是她如今首先是圣人的妃子,万不可强出头。” “岳父大人放心。娇娇儿虽然年纪尚小,却是个极有分寸的孩子。这几个月来,她也进过几次宫,每一次都得了太后、皇后的赞赏。至于惠妃娘娘和三公主,因着那点儿血缘,更不会让娇娇儿有事。”司徒空自然明白老将军话外的意思,也就顺着老将军的话应道。 韩老将军眯着眼睛盯着司徒空看了好半晌,见司徒空始终恭恭顺顺,说出的话也算是个明白的,总算将这个话题转开,不过下一个话题却让司徒空的脸忽青忽红,着实有些羞窘。 “听说你这次去驻守北边关,将会带上你那庶女,是怕敏华不能善待那孩子?”老将军直截了当的诘问,让司徒空有些难以招架。 他的心里真的没这样的想法,他倒是怕司徒锦留在京都会让韩氏为难,在司徒锦恳求随他去边关的时候,才会应了她。 将司徒锦带到远远的边关去,不让她在韩氏面前出现,更不会因司徒锦的不懂事给韩氏添堵,这是司徒空目前唯一能为韩氏做的事。 没想到,却让老将军如此误解,说不伤心可真的是假话。 可是细想想老将军说得也没错。 他去北边关不是旅游,也不是短期的办差,而是最起码整整三年的长期驻守,将一个女孩子带去偏远又不甚安全的边关,就算明明是应司徒锦本人的请求,在世人面前大概都会成了韩氏不慈,容不得庶女。 最后韩老将军虽然认可了司徒空的再三解释,可是依然不认可就此带上司徒锦去边关,就算司徒空到最后能让世人都知道,去边关只是司徒锦自个哭着求着去的无奈之举,老将军始终抱着反对的态度。 司徒锦跟随司徒空去边关,无论是什么理由,对韩氏的名声多少还是有污的。 当然若是司徒锦自个求着去的,与司徒空自动带他去或者韩氏设计让她去,结果自然是有极大的差别的。 “真是胡闹!你是去驻守边关的,还是去边关旅行的?你可别与我说将那孩子带去边关给敏华减负什么的!既然当初敏华允许那人将孩子生下来,就得担起嫡母的责任。就算那孩子在她面前会给她添赌,也是她该的!更何况难道只有你带着去这样一条路可走?!”老将军却一丝儿情面都不给司徒空,对韩氏也多有责备。 司徒空不由陷入沉思,他不是不知道将司徒锦带去边关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可是一时之间哪里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既能让司徒锦消停,又能让韩氏满意的办法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回娘家(下) 为个庶女就能让司徒空优柔寡断成这样,让老将军和韩杰志都恨不得将他拉到演武场狠狠地收拾他一顿。 老将军虽然心疼女儿,可是毕竟女儿早已经嫁作他人妇,因此就算心里不愉也只能点到为止。 至于司徒空到底会如何解决司徒锦这个麻烦,老将军自不会再多说,更不会插手,当然年过六旬的老将军更不会出手整治司徒空。 老将军不能,韩杰志却没有丝毫的压力。 还没等司徒空想出个办法来,更不管今日是大年初二,直接将司徒空拎到大将军府的演武场拉开了架式。 此时韩鹏程和司徒阳早已经是一身的热气腾腾。 长辈们说话的时候,两人就识趣地离开了老将军的书房,在演武场对打演练了小半个时辰,自然大多是韩鹏程在替司徒阳喂招,指点司徒阳如何近身打斗。 虽然在近身打斗的招式上,韩鹏程不如前世是特种兵的杨凌霄,不过指点司徒阳却是绰绰有余。 见韩杰志与司徒空一先一后来演武场,心里不约而同暗戳戳地想着韩杰志这是要借演练来司徒空了。 两人停下手上的招式,退到演练场外围,将整个演武场都让给了这对郎舅。 “表哥,你说我爹能在大舅手下走几招?”司徒阳看了眼昂首挺胸的韩杰志,又扫了眼有些畏畏缩缩的司徒空,贼贼地凑近韩鹏程问道。 “曾经听祖父说过,姑夫的功夫也是很不错的。”韩鹏程并没有见过司徒空施展功夫,不过他却知道司徒空的功夫一直都不是韩杰志的对手,此刻面对司徒阳的问题。只是轻描淡写地应道。 这个时候司徒空庆幸这些年虽说在京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并没有因此养尊处优,更没有将身上的功夫落下。 虽然原本就不是韩杰志对手的司徒空,如今更远不如一直驻守边关勤练不缀的韩杰志。 也许韩杰志也不想让司徒空在晚辈面前大失颜面,手下多少还是留了些分寸,不过就算如此,司徒空也只在韩杰志手下走了不到百招就认了输。 韩杰志赢得从容不迫。司徒空虽不算败得狼狈不堪。也相去不远了。 韩杰志下手那叫一个狠准快,打得全都是外人看不出来,却偏偏招招打中司徒空的痛穴。让司徒空狠狠地吃了些苦头。 面对韩杰志的手段,司徒空就算痛不可忍,也只得苦苦忍住,再怎么说也不能在儿子面前失了脸面。 “那事儿。你可得办妥当了,若再让敏华伤心。可别怪本将军不给你脸面!”韩杰志将司徒空彻底打趴下的时候,高举着拳头在空中挥了挥,冷着张脸盯着司徒空道。 这句话说是警告也好,就是威胁也行。言下之意司徒空再明白不过。 韩杰志从来没有掩饰过对司徒空的不满。 韩杰志在回京都彻底弄清楚韩氏这些年过的日子以后,曾经与韩氏做出一次推心置腹的长谈。 韩杰志向来疼这个妹妹,看到妹妹将日子过成这样。心头又疼又怒,他希望韩氏与司徒空和离。彻底离开安宁侯府。 只是韩氏却因一双儿女不愿谈和离的事,否则韩杰志在中秋那日接了韩氏回将军府,就不会再让韩氏回安宁侯府。 在韩杰志的心里,只是韩氏的日子过得舒心,是和离也好,是析产别居也好,他压根就不在乎什么名声。 只是韩氏顾虑的东西太多,更不甘安宁侯府落到林淑琴的手上,让司徒阳吃亏,韩杰志最终只能依了韩氏自个的意思。 不过有机会亲手整治整治司徒空,韩杰志自是不会放过。 “二哥也觉得带她去边关不妥?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既能让敏华省心,又不让敏华的名声受损的好办法来……”司徒空仰趟在演武场上,用胳臂挡着眼睛,声音有些沉郁。 司徒空这种模样顿时令韩杰志火冒三丈,扫了眼演武场,韩鹏程已经极有眼色地带着司徒阳离开了演武场。 看来韩杰志是要下重手了! 没有了两个晚辈在场,韩鹏程阴阴一笑:“起来,咱们再来一场。” 韩杰志并不伸手拉司徒空起来,说着退后两步,转转脖子,压压双掌,再踢踢腿,这是要大显身手的前兆。 司徒空就算没看到韩杰志的动作,也从他那话音中听出了他的怒气,身子不由一颤:哎喂,我的个娘哎,今日看来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不过司徒空知道这个时候,就算他全身无力,爬也得爬着与韩杰志对抗,否则更没他的好果子吃。 打点精神,运运气,司徒空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后撤,倒还算一气呵成。 司徒空刚刚拉开防备的架式,还没来得及扫一眼演武场,来自韩杰志的压力就如排山倒海一般袭卷而来,让他不得不全神应对。 这次因着没有晚辈在场,身边各自伺候的人也早就被韩杰志遣了开去,因此韩杰志丝毫没有手软。 他既要泄火,也起了考较一番的心思,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面对韩鹏程凶悍的招式,司徒空自不敢大意,将十八般武艺全都使了出来。 从开始似拼命的搏斗,到后面韩杰志耐心的喂招,这对郎舅最后双双倒在演武场上,只不过司徒空是力竭,韩杰志却是顺势而为。 司徒空倾力对抗的结果,只得了韩杰志一声:“虽然没什么长进,倒也没有退步,总算没太过让人失望。” 说得气喘如牛的司徒空,差点生生被自个的喘息给噎得憋过气去。 他没进步?真的没进步吗? 想当初他…… 唉,算了,好汉还不提当年勇呢?更何况他司徒空压根当不起“勇”这个字! 司徒空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暗自腹诽自嘲。 给了司徒空一些喘息的时间,韩杰志与司徒空各自沐浴,郎舅二人这才去韩杰志的书房里坐了下来,而此时建国公父子、韩鹏程和司徒阳都已经聚在书房。 六个人关起门来说了大多一个时辰的话,至于都谈了些什么,司徒娇并不好奇,也没打听。(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正德女子学院 从将军府回府,司徒空似乎并没有改变对司徒锦的安排,还亲自去了趟锦绣阁指点该收拾些什么东西,然后给了司徒锦一些银两,让张嬷嬷陪着她外出采购一些日常生活用品。 司徒空虽然没有直言对司徒锦的具体安排,司徒锦自是认为此后三年她都将去北边关,陪在心上人身边,让心上人看到她的好,心里别提有多美。 司徒锦压根就没想过司徒空会对她另有安排,否则何以要给她那么些银两去采购呢? 此去边关三年,两地生活习俗不同,自然要多带些京都的日常用品,特别是护脸护手的润膏,还有各种闺中的小用品,那都得挑些精致的。 司徒锦自然明白,司徒空去边关,那些个生活用品自不会少。 逢到司徒空到了边关,府里更少不得时常给边关送东西。 只是在司徒锦心里,府里送的东西都是韩氏备的,哪里有她自个亲自备下的更合自个的心意? 更何况北边关偏远落后,多备些日常用品也是必须的。 解禁了的司徒锦,如出笼的鸟儿,跑东家去西家,几乎与所有与她交好的小伙伴道别,当然免不了炫耀。 于是有关司徒锦将跟随司徒空去北边关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安宁侯府再一次成了京都注目的焦点,人们茶余饭后八卦的中心,依然是褒贬不一。 不知是不是司徒锦突然变聪明了,这次她着力强调此去北边关是她争抢才得来的机会,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孝心,如此一来倒真让司徒锦很是出了些风头。 不管司徒锦炫耀的事儿是真是假。外面的议论和质疑最多的自然是针对司徒空的。 毕竟司徒空是驻守边关,而不是去旅行游玩,作为主帅怎地能带个女娃子一同去边关呢? 这是不是太过儿戏了些? 当然也有人觉得带个孩子去也没什么,毕竟无论是建国公府还是大将军府,驻守边关的时候,都是带了家眷的。 安宁侯府情况比较特殊,老夫人中风。司徒阳八月成亲。这些都离不开主母韩氏的操执,韩氏自然无法去边关。 至于司徒娇没跟随,一是司徒锦抢夺的功劳。二府里不是还有个中风的老夫人嘛,司徒娇擅针灸,留在府里伺候老夫人,才是最好的孝心。毕竟司徒空可是南陵国有名的大孝子! 司徒阳更没有指责,他刚得了圣人的提拔当了羽林卫的左郎将。谁敢说羽林卫的差事不重要,那么言官必定吐你一脸的唾沫。 如此一排查,司徒空带上司徒锦去边关似乎也就无可厚非了。 当然就算司徒锦放出是自个抢得的机会,还是偶有针对韩氏的。 不过这些个针对韩氏的言论还是针对司徒空的指责。比起司徒锦没有节制的大采购所引起的轰动那真算不得什么。 司徒锦引起的轰动,很快就由好事的言官一纸奏折给诉到了圣人面前。 圣心看罢心里微恼,将已经去了西山大营的司徒空召进了宫。 圣人先询问了一番大营开拔的准备工作。尔后微微蹙眉问道:“爱卿准备带家眷一同前往?” 司徒空一怔,知道外面的传言已经进了圣人的耳朵。连忙俯首道:“臣并不准备带任何家眷前往边关。” 圣人盯着司徒空没有言语,似乎在确定司徒空所言之真假,半晌才让张德张公公将言官的折子拿给司徒空。 司徒空不用看也知道那里面都说了些什么,不过他还是打开来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然后在圣人面前跪下认错道:“此事是臣的过失。臣之小女被臣老母宠得极是刁蛮任性,将小女留在府里必给臣妻多烦扰。 臣母中风在床,臣妻身上负担不轻,为臣妻少些烦扰,故在小女恳求随同去边关之时,臣的确起过带小女同去边关的想法,后深觉不妥,故另给她安排了去处。 只小女愚钝,拿着鸡毛当令箭,在臣许她外出之机大肆宣扬不实消息,试图坐实臣带她去边关之事。 臣得知此事以后,已对其进行了训斥并将其重新拘在府里,过了正月十五就将其送往正德女子学院。” 司徒空的一番话,合情合理,倒让圣人一时之间说不出训斥的话来。 司徒空嘴里的那个“小女”司徒锦,圣人也是见识过的,只是没想到如此不受教养。 中秋节那日发生的事,就在圣人的眼皮底下,圣人自然还是有所关注的。 知道中秋节后,司徒锦就被司徒空送去了白莲庵,且还向惠妃要去了宫嬷嬷做她的教引嬷嬷。 只是没想到那么个小小的女娃子,不但让见多识广的宫嬷嬷吃了个闷亏,如今回到府上也有个把月了,居然还是没能将她给掰过来,可见此女被老夫人宠得着实难以教养。 正德学院设在东京城,是前朝的都城,离如今的京都大约两百里,此学院分男院女院,其中女院是南陵国唯一的专门为女子开设的学院。 它与传统意义上的女子学院大有不同,专门教养那些个世家大族中不受管教的女娃子,其严苛性较白莲庵有过之而无不及。 司徒空这次终于将司徒锦送去正德学院,想必也是被司徒锦闹得他头大了。 若司徒空以前就能如此果决,安宁侯府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闹心事,但愿此后都能如此果断,那么将是安宁侯府之幸,也是国之幸! 圣人对着张德挥了挥手,张德令命,带着司徒空去了锦绣宫。 惠妃也正为宫外传来的消息闹心呢! 听了司徒空的解释,又得了宫嬷嬷的去向,惠妃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这位大哥总算开始长进了! 惠妃又问了些司徒空对安宁侯府的安排,虽然不算特别妥帖,可是如今的安宁侯府也只能如此安排。 至于八月司徒阳成亲,大不了到时她舍了脸面求圣人给个恩典,想来圣人就算看在周太傅的面子上,也会答应的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落实司徒锦的去处 在司徒空告退之前,惠妃让身边的宫女端了个盘子出来,里面是一套足金头面,一套翡翠头面,另有一个玉如意,这是给宫嬷嬷的。 惠妃原还担心司徒空带着司徒锦去了边关,该如何安排宫嬷嬷。 没想到宫嬷嬷自个在正德学院找了个差事,以宫嬷嬷的实力去了正德学院也算人尽其才。 对宫嬷嬷,惠妃的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内疚的。 若不是她答应是司徒空,将宫嬷嬷去教导司徒锦,也不会让宫嬷嬷吃那大个闷亏。 如今宫嬷嬷有了正当的去处,消了惠妃心头的这个结,赐下些东西也算全了惠妃的一片心意。 “不,我不去正德,我死都不去!”当司徒锦得知她的去处不是北边关,而是正德学院的时候,自然是好一番哭闹。 司徒空这些天每日里都在与兵部和户部讨论兵力讨论军需,几乎每日里都是在争吵中度过,早就有些心浮气躁,此刻司徒锦那尖利的嗓子更让他头疼欲裂,哪里还有什么心思与司徒锦好生说什么道理。 只见他用力一拍桌子,怒吼道:“你去也得不去,不去也得去!别拿什么生什么死的来威胁本侯,本侯没你反而省心!” 虽然司徒空说出了他自个的心里话,却着实诛心。 在司徒娇没回府的那些年里,司徒锦虽然只是个庶女,在安宁侯府却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司徒空心里不待见这个女儿,却从来没有说过什么重话,最多当她不存在。 可是此时此刻司徒空的话充分表达了他对司徒锦的嫌恶。别说司徒锦呆了,连锦绣阁内伺候的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 面对盛怒的司徒空,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司徒空见司徒锦已经被自个吓住了,心里有那么一瞬间软了下来。 不过想到司徒锦给他带来的烦恼,心顿时就又硬了两人分,继续用冰冷冷的语气恐吓道:“若你乖乖地听话去正德女子学院,在那里学好规矩。学会什么叫礼义廉耻。三年后本侯自会遣人将你接回府来,到时你还是安宁侯府的二小姐。 若你想用死来逼本侯,本侯不介意亲手送你一程!你且好自为之” 司徒锦是司徒空的亲骨肉。就算他再不待见她恨不得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可要让他像处置司徒安那样处置了她,司徒空自认还没心硬到这种程度。 不过恐吓恐吓司徒锦还是可以的。 见司徒锦微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司徒空知道已经有了效果。 他才不相信司徒锦会真的选择去死。将司徒锦弹压下去,才好安排此后的事情。 “宫嬷嬷。司徒锦此后三年还得劳烦你多费心。春桃跟着进学院伺候,三年后小姐若没有长进,你以后也不用再回府了!”司徒空先对着宫嬷嬷抱了抱拳,然后严厉地看着侍立在旁的春桃吩咐道。 宫嬷嬷在年前就已经收到了正德女子学院的邀请函。邀请她去正德女子学院任教。 司徒锦之所以能够顺利进入正德女子学院,有司徒空本身的原因,也有宫嬷嬷的原因。 至于春桃。本就是司徒空特意安排在司徒锦身边的贴身丫环,身上有些功夫。且还有个几乎百毒不侵的体质,故而不怕司徒锦再使出下药的歪招。 司徒空这次如此果断而雷厉风行决定了司徒锦此后三年的去处,传扬出去也不过让人将司徒锦此前的言行当成笑话,毕竟司徒锦那刁蛮任性的个性,若放在一般的世家早就该送去正德女子学院磋磨磋磨性子了。 如今将她送去,让人看到的几乎全是安宁侯府和韩氏的无奈。 司徒空吓住了司徒锦,拜托了宫嬷嬷,交待过春桃,从锦绣阁出来,想了想又去了老夫人的慈安苑,母子关起门来说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话。 司徒空从慈安苑出来,揉了揉涨痛的额头,真想什么都不管好好休息一番,可是能给他安排的时间不多了,而需要安排的事儿又太多太多。 唉,若是能得娇娇儿按摩减压该多好啊,可惜…… 司徒空的目光投向梅苑和青云阁所在的方向,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外院,叫了林管家一起进了书房。 大约盏茶时间,林管家出了书房,招过候在书房外的疾风,小声说了几句,疾风匆忙去二门处传话,没有多久已经成了司徒锦那锦绣阁管事嬷嬷的张嬷嬷被带进了司徒空的书房。 “……这些年那个庄子的出息还算不错,足够支撑二小姐在正德学院所有费用,你一家都是本侯信得过的,本侯就将这个差事交给你家。 等二小姐去了正德学院,你只需每个月去正德学院给二小姐送一次月例银子和生活用品,银两和东西只交到春桃手上,一切按二小姐在府里的份例来即可,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向宫嬷嬷打听。 另外将春桃那丫环的月例从现在的一两五钱银子提为二两银子,也从那庄子的出息中支取。”司徒空将司徒锦去正德学院这三年的生活全部安排给张嬷嬷。 司徒空所说却是他的祖父在世时置办的产业。 那个庄子不大,不过几十亩地的小庄子,只种些蔬菜水果。 因这个小庄子紧靠着正德学院,庄子所出的水果几乎全都直供正德学院,不大的庄子出息却颇丰。 司徒空在决定送司徒锦去正德学院以后,他特地向韩氏讨来了这座庄子,以便安排司徒锦此后三年的生活。 虽然这座庄子出息不错,不过比起安宁侯府其他庄子,因其小故而总额上还是远远不如的。 因此当司徒空提出要用那庄子的出息提供司徒锦三年的生活学习费用时,韩氏连丝儿犹豫都没有,满口应承了下来。 司徒空愿意费心亲自安置司徒锦,韩氏很是松了口气。 她心里明白,司徒空之所以亲自安排,倒不是怕她会短了司徒锦的吃穿用度,他只一心不想给韩氏添堵。 虽然司徒空这样的做法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自是坐实了韩氏不慈的罪名,不过韩氏不在乎。 何况这些个事儿也就府里的人知道,而安宁侯府的后院经过韩氏和司徒娇的整顿,就算无法做到真正的干干净净,也清净了许多,敢把主子做下的事往外传的还真没有。(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话外之意 落实了司徒锦此后三年的去处,安宁侯府的事儿差不多安置好的一多半,司徒空的心里顿时松快了许多。 老夫人与韩氏之间,这么些来相互间几乎没有什么往来,可是司徒空对老夫人的处境却十分安心。 只要老夫人自个不作死,韩氏自会让人把老夫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经过林淑琴的事,加之如今中了风身子多有不便,老夫人就算没有大彻大悟,想事儿也通透了许多,否则哪里容许他将产业从林氏家族的手上收回来,又怎会容许他将她丢下去驻守边关? 而决定了司徒锦的去处,韩氏也是松了口气,同样司徒娇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司徒娇并不怕司徒锦留在府里,只是不想让司徒锦扰了韩氏。 如今这样对大家都好! 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白日里三公主遣了人来接司徒娇进了宫。 司徒娇先被带去了太后的长乐宫,本以为这个时辰,太后的长乐宫里应该没什么人。 没想到刚跨入长乐宫,就发现整个后宫的女人,包括皇后几乎都在长乐宫,只除了正有做月子的贵妃和怀着身孕的惠妃。 一室的女人,一室的香风,差点让司徒娇失仪。 强忍着打喷嚏、揉鼻子的*,司徒娇礼仪周全地先与太后见礼,尔后又与各宫娘娘分别见礼,这才在太后的招手下,到了太后身边。 “哀家这里不用你们陪,你们各自回宫去吧。”见司徒娇微微蹙着眉,太后自是猜出了几分,对着众嫔妃挥了挥手让她们各自退下。 等到皇后带着一众嫔妃退下。司徒娇终于得到了解放。 在太后的长乐宫,太后一向不把司徒娇当外人,而司徒娇也向来随意,此刻她一边亲自窗户开了条缝,一边拿出帕子轻轻按了按鼻子,再不按可真的要打出喃喃来了。 太后任由司徒娇动作,只是慈和地看着。等到司徒娇重新回到她的身边。这才笑着打趣道:“若不是怕你娘在府里孤单,哀家真想将娇娇儿留在身边。只不过那样一来可得让娇娇儿****里受煎熬了。” “太后慈祥,自是舍不得让娇娇不自在!”司徒娇娇憨一笑道。 若不是太后真心喜欢司徒娇。又岂会只看她眉头那么微微一皱就将一屋子的人都给赶了出去。 别人也许不清楚,司徒娇心里可明白着呢! 太后被司徒娇给逗得呵呵乐了起来。 “太后这段时间有没有听御医的话,少用甜食呢?”司徒娇一边替太后请平安脉,一边轻声问道。 “哀家就好那一口甜食。娇娇儿可不能伙同御医夺了哀家这一点喜好。”太后蹙眉,一脸苦哈哈的表情。 “倒不是绝对不能吃。只不过每日要少食,特别是那红糖、砂糖最好不再入口,蜂蜜倒还是可以用些,只不过也不能过量。 平日里尽量少食米面多食水果蔬菜。以糖分少甜度小的为宜,比如草莓、猕猴桃、菠萝、杨梅、樱桃、黄瓜、南瓜,避免食用葡萄、香蕉、苹果、梨、无花果、荔枝这些水果。”司徒娇一边说。旁边的老嬷嬷和宫女使劲的记,生怕错过一个吩咐。让太后娘娘遭了罪。 毕竟自从司徒娇开始替太后请平安脉、调理身体以后,太后的头疼症已减轻了许多,发作的次数也少了许多,胸闷不适的感觉更是少有再犯。 替太后请过脉,司徒娇在宫女的伺候下净了手,又与太后说了几句保养皮肤、调理身子的闲话,这才由着太监引着去了锦绣宫。 在锦绣宫自然得先给惠妃请平安脉,惠妃前段时间将身体调理得很好,此时虽然有些厌食和嗜睡,胎相极稳。 “你父亲真的将司徒锦送去正德女子学院了?”姑侄最终坐定以后,趁着三公主还没过来,惠妃问道。 “是的。”司徒娇的问答十分简洁。 “哼,总算还没昏聩到无可救药!”惠妃冷哼一声。 司徒娇抬了抬眼皮,心中不由洒然一笑,看来惠妃早就提醒过司徒空让他直接送司徒锦去正德学院的,不知是司徒空不舍得他的“小女”去那里吃苦受罪,还是老夫人从中阻挠,一直拖到现在。 不过以前如何,司徒娇不想再妄自猜测以前的事,她只看现在和以后,但愿司徒空是真的果断了想通了,也不枉年初二大舅的那一顿整治! “司徒锦在正德学院的生活是如何安排的?”惠妃又问了一个她关心的问题。 “父亲将正德学院旁的那个小庄子抽出来,用那个庄子的出息解决二妹妹的生活费用和学院的束修。”司徒娇据实问答。 惠妃想了想,她在闺中的时候,倒是跟在老夫人身边学过一段时间的管家理事,那个庄子她还是有些影响的:“那庄子小归小,因紧靠着正德学院,出息向来不差,倒是让司徒锦捡了个便宜。” “不过一个小庄子,再多的出息也就在那里。父亲交待了张嬷嬷只按府里的份例给二妹送银两。”司徒娇淡淡一笑,只当仅仅听懂了惠妃明面上的意思。 司徒娇何尝不知惠妃话外之意,那个庄子以后只怕是给了司徒锦做陪嫁庄子了。 虽然那个庄子的位置很好,出息也不差,可是到底还是小了些,无论是韩氏还是司徒娇都没将那庄子放在心上。 更何况正德学院早有打算进行扩建,那个庄子既然紧挨着正德学院,说不定还没当上司徒锦的陪嫁庄子,就已经不得不卖给正德学院了! 惠妃看了眼司徒娇,见她是真的不在意,也就不再这个话题里打转,直接让身边的宫女去请了三公主过来。 今日司徒娇进宫,还有个任务,那就是带着已经被拘在宫里一个多月的三公主出宫。 大约这一个多月里三公主表现良好,圣人和惠妃娘娘总算松了口,让三公主出宫去过看灯,欢度元宵佳节。 从宫里出来已是申初,为了避人耳目,这次三公主只带了身边的两个宫女,另外圣人给她安排了两个暗卫,坐着司徒娇进宫时的车,直达安宁侯府。(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元宵夜(一) “娇娇,今日我可全都听你的安排,别让我失望啊!”在去安宁侯府的路上,三公主拐着司徒娇的胳臂,仿佛她是妹妹,司徒娇才是姐姐,很有些撒娇的意味。 “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宫过元宵,倒是我,这可是第一次在京都过元宵呢!你真的想让我来安排? 若真由我来安排,可怕会让你大失所望呢!在那个一想要安排公主殿下今日行程的人面前,我可不想班门弄斧!”司徒娇轻推了三公主一把娇嗔道。 “对哦,我怎地又忘记了你却是在别院长大的。”三公主拍了一把脑门,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司徒娇,不过片刻又拐上了司徒娇的胳臂,继续撒娇道:“我可不相信你啥都没准备。不过就算你啥都没准备,只要能在灯街上走上那么一遭,我也心满意足了,总比闷在宫里要强多了!” “我可真的没准备什么,不过让人通知了一声二表兄罢了!”司徒娇促狭一笑道。 司徒娇嘴里的二表兄,可不就是大将军府的二公子韩鹏飞,也是三公主未来的驸马。 刚才三公主刻意略过司徒娇后面那句话,只是此刻却无法再装傻了,不由俏脸飞红,却也不羞不恼:“还是表妹最懂我的心!今儿出宫来,若不能与他见上一面,可不成了人生一大憾事?!难道杨世子就没约你赏灯赏月?” 原本司徒娇只是打趣一下三公主,没想到反而被三公主将了一军,不由俏脸一阵微微的发烫。 还真别说,初二那天离开大将军府准备回府的时候,杨凌霄瞄了个空约她元宵节一起赏灯。 虽然司徒娇并没有一口应承下来。却也没有拒绝,只说到时再看。 说心里话,比起与杨凌霄赏灯,她更愿意陪在韩氏身边,这可是前世今生第一次陪在韩氏身边过元宵哪。 可以这样说,自从司徒娇回府以后,她是恨不得一天十二时辰。分分秒秒都粘在韩氏身边。陪伴着韩氏,尽她两世的孝心。 见司徒娇不说话,脸上也没有如期出现羞涩的表情。三公主就有些不自信了,难道她那个未来的大伯子没约司徒娇? “不存在约不约的啊。今日不少府上都在花灯街边的酒楼订了席,我们安宁候府、建国公府、大将军府、还有周太傅府等等都在天一酒楼订了席,听说在天一酒楼看花灯最好不过了。”司徒娇总算给了三公主一颗定心丸。 天一酒楼在京都花灯街中段。坐在天一酒楼和二楼或者三楼包间,透过窗户往左往右都是绵延的灯光和熙熙攘攘的人流。 安宁侯府、建国公府、大将军府三府的包间连在一起都在二楼。其他几府的包间或在二楼或在三楼,也都有临街的窗户。 这一日无论年轻的还是年长的,都可以轻松地走在大街上猜着灯谜看着花灯,连年轻的姑娘也不用戴上帷帽。 三公主是个坐不住了。略略用了些晚膳,就撺掇着司徒娇和韩秀雅向正坐在一直说话的韩氏陈氏和方氏要福利,闹着要亲身去花灯街上走上一遭。美名之与民同乐。 三公主这么大个名头,直逗得几位长辈指着她。好一阵哈哈欢笑。 当然今日这样的日子,几位长辈自不会阻了年轻人的兴致,又使了人去楼上请来了周雅琪和孙倩。 细细叮嘱杨凌霄、韩鹏程两个年长的兄长看顾着些弟弟妹妹,这才放了一群年轻人自去花灯街上猜谜玩乐。 眼看着哥哥姐姐们都可以去街上玩乐,这下子小包子杨凌浩不答应了。 这几家还真没有与杨凌浩差不多年纪的孩子,若将他一人丢在一堆妇人中间,着实可怜了些。 “杨大哥,要不咱们带上浩浩吧。你个儿高力气大,将浩浩扛肩头就是了。”司徒娇看看前面成双成对的男女,要她也与他们一样单独面对杨凌霄,她还真的有些压力,倒不如带上杨凌浩,有这小包子在身边,可以少些尴尬。 杨凌霄倒很想与司徒娇单独相处,只要想到接下来也许有整整三年的时间看不到司徒娇,就恨不得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时时刻刻都与司徒娇粘在一起,偏偏司徒娇似乎压根体恤不了他的心情。 再看一眼眼巴巴看着自个的弟弟,只能按下心里的郁闷,一把将杨凌霄捞在手上:“成,咱们走吧。” 说着率先跟着前面的几位。 杨凌霄脸上的郁闷没有瞒得过陈氏、韩氏和方氏,见他们离开包间,不由相视一笑。 “娇娇儿年龄还是小了些,心里只怕还没把霄儿当回事。”陈氏不由暗暗替大儿子叹息。 “我看啊,娇娇倒也不是不懂,只是还不知道如何与凌霄单独相处。到底前些年没个人在身边教她,以后敏华可得多教着她些。”方氏拍了拍韩氏的肩膀。 “都是我这做娘的没用。”韩氏心里有些黯然。 “你也别多想,娇娇自有娇娇的优点,难道你没见我家那臭小子,就吃娇娇那一套。只要娇娇儿来了,那眼睛都快粘在娇娇儿身上拨不出来了呢!依我看啊,该发愁的不是敏华,而是我。”陈氏一想到杨凌霄那只有司徒娇可以近身的“毛病”心里就有些好笑,当然她也不愿意韩氏沉溺于内疚之中,故意用酸酸的口气道。 “哟,看来婉柔是要吃娇娇的醋了?”这是方氏打趣陈氏的声音。 然后就是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显然三位母亲的心情都很不错。 三位母亲的话虽然不算高,可是还没走出多远听力却极好的杨凌霄和司徒娇却还是听了个全,司徒娇的小脸不由微微发红,看得一本正经走在她身边的杨凌霄不由好一阵心热。 等司徒娇和杨凌霄扛着杨凌浩出得天一酒楼的大门,外面哪里还能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虽然转过年司徒娇虚岁可以说是十四岁,她在同龄人同也算是个高挑的,可是今日这人山人海的又是晚上,要找那几个人还真的没多大的可能,只好撇了撇嘴,抬起头来一双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杨凌霄。(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元宵夜(二) “放心吧,他们身边都做了妥善安排,特别是三公主身边,不但有圣人安排的暗卫,还有大将军府的侍卫和暗卫。另外花灯街上还有不少羽林卫队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巡视,出不了事的!”杨凌霄知道司徒娇心里在担心什么,一手护着杨凌浩,一手拍了拍司徒娇的肩膀安抚道。 坐在他肩头的杨凌浩,那叫一个坐得高看得远,兴奋得小屁股一蹦一蹦,若不是杨凌霄劲儿大,还真伺候不了这小包子。 杨凌浩一会儿指着东要那个最漂亮花灯,一会儿又被西边的杂耍给吸引住了,闹着要杨凌霄带着他过去,让他靠近以便看得更清楚。 杨凌浩的闹腾,将既要小心护着他的安全,又要护着司徒娇免被人冲撞的杨凌霄好一阵忙乱,不由有些气恼,大手在杨凌浩的小屁股上刷了一把斥道:“你个小子,给我安分点,否则让人将你送回娘那里!” “我不回娘那里去,我要花灯,还要糖葫芦,还要看杂耍……”杨凌浩被杨凌霄那么一威胁,倒是安生了许多,虽然嘴里唠唠叨叨地念着,小屁股却再也不敢乱动。 “杨大哥,要不咱们先买串糖葫芦给浩浩,然后去那边看看杂耍,回过头来再去猜灯谜,看看能不能把那盏最漂亮的花灯给赢过来。”司徒娇抿嘴一笑,左右看了看,然后提议道。 那边猜灯谜赢花灯的人实在有些多,虽然花灯赢走一盏少一盏,但是司徒娇相信那最漂亮的那盏花灯却不是那么容易赢的,否则那摊主的生意还如何做下去,那盏灯也称不得灯王了。 原本杨凌霄还想着先去猜个灯谜。在司徒娇面前露个两手再说,被司徒娇这么一提议,觉得司徒娇这样的安排也很不错。 总归能够先让肩头上这个安静下来再说,否则他们哪里能够安心逛街赏灯? 再说了那灯王这个时候必定远远还轮不上,他们早早过去还真的赢不了那最漂亮的花灯。 因为这里的花灯摊主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个人在一个摊位上只能猜一次,而最好的自然被留在了最后。 紧跟着他们的侍卫不动声色地替他们挤出了一条小道。司徒娇今天带在身边的丫环是身手最好的青竹、和玉兰。她们十分尽责,密密地护在司徒娇一侧,另一侧则由杨凌霄护着。 如此一来。就算灯街再挤也挤不到司徒娇一分一毫。 灯街上除了花灯还有许多小吃,到处飘荡着小吃香味,司徒娇不是真有小女孩,因此对这些吃的向来不馋。 小不点杨凌浩的心思则全在杂耍上面。连司徒娇专门替他买的糖葫芦也只看了一眼,最后只能交给跟在主子身边的小厮拿在手上举着。倒是让司徒娇觉得好笑。 那杂耍比起杨凌霄他们练武时的招式差了不住一点两点,不过就是带着些哗众取宠的噱头和花哨,偏偏杨凌浩却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鼓掌欢呼几声。 正在司徒娇摇头的时候。原本又是鼓掌又是欢呼的杨凌浩却偏偏又来了一句:“其实还没有大哥和爹爹对打的时候好看。” 那你还看得那么起劲,又是蹦哒又是鼓掌又是欢呼的! 很有几分嘚瑟的杨凌浩,让司徒娇有些牙痒痒。很有一股子在小包子的屁股上狠狠掐一把的冲动。 既然杨凌浩不想再看杂耍,大家自然就要往回撤。此时街上的人更多了起来。 人一多,那些个混混痞子小偷,可就如鱼得水了,他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少不得这里摸一把,那里偷一个。 被这些人那么一搅和,灯街上就更显得挤挤挨挨。 连带着司徒娇和杨凌霄这一行人,就算有侍卫和丫环们开道护卫,也难免会有被人冲撞的时候。 好在司徒娇本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她本身既有武功,又有银针在手,遇到那些个正常的冲撞,她只一意避让,而那些个刻意冲撞的,她自不会轻饶。 一次二次下来,那些个混混痞子很有几个吃了苦头,当即心下不服,几个人凑到一堆对着司徒娇指指点点,摩拳擦掌地想要对司徒娇不利。 可是当他们看清司徒娇身边的杨凌霄时,顿时焉了。 那些混混里面总有那么一个两个有些眼色的,认识杨凌霄的,你提醒我我提醒你,顿时混混们离了他们这一行人远远的,再不敢对司徒娇有所冲撞。 不过就这样,当他们回到天一酒楼楼下的时候,离他们出酒楼也有一个多时辰了,杨凌霄肩头的小包子却已经昏昏欲睡了。 这下倒是称了杨凌霄的心意,吩咐侍卫们留在楼下护着司徒娇,杨凌霄先将杨凌浩送上楼交给陈氏,这才牵起司徒娇的小手,专心护着司徒娇开始了他们的元宵赏灯之旅。 司徒娇很想挣开杨凌霄的手掌,可是抽了两次反而被握得更紧,耳边还传来杨凌霄戏谑的声音:“娇娇该不会是想让本世子将你扛在肩头吧。” 说着手上就有个动作,似乎只要司徒娇再想着要抽出手来,杨凌霄下一步就会真的将她扛在肩头。 司徒娇不由吓了一跳,若真的让他扛着走,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身体不由自主地向青竹和玉兰所在的一边侧了侧,只可惜街上人太多,就算她能甩开杨凌霄的手,也逃不开半步,只能抬起头来拿眼睛狠狠地瞪了杨凌霄一眼。 心里不由暗自嘀咕,说好的冷漠疏离,说好的洁癖呢? 只可惜就算司徒娇再如何嘀咕,杨凌霄只是巍然不动,他干爽温暖的手掌上有着薄茧,传到司徒娇的小手上微微有些粗糙。 虽然被司徒娇拿眼睛挖了一眼,不过握在掌心的小手却软和了下来,让杨凌霄不由暗乐,嘴角几不可见地向上微微挑起。 杨凌霄与司徒娇之间的动作虽然不大,但还是落在了护卫在他们身边的侍卫,让侍卫们惊得差点掉了下巴,原本他们的世子也是会*的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元宵夜(三) 前方猜灯谜的地方依旧围了不少人,灯却没剩下几盏。 不过那盏最漂亮的灯王自然还是高高挂着,没被任何人赢走。 “走,咱们猜灯谜去。”杨凌霄个子高看得远,早就看到那处摊位前几对熟悉的身影,护着司徒娇向前而去。 快到那处摊位的时候,司徒娇总算看到了那几对“抛弃”他们率先离开天一酒楼的人。 “凌霄,你们到哪里去了?等你们半天!”这是韩鹏程的声音。 “杨大哥你们怎么才来?”这个自然是司徒阳的声音。 “哥,你也来猜猜,看你能否赢了这盏灯?”这个是韩鹏飞淡淡的声音。 “娇娇可会猜灯谜?”这是唯一的女声,自然来自于三公主。 唯一一对没有开口说话的是韩秀雅和李俊廷,他们只是执手笑看着杨凌霄和司徒娇的靠近。 这是司徒娇第一次见到李俊廷,很是多看了几眼,却引得身边的杨凌霄不满地哼了两声,牵着她小手的手同时也紧了紧,让司徒娇心里不由暗恼。 只不过当着这么些人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用被杨凌霄握在掌心的那只小手用力地在他的掌心挠了两下。 没想到就这两下,反倒取悦了杨凌霄,让他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声,这一声笑让司徒娇不由血冲脑门,好半晌才抬起头来给了三公主一个苦笑:“我字都认不得几个,哪里会猜灯谜?你们可都猜过了?” “是啊,好想要这盏灯,可是他们一个二个全都铩羽而归,最可惜的是他。最后一个猜错了!”三公主看看那盏灯王,又看看身边的韩鹏飞,极是惋惜。 司徒娇挑眉看了看韩鹏飞,心里着实有些吃惊,这老板出的什么灯谜,愤然连韩鹏飞都铩羽而归?! 司徒娇却是听韩氏提起过韩鹏飞,这可是个天才一般的人物。 若连他都失败。杨凌霄能记得了吗? 而此时杨凌霄已经开始询问那位摊主猜谜的游戏规则。得知只要猜对全部二十个灯谜,就可以赢走今日的灯王。 那摊主一边回答,一边自豪地一指那盏最为漂亮的花灯。 那是一盏造型独特的花灯。下面是一只金光灿灿的大肥猪,猪身上写着五谷丰登四个字,既契合猪年,又寓意美好。 特别是猪身站着的那个穿着大红肚兜儿喜气洋洋的大胖小子。更让人一眼看着就欢喜。 这个大胖小子手上高举着一串三连盏的小红灯笼,正笑容可掬地看着人们。 当摊主将花灯内所有的灯火全部点灯。上面的胖娃娃就转动了起来,那高举的手一上一下,仿佛在向人们致敬,顿时引得观灯的人们一阵欢呼。 还没等杨凌霄开始猜谜。就有人跃跃欲试抢了先。 三公主着了急,刚才他们这几对可都已经猜过了,猜对最多的是韩鹏飞。在连着猜对十九个以后却功亏一篑。 他们这一群人,唯一还没猜的就是杨凌霄了。若被人抢先并猜对了,这花灯可就成了别人的了。 “不行不行,是我们先来的,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三公主实在太喜欢这盏灯了,她想将这盏灯带进宫,送给她的母妃,于是再顾不得矜持,上前挡着那个要猜谜的书生,不让他推行猜谜。 那书生一看就是有些才华的,也难怪三公主着急。 司徒娇抬眼看了杨凌霄一眼,却见他丝毫不着急,心想也许他并不擅长猜谜,那花灯虽然新奇好看,却也没好看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吧。 司徒娇正要上前劝说三公主,却听那摊主嘿嘿一笑道:“这位小姐莫急,我这的灯谜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全猜中的。就算这位书生全都猜中了,明日还会有新的灯王,小姐可以明日再来。” 南陵的元宵花灯节,十五点灯十八落灯,摊主为了吸引人气,自然每日里都会抬出一盏精心制作的花灯来作为灯王。 三公主嘟哝着嘴,就算她明日还能出宫来,又不是这盏灯,她只要这盏灯好不好?! 司徒娇拉了拉三公主,悄声劝道:“表姐且先稍安勿躁。就算没了这个灯,等下次我去你那定然给你带个更好的!” 有雕轩的幕后老板在,难道还做不出更好的灯来?司徒娇才不相信呢! 在司徒娇的心里,比起让杨凌霄通过猜谜与人争抢这盏花灯,倒不如让杨凌霄亲手做盏灯来更便利。 那书生还真有两把刷子,前十六个灯谜,猜得十分顺利,几乎一拿到谜题随口就答出了谜底,真是博学得很! 越后面的谜自是越难,那书生考虑的时间相对也长了些,到了第十九个谜,他足足考虑了有半盏茶的功夫,最后不得不抱憾退出。 见那书生只答对了十八题就铩羽而归,三公主顿时喜笑颜开。 这书生还不如她家韩鹏飞呢,只见她小下巴高高抬起,一付小人得志的模样,让司徒娇不由抿嘴大乐。 那书生摇着头遗憾地走了,后面原本还有些人跃跃欲试,可是见那书生铩羽而归,顿时歇了一争高下的心。 司徒娇心里有些奇怪,这书生很有名吗? 目光不由就跟着那书生的背影而去,没想到她的目光才刚刚找到那书生,手上不由微微一痛,原来杨凌霄又开始吃味了。 这都什么人嘛,不过只是好奇那书生的身份罢了,值得他如此吗? 司徒娇心里恼意顿生,虽然将目光收了回来,胳臂却用上了劲,狠狠地将自个的手从杨凌霄的窒棝中抽了出来,侧移半步到了三公主的身边。 杨凌霄却也不恼,脸上只露出一个浅得不能再浅的笑容,上前一步请摊主出题。 那摊主也不含糊,早就将猜过的谜题从中剔了出去,他准备的可充足着呢! 摊主重新拿出一大堆还没猜过的灯谜,从易到难给杨凌霄出题。 杨凌霄猜谜虽没有刚才那书生开始的时候那般行云流水,却也气定神闲,让人很有一种万事在握的从容不迫的自若感。(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元宵夜(四) “……十、十一……十八,十九……”三公主紧张地计着数。 等到杨凌霄顺利地答出了第十九个,不由狠狠地咽了口口水,紧抿着小嘴儿盯着杨凌霄,放在身侧的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反观司徒娇就显得淡定多了。 纵观杨凌霄猜谜的全过程,司徒娇觉得身边这个男人,就是个怪物。 可以这样说只要杨凌霄想,那老板给出的谜题压根无需考虑。 可他偏偏从第一题开始就装模作样总要考虑那么片刻,才会报出答案来。 慢慢地似乎只为了吊大家的胃口,杨凌霄更是恶劣地多考虑那么会儿,才会装作突然明白的模样,或点点头,或微微笑,然后不慌不忙地将谜底报出。 最后一道题那摊主刚报出来,司徒娇略一想就知道谜底是什么。 这个灯谜,只要在乡下住过,或者有一定的野外生活经历的人,都能说出答案。 偏偏杨凌霄一脸沉思,把个三公主急得不要不要的,眼看那摊主快开口说时间到,这才从容不迫地报出答案来。 “大姐用针不用线,二姐用线不用针,三姐点灯不干活,四姐做活不点灯。”这个谜面很难吗? 自然是不难的,作为一个长期在边关驻守的将领,司徒娇压根不相信杨凌霄会答不出来,只要看看韩家兄弟的脸色就能明白,他们兄弟俩是一早就猜到了答案的。 这四句话要猜的正好是四种小动物,相对应的就是蜜蜂、蜘蛛、萤火虫和纺织娘。 生活在宫廷的三公主自然是猜不到的,其他的人,大约有一半的人是能猜中的,只是猜谜的人是杨凌霄。就算知道大家也只能等着杨凌霄出答案。 等到杨凌霄将答案公布于众,摊主二话不说将那盏灯往杨凌霄的手上送。 三公主眼巴巴地看着快要被杨凌霄拿在手上的的花灯,又不好直接伸手去抢,那表情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司徒娇抢先一步从摊主那里接过花灯,转手送到三公主手上:“表姐喜欢这盏花灯,那就快拿好了。看这胖娃娃多可爱,送到姑母那里。让姑母每日里多看看。说不定就能替表姐招个白白胖胖的弟弟来!” 杨凌霄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本那付清朗疏阔的模样。 看来这丫头看不上这盏灯,那么到时将自个早就做好放在雕轩的那盏灯给了她送去就是了。又何必在意这一盏灯? 最后是周雅琪建议去河边放灯,看谁的灯漂出最远。 此建议一出顿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三公主看着手上的灯王,再看看前方依然拥挤的人流。最终只得招出隐在一旁的暗卫,让暗卫先将灯送回宫里。 暗卫自是犹豫。他们一共只有两人,是圣人专门派了保护三公主安全的。 若他离开了,三公主身边就只剩下一个暗卫,完全不符合皇家护卫的要求。 万一有什么事儿。就算他是应三公主要求去办事儿的,也逃脱不了相应的责任。 “这两个是羽林卫队的正副统领,这位是羽林卫队的左郎将。这位是定国公世子,御前四品侍卫。你觉得本……小姐身边非你不可?”三公主见那暗卫迟疑,不由美眸圆瞪,对着身边的几个男子一划拉道。 三公主恼怒之下,只差将自个的身份都给暴露了出来,好在她有点急智,总算给圆了过去。 不过就那么一声斥责,这五对男女的身份几乎就昭然若揭了。 杨凌霄见那暗卫还是有些迟疑,上前一步在那暗卫耳边小声说了两句,那暗卫这才悻悻地提前花灯离开。 对于三公主这一出,司徒娇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转头与那卖花灯的摊主攀谈起来,买了五盏不同形状的小花灯,一行人在一群侍卫和丫环的护拥下浩浩荡荡去了花灯街尽头的清凌河畔。 清凌河横穿南陵京都,可以算是南陵京都的母亲河,清凌凌的河水穿城缓缓而过。 若是春天风吹杨柳,清凌河两岸就是春游的好地方。 来清凌河放花灯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像司徒娇他们这般年轻的情侣或者小夫妻,河面上远远近近地漂着点了烛的花灯,让清凌河成了一条名符其实的灯河。 放花灯早就是京都少男少女们元宵佳节的保留节目,因此为了防滑,河边早就由官府铺上了草垫。 不过为了女孩们的安全,五个年轻男子还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各自的未婚妻下了河堤,女孩们身边的丫环只提着花灯小心地跟着下了河堤。 五个女孩在近水的河岸边一字排开,从各自的丫环手上接过花灯,点了烛火的花灯在风中摇曳,烛火明明暗暗引得女孩们轻声惊呼。 稍稍撩起裙裾,女孩们蹲了下去,动作轻巧地将河灯放入河中。 司徒娇和韩秀雅手上都有功夫,自然最是稳当,将花灯稳稳放入水中,只那么轻轻一送,花灯就随着河水缓缓向下游漂去。 三公主性子急躁,尽管身边有些稳妥的帮忙,在放花灯的时候,还是没能掌握好平衡。 那花灯刚入水就有些歪歪扭扭,等到她松手还没来得及往外送,那花灯晃悠悠地就沉了下去,急得三公主直跺脚。 周雅琪倒是个细致的,可偏偏身边有个冒失的司徒阳,于是她的花灯也没比三公主的好到哪里去,甚至比三公主的还不如,刚刚松了手花灯就歪倒沉了下去,只气得周雅琪在司徒阳身上狠狠地捶了两拳,而司徒阳一边呵呵乐着,一边不断告饶。 虽然孙倩手上的力道不够稳,不过她的身边有个细致体贴的韩鹏程,属于孙倩的那盏花灯最后一个启程,有些晃悠地跟着出发了。 虽然有平缓远去的,也有当场埙落的,不过大家的兴致都不低,并没有因为花灯出师不利而懊恼,一行人嘻嘻哈哈欢笑着回到天一酒楼。 三公主是不能在外面过夜的,虽然今日无论是城门还是宫门通宵大开,不过看时辰快到子时的时候,司徒娇还是催促着三公主回宫,惠妃娘娘身怀有孕,且胎还没完全坐稳,这个时候可不能让惠妃娘娘太过担忧。 三公主虽然还意犹未尽,不过还是乖乖地回了宫。 几家人也各自回府不提。(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意外的消息 按照先前的安排,司徒锦应该在正月十六那天就与宫嬷嬷一同上路去正德女子学院报到,宫嬷嬷却在初十日拉到了来自正德女子学院的书信。-- 说是学院正好要来京都采购些日常用品和文房四宝,请对京都相对熟悉的宫嬷嬷协助来人进行采购。 宫嬷嬷拿了书信与司徒空和韩氏商量,因学院需要采购的东西有些多,因此决定将司徒锦出发的时候,改成了正月二十。 宫嬷嬷虽然在京都生活了几十年,却一直生活在宫里,她哪里算得上熟悉京都呢? 为了采购顺利,向韩氏请求支援,韩氏也不推辞,直接将府里负责采买的陈娘子暂时给了宫嬷嬷使唤。 自从决定要将司徒锦送去正德女子学院,司徒锦又重新被禁了足,宫嬷嬷对她的要求更加严苛了几分,得知因宫嬷嬷之故还可以在府里多待几天,司徒锦的心思不由又活了起来。 她可是记得林俏俏应该在正月十八这日进陈大家给陈大当妾,既然她要到二十才能离开京都,何不去找机会去看看林俏俏? 至今司徒锦都弄不明白,明明对司徒阳有意思的林俏俏为何那天要出门,她那天出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又为何会与那个叫陈大的男人抱在一起,最后居然还当众亲在了一起。 那天明明司徒阳就在府里上啊! 司徒锦歪着脑袋将那天早晨在梅苑外发生的一切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给她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心里总算有了些模糊的猜想。 司徒锦这一猜,还真就让她猜了个七七八八。 虽然她此时并不能肯定她的猜想是对还是错,可是就那么一个模糊的猜想。也足够让司徒锦心里将林俏俏恨得个咬牙切齿。 想当初若不是要帮着林俏俏,她就不会去梅苑,若没有去梅苑,指不定就不会惹怒了司徒空,若没有惹怒司徒空,那么她就不会被关在锦绣阁里动弹不得。 只要她没被关在锦绣阁动弹不得,她就有信心去祖母面前讨个饶求个情。说不定她压根就不会被送去正德女子学院。 如此一想。司徒锦只觉得是林俏俏生生让她错失了那也许是唯一的机会。 可是林俏俏还有林家都给了她什么样的报答? 林家将她姨娘留给她的所有东西全都扫荡一空,连点儿碎沫都没给她留。 林俏俏暗地里却在肖想她的男人挖她的墙角。 不过,如今看来还真是好呢! 报应啊报应。老天还是有眼的啊,这不,林俏俏没挖成墙角,却给自个挖了个深坑。 就凭着解禁的那两天。司徒锦就已经将林俏俏即将要进的那户人家打听清楚了。 她已经知道将要抬林俏俏进门为妾的那个陈大,不过只是个有些资产的商人。 顺平县数一数二的林家嫡女。最终却只能给一个商人为妾,就算那个商人是天下首富又如何,更何况还只是个中等的商人罢了。 哈哈哈,不知道能否求个外出的机会。让她在十八那天出去看看林俏俏是怎样被抬进那陈家门的! 司徒锦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她不知道的是,她压根没有机会看到林俏俏被抬直陈家门的场景。因为林俏俏压根就没能到达京都,更别说进陈家为妾。她在来京都的路上被人劫了。 正月十五那天,司徒娇带着三公主从宫里出来,半路上曾经停过一次马车,跟她一起进宫的李妈妈下车去了趟司徒娇开的药铺。 司徒娇需要一味药材给三公主做调理身子的药丸,这味药恰好用完了,于是就让李妈妈去药铺取些回府。 李妈妈在药铺却发现了一件相当意外的事。 李妈妈到药铺的时候,正好看到了一对中年夫妻在药铺求诊。 司徒娇的药铺平日里一般只按方子卖药,另外再卖一些司徒娇自制的成品丸药,并没有设专门坐诊的大夫对外诊病。 今日是正月十五合家团圆的日子,京都开门的药铺不多。 这对中年夫妻或许就住在附近,故而求到了司徒娇这间名为“药庐”铺子。 司徒娇的这间药铺不大,平日也就一个掌柜一个伙计。 掌柜的姓沈,原本也是个大夫,因被人陷害差点失了行医资格,司徒娇机缘巧合之下帮他洗脱了罪名,从此认司徒娇为主。 司徒娇自不会真的让沈掌柜为奴为仆,当时只让已经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成了孤家寡人的沈掌柜在桃林别院安心住下。 等到司徒娇进了京都开了这间药铺,才将沈掌柜从桃林别院接来当了药铺的掌柜。 有了以前的惨痛经历,沈掌柜虽有行医文书,却轻易不再给人号脉诊病。 只是今日在这对中年夫妻的再三恳求下,才给那女子号了脉。 “陈夫人的脉相倒有些似滑脉,老夫已久不诊脉,实不敢肯定。陈夫人不如再等几日找正规的大夫替你把把脉确诊一下,为保险起见,这方子却是不用为好。”李妈妈还没跨进药铺,先听到了沈掌柜的这一番话。 对于沈掌柜偶尔替人号脉,虽不常见李妈妈也没怎么上心。 反正沈掌柜原本就是个大夫,医术也不错,一般的病症都能处理。 今日见他如此慎重,不由多看了那对中年夫妻两眼。 这一看之下,却分外吃惊。 这男的可不正是那陈大。 不是说陈大成亲十多年都没有子嗣,其妻连怀孕都不曾有过,莫非这妇人并非陈大之妻? 看这年龄和容貌,倒与传说的陈妻却极为符合,而沈掌柜也称呼其为陈夫人,大约是不会有假,不过李妈妈并未见过陈妻,故而不能完全肯定这女子就是陈妻。 心里有了疑惑,自然要设法弄清楚,于是李妈妈一步跨进了药铺,看着沈掌柜笑道:“沈掌柜今日如何有闲心替人诊脉?” 沈掌柜一见是李妈妈,顿时笑指着李妈妈对陈大道:“你们夫妻倒是有福,这位李妈妈是杏林好手,若能得李妈妈确认,陈夫人就无需再找别的大夫了。” 陈大夫妻闻言大喜,特别是陈大对着李妈妈又是抱拳又是作揖,恳求李妈妈替妻子号脉。 李妈妈因要解心中疑惑,自客气了两句,就在沈掌柜方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右手搭一妇人的腕脉,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拉着家常,很快就确定了面前的妇人就是陈大名正言顺的妻子。 李妈妈极为细致地替陈妻号了一番脉,心里有了数。 虽然月份尚小,可是这陈大妻子脉相的确是滑脉。 换言之,经过十多年的努力,陈大夫妻意外地得到了好消息,终于就要心想事成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老蚌含珠 送走喜出望外的陈大夫妻,李妈妈取了所需的药材,匆匆赶回府,她要将这个消息尽快告诉给司徒娇。 陈大的妻子在这个时候意外怀孕了,不管生下的是男是女,想必陈大不会再接林俏俏进府。 李妈妈作为司徒娇身边的第一人,知道林家之所以同意林俏俏给陈大为妾的细节。 当初陈大与林老太爷签订的只是典妾书,摆明了林俏俏就是个生育的工具,如今陈妻有了身孕,林俏俏自然就失去了其应有的用途。 以陈大与其妻的感情或者说其妻对陈大的控制能力,想必再不愿意接了林俏俏给好不容易怀上身孕的陈妻添堵。 按照当时的约定,林家将会在正月十八送林俏俏进陈家,那么林俏俏最迟过了十五就会从顺平县出发。 今日已经十五了,那么明日林俏俏就该出发了。 那么陈大会如何做呢? 按正常而言,陈大应该会给林家一些补偿,然后消了那份典妾书。 只是林俏俏进京以后,既然再进不了陈家,就极有可能进安宁侯府来,毕竟安宁侯府还有俱姓林的老夫人,那却是林俏俏的嫡亲的姑祖母。 知道林俏俏之所以落到如今这一步的李妈妈自然不愿意看到林俏俏进安宁侯府。 只不过李妈妈刚回到安宁侯府直接被老夫人给请去了慈安苑,压根没时间没机会给司徒娇传递消息。 因今日是元宵节,老夫人多贪了一嘴,此刻觉得很是不适,请李妈妈过去给她做针灸。 李妈妈只得将带回的药材交给身边的小丫环。转身去了慈安苑。 陈大夫妻的事儿,李妈妈却不好叫个小丫环代为转话。 等到李妈妈老夫人做完针灸,司徒娇已经随着韩氏去了天一酒楼,李妈妈只好设法给已经隐身做了司徒娇暗卫的恃雷传消息。 当恃雷接了李妈妈的消息与司徒娇通气的时候,正是杨凌霄送杨凌浩回天一酒楼的时候。 司徒娇接到这个消息,心里也是不由一愣,虽然没时间也没法子静心去思考这件事可能会带来什么样的问题。不过心里却也暗自乐呵了一阵。 一直等到送走三公主。跟着韩氏回到府里别过韩氏回到青云阁,才将这件事慢慢放在心里咀嚼,觉得还真是有些意思。 李妈妈一晚上都觉得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盼着司徒娇回了青云阁,忙忙地将丫环们全都遣了出去,自个亲自伺候司徒娇沐浴。 此刻李妈妈一边替司徒娇散发,一边有些忧心地问道:“小姐。你看这事会不会起变化?” “能有什么变化?那陈大许了那么些好处给林家,林家自然会按时将林俏俏送到陈家。”司徒娇在心里嗤笑一声。她没有李妈妈那么多的担心。 “老奴是听说那陈大夫妻感情极是深厚,今日只看那陈大对妻子那嘘寒问暖的模样也就得到了证实。如今陈大的妻子终于老蚌含珠,这可是他们夫妻俩盼了整整十四五年的孩子,在这个节骨眼上。那陈大会再让林家那位表小姐进陈家门?”李妈妈将陈妻怀孕之事可能引起的后果细细分析给司徒娇。 李妈妈一个“老蚌含珠”,差点让司徒娇喷笑,不过再想想也的确可以这样形容。而李妈妈分析的也的确十分在理。 不过林俏俏能否进得陈家的门,与安宁侯府可是没有一丝儿的关系。难不成还要让安宁侯府出面强压了陈大将林俏俏接进陈家不成? 也许林俏俏并不清楚她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进陈家的门,可是司徒娇却十分清楚。 当初陈大与林老太爷签订的是一份典妾文书。 这份典妾书是林老太爷亲自签的字,虽然司徒娇并不十分清楚那典妾书里到底都写些什么,有没有将反悔的条款写清。 不过她却知道在律法上只要签了典妾书,除非双方有一方死亡,典妾书就不能推倒。 司徒娇早就已经将林俏俏那日勾引的目标理得清清楚楚,胆敢肖想勾引杨凌霄,司徒娇就不会允许林俏俏再跨进安宁侯府的门。 对于林俏俏进京以后,陈大会如何处理林俏俏,司徒娇却并不着急,她倒有一种坐看好戏的闲心。 “妈妈放心,那陈大虽然只是个商人,不过他能从一个小小的杂货商做到今日这样的规模,自有他的手段,咱们且静静看着即是。至于林俏俏,我可以保证她进不得安宁侯府一步!”见李妈妈一脸的忧心忡忡,司徒娇抿了抿嘴安抚道。 司徒娇既然如此肯定,李妈妈虽心有疑惑却也安心了许多。 主仆俩就老夫人的身体状况,还有制作丸药事宜进行了商讨。 两天后传来的消息却让司徒娇很是费了一番思量。 消息是以快马的方式送进京都并送进了宫,离京都百里左右的黑风山出了股山匪,抢劫了进京的商队和一个送亲的车队。 这商队运送的货物恰好是内务府从江南采购准备运进宫的春夏两季面料,里面除了专心为宫内贵人们制造的绫罗绸缎以外,还是江南织造府刚刚研制成功的两匹金丝云锦。 金丝云锦研制出来以后,江南织造府也才仅仅造就这两匹,还是两名织锦大家呕心沥血日夜赶工的成果,只为赶上三月太后娘娘的万寿节。 如今却被山匪所劫,圣人大怒,立时着兵部派兵前往黑风山围剿。 已卸任羽林卫队统领的杨凌霄与刚刚接任统领的韩鹏程碰了个头,两人都觉得这是羽林卫队练兵的一个大好机会,于是韩鹏程代表羽林卫队请战。 圣人考虑再三,又与几位军机大臣商议,最终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羽林卫队。 既然羽林卫队以此作为练兵的机会,圣人索性让太子领了监军之职,跟随羽林卫队一同前往黑风山。 为了抢夺先机,这次围剿行动十分迅速,从消息传进京都到羽林卫队开拨,不过一日时间,且除了圣人和几位军机大臣以外,并无人得知羽林卫队出京到底所为何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家学渊源 让司徒娇费思量的却是那一个送亲的车队,如果她猜得没错,应该就是林俏俏进京的车队了。 司徒娇猜测得一点儿没错。 那送嫁的车队真是林俏俏所在的车队。 而林俏俏在进京途中被山匪所劫的消息,比商队被劫的消息晚到了一天。 送消息的是护送林俏俏进京的林家下人。 事实上黑风上有山匪,几乎全南陵人都知道。 只不过黑风山上的山匪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向来不伤人性命。 也不知这股山匪是特别有眼力还是有那种官匪勾结的情况,这股山匪所抢劫多半是没什么后台或者名声不好的商队,至于皇商什么的,向来没被动过,故而山匪在黑风山存在了许多年,官府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只不过大凡要过黑风山的车队,为了安全起见,总会在黑风前面的客栈稍住,等到聚焦到一定数量的队伍或者跟上皇商才过黑风山。 林俏俏这一行人说起来,还是挺幸运的,他们一到客栈就遇到了一队同样要过黑风山前往京都的商队,这个商队还正好就是皇商。 林家这次护送林俏俏进京的没有一个主子,只有一个外院的管事。 这管事使了些银子,求得皇商同意,跟着皇商的车队一起过黑风山。 人数上虽说是少了些,可是一来黑风山上的山匪历来不抢皇商,二来林家的人的确等不得,当初林家与陈大说好十八那天傍晚林俏俏就得进陈家门。 虽说进门只是妾,这吉时还是误不得。 林家没有一个主子送林俏俏进京,在司徒娇看来既有些意外。却也能理解。 毕竟林俏俏进京是给人当妾,而且还是专门给人生孩子的典妾,林家那些个自诩清高的人,谁会愿意做这种既没面子又没好处的事呢? 说起来,林俏俏可真正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 在那事发生以前,她在林老老太爷面前也是个能说上话的,有时候她说的话比起她的父亲林大爷来。还更有几分重量。 可这一被弄成了妾。在林家人的眼里特别是在林老太爷的眼里顿时成了草,甚至比草还不如。 林俏俏本人自然是不愿意给人做妾的,更何况那还是个商人的妾。因此从知道老太爷与陈大达成了协议,落实了她妾室的身份以后,自然是各种折腾。 既然林俏俏为了达到不给陈大做妾的目的,用各种手段反抗。那么林家没有个人看着就让几个下人陪送进京都,又是如何放心的呢? 很简单。用药啊! 如此看来林家人对人用药,也算是家学渊源了,深厚着哪! 林俏俏打从得知老太爷应了陈大她上陈家做妾的事以后,做过各种反抗。最后林老太爷被林俏俏给弄烦了,一声令下给林俏俏灌了江湖上的软骨散。 没错,是灌!每天由两个粗壮的婆子压着林俏俏将药灌下去。 嘿。这药还挺管用的呢! 那一碗药灌下去,林俏俏别说折腾。就是说话都有气无力了。 这药真的管用,药效至少可以管一整天。 于是天天一碗药,林俏俏再也强悍不起来,只能像个活死人一般躺在床上等“嫁”。 就算如此,林俏俏居住的院子外,林老太爷还让人守得严实,连林俏俏的母亲林大太太也不得见。 林俏俏这才知道,原先老太爷的疼爱不过是因为她对家族“有用”,而她这个即将“嫁”作商人妾的孙女儿,作用也就只在于此后能够给林家带来的那点产业。 为了那点还没到手的产业,她林俏俏不能逃也不能死。 这个时候,林俏俏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从京都回顺平县再到回京都,前后两个月的时间里,林俏俏从反抗到麻木,最后只眼睁睁地看着自个被架上马车,像个货物一般被几个下人陪送着进京都,准备送给那个叫陈大的商人。 从进京报信的林家下人嘴里听到这样的消息,令司徒娇齿寒。 想到府里那位老夫人以前的所作所为,原来林家不但用药渊源极深,凉薄的性子也都如出一辙。 “如此说来,那么些人,只少了一个林俏俏?”这是司徒娇略显稚嫩的声音。 司徒娇和韩氏是隔着屏风见林家报信的下人的。 林家报信的下人听到从屏风后传来的声音,不由抬起眼瞄了眼屏风,被站在他身后的林管家一声咳嗽吓得连忙垂下眼睛:“是。等山匪走了,商队的货物和咱们随身携带的细软全被洗劫一空,清点人数只少了大小姐一人。有商队的人说,大小姐是被那山匪头子给带上了马一早知消失在山林里。” 如此说来林俏俏是被山匪头子带上了山,是要做压寨夫人了? 这却不是什么好事儿,以林俏俏那个睚眦必报的个性,指不定就成了个祸害。 “可有人回顺平县本人报信去了?”韩氏问道。 “有,王管事带着其他人在黑风镇住下寻找大小姐,让奴才来京都给陈家报个信,同时让大狗子回顺平给老太爷报信去了。 奴才对京都不熟悉,进了城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实找不到陈大爷家,只得求了人领奴才来安宁侯府求援。”林家这个报信的奴才讪讪道。 林家报信的这个下人的确是个生面孔,别说是韩氏和司徒娇,就连林管家也没见过,想来是第一次来京都,能来找安宁侯府,想必既有些机灵,同时应该得了那个王管事提点过的。 司徒空出发在即,这些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司徒阳在羽林卫队不到休沐日也不会回府,如今安宁侯府能做主的,只有韩氏。 这事儿韩氏压根就没想过要让老夫人知道。 韩氏与司徒娇小声商量了片刻,决定派疾风带着林家报信的下人走一趟陈家。 “回夫人,那陈大爷听得消息,直呼遗憾,并点了人准备明日一早跟着林家的下人去黑风镇帮助寻找表小姐。”疾风从陈家回来,第一时间就向韩氏禀报去陈家的情况。(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司徒阳受伤 既然安宁侯府知道了林俏俏的情况,自然也不好坐视不管。 司徒娇每每一想到林俏俏当日的动机和林家那付嘴脸,心里就如吞了只苍蝇一般恶心。 府里的男人各有皇命在身,司徒娇自然不愿意为个不要脸的林俏俏去扰了父兄当差。 于是与韩氏一合计,只让林管家点了几个府里的护院,与陈大派出的人会合,一同前往黑风镇“寻找”林俏俏。 不过这一行人才出了京都不过二十里,离黑风镇尚有五、六十里地的时候,就被人堵了回来。 堵了他们这一行人,并让他们打道回府的,正是打了胜仗,剿了黑风山山匪的羽林卫队传令兵。 此次安宁侯府派出的人,带队的恃风。 恃风原是韩鹏程身边的侍卫,在羽林卫队待过一些时日,与那传令兵正好认识。 那传令兵急需传信回京都,只是身下的马儿今日有些不争气,一气儿跑了几十里,已经累得直喷白沫,再怎么加鞭也快不起来,不得不停下来让马儿暂时歇歇脚。 正在此时见到了打从京都赶往黑风山的恃风一行,连忙拦了人,他第一眼就看中了恃风身下的马儿。 安宁侯府出来的马儿,比起传令兵这匹马自然要好上几分。 恃风赶忙询问情况,此时黑风山上的山匪已经被剿灭,羽林卫队的行踪自无需保密。 传令兵不能迅速回京报信,已是误事,他急需要一匹快马完成传令使命,也就没想着要隐瞒什么。 再说他也是知道恃风原就是韩统领身边的人,说不定将他所传的消息与恃风说了。还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于是将羽林卫队剿匪的事儿简单明了地做了说明。 “如此说来,那黑风山上的山匪已经被连窝端了,只不知那被山匪抢了上山的小姐可有找到?”那林家的下人听得山匪已经剿灭,自是不胜欢喜,连忙询问起他最为关心的事来。 “若这位小哥问的是那姓林的小娘子,本令却要提醒你。你还是别再问的好。小心陪上了你自个的小命。”那传令兵眉头一皱正色警告道。 那下人惊得倒退了两步,而恃风心里也不由一惊,那个被山匪掳上山的表小姐。该不会又做了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儿了吧。 见那传令兵并不多言,恃风连忙拉了人去一旁说话,这才弄清楚了事情原委,同时也得知司徒阳受了重伤的消息。 “你是说我家世子爷替太子殿下挡了一箭。如今昏迷不醒?你怎么不早说!”恃风只一听司徒阳受了重伤孤就再也不听了,甩开那传令兵。翻身就上了马,打马就走:“你们也别往黑风镇去了,快快打道回京!” 话音落地时,恃风的马已经往京都远去。只留下一路的尘土。 那传令兵也知不能再误事,抢过一匹快马来翻身上马,连催身下的快马。努力向恃风远去的方向驶去。 有恃风留下的那句话,安宁侯府的护院自然个个转回京都。陈大派出的几个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转了方向,急得那林家的下人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往京都方向看看,再往黑风镇方向看看,最后只得一个人往黑风山去了。 就算他是林家给了林俏俏使唤的下人,可是在林俏俏还没入陈家门之前,他还只是林家的下人。 为何那个传令兵要那样的话,林家的下人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也只能不想,还是先回到黑风镇回了王管事再说,总不至于连留在黑风镇的王管事也不清楚吧。 出京都的时候,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回京都却硬是只用了大半个时辰,恃风就已经回到了安宁侯府。 此时司徒娇正与李妈妈带着白梅、青竹在青云阁的小药房里制作药丸,春梅意外地敲响了小药房的门:“小姐,恃风回来了,有急事求见!” 司徒娇拿着药药杵的手顿时停了下来,恃风不是带着人去了黑风镇吗?这才多长时间就转回来了,算路程这会应该还没到黑风镇才对。 司徒娇心思几转,心里不由突突急跳,语速极快地将药房的事情交待给了李妈妈和白梅,带着青竹就出了药房。 大概是跑得有些急,春梅的小脸有些发白,司徒娇放弃了让春梅去二门请恃风到青云阁的打算:“青竹,你速去二门带了恃风来青云阁。” 司徒娇刚来得极洗去一身的药味,青竹就带着恃风就匆匆进了青云阁。 “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怎地这会儿就回转来?”见恃风一身一脸的尘土,司徒娇微微皱了皱眉,知必是出了紧急的事儿,连忙问道。 恃风一抱拳:“黑风山上的山匪已经被剿灭,只是……”因恃风也只是听那传令的话,并没看到司徒阳的实际情况,故而不由有些迟疑。 “剿灭了?官府多年没管,这次怎地就派人将他们给剿了?”司徒娇讶然。 “具体的事儿小的并不知情,小的带着人才出京都不过二十多里,就遇到了羽林卫队的传令兵……” “等等,你是说羽林卫队的传令兵?就是说这次去黑风山剿匪的是羽林卫队?”司徒娇很快就找出了重点。 “是的,世子爷也去了,而且……”恃风又顿了顿。 司徒娇的心顿时提了起来,秀眉一紧,语气就严厉了起来:“而且什么?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据那传令兵的消息,世子爷为救太子殿下受了伤,具体伤在哪里伤势如何,那传令兵亦说不清楚,小的并不可知,只说没有生命危险!”恃风再不敢犹豫,据实以报。 司徒娇腾地站了起来:“哥哥受了伤?!” 司徒娇这一声连声音都变了调了,脸色瞬间褪去了血色,虽然人是站起来了,却摇晃着向前扑倒,好在青竹眼疾手快才没让司徒娇倒下去。 “小姐……”几声带着不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司徒娇猛地惊醒过来,这个时候她不能慌,更不能倒下去。 别慌,千万不能慌,更不能让娘知道!司徒娇闭了闭眼睛,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赶往黑风镇 司徒娇在心里告诫自己,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几次深呼吸之后,接连下了几道命令:“大家听好了,世子爷受伤之事,不得出青云阁的门,更不能让夫人知晓! 春梅,你速去药房找李妈妈,让李妈妈准备止血药、消炎药、金创药……对了,还有解毒药。 玉兰,速度收拾好药箱,别忘了带上银针和烈酒。 恃风,你速去马房,让马房将霞光准备好,另外再准备两匹马。 青竹墨菊快去准备,你们俩跟我一起去,一刻钟后出发! 对了,等我走了以后,你亲自去夫人那里走一趟,告诉夫人药铺有急事,需要去处理一下。 嗯,再告诉夫人,等药铺事了,我还需去大长公主府走一趟,若今夜不能回来,也让夫人别担心……” 在大家分头准备的时候,司徒娇进内室换上一身骑装,等她出来的时候,李妈妈已经带着所需的药在外室等候。 “小姐,让老奴陪你一起去吧!”李妈妈上前一步道。 “不,妈妈得替我在府里守着,帮我照看好我娘,若没有消息传到府里来,还要妈妈在我娘面前替我描补一二。不过若我猜得不错,我娘那里不久应该就会得到消息,届时还得妈妈帮着劝慰。”司徒娇的话虽然柔和,却也不容李妈妈反驳。 说完再没有二话,看了一眼已经换装好并背上药包和药箱的青竹、墨菊,率先出了青云阁。 虽然恃风说司徒阳没有生命危险,可传令兵却说太子让他向圣人讨要御医前去黑风镇,可见司徒阳的伤势就算没有危及生命,当也不会轻。 当司徒娇赶到马房的时候。却意外地见到杨凌霄,还有好些天没有见到的司徒空。 站在司徒空身边的杨凌霄,看着一如既往地清冷疏离,却在见到司徒娇的时候,整个人变得温和了许多。 杨凌霄身边的司徒空就显得焦灼不安,毕竟受伤的那个是他的独子,而他偏偏无法前去一探。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很是憔悴。 也许是听到了司徒娇的脚步声,原本在马厩中吃食的霞光冲着司徒娇亲昵地叫了一声,引起了司徒娇的注意。顿时眉头一锁不悦地看向恃风:“怎地还没给霞光上马鞍?” “娇娇莫急,司徒的伤势虽然不轻,并未危及生命。圣人已经派了御医带了宫里最好的圣药去了黑风镇。如今天气寒冷,你还小又是女子。不可逞强骑马,我已经给你安排了马车。马车就在那里。”见司徒娇发怒,杨凌霄迎上前两步,伸手拉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掌。边安抚边指着不远处的马车道。 那马车并不是安宁侯府的,马车前并立着两匹健壮的战马,倒是令司徒娇很是惊讶。 “这两匹马是圣人特批的。车厢是我前些时间特地打造的,防震的效果应该还不错。这马车的速度并不会比霞光慢多少。”杨凌霄边说边牵着司徒娇来到车前。双手一托就将司徒娇托上了马车。 “娇娇儿,如今为父公务缠身无法前往黑风镇,你兄长那里就拜托你了!你娘那里为父也会安排好。”司徒空挪到马车前,看着司徒娇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这个时候,司徒娇纵然担心韩氏,也只能暂时先放在一旁,默默地看了司徒空一眼,什么话没再说。 恃风成了赶车的车夫,青竹和墨菊连忙跟着司徒娇上了马车。 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多说话,司徒娇绷着张脸,在司徒空殷切又期待,杨凌霄温和鼓励的目光马车离开了安宁侯府。 这马车在出城前还真显不出什么优势来,可是一出了城门优势顿时显了出来。 速度,果真如杨凌霄所言,并不比霞光慢,也许还要快上一筹。 温度,这马车前面不仅公只是用车帘挡了风,还专门打了小门。虽然马车跑起来以后,依然不可能完全阻挡冷风进马车,却比一般的马车要密封多了,而且马车里面居然还放了炭盆,马车内的温度快赶上司徒娇闺房的温度了。 舒适,这马车也不知道杨凌霄是如何打造的,又加了些什么设施,若是一般的马车,就算身下垫上三四座厚厚的棉被,这样的速度依然能让人的骨头给颠散了,这辆马车却显得十分平稳,仿佛一直行车在京都内城平坦的马路上。 只是司徒娇此刻的心思却完全不在马车上,她在努力梳理前世的记忆。 也许重生以后,司徒娇她的人生轨迹改变得太多,回府以后更与前世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司徒娇已经许久没有去回想前世的记忆。 何况前世出嫁前她被拘在桃林别院,被林淑琴做主嫁去林家以后,更是拘泥在后院动弹不得,因此前世二十岁以前的记忆,几乎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反而是在离开林家进了庵堂以后,让她见了些世面,也让她有了机会有了时间精研医术制作丸药,给今生带来了福利。 司徒娇陷入沉思,一向好动好说的青竹,虽然很想发表一下对这辆马车的感受,却在看到司徒娇暗沉的脸色后,也闭紧了嘴巴。 墨菊在研究了一圈马车内的设置以后,居然给她找出了一整套的茶具还有点心,这下墨菊来了兴致。 当一杯温暖而馨香的茶递到司徒娇的面前,才将司徒娇从遐思中惊醒过来,这才发现这马车上居然有喝有吃,心里对杨凌霄总算有了那么一丝的感激。 “到哪里了?”司徒娇稍稍拉开窗帘向外看了看。 “咱们已经一气赶了一多半的路,这马车速度快,再有一个半时辰,咱们就能到黑风镇了。”车外的恃风大声回答,大约马车的速度实在是快了些,外面赶车的恃风声音显得有些僵。 司徒娇让青竹开了前面的小门,示意墨菊给恃风送了杯热茶。 这个天就算坐在轩里面,若没有炭盆,也必定冷得让人难受,更别说在外面顶着风赶马赶路的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没人敢拨这支箭 司徒娇恨不得自个长了翅膀飞到黑风镇,自然不可能在半路停车给恃风暖暖身子的时间。 这一杯茶虽顶不了多大的事,却总也能给恃风驱散些寒气。 墨菊刚煮的茶却是司徒娇特制的姜茶,姜味不浓驱寒的效果却杠杠的。 可是还没到黑风镇,马车突然慢了下来。 外面又传来了恃风的声音:“小姐,前面有辆马车停在路中央,好像是车出了问题。青竹,墨菊,你们护好小姐,我且前去看看。” 司徒娇让青竹开了前面的小门,稍稍撩起门帘向外张望,果见前方不远处停着辆马车,马车外还有人在向他们的马车挥手。 司徒娇生怕有诈,悄悄地拿了几根银针在手上以防万一,嘴里轻声吩咐道:“恃风,小心有诈。” 不过这个时候恃风却已经看清楚了前方的人,有些地兴奋地说道:“小姐别担心,前面那马车上应该是圣人派去黑风镇的御医。那马车边挥手的那个小的认识,是羽林卫队的人!” “他们的动作有那么快?”司徒娇有些不可置信地将目光投向前方的马车和正向他们的马车走过来的人。 “羽林卫队的传令兵进城是直接快马进宫的,小的却没那个特权,虽然小的比那传令兵还要早些进了城,不过等小的回到府上,那传令兵却早就进了宫。 圣人得知世子爷是替太子挡了箭才受得伤,二话不说就给太医院下了旨。 得了旨太医院哪里敢怠慢,直接就派出了外伤圣手罗太医。 同样是双马拉的马车,自然要比咱们要快些,只不过他们和运气似乎不太好。马车出了些事,这才让咱们赶了上来。”恃风作出了解释。 司徒娇不由扯了扯唇角,她这也算是关心则乱了,倒忘记了传令兵可以快马进城进宫这一茬了。 前方果真是圣人派出的罗太医,因车速快没能及时避让路中央的土坑,剧烈的颠簸颠断了车轴,好在车夫机警。见势不妙及时停下了马车。才避免了车翻人伤亡的惨剧。 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司徒娇直接请罗太医和他的小药童一起上了马车,马车内顿时显得有些拥挤。不过这个时候却不是矫情的时候,快快赶往黑风镇才上最重要的。 恃风几个速度也很快,罗太医和药童上了马车将将坐好,倒在前方路中央的马车就被移到了路边。司徒娇的马车重新上路。 在天将黑的时候,司徒娇一行终于赶到了黑风镇。在黑风镇唯一的客栈前停了下来。 韩鹏程亲自迎了出来,他面色有些沉重,见司徒娇和罗太医从一辆车上下来,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敛了起来。 双方谁也没有心情寒暄,韩鹏程一边将人往客栈里面拉,一边简要地介绍了司徒阳目前的情况:“司徒左郎将身上的箭一直没取。血暂时已经止住,人目前还在昏迷中。” 一听韩鹏程的介绍。司徒娇的心情更急切了几分,脚步也更快了些。 羽林卫队包下了客栈唯一的小院落,大概是太子随行的缘故,院落警备森严。 不过有韩鹏程亲自带路,自然无人阻拦。 罗太医打头先进了司徒阳的屋,一眼却见太子正在屋内。 罗太医正待行礼,却听得太子急道:“罗太医不必拘礼,替司徒世子疗伤要紧。” 既然太子有令,罗太医急忙上前查看司徒阳的伤势。 司徒娇没想到太子会在司徒阳的屋里,脚步不由一顿,不过对司徒阳的担忧让她不再顾忌,紧跟着罗太医来到司徒阳的床前。 一看见床上的司徒阳,司徒娇不由倒吸了口冷气。 也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司徒阳面上几乎没有一丝的血色,甚至连嘴唇也只余淡淡的粉色。 最刺人眼球的还是他胸前的那枝箭。 无论是羽林卫队的军医,还是黑风镇上的大夫,没人敢拨这支箭,因为这枝箭躲在了司徒阳的胸口。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箭上没毒。 司徒娇没想到司徒阳的伤势如此凶险,原本苍白的小脸顿时又白了两分,不过这次身子却没有摇晃,她知道她不能软弱,就算有罗太医,司徒娇还是觉得司徒阳在等着她救命。 看到司徒阳的伤,罗太医的脸色也不由凝重起来,先替司徒阳细细地把了脉,略略点了点头,虽然箭没能用时取出来,不过前期的救护做得还不赖。 把过脉以后,罗太医先要了前面的方子,看过之后重新开了张方子,让跟在身边的药童刚方捡药煎药,这才仔细地研究起司徒阳胸前的箭来,要让司徒阳恢复健康,自然要尽快将箭取出。 司徒娇在罗太医开方子交待药童的时候,已经在司徒阳的床前坐了下来,心里虽然既焦急又担忧,却将这些不良的情绪狠狠地压了下去,努力让自个平静下来。 小手搭上司徒阳的腕脉,从他的脉相中了解他的实际情况,直到罗太医吩咐好药童重新过来,司徒娇这才将手指从司徒阳的手腕上移开。 司徒阳的脉相,让司徒娇高高悬起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许。 虽然司徒阳胸口还插着枝箭,但的确如传言中的那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一看到胸口的那枝箭,司徒娇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 司徒娇前世的确有过替人医治外伤的经验,可那也只是些普通的跌打伤,最重的也不过断腿断胳臂,像司徒阳这样的箭伤,她见都不曾见过,更何况还是伤在胸前。 转眼看向罗太医,却见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在司徒阳的胸前轻轻按压,时而摇头时而点头,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看得司徒娇的心忽而高悬忽而跌落,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第一次看到司徒娇脸上有了惊惶和失措,韩鹏程有那么一瞬间想要将她拥进怀里好生安抚,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松松了握,最终只能硬生生地逼着自个将关注的目光重新投注在司徒阳的身上。 罗太医专心研究司徒阳胸前的伤口,过了盏茶时间,外面的药童已经熬好了药端了进来,罗太医这才从司徒阳的床前退开,让人给司徒阳喂药。 罗太医人是从床前退开了,目光却一直胶着在司徒阳胸前的那枝箭,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拨箭 一碗药下去以后,罗太医的心里似乎有了决断,他看向司徒娇问道:“司徒小姐有一手极好的针灸技艺,可有止血和保护心脉的针法?” 韩鹏程眉头紧了紧,脚下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要阻止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不过他的动作极其轻微,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罗太医和司徒娇身上,没人感觉到韩鹏程的异常。 “止血和保护心脉的针法自然是有的,可是我,我从来没试过,只怕只怕……”司徒娇的脸上有着迟疑和不自信,不用说其他人,就连在她身边跟了几年的青竹也从来没在司徒娇身上看到过。 这一年多来,只要是医术上特别是针灸方面,司徒娇给人的印象一向是自信而从容的。 “只要司徒小姐懂得那样的技法即可。”罗太医有些抱歉地看了眼司徒娇,却并不想放弃心里的想法:“罗某知道让司徒小姐协助罗某给司徒世子拨箭,对司徒小姐而言有些勉强,可是这箭非拨不可,且还得尽快拨,否则司徒世子……” 罗太医没有将话全部说出,却足以让人明白话外之意。 随着罗太医的未尽的话,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司徒娇。 司徒娇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很急,有那么刹那她觉得心都要从胸腔跳出来。 大家期盼的目光如此殷切,床上躺着的是她血脉相连的哥哥,司徒娇知道她不能退缩,用力闭上眼睛,努力稳住心神,默默在心里给自个打气。 将胸口止血和保护心脉的针法在心里细细过了一遍。那些需要的穴位如走马灯似的在她的脑海里一一闪过,司徒娇的心里燃起的斗志。 当司徒娇重新睁开,她的眼中没有了犹豫和忐忑,有的只有冷静和自信,目光先定在司徒阳苍白无色的脸上看了片刻,这才转向罗太医道:“小女子愿意听罗太医吩咐。” 在司徒娇应承下来的瞬间,司徒娇清晰地听到几声长长的舒气声。还有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微叹息。 司徒娇既然已经在心里有了决断。自然不会再犹豫,而是再次仔细地察看司徒阳的伤口,就伤口的位置、深度。拨箭过程中可能发生的事情,一一进行了细致的讨论。 这一番讨论,大大完善了罗太医的医治方案,那怕极细微的漏洞都一一堵上决不放过。她绝对不能让司徒阳有任何的闪失。 经过与罗太医紧急而又细致的商讨,一个在目前的条件下算是最完善的方案出台了。 司徒娇完全进入了一个医者的状态。此时在她的眼里司徒阳首先是患者,其次才是她的哥哥。 司徒娇如此迅速的进入状态,罗太医赞赏之余,更是对她刮目相看。对司徒阳的救治也就更精心了几分。 根据与司徒娇商定的方案,罗太医开出了一张单子。 太子一声令下,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个简易却洁净的病房就整理了出来。 因已经入夜,病房里点了数支手臂粗细的烛火。将整个病房照得亮如白昼。 在韩鹏程等人将司徒阳抬上这间病房特制病床的时间,司徒娇已经将她那药箱里的药一一摆放到位。 罗太医打眼看了眼,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丫头带的药比他这个号称南陵国外伤圣手的太医更加齐全,只不知药效如何。 罗太医与司徒娇商量以后,点了几个人进病房,这几个被点名的人,进屋前全都被要求换上干净的外袍,罗太医和司徒娇也不例外,另外还让大家全都用烈酒擦了手。 罗太医和司徒娇更是用烈酒泡了手,司徒娇的那套银针自不必说。 原本每次用过之后都要用烈酒泡洗,今日更是让跟进病房的青竹重新用煮开的烈酒消了毒,然后一字排开,放在司徒娇抬手可得的桌子上。 虽然司徒阳依然昏睡着,罗太医还让他服下了安神的药物,不过考虑到拨箭时候可能发生的意外,防止司徒阳在拨箭的时候有所动作而加重伤势,还是让韩鹏程和恃风负责压住司徒阳的身体。 罗太医见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到位,举着刚刚在烈酒中泡过的双手看着司徒娇:“司徒小姐可准备好了?” 司徒娇眉头皱成一团,嘴唇抿成一线,显然有什么事在困扰着她,只到罗太医的声音,仿佛被点醒了一般道:“请问罗太医,可否用些止痛的药物?” 罗太医眉头轻轻往上一挑问道:“司徒小姐有这样的药物?” 司徒娇心里一叹,她还真没有呢! 她看着古医书,研制了许久,因缺少一味关键的药材,研制出来的药物效果并不好,因此此行并没将那效果不好的药带在身边。 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在心里又默默想了一番将要行针的穴位,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心头升起。 手随心动,只那么一念间,已经有数根银针落在司徒阳的胸口。 罗太医先是一惊,在看清银针所处的穴位以后,罗太医的眼睛更是亮了几分,此次出诊着实让他受益匪浅啊。 司徒娇毫不犹豫的出针,罗太医也不再犹豫,此时可不是他研究针法的时候,要探讨针法医术只要求得回司徒阳,还怕没机会? “你们压好司徒世子,千万别让他乱动。司徒小姐,罗某要拨箭了!”说时迟那是快,罗太医话音方落,右手已经握住了司徒阳胸口的那枝箭,只见罗太医一个用力,那枝箭就被利落地拨了出来。 随着箭离开司徒阳的身体,一注鲜血喷射而出,司徒阳的身体猛地一挺,却被韩鹏程和恃风牢牢压住。 司徒娇毫不迟疑,小手上下翻飞,一番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之后,司徒阳的胸口扎满了长长短短的银针,在灯光下闪着点点光芒。 针扎虽然全都扎在了司徒阳的胸口各个穴位,司徒娇却还不得闲,两只手或拨或捻或弹,在银针上好一番施为,额头渐渐布满了汗珠,身边的青竹在给司徒阳的嘴里塞了一片老参片以后,连忙拿过干净的布巾给司徒娇拭去额头的汗珠。(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回京都休养 血渐渐止住了,司徒阳颤抖的身体也慢慢恢复了平静,一直紧张地在替司徒阳号脉的罗太医脸上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青竹在司徒娇的提示下,先用烈酒给司徒阳的伤口进行消毒,然后将她们带来的止血药粉、消炎药粉逐一倒在司徒阳的伤口上。 最后司徒娇又从药箱里找出来一个细瓷瓶,打开瓶盖里面是绿色的药膏。 这次司徒娇不再让青竹动手,而是亲自给司徒阳上药,细致又轻柔,等这遍药膏上完以后,司徒娇这才让青竹配合罗太医的药童给司徒阳的伤口进行包扎并打上绷带。 由于司徒娇的全力配合,替司徒阳拨箭的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不过接下来的护理才是重点和难点,由于箭留在司徒阳身体的时间超过了八个时辰,在拨箭之前司徒阳就已经有了发烧的迹象,伤口也有恶化的征兆。 得到拨箭顺利的消息,太子很是松了口气,对着满脸疲惫的罗太医道:“有劳罗太医了。” “臣不敢当,若没有司徒小姐的大力协助和她的良药,仅凭臣一人之力,实难说结果。”罗太医自不敢独揽此功,一指守在司徒阳病床前的司徒娇:“接下来的护理,还得有劳司徒小姐。” 对司徒娇的医术太子可听得多了,无论是太后、皇后还是东宫的太子妃,都得了司徒娇的妙手诊治。 太子在得到惠妃再次有孕的消息以后,厚颜向圣人讨教,圣人对太子并没藏私,如今太子妃可不正吃着司徒娇开的调理方子。 只希望太子妃经过调理能够早些得到好消息,到那时可真得好好谢谢这对兄妹! 虽然半夜里司徒阳起了高烧。不过有司徒娇的精心护理和罗太医的良药,到天亮的时候,司徒阳的高烧缓缓退了下去,午时司徒阳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司徒阳的伤势虽重,不过既有外伤圣手罗太医,又有针灸好手司徒娇,加上司徒阳年轻身体恢复的机能也很是不错。伤势恢复的情况相当不错。 羽林卫队在剿灭了黑风山上的山匪以后。对黑风山的匪巢进行了彻底的清扫,收缴了大批的物资和金银财宝。 也许是刚刚被抢上山的缘故,这次内务府从江南上采购的货物以及江南织造府进贡给太后的金丝云锦。还是整车整车整整齐齐地堆放在山匪的库房里。 可以说山匪怎么将这些货抢上山的,羽林卫队就又怎样从匪巢里给收缴下山,没有任何的损失。 这一番清理颇耗费时间,在司徒阳醒来以后。又整整花费了三天,羽林卫队终于将匪巢清理完毕。准备押送这些物资得胜回京。 知道羽林卫队即将归京,司徒阳哪里还能安心在在黑风镇休养,提出要跟随羽林卫队一起返回京都。 太子当然不允,令司徒阳在黑风镇先休养一段时日。等伤势大好以后再返回京都。 眼看离司徒空和杨凌霄的出发去北边关的日期越来越近,司徒阳自然无法安心在黑风镇休养,只得千方百计找出一个相对合理的说辞来:“臣谢太子殿下体恤。只不过臣恐家母担忧,望太子殿下允臣回京都休养。” 见司徒阳态度坚决。太子只得征求罗太医的意见。 最终还是罗太医点了头,让罗太医点头的原因很多,最重要的自然还是司徒娇来时的那辆马车。 有了那辆马车,就算他们跟不上羽林卫队行军的速度,但是让司徒阳平安回京都还是绰绰有余的。 回到京都,已经是正月二十三。 韩氏在司徒娇离开京都赶往黑风镇的当天就得到了司徒阳受伤的消息。 消息是司徒空亲自去梅苑告诉韩氏的,得到消息,韩氏这次却比任何时候都表现得要坚强,除了刚听到消息的时候,红了眼睛掉了眼泪,韩氏并没有要求赶去黑风镇,不过这些天也够她寝食不安的。 韩氏知道这个时候,她一定要坚强,不能再给府里增加麻烦,也不能给司徒娇增加压力。 韩氏一边压下心头的担忧,一边让林嬷嬷开了库房拿了根老参,快马加鞭送到黑风镇,知道司徒娇已经赶往黑风镇,又专门带了话给司徒娇,让她放心在黑风镇照顾司徒阳。 知道京都里有许多人在关心司徒阳的情况,在司徒阳苏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司徒娇就让恃风将消息传回京都。 司徒阳回京都的消息也提前进了京,当马车到达安宁侯府的时候,迎接他们的不但有韩氏还有陈氏、方氏等一大堆亲朋好友,自然周二太太和周雅琪也赫然在列。 像英雄一般地被大家迎进门,又被大家嘘寒问暖一番,司徒阳既自豪又有些羞窘。 自豪的是,他一直在努力进步,这次情急之下替太子殿下挡下了这上箭,得到了圣人和太子的赞赏。 羞窘的是,他知道若他的武功再好些,他既能救得太子殿下,又能让自个免于伤害。 偏偏他的武功在救下太子的时候,却无法闪开那枝箭。 庆幸的是,他拼了一把,让自个避开了要害,才堪堪捡了条命回来。 “见阳儿无什大碍,我们也就放心了,你府里事多,我们就不多做打扰。阳儿年轻,好生休养就能养回来,有啥需要的尽管给府里传个话。”亲眼看到司徒阳平安,大家也不再多打扰,纷纷告辞各自回府。 周雅琪却悄悄地拉了拉司徒阳的手红了眼睛,虽然他们八月就要成亲,却也不好留在安宁侯府照顾司徒阳,只能怏怏地跟着周二夫人告辞。 “周姐姐无需担忧,我哥这次虽然凶险,只要调理得当,并不会伤了元气。再过个十天半月,保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人!”司徒娇见周雅琪依依不舍的模样,心里自然为有人心疼司徒阳而高兴,又不愿意看着周雅琪伤心难过,干脆将她拉到一边,轻轻拍了拍胸保证道。 周雅琪自然相信司徒娇的话,别人的医术和调理手法怎么样周雅琪不敢说,司徒娇的医术和调理手段,就算没有她祖母的例子在,只需看看韩氏如今的气色就可见一斑。(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漏网之鱼 不过就算如此,看着司徒阳苍白的脸色,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还极力露出笑容来安抚她的模样,周雅琪就恨不得留下来亲自照料。 看着周雅琪担忧的目光,司徒娇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拉住周雅琪的手笑道:“周姐姐且放心回去,过两天我必给姐姐下贴子,请姐姐过府一聚。” 看着周雅琪有些不明白的模样,司徒娇又补充了一句:“二月二,我请几位姐姐过府来吃春饼。到时周姐姐可一定要来啊!” 看着司徒娇有些促狭的笑容,周雅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脸顿时飞上了红晕。 二月二龙抬头,可不是家家户户吃春饼的日子? 司徒娇以此为借口给几个相熟的姐妹下贴子,不过就是为了帮她制造来安宁侯府探望司徒阳的机会。 送走客人,韩氏与司徒娇重新回到司徒阳的屋子,这时司徒阳已经重新睡了过去。 到底刚刚受了重伤双失多了血,司徒阳还是没能撑到韩氏回来。 看着司徒阳失血的脸盘,韩氏的眼眶顿时又红了。 司徒娇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只需看看韩氏眼下的青影,就能想象到这些日子里韩氏内心所受的煎熬。 “娘,且让女儿送你回梅苑休息。让哥哥也好好休息一番,等哥哥醒来,您再来陪他说说话。这里有恃棋他们看着,再留白梅帮着煎药,娘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见韩氏坐在司徒阳的床前,定定地看着司徒阳,司徒娇劝道。 “是啊,夫人且先回去休息。这些天您担心世子几乎****寝食不安,如今世子已经回府,罗太医也说了。只要好生调养世子爷的身子并不会有大碍。”林嬷嬷连忙接口帮着司徒娇劝道。 韩氏抬头看向司徒娇,只几天的功夫。司徒娇脸上刚刚养起来的肉却已然不见了,想着这几天司徒娇必定也没有休息好,若她不回去,司徒娇自然也得不到休息。 心里暗自叹息,伸手替司徒阳掖了掖被子,扶着林嬷嬷的手起身,与司徒娇一起回了后院。 司徒锦早在三天前就已经跟着宫嬷嬷去了正德女子学院。 据春梅报知,司徒锦原本还有心要再留几天。其理由是想要给司徒空送行,却在司徒空告诉她林俏俏被击毙的真相以后,二话不说跟着宫嬷嬷就离开了京都。 “这是给林俏俏吓破胆了?我看未必,说不定侯爷又给了二小姐什么允诺呢!”对司徒锦乖乖地离开京都,青竹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由起了疑心。 “管她是真的吓着了,还是侯爷私下又给她允诺了啥,只要她不在京都兴风作浪就行!”白梅不由睨了青竹一眼轻声道。 早在林淑琴的事情被司徒娇抓住以后,司徒锦就不再是司徒娇的心头大患。 反倒是那个陈大却让司徒娇有些吃不准,当日虽然匆忙前往黑风镇。不过司徒娇还是给恃雷下了指令,让恃雷暗地调查陈大。 稍事休息以后,青竹就进入了状态。装模作样往疾风那边跑了一趟,回来就给司徒娇送上了恃雷打探到的消息。 “陈大与江湖中的人有些勾搭?”司徒娇眉头紧了紧,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一直以来她以为陈大只是个单纯的商人,却没想到他还与江湖中人有往来。 “恃雷传来的消息的确如此,陈大这两天频繁接触的那个人的确射手不错,若不是恃雷擅长隐身,说不定还探听不到这个消息。”青竹有些担心地看着司徒娇。 如此看来陈大十五那日去司徒娇的药铺应该并非偶然,他是在向安宁侯府传递某个信息。只是司徒娇没能完全看透罢了。 不过如今已经不在乎陈大传的是什么消息,他既然肯透露消息。自然有向安宁侯府卖好的念头,只要陈大对安宁侯府没有坏心。司徒娇倒不在意他与什么人有往来。 不过司徒娇还是将整件事细细进行了串联。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黑风山上必定有陈大认识的人,说不定这几天与陈大频繁接触的那个人就是黑风山上的人。 不过没听说黑风山的山匪有漏网之鱼啊。 不对不对,那天好像听了一耳朵韩鹏程与太子的对话,黑风山的二当家与大当家因这一票生意闹翻了脸,在羽林卫队到达之前独自离开了黑风寨。 难道陈大的人就是那个二当家不成?司徒娇几乎可以完全肯定与陈大联系的那个人就是黑风寨原来的二当家,否则哪里会有如此的巧合。 只不过陈大是如何知道黑风寨劫了这一队商人,必定会引得圣人大怒,派兵剿灭黑风寨的呢? 在心里细细过了一遍有关陈大的消息,司徒娇笑了。 她怎么将陈妻的来历给忘记了呢,陈妻与江南织造使可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一通可真正是百通,司徒娇慢慢收敛了对陈大的戒心,于是让青竹给恃雷传了指令,让恃雷不必再紧跟陈大,以免造成更大的误会。 司徒阳回到京都的当天晚上,司徒空也匆匆回了府,与他同行的还有杨凌霄。 他们到达司徒阳屋子的时候,司徒阳正躺在床上由司徒娇给他喂食,吃的还是稀粥。 虽然比起在黑风镇的白粥,司徒娇亲自安排的血燕粥既营养又补血,不过还是让司徒阳颇多怨言。 “妹妹,不是说回府就给我弄好吃的吗?怎地还是稀粥!我看着粥都快要吐了,给上碗面来也好啊!”司徒阳的声音还是颇有些气弱,不过埋怨却实实在在。 “这可是血燕粥,特别给你补血补气的!难道哥哥不想早些好起来?我可是答应了某人,二月二那日要请人过府来聚聚的,难道哥哥准备继续躺在床上等人来看你不成?”司徒娇揶揄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让已经到了屋个的杨凌霄不由嘴角勾了勾。 已经能够挑肥拣瘦,又有力气与司徒娇斗嘴,想来司徒阳的情况的确恢复得不错。(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又办件错事 司徒阳的情况如何,自然每日都有专人报给司徒空和杨凌霄。 不过在没看到司徒阳以前,他们的心里多少还是不踏实的。 此刻听了兄妹俩的斗嘴,一颗二颗担忧的心全都落到了实处。 听到有人进屋的声音,司徒娇直起腰来,回身见是司徒空和杨凌霄,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放下手中的碗,给两人行了礼,然后静静地从床前退开,给司徒空让出位置。 杨凌霄伸出手去,不动声色地拉住意欲从他身边退开的司徒娇,轻轻捏了捏。 司徒娇的脸上有些微微发热,这屋里这许多人,他也能下得了手?! 不过这次杨凌霄很快就松开了手,徒留一手温热的感觉在司徒娇的掌心。 再过几天杨凌霄和司徒空就要前往边关,今日一见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于是在杨凌霄慰问了司徒阳几句以后,司徒空对着杨凌霄挥了挥手。 他才不会相信杨凌霄今日过府来只是为了慰问司徒阳,他也是从十七八岁过来的人,杨凌霄的目标是谁,哪里需要明说? 为此司徒空还特地吩咐了司徒娇一句:“我们来得急,还没来得及用膳,娇娇且带凌霄去用些膳食。” 既如此,司徒娇再没有让人饿着肚子的道理,连忙让春梅去大厨房传话,让大厨房给司徒空和杨凌霄准备膳食。 司徒娇并没有带着杨凌霄离开司徒阳居住的青松居,而是带着他在青松居的偏厅坐了下来,一边让人上茶上点心,一边又让人回青云阁取单独给杨凌霄准备的东西。 虽然这在司徒娇看来没有什么,落在杨凌霄的眼里却很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模样,让他心里很是受用。脸上就带出了几分笑意,原本清峻疏离的人身上顿时多了些人气。 很快大厨房那边就送来了膳食,虽然只有简简单单的四菜一汤。却荤素搭配,最让人可心的是。端上来都是热气腾腾的。 那道汤更是讲究,看似简单的羊肉汤,却从中散发出来的淡淡药香,就知道是按照司徒娇的食方熬制的滋补汤水。 大约是闻到了食物散发的香气,不等司徒娇去请,司徒空就踏味而来。 “天冷,爹爹和杨大哥先喝碗热汤暖暖胃,再用饭菜。”司徒娇分别给司徒空和杨凌霄送上一碗热汤。看着他们喝下去,额头上见了汗才算微微放下心来。 这两人这些天定然天天在西山大营里操练即将开拨的大军,风里来雨里去,饮食既不能保证时间也不能保证冷热,司徒娇无法操心他们的膳食,能看着他们吃上一顿也是好的。 用过膳食,天时不早,杨凌霄不便在安宁侯府久留,只得依依不舍地提出告辞。 他和司徒娇心里都明白,此时分别。若没有特殊的机遇,只怕三年以内都不再有机会单独相处。 这个时候也不再讲究什么男女之别,司徒空挥手让司徒娇送杨凌霄一程。 “送君千里总需别。天冷,娇娇还是快快回去吧。”尽管杨凌霄心里有万般不舍,总归更舍不得让司徒娇受冻,才出青松居的大门就停住脚步让司徒娇回去。 “也好。”此时的京都的确还十分寒冷,司徒娇也不勉强,回身接过青竹提前的包袱送到杨凌霄面前:“这是我替你准备的一些药材,杨大哥请收好了。” 杨凌霄伸手去接司徒娇手上的包袱,大手抚上司徒娇的小手,略带薄茧的手掌在司徒娇的手背上轻轻摩挲。不过片刻就放过了司徒娇,神色自若地接过包袱。转身大踏步地离开。 司徒娇本以为杨凌霄还会再说上两句,没想到就这样果断地离开。倒让她站在那里怔忡了许久,直到杨凌霄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 有夜色的掩护,连青竹都没看清杨凌霄刚才的动作,看着杨凌霄就这样离开,也有些不太相信,心里就不由有些替司徒娇不平。 似乎不相信杨凌霄就这样甩手接了包袱离开,青竹回过头看着白梅问道:“杨世子就这样走了?” 白梅还没做出反应,司徒娇倒回过神来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这样走,难道你还指着他哭着走?” 想像一下杨凌霄眼含泪珠依依不舍的模样,青竹没来由地打了个寒战。 这玩笑太冷,一点儿也不好笑! 司徒娇摇了摇头,回身进了司徒阳的屋,司徒阳与司徒空说了会子话,又喝了药,那药里有司徒娇下的的安神药材,此刻已经昏睡过去。 “娇娇辛苦了,这次回来可得好好补补,想吃什么想用什么,尽管使了人去采买。”司徒空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递给司徒娇。 司徒娇垂眸看着司徒空递到面前的银票,嘴角微微勾了勾,嘲讽的笑意一闪而过,等到抬起眼眸的时候,眼中却是满满的欣喜:“谢谢爹爹。” 说罢伸手接过银票,却顺手递给了身后的青竹,那全然不在意的样子,与眼中的欣喜完全不搭。 司徒空心里不由一窒,知道自个又办件错事。 可他向来不知道如何与儿女们相处,再加上一个司徒锦,只要给她银钱,让她做啥都行,却全然忘记了司徒娇与司徒锦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这事办得颇为不妥。 只是后悔已是不及,再说他如今也真正是没有那个空闲替司徒娇置办些什么,能想到给她银两已算他有心。 司徒空脸上的尴尬司徒娇自然看在眼里,却只当没有见到:“哥哥已经安歇,爹爹也早些回房里休息。对了,爹爹的行装打点得如何了?” 司徒娇突然问起他的行装,司徒空脸上的尴尬之色更浓。 按理他要远行且去边关一守三年,是可以带上家眷同行的,只是安宁侯府如今的情状,又能带上谁同行呢? 至于行装,司徒空虽然对韩氏有所期待,却又实不敢向韩氏提起,只能由着林管家使了人在收拾。 司徒娇仿佛还嫌刺得司徒空不够,继续道:“看我这问题问的,行装自然是娘在打点,爹爹放心,娘可是个仔细的人,定然会将爹爹的行装和随行伺候的人全都准备的妥妥帖帖。” 说完也不管司徒空有什么反应,转身吩咐起司徒阳身边伺候的人,让恃棋恃书几个夜里尽心些,有事直接使了人去青云阁。 然后对着司徒空盈盈一福:“女儿回内院休息去了。爹爹也早些休息。” 带着青竹和春梅飘然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扎了根刺 司徒娇说这些话并不是无的放矢。 自从司徒空宣布要去边关驻守的消息以后,韩氏的确一边让人整理司徒空的行装,一边在考虑让谁跟在司徒空身边伺候。 韩氏本人自是不可能跟着司徒空去边关的。 司徒空身边现在虽然没有姨娘,名义上却还有两个通房。 一个就是在司徒空伺候司徒空起居的葵花,另一个通房名叫桐花。 司徒娇倒是见过几次葵花,看着是个老实本份的人,看不出对司徒空有什么情谊,做事却也还算细致。 至于桐花,司徒娇只闻其名却一直不得见过。 据说是她家里的娘身子不好,司徒空给了她长假,让她回庄子上伺候家里的娘去了。 这两朵花原本都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环,是老夫人送给司徒空的通房。 在韩氏避居梅苑以后,老夫人的心里自然异常窃喜。 在她看来司徒空年纪轻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韩氏的屋不给进,那么就司徒空就成了林淑琴一个人的了。 她却压根不知司徒空除了被林淑琴下药让其得逞过以外,压根就没与林淑琴成过事,就算被老夫人逼着进了芙蓉苑,也不过睡在芙蓉苑的客间。 世人都希望多子多福,眼见着府里除了多年没再有新生命的诞生,老夫人一气儿给司徒空送去了两个通房,只等通房生下孩子就抬成姨娘。 将两朵娇花送进司徒空的房里,司徒空倒没有拒绝,顺着老夫人的意思将两朵花安置在外院伺候他的起居。 可是几年下来,无论是葵花还是桐花,压根就没一个怀上的。 开始的时候。老夫人还以为是韩氏做的鬼,可是一番检视下来,别说是韩氏就是韩氏身边伺候的人。向来不往大厨房去,更不去往司徒空那院子里靠。只守着梅苑过自个的日子。 后来老夫人又将怀疑的目光转向林淑琴,倒还真让她看到了端倪,林淑琴隔三差五给两个通房送药,只要司徒空招了那两个通房进书房伺候,不管司徒空有没有宠幸通房,第二天定然送上碗药。 直气得老夫人对着林淑琴好一顿责骂,可是此后林淑琴停止了送药,却还是没有新的生命诞生。让老夫人暗地里不知与安嬷嬷叹了多少次。 韩氏才不管那些个污糟事,不管那两通房与司徒空之间有没有成事,那两朵花既然担着通房这个名儿,拿着通房的份例,自然就得行通房之责。 正室夫人不能随同前去,府里又没个姨娘,那么前往边关伺候司徒空的人,自然就得从这两通房中选择一个。 司徒娇丢下个话头,甩甩手走了,倒是提醒了司徒空。但也让司徒空犯了难。 那两通房他从来没碰过好不好?! 那个叫桐花的,哪里是回去伺候她娘了,而是妄想爬上他的床。让他直接送去庄子上配了人。 至于葵花,却早就与闪电情投意合,准备趁着这次去边关,将两人送走,让他们去南方打理安宁侯府的产业。 这些年司徒空身边除了两个名义上的通房以外,用的全都是小厮,清心寡欲了十来年,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司徒空的心里早就淡了。 那一个人若不是韩氏。没有也罢! 这里面的各种,司徒娇是不清楚的。韩氏就算不能做到完全的心知肚明,多少还是知道一些。 只是夫妻之间多了个林淑琴。又多了个司徒锦。 就算司徒空只是被林淑琴下了药才有了司徒锦,韩氏的心里依然被深深地扎了根刺,无法拨除。 于是两个人只能这样远着,哪怕司徒娇已经回府,哪怕林淑琴已经没了命,哪怕司徒锦被送去了正德学院。 存在的永远都存在,不可磨灭。 韩氏大张旗鼓地要给司徒空安排去边关伺候的人,虽没点明是男是女,却足够让司徒空着急,也让葵花和闪电着急。 府里知道葵花和闪电之间关系的人不多,却也不少,至少司徒空身边的人都是知道的。 韩氏前些天就将葵花找到跟前,询问葵花可愿意跟随司徒空去边关,葵花身子一软,跪倒在韩氏面前,却咬着牙什么话都没说。 不是她不肯说,而是这话她没法说。 韩氏也不逼她,只让她回去好好想想,有了决定再来告诉韩氏。 葵花回去以后,找到闪电好一通哭诉,却因司徒空这些天都在西山大营里忙碌,一直没有机会与司徒空沟通。 闪电虽然是司徒空的长随,却也进不得西山大营,更不好因这样的事去打扰司徒空,心里着急却只能好言相劝,他自个却急得嘴里起泡,心里直懊恼当初没有让葵花一口回绝了老夫人的安排。 可是再想想当初,若葵花回绝老夫人的安排,指不定早就被老夫人打杀了。 葵花能够在老夫人面前当个大丫环,却是因为她娘和姐姐都很能生养,老夫人特地为司徒空准备的! 若知道葵花私下与闪电看对了眼,依了老夫人的性子别说是葵花,就是闪电和葵花那一家子说不定早不知是什么下场。 见司徒空回了府,闪电捺着性子等着司徒空去看过司徒阳,好不容易等到司徒空回到外书房,就再忍不住跟着进了书房:“侯爷,这可如何是好,夫人要让葵花随着侯爷去边关。” “这事本侯心里有数,明日自会与夫人商议,定然在本侯离开的时候放你们去南边。南边的生意就看你们的了。且不可负了本侯对你们的期望。”司徒空揉了揉发涨的额头,对着闪电挥了挥手。 司徒空与韩氏如何商议,司徒娇自知道在司徒空离开的那一日,葵花也启程离开了安宁侯府,原本并不在随从之例的闪电也从府里消失了。 端午节前夕,安宁侯府接到了闪电从南边送来的节礼,还给安宁侯府新开张的南北货商行送来了大批南方的货物,同来的还有闪电成亲的消息。 自此以后,由闪电经手的南方货物源源不断地运进京都,却一直不见闪电带着家眷回京都,直到十年以后,当然此是后话。(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纠缠杨凌霄的女子 在司徒空和杨凌霄离开京都之前,司徒娇还是得到了与杨凌霄见面的机会,同时也让她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看到了一幕意想不到的情景。 杨凌霄在决定重返边关的以后,直接将他名下的三个铺子交给了司徒娇。 司徒娇虽然接得并非心甘情愿,可以既已接了下来,总得抽些时间去铺子里走走看看。 把司徒阳接回京都的第三日,也就是正月二十六这日,司徒娇见司徒阳的情况不错,交待了照顾司徒阳的恃棋恃书几句,又讨得韩氏的同意,让赖二套了马车,带上青竹和墨菊上了街。 司徒娇去的第一站是北方特产铺,因还在正月里,加上铺子里的货的确稀少,因此铺子的生意依然相当火爆。 好在年前杨凌霄让商队给铺子里备足了货,库房里的货足够与后面的货物接上档,这让司徒娇松了口气。 她其实真没有什么经商的经历,那个药铺也不过只是一时心动,也是为了让沈掌柜觉得有事可做,却没想到如今身上一下子有了四个铺子,让司徒娇很有一些压力。 好在无论是药铺的掌柜,还是杨凌霄那三个铺子的掌柜,都是能力出众又可靠的人,倒是让司徒娇省心不少。 “黄掌柜,商队可有消息传来?”查过店铺库房的存货,司徒娇才坐下来询问后续的货物。 “小姐放心,商队再有五日即可进京。消息说这次又有新鲜货,想必又能让咱们这铺子的生意更上一层楼。”黄掌柜原本是老建国公身边的侍卫,当掌柜却快有二十个年头了,是陈氏专门给杨凌霄的掌柜。 “如此甚好,有劳黄掌柜费心。”司徒娇笑道。 从北方特产铺出来。隔两条街就是年前才开张不久的首饰铺。 这次司徒娇并没有进店铺,只是让马车停在了首饰铺对面,将车帘微微撩起。透过车帘静静地看着店铺出出进进的客人。 首饰铺的生意远没有开张时那么火爆,想必最近杨凌霄太忙。并没有新奇的首饰问世。 “小姐,首饰铺的生意似乎并不算好。这么大个铺子,没个生意可如何维持?”青竹东张西望了半晌,将脑袋缩了回来,不由有些担忧。 “嗯,的确如此,不过也没啥好着急的,这铺子是杨大哥自个买下的。无非就是费些人工。”司徒娇倒没那么着急,做生意有赚有陪再正常不过。 司徒娇虽然得天独厚,比别人多活了一世,可是她所拥有的也不过就是一手还算拿得出手的医术和针灸技艺。 司徒娇能拿得出手的当然不可能只医术针灸,她还有一手好琴艺好棋艺,不过这些在司徒娇看来都是只是消磨时间的玩意。 她可没有杨凌霄那种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雕功,更没有设计首饰的巧思,因此对于雕轩和首饰铺子的经营,司徒娇的心里比经营那间北方特色铺更没有信心。 “可是……”青竹还待继续说,却突然被什么吸引住一般住了口。尔后只听她惊讶地嚷道:“那,那不是杨世子吗?怎地与个女子拉拉扯扯的!” 司徒娇随着青竹的目光看了过去,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离她们的马车大约百十步的地方。有个女子拦着两个男子正激动地说着什么,两个男子中高个子的那个,可不正是杨凌霄! 此刻杨凌霄正背对着她们的马车,那女子正好面对司徒娇所坐的马车,因离得有些距离,又是在在街上,司徒娇就算听力胜人一筹一时间也听不明白他们正在说些什么。 只能看到那个女子神情相当激动,嘴里说着什么,手上几次想要抓杨凌霄的手。不是被杨凌霄轻松地避了开,就是被他身边的侍卫隔开。 只见那女子步步紧逼。杨凌霄则连连闪避,于是一个退一个进。原本离着她们的马车还有些距离,一下子就近了许多。 距离一近,声音就渐渐清晰起来,何况那女子因为激动,声音就显得高了些,司徒娇虽然人在车里,而且离他们之间的距离尚有二三十步,却已经可以将那女子的话断断续续地听个五六成。 “你不要否认,我知道你就是凌霄!……否则那些个首饰……如何解释?……你那……的木雕设计……”那女子的声音中带着哭音却有着不容反驳的笃定。 接那女子说话的并不是杨凌霄,而是杨凌霄的侍卫:“这位小姐好不讲理!我家世子爷的名讳,京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家世子爷喜欢雕刻也喜欢设计些新奇的首饰,这些在京都也是出了名的。 京都的少爷小姐们,对我家世子爷设计的木雕和首饰说是趋之若鹜。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我家世子爷要向你解释? 好狗不挡道,我家世子爷不对女人动手,本侍卫可没那个耐性,识相的闪一边去,别误了我家世子爷办差!” 也许被那女子纠缠得起了火,也或许得了杨凌霄的暗示,那侍卫的话很有几分气势。 “这位小姐该不会是看上了杨世子了吧!” “就算看上杨世子,也不该在大街上如此纠缠,何况杨世子可是订了亲的!” “咱们南陵国的女子啥时候如此不懂矜持了,这种在大街上抢别人未婚夫的事儿也能做得出来?!” “……” “听说杨世子可喜欢安宁侯家的那位小姐了,要不然他怎么重返边关?” “这话可不能这样说,可不能曲解了杨世子一腔保家卫国的热忱!” “就是就是,杨世子和韩小将军可是咱们南陵国新生代的军事奇才,咱们南陵国未来的守护神!” “咱们南陵国有杨世子和韩小将军这样的人才,又何惧好战的北辰国和阴险的多罗国,指不定在不久的将来还能再开疆劈土呢!” “……” 马车上的司徒娇静静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高高低低的议论声传进马车。 从惊讶并谴责那位挡路纠缠杨凌霄的女子,渐渐地歪了楼,最终达到了南陵国开疆劈土的高度上去了,听得司徒娇不由汗哒哒,却依旧没开清这个纠缠杨凌霄的女子到底是何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脑子给烧坏 “咳咳……”车外传来了杨凌霄那特有的声音,看来观众的议论让杨凌霄听不下去了,这是要亲自解决的节奏?! 外面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显然杨凌霄这两声咳嗽起了作用。 等到嘈杂的议论的声音轻了下去,杨凌霄清冷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大概此时纠缠的双方已经退到了司徒娇马车附近,杨凌霄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传进马车。 “这位小姐,本世子与你素昧平生,实不知你拦住本世子到底意欲何为。 若小姐只是想知道雕轩木雕的设计和百泰首饰的设计者,本世子不妨重申一次。 这些设计全都出自本世子之手,全都是本世子呕心沥血之作,不知道本世子亲自设计的东西,你一个不相干的人凭什么横加质疑?” 从声音中判断,杨凌霄极为克制,这与杨凌霄平日的处事方式大为不同,让司徒娇有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你……这些设计明明是茵……”那女子不知是被杨凌霄吓到了,还是被杨凌霄气到了,说出的话有些结结巴巴。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本世子还有公务在身,请这小姐勿要再做纠缠。”不知那小姐又做了什么,杨凌霄的声音瞬间凌厉起来,直接打断了那小姐的话。 刚才明明杨凌霄被那个年轻的女子逼得步步后退,虽然司徒娇只听得些断断续续的片断,可从那女子的话里,显然这两人是认识的,可杨凌霄的话里话外,也断定否认彼此认识,这样的情况着实让司徒娇费思量。 也许那小姐执意纠缠的举止。让围观者又起了各种议论,于是现场又嘈杂了起来。 在这些嘈杂声中,司徒娇却听到了杨凌霄和那女子低低的对话。两人的对话句句入耳。 “凌霄,我是苏苗。我真的是苏苗,北方军区大院与你一起长大的苏苗!”也许觉得女子似乎冷静了许多,并刻意压低了声音,急切中带着深深的期盼。 凌霄?叫得可真亲热!司徒娇的心里闪过一丝愠怒。 北方军区大院,是北边关驻军家属住的大院吗? 与杨凌霄一起长大的?那这女子的长辈必定也是北边关守军的将领之一,说起来可就是杨凌霄的“青梅竹马”了! 车外女子的话里,一下子给了司徒娇许许多多的信息,让司徒娇的心里闪过无数的疑团。 也让司徒娇弄清楚的一件事。那就是这女子的名字叫苏苗。 还没等司徒娇脑子转得更多,杨凌霄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位小姐,本世子从来没有见过你,谈何一起长大?请慎言!” “我知道你就是凌霄,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看看你手上的小动作,从小到大,但凡你有什么欺瞒于人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动作,你骗不了我!”杨凌霄的断然否认。令女子的情绪顿时又激动了起来,声音也高了几度且充满了肯定。 杨凌霄到底有什么样的小动作?司徒娇这个作为未婚妻的人丝毫不知,这个女子到底与杨凌霄有过什么样的交集。才能将杨凌霄的小动作看得分明心在心头? 司徒娇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脸色有些微沉。 青竹几次要冲出车厢,却都被墨菊挡了下来,不过随着外面不断传来的说话声,看着司徒娇渐渐变了脸色,墨菊的心里也开始担忧起来。 “世子爷……”这个似乎是杨凌霄身边侍卫的声音,不知是在提醒还是在劝阻。 “凌……”女子的声音只出了一个字,却被杨凌霄的侍卫无情地打断了:“这位小姐想认亲戚也得打听清楚对方的情况!不管你是那个府上的小姐。请自重!” “我,我又没与你说话。与你何干?!”那个自称苏苗的女子声音颇有些气急败坏。 “小姐,别再说了。求求您,咱们回去吧。”这个声音显得十分气弱,想来是那位苏小姐的丫环。 “到底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本小姐有事,什么时候要你多嘴了?闪一边去!”那苏小姐完全失去了与杨凌霄说话时的那份柔和,对着丫环喝斥道。 外面传来了好几声清晰的嘘声,显然那个苏苗对丫环的喝斥引来了围观者的不满。 “这人到底是谁家的?”也不知那女子又做了什么,惹得侍卫吼了这样一句。 顿时就有个中年妇人的声音在一边响了起来,语调中带着些八卦声音也有些高昂:“我知道我知道,她是礼部苏尚书的孙女。 去年七月初的时候,去皇觉寺上香因淋了雨受了风寒,于是发了场高烧,醒来以后不但性情大变,连脑子就不太清楚了,大约是脑子被烧坏了。 平日里神神叨叨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后来听说是治好了,不过时不时还是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前些日子还有人听她说女人若难产,可以把肚子剖开取出孩子再缝起来,可真是吓人得紧。 今日也不知怎地又缠上了杨世子!” 礼部尚书苏大人的孙女?呵呵,还真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脑子给烧坏了,才会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矜持,在大街上与外男纠缠不清。 至于剖开产妇的肚子取出孩子这样的手段,司徒娇在古医书中也曾经看过一些,只是从来不曾实际见过。 也不知这个苏家的小姐是从那本书里看到的,倒让司徒娇有些惊讶她的大胆,就算司徒娇在古书中见过剖腹取子的记载,她也不敢宣之于口。 “你才脑子才被烧坏!你全家脑子都被烧坏!”显然那旁观者的话惹怒了苏苗苏大小姐,只听得她气急败坏地反驳道:“女人难产剖腹取子古而有之,你没见过,那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 苏苗的声音刚落,杨凌霄的侍卫却已经沉声喝道:“本侍卫不管你是苏大人家的孙女还是哪个府上的小姐,也不管你是脑子有病还是没病,更不管是你能耐还是别人孤陋寡闻,总之再对世子爷纠缠不清,可就别怪本侍卫对你不客气!” 杨凌霄侍卫的声音还在空中飘荡,只觉得马车内的光线一亮一暗,车内就多了个人。 (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破坏气氛的能手 这人进得车来一撩袍角就在司徒娇身边坐了下来,神态自若地问道:“什么时候来了?” 来人正是被那个叫苏苗的逼得步步后退的杨凌霄。&【鳳\/凰\/ 更新快请搜索】 “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该听不该听的都听到了。”司徒娇睨了杨凌霄一眼,向一旁移了移身子,懒洋洋地说道。 杨凌霄挑了挑眉,如此说来,他与苏苗的对话让这丫头听了个全? 不过就算这丫头全都听全了,也没什么,外面那个还真有可能是前世那个跟屁虫苏苗,只不过杨凌霄才不会那么傻,将自个的前尘往事摊在世人面前。 子不语怪神乱力,那苏苗若执迷不悟,总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杨世子的魅力无穷嘛,随便在大街走走,也会有人近前来认亲。”司徒娇虽然心里并没那么生气,不过一个没留神还是说了句酸话。 杨凌霄也不作解释,只是呵呵直乐。 刚才被苏苗紧逼的郁气被司徒娇的这句酸话给冲得踪迹全无,心里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 司徒娇被杨凌霄盯着笑得小脸微红,怒目瞪了回去,这一眼却似嗔似怒,让杨凌霄的心里仿佛被羽毛轻轻划过一般,酥麻微痒。 刚才杨凌霄不是脱不开身,他只是被苏苗给惊到了。 毕竟他来这个世界快五年了,这还是第一次遇到同是穿越的人,且还是前世认识的人。 不过惊讶也只是瞬间的事,他之所以与苏苗周旋,不过也是想对了解一点苏苗的情况,如今既已了解得差不多,自不会再任由苏苗继续纠缠。 至于苏苗此后会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有围观者喊出她重病伤了脑子,就不会有什么人再相信苏苗的奇谈怪论。 司徒娇有心想问几句,可是车内还有青竹和墨菊,杨凌霄本人似乎也不想就此事多作解释,于是司徒娇还是压下了心中的那丝异样,只当没看到没听到刚才大街上发生的一幕。 有时候,糊涂也是福! 马车在杨凌霄上车的时候已然动了起来,渐渐远离了围观者的议论声和苏苗歇斯底里的叫嚷声。 车厢里除了司徒娇和杨凌霄,虽然还有青竹和墨菊,却显得沉闷。 墨菊沉稳地给司徒娇和杨凌霄煮了热茶,青竹则鼓着张脸时不时瞪杨凌霄一眼,显然对刚才看到的事儿,对杨凌霄有些不满。 马车内谁也不曾说话,唯有车外传来的马蹄声。 喝了口墨菊煮的热茶,杨凌霄微微掀了帘子看了看外面:“这是要去雕轩?” “嗯,有些天没去看过了。既然你把这三个铺子交给我,我就算不能让铺子的生意更上一层楼,也不能眼看着铺子关门。”司徒娇也不隐瞒,点头表示肯定。 杨凌霄伸手握住司徒娇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在司徒娇皱眉之前就松开了手:“关门也无妨,实在做不下去,将铺子直接租出去亦可。总之可别因这几个铺子累了你自个,反正咱也不靠这吃饭。” 司徒娇嗔了杨凌霄一眼:“铺里上至掌柜下至伙计,你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又能把我累到哪里去?杨大哥这它们交到我手上,反倒让我多了个出府的借口。以后啊,但凡在府里待得烦了闷了,可就有托词出来松散松散。” 虽然司徒娇说得似乎是占了便宜一般,杨凌霄心里却明白,司徒娇对铺子还是上了心。 不用猜,杨凌霄心里也能够理解司徒娇上心的缘故。 杨凌霄将三个铺子交给司徒娇的时候,就压根没瞒着司徒娇,这三个铺子里用的人,上到掌柜下到伙计,都是建国公府退下的侍卫及其家里尚不够上战场的小子。 虽然离了这几个铺子,建国公府也会将他们安置在庄子里,生活上自不会有什么可担忧的,只是必定会比在铺子里更辛苦,日子相应的也会过得紧巴些。 因此就算为了这些依附于建国公府生存的人,司徒娇也不会让这些铺子关门。 这一点就更让杨凌霄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如此说来,还是本世子还真是做了件好事儿了!不过若觉得累了乏了,也千万别勉强。” 你才是最重要的!不过杨凌霄没将这话说出口。 “嗯,有你这句话,我可就没有压力了,到时可别怨我是个没用的就成!”司徒娇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哪能呢!对了,这是首饰铺子下一季的首饰图。雕轩那边的图纸我已经使了人送去木雕坊。”杨凌霄伸手在司徒娇的头顶轻轻揉了揉,然后在怀里拿出一小卷图纸。 司徒娇接过图纸,缓缓展开,一整套新颖的首饰图案展现在面前。 “哇,好漂亮!这是杨世子亲手画的?真是太漂亮的!有这套图纸,咱们的首饰铺定然又将重现门庭若市的盛况。”原本还坐在一边生闷气的青竹,只眼角瞄了一眼,整个人就被图纸中的首饰给吸引住了,眼里哪还有一丝对杨凌霄的不满,往外冒的全是串串星星。 “这套首饰一共有一十八件,从头到脚一样不缺。”杨凌霄一样一样做着解说:“这一十八件,可整套出售,也可拆零分销,亦可几件组成小套。这几张图是这套首饰的延伸图。” “杨世子,你太了不起了!”青竹依然对着杨凌霄直冒星星。 坐在青竹身边的墨菊不由伸出手指在青竹的腰上戳了戳,青竹却只扭了扭身子,依然拿星星眼看看图纸再看看杨凌霄。 司徒娇只当没看到两个丫环的小动作,抿嘴微笑,眼里自然也有着惊艳和赞叹。 她是真得没想到杨凌霄这么个大男人,居然还能设计出如此精巧又美轮美奂,但凡是个女人,都爱漂亮爱美丽的首饰,这套首饰一旦出世,不知会勾得多少妇人的眼球。 墨菊此刻真心体会到白梅那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了,刚刚未完是气鼓鼓的生气模样,一转眼就成了彻头彻尾的崇拜者。 不由气恨,手上就改戳为揪,青竹的腰上不由一痛。 在她张嘴就要呼痛出声的时候,墨菊的胳臂肘用力顶了她一下,又给她使了眼神,这才让她想起了刚才大街上看到的那一幕。 于是压根不过脑地说道:“切,好看是好看,漂亮居然漂亮,只不知杨世子又是如何想得到这样的图案,难不成杨世子平日无事都在琢磨女人家的心思?” 青竹此言一出,车厢内的空气顿时冷了下来,真是个破坏气氛的能手。 这变脸的速度,的确极符合青竹的个性,只是这话说得着实太无脑! 不说墨菊差点捂脸在心里直呼不认识这个无脑的丫环,连司徒娇也不由眉头紧了紧,收起了笑容,沉肃着张小脸对着青竹喝道:“青竹,休得胡说!” 被司徒娇那么一喝,青竹立马闭上嘴再不敢多嘴多舌,低垂着头做鸵鸟。 杨凌霄冷冷地了眼青竹,见她垂着头做鸵鸟状,心里不由好气又好笑。 若不是这丫环不是司徒娇的人,又对司徒娇格外的忠心,就凭刚才那句话,就不能饶了她! 他认识司徒娇多久,就认识青竹多久,这丫环可以说什么都好,就是偶尔说话不过脑子。 青竹向来心直口快,今日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也是因为此前看到的事儿,心里对杨凌霄有些看法。 其实青竹那话一出口,心里就懊恼得恨不得咬断自个的舌头,她这话若让有心人听去传扬出去,还不得污了杨凌霄的名声?! “奴婢错了,请小姐责罚。”青竹直接认了错。 “回去自个向李妈妈领罚。”司徒娇不多话,青云阁的丫环婆子做了错事,向来都是李妈妈做主处罚,故而司徒娇才会说这样一句。 青竹是司徒娇的丫环,既然司徒娇已经给出了惩罚,杨凌霄自不会再加以惩处,不过他身上明显的寒意,还是让青竹心里颤了颤。 有了这一出,车厢里的气氛自然无法回到开始的时候,好在还没到雕轩,杨凌霄就下了马车,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杨凌霄今日进城来却是为了公事,送图纸不过只是顺便,却没想到既让他遇到了“老乡”的纠缠,又巧遇了司徒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三百五十四章 又一个破坏气氛的能手 转眼就到了正月二十七,明天就是司徒空和杨凌霄率大军前往北边关的日子。; 因明日就要离府且一去三年,因此今日司徒空早早就回府来,一是与家人道了别,二自然是回府拿行装。 韩氏算准司徒空今日必定回府,因此一早就给大厨房下了菜单,让大厨房整了一桌丰盛的席面。 这顿家宴,开在老夫人的慈安苑的大厅里,踩着开席的时辰,韩氏与司徒娇一同去了慈安苑。 经过几个月的针灸治疗,老夫人虽然恢复不到以前的模样,不过比起刚中风的时候却已经好太多了。 至少现在由着丫环婆子的搀扶可以在院子里慢慢走动走动,至少吃饭不会再一多半都漏掉,至少说话的时候别人能够听得明白也不会口水淋漓…… 当然看着却是老了许多,原本只是斑白的头发,如今几乎全白了。 经过几天的精心护理,司徒阳虽然因失血过多身子还有些虚,不过也已经可以下地走上几步。 当然要让他从外院走到慈安苑却是不可能的,只能破天荒地坐了小轿,让他很是不自在。 这是给司徒空饯行的席,虽说丰盛却异常沉闷。 老夫人时不时拿帕子压压眼角,显然心里十分不舍,嘴里却硬是啥都没说,这倒让司徒娇很是惊讶。 老夫人不是至少应该哭闹一场的吗?可以让人奇怪的是。自从司徒空公布了他要去驻守边关三年,老夫人的慈安苑一直都显得安安静静的。 难不成一场中风真的让老夫人转了性? 不过真能让老夫人转性,对安宁侯府对韩氏都是件好事儿! 司徒空倒是很想活跃活跃气氛。几次引出的话题却没能真正调节起气氛来,不过也没有开始时候的沉闷。 撤了席面送上热茶,老夫人看着司徒空总算开了口:“你此去三年,身边总不能没人伺候。按理该让你媳妇随你一同去,可阳儿八月要成亲,你媳妇自脱不开身。既如此索性把葵花抬成姨娘让她跟了你去。” 老夫人此言一出,厅里的气氛更加显得沉郁。又一个破坏气氛的能手! 这才是真正的老夫人吧! 司徒阳的脸黑沉如墨,司徒娇的目光紧紧盯着司徒空。韩氏倒依旧是一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端着茶盏慢慢地品着手中的热茶。 “娘,今日我在这里说个明白,无论是桐花还是葵花。一直以来只是让她们白白担了通房的名,儿子并没有收用她们。 桐花早一年前就已被我送去庄子里婚配,葵花也已许给了闪电,明日闪电将会带着葵花与我一同出发,只不过他们去往江南。 娘再别提通房姨娘的话,以后我的身边没有丫环,只有粗使的婆子和随侍的小厮侍卫。”司徒空看了眼垂眸品茶的韩氏,又尴尬地扫了眼司徒阳和司徒娇,最后则将目光定在老夫人身上。言辞恳切。 “你又不是七老八十,身边哪里能没个人伺候?”老夫人混浊的眼睛闪过不可置信的光。 “此事不用再提。娘只需养好自个的身子,等着抱重孙孙即可。”司徒空说着将目光投向垂眸敛目靠坐在太师椅。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的司徒阳身上。 本以为会不依不饶的老夫人,这次又让司徒娇吃了一惊:“既如此,娘自不好多说什么。咱们安宁侯府几代单传,娘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阳儿身上了。虽说离八月阳儿成亲还早,可该置办的都要置办起来,可不能委屈了周三小姐。” 最后这句自然是看着韩氏说的。韩氏放下茶盏,垂眸道:“老夫人放心。阳儿的事儿媳自有分寸。” 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好,不过多说了几句话,脸上就露出了疲态,无力地抬起左手挥了挥,韩氏连忙起身带着司徒娇向老夫人行了个礼,又让人小心地扶着司徒阳上轿离开慈安苑。 就这样高高提起轻轻放下了? 司徒娇看看老夫人又看看司徒空再看看脸色平静如初的韩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若十多年前,老夫人就如此开明,安宁侯府岂会是今日的状况,韩氏和司徒空之间又怎会是今日这般的相敬如冰?! 只不过司徒阳却无故躺枪了。 司徒娇扶着韩氏跟在司徒阳的小轿旁,一路跟着小轿去了青松居,司徒空则留了下来,他还得单独与老母辞行。 “孩儿不孝,此去三年不能在娘面前尽孝,但请娘多多保重。待三年期满孩儿定重回府里,日夜侍奉在娘面前再不离开娘亲。”司徒空亲自扶着老夫人回屋,看着安嬷嬷伺候着老夫人躺下,在老夫人床前跪下,郑重辞行。 一行浊泪从老夫人的眼角缓缓滑落,老夫人闭上眼睛对着司徒空挥了挥手,再没说一句话。 跪着给老夫人掖了掖被角,见老夫人的确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司徒空从地上起来,定定地看了老夫人好一会,又郑重叮嘱安嬷嬷细心照料老夫人。 安嬷嬷哽咽着点头应下,司徒空这才步履沉重地退出老夫人的屋。 在慈安苑的院子里又静静地站了片刻,司徒空这才往外院行去,此刻韩氏与司徒娇必定都在司徒阳的屋里。 今日是他离开京都前的这最后一个晚上,自此以后的三年,他应该没有机会回京都,就算没有战事,作为守边大帅,非圣人传召不得进京。 司徒空很想能够有一个与韩氏独处的机会,就算啥也不做啥都不说,只静静地相对而坐也是好的,只可惜他心里十分清楚,这些不过全都是他的奢望罢了。 韩氏和司徒娇果然正在司徒阳的青松居,此时三个人正人手一碗热汤面吃得开怀,显然刚才的席面气氛不对,让人食不下咽。 “爹爹来了,玉兰快把侯爷的那碗送进来。”司徒娇见司徒空撩了帘子进了屋,连忙放下手中的碗吩咐道。 司徒空没想到他也有份,心里不由一暖,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面是平常的面,汤也是寻常的汤,可是吃在嘴里却异常的香。(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临别细交待 一碗汤面下肚,肚子暖和心情也顺畅起来。 司徒空当着一对儿女的面,将府里所有的产业账本都转交给韩氏一一做了交待:“这些个铺子和田庄原本就是府里自个掌着的,你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问林海。 这些个是刚刚从林氏手里接回来的,全都是些在江南的产业,以后闪电就是江南这些产业的大管事。 这些是娘手里的产业和体己以及私库的钥匙,娘让我将这些全交给你,铺子田庄全部入中馈,体己和私库里的东西分成三份,阳儿、娇娇和司徒锦各一份。” 说到这里司徒空不由扫了韩氏三人一眼,见三人看着老夫人拿出的那些东西,脸上除了略显吃惊以外,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屋里的气氛有些闷,韩氏看着司徒空推到自个面前的这大堆的账册和原本属于老夫人的那个包袱,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在司徒空有些不知的时候,韩氏蹙眉道:“这些产业就算侯爷在京都也不是亲自打理,去了边关还不一样可以管理,又何必巴巴地交到妾身手上? 至于老夫人的产业、体己和私库,别说老夫人如今身子骨一日比一日康健,就算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只她在的一日,就没得儿孙分了的道理。” 可不是这个理! 司徒娇还真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老夫人真的转了性。还是又挖了个坑给韩氏? “我也是这样与娘说的,只娘坚持如此吩咐,我。我也不好逆了她的意。”司徒空讪讪地看了眼桌上成了烫手山芋的包袱,头涨得一揪一揪的疼。 自个的娘总是想一出是一出,总是让韩氏为难,可每每这种时候,他都无法替韩氏抵挡,真正有愧于夫君这个身份。 不行,这次无论如何得替韩氏挡一挡。 司徒空沉吟片刻。心里有了决断,收了老夫人的那个包袱。将府里的账册推向韩氏:“这样吧,府里的这些产业,还是有劳夫人。娘的这些,明日离府之前。我自会送回到娘的手里,与娘好生说明,让娘原本怎么着还怎么着。 只娘的精神不济,娇娇平日里多过去帮衬着些,正好也能娇娇学着如何打理陪嫁。 阳儿先安心养好身子,圣人先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若到时身体还没有复原,可再上旨请假,总归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司徒空絮絮叨叨地做着安排。这次韩氏倒没再反对,对于老夫人手上铺子和田庄,一直都是安嬷嬷一家帮着打理。对安嬷嬷一家的忠心,无论是老夫人还是司徒空或者是韩氏都是肯定的。 于是司徒娇帮衬的话儿,韩氏和司徒娇都只是听着,却不会把这事儿当真。 要学掌家理事儿也好,要学打理嫁妆也好,跟着韩氏这个安宁侯的当家主母。岂不是更好? 韩氏手上的嫁妆可比老夫人丰厚得多了! 只不过韩氏和司徒娇都没有点破罢了。 等到司徒空将府里的事儿一一交待清楚,司徒娇指着司徒阳软榻上堆放着的几个包袱一一点明道:“爹爹。这几个包是我和娘替你打点的行装,这包是爹爹一年四季的亵衣裤袜,这包是爹爹的外袍常服,这包是皮衣棉袍……” 司徒空有些空落落的心一下子被占得满满当当,这种久违了的被人关心的感觉让他的心里酸酸甜甜涩涩,微微闭目敛去眼中的湿意。 司徒空手抚着一个个包袱,突然间有了丝丝的悔意。 他可不可以不去边关,就这样守着安宁侯府,守在韩氏和儿女身边?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若他此时退却,别说其他,只他与韩氏之间只怕再无可能。 司徒空这瞬间的悔意,自然没让任何人发现。 此时的司徒空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只看面前这些个包袱,他的心里就十分清楚。 只有将这次的差事办好,再将府里府外的关系理顺,为儿子司徒阳铺好路,也许还有希望与韩氏再续前缘。 也许这些包袱并非韩氏所整理,可是刚才她一丝反驳女儿话的意思都没有,说明就算韩氏没有亲手打理,也是韩氏吩咐身边的人打理的,在司徒空眼里这两种压根就没有区别。 韩氏已经许久没有替司徒空打理过衣食住行。 在司徒娇出生之前,每年司徒空都会出京几次,替圣人办些差事,只要司徒空出行,就算韩氏病在床上,也会碣撑着起来给他打点行装。 大到外袍披风,小到亵衣裤袜,甚至一些常备的药材都一一细细打点,生怕他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 可是自从他没能将司徒娇留在府里,韩氏似乎再没有替他打点过外出当差的行装,此后的行装都是林管家看着打点的。 开始的时候,林嬷嬷还会伸手帮一把,慢慢的连林嬷嬷都不再伸手。 如今韩氏再次帮他打理行装,说明了什么?司徒空的心里升起了期盼,这些年由于他对老夫人太过孝顺,让老夫人步步紧逼,终是冷了韩氏的心,只是如今看来却没冷成冰,那么他就有希望。 没错,绝对有希望! 司徒空心里想着,看向韩氏的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慕和思恋,仿佛回到了十七八岁的那个年龄…… “咳咳……”一阵咳嗽声将司徒空拉回到现实,原来正在与他说话的司徒娇发现她自个说了半晌却得不到司徒空的回音,发现司徒空正对着韩氏,不知神游何方,不由假咳了起来。 “呵呵,突然想起些事……娇娇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司徒空老脸不由微微发烫,故作镇定地问道。 “这包是给爹爹准备的药材,瓶子上都有说明。”司徒娇倒也不点破,只拿出一个药瓶指着瓶身上贴着的纸条说道。 司徒空低头一看,那包袱里大大小小的药瓶不下二十个,每个药瓶上都贴上了使用说明,顿时为女儿的贴心所感动,连说了三个好字! 让守在外面的司徒顺进来将这些包袱拿走,司徒空想起与他同行的杨凌霄:“娇娇可曾替霄儿准备药材?” 司徒娇有些娇嗔地瞟了司徒空一眼,这一眼让司徒空再无话可说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二月二 送走司徒空和杨凌霄,眼看着就到了司徒娇与周雅琪相好的二月二,回到府里司徒娇就给几个要好的小姐妹下了贴子,邀请大家二月二到安宁侯府一聚。 为了二月二这一天的节目,司徒娇很是花了一番功夫。 二月二龙抬头,这个时节,在南方已经是大地回春,正是踏青郊游赏花放风筝的好时候。 可是南陵京都这地儿的地理位置相对靠北,虽不至于像边北边那般大雪纷飞,时不时的飘点儿雪却还是有的,因此远没到大地回春的地步。 这个时候别说外出踏青,就算坐在屋里,若没有火盆,裹着棉裘还是有些寒冷。 外出游玩自然不太现实,不过安宁侯府的花园子里还是有几株早梅开得正艳,倒也有些趣味。 至于二月二要吃的春饼、水饺之类的面食,司徒娇却早就有了准备。 自打答应了周雅琪二月二请宴,司徒娇就已经给桃林别院送了消息,让桃林别院二月二那日给府里送来各式新鲜的菜蔬。 既然大地都还没回春,还时不时飘些雪花,那些个水嫩嫩鲜灵灵的蔬菜又从何而来。 说起蔬菜来,就不能不先说说桃林别院的那处小小的温泉。 那温泉真的很小很小,可是它虽然小,去让靠着温泉周边那一亩三分地却成了块宝地,可以长年种植蔬菜。这让安宁侯府就算在寒冷的冬季也能吃上新鲜的蔬菜。 只不过那块地儿不大,司徒娇又划了一些出来种植药材,故而桃林别院产出的蔬菜除了供应安宁侯府自个嚼食以外。也只在过年过节的时候给亲近的几家送上一两小筐,让大家尝尝鲜。 这个温泉是司徒娇重生以后无意中发掘出来的,前世却是没有的,说起来算是司徒娇重生以后,老天爷给她的一个小小的福利吧。 以前虽有人觉得那个小山窝一到冬日就显得云雾缭绕,夏日却并不显异常,司徒娇重生以后。偶尔去那小山窝寻找草药,小药锄一锄下去。就锄出了一个温热的泉眼,让司徒娇极是欣喜了一番。 当时桃林别院的庄头就是李妈妈的男人李宝贵,他算是有些见识,听李妈妈提起小山窝里挖出了个温热的泉眼。顿时就有了一些想头。 一点点将那个小山窝清理出来,以泉眼为中心,慢慢被李宝贵整理出一亩多的地,又从外面运了些肥土进山窝,尝试着种起了各种蔬菜。 没成想那块土似乎得到了上天的祝福,几乎种什么活什么且特别水灵,不但让桃林别院在冬日里吃上了春夏天才能吃到的蔬菜,也给桃林别院带来了新的出息。 后来司徒娇见那块地种什么活什么,就试着种起了药材。没想到依然是种什么活什么,就算已经焉了的药材,只要种在那块土里。多半也能成活,于是药材越种越多,渐渐蚕食了蔬菜种植的面积。 李宝贵试着将土地往外扩张,再延伸出去的地大概离了温泉远了些,就算用了温泉水浇灌,却依然种不出反季节的菜来。 为了能让府里在冬天也能呼到青绿鲜嫩的蔬菜。司徒娇只能忍痛割爱,缩小种植药材的面积。最终才保证了对安宁侯府和几个亲近府第的冬季蔬菜供应。 好在南陵国有个温泉皇庄,那里有专门的蔬菜种植基地,自不会眼红桃林别院那小小的一块地。 只不过带温泉的庄子着实小了些,除了皇庄,大概也就桃林别院有这样的福泽。 司徒娇回安宁侯府以后,李妈妈一家自然跟着司徒娇一起进了安宁侯府,桃林别院新的庄头沈坚是个对农事更有想法的人,自从接手了小山窝里的那小块地,就如同得了宝地,一头扎了进去,于是各种新式的蔬菜源源不断地送进安宁侯府。 自接到司徒娇在二月二这日要请小姐妹们过府小聚的消息,就****进山窝看那块地里的菜,恨不得一口气能将土里的菜吹长起来。 当然就算有了这块温泉地,地里的菜也还是有着固定的生长周期,不过可以给司徒娇的宴度增添野趣的蔬菜还是不少。 刚刚长到三寸长的韭黄用来包春饼儿一定别有一种滋味。 半寸长的荠菜水灵鲜嫩加入肥瘦相间的猪肉调成陷儿包饺子或包子,趁热一口咬下去,必定是唇齿生香。 小鸡毛菜秧在鸡汤里一滚青翠鲜嫩…… 为了让蔬菜保持最大的新鲜度,沈坚并没有提前将蔬菜送入安宁侯府,而是在二月二当天寅初带着儿子提着灯笼进山窝采撷,只要已经在地里露了半寸的蔬菜都起了半筐,这些带着露珠送进府里的时候,时辰也不过才卯时三刻,完全不会耽搁当日的小宴席。 司徒娇进京的时间不长,认识并相处融洽的小姐妹也就那么几个,不过司徒娇一直奉行好姐妹不在多而在精的原则,并不愿意如司徒锦那般广撒网,到最后却没一个真心相交的朋友。 因此这次司徒娇的请的人并不多,除了周雅琪、韩秀雅、孙倩,还有与这三人交好的几个世家贵女,比如周太傅府里的二小姐,也就是周雅琪的二堂姐周雅珏,兵部张尚书家的嫡孙女张仪菲,逸王轩辕逸的嫡女郡主轩辕玲。 算起来大约也就十个人左右,算是个小宴,因此韩氏全然没有插手的意思,一切全都让司徒娇自个去操持。 在邀请人的时候,司徒娇有些犹豫该不该请孙倩,毕竟孙倩和韩鹏程的婚期就在三月里。 孙倩与韩鹏程从议亲、定亲到成亲总共不过半年的时间,显得有些赶,因此在定下亲事以后,非大的场合,基本已经看不到孙倩的身影。 最后还是韩秀雅给司徒娇递了信来,让司徒娇务必给孙倩下个贴子,让她出来散松散松。 司徒娇接到韩秀雅信,心里还是有些不太确定,自去梅苑问了韩氏。 韩氏笑道:“既是你表姐给你的信,那必定是你舅母的意思,你别想那么多,自去给孙小姐下贴子就是,来与不来还不是由孙小姐自个决定。” 司徒娇用右手指绕卷着垂在肩头的秀发,不由也笑了起来,可不正是这个理?! 只是让司徒娇没想到的是,二月二这日孙倩却给她带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我这丫环就喜欢看美人 与孙倩同来的是位年约双八少女,高挑的个子秾纤合度,长得极为漂亮,一个下马车的动作,就显得风姿卓越。 只不过投向司徒娇的第一眼,就让司徒娇心生不喜。 虽然少女极力掩饰情绪,可她目光中对司徒娇的不善,却压根就瞒不过敏感的司徒娇。 这少女司徒娇从来不曾见过,为何会用如此的目光看待自个?司徒娇心里顿生疑惑。 不过此时不是追根纠底的时候,因为比少女先下车一步的孙倩,已经走到了司徒娇的身边。 北对着少女的孙倩,并没有看到那少女的目光,只是上前一步拉住司徒娇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娇娇妹妹……” 还没等孙倩替她做介绍,那女子已经对着司徒娇微微福了福身抢先说道:“我姓苏,是礼部尚书家长房嫡孙女,单名一个草头茵。久仰司徒小姐大名,今日去姑母家恰好听得司徒小姐请小姐妹小聚,厚颜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此女刚一开口,那独特的声线直入司徒娇的耳鼓,令司徒娇的目光缩了缩,眉头几不可闻地紧了紧,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侍立在司徒娇身旁的青竹则猛地睁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苏茵看去。 这声音好熟悉!不正是那日纠缠杨世子那个叫苏姓女子的声音吗? 那人女子姓苏。这个女子也姓苏,对了,当时有人提起过那个纠缠杨世子的女子可不正是礼部尚书的孙女儿! 那日青竹却是掀了帘子。远远看过一眼那个女子,虽然看不分明,可是如今两相一对,可不正是那天那女子?! 这是纠缠不到杨世子,直接打到自家小姐面前来的节奏不成? 于是青竹这个忠心护主的丫环,看向面前这个自来熟自我介绍名为苏茵的女子,目光就很有几分不善。 青竹的目光实在太具侵略性。让苏茵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司徒娇也察觉到了青竹的异常,为了弄清楚这个一会叫苏苗一会叫苏茵的女人跟着孙倩来安宁侯府的目的。还是先别揭穿她为好,于是转向青竹吩咐道:“青竹,你且去厨房吩咐一声,客人都到了。让大厨房手脚快些。” 这种跑腿的事儿差个小丫环去即可,那里需要青竹这个贴身大丫环专门去跑一趟呢? 只不过司徒娇生怕性子冲动的青竹露了馅,不但坏了安宁侯府的的待客之道,也会让对方起了警觉。 青竹虽然很想守在司徒娇身边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过作为小姐身边的大丫环,首先得听从小姐的安排。 青竹离开之前,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地看了眼默默守在司徒娇身边的墨菊,墨菊对她挤了挤眼睛,总算让她放心地往大厨房去了。 那日墨菊也在场。以墨菊那细致的性子,定然已经听出那个女人的声音了。 虽然司徒娇已经将青竹支了开去,可是苏茵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青竹。 嗯。这个时代不是最讲究尊卑的吗?这个叫青竹的不过一个小丫环,居然敢用如此不善的目光看她,自不能如此善了,她也正好可以试试面前这个小丫头片子的深浅。 苏茵的脸上露出一种十分受伤的表情,用水盈盈的目光看着司徒娇:“是不是我不该贸然前来,让司徒小姐的丫环不高兴了?” 司徒娇在心里哂道:既然知道贸然上门会让人不愉快。那你何苦上门来找不痛快? 不过这话司徒娇自然不会说出口,这个苏苗。哦,现在应该叫她苏茵,明显有着白莲花的潜质,她这表情和所说的话,若让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去,还以为她司徒娇故意指了个丫环给苏茵气受呢。 司徒娇又如何会让苏茵得逞? 司徒娇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苏小姐何出此言?古人尚且知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难道咱们还不如古人耳?苏小姐快别多心,我那丫环啊,就喜欢看美人,苏小姐这倾国倾城的貌,可不就把她给看呆了?” 司徒娇硬是将青竹那恶狠狠的目光,说成了看美人看呆了。 苏茵若是在这件事儿上再纠缠,岂不成了对她自个的容貌不自信了? 苏苗穿越到这具身体里,最自豪的就是这具身体的颜值。 前世的苏苗可只是个相貌平平的女孩,苏茵的容貌不说倾国倾城,也相去不远了,这让前世对自个的容貌有些自卑的苏苗觉得很有一种脱贫翻身的优越感。 此时听司徒娇如此一说,自然不好再在青竹的事儿上多做纠缠:“看司徒小姐说的,这里美人儿可多得是,孙表姐是美人,司徒小姐再长大些必定也是个大美人。” 苏苗的嘴里虽然说着恭维别人的话,不过那紧紧揪着帕子的双手,以及扭捏且故作娇羞的模样,还有投向司徒娇那一闪而过的不屑,全都让司徒娇看在眼里。 看来这人应该已经猜到那日杨凌霄所上的马车里坐的就是司徒娇,今日就算不是来找岔的,也应该是来看看司徒娇本人的。 看就看罢,又不会少块肉! 司徒娇只当什么都不知,将孙倩和苏茵迎进青云阁。 只要苏茵不提,司徒娇只当什么都不知,不过司徒娇心里却还是起了警觉,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介苏茵的来历。 据她回来以后查证,苏家祖籍就在京都,苏茵打从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京都。 杨凌霄随父母去北边关,苏茵尚在娘肚里。 两人的生活轨迹压根就是风马不相及的人,就算苏茵对杨凌霄一见钟情,她也不该说什么一起长大。 从后来收集到的情报看,北边关的大帅府甚至北边城都没有与杨凌霄同龄的少女,因此苏茵纠缠杨凌霄所说的那些说就很是让司徒娇费思量。 偏偏当日杨凌霄给司徒娇的感觉,他与那日的苏茵或者说苏苗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牵连,虽然杨凌霄一直没有给纠缠她的苏茵好脸色,但是一向对女子不假辞色的他,那日的表现着实太过温吞,不得不让司徒娇心生疑惑。 既然这个姓苏的女子主动送上门来,那就探探她的底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神女有情襄王无意 司徒娇虽说有着重生的机遇,可哪里知道这世间还有穿越存在呢? 因此她压根就不知道,杨凌霄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更不知道苏茵的来历。し 前世的杨凌霄并不姓杨,姓凌,单名一个霄。 前世的苏茵,姓苏名苗。 两个人不仅仅认识,还真的如当日苏茵所说,两人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只不过这个“青梅竹马”只存在于苏苗的心里,或者还有世人的眼里,在杨凌霄这里却向来不认可的。 说起来前世的苏苗在感情路上走得挺辛苦的,也怪可怜的。 她与凌霄同年同月同日生在同一家医院,只是凌霄比苏苗早出生十二个小时罢了。 他们的祖辈都是军人,同住在一个军区大院的前后院,因此从出生之日开始,家里的长辈几乎就把两个孩子放在一起养。 他们一起长大,打会走会跑开始,苏苗就喜欢跟在杨凌霄的屁股后面跑。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慢慢长大,同龄的他们经过同一所幼儿园、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然后参加高考。 在读书的天分上或者说刻苦的程度上来说,凌霄远不如苏苗。 苏苗是那个大院里最会读书,也是最用功的一个,因此她的成绩也是一路以领先的姿态从小学到高中毕业。 凌霄虽然脑子好使。甚至智商也比苏苗要高得多,可是从小到大,他的成绩却只保持在中等偏上的水平。 因为他想学的东西太多太杂。分散了他许多的精力。 对武器的狂热,可以让他逃课去看世界尖端武器巡展,甚至在高考前夕自费前往国外参加航模大赛。 凌霄从小到大的理想就是当兵,最终的目标是依靠自身的努力,让国之军备达到并超过世界先进水平。 只可惜壮志未酬身先死,一朝穿越到南陵,倒还是让他找到了实在梦想的机会。 再说苏苗为了与杨凌霄上同一所大学。放弃了保送京都医科大本硕博连读的名额,硬是跟着凌霄一起上了同一所军大的医院院。 四年大学。虽然苏苗紧跟着凌霄的脚步从北都到西都,感情的发展却未有寸进。 不是苏苗没有努力,明示暗示甚至动用了杨凌霄的同宿舍的战友,可是杨凌霄始终都是一句话。他待苏苗情如兄弟。 最后苏苗的母亲实在都看不下去了,在凌霄申请去特种大队的时候,动用关系,在京都医科大学给苏苗落实了硕博边上读的研究生名额。 只可惜当苏苗等到凌霄去向的时候,又一意孤行自请去了北方特种兵大队,当了一名实习军医。 把苏母气得指着苏苗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最后只化作一声长叹“孽缘啊……” 暗里却给凌母施压,凌母也十分无奈。 苏苗是她看着长大的,虽然长得是不算漂亮。却是个性情爽直的姑娘,最重要的是苏苗对凌霄一往情深,可偏偏凌霄对苏苗向来没有儿女之情。作为母亲和过来人,又怎么忍心强压着儿子娶一个不爱的女人呢? 当时两位母亲有过这样的一段对话。 苏母气急败坏地对凌母道:“你家小子到底要将我家闺女拖到什么时候?” 凌母无奈地看着苏母,心里自是不高兴的,不过到底她也是看着苏苗长大的,说不出难听的话来:“你就劝劝苗苗,比小霄优秀的男孩多的是。我看老杨家那孩子无论性情还是成就都比小霄强,他对苗苗的心思你别说看不出来。” 苏母脸上一僵。瞬间怒气直冲头脑:“苗苗心里是什么的想法,你不会不知道,若她喜欢老杨家的那孩子,我又何必厚着脸上门来?” “可儿子不愿意,我又能如何?”凌母虽然性子温和,面对苏母的咄咄逼人,也不由有些气恼,双手一摊道。 两位母亲话不投机,最终不欢而散。 自此以后苏凌两家原本亲如一家的的关系可就有些僵了。 这下两位在战场上结下生死情谊的祖辈坐不住了。 “不就娶个媳妇嘛,娶谁不是娶?我看苗苗这孩子不错!打电话给霄小子,让给我请假回来把婚给结了!”凌老爷子霸气测漏,很有当年在战场上的那种果断决绝,给儿媳妇也就是凌母下了命令。 凌母的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凭什么他的儿子就不能娶个自己喜欢的妻子? 不过老爷子的命令她又不能违,只得找借口尽量拖着。 “你这人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既然霄小子对苗苗无意,你非将两人拉到一起,这日子怎么过?强扭的瓜哪里能甜?你让苗苗回京一趟,我与她谈谈。”苏老爷子从年轻的时候,就与凌老爷子是搭档,这两人可算是一个武一个文,因此苏老爷子向来是和风细雨的。 苏母不是不懂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可谁让她那个女儿在感情上就是那么执着呢? 只可惜还没等两家母亲有更多的行动,更没能让苏苗期望中的爱情开花,凌霄就在一次实弹演练中为了救战友光荣牺牲了。 说到底这一场所谓“青梅竹马”般的爱情长跑,却是神女有情襄王无意。 凌霄对苏苗的追逐不是不明白,而是对苏苗压根就没那种男女之间的感觉。 小的时候,只当苏苗是一起打架一起疯玩的哥们。 等到上了军校到了特种兵大队,只当苏苗是普通的战友。 每次只要苏苗托身边的人向凌霄提及感情方面的事,凌霄不是顾左右而言他,就是直截了当地表达他对苏苗没有男女之情,只有兄弟情谊。 也就是说,在凌霄的眼里,苏苗甚至都不能算是女人。 到最后,为了避开苏苗的追随,凌霄去了特种大队最偏远小队,那里离苏苗所在的特种大队医疗队足足有五十公里的山路,且不能通车,直让苏苗鞭长莫及。 也正因为如此,当听到凌霄不幸牺牲的消息,苏苗才会大受打击。 因为她觉得是因为她,才让凌霄去了那个小队,最终让凌霄不得善终。 深爱凌霄又深感内疚的苏苗,不堪打击昏迷不醒,缠绵病榻四年以后,紧跟着凌霄的步伐来到了这个不知名的时空。 也算是情深了,只可惜终究还是一场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线索 苏苗初到这个时空,作为一个学霸,她压根就不懂什么穿越重生,因此很是闹出了一些笑话,就算过了半年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依然还会说出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来。 好在她有个极疼她的娘,还有个极会说话周旋的祖父,才没让她被人当怪物看待,只不过就算苏尚书明令禁止,依旧没能挡得住府里下人的嘴,苏茵病愈后的异常,还是渐渐地流传开去,成为京都闺阁之中的笑谈。 苏家将性情大变的苏茵,圈在府里四个多月,希望苏茵能够恢复正常。 苏苗到底也不是傻,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她觉得上天不会无缘无故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也许凌霄就在这个世界也不一定呢! 有了这样的信念,苏苗慢慢接受了苏茵这个新的身份。 在春节即将来临的时候,苏家见苏茵除了偶尔还会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以外,与病前的苏茵已经相差无几,这才慢慢地让苏茵重新出来走动。 当然真正让苏茵出府走动却还是在正月十五以后。 正月十六那一天,苏茵借走亲戚之便去了孙倩那里,却让苏茵在孙倩那里看到了一些让她喜极而泣的东西,也给她在这个异世生存的动力和寻找凌霄的线索。 那些东西就是韩鹏程从杨凌霄那里顺来送给孙倩的小礼物——木雕。 孙家与苏家之间也有着姻亲关系。苏茵的姑母是孙倩的三婶娘。 今日苏茵走的亲戚,正是孙家三房的太太,孙倩的三婶。苏茵的姑母苏玲珑。 虽然孙倩与苏茵之间没什么血缘关系,不过相仿的年龄,相仿的性子,让原本的那个苏茵与孙倩关系相当不错。 慢慢接收了苏茵记忆的苏苗,知道要回原来的世界恐怕不易,自然希望能够尽快融入这个世界,因此她很需要外界的助力。孙倩就成了她首先的目标。 当苏茵踏进孙倩的闺房,对着博古架上的木雕就看直了眼。一行清泪缓缓而下,在心里狂呼,原来老天并没有亏待她,原来凌霄也来到了这个世界。 苏茵的异常。让孙倩感到十分担忧,虽然孙倩出门不多,但是身边总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喜欢八卦的丫环,因此苏茵生病以后的异常或多或少传到她的耳边。 难道她又犯病了不成? 真正孙倩惶恐地要喊人去请大夫的时候,却见苏茵一抹眼泪道:“倩姐姐,这木雕从何而来,茵茵好喜欢!” 嘴里问着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那些木雕,下垂的手紧紧地握成拳,仿佛不这样就会控制不住扑上去抢夺那些木雕一般。 虽然孙倩知道这些木雕都是韩鹏程不花分毫从杨凌霄手上顺来的。不过对孙倩而言只要是韩鹏程送来的东西,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就算苏茵没有明确告诉她,苏茵很喜欢。她也不会将木雕转赠给苏茵。 看到苏茵那意欲占为己有且毫不掩饰的贪婪目光,孙倩心里顿时很是不悦,眉头微微动了动道:“这些全是韩家送来的礼物。若茵茵妹妹喜欢,你可去成贤街,那里有一家名为雕轩的木雕铺子,专门出售木雕。” 苏茵一听二话没说。转身带着丫环就出了孙倩的闺房,将孙倩看得直摇头。怕她出事,又连忙支了丫环去给苏玲珑报信。 再说苏茵出了孙倩的闺房,压根就没想起要给自个的姑母和在姑母房里与姑母说话的新娘,带着丫环上了马车催促车夫直奔成贤街而去。 成贤街是南陵京都相当繁华的一个街道,马车自是进不去的,苏茵虽然着急却也无奈,只得由着丫环给她带上帷帽,步行寻找雕轩,只不过苏茵一心以为雕轩是个大大铺子,压根没往那些小门头上看,因此从这头转到那头,整整找了一个时辰也没找到那个名为雕轩的铺子。 “小姐,会不会是孙小姐记错了?”贴身丫环见苏茵走得额头冒汗,也没能找到,不由心生疑惑。 “倩姐姐不会记错,我有感觉,那铺子就在这街上!”苏茵瞪了丫环一眼道。 丫环缩了缩脖子,再不敢多言,只是更加细心地打量街道两边的店招。 自小姐生病醒来以后,原来温柔的目光变得格外凌厉,稍有不如意,那双眼睛瞪过来就让她心里感到十分害怕。 突然那丫环眼睛一亮,兴奋地拉着苏茵的袖子喊了起来:“小姐,小姐,快看,在那里那里!” 苏茵哪里顾得及丫环的失态和街道上众人的目光,顺着丫环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雕轩”就在前方不远处。 看着小小门头上那熟悉的字迹,苏茵再次潸然泪下,把身边的丫环吓得全身发抖,以为自个的小姐又发“癔”病了。 好在,苏茵很快就控制住了自个的情绪,在丫环的搀扶下一步步靠近雕轩,心却一点点往下沉。 因为除了门头上那两个熟悉的字迹,似乎并没有让她觉得熟悉的气息,那专属于凌霄的气息,似乎远没有孙倩闺房里的那些木雕来得强烈。 苏茵站在雕轩外,抬头呆望着那两个苍健有力的大字,与留在她记忆中凌霄的字体完全融为一体。 若说不是凌霄所书,苏茵却是压根都不相信的,再结合孙倩那里看到的木雕,这雕轩与凌霄绝对脱不了干系。 前世的凌霄一双巧手刻过无数的小木雕,苏苗的闺房里大大小小的木雕全都出自凌霄之手,有的是苏茵硬从凌霄那里抢的,有的却是向凌母求的。 只是那些木雕不过是凌霄空闲时雕着玩的,现在却全都成为货物,难道他在这里的生活并不如意? 如此小的一个铺面,完全被两旁气势恢弘的店铺所淹没,这样的店铺能让凌霄过上好日子吗? 苏茵的心里又酸又涩又疼,定了半天的神,才跨进了那小小的弹丸之地。 进得门去,里面的摆设更让苏茵有一种重回前世的感觉,尤如前世小街巷边随处可见的小饰品铺的货物铺设,还有与前世一模一样的木雕,让苏茵明白,这店铺的主人非凌霄莫属。 一眼可以看全的小小店铺里面,只有一个面带微笑身有残疾的中年男子。 苏茵心里一惊,难不成这中年男子就是凌霄? 不,绝对不可能,老天不会如此残忍! 微闭上眼睛,默默用心感受,这中年人身上,没有与凌霄相似的气息,苏茵可以肯定这男子绝对不是凌霄的化身。(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寻找蛛丝马迹 以选购木雕的为借口,苏茵慢慢套话:“铺子里就这些个木雕吗?” “是的,咱这个铺子虽小,开的时间也不长,不过口碑极好,只要木雕一上架,用不了几日就卖光了。 小姐还算来得巧,昨日木雕坊里刚刚送了批木雕,要不然,铺子里还没这些货呢!”掌柜的乐呵呵地答道。 “木雕坊?”苏茵目光微沉,难怪这些个木雕形似神不似。 “没错,木雕这玩意要刻得像,刻得让人喜欢,自是需要下不少的功夫,仅仅我们世子爷一个哪里能支得起一个铺子?”掌柜的一边按苏茵的要求将架子高处的木雕拿下来,一边答道。 “世子爷?难道这小小的铺子还是哪个世家子开的不成?”苏茵故意露出不屑的神色扫了眼小小的铺子。 这掌柜的原本只是建国公府的亲卫,当掌柜没多久,还保留着军人的耿直,哪里有苏茵那么多的弯弯绕,见苏茵眼中的不屑,向来以主子为傲,哪里容得下一个小丫头片子轻视,于是苏茵很快就将雕轩的底子给掀了个底朝天。 原本这个铺子的主人是目前京都风头最劲的建国公世子杨凌霄。 杨凌霄,杨……,凌霄,是他一定是他! “杨世子堂堂一世子,怎地就弄这么小个铺子,够什么啊。”在得知雕轩的主人其实是杨凌霄以后。苏茵进入了下一轮的套话。 “咱们世子爷哪能就这一个小铺子?咱们世子爷在东市还开有两家铺子,一家是北方特色铺,一家首饰铺。”掌柜的脸上充满自豪。压根不知道自个已经让人套了话去。 不过这些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杨凌霄也从来没有要求掌柜们不得透露这种不是秘密的信息,都是一个主子名下的店铺,向客人介绍自家的店铺信息,也算是一种揽客的手段。 听得杨凌霄名下还有店铺,且都在南陵京都最繁华的地带,苏茵匆匆选了几个与前世想像的木雕。离开了成贤街上的雕轩,她要去北方特产铺和百泰首饰铺看看。进一步确定一下那位杨世子到底是不是她心底的那个凌霄。 这是苏苗来这个世界第一次上街,也是原主苏茵生病以后第一次出门,半不多半年闭门不出,让苏茵错过了京都许许多多的热闹。 不过苏茵错过了。她身边的丫环却并没有完全错过,赶车的车夫更没有错过。 因为无论是北方特色铺还是百泰首饰铺,在开业以后,苏府的女眷都曾经多次关顾,因此苏茵寻找这两个铺子压根不费吹灰之力。 这边虽然是京都最繁华的地段,不过因为街道相当宽畅,马车反而可以在街道上缓慢行走,因此车夫直接将马车赶到了店铺门口。 北方特色铺离成贤街相对较近,因此马车先在北方特产铺停了下来。苏茵在丫环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进了铺子。 宽畅的店铺,前世专卖店的经营模式。再次让苏茵的鼻子一酸,眼眶微微发红,不过这次她没有失态,略略稳了稳神,在特色铺子里转了一圈。 每一类货品面前都有一位笑容可掬的伙计,当你有疑问的时候。只要你开口,伙计就会替你释疑。解答你所有的疑问。 在客人不需要的时候,这些伙计也不会巴巴地凑上前来,只微笑着肃立在一旁,随时为客人提供服务,让每一位顾客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苏茵的心里越发确定心底的猜想,就算那个杨世子不是凌霄,也应该与凌霄有些关系,至少与她一样也是来自于那个有着先进而又发达的世界。 有了这样的认知,苏茵的心里就有了更强烈的期盼,在特色铺她没有再问及与铺子主人有关的话,只是就货品的品质等问题进行了提问,如同每一个进铺子的普通顾客。 百泰首饰铺离北方特色铺在同一条街上,不过还是有些距离,在苏茵准备上马车之前,回首再次望了望北方特色铺,却被离北方特色铺不远的一个店铺吸引了眼球。 “药庐?”喃喃地念出这几个字,苏茵微微闭了闭眼,前世医疗室里消毒水的味儿仿佛还在鼻端流转。 “小姐,这家药铺开业不过几个月,却已经很有名气了,专卖药丸和药膏。上次小小姐手上烫伤用的就是这家的药膏。”身边的丫环听到苏茵的呢喃,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不由多了一嘴。 “你是说那茗儿烫伤时擦的药膏就是药庐出的?”苏茵脚下不由一顿问道。 “是的,小姐要过去看看吗?”丫环点头。 “今日还是算了,咱们先去那百泰首饰铺看看,再有些日子娘就要过生辰了,看看那首饰铺子里有什么首饰既新颖又不乏端庄的,买回去当生辰礼。”苏茵摇了摇头,转身进了马车嘴里还给自个找了个绝佳的理由。 今日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追本逐源,寻找凌霄的蛛丝马迹。 “听鲤姐姐,她从没看到过像百泰首饰铺那么好看的首饰,奴婢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今日可算是有眼福了。”看来这丫环很得原来那个苏茵的喜欢,否则明明很畏惧苏茵的眼神,可是一当不对上苏茵的目光,却总会喋喋不休。 车子启动,车里再没有了声音,苏茵半闭着眼睛,思绪缓缓飘散开去。 孙倩那里的木雕,刀工与凌霄的动工如出一辙。 虽然苏茵没有碰孙倩房里的那些木雕,可是只目测也能看出那些木雕比之前世她闺房的木雕要更精致些,有的甚至还带着些沧桑,苏茵几乎可以肯定那些木雕就是凌霄的作品。 至于北方特色铺,凌霄的个人影子不多,看过以后反倒让苏茵心里多了份不确定。 要确定那个杨世子到底是不是凌霄,或者那个凌霄是不是就隐藏在那位杨世子身边,唯有去看过首饰铺子。 与凌霄一直长大的苏茵对凌家兄弟姐妹的职业和特长自然了如指掌,在看了百泰首饰铺里那些亮眼的首饰以后,苏茵顿时又服一种落泪的冲动。 她可以断定凌霄就在建国公府,既然不是那个叫杨凌霄的世子本人,也应该是世子身边极重要的人! 苏茵有一种十分强烈的预感,如今的建国公世子杨凌霄就是前世的凌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不能放弃的执念 有了这样的预感,大大地增强苏茵心里的执念,苏茵开始想尽一切办法打听建国公世子杨凌霄的情况。 当一个个消息送进来以后,她越来越肯定杨凌霄就是她前世心心念念却求而不得的凌霄。 可是当她听到杨凌霄居然已经与安宁侯府的嫡长女司徒娇订亲的时候,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只觉得全身发冷,难道老天让她来这个异世就是让她继续过前世那种求而不得的日子吗? 不,绝不!在心底一声绝望的狂呼之后,苏茵的眼中闪过一丝血色,凌霄是她心中不能放弃的执念。 可是前世杨凌霄身边没有女人,她没能走进他的心,如今他连未婚妻都有了,她还能求得他的心吗? 沉淀了良久,苏茵冷冷地看着带来消息的丫环问道:“那个安宁侯府的嫡长女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 苏茵身边的丫环不知道为何自家的小姐突然对杨世子产生的兴趣,更不知道她问司徒娇用意何在,不过还是将自个打听到了情况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你是说那个司徒小姐如今不过才十三岁不到?那个杨世子不是已经过了十八岁了吗?”当苏茵得知司徒娇的年龄,眉头微微挑了挑,心里不由一动,不过还是再问了一句进行确认。 “的确不到十三岁,而且打出生就被安宁侯府的老夫人送去了别院。是在别院由下人带大的。故而当杨世子与她订定的消息传出以后,京都许多贵女都为杨世子唏嘘不已。”丫环郑重点头。 安宁侯府嫡小姐司徒娇在京都如今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她的年龄又怎会弄错? 呵呵。一定是老天看不过眼,让她来这个异世拯救凌霄的吧! 苏茵在心里暗自盘算起来。 无论如何得与凌霄尽快取得联系,让他知道她苏苗也来到了这个异世,更要让凌霄知道她对他依然一往情深。 只要凌霄愿意,说算他只是杨凌霄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卫,她苏茵也会义无反顾地与他白首不相离,更何况凌霄极有可能就是建国公府的世子。 对着铜镜看着铜镜中有些模糊却依然能看出倾城之貌的容颜。再扭了扭纤腰,这秾纤合度的身材难道还比不过那完全还没发育的小丫头片子? 苏茵顿时豪气冲天。当杨凌霄即将再返北边关的消息传到苏茵的耳边的时候,苏茵更觉得这事拖不得,她一定得在杨凌霄离开京都之前,与凌霄接上头。 经过再三打听和确认。苏茵得知杨凌霄在正月初八那天就正式进了西山大营,对即将开拨的军士进行强化操练。 西山大营,别说是苏茵,就算是公主也轻易不得而入。 不过苏茵也不气馁,据说杨凌霄正月十五那天还陪那丫头片子逛过花灯猜过灯谜,那么他在去边关前总还是要回府的吧。 于是苏茵出了银子,让身边的丫环请了人专门守在西山大营附近,盯梢杨凌霄,只要看着杨凌霄出大营。就立时回报。 她自个还时不时地以给苏夫人寻找生辰礼为借口,去首饰铺子守株待兔。 于是就有了苏茵在首饰铺附近纠缠杨凌霄的那出戏码。 当时杨凌霄从西山大营出来去兵部办个公差,出了大营准备先去首饰铺子送抽空画出来了设计图再去办差。于是就与侍卫二人骑着马缓步往首饰铺。 想着过几天就要离开京都,杨凌霄觉得无论如何安排都觉得司徒娇身边的护卫还是薄弱了些,想着是不是再给司徒娇向陈氏要几个女护卫。 没想到离首饰铺还有百十米远的时候,突然从街边冲出个女子,就那么直不楞登地拦在了马前。 要不是马速原本就慢,他的反应又够快。那女子必定伤在马蹄之下。 又是一个花痴白痴女! 杨凌霄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对着侍卫看了一眼。就打算从那女子身边绕过去,可那女子却不依不饶,且嘴里还道:“凌霄,小霄子,我是苗苗,苗苗啊!” 杨凌霄的眸缩了缩,一丝幽光消失在眼眸深处。 小霄子,久违的称呼,听着亲切却让人惊骇。 那是前世家人和亲近的朋友才会有称呼! 今生从来没有人这样称呼过他。 苗苗?苏苗?怎么会?! 前世那个打小就是他,尾巴一样的跟屁虫,苏苗的模样顿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杨凌霄闭了闭眼睛,敛去眼中的惊讶和惊骇,冷清的目光冷冷地看着被侍卫挡在一边激动地跳脚的女子。 嗯,除了性子有些想像以外,模样儿却没有一丝的相似,连气质也大相径庭。 就算她如今貌若天仙,也比不过那娇嫩女孩展颜一笑。 想到司徒娇,就不由想起司徒娇替他针灸时的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不由自主就涌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暖感。 杨凌霄仿佛只是个旁观者一般的冷眼看着苏茵,让苏茵情绪有片刻的崩溃,好在她多少还有些理智,将杨凌霄逼下马以后,步步紧逼。 没想到杨凌霄一口否认不算,还直接上了路边的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街边围观者的起哄和言论再恶毒,也比不过杨凌霄眼中的冷漠,更让苏茵感到刻骨的寒冷。 看着远去的马车,看着那马车上安宁侯府的徽标,苏茵不甘心。 此后她不断地寻找机会,可是已经有了防备的杨凌霄又哪里会再让苏茵得逞,就算迎面碰到,杨凌霄也能轻轻松松地消失在她的面前,不再给她一丝开口说话纠缠的机会。 直到杨凌霄离开京都随大军去了北边关,苏茵再没机会与杨凌霄说上片言只语。 杨凌霄深知苏茵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明白一旦他离开京都,知道他与司徒娇订了亲,极有可能会去找司徒娇的麻烦,为此他将苏茵纠缠他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陈氏,当然只说纠缠这件事,至于什么穿越什么的那是一丝儿也不会漏的,只希望陈氏能够在他不在京都的这三年里替他护着些司徒娇。 “你自个惹的桃花,为何自个不料理清楚?!亏你还自诩是个男子汉!”陈氏狠狠地甩了儿子一个白眼,然后老神在在地说道:“不过我得很想看看娇娇儿会如何处理那朵桃花!” 陈氏可不相信司徒娇如今的需要她的庇护,既然司徒娇已经知道有这样一朵桃花,且看着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找上门 杨凌霄对苏茵的个性了解得十分透彻,陈氏对司徒娇的行事风格更加放心。 如今司徒娇身边有青竹、白梅、玉兰和墨菊四个大丫环。 这四个大丫环多少有些功夫,任何一个丫环对付一两个小混混都不在话下。 就连春梅那个小丫环经过几个的努力,也慢慢可以独挡一面。 司徒娇本身也是会武的,又有一手好针法,等闲之辈压根就近不了她的身。 就算苏茵有前世苏苗有些短打的功夫,今生的苏茵却实实在在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哪里是司徒娇的对手? 更别说还有隐在暗处的恃雷和恃电。 杨凌霄不过就是关心则乱,被陈氏那么一说,心下对司徒娇个人的安全问题倒不那么担心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忧,无非是怕司徒娇多心。 不过想想那日里司徒娇那风轻去淡的模样,想必是不会多想的吧。 杨凌霄带着隐隐的担忧去了北边关,陈氏虽嘴里说得轻描淡写,私下里还是与韩氏做了沟通,她才不会真的让司徒娇被个不相干的女子欺负,她看中的儿媳妇,她儿子喜欢的姑娘,哪里容得别人来欺负? 今日韩氏虽没有直接出面帮着司徒娇执行客人,却还是将身边最得用的林嬷嬷给了司徒娇。 此刻林嬷嬷正站在司徒娇的身边随时等候司徒娇的差遣。听得苏茵的名字,也是微微抬眸不动声色地看了过去。 将苏茵对青竹的指责,对司徒娇的眼神还有小动作全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不由升起了疑窦。 这姑娘真的是礼部尚书苏尚书的嫡孙女吗? 苏家在京都可是出了句的礼仪传承之家,可这位苏小姐的礼仪却比起一般世家的贵女还不如。 莫非真的是生了场病,把脑子烧坏了,把平日里学的礼仪规矩全都给忘记了不成? 好在自家的小姐聪明又机智,轻轻松松就化解了苏茵对青竹的指责。 将孙倩和苏茵带进青云阁的花厅,韩秀雅和周雅琪等人都已经到了,正围坐在一起说得开心。 见孙倩进来。韩秀雅站起身来拉过孙倩,将她按倒在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笑着打趣道:“孙姐姐来迟了,一会儿可得自罚三杯!” “是得好好罚上三杯。”原本正与人说着话的周雅琪也不忘记起哄,抬头见孙倩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疑惑地问道:“孙姐姐今日怎地来得这样迟。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孙倩还没来得及接口,里面的人已经看到了跟着她进花厅的苏茵,个个做石化状。 花厅里顿时分外安静,显然没有人会想到苏茵会不请自来,更没有人欢迎苏茵的来到。 毕竟苏茵前些天在大街上纠缠杨凌霄的事儿,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我一进来大家就都不说话了?既然是小姐妹聚会,大家不是应该开心地说说笑笑,都沉着张脸做啥?难道我是冷场帝不成?”苏茵脸微沉,扫了眼花厅内众人。不悦地说道。 冷场帝?什么意思? 除了苏茵,几乎所有的人的脸上闪过不解。 苏茵也不做解释,只在心里得意地腹诽道:愚蠢的古人。你们哪里能够听得懂几千年以后的网络用语? 因着太子妃是周雅琪的大堂姐,而孙倩是太子殿下舅家的表妹,这两人平日往来比较密,彼此间就算不说话,几个眼神下来大概就能进行交流。 这不,这两个人又开始了眉目官司。一番“眉来眼去”,周雅琪就已经弄明白了今日孙倩为何会来迟。又怎么会带着苏茵那么大条尾巴。 原来孙倩正要出门,苏茵却带着丫环找上了门,拉信孙倩的手,撒娇道:“倩姐姐,听说今日你要去安宁侯府做客,带我去好不好?” 孙倩自然不愿意,她虽然今日里都待在家里绣嫁妆,可是并不代表外面的事,她一点儿都不知道。 苏茵心里在打什么注意,也许孙倩猜不透,可有一点孙倩却知,她一定没安什么好心。 前些天才在大街上纠缠过杨凌霄,今日就巴巴顾惜找上人家未婚妻的门,能有安什么好心呢? 可是苏茵却早就找好了理由:“倩姐姐,是不是也与外面的人那样想我?我们相交那么久,我是那样的人吗?” 孙倩保持沉默。 是不是那样的人,孙倩还真不敢说。 生病以前的苏茵做不出在大街上纠缠外男的举止,可是病愈以后的苏茵还真难说,别的且不说,只她那眼神就变得太多,让孙倩再也看不透她心里所思所想。 “那****不过就是想请杨世子帮我设计一套首饰给我娘做生辰礼,没想到会传成那样。唉,也是我太失礼,情急之下忘了男女之防,给了人说道的机会。”苏茵长长地叹了口气,水汪汪的眼睛中漫起雾气,那盈于睫的晶莹泪珠似掉非掉,看着端是让人心疼。 孙倩的心里哪里会相信这样的说辞,虽然苏家一直用这个说辞回应外面的传言,建国公府更是不置一言,可是当日围观的人又不是瞎子聋子,这样的说辞也只能骗骗不明真相的人罢了。 见孙倩依然沉默,苏茵的心里着实急了:“孙姐姐,我对司徒小姐绝对没有恶意,我只是想找这个机会认识一下司徒小姐,亲自向司徒小姐解释以免引起更大的误会。 当然我,我想认识司徒小姐,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请司徒小姐帮我把把脉,帮我看看身子到底好透了没有? 孙姐姐不希望我爹我娘总是替我担心吧!” 于是孙倩被苏茵逼得没法,看时间也的确已经迟了,只好无奈地带着苏茵前来安宁侯府。 周雅琪从孙倩的眼神中大致了解了为何孙倩会带着苏茵前来,觉得苏茵这人要么本性就厚颜无耻,要么真是脑袋被烧坏,不由将手指放在太阳穴的位置点了点,那意思十分明确,孙倩回给周雅琪一脸苦恼的笑容。 这两人的小动作和孙倩脸上的苦笑,没被到处打量看稀奇的苏茵看到,却全落入了司徒娇的眼里,不由微微摇了摇头。 谁有苏茵这样的闺蜜,也够糟心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好手段 既然是以二月二吃春饼的名义请大家来府上一聚,膳食自然以面食为主。 为了招待好今日过府来小聚的小姐妹,司徒娇提前打听过各位小姐妹的吃口和偏好,当然苏茵这位不速之客例外。 因天气尚冷,司徒娇早早在花厅里起了火盆,青云阁的花厅里温暖如春。 小姐妹们在一起,倒没那么多的讲究,说说平日生活中遇到的趣事,再八八京都最近的新闻,几位婚事近了的姐妹聊聊各自正在赶绣的嫁妆,气氛相当融洽。 不过破坏气氛的人总是存在,这不,大家谈兴正浓的时候,苏茵开了口:“听说司徒小姐还有个庶妹,怎地没见她出来?” 孙倩在心里直埋怨自个今日没早些出门,若她早些出门就不会被苏茵堵个正着,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郁闷。 司徒娇默默地看了苏茵一眼,平静地答道:“我二妹妹跟着她的教养嬷嬷一起去了正德女子学院。苏小姐认识我二妹妹?今日过来可是找二妹妹有事?” 苏茵脸上不由一僵,她才不要与司徒锦那个骄横的庶女相提并论。 虽然苏茵还有一些记忆没能串联起来,不过在已经串联的记忆里,没有司徒娇的影子,却有司徒锦的影子,知道司徒锦是安宁侯府的庶女。 这些天苏茵还是做了些准备,至少把安宁侯府上上下下的关系给梳理出来了。 知道司徒娇刚刚被接回府。让她感到十分惊讶的是,自从司徒娇回府以后,安宁侯府连续发生了不少事。而且可以说件件是大事。 庶弟死了,却被曝出那庶弟压根就不是安宁侯的种,不过是姨娘为了争宠从外面抱养的孩子,整个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 姨娘死了,同时曝出姨娘残害老侯爷的丑闻,于是姨娘到底是如何死的,再没人追究。 庶妹挑衅。先把自个挑进了白莲庵,好不容易从白莲庵出来。最后又送去了全封闭的正德女子学院。 谁知道那个司徒锦能不能从正德女子学院接回府来呢? 于是安宁侯府的后院清静了,指不定司徒娇就成了安宁侯府唯一的小姐。 老夫人中风了,韩氏成了安宁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安宁侯自请驻守边关,一去就是三年。经过三年的运作,等到司徒空从边关回侯府,大约司徒阳早就掌控了整个侯府…… 看着全都是倒霉的事儿,却偏偏得利的全是韩氏母子女三人。 苏茵虽然很少看小说,却偏偏看过整套的红楼梦,对于大户人家后院妻妾之争嫡庶之争还是有所了解的。 虽然她是从男女平等,一夫一妻的社会穿过来的灵魂,通过对司徒娇回府以后,安宁侯府发生的改变。还是让她看到了件件事儿司徒娇的身影,真正是好手段。 她没有那个胆量去质疑司徒娇的所作所为,毕竟那些被司徒娇整治的人各有各的罪孽。可是因司徒娇那杨凌霄未婚妻的身份,又让她心难平,因此无论如何也要找个人或者找件事出来给司徒娇添堵,最好能让司徒娇没脸。 司徒锦在中秋盛会上当着圣人的面鞭打司徒娇之事,苏茵自然也是听过,此后司徒锦的下场。她也是知道的。 既然这对姐妹如此互不待见,那么她凌无意的提提司徒锦。总可以刺刺司徒娇,这才有了苏茵脱口而出破坏气氛的话。 没想到司徒娇似乎压根就不在乎,甚至还好心地向她解释司徒锦的去向。 苏茵不知道自个有没有恶心到司徒娇,可司徒娇的回答却实实在在地让苏茵觉得心里闷得不行。 庆幸的是,这个时候青竹带着小丫环提着食盒进了花厅,大食堂已经先将春饼和水饺送了上来。 由于司徒娇提前问过各人的口味,虽然春饼里面包的都是韭黄,不过春饼送上来的时候,每个人面前的都是符合各人口味的春饼。 孙倩不吃韭黄,她的面前一碟透着绿意的水饺。 “哇,孙姐姐的水饺好漂亮,看得我都流口水了。”当那碟水饺从食盒里拿出来的时候,坐在周雅琪身边,年龄只比司徒娇大几个月的沈如月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惊叹道。 沈如月那一付恨不得扑上去抢食的模样,逗得大家不由嘻嘻笑了起来。 “你啊,真是个小吃货,嚷嚷着要吃春饼的是你,这会看着水饺要吃水饺的又是你,等下再上了其他的面点,不知你还有没有肚子再吃?!”这个时候大家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了规矩了,周雅琪将嘴里的春饼咽了下去,点了点沈如月饱满的额头嗔道。 沈如月是周雅琪姨母家的表妹,其父沈潜是西京府尹,今年任期将满,因三年考核皆优,三月份将回京叙职,此后留京的可能性极大,因此让其妻带着一儿一女先来京都。 因沈家在京都并无恒产,沈如月的母亲与周雅琪的母亲是堂姐妹,故暂时寄住在周府,一边忙着购置宅院。 这些天沈如月的母亲和比她年长了五岁的兄长几乎天天外出看宅院,不得已将沈如月托给了周雅琪。 今日周雅琪来安宁侯府作客,自然就带上了沈如月。 沈如月天真活泼,别说是周雅琪,就连司徒娇也很是喜欢。 这时大厨房那边陆续送来了其他的面点,一碟碟的荠菜饺子,一笼笼荠菜肉包,还有香浓味养的鸡汤串鸡毛菜秧…… “这饺子真好香,好好吃。这时节能吃到绿菜,大概也就只有宫里的贵人和你们安宁侯府了。”一直很少开口的轩辕玲不由赞道。 她虽然也算是皇族中人,可是逸王不善经营,如今逸王府的生活每况愈下,与安宁侯府比起来,生活水准还真赶不上。 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赞叹今日自个有口福,同时也赞司徒娇心思细腻,把今日这顿二月二的小宴安排得极是妥当。 “不过是荠菜包的饺子罢了,又是啥了不得的,像个乡巴佬啥都没吃过一般。”苏茵的嘀咕声让原本欢快的花厅气氛又是一凝。 司徒娇很想对着苏茵吼上一句:“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最好是直接将这人打将出去! 煞风景也没这样一次接一次,每次气氛起来了就那么来一下的吧! 真是有多讨厌就有多讨厌!(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打脸 司徒娇面上微凝,眼睛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幽光,可是作为主人,司徒娇心里也有些犯难。 开口回敬她两句吧,怕伤了孙倩的颜面,毕竟人是孙倩带来的。 不开口回她吧,心里有着实气恼。 更何况苏茵这一句话,打击了今日所有的客人,真正是打了所有人的脸。 不行,司徒娇觉得此时她不反击,苏茵还以为她软弱好欺,一会儿还不得闹出更多的幺蛾子来? “既然苏小姐看不上这些膳食,青竹,将苏小姐面前的膳食撤了吧。没得苏小姐来咱们府上一趟,还让苏小姐沾了咱们府上的小家子气和乡巴佬气!”眼看那边的轩辕玲有了暴发的迹象,司徒娇抢先一步开了口,声音温软中还带着些许的慵懒,听在苏茵的耳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刺心。 青竹早就看苏茵不顺眼,得了司徒娇的吩咐,手脚那叫一个快,也不叫外面候着的小丫环进来,自个上前一步,就将苏茵面前的膳食全都撤了下去,甚至连那杯苏茵连着喝了好几口的花果茶也被撤了下去。 苏茵看着面前光溜溜的桌面,不由气急:“这就是安宁侯府的待客之道?” “啊?难道刚才不是苏小姐说的,这些都是乡巴佬吃的?苏小姐是京都的名媛贵女,自然不能吃这样的膳食。”司徒娇惊讶地看着苏茵,一脸的天真和无辜。 苏茵见了司徒娇第一眼,就发现司徒娇的眼睛很明亮也很好看。 此刻这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看似天真却仿佛有着看透人心的魔力,令苏茵觉得无法遁形。 司徒娇说出的话,更让苏茵噎得半晌答不出话来,只能气恼地微垂下头去,两只手狠狠地扯着手上的帕子,暗自发泄心中的郁气。 似乎还嫌苏茵气得不够,司徒娇转向青竹吩咐道:“青竹你跑一趟二门,让恃风去天一楼叫一桌席面送来青云阁。” 见青竹忍着笑微微曲了曲膝就要出去,司徒娇却又叫住了青竹:“等等。”然后转向涨红了脸的苏茵问道:“不知苏小姐平日里翥喜欢吃些什么,好让人专门从天一楼给苏小姐送过来。” 虽然司徒娇的脸上笑意盈盈,却让苏茵觉得后背一凉。 上挑的嘴角尤如利刃,直刺苏茵的心脏,让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一颗心仿佛要从胸膛蹦出来一般。 这还是那个娇娇俏俏的小娃子吗? 不行,无论如何得阻止司徒娇让人去天一楼叫席面的打算。 若今日真的让天一楼送膳食进来,传扬出去打得绝对不是安宁侯府和司徒娇的脸,打得只能是她苏茵和苏家的脸。 苏茵艰难地咽了口口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用,这这些膳食就挺好的。呵呵,刚才是我跟大家开个玩笑,呵呵,没错没错,只是个玩笑,玩笑而已!” “哟,原来只是开玩笑啊!本郡主还以为苏大小姐如今比公主还要金贵了呢!”苏茵的话音刚落,那边早就按捺不住的轩辕玲终于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哼,敢说她轩辕玲是乡巴佬,就算不能扒了苏茵一身皮,也不能让她那么好过! 轩辕玲此话一出,苏茵的后背更是出了一阵冷汗。 这话着实有够诛心的,就算苏茵的祖父位及礼部尚书,也不过正三品,而苏茵的父亲却不过只是个六品散官,她自个更只是个没有任何品级的内院贵女。 别说与轩辕玲这个郡主比,这里任何一个女孩,都能压得苏茵一头,连那个叫沈如月的女孩,苏茵也比不过。 沈如月的父亲虽然还不是京官,却是个有实权的四品官身,更别说皇宫大内的公主了。 “臣女不敢!”面前轩辕玲的诘问,苏茵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尊卑之别,身子一软就在轩辕玲面前跪了下去。 “哼!谅你也不敢。起来吧,这可是在娇娇妹妹的府上,本郡主怎么也得给娇娇妹妹一个面子。只是这好好的姐妹小聚被弄成这样,着实让人扫兴!”轩辕玲接过婢子端过来的漱口盅,漱了漱口,又慢条斯理地拿出洁白的帕子压了压唇角,有些意兴阑珊地说道。 事实上,轩辕玲已经把想吃的都吃进了肚子里,做出这样一个姿态,也不过就是再下苏茵一个面子罢了。 “今日扫了郡主的雅兴是臣女的不是,要不,三月三的时候,臣女请各位去就京郊别院踏青?”孙倩再也坐不住了,虽然这不是她的错,可谁让苏茵是她带来的呢? “哪里需要孙姐姐来陪不是?孙姐姐如今正是最忙的时候,咱们可不能耽误了孙姐姐的终身大事。三月三的时候,还是由我做东,请大家去桃林别院,那个时候,别院里的桃花真是盛开的时候,可漂亮了!”司徒娇眼珠一转顿时笑道。 司徒娇刚才叫青竹去叫席面的举止,不过就是给苏茵一个难堪,如今孙倩出来调和,无论如何也得给马上就要成为自家大表嫂的孙倩一个面子,对着青竹不过一个眼神,这事自然不会再提。 “真的吗?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司徒娇话音方落,活泼的沈如月第一个就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司徒娇的手,摇着司徒娇的胳臂,嘟着可爱的粉唇向司徒娇撒起娇来。 司徒娇虽然比沈如月还要小上几个月,此刻却像个大姐姐一般,伸手在沈如月粉嫩嫩的小脸上轻轻地掐了一把:“当然是真的了。我可是在桃林别院生活了整整十二年呢!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可以用桃花做很多的膳食,还可以用桃花酿成桃花酒,可好喝了。”说起桃林别院的生活,司徒娇的心里真还有些想念呢! “娇娇,快别再说了,再说下去,如月妹妹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周雅琪不由打趣道。 “啊呀,表姐,你还是不是我的亲表姐?有你这样说我的吗?难道表姐不想去?也不想尝尝娇娇酿的桃花酒?”沈如月下巴微抬,有些挑衅一般地说道。 “桃花酒?你敢喝吗?”周雅琪眉头挑了挑反问道。 顿时沈如月整个肩膀都垮了下去,在周雅琪的解释下,大家才知道沈如月对酒过敏,压根就沾不得一丝的酒。 “不能沾,我闻闻不行啊!”沈如月微红着脸,给周雅琪丢了个白眼。 “不能喝酒也没关系,如月可以喝桃花蜜调的桃花蜜酿,一样很好喝!”司徒娇笑道。 花厅的气氛终于重新热闹起来,除了已经被丫环扶着坐了下来的苏茵,其他的人都兴致勃勃地加入了三月三桃林别院一行的讨论之中。 一直到去后院看梅,大家还在小声讨论,三月三那天该请哪些人,又该什么时候出发,需要带些什么东西,仿佛明日就是三月三一般,将苏茵带给大家的不自在抛在了脑后。 苏茵孤零零地跟在大家身后,倒也没太多的尴尬,频频打量安宁侯府的院子,脸上闪过一丝惊羡。(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求恩典 “你们二月二小聚,居然都不叫上我,实在是实在是……”当司徒娇按约定的日子进宫给太后和惠妃请脉,已经收到司徒娇二月二在府里请客消息的三公主指着司徒娇气恼极了。 要不是在惠妃的锦绣,首座还端坐着圣人,相信三公主此刻早就已经将司徒娇扑倒狠狠掐上两把泄愤了。 “那不过只是给周姐姐制造一个去府上探望哥哥的机会罢了,你是没见到哥哥回到京都那日周姐姐的脸色,若你见了也会想方设法替她制造机会的。 再说了就算通知了表姐,表姐轻易能出宫吗?”司徒娇眨了眨眼睛,一脸“你知道,你懂”的表情,尤其让三公主郁闷。 不过郁闷归郁闷,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的:“表哥的伤势如何了?” “有我在呢!每日亲自替他疗伤换药,用的又全都是我专门研制的伤药,他想不好都难!放心吧,再过个十天八天,他就该回羽林卫队当差去了。事实上,若不是我娘坚持让他再静养几日,现在完全可以回去当差了。”司徒娇在三公主面前向来有啥说啥,此刻的表情自然也有些得瑟。 “是是是,你最能干了!能干得请客都没了我这个表姐的份!”三公主白了司徒娇一眼,郁闷之色无以言表。 本以为话题转移了到司徒阳的身上,三公主不会再提聚会的事,没想到不过转眼之间,三公主又将话题兜回到二月二没请她的聚会上去了。 司徒娇看三公主着实郁闷得不行,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忍,略想了想不若将三月三桃林别院的聚会透露给她,看她能否取得圣人的同意。 于是对着正与惠妃娘娘低声说着什么的圣人抬了抬下巴,附在三公主耳边轻声道:“要不,你向圣人求个恩典,三月三那日去桃林别院?” “三月三,你们又要去桃林别院?是去看桃林吗?”三公主眼睛一亮,虽然没很大的把握能够求得出宫的机会,不过还是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嗯,今年天气干冷,预计三月三那时,正是桃林别院的桃林开得最旺盛的时候。到时在桃林里摆上几张小几,人就坐在漫天的桃花之中,喝桃花粥,吃桃花饼,尝桃花酿,品桃花茶,别提有多美了……”司徒娇眯着眼睛满脸陶醉。 随着司徒娇的话,三公主仿佛置身于桃林之中,漫天的桃花在身边飞舞,心里哪还能够忍得住,转向圣人就开口求恩典:“父皇,娇娇表妹三月三要去桃林别院,儿臣还没去看过娇娇表妹长大的地方呢,父皇可否让儿臣跟着娇娇去桃林别院看上一看?” 圣人看了眼身边自怀孕以后脸色就不算太好的惠妃,目光微微一缩,再投向三公主的时候就显得有些威严:“桃林别院?朕记得那里虽属京都地界,可也不是一日能来回的,你舍得将你母妃一人丢在宫里?” 三公主看了眼惠妃,脸上有片刻的犹豫,不过很快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上前拉住圣人的皇袍,施展她那磨人的功力:“母妃在宫里怎会是一个人呢?不是还有父皇嘛! 儿臣真的真的很想去看看娇娇表妹成长的别院,还有那漫天的桃花。 就这样说定了,儿臣就向父皇要三天的时间,就三天!嗯,这三天母妃就全交给父皇了! 等儿臣回来,给父皇带最好喝的桃花酿,此后定然时时陪在母妃身边,替父皇分忧照顾好母妃!” 惠妃生怕圣人不悦,瞪了眼粘在圣人身上自说自话的三公主小声斥道:“瑶儿不得无礼,你父皇国事繁忙,哪里总能得了空来锦绣宫?” 原本圣人大概也只是逗逗三公主罢了,如今听惠妃如此一说,脸上倒显出一丝尴尬和怜惜。 因惠妃有孕自然不能再伺候于他,因此最近圣人来锦绣宫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少得多了。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这宫里的太监和宫女显得有些懒散。 宫里向来最不缺的就是捧高踩低的人,如今大概已经有不少人见他数日不来锦绣宫,就以为惠妃失了圣宠了吧。 锦绣宫伺候的太监、宫女尚且如此,其他人呢? 圣人的心里不由一跳,再看惠妃的时候,心里更是一痛。 只见惠妃前段时间好不容易被养起来的红润,却已经显出了些许的青白。 圣人隐讳的目光扫了眼惠妃尚还平坦的腹部,那里面的孩子是他一心求得的,为了这个孩子惠妃吃了多少难以下咽的药膳,别人也许不知,圣人难道还会不知道? 可偏偏惠妃诊出喜脉以后,他却来得少了,上次是什么时候来的? 似乎还是在半个月前吧。 圣人的心里不由悚然一惊,原来他居然对惠娘如此疏忽。 愧疚的圣人,暗暗伸出了手,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惠妃的玉手,在那绵软清爽的手心里轻轻捏了捏。 惠妃倒没有想到三公主只那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带出了圣人心里的愧疚,圣人的突袭让她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娇嗔地睨了圣人一眼。 这一眼顿时让圣人全身都酥麻起来,很是受用。 再看向三公主和司徒娇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和蔼:“既然娇娇三月三约了朋友去桃林别院,瑶儿想去那就去吧。不过身边该带的一个都不得少,可明白?” “我就知道父皇一定不会让儿臣失望,父皇最好了,父皇万岁!”三公主一开心,顿时就有些手舞足蹈起来,最后给圣人行了个极为敷衍的曲膝礼,拉着司徒娇就去了锦绣宫的偏殿。 自惠妃娘娘诊出有孕以来,三公主就在锦绣宫的偏殿落了户,她自个的寝宫已经很少回去了。 三公主将司徒娇带到偏殿,自然要与司徒娇商议去桃林别院的事,可她更想知道的是有关苏茵的事。 “你是说那个苏茵三月三也要去桃林别院?她怎么好意思提这样的要求?你这丫头为何还要答应她?”三公主边说边用手指点着司徒娇的脑门,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觉得让一个要对自个使坏的人隐在暗处给你下绊子好,还是让她暴露在自个眼皮底下好?”司徒娇不以为意,只是反问道。 三公主端起桌子温热的香茗,先将杯子放在鼻子底下长长地吸了口气,这才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小口,等她抬起眼皮的时候,眼中带上了浓浓的笑意,手指虚空对着司徒娇点了点,什么都没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反应 两人头碰头叽叽咕咕地说了会小话,又讨论了些三月三前往桃林别院有关事宜。 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惠妃孕期的保养和调理问题上去了。 惠妃怀孕已经快三个月了,就算没诊脉,只看惠妃的脸色,司徒娇也能看出惠妃的孕期反应有些严重,并且还有日趋严重的迹象。 “你是说,母妃的孕期反应有可能严重到吃什么都会吐的状况,那可如何是好?难道就没有可以抑制孕吐的好办法吗?”三公主一听顿时就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一意搬来锦绣宫陪伴惠妃,可是对于如何照顾怀孕的女人,她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 三公主不是没见过宫里其他贵人怀孕,可对于妇人孕期会有些什么反应,她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哪里懂得这些? “你也别紧张,惠妃姑姑身边的嬷嬷虽然没生养过,却伺候过惠妃姑姑将近二十年,惠妃姑姑怀你的时候,可不就是她在身边伺候的吗? 再说了太后娘娘不是也给惠妃姑姑送来了伺候过太后的万嬷嬷,那可是宫里的老人了,经验丰富着呢! 孕妇在怀孕期间,应该少用药,最好不用药,所以照顾孕妇的日常生活尤其需要精细。 若惠妃姑姑真的开始孕吐,你也不用多做什么,只让人给惠妃姑姑多备些清淡的膳食,尽量少吃多餐,到时惠妃姑姑开始有了反应,越是吐越要劝着她用些膳食,保证肚子里的宝宝有足够的营养。”司徒娇有些好笑地看着三公主,将从方方面面收集来有关妇人怀孕护理的经验传授给三公主。 三公主抹了把额头并不存在的虚汗,对着司徒娇展颜弱弱一笑,这事就算揭了过去。 只不过当惠妃的孕期反应,如司徒娇预计的那样真的到了连喝水都吐的状况。 那吃什么吐什么,连喝水都会吐,甚至连黄胆水都给吐出来的严重程度,还是吓到了三公主。 当然被吓到的不单单是三公主,还有那日听了三公主的话心生愧疚,此后几乎每日都会去锦绣宫坐上一会子的圣人。 宫里那么多的贵人,怀孕生子的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妊娠反应严重的,惠妃也不是第一人。 当初皇后怀太子的时候,开始的反应比惠妃还要严重些,可那个时候恰逢圣人刚刚继位,正是百废待举的时候,心思很少放在后宫,尽管皇后怀的是圣人的第一个孩子。 当时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后,都不愿意拿孕吐的事儿去打扰圣人,因此说起来这还是圣人第一次直面妇人的妊娠反应。 因此圣人的心里比三公主还要惶急,面上却还不能露出一丝的惶恐来。 只是圣人这一急可将太医院的太医们给急惨了,妇人的孕吐本就是正常的反应,必然有一个过程,哪里有什么灵丹妙药可用呢? 更何况就算太医给惠妃用药,惠妃也不愿意将药喝下去。 圣人看到惠妃吃什么都不行,太医却个个束手无策,自是将太医们骂得个狗血喷头,连太后的劝说也听不进去。 最后还是太后作主紧急招司徒娇进宫,看她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缓解惠妃的妊娠反应。 司徒娇接到宫里太后的急召,心里自然也是腹诽不已,却偏偏不得不进宫。 就算没有太后的传召,惠妃妊娠反应剧烈,作为娘家的安宁侯府也是得有人进宫探望一番。 “娘,您身子还没大好,还是别进宫了,女儿会将娘的意思带给惠妃姑姑的。”司徒娇当着来接她进宫的长乐宫悦姑姑,直接如此着劝说满面忧心忡忡,准备与她一起进宫探望惠妃的韩氏。 韩氏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司徒娇,背对着悦姑姑,司徒娇对着韩氏眨了眨眼睛,眼睛的意思让韩氏不由抿了抿嘴,垂眸暗笑。 韩氏明白司徒娇是在心疼她这个当娘的呢! 只要进了宫总会遇到贵人,就算贵人给她们免了跪礼,其他的礼数总不能免。 再说了,就算贵人赐了座,谁又真的能坐个全,进一趟宫着实让人累得慌。 “顺平县主说得有理,既然夫人骨子尚未大好,还是别勉强自个,都是自家人,太后和惠妃娘娘自不会见怪的。”悦姑姑何尝看不出来,不过司徒娇的好她更看得清楚,因此乐于卖韩氏母女一个好。 韩氏虽然还是有些担心,生怕司徒娇会闯个什么祸事出来,毕竟惠妃和圣人有多看重惠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韩氏比谁都看得清楚。 可是太后下的懿旨,又让身边的悦姑姑亲自来接,司徒娇就算有再大的为难,也不得不进宫一趟。 “娘,你别担心,女儿会步步小心的。”趁着进内室换衣裳的机会,司徒娇轻轻握住韩氏的手,在她的掌心捏了捏,郑重地下了保证。 就这样司徒娇在韩氏忧心忡忡的目光中,跟着悦姑姑进了宫。 虽是因太后所召,悦姑姑却直接将司徒娇带去了锦绣宫。 此时太后和圣人都一脸忧色地坐在惠妃娘娘寝宫的外间,焦急的目光时不时地投向殿外。 听到外面的动静,灼灼的目光一起投向司徒娇由悦姑姑引进寝殿来的司徒娇。。 司徒娇还没来得及弯下腰去,圣人和太后同时开了腔:“娇娇不必多礼,快进去看看你姑母。” 这是完全将她当家人待的节奏,看来惠妃的妊娠反应真得把大家吓得不轻。 既如此司徒娇也不多做客套,在锦绣宫的宫女琴姑姑的带领下进了惠妃的寝宫。 已经快成了陀螺的惠妃寝宫里急得团团转的三公主,一见司徒娇顿时如同见了大救星一般,几乎是扑到了司徒娇的身边:“娇娇,你可算来了,快替我母妃看看。” 司徒娇拍了拍三公主死死抓着她胳臂的手,沉静地看向歪靠在床上的惠妃。 不过两天没见,原本只是脸色略显苍白的惠妃,枯槁得几乎脱了形,苍白的嘴唇严重起皮。 司徒娇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愠怒,这是妥妥的是严重脱水的节奏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关心则乱 惠妃的状况,让司徒娇心里不得不怀疑锦绣宫的宫女嬷嬷还有太医院的太医们有没有尽心。 捕捉到司徒娇眼中一闪而过的怀疑和愠怒,惠妃对着司徒娇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个虚弱而歉然的笑容。 看到惠妃摇头,司徒娇心知自个大约是想岔了,不过对于惠妃如今的状态,她的心里自是觉得忧心。 在惠妃面前坐下,将手搭在她的腕脉上细细诊脉,良久才松开,什么话都没说,起身在寝宫内转了一圈,这才对伺候在寝宫内的琴姑姑问道:“琴姑姑,这寝宫内可是用了熏香?” 琴姑姑一惊,难道娘娘反应如此厉害,还与熏香有关不成? 琴姑姑有些惶急:“昨夜娘娘到了三更还不能入眠,奴婢无奈只得燃了柱安神香。” “可否将安神香给我看看?”司徒娇的眼神暗了暗,不过语气依然十分温和柔软。 “可以的可以的。”琴姑姑边说边从窗前高几的暗屉里拿出一盒香来。 司徒娇从盒子拈出一支香来,用手在香上搓了搓,然后将手指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又将香重新放回盒子里,对满脸惶恐的琴姑姑道:“这香没什么问题,不过在娘娘怀孕期间,就算娘娘睡不着,最好还是别给娘娘燃安神香。” 司徒娇此言一出,琴姑姑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若问题出在安神香上,说不定她的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丢了。 不过既然司徒娇说了最好不要燃香,那么寝宫内所有的香都得清理出来。 琴姑姑不敢大意,亲自带着小宫女好一阵忙碌,将所有的香都清理了出去。 司徒娇回到惠妃的床前,看了眼床前桌子上那一堆的膳食,再次摇了摇头,拉过三公主让她使了人将这些个膳食也全都给清理出去。 看着那些让她恶心的膳食全都撤了下去,惠妃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欣喜的笑容,再次让司徒娇有了摇头的冲动。 不用猜也知道,这些膳食应该都是三公主的杰作。 惠妃娘娘虽然不喜,却又舍不得让女儿难过,这才忍着恶心将这些膳食留在寝宫内。 “可是娇娇,母妃啥也吃不下,连喝口羊乳、牛乳都会吐,肚子里宝宝可如何长大?母妃的身子又如何受得住?”三公主虽然听话地让人撤了膳食,可是心里着实焦急得很。 明明是司徒娇告诉她让她多准备些清淡的膳食,让母妃少食多餐,怎地司徒娇一来就让人将所有的膳食都撤了呢? “宫里可还有新鲜的羊乳?”司徒娇淡淡一笑问道。 这时太后和圣人见寝里不断送出东西,最后连膳食也全都撤了出去,终于坐不住了,也都进了寝宫。 听了司徒娇的问题,圣人看向跟在身边的内侍总管张德。 张德连忙接口答道:“有的有的,宫里专门养有奶羊和奶牛,随时都有新鲜的牛羊乳。” 说着张公公不待圣人吩咐,已经在小声吩咐小太监,去找新鲜的羊乳过来。 “除了新鲜的羊乳,最好拿个柠檬和一些杏仁,再几只新鲜的鸡蛋,顺便再拿个干净的小石臼来……”见张德如此上道,本着一事一烦二主的原则,司徒娇索性一起吩咐起来。 有了这些东西,加上锦绣宫里的小厨房,要弄出些小膳食难不到司徒娇。 在等小太监准备司徒娇这些需要的东西之时,司徒娇并没有多解释她要这些东西的目的,只在惠妃娘娘的头部慢慢按摩起来,不知不觉中最近睡眠一直极为不好的惠妃娘娘沉入了梦乡。 看着惠妃干裂起皮的嘴唇,司徒娇的眉头又了起来,刚才还是少要了些东西,不过这次想要的东西,想必锦绣宫小厨房里应该还是有的。 只见她嘴里喃喃地说了句什么,然后微沉着脸就退出了寝宫。 将寝宫内的一干人等全都给愣住了,然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从彼此的眼里看到的都是疑惑。 这是又什么意思,难道惠妃的情况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焦急的三公主最先追了出去,却见司徒娇正板着小脸吩咐候在外面的宫女:“……一块干净生姜,最好是去了皮的,一个干净柠檬,一罐蜂蜜,一把干净小刀,一杯热开水,一起送到这儿来,动作快些。” 吩咐完后,一个转身就要回内殿,差点与刚刚从内殿出来的三公主撞在一起。 “娇娇,我母妃,我母妃到底如何了?”三公主的声音带着些颤抖。 司徒娇懊恼得想狠狠地拍一把自个的脑门。 她刚才一眼看到惠妃的模样,心里就一阵恼火,却忘记了这是在宫里,说起来这也是关心则乱吧。 这会被三公主抓着胳臂这样一问,突然反应过来自个刚才的举止有些不合宫里的规矩。 幸好此时锦绣宫里都是真心关心惠妃的人,没人会抓司徒娇的不是,饶是如此还是让司徒娇后背出了身冷汗。 司徒娇稳了稳神,拍了拍三公主抓着她胳臂的手,同时看着跟在三公主身后出现在外殿的太后和圣人歉然一笑道:“惠妃姑姑严重脱水,必须立刻补水。” 司徒娇手上安抚的动作,让三公主抓着司徒娇胳臂的手一松,可在司徒娇说出“严重脱水”加个字以后,三公主的手上的力度又大了两分,声音中带着哭腔:“可母妃压根就喝不进水!” 三公主虽不懂医理,但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她自然知道人是不能脱水的,严重脱水会引起人体机能的紊乱,甚至导致死亡。 “我知道,我知道,别急别急,脱水的状况虽然严重,好在时间短,没问题的!”司徒娇轻轻拍着三公主的手,再三安抚。 此时锦绣宫的小宫女和张德派出去的小太监先后将司徒娇需要的东西全都送了过来。 将原本主要给惠妃补充营养的乳蛋被司徒娇暂时先放在一边。 虽然让惠妃喝羊乳也能补充水份,但是要让惠妃能喝得进羊乳,这羊乳就不能有一丝的膻味,这个除膻的过程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更何况司徒娇要做的并不仅仅是去了膻味的乳,而是乳蛋,这个更需要些时间。 现在首要的问题得给惠妃补水,直接的办法当然就是要让惠妃能够喝得下去并至少别让她当即就吐出来。 司徒娇想到的就是柠檬姜汁****。(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仙丹妙药 柠檬,其味极酸,肝虚孕妇最喜食,故称益母果或益母子。。しw0。 司徒娇通过诊脉,惠妃有肝虚之症,柠檬与她极为有益。 生姜味辛性微温,其汁可散烦闷,开胃气,具有发散、止呕、止咳等功效。 调制好的柠檬生姜****,含有大量的天然果糖,进入人体以后能快速转化成能量被人体吸收,既有去逆止呕的功能,又有消除疲劳,让体力快速恢复的特效,用来给惠妃补充水份是再好不过的饮品。 司徒娇见寝殿外室的明炉上正好煮开了水,于是当着太后和圣人的面净了手,拿起小刀切下一片柠檬,放入那煮开的水里,随着热气升腾,很快外殿里就充满了柠檬香中带酸的味道。 司徒娇又拿起去了皮的生姜切成小片放入小石臼中,捣出些许姜汁调入滚水中,等水再次滚开以后,将水从明炉取下,滤去渣质,待壶中水温略降,这才调了一匙蜂蜜稍做搅拌。 调好以后,司徒娇想了想将壶中的水倒了些在旁边干净的小杯里,自个含了口,细细品尝以后,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将那只已经剖开的柠檬和刚刚调好的****一同放在托盘中,亲自端着进了内殿。 也许身体缺水的缘故,惠妃睡得并不久,司徒娇似乎是踩着点进的内殿。 司徒娇进来的时候,惠妃恰好睁开了眼睛。 让伺候的宫女将惠妃靠坐起来,司徒娇先将柠檬拿起来放在掌心,托到惠妃面前,笑盈盈地说道:“惠妃姑姑,快来闻闻这个柠檬,是不是特别的清香?” 虽然惠妃显得怏怏的,面对司徒娇的笑颜却做不出拒绝的举止来,应着司徒娇的要求,轻轻地吸了口气,柠檬的清香进入肺部,突然觉得原本闷而沉重的胸口好像轻快的许多,让惠妃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见惠妃脸色松了松,司徒娇知道惠妃对柠檬香味并不反感,心里也随之一松,知道今日这壶柠檬生姜****应该会有效果。 她倒了杯****在小杯子里,小心翼翼地端到惠妃面前,看向惠妃的眼睛里充满期待:“这是娇娇自个调的柠檬****,惠妃姑姑试着润润嘴可好?” 有了柠檬开路,又听是小侄女儿亲手调制,就算惠妃心里还有些抗拒,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好!” 惠妃不过虚弱无力的一个“好”字,不但让寝殿内伺候的一干宫女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也让司徒娇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一边将手上的杯子送到惠妃面前,一边轻声说道:“惠妃姑姑先试着含一小口在口腔里,就同平日里品茶一般,慢慢回味再缓缓地送下去。咱不急,慢慢来,若还是难过,娇娇再想其他的法子。” 司徒娇的声音似乎拥有魔力,她手上的****,也仿佛成了仙丹妙药。 虽然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往肚子里咽,不知不觉中司徒娇手上的一杯****就全都入了惠妃的腹中。 不仅仅是喝下去了,最重要的是惠妃不但没有不适感,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过司徒娇却并没有乘胜追击的打算,反倒让琴姑姑将装了****的壶端了出去,只将那个剖开的柠檬留在了寝殿内。 “虽然惠妃姑姑脱水有些严重,不过一次也不好喝太多,过犹不及,多了只怕惠妃姑姑会难受,一刻钟后咱再来一杯。”见惠妃的目光中有着疑惑,司徒娇笑着解释:“惠妃姑姑可有什么想吃的?” 一听到吃字,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恶心感似乎又涌上心头,惠妃压了压胸口,摇了摇头。 司徒娇也不勉强惠妃,只是让嬷嬷伺候着惠妃重新躺下,为了让惠妃能够舒服些,司徒娇还将刚才的按摩手法教给了琴姑姑,让她轻柔地替惠妃按摩舒缓情绪,她自个起身出了内殿。 看了看放在外殿桌上的各种食材和工具,再看看这个华丽的宫殿,目光落在围着自个转的三公主,觉得接下去要做的事还是别在这里做的好。 拉住打转的三公主,指了指桌了那些个东西:“我要去小厨房,你去不去?去的话,让人将这些一起带上。” “去去去!”三公主见司徒娇一杯****加三言两语就摆平了原本喝口水都吐的惠妃,哪里还会放过向司徒娇学上一手的机会,自然是连连点头。 两个人也不向疑惑地看着她们的圣人和太后做解释,只吩咐宫女们将东西带上,出了寝殿直奔锦绣宫的小厨房而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司徒娇和三公主方才回到寝殿,身后跟着几名宫女,手上各拎着个精致的食盒。 一行人脸上都露出欢快的笑容,还没跨进寝殿,就听到了寝殿里传来了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随着那特有的声线传入耳边,司徒娇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脸上的笑容蓦地就落了下来。 同样三公主的眉头也不悦地皱了皱,不过很快就归于平静,倒是发现了司徒娇的脸色有些不对,不由好奇地低声问道:“怎么了?” “若是没有听错,里面来了好几个人,似乎有张贵妃的声音。”司徒娇踮起脚尖附在三公主耳边压低了声音道。 三公主微微颔首,同样压低了声音有些不屑地说道:“有皇祖母和父皇在的地方,总少不了她的身影。” “张贵妃与苏家可有亲?”司徒娇已经尽力理顺京都各世家之间的关系网,无奈这张网太大又太复杂,一时半会还是难以全都理清楚,只得向三公主提出问题。 “哪个苏家?”三公主先是一愣,正好此时殿里传来了苏茵的声音,让三公主马上就反应过来,能让司徒娇问的苏家自然是苏茵所在的那个苏家:“张贵妃是苏茵的姨母。” 原来如此,难怪苏茵会出现在宫里,只是她来锦绣宫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又是来宣扬她的剖宫生育论?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虽然惠妃这不是第一胎,可如今她的胎相不算稳反应又大,千万别被苏茵的所谓剖宫论给吓到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如假包换 在殿外静听了片刻,好在殿内传来的只是苏茵中规中矩回答太后的问话,倒没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司徒娇略略放下了心来,给三公主使了个眼神,两人一先一后进了寝殿。 不等司徒娇向张贵妃行礼,太后已经开了腔:“娇娇儿,你带着瑶儿去小厨房,做了些啥好吃的?” 完全没有让司徒娇给张贵妃行礼的打算。 司徒娇心里一乐,微低着头抿嘴一笑,转向身后的宫女指了指宫女手上的食盒:“也没什么,只是看着厨娘做了个羊乳蒸蛋和碧色鱼丸罢了。” 三公主生以为司徒娇要去接食盒,生怕司徒娇人小力气不足打翻了食盒内的膳食,那可就白白浪费了她们俩这一个时辰的兵荒马乱,连忙示意其中的两位宫女将手上拎着的食盒放在太后与圣人之间的小几上。 等到宫女将食盒放好,三公主拉起司徒娇的手,带着她来到食盒面前,各自打开一个食盒,从中分别端出两只青花瓷的小盅,放在太后和圣人面前,显然是请两位品尝的意思。 太后不喜乳品的膻,平日里极少沾乳制品,这可是宫里公开的秘密。 太后疑惑地看了眼三公主和司徒娇,却从两人的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期待,再扫一眼张贵妃眼中毫不掩饰的嘲讽,太后心里有了决断。 就算再不喜这盅羊乳蒸蛋,她也要试着品尝一二,无论如何都得给面前的两个姑娘做脸。 没想到只小小的一勺进嘴,香味儿充满了整个口腔,却品不出一丝的膻味,若不是在细品之下又有着淡淡的*,太后真不敢相信这是盅用羊奶蒸的鸡蛋。 一勺下肚,太后又挖了一勺,这次不再慢慢品尝,只在口腔里略做停顿就进了肚,放下手上的小勺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个真的是羊乳蒸蛋?怎地没有一丝的膻味儿?” “看皇祖母说的,自然是真的!如假包换!”三公主笑眯着眼睛,精致的下巴傲娇一抬,得意地说道。 司徒娇微微一笑,不待太后再问,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这道蒸蛋的制作过程,着重讲述了去膻的原理。 “原来如此简单,杏仁就能去除膻味儿了。”一番解释后,太后总算明白了可仁还有去除膻味这个妙用。 这边太后方释了疑,那边圣人又开了口:“这个又是什么?” 圣人所指的是在瓷盅内或起或伏的小小碧色丸子。 “父皇可尝过味了?”三公主抢先问道。 “嗯,尝了两个,一个字鲜!”圣人毫不掩饰内里的赞叹。 “父皇没尝出是什么来?”这下轮到三公主疑惑了。 “朕自然知道这中鱼丸,只不知是如何去除了鱼的腥味?又是如何做出这馋人的碧色?”圣人好笑地看了眼三公主,心里也是知道这鱼丸必定不可能出自三公主之手,后面的问题自然是看着司徒娇问的。 “鱼是从御厨房那边拿的新鲜活鱼,只取了鱼脊背那部分鱼肉剁成肉沫,在肉沫里加了些绿色有蔬菜汁,当然少不得去腥的姜汁和柠檬汁。”司徒娇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从容不迫地回答圣人的问题。 “原来如此,哀家也来尝尝。”太后让身边伺候的宫女将面前的蒸蛋挪开,将属于她的那盅鱼丸换到了面前,细细地品尝起鱼丸来,边品尝连点头,连吃了四个鱼丸这才放下手中的银勺,连连赞道:“鲜、香、嫩、滑!” 得知最后一个宫女手上的食盒里是为惠妃准备的同样的膳食,太后一叠声地催促司徒娇和三公主给惠妃送进去。 膳食送进内殿,虽然惠妃娘娘吃得并不多,所幸两种膳食一微甜一咸鲜,总算调动直了惠妃的胃口,各食用了些许,让太后和圣人大大地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娇娇儿有法子,赏!”一见几日不曾吃下粒米的惠妃终于开了胃,圣人不由大喜,大手一挥就给了司徒娇赏赐。 当然太后也不会落后,同样给了司徒娇丰厚的赏赐,让苏茵看得眼花缭乱,且心生嫉妒。 苏茵今日比司徒娇还要早些到宫里,得知司徒娇被召进宫来替惠妃娘娘看诊,顿时觉得与司徒娇飙医术的机会来了。 她前世可是国内最有名望的军医大的高材生,对自个的医术可是极有信心的。 虽然她学的是神经外科专业,可那些医学的基础学科她的成绩都是杠杠的,她不相信在她眼里最多不过只是初中生的司徒娇能比她有更好的医学知识。 因此她发现张贵妃在听到太后和圣人都在锦绣宫就已经有些魂不守舍,于是就撺掇着张贵妃带着她来到锦绣宫。 只可惜无论张贵妃如何表达自个对惠妃的关心,太后和圣人都无意让她们进惠妃寝宫内殿的打算。 没有亲眼看过惠妃的状况,加之原本的苏茵就算时有机会进宫,也都只是极为腼腆的一个人,更没有任何拥有医术的传言。 由于多次的出格言论被苏尚书再三叮嘱的苏茵,虽然很想在太后和圣人面前露一手,这次却还算沉得住气,没有贸然显摆她那不为人知的医术,只忍着性子等待机会。 只是她没想到太后对司徒娇会如此的亲昵,完全一付长辈对晚辈的表现,让她觉得自个心里原本的打算是否可行。 看着司徒娇和三公主送上来的膳食,在前世见多识广的苏茵眼里真不算什么,不过就是粗糙的除膻去腥的小技巧罢了,却偏偏得了太后和圣人的青眼,让圣人那几日不曾进食的宠妃开了胃。 可是若真的让苏茵来解决惠妃孕吐,她却也是无法的,毕竟前世虽然是学医的,到底不是修的妇科产科,更没有怀孕的经历,对于厨艺更是一窍不通。 前世的苏茵在家的时候有保姆照顾,上了大学吃得又是食堂,别说烧饭炒菜,连厨房都极少进,她会做的,也许只有泡泡方便面什么的。 若不是司徒娇耐心地向太后和圣人解释,只怕苏茵压根都想不起来还有这样的法子可以去膻腥。 这样明显的优劣对比,大大打击到了苏茵的自信心。 当然苏茵对杨凌霄的执着,自不会因这小小的挫折就放弃。(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三月三(一) 日子转瞬即逝,三月三很快就到了。 这日同去桃林别院的可不仅仅只有司徒娇的几个小姐妹,还有与韩氏亲近的几家夫人,比如建国公夫人陈氏、韩大将军夫人方氏等等。 那么多的夫人小姐,还有个三公主,因此仅仅依靠安宁侯府,桃林别院的护卫力度自然是远远不够的。 圣人为了安惠妃的心,也是为了保护三公主的安全,一道密旨下给了已经成为羽林卫队大统领的韩鹏程,于是索性批准了司徒阳的申请,于是司徒阳手下的那班兄弟,全都接到了司徒阳的邀约,三月三那日去桃林别院踏青赏花,以游玩为名,行护卫之责。 为了让大家在桃林别院玩得开心,吃得安心、住得舒心,韩氏更在早几日就遣了得力的嬷嬷,带上司徒娇亲拟的菜单,去桃林别院做选项的准备工作。 三公主是在三月三前一日提前出的宫,先在安宁侯府住了一夜,然后随安宁侯府的人马一同前往桃林别院。 三月初的桃林别院,果然美不胜收。 桃花山上一眼望去一片粉红,一阵微风吹过,似漫天下起了桃花雨。 “娇娇,这里果真好美!仿若入了仙境一般。”三公主赞叹道。 “对了,娇娇,今日你都准备了什么招待大家?”跟着周雅琪同来的沈如月就是个小吃货,桃花虽美却比不过她心中的美食。 “走,咱们去桃林,今日的膳食可得自个动手,那样吃起来才有意思。”司徒娇微微一笑,打头带着大家往桃林而去。 到了桃林,只见桃林树间每隔几根桃林就有一张石桌四个石凳,每张石桌边上都有烤架,石桌了摆放着一些盆碟,因怕染上尘土,盆碟之上皆罩了纱笼,看不清里面都是些什么。 “哇,可以烧烤耶,真是太捧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自个烧烤过呢!”活泼的沈如月快步跑向最近的石桌,当她看清石桌上准备的菜和石桌旁的烤架以后,兴奋的都要跳起来了。 沈如月的欣喜带动了大家的情绪,几乎所有的人脚下都加快的步伐,各自组队四人一桌,在石桌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因天气还有些寒冷,石凳上都放了厚厚的座垫,倒也不怕会让人受了寒。 今日的苏茵似乎情绪不高,一直只是不声不响地跟在大家后面,等到大家都落了座,却偏偏只苏茵一人落了单。 今日一共来了九位贵女,看着年轻的姑娘们四人一桌,只余苏茵一人孤独地坐在第三桌,司徒娇眯着眼睛扫了眼怏怏不乐的苏茵,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阵烦躁。 不过来者都是客,作为今日的主人,总不好真的就让苏茵一个人那么干坐着。 恰好桃林别院的粗使婆子过来给烤架点火,司徒娇趁机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来来来,将烤架边上的位置空出来,小心一会儿起了火,火星烧到了大家的衣裳。咱们九个人,正好分成三张桌。” 孙倩扫了眼现场的情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只能幽幽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坐到苏茵所在的那一桌。 其他的人却再没人肯与苏茵同桌,司徒娇无奈,只得带着青竹、春梅跟着孙倩与苏茵搭桌。 孙倩生怕苏茵的低气压影响大家游玩的情绪,见她看到司徒娇过来依然还是懒洋洋的连个招呼都没有,不由心里有些气恼,却又不好多说,只得想法让苏茵振作情绪。 孙倩对着司徒娇笑了笑:“娇娇妹妹,你家这别院真是难得的好地方。这石桌石凳是原来就有的吗?” “倒真不是为了这次聚会才弄的,每当桃林花盛开的季节总会有人慕名而来,为了给桃林别院增加些出息,八年前就开始布置起来了。春季的时候,接待些春游赏花的游人,秋季接待些来秋游品桃的客人,慢慢的就成了如今这般的气候。”司徒娇扫了眼桃林的盛况,笑着答道。 苏茵不由抬了抬眉,这倒有几分像是前世的农家乐了。 司徒娇见青竹已经熟练地烤起肉来,伸手掀开桌上的纱罩,开始调起酱料来。 待她调好酱料,青竹已经烤好了一些肉和蔬菜,司徒娇将好的肉和蔬菜往孙倩和苏茵的面前推了推,热情地招呼道:“孙姐姐、苏姐姐,这些肉和蔬菜都是桃林别院自个养的种的,全是今日刚刚才备下的,可新鲜了。来沾点这个酱料,趁热着吃,不过得小心烫到了嘴。” 孙倩拿起一串烤得黄灿灿的肉串,按着司徒娇的指点沾了些酱料,果然美味得她差点儿将舌头都吞了下去。 一串落肚,嘴里直赞:“好吃,味道真鲜美。” 然后又端起面前的那小碟子酱来看了又看,却看不出什么道道来,索性直接问道:“娇娇妹妹,你这是用什么调的料,似乎有桃花的香味儿呢!” 司徒娇嫣然一笑:“姐姐说得没错,这酱料里有一味用桃花特别酿成了桃花酱。怎样,味道可还好?” “岂只是还好,科是太捧了!只不过不知可否向妹妹求一小罐?”孙倩想到家里的老祖宗必定喜欢,虽然开口要东西让她觉得有些羞窘,不过还是开了口。 “没问题。青竹,一会记得问宝叔要一罐桃花酱送到孙姐姐房里。”司徒娇没有一丝犹豫,爽快地转身吩咐道。 “好嘞!”青竹脆生生地应道。 苏茵不由撇了撇嘴,满脸的不以为然,还一脸地看着青竹烤好送上来的东西,只捡了些能吃的水果让身边的丫环重新拿去洗了又洗,方才吃上两口。 司徒娇只当没看到,她才不会去计较苏茵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只要她不扰了大家的兴致,就算她啥都不吃啥都不喝,司徒娇也不会多说一句。 孙倩却看不下去了,苏茵是因她才进入司徒娇的这个小圈子,若苏茵再这样继续下去,因此伤了他与司徒娇之间的和蔼关系,却是孙倩万不能答应的。 再过二十来天,孙倩就要与韩鹏程完婚,司徒娇是韩鹏程嫡亲的姑表妹,比起隔了一层的苏茵,司徒娇才是孙倩正经的亲戚,哪里能容得苏茵坏了她们亲戚之间的情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三月三(二) 虽然三公主和韩秀雅都有烧烤的经历,却每每都将食材烤得焦糊,不得已司徒娇只得带着青竹去给大家做示范。 青竹和司徒娇在桃林别院生活了多年,都有一手烧烤的好手艺,她们两个烤出来的食材,既不会半生半熟,也不会焦糊成炭。 趁着司徒娇带着青竹去另两桌示范的时机,孙倩拐了拐依然情绪不高的苏茵嗔道:“你到底怎地了?在家与你爹娘吵架了还是与你那庶妹打架了?你看你这脸快拉成马脸了!” “唉,烦!”苏茵将手中啃了一小半的果子往桌上一丢,拿出帕子来狠狠地擦了擦嘴,仿佛这嘴不是她自个的一般。 “小小年纪皱着个眉头唉声叹气的,快成小老太太了!快振作起精神来,那边的羽林郎可都是京都各世家的少年郎君,说不定那里面就有你的良人呢!”孙倩脑子里打了个转,故意打趣道。 “那里有孙姐姐的良人倒是不假,我的良人……”苏茵的目光往少年郎君们所在的地方扫了一眼,垂眸暗自叹息。 她心中的良人不但已经成了别人的未婚夫,而且还远在北边关。 更可悲的是,如今她明明有机会可以离他更近些,偏偏家里没有一个人放她离开京都。 这可恨的封建社会,女子虽不至于寸步难行,却让苏茵觉得快喘不过气来。 苏茵的低叹,让孙倩感到十分不妙,敢情这人明知杨世子与娇娇的关系,依然一意孤行,对杨世子虎视眈眈啊! “你该不会想随你爹去凌北府吧!”孙倩不赞同地看着苏茵。 “我是想去啊,可我爹我娘,甚至我祖父都坚决反对啊,非要将我留在京都。”苏茵嘟着嘴郁闷地说道。 “你爹娘是为了你好!就算你们苏家有家训,女子年过了方十六议亲,过了十八才能出嫁,你今年已经十六了,正是议亲的年龄。难不成你还想去凌北府找个夫君不成?”孙倩敛去眼中骇然的光芒,努力让自个的声音显得平缓无波。 “有何不可?凌北府也不是没有京都的人!”苏茵瞪了孙倩一眼,梗着脖子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让孙倩半张着嘴,半晌不知如何作答。 也不知道苏茵到底着了什么魔,难道她与杨凌霄之间真的发生过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儿? 孙倩不由摇了摇头,不可能! 虽然孙倩并不十分了解杨凌霄,可是从韩鹏程偶尔对杨凌霄露出的欣赏,孙倩就觉得能让韩鹏程欣赏的人,绝对不会是个见异思迁的人,更不可能是个花花公子。 司徒娇是韩鹏程的姑表妹,且从他的言谈中,孙倩可以体会到韩鹏程对司徒娇的宠溺。 若杨凌霄有负司徒娇,那么杨凌霄就断不可能再让韩鹏程欣赏分毫。 据孙倩所知,苏茵还是因在她那里看到木雕,才想尽了一切办法要认识杨凌霄,偏偏杨凌霄压根就不能苏茵说话的机会。 苏茵后来去雕轩购买了不少的木雕,却没有一个是杨凌霄亲自雕刻的。 若说他们之间有过什么,孙倩却是不相信的。 可是为何苏茵对杨凌霄表现出如此的死心踏地呢,她这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表示她其实想跟着苏广文离开京都前往去凌北府生活呢? 孙倩的猜测没猜对十分,也最起码对了个八分。 苏茵还真有跟着其父去北凌府生活,并趁机去北边关寻找杨凌霄的打算呢! 苏茵的父亲苏广文原本只在挂了个六品的散职。 这些年虽有过一些机会,可是苏广文闲散惯了,那些个机会对他来说真算不上是好机会。 那些机会得手了虽然有些实权,大多却是偏远地区县令之类的父母官。 这样差事对于寒门出生的子弟而言说不定是好缺,可对于苏广文这种有着祖辈余阴可乘凉的世家子弟来说却是不情愿去接手的。 因此一年年就这样耽误下来,没想到还真让苏广文等到了个好缺,而且还是个肥缺,只是离京都远了些。 前些年由于北辰国时不时的侵略,凌北府实不是什么好地方,可是如今南陵国将北辰国打得落花流水,最终让北辰国不得不签订了互不侵犯的条约,使得原本就有些富裕的凌北府成了香饽饽,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哪。 没想到这样的好事却被苏广文给抓到了手,也该是苏广文走运,原本与三五个朋友相约去城外走走,却让他遇到了同样去城外散心的圣人,一来二去就入了圣人的眼。 恰好凌北府那边的通判刚刚因病去世,于是圣人大笔一挥,点了苏广文凌北府通判一职,直接让苏广文从六品散官成了有实权的六品通判。 苏广文这次入职没给他多少准备的时间,家人紧急一商量,苏茵的母亲苏夫人由于一对儿女都到了议亲的年龄,自然不能随夫去上任,只能从苏广文的妾室中挑了个不出挑也不得宠的妾室去凌北府伺候苏广文。 苏茵在初得知苏广文即将去凌北府任职的时候,心情那叫一个雀跃,只可惜还没开心一天,就被告知苏广文将带着三姨娘去任上,自是好一番折腾。 只可惜谁也没把她的折腾放在心上,反倒因她闹得狠了,被禁了几天的足,直到苏广文离开京都才放了她出来。 三月初一那天,苏广文带着妾室,带着苏茵的怨愤,已经意气风发地从京都出发前往凌北府就任去了。 这几天苏茵都处于怏怏不乐之中,做啥事都提不起精神来,若不是苏夫人一再催促,今日苏茵还不定来桃林别院赴约呢。 孙倩能够猜中苏茵心中所想,倒不能说孙倩十分了解苏茵。 以前的苏茵的确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甚至时不时还会冒些傻气。 可自从苏茵去年生过一场病以后,性子可真是变了许多,只那一双原本清纯的眸子,总闪过丝丝算计的光,让孙倩很是不解。 见孙倩凝了眉,半晌不再说话,苏茵终于觉察出刚才对话中的疏漏来。 假假地咳了两声,引得孙倩抬眸看向她,苏茵的脸上露出一丝带着羞怯的苦笑道:“让孙姐姐见笑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连孙姐姐都说爹娘是为了我好,我还能再闹腾什么,只不过心里有些意难平罢了。” 岂只是意难平? 可是在这个交通极不发达,劫匪横行的世道,若不能让爹娘同意让她跟着苏广进的车队一起去凌北府,她一个人就算带上丫环婆子去凌北府,只怕还远远没到凌北府,就不知道埋骨何处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三月三(三) 苏茵来到这个时空已经有大半年了,对自个的处境总算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通过苏广文出京任职这件事,更让苏茵有了充分的体会。 若没有家里的同意,作为一个女子,特别像她现在这样一个手无寸铁的娇弱千金小姐,是哪里都去不成的。 如今既去不了北边关找杨凌霄,索性就安心在京都等杨凌霄回来,左不过三年时间。 何况……苏茵的目光投向正在那边与三公主说着话,笑颜如花的司徒娇,脸上划过一丝冷冷的的笑容。 也许是想通了重重关节,苏茵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甚至有了心情亲自烤起肉来。 虽然最后也与三公主她们一样将肉烤得个焦糊,却还是兴致不减,直到司徒娇带着青竹回来,才由青竹接过了烧烤任务。 苏茵突然的改变,让司徒娇有些惊奇。 不过也只不在意地扫了苏茵一眼,很快就又放开了。 在司徒娇看来苏茵的变化定然是得了孙倩的劝导,苏茵能够开开心心地与大家一同玩耍,总好过拉着张脸,让大家看了都不痛快得好。 “娇娇,娇娇,现在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喝得差不多了,咱们何不找些节目来热闹热闹?”司徒娇坐下来还没吃得两串烤肉,那边喝了点小酒的三公主就大呼小叫着过来了。 “公主殿下有什么好的提议尽管提来,小的让人去准备!”司徒娇故意露出一脸谄媚的小人嘴脸,微曲着膝弯着腰对着三公主道。 “去去去,今日没什么公主皇子的,只有亲戚朋友!”三公主在司徒娇头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没好气地啜道。 “哎哟,表姐手下留情哪!再这样打下去,你以后就有个傻表妹了!”司徒娇一捂脑袋憋着嗓子告饶,引得前前后后一阵欢笑。 司徒娇则一脸得色地扫了大家一眼,见气氛完全上来了,这才一本正经地向大家讨主意。 大家并没有统一的意见,最后还是陈氏高声插了一句:“今日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开心,你们只管拿出自个最拿手的来表演,不拘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就是口技什么的都成!” 陈氏的提议得到了贵女们一致的赞同,陈氏兴致也被年轻人带了出来,索性让那边的儿郎也一起出节目。 这个提议自然也得到了大家的欢呼,最后这场游玩最小的杨凌浩小朋友更是来了个神提议:“光哥哥姐姐们表演还不够,娘和姨姨们也要表演,还有还有浩儿也要参加!” 杨凌浩的建议一出,桃林里更是充满了欢声笑语。 司徒娇一边让白梅带着人去准备,一边有心要逗逗杨凌浩:“浩浩来姐姐这里,告诉姐姐你准备给大家表演个什么节目?” 杨凌浩迈开小短腿听话地跑到司徒娇面前,拉了拉司徒娇的衣摆,示意她弯下腰来。 司徒娇憋着笑听话地弯下腰来,两个人好一顿交头接耳,最后只听司徒娇惊讶道:“真的吗?浩浩真的要与姐姐配合?” 杨凌霄拼命地对着司徒娇挤眼弄眉,又前后左右到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多少人注意他们俩,这才使劲地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又用力地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来。 这下司徒娇觉得自个颇有几分搬起石头砸自个脚的感觉,原本司徒娇今日并没有想要在这里抚琴的意思,可是若依了杨凌浩的计划,今日还非的弹琴不可了。 面对杨凌浩,司徒娇能说不吗?能吗?自然是不能的。 杨凌浩是杨凌霄唯一的同胞兄弟,司徒娇背着杨凌浩未来嫂嫂的名分,小叔子有求,她只能应下了。 “好!姐姐与浩浩一起表演!”这一声应下,司徒娇心里颇有几分壮士断腕的气势。 “喂喂喂,你们叔嫂俩到底在嘀咕什么?”三公主把自个要表演的节目定了下来,转身见司徒娇弯着腰正与小不点杨凌浩小声叽咕着什么,不由好奇心大涨。 见三公主过来,杨凌浩有些紧张地拉紧了司徒娇的衣摆,看样子他并不想提前让别人知道他将要表演的是什么。 “能说什么,你说我和浩浩能说什么?”司徒娇丢了个大白眼给三公主,语气有些不善地说道。 三公主促狭地挤了挤眼睛,她是知道司徒娇并不愿意别人提起她与杨凌霄之间的关系,可她却偏偏就要找司徒娇最不待见的事儿来刺激司徒娇,双手一摊有些无赖地回了司徒娇一句:“我就早不知道你们叔嫂俩在嘀咕什么,才问你的啊!” 杨凌浩扯了扯司徒娇的衣摆,见司徒娇低下头来,马上给了司徒娇一个灿烂的笑容:“姐姐,我先去娘那里。保密哦!” 不等司徒娇有所表示,杨凌浩已经松开了她的衣摆,向陈氏所在的方向直冲而去。 苏茵这是第一次见陈氏和杨凌浩,若不是三公主可着劲地再三指着司徒娇和杨凌浩说什么叔嫂,苏茵还真不知道那个小不点就是杨凌霄的同胞弟弟,那个爽朗的夫人就是杨凌霄的母亲。 知道了他们与杨凌霄之间的关系,再看陈氏的杨凌浩,苏茵还真看出了杨凌霄的眉眼与他们之间的相似之处。 想必小的时候,杨凌霄也是与现在的杨凌浩一般活泼可爱的吧。 想像着有那么一天,杨凌浩对她比此时对司徒娇更亲昵,苏茵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的笑容,让一直注意着她的孙倩觉得十分无奈。 只看苏茵刚才看陈氏和杨凌浩的目光,孙倩也能猜到一些苏茵现在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这人真正是快走火入魔了! 不行,她得找个机会好好与韩鹏程说说,让韩鹏程多留点心,同时也最好给在边关的杨凌霄提个醒。 苏茵现在的状态孙倩是真的很怕她会做出什么对司徒娇不利的事儿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三月三(四) 虽然是要表演节目,司徒娇却并不打算离开桃林,因此跳舞之类的节目因场地所限,大多人都放弃了,唯有苏茵依然故我坚持选了跳舞。 司徒娇无奈只得在其他人表演的时候,让桃林别院的婆子和从府里跟着来的粗使婆子们,在离石桌稍远些的地方清理出一块大约两分大的空地。 当司徒娇的绿倚刚刚送到桃林,杨凌浩就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手上的木剑干净利落地挽了个剑花,清脆的声音在桃林回响:“今日浩浩与娇娇姐姐合作,为大家表演剑舞。” 既然是剑舞,曲子自然就不能太过绵软,刚才司徒娇已经与杨凌浩商量好需要的曲子。 一曲激昂的塞上曲,在司徒娇的手下铮铮而起,小小的杨凌浩仿佛刹那间与剑合二为一。 虽然杨凌浩由于年幼,有些动作尚无法到位,依然还是赢得了满堂喝彩。 苏茵没想到司徒娇的琴艺如此高超,更没想到第一个节目就与她所选的舞蹈犯冲,心里顿觉懊恼,懊恼之余又在心里深深埋怨司徒娇没有提醒她,只觉得司徒娇是在报复于她。 如此一来,苏茵看向司徒娇的目光中就露出了些许的不善。 苏茵今日的表现完全落入了陈氏等人的眼里,同时也在心里提防着苏茵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所幸到目前为止,由于司徒娇及时补救,一直没给苏茵有什么找事的机会,倒还相安无事。 因苏茵对杨凌霄的纠缠,让陈氏对苏茵的观感极差,偶尔扫向苏茵的目光都带着冷意,看向司徒娇的目光慈祥中带着浓浓的欢喜,任谁都能感觉到陈氏对司徒娇的喜爱。 苏茵心里沉沉的很不是滋味,既为陈氏不喜的目光伤心,又为接下来要表演的舞蹈忐忑,最后索性以头痛不适为由,放弃了准备在陈氏面前好好露个脸的机会。 “林嬷嬷,苏小姐可能是吹了风,你且送苏小姐先回去休息,再让厨房熬了浓姜汤给苏小姐发发汗。”今日桃林别院这边的接待由韩氏身边的林嬷嬷一手主持,既然苏茵以头疼为借口,司徒娇自要替她好生安排一番。 桃林里的气氛并没有因苏茵的离开而有丝毫的改变,同时还让孙倩大大地松了口气。 有苏茵在这里,孙倩总是提着颗心,时不时地瞄上一眼,生怕一个不小心苏茵会对司徒娇不利,直到苏茵的背影消失在山脚下,孙倩长长地舒了口气,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坐下来喘息片刻的司徒娇抿嘴笑了起来。 “娇娇啊,你可别笑我,我还真怕她发起疯来,以后有啥聚会,还是别请她的好,实在是太让人不省心了!”孙倩拿出帕子印了印额头,她还真是担心得出了一身的汗! “孙姐姐,其实你真的不用那么担心。就算苏茵想对我不利,也是不惧的!你看!”说着司徒娇手一动,再展开的时候,原本空无一物的掌心里躺着无根闪着冷光的银针。 这动作还真不是一般的快,可是怕就怕当时银针并不在身啊! 司徒娇仿佛听到了孙倩的心声,手再一翻,展开时手心里的银针已经不见了,却多了一个小巧的针囊,而原本掌心的针已然归位。 “姐姐放心,这针囊一向是不离身的!”待孙倩看清手上的针囊,只觉眼前一花,那针囊已经不知去向。 “你这手就像变戏法似的,看得人眼花缭乱。”孙倩看着司徒娇的动作,只觉得比别人变戏法还要神秘。 “我表妹这一手把你看呆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动作快些罢了。对敌时,快可以决定胜负。”从两人的身后传来了一个温润的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来人是谁,孙倩的脸顿时绯红一片。 司徒娇先对孙倩促狭地挤了挤眼,站起身来笑道:“表哥来了,那我就不陪孙姐姐了,我去找表姐和周姐姐她们玩会儿去!” 说着不管孙倩如何挽留,只当没看到孙倩羞窘的模样,转身一溜烟地跑远了。 这时候三公主那幅桃林别院赏花图也画好了,司徒阳几个还起哄着让韩鹏飞给三公主的这幅画提了诗,也算是这对未婚夫妻第一次合作,倒是一桩美谈。 应了司徒阳带头起哄,三公主自不会放过司徒阳和周雅琪,好在周雅琪也不是个扭捏作态的人,与司徒阳小声嘀咕了片刻,就确定了两人合作一曲。 于是由周雅琪弹琴,司徒阳吹笛的《凤求凰》在桃林里除除响起,虽然周雅琪的琴不如司徒娇弹得有灵气,不过加入了司徒阳的笛声,倒带给人们不一样的风情。 三月三桃林之行,前后不过三天,却给司徒娇留下了许多不一样的记忆。 按照计划第三天用过午膳稍作休息,大家就要打道回京。 却在大家就要出发的时候,陈氏发现原本在屋里午休的杨凌浩不见了,让所有的人都慌了手脚。 韩鹏程迅速将羽林卫队的儿郎们分成几个小队,分几个方向寻找杨凌浩的下落。 司徒娇让孙倩去安抚陈氏,她与三公主清点人数,很快发现除了杨凌浩和他身边伺候的一个小厮以外,还少了个苏茵,不过苏茵带在身边伺候的人却一个都不少。 司徒娇的脸沉了下来,冷冷地盯着苏茵的贴身丫环:“说吧,你家小姐将浩浩带去哪里了?有何目的?” “我,你……司徒小姐怎能血口喷人!我家小姐不过只是突然间觉得肚子不舒服去更衣罢了。至于小杨公子,我家小姐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他,又岂会对他不利!。”苏那的这个丫环起初还有些惶恐,不过很快就缓了过来。 “我家浩浩需要你家小姐掏什么心?说来听听!”陈氏得知不见人影的还有苏茵,心里倒没那么着急了,听了苏茵的丫环说出这样一句话,不由怒上心头。 见质问的是陈氏,陈氏可是建国公夫人,杨世子的亲生母亲,而杨凌霄是自个小姐心心念念的人,丫环嘴巴再利也不敢对陈氏有所顶撞,只垂下头去不肯再说话,心里却有些惶急,眼睛直往桃林方向瞟去。 司徒娇一见立马给青竹一个眼神,青竹二话不说,运起轻功向桃林方向飞掠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三月三(五) 正在这时,从桃林别院另一个方向慌慌张张跑来几个小孩,嘴里嚷嚷着什么,虽然距离远听不太分明,可是杨小公子几个字却分外入人耳。 一种极不好的感觉在大家的心底漫延开来,陈氏的身子晃了晃,若不是方氏、韩氏和孙倩在一边扶住,只怕真要软倒在地了。 这也难怪陈氏,杨凌浩是她吃了多少药,调整了十来年才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若出了事儿,真真正是要了她的命了。 司徒娇匆忙迎了上去:“别急别急,到底何事如此慌张,春生,你来说。” “杨小公子被一位小姐强带去桃林了。小姐,快去救他快去救他!”那个被司徒娇点明的男孩应该是这些孩子中最大的一个,直接点出了重点,也难怪被司徒娇选中。 也许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已经出去搜寻杨凌浩的韩鹏程带着两个羽林郎回转过来,正好听到了春生的话,与司徒娇对了个眼神,调转马头带着身边的羽林郎向桃林方向飞驰而去。 “浩浩为何会不午休而去找你们?”司徒娇蹙了蹙眉。 春生听出司徒娇的语气有些不悦,小心翼翼地看了司徒娇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杂草一般的脑袋,道出了事情的原委。 桃林别院这班半大的孩子,除了农忙的时候,要下地帮着大人干活,平日里自然干些上山爬树掏鸟窝,下水抓鱼抓小虾。 杨凌浩作为建国公府的小公子,陈氏虽然给他身边安排了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厮,可是小厮到底是小厮,哪里能有桃林别院这班野小子这般无拘无束。 杨凌浩到了桃林别院以后,陈氏也不再拘着他,于是很快就与桃林别院的这班小子打成了一片。 小伙伴们在一起互通平日的生活,仿佛给杨凌浩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于是与春生他们相约今日午后去后山爬树掏鸟窝。 好不容易等到陈氏睡下,丫环婆子们忙着收拾回城的行装,杨凌浩这才带小厮偷偷溜出去,直奔后山约定的地点。 春生他们早就在后山脚下等着,一行人就去了春生他们早就踩好点的大树下。 杨凌霄仰头还在看高高树梢上的鸟窝的时候,孩子们中最大的那个叫大头的孩子蹭蹭几下就爬到了大树杈上稳稳地坐了下来,那鸟窝已然唾手可得。 大头露的这一手,让杨凌浩极为心动,不顾小厮的劝阻,将外袍一脱,抱着树干就要爬树。 只可惜杨凌浩打小身子就不是很好,陈氏又将他养得精致,他压根就没有爬树的本事,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大头,最后还是大头掏了鸟窝。 鸟窝里有两只刚刚破壳不久还不会飞的小鸟,杨凌浩接过小鸟,听着失去了小鸟的大鸟悲切的哀鸣,最终于心不忍又让大头重新将小鸟送回了鸟窝。 桃林别院虽然出息不错,那到底是韩氏陪嫁庄子,这些孩子平日里虽然能够吃饱穿暖,可荤腥却不是每日都有的。 桃林别院的孩子们掏鸟窝抓小鱼,可不都是为了解馋嘛。 听杨凌浩要将小鸟送回窝,还让他们以后别再掏鸟窝,其中的几个孩子心里自然是不乐意的,孩子们之间起了口角。 最后还是杨凌浩让身边的小厮从荷包里拿出一把铜板,送了每孩子一枚铜钱,才算平息了孩子们之间的纷争。 春生说着还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枚铜板。 “然后呢?”这个时候陈氏已经平静了许多。 春生是见过陈氏的,知道这就是杨凌浩的母亲,有些羞怯地看了司徒娇一眼,司徒娇温和地对他点了点头,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杨凌浩亲眼看着大头将小鸟送回鸟窝,为了避免小鸟再受荼毒,还特地与大头他们勾了手指约法三章。 最后在小厮的再三催促下,才与小伙伴们依依不舍地道了别。 只不过杨凌浩并没走出多远,就被隐在一旁的苏茵给劫了道。 虽然杨凌浩见过苏茵,可苏茵留给他的影响并不好,因此当苏茵出现在面前并提出要带他去桃林看桃花的时候,杨凌浩一口就拒绝了。 苏茵却不顾杨凌浩的反对,拉起杨凌浩的手,硬将他往桃林方向而去。 小厮上前欲要解救杨凌浩,却被茵的丫环拉住了,最后只得高声向还在后山的小伙伴求救。 小厮的喊声虽然只有一声就被丫环捂了嘴,却足够引起大头他们的注意。 桃林别院的孩子们平日里都是上山下水玩惯了的,脚头不是一般的快,因此当他们从后山出来的时候,还是看到了杨凌浩被苏茵硬带着往桃林去的身影。 大头当即立断,让春生带着几个孩子来桃林别院主院这边报信,他自个带着几个大些的孩子追了上去。 有大头带着人追着过去,总算大家心里好过了一些。 大头是桃林别院庄头的的儿子,今年已经有十一岁了,长得十分壮实,应付苏茵和她身边的丫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更何况听春生所言,大头还带了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同去。 不过饶是如此,苏茵不顾杨凌浩本人的意愿,执意将杨凌浩带去桃林的举动,依然让大家觉得极是震惊。 “苏家不是礼义传家的吗?到底是怎么教女儿的?!”陈氏既惊且怒。 “这次都是我没能考虑周全,实不该请了她来!”司徒娇悔得连肠都青了,原本觉得将苏茵放在自个眼皮底下看着总不会让她弄出什么幺蛾子,却还是让苏茵在眼皮底弄出这样的事儿来。 若杨凌浩真出了什么事儿,司徒娇真觉得没脸见人了! “这哪里能怪得了娇娇?等回了城,我自要去苏家问问,到底我杨家怎么着苏家了?”陈氏拍了拍司徒娇的手,她压根就没有怪罪司徒娇的意思,只恨苏茵对杨凌霄的纠缠。 此时最难堪的莫过于孙倩,若不是当日她带着苏茵去安宁侯府府二月二的宴,又如何会有这三月三的约呢? 见孙倩急得脸都变了,深知情由的周雅琪和韩秀雅几人,对着孙倩又是安抚又是劝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三月三(六)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远远地从桃林方向过来了一行人,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被韩鹏程抱在怀里的小不点。 陈氏远远见到趴在韩鹏程肩头的儿子,再顾不得什么礼仪风度,提上裙裾就冲了过去。 由于杨凌浩一动不动的趴在韩鹏程的肩头,而韩鹏程的脸色也显得有些黑,让陈氏心里不由一个咯噔,脸色刷地变得苍白,停在离一行人还有五六步的地方,再也挪不动脚步。 “夫人无需担心,浩浩无事。”也许陈氏的脸色太过难看,韩鹏程拍了拍趴在自个在肩头一动不动的杨凌浩温声道。 杨凌浩大概知道自个做了错事,想着能捱一时是一时,又哪里是韩鹏程的对手。 韩鹏程手是只那么一个巧劲儿,就已经将杨凌浩从自个的肩头给撕了下来。 “娘……”万般无奈之下,杨凌浩向陈氏张开双手,湿漉漉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陈氏,让陈氏气也不是怒也不得。 陈氏将杨凌浩从韩鹏程手上接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见杨凌浩的确无碍,这才冷冷地看了眼垂头低眸站在一旁的苏茵,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往韩氏她们等候之处行去。 苏茵张了几次嘴,都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她不过只是发现了杨凌浩趁着大人午休带着小厮偷偷出门的时候,跟上去想从这小娃儿身上打些功夫,以期能够曲线救国。 她好不容易等到杨凌浩与那些野孩子道别,连哄带骗将这小子带去了桃林,没想到这小子虽小却滑不溜丢,到了桃林就甩开了她的挟持,随后与赶上来的几个孩子一起,在桃林里像躲猫咪一般地打转转,着实让她花不少的功夫才好不容易让她逮住他。 不过才说了几句话,就被先后找过来的韩鹏程和青竹撞了个正着。 韩鹏程大概是听到了苏茵与杨凌浩的对话,那张脸黑得比墨还要黑,上前来不由分说就将杨凌浩抱在怀里,冷冷地对她说了一句:“苏小姐好大能耐!” 紧跟着过来的青竹一张利嘴哪里能容苏茵辩解:“苏小姐,真是好本事,只是做什么事最好还是给自个留条退路,像你这样无所不用其极,总有一日会撞得头破血流。” 几乎所有的人都拿谴责的目光看向苏茵,苏茵几次要开口辩解,最后在杨凌浩和小厮还有大头他们的指证下更加哑口无言了。 当苏茵看到突然出现在桃林的韩鹏程等人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崩溃的感觉,此刻面对陈氏冰冷的目光,更加无地自容,却听陈氏咬牙切齿地说道:“苏尚书的孙女,对吗?等回了城,本夫人定上苏府问问苏大人!” 这下苏茵顿时蒙了,她带杨凌浩去桃林,从来没想过要伤害杨凌浩,她只是找机会讨好杨凌浩而已,为何大家都不能体谅她的难处呢?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这事儿绝对不能让陈氏找上门去,否则她那个极好面子,整日里满嘴礼义廉耻的祖父,必然不仅仅给她关禁闭,说不定还会请出家法来。 “夫人,我,我只是见浩浩偷溜出去,怕他迷了路,才跟着他上了后山。至于后来带浩浩去桃林,也不过因为看到浩浩极是留恋桃林的桃花,觉得不能让浩浩留下遗憾,才想着带浩浩再去桃林一观桃林盛开的美景……”苏茵上前一步就要去拉陈氏的胳臂,却被陈氏身边的婢子挡了开去,只能搅着手上了帕子不安地说道。 杨凌浩一听顿时不依了:“你说谎!虽然我是自个偷溜出去的,可我并没有要去桃林,而是你硬拉着我去的!听风要阻止你,你却让你那个婢子拦着听风,还让那婢子打了听风一巴掌!你是坏人!”杨凌浩嘟着嘴尖叫道。 苏茵目光一闪,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杨凌浩:“浩浩,你怎么能这样说?刚才咱们在桃林不是玩得很开心吗?再说你那个小厮……” 还没等苏茵狡辩完,陈氏已经不耐地喝道:“什么都别说了,这都什么时辰了,再不启程,今日大家都不用回城了!有什么话,但等明日再说!” 也许见陈氏动了真怒,也或许是大家看她的目光都饱含了不屑和愤怒,苏茵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灰溜溜地上了苏家的马车。 司徒娇看了眼苏茵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苏茵这样粗暴而又拙劣的手段,真能与她抢杨凌霄吗? 只看陈氏看苏茵那烦恶的眼神,苏茵就已经是妥妥地狂奔在作死的路上了 陈氏倒没真的上苏家的门去问责苏尚书,只是在回城的第二天给苏茵的母亲送了个书信,然后又是整整两个月没有看到苏茵出门。 据说苏茵那日在桃林与杨凌浩有如下的互动。 苏茵抓住杨凌浩以后,蹲在杨凌浩面前,眨巴着眼睛对着杨凌浩露出一个极妩媚的笑容:“浩浩,你告诉茵茵姐姐,是娇娇姐姐漂亮还是茵茵姐姐漂亮?” 面对苏茵的笑容,杨凌浩不由打了个寒战,说出的话让苏茵差点泪奔:“娇娇姐姐最漂亮!” 苏茵心有不甘,将一张算得上倾城的俏脸直往杨凌浩面前凑:“茵茵姐姐不漂亮吗?” 杨凌浩伸出小手,有些嫌弃地一把将苏茵的脸从自个面前推开,依然坚持自个的审美观:“反正没有娇娇姐姐好看!” 苏茵差点被气得个倒仰,咬了咬牙双手捧心:“啊呀,浩浩这样说,茵茵姐姐会很伤心的。” 杨凌浩瞪了苏茵一眼,身体往后退了两步:“你伤心不伤心和浩浩有关系吗?” “……”苏茵顿时被噎得目瞪口呆,腾地站了起来,上前一步伸手抓向杨凌浩,似乎要对杨凌浩做出什么不利的动作。 “住手!”一声断喝从背后传来,惊得苏茵一个踉跄差点倒地。 回头一看却是大头带着韩鹏程等人找了过来。 两人之前的对话大概全都落入了韩鹏程的耳朵,才会让韩鹏程黑着张脸,一直到与大家会合。 “小姐,你说这个苏茵到底是什么意思?”青竹比韩鹏程要晚到那么一小会,不过还是听了个全,深觉得这个苏家的小姐着实太可笑。 “管她是什么意思,以后咱们离她远些就是!”司徒娇挥了挥手,仿佛要挥散苏茵带给她的郁闷。(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成长 司徒娇最近其实挺忙的,还真没有多少心思再去管苏茵的闲事。爱玩爱看就来 她今日又进了次宫,惠妃的情况虽然有些改善,可反应还是挺大,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留了几个食谱方子。 再过两日就是韩鹏程与孙倩成亲的日子,经过几次相处,司徒娇与孙倩之间的关系,非但没有因为苏茵的介入而疏远,反而越发亲密起来,因此虽然孙倩成亲的对象是司徒娇的大表哥韩鹏程,作为闺中好友,司徒娇自然得给孙倩添妆。 桌子上的锦盒里面就是要给孙姐倩的添妆礼,司徒娇拿过锦盒,打开看了看转身对白梅和青竹道:“就送这个给孙姐姐添装,总觉得简薄了些。白梅、青竹你们去库里挑两块红宝来。” 白梅知道司徒娇是个极重情的人,既然主子吩咐了自不会有什么反对,青竹倒有些不太赞同,被白梅瞪了一眼,撇了撇嘴,倒没说出什么话来。 不过等到两人出了门,青竹还是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小姐就是好性子!” “好了,这事儿小姐心里有数得很!那苏小姐做的事与孙小姐又有何关系?再说了孙小姐嫁的可是表少爷,那可是咱们小姐嫡嫡亲的大表哥!”白梅摇了摇头,小声劝道。 “表少爷那么爱护咱们小姐,可偏偏那孙小姐还带个人来给小姐添堵,到底咱们小姐亲近些还是那个不知所谓的苏小姐亲近些?”青竹依然有些愤愤不平。 “你啊,知道的自然明白你是心疼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姐纵容你斤斤计较!这话咱们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快别再说了,别给小姐添麻烦!小姐最近要烦心的事那么多,咱们不能给小姐分担,也千万别给小姐增加负担。”白梅戳了戳青竹的脑门嗔道。 “知道啦知道啦,真希望快些到八月,等世子爷成了亲,世子夫人进了门,咱们小姐就能轻松多了。”青竹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想到最近司徒娇的忙碌,自然也是极心疼的。 司徒娇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要忙的还真不少! 这两天一连接了两批货,一批来自北边关,这批货比起二月里由货队采购的货贵重许多,里面多了许多平日里少见的北辰国的稀罕宝石,据说是杨凌霄亲自深入北辰国采购的货。 随货来的还有司徒空和杨凌霄的书信,司徒空的书信除了简简单单地报了个平安,当然也不忘记向大家问好,同时关心一下韩氏的身体,叮嘱叮嘱司徒阳担负起侯府的责任等等,当然最多的还是关心老夫人的健康问题。 杨凌霄的书信倒是洋洋洒洒地写了三大张,与司徒空同样先是报平安和问好。 不过与司徒空不同的是,杨凌霄的信里更多是对这批货物的处理分配建议。 司徒娇看了信,倒也不给自个找麻烦,直接按照杨凌霄在书信中的建议,将货物分成了几部分。 一部分自然是分送给京都的亲朋好友。 这部分大多是北辰国的首饰头面,虽说不上多精致,胜在新奇华丽,连宫里的太后、皇后、惠妃和三公主等都不曾落下。 一部分入了司徒娇的私库。 这部分自然是杨凌霄特地点明是为司徒娇收罗来的奇珍异宝,多为珍贵的药材和宝石,其中还有几颗打磨得闪闪发光的金刚石,深得司徒娇的喜爱。 最后一部分,自然是大路货。 不过就算是大路货,从方方面面来看都比起商队采购的货要好上许多,这部分货自然就放在了北方特产铺里对外销售。 为了这批货,司徒娇很是忙了几天,为了突出这批货与往日的不同,没什么经商经验的司徒娇硬是跟着铺里的掌柜和伙计们一起忙了几天。 从对外的宣传,到货物的陈设,最后亲自在铺子里看着货物上柜以后的销售,直到这批货物基本告罄,算出了赢利情况,才算缓了口气。 还没等这边忙完,闪电从南方送来的货也到了京都,于是司徒娇又是好一番忙碌,好在这次有司徒阳做帮手,比起北边过来的这批货,司徒娇要轻松一些。 只是司徒阳也是刚刚接触生意,还得司徒娇盯着,时不时地提醒两句。 自司徒空去了北边关以后,司徒阳成了安宁侯府唯一的男丁,倒是让他一下子成熟了许多。 明明向来都不愿意接触庶务的人,更是对做生意没有一丝的兴趣,如今也能沉下心来慢慢地学。 因黑风山剿匪以身挡箭救太子有功,司徒阳如今已经升了职。 升职的好处就在于,司徒阳不需要再与以前一般只有休沐日方能回府,若没什么特殊的情况,每日酉时三刻就可以离开营地回府。 最近从南方北方各有货物到京都,司徒娇每日都会出府去店铺,有时回府的时辰比司徒阳还要晚些,这让韩氏很是担心司徒娇的安全。 于是司徒阳从营地出来索性直接去了店铺,既可以借机多接触一些庶务,最主要的是保护司徒娇的安全,解韩氏的担忧。 对于司徒阳这些改变,韩氏明里暗里不知唏嘘多少。 虽然看着儿女成长,韩氏甚感安慰,却也不愿意儿女因庶务而伤了身体。 “娇娇,铺子里的事让掌柜们去操心,哪里需要你们亲自去理货?”看看司徒娇似乎又瘦了些的小脸,再看看狼吞虎咽的司徒阳,韩氏到底没有忍住心疼。 “娘,女儿知道无论是咱们铺子里的掌柜还是杨大哥铺子里的掌柜都是信得过的,平日里自然无需咱们去操心。可铺子到底不是掌柜们的,这大批的货到,咱们好歹也要做到心里有数才好!至于哥哥,”司徒娇看了眼埋头苦吃的司徒阳,抿了抿嘴继续道:“以后这府的一切都是要交到哥哥手上的,哥哥总不能什么庶务都不懂吧。” 听到司徒娇提到了自个的名字,司徒阳咽下口中的食物,对着韩氏点了点头道:“娘,妹妹说得对,以前吧,孩儿总觉得做生意不过就是买进卖出,通过这两日的经历,方知道孩儿想得过于简单了,里面的学问可大着呢!娘放心,今日是孩儿的错,以后断不会再误了饭点。” 原来闪电从南方采购的第二批货今日末时初刚到京都,司徒娇得了信就去了店铺,司徒阳去店铺接司徒娇的时候,司徒娇还在指挥伙计们清理货物。 这次来的货物量多且杂,里面还有不少司徒娇需要的药材,还有一些难得一见的珍珠。 虽然天时已然不早,兄妹俩一合计,还是决定将货物全部理出来,分别送到不同的铺子里入库方能安心。 如此一来,回府的时辰可不就晚了,等到兄妹俩回到家,韩氏早就望眼欲穿了。 “娘没责备你们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们为了铺子里的事儿,坏了身子误了正事。”韩氏自知说不过一双儿女,只得嗔了儿女一眼道。 “娘放心!我们定然不会因小失大!”司徒阳一听立马举起手来发誓道。 司徒阳觉得经常抽点时间去铺子里走走看看是必须的,帮衬着司徒娇管好府里的庶务更是应当应份的。 毕竟接手安宁侯府是尽早的事,正如司徒娇所说的,他总不能什么庶务都不懂,不过在他心里最大的事业却依然在羽林卫队的差事上。 虽然目前只是升了小小的一步,却已经大大地鼓舞了司徒阳心里的斗志。 他希望有朝一日,别人提到他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他自个的功绩,而不只是安宁侯府的世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节礼(一) “对了,娘,咱们现在是不是该给爹爹他们准备端午的节礼了?”司徒娇喝了口茶水,拿出帕子印了印唇角看着韩氏问道。 司徒娇此言一出,别说是司徒阳,就连韩氏都不由一愣。 还没出三月呢,怎地就想起准备五月的端午礼来了? 这个念头不过只在心里打个转,韩氏立马就想明白了。 北边关离京都商队可不是得走差不多一个月嘛。 现在准备起来,四月头送过去,可不是到了端午才能收到? 这些年韩氏虽然窝居在梅苑不出,不过每个节礼却从来没少过往南北边关送。 只是今年因建国公府和韩大将军都从边关回了京都,韩氏心里只想着今年无需往边关送礼,倒真忘记了还有个去北边关的司徒空。 算算时间,往年这个时候可不已经让林嬷嬷开始准备送往边关的节礼了嘛。 韩氏在心底洒然一笑,面上倒也不显,只有些揶揄地看着司徒娇笑。 一心想着要准备什么节礼的司徒娇,先是被韩氏的目光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转念一想顿时就有些羞窘起来。 她压根就没想到同在北边关的杨凌霄好不好! 不过她真的没想吗?似乎不是实话啊,她明明就想着趁着府里给司徒空送端午节礼的时候,顺便给杨凌霄也带上一份。 不过,只是顺带,真的只是顺带哦。 司徒娇还在想如何打马虎眼,那边林嬷嬷却笑道:“可不是得给北边准备端午节礼了,不但得准备还得准备两份,一份给侯爷一份给咱们未来的姑父!” “没错没错,还是妹妹细心,娘,节礼出发前,告诉孩儿一声,我也要准备份礼给杨大哥,说不定羽林卫队那边也有人要给杨大哥带礼!”刚刚填饱了肚子的司徒阳,也凑上前来,不过他倒没韩氏和林嬷嬷想的那么多,纯粹只是想着要给杨凌霄带些东西罢了。 “行,今年的端午节礼就由娇娇主办,有什么不明白的问红袖即可。往年往边关去的礼都是红袖他们夫妻准备的。”韩氏大手一挥,权利立马下放给了司徒娇。 “好,有林嬷嬷从旁指定,娘就放心吧,女儿一定用心将节礼办妥!”司徒娇用力点头,前世她没这样的机会,今生倒要好好学学如何掌家理事。 转念再一想,除了京都的人情往来,顺平县还有在正德女子学院的司徒锦那里似乎也不能少,不由眉头就皱了起来。 虽然这两个地儿离京都都不算远,不过总也不能少,不如一同办了? 只是今年的情况与往年大不相同,这个节礼的规格,却不是那么好掌握,有些愁人哪! 顺平县的司徒家族是安宁侯府的本家,祖宗牌位都在那里,这节礼自是少不得。 虽然年前司徒空回乡祭祖的时候没少给司徒家族好处,可安宁侯府如今也有不少事儿需要依托司徒家族,在顺平县附近的生意如今可不都在族亲手上经营着嘛。 再说无论在边关的司徒空,还是在京都的司徒阳身边,都有两个族亲跟着当护卫,以后少不得还得与族里守望相助。 因此这个节礼不但不能少,甚至还得比往年重上那么一成。 可是给顺平林氏的礼和正德女子学院那边的礼,又该如何呢? 司徒娇真的不想再与林氏有什么瓜葛,可林氏到底是老夫人的娘家,又与司徒家族同在顺平县,若送了司徒家族不送林氏家族,传扬出去虽然能让林氏没脸,可也有损安宁侯府的颜面。 “可是在为如何给顺平那边送礼为难?”韩氏见司徒娇蹙着眉半晌没有说话,在心里略想了想猜出了究竟。 “娘,今年爹爹从本家带了几个人出来,又将顺平附近的生意给了本家掌管,女儿想着是不是今年走礼的时候比往年重上一成?”司徒娇先将正德女子学院那边的事儿放在一边,同样是顺平县那边的礼,也将林氏家族的礼放一放,只就司徒家族的礼拿出来与韩氏探讨。 “那倒不必。只需与往年一般即可。”韩氏拍了拍司徒娇的小手,笑盈盈地说道,见司徒娇并不明白,耐心地解释道:“虽然族里出了几个人来府里当侍卫,可也是给了族里的年轻一辈机会。至于顺平那一带的生意,咱们安宁侯府每年只拿八成的利,另外两成却是给族里的。” 司徒娇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安宁侯府已经给了司徒家族如此大的一个馒头,的确无需在节礼上做什么文章。 见司徒娇明白了,韩氏继续说道:“娇娇心里最纠结的不是本家,应该是林家吧。这事儿你可以先去老夫人那里摸个底,林家总归是老夫人的娘家,总得老夫人满意才是。” 司徒娇若有所思地微微点了点头,可不就是这个理? 司徒娇如今却并不担心老夫人会要求府里倒贴林家,别说是老夫人将身家都拿出来了,就算老夫人什么都收着掖着,如今的老夫人对林家的人却是失望伤心到了极点了,若不是念在那点香火情,别说是什么节礼,大约听都不想听到“林”这个字! “不过顺平那边走礼的事儿,倒不着急,如今距端午好歹还有一个多月,再过几日就是你大表哥成亲的的大日子。你不是说要给你大表嫂添妆吗?可准备妥了?”韩氏见自个不过稍稍提点两句,司徒娇就已经明白,想到韩鹏程的佳期就在眼前,于是转了话题。 “准备妥了,明日一早就给孙姐姐添妆去。”司徒娇将自个准备的添妆礼说了一遍,又将后来添了红宝石的缘由也告知韩氏。 韩氏连连点头,她还没想到司徒娇想得如此周到,心里自是极为安慰。 孙倩嫁入大将军府,以后就是韩氏的侄媳妇,自然希望女儿能与侄媳妇相处融洽。 因孙倩将苏茵带入司徒娇的交友圈,韩氏心底对孙倩多少还是有些埋怨的,特别是发生了桃林苏茵将杨凌浩私下带去桃林的事,这种埋怨就更深一层。 不过孙倩当日将苏茵带进安宁侯府,到底也是无奈之举,韩氏也只在心里有所埋怨,面子上却一点都不曾经表露出来,生怕影响到年轻一代之间的情谊。 如今见司徒娇丝毫没有因此而对孙倩有些怨怼,心里对孙倩的埋怨顿时消散了许多。 韩氏又问起司徒阳,韩鹏程大喜之日子羽林卫队那边是如何安排的,毕竟韩鹏程如今是羽林卫队的大统领。 “娘放心,表哥已经全都安排好了,到时咱们不当差的哥儿们一部分陪着表哥去迎亲,一部分在将军府维持秩序,表哥的婚礼必定顺顺当当热热闹闹的!”说起这事儿,司徒阳就满脸的得意。(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节礼(二) 韩鹏程和孙倩成亲的前一日,司徒娇与周雅琪相约去了孙府,给孙倩添妆。 当孙倩打过司徒娇送上的添妆礼,顿时引得了一阵惊叹。 “哎哟,娇娇妹妹这添妆可将咱们所有的人都给比下去了。这红宝应该是刚从北边过来的吧,可真是漂亮!” “娇娇可真是大手笔!” 司徒娇却亲昵地挽着孙倩傲娇地抬了抬下巴,看着众位小姐妹道:“咱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谁让孙姐姐嫁的是我家大表哥呢!” “娇娇这丫头是越来越坏了,这不成心招人眼热嘛!”周二小姐周雅珏故作气恼地指着司徒娇道。 与司徒娇差不多时间来给孙倩添妆的几个人中,只周雅珏未来的夫君似乎与安宁侯府关系远了些,故而才会有此一说。 “周二姐姐放心,离周二姐姐成亲的日子还有一个多月,到时指不定来了更新奇的宝贝呢!就算没有新的宝贝来,娇娇可是给周二姐姐备着呢!”司徒娇促狭地对着周雅珏挑了挑眉,笑盈盈地说道。 周雅珏是周雅琪的堂姐,又是太子妃的亲妹妹,司徒娇自不会薄了她的添妆。 司徒娇虽然回到安宁侯府的时日不算长,可是自她回府以后,无论是韩氏还是司徒空都给了她不少的好东西。 更还有建国公夫人陈氏和杨凌霄这对母子数次送给她的礼物,加之最近分别来自南北方的特色货物运抵京都,更给司徒娇的私库里增添了不少珍贵的稀罕物事。 因此给几位好姐妹添妆还真没能给司徒娇增加什么压力。 “是是是,就知道你是个小富婆!”周雅珏伸手轻轻戳了戳司徒娇的额头,鼓着张脸笑嗔道。 韩鹏程的婚礼因有羽林卫队的一群兄弟帮衬,显得空前的热闹。 作为新郎的韩鹏程在一群英俊的羽林郎的簇拥下,前往孙府迎接新娘,其声势格外引人注目,新娘的十里红妆同样让人津津乐道。 韩鹏程的婚礼一过,时间很快就进入了四月,安宁侯府往北边关去的节礼在司徒娇的一手操办下准备上路了,与之一起上路的还有建国公府送往北边关的节礼。 忙完了送往北边关的礼,司徒娇就开始着手准备给顺平县本家和林家以及给东京府正德女子学院那边的节礼。 得了韩氏提点的司徒娇,在没有看到往年礼单的情况下自然不会贸贸然地去准备节礼。 按韩氏的提点,往年的节礼礼单多半在老夫人手上。 不过司徒娇也并没有直接跑去老夫人那里问这事儿,而是先托了安嬷嬷旁敲侧击,摸清了老夫人的基本态度以后,这才在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有些为难地提出了这件事。 “今年娘将端午走礼的事儿交给孙女来办,祖母也是知道的,孙女儿没有这方面的经验,特地来向祖母取经。”司徒娇一脸恭顺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有些阴郁的目光定定地看着司徒娇,仿佛要将司徒娇里里外外看个明白,司徒娇清澈的大眼睛里明净无波,仿佛她真的只是在向老夫人讨教。 自从韩氏生了司徒娇以后,身子一直不好,老夫人早早以此这借口收回韩氏的掌家权。 从此安宁侯府的节礼,除了送去南北边关的礼和韩大将军府的礼,一向都是由老夫人和林淑琴操办。 司徒娇来问老夫人拿注意,还真让老夫人挑不出理来。 祖孙俩沉默了半晌,老夫人这才指了指柜子,让安嬷嬷找来了去年端午节的礼单:“我老了,身子也不中用了,这些是去年端午节的礼单,拿去与你娘合计着办吧。” 司徒娇连忙接过礼单,脸上闪过喜悦和感谢的光芒:“谢谢祖母,有了这些个可省了我和娘亲许多的烦恼。” 见司徒娇喜滋滋地接过礼单,老夫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良久才道:“顺平林家,按照单子减三成吧!” 司徒娇心里不由一惊,减三成,不会减得太多了吧! 好歹那是她的娘家,老夫人这也嫌难堪? 虽然司徒娇恨不得一分礼都不送于林家,打心底也是希望老夫人直接告诉自个别再给林家送礼,不过脸上还是露出迟疑的神色来:“祖母?!这,这不太好吧!”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不再多说,只坚持道:“就接去年的减三成!” 然后无力地对着司徒娇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司徒娇的心里有些惊疑不定,更摸不准老夫人的意思,拿着老夫人给她的礼单匆匆来到韩氏的梅苑。 司徒娇扬了扬手中的礼单,将老夫人的意思转告给韩氏,最后疑惑地问道:“娘,难道咱们真的将节礼减三成?这是不是太难看了些?” 韩氏摇了摇头,嘲讽一笑,指了指司徒娇已经放在桌上的那一叠礼单道:“娇娇可看过了老夫人给你的这些个礼单?” 司徒娇自然还没来得及看,她着实是被老夫人一减就三成的大手笔给惊吓到了。 这不,出了慈安苑就奔梅苑来了嘛。 既然韩氏有意让她先看礼单,司徒娇不得不先沉下心来耐心地将礼单一份份过目,这些礼单都是从安宁侯府的总账中支出的。 司徒娇一份份看过去,安宁侯府往年的节礼虽然不算简薄,却也没什么出格的地方,连给司徒家族的礼和大将军府的礼都是中规中矩。 只是当她看到最后一份礼单的时候,终于明白了老夫人为何一减减三成,韩氏又为何会嘲讽了。 手上的这一份写着顺平林家几个字的礼单,已经不能算是端午节的礼单了。 谁家送个端午礼,居然还要奉上银子的呢,而且一送就是二百两,别还有整套的首饰头面! 这份礼单若全都折成银子,绝对不低于五百两,而给司徒家族的礼和大将军府的礼,满打满算也不过只是一百两。 如此一来,就算按礼单减去三成,给林家的节礼还是足足高出了三倍多。 看着这样的礼单,司徒娇的心里涌起怒气,脸色沉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节礼(三) “娘,就算减三分,还是……”盯着手上的礼单看了半晌,司徒娇努力压住心里的恼恨,扬了扬手上的礼单,沉着张小脸道。 韩氏虽然知道给林家的礼向来不薄,不过具体如何,她向来不放在心是。 此刻司徒娇的脸色,倒勾起了韩氏的兴致。 从司徒娇手上拿过礼单,只扫了一眼,韩氏的脸也沉了下来。 这只是一张端午的礼单而已,虽然韩氏是不管家,可她也知道每年与林家走礼至少有个七八次。 就算每次走礼都按手上的礼单,这样算下来,一年里送给林家至少也得将近四千两,更何况每年的年节礼远不止手上礼单的这个数。 原来在她不管家的日子里,老夫人和林淑琴却是可是劲儿给林家送东西。 若不是林家的人将老夫人的心伤狠了,是不是以后都要按老规矩走礼了? 难怪明明安宁侯府这些年的铺子庄子利润和出息都不错,等到她接手中馈的时候,安宁侯府的总账上却只有区区几千两银子! “去掉银子和首饰头面,其他的全部减三成!”韩氏将礼单往桌上重重一拍道。 司徒娇在心里飞快地过了一遍,按韩氏说的去做,这份礼走下来,倒与司徒家族的礼相差不远了。 见韩氏气恼不已,司徒娇连忙安抚道:“娘也别生气,就算全都按这礼单去走,林家还能走几年?” 若不是老夫人还活着,依了司徒娇的本意,林家压根就别再走动了。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算……”韩氏目光沉了沉,对着慈安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不在了,林家也是侯爷的舅家,你觉得侯爷会不与林家走动?” 司徒娇想了想,韩氏的顾虑也很有道理。 去年发生了那边多的事,最终也没能让林家真正地伤筋动骨。 司徒空对林家的手段着实绵软了些。 不过若林家继续狂奔在作死路上呢? 司徒娇想到这种可能,心里不由有些小小的兴奋,眼眸中闪着期待的光芒:“娘,若是林家先断了礼,咱们家还需要继续走礼吗?” 韩氏倒没想到这个可能,她不清楚以前林家回礼的情况。 不过想想年前与林家之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如今一下子又少了大多半的礼,待到送到林家,林家还真的极有可能不再回礼。 如此也好,老夫人在的时候,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按规矩走走礼,等老夫人的去了,这礼想必也就不用走了。 至于司徒空要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那是司徒空自个的事。 他要走,就拿他自个的私房去走! 韩氏在心里打定了注意,于是就将给林家的礼定了下来。 母女俩就正德女子学院的节礼细细做了商讨,也很快就定了下来。 她们这边说得热闹,而在慈安苑的老夫人那边,老夫人也正与安嬷嬷说着给林家走礼的事儿。 “你说,韩氏母女看了那份礼单会是何种想法?”老夫人用那只还算灵活的左手拨动着手上的念珠,有些不安地问道。 “夫人是个仁慈的,小姐也是个大气的,自会依了老夫人的心愿。”安嬷嬷拉起老夫人的右手或重或轻地按压起来,避重就轻地答道。 这事儿,安嬷嬷就算是老夫人的心腹,她绝对不愿意插上一手。 “唉,算了,我也不难为她们母女,你让葵花去梅苑跑一趟,只说那礼单给错了,将这份礼单拿了给她们,让她们按这份礼单减三成走礼吧。”老夫人幽幽地叹了口气,指了指放在一边有些陈旧的单子道。 安嬷嬷扫了眼单子,知道这份单子是去年端午走礼时,林淑琴另外做的一张礼单。 这张礼单中少了原来那单子上的金银物事,只留了寻常节日走礼用物。 虽然比起别家的礼来说重了不少,可当时林家在安宁侯府的有一个老夫人还有一个林姨娘,倒也算不上出格。 这张礼单原是林淑琴做来糊弄司徒空的,当时司徒空也只瞄了眼罢了,只是没想到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虽然韩氏和司徒娇没想到老夫人那里还有这样的一张礼单,不过既然有了这张礼单又有了老夫人减三分的再三吩咐,给顺平林家的礼准备起来就没什么可为难和压力了。 安宁侯府有南来的货栈,司徒娇手上还有北来的特产铺,司徒娇与韩氏斟酌了两天,终于定下了安宁侯府给各处各府的端午节礼。 虽说老夫人一再强调不再管府里的事,不过司徒娇还是将定好的礼单送到老夫人面前,让老夫人过目定夺。 “不是让你告诉你娘,在去年的礼上减三成吗?看着似乎并没减多少。”老夫人看过礼单以后,脸上闪过疑惑。 “今年的礼都是从咱们自个的铺子里掏换出来的,比在外面购置自然少花了些银子。节礼的花费却是按照去年的花费来的,看着自然就丰厚些。”司徒娇指着礼单上的物品一一做着解释。 “咱们府里的铺子什么时候也做北方的生意了?”老夫人向来精明,府里的铺子做的什么生意可真正是门清。 “哦,呵呵,这些个是北辰国那边的特产,是孙女从杨大哥的北方特产铺里掏换来的。”司徒娇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老夫人抿嘴盯着司徒娇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只默默地将礼单还给司徒娇。 “祖母若没意见,孙女就让人慢慢置办起来,四月底的时候,让人送过去。”司徒娇将礼单重新收了起来,看着老夫人道。 “娇娇如今越发能干了,若是你二妹……唉,算了,当我没提。”老夫人发出一声感叹,过后却提到了司徒锦,令司徒娇目光不由微微一冷。 司徒锦这才送去正德女子学院多久,难怪老夫人以为像司徒锦那般骄纵的性子,只那么三两个月就给掰直了不成? 所幸送司徒锦去正德女子学院的是司徒空,否则老夫人不知道要如何指责韩氏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节礼(四) 老夫人是敏感的,虽然司徒娇眸中的寒意只是一闪而过,却依然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当然司徒娇也没刻意掩饰自个眼中的那丝寒芒。 体会到司徒娇眸中的寒意,老夫人心中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如今的她已经被斩去了羽翼,连一向孝顺听话的儿子都不在府里,她连自保都困难,还能如何呢? 再说司徒娇的眼眸中虽然不回掩饰地表露出冷意,可人家明面上却始终表现得恭恭敬敬,老夫人觉得自个就算想表达一句不满似乎都不合适了。 不过老夫人到底还是没能忍得住,顿了片刻之后,抿了抿嘴还是表达了她的情愿,不过说出来的话却软和了许多:“祖母自是知道一直以来对你不住,可是锦儿到底是你父亲的骨肉,你们姐妹都好才是真的好。 祖母也知道锦儿的性子是被娇宠坏了,可她到底还小,好好引导总能将她的性子掰过来。” 见司徒娇只是垂着眼皮,并不接口,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又道:“祖母并没有强着你将锦儿接回府来的意思,可端午到底也是个节,锦儿那边多少也该走点礼,总不能让她在先生和同窗面前失了礼。” 司徒锦到底是在老夫人跟前长大的,老夫人如今都自顾不暇了,心里还记挂着司徒锦,甚至还想着替维护司徒锦的面子。 对于司徒锦而言,老夫人可真是亲祖母啊! 可为何对她……难不成她不是老夫人的孙女不成?! 司徒娇司徒娇在心里腹诽不已,少顷在心底划过一声的嗤笑,暗笑自个着了相。 老夫人不待见自个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那不是打从自个还没出生就已经算计上了嘛,如今又何必为这样的事儿动气,难道越活越回去了不成? 司徒娇在心里自嘲一笑,眸底闪过一丝冷冷的笑意,面上却依然保持着该有的恭顺:“这事儿哪里需要祖母操心,早两日娘已经吩咐下去了,府里哪能少得了二妹那边的礼?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二妹没脸不是!” 司徒娇的表情虽然是恭顺的,可这话中的意思却着实有些啪啪地打老夫人的脸,着实让老夫人觉得没地搁脸了。 老夫人面上愣愣的,没想到这个孙女也会有如此犀利的一面,与韩氏那温吞的性子着实不同,也不知韩氏那样的性子是如何教养出这样的孩子。 不对不对,这孙女儿打出生就送了出去,压根就不是在韩氏面前长大的,哪里是韩氏教养出来的? 老夫人怔忡地看着司徒娇,她没想到这个被下人带大的孙女,明明应该显得小家子气才对,可是却人里到外都散发出从容大气的气度。 再想想被她娇养在身边的司徒锦,老夫人的脸上闪过窘色,噎了良久才好不容易吐出话来:“倒也是的,你娘向来妥帖。” 安嬷嬷暗地摇了摇头,老夫人这么多了一嘴,只怕又在大小姐的心里记上了重重的一笔。 老夫人就是太过维护娘家,最后却养大了林淑琴的心,做下了一件又一件的错事。 正经人家,谁会逼着将嫡孙女送出府外,却将庶孙女养在身边? 就算那个嫡孙女真的如当初所说的那样是克克的硬命之人,也不应该多年对嫡孙女不管不顾,连一应生活用度都是桃林别院自个消化。 偏偏那桃林别院却是夫人自个的陪嫁庄子,老夫人又偏偏娇养着庶孙女。 结果送出去的稳重大气,养在身边的刁蛮任性。 也算是狠狠地打了老夫人的脸。 安嬷嬷长长地叹了口气,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老夫人到现在心里还偏着二小姐。 安嬷嬷如今都不知道该说老夫人什么才好了! 老夫人怎地就不想想,一直以来韩氏就是个端庄稳妥的人,而大小姐回府以后处处表现出大家闺秀该有的气度,为了给林家的节礼就三番五次地征求老夫人的意见,又岂会留那么大个漏洞让别人说嘴? 等到司徒娇告退离开慈安苑,老夫人方幽幽地叹道:“今日老身又是枉为小人了!” 安嬷嬷虽然心里就是如此想的,却又怎会接口,只是扶了老夫人躺下。 如今老夫人看着是比刚中风时好了许多,其实上身子骨却是亏了的,再不复中风前的硬朗。 关于司徒锦那边的节礼,韩氏倒真的早就叮嘱过司徒娇,不仅仅是司徒锦的礼,另外还专门给宫嬷嬷备了礼。 如今正德女子学院那边,宫嬷嬷每个月会给韩氏来封书信,主要就是向韩氏通报司徒锦在正德女子学院的情况。 司徒锦本人自从去了正德女子学院以后,只给府里写了一封报平安的信,那还是她刚刚到正德女子学院时写来的。 那时司徒空刚刚启程去边关没多久,于是信直接送到了韩氏手上,韩氏并没直接拆开看信,只是让人将信送到了老夫人手上。 信给老夫人送去以后,韩氏没再关心此事,倒是安嬷嬷偷偷向司徒娇透了个底,老夫人看了司徒锦那封信以后,脸色很是不好,什么话都没说,却很是叹息了几天。 后来才知,司徒锦在那封信里压根没提老夫人,只简单地报了平安罢了,难怪老夫人会如此难过。 那可是她放在掌心娇养的孙女儿啊! 陪着司徒锦去了正德女子学院的张嬷嬷,与府的联系却十分紧密,这是司徒空安排她一家子去东京府时特意交待的。 张嬷嬷有没有给在北边关的司徒空送书信,司徒娇并不知情,也不想去探听,不过张嬷嬷每半个月就给府里送封信,韩氏倒是封封信都给了司徒娇过目。 张嬷嬷在信里说得最多的自然是司徒锦的生活学习情况,另外就是东京那个小庄子的出息情况。 只张嬷嬷一家去了那个小庄子,如今不过两个月的时候,做了许多变动,只不过时间尚短,一时并会儿还看不出有什么功效。 韩氏体恤张嬷嬷一家过去以后开始的艰难,除了张嬷嬷一家去东京府时给的一笔安家银子,另外每个月还从府里给张嬷嬷送去十两银子,以支应庄子的开支和司徒锦主仆在正德女子学院的零用。(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磋磨 司徒锦刚到正德女子学院的时候,很是被折腾了一番。 在学院内,里面的女先生得了宫嬷嬷的提醒,对司徒锦时有特殊的“照顾”,倒还算安静。 不过为了改善处境,司徒锦私下里还是使了不少的劲,想方设法想要与人结交,只是效果并不好。 司徒锦从小就被老夫人和林淑琴娇惯得刁蛮任性,向来以侯府娇女自居,却忘记了如今身在东京的正德女子学院,她的身后再没有了老夫人和林淑琴为其撑腰。 偏偏与她同住和同班的女孩子们,几乎都因着这样那样的原因被家里送来学院。 也就是说情况与司徒锦有些类同,却各有各的特色。 这些女孩中,司徒锦几乎是唯一的一个庶女。 虽然司徒锦来自于安宁侯府,却少有人看得起她的出身,除了一两个商户出身的女孩。 只是商户出身的女孩,又岂能入得了司徒锦的眼。 于是司徒锦从一开始就落入了一个怪圈。 要么司徒锦看不上人家,要么是人家压根就不理会司徒锦的示好。 到正德女子学院以后,司徒锦方知她的处境比起白莲庵来,更加寸步难行。 加上先生时不时的特殊照顾,司徒锦心里终于有了真正的惧意。 正德女子学院每旬一日休沐,里面的学员来自南陵各地。 第一个休沐日,因司徒锦前一日没能正确先生布置的课业,被留在学院里补课。 第二个休沐日,因与同窗之间发生了言语上的争执,继续被禁止外出。 第三个休沐日,因没能做好寝室内的个人卫生,被宿管嬷嬷留下来强化如何做好个人卫生 …… 一连五个休沐日持续了整整两个月,司徒锦都因不同的原因,被禁足在正德女子学院内。 开始的时候,心高气傲的司徒娇心浮气躁并不断的抗争,可是越是抗争先生惩罚的手段越是严厉,连带着同窗对她的态度从最初的不屑或无视到后来看她的眼神几乎个个都带着浓浓的鄙夷。 连带着在学院伺候她的春桃也受到了无妄之灾,让春桃深悔答应了司徒空来伺候司徒锦。 不过春桃私下得了司徒娇的指点,对司徒锦的行为先是放任不管,等到司徒锦一次次碰得头破血流,这才慢慢在司徒锦耳边提点几句。 在连续的挫折之下,司徒锦的心情自然无比郁结,慢慢地也能将春桃的话听进去那么一句两句,渐渐地学会了用脑子思考,逐渐开始收敛心性,加上春桃不动声色地暗地里帮上一把,于是司徒锦出错的次数越来越少。 终于在她进入正德学院两个月以后,也就是三月最后的一个休沐日,被允许离开正德女子学院,迎来了她到正德女子学院以后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休沐日。 其实几乎每一个被家里强行送来下正德女子学院的女孩,大多都会有这样一个过程,这是学院对学员性子的一个磋磨过程,只不过司徒锦的这个过程要惨烈些也更长些罢了。 第一次走出正德学院,司徒锦只觉得天高地阔,她犹如出笼的小鸟,此刻她最想做的事自然是投身于久违且盘算了许久的逛街大计。 只不过身边的春桃二话不说,一把将她直接拉上了停在学院外的一辆马车,主仆俩一上马车,马车就嘚嘚地跑了起来,任凭司徒锦在车里哇哇的大叫。 这马车是张嬷嬷的男人张力亲自驾驶,将司徒锦直接接到了离正德学院并不算远的庄子里,于是司徒锦的逛街大计还没开始就惨遭破灭。 司徒锦心里的那个气,那真正可以说是怒气冲天。 只可惜无论是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丫环,还是东京府小田庄里的张嬷嬷都是司徒空亲自安排的人。 面对司徒锦的诅咒谩骂,压根无人为之所动。 春桃和张嬷嬷既得司徒空的叮嘱,又怎会被司徒锦所左右,于是不仅仅是这第一次的休沐日,还是此后的休沐日,司徒锦出了正德学院能去的地方只有安宁侯府在东京的田庄。 更让司徒锦崩溃的是,她的身上压根就没有可以自由支配的零用,因此就算让她上街,没有银子又能做得了什么? 安宁侯府自然不可能不给司徒锦准备月例银子,除了庄院的出息,韩氏更是每个月都给东京这边送银子送吃穿,只是无论是春桃还是张嬷嬷,都说谨遵司徒空的吩咐。 司徒锦身子绝对没有自由支配的银两,就连铜板都没有一个。 司徒锦唯一能支配的,就是每次她休沐回学院时,张嬷嬷替她打点好的点心和田庄里自制的小菜。 至于司徒锦每月的月例银子,按了司徒空的吩咐直接交到春桃手上。 如此一段时间下来,司徒锦终于明白了自个的处境,要改变这样的处境,唯一的出路就是学好规矩,让司徒空满意,方才回到京都回到安宁侯府,于是司徒锦终于真正地收敛了脾气,渐渐开始对正德女子学院的课业上了心。 这个从张嬷嬷最近一次书信中就可以感受出来“二小姐如今性子倒显得沉稳了些,前些天还得了先生的夸奖。对东京的日子虽依然不甚满意,却未曾再吵闹……” 若司徒锦确如张嬷嬷信中所言一般,许真能将司徒锦的性子给掰正了。 司徒娇心里对司徒锦的感觉是相当复杂的,既希望她一直作一直作,永远都别回安宁侯府来,可她更清楚,就算司徒锦再作,等到司徒空三年后回京都,势必还是会将司徒锦接回府来。 就算司徒锦压根不能改好,别说是司徒空,就算是韩氏也不会永远将司徒锦丢在外面不管不顾,安宁恰逢府丢不起这个脸! 既然司徒锦回府是必然的事,那么司徒娇的心里更趋向于司徒锦能够改了性子,以后她们两人不说成为好姐妹,至少能够相安无事。 当然无论司徒锦能不能学好规矩,司徒娇都觉得应该提醒提醒韩氏,让韩氏从现在起就开始给司徒锦相看亲事。 三年后司徒锦也有十五岁了,若到那个时候才给她相看成亲的对象,等到将司徒锦接回府里,岂不是要让她在府里生活好长一段时日。 司徒娇是不愿意看到司徒锦再在安宁侯府多留,更不愿意司徒锦杵在韩氏面前添堵。 早些送司徒锦出阁,对大家都好!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为了家宅安宁 “娘,爹爹走前可有提过给司徒锦相看人家的事?”司徒娇放下张嬷嬷的来信,看着韩氏问道。 “侯爷倒是提过。”韩氏敛去眸底的那丝厌烦,有些不明白为何司徒娇会突然问起此事。 司徒空临去北边关前,的确有向韩氏提起过请韩氏替司徒锦相看人家的事,不过韩氏当时既没接也没直接拒绝。 作为一个女人,韩氏自然是不愿意管别的女人与自个夫君生的孩子,可她心里明白,作为当家主母,府里哪一个孩子的亲事都不可能放开手,更何况她还是司徒锦的嫡母。 “爹爹是如何想的呢?”司徒娇能够理解韩氏的心情,不过司徒锦的亲事还是早些定下的好,因此还是追问了一句。 “他……”韩氏本想着嘲讽司徒空几句,不过最终还是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下去,她做不出在儿女面前诋毁司徒空的事儿来。 最后只是将司徒空大致的意思告诉司徒娇。 司徒空对司徒锦的亲事比较务实,他的女儿自然不可能给人作妾,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鉴于司徒锦目前那刁蛮任性的脾性,虽然将其送去了正德女子学院,可到底能不能纠正司徒锦的性子,司徒空心里没那个底气。 就算司徒锦能够在正德学院学好礼仪规矩,司徒空也不觉得司徒锦就能够当好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主母,因此希望能够给司徒锦找一个家境殷实、后院清净人家的非嫡长子,让她平平安安地过一生。 司徒空对司徒锦亲事的要求,倒是让司徒娇对司徒空有了新的认识。 若司徒锦的亲事真按司徒空的要求去处理,对司徒锦而言也算是莫大的福气。 只不过司徒锦可会愿意? 想想司徒锦看杨凌霄的目光,脑子里又一再闪过前世司徒锦的姻缘,司徒娇的心里觉得很不舒坦。 不过再不舒坦,司徒锦的亲事还得不能放开手不管。 司徒娇心里清楚得很,比起自个心里的那些个不自在,司徒锦更是韩氏心里的刺。 司徒娇压下心里的那份阴郁,略想了想道:“娘,爹爹这样的要求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真要按爹爹的意思替司徒锦相看亲事,不是一日两日可成的。 女儿觉得吧,既爹将事儿托付给了娘,娘又是是司徒锦的嫡母,司徒锦的亲事娘自是无法推脱。 女儿知晓娘心里的不痛快,更清楚娘不是个恶毒的人,定然会依着爹爹的意思替司徒锦相看人家。 其实以娘的身份地位,又得爹爹的托付,直接给司徒锦安排个亲事,也无人说得了你的是非。 只不过女儿觉得,为了家宅安宁,司徒锦的亲事最好还是让女儿去问过祖母的意思,看祖母是个什么章程,毕竟司徒锦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若不征求一下祖母的意思,只怕祖母和司徒锦都会多想。” 知道了司徒空的打算,司徒娇觉得要顺着司徒空的意思替司徒锦安排一门合适的亲事倒也不算什么难事。 不过司徒娇不想韩氏一片好心被人误解,就算明着是按司徒空的交待办事儿,司徒娇还是希望能够将责任公摊,总归得有人大顶在韩氏前面,且人越多越好。 韩氏哪里会不知道司徒娇的心思,不由摇头一笑:“这事儿哪里需要娇娇去与老夫人交涉,侯爷走前与老夫人就此事达成了统一的意见。我的娇娇儿只需在府里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其他的还是让娘来操心。” 什么,司徒空这次如此上道,临走前居然将这事都给提前办妥了? 看着司徒娇有些呆愣的表情,韩氏再次一笑道:“当然老夫人那里还是需要再去确认一番。有一句话娇娇说得极是,一切为了家宅的安宁。” 于是某一日,韩氏与司徒娇联袂去了老夫人的慈安苑。 虽然韩氏对老夫人的态度依然不冷不热,不过自从司徒空去了北边关以后,韩氏隔三差五会来慈安苑看看,因此见韩氏母女一同前来,老夫人已经熟视无睹。 韩氏先不咸不淡地问了问老夫人的生活起居和身体情况,尔后将话题转到了司徒锦的身上:“侯爷走前让妾身替二小姐相看人家,妾身虽是二小姐嫡母,可是这些年因妾身之故与二小姐相处不多,实不知二小姐喜欢什么样的人,还请老夫人示下。” 老夫人虽然知道司徒空将司徒锦的亲事完全托付给了韩氏,却没想到韩氏现在就会提起司徒锦的亲事,毕竟司徒锦现在不过才十二岁。 当然许多有女儿的人家,别说是女儿十二岁,甚至七八岁上就已经开始慢慢相看起来了。 只不过司徒锦之于韩氏是什么样的存在,老夫人心里门清,因此听到韩氏突然就将话题转到司徒锦的亲事上,倒着实是没想到,面上就有些呆怔怔的。 司徒娇不由在心里猜测老夫人的心思,想必她是没想到韩氏会主动提起司徒锦的亲事吧,也不知老夫人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来? 韩氏将话题引出来以后,只是好整以暇地静静等着老夫人开口,面上看不出一丝的勉强。 慈安苑里的气氛有些诡异,半晌过后老夫人咳了两声终于开了腔:“空儿离京前与老身提过锦儿的亲事,言明将锦儿的亲事交给你一手操办。你向来贤惠大度知进退,将锦儿的亲事交与你,老身自是放心的紧!只一条,咱们安宁侯府就算庶出的姑娘也绝不给人做妾。” 什么“咱们安宁侯府就算庶出的姑娘也绝不给人做妾”,那么当初老夫人为何要将惠妃送进宫? 难道圣人的妃子,都是正妻不成?圣人的妃子,也不过就是高规格的小妾吧了! 司徒娇撇了撇嘴暗自腹诽。 当然这样的话,自是不会说出口的。 “老夫人说得极是,咱们安宁侯府的姑娘怎么说也得是个正头娘子!”韩氏从善如流地答道,只这话说出口,却还是让老夫人的脸上闪过难堪,许是想起了当了圣人妃子的惠妃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背后算计 端午前一天,东京城郊的正德女子学院内,司徒锦收到了一封来自京都的信。 给她写信的人既不是她安宁侯府的人,也不是她以前的那些所谓的好姐妹,而是以前与她并没有什么交集的人。 此人姓苏单名一个茵字,自我介绍是礼部尚书苏大人的孙女。 这让接到信的司徒锦,很是有些惊讶。 待她看了信中的内容,才知是个与嫡姐司徒娇不和的人。 原来苏茵从桃林别院回府以后,因带走杨凌浩之事,被陈氏一书告到了苏大人面前,被苏大人整整禁了两个月的足,连孙倩的婚礼都没能参加,这着实让她大为光火。 苏茵前世除了在感情的问题上总在凌霄面前跌跟斗以外,几乎可以算是一帆风顺。 家世好是一方面,读书好更是很重要的因素,因此向来都是被人捧着的苏茵,自是养成了她心高气傲的性子。 没想到到了这个时空,却处处吃鳖,好不容易找到了凌霄在这个世间的身影,却偏偏已经订了亲,对象还是个在她看来远远不如的丫头片子。 最让她咬牙暗恨的是,就算来了这个时空,凌霄依然对她不假辞色。 原本以为没了杨凌霄的贴身保护,要搞定司徒娇那个黄毛丫头,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却偏偏次次吃憋的人却不是司徒娇,而是她苏茵,连杨凌霄那个不懂事儿的萝卜头弟弟都是一心向着司徒娇。 司徒娇凭什么凭什么! 被禁足的整整两个月里,苏茵的脑子里几乎天天重复着在桃林里杨凌浩所说的那几句话,只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压根就忍不了了! 于是让身边的丫环多方打听司徒娇的所有情况,终于让她找出了一个可以把握的漏洞,那就是被安宁侯府送去正德女子学院的司徒锦。 虽然苏茵打心眼里看不上司徒锦这样的一个小庶女。 在苏茵前世的那个世界里,像司徒锦这样的出身,说白了就是小三养的孩子,那是苏茵正眼都不会看一眼的存在。 不过如今为了对付司徒娇,自不愿意放过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于是被安宁侯府“抛弃”且与曾经对司徒娇大打出手的司徒锦,就成了苏茵的首选。 司徒空有过吩咐过,到司徒锦手上的信件,必须经过身边丫环“验看”。 当司徒锦面色古怪地看完手中的信,已经知晓信中内容的春桃,是跟着她来正德女子学院贴身伺候的丫环,冷着张脸问道:“小姐,准备如此处理这封信?” 虽说春桃名义上是司徒锦的丫环,实际上却是司徒空安排在司徒锦身边监督并督促司徒锦的人,只听司徒空的吩咐行事。 原本看了这样一封信,春桃是打心底里不愿意转给司徒锦的。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司徒锦能够早日学好规矩,早日回到京都,毕竟春桃的家人在京都,连她的未婚夫也在京都。 虽然她与未婚夫的婚期定在三年后,可若司徒锦三年内不能学好规矩,说不定还会误了她的婚期。 司徒锦来正德学院已经四个多月了,从最开始的抗拒和不适应,慢慢到如今能够沉下心来学规矩,总算让春桃看到了希望。 在这样的时候,她怎么能让一个不知所谓有人来破坏如今好不容易才有的成效呢? 更何况大小姐是多好的一个人啊,怎能放任二小姐与外面的人勾搭在一起算计大小姐呢? 可是正德女子学院虽然规矩极为严苛,可是却有个极人性的规定,但凡是给学员的信件,一律不得扣压,大概也是要看看学员们会不会被外界所干扰吧。 于是春桃再不乐意,到底还是将苏茵的信件给了司徒锦。 不过却把司徒锦盯得极紧,她可不能让好不容易才有的那么一点点效果毁于一旦! 见春桃毫不掩饰的紧逼,司徒锦的脸上闪过浓浓的不甘,盯着手中的信看了半晌,最终将信丢还给春桃,气鼓鼓地说道:“我又不认为这个姓苏的,以后除了祖母和父亲来的信,其他的信别往我面前送!” 春桃心里一噎,虽然司徒锦没把这个叫苏茵的人当一回事儿,可是这态度着实让春桃开心不起来。 不过想想自个是奴,司徒锦才是主,心里憋着的那口气,总算缓缓地平息了下去。 当然春桃也不是个软柿子,若不是因为司徒锦,如今她不但不需要与家人分开跟着她背井离乡,说不定已经是大小姐司徒娇身边的大丫环了呢! 既然司徒锦丢给她了,那么就让她来处理,这信自是要寄回去给大小姐的,没得让人在背后算计大小姐。 春桃慢条斯理地将苏茵写给司徒锦的信收好,看着司徒锦道:“二小姐既然如此交待,奴婢自不敢有所违。以后只当将老夫人和侯爷的信专给你,其他的信一律由奴婢给二小姐收着,什么时候二小姐想看了再说。” 咦,这是咱意思?难道还有别的信件不成? 春桃的话成功勾起了司徒锦的好奇心。 可是她刚刚才将话丢出去,难道立马反悔不成? 到底会是谁给她来信呢?会是外祖母吗? 想到有可能是外祖家那边的来信,司徒锦的眼睛亮了亮,不过很快就黯了下去。 一想到林家的所作所为,司徒锦再不敢将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如今她已经明白,除非她拥有足够让林家动心的利益,否则只怕林家再也想不起来还有她这样一个外孙女儿吧。 如今连一向疼爱她的祖母,也因为她那个亲生娘的所作所为,将她丢在脑后了,还能指望谁呢? 司徒锦顿时觉得前途漫漫,眼眶里盈满了晶莹的泪珠。 司徒锦突然无声落泪,倒是让春桃有些于心不忍了。 司徒锦再强悍也不过只是个十二岁不到的女孩,如今亲生娘去了,嫡母对她一向无视,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人。 春桃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再与司徒锦打哑谜,从怀里又拿出封信来,还从身后拎出几个包袱放在司徒锦面前的桌上,一起推司徒锦面前:“这是府里给二小姐的信,还有端午的节礼,二小姐不看看都有些什么吗?” 颇有些哄劝小孩子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若是没有 这些包袱是今日张嬷嬷夫妻给正德学院送蔬菜来的时候一并送过来的。? 送来的时候司徒锦正好上课去了,是春桃请了两位相处得不错的小丫环,才从正德女子学院大门口全都拎了进来。 一下子送过来这么多些包袱,着实让司徒锦吃惊不小。 见司徒锦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包袱之上,眼中的泪也收了起来,春桃才轻轻地嘘了口气。 先将包袱皮上放着的信递给司徒锦,然后指了指礼单和包袱道:“这是府里给你的信。这几份是礼单,一会儿小姐清点清点。” 能接到府里的信件,无论是谁来的信,对于此刻的司徒锦而言就犹如救命稻草一般,至少还有人记得她,难道不是吗? 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包袱上的书信,在拿起书信的那瞬间,司徒锦的脸上划过一丝惊讶。 她没想到这封信居然并没被拆看过,这却是与之前的信大大的不同呢! 不过惊讶也只是瞬间的事,好奇心已经占据了司徒锦的整个心房。 这封没被打开过的书信,让司徒锦心里没来由地觉得踏实和欣喜。 至于节礼,她倒少了些许小女儿家该有的期盼。 左不过就是些吃的穿的,还能指望府里给她送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不成? 再说了,她人在正德学院,吃的是食堂,穿的是学院统一的服装,连头上仅有的钗环都是学院统一发放下来的。 就算府里送来的是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她也没机会穿戴。 当然可以在休沐的时候穿戴,可是休沐的日子,她只能待在田庄里,至今为止她还没机会在东京城里逛过呢,穿金戴银的给谁看呢? 不如看看府里到底是谁还记挂着她,又会对她说些什么? 将清点节礼的事儿直接交给春桃,司徒锦心无旁骛地看起信来。 只是信刚刚展开,司徒锦的脸色有些晦暗不明起来,一把将手上的信倒扣在桌上,半晌没有新的动静。 春桃撇了撇嘴,心道就知道会这样! 信是司徒娇随着节礼一起送过来的。 只要一打开看到那一手漂亮的小篆,司徒锦心里就已经明白是司徒娇来的信。 司徒锦在心里做人天人交战,看还是不看,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看吧,司徒锦有些不甘心。 司徒锦的心里一直都认定了是司徒娇抢了她在安宁侯府的风光,尔后又抢了她心仪的男子。 不看吧,司徒锦同样不甘心。 若她不看信,离京都那么远,她又如何能抓得司徒娇的错处,将她的风光打下去呢! 看,一定得看,看看自个这嫡姐,到底还要如何来落井下石! 只要让她逮到司徒娇的一分错处,必定要将这一分夸大成十分! 她要让杨凌霄看看司徒娇到底有多么的阴险,连已经被送到正德学院的妹妹都不能容! 这个时候的司徒锦又有了被害幻想症,在脑海里狂补着被司徒娇迫害的场景。 在她的想像中司徒娇的这封信定然是来讥笑嘲讽她的,否则明明互相看不顺眼,又何必给她写这样一封信?! 司徒锦虽然慢慢接受了正德学院的生活,可是她心底韩氏对司徒锦甚至对司徒阳都有着相当深刻的怨愤。 从司徒锦懂事开始,几乎每天林淑琴都在她的耳边念叨。 若是没有韩氏,林淑琴就是堂堂正正的安宁侯夫人。 若没有司徒娇,司徒锦就是安宁侯府唯一的小姐。 若没有司徒阳,司徒安就是安宁侯府唯一的继承人。 …… 总之若是没有韩氏母子女三人,安宁侯府就是林淑琴母子女三人的天下,事实倒也是如此。 只是司徒锦可曾想过,若不是林淑琴硬插了一脚,韩氏怎会与司徒空离心,这十几年,她又怎会缠绵于病榻? 若不是林淑琴的阴谋,司徒娇一个好好的侯府嫡小姐,又怎会一出生就被送去桃林别院? 若不是林淑琴的破坏,指不定司徒娇还有更多嫡亲的弟弟妹妹! 若不是遭林淑琴的毒手,如今老侯爷说不定还健在! …… 人很多时候,就只愿意站在自个的立场是看世界想问题,此时的司徒锦就是如此。 当然若司徒锦哪天懂得换位思考,也许安宁侯府的日子真的就能雨过天晴了。 只不过这一天还不知会否有,就算有,也不知这一天几时来。 司徒锦这一番天人交战实是久了些,久到一心二用的春桃快要对完手上的礼单,这才看到司徒锦重新拿起反扣在桌上的书信。 司徒锦看信的速度只一个字,那就是“快”,完全就是走马观花。 这封信一共不过两页,司徒锦一目十行地看过去,前后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尔后再次用力将书信倒扣在桌上。 司徒锦的这一番举动,加上忽青忽白的脸色,让春桃很是莫名,却也看不出是生气还是羞愤。 说她生气吧,司徒锦的眼中并没有什么气恼的情绪,小脸却涨得通红。 说她不是生气吧,司徒锦那显得有些粗重的呼吸和将信重重倒扣的举动,应该是生气的表现吧。 不过再细细观察,春桃觉得此时的司徒锦心里的感受似乎与羞愤更搭着边些。 总之,司徒锦此刻的小脸涨得通红,目光在书信上游移,时不时咬下下唇,几次作势要撕了书信,似乎又有些舍不得。 春桃虽然知道这封信是大小姐司徒娇的亲笔信,可是她并不知道里面的内容。 司徒锦的表现,还真让春桃在心里揣摩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让司徒锦有如此丰富的表情。 春桃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司徒锦看过以后一定会发飙,甚至想过司徒锦有可能连信都不看直接就撕毁了事。 却没想到司徒锦不但看了信,最后还是如此的神情,怎能不让深知这对姐妹之间关系的春桃惊讶呢。 春桃来正德女子学院伺候司徒锦之前,司徒娇私下里吩咐过她,只要信封上有司徒娇特意留下的标志,那么这个信件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直接交到司徒锦的手上,无需打开检查。 这样的标记却只有司徒娇与春桃暗地约定的,别的人压根就看不出来。 这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信件,在书信的一角有着司徒娇特意留下的标记,故而春桃收到信后,直接交到了司徒锦的手上。 既知是司徒娇的亲笔信,春桃自然以为司徒锦不一定会看,可是如今司徒锦不但看了,而且还看了不止一遍。 没错,司徒锦又重新拿起了信,这次不但又看了起来,而且还是逐字逐句细细地认真看,嘴里还是不时无声地呢喃着什么,脸上尔后有些扭曲,不过比起刚才的脸红脖子粗却要正常了许多,真正让春桃觉得太阳打西边出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司徒锦的亲事(上) “娘,司徒锦回信了。”几天以后,司徒娇将一封信放在韩氏面前。 见女儿忽闪着大眼睛看着自个,笑容直达眼底,想必司徒锦那边应允了她们提出的建议。 当然就算没看到回信,韩氏心里有了七八成的把握给让司徒锦答应她们的建议,除非司徒锦想出家为尼。 不管怎么说,韩氏是司徒锦的嫡母,就算林淑琴还在,司徒锦的亲事依然是还是作为嫡母的韩氏说了算。 不过韩氏不是那种凶残狠毒的嫡母,做不出拿亲事来拿捏司徒锦的事儿来,何况如今的司徒锦早就断了羽翼,压根就不值得韩氏多费心去算计。 虽然韩氏是不待见司徒锦,甚至恨不得从来没有这个庶女,可是既然司徒锦已经存在,韩氏只希望能够尽量地做到让各方都满意。 这次韩氏依了司徒娇,让司徒娇出面与司徒锦谈,倒不是韩氏怕司徒锦提此过分要求。 如今安宁侯府已然完全掌握在韩氏的手上,司徒锦若是个聪明的,自当对韩氏恭顺。 韩氏根本就不怕司徒锦胡搅蛮缠,不过女儿巴巴地提出要替她分担,韩氏自然愿意给女儿这个收服司徒锦的机会。 当然若司徒锦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韩氏自有办法有手段整治司徒锦,再不会心软到让司徒锦欲取欲求,甚至骑到司徒娇的头上作威作福。 韩氏接过司徒娇手上的书信,只看一眼信中的字,就将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若单单以司徒锦的年龄来看,她的这一手字,倒也不太差。 只是林淑琴开始是想把司徒锦按照大家闺秀来培养的,因此在司徒锦刚满六岁的时候,就请了女先生进府替司徒锦启蒙,那可真正是花了大价钱的。 虽然比不得司徒空在司徒阳身上所花的精力和心血,可是比起一般世家的嫡女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看着司徒锦的这一手字,再想想司徒娇的那一手字,韩氏觉得白白糟蹋了那么多的钱财。 学了那么些年,花了那么些银子,结果就学出这么一手字来,偏偏没请过一天先生的司徒娇却写得一手漂亮的小篆。 让韩氏在鄙夷司徒锦的同时,更为自个有个聪明乖巧的女儿感到无上的自豪和欣慰。 看完信,韩氏心里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司徒锦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虽然她们提出的建议,对司徒锦而言应该已经算是不错的,但也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只是为了杜绝司徒锦存下不切合实际的念想,因此司徒娇提出的那些个可能性只在一般偏上的程度。 没想到司徒锦的回信,居然完全认可了司徒娇信中的提议,倒真的让韩氏心里多了分考量和警觉。 司徒娇给司徒锦写的信专门谈了府里开始替司徒锦相看人家的事儿。 事实上,司徒娇的那封信上也就只说了这一件事,那就是司徒锦的亲事。 当然司徒娇在信里首先提到的是司徒空对司徒锦亲事态度,申明若司徒锦不相信,可以亲自向司徒空提出质疑。 然后做了个假设,假设司徒锦对此没有什么疑问的话,韩氏会按司徒空的交待,开始替司徒锦相看人家,争取在一两年的时间内替司徒锦定下亲事。 当然着重点明韩氏为此作出的种种考量以及对男方家庭和本人的大致要求。 让司徒锦无话可说的,大概也就是韩氏对男方的要求吧。 虽然司徒锦在看到杨凌霄的第一眼,就喜欢上的杨凌霄。 其实说她有多喜欢,还真的没有。 不过是看到了杨凌霄的气势和外貌,少女之心萌动了而已。 当然当司徒锦得知与杨凌霄订亲的是司徒娇,自然心里就有了各种不服气。 论外貌,她自认不比司徒娇差,她们俩都是安宁侯府的小姐,差的却是她的出身。 可偏偏就是这个出身,让司徒锦绝无可能嫁入建国公府。 在下说起来,就算是司徒娇,若没有圣人给的那个县主封号,嫁给杨凌霄都已经是妥妥的高嫁,更何况司徒锦庶女的身份呢? 以司徒锦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嫁不成杨凌霄,做不了他的正妻。 当然若杨凌霄能够纳妾,司徒锦觉得自个还是有点儿希望。 偏偏建国公府有个明文的家规,男子年过四十无子,且在正妻同意的情况下方可纳妾。 所纳妾室生下子女记在正妻名下,妾室从此离开建国公府,或去庄子里终老,或自寻出路离开,总之一句话就是留子去母。 偏偏司徒锦是不能为妾的,就算没有司徒空和老夫人的坚持,约束司徒锦的还有林淑琴临死前给她的留书。 那泣血般的“绝不做妾”如同紧箍咒一般笼罩在司徒锦的头顶,而当日老夫人让她发下的誓言,更如魔咒一般深埋在司徒锦的心底。 既然如此,司徒锦就算真的喜欢杨凌霄,也不敢再肖想。 当然这些还有赖于春桃在司徒锦耳边日复一日的劝说和念叨。 司徒娇在信中所提到的韩氏替她相看男方的几个必备的条件,着实已经替她设想的极是周到。 若韩氏真能做到司徒娇书信所言,那么司徒锦既不会给人做填房,男方也不会是歪瓜裂枣。 只会是与她年龄相当的男子,虽然不可能像司徒娇一样嫁入高门,却也不会是地位低下的商户。 司徒娇在信里明确指出,韩氏选择议亲的对象,大多是家境相对比较富裕,后院相对却比较干净长辈是官身的人家。 当然以司徒锦的身份,这个官身自然不可能有多高。 鉴于司徒锦本人的情况,韩氏对男方的要求是本身有些能力,却并非家中长子。 这样司徒锦嫁过去,无需担负多大的责任,只要孝顺长辈,爱护晚辈,且与平辈友好相处,回到自个的房里伺候好自个的男人即可。 当然司徒娇在信里又指出,若司徒锦有意想要嫁得门户高些也不是不可以,好歹她也是侯府千金,不过这样的人家一般也只能庶女配庶子。 因此倒不如门户低些的嫡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司徒锦的亲事(下) 在信的最后,司徒娇写道:“若二妹实不愿我娘替你相看,还请二妹尽早写信告知父侯,也好让父侯亲自替二妹择婿。” 让司徒空亲自替她择婿? 司徒锦想都不敢想! 若她真做出这样的决定,指不定会是怎样的下场! 好歹司徒锦已经在正德女子学院待了四个多月,学的那么东西就算只是过个耳,也有能在耳边留下些痕迹。 林淑琴到底做了多少错事,犯下多少罪过,司徒锦未必全都知道,可有一点就算她不承认,心里也明白,司徒空虽然认她这个女儿,但是绝对没有怜惜更不会有疼爱。 若她真的写信给司徒空,对韩氏替她相看亲事一事提出反对,司徒空也许不会动雷霆之怒,至少不会对她和颜悦色,说不定直接手一指将她许给边关的某一个守将这事。 只要想像一下这样的结局,司徒锦就不敢对此事有所抱怨。 更何况司徒娇的信虽说只有两页纸,却洋洋洒洒地将利弊得失都给分析到位,就算司徒锦再懵懂无知,心里也有了考量。 她自然想嫁入高门大户做当家主母,可她到底没忘记自个只是个侯府的庶女。 最主要的是,高门大户的后院又有几家如建国公府和大将军府那般清净的。 就算自个家的后院不也因为多了自个的娘,才弄出那么多些事儿来的吗? 再说了就算她想谋得高门大户的正妻之位,她就真能如愿入得了那些个嫡子的眼? 可是只要一想到不过只比她大十个月的司徒娇可以嫁给杨凌霄,司徒锦心里就疼得慌,浓浓的不甘堵在心头。 可是不甘又能如何,谁让司徒娇是从韩氏的肚子里出来的,而她的娘却只是一个妾而已。 说来说去,还是林淑琴没本事! 明明在侯府十多年,掌家都掌了许多年,明明看着风光无限,偏偏功亏一篑,最后不得好死。 虽不至于死无葬身之地,却既进不了安宁侯府的祖坟,连娘家的坟地都进不了。 现在回想起林淑琴不止一次的发誓要成为安宁侯府真正的当家主母,司徒锦就不由阵阵发寒。 没有司徒空的支持,仅仅凭老夫人的胡搅蛮缠,林淑琴不过只是个笑话。 如今再回想起以前每次参加宴席别人的目光,司徒锦的心里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一直以来她司徒锦也不过只是别人眼里的笑话罢了。 于是纵有天大的不甘,司徒锦也不得不放下身段,接受了由韩氏替她相看人家的这个事实。 至少现在她不能与韩氏母女对着干,至少她得先离开正德学院,至少她得回到京都才有可能找到机会谋求更好的未来,否则一切都是虚无的! 司徒锦第一次如次冷静地分析自个的处境,在认清形势以后,司徒锦终于提笔给司徒娇回信。 信中只有简单的一句话:“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但凭母亲做主,女儿只求母亲怜惜,能不让女儿肓婚哑嫁。” “没想到几个月下来倒是学聪明了!”韩氏将司徒锦的回信放在一边,不置可否地笑道。 “希望她是真的想通了,不过就算她只是做个样子也无妨。想要借机回府,也得看爹爹是否答应!”司徒娇比韩氏更了解司徒锦的现状,毕竟她有春桃送过来的信息,就算不能看透司徒锦心里的真正想法,也能辨个八*九不离十。 韩氏不想再继续司徒锦这个话题,想到明儿又到了司徒娇进宫的日子:“天气越发热了,惠妃娘娘本就怕热,如今身子重了,又不能用冰,这日子只怕难过呢!” “娘放心吧,圣人对惠妃姑姑这一胎也极是看重,自会想了法子给锦绣宫降温,上次进宫的时候,圣人已经着内务府在锦绣宫的荷花池边建一座亭阁,如今只怕已经建好了。”虽然司徒娇觉得圣人的手笔大了些,不过这法子的确可以助惠妃安然度夏。 “真有此事?看来圣人对惠妃娘娘依然恩宠有加。”韩氏心里不由一喜。 安宁侯府的富贵虽然不完全靠惠妃而来,可是惠妃在其中的作用也不容小觑。 惠妃到底出身于安宁侯府,能持续得宠,对安宁侯府自然是益处多多。 圣人虽然对惠妃持续恩宠,却并不是个专一的人,司徒娇的心里对圣人也没太多的好感,更何况帝皇的雷霆雨露皆是恩宠,还是别多说的好。 于是转了个安全且能提起韩氏兴致的话题:“娘,杨大哥又从边关送来了一批货,其中有一车是爹爹让送回府来的,娘要不要从中挑选些好的,让哥哥给周姐姐送些过去?” 果然韩氏听得司徒娇如此一说,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八月初八是司徒阳与周雅琪成亲的日子,如今已经进入六月,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接了儿媳妇过门了。 只要一想到再有两个月就可以接了周雅琪进门,韩氏的心情就一阵大好,连暑热似乎也退去了不少。 “走,看看去!”韩氏兴致一上来,不顾外面已经挂在中天的大太阳,起身就要往库房去。 司徒阳的亲事定得急,虽然聘礼也很能看得过去,可是韩氏的心里到底觉得有些亏待了周雅琪。 自司徒阳与周雅琪定亲以后的这大半年里,只要府里得了什么好东西,韩氏就不忘让司徒阳给周雅琪送些过去。 年后从南北方送进安宁侯府的稀罕物不少,大部分的进了府里的公库,从中挑选出精品分别给了司徒娇和司徒阳。 司徒阳的那份,大部分自然是送去了周太傅府充实周雅琪的嫁妆。 “娘,这次杨大哥又送来十颗金刚石,是经过杨大哥打磨过的。你看比起上次送来的漂亮多了!”库房里虽然有些闷热,不过韩氏母女俩却依旧兴致勃勃,司徒娇从中拿出一个古朴的盒子,打开来将里面的宝贝展现在韩氏面前。 “既然是你杨大哥给你的,怎地不放在你自个的库里?”虽然库房里光线不足,韩氏依旧被盒子里的金刚石给闪花了眼。(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消暑饮品 “这只是其中的两颗,杨大哥让我送给哥哥。”司徒娇眉眼弯弯,将盒子放在韩氏挑选出来的那一小堆宝贝上。 “给你哥哥的?”韩氏有些惊讶。 “嗯,杨大哥给这十颗金刚石取了个新名字叫钻石,让我分别替他给大表哥、二表哥还有哥哥各送两颗,女儿独得四颗。”司徒娇笑盈盈地看着韩氏,最后那句说出口时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甜蜜和娇羞。 司徒娇的表情让韩氏心中大悦,她最担心的就是司徒娇对杨凌霄没有儿女之情,想起当初告诉司徒娇,她将与杨凌霄定亲的时候,韩氏看得出来,那个时候司徒娇就算不有抗拒,心里也是不以为然的。 今日却因多得杨凌霄两颗打磨得漂漂亮亮的金刚石而露出娇羞的表情,显然对杨凌霄已经有了些儿女之情,这可是好事,大大的好事! “娘,这些宝贝我让恃书给哥哥送去,让哥哥在回府的时候先给周姐姐送去。”司徒娇看了眼韩氏挑出来的宝贝建议道。 “行,红珊,你带两个人将这些送去世子的院子里,让恃书给世子送去。”韩氏转身吩咐道。 看着红珊带着小丫环将包好的宝贝送往青松苑,韩氏与司徒娇也离开了库房,见跟在司徒娇身边的春梅手上抱着两个盒子笑问道:“春梅丫头手上的可是你杨大哥让你送去你两位表哥的?” “嗯,女儿今日得去铺子上看看,顺便把这事儿给帮了。”司徒娇印了印额头的细汗道。 “这热的天,还去铺子里做什?”韩氏抬头望天,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司徒娇的小脸。 “这次又送了些新的药材,女儿去看看都是些什么药材,顺便给制药坊下个新的方子。”一个月前药庐旁边的铺子出售,司徒娇将铺子买了下来,既扩大了药庐又在药庐后院建了个制药坊,让沈掌柜和刚刚与疾风成了亲的青竹负责药铺和制药坊。 既然司徒娇是去药铺,韩氏倒也不再劝阻,如今天气越发热了起来,前些天司徒娇从古方中得了些灵感,弄了个凉茶方子出来,如今那药铺里正卖得不错。 那方子弄出来之后,司徒娇先是在青云阁里推广,见大家都觉得不错,这才根据韩氏的体质调整了凉茶方子里药材的配比,亲自熬了凉茶给韩氏送去。 韩氏喝了之后,觉得的确是解渴消暑的良品,母女俩一合计,司徒娇给几家与安宁侯府走得近的府里送了些配好的凉茶,让各自煎了喝着消暑。 结果一传十十传百,时不时有人到府里求凉茶,虽然凉茶方子里用的药材都是些极普通的药材,可架不住要的人多,司徒娇索性将方子给了沈掌柜,直接取名为“凉茶饮”在药庐上柜开卖。 别的药铺看药庐卖得火了,自有人跟风做起了凉茶生意。 不过就算这些药铺将司徒娇的凉茶包买回去细细研究,制作出来的茶包无论效果还是口感都比不得药庐的茶包,渐渐地上门购买的客人又重新回到了药庐。 司徒娇的凉茶里渗有两种别的药铺没有的药材,一味产自北方的北辰国腹地,一味来自南方的多罗国,都是难得的消暑解热的良品。 “娘觉得那个凉茶是挺好的消暑饮品,不知可有什么忌讳。”在司徒娇快要走出屋子的时候,韩氏突然说道。 司徒娇脚步一顿,韩氏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不过司徒娇却已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回过头去对着韩氏嫣然一笑道:“娘喝的那个凉茶方子,里面有味药材孕妇却是喝不得的。” 韩氏得了司徒娇这样一句,心下顿时了然,大大松了口气。 宫里消暑的饮品多了去,哪里需要司徒娇去献什么方子,更何况司徒娇压根就没想过要献方子。 就算是药庐内出售的凉茶包,每卖出一份都会明确向购买者申明孕妇慎用。 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司徒娇还是专门为惠妃量身定做准备了两个饮品方子,是两个极易得,既能消暑又极为安全的方子。 不过此事却不必告诉韩氏,省得韩氏替她担心。 司徒娇出府转了一大圏,等她回到府里,司徒阳也正好回来。 兄妹俩从两个方向过来,恰好在府前会合。 韩氏见一双儿女联袂而来,不由笑眯了眼,一边吩咐丫环们伺候一双儿女洗脸净手,一面吩咐去小厨房传膳。 等到用过晚膳,韩氏发现司徒娇带出府去的两个盒子却带回了一个,不由好奇地问道:“不是说给你两位表哥送去的吗?怎地带了个回来?” “哦,二表哥让我带进宫去给三公主。”司徒娇看了眼被春梅抱在怀里的盒子笑着说道。 “鹏飞这孩子!”韩氏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笑道。 因三公主出宫的机会少,而司徒娇每旬都会进一次,因此但凡韩鹏飞得了什么稀罕的东西,都会偷偷拿来给司徒娇,请她帮忙给三公主带进宫。 如今司徒娇俨然成了韩鹏飞和三公主之间的信使了。 刚开始的时候,韩氏着实有些担心司徒娇私下替两人传信传礼物会让圣人不悦。 不过很快司徒娇就让韩氏放下心来,因此司徒娇打从开始就没想过要瞒着圣人和惠妃,因此从第一次开始就在圣人和惠妃面前过了明路。 如此一来,就不算是私相授受,如今圣人和惠妃都不会轻易放三公主出宫,因此也极为乐见一对小儿女以此来传递彼此的心意,培养感情。 “对了,妹妹可有花费少些的凉茶方子?”用过晚膳稍坐以后,又吃了两片用井水冰过的西瓜,司徒阳突然问道。 “有的啊,无需花钱的方子都有!只不过效果可能会差些。”司徒娇脱口而出。 “快说来听听!”司徒阳不由喜出望外,连连催促。 “先将新鲜的荷叶洗净撕成小块,入锅煮20分钟,去渣取汁,放入白糖或蜂蜜,搅拌晾凉之后,即可饮用。此茶饮清凉去暑。”司徒娇略作思考然后娓娓道来。 “就这么简单?”司徒阳有些不敢相信。 司徒娇却极认真地点了点头,尔后补充道:“当然若在里面加入适量的滑石、白术、藿香、甘草,则效果更佳,其饮品滋味爽口,理气消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有病就得趁早治 司徒阳若有所思,这个季节新鲜荷叶随手可得,滑石、白术、藿香、甘草这四种药材也是平常药材,任何药材铺都能买到,这样的方子的确花不了多少钱,倒可以作为夏日羽林卫队的消暑佳品。小说 “这适量是如何个适量法,妹妹可能告诉为兄?”司徒阳不耻下问。 “哥哥是给羽林卫队准备消暑饮品?”司徒娇虽然用的是问句,语气倒是笃定,因此并不需要司徒阳回答,微微点头又道:“嗯,这个方才倒极是全用。这个比例倒也没有特别严格的要求。一张大荷叶大约放入五钱滑石和白术,三钱藿香和甘草即可。” “妹妹那里应该就有这几种药材吧,咱们府里后院就有荷叶,何不拿些来试试?”司徒阳目光灼灼地看着司徒娇跃跃欲试。 这个荷叶凉茶的方子,司徒娇还真没试过,见此时天色尚早,觉得试试也无妨。 这一试倒还真的替羽林卫队省了一大笔开支,同时也让羽林卫队的儿郎们在夏练中没有因中暑而倒下。 “听说娇娇的药铺里各种凉茶包卖得很火?”等到司徒娇进了宫替惠妃请了脉,圣人果真提到了司徒娇药铺里的凉茶。 “这事儿居然传到圣人耳里来了?不过是偶尔得了几个古方,根据方子传入了些改良,倒没想到会有如此的效果。”司徒娇抿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娇娇可别妄自菲薄,太医院可是专门去药庐买了茶包来研究,只可惜他们至今也没能研究出真正的配比,他们调制出的凉茶无论口感还是消暑效果都远远不如药庐的茶包。”三公主嘟着嘴,很有些看不上太医院的那些老古板。 司徒娇眉头不由一皱,看了眼惠妃几上的茶盅。 虽然只是一眼,惠妃心里已经明白司徒娇为何皱眉,连忙笑道:“娇娇儿放心,没有得到娇娇的允许,姑母自是不敢轻易饮用。” 司徒娇微皱的眉头算是舒展开了,没喝就好! “母妃不敢试,我可是试了的,酸爽极了!”三公主有些得意。 司徒娇摇了摇头,不搭理得意洋洋的三公主,而是转向圣人和惠妃有些忧心地说道:“天气越发炎热,惠妃姑姑的身子一日比一日重,必是极喜欢这个亭阁。只是这个亭阁虽说让人觉得凉爽些,可是到底水汽重了些。惠妃姑姑却是不好总在这里休息,太阳落下以后不好别再留在此处休憩。” “娇娇说得与太医院的太医一样,不过前些天那个苏茵却说,母妃既然怕热,若能在此休息却是极好的!”三公主蹙眉道。 苏茵?她居然又进宫来了,而且还插手惠妃的事儿了? 司徒娇不解地看向三公主,三公主撇了撇嘴继续道:“那苏茵说,她也懂医,只是她懂的是西医。” “西医?”司徒娇听得云里雾里,不由反问道。 “我也不懂,只她说医学有中医和西医之别。中医也就是咱们平常的医术,西医是来自西方的医术。这个西方可不是咱们所说的西方,据苏茵说那是要飘洋过海的!”三公主好心地替司徒娇释疑。 “这种说法可是第一次听说,我看了那么多医书却从来没看到过有什么西医的说法,至于那个需要飘洋过海的西方……”司徒娇在自个的脑海里搜索着前世今生看过的医书,还真是没有一丝的概念。 还没等司徒娇将话说完,亭阁外传来了一个充满了讥讽的声音:“顺平县主不会觉得只要你不知道的事儿,就是不存在的吧!” 随着声音苏茵从亭阁外走了进来,见到圣人也在亭阁内匆忙间准备给圣人行礼。 圣人抬了抬手,免了她的礼,此举让苏茵颇有些得意地睨了司徒娇一眼。 司徒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是被圣人免了行礼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呢? “据说顺平县主打小就在桃林别院长大,从来不曾去过外地,自然没机会见到大海,不知道遥远的西方还有国家与咱们南陵隔海想望,更是情有可原。不过顺平县主却不能因此就当人家不存在!”苏茵今日总算找到了可以打击司徒娇的机会,自是不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因此言辞之间就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苏茵的矛头直接对准司徒娇,因此她的眼里也只有司徒娇,却生生错过了圣人眼里闪过的疑惑。 苏茵过于自负,又急于要踩着司徒娇上位,如此一来既没考虑过这个时代的人是否与所谓的西方有过交集,更没考虑别人的接受能力。 她对这个世界了解的着实太少了! 这是个极其封闭的世界,是与她的前世没有任何关系的世界,就算在大海彼岸在其他的国家,其生产力也远没到达可以飘洋过海的地步,因此在这个世界,苏茵心中的那个西方世界,压根连传说都没有。 当她得意洋洋地用她前世的眼界对司徒娇开炮的时候,却已经给圣人留下了极不好的印象。 “苏小姐如此肯定,你可是曾经见过那所谓的西方人?”三公主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问道。 苏茵一扬眉脱口而出:“见过的多了去了,本小姐还曾经去过西方呢!” 此言一出惊了所有人的,大家都如同看怪物一般地看着苏茵,原本最接近苏茵的三公主,不由后退了三大步,与苏茵保持安全距离。 三公主这一举动,总算惊醒了苏茵。 只是她话已出口,却再也收不回来,只能怔怔地忤在亭阁的中央。 当苏茵回过神来的时候,只听得圣人威严的声音在亭阁内回响:“来人,将苏小姐送回苏府!” 苏茵很想替自个辩解几句,可是圣人却没让她有这样的机会,从外面进来的侍卫直接捂了她的嘴将她送出了宫。 苏尚书得知这个不省事的孙女居然在圣人面前大放厥词,说些别人压根就听不懂的话,差点气晕过去,连忙进宫来向圣人请罪。 圣人对一向知礼识趣的苏尚书倒没说什么重话,只提议苏尚书好生给苏茵请个神医替她看看脑子,若真是脑子烧坏了,有病就得趁早治。 圣人的话给彻底给苏茵打上了脑子烧坏了的烙印,惊傻了再次被禁足的苏茵。 她不过想压司徒娇一头罢了,为何反把自个给坑到深坑里去了?这还能出得来吗?(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小动作 夏季的北边关风沙很大,杨凌霄背着手站在北边关的要塞最高处,回身极目南眺,似乎可以看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京都。= 今日收到从京都传来的消息,令杨凌霄有些心神不宁。 苏苗,不对,应该叫苏什么来着……哦,似乎是叫苏茵吧,如今的举止着实让杨凌霄费思量。 记忆中前世那个总跟在他身后打转的女孩,应该是个沉静细致的女孩,怎会连续轻率地犯下一个又一个明显的错误? 苏茵在杨凌霄离开京都以后所做的一切,包括不请自到的安宁侯府一行,桃林别院强行带走杨凌浩,给司徒锦写信以及在宫里的那一番惊人之言…… 桩桩件件由杨凌霄埋在京都司徒娇身边的暗卫及时通过特殊渠道,送到身在北边关的杨凌霄手上。 每次收到消息,杨凌霄都会登上要塞的最高处,默默回望京都。 他既恼怒苏茵的喋喋不休,有欣喜司徒娇一次次化解危机,更担忧苏茵下一次的出手,着实让不能护在司徒娇身旁的杨凌霄烦恼又郁结在心。 这最近的一次,更让杨凌霄心惊不已。 他万没想到,苏茵为了与司徒娇作对,居然在圣人面前大放厥词,完全把自个当成了前世的苏苗。 这次侥天之幸,没提到他的名字,那么下次呢? 若下次苏茵会不会直接将他拉下水,然后告诉世人他们都是来自几千以后的灵魂? 杨凌霄真心不敢赌! 到这个世界将近五年,他不是没寻找过回去的可能,可是压根就找不到可以回去的路。 再说了,杨凌霄的前世是在演练中为保护战友而牺牲的,就算他的灵魂能够回去,也已经找不到原来的躯体,那么他回去又有意义? 如今杨凌霄只是杨凌霄,也只可能是南陵国建国公世子杨凌霄,再不可能是前世的那个凌霄。 既然不能赌,杨凌霄觉得他就应该做些什么,从根子里杜绝事态往不可收拾的方向发展。 可是该如何做呢?直接杀了苏茵吗? 在苏茵做出更疯狂的事情之前,就算他杀敌无数,杨凌霄做不出草菅人命的事儿来。 不过若苏茵一定要作死,杨凌霄不介意手上再多条人命,反正到这个世界四年多来,由他亲自收的命没有百条也已经不下于几十条了,不在乎多一条! 杨凌的眼眸深处闪过浓浓的寒意和杀气,放在身侧的手,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良久,杨凌霄似乎想起了什么,缓缓举起手掌放在眼前,默默地盯着手掌,然后就这样将手举在自个的眼皮底下,一次又一次做着同一个动作。 快速地手握成拳,少顷再缓缓地一个个松开手指,尔后再次紧握成拳,如此周而复始。 几次之后,杨凌霄将手背在身后,自嘲地笑了起来。 原来当日苏茵在大街上纠缠他的时候,真的没有说错。 他杨凌霄在情绪不稳的时候,手上果真有小动作。 这样的动作已经融入他的骨髓之中,想必已经很难改变。 当然杨凌霄不觉得自个应该改正这个压根就是无意识的动作。 世上人那么多,连面貌相似的都时有可见,更何况一个无意识的小动作? 总有那么一个两个人拥有相似甚至同样的小动作,又何需纠结苏茵的话,而强行修正自个的行为,那岂不落了下乘! 杨凌霄很快就抛开了心中想要改变小动作的冲动,默默地继续极目远眺,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处置苏茵其人其事。 杨凌霄心里还有对司徒娇的担心,司徒娇那么敏感,不知道听了苏茵的话,会不会与当日大街上所发生的事儿联系到一起? 若联系到一起,不知司徒娇又会做如何的设想? 杨凌霄的心里自有无数的纠结,不过他到底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纠结的心态不过只维持了须臾,便迅速做出了决定,很快就给留守在京都的暗卫下了新的命令。 首先保证司徒娇的人身安全,其次就是严密监视苏茵的一举一动,绝对不容苏茵对司徒娇有任何的伤害。 这个命令有个极为隐晦的意思,那就是若苏茵做出危及司徒娇生命的事,暗卫可以直接除去苏茵。 虽然杨凌霄已经肯定这个苏茵就是前世整日里跟着打转转的苏苗,可是就算是苏苗,只要她敢对司徒娇不利,也不足以让杨凌霄放过她。 想到司徒娇前些日子给他来的信,杨凌霄的唇角不由微微上扬,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柔情。 京都,苏府。 “茵茵啊,来,把这粥喝了。这是娘亲手做的鱼粥。”苏茵的母亲从丫环手上接过碗来,柔声劝着背对着她躺在床上的女儿。 苏茵烦躁地一把拉过薄被蒙住头,嘴里气咻咻地叫嚷着:“我不吃我不吃,动不动关我,不如直接把我饿死算了。” 苏夫人脸色顿时变了,眼眶里涌上泪珠,苏茵是她唯一亲生的孩子,她名下虽然还有一子,却是妾室所出,养在她的名下罢了。 因此苏茵虽然只是个女儿,却是苏夫人后半辈子的依靠。 如今苏茵却因被祖父苏尚书禁足,不但做出绝食举动,还动辄说死,真正是挖了苏夫人那颗慈母心。 苏夫人生怕在如此炎热的天气里苏茵蒙着头会中暑,连忙放下手中的碗,拿出帕子来印去眼角的泪花,伸手想要将苏茵蒙着头的被子扯开。 却不料苏茵去用手死死抓着被子,嘴里还不耐烦地嚷嚷道:“你们烦不烦啊!都走开走开啦!” 俨然成了一个任性刁蛮的小孩子。 苏茵是真的心烦,禁足已经够让她烦恼,而动不动都泪盈与睫的苏夫人更增添她心中的烦躁。 她现在只想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重新被祖父禁足,而且这次还是无限期的禁足,如今除了看书,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如此一个月下来,苏茵居然耐下心来看了不少书,终于明白为何她说出那番话以后,人人视她如鬼怪。 当然她并不认为那****说错了什么,因为她说是的本就是存在的事实,只是这个世界太落后,落后到孤芳自赏的地步。(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百思不解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茵眼见着活动的范围只是一方小小院子,渐渐地就开始不安份起来。 她尝试着离开小院,小院外却守着几个粗壮的婆子,这些婆子只听从苏尚书的指令,连苏夫人都无法将她们调开。 几次下来,苏茵只得以绝食向苏尚书表达她的不满和抗争。 苏茵的绝食并没有让苏尚书心软,以前苏茵只在府里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偶尔外出时有惊人之语,却有理有据,比如那番剖腹取子的奇谈怪论。 没想到这次居然胆大到在圣人面前胡言乱语,说的还是些从来不曾听过的,着实把苏尚书吓得不轻。 这次苏尚书是硬下心来,若苏茵执意不改,他的确是打算关苏茵一辈子。 苏夫人的苦苦哀求,丝毫动摇不了苏尚书的决定。 苏茵的假意绝食更被苏尚书一眼识破,若真是绝食,这都五天了,还有劲儿闹腾? 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罢了,送进屋去的主食也好,点心也好,的确分毫未动,可是为何突然之间苏茵那院子里的丫环食量大了起来? 还不是苏茵明里绝食,暗里偷偷地打着丫环们膳食的主意! 苏茵为了逼迫苏尚书解了她的禁足,的确也是能拼的。 只可惜苏尚书这次依旧不为所动,似乎真的是铁了心将苏茵困死在苏府的后院。 这下子苏茵慌了,不是说苏尚书极疼这个孙女儿的吗?为何她都已经“绝食”了五天,还是丝毫打动不了他的心呢? 因苏尚书只要一回府,苏夫人就带着丫环婆子去苏尚书面前哀哀哭求,最终把苏尚书给激怒了,一声令下已经年近四十的苏夫人居然给禁了足,于是如今苏茵连苏夫人的面都见不到了,每日能见到的只有院子里的丫环婆子,最多就是院门外守着的粗壮婆子。 说起来苏夫人也是够倒霉的,摊上苏茵这样一个不省事的女儿,夫君又带了小妾去了任上。 苏夫人进苏府将近二十年,只得苏茵一个女儿,就算名下还有个记名的儿子,却因妾室在夫君面前得宠,这儿子压根就不与她亲近。 以前吧,苏尚书看着苏夫人还有几份怜惜,毕竟苏茵在那场风寒之前被苏夫人教养得极好。 偏偏因一场风寒,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性情大变也就罢了,若苏茵丢脸只丢在自个府上,苏尚书也不是不能接受,偏偏苏茵的丢脸能力太强,先丢到大街上,又丢到几个大世家的面前,最后直接丢到宫里去丢到了圣人面前。 只从苏茵在宫里出了事儿以后,苏尚书只觉得到处是嘲讽的目光,心里自是异常窝火。 偏偏回到府里还不得清净,原本看着懂事儿的儿媳妇见天到面前哭,他还没死呢,天天到他面前哭丧,于是苏尚书索性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让苏夫人在自个院子里反思己过,变相禁了苏夫人的足。 “你说什么,祖父禁了娘的足?”当苏茵在苏夫人每日定来劝解她的时间里躺在床上装样的时候,丫环匆匆进来禀报苏夫人被禁足的消息,着实让苏茵大大地着了慌。 连苏夫人都给禁了足,这苏府还有其他人能够帮着她的吗? 苏府不过外表光鲜,后院可没有建国公府那么清净,甚至连安宁侯府都不如,多的是捧高踩低的人。 没了苏夫人替她在苏尚书面前支应,苏茵在苏府几乎是寸步难行。 苏茵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压根就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沉稳和秀雅。 看着面前着急慌忙一边胡乱在屋子里转着圈圏,一边神经质地在嘴里嘀嘀咕咕的苏茵,贴身伺候的大丫环琴儿终于看不过去了。 自从那场高烧以后,苏茵更喜欢将另一个丫环棋儿带在身边。 因为棋儿嘴儿甜,比起琴儿来更能察颜观色,心思却没有琴儿那么细腻。 琴儿知道自个如今不讨小姐喜欢,但是小姐好做丫环的日子才好过,忍了半晌最终还是开了腔:“老太爷最重规矩,小姐何不沉下心来,做些让老太爷满意事儿。老太爷一向疼宠小姐,定不会一直关着小姐。” 棋儿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反驳两句,却听苏茵道:“琴儿所言有些道理,可是该做些什么事儿让祖父满意呢?” 此时苏茵似乎已经找回了冷静,在桌旁坐下,左手支着腮帮子,右手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这是前世的苏苗留给苏茵的下意识动作,表示她正在思考。 且不说苏茵能否想出什么好的办法取悦苏尚书,以期能够早日脱离禁足的苦海,只说安宁侯府内的司徒娇。 那日在宫里苏茵那番奇谈怪论,在司徒娇的心里留下了太多的疑惑和不解。 于是回府以后,百思不解的司徒娇开始把自个埋在司徒空的大书房里,那里珍藏着安宁侯府人的积累。 当然以武起家的安宁侯府的藏书比起那些传统的世家大族几乎只是九牛一毛,且里面的藏书多以兵书这主。 不过还是有不少游记杂谈,还有少量的医书,那些兵法武学之类的书,自然被司徒娇屏弃,对于那些游记杂谈却一本都不放过。 大暑天司徒娇就这样埋首书房,一本一本仔细地翻阅着,以期能够搜寻出苏茵嘴里所说的西方和西医的片言只语。 可是几日下来却没有丝毫的线索,苏茵所说的西方和西医,难道只是她自个杜撰出来的不成? 可是当时苏茵的表情是那么的笃定,丝毫看不出是杜撰的迹象。 那么所谓的西方和西医,苏茵到底从何而知? 司徒娇陷入了沉思…… 白梅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见看着司徒娇一头的汗水,依旧执着地埋首于书海之中,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不舍。 再有一个月白梅也要成亲了,白梅的未婚夫君一家是韩氏的陪房,如今在韩氏另一座田庄当庄头。 虽然那个田庄也在京郊,却比桃林别院还要远些,因此白梅成亲以后就不能再在司徒娇面前伺候,甚至也不能像青竹那样时不时还能进府来看看司徒娇,陪司徒娇说说话。(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纠结 白梅十分珍惜在司徒娇身边那屈指可数的日子,这些天司徒娇到哪都由她自个儿跟着,再不如以前只安静地替司徒娇守着青云阁。 此刻倒了杯微温的茶水心疼地劝道:“小姐要找什么类型的书?告诉奴婢们,让奴婢们一起帮您找,咱们府里藏书这么多,只小姐一人翻找,哪得啥时候能够翻完?” 司徒娇接过白梅手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放下空了的茶杯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我也只是闲来无事过来偷个闲,看个闲书罢了。倒是你,再有一个月就要当新娘了,嫁衣可绣好了?” 白梅没想到司徒娇会直接将话题转到她的身上,俏脸不由飞上红晕,虽然有些娇羞,却还是大大方方地看着司徒娇笑道:“谢小姐关心,早几天前就已经绣好。” “真的?你怎地不早说,咱们不看书了,走,回青云阁。小姐我得好好看看你的嫁衣。青竹对你的绣功可是赞叹不已的!”司徒娇一下子来了兴趣,站起身来先将书桌上的书全部归位,率先往外走去。 白梅不但手很巧,心也细且耐得性子。 司徒娇的肚兜、里衣全都出自白梅之手,就连司徒娇平日里用的帕子,也多半被白梅些小花小朵的,显得清秀又雅致。 司徒娇不是不会做针线,只不过比起针线活,她更擅长的是针灸。 到青云阁伺候的丫环,多半会些绣活,不过与白梅比起来都有不少的差距,因此白梅的成亲的日子定下来以后,除了抽空绣自个的嫁衣,就是督促小丫环们提高绣艺。 司徒娇不耐做针线,可贴身穿用总不能让制衣坊替她做,因此身边的丫环少不得要替司徒娇做诸如肚兜之类的贴身物事。 白梅的嫁衣料子不算多好,却也是不错的大红锦缎,是司徒娇回储不久就替身边的几个大丫环备下的,青竹成亲时的嫁衣用的就是这种锦缎。 白梅将嫁衣细心地在榻上铺开,一件双层广绫大袖衫,精心地绣着鸳鸯石榴图案,胸前最显目的是一颗赤金嵌红宝石的领扣。 这领扣是司徒娇在得了杨凌霄从北边关送来的一匣子红宝石以后,专门让百泰首饰铺的工匠打造的。 那一匣子红宝石足足有三四十颗,在领扣打制完工以后,司徒娇亲自挑选了几颗看着最顺眼的,留在自个的私库里,其他的全都放在首饰铺里出售,结果刚刚上柜就被抢售一空。 如今见了白梅嫁衣上的领扣,只觉得没有白留,着实大大地提升了嫁衣的品味。 外罩的霞帔是依然是大红的锦缎,料子虽与大袖衫有些区别,品质却并不差。 白梅的霞帔绣的是双孔雀绣云花样,那开屏孔雀好似要从云雾间活过来一般。 同样大红的缎彩绣成双花鸟纹腰封,虽不能说贵气,却喜气盈盈。 下身是云鹤销金描银十二幅留仙裙,裙上绣出百子百福花样,边缘滚寸长的金丝缀,镶了细小的绿豆大小的珍珠,似乎可以让人听到行走间发出的簌簌声。 一双鸳鸯戏水花样的大红绣鞋,让人仿佛看到了成亲时新娘子行走间忽隐忽现的诱惑。 这嫁衣铺在榻上,只觉得光彩夺目,顿时引来了青云阁的丫环们的交口称赞。 大家都知道白梅的绣功了得,却没想到会做出如此出色的嫁衣,再回想起近半年来,白梅一边要当好差,一边又要赶制嫁衣而熬红的眼,心里更是唏嘘不已。 见丫环们个个眼睛发绿盯着白梅的嫁衣,白梅则神情紧张,生怕哪个一不小心污了嫁衣,司徒娇笑看着白梅道:“白梅快小心收了嫁衣。” 尔后扫了屋里的众丫环一眼道:“今儿就当着大家伙的面儿给你们一颗定心丸,只要大家好好在青云阁当差,等到你们定下出阁的日子,这嫁衣的料子就由我替你们出了!” 丫环们一听个个眼睛一亮,不用司徒娇再说什么,一个个就自动投入到各自的岗位上去了。 司徒娇则继续在桌前坐着,一边品茗一边继续方才在书房的思考。 司徒空那书房里的书虽说远不如大世家的藏书,却各类书籍齐全,既然在这些藏书中找不出一点的蛛丝马迹,那么再从书籍中寻找大约也只能是无用功。 司徒娇开始慢慢梳理与杨凌霄、与苏茵之间的交集,希望从这两人的言谈举止中找出共性然后再抽茧剥丝。 曾经坐在马车里偷听到苏茵与杨凌霄之间的对话,虽然那么对话断断续续并没有听全,不过就那寥寥数语,还是给了司徒娇不少的信息。 “凌霄,我是苏苗,我真的是苏苗,北方军区大院与你一起长大的苏苗!” “我知道你就是凌霄,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看看你手上的小动作,从小到大,但凡你有什么欺瞒于人的时候,就会有这样的动作,你骗不了我!” 给司徒娇信息量最大的就是苏茵当时所说的这两句话。 当时司徒娇一直当时说这话的女子是在并边关与杨凌霄一起长大的北边关某一将领家的女儿家,后才知说话的人却是苏尚书从未离开过京都的孙女苏茵。 既然苏茵从未离开过京都,而杨凌霄从小就去了北边关,那么这两个自然不可能是什么一直长大的。 另外苏茵所说的“北方军区大院”,司徒娇事后也让人特意打听过,不管是在北边关还是整个南陵中压根就没这样的一个院子,而且北边关并无姓苏的将领。 那么这个苏茵的元神苏苗与她嘴里的凌霄到底是哪里来的? 现在的司徒娇经历过重生,她自个就是从十几二十年后重生回来的灵魂,因此能从当时苏茵的这两句话里,琢磨出许多的不同来。 既然她自个能从未来重回少年时期,杨凌霄和苏茵应该也有可能,只是这两个人的情况大约与她是不尽相同的。 当然以司徒娇的经历,自不可能想像得到杨凌霄和苏茵是来自千年以后的灵魂,她最多只能分析出这两个人与她的经历相似,却又能品出一些差异。 司徒娇惊悚地发现,似乎这两个人的灵魂似乎都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或许杨凌霄有可能与她一样,可是司徒娇可以肯定,那个苏茵却是一个叫苏苗的女子灵魂重生在苏茵的身上。 如此一分析,司徒娇倒有些庆幸杨凌霄并不是像她自个一样纯重生的人,至少现在住在杨凌霄身体里的那个人,并没有与司徒锦有过纠缠。 可是同样司徒娇的心里又怕极了杨凌霄是别的灵魂重生在他的身上。 若杨凌霄真是苏茵嘴里的那个凌霄,他与苏茵到底是什么关系。 既然他们是打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会不会早就订下的亲事? 如此一来她与杨凌霄之间的婚约还能成立吗? 顿时司徒娇的心里多了许许多多的纠结……(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梳理 突然司徒娇的脑海里闪过一些事,还有建国公夫人陈氏的声音。 那是去年建国公夫人陈氏刚刚回京不儿久,作为好姐妹的陈氏第一次来安宁侯府探望韩氏。 由于当时的韩氏身子骨还比较虚弱,陈氏与韩氏的这次见面就在韩氏的起居间。 当时陈氏是带着杨凌浩同来的,由于此前司徒娇治好了杨凌浩的风寒,且还给了杨凌浩她自制的润喉糖,因此一见到司徒娇,杨凌浩就粘在了她的身边。 那日陈氏与韩氏说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话,司徒娇则陪着杨凌浩在一旁玩耍。 虽然时不时会被杨凌浩打扰,不过该听的基本上都听进了耳朵,记忆中陈氏话里提供的信息足够填补司徒娇此刻已经打开的脑洞。 “可不是嘛,四年前那一战真是凶险得紧!北辰国差点攻破了北边关,幸好将士们拼死抵抗,总算有惊无险。”当时一提到那场差点让建国公府名誉扫地的战役,陈氏就有些一股莫名的激动。 “据说霄儿就是在那一场战役中身负重伤的?那个时候他不过才十四岁吧,你和耀辉大哥也真舍得,让个半大的小子上场打战。”作为陈氏的闺蜜,韩氏就算身处后院蜗居梅苑,该知道的重大事件还是清楚的。 陈氏不以为然地睨了韩氏一眼:“那个时候眼看城要破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若是浩浩还没满周离不开身,只怕连我也会上战场!” “这些年,婉柔可真是吃了不少苦!”韩氏感叹道,心里还真有些羞赧,与陈氏相比,她简直是粥爆了! “吃苦倒还好,只是想想差点儿失去了霄儿,就让我后怕!好在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北辰国怎地也能消停个十年八年。”陈氏抚了抚胸口,一付怕怕的模样倒让注意她们说话的司徒娇不由抿唇笑了笑。 “霄儿这孩子,我可是越看越喜欢,只可惜娇娇如今实在小了些,要不然啊……”韩氏对着陪着杨凌浩玩耍,似乎并没在意她们说话的司徒娇挑了挑眉。 “这事儿……”陈氏压低了声音,与韩氏咬起了耳朵。 司徒娇虽然不知道她们两个都说了些什么,如今却也能分析出她们说的定然是她与杨凌霄的亲事,只是那个时候还不是公开那个所谓娃娃亲的时机。 韩氏和陈氏交头接耳了有小半盏茶的时间,尔后又重新将话题转回了杨凌霄身上,只听陈氏道:“如今最庆幸的是霄儿命大,他不但捡回了性命,伤愈以后似乎一下子就开了窍!” 韩氏虽然知道外面的大事儿,却无法知道一切细节,因此陈氏的话成功挑起了她的兴致:“这又是怎么说?” “伤好了以后,大概是觉得自个儿还不够强大,霄儿那可真的是下死力苦练功夫,他那个狠劲儿,我这当娘的看了真是心疼啊!不过倒是成效显著,如今啊,霄儿那一手可以百步穿杨的箭术几乎无人能敌。”陈氏充满了自豪。 “娘,娘,等浩浩长大了,也要百步穿杨!”也许是玩腻了,杨凌浩冲进陈氏的怀里扬声道。 “好好好,咱们浩浩也要百步穿杨,那你可得多吃菜菜哦,多吃菜菜的孩子,才能快快长大。”陈氏开怀地搂紧杨凌浩,连声称好,还不忘给杨凌浩挖个小小的坑。 “哦。”杨凌浩有些迟疑,不过还是乖巧地答应了下来,尔后又兴奋地说道:“娘,浩浩还要向大哥学那个近身肉搏术!还有那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兵法,将胆敢来犯的敌人打个落花流水!” 陈氏笑得更畅快了:“要学这些,浩浩可真得快快长大才行呢!你大哥如今已经远远超过你爹爹了!” 杨凌浩连连点头。 此后在杨凌浩时不时的参与下,陈氏几乎将杨凌霄的底给漏了透。 从中司徒娇得知,在此后的四年里,杨凌霄似乎一下子成了兵法和武器专家,为了彻底打败北辰国,还南陵一个安宁,不知有多少个夜晚杨凌霄苦读兵书,将兵法与北边关的地形相结合,向国公爷提出了许许多多的建议。 慢慢地改造北边关的防守,用了四年时间,使得北边关渐渐一个真正进可攻退可守的边关要塞。 虽然离铁桶一般牢不可破还有些差距,不过假以时日必能让北边关成为南陵国不可攻克的边关要塞。 如今想来,杨凌霄自请再去北边关驻守三年,必定是要去完善北边关的防守,以期达到他心中的目标。 “如此说来,霄儿也算是个军事奇才!”韩氏大约那个时候就有了丈母娘看女婿的心理。 “也是奇怪,之前吧,他是那种看着书都能睡着的人,伤好以后,却立志要成为一个文武全才。平时没战事的时候,不是研讨兵书,就是改造武器。霄儿制作出来的武器,连国公爷身边的武器专家都赞不绝口。”陈氏的语气中依然充满了当娘的自豪:“不是我这个做娘的自夸,若不是霄儿坚持一鼓作气打入北辰国的腹地,最终让北辰国向咱们南陵国俯首称臣,我呀还不知要到何年马月才能回来京都!” “只是有一事总让我心里不踏实,只那次重伤以后,霄儿却是再不让我进他的屋,更不会与从前那般偶尔还会撒个娇卖个乖,像是一夜间就长大成人了……”最后陈氏无不遗憾地说道。 当时陈氏与韩氏的这一番聊天并没有入司徒娇的心,可是如今再回想这一番话,慢慢地进行梳理,却让司徒娇品出了太多的内容。 她几乎可以肯定,现在的这个杨凌霄已经在五年前的那场战役中被外来的灵魂给占据了。 这个灵魂多半与占据苏茵的那个灵魂一样来自一个司徒娇并不知晓的地方。 那是似乎应该南陵更发达,至少那里的人知道海那边有一个叫西方的地方,在那个西方还有其他国家,那里还有与南陵医术不尽相同的医术叫“西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三封信 杨凌霄给京都的暗卫发出新指令以后,就全身心投入到了边关的防务之中,带着斥侯在北边关外转了一大圈。 到了六月二十左右方才返回营地,刚一回到营地,侍卫一下子就给他送来了来自京都的好几封信,让他惊讶的是其中居然有来自司徒娇的三封信。 在每封信的信封上,司徒娇分别标注了日期。 听留在驻地的侍卫说明,三封信是同一天送到边关的,可是从信封标注的时间顺序来看,前面两封信写于同一日,第三封信却写于三日后。 算时间,司徒娇的前两封信恰好写于苏茵在宫中大放厥词的那一日,是巧合吗?还是…… 杨凌霄捏了捏手上的信,心里浮起一丝莫名的不安,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仿佛拆开手上的信,就会让他与司徒娇之间生出更遥远的距离,顿时让他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怯意。 挥手遣退营帐内的侍卫,杨凌霄定了定神,终于还是拿起了司徒娇的第一封信,小心翼翼地将其拆开,从里面只倒出薄薄的一页纸。 杨凌霄闭了闭眼睛将其打开。 “你是谁?” 那纸上只用清秀的小篆写着这没头没尾的三个字,却让杨凌霄遍体生寒,仿佛透过纸能看到司徒娇那穿透人心的清澈目光盯着他。 那丫头总归还是起了疑心,当初他试探司徒娇的时候,就已经引起过司徒娇的猜疑,虽然司徒娇从来没有正面与他交流过这个问题,可是杨凌霄却知道当初就那么一句试探的话,已经在司徒娇的心里留下痕迹。 苏茵在大街上的纠缠,当时司徒娇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当时因为有丫环在车上,他们没有机会此做开诚布公的交流,此后每次见面都不是没有交流的机会,此事就这样拖了下来。 偏偏穿越而来的苏苗,不知为何完全没有前世的沉稳,又将身世之秘摊开在司徒娇面前。 不过杨凌霄心里还是庆幸的,毕竟司徒娇愿意将此事与他摊开来谈,愿意直截了当地问他,说明司徒娇本身能够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让双方能够明白彼此那不能摊开在世人面前的秘密。 杨凌霄早在年前就已经断定司徒娇是重生的人,因此此时此刻他判定司徒娇就算不能肯定他的来处,也必定已经明白他并非原来的杨凌霄。 司徒娇之所以有此一问,应该是希望杨凌霄亲自给她一个交待吧,是这样没错吧! 看着信纸是的“你是谁”三个字,一向果决的杨凌霄,心里真的有些难以确定。 良久,杨凌霄提起笔来,写下了对司徒娇这第一封的回复:“我姓杨名凌霄,建国公府世子。你是谁?” 等到墨迹干透以后,杨凌霄将信纸叠好,拿了个新的的油纸信封仔细地封了口,并在封口上写下了此时的日期和时辰。 将信放在一边,杨凌霄的心情顿时轻快起来,拿起第二封信的时候,心里已然没有开始时候的忐忑和不安。 第二封信依然只有一张信纸,打开一看也只有一句话:“西医是什么样的医术?” 这是要与他讨论医术吗? 呵呵呵…… 杨凌霄无声地笑了起来。 想像着司徒娇微蹙着眉被“西医”二字所惑的模样,杨凌霄的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热乎。 不管司徒娇问这个问题抱的是什么样的心态,杨凌霄都准备按字面上的意思替司徒娇做解答。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与苏茵,也许还在来自前世那个世界的人,不过这个问题司徒娇不可能去问苏茵或者其他任何人,唯一能替司徒娇解开疑惑的唯有他杨凌霄。 杨凌霄静静地在脑海里搜寻前世的记忆,虽然他不是学医的人,可是简单地替司徒娇解答中医和西医之间的区别还是能够做到的。 在心里组织好了语言,杨凌霄再次提笔:“中医有四个字叫望闻问切,西医也有四个字叫望触叩听。中医讲究整体观念,辩证论治,天人合一,因其以调理为主,故起效平缓。西医则讲究速度,借助外界的器具,将药效达到极致,迅速解除病痛。总之一句话西医治标,中医治本,各有特色。” 写下这段话,杨凌霄放下笔来,对着这段话读了又读,觉得并不能很好的解释和西医之间的特点和区别。 可是若真要解释个清楚明白,写上十张八张纸也不能尽释,更何况杨凌霄也只知道一些粗浅的知识,以他对中医和西医那点粗浅的认识,写多了只怕让司徒娇越发糊涂,倒不如就这样做个简单的解释。 于是这第二封回信就顺利出台了。 有了前面两封信垫底,杨凌霄的心里有了底气,只是当他拆开第三封信的时候,顿时警惕起来。 第三封信司徒娇是这样写的:“你与苏茵(准确地说是凌霄与苏苗)来自何方,又是什么关系?” 看着纸是这直截了当的问题,杨凌霄深深地苦恼了。 这问题问得直接,说起来也很好回答,可是他真得能按前世的真实情况回答吗? 前世男女之间可是比这里开放得多的多了,若他将真实情况告之于司徒娇,司徒娇能接受吗? 可司徒娇都问得如此直接了,想必那日苏茵在大街上纠缠他的时候所说的话,司徒娇多半是听在了耳里放在了心上。 既然司徒娇都将苏茵的话听了全,那么他还能隐瞒吗? 杨凌霄盯着信纸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对司徒娇坦白,反正他前世今生放在心上的人只有一个司徒娇,尽管司徒娇才十三岁不到,让杨凌霄觉得已经成了地地道道的怪蜀黍。 虽然决定不作任何隐瞒,不过真正回复起来却有些困难,毁了好几张信纸费了大半个时辰,杨凌霄总算给司徒娇写下了第三封信。 信是这样开头的:“在浩瀚的星空中,有颗星星叫地球,那里有个国家叫大华。”(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生辰 转眼到了七月十五,这日是司徒娇十三岁生辰日。 天气依旧有些炎热,梅苑花厅的四角各放置了一个冰盆,给花厅带来了丝丝凉意。 此时的花厅里显得有些喧闹,欢声笑语不断传出。 原本司徒娇并不愿意为了个散生举办宴席,不过因是司徒娇在安宁侯府过的第一个生辰,因此无论是韩氏还是司徒阳都十分重视,连老夫人也让安嬷嬷早早送来了生辰礼,倒是让司徒娇好生惊讶。 韩氏和司徒阳不但各自早早就给司徒娇置办的生辰礼物,还特地为司徒娇举办了生辰宴。 司徒娇反对无效,只得劝着韩氏将宴请的范围控制在亲近的几个府第,韩氏无奈只得依了司徒娇。 等到贴子的只有与侯府亲近那几家,比如建国公府、韩大将军府和周太傅府。 却没想到来依然有人不请自到,比如三公主和大长公主。 三公主也就罢了,向来就有不请自到的时候。 可是如今已难得出门的大长公主的到来,却让韩氏有些慌了手脚。 决定给司徒娇办这场生辰宴的时候,韩氏就为请不请大长公主过府犹豫良久,后来还是决定不给大长公主送这个贴子。 司徒娇这只是个散生,本就没准备大操大办,因此请的都是安宁侯府的至亲。 大长公主身份尊贵,虽然因司徒娇用针灸大大缓解了她的老毛病,让大长公主极为心悦,但是韩氏觉得并不能因此就让大长公主降尊纡贵来给侯府给司徒娇庆生。 最终打消了给大长公主府送贴子的念头。 却没想到宴席还没开,二门的婆子就匆匆赶过来禀报,大公主的马车已经到了侯府门前,如何不让韩氏着慌。 “娘,你千万别慌,大长公主向来对女儿和善,既然大长公主降尊纡贵前来府上,咱们心服平常心将大长公主迎进来即是。”相比而言司徒娇倒显得从容许多。 韩氏一听倒也是这个理,请其他的客人在花厅稍坐,带着司徒娇就往二门迎去。 她们刚到二门,就见大长公主一行姗姗而来,同行的居然还有三公主。 因有大长公主在侧,虽然一眼就看到了迎到二门处的司徒娇,三公主耐着性子紧跟在大长公主身边,尽显皇家公主的仪态。 不过司徒娇却笑了,因为三公主在极力端着公主范儿的同时,时不时对着她抛个“媚眼”做个鬼脸,依然还是那个活泼的少女。 “本宫带着三公主不请自到,该不会扰了娇娇的生日宴吧!”大长公主一见到韩氏和司徒娇,就爽朗地笑道。 “大长公主和三公主驾到,侯府蓬荜生辉,快快请!”此时的韩氏已然平静了下来,应对自然从容。 等大长公主和三公主进了花厅,自然又是一番寒暄,待得分宾主尊卑落了座,大长公主对司徒娇招了招手。 司徒娇轻移莲步来到大长公面前,此时大长公主手上已经多出了一个精致的盒子。 大长公主将手上的盒子递往司徒娇面前:“今日是娇娇的生辰,本宫备了份薄礼祝娇娇生辰快乐。” 司徒娇知大长公主给的礼定不会简薄,不过依然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娇娇谢大长公主厚爱!” 三公主暗示司徒娇打开盒子,司徒娇抬眸看向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也正笑盈盈地看着她。 “哇,好漂亮的手钏儿。”当司徒娇打开盒子,一串淡粉色的珍珠手钏呈现在大家面前,引得声声赞叹。 珍珠手钏不稀罕,难得的是珍珠的颜色和大小。 这手钏的珍珠一水的淡粉色,在日光中闪着莹莹的微光,带着一种朦胧的美。 这手钏的珍珠颗颗细润而光洁,高贵中透着典雅,大小一致的珍珠每颗都有指腹大小,显得高华大气。 大长公主出手自然是精品中的精品。 随后三公主连着送上来七八份礼物,让司徒娇觉得这个生辰收礼物收得都快手软了。 看着一份份出自皇家之手的精品,其他的宾客无不暗自庆幸。 好在她们的礼赶在了皇家之前,否则谁还赶再拿出来? 好在韩氏也好,司徒娇也罢,自不会看礼物待人。 一场生日宴算是宾主尽兴。 送走来庆生的客人,司徒娇回到青云阁,青云阁里还有好几份礼物等着她拆封呢! 其中不但有杨凌霄和司徒空从北边关送来的礼,还有顺平县司徒本家和顺平县衙送来的礼,更让司徒娇意想不到的还有从东京送来的礼。 这些礼让青云阁的花厅显得有些拥挤。 “小姐,这是杨世子随礼物送来的书信。”玉兰两手各拿着一叠书信,扬了扬右手道。 因青竹和白梅先后成亲离开侯府,如今司徒娇身边的四个大丫头,以玉兰、墨菊为首,另外两个就是从韩氏那里要过来的春梅和夏竹。 “信你先帮我收好,迟些回屋我再看。咱们还是先将礼物清点一下,该入库的入库,不能耐久存放的看看该如何归置。”司徒娇看了眼玉兰手上的书信,再扫了眼满花厅的礼,抿抿了唇道。 面上看似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心却如鼓般跳得厉害。 杨凌霄会如何回她的信呢? 他又会如何猜测她的身世呢? 司徒娇虽然并不后悔写那三封信去诘问杨凌霄,心里的确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她的重生经历,若自身没有相仿的经历,要接受想必很难吧。 不过司徒娇只要想起杨凌霄那次不动声色的试探,就觉得杨凌霄定然能够看懂她那三封信真正的意思,并给她一个满意的解答。 “小姐,这些是顺平县县衙送来的礼,奴婢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好端端的顺平县的县令突然想起给小姐送了礼来。”四个大丫环中年龄最小的春梅手上利落地分类归置来自顺平县的礼,小嘴儿叽叽喳喳地说着。 “你莫不是忘了咱们小姐身上还有个顺平县主的封号?”与春梅同时从梅苑苑青云阁的夏竹没好气地戳了戳春梅的脑门嗔道。 春梅一脸的恍然大悟,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自个的脑门,让司徒娇不由想起性子与之相仿的青竹,笑眯了眼。 身边走了个性子跳脱的青竹,多了个活泼天真的春梅,青云阁里笑声依旧。(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杨凌霄的回信 大约用了一个时辰,总算将各处送来的礼全都理清楚。 大多的礼入了司徒娇的私库中,少部分不耐久放的,司徒娇将其分成了几份,分别给韩氏、司徒阳、慈安苑的老夫人送过去。 洗去一身的汗水,又去梅苑用过晚膳,忙忙叨叨了一天,司徒娇总算有了空闲。 “小姐,李妈妈回来了。”玉兰一边替李妈妈打着帘子一边脆声道。 李妈妈是在三公主离开安宁侯府前特地向司徒娇借走的,当时只说让李妈妈随她走一趟,倒没说是去哪里要干些什么。 “妈妈可用过膳了?”司徒娇对一手将她带大的李妈妈始终有着孺慕之情。 “老奴已经用过了。”李妈妈说着眼睛扫向玉兰,玉兰知李妈妈必是有私密的话要说,连忙带人退了出去。 待屋里只余主仆二人,李妈妈这才将今日的去向悄悄告诉司徒娇。 “如此说来,太子妃是有孕了?”司徒娇蓦地睁大眼睛,眸底闪过惊喜。 李妈妈十分确定地点了点头,尔后依然压低了声音:“太子妃前些天心里就有些预感,东宫后院有些不太平,太子妃不愿声张,故而没请太医院的太医,只以头疼的名义让三公主带了老奴过去诊了个脉,如今月份尚浅,连太子那里都还瞒着呢!” 司徒娇不由替太子妃叹了口气,当今太子什么好,就是太过多情。 当然司徒娇并不担心太子妃的处境,虽然太子多情,使得东宫后院不甚太平,不过太子也不会容许有人对太子妃不敬,更不会让侧妃之类的人先于太子妃生下子嗣。 司徒娇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太子即位以后,就举行了封后大典,皇后即是如今的太子妃。 前世太子妃是否有子嗣,司徒娇却并没有印象,不过却知道帝皇相处极为融洽。 既然太子妃不欲声张,司徒娇自不会多言,只让李妈妈下去好生休息。 因李妈妈这一番打扰,司徒娇暂时没了看信的*,心思转到了圣人的身上。 她记得圣人并不长命,若她的记忆没出差错的话,圣人最多还有半年的寿命。 自她重生以来,司徒娇已经改变了身边不少人的命格,可是她并不觉得就此就能认为她可以随意改变其他人的命格,更不认为她可以改变历史的脚步。 虽然圣人是惠妃姑姑的夫君,是三公主的父皇,可是他更是天下人的圣人,他的命格司徒娇无能为力,只能冷眼旁观。 不过司徒娇觉得自个还是应该做点儿什么,至少得给在北边关的司徒空和杨凌霄示个警。 前世的时候,就由于圣人的突然驾崩,让北辰国蠢蠢欲动,若不是边关的将士拼死一战,指不定会让南陵国陷入危难。 当时驻守在边关的大帅是谁? 司徒娇努力在脑海里搜寻前世对外界不多的记忆,终于让她搜寻到了一些已经模糊的记忆。 前世的建国公并没有随同家眷返京,回到京都的只有世子和陈氏等家眷。 建国公杨耀辉在前世的时候,差点命丧北边关,虽然最终将北辰国打得落花流水,却也让南陵国损兵折将。 今生早早就将北辰国打得俯首称臣,应该是杨凌霄换了个灵魂之故吧。 不过就算北辰国如今已经被打得俯首称臣,也不表示在圣人突然驾崩,南陵国内有所动荡的时候不会蠢蠢欲动,因此必要的提醒还是必须的。 想及此,司徒娇伸手拿过桌上的信件。 玉兰特意将杨凌霄的来信放在了最上面,司徒娇拿起最上面的那封信,看着封口处用小字标注的日期和时间,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拆开信封打开信件一看之下,司徒娇更是乐了。 盯着信纸上“我姓杨名凌霄,建国公府世子。你是谁?”整整一盏茶的时间,司徒娇已然明白杨凌霄言外之意。 杨凌霄这是在告诉她,他身份就是建国公府的世子杨凌霄,也只是杨凌霄而已。 至于反问的那一句,只为隐晦地告诉司徒娇,他肯定司徒娇也是一个身有奇遇的人。 怀着轻松的心情,司徒娇将这信叠好重新收进信封。 司徒娇拿起了第二封信,心里有些期待杨凌霄会如何解释那所谓的西医。 看过以后,虽然不甚明白,不过多少还是了解到中医和西医两者之间差异,只等杨凌霄回京都以后,再找机会好生与他探讨。 这第三封信会写些什么呢? 手拿第三封信,比之前两封都要厚实些的手感,让司徒娇的心情有些复杂。 “在浩瀚的星空中,有颗星星叫地球,那里有个国家叫大华。 在它的京都有一座大院叫北方军区大院,里面生活着一群军人和家属。 其中有一位老将军姓凌,他有一个好搭档姓苏。 他们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也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赶走侵略者,平定内乱,大华人从此过上了四海升平的日子,国力日益强盛。 两位老将军定居在都城,他们的儿女也在都城有了各自的事业。 公元一九八五年春,凌老将军迎来了幼孙凌霄,同年八月苏老将军也得了个宝贝孙女,取名苏苗。 凌霄与苏苗如同胎兄妹一般,在军区大院里一起长大。 因为同龄,两人从幼稚园,到小学,再到中学都是同校同班(注:男女同班,每个班三十到四十人不等。 与凌霄十五年同窗共读的不仅仅只有苏茵,大院中还有几个同龄人。 中学毕业,参加一年一期的高考,凌霄的志向是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苏苗的兴趣在当一名合格的神经外科医生。 为了实行人生理想,十八岁的凌霄,目标直指大华国内最棒的西点军大,最终他如愿考进了西点军大,成为其中的一名大学生。 让凌霄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应该留在都城就读举世闻名的都城医科大学的苏苗,也紧跟着他的脚步上了西点军大的医学院。 凌霄这才隐约地发现了苏苗对他的心思,他对苏苗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爱,于是开始渐渐疏远。 苏苗却视若罔闻,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紧迫凌霄。 四年大学凌霄从无单独与苏苗相处,尽管苏苗无数次制造独处的机会,都被凌霄一一化解。 大学毕业以后,原本可以回都城进入军部的凌霄,自请去了北方特种兵大队,希望以此避开苏苗的追逐。 执着的苏苗没有放弃对凌霄的追逐,反而放弃了可以回都城医科大学继续深造的名额,紧跟着凌霄的脚步也申请去了北方特种兵大队,当了一名实习军医。 一场军练酿成了一场事故,凌霄被炸弹所伤支离破碎魂归九泉,灵魂在星际飘荡,等他再次拥有知觉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成了另外一个人。 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凌霄刚刚度过二十五岁生辰。 至于苏苗,凌霄从曾未想过还会再有交集。” 信到此嘎然而止。(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开诚布公 杨凌霄的这封信让司徒娇看着犹如看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是一对青梅竹马的男女,他们从出生到长大,似乎从没分开过。 人世间真的杨凌霄信中所描述的那样一个地方,男孩女孩们居然可以一起玩耍、一起读书、一起长大? 司徒娇的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原本苏苗与如今住在杨凌霄身体里的那个灵魂果真来自一个地方,而且真的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对于那苏苗此人,司徒娇不知该敬佩她追逐的勇气,还是该赞赏她的执着。 只是当她知道如今已经成为苏茵的这个人,从前世追到今生,而被追的这个人还是与她的未婚夫君,司徒娇就觉得整个人不好了。 就算杨凌霄对苏茵从前世的疏离,到今生的漠视,一如既往地不假辞色,司徒娇的心里依旧有些不自在。 当初知道双方的父母在他们很小,甚至还在她没有出生的时候,就给双方定下了口头盟约,司徒娇因前世的记忆对这桩亲事打心底里有过抵触的。 毕竟在她的前世,杨凌霄娶的是司徒锦。 如今得知杨凌霄的身体内住着的并非前世的那个灵魂,虽然让司徒娇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可是偏偏又出来一个苏茵,就算杨凌霄的前世与那个苏茵只有兄妹之情,可是苏茵借着心里对凌霄的爱意,紧跟着凌霄来到这个世界,就足以说明这两人之间的缘分。 就算这个缘分只是孽缘,也够让司徒娇觉得心塞得不行。 不过当司徒娇再次细读杨凌霄这封信,慢慢地心思又展开了一些,至少杨凌霄的心从来没放在那个姓苏的女人身上,至少杨凌霄也好、凌霄也罢,对这个姓苏的女人没有丝毫的眷念。 杨凌霄肯下一番笔墨与她解释,且解释得如此细致,至少表明了他对自个的看重,若他不看重她,有必要向她解释那么多吗? 司徒娇的心里刹那间划过丝丝甜蜜,再细细品味杨凌霄心中的一字一句,心里的那丝甜蜜慢慢在心房漫延。 于是司徒娇就有了好心情,计算起杨凌霄前世今生的年龄,一算之下他们俩人似乎一般大,顿时又让司徒娇窃喜起来。 杨凌霄的信中写道“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凌霄刚刚度过二十五岁生辰。” 也就是说杨凌霄的前世寿及二十五,再加上他来这个世界的五年,那么他的心理年龄,应该可以算是三十岁了吧。 司徒娇前世因采药坠崖而亡,当时二十有八,重生回来恰好整整两年,加在一起可不正好三十年! 只不过……司徒娇站起身来,扭了扭自个现在这个小身板,不由撇了撇嘴。 虽然与杨凌霄相差六岁的生理年龄,让司徒娇有些无奈,不过能拥有与杨凌霄相同的心理年龄,让司徒娇觉得很安慰,心里也有丝丝的窃喜。 若她的心里年龄比杨凌霄大三五岁,甚至大十几岁,岂不更让人郁闷? 暗自庆幸了许久,司徒娇总算想起来要给杨凌霄回信了,这次依旧按原来的顺序连续三封回信,依然在封口处标明写信的日期和时辰。 第一封信继续延续本来的书写方式:“我叫司徒娇,安宁侯府嫡长女。” 提笔想了想,司徒娇又在后面加了几个字:“认识你很高兴!” 连在一起似乎就成了两个初次见面的人之间的寒暄:“我叫司徒娇,安宁侯府嫡长女。认识你很高兴!” 虽然看着有些可笑,不过司徒娇却觉得很满意。 希望从此时开始,两人之间能够开诚布公,不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更无需彼此试探,让两颗心慢慢靠近,成为真正的亲人,甚至……爱人。 当脑子里闪过爱人两字的时候,司徒娇不由怔住了,前世今生她都没有尝试过爱人和被爱的感觉,那会是什么的一种感觉呢? 心底浮起一沫酸涩,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司徒娇用力抹了把脸,振作精神,这一世已经将那个祸害林淑琴给三振出局,成功地护住的娘亲,再不济她还有亲娘和兄长可依靠,何况杨凌霄也绝对不是前世那个姓林的渣男! 将这第一封信折好放入信封,仔细地封好口,转身看向高几上沙漏,在封口处写下了日期和时辰。 说起这只沙漏,却是杨凌霄离开京都前亲自送过来的,是他亲手制造,做得极为精致,放在高几上自成一景。 望着沙漏发了会儿子呆,司徒娇连忙拿出新的信纸开始写第二封信,这封信倒没花费司徒娇多少的时间,针对杨凌霄对西医语焉不详的解释,司徒娇希望能够了解的更多些,因此她在第二封信中写道:“对于西医解除病痛的速度,杨大哥可否举个例子地进行说明?” 看着面前的这个问题,司徒娇似乎能够看到杨凌霄抓耳挠腮的困窘模样,不由开心地展颜一笑,然后麻利地进行封口并标注日期和时辰。 第三封回信该写些什么呢? 司徒娇看着摊开了的信纸,重新拿起杨凌霄给她的回信,再次细细地看了一遍,微微摇了摇头,不准备再在所谓的前世今生的话题上浪费口舌。 那么该说些什么好呢? 如果自个是远在千里之外的杨凌霄,最希望从信中知道的是什么呢? 司徒娇如此设身处地换位思考,心里顿时就有了主意。 提笔在信纸是写了起来:“杨大哥,见信如吾……” 一口气写了将近半个时辰,司徒娇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手中的笔。 当她看清桌子上居然放着七八张写得满满当当的信纸,俏脸微微有些发烫,她完全没想到自个一个没注意就唠叨了这么多。 不知杨凌霄收到了这样的一封信会不会觉得她太唠叨,司徒娇有些拿不准该不该就这样寄给杨凌霄。 理顺桌上写好的信,司徒娇又由头到尾认真地看了一遍,虽然觉得的确是唠叨了些,可偏偏写中所写的每件事甚至每一句话,都是司徒娇想要对杨凌霄说的。 看着手上的信,发了好一会呆,司徒娇最终没舍得放弃这封信,一咬牙将这七八张信纸全都放入信封,就这样给杨凌霄寄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教妹的原则 安宁侯府和建国公府往北边关去的信件都有专门的通道,司徒娇将三封信件包严实了,打开窗户对外打了个暗号,隐在暗处的恃雷出现在窗前。 司徒娇并不多言,只将手上的信件送给恃雷,最多二十天这些信件就能到达杨凌霄手上。 “小姐,时辰不早了,明日还得去铺子里,该早些休息了。”玉兰听到司徒娇在书房的动静,推门进来劝道。 司徒娇看了看沙漏,果然已经不早,只不过当她扫到桌上那来自东京的信件,还是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等我看完这些个信件就去休息。今儿你也累了一天,也别在书房外守着了,下去休息吧。” 玉兰见司徒娇已经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知道再劝无益,给司徒娇换了杯温水,然后在书房的一角坐下,拿了针线就准备做起针线来。 “若你不准备去休息,也别做针线了,小心伤了眼睛。”司徒娇见玉兰拿起了针线,连忙劝止:“你也来看看这封信。” 说罢司徒娇递了封信给玉兰,玉兰接过信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笔迹,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这封信是夹在司徒锦的来信中一起寄来给司徒娇的。 没错,司徒娇书桌上那封来自东京的信就是司徒锦的亲笔来信。 里面夹带着的这封信,就是司徒锦端午前夕收到的,苏茵写给她的信。 当日司徒锦在看过苏茵写给她的信以后,虽然没好气地丢给了春桃,不过尔后却从春桃那里要了回去,让原本想着要将此信抄录给司徒娇的春桃很是郁闷了一阵,也很是担忧地注意了司徒锦一阵。 自从司徒锦将那封收回去以后,春桃几乎不错眼地盯着司徒锦,生怕一个没留神司徒锦就会给苏茵所诱惑转而对付司徒娇。 好在司徒锦在收回那封信以后,似乎立马就忘记了那封信的存在,只将它收在了专门放置书信的匣子里。 虽然司徒锦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更没有要给苏茵回信的打算,不过春桃还是在每月与司徒娇的通信中特意将这事儿作了禀报。 因此司徒娇是知道这封信的大致内容的,毕竟春桃看过这封信,但是当这封信通过司徒锦的手直接送到她的面前,看过以后倒是让司徒娇觉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知道是苏茵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还是苏茵觉得司徒锦和司徒娇都不过只是孩子,因此只需要给其中的一方一点儿甜头,就能离间彼此之间的关系,或者加重两人之间的矛盾。 “小姐,这个苏茵怎能这样做?这不是撺掇二小姐学坏嘛!”玉兰将信重重地拍在书桌上,气鼓鼓地说道。 玉兰虽然说不出司徒锦的什么坏话来,可是苏茵那信里的意思就是在直接告诉司徒锦该如何在司徒娇背后使绊子,怎样给韩氏制造麻烦。 “这就生气了?”司徒娇好笑地看着玉兰。 如今司徒娇已经知道苏茵是什么人,自然会有不同的应对办法。 好在司徒锦似乎比以前聪明了许多,知道什么事儿可做什么事儿不能做。 司徒娇猜想司徒锦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把苏茵的这封信寄来给她,应该是已经听说了苏茵在宫里针对她以后的下场,从而更坚定了司徒锦要靠向嫡母嫡姐的决心。 不管司徒锦的这个决心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还是打心底发出的坚持,司徒娇觉得她没有被苏茵的言辞所惑,就是一种进步。 “不过这真的是二小姐主动寄回来的?”很快玉兰就有了新的关注点。 “嗯,没错。”司徒娇点了点头。 “不会是春桃在后面指点的吧。”玉兰觉得有些不太相信。 “不是,这次的确是二妹自个的意思,与春桃无关。”司徒娇再次明确这封信的来路。 “如此说来那正德女子学院还真有两把刷子,咱们二小姐那性子……”玉兰把话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司徒娇一眼住了口。 “从目前的效果来看,还差强人意。希望二妹经过先生的教导能够学好规矩,成为一个真正的淑女。”司徒娇把玩着随信一同送来给她的荷包,笑盈盈地说道。 “这荷包是二小姐做的?”玉兰这句虽说用的疑问句,语气却十分肯定。 司徒娇极少动针线,更别说做什么荷包香囊,最多在帕子上绣个简单的竹子、小花。 青云阁的丫环们在白梅的强化指导下,如今在女红上个个都拿得出手。 可是司徒娇手上的这个荷包,看着倒还算用心,可是绣功着实让玉兰看不上眼。 “没错,是二妹第一个还说得过去的成品。虽说做得并不精致,可以用粗糙两字来概括,不过比我还是要强些。”司徒娇说着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 “真没想到,二小姐还能有这个性子坐下来绣荷包,还真是让人期待啊!”玉兰有些感慨。 “好了,不早了,明日从铺子里回来再给二妹回信,顺便从铺子里找些小玩意给她送过去,算是对她进步的奖励。”司徒娇将荷包和司徒锦的书信一起收了起来,站起身来率先出了书房。 犯了错就得罚,有了进步就要及时给予奖励,这是司徒娇教妹的原则。 没错,的确是教妹! 虽然司徒锦的生母是林淑琴,却无法否决她是司徒空的骨肉。 既然是手足,而现在的司徒锦还没有犯下大错,那么作为长姐司徒娇觉得她有责任将这个妹妹引入正途。 在林淑琴还活着的时候,司徒娇从来没想过有这么一日,那个时候只要看到林淑琴,司徒娇的心底就会涌起刻骨的仇恨,连带着对嚣张刁蛮的司徒锦也生不出一丝的骨肉亲情。 林淑琴死了,老夫人的身体垮了,如今司徒锦教养的好坏,就与韩氏这个嫡母有了更直接的关系,为了韩氏,司徒娇也得设法教好这个庶妹。 第二天司徒娇果然从几个铺子里收罗回来一些小玩意送到韩氏的梅苑,让韩氏在往东京送东西的时候,顺便一起给司徒锦送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说服(加更) “什么时候你与她这么亲近了?”看着司徒娇从铺子里掏腾来的小玩意,韩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虽然她不是恶毒的嫡母,却向来并不掩饰内心对司徒锦的厌恶,更不愿意司徒娇与其多接触。 毕竟在韩氏的眼里司徒娇不过也只是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若任由司徒娇与司徒锦接触多了,近墨者黑啊,这万一被司徒锦给带歪可咋整? 此时见到司徒娇居然给司徒锦捣腾了这么些东西,脸色能好看才怪! 司徒娇自然理解韩氏的心情,她的内心里对司徒锦同样有着厌恶,可是她更希望能够将司徒锦带入正途,以免给安宁侯府带来更多的麻烦和骂名,还是还有句近朱者赤嘛! 司徒娇扫了眼自个的丫环,今日司徒娇的身边只带着玉兰和春梅,玉兰极懂司徒娇的眼色,连忙拉着春梅退了出去。 林嬷嬷见状,知道司徒娇要单独与韩氏说话,看了眼韩氏,见韩氏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带着屋里伺候的人全都退了出去。 林嬷嬷留在最后退出,出门时顺手带了件针线,坐在门边守在门口传入起了针线。 司徒娇见屋里只余她们娘俩,门外又有林嬷嬷守着,有什么贴心的话但说无妨。 于是莲步轻移来到韩氏身边坐下,头轻轻地靠在韩氏肩头,声音轻柔:“并不是女儿与她有多亲近,更不是女儿要与她多亲近,女儿只希望能够哄得她安心学好规矩。她若能将规矩学好,娘可省了许多麻烦,也能少给咱们侯府丢脸。” 韩氏的心里岂能不懂这个理,可是看着司徒娇费心给司徒锦掏腾这么些小玩意,她的心里就是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沉默半晌,韩氏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小脸爱怜地说道:“真是娘的乖女,这些事儿本都是娘的本份,难为乖女替娘想得如此周全。” “女儿只是不想让她再闹出蛾子来让娘烦恼。她到底是爹的骨肉,总不好当她是只臭虫灭了她,就只能设法掰正她,总好过时不时地弄出点事儿来让人闹心。”司徒娇嘟着嘴轻声嘟哝。 说心里话,若可以像灭了司徒安一样灭了司徒锦,司徒娇真希望能够一了百了,可是却十分明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司徒安不是司徒空的骨肉,却是司徒空的耻辱,更何况他年龄尚小又一向体质娇弱,于是压根就没给司徒娇真正出手的机会,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让司徒安命丧黄泉。 司徒安的死,背后虽有司徒娇的推波助澜,更多的却是他年幼体弱的缘故。 听到司徒娇将司徒锦与臭虫相提并论,韩氏的嘴角不由抽了抽。 心想,司徒锦可不就像是只臭虫?只不过这只臭虫能够洗白不再发臭吗? 但愿能吧,若不然岂不是白费了娇娇的一片心血?! 伸手捡看司徒娇掏腾回来的小玩意,都是些从北方和南方送过来的稀罕物事,价值不高却很得女孩子们的喜欢。 “不是说正德女子学院不给学员佩戴自个的东西,你送这么多些过去给她,她用得着吗?”韩氏指着小玩意中的那些个手钏珠花,有些不明白司徒娇的用意。 “在学院里这些个小东西自然是用不上的,只是女孩子哪个不爱漂亮?出了学院的门自然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是。多送些过去,自不是全给了她一个人用的,不过是方便她交几个手帕交罢了。”司徒娇伸手在那些小玩意堆里拨了拨,不以为意地说道。 “交手帕交?”韩氏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心里的那股子厌恶又泛了上来。 想想那日中秋,跟在司徒锦身边的那些个所谓的大家闺秀对司徒娇的排斥,韩氏就觉得一阵心塞。 司徒锦那样的个性,在正德女子学员进的又是那个名声最难听的班,在那里她能交到什么样的手帕交,想想都烦! “娘放心,前些天宫嬷嬷给女儿来了封信,提议将二妹从那个班里转出来,安排到正常的班里。”司徒娇笑道。 “此话怎讲?”这事儿韩氏却是第一次听说。 司徒娇将司徒锦这半年来的变化慢慢说来给韩氏知道。 因司徒空去了边关,司徒阳的亲事全都得靠韩氏一人操心,再加是韩氏对司徒锦有心结,因此司徒空临走前有交待,有关司徒锦的事,尽可能不去扰烦韩氏,只是由司徒娇处理。 因此这半年来,虽然每个月都会从府里转一笔开支送些吃穿去东京,不过韩氏还真的没怎么操心,自然也就不知道司徒锦在正德女子学院的具体情况。 “如此说来,她是真的在往好的方向进步?”韩氏觉得有些不能相信。 毕竟司徒锦那个性子着实被养得太骄横了些。 一个在圣人面前都胆敢给嫡姐出鞭的人,一个小小年纪就敢对身边伺候的人下药的人,不过短短半年就有如此大的转变,韩氏心有怀疑也在所难免。 “有宫嬷嬷看着,又有春桃时时在身边盯着,应该做不了假!”司徒娇点了点头,心里却道:“就算她的这些表现只是作假给大家看,也要逼着她变成真的!” 见韩氏似乎还是不能相信,司徒娇抿嘴一笑,这样的状况在她预料之中。 韩氏自然是极不愿意司徒娇与司徒锦之间多接触,可是教妹的进程不能松懈,因此为了说服韩氏,司徒娇自然是有备而来。 此刻只见司徒娇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来递到韩氏面前道:“娘看看这荷包。” 韩氏有些不明白司徒娇为何突然让她看个荷包,不过还是接了过去。 只粗一打眼,就知这绝对不是司徒娇的手工,虽然她知道司徒娇的女红也不精致,可也绝对不会这般粗糙。 看看这针线做的长一针短一针,应该是个初学针线的人做的。 韩氏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突然脑子里闪过一种可能:“这是她做给你的?” 司徒娇点头笑道:“娘猜的没错。这是她第一个还算看得过去的针线活。怎样,似乎比女儿要强些。” 韩氏顺手将荷包丢在桌了,带着一股子突然涌上心来的怒气,瞪了一眼笑盈盈的女儿道:“哪里比你强了?看看那针脚!居然还巴巴地送来给你?” “是是是,娘说得没错。她自然是啥都比不过女儿!不过女儿却至今没做成一样东西送了给娘!”见韩氏有些恼了,司徒娇连忙腻进韩氏的怀里打趣道。 司徒娇的话还真不是瞎说,除了偶尔心血来潮的时候在帕子上绣上两针,还真没见她做过一样完整的绣品。 “你还好意思说!坐好了,大热的天,腻歪着也不怕热着你!”韩氏没好气地推了司徒娇一把,佯怒道:“都是订了亲的人了,这针线该做的还是得做,难不成让你姨母或者身边的丫环替你为霄儿做一辈子的小衣不成?” “呵呵,呵呵呵……女儿听娘的,一定好生做几样贴身的衣物给杨大哥。”司徒娇坐正身子,微微低下头去,好一阵傻笑,最后才羞怯地给韩氏下了保证,让韩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看着小脸微红女儿,韩氏虽然对司徒锦依然多有不屑,可终究没再反对司徒娇与司徒锦之间的往来,更没有阻止司徒娇教妹的进程。(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归来 “娘,我想在哥哥成亲前接司徒锦回来一趟。”司徒娇乘胜追击,挽着韩氏的胳臂央求道。 韩氏不由一僵,脸色顿时又难看了起来。 “娘,爹爹是差事在身不好回来……”司徒娇知道没那么容易让韩氏放下心结答应接司徒锦回来,只好软声缓缓将接司徒锦回来的利弊一一道来。 “你就不怕她在大喜的日子闹出点事儿来?”韩氏不是不知道接司徒锦回来利大于弊,可是司徒阳是她的儿子,是安宁侯府未来的希望,她自不能容许任何人坏了司徒阳的大喜日子,因此哑着声音反问道。 “娘放心,若她真的没有任何的进步,或者包含祸心,女儿自不会让她得逞。”司徒娇的眼中闪过寒光。 若司徒锦真的无可救药,她不介意让她在正德女子学院的那个“强行班”里多待几年,让她尝尝先生们真正的手段! 至于司徒阳的大喜日子,司徒娇自不会让任何的意外发生。 不但司徒锦的身边会专门的人盯着,就是老夫人那边也让人盯紧了。 听着司徒娇将安排一一道来,韩氏的心里虽然有着千般万般的忧心,也不得不认可司徒娇的安排。 的确也是时候,亲眼看看司徒锦这大半年来的学习成果,若真的有所转变,倒也不介意让她从那个“强化班”转入正常班,再给她好生相看个女人,左不过就是一付嫁妆罢了,难道安宁侯府还缺了那点子银两不成? 有了韩氏的认可,司徒娇安排起来就手到擒来。 司徒锦是司徒娇在八月初一那天让赖二驾了马车去东京接她回来的,还特地向正德女子学院替她请了半个月假。 接司徒锦回来,一是参加司徒阳的婚礼,让她有机会在京都贵妇圈里露露脸,免得被人遗忘。 二也是让她见见老夫人,也好让老夫人明白府里并没有苛待司徒锦,也让老夫人能够亲身感觉到司徒锦的变化。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司徒娇想亲眼看一看司徒锦,看看她是否真的在慢慢的转变。 东京城离京都也就两、三天的路程,赖二拥有一手极佳的赶车技术,初一赶着马车前往东京,初六傍晚的时候,已经带着司徒锦、春桃还有张嬷嬷一同回到了安宁侯府。 虽然锦绣阁有大半年没住人,不过却一直安排了人打扫,前两天司徒娇还抽空专门去看了看,添加了一些小玩意,看着比原先再加温馨。 看着干净整洁的锦绣阁,司徒锦恍然如梦。 虽然她知道这次回来不过只有短短的半个月,过完中秋还得回到正德女子学院完成严苛的课业,但是比起原先司徒空所说的三年内不能回府,已经好得太多了,足以让她欣喜若狂。 阁内早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司徒锦洗漱过后再细细观察屋子,发现屋内多了不少新的摆设,虽不贵重却凭空为屋子增添了许多亮色。 再摸摸床铺上晒得干喷喷的被褥,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司徒锦的心头。 见司徒锦左看看右摸摸,被司徒娇临时派来伺候司徒锦的墨菊,一边用干帕子替司徒锦绞着潮湿的头发一边道:“大小姐早两天专门来看过,觉得二小姐这屋里少了些亮色,特地从她的私库里寻了些小玩意让奴婢布置了一番,不知可合二小姐心意?” 司徒锦自然知道墨菊是司徒娇身边的大丫环,司徒娇让墨菊来伺候她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其中的深意就算司徒锦无法全部领会,司徒锦心里多少也能明白一些。 若说司徒娇没有让墨菊盯着她的意思,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可是若只是为了盯着她,府里多的是丫环,司徒娇随便指个人即可。 因此若说司徒娇只是为了看着她,就派身边得用的大丫环过来,司徒锦心里也是不相信的。 司徒娇让墨菊过来伺候,只是怕府里的下人做那些个捧高踩底的事儿,有了墨菊在司徒锦身边伺候,其他的下人自不敢怠慢了司徒锦。 因此司徒锦的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不过对司徒娇的感激还是要多。 此刻听了墨菊的话,司徒锦抚摸锦被的手不由一顿,尔后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让大姐姐费心了。我,我挺喜欢的!” 心里划过一丝酸涩,似乎娘亲在世的时候,也没替她想得如此周全。 司徒锦呆呆地坐着再没人说过一句话,直到墨菊替她绞干头发,这才如梦方醒一般:“我要去给母亲和祖母请安。” 墨菊心里松了口气,她真怕司徒锦还是以前那个不懂事的性子。 此时春桃收拾好自个,也进屋来伺候。 司徒锦穿戴妥当,自是要先去老夫人那里请安。 只是没想到当她到达慈安苑的时候,韩氏、司徒娇和司徒阳已经全都聚集在老夫人的屋里,正陪着老夫人说话。 见司徒锦进屋来,韩氏率先起了身:“老夫人且先与二小姐说说体己话,半个时辰后,咱们就在老夫人这里一起用膳。” 说着带着司徒娇和司徒阳从屋里退了出去。 到底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情分自不相同,韩氏带着一双儿女刚刚退出屋子,里面就传来了老夫人带着哽咽的声音:“我的儿,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韩氏的脸色有些发沉,司徒娇连忙抱住韩氏的胳臂,小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刹那间驱散了韩氏心头的郁气。 “其实何必将她接回来!大喜的日子,没得给娘添堵!”司徒阳沉着张俊脸,狠狠地看了眼老夫人的屋。 “罢了,她总归是你爹的女儿,这次按她回来,也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些什么样的变化,给她相看人家也好心里面有底。”韩氏已经收拾好了心情,见儿子愤愤不平,反倒劝解起司徒阳来。 “哥,你可别老沉着张脸,若是沉习惯了,后日去接我嫂嫂岂不要吓着嫂嫂?”司徒娇脸上依然笑得明媚,打趣司徒阳。 司徒娇插诨打科,引得司徒阳帅脸一红,母子女三人的心情恢复了明朗。(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任务 转眼到了八月八,这日是安宁侯府世子司徒阳与周太傅府三小姐周雅琪成亲的好日子。 安宁侯司徒空作为驻守北边关的大帅自不能离开边关回京都主持大局,因此韩氏早早请了司徒本家的族长来安宁侯府坐阵主持大局。 考虑到司徒本家一向不在京都,京中贵人认识得并不多,生怕有所疏忽,又特地请了韩大将军韩杰志和建国公杨耀辉这两人从旁协助。 有这两位少年时代就司徒空兄弟相称的人在外院相帮,又有林管家那么出色的忠仆出面调配下人,各处一早就安排了专人负责,因此虽然外院没有一个是安宁侯府的主子,依然显得井井有条,忙而不乱。 内院这边陈氏、方氏昨儿就住在了安宁侯府,各替韩氏看管着厨房和新房这两大块。 韩氏和司徒娇则只一心接待前来贺喜的女宾。 这些女宾由守在二门处,穿着喜气又体面的嬷嬷、丫环们,恭恭敬敬地带进后院专门接待女宾的院子。 接待女宾的地方就设在了正院明德堂边上的院落,本就是安宁侯府大办宴席时接待宾朋的院子,这里有个极宽畅的花厅,还有个占地极大的院子,在院子里至少可以开上十几二十席。 司徒阳是安宁侯府的世子,因此喜堂自是安排在安宁侯府的正院明德堂。 依了韩氏的意思,直接将新房设在明德堂,司徒阳哪里肯答应,明德堂例来都是安宁侯夫妇居住的院子。 虽然因司徒空和韩氏夫妇关系紧张,这院子空关了不少年,但是只要他们没和离,就有破镜重圆的那个机会,因此只将喜堂安排明德堂,新房安排在离明德堂不远的海棠苑。 今日的明德堂自然是中门大开,屋檐下挂着一溜排红灯笼,院子里的树丫上挂着红绸带,随风飘舞,显得格外的喜气洋洋。 “墨菊,你今日跟在二小姐身边伺候,多看着些,别让二小姐冲撞了人,也别让人欺负了二小姐。”虽然昨日已经做了妥善安排,但是司徒娇在离开青云阁之前还是对着准备前去锦绣阁的墨菊再三交待道。 “请小姐放心,奴婢定不辱使命。”墨菊福身领命。 既然接了司徒锦回来,总是要让她在人前露面,那么自然就要给她安排个事儿做做。 虽然这两天韩氏和司徒娇都很忙,忙得都没有多少时间与司徒锦说话,可是司徒锦这两天的表现依然都看在眼里。 虽然司徒锦的身上依然还有许多不足,看着司徒娇的时候,眼中还是会流露出强烈的妒嫉,但是比起以前来性子却收敛了许多,在韩氏面前也表现得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倒也让韩氏放心了许多。 司徒娇与韩氏再三商量,最终给司徒锦安排了一个任务,让她在后院帮着李妈妈一起招待那些个年幼的客人。 府里没有比司徒锦更年幼的主子,因此原本招待这些孩子的任务就交给极喜欢孩子又很有孩子缘的李妈妈。 既然接了司徒锦回府,总得让她露露面发发光。 思来想去,也就这事儿能用得上司徒锦。 司徒锦身边有一个能干的春桃再加一个稳重的墨菊,就算有什么事儿,也翻不出天去。 今日带着孩子来的不多,但还是有一些,杨凌浩就是其中一个。 “娇娇姐姐,浩浩要与你在一起!”杨凌浩一见到司徒娇,就扑到司徒娇身边,紧紧抱住了司徒娇的腿,任陈氏如何劝说也无济于事。 眼见着吉时将到,上门的宾客越来越多,司徒娇却被杨凌浩给绊住了腿,司徒锦连忙上前来想要强行带走杨凌浩。 能够在司徒阳大喜的日子将她从学院接回府来,司徒锦一直处于不敢置信的梦游的状态中。 因此这两天她过得也极为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韩氏立马就会将她送回正德女子学院。 虽然半个月后,还是会被送回学院,但半个月后回去与现在就被送回去,情况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她知道只要她这次表现好了,再回正德女子学院,说不定就可以去正常班学那些正常的课业,过正常的生活。 只是司徒锦万没想到,韩氏和司徒娇还给她安排了个差事。 虽然不是什么紧要的差事,却也不是什么闲差,这事儿办好了,能大大消除以前留下的坏影响。 司徒锦对这件差事极为上心,只看她脸上的笑容就能看出一二来。 不过司徒娇可不敢让司徒锦直接上来拉人,连忙摇头阻止,对杨凌浩这个小魔星她还是有办法的。 “浩浩乖,娇娇姐姐今日事儿多,你且跟着锦姐姐去一边与小伙伴们玩儿。等忙过这阵子,娇娇姐姐一定去你府上,带你出来去铺子里玩儿,到时定然让你玩个痛快!”司徒娇耐心地与杨凌浩做着交易。 在跟着忙碌无暇顾及他的司徒娇身边来来去去,还是先跟着一群小伙伴玩耍,得到一个去铺子里掏换好东西的机会,杨凌浩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娇娇姐姐可得说话算数哦!” “自然是说到做到,来,咱们拉勾勾。”司徒娇说着伸出小指与杨凌浩拉了勾,这才哄得杨凌浩乖乖地让司徒锦牵了他的手去一边玩耍去了。 静静地看着司徒锦牵着杨凌浩的手与那一群五六岁的小孩子会合,放下身段笑意嫣然轻声细语地带着孩子们游戏玩耍,司徒娇不由暗自点头。 看来这半年的学院生活的的确确让司徒锦改变了许多,若在从前就算逼着她装,她也不可能放下身段耐着性子带着小孩子们玩耍。 司徒娇自认在看人这方面,她自个的眼光还是有些毒辣的,她不相信年仅十二岁的司徒锦能够将自个的心事瞒得滴水不漏,这点只看她时不时泄漏出的妒嫉就能确定。 这两天的接触,让司徒娇觉得司徒锦还是很有教导的余地。 司徒娇觉得,只要司徒锦有心向好,那她不介意给司徒锦指一条明路,最终让韩氏替司徒锦择一门好亲,给司徒锦一个美好的未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姐妹 司徒锦不是没感觉到来自身后审视的目光,心里自是极为别扭,可是她知道今时不同往日,再不是她可以任意妄为的时候了。 她对司徒娇有羡慕有妒嫉甚至还有隐隐约约难平的恨意,可是如今都抵不上没有一个强劲的后援。 就算她再意难平,她又能如何? 就算安宁侯是她的亲爹又如何? 司徒锦已经清醒的认识到,她的未来掌握在韩氏手上。 司徒娇是韩氏的亲生女儿,是这个府里的嫡长女,她一个没了亲娘的庶女,拿什么与司徒娇比? 她前十几年的好日子,说起来还是偷了司徒娇的。 如今司徒娇不但没有与她清算,反而还乐意帮她,她还有什么不甘心的? 如此一想,司徒锦的心态平和了许多。 今日是司徒阳的大喜日子,其实对她而言同样重要。 难得让她有一个在京都贵妇面前露面的机会,她又岂能不好好把握? 想起前日刚刚回府,去见老夫人的场景,司徒锦的心里的那些不甘更少了几许。 前日晚膳前老夫人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与她说了许多。 虽然这不是司徒锦在老夫人中风后第一次面见老夫人,却是那么久以来第一次面对面直接交流。 大概老夫人是真的老了,在那差不多半个时辰的时间里,话说得反反复复,没有完全重点。 不过等到用了晚膳辞别回到锦绣阁,静下心来细细回味,司徒锦还是归纳出了三个重点。 第一个重点是发泄对林家的不满,着重表达了对林家一丝不留搜刮了林淑琴的身后物的愤怒。 对此司徒锦深深的认同。 想当日司徒锦对外祖父外祖母抱着浓浓的期待,希望他们到了京都能够给林淑琴和司徒安讨个说法,却幻想破灭。 最后林家的人还将芙蓉苑扫荡一空,连根毛都没给她留,更言明从此与司徒锦再无瓜葛。 如此的打击,对于一个刚刚十二岁的司徒锦来说,打击无疑是沉重的。 第二个重点是诉说对林淑琴的怨怼,表达她对林淑琴深深的失望和无限的怨恨。 子不语母过,更何况司徒锦并不完全清楚林淑琴所犯下的罪恶。 司徒锦只是脸色苍白默不作声地听着老夫人对林淑琴的控诉和诅咒,丝毫没有应声。 第三个重点就集中在了司徒锦的身上。 当时老夫人抹着眼泪感叹司徒锦的命运不济,表达对司徒锦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反反复复地叮嘱司徒锦,让她自个睁大了眼睛,从韩氏替她选择的目标中择一门最有利的亲事。 老夫人的言辞间虽然对韩氏有着无限的不信任,最终又感叹不得不倚仗韩氏的人脉,以期司徒锦能够拥有一门称心如意的亲事。 司徒锦听得分明,心里更是泛着浓浓的苦涩,就算她再愚钝,也听出了老夫人的言下之意。 就算她心里还有着期盼,如今看到老夫人这般模样,哪里还能不认清形势,抱牢了韩氏的大腿? 司徒锦虽然很是失望,不过这大半年正德女子学院的学习生涯到底没有白过,加之司徒娇早早在书信中已经直截了当地与她言明了此事。 因此司徒锦倒是很平静地听完了老夫人的唠叨,最后却流着眼睛让老夫人好生调养好自个的身子,别用替她担心。 当时司徒锦拉着老夫人枯瘦的手是这样说的:“祖母且好生调养身子。孙女儿在学院里一切安好。母亲没有丝毫亏待孙女儿的地方,大姐姐也总是让人给孙女儿带些穿的用的。孙女儿这大半年学了些规矩,也想了许多,以后自当遵从祖母的教诲,敬爱母亲,尊重长姐。” 至于亲事,司徒锦表示既然父亲托了嫡母替她操持,那么一切自当听从嫡母的安排,如此云云,倒是让老夫人看着司徒锦怔忡许久。 晚间休息前,老夫人依然不敢相信,拉着安嬷嬷说了好一阵子话。 话外之意就是担心司徒锦是否是得了韩氏的威胁才会说出如此“懂事”的话来,直到得了安嬷嬷再三的保证会私下里替老夫人问问司徒锦,老夫人这才躺下休息。 今日让司徒锦帮着给李妈妈搭把手,虽然是司徒娇的安排并非韩氏亲自交待,司徒锦心里却也明白,司徒娇必定也是得了韩氏首肯的。 能够让她出来露面,还将带孩子的任务交给她,虽然她只是帮手,应该是韩氏可以做出的最大让步,想必司徒娇从中替她说了许多的好话吧。 回身望了眼司徒娇,司徒锦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曾经有怨恨,似乎还在心底回旋,却已经没有那种蓬勃而出的冲动,却多了一些骨肉之间相亲的*,也许这才是骨肉相连的姐妹情谊,也许这才是姐妹应该有的互帮互助。 司徒锦的眼里有些酸涨,连忙垂眸眨巴眨巴眼睛敛去涌上来的泪意。 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却见司徒娇向她和正站在她身边的杨凌浩笑着挥了挥手,转身忙自个的事去了。 司徒锦连忙收起乱乱的心绪,再次露出笑容,耐心地开始了她人生第一次哄带小孩子的任务。 司徒娇将杨凌浩安排妥当,就忙着在宾客中穿梭,将来府里贺喜的年轻女宾带进后院,交给韩秀雅等人替她陪着说话。 见时辰差不多该到了司徒阳出发前往周太傅府迎接新娘,这才带着玉兰和夏竹避开人群,向侯府大门而去。 此时身穿大红喜服的司徒阳,已经骑上了高头大马,只见他全身上下喜气洋洋,只那一脸的傻笑,让躲在门内偷看的司徒娇一由一头的黑线,不由轻声吐槽:“好傻!” “世子爷哪里傻了?奴婢倒觉得今日的世子爷特别的俊郎!”跟在司徒娇身后,伸着脖子张望的夏竹不由反驳道。 “俊什么俊啊,笑得像个白痴!”司徒娇满脸嫌弃。 “看小姐说的!世子爷那不是开心嘛!娶亲本就是一件开心的事,更何况世子爷娶得还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呢!”玉兰说了句十分中肯的话,让司徒娇也不由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姑嫂 迎亲队伍出发的吉时一到,安宁侯府外就炸响了雷鸣般的爆竹声,司徒阳在一群羽林卫儿郎的簇拥下前往周太傅府迎接新娘。 乐—文 悄悄回到后院,司徒娇远远地对着韩氏点了点头。 一直忙着周旋在宾朋之间却心神不宁的韩氏不由长长地吁了口气。 以前韩氏觉得司徒空在不在府里对安宁侯府并无多大的影响,反正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可是像今日这样的大日子,韩氏才觉得少了那么一个人,着实像是少了根主心骨,就因为司徒空不在府里,她就得多担多少份心哪! 虽然外院有本家的族亲还有韩大将军和建国公帮着照应,可是韩氏哪里真能放得下心。 她自个没法脱身去外院看上一眼,只能叮嘱司徒娇得了机会多去外院看上一眼。 所幸司徒娇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机灵又周到的人,手边又有些得用的人,就算她自个不能时时去外院看看,也时不时地有消息传进来,让韩氏对外院的进展了如指掌。 “不知道周太傅家的那几个公子小姐们会给司徒世子出些什么样的难题?” “周府可是诗书传家,不知道司徒世子的催妆诗能否让他们满意?” “放心吧,今日陪司徒世子迎亲的可全都是羽林郎,大家可别小看了这些儿郎,当日韩统领去孙府迎亲还不是手到擒来?” “司徒世子原本就是个读书人,不过是为了安宁侯府才弃文从武,几首催妆诗罢了,又岂能难得了司徒世子?” “……” 在等待新娘子到府的时间里,大家纷纷猜测司徒阳在周府可能遇到的刁难。 司徒娇是真的担心,司徒阳在进羽林卫队之前,那可是读了好些年的书,就算不是很出色,几首催妆诗还是难不到他的。 何况像周家那样的人家,又怎会为了难为司徒阳而错过吉时? 若为了几首催妆诗就错过吉时,到时没面子的不仅仅是安宁侯府和司徒阳,周雅琪岂不更没脸? 果然在拜堂吉时到来之前,已经在聚集在明德堂等候的宾客就听到了欢快的唢呐声和锣鼓声由远及近,随即安宁侯府外又响起了震天的爆竹声。 吉时一到,身着大红新郎礼服的司徒阳依然满脸傻笑,牵着同样一身大红嫁衣盖着红盖头的周雅琪缓缓来到堂前。 正堂上,韩氏独坐高堂,并排那个原本应该是司徒空的位置上,端放着司徒空的侯爵服饰,代表司徒空亲临,准备接受一对新人的跪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最后夫妻对拜。 随着司仪一声高高的“礼成!送入洞房”,司徒阳牵着周雅琪缓缓离开喜堂,前往设在海棠苑内的新房。 闹新房自然是免不了的程序,一群小媳妇大闺女们拥进新房,满耳都是喜庆的吉利话儿。 周雅琪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倒是身边的喜娘像是报喜鸟一般,从容应对着这一大群的媳妇子大闺女。 好不容易将这些人给劝了出去,韩氏拉过司徒娇小声交待:“娇娇,你在新房里陪陪你嫂嫂。” “娘放心,嫂嫂这里有我呢!哥哥那里娘也别担心,有大表哥看着,必定不会让他喝多。”司徒娇看出韩氏的心里有所担忧,连忙安抚道。 司徒空不在府里,外院除了司徒阳没第二个安宁侯府的主子,韩氏担忧在所难免。 不过司徒娇却是再三托了韩鹏程,让他一定得帮着司徒阳挡着,绝不能让司徒阳喝多了。 洞房花烛夜,良宵苦短,新郎若醉了还如何洞房?韩氏等着早日抱孙,司徒娇也等着早日抱侄子呢! 其实上,这事儿完全不用司徒娇托请,韩鹏程如今也算是过来人,羽林卫队的那些个儿郎也不是没有轻重的人。 目送韩氏等人离开海棠苑,司徒娇转身准备回到新房。 见周雅琪带来的丫环有些无措地站在新房内外,默然一笑,轻声吩咐玉兰带了周雅琪身边伺候的丫环和喜娘下去用膳,她自个端了盘专门为周雅琪准备的点心进了新房。 此时的新房内,周雅琪双手压在腹部,以其减轻胃部传来的一阵阵饥饿感,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压着笑意的声音:“嫂嫂一定饿了吧,这是娘特地叮嘱我给你送来的点心。” 随即在红盖头底下出现了一碟点心。 点心做得极是小巧精致,一口一个的小点心,绝对不会弄花了唇彩留下痕迹,显然是特地为她这个新娘子量身定做的。 “谢谢娇娇,见着娘也替我谢谢娘。”周雅琪异常惊喜,边说边伸手拈了颗点心往嘴里塞,显见着是饿狠了。 从一大早用了一小碗燕窝垫了个底,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时辰,那燕窝早不知到哪个角落去了,不饿才怪! “嫂嫂慢些,千万别噎着了。来,这还有水。”司徒娇生怕周雅琪吃得急噎着,忙着又递了杯温水给她。 周雅琪连吃了好几个点心,又喝了一小杯水,这才仿佛活了过来,满足地长吁了口气。 这才意识到自个方才的失态,有些羞赧地笑道:“让娇娇见笑了,着实是肚子饿得紧了。” “嫂嫂受累了,等会儿哥哥回来了,让哥哥好生疼你。”司徒娇抿了抿嘴,用一本正经的语气打趣道。 大红盖头下的周雅琪俏脸一阵发烫,不由羞恼地想伸手挠司徒娇两把,却被司徒娇远远避开。 想掀了盖头来瞪司徒两睨,又生怕被人看见,无端端地让人说嘴,只得继续端着身子坐着,嘴里轻声嗔道:“娇娇这是欺负人呢,赶明儿看我告诉娘,让娘好生治你!” “好嫂嫂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司徒娇故作害怕地讨饶,引得周雅琪好一阵轻笑。 被司徒娇这般一打岔,周雅琪心头原本的忐忑和不安消去了许多,也终于有了心静问一问她带过来的丫环和陪房的情况。 “嫂嫂别担心,嫂嫂身边的人,我让玉兰带她们下去用些吃的。嫂嫂的陪房,娘都做了妥善的安排,定然亏待不了。”司徒娇搬了个小圆凳在周雅琪面前坐下,轻声告诉周雅琪府里对她带过来的丫环婆子和陪房的安排。 难怪司徒娇进来以后,屋里再没其他人的声音,原来都让她支出去用膳去了。 周雅琪心里一暖,有这样的小姑子真是好! 于是嫣然一笑道:“有娇娇相帮,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少说话多做事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外面有了动静,却是周雅琪的贴身丫环和喜娘用过膳回了新房,随同她们一起过来的还有司徒锦。。しw0。 “二妹怎么过来了?喜宴那边一切可好?”司徒娇见司徒锦过来,微微蹙了蹙眉,不过很快就展颜温声问道。 “喜宴那边挺好的,那边没我可帮得上的,就过来看看大嫂这里可用得着我帮忙。”司徒锦微垂着头道。 盖头下的周雅琪听到司徒锦的声音,不由眉头紧了紧,握着司徒娇的手也不由紧了紧。 司徒娇心里明白,由于司徒阳不喜司徒锦,加上周雅琪亲眼目睹司徒锦中秋所为,因此周雅琪对司徒锦自是没什好感。 大概去年中秋节司徒锦的所作所为让人太过印象深刻,此刻周雅琪心里只怕还在担心司徒锦会不会又做出伤害司徒娇的行为。 司徒娇心里自是感动于周雅琪对自个的维护,只稍作沉吟,心里就有了计较。 轻轻将手抽离周雅琪的掌握,顺势轻轻拍了拍周雅琪重新端放在膝上的手柔声道:“嫂嫂安坐,想必大哥很快就会过来,我且带着二妹妹过去帮帮娘。” 起身对着已经回喜房的喜娘和周雅琪的丫环点了点头:“大嫂这里就麻烦各位好生照顾。” 说着带上司徒锦离开喜房,前往明德堂。 目送司徒娇和司徒锦带着丫环们离开,周雅琪身边的大丫环素颜有些不解地轻声说道:“小姐,你说司徒小姐何时与那个司徒锦相处得如此融洽了?” 别一个大丫环叫素笺的立马小声斥道:“少说话多做事!咱们从今日起就是安宁府的人了,可别给奶奶找事儿?!” 素颜心里一惊,想起昨日周二夫人的告诫,连忙低声向周雅琪告饶道:“请奶奶恕罪,奴婢以后一定不再犯这样的错。” 素颜左右环顾,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幸好此时喜娘还在新房外没进来,方才她说的话若是传扬出去,可不给周雅琪招祸嘛。 “这次且饶了你,等下自去找桂嬷嬷领罚。若有再犯,我这身边可就留不得你了!”周雅琪虽然也十分疑惑司徒娇与司徒锦眼下的关系,不过对于素颜该罚的还得罚。 “是,奴婢谢奶奶大恩。”素颜一听只让她去找桂嬷嬷领罚,心头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将她送回周府就好。 桂嬷嬷原本是周二夫人身边的大丫环,到了年龄配了周二夫人陪嫁铺子里的掌柜。 等到周雅琪出生的时候,桂嬷嬷就到了周雅琪身边当了奶娘,后来就一直留在周雅琪身边当管事嬷嬷,此次一家子跟着周雅琪来了安宁侯府,极得周雅琪信任。 再说司徒娇带着司徒锦往明德堂而去,一路上司徒锦默默地跟着司徒娇似乎连大气地不敢出,倒让司徒娇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忍。 “那些个孩子应该不是太好带吧,今日让二妹受累了。二妹先好生在府里休息两天,等大嫂回了门,府里清闲下来,二妹若是愿意,跟着我去铺子里看看,喜欢什么只管告诉我。”快到明德堂的时候,司徒娇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差点一头撞进自个怀里的司徒锦道。 原来正为差点撞入司徒娇怀里而羞赧不已的司徒锦眼睛刹那间亮了起来:“大姐姐真的带我去铺子里?” “自然真的不能再真!前些天爹爹和杨大哥从北边关给大哥送来成亲的贺礼,杨大哥顺便给铺子又送了好些稀罕物事,到时二妹尽管选。”司徒娇笑看着司徒锦道。 在司徒娇提到杨凌霄的时候,司徒锦的脸上明显闪过失落,神色也有些怔忡呆滞。 看来司徒锦的心里对杨凌霄还有着几分期盼,这让司徒娇的心里闪过些许不悦。 “二妹?”司徒娇见司徒锦半晌没有回应,生怕被丫环们看出给自个和杨凌霄都带来困惑,稍稍提高了点声音道。 “哦,那,那就先谢过大姐姐。”司徒锦心里一凛,有些慌乱地抬起眼皮瞄了司徒娇一眼,见司徒娇似乎并没察觉出什么,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道。 “你我虽不是同母所出,好歹也是姐妹,不过只是些身外之物,二妹以后切不可如此客套。”司徒娇依然一脸和善。 “是,我听大姐姐的。只是……”司徒锦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接着道:“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多选一些带去东京城?” 司徒娇没有接话,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示意司徒锦继续说下去。 司徒锦咬了咬嘴唇,道出了原因。 原来上次司徒娇让韩氏给司徒锦送去的那些个小玩意,深得正德女子学院的小女生们的欢喜。 只是当日送去的量有限,司徒锦自个都爱不释手,因此除了几个特别要好的女孩得了司徒锦的馈赠,其他的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这次听说司徒锦要回京都,一个个都托了司徒锦,让她务必替她们每人带上那么一件二件。 “看来这大半年,二妹在学院里过得还不错。”司徒娇虽然早就知道最近两三个月,司徒锦慢慢交了一些朋友,不过还是做出一付甚感安慰的模样感叹道。 “我,我……我没有胡乱交朋友。那几个同窗都是好的,都是宫嬷嬷认可了的。”司徒锦生怕司徒娇起了误会,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既然是二妹妹的同窗好友所托,到时二妹只管挑选。”如今司徒娇手上几家铺子里的小玩意,虽然对外销售的价格不便宜,不过司徒娇却是心里有数,这些个东西成本并不高,因此给司徒锦带些去学院送人倒也不心疼。 “我,她们都给了银子的,绝对不会让大姐姐吃亏。”司徒锦嘟着脸,让司徒娇觉得这样的司徒锦倒还真有几分可爱,不由伸手轻轻掐了掐司徒锦的小脸。 尔后用帕子掩了嘴只一味地笑道:“二妹既然收了银两,那么我也就不客气地收了,自不会赚二妹的银子,到时只要你到京都的成本价,二妹妹可以按咱们铺子对外出售的价钱给你的同窗,也能给你自个赚些零用。” 司徒锦先是被司徒娇突然的亲昵一掐给惊呆了,尔后更是被司徒娇这个赚钱的说辞给惊傻了。 这样赚钱也行?这样真的好吗? 还待要再问上两句的时候,司徒娇已经率先进了明德堂的大门。 罢了,这事儿过两天再问也不迟。 今日还是先帮把手将大哥哥的亲事给办妥当了,左不过就两天的时间罢了。 司徒锦跟着司徒娇身后再次跨入明德堂的时候,身上的精神气似乎都变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关心则乱 三日后,司徒阳带着一马车的回门礼,与被爱情滋润得脸色红润润的周雅琪去周府回门。 按照南陵京都的习俗,他们将在太阳落山前赶回府里。 也许是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也许是这些日子忙得恨了些,刚刚目送司徒阳和周雅琪这对小夫妇乘着马车离开,韩氏眼前一黑差点倒了下去。 好在身边的林嬷嬷和红珊眼疾手快,一左一右扶住了韩氏,否则韩氏非倒地不可。 “还是请朱太医来给娘看看才好。”看着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韩氏,司徒娇心里不由也有些慌了。 虽然刚才她和李妈妈都给韩氏搭了脉,明知韩氏只是累狠了,只要好生休息调理一下并无大碍,可是司徒娇就是无法安心。 这一年多来韩氏在司徒娇的精心调理之下,身子骨已经好了许多。 可是今日韩氏突然这么一发晕,就让司徒娇不由地想起了前世。 前世的韩氏此时应该已经病入膏肓,再过几个月就会离世。 只要一想到这个,司徒娇的心里就会涌起一种莫名的恐惧。 “你自个已经替娘把了脉,应该知道娘没事儿。不过是这些日子忙了些,今日看着你哥哥嫂嫂去回门,心里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疲累的感觉就上来了。 娘休息一下就好,放心,娘自个的身子自个清楚,真的无碍。 若现在去请太医,你哥哥嫂嫂得了消息还不得立马赶着回府?”韩氏虽然感到有些头昏眼花,可是脑子却还是清醒得很,哪里肯让司徒娇去请太医过府来。 “小姐,夫人所言极是在理,待老奴给夫人开一副安神的药来给夫人服下,先让夫人好生睡上一觉。若夫人醒来还是觉得心慌气短,咱们再请太医来看看也不迟。”看着难得表现出慌乱的司徒娇,李妈妈暗自叹了口气,拍了拍司徒娇的手劝道。 韩氏和李妈妈的话,让司徒娇不好再坚持请太医过府。 不过在亲自伺候着韩氏服了药以后,却一直守在韩氏身边,一刻也不愿意离开。 直到快到午时,韩氏再次醒来,司徒娇亲自替韩氏把了脉确定韩氏的确无碍,这才忙着去替韩氏处理府里的事务。 今日等司徒阳带着周雅琪回门回府以后,还要在府里设宴给司徒本家的族人饯行,明日来京都参加司徒阳婚礼的司徒本家族人就要启程回顺平县去了。 “大姐姐,母亲真的没事儿吧。”这几日司徒锦一直跟在司徒娇身后,虽然帮不上太多的忙,倒也没有给司徒娇带来什么麻烦,因此司徒娇也就任由她像条尾巴一样的跟东跟西。 “没事儿,我娘的身子一向不好,这段时日着实忙了些。 爹爹不在府里,大哥成亲这么大的事全都压在我娘的身上,压力实在太大了些。 今日看着哥哥和嫂嫂去回门,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心里一放松,倒是让身子有些受不住了,让我娘好生休息两天,定不会有事儿的。”司徒娇这些话与其是在安慰司徒锦,倒不如是在安慰她自个。 其实上司徒娇的心里比司徒锦更担忧更惶恐。 若不是韩氏的脉相还算稳妥,司徒娇哪里还有心情去安排什么饯行宴呢?!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 司徒娇安排好饯行宴,让司徒锦去慈安苑去陪伴老夫人:“二妹且去慈安苑陪陪祖母,娘的事儿别在祖母面前提起,省得祖母担心。晚些我会让人去慈安苑请祖母。” 因今日参宴的除了安宁侯府自家的人,全都是顺平县司徒本家的族人。 这次司徒阳成亲,安宁侯府分别给顺平县的司徒家族和林氏家族送了请柬,最后却只来了司徒家族的族人。 因都是本家的人,这次说起来也算是家宴,因此司徒娇并不打算男女分成内外院请宴,只让人在明德堂的大厅里安置了屏风作隔断,男女同在大厅里各开两席罢了。 司徒阳的喜宴老夫人生怕扰了大家的兴致,好说歹劝也没能说服她出来就宴。 今日的饯行宴,倒是自个提出要出来陪陪族长,也不知道老夫人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打算。 不过就算老夫人有什么特别的打算,司徒娇也是无惧的。 更何况如今能让老夫人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的事儿,无非就是司徒锦的亲事。 对于司徒锦的亲事,无论是韩氏还是司徒娇都已有所安排,因此任谁提起司徒锦的亲事,她们都能问心无愧。 司徒娇转身回到梅苑,见韩氏正歪在榻上与林嬷嬷说着话,脸色虽然还略显苍白,却已经好了许多,心中顿时大感安慰。 “娇娇快来娘身边坐下歇歇,这几日得亏有你,若不然啊,娘就不是这样睡上一觉的问题了!”韩氏见司徒娇匆匆而来,连忙招呼她在自个身边坐下,伸手抚过司徒娇有些清瘦的小脸爱怜地说道。 “我也没帮娘多少忙,这次哥哥的亲事能办得如此顺当,得亏有族里的长辈还有姨父、姨母和大舅、舅母他们帮得忙。今日得让哥哥好好谢谢族亲们,等过几日中秋节,咱们去天一楼再谢姨父姨母和大舅舅母他们!”司徒娇爱娇地抱住韩氏的胳臂道。 “嗯,在天一楼请客的事儿,早些时日娘就与你姨母和舅母商量好了,也早早在天一楼订下了那个临街最大的包间。咱们到时边吃过赏灯赏月亮。 只是如今霄儿不在,倒是没人能陪着我的娇娇下楼去猜灯谜赢花灯了。”韩氏的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最后却很替司徒娇遗憾。 “娘……”司徒娇不由俏脸一红,本想反驳两句,最后却只是拖长了声音叫了声娘,在韩氏揶揄的目光下只得再次羞赧地低下了头去。 “好了好了,娘不拿你打趣。晚上的宴席可都安排妥了?”韩氏见司徒娇被自个打趣得着实羞窘了些,笑着转移话题问道。 只要韩氏不再拿杨凌霄打趣她,司徒娇就从容了许多,将晚宴的安排细细说与韩氏,又在韩氏的提点下加以完善。 “对了,等你哥哥嫂嫂回来,可千万别提娘突然头晕的事儿,娘真的只是累着了,别为了这么点小事儿,让你哥哥嫂嫂担心。”最后韩氏叮嘱道。 虽然司徒娇答应了韩氏保密,可是司徒阳一回府却马上就得到了消息。 司徒阳毕竟是安宁侯府的世子爷,司徒空在离开京都以前将手上的势力都交到了司徒阳的手上,因此安宁侯府内能够瞒得住司徒阳的事儿真没几件。 因此小夫妻刚回府,没来得及回新房换个衣裳就直奔梅苑而来。 “娘真的没事儿,只是头晕了一下。有你妹妹这个小‘神医’在,娘这身子哪里还会像以前那般娇弱?”韩氏还以为是司徒娇阳奉阴违,先嗔了司徒娇一眼,这才拉过周雅琪的手安抚道。 司徒娇不好在周雅琪面前辩驳,只得暂时替司徒阳背下这个“黑锅”。 如今周雅琪进了门,总归有的是机会让司徒阳还了自个的“恩情”。(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绞尽脑汁 晚上的饯行宴气氛出乎预料的热烈和顺利。 乐-文- 本以为连喜宴都没出来的老夫人,之所以主动要求参加这个饯行宴,定然是抱了什么目的。却没想到老夫人只是代表安宁侯府向司徒家族的族亲们道了谢,感谢他们对安宁侯府的大力支持,至于其他的什么都没提。 这次老夫人难得如此知时务识大体,真正是大出司徒娇所料。 当然最终的结果虽然出乎意料,却着实让司徒娇松了口气。 送走司徒家族的族人,眼看中秋节就要来临。 送往北边关的节礼,早些日子已经跟着商队送了过去 往顺平县的节礼,今年倒省了些事,只是随着司徒家族的族亲们一起带了过去。 不过京都各府之间的节礼却还得加紧置办起来。 因此虽然忙完了司徒阳的亲事,府里的庶务依然还有得忙乎一阵。 好在有了能干的世子夫人周雅琪,虽然韩氏还不能完全脱开手,司徒娇却着实闲了下来。 想起司徒阳成亲当日答应过杨凌浩要带他出来逛铺子,又曾经答应过司徒锦带她去铺子里挑选带去东京的货品,司徒娇决定在送走司徒家族族亲们的第二天把这两件事儿一起办了。 司徒娇先让人给建国公府送了帖子,问陈氏可方便让她带了杨凌浩出来逛铺子。 陈氏这几天也是忙着安排节礼,恰恰前些天大约是受了点风,府里的老太君身子骨有些不太爽利,更让陈氏有些忙乱。 建国公府虽然还有个二房的太太可以帮个手,可是如今到底是陈氏当家,有些事儿总不好再推给二房的太太。 此时陈氏正一脸烦躁地看着调皮的杨凌浩在她面前闹腾,得了司徒娇的帖子,自是大大地松了口气,连忙给司徒娇回了贴,让司徒娇明日尽管来带杨凌浩逛铺子去,就只差立马将在自个怀里粘乎的小魔星打包送给司徒娇去。 正好二房太太许氏带着儿子杨凌轩过来,看着陈氏一脸的官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由笑道:“浩哥儿可是又调皮了?看将你娘苦恼得!来,让你轩哥哥陪着你去花园里玩去。” 说着吩咐哥两个跟前伺候的丫环婆子们跟着伺候好小主子,就让比杨凌浩大两岁的杨凌轩带着杨凌浩出去玩儿。 “老太君那里可好些了?今日忙着安排节礼,还不得空过去看看。”陈氏请了许氏坐下,一边让丫环上茶一边问道。 “吃了嫂子从安宁侯府带来的药丸已经好多了。这不,娘担心嫂子忙不过来,让我过来帮嫂子一把。”许氏笑道。 这两妯娌虽然相处不过一年,倒是处得相当融洽。 一来是许氏想得通透,二来也是陈氏大气。 总归这两妯娌倒是深得家和万事兴的精髓。 “我还正发愁呢,弟妹来得真是时候,你来替我参详参详……”陈氏指着手上的礼单,妯娌俩细细商量起来。 安宁侯府,司徒娇得了建国公夫人的回贴,让春梅去锦绣阁请了司徒锦到青云阁说话。 “二妹明日可有何安排?”司徒娇让司徒锦在自个身边坐下,让丫环上了茶和点心,然后笑盈盈地看着司徒锦问道。 因不知司徒娇为何特地让人将她请来青云阁,司徒锦颇有些拘谨。 虽然司徒娇自认为已经十分亲和,可是司徒锦依然有些紧张,听了司徒娇的问话愣了好半晌才道:“没,除了每日给祖母和母亲请安,我,我都只待在锦绣阁向张嬷嬷学针线。” “还记得哥哥成亲那日说过的话?”司徒娇忍住抚额叹气的冲动,只一味努力保持着笑容道。 司徒锦懵懂地看着司徒娇,让司徒娇很想伸手给她一巴掌。 好在司徒锦总算醒悟过来,带着点小小的惊喜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姐姐是准备带我去铺子里?” “嗯,若二妹明日有空,咱们巳时从府里出发,先去建国公府接了杨凌浩,然后直奔铺子挑选喜欢的小玩意,午膳就在铺子边上的饭馆解决。二妹觉得如何?”司徒娇将第二天的安排简单地做了个说明。 “大姐姐安排就好!”司徒锦脸上泛过红晕,心里着实有些期待。 “明日让张嬷嬷和春桃一起跟着同去,你回去让张嬷嬷准备准备。”司徒娇不再多话,只吩咐道。 司徒锦心里虽说有些疑惑,不过逛街逛铺子的喜悦冲淡了心中的疑惑,只兴冲冲地回去向张嬷嬷转告了司徒娇的话,然后开始盘算着明日要带多少银两。 “春桃,除了同窗让我带东西的银两,我到底还有多少银子可以动用?”算了半晌,司徒锦就有些泄气了,看着春桃问道。 以前的司徒锦的日子过得太过大手大脚,可以说寅吃卯粮,如今可以动用的银子怎么算都少得可怜。 春桃撇了撇嘴,不过到底还知道主仆尊卑,没敢露出心里的不屑来,只拿出个荷包来数了数里面的银子:“除了小姐同窗的银子,在奴婢这里属于小姐的银子,还有十五两三钱。” 司徒锦听了春桃报出的数量,脸色不由暗了暗,无声地叹了口气。 银子虽说不多,可这已经算不错了。 想当日被送到正德女子学院的时候,春桃的荷包里只有当月的月例银子。 反正有总比没有强! 有了这些银子,明日总能挑出些小玩意带回学院去赚个差价。 只不知这个差价有多少,不过就算只能赚一两银子也是好的。 这个时候,司徒锦已经不再像司徒阳成亲那日纠结赚差价好不好的问题,而是开始盘算这些银子到底能让她赚多少差价的问题了。 若林淑琴还活着,看到被她从小宠到大一向不为银子操心的司徒锦,如今为了赚取那一两二两的蝇头小利而绞尽脑汁,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不过此刻的司徒锦虽然为赚了能够多赚些零用而绞尽脑汁,她的心里却为了自个也能够有这样的能力赚取哪怕一文一钱的蝇头小利而自豪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宠出个小霸王 不过事情的走向完全偏离了司徒锦的想像,完全没有按照司徒锦想像的轨迹运行。 就算只是个庶女,司徒锦也是安宁侯府的千金,司徒娇怎可能真的让司徒锦去赚那么点蝇头小利呢? 司徒锦愿意丢这个人,司徒娇却不愿意安宁侯府被人指指点点。 最终的结果就是,司徒娇并没有真的让司徒锦绞尽脑汁地去赚这点蝇头小利。 她的确有心让司徒锦去赚个差价,不过并不是如司徒锦想像的那般,让她做在正德女子学院里贩卖小玩意的事儿。 司徒娇让司徒锦带上张嬷嬷的目的,就是要利用安宁侯府那间正德学院旁的小门面,在东京城开一个南北货铺,专门卖些小姑娘小伙子喜欢把玩的小玩意。 这些小玩意全部由司徒娇以成本价先垫付提供,所得之利司徒娇先按货物的来源,提取二成交给府里和杨凌浩,其他的除去司徒锦等人在东京的开销,全部存起来作为司徒锦以后的压箱钱。 当司徒锦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由惊呆了。 她是真心没想到这样的好事会落到自个的头上。 “大姐姐,这事儿你可与母亲商量过了?”虽然知道东京的小庄子和那间小铺面是司徒空点名给了她,可是如今韩氏每个月都给东京送物送银子,司徒锦的心里就有些不能确定那小庄园和小门面的归属。 “母亲自然是知道的,原本母亲的意思是分文不提,那边的利全都给二妹,毕竟东京那铺子是爹爹指明给了二妹的。 不过这事儿总归还得依托府里和杨大哥的货源,自不好全部给了二妹,故而我作主定下了这个分成方案,不知二妹可满意?”司徒娇并不以为司徒锦会与她争那二成利,若没有她替司徒锦打点,那铺子也就卖些平常的物事,除了应付掌柜和伙计的工钱,赚得并不多。 司徒锦的心里不由将韩氏母女与林家的人又做了一次直接而又简单的对比,心底顿时又酸又涩,让她的眼眶红了又红。 对于司徒娇提出的分成方案,哪里还会有什么异议,只是连连点头,仿佛点慢了司徒娇就会反悔一般。 见司徒娇同意了自个的方案,司徒娇让铺子的掌柜拿来了笔墨,白纸黑字写下了这个分成方案的合约,姐妹俩分别签了字。 张嬷嬷和铺子的掌柜作为见证人,也在这张分成合约上郑重地签下了各自的大名。 分成合约一式两份,姐妹俩各执其一。 将这事儿办妥,司徒娇就放手让司徒锦自个挑选,张嬷嬷从旁协助。 毕竟司徒娇自个的心理年龄都已经过了三十岁了,十来岁小姑娘小伙子们喜欢些什么,还是司徒锦把握得比较好些。 这事儿虽然办起来没费多少时间,由玉兰带着在铺子里挑选小玩意的杨凌浩却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有杨凌浩这个小魔星在,司徒娇自然不能陪着张嬷嬷和司徒锦挑选货物。 因此只得让掌柜的陪着几个人去库房挑选,她自个则带着杨凌浩在几个店铺里来回逛着。 一上午的时间,杨凌浩下手如飞,身边跟着的丫环婆子手上人人都抱了好几个盒子,若不是奶娘一个劲的劝着,兴致勃勃的杨凌浩还不知要再多挑多少小玩意回去。 杨凌浩玩了着实尽兴,在附近的醉仙楼用了午膳以后,还直嚷嚷着要跟着司徒娇继续逛街。 司徒娇哪里能依着他,小孩子吃过午膳自然得午睡才成,于是好说歹说将杨凌浩送回了建国公府。 这不,马车还没到建国公府呢,杨凌浩已经睡得像只小猪,只怕打雷都打不醒他了。 陈氏让奶娘将杨凌浩送去休息,见随行的丫环婆子从马车上抱了一大堆的盒子下来,不由地摇头叹息:“啧啧啧,这儿子真是不怕多啊,居然挑了这么多!” “姨母可别只看盒子多,其实都是些小玩意,能当值什么?只要浩浩开心,别说这么点小玩意儿,就算他喜欢的东西全都搬了回来又何妨?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浩浩还这么小,挑选东西却很有些个分寸。”司徒娇笑眯眯地目送睡得一无所知被奶娘抱去卧房的杨凌浩道。 听司徒娇如此夸奖杨凌浩,就知今日杨凌浩的表现还算不错,陈氏心里自然十分高兴的。 不过还是佯装无奈地嗔道:“以前霄儿在的时候吧,霄儿宠。如今霄儿不在身边,你又总宠着他。真怕被宠出个小霸王来!” 陈氏突然提到杨凌霄,司徒娇顿时不吱声了,只红着脸微微垂下头去。 陈氏见司徒娇害了羞,倒没再继续拿杨凌霄逗她,只自个拉着司徒娇在榻上坐下,心疼地摸了摸司徒娇瘦削的小脸:“这一上午可把你给累到了吧,要不在姨母这里歪一会休息休息?” “不过就是陪着浩浩走走罢了,哪里就能累着我呢,更何况浩浩真的挺乖的。”面对热情的陈氏,司徒娇还是有些小小的羞赧,毕竟再过三年,面前这个姨母就会是她的婆婆。 杨凌浩那闹腾的性子,陈氏哪里会不知道,自然不会真的就认为杨凌浩很乖,心里对司徒娇更是满意了几分,亲自从多宝格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送到司徒娇面前。 司徒娇一看,里面是几颗圆润而色泽饱满的紫色珍珠,散发着迷人的光彩,给人一种神秘而又高华的感觉。 见司徒娇只看并不伸手接过盒子,陈氏却直接将盒子塞进司徒娇的手里:“这些珠子是前些年一位被你姨父从北辰国哒子刀下救下的商人送的,一直丢在库里落了厚厚一层灰。前些天翻找东西的时候翻了出来,觉着挺衬你的气质。今日你恰好过来,索性就给了你,你自个去铺子里让师傅制成耳坠子或是串成手链应该都不错。” “我倒觉得这颜色的珠子更适合姨母这个年龄,也更衬姨母的气质,华贵而内敛。”司徒娇将盒子重新打开拿出一个珠子在陈氏的耳边比划着:“我这年龄只怕压不住。这里一共六颗珠子,不如我借花献佛,拿去铺子里请师傅分别给姨母、舅母还有我娘各制一对耳坠子。”(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二小姐被人劫走了 陈氏看着盒子里的珠子,觉得司徒娇的提议倒也不错。 不过陈氏总觉得不合适,毕竟司徒娇所说的这三个人,拥有相同的交际圈,就算不至于每次聚会都能遇到一起,十次聚会总也会遇到了七八次。 陈氏只要想像一下,若这些个珠子分别给她们三人制成一样的耳坠,到时一同戴了出来,这撞耳坠的场景,虽没有撞衫来得显目,却也着实不太合适,倒不如还是给司徒娇制成手链。 至于压得住压不住,陈氏并不觉得是个大问题,司徒娇的年龄虽小,可性子却沉稳,陈氏觉得根本就没有司徒娇压不住的颜色。 于是笑道:“娇娇这是不相信姨母的眼光?不是我小气不愿意把这珠子给你舅母和你娘,只是觉得我们三个人吧,总会出现在同一个场合,你说到时我们三人戴着同款同色的耳坠出现,不会让人觉得很奇怪吗?就算我们岔开来戴着出去,会不会引得别人产生误会呢?” 司徒娇脑补了一下陈氏、方氏和韩氏三人戴着就算制成不同款式却同为紫色的珍珠耳坠出现在聚会场合的情景,不由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的确是有些怪异。 被陈氏这么一提醒,就算不是同时出现在一个场合,今日陈氏戴,明日方氏戴,再隔一日韩氏戴,落在别人眼里只怕成了三个人串着戴同一付耳坠呢。 如此一想,自个先前的提议,的确不合适。 “如此想想的确挺怪的。唉,要是杨大哥在京都就好了,杨大哥设计的首饰件件都不相同,就算是同样的珠子,在杨大哥手下也能做出不同的效果,绝对不会让人觉得是同一付耳坠子。”司徒娇将珠子放回盒子里,微微叹了口气道。 “想你杨大哥了?”陈氏看了眼司徒娇,挑了挑眉打趣道。 “哪有!”司徒娇俏脸不由一红,垂眸做羞怯状。 陈氏笑看着娇羞的司徒娇,心里说不出的喜欢。 片刻过后司徒娇将盒子往陈氏面前一推:“姨母还是将这些珠子收起来。等杨大哥回来,让杨大哥亲自设计。这样的珠子实在是稀罕,可不能随便找个师傅来制作,若埋没了这好好的珠子,着实太可惜了。” 司徒娇说到这个份上,陈氏也就不再勉强,反正等杨凌霄回了京都,就要接司徒娇进门,这些珠子最终还是司徒娇的。 司徒锦和张嬷嬷还在铺子里等她,司徒娇自然还要回铺子去,因此并没有在建国公府耽搁太久。 可是当司徒娇回到铺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司徒锦和春桃的身影,只有张嬷嬷着急地在铺子里打转转。 见司徒娇过来,张嬷嬷连忙上来:“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二小姐被人劫走了!” 司徒娇闻言,心里不由突地一跳,一把抓住张嬷嬷的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嬷嬷且速速说来。” “小姐刚带着杨小公子离开,就有位面生的小姐带着人硬将二小姐带了出去,春桃要拦却没能拦住。”张嬷嬷将当时的情况简单地做了介绍。 原来司徒娇姐妹俩与杨凌浩在这铺子附近的醉仙居一起用过午膳,这边司徒娇用马车送杨凌浩回建国公府,那边带着司徒锦则带着春桃和张嬷嬷回铺子准备再挑选一些货物。 主仆三人刚到铺子门口,就被一位大约十六、七岁的小姐带着两个丫环两个小厮给劫了道。 “嬷嬷不认得那位小姐,难道二妹也不认识那位小姐吗?”司徒娇听得眉头紧蹙,到底会是什么人将司徒锦带走呢? “二小姐应该是不认得那位小姐的,只不过那位小姐似乎认得二小姐,因为那小姐直接就是冲着二小姐来的。 不过那小姐看着倒不像要对二小姐不利的样子,却硬生生地将二小姐与老奴和春桃隔开。 春桃虽说有些拳脚功夫,却并非那位小姐身边小厮的对手,最后不知那小姐在二小姐耳边说了些什么,二小姐就自愿跟着那小姐走了。 春桃跟了过去,老奴没那个脚力跟上马车,只能留在铺子里等候大小姐回来。”张嬷嬷最后道。 司徒娇眉头皱得更紧了,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影子,却快得无法抓住。 张嬷嬷所描述的这位小姐,其行为举止似乎很像某一个人。 既然张嬷嬷明确指出对方对司徒锦并无恶意,加上春桃跟了上去,因此司徒娇心里倒并不十分着急。 何况就算春桃没能跟上去,在司徒锦身边司徒娇还另有安排,司徒锦的安全自不会有问题。 虽然司徒娇并不着急,不过为了安抚张嬷嬷,司徒娇还是问清了司徒锦所去的方向,让张嬷嬷一起上了马车,吩咐赖二驾着马车寻找过去。 赖二如今成了司徒娇专用的车夫,司徒娇上马车前只简略地给赖二说了一下情况,赖二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马车的速度不快,行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在一家名为飘香楼的茶馆面前停了下来。 很快赖二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大小姐,二小姐正在茶馆二楼的包间里与人聊天。恃电已经包下了旁边的包间。” 坐在马车内的张嬷嬷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她在青云阁待过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司徒娇是个有能耐的,也知道建国公府和大将军府分别给了司徒娇几个人,赖二刚才说的恃电可不就是其中之一。 不过张嬷嬷却没想到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大小姐的能耐似乎又长进了许多。 这一路过来,赖二赶着车,并没听他与什么人联系,却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难怪司徒娇得知司徒锦被人强行带走,却并不着急! 张嬷嬷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司徒娇是因为不待见司徒锦才如此不慌不忙,到此时才知道司徒娇之所以不慌不忙,只是她胸有成竹罢了。 “嬷嬷与那些人对过面,且在车上稍等,我定还嬷嬷一个全须全尾的二妹。”下车前,司徒娇对着张嬷嬷浅浅一笑,似打趣又似安慰。 既然恃电都已经包下了司徒锦那个包间的隔壁包间,那么司徒娇必定在司徒锦身边另外安排了人。 如此一想张嬷嬷还有什么可以不放心的呢,自然安然地重新在车内坐好,连窗帘子都没掀一下,只为不让人看到她的身影。(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偷鸡不成佘把米 司徒娇一进茶楼,往二楼扫了一眼,只见恃电已经笔直地站在二楼包间外候着,对上司徒娇的眼神,眼光往那旁边的包间斜了斜。 司徒娇知道司徒锦就在那个包间里面,那包间的门外守着两个穿着短打的小厮,一看就知道身上有些功夫。 这两个小厮看着面生,与司徒娇并没有见过面,倒是让司徒娇放松了些。 “这位小姐是喝茶还是找人?”茶馆的小二迎了上来,也许见司徒娇到处张望,故而才有此问。 司徒娇微微一笑,往楼上抬了抬下巴:“来茶馆自然是喝茶,不劳小哥,楼上订有包间。” 说着不待小二引路,迈开轻盈的脚步拾步上楼。 上得楼去,却见春桃在那包间外待着,显然带走司徒锦的那位小姐不想让春桃知道她们交谈的内容,故而只带了自个的丫环进去伺候,却将春桃阻在了包间外。 司徒娇只当不认识春桃,带着玉兰和春梅进了旁边的包间,包间里已经泡好了茶水,恃电依然守在包间外。 司徒娇紧贴着旁边的包间那侧坐下,她的耳边非同一般,只需敛住心神侧耳静听,旁边包间的说话声就清晰地传入她的耳边:“……你怎地如此软弱?她是司徒空的女儿,难道你就不是?既然都是司徒空的女儿,嫡庶真得就有那么大的区别?你就甘心?” 这声音入耳,刹那间苏茵这个名字就出现在司徒娇的脑海里,方才没能抓住的影子顿时清晰起来。 难怪她会觉得此人的举止如此熟悉,当日苏茵在大街上纠缠杨凌霄,可不就是如此强势? 明明司徒锦没理会苏茵的信,更是将信原封不动地寄给了司徒娇,却没想到苏茵贼心不死,依然没有放过利用司徒锦来针对她的打算。 苏茵这是要与她死磕到底了? 看来就算杨凌霄压根就没承认过与苏茵之间那些个匪夷所思的前生今世,可苏茵却已经认定了杨凌霄就是她心目中的那个人。 于是与杨凌霄有婚约的司徒娇,首当其冲就成了苏茵心心念念要针对的人。 司徒娇既然已经知道杨凌霄与苏茵之间的真实关系,自不会惧怕苏茵的这些个小动作,却担心苏茵不管不顾的冲动之举,会给杨凌霄带来困扰。 司徒娇一边听旁边包间的动静,一边在心里思考着如何应对。 相对于苏茵的挑拨,司徒娇更在意司徒锦会如何做。 只是苏茵说了半晌,也没能司徒娇也没能听到司徒锦回一句,仿佛那个包间里只有苏茵一个人自说自话一般。 “你倒是说话啊!” “你真的甘心,司徒娇能嫁到高门大户当大妇,而你只能嫁入小门小户,成天为了油盐酱醋而烦恼?” “你们明明都是侯府千金嘛。” “我说,你这人能不能说句话啊!” “……” 说到最后,苏茵已经快有些歇斯底里了,而司徒锦依然一言不发。 “哐当”一声似乎有什么倒地,然后传来了苏茵充满怒火的声音:“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娘的真正死因?” 半晌终于传来了司徒锦充满了疑惑的声音:“我娘的真正死因?什么意思?” 苏茵没有说话,片刻过后司徒锦的声音再次响起:“对于我娘的死,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语气中有着犹疑,还隐约有着期待,看来司徒锦已经被苏茵说动了心思,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林淑琴的死因,司徒锦知道的虽然比外面要多些,却并非林淑琴致死的真正原因。 司徒娇眉头深锁,有关林淑琴真正的死因,安宁侯府知道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当日在家庙目睹林淑琴奸情的人,除了司徒空的心腹和杨凌霄身边的人,其他的奴仆不是死了就是直接由司徒娇亲手做了手脚远远发卖了出去。 按理不会有人透露其中的玄机才对,可是苏茵手上若没有一点实质性的东西,她凭什么来撩拨司徒锦? 于是司徒娇的心里也有些拿捏不定了,若真让苏茵钻了这个空子,挑起司徒锦对林淑琴死因的怀疑,只怕安宁侯府瞒着掖着的丑事会被慢慢揭开,这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正当司徒娇犹豫着是不是直接将司徒锦带离茶馆的时候,苏茵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只听说你娘是自尽的,你可想过,她活得好好的,为何要自尽?” 嗯?如此说来,苏茵也只是无中生有罢了? 司徒娇的心里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也许因苏茵并没有拿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让司徒锦十分失望,也许是司徒锦并不想与苏茵多做纠缠,这次司徒锦接得很快,而且语速也极快,让司徒娇听着似乎能透过木板看到司徒锦恼怒的模样。 “为娘是因病而亡还是自尽而逝,与你有何干系?” “嫡庶差别古来有之,若不然,凭啥你可以穿这身华丽的云锦罗衫,而苏婷却只能穿一般的绸缎,甚至穿你不穿的衣裳?又凭什么你那嫡兄苏诚明明读不进书,却可以进国子监滥竽充数,而年纪比苏诚还小却更能读书的苏铭却被安排去经商?” “……” 司徒锦的这一番话,让司徒娇重新坐了下来,同时也惊讶万分。 没想到司徒锦对苏家的事儿居然如此清楚。 “你……”大约苏茵也是没想到她都拿了林淑琴的死因做挑拨,反倒激起了司徒锦内心深处的反感,只被司徒锦连番的驳斥弄得哑口无言,也让偷听的司徒娇觉得苏茵有一各偷鸡不成佘把米的感觉。 随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的是开门和甩门的声音,然后就听到了春梅中气十足的声音:“二小姐,你可出来了,真正是急死奴婢了!” 看来司徒锦终于忍耐不下去甩门而出了。 也许苏茵无法理解司徒锦,不过司徒娇却能够理解司徒锦心里的想法。 因为司徒娇知道司徒锦比苏茵了解更多有关林淑琴死亡的原因。 林淑琴的死因更是司徒锦内心深处不可触及的痛。(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慌乱 司徒锦能开得了那个口告诉苏茵,她所知道的事实吗? 司徒锦虽然刁蛮任性了些,却也不算真的蠢笨。 当日林氏家族那么多人气冲冲而来,却那么快地偃旗息鼓,司徒锦就算开始的时候没有明白原因,这许多日子过去,她也该琢磨出些不对来。 更何况林淑琴所犯下的错,比起外面的传言,司徒锦知道更多的事实真相。 她能将她知道的有关林淑琴犯下的罪孽告诉苏茵吗? 自然不能,那些个深层次的罪孽,只有府里的主子才能知晓。 就算司徒锦并不知道司徒安其实是林淑琴与那个华表舅所生的奸生子,她依然无颜说起林淑琴对司徒空下药,给老侯爷下毒这些个不堪的事儿来。 苏茵本想用林淑琴的自尽激起司徒锦对安宁侯府的不满,却偏偏又拿不出可以说服司徒锦的证据。 如此无的放矢地提起林淑琴的死因,生生撕开了司徒锦已经结痂的伤疤,司徒锦不恼羞成怒才是怪事! 司徒娇本以为苏茵至少会吸取宫中没有充分的准备就大放厥词的教训,没想到如今看来,她依然还是在打无准备之战。 就算她打听到了她们姐妹之间有嫌隙,依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俗话有云: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像苏茵这般行事,真能说动司徒锦倒戈吗? 从司徒锦迟疑犹豫的语气以及在这里听了苏茵那么久的话,苏茵离间司徒锦与司徒娇之间关系的效果自然是有一些的。 不过从司徒锦甩门而去的情形来看,并不能如苏茵所愿。 等到外面总算安静下来,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司徒娇知道不但司徒锦离开了茶馆,连苏茵也已经离开。 “小姐,二小姐阴着张脸向铺子那边去了。”司徒娇刚靠近马车,就听到赖二道。 “嗯,咱们回铺子。”司徒娇微微点头,十分简洁地下达了命令。 马车很快就嘚嘚嘚地跑了起来,带着小魔星玩了一上午,此时司徒娇有些困倦,因此一上马车就靠在车壁闭目养神。 张嬷嬷很想知道带走司徒锦的那位小姐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到底对司徒锦说了些什么,才会将司徒锦气成那个样子,连那么大咧咧地停在茶馆门前的马车都没发现。 可是司徒娇脸上的疲乏之色,终究让张嬷嬷不忍扰了司徒娇的闭目养神,几次欲言又止以后,总归还是什么没说。 在快到铺子的时候,赖二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二小姐就在前面。” “请二小姐上车来。”司徒娇闻声睁开眼睛对赶车的赖二吩咐道,随即坐正身子,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脸颊驱散困倦。 “吁”随着赖二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停了下来:“二小姐请上车。” 赖二的声音过后许久,却不见司徒锦上车,司徒娇示意玉兰撩开车帘。 车外司徒锦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却见一双小手死死地揪着帕子,幸亏那帕子是块锦帕够结实,否则早就被她给撕得稀巴烂了吧。 “二妹妹,可是想自个走走?”司徒娇想了想觉得这个时候还是先别勉强司徒锦,于是给了她一个无需上车的台阶。 这里离着铺子也不过几十丈远,让她走走静静心也好。 大概没想到司徒娇如此轻易地放过她,司徒锦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司徒娇,一双微红的眼睛中闪着潮湿的光芒。 司徒娇的眼睛微微缩了缩,刚才她知道司徒锦是携怒甩门而出,却忽略了苏茵的话带给司徒锦更多的是伤心。 也许是司徒娇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惊讶让司徒锦醒过神来,胡乱地点了点头,又重新低下头去,揪着帕子的指法泛着白色,可见她的内心是如何地不安和慌乱。 “既然二妹妹想自个走走,那我们就先去铺子里等二妹际。”司徒娇抿唇微微一笑,尔后扬起声调,语气带着些许的轻快:“不过二妹妹动作可得快些哦,我们得将挑出来的货物分门别类,点了个数目做个登记,这事儿怎么也得一个时辰吧,娘可还等着咱们回去一起用晚膳呢!” “是,我,我知道了。”司徒锦微微曲膝对着马车内的司徒娇福了福。 车帘重新放下,挡住了姐妹俩对视的目光,马车再次启动。 司徒锦静静地站在原地目送马车慢慢离去,看着马车在不远处的铺子前停下。 司徒锦依然没有动,目光停驻在那辆马车上,只见司徒娇下了马车,微微辍足回望,尔后向司徒锦招了招手,带着玉兰还有张嬷嬷进了铺子。 嗯,那是张嬷嬷吗? 那身影绝对是张嬷嬷没错,可是张嬷嬷怎么会与司徒娇在一起? 司徒娇不是送杨凌霄回建国公府去了吗? 难道司徒娇已经回过一次铺子了,然后与张嬷嬷一起找自个去了? 那么她们到底有没有找到那茶馆?有没有看到那个叫苏茵的女子?有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若是听到了,又听到多少? 司徒锦的心里顿时又添加了几许慌乱。 “小姐,咱们还是快回铺子里去吧。”春桃见司徒锦站在那里对着不远处的铺子发呆,脸色忽青忽白,生怕她又会生出什么事儿来,只得提醒道。 “春桃,咱们刚才出茶馆的时候,有没有看到府上的马车?”突然司徒锦拉住春桃的衣袖急切地问道。 春桃从司徒娇刚才赶上来要接司徒锦上车的举动中,明白司徒娇并不打算隐瞒今日去过茶馆的事儿,于是点了点头道:“咱们出茶馆的时候,大小姐的马车就停在茶馆外。奴婢还提醒了小姐,只是小姐好像很生气,似乎并没注意到奴婢的提醒。” 司徒锦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再开口的时候已然带出了哭音:“你是说大姐姐刚才就在茶馆里?” 春桃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不过最终还是没准备拿假话来安慰司徒锦,只实话实说:“二小姐上楼后大约一柱香,大小姐也来了茶馆。大小姐进的是二小姐那包间的隔壁包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选择 这下子司徒锦更慌了,虽然司徒娇没听到她与苏茵说话的全过程,但是她们说话的重点全都在那一柱香之后,也就是说她与苏茵之间交谈的主要内容丝毫不差地进了司徒娇的耳里。 茶馆的包间,虽然有隔断,那不过就是薄薄的一层木板,连她都听到了隔壁包间进人的声音,以司徒娇那耳力还能听不到她们的谈话? 苏茵真正的害人不浅! 虽然司徒锦心头明白她与苏茵之间的这一番接触,并没有说过什么出格的话,更没有对苏茵做过什么承诺。 可是她就是心虚,因为在与苏茵的接触过程中,她深知自个有过动摇,有过犹豫,有过疑惑。 而这样的动摇、犹豫和疑惑,足以说明她的内心对韩氏和司徒娇依然有着不信任。 司徒娇比她聪明,更比她敏感,就算司徒娇身处隔着薄板的另一个包间,也定然能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她的迟疑和动摇。 这个时候,司徒锦恨不得打自个一巴掌,她为何要被那个苏茵蛊惑,迷失了心窍跟着苏茵到茶馆去? 司徒锦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再去纠结林淑琴的死亡原因。 她太清楚自外外祖那一家子人的性情,那一家人哪一个不是无理也能搅三分的? 否则当日他们在听到林淑琴暴毙的消息以后,就不会举家来京都,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司徒锦不说完全清楚,也能知道几分。 偏偏他们到了安宁侯府以后,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最后直接放弃了林淑琴这个人。 外祖家的所作所为,就算司徒锦当时不明白,经过大半年的沉淀,她已经渐渐想明白了林淑琴之死必定是死有余辜。 那么她又为何被一个外人用没有任何证据的话,挑拨得乱了心神? 司徒锦的心里说不出的悔恨,她好不容易咬牙渡过了这大半年的苦日子,刚刚才打开这一点点局面,如今就要这样白白断送了吗? 只是至今司徒锦都想不明白,这个向来与她没人什么交集的苏茵,为何要联合她来针对司徒娇? 难道她不在京都的时候,司徒娇与苏茵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儿,才让苏茵要联合自个来打击司徒娇? 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司徒锦才开动起脑子来,思考各种可能性。 只是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着实不适合她开支脑筋,这不,身边的春桃又开始催了:“小姐,大小姐还在铺子里等着哪!” 司徒锦就算再无奈也只得移动脚步前往铺子,那里毕竟还有她以后的私房。 只是出了今日的事儿,司徒娇还会一如既往地帮她吗? “二妹妹,你可真慢!快过来点点数量看看对不对!”司徒锦一跨进铺子,司徒娇就在专门隔出的小账房间里招呼她,仿佛压根没发生茶馆的事儿一般。 司徒锦微微顿了顿,连忙进了那个小间,只见里面的桌子上铺满了她先前挑出来的货物。 有些怔忡地从司徒娇手上接过清单,木然地按照司徒娇的指点清点着货物的数量,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所有的货物全部清点完毕。 “这一栏是这些货物的成本价格,这一栏是京都铺子里的销售价格,这一栏是建议东京那铺子里的售卖价格。虽然东京那铺子里有现成的掌柜,并不需要二妹妹亲去做买卖,不过二妹也要做到心里有数,到时才好查账对账,才不会被底下的人蒙骗。”司徒娇又从桌子上拿过一本账册,指着账本细细教司徒锦如何看账查账。 司徒锦的神情自进了铺子后都是木木然的,很是有些神不守舍,此刻耳边是司徒娇的指导,脑子里大概还在纠结在今日被司徒娇抓包这一事情上。 司徒娇见司徒锦半晌没有出声,大约也知道今日是出不了什么效果了。 所幸还有个能干的张嬷嬷,早在司徒锦进铺子前,就已经与司徒娇一起过了货物的数量,对这些价格也已经心中有数。 现在只要让铺子里的伙计帮着张嬷嬷先将这许多要带去东京城的货物一样样打包送上马车。 至于今日茶馆中的事儿,司徒娇虽然没想过要隐瞒,不过暂时也不想提起,她倒要看看司徒锦到底会如何做。 现在看司徒锦这模样,想必也是在心里做着各种比较,只看她会如何选择和取舍。 若她选择与苏茵站在一起,司徒娇觉得也没什么不能理解的。 毕竟林淑琴才是司徒锦的亲娘,在司徒锦十几年的人生中,接受的全都是林淑琴对韩氏和司徒空的怨怼和愤懑。 若司徒锦真的被苏茵挑拨成功,站在韩氏母女的对立面,无疑是自取灭亡。 没有韩氏这个嫡母替她操心,安宁侯府哪里还有第二个可能替她操心的人? 老夫人吗?她自个还自顾不暇呢! 司徒空吗?以司徒娇对他的了解,最终还是会将事儿往韩氏身上一推了之。 到时若司徒锦依然执迷不悟,司徒娇也不介意心狠一些,撺掇着韩氏随便给司徒锦找个人嫁了就是,最好是将她嫁的远远的,从此再不得让她回京都来让韩氏心塞! 当然若司徒锦这次还能不为所动,不对,看她的模样还有刚才在茶馆中表现出来的犹疑不决,司徒锦的心里还是有所动摇的。 不过若最终她还能坚持维护安宁侯府,维护她这个做嫡姐的,司徒娇不介意给予司徒锦更多的帮助,让司徒锦的生活正直走上正轨,并帮她谋得美好的姻缘。 一切只看司徒锦自个如何选择吧! 司徒锦站在那里揪了半晌的帕子,直到她与张嬷嬷选中的货物全部搬上了马车,这才期期艾艾地挪到司徒娇身边,从嗓子眼里憋出了一句话:“我,我想与大姐姐聊聊。” 司徒娇心里有些好笑,司徒锦到底年纪还小,那么快就憋不住了,如此也好,总比心思深沉不可琢磨要让人省心得多了。 “这会子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府了。二妹妹想与我聊天,咱们有的是时间,总归离二妹妹回学院还有两三天的时间呢!”司徒娇并不打算现在就与司徒锦谈,她打算先稍稍晾她一晾。 司徒锦没想到司徒娇会这样回答,心里顿时又是一阵慌乱,眼眶不由微微发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陪个不是 虽然司徒娇没有答应司徒锦聊聊的要求,不过让司徒锦庆幸的是,司徒娇并没有拒绝与她交流的意思。 只是告诉她现在不是聊天说话的时候,毕竟她们出来已经一整日,也该是回府的时候了。 现在摆在司徒锦面前的只有耐心等,等司徒娇给予她一个适合说话的机会。 应该不会太久吧。 这个时候司徒锦虽然满心都是惶恐和不安,却无法再如以前那般胡搅蛮缠,只能尽力压下心里的惶恐和不安。 心里想着这个谈话的机会,总归应该在她离开京都回正德女子学院之前吧,这样也好,也让她静下心来好好再想想。 司徒锦跟着司徒娇一起回了府并一起去了韩氏的梅苑,沉默地用了晚膳,又兴致缺缺地坐在一旁听了会韩氏与司徒娇和司徒阳夫妇之间的闲话,这才怏怏地告辞回到了锦绣阁。 “她这是怎地了?一早出门的时候,看她还兴致勃勃的。”司徒锦一离开梅苑,周雅琪就问出了韩氏心里的疑惑。 “嗯,出了点子事,说起来也不算啥大事,不过这事还是得她自个想明白才行。”司徒娇不想让韩氏多操心,只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 韩氏如今只要自个的儿女无事就万事足。 至于司徒锦,若是好最好,若不好,也无所谓。 要让她替司徒锦多担一份心,她却是不乐意的。 既然司徒娇说了不是什么大事,韩氏自然不会再过问。 周雅琪虽然看出事有蹊跷,可司徒娇不愿意在这里说,想必这事儿要么本就不算个事,要么就是怕给韩氏添堵,于是也极有眼力地不再接着问,大不了一会儿避着韩氏再好好问问便是。 周雅琪嫁入侯府不过只几日,韩氏却已经慢慢带着她开始掌家理事。 虽然目前韩氏还没将任何事儿交于她的手上,可是周雅琪明白,这府里的中馈和内院的一应事务迟早是要交到她手上的。 作为长嫂,周雅琪觉得她有责任理清两个小姑之间的事儿。 当然周雅琪心里明白得很,她需要交好的也不过司徒娇一人罢了。 周雅琪从与司徒娇并不算多的相处经历中得出,司徒娇是个极好相与的人,又是个极懂分寸的人,有这样的小姑周雅琪觉得既省心又安心。 偏偏还有个在外出了名的刁蛮跋扈的司徒锦,就算只是安宁侯府的庶女,对周雅琪而言依然是她的小姑子。 想想往日司徒锦的所作所为,周雅琪就不由的一阵心塞。 司徒锦告辞离开不久,司徒娇和司徒阳夫妇也起身告退。 “娇娇,明日帮你嫂子将给各府的节礼清点一下,可别把所有的事儿都丢给你嫂子。”离开梅苑之前,韩氏盯着司徒娇道。 “喔。”司徒娇漫不经心地应着,却不由地在心里腹诽。 这嫂嫂刚进门,亲娘的眼里自个就开始老米掉价了。 不过司徒娇也只在心里腹诽两句罢了,韩氏与周雅琪能够婆媳相融却是最好的事儿。 出了梅苑的门,周雅琪一拐司徒娇的胳臂对司徒阳挥了挥手道:“你自个先回去,我且去妹妹那里坐坐。” 司徒阳刚刚新婚,正是最粘人的时候,哪里会听任周雅琪独自去青云阁,自是要跟着一起去青云阁坐坐。 周雅琪对着司徒娇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表达她的无奈,司徒娇只吃吃笑着,就是不开口。 兄嫂之间的这种官司还是让他们自个去打比较妥当。 “我知道你想听妹妹说说今日在铺子里发生了些什么,你是嫂子,我还是兄长呢!既然事情发生在两位妹妹身上,我这做长兄的自不能坐视不理。”司徒阳打定了主意要跟在周雅琪身边,自是给自个找出些合适的理由来。 “听听听听,他如今倒是摆出长兄的架子来了。想想以前,他可有帮过妹妹?”周雅琪却专做那个戳人的刺,挑着最让司徒阳愧疚的事儿出来说道。 司徒阳的脸顿时烫得不行,连忙告饶道:“我那时候不是被一些假象给蒙蔽了嘛,再说那个时候还小,总觉得是妹妹给娘带来了苦难,所以就算娘催着我去别院探望妹妹,对妹妹也没个好声气。今日为兄在此向妹妹郑重陪个不是,请妹妹在人有大量,原谅哥哥以前的不懂事。” 边说边对着司徒娇深深做起揖来,倒吓得司徒娇忙着要闪避开去,却被周雅琪一把拉住,生生受了司徒阳这个揖。 直慌得司徒娇连连摆手:“哥哥快别如此。以前的事儿我可从来没放在心上。那个时候别说是哥哥,就连我自个都嫌弃自个,总觉得自个就是害人精,害得娘亲缠绵病榻那么多年。那个时候虽然时时都盼着府里有人来接我回府,可偏偏又生怕自个回了府,会让娘亲更加病弱,若不是遇到了姨母和大舅他们,就算府里去接,我也是不敢回的。” 听了司徒娇的这句话,别说是司徒阳,连周雅琪的眼眶都微微泛红。 “走了走了,咱们且去妹妹的青云阁坐坐,喝一杯杨世子专门替妹妹寻来的好茶!”周雅琪见这对兄妹俩此刻算是将以前的心结全都打了开来,连忙对着司徒娇打趣道。 “嗯,那倒真是不错的茶。既然嫂子想喝茶,自然少不得请了哥哥嫂嫂去青云阁坐坐。”司徒娇倒是大大方方地接了周雅琪的打趣,率先往不远处的青云阁而去。 三人到了青云阁,因是自家兄嫂一起过来,也就无需避嫌,直接在司徒娇的起居室外间坐了下来。 司徒娇让玉兰拿出上次杨凌霄专门使人送来的茶,亲自煮了茶,端到兄嫂面前,请兄嫂品尝。 连司徒娇自个的一共三杯茶,茶杯内并不见一片茶叶,青绿微黄的茶汤极为清澈,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司徒娇也坐了下来,端起自个面前的茶杯,放在鼻子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并不着急着喝,只一边看着兄嫂说道:“这茶送来的时候,我还当是北辰国产的茶叶,没想到却是产自多罗国。”(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 她这里有毛病 也许是面前的茶闻着实在是香气迷人,且比起一般的茶来其茶色更显清澈,让司徒阳急着要一品为快。 因此粗心的司徒阳并没看出司徒娇眼中促狭的笑意,只微微吹了吹,就含了一大口入嘴,却不知此茶入口极苦。 苦得司徒阳浓眉紧锁,恨不得将口中的茶吐出来才好,可当着娇妻和妹妹的面却又不好意思吐出口,只得皱着眉苦着脸硬将这口茶咽了下去。 “好苦好苦!这是茶吗?这真的是杨大哥送给妹妹的茶?”司徒阳用手扇了扇嘴,不由连声叫苦,盯着司徒娇颇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茶居然是杨凌霄送来“讨好”自个妹妹的好茶。 “谁让哥哥如此性急?我还没将话说完呢,就急吼吼地喝上了,哥哥没个心理准备,又总是喜欢牛饮,这一大口喝进去自然就觉得苦不堪言了!”司徒娇不由抿嘴笑道。 司徒娇说完,不慌不忙地重新端起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让这口茶在口腔里稍作停留,这才慢慢地咽了下去。 脸上不但没有司徒阳期待的苦相,反而露出陶醉的笑容。 若司徒阳刚才没有亲口品尝,定然以为面前这茶汤是什么仙汤呢! 周雅琪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茶刚入口也不由皱起了眉,这茶着实苦了些。 不过周雅琪到底出身于周太傅府,有着非同一般的品赏能力。 这口茶下肚以后,就让她品出了与寻常的茶不同之处来:“不错,这茶真的不错!闻着清香,喝着虽苦却回味生甘,确是好茶没错。” “嫂嫂到底是雅人!我若不是得了杨大哥的提醒,定然也会如哥哥一般错过了这茶的甘。哥哥不妨再品品。这茶名叫苦丁茶,其特点就是苦中带甘,还可入药,具有散风热、清头目、除烦渴的作用。”司徒娇对着司徒阳抬了抬手中的茶杯笑盈盈地说道。 司徒阳虽心有余悸,不过架不住司徒娇脸上那揶揄的笑容,终于又小小地喝了一口。 这次大概是有了心理准备,虽然入口还是觉得苦,不过倒没再觉得如开始时那般苦不堪言,略作回味倒真的品出了丝丝甘甜。 品过了茶,周雅琪就将话题转到了司徒锦的身上:“妹妹可否告诉我们今日在铺子里到底发生了何事?” “真不是什么大事,更不是不能与哥哥嫂嫂说。刚才在娘那里不说,只是不想给娘添堵,让娘多操心罢了。”司徒娇抿了抿嘴,然后将今日苏茵趁她送杨凌浩回建国公府的机会,硬将司徒锦带去茶馆的事儿说了出来。 “又是苏茵?!那苏茵到底与妹妹有何仇怨,总要与妹妹过不去?真不知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周雅琪柳眉一竖怒道。 司徒阳的脸上也显出怒色,苏茵针对司徒娇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更让他们不能理解的是,在他们的印象中,苏茵与司徒娇压根就是搭不上边的两个人。 “怎么说呢?这事儿若要说起来还真是有些悬乎。苏茵之所以总是针对我,原因却在杨大哥身上。”司徒娇的小脸皱成一团,满脸苦恼地道出原因。 “这事儿怎地又扯到与杨世子身上去了?”周雅琪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样的原因她真的是压根都没想到过。 “嗯,正月二十六那天我曾经亲眼看到苏茵在大街上纠缠杨大哥。”当日大街上看到这一幕的人并不少,因此司徒娇将这事说出来毫无压力,何况杨凌霄在给她的信中曾经表示若苏茵对司徒娇纠缠不清,无需给苏茵留面子。 苏茵当街纠缠杨凌霄的事儿,虽然被苏茵描绘成请求杨凌霄替其母设计生辰日的首饰,不过多少还是有些不好的传言出来。 苏茵能够空口白话,却总归堵不住悠悠众口。 当日看到她对杨凌霄纠缠不休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当日司徒娇能听到苏茵对杨凌霄说的话,自然还会有其他的人听到。 “不是说那是姓苏的想请杨大哥替其母设计生辰礼吗?怎能称得上纠缠?”司徒阳到底是男子,想不到那么多,就这个能入得他的耳并记在心里,大约还因为杨凌霄是他未来的妹婿吧。 “当时我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倒是听到些他们的对话。大约是那苏茵将杨大哥认成了她认识的某个人,可杨大哥却坚称他们之间以前从未谋面。 只那苏茵却坚称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可人人都知杨大哥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姨父姨母去了北边关,而那苏家的小姐却从未出过京都。 这事儿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那苏茵这大半年所做的一件件事,件件都让人觉得她这里有毛病……”司徒娇简单地将当日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伸出手指在自个的太阳穴处点了点。 周雅琪和司徒阳相视无语,这苏茵还真是脑子给烧坏了! “二妹可有告诉你,今日苏茵将她带去茶馆所谋何事?”周雅琪最关心的还是司徒锦这事儿。 司徒锦原本是什么样的人,周雅琪就算不能摸清十成十,大体也能知道个七八成。 本就是个性子刁蛮任性,心里只有自个的主,如今经过多方的校正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这次见面眼看着性子收敛了许多,若真的被苏茵一撩拨又生出不好的心思来,却是安宁侯府的一大隐患。 在兄嫂面前,司徒娇也不瞒着掖,坦承了她在隔壁包间听壁角的事实。 将她听到的对话和从两人对话的语气中分析出的可能性一一道出,最后道:“二妹想找我聊,不过我觉得还是暂时先晾她一下,故而借故今日带了半日杨凌浩那小魔星累了,没让她将话说出口。若她还想好,那么不出意外,明后天我没找她,她定然会沉不气,主动会来找我,除非她真的不想好了!” “嗯,先晾晾她也好。只希望二妹自个能够将事儿想得通透,否则咱们谁也帮不了她!”周雅琪稍作沉吟,觉得司徒娇这样的冷处理对司徒锦而言却是最好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何不去问过祖母 司徒娇见司徒阳眉着一直不展,知他因司徒空不在京都,成了府里在京都的唯一男丁,心里压力本就不小,如今又出这样的事儿,心里的压力自然更重。 于是连忙笑着安慰道:“这事儿哥哥就别担心,若我处置不了,自会找嫂嫂帮忙。所幸过了中秋二妹就得回正德女子学院,那苏茵就算要与二妹通信,也得过春桃的手,倒也无惧的。” “我看那个叫苏茵的,脑子真的烧坏了,你们以后都远着她些!杨大哥那边妹妹不妨也提一提,说不定那苏茵看上了杨大哥,才会用那样的方式和说辞接近杨大哥。否则她又何必总针对你呢!”女人之间的争斗,司徒阳自不好介入,不过保护妹妹和妻子的安危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自然要再三叮咛才好。 “这事儿还用你说!好了,别皱着个眉,像个小老头一般!”周雅琪嫌弃地推了司徒阳一把嗔道。 因第二日还得给安排各府送礼,周雅琪和司徒阳也不多在青云阁停留,只叮嘱司徒娇多留心些司徒锦,能将司徒锦往正途上引就尽量往正途引,再怎么说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路歪路走到黑! 这次司徒锦倒没让司徒娇失望,第二天一大早,司徒娇刚刚去练武场跑了个马,回到青云阁就见顶了个黑眼圈的司徒锦坐立不安地青云阁等着要与司徒娇聊聊。 “二妹可用过早膳了?”司徒娇不慌不忙地先洗漱,然后才在司徒锦面前坐了下来。 原本司徒娇都是去梅苑用早膳,最近却因韩氏事儿忙,而司徒娇总要先去跑跑马才能过去,一来二去时间上就有些不凑巧,故而司徒娇如今都在青云阁自开早膳。 “我,我……没胃口。”司徒锦懦懦地答道。 “再有天大的事儿,也得睡好觉用好膳!来,尝尝玉兰的手艺。”司徒娇说着将玉兰送过来的一笼小包子推到司徒锦面前。 因心中有事,司徒锦的确有些食不下咽,却又不好白瞎了司徒娇的好意,于是陪着司徒娇一起用起早膳,倒还真的吃了好几个小包子。 吃了几个包子,再喝了小碗白粥,略漱了潄口,司徒娇让玉兰带着小丫环将桌上的膳食撤了下去,这才转身司徒锦问道:“二妹想要聊什么?但说无妨。” “我,与那个苏茵其实并不相识。”司徒锦初初开口的时候显得有些艰难,不过慢慢地说得就流利了起来。 从在正德女子学院收到苏茵书信之时的心态开始说起,慢慢说到昨日被苏茵撩拨时的动摇,司徒锦细细剖析起自个来,倒让司徒娇对司徒锦有些刮目相看。 “二妹若对林姨娘的死有疑惑,何不去问过祖母?”司徒娇沉吟半晌,最终给了司徒锦一条彻底了解林淑琴死因的明路。 林淑琴的死因,无论是出自韩氏之嘴还是出自司徒娇之口都极不合适。 就算司徒空将林淑琴的真正死因如实告诉司徒锦,想必还是会让司徒锦的心里有疑惑,指不定还会认为她们母女故意给林淑琴泼污水呢! 任谁能够接受得了自个的亲娘红杏出墙,还有个奸生子? 此事唯有从同为林氏女的老夫人嘴里出来才有说服力,才能真正打消司徒锦心中的疑惑,也只有从老夫人那里得来的死因才能让司徒锦全盘接受。 只不过司徒娇的心里不敢肯定,若司徒锦得知林淑琴的真正死因,还有司徒安的真实出身,能否承受得住真相带来的打击。 司徒锦不由心里一愣,难道她娘的死真的另有原因? “大姐姐知道些什么,何不直接告诉妹妹。”司徒锦的心里有些害怕,她怕从老夫人那里听到比自个所知道的更加不堪的真相,所以她情愿在司徒娇这里求证,至少司徒娇说出来那些,她可以在心里直接否决拒绝接受。 “我能知道些什么?二妹妹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知道的也就是二妹妹知道的,说不定还的多呢。 昨日我在隔壁包间听到了那么一言半语,那个苏茵似乎一直在提醒二妹妹寻找林姨娘去世的真正原因。 林姨娘是二妹的亲娘,被勾起疑惑也是正常。 既然二妹妹对林姨娘的死因心有疑惑,难道去祖母那里询问真相不是最便捷的途径吗?”司徒娇一脸疑惑地反问。 老夫人是林淑琴的亲姑母,林淑琴又是老夫人一力主张抬进府来的,而司徒锦打小又是在老夫人面前长大的,此刻司徒娇还真的很想看到司徒锦去向老夫人质问林淑琴死因的时候,老夫人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又会给司徒锦怎么样的一个答案。 至于司徒锦能否承受得住,这会儿司徒娇的心里倒少了几分担忧,若司徒锦本身不被苏茵撩拨得动了摇,林淑琴的死因自然会瞒着她,可她偏偏自个立场不坚定,内心深处想必还以为是韩氏在背后做得手脚都不一定吧。 如此一想,让司徒锦受受打击,看清林淑琴的真面目,倒也很有必要了。 司徒锦如今的状况,不正合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嘛,于是乎司徒娇的心里也就没有了撺掇司徒锦去诘问老夫人的那点愧疚感。 比起司徒锦受人撩拨将一坨污垢堆在韩氏头上,司徒娇更希望老夫人能够如实告诉司徒锦林淑琴所犯下的罪孽。 按照韩氏的吩咐,今日司徒娇还得帮着周雅琪一起将中秋的节礼安排下人送出去,后天就是中秋佳节,这事儿可拖不得。 见司徒锦一脸纠结,想必心里犹豫得紧,司徒娇不再将时间浪费在这样一件无聊之极的事儿上。 司徒锦愿意在青云阁坐多久就让她坐多久,反正就算司徒娇人不在青云阁,没有她的允许,起居室的里间自不会有人敢闯进去。 眼见快到与周雅琪约好的时辰,司徒娇不能再耽搁,于是站起身来道:“二妹可还有其他事儿,我得去找嫂嫂,今日要将给各府的节礼安排下去。” “没,没事儿了。大姐姐自去忙吧。我,我去慈安苑陪陪祖母。”司徒锦似乎终于下了决心,虽然只是说去陪伴老夫人,其实心里应该已经有了决定,只不知等她问出口以后,是否会后悔。 不过这些司徒娇已经不再关系,慈安苑那边有李妈妈看着,就算司徒锦的问题会引得老夫人激动,应该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 姐妹俩出了青云阁,就分道扬镳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按以前的惯例来 先不说司徒锦去了老夫人那边会发生些什么事,只说司徒娇带着玉兰和春梅来到明德堂。 し 如今明德堂虽然依旧无人居住,不过自从周雅琪进门以后,韩氏就将处理府内事务的地点放在了明德堂的大厅里。 司徒娇过来的时候,韩氏和周雅琪正在在大厅里处理日常事务。 当然说是两人共同处理,事实上是韩氏在处理事务,周雅琪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默默地记着学习着。 今日来明德堂回事的管事娘子不多,除了每日必来的厨房管事,就只有制衣坊的管事娘子。 司徒娇进来的时候,厨房的管事娘子已经回完事离开了明德堂,而制衣坊的张娘子正在向韩氏回制衣坊目前主要的事务。 只听张娘子道:“……府里主子们冬季的大衣裳制衣坊按夫人的指示已经安排下去,开始着手裁剪缝制。 只是今年来制衣坊预订的冬衣比往年要多两成,坊里前些天又放了两个年长的绣娘出去,因此坊里的绣娘就显得有些紧张,不知可否从府里选几个绣活好的补充制衣坊的空缺。” 制衣坊需要绣娘? 这倒让司徒娇想了起了成亲不久的青竹和白梅,这两人都有一手好绣活,连带着青云阁的小丫环们个个都有一手好绣活。 青竹和白梅如今都有了好去处,若司徒娇提出让她们回府暂时去投师衣坊缓解一下制衣坊的困境,相信那两人二话不说立马放下手中的事儿前来救急。 不过司徒娇却不愿意这样做,她身边出去的大丫环,若回府里来当差,再怎么也得是个管事娘子,救急什么的还是算了。 如今青竹帮司徒娇管着药铺后院里的制药坊,本就已经算是个大管事,而且还是个极重要的差事,因此青竹自不可能再回府来。 白梅嫁去了桃林别院,她的公爹如今顶替了李妈妈的男人当了桃林别院的庄头。 虽说身份上还是安宁侯夫人韩氏的陪房,不过趁着白梅成亲的时候,司徒娇与韩氏商量以后,将白梅及其夫君的身契发还给他们, 也就是说,白梅夫妻如今已是良民,他们的儿女如果争气,是可以走科举之路的。 原本司徒娇是想将青竹的身契也发还给她,只不过疾风的身契还在司徒空那里,单将青竹的身契发还意义不大,这事儿就给耽搁了下来。 青竹本人倒是无所谓是贱籍还是良籍,只想着能够继续跟在司徒娇身旁做事即成。 不过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青竹对司徒娇都是忠心耿耿,司徒娇自不会亏待了她,只得等着司徒空从边关回了京都,才好向司徒空求得疾风的身契,到时一起发还给他们。 在她身边伺候的丫环,只要不犯错够忠心,总归不能让她们吃亏就是。 虽然青竹和白梅各有去处,玉兰等四个大丫环,司徒娇也不会放她们去当绣娘。 不过青云阁里那几个三等的小丫环,经过白梅一年多的指点,手上的绣活比起制衣坊的绣娘也不差到哪里。 若小丫环们自个愿意,倒可以让她们去制衣坊试试。 安宁侯府制衣坊的绣娘们,比起二、三等丫环的待遇可是要高出许多。 不过这事也得个人愿意,手上的绣活又能满足制衣坊的要求才是。 这边司徒娇正想着是不是向张娘子推荐一下青云阁的几个小丫环,那边韩氏已经有了答复:“既然制衣坊需要人手,那就按以前的惯例来。” 司徒娇抬眼看去,却见韩氏已经对林嬷嬷吩咐道:“你让人给府里各院子的丫环们通知下去,只要绣活儿好的,又愿意去制衣坊当绣娘的,无论是谁都可去制衣坊找张娘子报名,由制衣坊择优录用。” 司徒娇这才知道,绣娘的选拔压根就无需她推荐,这事儿一向都有先例,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安宁侯府制衣坊的绣娘向来是从府里的丫环中择优选拔。 事实上,一个绣活儿好的绣娘,其在制衣坊的待遇并不比主子身边的大丫环差。 这也正好从侧面解释了,安宁侯府就算只是粗使的小丫环,也都会抽空做做针线绣绣花。 原来她们等的就是如今这样的一个机会。 既然府里有惯例,这事儿司徒娇自然不会再放在心里。 青云阁那些个二等三等的小丫环想要去制衣坊当绣娘,她自不会阻了她们的道。 张娘子得了韩氏的认可,自是开心地领命退下。 同时退出议事厅的还有林嬷嬷,她要下去安排小丫环向各个院子下发选拔绣娘的通知。 韩氏安排妥制衣坊的事儿,又低声与身边还有些疑惑的周雅琪耐心细致地解释起安宁侯府制衣坊的体制。 安宁侯府制衣坊在京都小有名气,周雅琪自然也是听说过的。 今日是第一次接触制衣坊的体制,经过刚才韩氏与张娘子的对话,多少有些了解制衣坊的体制,此时经过韩氏这一番解释,对制衣坊就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韩氏向周雅琪解说完制衣坊的体制,抬头方见司徒娇正安静地坐在下首,连忙招了招手让司徒娇在她身边坐下:“今日怎地过来这般迟,来了也不上前来?” 司徒娇既不想让韩氏多烦扰,自不会与她提起司徒锦的事,只笑道:“今日多溜了会子马,故而迟了些,见娘与嫂嫂正在处理事务,也就没打扰。” “看把你宝贝的!那马儿交给下人去溜有何不可?”韩氏娇嗔道。 “那可是外祖父送给我,自然要宝贝着养。”司徒娇理所当然顺口答道。 不过见韩氏一个眼刀过来,知韩氏并不喜她多骑马,于是连忙解释道:“平日里我并不常去溜马,不过是听说这几日马儿似乎有些烦躁,今日就多陪了一会儿罢了。” 南陵国并没有重文轻武的风气,甚至还以精骑射为荣,因此周雅琪也会骑马,对马的习性也有一些粗浅的认识。 此刻听司徒娇说马儿有些烦躁,虽不知具体原因,还是小心地提醒司徒娇:“马儿烦躁?妹妹可得注意些安全,可别让马儿伤到妹妹!” “我问过哥哥,哥哥说也许是马儿开始换牙了,所以才会有些烦躁。娘和嫂嫂放心,霞光历来温顺,又与我亲近,自不会做出伤人的举动。”司徒娇知韩氏和周雅琪都是极爱护和关心她的人,自不会让她们为自个担心,故而笑着做了解释。 “不管如何,你自个小心些。”见司徒娇如此解释,韩氏自不好再多说,只拍了拍司徒娇的手,看着周雅琪道:“你们且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回来将各处的节礼清点清楚,使了管事娘子给各府送过去。这事儿就交给你们俩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问娘。” “娘放心,这事儿就交给媳妇和妹妹。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向娘讨教。”周雅琪亲昵地挽起司徒娇的胳臂,恭敬地送韩氏离开议事厅。(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自取其咎 目送韩氏离开明德堂,周雅琪这才轻轻掐了一把司徒娇的小脸道:“老实招来,今日到底何事耽误了?” 周雅琪才不相信司徒娇会因为溜马而错过理事的时辰,只看刚才司徒娇说话时那有些闪烁的目光就明白,耽误司徒娇时间的事儿必定是司徒娇不愿意让韩氏知道的事儿。 “走,先去慈安苑给祖母请安,咱们边走边说。”司徒娇本就没想过要对周雅琪隐瞒,只不过现在这时辰已经到了平日去慈安苑请安的时辰,故而一紧被周雅琪挽着的胳臂笑盈盈地说道。 姑嫂两人如亲姐妹一般亲昵地手挽着手在前面缓缓而行,两人的贴身伺候丫环们在两人身后几步远外慢慢跟着,一行人向慈安苑而去。 “你是说,二妹妹一大早就去找你了?难怪你不对娘说实话。”周雅琪听了司徒娇的解释恍然大悟,手指点了点司徒娇挽着自个胳臂的手臂道:“你觉得二妹妹真的会去问祖母有关她姨娘的真正死因吗?”。 “以二妹妹那个性子,多半是要问的。至于祖母会不会如实相告,我却没有把握。”司徒娇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 “妹妹心里是希望祖母如实相告的吧。”司徒娇眼中的那一丝光落入周雅琪的眼中,让她觉得司徒娇这个小姑子有的时候极好相与,可有的时候却又让她觉得骨子里也有几分骄纵且还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不过司徒娇这样的骄纵,周雅琪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因为司徒娇的这种骄纵大多时候对事不对人且极有分寸,因此与司徒锦那种蛮横不讲理的骄纵有着本质的区别。 “嫂嫂所言极是。我的确希望祖母将林淑琴犯下的所有罪恶都告知二妹妹,只有如此才能让二妹妹认清形势,才能不再被有心之人蛊惑和利用,咱们安宁侯府才能真正安稳和睦。”司徒娇挑了挑眉,没有一丝被人看破的窘迫。 罪恶?周雅琪秀眉微微蹙起,“罪恶”二字在脑海里翻滚。 事实上周雅琪也很想问问司徒娇,到底林淑琴所犯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事儿,不过总归却没有问出口。 周雅琪虽然如今已经身为安宁侯府的世子夫人,她也的确比外面的人多了解一些林淑琴的死亡原因,不过说起来也并不比司徒锦了解得更多。 只是好奇归好奇,周雅琪心里还是知道分寸的,林淑琴是司徒空的妾室,所作的事儿全都在她进门之前,且人已经去了,她作为司徒空的儿媳妇,自不好多过问。 别人主动告诉她是一回事儿,她主动打听却又是另一回事。 更何况既然森淑琴犯下的事儿司徒娇直接用“罪恶”二字来形容,那么只能说比外面的传言更加不堪。 既然如此,必定有损安宁侯府的颜面。 周雅琪是个聪慧的女子,更不可能去打听,心里倒起了警觉,等回去定然要吩咐下去,让自个从太傅府带来的人也别打听。 司徒娇也只那么一说,再没有深入与周雅琪说道林淑琴的事儿。 对于林淑琴的所作所为,司徒娇几乎可以一件件一桩桩地说得清楚明白,不过那些事总归有损司徒空的颜面,有损安宁侯府的尊严,甚至有可能危及安宁侯府的根基,因此司徒娇自不好拿出来与周雅琪分享。 周雅琪从侧面听到是一回事,可从她嘴里了解又是另一回事。 林淑琴做下的那些事,总归不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能够说出口的。 好在周雅琪只是眉头紧了紧,并没有开口追问的意思,倒让司徒娇很是松了口气。 找了个轻松的话题,两人边走边聊,却被人挡在了慈安苑外。 挡住两人的是老夫人面前的大丫环葵花。 葵花的脸上虽然笑意盈盈,目光却有些闪烁和游移,神色间不由自主地显得些许的尴尬:“奴婢正要给世子夫人和大小姐传话。这会子老夫人正与二小姐在说着话,让奴婢给两位主子传个话,免了今日的请安。” 司徒娇与周雅琪相视一眼,心下了然,自不会进去找不自在。 周雅琪笑道:“既如此,那就不扰祖母与二妹妹说话。麻烦转告祖母,我们明日再来给祖母请安。” 说着拍了拍望着慈安苑发呆的司徒娇,两人原路返回明德堂,只是再没有来时的轻松,司徒娇显得十分沉默。 司徒娇在去年中秋盛会上展露的身手,几乎明晃晃地告诉世人,她是有些武功底子的。 周太傅府都是文人,不过周雅琪从司徒阳那里听说过有功夫的人,听力会比一般人敏锐许多。 面对司徒娇突然的沉默,周雅琪猜测刚才在慈安苑外,司徒娇必定是听到了一些她自个听不到的动静。 虽然周雅琪如今已是安宁侯世子夫人,不过事关安宁侯府过去的隐秘事,她就算心有好奇,也不会多嘴打听,因此只默默地陪着司徒娇一路回到明德堂。 直到回到明德堂,司徒娇才遣退丫环们,幽幽道:“二妹妹哭得很伤心,想必祖母把什么都告诉她了。” 其实司徒娇听到的哭声,又何只是伤心那么简单。 司徒锦的哭声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恨。 如此看来老夫人是真的将所有的事儿都告诉了司徒锦。 这个时候,司徒娇的心里突然对撺掇着司徒锦去问老夫人这事儿,对司徒娇是不是有些太过残忍,毕竟司徒锦不过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罢了。 让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女孩子知道亲娘与别的男人有奸情,而且亲娘那个宝贝得犹如命根子的弟弟是亲娘与人偷情生下的奸生子。 将如此不堪的真相,告诉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真的好吗? 司徒娇自认为不是个心软的人,否则当初不会将林淑琴直接拍死在耻辱柱上让她压根没有一丝翻身的机会。 弄死林淑琴,对司徒安见死不救,毒哑或者使针让人失去记忆什么的,司徒娇做起来没有一丝的心软。 可是今日隐隐约约从慈安苑内传出的司徒锦那歇斯底里的绝望哭声,却让司徒娇有些不忍。 无论前世司徒娇本人的悲剧,还是韩氏的悲剧,说到底都源于林淑琴。 就算司徒锦前世今生让司徒娇吃了不少的苦头,也都离不开林淑琴的教唆。 因此司徒娇可以对林淑琴下狠手,可以对与己没有任何血缘的司徒安见死不救,也可以亲手开出哑药,甚至亲手使针破坏记忆,却偏偏突然对司徒锦心生怜悯。 “妹妹无需内疚。这是二妹妹必须经历的磨难,更是她咎由自取。”周雅琪面上愣了愣,尔后在心里不由暗自叹了口气道。 司徒娇在心里回味着周雅琪的这句话,还真是这个理! 司徒锦既然受了苏茵的蛊惑心里有了动摇,那么通过老夫人将林淑琴的所作所为如数告诉司徒锦,让她彻底看清林淑琴这人的本来面目,才能彻底杜绝司徒锦被有心人利用。 若司徒锦压根就没被苏茵所惑,林淑琴那些不堪之事,自不会公开在她的面前,如今这样可不正是她自取其咎! 比起前世林淑琴给自个造成的苦难,司徒锦这点子磨难又算得了什么?! 林淑琴的所作所为迟早得让司徒锦知晓,老夫人那身体还能再活多少年呢? 总归是从老夫人嘴里说出来更有说服力! 如此一想,司徒娇内心的那点子内疚慢慢消散,最后化为化为无形,脸上涌起轻快的笑容,心思很快投入到协助周雅琪安排节礼之中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真相太过丑陋 接下来的几天,司徒锦将自个关在锦绣阁内谁都不见。 老夫人生怕司徒锦出什么事儿,不但多次派身边的安嬷嬷和葵花去锦绣阁探望司徒锦,还让李妈妈带了信给司徒娇,让司徒娇抽空去锦绣阁好生劝导。 司徒娇却并没有亲身前去,这个时候还是让司徒锦自我消化比较好,她去劝导,指不定以为去笑话她呢! 当然司徒娇也不会真的什么都不管,只不过锦绣阁原就有春桃和张嬷嬷,司徒娇在司徒锦回来以后,又临时让墨菊过去伺候着,倒不怕司徒锦真出什么事儿。 就算没有老夫人带话过来,她还是会暗地吩咐在锦绣阁伺候的人,多注意着司徒锦的动静,无论如何安宁侯府不能再闹出什么不好的事儿来。 好在司徒锦只是将自个关在屋里,并没有闹出事来。 一下子知道那么多有关林淑琴的私密事,而且全都是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儿,总要些时间来慢慢消化。 不过到底受了打击,吃的东西送进去,也只是略微动了动。 “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这些天,二妹妹几乎没用什么。”中秋节前一天,看着只动了几筷子就送出来的膳食,周雅琪这个当大嫂的有些忍不住了。 “嫂嫂放心,二妹不会有什么事。”司徒娇却从端出来的膳食中发现了玄机,至少每次送进去的那盅汤司徒锦却是用了些的,今日更是喝光光了。 这汤是司徒娇专门开了方子让厨房特意炖的,自是滋补得很。 只要用了,人就不会有事。 今日喝光光,说明了什么呢? 自然是司徒锦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了。 果不其然,晚些时候,司徒锦终于从屋里走了出来。 先是面无表情地让伺候的人准备热水,关在屋里几日,就算如今已至中秋,身上也干净不了,要出去见人总归是要先洗漱洗漱。 脸色并不好看的司徒锦洗漱过后,先去了慈安苑去给老夫人请安,然后来青云阁找司徒娇。 司徒锦来青云阁的时候,司徒娇正在拿着针线在做一件宽大的夹袄。 看那夹袄的大小,司徒锦面色微微一怔,脚步顿住,直到司徒娇放下手中针线招呼她坐,方才回过神来。 等到司徒锦在下首坐下,司徒娇这才细细打量起来。 不过几天没见,司徒锦原本圆润的小脸清瘦了许多,气色看着还好,仔细看去却发现扫了薄薄一层胭脂掩饰不太好的气色。 暗自在心里一叹,司徒锦敛去眼中的不忍,只关切地问道:“二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司徒锦这两日是以受了风寒怕过病气给人为由将自个关在屋里,故而司徒娇才会有此一问。 “谢谢大姐姐关心,已经好了!”司徒锦抬了抬眼皮看了司徒娇一眼,见司徒娇的眼里满含着关切,不由眼中一热,生怕失态连忙重新垂下眼去恭顺地答谢,一付不愿意多说的模样。 “好了就好,二妹今日好生休息,明日咱们去天一楼看花灯,到时让哥哥陪着咱们去猜灯谜赚盏好看的花灯给二妹!”既然司徒锦不愿意多说,司徒娇也只当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语气欢快地说道。 司徒锦抬起眼睛看了司徒娇一眼,见司徒娇笑意嫣然地看着自个,正想点头,脑子里却一闪而过老夫人告诉她的林淑琴之所作所为,顿时黯然地低下了头。 见司徒锦这个样子,司徒娇倒有些摸不透她现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因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半晌才听到司徒锦有些凝噎的声音:“大姐姐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姨娘所做的所有事儿,是不是早就知道弟弟……” 司徒锦总归还是没能忍住,她很想知道司徒娇到底知道多少,只不过她最终还是没能顺利说出“弟弟是我姨娘的奸生子”这句话来,这个事实着实让她觉得太过羞耻和不堪。 司徒锦可以接受司徒安是林淑琴为了稳固她在安宁侯府的地位,从外面抱回来的孩子,实在难以接受司徒安是林淑琴与那个华表舅所生的奸生子。 可是告诉她事实真相的是老夫人,老夫人没有理由摸黑林淑琴。 再说这几天司徒锦将自个关在屋子里思前想后,也从以前林淑琴的所作所为中找到了许多蛛丝马迹。 比如司徒安的长相,与司徒空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却与那个华表舅有着许多相似,尤其是那双小眯眯眼,如今想来与那个华表舅可不如出一辙! 比如那华表舅只要来府里,林淑琴总会用各种理由将她支开。 到了老夫人将这一切全部揭开,司徒锦才知道原来林淑琴真的死有余辜,才知道司徒空为了不让安宁侯府蒙羞,为了让她以后还能够嫁个好人家做了多少遮掩。 老夫人说得对,司徒空和老夫人不让她知道这些丑陋不堪的真相,原本不过是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受打击,偏偏她却被苏茵蛊惑,生生撕开蒙在上面的这层遮羞布。 结果如何呢?受打击的可不是她自个?! 原来无论是老夫人、司徒空,还是韩氏,甚至是司徒娇这个只比她大了不到一岁的嫡姐,心底里对她始终还是存了一份善心。 司徒锦不知道司徒娇知道多少,有一点却可以肯定,司徒娇就算不知道所有的真相,想必知道的也比她原本多得多。 虽然司徒锦说不出是什么原因会让她有这样的想法,可在心里她就是如此肯定。 “嗯?”司徒娇眉头轻蹙,满脸疑惑地看着司徒锦。 刹那间,司徒锦觉得自个的判断是否出现了失误。 难道司徒娇真的不知道姨娘犯下的罪恶? 司徒锦直愣愣地看着满脸疑惑地看着自个的司徒娇,心里不由闪过一丝庆幸。 司徒娇不知道是再好不过的事! 虽然林淑琴犯下如此不可饶恕的罪恶,可是作为林淑琴的女儿,司徒锦依然不愿意让更多的人知道真相。 真相着实太过丑陋和污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想又不想 “我,我只是想替我姨娘向大姐姐道个歉。 我知道姨娘对大姐姐做了许多的错事,她的所作所为给大姐姐带来了许多的苦难。当然大姐姐以前所受的苦难不是道个歉就能弥补的,可是我,我就是想给大姐姐道歉。”司徒锦说得有些语无伦次,边说边站了起来,给司徒娇深深地福身行歉礼。 司徒娇仿佛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一般,只稳稳地坐着生生受了司徒锦这个礼,尔后才有些慌忙地起身道:“二妹妹这是做啥呢!你姨娘是你姨娘,你是你!快别这样!你身子才好些,可别折腾了。” 说罢示意一直候在身边的玉兰过去将司徒锦重新扶坐在座上。 司徒锦重新坐稳,一双酷似司徒空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司徒娇,眼眸中充满了祈求,让司徒娇心里不由再次软了软。 “二妹妹真的无需替你姨娘道歉。人死如灯灭,二妹妹不应该再被已经逝去的人所羁绊,应该往前看,活出你自个的精彩。”沉默了片刻,司徒娇这才有些艰难的开了口。 她不是圣母,对于林淑琴所犯下的罪孽,不可能因司徒锦的一个道歉而当不存在,不过她也为希望司徒锦别因此而消沉,人总归还是要往前看的。 司徒锦用力点了点头:“嗯,我,我听大姐姐的,我会努力学习,争取早日达到爹爹的要求!” 姐妹俩虽然无法做到亲密无间,至少可以相安无事。 这样的相处,让司徒娇心生欣慰,而生怕司徒娇以后再不理她的司徒锦,心里却生出了许多期待,等到回了正德女子学院,真的收起了以前的性子,开始认真学习规矩学习女子在后院安身立命的本事。 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转眼中秋佳节来临,按照约定的时辰,安宁侯府这次也算是阖府出动,连中风以后再未出过府门的老夫人,也坐上轮椅被推到了天一楼。 这把轮椅是司徒阳受伤以后,为了司徒阳出行方便,由杨凌霄亲自设计并交由木雕坊的工匠精心打造而成的,比起市面上的轮椅无论从灵活性还是稳定性那都是扛扛的。 等到司徒阳伤愈以后,轮椅就被送到了慈安苑,方便老夫人出屋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活动活动。 天一楼的这个大包间极大,占据了天一楼二楼靠灯街这边的大半面积。 虽然今日在此相聚的,除了安宁侯府,还有建国公府和韩大将军府,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齐聚一堂,席开三桌,却不显得拥挤,反而有说不出的热闹喜庆。 三府中年长一辈的,也就只有安宁侯府的老夫人、老建国公夫妇,还有韩老将军。 作为男性长辈,老建国公和韩老将军自然位列主桌的上座,建国公和韩大将军分坐左右,建国公府二房老爷杨耀庭带着韩鹏程、韩鹏飞、司徒阳在此席陪坐。 次桌的上座上坐着安宁侯府的老夫人和建国公府的老太君,韩氏、陈氏分别陪坐左右,方氏和建国公府二房的太太许氏则分别在韩氏和陈氏身边安坐。 刚成亲不久的孙倩和周雅琪本该陪坐在此席,不过陈氏怕这两个年轻媳妇拘谨,笑着让她们与司徒娇等没出阁的姑娘们坐了一桌,只笑指着腻在司徒娇身上的杨凌浩,要两个年轻的媳妇儿,帮着照顾杨凌浩还有杨凌轩。 于是孙倩、周雅琪带着司徒娇、司徒锦、韩秀雅和杨凌浩、杨凌轩围坐在末桌。 这一桌年龄最大的孙倩也不过十七岁,更何况还有两个不到八岁的活泼小男孩,自然成了最热闹的一桌。 突然窗外传来了一阵热热闹闹的喝彩声,好动活泼的杨凌浩伸出脑袋向外张望。 司徒娇生怕杨凌浩出意外,连忙抱住他的身子,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里围了一大圈人,中间有杂耍艺人正在表演,演得精彩处围观的人发出阵阵哄堂的欢呼叫好声,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窗外的热闹彻底撩拨起了杨凌浩的兴致,拉着司徒娇的衣袖嘟着红润润的小嘴恳求道:“娇娇姐姐,浩浩想去看杂耍。” 这下子司徒娇是真的为难了,看了眼次桌上正聊得欢快的陈氏,心里想着该如何打消杨凌浩去大街上赶热闹的兴致。 元宵节的时候,因为有高大强壮的杨凌霄,自然无惧花灯街上的热闹。 现在虽然有侍卫,可是没有杨凌霄在身边护着,只看看街上那熙来人往磨拳擦踵的场景,司徒娇心里就一阵胆寒。 “浩浩,你大哥不在,姐姐可不敢带你出去。可记得元宵节的时候,有你大哥在身旁,咱们还差点儿被人给挤散了?”司徒娇小声劝着,希望能够打消杨凌浩下楼一逛的念头。 “唉,大哥啥时候能回来呢?”杨凌浩歪着脑袋想了片刻,应该也是想到了元宵时的情景,顿时有些泄气地趴在窗台上,眼巴巴地看着远处的热闹唉声叹气。 这小大人般的模样,让司徒娇不由莞尔,摸着杨凌浩的圆脑袋笑问道:“想你大哥了?” “想!”目光收不回来的杨凌浩脱口而出。 不过很快用力摇头坚决否认道:“不,不想!” 没想到杨凌浩居然给了她两个截然相反的回答,这倒引起了司徒娇逗弄杨凌浩的兴趣:“哎哟,浩浩这个回答可就让姐姐听不懂了。这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呢?” “既想又不想!”杨凌浩鼓着嘴回头看着司徒娇,十分诚实干脆地给出了答案,胖嘟嘟的小脸皱成了包子。 司徒娇挑了挑眉,眼中全都笑意,就那么看着杨凌浩,期待着杨凌浩接下来会给出什么样的解释。 “若大哥在的话,浩浩就可以骑在大哥的肩上去看杂耍,大哥还会给浩浩赢来好看的花灯。所以浩浩想大哥,希望大哥就在这里。”杨凌浩的目光投向远方那热闹的场地,显得有些迷离。 司徒娇的心里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可不是嘛,若是杨凌霄在京都,此时此刻必定会护着去看杂耍猜灯谜放花灯,可惜…… 司徒娇的目光投向北方,渐渐地也有些迷离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月亮惹的祸 “娇娇姐姐,姐姐?”突然身边衣袖被用力扯了扯,然后是杨凌浩清脆的呼唤。 “嗯?”司徒娇俏脸微微发烫,连忙目光收回到身边的杨凌浩身上。 “姐姐,想不想知道为何浩浩不想哥哥回来?”杨凌浩趴在司徒娇的耳边轻声问道。 “要保密吗?”司徒娇好笑地看着杨凌浩,觉得这小不点压低声音说悄悄话的模样很是可爱。 “嘘。”杨凌浩左右看看,见并没有什么人特别注意他们,这才将小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然后继续趴在司徒娇的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 原来杨凌浩小小的年纪已经开始启蒙,而且还是文武一起启蒙。 杨凌霄对杨凌浩要求极严,就算再忙每日都会亲自监督考察,比亲爹建国公杨耀辉还要严格。 不过才六岁的杨凌浩原本体质就不算太好,被杨凌霄盯着扎马步,盯着习字背书,自然就有些抵触心理。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姐姐也好喜欢肯用功的孩子呢,这可怎么办?不肯用功习武练字的孩子,姐姐也是不喜欢的呢!”司徒娇先是一付恍然大悟的模样,尔后十分遗憾地摇了摇头道。 杨凌浩最喜粘着司徒娇,此刻听了司徒娇的问答,不由脸上一僵,神色略显委屈,眼睛也有些微微发红。 司徒娇心里一软,将杨凌浩抱过来放在自个腿上笑道:“咱们浩浩定然是个好孩子,一定会好好习武练字,对不对?” “嗯,浩浩是个好孩子!”杨凌浩这个时候压根只想到不能让司徒娇不喜欢自个,完全忘记了习武练字的痛苦,用力点头保证道。 见杨凌浩脸上重现笑颜,司徒娇不由抹了把压根不存在的虚汗,在心里嘀咕道:“比起陪着疯玩,要哄着他习武练字可真不那么容易啊!” “娇娇姐姐,我也想大哥哥了!”杨凌轩突然凑上前来,仰头望着笑盈盈的司徒娇道。 “那轩哥儿可否告诉姐姐,为何想你大哥哥了?”司徒娇不由好奇地问道。 她想听听这个建国公府二房少爷对杨凌霄的观感,多了解一些杨凌霄平日里的言行举止。 “大哥哥可好了!只要有空就会指定我和三弟练功习字,还会讲许多有趣的故事。对了,大哥哥的手可巧了。就是路边的一要命草,也能编出好玩的小动物,还会用小刀雕出很多可爱的东西……”杨凌轩到底比杨凌浩大上两岁,说起杨凌霄来更是头头是道,显然短短的相处杨凌霄已经成了他崇拜的对象。 想像一下严肃的杨凌霄带着两个小屁孩练功玩耍的场景,司徒娇不由莞尔。 那么严肃冷清的一个人,原来闲遐的时候也会配小孩子玩乐,说不定以后还是个好父亲呢! 喂喂喂,司徒娇你都想哪里去了?! 脸上一阵滚烫,司徒娇甩了甩头,连忙将跑远的思绪给拽了回来,所幸没人注意她的失常。 虽然没有杨凌霄强有力的护卫,不过无论是安宁侯府还是建国公府抑或是大将军府,都不缺少护卫,因此司徒阳护着周雅琪,韩鹏飞护着韩秀雅还是去猜了灯谜逛了灯街,最后还去放了花灯。 不过为了安抚蠢蠢欲动的杨凌浩,司徒娇并没有去逛花灯街。 见司徒娇没去,司徒锦也乖巧地留了下来,陪着老夫人坐在窗边,轻轻说些闲话。 没有下楼去逛的还有韩鹏程和孙倩夫妇,他们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孙倩不久前刚刚诊出喜脉,自不会去赶这个热闹。 千里之外的北边关军营里,虽没有京都的热闹,却依然洋溢着节日的欢乐气息。 今日司徒空在大帅帐前宴请千户以上的将领以及身边所有的谋士,至于营地的其他官兵,自然也赏下了节日的美酒和烤肉,就连值守的兵丁也给他们留足了美酒和烤肉,只待他们下值以后有能庆祝节日。 司徒空这一番安排,只然离不开杨凌霄的提醒。 北边关军营的节日,除非战时,几乎已成惯例,而这个惯例却是从杨凌霄穿越过来以后才慢慢形成的。 杨凌霄陪着喝了些酒,就抽身离开了大帅帐前的宴请之地,先带着侍卫去各个关卡检查了一遍值守情况,见所有值守的兵士都精神饱满地守卫在各自的岗位上,这才满意地回到自个的营帐。 前些天刚刚收到了司徒娇从京都送来的信件,里面有关圣人驾崩的时间点让杨凌霄顿时有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圣人若真的如司徒娇所言将在明年三月驾崩,不过只有半年的时间。 圣人驾崩,就算太子顺利即位,国内势必也会有一些动荡。 国内动荡不稳之时,也是边关最可能产生危机的时候。 贫瘠却好战的北辰国对富裕的南陵国一直虎视眈眈,虽然去年的时候被南陵国一举打到了他们的国都,才让他们不得不对南陵国俯首称臣。 可是北辰国内依然还有不少强硬的好战分子,比如北辰国的二皇子耶律皓男就是主战派的代表。 这个耶律皓男是北辰国主耶律庭宠妃的儿子,觉得国主的宠爱,其母妃的娘家部落虽然不是北辰国最大的部落却是北辰国最强悍的部落,也是耶律皓男的依仗。 若圣人到时真的驾崩,北辰国那些个好战的定然会趁机挑战南陵国。 在此之前短短的半年时间里,杨凌霄不但要配合司徒空和北边城守备建设好南陵国与北辰国的互市,更要加快边防的布防节奏。 在接到司徒娇的信以后,杨凌霄再次带上侍卫和斥侯对北边关的布防重新进行了一次细致的梳理,这一去整整去了十日,直到今日傍晚时分才赶回营。 回到营地本以为收不到司徒娇新的信件,却没想到不但收到了信件,随信而来的还有一双皮靴,让杨凌霄整晚都觉得心情很荡漾。 看着天上明亮的月光,杨凌霄按了按荡漾不已的心,脑子里闪过前世的那首名叫“都是月亮惹的祸”的歌,最后只余下“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和“心如钢也成绕指柔”两句歌词交替在脑海里闪现,恰好成了此时此刻他内心的真实写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宫里出事儿了 司徒娇的这个中秋节过得算是平安顺遂。 只是中秋节的第二天,麻烦事就找上门来了。 因司徒锦只请了半个月的假,中秋的第二日一大早就得往回赶。 安排司徒锦一行回东京府的事儿,韩氏全权交给了司徒娇,因此这一日司徒娇起了个大早,又是安排马车又是安排了护送的侍卫,忙了好一阵方才等来司徒锦。 倒不是司徒锦起得迟,而是她得先去慈安苑拜别老夫人,然后又去梅苑给韩氏叩头,这才带着春桃来前院与等着送她的司徒娇和周雅琪话别。 目送送司徒锦主仆三人离开安宁侯府,司徒娇和周雅琪正准备去明德堂见韩氏,宫里却来了人,指明了要接她与李妈妈一起进宫。 来接人的是圣人身边大太监的张公公。 初见张公公,司徒娇心里不由一跳,以为是惠妃出了什么事儿。 惠妃是大年初一那日诊出喜脉,当时坐胎已有月半,算起来惠妃的产期就在这半个月内,若说今日发动倒也正常。 可是当司徒娇见到的是一个心急火燎、六神无主的张公公,顿时心里一阵狂跳。 张公公的表现压根不像是惠妃临产该有的状态呀,宫里到底何人出事儿了? 太后还是圣人? 司徒娇不好多问,只带着李妈妈和提着医箱的墨菊默默地上了安宁侯府的马车,给赶车的赖二丢了个眼神,示意他跟紧了宫里的马车。 “小姐……”李妈妈也觉得情形有些不对,忧心忡忡地叫了一声。 司徒娇摇了摇头,示意李妈妈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 抱着药箱的墨菊神情也有些紧张,虽然以前也有张公公亲来接人的时候,却没有一次如今日这般神色慌张。 司徒娇微微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回想前世那可怜的记忆。 司徒娇记得前世的时候,圣人比韩氏还要早半年过世,但太后却是个长寿的,一直到司徒娇坠崖重生,太后依然好好地在宫里当着太皇太后。 若急招她们主仆入宫并非是惠妃临产,又能让向来稳重就算泰山压顶都不形与色的张公公表现出惊惶来,想必不太好的只可能是圣人。 可是前世的圣人是在司徒娇十四岁那年的春天,也就是明年的三月里驾崩的,离现在至少还有半年的时间。 难不成圣人驾崩并非如记忆中偶得风寒最终却药石无救,而是早早就有了病症,那风寒只是个起因? 安宁侯府本就离皇宫不算远,而今日宫里的马车行得异常快,因此还没等司徒娇理清思绪,马车就在宫门口停了下来。 安宁侯府的马车自不能直接入宫门,司徒娇下得车来,却已经有宫内的马车等候在宫门口。 没有一丝笑容的张公公将司徒娇一行请上马车,主仆三人还没坐稳当,马车就嘚嘚地跑了起来。 大约半刻钟左右,马车停了下来。 墨菊撩开车帘第一个下车,然后伸手扶了司徒娇出来。 司徒娇下车只是扫了一眼,却惊讶地发现原本马车直接将她关到了皇宫内苑。 面前的这座宫殿司徒娇虽然只来过一次,却还是有些印象,这是张贵妃的毓秀宫。 司徒娇心里顿时警觉起来,这张贵妃却是苏茵的姨母,难道是苏茵借张贵妃之手来磋磨自个? 不过应该不太可能吧! 张公公可是圣人跟前的红人,张贵妃哪里支使得了圣人身边的大红人张公公? “顺平县主请。”张公公特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打断了司徒娇漫无头绪的遐思。 既来之则安之,见机行事吧! 司徒娇深深地吸了口气,扫了眼身边的李妈妈和墨菊,示意她们暂且在殿外等候,这才跟上张公公的步伐迈进毓秀宫。 “娇娇你可来了,快进去看看父皇!”司徒娇前脚刚刚迈进毓秀宫的大殿,前方就传来了三公主焦急的声音。 司徒娇脚步一顿,微抬起头来扫了一眼,却见大殿里除了神色焦急的太后高坐上位,包括皇后娘娘以外的各宫贵人似乎全都在场,连挺着个大肚子的惠妃娘娘也不例外,只不过有人站着有人坐着,还有人跪着。 那跪着的人,却正是这毓秀宫的主子张贵妃! 这到底演得是哪一出,这样的场景能不让她看到吗? 司徒娇真怕自个今日看到张贵妃如此难堪的一幕,明白会被张贵妃惦记在心,怀恨在心,最后会被张贵妃随便找个理由灭了自个。 可是她进都进来了,又被三公主一言叫破,就算她这时候退出去,让张贵妃先起来,也是没有可能了。 无奈之极的司徒娇,只能幽幽地在心里一声叹息,权当没看到跪在中央的张贵妃,只极力做出从容的姿态迈进大殿。 还没容她给太后和皇后等贵人行礼,却已经听得太后道:“娇娇不必多礼,圣人的身体要紧。” 司徒娇无奈只得随张公公进入内殿,却见内殿的华丽的大床上,圣人双目紧闭面色蜡黄。 若不是圣人的胸口时有起伏,真有可能误以为圣人已经殡天。 这寝宫内伺候的太监和宫女神色紧张,且个个噤若寒蝉,同样神色紧张的还有两位守在圣人床前的御医。 这两位御医,正是司徒娇第一次进宫替太后诊脉时遇到的张御医和华御医。 司徒娇知道自个虽然通药理,也拥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技艺,可是对于圣人的身体状况,比起两位御医来多有不如,更何况她不是神,没有那种活死人医白骨的逆天本事。 只是如今已经被召进宫来,送到了圣人面前,就已经骑虎难下。 来都来了,还是试试吧。 “司徒小姐你可来了!”一年来平添了几根白发的张御医连忙从圣人床前退开,给司徒娇让出了位置。 见识过司徒娇那手出神入化的针灸,张御医早就没了初见司徒娇时的轻视和傲气,此时心里说不定还在期待着司徒娇能够再露一手吧。 这个时候,司徒娇也不再矜持,只上前一步来到圣人床前,手指轻搭在圣人的腕脉之上,良久默默退开,庆幸没让李妈妈跟着进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实在太为难了 这是司徒娇第一次替圣人诊脉,诊过脉方知圣人居然有相当严重的心痺,这是司徒娇前世今生从来不曾听说的事。 想必也是皇家为防动乱保民心安定,刻意保密一直不曾对外公布。 只是今日圣人这脉相,却相当怪异。 若不是前世见识过类似的脉案,只怕司徒娇心里也没底。 好在圣人的脉相虽说怪异,如今却没什么危险,就算不进行针灸只要给予合适的汤药清除体内的一些积淤,苏醒过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两位大人可替圣人开了方药?”司徒娇没提一个字的脉相,只看着两位御医问道。 司徒娇可以肯定两位御医一定已经给圣人服下了汤药,不过看这样子汤药方子有些药材的用量却有待商榷。 “用的是这个方子,半个时辰前,给圣人服了药,只是效果似乎并不佳。”如今的张御医丝毫没有第一次与司徒娇见面时的傲气,反倒还有几分谦让之意,一边将方才递给司徒娇,一边蹙眉道。 司徒娇细细看过方子,脑子里回忆着前世看过的那个脉案,结合圣人的脉相,的确如刚才自个所料,眼前这方子的确有待商榷。 不是方子不对诊,只是这方子对圣人现在的情况有些过于保守,需再加几味药进去,强化对圣人体内某些物质的清除效果。 只是…… 司徒娇看了眼床上的圣人,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犹豫。 御医的这张方子,虽然不能让圣人马上清醒过来,却重在稳妥,圣人清醒不过时间的问题。 可如今太后她们那么焦急,连即将临盆的惠妃也坐在外殿中煎熬,若不让圣人早些清醒过来,只怕圣人还没醒来,还会再倒下几个人。 再说圣人乃一国之君,明日又是中秋佳节后的第一个大朝日…… 正在司徒娇犹豫不决之时,身后传来了太子的声音:“父皇的情况如何?” 这两天太子正好接了圣命,去西山惮寺惠顾佛,为圣人和太后祈福,连中秋这样的佳节都没能回宫团聚。 今日刚刚跟着寺里的僧人做完早课,就接到了太后送去的消息,告知圣人突然病倒让他速速回宫,太子连忙带了人打马赶了回来。 “微臣(顺平)见过太子殿下。”司徒娇与两位御医连忙给太子行礼。 “各位请勿多礼,还请告知父皇的病情。”太子此时哪里还有闲情与大家多礼,只急切地问道。 司徒娇微垂眼帘,这个时候她还是避退三分为妙。 张、华两位御医是太后和圣人的专用御医,这种时候自然无法避退,只由年长的张御医将圣人的情况进行了大致的解说。 “前些日子你们还说父皇的心疾已经有所好转,为何只短短几日,父皇心疾突然之间就越发严重了?”太子浓眉紧皱,面色不愉,语气也有些不善,目光带着浓浓的忧色,只定定地看着圣人蜡黄无光的脸久久不曾移开。 圣人成年的皇子也就太子一人,因此太子的储君地位十分牢固。 太子已经过了弱冠之年,早三年前就已经大婚。 虽然太子妃还不曾诞下一男半女,不过如今却已经身怀六甲。 更何况太子从十二岁开始就已经跟在圣人身边学习,因此此刻俊脸一板,自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请太子殿下恕罪,前些日子圣人的身体的确已有起色,只是……”张御医说着目光落在司徒娇的身上,后面的话没再说下去。 “既然皇祖母请来了顺平县主,那么现在顺平县主与你们一样只是医者。医者父母心,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太子的目光从圣人身上移到了司徒娇的脸上,目无表情地说道。 司徒娇知道不可能再假装自个是布景板,只得对着太子福了福道:“顺平明白。” 虽然如此,张御医却还是期期艾艾,为难地看看太子又看看司徒娇,依然没能说出口。 圣人发病的原因,要张御医当着尚未出阁甚至尚未及笄的司徒娇说出来,实在太为难了! 司徒娇心下了然,微垂了垂眸,正寻思着要找个什么样的借口离开这个内殿,却听得外殿传来一阵嘈杂。 其间有三公主焦急的急呼声:“母妃,母妃……” 司徒娇猛地抬起头来,只焦急地说了一声:“不好,大概是惠妃娘娘提前发动了!” 陈御医也正好在想着如何能够背着司徒娇将圣人发病的诱因告诉太子,外面传来的声音恰好给了他最好的借口。 还没等陈御医开口说话,太子似乎也已经明白了一种可能性,加之外面传来了太后焦急的声音,于是对着司徒娇挥了挥手:“顺平且去外面看看惠母妃的情况。” 司徒娇只匆匆对着太子福了福,慌忙退出内殿。 外殿一片慌乱,果然是惠妃提前发动。 此刻惠妃咬牙忍疼无力地靠在琴姑姑身上,而李妈妈正在给惠妃把脉。 “公证殿下稍安勿躁,惠妃娘娘不会有事儿,只是发动罢了。”李妈妈一边替惠妃诊脉一边安抚焦急得快要崩溃的三公主。 不过毓秀宫内的慌乱也只是片刻而已,很快皇后就让人将软轿抬进了大殿。 琴姑姑和李妈妈一左一右将惠妃扶上软轿,准备送回锦绣宫的产房待产。 离开之前李妈妈看了司徒娇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这让司徒娇悬着的心微微落下了一些。 有李妈妈在惠妃身边看着,自不用怕有人会对惠妃动什么手脚。 如今圣人还在昏迷之中,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候,难保有人给惠妃下黑手。 有李妈妈这样一个懂医又生育过的人在惠妃身边,总能护得住惠妃和她肚子里宝宝的安全。 “娇娇,皇上的情况如何?”太后目送惠妃的软轿离开,转身看到引颈遥望惠妃远去的司徒娇,心思顿时重新回到了圣人身上。 “太后娘娘请放心,圣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司徒娇这个问答倒并非敷衍,圣人目前虽然没有醒来,不过两位御医那保守的药方还是极好地护住了圣人的心脉。(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后宫的女人真可怕 从司徒娇嘴里听到圣人并无生命危险,太后由衷地松了口气。 她不是不相信张御医他们,而是更相信替她缓解了头疼老毛病的司徒娇罢了,否则也不会在得知圣人昏迷的第一时间就派张公公去接了司徒娇进宫。 太后的目光扫了眼依然聚集在大殿的众位圣人的嫔妃,眉头紧了紧,挥了挥手道:“既然皇上并无大碍,皇后留下,大家都先回去歇着吧。” 虽然众嫔妃都极想见见圣人再离开,可太后的懿旨又不能违抗,只得一个个依依不舍地退出毓秀宫,各回各宫。 于是毓秀宫里只剩下了太后、皇后和司徒娇。 不对,还有个规规矩矩站在角落装鹌鹑的张贵妃。 太后眼角扫到张贵妃,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来人,在这毓秀宫的偏殿置一小佛堂,着张贵妃先在偏殿的小佛堂替皇上诵经祈福。等皇上身子骨好些了,再由皇上发落。五皇子且先交由淑妃教养。” 张贵妃听得太后的旨意,顿时脸色苍白,身子一软,若不是身边伺候的宫女扶着只怕就要坐在地上了。 虽然没降张贵妃的位份,也没将张贵妃移去冷宫,可是太后的这道懿旨对于张贵妃而言,比直接将她打入冷宫还难受。 “皇儿年幼离不得臣妾啊求母后开恩哪!”张贵妃不愿意落得如此下场,更不愿意自个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儿子交给别人抚养,哭着跪倒在地膝行至太后面前苦苦哀求。 太后不为所动,看来这次圣人发病的起因太后已然知晓,就算圣人立马清醒过来,张贵妃还是免不了一场罚。 圣人有心痺,且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严重,作为后宫嫔妃中的第二人,张贵妃不可能不知晓。 圣人这样严重的心痺,自然更需要修身养性。 张贵妃已有一女一子,按理压根就不需要再用房事去固宠。 按理初一、十五,圣人该在作为中宫的皇后宫中,却不知为何会在毓秀宫内。 从太后斥责张贵妃的言辞中,司徒娇终于明白圣人为何没按常理去皇后的长春宫,而是留在了毓秀宫。 原来昨日宫里举行家宴,张贵妃这了照顾偶风寒不满周岁的五皇子并没有出席家宴。 家宴完毕,作为父亲的圣人,前往毓秀宫探望住在偏殿的五皇子。 探望过五皇子,圣人在张贵妃的寝殿坐了会,却未料张贵妃却早就在寝殿内点燃了迷情香。 所谓迷情香自然是助情的香料,被香料调起了****的圣人顺其自然就留在了毓秀宫,一夜荒诞不经的结果,直接导致圣人兴奋过度倒在了张贵妃的肚皮之上。 半年前圣人曾经有过一次突然的晕厥,张御医诊断其患有心痺,告诫圣人在****上要尽量克制。 圣人的后宫中已有五位皇子,七位公主,怀有子嗣的皇宫嫔妃还有三位,因此圣人并不缺子嗣。 更何况成年的太子已经成功让太子妃怀上子嗣,圣人压根无需为了皇家子嗣的繁延再在后宫辛苦耕耘。 为了龙体的安康,这半年来圣人已经极少招嫔妃侍寝,就算招了嫔妃侍寝,大多时候也只是盖着被子清聊。 偏偏张贵妃不知是为了争宠,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此次竟然做出如此下作的事儿,直接一次性让圣人吃撑过去,如何能不让太后震怒? 司徒娇垂眸站在太后身边,替太后顺着气,心里直叹息。 如此不堪的事儿,让她这样一个外人听到,真的好吗? 若有朝一日张贵妃咸鱼翻身,想要灭了自个可如何是好。 只是如今都这样了,也只能听着受着,只当一个普通的侍女好了,于是更加卖力地替太后顺着气。 其实太后今日的处置真的已经算是轻的。 司徒娇看着被张贵妃哭闹的越发气恼的太后,心里对这张贵妃的印象更是不屑。 张贵妃再这样闹下去,只怕更让太后怒火中烧,到时更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瞄了眼始终端坐不置一词的皇后,司徒娇突然发现皇后的脸上有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慌忙垂下眼眸,再不敢抬头多瞄一眼。 这后宫的女人可真是可怕!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十五夜的圣人向来是属于中宫的皇后娘娘的,偏偏张贵妃却出蛾子,将圣人留在自个的宫里。 若非圣人的身子骨受不住,今日没脸的不是张贵妃而是皇后娘娘。 难怪平日里看着平和大度的皇后娘娘丝毫没有替张贵妃求情的意思,她只是幸灾乐祸坐着看戏而没有落井下石,也算是大度能容了! 正在司徒娇胡思乱想的时候,年方十二岁的五公主突然从殿外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太后面前,连叩头边求道:“皇祖母,你饶了母妃吧。我,我请了表姐来替父皇诊治!” 太后闻言先是一怔,尔后怒容更甚:“来人,带五公主下去!” 太后话音刚落,又从殿外扑进个人,司徒娇定睛一看,却是那个会“西医”的苏茵。 也对,张贵妃与苏茵之母乃姐妹,五公主嘴里的表姐可不正是苏茵嘛! 却见苏茵进了殿,立马跪倒在张贵妃和五公主之后:“请太后娘娘给臣女一个机会,让臣女看看圣人!” “胡闹,简直是胡闹!”太后气得全身发抖,这一个二个都将这皇宫当成自家的后花园不成?! 没有传诏进宫也就罢了,居然还提出如此荒唐的要求。 “皇祖母既然能请她来给皇诊治,为何就不能给表姐一个机会!”不知苏茵给了五公主什么样的底气,却见泪流满面的五公主气咻咻地对着司徒娇一指高声嚷道。 五公主明显带着质问的话,将太后气个倒仰。 最后还是司徒娇边在太后彻底被激怒之前,边替太后顺气边劝道:“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指不定苏小姐真能给大家带来意外之喜呢!” 司徒娇有心想见识见识苏茵和杨凌霄所说的那个“西医”,自然想法促成此事。(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拭目以待 苏茵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宫里,太后的表现明显并不知道苏茵会进宫,显然苏茵此来带着明显的目的。 苏茵想通过救治圣人想要谋求的是什么,司徒娇不用脑子也能猜的出来。 只不过司徒娇如今对杨凌霄越发有信心,一切迹象表明,无论是前世凌霄还是今生的杨凌霄,对姓苏的都没有一丝的男女之情,那么司徒娇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只要杨凌霄不愿意答应,圣人也好太后也好,必不会做那种强人所难的事儿。 圣人和太后都不是昏聩无道的人,因此司徒娇并不怕苏茵做出那种携恩求报的事儿来。 从这几次与杨凌霄的通信中,司徒娇对现在这个苏茵前世所学的西医多少已经有所了解,她不相信凭现在的技术能够打造出苏茵看病所需要的辅助工具。 空手而来的苏茵,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底气恳求太后让她替圣人看诊? 的确是引起了司徒娇莫大的兴趣。 若真如杨凌霄信中所言,苏茵所学必须依靠那些个先进的辅助工具,那么今日她压根就成不了事。 就算苏茵成功引起了司徒娇的兴趣,司徒娇的心里却并不觉得苏茵能够在这个世界发挥出前世所学的西医。 司徒娇的劝解成功让太后平静了下来,不过太后并不相信苏茵,因为太后只听过苏茵那些匪夷所思的言论,却并没有见识过她真正的医术。 苏茵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还不曾有过让她展现医术的机会,今日会不会是展露头角的开端呢? 司徒娇表示拭目以待。 太后虽然已经冷静了下来,不过那双虽然因年长而渐渐混浊的眼睛此刻发出锐利的光芒死死地盯着苏茵,仿佛要透过*看穿她的灵魂一般,让苏茵通体生寒。 不过苏茵知道此时此刻她必须顶住,只有顶住才能赢得这次机会。 只要利用这次机会救醒圣人,不但能减轻张贵妃的罪过,还能在圣人和太后刷存在感。 只要救醒了圣人,她的医术就能大放异彩,将司徒娇彻底比下去。 再说了有这么大个功劳,她又何愁圣人和太后不给她恩典? 她所求的不多,什么金银翡翠什么绫罗绸缎都不过是身外之物,什么县主郡主公主都是浮云,她只求与凌霄结一世情缘。 如此想着苏茵不由抬了抬眼皮,目光瞟向正站在太后身边轻声劝着太后的司徒娇,却不料与司徒娇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司徒娇的目光平和无波,却让苏茵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甚至让她觉得比太后的目光更有一种看透人心的实质。 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而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智者,这样的司徒娇让苏茵感到极不舒服。 不过瞬间的对峙,苏茵率先垂下眼皮,等着太后最后的裁决。 良久,久到苏茵以为不太后不可能给她机会的时候,头顶上响起了太后威严的声音:“既如此,你且跟着进来!” 苏茵心头一喜,猛地抬头却见司徒娇已经扶着太后与皇后一起向内殿而去。 连忙站起身来,一把抹去额头的汗珠,匆忙跟了上去,却又五公主一把拉住。 十二岁的五公主已经很有些气势,有些阴鸷的目光冷冷地盯着苏茵:“机会给你了,若不成可就要连累了母妃和弟弟了!” 苏茵俏脸一白,有些惊慌看向已经快走进内殿的太后、皇后和司徒娇,见两人似乎并没有听到五公主的话,这才慌忙对着五公主轻声道:“公主殿下放心,我,我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苏茵此言方落,却见司徒娇回过头来看了她们一眼,这一眼仿佛看穿了她所有的计谋,让苏茵心头猛地一跳,差点要落荒而逃。 最终心头对杨凌霄的那个执念还是占了上风,苏茵不再磨蹭,强压下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的惧意,跟着进了内殿。 殿内太子已经从陈御医那里得到了圣人突然发病的真相,对张贵妃可算是狠之入骨。 虽然若圣人驾崩,太子自可以顺理成章地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可是太子是个至纯至孝的人,至少到目前为止,太子对那个位置还没有什么渴望。 他希望圣人能够健康长寿,让他跟着圣人多学一些治理天下驾驭臣子的手段。 若圣人真的因此驾崩,太子继位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张贵妃。 不过太子的心里有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按理张贵妃应该不会作出这样的事才对。 张贵妃虽然是在圣人成为天子以后,才被选进宫来的,可是算下来陪在圣人身边也已经快二十年了。 虽然开始的时候并不得宠,但她有着比皇后更强势的娘家,因此还是成了这圣人后宫中的第二人。 既然圣人在她的第一个孩子五公主十岁以后,又给了她一个怀孕的机会,并让她诞下五皇子,说明圣人并没有嫌弃她,更没有忘记她。 就算这半年来圣人开始修身养性,可是每个月总少不了到她的毓秀宫坐坐。 可是为何她明知圣人有心疾,居然还用迷情香设计圣人? 这事儿着实有些蹊跷,让太子怎么想都想不通张贵妃这样做的理由。 虽然张贵妃育有一儿一女,圣人驾崩以后,她至少也能加封为地位不低的太妃,可是难道做圣人的贵妃不如做太妃? 正在太子疑惑不解的时候,司徒娇扶着太后进了内殿,片刻过后又进来了个低着头的年轻女子。 太子不由眉头紧了紧,这年轻女子似乎就是前段时日在圣人面前大放厥词的礼部苏尚书的孙女。 当日圣人不是让苏尚书给她好好治治病吗?怎么又进宫来了?她来做什么? “既你说能救得了圣人,那你就看看试试吧!”太后的声音冷而无波,却让太子的脑子里闪过一丝异样,一时间却又抓不住到底是什么异样,只能皱眉盯着苏茵来到圣人床前。 同样盯着苏茵的还有司徒娇,她认真地看着苏茵的每一个动作,结合杨凌霄信中所书的所谓“西医”,从中体会出与她所学医术的异同之处。(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计谋成泡沫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苏茵的身上。 ; 冰冷如刀的是太后。 阴戾如蛇的是太子。 热切如火的是张御医和华御医这两位对医术不断追求的痴心人。 唯有司徒娇显得异常平静。 只有司徒娇自个明白,在这平静之下掩盖着的,也是如两位御医一般无二的热切。 除了内殿的几种不同的目光,还有来自于外殿悄悄伸头向内张望的五公主和还没被送去偏殿小佛堂的张贵妃的目光,那是两注充满期待的目光。 无论是哪一注目光,都让苏茵感到无限的压力。 当苏茵从五公主那里得知圣人患有心痺之症之时,她顿时觉得上帝给了她机会。 只是圣人在被诊出心痺之后,极注重修身养性,已经到了清心寡欲的地步,得了心痺以后似乎从来未曾犯过。 圣人不犯病自然就没有苏茵的用武之地,为了能让自个在圣人面前一秀医术,苏茵不得不开支脑筋。 只是苏茵忘记了无论前世今生,她本都没有什么实际的从医经验,有的全都是纸上谈兵的理论。 她只记得自个前世是医学院的高才生,却忘记了前世在她病倒之前,不过只是个刚出校门的实习医生,别说给人单独给人看病,就连自主开处方的权利都还没有。 此时此刻面对床榻上圣人蜡黄的脸色,发紫的唇,她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窃喜,圣人的症状的确与心疾之症完全相合。 定了定神,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前世所学的西医问症的步骤,苏茵觉得信心满满。 她习惯性地摸了摸胸前,却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似乎才记起这不是在那个医疗设施齐全的现代,她的身上并没有什么听诊器之类的辅助工具,这让苏茵心里莫名起了一阵惊慌。 “苏小姐站得如此远的距离就能替皇上看病的?”太后带着嘲讽的声音冷冷响起,逼着苏茵向前跨了一步。 事到如今,也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法看看圣人的病情。 所幸如今太医院医术最好的两位御医和司徒娇都没能将圣人从昏迷中救醒,因此就算她也不能将圣人救醒过来,最多只能说圣人的病情危急罢了,太后难道还能拿她没能将圣人救醒来处置她吗? 如此想着苏茵总算镇定了下来,移步到圣人床前,向圣人伸出手去。 在大家都以为苏茵也只是替圣人把脉的时候,却见苏茵的手直接伸向圣人的眼睛,俯身撑开圣人的左眼上下眼皮看了又看,然后是右眼。 与此同时苏茵的嘴唇无声翕动,无人听到她在说些什么。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苏茵似乎找到了自信,动作开始流利起来,只是她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太后和太子都大惊失色。 只见她在圣人床榻前跪了下来,将盖在圣人身上的锦被掀开,先伸手在圣人的胸口处按了按,又将上半身整个儿趴在圣人身上。 没有听诊器,苏茵只能这样尽力将耳朵贴在圣人的胸口,来听取圣人心跳的情况。 只不过苏茵忘记了床上躺着的是圣人,她这样的动作是对圣人的亵渎,在别人的眼里是对圣人的大不敬。 在场的人被苏茵的动作惊得呆若木鸡,却见苏茵如此一阵忙活以后,似乎还嫌不够劲爆,居然开始解圣人的亵衣。 这,这人到底要对圣人做什么? 太子再也看不下去了,对着苏茵发出一声暴喝:“放肆!” 接着原本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张公公已然闪到苏茵身后,一挥手上的佛尘,“啪”地一声苏茵整个人都被甩了开去。 正在圣人身上忙碌的苏茵被这带着内力的佛尘一拂,直接飞向几丈远的墙壁,与墙壁一个亲密接触以后,才“嘭”地跌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 不知从何处闪出两条人影,将苏茵死死按住,令她丝毫动弹不得。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将一心要表现自个独一无二医术的苏茵给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等苏茵总算有了反应,抬起头来的时候,嘴角流出一缕的鲜血,显然张公公这一拂直接将苏茵打成了内伤。 “贱人,好大的胆子,居然胆敢当众亵渎圣人!将她拉下去先关起来,容皇上清醒以后再做定夺。”太后的声音充满了怒火。 “太后娘娘,臣女没有亵渎圣人的意思,臣女这是在替圣人看病啊!”被宫内侍卫压着动弹不得的苏茵,懵懂地环顾四周,大约是记起了自个此前正在做的事,连忙颤声替自个辩解。 她这不过才刚刚开始,还没来得及接触圣人的病灶,更还没来得及进入叩诊这一关键的步骤,为何这些愚蠢的古人就是不相信她? 可以苏茵却忘记了在这个时代,她刚才的所作所为却完全有违礼教,更是对帝皇的亵渎,可以直接将其处死。 若苏茵身后没有苏尚书,这会儿只怕连命都没有了,哪里还容得她再辩解。 何况此该她无论如何辩解,在太后眼里都是巧言令色是狡辩。 见苏茵还敢大声为自个辩解,太后心中的怒火更甚,变得更为锐利的目光往苏茵那边扫去,却一眼扫到了脸色刷白神色仓皇跌坐在内殿门外的张贵妃和五公主。 也许是联想到苏茵与张贵妃之间的关系,太后心里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光变得更加冰冷,对着跟在身边快成透明人的皇后严厉的吩咐道:“安排下去,将苏茵、张贵妃和五公主全都押下去,分别关押,给哀家看紧了,不得让她们有任何串供的机会!” “是,谨母后懿旨。”皇后似乎突然来了精神气,恭顺地对着太后福身道。 随即点了几个可信的太监、女官,将苏茵、张贵妃和五公主押下去分别看管,只待圣人苏醒以后再做定夺。 被侍卫压住的苏茵见此情形,既焦急不甘又心慌意乱,挣扎着要继续辩解,却被侍卫一个手刀直接打晕了过去。 就这样苏茵几乎还没开始就被太监宫女们从侍卫手上接了过去,像拖死狗一般给拖了下去。 苏茵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自以为设计得天衣无缝的计谋瞬间就成了泡沫。(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以汤药温养为宜 随着皇后带着一群太监宫女将三人押出去,毓秀宫的寝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唯有对医术痴迷的两位御医小声地窃窃私语。 《 √∟,. 虽然他们并不明白苏茵最后为何要解开圣人的亵衣,不过对于苏茵先前看圣人的眼睛,摸圣人的胸口,趴在圣人胸口将耳朵贴在圣人胸口的这些举动深感兴趣。 他们现在讨论的正是苏茵此前的这几个举动的实际意义。 这两人入神的讨论,全然没有发现太后的脸色已经黑沉如墨。 为了两位御医的生命安全,司徒娇不得不轻轻假咳了两声,以提醒两位太医。 “两位可有收获?”太后不悦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内显得尤其冷森,让两位御医不由跪倒在地,一时之间再不敢作声。 “哼!平日里一个二个看着都挺有能耐,怎地到了关键的时候就束手无策了?你们拿着如此高的俸禄有何意义?”太后用力拍着桌子,怒斥两位御医,显然对两位御医一直没能让圣人苏醒深表痛恨。 “太后息怒,微臣有一不请之情,请太后应允。”张御医瞄了司徒娇一眼,似乎终于打定了注意道。 “讲!”张御医瞄向司徒娇的那一眼落在了太后的眼里,让太后看到了希望,不过神色依然严厉,语气简洁冷厉。 “微臣想给圣人针灸,只是微臣的针灸技艺有限,微臣想请顺平县主出手施针。”张御医与华御医对了个眼神,然后给了司徒娇一个抱歉的目光,再抬起头看向太后的时候,目光透着坚决和执着。 “让娇娇施针?”太后和太子同时将目光投向静静站在一边的司徒娇身上。 司徒娇默默地承受着太后和太子那充满希望的热切目光,心里却不断腹诽跪倒在地的两位御医。 就不能让小女子过几天安生日子吗? 虽然司徒娇知道的确可以通过针灸加速圣人苏醒,可是风险有些大。 倒不如更改一下药方,加入几味药材,同样可以促进圣人苏醒,且安全可靠得多,只是圣人苏醒过来的时间会稍稍晚些。 见司徒娇久久没有答复,太后再次叫了一声:“娇娇?” 事关圣人,司徒娇实在不敢冒险,却也不能继续拖延,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太后娘娘容禀,根据脉相,圣人此次昏迷与正常的心痺引起的昏厥略有不同。 针灸虽说可以刺激圣人快速苏醒,可是风险着实大了些,是以臣女觉得还是以汤药温养为宜。” 司徒娇又细细向太后分析针灸的风险并汤药温养的好处,当然也不忘提出各自的缺点,把选择权重新交还给了太后和太子。 太后听得针灸的风险,不由瞪了张御医一眼,然后重新转向司徒娇,态度顿时和蔼了许多:“那么娇娇可否有更好的汤药方子?” 这次司徒娇的回答倒是极快:“方才臣女已经看过两位御医给圣人开的药方,若臣女没看错,那药方应该是参附汤合右归饮。根据圣人的情况,臣女建议可以适当加入几味药,比如麦冬、五味子……,不知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张御医一抹额头渗出的冷汗,与跪在身旁的华御医小声讨论了几句,又艰难地膝行至圣人床前,重新细细替圣人把过一次脉。 然后两人又窃窃私语了片刻,张御医这才郑重地点了点头道:“顺平县主建议加入的几味药材,着实加得妙!若太后娘娘没有别的意见,微臣就重开个方子抓了药来给圣人服用。” 太后看了眼司徒娇,见司徒娇站在一旁,神色从容,太后的心里顿时有了几分底气,挥手让两位御医速开方子下去抓了药来。 圣人这里调整了药方,还有两位御医守着,暂时不会有事。 圣人的心痺炎症还需长期的治疗,不过下一步的治疗还需等圣人苏醒过来以后,根据病情的发展情况再做调整。 现在让司徒娇再为担忧的却是惠妃。 只是若太后不放她离开毓秀宫,司徒娇还真没好意思自个提出要去锦绣宫,毕竟她一个未久笄的姑娘家就算去了那里也不可能进产房。 见圣人这里暂无事,太后这才有了闲心处理其他事务。 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在床边替圣人拭汗的司徒娇,向太子招了招手,扶着身边伺候的许姑姑的手就出了毓秀宫的寝宫内殿,重新在外殿落了座。 此时恰好皇后回转来向太后禀报张贵妃等人的关押情况。 今日不但圣人这事出得诡异,且苏茵突然进宫更显突兀,由不得太后不多想。 事关后宫嫔妃和皇家公主,又牵扯到圣人的颜面,自不好让别的人插手审查此事,太后考虑再三,将对此事的审查直接交给了皇后和太子。 “皇上自从罹患心痺以来,更是尊重御医的医嘱,且皇上向来就不是那种重欲之人,平日里又极重规矩,今日之事出得蹊跷,这背后到底有些什么,哀家希望从根子里彻查此事,绝不姑息。哀家决不容有人践踏皇上的尊严,损害皇上的健康。”说罢太后的眼中闪过冷戾。 “请母后(皇祖母)放心,臣妾(皇孙)定然会查清一切,给皇上(父皇)一个交待!”皇后和太子异口同声地下了保证。 圣人这边的事儿安排妥当,太后就向皇后问起了惠妃生产的事儿来。 圣人对惠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有多么的看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因此皇后虽然忙着关押张贵妃等人的事宜,却依然没有疏忽对惠妃的关注。 此刻见太后问起,连忙道:“母后放心,方才臣妾刚刚去了趟锦绣宫,那边一切井然有条。惠妃本就已经快到日子,因此早些时日就已经让宫里的稳婆和太医院的医女在锦绣宫待命。今日恰好娇娇身边的李妈妈也在,定然能够保惠妃母子平安。” 虽然皇后如此说,不过太后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若圣人没有昏迷,这事儿自无需太后操心。 只如今圣人昏迷不醒,皇后又要尽快查清圣人在毓秀宫出事的真相一时无法分身,太后虽已深感疲乏,却也不得不去锦绣宫看看。 挥手让皇后和太子下去清查此事,太后让身边的宫女进内殿将留在内殿的司徒娇请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惠妃的情况不好 司徒娇得了太后的传唤,出来却见太后神色疲惫地揉捏额头,心里明白今日发生在圣人身上的事,定然令太后身心俱疲,此刻只怕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连忙上前两步来到太后身边,伸出手来替太后轻轻按捏起来,并小声劝道:“圣人一时半会儿不得移动,不过两位御医细心守着,定不会再出什么事端,太后不如先回长乐宫稍事休息。” 司徒娇的按摩手法以及按摩的穴位十分到位,比起太后身边任何一个宫女都要精准得多,太后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道:“还是娇娇的手艺好!” 片刻过后,太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司徒娇正在忙碌的小手,慈爱地说道:“娇娇且先随哀家去锦绣宫看看惠妃。” 不过片刻的功夫司徒娇已经替太后做了整套的头部穴位按摩,听太后欲亲往锦绣宫,心里既感动又有些心疼,再次劝道:“惠妃娘娘那里由臣女过去看着即可,只要一有了消息,臣女就着人给太后报讯。” 虽然太后现在的确感到疲惫,不过今时非同往日,圣人刚刚出了事,可不能再让惠妃那里被钻了空子,太后还是坚持着要去锦绣宫坐阵。 司徒娇无奈,只得随了太后的轿辇匆匆赶往锦绣宫。 刚到锦绣宫,却见锦绣宫内一片忙乱,且气氛极为紧张。 一盆盆的血水从产室里端了出来,却几乎听不到产妇该有的呻吟声。 司徒娇心里一阵紧张,见到匆匆从产室里跑出来的琴姑姑,再顾不得什么礼仪规矩,一把拉住琴姑姑问道:“惠妃娘娘情况如何?” 琴姑姑是惠妃身边最得用的大宫女,性子沉稳大气,此刻却忙乱得只看到了拉住她的司徒娇。 一把反握住司徒娇的手,急切而慌乱:“惠妃,惠妃……” “惠妃到底如何?”太后沉稳的声音从司徒娇身后传来,似乎有着一种安定人心的魔力。 总算让琴姑姑说了句完整的话,也让司徒娇知道了惠妃的大致情况:“稳婆说胎位不正,惠妃的情况不好。” “此前稳婆和医女看过不是都说胎位极正,怎地临产了又突然胎位不正了?”琴姑姑的话让太后顿时就怒了。 “今日一早娘娘得知圣人突然昏迷,着急之下滑了一下。当时也没见有什么不妥,没想到却由于那一跤,肚子里的胎儿却侧了个位。”琴姑姑虽然心急如焚,却还是将引起惠妃胎儿不正的原因做了说明。 太后听了差点儿背过气去,惠妃被诊出有孕的时候正是大年初一的宫宴上,别说是锦绣宫和皇宫内人人皆知惠妃的产期,只要大年初一参加宫宴的人心里都数。 今日惠妃素白着张脸挺着大肚子赶到毓秀宫去,太后心里就觉得有些怪异,当时一心系在圣人身上,没有心情去思考,现在圣人的病情安稳下来了,惠妃却处在了危险之中,太后总算理清楚了当时的那种怪异感。 到底是谁来锦绣宫报的信? 不过现在暂还不是查的时候,让惠妃平安产下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儿。 只是…… 太后看着已经快步走向惠妃产室的司徒娇,心里自是有些犹豫。 司徒娇到底还是个未久笄的姑娘家,让她进产室真的好吗? 只是此时的司徒娇定然已经顾不得什么产室污溃之说,全心都是惠妃的安危。 惠妃发动已经足足过去了两个时辰,且以惠妃如今的年龄算起来已属高龄的产妇,时间拖得越久对胎儿对惠妃都有害无益。 司徒娇正掀了帘子准备走进惠妃的产室,门帘从里面打开,李妈妈匆匆从里面出来,挡住了司徒娇前进的去路:“小姐,且留步。” 也不知是急出来的,还是忙出来的,却见李妈妈此刻是一头的汗水。 “妈妈且让我进去看看。”司徒娇知道李妈妈挡住她是因为什么,可是她真的十分担心惠妃的状况。 “小姐,产房……”李妈妈还没说完,却见司徒娇的小脸沉了下去,连忙收住了声,只是身子依然没有让开的意思。 “妈妈可是糊涂了,惠妃姑姑肚子里的可是龙种,岂是普通的胎儿可比?时间紧迫,可耽误不得。”司徒娇说着往侧面闪了闪,人就从李妈妈的身侧挤了进去。 此时的惠妃已经处于关昏迷状态,无力地呻吟着。 锦绣宫里备下的稳婆和医女都是见过司徒娇的,知道司徒娇虽然年轻却有着精湛的医术和精妙绝伦的针灸技艺,见司徒娇不避污溃直接冲了进来,仿佛看到了希望,不由自主地就将妃面前的位置让了出来。 司徒娇一边从墨菊手上接过护衣匆匆套上,后面的衣带直接就交给了墨菊,顺手拿起产备在床边浸了烈酒干净的帕子净了净手,葱玉般的手指在惠妃高挺的肚子上缓缓移动。 肚子里胎儿的位置的确不再是前几天的头位向下的正宫位,而是成了侧身的横宫位。 这样的宫位大大加大了生产的难度,惠妃娘娘实实在在处于难产的困境中。 “宫开几指了?”司徒娇沉着脸问道。 “已经全开,可是孩子卡在宫口,就是没法下来。”身边的稳婆焦急万分。 “是,是娇……娇?”司徒娇的声音让意志模糊惠妃有了些许的神志,手无力地在空中抓了抓,踊里呢喃道。 “是我,姑姑一定要坚持住!我们一起努力,姑姑和小皇子一定不会有事的!”司徒娇一把抓住惠妃的手紧了紧,希望通过自个的手给惠妃救生的意志。 “本宫……我只怕不行了!若我去了,娇娇……多陪陪瑶儿。”惠妃露出一个极为的微笑。 “不,我不会让姑姑就这样离去。姑姑更不应该放弃生的希望。现在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想。咱们只想着如何把孩子生下来。”说着,司徒娇放开惠妃的手,转身对琴姑姑道:“请琴姑姑帮忙给惠妃喂几口参汤。” 说着从惠妃的产床前退开,拉着李妈妈、稳婆和两位医女在一旁小声地商量起来,最终决定由司徒娇针灸辅助,稳婆和李妈妈对胎位进行强行校正,医女则负责分散惠妃的注意力。 时不迟疑说干就干。(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娘娘有救了 琴姑姑刚刚因司徒娇的要求喂惠妃喝下几口参汤。 也许是参汤的作用,惠妃比刚才显得精神了些,只是依然十分虚弱,阵阵疼痛折磨着她,消磨着她的意志。 司徒娇与李妈妈、稳婆还有两位医女回到了产床前,无需任何语言,就按照事先商量好的位置各自就位。 司徒娇示意墨菊准备银针,她自个重新握住惠妃的手,先替惠妃拢了拢被汗水打湿的鬓发,然后拿过放在一边的参片放在惠妃的唇边道:“姑姑,娇娇已经有了法子,马上替你施针,一定助姑姑生下小皇子,保姑姑和小皇子母子平安。还请姑姑含住这片参,无论多么艰难请姑姑一定要配合、坚持。” 也许是司徒娇的冷静和自信激起了惠妃生的*,只见惠妃原本无神的眼睛亮了亮,苍白的脸上划过一丝笑意,无力地对着司徒娇点了点头。 司徒娇对着李妈妈等人点了点头,拿起银针飞快地在惠妃身上下起了针,同时两位医女挡住了李妈妈和稳婆的身形,轻声安慰她。 惠妃不知道李妈妈和稳婆要对她做了什么。 几乎就是在司徒娇出针的时候,惠妃渐渐迷糊的意识中,突然觉得有一只手直接通过身下的产道,伸进了她的肚子里,而外面还有一双手在用力推着肚子。 “啊……”一阵阵的疼痛中夹杂着肚腹被翻搅的窒息,让惠妃发出了极其惨烈的尖叫。 见多识广的太后,刚刚接过宫女送来提神的参汤,被惠妃的这一声尖叫,惊得手上一抖,差点就丢了出去。 这到底是怎么了? 此时的惠妃意识越来越糊糊,就在这神志涣散的时候,不知是谁的声音惊喜地叫了起来:“好了好了,胎位正的!” 与此同时惠妃只觉得手上一紧,司徒娇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姑姑加油,胎位已经正了,来,一二三,用力用力……” 惠妃仿佛得到了神助,用劲最后那丝力气,用力再用力…… 突然只觉得下身一松,已经生育过的惠妃知道孩子出来了,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只不过她实在是太累了,只觉得全身一松陷入昏睡之中。 守在外面的太后,刚刚放下参汤,就隐约听到产室里如释负重一般的欢呼声:“生了生了,是个小皇子!” 欢呼声落,里面又是一阵慌乱的声音,却始终没有孩子的啼哭声。 莫非…… 好在不过片刻,里面总算传来了有些微弱的婴儿啼哭声。 太后欣喜地站了起来,只等产室内的医女将胎儿洗净收拾好抱出来,却不抖产室内又传来了一阵惊慌的喊叫声:“不好,惠妃娘娘血崩了!” 顿时小皇子出生的喜悦被这一危急的消息给冲得荡然无存。 “母妃,母妃……”刚才一直在偏厅为惠妃祈福的三公主,听到惠妃顺利产下小皇子的消息,从偏厅出来,没想到迎头给了她这么大一个噩耗,顿时甩开了身边的宫女,悲泣着就要冲进产室。 “拉住三公主,别让她进去添乱!”太后对产室内的情形也是极为担心,却知道这个时候必定不能让三公主进去,连忙高声提醒。 三公主身边的宫女总算在三公主冲进产室之前拉住了三公主,且试图将她拉离产室。 三公主还要往产室内冲,无奈一人难敌众手,终究无法挣脱宫女们的挟持,呜咽着被宫女们拉离了开去。 太后本就忧心惠妃的情况,见三公主如此失态,眉头更是皱得快能夹得住一只苍蝇,却又心疼三公主此刻的心情,不忍过于苛责,只沉声道:“若不能安静在此守着,且先回自个的宫里待着!” 三公主心系惠妃,岂肯回去,自不敢再哭闹,只木然地盯着产室,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产室内气氛十分紧张,惠妃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下身涌出一股又一股的鲜血,让人看了不由得心惊。 无论是稳婆还是医女此时皆显得惊惶失措,束手无策地看着惠妃的生命就这样随着鲜血一点点消逝。 唯有司徒娇强自镇静,语速极快地让李妈妈进行辅助救治,她自个则从墨菊手上接过刚刚用烈酒消毒过的大针灸包。 这套针共有一百零八根长长短短粗细不一的银针组成,自从打好以后,司徒娇还没有全套使用过。 此时只见司徒娇左右开弓,顷刻间惠妃畅开的胸口和腹部已经布满了银针。 鲜血并没有因为李妈妈的辅助救治和这一百零八根针进入惠妃的身体而有所缓解,惠妃身下刚刚换上的干净被褥再次被鲜血浸透。 惠妃的脸上完全失去了血色,此时连原本还有些粉色的嘴唇也没了血色,仿佛所有的鲜血都从身下泄了出去。 司徒娇心无旁骛,专心地在这些银针上快速地操作着。 或捻或刺或拨,汗水有额头凝结,身旁的墨菊时不时替司徒娇拭去汗水,不让汗水流下影响司徒娇施针。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直蹲跪着进行辅助救治的李妈妈脸上划过一丝欣喜:“小姐,出血情况得到缓解了,娘娘有救了。” 这个时候稳婆、医女还有产室内的锦绣宫的宫女们仿佛才活了过来。 虽然没有发出欣喜的尖叫,却一个个流下了欢喜的眼泪。 今日若惠妃娘娘出了事儿,她们就算能够活下去,日子只怕也不会好过。 司徒娇并没有因此放松手上的动作,就这样继续捻刺拨,约莫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惠妃娘娘产道中的鲜血终于得到了控制。 司徒娇才停止手上的动作,整个人却脱力般地软了下去。 幸亏墨菊眼疾手快一把将司徒娇抱在怀里,才免得司徒娇一头栽倒在地。 这次施针耗去了司徒娇大把的元气,脸色快赶上失血过多的惠妃。 惠妃现在的情况还不容乐观,针灸不过只是暂时替惠妃止住了血,还需要不定时的进行针灸和按摩,以防再次出血。 因此司徒娇并不敢大意,只在产室内坐了下来准备稍事休息后再视情况是取针还是继续针灸。 通过小半个时辰的观察,惠妃虽然还处于昏睡之中,不过状况还算稳定,司徒娇这才将所有的银针全取了下来。 这个时候医女就有了用武之地,司徒娇让医女开出调理的方子,医女还是有几把刷子的,第一个开出的就是固本止崩汤,相当应症。 另外司徒娇又让李妈妈开了几个补血补气的食疗方子交给了琴姑姑,让她给惠妃慢慢进行食补,尽快尽快让惠妃补回失去的元气,恢复健康。 至于刚刚落地的小皇子,早就交由奶娘抱了出去好生照顾。(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稚子何辜 当惠妃的情况安稳下来,三公主第一个冲了进来,看着惠妃苍白如纸的脸,眼泪再次哗地落了下来。 一把握住惠妃的手,手心里传来的是冷冰的寒意,好歹还是柔软的触感,总算没有让三公主崩溃,只将小脸贴在惠妃的掌心,默默地流泪。 这次真的是将三公主吓坏了,她还以为母妃就这样离开她了。 好在母妃最终没舍得离开,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表姐不去看看小表弟吗?”突然身边一个极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让三公主的心里不由一窒。 弟弟?那个差点让她失去母妃的讨厌鬼,有什么好看的?! 三公主脸上嫌弃的表情完全落入司徒娇的眼里,让司徒娇不由幽幽地一叹。 也许当年司徒阳对自个也是这样的心态吧! “稚子何辜?”头顶再次传来司徒娇的声音,声线清冷中带着微微的质疑,让三公主的心里一动。 聪慧如三公主,顿时联想到了司徒娇的出身,缓缓抬起头来,对上司徒娇清冷的目光。 那目光中没有三公主以为的责备,唯有一丝淡淡的落寞和哀伤,反而让三公主心里有些隐隐的疼痛,也让三公主有了去看一眼那个差点让母妃丧命皇弟的打算。 惠妃刚刚生下的小皇子排行第六,虽然出生的时候困难产差点胎死腹中,不过却生得天庭饱满,此时刚刚喝了点白水。 不知是饿了还是怎么地,当司徒娇与三公主到来之时,正闭着眼睛憋红着皱巴巴的小脸哇哇大哭,完全没有了出生时那虚弱的感觉,哭声中气十足。 司徒娇示意抱着六皇子的奶娘将六皇子抱过来,手指在六皇子的一脸上虚空拂过:“六皇子乖啊,不哭哦不哭哦。你皇姐赤看你了,要不让你皇姐抱抱。” 说着轻轻拉了三公主一把,将三公主拉到六皇子面前。 三公主骑虎难下,她没有抱过这么小的小婴儿,就算她想抱也有些不敢抱啊,更何况她现在心里对这个差点要了母妃命的皇弟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正在三公主迟疑不决的时候,原本闭着眼睛哇哇大哭的六皇子仿佛听懂了司徒娇的话,哭声骤停,突然睁开了眼睛,只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三公主。 司徒娇自然知道刚刚出生的孩子压根就看不见,可偏偏此时的六皇子似乎在打量三公主一般。 这可是解开三公主心结的好时机,司徒娇顺势笑道:“哇,六皇子这是认得三公主才是他的亲姐姐啊!快抱抱他嘛。” 三公主早就被六皇子看得心要化了,有些哆嗦又有些僵硬地伸出双手,将六皇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 刚刚出生的六皇子,嘴里无意识地咿呀着,仿佛在与三公主说话,顿时将三公主心里的那点厌弃给一扫而空,这也许就是斩不断的血缘亲情。 太后将司徒娇与三公主之间的互动全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知为司徒娇点了多少个赞,真是没有想到一个养在别院的孩子居然有如此玲珑的心思。 再对比一下苏家的那个姑娘,太后一阵心塞,就算今日圣人发生的事与苏茵无关,苏茵也已经在太后的心里打下了极不好的烙印。 六皇子落地的时候,在毓秀宫的圣人也苏醒了过来。 圣人的身体在苏醒以前并不适合移动,因此他自然是在毓秀宫张贵妃的床上苏醒过来的。 今日发生在圣人身上的事,虽然需要绝对的保密,不过也无需太子亲自去查,自有绝对可信之人去调查此事,太子在太后离开毓秀宫不久就重新回到圣人床前侍疾。 圣人苏醒的时候,毓秀宫的寝宫内除了两御医坚守以外,自然还有个太子守要床前。 刚刚苏醒过来的圣人,神志自然有些不太清楚,不过当他发现自个是在毓秀宫张贵妃的床榻之上的时候,前一日夜晚发生的事纷纷涌入脑海,刹那间整个人都笼罩怒气之中,让替他诊脉的两位御医胆战心惊。 好在圣人并不是昏聩无道的君主,虽然怒火中烧,却并没有迁怒。 圣人阴沉的目光盯着太子,太子知道圣人应该有话要与自个说,连忙挥了挥手让两位御医暂且退下。 两位御医退下以后,圣人依然有些阴沉地看着太子。 太子有心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父皇以为此次的事儿与自个或者母后有关? 或者父皇是在责备自个没有继续留在西山的皇觉寺里祈福? 正在太子觉得大惑不解的时候,圣人总算开了口:“朕昏厥的事儿可有外传?” 太子顿时松了口气,原来圣人只是在担心此事,连忙将圣人出事以后发生的事一件件细细道来。 当圣人得知昏厥之事并未传出宫外,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虽然南陵国看着边关安稳四海升平,可是北边的北辰国依然是心腹大患,否则当日他也不会让杨凌霄去北边关助司徒空一臂之力。 至于突然昏厥的原因,圣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而又冰冷的寒光,令床前的太子不由打了个寒战。 还好太后和皇后得知圣人昏厥的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毓秀宫,将消息捂住,因此就算皇宫的嫔妃也只是以为圣人因五皇子得病一事发怒而引发心疾。 司徒娇应召进宫参与会诊以及苏茵突然入宫、五公主力主让苏茵参与诊治之事,太子也没做隐瞒。 司徒娇是应太后之召,又是张德亲去安宁侯府接进宫来的,加上圣人对司徒娇的医术已有了深刻的印象,故而对司徒娇进宫会诊一事,圣人显得极为平静。 可是当太子提到苏茵入宫、五公主替苏茵争取诊病机会的时候,圣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当日苏茵在殿前的胡言乱语给圣人带来极不好的印象,当日圣人轻轻放过苏茵,不过是看在苏尚书的颜面上,才没有多加追究,只是让苏尚书将其带回府中好生教养,却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月又进宫蹦跶来的,圣人的心里着实不喜。(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圣人的福星 尤其是在听到五公主为了给苏茵争取机会居然胆敢冒犯太后质疑太后,圣人脸色更加阴晴不定,情绪波动就显得有些大了,连呼吸都粗重了许多。 为了圣人的身体,太子不得不停止禀报,一边忧心忡忡地亲自替圣人顺气,一边小声劝慰圣人。 圣人努力克制冲天的怒火,待情绪稍稍平静以后,示意太子继续禀报他昏厥期间发生的事情,脑子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那个叫苏茵的女子为何事进宫? 是谁召她进的宫,又是何人应允她进宫的? 她进宫的时机,只是凑巧而已吗? 一旦心里有了怀疑,苏茵进宫之事迅速地在圣人心里阴谋化了。 于是圣人对苏茵此人甚至对张贵妃及其身后的势力都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难道安平侯张家因为张贵妃诞下了五皇子,心大到以为有了争夺他身后的那个宝座的机会了? 圣人的脑子里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就再也无法从心里消除,眼底的阴霾更加深沉。 若真是这样,不但张贵妃此人不能留,安平侯府甚至苏尚书都得动一动了。 虽然这样的动一动,有可能引起南陵国内的动荡,从而引起边关不稳,不过圣人不是没有成片的人。 他心里更加明白,比起养大张贵妃和安平侯府的心,到时给南陵国带来灭顶之灾,那点动荡和不移,实在算不得什么。 圣人的目光转向恭敬地站在床前的太子,轻声所谓的太子。 这个儿子是中宫皇后唯一所出,是圣人的嫡长子,也是目前唯一成年的皇子。 对太子,圣人向来是满意的。 太子跟着圣人处理国事已经有些年头了,偶尔圣人身体不适的时候,也会直接将国事交给太子处理。 太子处事既有稳重的一面,也有锐意进取的一面,不但圣人满意,朝中的大臣对太子也多的夸奖。 圣人的心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且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太子正在禀报的事,正是对张贵妃等人的处理。 圣人听闻太后已经下令将张贵妃等人分开羁押,并着皇后和太子彻查此事,目光沉了沉,沉默片刻交待太子道:“既太后已有交待,就好生协助你母后彻查此事,任何与之有关的人和细节绝不可放过!” “儿臣谨尊圣命,定不负父皇之期待。”太子躬身敬道。 太子正准备向圣人禀报惠妃的事,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很快一直守在殿外的张德,推开殿门露了个脸。 圣人知张德定有要事回禀,示意张公公进来回话。 张德面带喜气,进来通传了惠妃平安产下六皇子的好消息,且道:“算时辰六皇子落地之时,恰是圣人苏醒之时。” 顿时喜得圣人眉开眼笑,心情直接从阴飞转成晴。 圣人对惠妃的这一胎有着别样的期待,得到这样的好消息,身上的病立马去了三分,就想着要起身去锦绣宫探望惠妃和六皇子。 圣人此次昏厥却是元气大伤,现在人是清醒了过来,身体却虚弱得很。 若不好好调养,只怕后患无穷。 得知圣人要强撑起身体去探望惠妃,两位御医哪里肯依,只以圣人身体虚弱不宜激动为由,直接给圣人下了禁足令。 身体的状况如何,圣人哪里会不清楚。 他能够听太子禀报那么多的事,无非是被心头的那股子怒火支掌着。 若真的去锦绣宫探望惠妃和刚出生的六皇子,他自个也知道很是勉强。 如今被御医阻止,心里虽然接受了,可这毓秀宫却是待不下去的。 最后两位御医和圣人各退了一步,用轿辇将圣人送回乾清宫。 当然不能亲去锦绣宫探望惠妃和六皇子,回到乾清宫的圣人,自不会啥事都不做。 很快流水一般的赏赐从乾清宫送往锦绣宫,送赏赐的还是圣人身边最得用的太监总管张德公公。 六皇子一出生,圣人就醒了,在太后的眼里六皇子几乎就成了圣人的福星,于是在离开之前,太后一再叮嘱锦绣宫的宫女太监们不得懈怠,好生伺候惠妃和六皇子。 太后年龄大了,这一整天折腾下来,仿佛打了一场大战一般的劳累,可真是快要了她的老命了。 说起一整天,的确已经过去了一整天。 太后离开锦绣宫的时候,宫门都已经下钥了。 司徒娇主仆自然无法再出宫,今日只能留在宫里休息了。 好在司徒娇偶尔也会在宫里住上一夜,无论是在锦绣宫偏殿还是在三公主寝宫偏殿,都有司徒娇主仆专门的客房,倒也不必临时安排。 不过今日惠妃娘娘的状况,想必司徒娇留在锦绣宫的可能性要大些。 “安宁侯府那边已派人传了消息,娇娇今日就在锦绣宫里安心歇下吧。”太后离去前慈爱地看了眼司徒娇,温和的语气仿佛司徒娇就是她最宠爱的亲孙女一般。 司徒娇恭恭敬敬地目送太后远去,这才揉了揉眉心,这一整天可不真是累了! 可是在确定惠妃平安之前,司徒娇就算再累,也无法安睡。 只让李妈妈和墨菊先去休息,她自个重新回到惠妃的寝宫,再次给惠妃做了一次腹部的按摩,以防惠妃的子宫松懈再次引发血崩。 刚刚出生的六皇子由专门的奶娘带着,还有医女守在一旁看护着,倒无需操心。 “娇娇,我母妃不会有事儿吧!”三公主自然也没有回去休息,坚持守在惠妃身边,此时见惠妃没有苏醒的迹象,不由忧心忡忡地问道。 “放心,惠妃姑姑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惠妃姑姑有事!惠妃姑姑之所以沉睡不醒,乃失血过多之故,若无意外,明日辰时必定清醒过来。”司徒娇刚刚替惠妃把了脉,对惠妃的身体状况心里有底。 果然第二日辰初,惠妃就从昏睡中醒了过来,让在惠妃床前守了一夜的三公主喜极而泣。 能够重新醒来,看到眼圈下重重青影的三公主的司徒娇,又看到了在奶娘怀里睡得天昏地暗的六皇子,惠妃娘娘也不由地流下泪来, 当她得知六皇子落地里圣人也苏醒了过来,更是欣喜万分。 只是圣人的身体似乎并不乐观。(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焦躁不安 八月十八这天是中秋节之后,南陵国的第一次大朝会。 历来勤勉的圣人,却没有如期出现在诸位大臣面前,代替圣人主持大朝会的是太子殿下。 散朝以后,内阁几大员与以往一样留了下来,前往御书房商讨国事。 今日太子特地点名留下两位大臣,请他们暂时留下,只说圣人有要事相商。 被点名留下的是礼部尚书苏龄之和平安侯张翼慕。 苏府与张府是姻亲,苏龄之长子之妻,也就是苏茵之母,正是安平侯张翼慕的大妹妹,也就是说安平侯张翼慕是苏茵的大舅舅。 只是平时苏龄之与安平府之间的关系并不算特别融洽,两府之间的联络也不多。 因此苏茵自中秋节后那日瞒着府里长辈跟了五公主进宫,且连续两日夜不见回府的事,安平侯张翼慕并不知晓。 当苏龄之得知苏茵跟着五公主进宫的时候,已经是十六那日的晚上,苏茵的母亲见苏茵一直没见回府,拷问了一番苏茵留在府里做接应的贴身丫环,方知苏茵偷偷地进了宫。 得知消息的苏龄之有一种极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这两天在府里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今日硬着头皮来上朝,苏龄之一直努力降低个人的存在感,可是主持大朝会的人由圣人变成太子的时候,苏龄之不但没有松口气,心里的那种大事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好不容易熬到大朝会结束,苏龄之埋头正准备脚底抹油开溜,不料却被太子点了名。 最近南陵国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礼部出面的大事,此刻被点名留下,苏龄之心里完全可以肯定自个那不省事的孙女儿笃定又给他闯下祸了。 不由双腿一软,险些一头栽倒在地,所幸站在他身边的礼部侍郎伸手扶了他一把,才没有在众人面前献丑。 跟着太子去御书房的路上,苏龄之的目光多次与张翼慕交汇,可惜张翼慕没能给他一丝的提示,显然安平侯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内阁几位大臣先被太子请进了御书房,苏龄之和张翼慕却被留在了外面,陪着他们的只有一位面无表情的小太监。 紧闭的御书房里有着极佳的隔音效果,内力不错的安平侯就算将所有的内力聚焦在听力上,也无法听到一丝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龄之的心里越发焦躁,张翼慕则显得稳如泰山。 虽然苏龄之比张翼慕长了一辈,可是两人在年龄相差得并不多。 平日里苏龄之总表现出一种读书人高高在上的姿态,尤让张翼慕不喜,此刻不过是被太子留宫,面对焦躁不安的苏龄之,自然在心里对之嗤之以鼻。 安平侯府出了个张贵妃,在宫里自然拥有眼线。 这几天宫里除了传出惠妃替圣人生了个小皇子的喜讯,就是圣人的身体似乎有些欠佳的消息,并无其他额外的消息。 这两个消息都在今日的大朝会上得到了证实,因此张翼慕对于今日被太子点名留下并没有苏龄之那般的忐忑和焦躁。 以前也不是没有被圣人留下过,今日太子代圣人临朝,太子被人与圣人留人又有何不同? 真不知苏龄之如此焦躁不安为了哪样?! 心里有鬼的苏龄之,从张翼慕那里得不到提示,只得转向默默守在一旁的小太监,希望能从小太监的嘴里套出些消息来。 悄悄凑近小太监,苏龄之从袖袋里拿出个荷包迅速塞到小太监手上:“这位公公,好面生,才来御书房侍候?” 小太监似乎被苏龄之的举动给惊吓到了,呆呆地看着手上多出来的荷包,半晌没有什么反应。 张翼慕不由撇了撇嘴,对苏龄之向这样一个呆笨的小太监套近乎很是无语,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苏龄之,只当消磨这无聊的等候时光。 半晌那小太监仿佛才回过神来,左右看了看,见御书房外的侍卫都背对着他们,并没有什么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唯一注意到两个人的,就是看好戏一般看着他们的安平侯,见安平侯似乎对苏龄之的举动并无反感之意,反而抱着极大的兴趣。 小太监这才松了口气,动作极快地将荷包收进怀里,抱着拂尘的手对着御书房内一抱拳,压低声音道:“回苏尚书的话,咱家得张总管的提挈,今日刚刚调来御书房伺候。”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回答了苏龄之的问题。 “原来在哪个宫伺候的?”见小太监收了荷包答了自个的问题,苏龄之觉得打听消息有门,继续假装闲聊,希望能从小太监那里得到些蛛丝马迹。 “回苏尚书,此前在御膳房专门负责给贵人们送膳食。”小太监十分实在,对苏龄之的询问有问必答且实话实说,只是一丝儿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苏龄之正准备换个方式询问,却发现御书房的门从里面打开。 眼见着几位内阁大臣如数退了出来,苏龄之连忙往旁边退了一步,重新在张翼慕身边站稳。 几位大臣从御书房出来,不知是苏龄之心里有鬼,还是圣人或者太子与几位大臣在御书房里商议的事儿确实与苏龄之有关。 苏龄之只觉得几位大臣落在自个身上的目光中,多了几许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深长,令苏龄之的心“扑通扑通”乱跳,心底又涌起了落荒而逃的念头。 这种感觉已经许多年没在苏龄之身上出现过了,因此让苏瞪眼之尤其觉得难过。 不等苏龄之有更多的想法,张德出现在御书房门口,一挥手上的拂尘对苏龄之和张翼慕道:“张侯爷、苏大人,请!” 虽然苏龄之年长,不过张翼慕身有爵位,自然以张翼慕为先。 张翼慕显得十分从容,对着张德微笑颔首,率先进了御书房。 这个时候苏龄之就算有心退缩,却已经失了先机,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张翼慕进了御书房。(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先跪下再说 刚刚迈进御书房,一种独属于帝皇的威压,直向两人而来。 无需抬头,更无需上位之人出声,张翼慕和苏龄之心里就已经明白上面坐着的正是他们的帝皇,南陵国至高无上的圣人。 打头的张翼慕对上位从容地跪了下去,口中恭声道:“臣安平侯张翼慕见过圣人!吾皇万福圣安!” 相比于张翼慕的从容,心中有鬼的苏龄之就显得有些慌张失措。 不过苏龄之到底也是个久经官场的人,心里明白就算苏茵又闯了大祸,只要圣人还没责罚下来,他还是圣人亲点的礼部尚书。 这该有的礼节不可废,既来之则安之,见招拆招吧! 苏龄之很快就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如行云流水般地在张翼慕的身边跪下,口中称颂:“臣礼部尚书苏龄之恭请圣安。” 御书房里一片死寂,若不是时不时传来粗粗细细的呼吸声,正能让人觉得这里除了自个再没第二人。 如此的气氛,别说是苏龄之,就是原本淡定从容的张翼慕心里也不由提了起来。 难道宫里出了什么事,而且与贵妃娘娘有关? 张翼慕的心里总算有些不淡定了,他也终于想起了他那个大妹妹所出的外甥女苏茵来。 回想苏龄之今日失常的表现,张翼慕觉得自个是猜到真相了,一定是苏家那个生了场病性情大变的外甥女又闯祸了,只不知这次到底闯得是什么祸,连带着自个也要吃圣人的挂落! 张翼慕虽然心里对苏龄之多有埋怨,在圣人面前却什么都不能表现出来,只默默地跪着,承受着来自帝皇的王霸之气。 良久,久得年近六旬的苏龄之觉得快要跪不住了,圣人明显有些虚弱的声音才从上位传来:“起来说话。张德给两位大人看座。” “谢皇上。”跪得两腿发麻的两人,一边叩谢圣恩一边颤歪歪地从地上爬起来。 这时张德已经指着两个小太监给他们身后各安放了一把椅子,两人虽然很想大刀金马地在椅子上宽坐,此时却不得不紧着皮肉,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挺直身子半坐在椅子上,面对圣人的怒火。 没错,现在两人都已经感受到了圣人身上发出的气息,那确实是滔天的怒气,绝对不会有错! 张贵妃、五公主和苏茵所做的事,说起来并不复杂,因此皇后和太子不过只用了一日夜的时间,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得清清楚楚。 此时调查的案卷就放在圣人面前的御桌上。 苏龄之往上位瞟了一眼,却正对上圣人阴森的目光,让苏龄之不由扑通一声重新跪了下去。 “苏尚书怎地又跪下了,起来坐着说话。”圣人的声音已经不带一丝情绪仿佛还极为温和,只不过听到苏龄之耳边却犹如魔音,他哪里敢真的起来坐下,只是伏地不起。 当了那么多年的官,从圣人还是太子的时候,苏龄之就已经在礼部为官。 从小小的主事做到今日的尚书,对圣人的性情脾气不说完全了解,却也能够了解个七七八八。 圣人越是平静,表明心里的怒气越盛。 这个时候苏龄之的心里只有一个恨字,恨自个没能狠下心来将苏茵送回祖籍。 若上次苏茵在宫里大言不惭被圣人发落的时候,他能狠下心来将苏茵直接送回祖籍婚配了事,哪还有今日的担惊受怕? 此时苏龄之虽然心里明白苏茵必定闯下了比上一次更大的祸事,无奈没人给他透个消息,因此只伏地不起,什么告罪讨饶的话说不出来。 “哼!”圣人一声轻哼。 这次连张翼慕也坐不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先跪下再说。 圣人既然让太子将他一起留了下来,就算是苏茵出了什么事,这事儿既然出在宫里,必定与张贵妃脱不了干系。 “呵呵呵……”圣人的轻笑从上位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跪着的两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笑声过后,传来了翻动纸张的声音。 片刻之后圣人的声音再起:“两位爱卿何故长跪不起,朕今日让太子留下二位,实是有件为难的事想请二位拿个主意,没想到却让二位爱卿受累了!二位还是先起来坐下。张德,且将这份案卷,给二位大人看过再说。” “是。”张德恭敬地应答,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过后,张德的声音出现在两人的头顶:“二位大人请。” 案卷一共有两份,内容是否一样并不可知。 可是当苏龄之和张翼慕扶着椅子起来,接过张德手上的卷宗,不过只扫了案卷的第一页,“扑通”“扑通”两人又重新跪了下去。 一边咚咚地叩着头一边异口同声地连连谢罪:“臣有罪,臣罪该万死……” 无论是苏龄之还是张翼慕,都绝对没想到苏茵如此大胆,居然胆敢撺掇着五公主对圣人下迷情香。 更没想到张贵妃会出如此昏招,明知迷情香可能会对圣人的身体构成伤害,却为了与皇后作对,为了帮女儿争宠,居然任由苏茵和五公主胆大妄为。 最可恨的是,最后居然还被宫里的奸细钻了空子,在迷情香中下了更重的“合欢散”。 那合欢散才是导致圣人昏厥差点命丧黄泉的罪魁祸首。 虽说张贵妃报医及时,让圣人抢回了一条命,最终还是让圣人大伤元气,以后既不得操劳也不能多动肝火。 那个钻空子的宫女,是北辰国早年埋在宫里的奸细,在太后令皇后和太子彻查的时候,就已经畏罪投缳自尽。 至于张贵妃、五公主和苏茵的处罚决定,圣人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只不过他还要看看苏龄之和张翼慕看了这份案卷以后会如何做。 “苏龄之,你可知罪?”圣人先对苏龄之发难。 “臣知罪,臣管教无方,才有今日的祸事。死不足报恩,更不足谢罪,臣愿接受任何的惩处。”苏龄之心如死灰,却还是希望圣人能够网开一面。 果然是苏龄之这老狐狸会做的事! 圣人阴阴一笑,显然是看穿了苏龄之。(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 苏龄之只觉得全身冰冷,止不住打了个寒战,伏地叩头不止。 “念苏尚书多年来勤勤恳恳替朕分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自乞骸骨吧!”这次没让苏龄之久等,圣人威严的声音人上位传来。 苏龄之心里酸涩难忍,他虽然已近花甲,可是朝中比他年长的不在少数,就这样被苏茵拖累得要乞骸骨,着实心有不甘。 不过若他的乞骸骨能保得苏家的平安,能保得长子的差事,苏家总还有希望。 苏龄之正准备叩头谢恩,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彻底击碎了苏龄之心底的如意算盘:“革去苏茵之父苏涵玉的功名,终身不得再入仕。” 圣人的话让苏龄之犹如雷击,猛地抬头看向圣人,却被圣人充满阴戾的目光骇得慌忙低下头去,再不敢与圣人对视。 这样的惩处说重真不算重,受到处罚的只要苏龄之以及苏涵玉。 可偏偏苏家出仕的也只这两个人罢了,苏家就这样没落在了苏茵的手上。 虽然圣人并没有直接对苏茵进行处罚,可是作为导致苏家没落的罪魁祸首,苏茵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圣人干净利落地处理了苏家,让安平侯张翼慕的额头后背直冒冷汗。 圣人看似冷静自制,事实上却是怒火滔天,别说是高高在上的圣人,就是一般的男子也不可能忍受身边的女人、孩子如此算计。 看来这次张贵妃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张翼慕不敢妄猜圣人的心思,只默默地跪伏在地,心里暗自祈祷,只希望张贵妃的不当举止,不带累及安平侯府。 只要安平侯府屹立不倒,只要张贵妃不再继续作死,就算被打入冷宫,总会有起复的那一天。 毕竟张贵妃育有一子一女,圣人也好,太后也罢,不看僧面总还是要看佛面的吧。 张翼慕想得美,圣人却不会按别人的剧本来演绎。 他更热衷于安排别人的人生,让别人按他的剧本来演绎人生。 不过在此之前,自然还得逗一逗张翼慕。 虽然从太子和皇后的调查案卷中,都表达出同了一个意思,此事完全是由苏茵一手策划的偶然事件,与安平侯府扯不上什么大的关系,更与五皇子、与太子、与圣人向下的那把椅子没有一丝的关系。 但是作为事件的最大受害者,圣人不得找点乐子捞点利息嘛,否则只那么温温的处置,又哪里能够平息心底的那股邪火呢? 不过在逗弄张翼慕之前,圣人先让太子退下,继续他监国的重任。 苏龄之早在圣人的处罚出来以后,就由大内侍卫派出专人去提了被关押了两天的苏茵,与苏龄之一起被送回苏府。 苏龄之上书乞骸骨要等到下一次大朝会的时候,到时圣人自然会有一番惺惺作态,当然苏龄之乞骸骨是板上钉钉的事。 为了不会再节外生枝,更为了防止苏茵将宫里发生的事泄露出去,圣人专门派了侍卫去苏府“保护”苏府阂府上下的安全。 等到御书房里除了圣人和张翼慕就只留下了太监总管张德随侍在圣人身边的时候,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张翼慕,良久方道:“对于张贵妃的处置,爱卿可有什么更好的建议?” 圣人此言一出,别说是张翼慕,就连张德都不由多看了圣人两眼。 圣人这是又要玩猫戏老鼠的游玩了? 张翼慕现在的心里已经将张贵妃狠狠地骂了一通,若此刻张贵妃在他面前,指不定会被他好一顿猛打。 当然这些也只得是张翼慕的相信罢了,张贵妃如今身居一品贵妃之位,就算张翼慕身为兄长,见了张贵妃还得行君臣之礼。 只不过现在张翼慕心里是又气又急,明明一直都在张贵妃耳边灌输他自个的一些理念,让她在后宫平安度日。 她如今已经位及贵妃,又育有一女一子。 只要能安分守己的过日子,以皇后和太子的仁慈,就算哪一天圣人驾崩了,凭那一女一子也能保张贵妃过一生人上人的日子,还能保家族百年兴旺。 可张贵妃倒好,不过刚刚得了个儿子,心思就大了起来,也不想想那五皇子不过只是襁褓中的婴儿,没有个十多年,拿什么与太子比高低。 就算五皇子有了十几二十年的积累,可太子殿下还会站在原地踏步不成? 真正是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 自个蠢还不算,偏偏还让两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真是愚不可及。 如今想想真是后悔将她送进宫! 张翼慕不是没有让安平侯府更进一步的想法,可是若要谋宫夺位什么的,张翼慕却想得很清楚,那绝对是一条不归路。 所以哪怕张贵妃只是流露出一丝的夺嫡心思,张翼慕就会设法将其拍死在萌芽状态,可是他千防万防,最终还是没能防得住张贵妃日益膨胀的野心。 如今好了,原本不过两位公主之间的争宠,加上苏茵不知何故对安宁侯府那位嫡小姐的敌意,就糊涂成这样,出了一个天大的昏招,这是生生将安平侯府拖入深坑而不知悔的地步。 面对圣人貌似温和却明显已经挖好深坑的询问,张翼慕知道自个压根就没得选。 如今只能帮着圣人挖坑,就算这个坑挖出来是要埋了自个,张翼慕也得咬牙挖,而且还得卖力的挖。 只有让圣人出了心头的那口郁气,圣人心里舒坦了,也许他还能有机会从坑里重新爬出来。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张翼慕先中规中矩地认罪求罚。 “爱卿何罪之有?”圣人慵懒地往椅子后背一靠,张德十分有眼力地伸手给圣人按摩起来。 张德的按摩手法可是专门向司徒娇讨教过的,只几下就让圣人舒服得几乎闷哼出声。 娇娇儿的按摩手法可真是让人舒畅啊,嗯,得让娇娇儿多给张德这货指点两手,也好让朕每日多享受享受这般松骨松筋的畅快。 圣人享受着张德的按摩,心里不由有些期待更多的舒爽。 只不过一想到这两日,司徒娇那一整套的银针刺入身体的感觉,圣人原本平和下来的心情又重新起了波动。 这一切都是那苏家的女儿和张贵妃那贱人的错,无论如何也要连本带息地还回来才行!(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去东南沿海剿海盗吧 圣人情绪的变化,伏地跪着的张翼慕丝毫没有察觉,唯有最了解圣人的张德,在圣人情绪波动的时候,手上多用了一分力,让圣人的情绪再次平静了下来。 圣人的情绪变化不过瞬间的事,收回神游的心思,再看向跪在面前的张翼慕,却听张翼慕说道:“微臣没能及时疏导贵妃娘娘的心思,更没有将贵妃娘娘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告诉陛下,才让贵妃娘娘起了不该有的心,让陛下受了不该受的罪。臣罪该万死!” 说完张翼慕“咚”的一声用力叩了下去。 如此用力,让正在给圣人按摩的张德都替他感到疼痛。 “哎呀哎呀,爱卿啊,你这是干啥呢!啧啧啧,看看看看,你这额头都快出血了!朕刚刚喜得六皇子,可见不得血啊!”圣人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出声。 不就叩个头嘛,有必要使如此大的力吗? 别说张德,就是圣人也被张翼慕这实实在在的叩头声给惊得不轻,差点就要伸手摸摸自个的额头。 “臣有罪!臣……”张翼慕被圣人那么一说,顿时心慌得不行,生怕额头出了血给六皇子带去不利,只连声告罪。 “行了行了,就会说这两句,爱卿不觉得腻味,朕却着实觉得无趣!”圣人不等陈翼慕将话说完,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臣……”张翼慕张嘴又欲告罪,却只说了个臣子再也说不下去了,只好继续伏地不起。 “起来说话吧!”圣人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张翼慕连忙恭顺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圣人盯着张翼慕看了半晌,最后有些遗憾地幽幽一叹道:“安平侯府的爵位朕可以替你保下,不过爱卿这次只能举家离开京都,替朕去东南沿海一带剿海盗去吧!” 张翼慕比圣人年长三岁,是圣人幼时的伴读,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只是从张贵妃进了宫,特别是位及贵妃以后,君臣两人之间渐渐有了些许的疏离。 偏偏张贵妃喜欢恃宠而骄,时不时还会犯个脑残,似乎天生就是个猪队友,使得张翼慕与圣人之间渐行渐远。 随着五皇子的诞生,张翼慕整日害怕张贵妃的猪队友属性大爆发,会将整个安平侯府拖进泥淖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快速。 此刻听了圣人的安排,张翼慕倒觉得松了口气,至少圣人没有完全放弃安平侯府,至少圣人还念着幼时的情谊。 只希望没有了安平侯府在京都的支持,张贵妃能够夹起尾巴过日子,否则就算他与圣人之间私下的关系再好,也有消磨完的那一天! 圣人只说出了对安平侯府的处置,却始终没有说出张贵妃即将面临的处罚。 张贵妃是入了皇家玉牒的人,说起来早就算不得安平侯府的人了。 事实上就算只是嫁给庶人为妻为妾,俗话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若在婆家犯了大错,婆家如何处置,也再没有娘家人可以插嘴的地方,更何况这次张贵妃所犯之错着实大了些。 张翼慕实在没有立场询问圣人对张贵妃的处置决定,只能闷闷地接受了圣人的指令,回家准备去了。 举家搬迁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等下个大朝会,无论是苏龄之乞骸骨、苏涵玉剥夺功名,还是安平侯府去东南剿海盗,都将成为事实。 到那时再收拾可就晚了。 毕竟安平侯府去驻守东南沿海,是以张贵妃犯错累久娘家,令娘家兄长被贬的方式出京的,哪里能给他们多少时间准备? 虽然现在张翼慕回府也不能直接告诉任何人即将举家出京的事,就算枕边人和儿女都不能露出一丝口风,不过那些必须由他亲自处理的事儿却可以提前处理。 至于其他的,诸如房子、铺子、田产之类的不动产,到时留几个亲信慢慢处置即可,该卖的卖该租的租,总归要做出远贬东海海岸的样子来就是了。 至于张贵妃,张翼慕已经无能为力了,能保证安平侯府的爵位,保住安平侯府一脉的平安,也是圣人看在他平日里对圣人无二心才能网开一面。 京都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波涛汹涌。 自中秋后第一个大朝日,宫里就传出了圣人龙体欠佳,暂时由太子监国的消息。 自那一日起,京都重新恢复了宵禁,护卫京都治安的五城兵马司也加强了对京都的巡逻。 司徒阳所在羽林卫队也暂时取消了所有将官下值以后可以回家的惯例,上到统领下至普通羽林郎全部在西山大宫待命。 对外只宣称秋季大练兵,总之是内紧外松,时刻注意着京都的动态,严防有人扰乱京都治安。 周雅琪与司徒阳刚刚新婚,司徒阳这突然晚上不回家,就觉得青松苑格外冷清。 在梅苑陪着韩氏用过晚膳以后,索性跟着司徒娇在青云阁泡茶聊天来了。 “韩大表哥可真守惯了边关,时时保持危机意识,和平时期也不忘记练兵。”周雅琪赞叹中带着些埋怨。 “嫂嫂这话说得没错,大表哥的确是个人才。不过作为军人,无论是驻守边关,还是担负京都的治安,的确都需要勤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平日不练,真正需要用的时候,又如何能上得战场杀得敌人保家卫国呢?”司徒娇只当没听出周雅琪话里的埋怨,只抓住周雅琪字面上的意思,认真地说道。 周雅琪出生诗书世家,嫁进安宁侯府以后,虽然韩氏和司徒娇对她都极为温和,可是偶尔难免会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比如现在,周雅琪就没有司徒娇这样的认识,心里难免就觉得有些意兴阑珊。 “嫂嫂,可是想哥哥了?”见周雅琪突然沉默起来,司徒娇突然意识到文武之间的差距,也许周雅琪还没真正意识到她如今嫁入的也是个武将世家,她如今也好歹算是个军人的妻子了,于是笑了笑问道。 周雅琪俏脸不由微微发红,有些娇羞地垂下眼皮:“谁,谁想他了!” “自然是嫂嫂想了呀!”为了调起周雅琪的精神气,司徒娇对着周雅琪俏皮地抬了抬精致的小下巴调笑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还能有啥好下场 “唉,不想还真是假话,不过我总得适应这个角色才行。 虽说你哥现在暂时不用去边关保家卫国,可是他到底是安宁侯府的世子。 咱们安宁侯府是以军功起家的,说不定哪一天你哥也会去驻守边关。想想公爹如今不就驻守在边关嘛! 若真的有一天需要你哥去驻守边关,我呀,就陪你哥去一起边关。”周雅琪先是幽幽一叹,不过马上就进入了军人妻子的角色,这变化之快,让原本还有些替她担忧的司徒娇不由在心里暗自点赞。 “我哥能得嫂嫂为妻,真是他天大的福气!”司徒娇毫不吝啬对周雅琪的赞美。 “那是!”周雅琪一挑眉毛,有些嘚瑟地接道。 司徒娇惊叹于周雅琪的厚颜,手指着周雅琪哭笑不得。 姑嫂两人顿时笑成闹成一团。 “对了,今日我去东宫探望太子妃,从东宫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苏大人带着苏茵从宫里出来。怎地看苏茵有些不像是个正常人了,居然对着苏大人又是抓又是挠,嘴里还嘟哝哝骂骂咧咧的。”周雅琪突然想起白天看到的事儿。 司徒娇不由默了默,这个苏茵怎地总是阴魂不散呢! 苏茵在宫里所做的事,司徒娇十分清楚,却不能够对外传说,就连韩氏那里都不曾露出一言半语。 跟着司徒娇进宫的李妈妈和墨菊都是口风极紧的人,自不会多说半句。 只是现在周雅琪问起来,只怕那苏茵出宫里嘟哝的话,还是透出了一些让周雅琪疑惑的蛛丝马迹。 司徒娇不由有些担心圣人生病的真相就在这样不经意中给传扬出去。 既然周雅琪问起,不如顺便打探一下当时苏茵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如此一来,司徒娇就不能完全瞒着周雅琪,却又不能什么都告诉周雅琪。 于是半真半假地说道:“苏茵是十六那日瞒着苏大人,由五公主拿了张贵妃的令牌进的宫。 恰好当时圣人身体不适,她就试图在圣人面前露一手,结果不但没能露成,反而让太后和圣人更为不喜。 连带着张贵妃和五公主也被太后和圣人训斥,也不知圣人身体好些以后,会如何处置此事。” “苏茵也会医?从来不曾听说过!她不会是因为你会医术,于是看了几本医书就想压你一头吧!居然拿圣人的病来练手,她胆子也真是够肥的!”周雅琪惊讶于苏茵的大胆,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很害怕被人听到,不但压低了声音,还凑近到司徒娇的耳边。 “嗯?”司徒娇有些不太明白周雅琪话中那句看医书什么的话不由疑惑地看着周雅琪。 “我只听到苏大人压低了声音责骂苏茵的话,反正意思就是苏茵前些日子突击看了几本医书。”周雅琪并不十分擅长说别人的是非,因此只将听到的苏龄之责备苏茵的重点告诉了司徒娇。 司徒娇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虽然司徒娇知道苏茵的医术来自于千年之后的未来,可是她想要展示她的医术,自然就得先让人相信她的确懂医,于是抱着医书看也就说得通了。 只不过苏茵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若那个未来的世界真的没什么男女大防,那日苏茵对圣人上下其手还真得可以理解,只可惜苏茵来错了时代动错了人。 如此看来苏茵当时说算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怕苏龄之也不会让她说出口,如此甚好! 圣人那事儿如若传扬出去,对圣人的声名有碍,也会让圣人对当日在场的人产生怀疑。 当日安宁侯府可是有三个人进了宫,并都到过毓秀宫,就算圣人知道司徒娇口风紧,只怕也会怀疑李妈妈和墨菊,这可是司徒娇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儿。 被帝皇怀疑上了,那人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那个苏茵就是喜欢作死!”司徒娇鼓着张脸,故意露出不悦的表情。 “可不是嘛!真不知苏大人是怎么想的。上次圣人已经给了苏大人一个警告,苏大人怎地还不看好了她,让她胡乱出去惹事。这真要将圣人惹毛了,他们苏家还能有啥好下场?”周雅琪蹙眉道附和道。 呵呵呵……司徒娇在心里一阵呵呵,那苏茵这次可不正好将圣人惹毛了嘛。 司徒娇今日虽然进宫替苏醒过来的圣人施了针,可是并不知道圣人对苏家的处置结果,不过就圣人不时露出对苏茵的怒气,司徒娇就可以猜想得到,苏家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 至于苏茵司徒娇猜想圣人不会直接对她做出处罚,不过只要苏大人或者苏茵之父因此事得到罢黜,苏茵在苏家的日子想必会生不如死。 不过这些都不是司徒娇感兴趣的事儿,她如今要忙的事儿多着呢! 虽然如今周雅琪接过了原本司徒娇协助韩氏管理府里中馈的事儿,但是由于圣人的病情需要司徒娇进行针灸治疗,如今隔天司徒娇就得进宫一次。 余下的时间她要去铺子转转看看账本算算账,再就是少不得多翻翻医书,寻求医治圣人更好的药方和手段。 既然应下替圣人治病的事儿,司徒娇就希望做到最好,她心里就起了破解前世圣人早逝的命运,虽然难度有些大,不过司徒娇的心里还是起了这样的念头。 原本司徒娇并不愿意插手圣人的治疗问题,可是无论是太后还是圣人,甚至圣人的那两位御用太医也向圣人进言,希望司徒娇能够协助他们。 两位御医自认对心痺的治疗不会弱于司徒娇,可是他们的针灸手法却远不如司徒娇来得精妙。 治疗心痺,在汤药温养的同时,再佐以针灸应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然两位御医还有些小心思就是多看司徒娇的针灸,可以提高他们自个的手法。 在圣人苏醒后,两位御医不遗余力地向圣人和太后提出建议。 最后得了圣人和太后的首肯,此后圣人的治疗方案将由两位御医和司徒娇共同探讨决定,包括汤药方子、针灸的穴位,都将由三人商量定夺,至于针灸的辅助治疗就由司徒娇一力承担。 不过司徒娇替圣人治病一事,对外却是保密的,后宫嫔妃知道此事的,除了太后和皇后,也就是惠妃了,连三公主都以为司徒娇每次进宫只是替惠妃保养身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无地自容 转眼就过去了五天,又到了南陵国五日一次的大朝会的日子。 经过几天的休养,新方子汤药的调理和司徒娇精妙的针灸,圣人的身体看似好了许多,因此这次的大朝会由圣人亲自主持,这次圣人让太子坐在自个身边,一起接受朝臣的跪拜。 按照大朝会的惯例,先由各部各司将五天南陵国内外发生的大事汇总上来,又将这几天太子批阅以后再有圣人点朱的奏折发下去。 如此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总算理清了朝中的大事。 按照以前的惯例,到这个时候大朝会也该差不多要散了。 不过今日自然不可能如此散朝,还有两件大事没处理呢! 见下面的朝官们已经开始有些松散了,圣人给了张德一个眼神,张德会意用力咳了一声。 顿时整个朝堂安静了下来。 苏龄之知道这个时候该是他出场了,只见他手执玉板上前一步在圣人面前跪了下去,手中玉板高高抬起,玉板上一本奏折,口中称道:“臣苏龄之年迈体弱,恳请乞骸返乡。” 苏龄之此言方落,朝堂上顿时哗然。 这朝中,说起年迈,苏龄之不过近花甲而已,比他年迈的不说很多,总有十几二十个吧。 说到体弱,苏龄之更是那种精神矍铄,长年不见请病假的人。 不过当众大臣再次将目光投向苏龄之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过几日没注意,苏龄之原本只是有些花白的头发,现在几乎已经全白了,而他跪在殿前的身姿不复以前的挺拔,显得格外的佝偻,仿佛眨眼之间就老了几十岁。 这苏龄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一夕之间失去了精气? 圣人也没想到重新出现在面前的苏龄之会变成如此模样,他闭了闭眼睛敛去心头泛起的一丝丝不忍,循例说起了挽留的话。 苏龄之则老泪纵横,一边感谢帝皇的挽留,一边表示自个实在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殷切地表达了乞骸骨返乡的强烈愿望。 留住人才善用人才是一个帝皇的基本能力,可是一个好的帝皇,也要有一颗体恤下臣的心。 在苏龄之再三求恳下,圣人最终松了口,还额外给苏龄之赏赐了些田地,这些田地毫无例外的都在苏家的祖籍。 在苏龄之松了口气叩谢圣恩以后,圣人不动声色地从案桌上拿出了一本奏折,让张德交到了刚刚起身的苏龄之手上。 苏龄之心里一个咯噔,颤抖着接过张德送过来的奏折,战战兢兢地打开,顿时面如死灰,大腿一软再次“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奏折里的内容,让苏龄之无地自容。 这是一封从苏涵玉就任的地界送上来的,奏折上历数了这大半年来苏涵玉在任地所做的荒唐事。 也许在京城的时候,被苏龄之压制太过,一当外放苏涵玉顿觉天高地宽,心里所有的劣根性到时全部都暴露了出来。 狎妓、贪没、强纳民女为妾……,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虽然南陵国的律法中有明文规定官员不得狎妓不得聚赌,不过私下里狎妓赌博的官员并不少,甚至有的花楼和赌场的身后站着的还是势力强大的世家。 可是这苏涵玉居然胆大包天地干出了逼良为娼的事儿来,这是南陵国律法绝对不容许的罪恶。 圣人没有将这奏公布与众,不过是让苏龄之能够心甘情愿地离开官场,心甘情愿地远离京都。 圣人相信苏龄之是个聪明的人,离开京都以后,定然能够让苏茵闭嘴,否则直接灭了苏家满门也不是件难事,谁让苏龄之的晚辈都是如此不争气呢? 手上的奏折如同烈火烹着苏龄之的心,圣人的心思已经明晃晃的摆在他的面前,苏龄之再无选择的余地,为了留长子那条命,只得重重地叩下头去:“苏龄之求圣上法外开恩!” 朝中的大臣们虽然被苏龄之的一番作为给惊到了,纷纷私下互相打听,希望能知道一丝半点苏龄之手上奏折的内容。 在所有大臣的眼里,苏龄之虽然有些,不过人家的确有那个资本,谁让他能力出众呢! 谁又能比得过他更了解南陵国各地的风俗以及周边诸国的风俗呢! 苏龄之对那些习俗礼数可谓是了如指掌,是个难得的礼部人才。 更重要的是,苏龄之本人极为清正。 就算接待外国使团收到的馈赠都毫无保留地上交国库。 那么到底奏折上写了什么,让苏龄之如此失态,这般苦苦哀求圣人开恩又是为了哪般? 好在没让各位大臣多加猜测,很快圣人就揭开的谜底:“苏涵玉在任期间胡作非为,人品有污,即日起革去功名,永不录用!” 苏龄之见长子生命无虞,顿觉万幸。 圣人声音方落,再次重重叩首:“谢陛下隆恩!” 隆恩吗?不杀之恩,自然是隆恩了。 人活着才有希望,难道不是吗? 虽然朝堂之上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知道苏涵玉犯下的是什么罪,不过绝大多数的大臣是被蒙在鼓里的。 他们并不知道年初刚刚得了外放机会的苏家长子到底犯了什么罪,才会让圣人在刚刚同意苏龄之乞骸骨的时候就发作苏涵玉,不但革除读书人视若生命的功名,而且还指明了永不录用。 不过朝中的大臣个个都是人精,心里多少有些猜疑。 想那苏涵玉去的地方并非什么要塞之地,他能犯多大的错呢? 想那苏龄之不过年近花甲罢了,却突然自请乞骸骨,怎么看怎么想都没那么简单。 有几个脑子比较活络的,就将上次太子留了苏龄之给联系到了一起。 更有那消息灵通的,就将上次朝会过后,苏龄之出宫的时候带出了他的孙女进行了发散联想,于是这些大臣的猜想慢慢与真相越发接近起来。 不过一想到这事儿可能与苏茵进宫有关,而在宫里苏茵还有个姨母张贵妃,事关皇家的秘事,就算聪明的分析出了真相,也个个噤若寒蝉。(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看不到希望 看着瘫倒在地的苏龄之被侍卫们连抬带拖地弄出朝堂,大臣们以为这下该下朝了。 没想到圣人又从案桌上拿出太后的懿旨,让张德高声宣读。 “……张贵妃行为失据,对五公主养而不教,导致圣人差点为奸细所害…… 鉴于张贵妃德行有亏,革去正一品贵妃封号。念其为皇家开枝散叶有功,贬为正五品定林,即日起移居净心殿为圣人祈福。” 太后的懿旨令参加大朝会的所有官员都面面相觑,或惊或诧的目光不由投向分外低调的安平侯张翼慕身上。 随后张德又接过一道圣旨,这道圣旨是针对安平侯府的。 圣旨没有多余的话,只令安平侯二十日内携家眷前往东南沿海就任沿海司长官,负责南陵国东海海岸的安全,剿灭海盗保护渔民的安全。 张翼慕平静地接了圣旨,显然已经早一步知道这个结果。 几乎所有的人都没人想到前些天圣人身体不适,会是因张贵妃之故,被埋在宫里的奸细得了手下了药。 幸好圣人无事,否则这张贵妃又岂只是从贵妃到宝林的问题,那直接就该是一丈白绫或者一杯鸠酒了结一生的问题。 太后这份懿旨的内容并不仅仅只有对张贵妃的处置,还有对五公主和五皇子的安排。 只不过聪明如张德,在宣读的时候做了适当的掩饰和选择,直接略过了对五公主的处罚以及对五皇子的安排。 这次圣人出事,完全因五公主争宠而起。 虽然五公主是太后的亲孙女,可是太后也不会姑息,自不会再将这样一个只为争得圣人的一个宠爱,竟然给圣人下药的公主再留在宫里。 事实上五公主已经先一步被送出宫去,去向即是司徒锦曾经待过一段时日的白莲庵。 白莲庵经过司徒锦的事,吸取了教训,如今对庵里已经剃度的佛家弟子要求更加严格,除非迫不得已,不会再让已剃度的佛家弟子与各府送来白莲庵带发修行的女子接触。 对于各府以及皇家送到白莲庵修行的女子,作为白莲庵的俗家弟子,也有了更严苛的管理措施。 当然五公主到底是皇家公主,她在白莲庵的待遇和规格远非司徒锦能比。 当然也因为她的皇家公主,她所居住的那小院子,守卫更加森严。 若没有圣人或者太后、皇后的旨意,五公主要离开白莲庵却是万万不能的。 还不到十个月大的五皇子,自从圣人出事那日起,太后就已经将其送去了没有生养过的淑妃的旖霞宫,再没有回到张贵妃的身边。 圣人苏醒以后,顺着太后的意思,将五皇子直接记在了淑妃的名下,从此以后再不是张贵妃的儿子。 张贵妃,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张宝林,她绝对没想到不过一个贪念,不过一夕欢愉,失去的不仅仅是身份地位,而是儿女和尊严。 净心殿事实上就是南陵皇宫的冷宫,住在冷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再也见不到一双儿女。 太后直接将五皇子记在淑妃名下的举措,这才是对张宝林最大的打击。 张宝林在接到太后懿旨的那一刻是真的傻了,几次三番要去乾清宫见圣人,圣人岂再给她机会? 若不是看在安平侯的面子上,若不是六皇子刚刚出生圣人不想见血,此刻的张宝林兴许都没有命在了! 张宝林这个时候才想起了兄长安平侯张翼慕,可是这个时候原本畅通的联络线路完全瘫痪了。 她不知道是因为这次的事让圣人斩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还是安平侯府主动斩断了与她之间的联系,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张宝林极度恐慌。 以前没出什么事的时候,张宝林一向自以为是因为她位及贵妃才有了安平侯府的荣华富贵。 却完全忘记了,先有安平侯府,才有她进宫的机会。 如今猛然醒来,才觉得身后有个当过圣人伴读的侯爷兄长,才有她在宫里呼风唤雨的荣光,若失去了家族的支持,再失去了一双儿女,那么在这个皇宫里她到底还有什么? 只是张宝林现在才清醒才明白其中的道理,还得及吗? 正当张宝林六神无主的时候,前朝却传来了圣人将安平侯府贬出京都,且无诏不得进京的消息。 张宝林如一滩烂泥瘫倒在地,顿时心如死灰,再也看不到希望。 中秋之夜出了事以后,张宝林虽然被太后着令皇后将她单独关押在毓秀宫的后殿,不过她还能见到原本在毓秀宫伺候的太监和宫女。 随着她从贵妃贬为宝林,当日就被张德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宫女强行送到了净心殿。 她身边原本伺候的太监和宫女纷纷失去踪影,留在她身边伺候的太监只剩下原本毓秀宫的太监总管白坤,宫女就只有她从宫外带进来的贴身宫女叶姑姑。 另外还有几个年老体弱的嬷嬷和几个看起来仿佛啥都不会的小宫女。 诺大的净心殿内显得寂静和空虚。 本以为张翼慕离开京都以前会进宫见她一面,却没想到一直等到圣人规定的离京之日都没见张翼慕进宫看她一眼,甚至连片言只语都不曾送进宫来。 张宝林这才明白,由于她不听兄长的劝告一意孤行,早就伤透了兄长的心,如今只怕已经被家族彻底抛弃。 她恨她怨,可她那自私又自以为是的心里,从来只会将错处往别人的身上推。 张宝林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到了苏茵的身上,她觉得若不是苏茵的蛊惑,她压根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儿来。 不做那样的事,自然就不会让五皇子受风寒,就不会有机会给圣人下药。 自此以后,张宝林每天除了完成太后指定的抄写经书,就是在纸上一遍又一扁地书写下苏茵的名字,然后再用墨涂黑,以此诅咒苏茵。 张宝林居住的净心殿时不时会发出声声尖利的诅咒声,好在净心殿够偏,太监也好宫女也罢,少有人过来。 不过就算如此,张宝林入住净心殿不久,还是传出净心殿闹鬼的话来。 从此后就算有人要来这边办事,也就来去匆匆,生怕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死不瞑目 慢慢地张宝林已经开始有些走火入魔了,她全然忘记了苏茵是她亲姐姐唯一的孩子,当日她之所以会被苏茵蛊惑,多半还是出于私心。 若张宝林已经走火入魔,被苏龄之带回老家的苏茵更是魔入神魂。 苏龄之一向以知礼懂礼守礼出现在世人面前,乞骸骨已经是他迫不得已的赖以,只是万没想到圣人批准他乞骸骨之后,还给了他如此大的一份厚礼。 苏涵玉作为苏龄之的长子,寄托着苏龄之所有的希望,却没想到这个长子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给他捅那么大个漏子。 虽然最后圣人给苏涵玉留了条命,也没将苏涵玉的罪行公布于众,但德行有亏、革除功名、永不录用,如同道道枷锁锁身,令整个苏家丢尽了颜面。 苏家再无颜面在京都生活,匆匆收拾行装,不过只五日的功夫,苏龄之带着一家老少比安平侯府更早一步离开京都,黯然返回祖籍。 苏茵那好不容易得了外放的父亲,不过只做了不到一年的外放官,就被圣人逮到了错处,直接一抹到底,且从此以后再无起复的可能。 接到圣旨的那一刻,苏涵玉是真心以为是他自个太不小心,才让人抓到了漏洞,告到了圣人的面前。 可当他准备回京都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家信,让他直接从外放地返回祖籍,就觉得情况有些蹊跷。 私下一打听,才知道一切的起源都来自于他那个嫡长女苏茵在宫里接二连三闯下的祸。 若没有苏茵进宫闯祸,圣人不会注意到他在外放地的所作所为。 虽然苏涵玉知道自个做的事有违律法,可无论是他的前任还是如今的上司、同僚,这样的事并不比他做得少,有的人甚至比他做得更加猖狂。 可圣人却偏偏抓住他这个小虾米,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苏茵做得事一定触及到了圣人的底线,才会导致如今的恶果! 这让苏涵玉如何能忍,加之身边小妾的枕边风,回到祖籍的第一件事,就是以妻子张氏教女不严为由闹着要休妻。 张氏身后不仅仅有个刚刚被贬为宝林的妹妹,她还有个安平侯府。 安平侯府虽然还被贬出了京都,可是人家爵位尚存,出了京都还掌着东南沿海的军权呢! 细细琢磨起来,安平侯府明着被贬,事实上却替圣人掌握了实权。 两厢一对比,苏家却是实实在在败了,以苏府子孙们的资质,起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苏家拿什么与安平侯府比? 因此苏龄之自不可能真的让苏涵玉做出休妻的事。 不过苏龄之同样将苏家败走京都的原因完全归之于苏茵身上,因此虽拦着儿子不让休妻,却并没阻止儿子请家法教训妻女。 只是他放任苏涵玉的结果,却给苏家招来了滔天大祸。 张氏嫁入苏家之前,是安平侯府的嫡出大小姐。 嫁入苏家以后,虽然只为苏家生了个女儿,可是这些年来,她上孝公爹婆母,且还为婆母送了终守过孝。 哪里想到临到中年,还会被男人以教女不严为由闹着要休离。 当苏家的家法,那几年来不曾见过血的鞭子一鞭鞭抽到身上的时候,她感觉到的不是疼痛,而是羞辱和恨。 她整个人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男人身边站着的狐狸精那幸灾乐祸嘲讽笑容,成了压倒张氏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口鲜血喷出,张氏口气再没能起来,不过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含恨而逝。 临死前张氏握着苏茵的手久久不曾松开,在这个世界上,她最舍不得是就是这个突然变了性情的女儿。 虽然这个女儿给苏家带来了灾祸,让她遭受了人世间最大的羞辱,但是这是她在这个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从此以后就要丢下她一个人在这个污浊的家里,真正是让张氏死不瞑目。 可是张氏就算死不瞑目,也已经药石无救,就算苏茵用尽了前世所学,最终也只能眼看着张氏握着她的那只手,徒然从她的手腕上滑落。 苏茵没想到就因为她心头的那点执念,断送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温暖。 就算苏茵从来没把张氏当成母亲,可面对张氏苍白枯黄的脸和嘴角的血迹,苏茵的心里还是阵阵绞痛。 心里的这一阵阵绞痛,早就盖过了身上被家法鞭挞留下伤痕带来的伤痛。 苏茵木然地跪坐在张氏的遗体前,任谁劝都不肯离开半步,连张氏身边的嬷嬷也是张氏的奶娘也不让靠近。 “小姐,夫人已经去了,你就让老奴为夫人做最后一件事吧。夫人是最爱干净的人,让老奴好好替夫人整理一下遗容吧。”老嬷嬷哭着哀求道。 老嬷嬷心里对苏茵也是有怨的,若不是苏茵进宫去闯祸,苏家还是京都的高门大户,她从小带大的夫人也不会横死。 可是苏茵是张氏的心头肉,老嬷嬷纵然心里有怨,也只能压在心底,却以这样的方式控诉苏茵的不孝。 老嬷嬷的话,似乎惊醒了苏茵,目光沉沉地投注在张氏虽然枯黄却依然清秀的脸上,那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枯,看着却依然触目惊心。 少顷,苏茵哑声道:“端盆水拿块干净的帕子来,我要亲自替母亲净身。” 虽然没人觉得苏茵能够真的做好替张氏的遗体净身这件事,可苏茵再次让所有的人大跌眼镜,她做得很好。 前世在医学院学到的基本功,让苏茵的动作既轻柔又细致,连张氏耳后、指甲都没有放过。 “小姐……”老嬷嬷这声呢喃不知是在叫苏茵,还是在叫她从小带大的张氏,也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苏茵给张氏净了身,在嬷嬷和丫环的帮助下,给张氏穿上了临时做好的寿衣。 等这一切忙完,苏茵请来了老嬷嬷,让她设法给舅舅安平侯送去张氏横死的消息。 算时间安平侯应该正在去东南海赴任的路上,而苏家祖籍所在是安平侯去东南海赴任的必经之地。 安平侯府是举家搬迁,家眷众多,路上的速度必不会太快,说不定明日或者后日安平侯就会经过这里。(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像疯子一般 虽然张氏与安平侯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淡,不过苏茵从原身接收过来的记忆却告诉她,比起进宫当了贵妃的小妹妹,安平侯更喜欢嫁入苏府相夫教子的大妹妹,也就是苏茵的母亲张氏。 她要看看当安平侯找上门来的时候,苏龄之和苏涵玉又会是何种嘴脸。 苏茵知道她完全不适合这个世界,她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来就没有过真正的归属感。 等到她发现凌霄的影子,她的心里除了凌霄就再也装不下任何别的东西,所以她才会一作再作,最后不但没能让凌霄好好地看她一眼,反而断送了苏府的前程,断送了张氏的性命。 断送苏府,苏茵一点儿都不后悔。 一个从根子里腐烂的家族,迟早是要败落的,能用力推一把让苏府早日倾覆,苏茵的内心还有些沾沾自喜。 只是对于张氏的死,苏茵的心里有关淡淡的遗憾。 张氏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温度,只可惜张氏命不好,亲生的女儿不过只是一场高烧就香消玉殒了。 她这个假女儿来到以后,总是让她提心吊胆不得安宁。 现在却是彻彻底底可以安歇了。 看着张氏的遗容,苏茵的嘴唇不合时宜地往上勾了勾。 想起与凌霄在大街上那短暂的纠缠,苏茵觉得她似乎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她来到这个世界至少努力过争取过了。 虽然她的努力和争取最后全都成了笑话,不过苏茵坚决不容许自己后悔,做了就是做了! 心高气傲的苏茵是不会承认失败的,就算被撞得头破血流,她也只觉得是这个世界对不起她。 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的苏茵,心里已经萌生去意。 她不愿意再在这个世界苟且偷生。 在离去之前,她做不了什么大事,改变为了这个世界的格局,但是她觉得她至少要替张氏讨回公道找回尊严。 故而她才吩咐张氏身边的老嬷嬷设法将张氏被苏涵玉活活打死的消息送给张翼慕。 苏茵来到这个世界,先是怨天尤人,后又一味将心思放在追逐杨凌霄,压根没想过要培养一点势力,如今能帮她的最多就是身边的丫环。 可她身边的丫环早就被苏龄之的人看得死死的。 虽然她知道老嬷嬷身边说不定有比她更的眼睛盯着,但是如今她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老嬷嬷身上 毕竟老嬷嬷跟着张氏到苏府那么多年,人脉自然比她要宽广得多。 老嬷嬷也的确不负苏茵所托,在被苏龄之的人盯得死紧的情形之下,还是设法将消息送了出去。 得知消息已经送出府去,苏茵就安心地守在张氏的遗体,绝对不让苏家其他的人靠近张氏的遗体。 一旦有人靠近,苏茵就会像疯子一般。 苏茵的强悍,让苏龄之极为头疼,更令苏涵玉要重新拿起家法来。 这次苏茵一抬精致的下巴,倾城的容颜有着非同寻常的决绝,令苏涵玉心悸,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八月底的天气要保存遗体并不容易,可是这难不倒苏茵。 苏茵原身留下的记忆里,苏府这祖籍的老宅里有个极大的冰窖,常年备着冰块。 在张氏去世当晚,在苏龄之还没想出更好的办法制住在别人看来已经疯了的苏茵之时。 苏茵行动了,她带着张氏和她自个的丫环、婆子,让大家全部带上厚厚的冬被、冬衣,再将厨房一扫而空,然后抬着张氏的遗体入驻冰窖。 她要守好张氏的遗体,等待张翼慕的到来。 当苏龄之和苏涵玉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冰窖的设计本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虽然里面都是女流之辈,可是如今被人从里面锁上的冰窖,没有里面人的配合,要从外面打开冰窖却难于上青天。 苏龄之对苏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苏涵玉也带着其他的儿女小妾对着苏茵又是哄劝又是威吓。 为了达到让苏茵打开冰窖的目的,苏涵玉甚至跪倒在苏茵面前痛哭流涕。 在这个世界里,让当爹的跪倒在女儿的面前哭求,苏茵也算是绝无仅有的了,这实实在在可以说是一件大不孝的事。 可是苏茵却只是面无表情地从门缝里看着苏涵玉的表演,目光冰冷毫无温度。 “你这个不孝女,不得好死!”苏涵玉用尽了手段也没能打动苏茵,最终怒气冲冲地诅咒道,甩手离开。 如果可以的话,相信此刻的苏涵玉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掐死苏茵。 苏茵冷森森的目光看着苏涵玉的背影,那目光让紧跟在苏涵玉身边的小妾不由打了个寒战,小跑着从冰窖门前退了开去。 在等待张翼慕到来的日子里,苏茵想了很多。 想得最多的不再是前世的凌霄今生的杨凌霄,而是她前世的爷爷和父母。 与这个世界里的祖父和渣爹相比,前世的爷爷可以说是天下最慈祥的爷爷。 这几天苏茵冷眼看着苏龄之言行,在她眼里苏龄之绝对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在世人面前,苏龄之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可是苏茵却十分清楚苏龄之私下收受的礼物一点不比他交出去的少,甚至还要多得多。 有的时候苏茵只觉得南陵皇座上的那个皇帝就是个昏君,苏龄之明明是个大贪官,却生生被捧成个大清官。 不过这事儿,苏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苏龄之的所作所为全都在圣人的掌握之中,本着水到清则无鱼的原则,只要苏龄之不触及圣人的底线,圣人对他的贪没不过就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不过在苏龄之乞骸骨那日,圣人的赏赐中有一个精致的玉盒。 苏龄之就是在看到了玉盒中的东西以后,才真正心甘情愿地离开京都。 可以说当时的苏龄之,是从京都落荒而逃的。 他生怕走慢了一步,圣人就会改了主意让他掉了脑袋,所以才会在五日之内匆匆处理好京都的事务,带着一大家子返回祖籍。 只是当时的苏茵还沉浸在失败的低谷,哪里有多余的力气去想苏龄之的不同寻常。 只觉得这个祖父太伪善,那个高位上所谓的圣人太愚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贪杯 也许所有做母亲的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 苏茵前世的妈妈和今生的这个娘同样如此,那就是极宠爱女儿,甚至都到了溺爱的地步。 无论是前世的苏苗还是今生的苏茵也都有其共同的性格,都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 别看原身平日在人前表现得如何知情达理,可是私底下依然是个刁蛮任性的姑娘。 只是苏茵的刁蛮任性,最终才造就了两世不同的悲剧。 前世的父亲是个说一不二的军人,有着极其严谨的使命感,但对妻子儿女却依然拥有一颗铁骨柔肠,是今生这个渣爹苏涵玉拍马难及的铁血好男人! 苏涵玉这个渣爹明明是自作孽才会被革除功名,却偏偏将所有的罪过都往她的脑袋上扣,这是前世的爸爸永远不可能做的事。 想起前世的祖父和父母,再对比现在的祖父和爹娘,苏茵特别特别地想家,想前世那个温暖的家,那个包容她一切的家。 苏茵一遍又一遍扪心自问,她为何要来这个世界。 前世的她为了那个对她完全没有一丝情谊的凌霄,而放弃了整个森林,甚至不惜让疼爱她的父母伤心,到底值不值得? 前世的苏茵虽然长得不够漂亮,可是她有个好家世,还有个聪明的脑袋,就算有时任性了些,可是追求她的男孩还是不少。 可她偏偏一头扎在了凌霄的身上,再看不到别处的风景。 苏茵不知道若她在这个世界里死了,能否回得去原来的世界。 她更不知道原来的那个身体是否依旧安好,毕竟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年多了。 苏茵只知道,她来这个世界之前,她几乎像木头人一般在病床上整整躺了四年。 当日她就是从在前世的病床上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 相比于回不去原来的世界,如今的苏茵更不敢再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下去。 苏茵决定,在搅混苏家这滩水以后,她就去死! 苏茵是学医的,她懂得如何能够一击毙命,所以她开始为杀死自己做起了的准备。 这次她再也不会打无准备之战,就算不能回去,苏茵也已经坚定了必死的决心。 至于凌霄,管那个杨凌霄是不是前世的那个人。 苏茵此时只想回去,回到疼爱她的亲妈身边。 张氏的横死生生打散了苏茵心头的执念。 如今苏茵要做的事,就是守好张氏的遗体,等候安平侯府来人,然后将苏家搅得天翻地覆。 京都,皇宫。 “前几日不是才说以后只需每半月针灸一次,怎地又出现了反复?”太后看着白着张脸躺在龙床上的圣人,蹙眉忧心地询问正在替圣人针灸的司徒娇。 经过一段时间的针灸和汤药的调理,圣人的身体原本已经大有的好转,故而五日前司徒娇与两位御医经过慎重商讨方才决定减少针灸次数,以汤药调理温养为主。 只是没想到昨日六皇子满月,圣人一开怀,多饮了半杯酒,结果后半夜就被一阵绞痛给折腾得差点晕厥过去,加之胸闷气短,看着整个人都不好了。 吓得张德又是替圣人顺气,又是让小太监去太医院急宣太医。 幸好昨日值守的太医正好是华御医,对圣人的病情比较了解。 不过就算如此,圣人这突然发病,还是让华御医吓不得轻。 华御医用从司徒娇那里习得的心脏按摩手法忙乎了大半个时辰,圣人的心绞痛症状总算缓解了不少,可是胸闷气短的症状却没能得到良好的改善。 于是宫门刚开,张德就匆匆出了宫,亲自去安宁侯府把司徒娇接进了宫。 司徒娇一看情形,只得无语地拿出银针来替圣人施针,一番针灸下来,总算让圣人好过了些。 此刻听太后问起,圣人生怕司徒娇将他多饮酒的事儿捅开,连忙对司徒娇挤了挤眼睛,却不料被太后看个正着。 知子莫若母,太后一看便知道圣人一定瞒着她做了什么有伤身体的事儿,这会居然还想串通司徒娇替他隐瞒,顿时老脸拉了下来:“娇娇,你老实告诉哀家,到底是何原因引起的反复?” 司徒娇夹在圣人和太后之间左右为难,她内心里是不太愿意揭破圣人贪杯这种糗事,同时也不愿意让太后为这样的事操心,毕竟太后年纪大了,身子骨本就不算太好。 可是如今被太后顶着要真相,司徒娇倒不好欺瞒太后,这可如何是好? 见司徒娇为难,圣人倒有些过意不去了,张嘴想要找个相对比较合理的借口将此事糊弄过去,却被太后抢了先:“可是昨日小六儿满月,又贪杯多饮了酒?” 太后实在是太了解圣人了! 眼看太后将开启训斥唠叨模式,司徒娇恨不得立马从圣人的寝宫内消失。 可偏偏她的手还在替圣人捻着针呢,无奈只好低下头去装作专心针灸,让圣人自个与太后打机锋。 太后到底是圣人的亲娘,而且还是个以儿子为天的母亲,自然最了解圣人的性情,知道圣人的那点爱好,更清楚圣人偶尔的孩子气。 先前是因为圣人情形不是太好,太后心绪不宁,才没想透圣人突然发病的原因。 这会儿圣人经过司徒娇妙手针灸,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太后心静下来,脑子自然就好使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也许的确是知道自个错了,圣人这次抢在太后训斥之前连忙告饶道:“母后息怒,朕从此后必定遵从医嘱戒酒戒茶。” 司徒娇抬了抬眼皮,见圣人神色郑重目光真诚,不由嘴角勾了勾。 戒酒是张御医早在圣人刚被诊出患有心痺的时候就下的医嘱,只可惜圣人比较好酒。 平日里有张德看着,只允许圣人偶尔饮上一盅果酒解解馋。 昨日六皇子满月,张德作为太监总管,需要安排的事儿比较多,结果让看着越发活泼可爱的六皇子心怀大开的圣人钻了个空子,在张德没看到的时候,多饮了半杯酒。 这还是张德发现得早,劝阻及时,并用司徒娇专门替圣人调制的花饮换下了剩下的半杯酒,否则还不知会出什么事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翁婿 戒茶这个的医嘱,则是司徒娇提醒张御医给圣人下的医嘱。 圣人经常熬夜,为了提神也就经常饮用浓茶。 茶可以提神,可是过度浓的茶会导致神经过度兴奋,引起失眠,同时还可以引起心跳过快,对患有圣人这样的心痺患者有着极大的危害。 司徒娇才会在张御医与华御医给圣人下医嘱的时候,提醒他们给圣人下了戒酒的同时顺便戒茶的医嘱。 不过圣人喝不惯淡而无味的白开水,为此司徒娇费心为圣人调制了适合圣人口味又有益圣人病情的花饮。 虽然不能给圣人提神,却对圣人的调理大有裨益。 这段时间圣人一直做得很好,可以算是极配合的病患。 因为圣人的配合,所以两位御医才会允许圣人在六皇子的满月宴上饮上半杯果酒。 却没想到圣人太过兴奋,半杯果酒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于是让身边伺候的小太监给倒了一杯烈酒。 张德事儿忙,见那个小太监看着机灵,临时调到圣人身边伺候。 虽然得了张德提醒不得给圣人多饮酒,却不敢违背圣人的命令,最后被打了十大板不说,还被赶去恭房刷马桶去了。 张德的疏忽和识人不清,令圣人再次伤了身子,也被太后下令打了五板子,还罚了半年的俸禄。 罚了圣人身边伺候的人,太后也没放过圣人。 虽说南陵国最大的是圣人,可是在皇宫内苑,最大的却是太后,谁让太后是圣人的亲娘呢。 于是太后勒令圣人在乾清宫休养生息,什么朝堂后宫且都放在一边。 为了修身养性的需要,圣人本就已经疏于临幸后宫各位嫔妃,因此不去后宫这事儿,圣人答应得倒是挺快。 反正就算他不去后宫,那些嫔妃们也会抢着到乾清宫来探望他,为此圣人倒是让太后补充了一条,那就是没有圣人的宣召,所有嫔妃和皇子公主,不得擅自前往乾清宫打扰圣人休养。 也就是说只有得了圣人宣召的嫔妃和皇子公主,才能见到圣人的面。 当然监国的太子和圣人的亲娘太后还有圣人的正宫娘娘皇后,不在此列。 没错,朝堂的事情再次交到了太子手上。 太子经过历练如今对朝堂的把握是越来越老练,有的事情太子的处理方式,连圣人都觉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当然太子在面对朝堂上大臣们的时候,比起快成了千年老狐狸的圣人还是显得稚嫩了些。 不过这是一个必然的成长过程,因此由太子监国,圣人还是放心的。 只不过由于在相隔并不长久的时间段里,太子再次监国,京城就有一股子关于圣人病重的流言慢慢传扬开来,并向京都外扩散,逐渐远播边关邻国…… 九月中旬的北边关,已经开始飘起了细微的雪花。 大帅帐内,已经燃起了火盆。 司徒空正与杨凌霄在大帅帐内相对而坐。 这两人既是未来翁婿,又是同僚,不过此刻的大帅帐内却有着淡淡的疏离。 两人之间的案几上摆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清茶,茶杯旁边还有几封已经拆阅的信件。 “娇娇送来的消息,你怎么看?”司徒空点了点案几上的信件,神色凝重地看着杨凌霄。 如今他们多半还是靠司徒娇送来的消息了解京都的动向。 一般司徒娇的消息比邸报要早上三五天,让他们在处理事情来游刃有余,同时往往让他们比边城的太守占得先机。 “娇娇来的消息自然是最真实的。”杨凌霄嘴角微扬。 司徒空不由皱了皱眉,神色有些不悦。 他当然知道司徒娇送来的消息不会有假,可是他问的是这个意思吗? 难道就杨凌霄信任司徒娇,他这个当爹的还能不信任自个的女儿? 杨凌霄不愿意谈,司徒空却摆出了深谈的姿态:“圣人早在半年前就查出有心痺之症,怕引起国内恐慌边关不稳,才一直没有对外公布。这次却因张贵妃,哦,如今应该叫张宝林了。” 张宝林坐在贵妃位上也有好几年了,司徒空一时没注意仍然用了老封号,连忙改了口。 尔后看了杨凌霄一眼,紧了紧眉继续道:“如今却是天下皆知了!不知如今京都是怎么个情形,可千万别乱了!” “在太子监国乱不到哪里去!何况朝中的大臣大多还是爱好和平的。”杨凌霄知道司徒空有些担忧安宁侯府,毕竟现在的安宁侯府除了司徒阳以外,都是老弱妇孺。 偏偏司徒阳还是个让司徒空不放心的。 不过杨凌霄在出京都前却是做了妥善安排的,就算京都真的乱起来,有会有人保护安宁侯府的人。 更何况京都还有建国公府、韩大将军府在呢,哪里会让安宁侯府的人出事儿? 司徒空不过就是庸人自扰罢了! 杨凌霄在心里腹诽起司徒空来,不过脸上却依然是清冷得有些疏离的表情。 司徒空抬了抬眉,尔后重新将司徒娇的秘信仔细地研读了一遍。 看到圣人对相关人员的处置,司徒空又道:“圣人这次应该是动了真怒,否则不会一下子把贵妃降为宝林,还将五公主送去了白莲庵,最让人难以置信是五皇子居然直接记在了淑妃名下,这是连安平侯的面子都不给了啊!” “这倒未必!张宝林是张宝林,安平侯是安平侯。”杨凌霄却有不同的意见。 “嗯?这又是如何解?”司徒空将杨凌霄的话在心里打了个滚,已经有了几分赞同,不过还是想听听杨凌霄的分析。 虽然妄猜圣意并不是件好事,不过现在这大帅帐内,就他们这对未来的翁婿,外面又有司徒空和杨凌霄的亲兵双重守着,他们倒也不担心今日的交谈会传扬出去。 杨凌霄想起司徒娇在给他的秘信中所叙,既然司徒空掌着北边关的帅印,有些事早早与司徒空交些底为妙。 瞄了眼司徒空手上的秘信,杨凌霄略顿了顿道:“正如大帅所分析的,这次的事件,张宝林的确是惹怒了圣人。不过以大帅对圣人的了解,张宝林做那样的事,如今这样的处置重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大逆不道 这些年司徒空说起来也算是圣人的近臣,专门替圣人办一些比较隐密的私密事。 不敢说对圣人暗地里所做的事了如指掌,不过对圣人的性情自是比一般人看得通透些。 圣人绝对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看看秘信中关系苏家的那段,苏龄之一向自诩清正廉洁,最后还不是被圣人抓住尾巴,落荒而逃?! 此时被杨凌霄如此一点,倒真让司徒空看出了一些非同寻常来。 别说是伤及龙体,就是对圣人言辞不敬,圣人哪次真正轻饶过? 可这次圣人明明差点丧命,却没有要了张宝林的性命,甚至对苏家那个总是找娇娇麻烦的姑娘,明知是事件的主谋,最终压根就没有直接对她的处罚,只是对苏龄之和苏涵玉开了刀,而这两个人身后本就不干净,要治他们的罪轻而易举。 不明真相的人大概会觉得圣人这次对张宝林的处置极重,其实留了相当大的余地。 显然这事儿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难道圣人早就有将安平侯调出京都的打算? 可他在圣人身边那么多年,却从来没觉察到有什么迹象。 或许这此事儿一出,正好歪打正着,给了圣人将安平侯调往东南海的机会? 嗯,的确有这个可能! 东南沿海一带,海盗猖獗,甚至官盗勾结。 圣人早就有心整治海防线,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安平侯张翼慕祖籍就在东海沿海的渔汐郡丰泽县。 按照南陵国派遣官员的原则,官员任职有地理回避制度。 即官员的籍贯与就任地区不得相同或接邻,以遏制*,避免官员的乡土意识和地方保护主义倾向。 这里的籍贯,原则上包括原籍和祖籍。 也就是说,正常的情况下,张翼慕是不应该被派往东南沿海。 可是这次偏偏是圣人亲下的圣旨,又是以贬罚的方式将安平侯府整个迁出京都。 这样一来,既让安平侯张翼慕有了用武之地,也彻底让言官们闭上了嘴。 朝中的确再难找到比张翼慕更适合驻守沿海的将领了! 司徒空只要不面对他那亲娘,多数的时间里还是很有政客的敏锐度的,此时杨凌霄不过那么稍稍一提点,就将圣人这次动作的动机看了个分明。 圣人的真正用意,已经昭然若揭。 当然对于张宝林来说,把五公主送入白莲庵,将五皇子记在淑妃的名下,就如同钝刀割肉,生不如死。 不过只要安平侯府替圣人守着东南沿海一天,圣人就会让张宝林好好的活着,也许这中间也有圣人与张翼慕之间的交易,毕竟张翼慕与圣人之间还有些伴读之谊。 若张宝林从此能够安分守己,五公主自有回宫的那一天,至于五皇子就算记在了淑妃名下又如何? 淑妃娘家势力不显,加之身子娇弱,本就是个药罐子,圣人哪里真会将五皇子交给淑妃教养,不过是要给张宝林一个深刻的教训罢了。 能否让五皇子回到身边,就看张宝林何时能想明白。 张宝林越早想明白,安安稳稳度日,守好净心殿那三亩两分地,五皇子就能越早回到身边。 如今五皇子不过只是个还没满周岁的婴儿,就算淑妃真的时时刻刻将他带在身边,他又能懂什么? 何况淑妃凭借一个多病的身体,又没有娘家势力可靠,还没个孩子,却能够在后宫混到妃位,只是个极聪慧的女人。 至于记名,呵呵呵…… 见司徒空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就知道他应该是想明白了。 于是杨凌霄问了个如雷贯耳的问题:“大帅觉得圣人会禅位给太子吗?” 司徒空没想到杨凌霄会问出这样大逆不道的问题,不由大惊失色,腾地而起,若为是杨凌霄眼疾手快,将案几牢牢压住,只怕就要掀翻了两人之间的案几。 只见司徒空惊惶地左右四顾,发现大帐内并无其他的人,透过被风吹起一角的棉帘,可以看到大帐外的亲兵离着大帐足有十步远,这才长出了口气,“咚”地一声重重地落座。 “世侄慎言!”抹了把冒出额头虚汗,司徒空盯着杨凌霄厉声低斥。 杨凌霄挑了挑眉,心里不由再次腹诽司徒空的胆小如鼠。 打从收到司徒娇有关圣人前世早逝起,杨凌霄就在心里考虑新老交替的问题,想象一下圣人禅位的可能性。 这次又从司徒娇的信件中得知圣人身体状况以及前世圣人早逝的原因分析,杨凌霄的心里对圣人禅位的想法就更加清晰起来。 现在他们还只是收到了圣人在毓秀宫昏迷的事情,还没有收到圣人在六皇子满月宴上多饮了半杯酒后,身子越发不颓败的消息。 若杨凌霄知道圣人的身体更加破败,心里一定更加希望圣人能够提前禅位给太子。 在杨凌霄看来,圣人主动禅位,不但有利于权利的平安交接,说不定还能让圣人逃过短命的厄运。 一个心脏有疾病的君王,对一个国家而言并不是幸事。 谁知道圣人哪天会不会心疾发作突然驾崩呢? 圣人突然驾崩必然引起朝廷动荡国人恐慌,而这样的时候最容易让外敌钻空子,届时又会暴发战争,令生灵涂炭。 司徒娇的前世不就是这样的嘛! 倒不如让圣人提前退位,让年富力强的太子上位,平安过度才是国之幸事。 只不知圣人能否有这样的魄力? 司徒娇曾经提起过,前世圣人是因得了风寒不治身亡。 如今既然知道圣人患有心痺之症,那么前世的风寒不过只是引子,心痺不治才是圣人驾崩的真正原因。 按司徒娇秘信所言,如今圣人的心痺之症已经相当严重。 也对,算算时间,圣人离司徒娇前世驾崩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 这个时候,圣人的身子应该已经到了强弓之末了。 当然这一世,圣人身边有个擅针灸的司徒娇,这就是变数。 才有可能通过司徒娇精湛的针灸和汤药的精心治疗和调理,使得圣人的病情有所缓解。 只不过这样还远远不够,圣人身在其位,就算有太子监国也不可能完全放手。 操心过了,随时有可能发生个什么意外,也许就可以夺去圣人的性命。 不过若圣人真能放下权柄,自此以后宽心休养,不动怒不操劳戒酒戒茶,也许再活个十年八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禅位的可能性 杨凌霄到底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灵魂,有些理念与司徒空无法沟通,千年的代沟自然如天堑般难以跨越。 当然就算是比人多话了一世,重生回来的司徒娇,明知圣人若能放下身上的担子静心休养,她就有极大的把握让圣人逃过前世早逝的命运,她依然不敢设想让一个帝皇禅位。 司徒娇在给杨凌霄的秘信中,也只能多次表达内心深处的遗憾,同时感叹圣人身上的担子过重,这天下需要操心的事儿太多,实在不利于圣人修身养性,不利于圣人的身体康复。 就算如此,司徒娇也丝毫没有提到过让圣人提前从皇位中退下来,安心休养。 事实上现在太子监国,已经承担了圣人身上大半的负担,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足以让圣人安心休养。 倒不是太子无法提起治国的重任,只是圣人在其位就必须谋其政罢了。 司徒空见杨凌霄似乎很有些不以为然,生怕他年轻不晓事,将这样的心态透露出去,引来杀身之祸,于是再次严肃地叮嘱道:“世侄切不可妄猜圣意!” 杨凌霄虽然觉得圣人禅位是一件完全可以实现的事,不过也知道权利对于上位者的重要性。 别说古代的皇帝,就是前世那些官员,嗜好权利,将手中的权柄看得比命重要的人比比皆是。 既然司徒空一再提醒,他自不会再与司徒空讨论这个问题,只恭敬地答应:“谨遵大帅教诲。” 其实司徒空的心里倒是十分赞赏杨凌霄对朝政的敏锐程度,心里有的是对建国公的羡慕妒嫉。 事实上圣人在确诊为罹患心痺之后,常常觉得力不从心。 偶有空闲与司徒空对弈的时候,言辞中时不时带出一些归隐山林修身养性的念头来。 如此看来,圣人的确是有考虑过禅位的可能性。 至于为何大半年过去了,圣人依然没有动作,想必有方方面面的原因。 也许圣人觉得太子还不够成熟,想着为太子争取更多的历练时间; 也许圣人心里还在担忧着刚刚平稳的边关,为避免边关再生战争,故而才一直拖着没有实施。 如今北边关有司徒空和杨凌霄驻守,经过大半年的布防,北边关虽不敢说是铜墙铁壁,不过若北辰国想要侵犯南陵国,必定让他们有来无还! 南边关那边与北边关的情形不尽相同,不过新的大帅也是个极有经验的将领,加之泥逻国没北辰国好战,对南陵国的臣服程度更高,暂时不足为虑。 近些年不太安稳的东南海沿线,马上就会由安平侯接手,又将去了圣人的一大心腹之患。 三年一度的官员考核已经开始,等到明年春闺一过,朝堂上又将会得到了一批新鲜血液。 想必那个时候,圣人会有一些新的动作吧。 只不知圣人是否真的能够放下手中的权柄,如他自个所言,去皇庄做一个轻松的田舍翁。 如此想着,司徒空的目光再次投向杨凌霄,却见杨凌霄只是优雅地品着面前的清茶,仿佛那不是一杯茶,而是人间极品美味一般。 与杨凌霄相处的时日越久,就越感觉到杨凌霄的优秀,同时也深深替安宁侯府的未来担忧。 司徒阳与京都的那些世家子弟比起来还算出色,可是与杨凌霄和韩鹏程这样经过边关战争洗礼的人一对比,确确实实只能算是一只小弱鸡! 虽然司徒阳进了羽林卫队以后,杨凌霄和韩鹏程不遗余力地对其进行操练,这一年多来也经过几次小规模的历练,可是这还远远不够。 上次随太子去剿个山匪都能差点让自个送命,着实太稚嫩了些! 安宁侯府是靠军功起家的,若一直将司徒阳放在京都,只怕以后不堪大用啊! 可是若要让司徒阳来边关历练…… 万一出个意外,安宁侯府可没有第二个男丁了,到时韩氏定然狠他入骨? 毕竟司徒阳是安宁侯府唯一的香火,也是韩氏后半辈子的依靠。 司徒空不由在心里左右为难。 唉,若是自个能够与韩氏再生育一子就好了。 这念头一起,刹那间司徒空如同魔障了一般。 与韩氏再生一子的念头像野草一样在心头狂长,让司徒空的心顿时热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难以压制。 只不过很快脑海里就出现了韩氏那清冷无波的目光,司徒空火热的脑子顿时一阵清凉,幽幽地长叹了口气,暗道今生大概是无缘了。 不说如今与韩氏的关系早就已经相敬如冰,就算还如年轻时那般如胶似漆,想想他们的年龄,等他再回京都,两人都已经三十六七岁,近四十的人了,还能再生? 还是期待司徒阳与周雅琪这对小夫妻快快给他们开枝散叶比较靠谱些! 杨凌霄想到最近南陵国与北辰国的互市时有发生打斗的事件,心里对此有些猜测,就想着与司徒空商讨一下有关加大边防军对互市掌控力度的问题。 却见司徒空目光迷离,脸色忽晴忽阴,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间倒有些不好开口了。 对这个未来的泰山大人,杨凌霄的心情有些复杂。 若单论对军队的掌控能力和对兵法的运用能力,司徒空就算不如他的父亲建国公杨耀辉,相去也不算太远,也数是个不错的帅才。 刚跟随司徒空来边关的时候,杨凌霄曾经还有些担心司徒空无法顺利接管建国公带了十来年的这支边防军。 却没想到司徒空只用了不长的时候,就掌控了这支边防军的核心军务,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帅。 在与司徒空讨论边关防务的时候,杨凌霄发现司徒空的接受能力有时甚至比建国公还强,让杨凌霄更能发挥特长,因此关边关的防务工作开展得极为顺利。 除了个别地方司徒空提出了一些修改建议以外,其他大半是按照杨凌霄的想法进行布防。 不过大半年的时间,北边关的防线得到了极大的加强,北辰国再有进犯定然讨不好处。(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好事多磨 如今最让杨凌霄头疼的是设置在北边关外十里坡的互市。 这个互市是司徒空到北边关前,圣人与北辰国主商议决定的事。 管辖互市的是北边城的太守衙门,治安问题也由太守衙门的衙役一力承担。 不过边防军负有协助保卫的责任。 两国设置互市,对发展两国的经济贸易大有裨益。 实实上,开放互市对于物产丰富的南陵国的好处远大于北辰国。 不过由于互市设在离北边关不远的十里坡,给边关的防务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北辰国好战好斗的个性,在普通的商人身上也能完美的体现出来。 一言不合就动拳头的只能算是小事,动刀动剑的流血事件一直未能杜绝,时有发生,着实让北边城的太守大人十分头疼。 特别是最近不知何故,打架斗殴的现象频繁发生,连衙门的衙役都遭了秧,无奈之下太守不得不放下身段求助于边防军。 互市打架斗殴之事可大可小,既然太守派了专人向边防军求助,作为边防守军本就应该维护边关和互市的安全,因此自然有着有义不容辞的责任。 杨凌霄见司徒空举着茶杯半晌没有动静,心里难免有些焦躁,放下茶杯的动作就重了些。 茶杯与案几触碰的动静总算唤醒了沉浸在臆想中的司徒空。 收回跑远的思绪,司徒空的耳根有些可疑的红晕,不过面上却依然沉着严肃,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杨凌霄。 “太守今日派人递了话来,最近互市那边打架斗殴的事件时有发生,事态还有漫延的趋势,北边城的衙役也被伤了几个。太守的意思是请咱们增加兵力,加大协助力度,与衙役门共同维护好互市的治安,严防事态继续恶化。”杨凌霄将白日里太守派人救援的事儿说了一遍。 “连衙役都敢伤?想来圣人身体欠佳的事儿已经传入北辰国,不过这也不奇怪,娇娇这信里不是说了,换药的那个就是北辰国埋在宫里多年的奸细。 看来圣人身子碍,让北辰国的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既然如此,咱们责无旁贷。现在布防工作已经接近尾声,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处理。 若真是北辰*方的人潜入互市,那么他们的意图就十分明显,该抓该杀决不手软。”司徒空浓眉紧了紧道。 在别人眼里不过只是互市中商人之间的打架斗殴事件,却让司徒空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其对战争的敏锐程度不由让杨凌霄在心里点了个赞。 京都与北边关之间的通信联络,经过八、九个月的梳理,如今一封书信只需耗时半个月即可抵达。 司徒娇收到杨凌霄回信的时候,离韩秀雅出阁的还有差不多二十天的时间。 韩秀雅与定国公世子李俊廷的婚期安排在十月二十六。 这日大吉,诸事皆宜。 这一世由于司徒娇的重生转动了与前世不同的命运之轮,缓缓带动着亲朋好友命运之轮的改变。 韩秀雅今世所嫁再不是前世的那个绣花枕头,草包渣男,而是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定国公世子李俊廷。 定国公府的老祖宗是最早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那批人,既有从龙之功,更有相救之恩,因此在太祖皇帝立国之时,就加封为世袭罔替的定国公。 以军功起家的定国公府与韩大将军府一样,家法有明确的规定,男丁四十无后方可纳妾。 妾室生下男丁以后,妾室可以自主选择是离去还是留下。 愿意离开的,则送上丰盛的金银田产。 不愿意离开的,也不会留在定国公府,而是送回定国公府祖籍,令其衣食无忧。 不过至今为止,定国公府还没有一个妾室进府,因此定国公府的公子自然是众世家争着抢着联姻的对象。 定国公世子既然有俊秀的外表,性情又温润如玉,更是世袭罔替的定国公世子,当然成了京都闺秀们心中的梦中情人、白马王子。 当司徒娇得知韩秀雅议亲的对象是定国公世子李俊廷的时候,私下还让身边的人潜入定国公府做过好一番打探,发现李俊廷居住的院子里虽然有伺候的丫环,却没有一个是通房丫环。 这一点就足以让司徒娇欣慰不已。 只不过有一点美中不足,也是最让司徒娇担忧的,定国公夫人徐氏却并不个十分好相与的人。 司徒娇私下了解到,徐氏原本中意的媳妇是娘家侄女,只不过她那娘家侄女虽然是个清秀佳人,也算是个才女,可她那娇娇弱绿柳扶风的模样压根就不是李俊廷喜欢的类型。 李俊廷虽然外表温润如玉,身上的功夫却不弱,他希望能够找一个爽朗大气的女子为妻。 这也是为什么李俊廷年至二十还没成亲,最后被韩秀雅捡了个漏的根本原因。 当然这个漏的本身的确是个极品好男儿,司徒娇却因为徐氏与安宁侯府老夫人有个同样的心思,生怕韩秀雅会走上韩氏的老路。 不过经过慎密侦察,虽然李俊廷开始的时候,与司徒空有着同样的困扰,不过他对这个表妹态度却与司徒空截然不同。 据说那个表妹在定国公府客居了整整两年,却一步都不曾踏进过李俊廷居住的院子,就算徐氏替这个侄女多次制造意外路遇,李俊廷也总能轻松化解,压根没给这个表妹任何的希望和机会。 两年前,已经年满十六的舅家表妹,不得不返回本家另寻姻缘。 只是前些日子,李俊廷的这个表妹带着个不满周岁的小婴儿又住进了定国公府。 据说一个月前男人与人抢个花魁,打架斗殴被人打死了。 婆家怨她没能拴住男人,生的又是个女儿,将其从家里赶了出来。 按理这样新寡之人,通常被人视为不祥,偏偏徐氏心疼这个侄女,竟然瞒着定国公和李俊廷悄悄将其接进了府。 看来虽然司徒娇的重生让韩秀雅的命运之轮发生了改变,可是依然好事多磨。(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节外生枝 眼看韩秀雅就要与李俊廷成亲,徐氏却接了个寡妇进府。 这个寡妇还是对李俊廷有过念头的表妹。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顿时让方氏乱了方寸,自是气得心口闷疼,脑壳抽痛。 不过半天时间,方氏是心急上火,嘴边起了一圈的水泡,脑壳一抽一抽的疼得倒在床上起不了身。 这个时候徐氏做出这样的事,就不由地让人联想起当年夹在韩氏与司徒空之间那个林淑琴。 同样是舅家表妹,同样看着娇娇弱弱,同样是姑母眼中的准儿媳人选。 不同的只是当年的林淑琴坚持到了最后,终于进了安宁侯府的门;而这一个表妹却没等到被抬进府的那一天,另外嫁了人,却又守了寡妇,最终连孩子一起被姑母进进了府。 路途不同,却都进了府,只是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可会一样? 徐氏接小徐氏进府的时候,虽然选在定国公和李俊廷都去衙门办差的时候,却并没有遮着掩着,而是大大方方地从偏门将小徐氏娘俩给接进了府,颇有与韩大将军府叫板的气势。 京都不知多少双眼睛在看着韩大将军府的笑话,这似乎比当年韩氏在安宁侯府过的日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嘛。 韩秀雅在方氏面前是强颜欢笑,私下却蒙着被子很是哭了一场。 司徒娇听闻这个消息,对徐氏的节外生枝自是心生大怒。 不过在弄清楚韩大将军府的态度之前,司徒娇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与韩氏在第一时间赶到大将军府,探望方氏,安抚韩秀雅,并看看大将军府有何应对措施。 “徐氏欺人太盛!既然她看不上这门亲事,这亲事退了也罢!”韩大将军平日里本就是个火爆脾气,韩秀雅又是他们夫妻唯一的女儿,向来在韩府得宠,哪里容得徐氏如此羞辱自个的宝贝女儿,大掌一拍桌子怒道。 “舅舅先生气,稍安勿躁,何不先静观其变? 若这几天定国公府没有任何表示,那么这婚退了也罢,总不能让表姐这样被人作贱! 咱们大将军府的颜面还有表姐的尊严,断然容不得人如此践蹋!”司徒娇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恨! 徐氏这样做,不仅仅践踏了大将军府的颜面,更是将硬生生撕裂开了韩氏心头的那道伤疤。 若这次定国公府给出的说法不能令韩将军府满意,司徒娇觉得这样的人家,就算那李俊廷再有出息再出色,也断然不是韩秀雅的好归宿。 夫妻之间再浓的情谊,也架不住身边总有人有事来消磨。 “表妹说得在理,这事儿咱们先看着,总之无论如何也没有让妹妹还没过门就受这般委屈的道理!就算以后妹妹入了他们定国公府的门,咱们韩家的女儿也要挺直腰板,绝对不能任人磋圆捏扁,记住妹妹身后有你大哥还有你二哥!”得到消息匆匆从羽林卫队赶回府来的韩鹏程落地有声。 孙倩却在韩鹏程身后小心地拉了韩鹏程一把,小心翼翼对着坐在方氏床边的韩氏呶了呶嘴。 韩鹏程这才想起韩氏以前在安宁侯府过的日子,眼神暗了暗,不由在心里幽幽一声叹息。 那徐氏与韩氏他们都是同龄人,韩氏身上发生过什么她还能不知道,可她偏偏还是这样做了,只能说她是故意的。 既是故意,韩秀雅真嫁入定国公府,日子只怕真的不好过呢! “徐氏这可不是摆明了要毁了我女儿嘛。我可怜的儿啊!本以为给你找到俊廷这样一个不错的女婿,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没想到偏偏有一个不省事的婆婆。就算没有这个事,秀雅嫁过去,还不得受她磋磨,那日子还怎么过啊!”方氏一手拉着韩氏,一手拉着韩秀雅痛哭流涕。 “娘,您别哭,更别伤心焦急!大不了,我不嫁了!大哥二哥总不会少了女儿一口饭吃!”韩秀雅青着张俏脸咬牙道。 “你这孩子,天下好男儿多的是,就算没有李俊廷,还会有张俊廷、王俊廷!咱们秀雅既漂亮又爽朗,这样的好姑娘还怕找不到好的婆家?当然退一万步说,秀雅真不想嫁,相信你大哥二哥,大嫂二嫂断然不会少你一口饭少你一块布,再说了,你不还有姑姑嘛!”韩氏是这里最能理解韩秀雅心情的人,当然此时此刻也是心里最****的一个人,不过这个时候,她将自个的心情全都藏了起来,只温柔地说道。 “就是就是,娘,你千万别急坏了身子。”孙倩也接口劝道。 孙倩进门就有喜,如今已经开始出怀了。 听到孙倩的声音,方氏的哭声顿时一凝,抽泣着从怀里拿出帕子印去眼角的泪水,抬起哭红了的眼睛有些担忧地看着孙倩:“你,你怎地也过来了?这里乱,可别碰到撞到你,快回自个的院子里歇着去。” 这时韩老将军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本就护短的老将军第一个就想起了女儿韩敏华曾经的遭遇,自不会坐等大将军府再出一个韩氏。 老将军不是坐观其变的人,他向来喜欢运筹帷幄。 韩氏当年是她自个不争气,如今他最喜欢的孙女儿又将遇到与韩氏当年类似的事,老将军自不可能再坐视不理。 这边还没讨论出个一二三,那边韩老将军就派人来将韩杰志给叫去了外书房。 韩鹏程祖父派了人来传父亲,就想着也去一趟外书房,离去之前安慰方氏道:“娘,你就安心将身子养好,这事儿就交给我和父亲去办。府里的事就交给倩儿和妹妹。” 说完转身对着司徒娇抱了抱拳:“表妹若有空,这几天就麻烦你多过来陪陪我娘和秀雅。” 司徒娇微微点了点头,这种时候不用韩鹏程多说,司徒娇也会每日抽空过来看看。 司徒娇还真是没想到徐氏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使出如此拙劣的手段,若她不愿意儿子娶韩秀雅,当初又何必亲自上门求娶? 这个时候徐氏来这样一出,到底她是怎么个想法?或者是她得了什么消息?或者当年徐氏与方氏或者韩氏有过什么过节? 想到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原因,司徒娇的目光在方氏和韩氏的身上滴溜溜地转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陈年旧事 不等司徒娇看出些什么明堂,却听韩氏垂眸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唉,说起来还是我连累了秀雅!” 咦,难道那徐氏之所以有今日之举,还真的与韩氏有关? 韩氏的这声叹息,吊足了司徒娇探究的兴致。 司徒娇活了两辈子,对韩氏的性格脾气倒还算了解,不过对于韩氏与司徒空年轻时候发生的事,还真得只是一知半解。 不知那徐氏与韩氏之间到底有过什么样的瓜葛,才能让徐氏做出如此有失脸面的事。 徐氏的所作所为不仅仅打了韩大将军府的颜面,事实上对定国公府也没什么好处。 毕竟结亲结亲是结两家之好,徐氏这样做却是要让两家结仇的节奏,着实不是明智之举。 “这与你又有关系?当年的事儿,没有对错可言。若那徐氏是因当年的事,才有今日之举,那么这个亲还真是不能结了!”此时方氏倒已经平静了下来,思考起问题来也有了逻辑。 也许司徒娇探究的目光太过强烈,韩氏有些羞恼地回眸瞪了女儿一眼:“陪你表姐去花园里散散心去。” 司徒娇嘟了嘟嘴,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移了开去,正准备按韩氏的要求起身,却听方氏道:“徐氏既然做出这样不顾脸面的事,那些个陈年旧事迟早要揭开来说,不如就让孩子们听听吧。” 说罢方氏看了眼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的司徒娇,尔后将怜爱的目光转向韩秀雅。 韩秀雅的情绪本就比方氏要稳定一些,加之孙倩一直在低声劝慰,此时也有了心情听方氏聊她们年轻时的事情。 见韩氏依然皱眉不悦地看着自个,司徒娇连忙对着韩氏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方氏之所以要将她们时候的事摆开来讲,并不是要给韩氏难堪,毕竟这事儿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是韩氏的错。 何况方氏今日也有些被徐氏给逼急了,颇有些急病乱投医的意味。 在方氏的眼里,司徒娇虽然年龄小,可她脑子却很是灵光,遇到问题的时候,往往很有些急智。 离韩秀雅与李俊廷成亲的日子只有二十日,总得找出最佳的应对方案才是。 方氏对李俊廷这个女婿是十二万分的满意。 虽然嘴里说着,大不了这桩婚事黄了,也不能让徐氏如此作贱韩秀雅,可是真要退亲方氏心里还是舍不得的。 何况退亲到底对韩秀雅的伤害更大,错过李俊廷,又到哪里再去找个如此优秀的女婿呢? 可徐氏做的这件事,就算只是无意之举,方氏也不能假装不知,更何况徐氏办的这件事,动机着实不纯。 若韩府什么都不做,如期将韩秀雅嫁入定国公府,那么就表示变相地认可了徐氏暗戳戳的安排。 若韩秀雅一年两年怀不上孩子,那徐氏必定会逼着韩秀雅代李俊廷将小徐氏收在房里。 只要韩秀雅被逼将小凭借氏收入李俊廷的房里,韩秀雅可不就成了第二个韩氏? 韩氏自然很不乐意在晚辈面前提起当年的事,可是既然方氏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也只得皱着秀眉任由方氏将二十年前的事细细道出。 当年南陵国有四大武将之家,分别就是定国公府、建国公府、韩大将军府和安宁侯府。 这四府的长辈都是跟着太祖皇帝打过江山,有着过命的交情。 府里年龄差不多的晚辈们,更是如同兄弟姐妹一般,关系相当亲善。 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之间的感情慢慢开始发酵。 渐渐地已经是定国公府世子的李定邦对韩敏华有了不同寻常的情愫。 只是没想到,当定国公府向韩大将军府提亲的时候,却遭到了韩敏华的婉拒。 “原来定国公当年曾经向外公求娶过我娘啊!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件很正常的事儿嘛!人家定国公都没记在心上,那徐氏倒上了心了?!这不是太可笑了嘛!”当司徒娇听完方氏将公开韩氏与徐氏之间那点陈年烂芝麻的事儿,真正是觉得哭笑不得。 听了司徒娇的话,韩氏哭笑不得,向着司徒娇伸了伸手,最终还是没舍得下重手,只是不轻不重地用手指戳了戳司徒娇的脑门,警告她别什么话都说。 方氏却摇了摇头道:“若只这事儿,还真算不得什么。嫁娶之事,本就是件你情我愿的事儿。可偏偏那定国公……” 定国公世子李定邦求娶韩敏华而不得的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可是却在几年后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 说起来这场风波本不该与韩氏有什么关系,却又实实在在与韩氏息息相关。 其起因是已经与李定邦成亲并育有一子的徐氏,在李定邦的书房内,发现了一幅李定邦珍藏着的画像,画像的主人公就是李定邦当年求而不得的韩敏华。 由于这幅画像的存在,让定国公府在向徐府提亲之前曾经求娶过韩敏华的事儿给摊了开来。 为此徐氏与李定邦闹了一场,韩敏华的画像自然是被徐氏撕了个稀巴烂,令原本就很淡的夫妻关系差点无法维系。 当时的定国公夫人手段了得,以一人之力将此事镇压住,并让风波控制在小范围之内。 不过却因此让徐氏将韩氏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知道了徐氏与韩氏之间这些陈年旧事,司徒娇觉得大致可以理清徐氏的心态。 前些年韩氏一直卧病不出,徐氏没那个机会对韩氏发泄深藏在内心深处的怨愤。 最重要的是,那些年韩氏的日子过得比徐氏还不如意,正合了徐氏的意。 只是徐氏万没想到,自个的儿子会步定国公的后尘,同样看上了韩大将军府的女儿。 当日李俊廷向徐氏提起要求娶韩秀雅的时候,徐氏既惊且怒,万般挑剔,最后却扭不过儿子喜欢,丈夫认可,不得不屈服请了媒婆上门提亲。 徐氏本想着在合八字的时候,做些手脚,却没想到早就知道父母当年那些事的李俊廷对徐氏严防死守,亲自拿了两人的八字通过太子的关系,请司天监合了两人的八字,压根不给徐氏动手脚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起因 当李俊廷将司天监亲批的八个字“天作之合鸾凤和鸣”交到徐氏手上,徐氏知道就算她有再大的不乐意,这桩亲事她都得捏着鼻子进行下去。 这个时候,徐氏的心里对她那个没用的侄女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埋怨,明明接了她在定国公府住了两年多,最后却一事无成。 徐氏是见过韩秀雅本人的,若撇开是韩家女儿这一条,韩秀雅比起她那个侄女来,无论是家世、长相,还是为人处事,都让她十分满意。 只可惜韩秀雅姓韩,是她心头那根刺的亲侄女,这就让徐氏从心里难以接受。 可是再难以接受,比起让儿子打光棍,徐氏也只得按部就班地将婚事慢慢推进,没有一般做母亲的热情,在李俊廷看不到的地方偶尔还会有些拖拉。 不过就算如此,差不多一年的时间,这桩亲事终于进行到了关键时刻。 唯一让徐氏得意的就是,韩秀雅嫁入定国公府以后,徐氏可是韩秀雅名正言顺的婆母。 当媳妇的可不都得伺候婆母,给媳妇立规矩那可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如此一想,徐氏的心里可就舒坦多了。 不过徐氏也没放弃寻找韩秀雅短板的任何一个机会。 却没想到,在李俊廷和韩秀雅成亲前两个的时候,就给徐氏找到了这样的一个绝佳的机会。 其实司徒娇不知道的是,她自个在此事上也写下了不重不轻的一笔。 起因就在两个月前,李俊廷偶得风寒,方氏带着司徒娇上门探病。 这次探病自然是有目的的,却没想到就是这次探望给徐氏找到了韩秀雅致命的短板,为今日之事留下了隐患。 一直不知道大将军府与定国公府有那么一段往事的司徒娇,压根就没想到徐氏并不愿意儿子迎娶韩秀雅。 若司徒娇早些知道韩氏与定国公之间不算什么的这段往事,势必会有所防范,只可惜事到如今只能设法补救。 再说那徐氏虽然捏着鼻子替儿子操持着亲事,可是由于内心深处的那根刺一直如鲠在喉,让她不时无刻不在寻找可以拿捏韩秀雅的地方。 她要找到一个等韩秀雅进了定国公府,可以让她磋圆捏扁随意磋磨,又能给韩府和韩敏华添堵,且还能让韩府有苦无处诉。 没想到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给她找到了! 机会就出现在两个月前,当时刚刚入秋,气候多变,在东宫当差的李俊廷偶得风寒。 说起来李俊廷的病情并不严重,无非就是有些发烧,安心休养几日喝几副汤药即可。 可是方氏却一反常态地带着司徒娇到定国公府探望李俊廷,这就让一直在机会的徐氏觉得有些非同寻常。 在让丫环带着司徒娇主仆前去替李俊廷诊脉的时候,徐氏派去带路的这个丫环是她的心腹,不过一个眼神就做了交待。 那丫环有心,当时一无所知的司徒娇却有些心思不属。 她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开口,才能向李俊廷转述韩府需要带给李俊廷有关韩秀雅的身体情况。 当然司徒娇身边的李妈妈是个精细的人,可是再精细也防不住主人家一心偷听的心思。 等到司徒娇主仆给李俊廷诊了脉,并根据病情开了新的汤药方子,与方氏一起告辞离开,有关韩秀雅有宫寒之症且胞脉不畅的消息就传到了徐氏耳里。 事关定国公府子嗣的问题,可就是大问题,徐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只可惜李俊廷并不是那种可以任由徐氏左右的人,否则有徐氏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小徐氏也不会一事无成,在定国公府住了整整两年见李俊廷的次数几乎可以屈指可数,最后只得乖乖地回本家另觅姻缘。 徐氏自以为抓住了韩府的把柄,对着定国公父子好一番吵闹。 只不过对韩秀雅心有所属的李俊廷李俊廷不但矢口否认,还将那个传递消息的小厮狠狠地打了一顿板子。 李俊廷直接给这个小厮冠以对未来的主母不敬的罪名。 小厮被打了个半死不算,最后还被发卖到了极偏远的不毛之地的矿场当苦力。 当然这番吵闹被定国公父子完全镇压在定国公府内部,一丝儿的消息都没有漏出去,这才让韩府和司徒娇都以为韩秀雅的身体状况除了韩府内部和司徒娇以外,唯有李俊廷是知情人。 却没想到这事儿已经被徐氏知道,虽然有李俊廷的坚决否认,却在徐氏的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亲事搅不黄,徐氏的心里又想起了她那个娘家侄女小徐氏徐娉婷。 小徐氏两年前嫁了人,虽然男方家世远比不上定国公府,年轻夫妻新婚燕尔也算是夫妻恩爱,只可惜小徐氏也是个命苦的。 嫁过去以后半年才有喜,却只生了个女儿。 这也罢了,生下女儿不过两个月,一场伤寒夺走了男人的命。 小徐氏顿时成了寡妇,且还被婆家冠上了克夫之命,带着女儿被赶出了家门。 带着为了救男人只剩下不到三成的嫁妆抱着女儿回到娘家的小徐氏,自然不被兄嫂待见。 虽有爹娘维护,可这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再回来娘家来就成了客人。 客人嘛,哪里能留着在家长住的? 于是不过几日徐娉婷就受尽了兄嫂的刁难,眼看着带回府的微薄嫁妆都快保不住了。 这个时候,徐娉婷就想起徐氏曾经对她的好,想到定国公府家大业大,给她们母女一个庇护之处,存身之地应该不是难事。 于是徐娉婷偷偷给徐氏送了信,请徐氏这个当姑母的能够看顾一二。 徐氏正被李俊廷和韩秀雅的事气得心疼肝疼,接到了徐娉婷的救援信,顿时觉得上天给了她绝好的人选和机会,让她有了给韩秀雅和韩府添堵的锐利武器。 于是二话不说就直接背着定国公父子将徐娉婷母女给接进了府,就安排在当年居住过的小院里。 当定国公父子得到消息的时候,徐娉婷已经带着女儿住进了定国公府,而徐氏接了徐娉婷进定国公府的消息也被徐氏刻意散布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隐患 司徒娇通过方氏和韩氏的叙述,分析着徐氏的动机和目的,心里觉得徐氏整个就是个脑残。 徐氏现在这样做,虽然明里对外宣称她只是心疼娘家侄女。 定国公府家大业大,还怕多那个一人两人吃饭穿衣不成? 可是偏偏这个侄女却是她早年替儿子相中的媳妇,徐娉婷在定国公府居住的那两年里,徐氏可没少带着徐娉婷外出做客。 虽然当初因李俊廷没有松口,徐氏也还算聪明地没直接提过徐娉婷是她给儿子相中的媳妇。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徐氏的目的,否则一个快及笄的大姑娘家家,父母双全,还能在姑母家一住就整整两年之久? 徐氏选择在离儿子成亲仅有二十天的时间将徐娉婷接进府,其目的到底如何,哪还用人去费心思量,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完全就是昭然若揭嘛! 司徒娇不笨,而且还极聪明,将事情前前后后那么联起来一想,心就不由揪了揪。 只怕徐氏是知道了韩秀雅的身体状况了吧! 只是她心里明白归明白,此时却没法将这个想法告诉大家,这种火上浇油的事儿没法做啊! 现在既要看老将军是怎样的打算,更要看定国公府那边的消息。 凭心而论,除开徐氏这个因素,定国公府与大将军府也算是门当户对,李俊廷和韩秀雅更是郎才女貌且彼此钟情,这门亲事的确如司天监所合的八字是天作之合。 说起来韩秀雅的家世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订亲快一年了,徐氏对韩秀雅的态度虽然不冷不热,私下里也只对韩秀雅从小在南边关长大略有微词。 任谁也没想到临到快到了婚期,徐氏会来这样一出。 若说徐氏只是报复当年的事儿,司徒娇是不相信的。 徐氏这突然的反常举动,司徒娇可以完全肯定徐氏是得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才会让她对这门亲事极为不满,于是不惜用那个新寡的侄女来恶心韩大将军府,就算不能搅黄了这本亲,也能出一口恶气。 只是徐氏忘记了,这同样关系到定国公府的颜面,关系到李俊廷的终身大事,她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标准的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下下之策。 就算没有长辈们年轻时候的纠葛,事实上韩秀雅的这桩亲事还是存在着隐患的。 这个隐患就藏在韩秀雅的身体里。 韩秀雅不但有宫寒之症,且胞脉不通,若加以治疗,韩秀雅难以孕育子嗣。 幸运的是,韩秀雅有个“神医”表妹。 放在别人身上,像韩秀雅这般的身体状况,也许就有可能终身不孕。 韩秀雅却在司徒娇的精心调理和针灸治疗下,不过一年的时间,宫寒之症可以忽略不计,胞脉不通的现象也得到了初步的疏通。 假以时日,也许半年一年,也许不过几个月,韩秀雅怀孕生子必不是梦想。 徐氏对韩秀雅的身体状况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本以为拿住了韩府如此大的错失,定然可以令极重子嗣的定国公退了这门亲事,然后再找一个可心的姑娘与儿子成亲。 却没想到,徐氏的算盘不但没得到李俊廷的支持,因为徐氏的闹腾,还差点被定国公禁了足。 徐氏的盘算打得很精。 作为定国公唯一的女人,徐氏自然最清楚定国公有多么希望李俊廷早日替定国公府开枝散叶。 可是这次就算徐氏拿子嗣说话,定国公却丝毫没有动摇,这让徐氏对韩氏更是恨之蚀骨。 定国公府虽然比起安宁侯府的人丁要兴旺些,定国公与徐氏之间除了长子李俊廷,还育有一女一子,幼子比李俊廷小了差不多十岁。 虽然如此,比起那些有妻有妾的家族自然就显得单薄了些。 最重要是的李俊廷年龄相对有些大了,定国公府自然希望韩秀雅一进府就能替定国公府开枝散叶。 偏偏司徒娇在上门来替李俊廷看诊的时候,告诉李俊廷实情,说韩秀雅有宫寒和胞肪不通之症,恐怕在子嗣上会艰难些。 这让徐氏如何能忍?! 司徒娇发现韩秀雅的症状,还是在韩秀雅得知她在替三公主针灸治疗痛经之症以后,直接找上门让司徒娇替她把脉才发现的。 韩秀雅不但月事不准,且每次来癸水都会疼得在床上打滚。 就在这第一次给韩秀雅请脉,司徒娇就发现韩秀雅的身体情况比之三公主更加严重,她不但有宫寒之症,还有气滞血瘀,胞脉不通之脉相。 若不及时治疗和调理,长此以往只怕会导致不孕之症。 自此以后的这一年多时间里,司徒娇一直通过汤药内服外敷给韩秀雅作治疗和调理,再加以针灸。 由于韩秀雅的症状比较严重,开始的时候效果并不明显,整整坚持了大半年,才慢慢有了些效果。 如今韩秀雅宫寒的情况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胞脉不通的状况却依然存在,不过已经得到了有效的疏通,只是短期内要受孕生子只怕有些难度。 韩秀雅对自个的身体并不十分了解,一向以为只有宫寒之症。 司徒娇为了不给韩秀雅造成心理压力,也一直只告诉周雅琪宫寒这个毛病,而这一年多来的内服外敷和针灸,也都只是为了治疗宫寒之症。 不过对方氏,司徒娇却还是说了实话。 毕竟这关系到韩秀雅婚姻生活能否幸福的大事,司徒娇自不敢对方氏隐瞒不报。 方氏得知情况如此严重,当时就惊得心慌意乱。 一个女人若不能为男人诞下子嗣,为男人开枝散叶,日子还如何过得下去? 这个时候方氏尤其庆幸他们还有个司徒娇可以依靠,因为她想到了一件事,一件足以令她欣喜若狂的事。 司徒娇不是正在替三公主针灸治疗宫寒吗?据说效果很好呢! 于是一把拉住司徒娇恳求道:“娇娇,秀雅的幸福就靠你了!” 韩秀雅是她的表姐,韩秀雅的事,司徒娇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管,何况她都已经开始着手替韩秀雅进行治疗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大有成效 对于韩秀雅的病情,司徒娇还是有九成把握能够将她治好,另外一层就得靠韩秀雅自个。 面对方氏的恳求,司徒娇并不侨情,当仁不让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不过一些注意事项还是得严格把关:“表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自会想尽一切办法替表姐治疗,只不过在饮食和生活习惯上,咱们得改!” 首先不得吃寒凉之物,其次夏日不可多用冰,也不能贪凉睡在水榭内,最后就是得按要求进行服药、针灸和对腹部的外敷,这可是需要长期坚持的事情。 方氏恨不得眨眼之间就能让韩秀雅的身体能够调整到能够受孕的状态,这个时候只要是司徒娇说的话,哪怕再难做到也会盯着韩秀雅按司徒娇的要求严格执行。 在此后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韩秀雅每天把暖宫和疏通胞脉的汤药当茶水来喝,每天睡前还要用难闻的药包给腹部外敷,每旬还得接受司徒娇的针灸,可谓苦不堪言。 直到后来,只要一看到司徒娇,韩秀雅就觉得喉咙口发苦。 不过经过这一年多的调理,还是大有成效的。 至少现在韩秀雅的月事已经正常,每次来癸水的时候,虽然还会腹痛,却再不像以前疼得让人忍不住想要在床上打滚。 至少如今韩秀雅的脸色更加红润滑嫩,让人看着就想伸出手去掐上一把。 司徒娇在发现韩秀雅的病况以后,知道韩秀雅的情况没有个一两年只怕很难将身体调理到最佳受孕姿态,因此还是提醒方氏最好私下与李俊廷沟通一下。 为这样的事与未来的女婿沟通,方氏觉得十分为难。 司徒娇考虑再三,为了韩秀雅这一世的幸福生活,司徒娇咬牙接下了这个任务。 当然司徒娇并没有单独与李俊廷见面,只是耐心等待机会到来。 在两个月前,方氏派了身边的嬷嬷找到司徒娇,说李俊廷偶感风寒,方氏将去定国公府探病。 司徒娇以探病为由带着李妈妈跟着方氏去了定国公府,就在那时借替李俊廷看病的机会,将韩秀雅的身体情况做了详细的说明。 李俊廷对韩秀雅可算是一见钟情,得知韩秀雅身体也许有碍子嗣,显然也有片刻的怔忡,不过很快就向司徒娇表达了非韩秀雅不娶的心意。 司徒娇这才告诉李俊廷,通过差不多一年的治疗,韩秀雅的情况已经大为改善。 只要成亲后李俊廷能够监督韩秀雅每日坚持喝司徒娇开的调理方子,虽然不敢保证年内就能让他们见到喜讯,不过明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俊廷一听心里很有一种给司徒娇头上敲上一记毛栗子的冲动,这说话就不能不这样大舌头吗? 直接给出结果不就成了,还非得让他担心一次才能再给他宽心?! 司徒娇敢保证韩秀雅最迟明年就能有喜讯,那可是有根据的。 她跟着方氏来探望李俊廷,可不是只给他医治风寒来的,她要的就是这个替李俊廷把一次脉的机会。 经过这次诊脉,她可以从脉相中感觉到李俊廷身体极棒,这风寒还真是偶尔得之啊! 既然韩秀雅在康复的路上狂奔,而李俊廷又健康得能一拳打死头牛,那么他们成亲以后,只要韩秀雅坚持调理,那么最多一年他们必能传出喜讯。 更何况司徒娇前些天又从古医书中找到了一个好方子,这是个食疗方子。 根据医书记载,这个食疗方子只需在女子癸水来了半天以后服用,对女子受孕有极大的帮助,这方子可是她专门找来给周秀雅压箱子的。 只是司徒娇怎么都没想到,徐氏会在李俊廷身边安插了人手,还将只将韩秀雅原先的病情禀给徐氏,也难怪徐氏活生生闹出了这一场风波。 也许这次的事儿在外面引起的流言太过迅猛,也许定国公父子对韩秀雅确实满意,因此这次定国府的应对十分迅速。 韩老将军、韩大将军、韩鹏程还有刚刚得到消息从国子监赶回来的韩鹏程,这四个韩大将军府的男丁正在在书房商量出对应措施,还没有个统一的意见,定国公府已经派人上了韩府的门。 来人是定国公府的二房太太庞氏。 这庞氏出身经商世家,为人豪爽且能言善辩,又极善经营,与定国公府的二爷李定坤琴瑟和鸣,极是恩爱。 老定国公夫妻在世的时候,对这个善于经商的儿媳妇极为看重。 虽然不能将定国公府的中馈交给庞氏,却将定国公府的庶务,包括商铺、田庄全都交给庞氏打理。 老定国公夫妇陆续过世以后,徐氏有过要与二房分家的念头。 当她向定国公提出分家的时候,定国公静静地看着她,只说了一句:“如今你是好日子过多了,想过穷酸日子,我倒不反对分家。看看你那几间铺子,再看看弟妹经营的铺子,你觉得分家好,那么咱们就分!只要分了家后,你别后悔!” 定国公此言一出,直接将徐氏分家的心给灭了。 只需看着由庞氏经营店铺的火爆生意,再看看徐氏自个经营的陪家铺子,就算两个铺子就开在一条街上,那生意也是天差地别。 为了定国公府的繁华,徐氏在这件事上总算还不算太蠢,最后没坚持分家,否则哪里有如今国定公府的富裕日子? 如今定国公府的庶务几乎全在这位二房太太手上,因此庞氏在这国公府还是极有发言权的。 这庞氏是由方氏身边的嬷嬷去二门迎接进方氏居住的正院的。 庞氏一进门,看到坐在方氏榻前的韩氏和司徒娇,双手一拍喜道:“可真是巧了!本还想着求了亲家夫人引见,请咱们的‘小神医’过府替大嫂看看病呢,没想到‘小神医’就在面前。” 说着将目光转向歪靠在引枕上的方氏,脸上露出关切的神色:“亲家夫人可是身子哪里不适?”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庞氏与那徐氏本就不是一类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好借口 方氏身子不适,又对定国公府心有芥蒂,索性就歪靠在榻上不动。 此时孙倩早在得知定公府来人的时候,就已经带着韩秀雅避了开去。 原本依了韩氏的意思,让司徒娇也一起避开,只是司徒娇却以替方氏施针为由典着脸厚颜留了下来,她倒要好生看看这定国公府到底是何种态度。 韩氏哪里还能不知司徒娇心里在想些什么,见方氏并不反对,倒也不好硬将司徒娇赶离。 让司徒娇没想到的是,这庞氏似乎专门冲她而来。 不管定国公府为何冲她而来,不过庞氏这爽朗劲儿还真是合司徒娇的口味! 方氏歪在榻上不动,司徒娇人小自也不适合出面接待,这个时候唯有韩氏最为合适。 只见韩氏从容地起了身,脸上是浅浅淡淡带了些疏离的微笑,极客气地应道:“看李二太太说的,小孩子家家的不过略懂些岐黄之术,哪里就当得什么‘神医’?” 虽然嘴里说着客套话,韩氏脸上的笑意却深了几许。 任哪一个当娘的,自个的女儿快被人夸成一朵花,能不开心的?! 分主宾在方氏榻前重新落座,韩氏方问道:“可是府里有谁身子不好了?” 庞氏脸上有一丝尴尬一闪而过,快得司徒娇几乎以为只是自个眼花罢了。 很快庞氏的脸上就脸上露出忧色:“还不是我那大嫂,也不知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或是这些日子太过操心亏了身子已经连着拉了有些日子,昨儿夜里更是又拉又吐,大夫请了好几个,就是不见好!连俊廷他舅舅舅母都给惊动了,这不,俊廷舅母不得空,还特地让俊廷他表妹过来探病呢!” 呵呵呵…… 这倒是个好借口,只是探病啊! 如此看来定国公府并不想与韩大将军府闹掰,现在庞氏过府来,名则请医,实则是给韩府一个信号。 亲事自然是照旧! 那找事儿的定国公夫人,则会以身子有恙为由,暂时不出来了。 那个徐氏刚接进府的什么表妹,既然只是过府探病,那么探过病了,自然就该各回各府。 不过司徒娇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既然请她过府看诊,自然没有不去的理。 既然去了,总得替韩秀雅讨点儿利息回来才行,否则方氏这场病不是白生? 韩秀雅所受的伤不是白伤? 韩氏所受的欺负不是白被欺负? 哼,天下没有这般便宜的事! 总要让徐氏知道韩府不是她可以想欺就欺,韩氏更不是她想动就动的! 司徒娇心里有了计较,却有些担忧地看向庞氏道:“拉肚子啊,这毛病却是可大可小,弄得不好可是要人命的啊。正好我舅母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事不迟疑,咱们还是赶快去定国公府看看才是。” 方氏和韩氏的目光一下子全都集中到了司徒娇的脸上。 别人不知道,她们还能不知道司徒娇向来不是个热心的人,平日里除了宫里和几家走得近的,她却是很少替人看诊的。 刚刚还在为徐氏的所作所为生气,又是替韩秀雅抱不平,又是为了替韩氏叫屈,这一眨眼就急吼吼地要去定国公府替徐氏看诊,谁相信? 司徒娇却眨巴着一双明净的大眼睛,仿佛去这国公府替徐氏看诊是天经地义的事。 “娇娇,你平日里向来不轻易替人看诊,今日怎地?”方氏最终没有忍住问道。 平日方氏也算是个小心在意的人,今日居然当着庞氏的面问这样的问题,也不管不知庞氏会不会多想。 方氏虽然极不喜徐氏的作为,可是定国公府既然专门派庞氏来这一趟,已经足以说明了定国公府对韩秀雅的重视。 虽然庞氏一直没将话摆明了细说,可是大家都是聪明人,这听说听音,知道心照不宣。 如今既然定国公府已经向韩府交了底,那个小徐氏也是绝对不会再被留在定国公府的! 方氏不再担心韩秀雅的亲事,倒有些怕司徒娇为了替韩秀雅和韩氏找回场子找回面子,对定国公夫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徐氏再怎么说总归还是定国公夫人,是李俊廷的亲娘,彼此能够相安无事是最好不过的事! “定国公夫人又不是外人,她可是我未来表姐夫的亲娘!大家都是亲戚,我这点小手艺若真能替定国公夫人消了灾去了病,可不是替我表姐积福?舅母、娘,你们放心,我带着李妈妈和玉兰去去就回!”司徒娇看着方氏和韩氏,回给她们一个安心的微笑。 庞氏此来的目的,一来让韩府和韩秀雅放心,亲事绝对不会有变,小徐氏更不会留在定国公府。二来是因定国公的要求,请司徒娇过府,给徐氏看病是假,定国公有请才是真。 虽然李俊廷再三申明韩秀雅的病情已经大为好转,如今的身体甚至比一般的女子还要好,定国公也一直力挺,不过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落实,故而趁此机会要亲自见见司徒娇。 能让圣人和太后都看重,且又让年过三十的惠妃在过了十五六年以后再怀孕生子,司徒娇的医术自然无可怀疑。 可是只听李俊廷空口白话,没有亲耳听听作为医者的司徒娇亲口说明韩秀雅身子状况,定国公的心里到底还是无法安心。 本来出了今日的事,李俊廷是要亲自到韩府走一趟的,结果定国公却将去韩府的事儿交给了能说会道的庞氏。 对于庞氏这个二婶,李俊廷向来有着敬佩之心,有庞氏出马必能尽最大的可能消除徐氏带来的恶劣影响。 再说了,定国公有心要请司徒娇过府一叙,那么由李俊廷出面自然就不合适了。 只是让司徒娇去定国公府,无论韩氏和方氏都是不放心的,唯有司徒娇本人却是跃跃欲试。 最后还是得了消息的韩大将军让人送来了口信,让韩氏和方氏尽管放心让司徒娇跟着庞氏去定国公府。 一个时辰后,将会让韩鹏程亲自去定国公府接司徒娇。 韩大将军的话,自然也代表了韩老将军的意思,于是司徒娇就跟着庞氏去了定国公府,随行的有李妈妈和拎着医箱的玉兰。(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谁说谁得病 司徒娇的马车与庞氏的马车一先一后来到定国公府。 让司徒娇没想到的是,马车并没有在定国公府门前停留,而是直接从边门驶了进去,且一直到了二门前马车方才停了下来。 这待遇有点儿过高了,真让司徒娇大感受宠若惊。 不过如今的司徒娇见过的世面多了,比刚回京都的那会儿更有城府。 她稚嫩的面容,成了她很好的伪装。 下了马车,司徒娇先交待赖二将安宁侯府的马车从原路退出定国公府。 虽然定国公府让她的马车长驱直入,她却不能没有个礼数,万不能就这样让赖二与马车等在定国公府二门的道理。 庞氏本是想让自个的车夫带着司徒娇的车去府里的马厩那边休息,见司徒娇有了安排,倒也任由司徒娇按她自个的意思去办。 按先前定国公的意思,请司徒娇过府来不过就是要问清楚韩秀雅身体的准确状况,因此司徒娇在定国公府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见司徒娇安排好自个的车夫,庞氏指了个定国公府的下人给赖二带路,笑容可掬地将司徒娇主仆请进了二门。 既然以替定国公夫人看病的名义请了司徒娇过府,庞氏自然得先带着司徒娇去定国公府夫人居住的正院。 还没走进院子,就听得里面时有哭声和骂声传出。 司徒娇疑惑地看了眼庞氏。 这次庞氏脸上露出了真切的尴尬:“大嫂子还在气头上,顺平县主多担待。” 这会儿不叫“小神医”,倒是以“顺平县主”这个封号相称,呵呵,这庞氏真有意思! 这是在提醒她,到时不妨拿圣人亲封的“县主”身份来行事。 可是定国公夫人是超一品的外命妇夫人,她一个小小的县主,还是非皇室的县主,能与人家超一品的夫人抗衡吗? 司徒娇有些疑惑地看着庞氏,庞氏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着请司徒娇进了定国公府的正院清风堂。 “滚,我谁都不见!都给我滚出去!”守在正屋门前的丫环见庞氏过来,连忙打起门帘,没想到门帘刚刚掀起,就从里面飞出来一只茶杯,随着茶杯的飞出是一声爆喝。 “哎哟,大嫂你这火气可真得好好收收,看你将娉婷的孩子都吓坏了!”庞氏侧身一让,让过迎面飞来的茶杯,不顾徐氏的叫骂,一步跨进了正屋,扫了眼抱着女儿缩在一旁的小徐氏笑盈盈地说道。 徐氏瞟了眼被小徐氏抱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婴儿,脸上闪过一丝嫌弃,然后将目光投注在庞氏身上:“弟妹这是来看我笑话来了?” “大嫂这是什么话?这不是听俊廷提起大嫂吃坏了肚子,昨儿夜里又是吐又是拉,请了几个大夫都没啥用,我这不立马去请了‘神医’,只希望大嫂的身子早日安复。 也省得徐家大嫂替大嫂担心,还得麻烦娉婷带着个小娃来探望大嫂。”庞氏嘴里说得还是在韩府的那一套,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比在韩府的时候丰富多了。 看着徐氏的时候,脸上似乎十分真诚,可转向小徐氏徐娉婷的时候,满脸都是不屑。 “娉婷是我接进府的,可不是你说的是来探望我的。我也没生病,什么吃坏肚子,又吐又拉,谁说谁得病,就该那谁看大夫去!”徐氏今日已经被丈夫儿子气得一肚子火远处发泄,此时庞氏正好成了她的出气口。 可是徐氏还知道不可过分得罪庞氏,因此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堵庞氏,却压根没注意庞氏话中所说。 徐氏这话一出口,倒让跟在庞氏身后的司徒娇不由“噗哧”笑了出来。 徐氏这不是在诅咒自个儿子生病嘛! “谁?”徐氏厉眼往庞氏身后扫去,却看不到那个笑话她的人,不由怒喝一声。 司徒娇虽然在同龄人身量不算小,可与体态略显丰满的庞氏相比,那就可以用小巧玲珑来形容了。 此时她随着庞氏进屋,几乎整个人都隐在庞氏的身后,徐氏自然看不到她的人啦。 徐氏虽知庞氏并非一个人进屋,却没能看出庞氏身后到底跟着的是何人,此时听得庞氏身边的娇笑,自然是怒不可遏。 这不摆明了不拿她当一回事儿嘛! “哦,看看我这记性。大嫂已经吓到了娉婷的小宝贝,可别再吓到我好不容易请来的‘神医’!这可是连圣人和太后都极看重的‘神医’!”庞氏说着身子往边上微微一闪,就将司徒娇整个人露在了徐氏面前。 庞氏在提到圣人和太后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对着司徒娇眨了眨眼睛,司徒娇总算明白了为何要让她拿一个小小的县主身份去对抗定国公夫人那超一品的外命妇身份。 原来是要让她狐假虎威,借圣人和太后的势来力压定国公夫人。 嘿嘿,这个司徒娇觉得很喜欢! 徐氏一见到司徒娇,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如今司徒娇在京都可算是炙手可热的人,连圣人身子不适都会招她入宫,她能不认识司徒娇吗? 徐氏既然认识司徒娇,自然知道司徒娇是韩氏的女儿! 但凡与韩氏有关的人和事,都让徐氏愤恨不已。 此刻见到司徒娇,还是个脸含讥诮的司徒娇,徐氏的心情更是糟糕到了透顶。 “笑什么笑,真正是有娘生没娘教的!”徐氏愤恨地看着司徒娇咬牙切齿地咒骂道。 司徒娇眼里顿时涌上浓烈的寒光,冷冷地盯着徐氏,什么话不说,只右手轻一抬,一丝银光从指间闪过,没入徐氏的喉间。 徐氏只觉得喉头一疼,张嘴惊叫却发现再发不出任何声音来,惊恐地看着身子一摇眨眼间就来到她跟前的司徒娇。 只听司徒娇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既然白长了张嘴,却不会说人话,那么这辈子就别再说话好了!” 徐氏不由狠狠地打了个寒战,她压根没想到司徒娇二话不说就对她动了手,更没想到司徒娇的身手如此了得,她压根没看出来司徒娇是如何在一息之间近了她的身。 明明面前的这个女孩不过十三岁,可是她眼中的冷,身上的寒意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给冻成冰。(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一言不合就动手 徐氏刚才那话深深触及了司徒娇的底线。 她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说她,却容不得别人对韩氏说三道四。 就算韩氏的确只是生了她却没有教导她,却不容许任何人辱及韩氏,徐氏更不行! 封了徐氏的发声,又在徐氏耳边说了那句话以后,司徒娇直起腰来,若无其事地拍了拍手,又拿出雪白的帕子擦了擦,这才从容地从徐氏身边退开两步。 司徒娇先是目光沉沉地一一扫过屋里的人,在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会一直保持这个冷脸的时候,却毫无征兆地绽开了笑颜。 这笑容灿烂如春花,温暖而娇艳。 “既然定国公夫人没有生病,身体健朗得很,那我就不多做打扰!”说罢司徒娇作势就要从屋子里退出去。 这下着急的是就徐氏了,想喊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只能慌忙站起来冲向司徒娇,妄图阻止司徒娇离开。 司徒娇身边跟着的人,无论是李妈妈还是玉兰,都不可能让徐氏近司徒娇的身,因此李妈妈和玉兰各自横跨一步,阻断了徐氏冲向司徒娇的路。 徐氏既发不出一丝的声音阻止司徒娇离开,又完全近不了司徒娇的身,情急之下只得右臂一扫,将桌子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桌子上放着的茶具应声倒地的声音,引来了战战兢兢守在屋外的人,同时再次吓到了徐娉婷还有她怀里抱着的小婴儿。 司徒娇冷冷回首,目光直直盯着气得快要发疯的徐氏,半晌才煞有介事地对身边的庞氏道:“我看定国公夫人倒不像是拉了几日肚子的人,倒像是魔障了。魔障也是种病,得治!要不,我给她扎上几针试试?” 庞氏没想到司徒娇一言不合就动手,这手段还真是凌厉啊。 庞氏进了屋就没转开眼去,却就是没看清司徒娇是如何下的手,更没看清司徒娇是如何闪到徐氏身边的,仿佛眼前就那么一花,司徒娇已经将徐氏收拾得不要不要的了。 看看徐氏如今像只离开了水的鱼,只能扶着桌子站在一边大喘气。 正在书房与儿子商量如何善后的定国公,得知庞氏不负众望请来了司徒娇,并直接带去了清风堂,生怕徐氏又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蠢事来,连忙与李俊廷一起赶了过来。 清风堂没有徐氏的叫骂声,唯有徐娉婷带来的那个小婴儿猫一样的哭声,气氛显得分外诡异。 以父子俩对徐氏的了解,她见到司徒娇绝对不应该这么安静,这实在太过意外,反倒让定国公父子心里突然产生了不安的感觉。 紧走几步跨进清风堂的院子,院子里似乎与往常并没什么两样,该在何处伺候、干活的丫环依然在各自应该在地方或候着或在干着手上的活。 可是就算如此,院子里却有一种非同寻常的气氛在流转着。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气氛呢? 对了,是一种噤若寒蝉的气氛,仿佛所有的人都怕惊到什么人一般,几乎所有的丫环都屏住了呼吸放轻了动作。 就连那个正在打扫落叶的小丫环,也将扫把的打扫力度压到最低。 定国公父子面面相觑,这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再侧耳细听,似乎连那个猫样的婴儿哭声也不见了。 却在此时,屋里突然传来了凄厉的哭声:“宝宝,宝宝,你这是啥的了?救命啊!求神医救救我的宝宝!” 这是徐娉婷的声音,定国公父子一听不好,两人不再迟疑,飞一般地飘进了正屋。 庞氏听到身后的动静,僵硬的转过身来,目光中有着丝丝的恐慌。 徐氏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抚着自个的脖子,脸色狰狞。 抱着婴儿的徐娉婷跪倒在地,双手向前平伸着,手上的婴儿已经不见了。 屋里的榻前围着三个女子,榻上躺着的正是徐娉婷那个小婴儿。 三个女子神情严肃,各自都在忙着手上的事儿。 那个穿着嫩黄襦裙的小姑娘,可不正是定国公让庞氏请来的安宁侯府嫡小姐司徒娇。 此刻她正飞快拿起玉兰摊放在榻上的银针,手起针落,动作流畅而利落。 眨眼之间银光点点闪过,婴儿那刚刚因李妈妈解开襁褓而裸露出来的小胸膛,顿时扎满了细细的银针。 屋子里除了徐娉婷偶尔发出的呜咽,再没有多余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小婴儿重新发出像猫叫一样的啼哭声。 司徒娇长长地舒了口气,右手从婴儿的胸口拂过,原本扎满了银针的胸口再看不到一银针。 司徒娇有些虚弱地从榻前退开,这一番对婴儿的急救,快赶上给圣人的一次针灸,着实费元气! 这样的突发情况多来几次,可真是要命呢。 李妈妈接过司徒娇的位置,细心地先替婴儿诊了脉。 见婴儿暂时无事,这才重新给婴儿整理好襁褓。 玉兰则将刚刚用过的银针一根根细心地擦拭以后,一根根归位。 徐娉婷又惊又怕,方才看到女儿那憋得紫黑紫黑的小脸,她以为女儿没救了。 想起刚才庞氏进屋的时候,宣称替徐氏请来了神医,于是只连忙跪地高声求救。 原本以为是那个年长的才是神医,没想到居然是那最小的女娃救了她的女儿。 徐娉婷的婆家并不在京都,故而她并不认识司徒娇,有这样的误解也是在所难免。 此刻听到了女儿的哭声,虽然显得极为虚弱,可是到底是重新活过来了,徐娉婷喜极而泣,对着司徒娇重重地叩下了头:“徐氏娉婷谢神医救命之恩!” 司徒娇扫了眼站在屋门边目瞪口呆的定国公父子,尔后冷冷地看着徐娉婷道:“本姑娘不稀罕别人叩头谢恩。 不过本姑娘向来护短,看不得自个在意的人受半分委屈,再过几天我表姐就要嫁入定国公府,说起来该是你的表嫂。 我想你是个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算我今日携恩图报好了!” 本来司徒娇想当着定国公夫妻和李俊廷的面再说几句,不过想想还是先解决了徐娉婷再说。(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你发什么疯 司徒娇这话说到这个份上,徐娉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心里不由涩涩苦笑,她当日向徐氏求援,倒没敢想要给李俊廷当妾。 她都嫁过一次的人了,还带着女儿,哪里还配得上玉树临风的表兄。 当年在定国公府一住整整两年都没让表兄对她有意,如今一个破了身又死了男人的寡妇,凭什么还能入得了表兄的青眼? 她向徐氏求援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想要给自个和女儿找一个避风港。 可是徐氏却利用了她,把她当成了与定国公与韩大将军府叫板的工具。 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却已经身处漩涡之中。 “我保证不会给表嫂添堵,只求神医救救我的女儿!”徐娉婷知道这也许是她女儿唯一活命的机会,自然长跪不起连连对司徒娇叩头求救。 女儿是徐娉婷心头的肉,是她与那个短命夫君唯一的孩子,也许也会是她唯一的孩子。 这个时候徐娉婷只求司徒娇能够伸手给她的女儿一个活命的机会,哪里还会再去配合徐氏的算计。 也许几年前,徐娉婷的确是想嫁给李俊廷,可是与那个短命夫君生活了两年,还有了女儿,她是付出了真情的。 两年的付出,虽然最终因为男人的死而付之东流,可是那些付出的感情却做不得假,更何况那男人是真的对她好。 品尝过****的滋味,再回首看李俊廷对她的态度,徐娉婷哪里还会不明白,李俊廷对她最多不过就是一个表哥对表妹的情谊,是一种再疏离不过的情分。 这个时候,她还真的有些后悔向徐氏求救。 可若没有过求救这回事,她的女儿又哪里能够遇到司徒娇这样妙手回春的神医? “这孩子天生体弱,想必你怀她的时候受过比较严重的风寒。虽然孩子的心脏发育有些缺陷,不过若能够精心照料,调养得宜,养大她倒也不是难事。”这时已经替婴儿做了检查的李妈妈抱着小婴儿走了过来,一把将徐娉婷从地上拎起来,然后将婴儿塞到她怀里。 徐娉婷赶忙将女儿在怀里护好,小心翼翼地看着李妈妈问道:“请问妈妈,我,我女儿真的没什么大碍?” “若能够好生照顾自不会有什么事儿,只不过,若今日这般总让孩子处于受惊吓的境地,那么你还是行行好,让孩子早死早超生吧!”一切对韩氏和司徒娇母女有碍的人,在李妈妈的眼里都相当于敌人,因此李妈妈对徐娉婷也没什么好声气。 司徒娇见徐娉婷的确只是心放在孩子身上,倒没开始那样对待徐娉婷,而是细致又温和地将有些注意事项慢慢讲给徐娉婷听。 “如此说来,这孩子的生活环境需要相对安静?”徐娉婷最后将司徒娇的指点归纳成这样一句话。 “没错,有心脏有问题的人,都需要有一个安静且良好的生活环境,避免过多的情绪变化。”司徒娇并不否认。 以前这孩子偶有犯病,大夫都只是说孩子体质弱,长大些就好了,却没想到这孩子不仅仅是体弱而已。 只是凭借她如今的能力,何处能够寻到一个合适孩子成长的环境? 徐娉婷的心里涌起深深的苦涩。 “安静的环境倒不是没有,只不知娉婷可否愿意离开京都?”突然一直没有插嘴说话的定国公李定邦出了声。 “只要对孩子好,再远的地方,我也愿意!还请姑夫帮忙。”徐娉婷闻声眼睛顿时一亮。 如今只要是对女儿有益,对于徐娉婷而言,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不过没等定国公说出那个地方,一旁的徐氏却有了反应,不但反应还十分激烈。 只见她冲到定国公面前,好一番张牙舞爪,嘴巴忽开忽闭,却怪异地没有一丝的声音。 徐氏怪异的举止令定国公不由眉头深锁:“你到底想说什么?要说就好好说,这样谁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 可是徐氏压根就发不出声音,这种张得开口却发不出的感觉让徐氏几欲崩溃,发疯一般地冲向司徒娇,蓄了指甲的手指对着司徒娇的小脸就要抓下去。 定国公一看这还得了,司徒娇是谁啊,她可是安宁侯府的嫡小姐,又是圣人亲封的顺平县主,如今还担负着替圣人针灸调理身子的重任,若让徐氏伤了她,这不是在给定国公府招祸嘛。 身随心念,定国公伸手一把抓住徐氏,用力将她拉离司徒娇身边:“你发什么疯!” 威严的目光冷冷扫过屋里低着头装鹌鹑的下人,用了把劲将徐氏往缩在一边的嬷嬷和丫环身旁推了一把道:“还不快将你们夫人扶进去!” 定国公不是不知道徐氏身上有古怪,可是这个时候却不是任由徐氏发疯的时候,且让人将她看好了,等他与司徒娇进行过交流以后再来处置。 李俊廷进来以后,很快就发现了徐氏的异常。 徐氏发疯般冲向司徒娇的时候,李俊廷正在向庞氏打探情况。 由于离着司徒娇和徐氏都有些距离,就算出手只怕也无法保证司徒娇毫发无伤,刹那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此刻见定国公轻松化解了徐氏带来的危机,不由地长吁了口气。 李俊廷虽说与韩秀雅见面的次数不多,可是每次见面,总能从韩秀雅嘴里听到司徒娇的名字,偏偏韩秀雅本人还不自知,可见韩秀雅对司徒娇这个表妹还是挺上心的。 若今日在定国公府让徐氏伤了司徒娇,李俊廷只觉得再没脸去见韩秀雅了。 由于徐氏的一意孤行,让原本欢欢喜喜准备结亲两府平空起了风波,李俊廷这大半天下来,第一次觉得有这样一个脑子拎不清的娘亲真的心好累! 幸好还有个明白的父亲,第一时间就让二婶庞氏前去韩大将军府,就算不能完全消除徐氏带来的不良影响,至少能让韩大将军府还有韩秀雅看到他的真心。 一边是生他养他的娘,一边是他一心求娶的女子,李俊廷倒真有几分明白当年司徒空为难的心情。 不过他绝对不会走司徒空的老路,孝敬爹娘是天经地义和事,可是保护妻儿更是一个男人的责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我呢,要求不高 当李俊廷知道自个老娘做下的事儿以后,只恨不得直接去韩府向韩秀雅剖白,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这个时候赶去韩府,只怕是火上浇油。 连忙向太子告了假赶回府来,与同样闻讯赶回府的定国公在书房里进行了紧急商议,很快就在几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徐氏是他的亲娘,这点无法改变。 可是徐氏做下这样的事,若加以惩戒,对韩府和韩秀雅都无法交待,也会助长徐氏的气焰。 很快定国公就定下了这事儿处理的基调。 首先让庞氏去韩府,送去定国公府的诚意。 以徐氏突发痢疾无法理事为由,暂时将徐氏困在定国公府的潇湘阁。 对外宣布徐娉婷是徐家派来探病的人。 既然是探病来的,自然没有在定国公府长住的理,两日后送她们母女回徐家。 不过现在由于临时突发的状况,对于徐娉婷的处理则产生了一些变化。 既然徐娉婷并不打算助桀为虐,帮着徐氏算计韩大将军府和韩秀雅,那么定国公也不介意帮她一把,于是临时决定将徐娉婷母女送去离京都百十里外的一处小小的庄院。 那庄院真的不大,只有五十亩地,却依山傍水,正符合司徒娇方才所述给那可怜的孩子养病成长的环境。 处理好了徐娉婷母女的去向,接下来就是李俊廷成亲这件大事了。 李俊廷成亲的一应事务,此前有定国公亲自盯着,徐氏虽然有些拖延却也没敢做得太过份。 那些还没到位的事情,交给能干的二太太庞氏即可。 以庞氏的能力别说还有二十天,就算只有十天也能将事情安排得妥妥贴贴。 李俊廷下面还有没成年的一儿一女,这了这一儿一女,定国公也不可能将徐氏关在潇湘阁一辈子。 毕竟徐氏是定国公明媒正娶的夫人,且还是超一品的国公夫人。 不过在李俊廷与韩秀雅成亲以前,却是不可能再让她出来丢人现眼的了。 定国公处理好徐娉婷的去向,将司徒娇请入书房进行了好一番交谈,定国公原本还有些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 定国公虽然知道惠妃能替圣人诞下六皇子,是司徒娇主仆替惠妃针灸调理的结果,却不知道成亲两年没开怀的太子妃,终于见了喜讯也有司徒娇的功劳。 如今突然听到儿子与司徒娇聊起这个被保密得相当严实的秘密,方知司徒娇的医术比他想像中还要高超,已经快赶上送子娘娘了。 韩秀雅是司徒娇的舅家表姐,司徒娇哪里会不努力替她调理针灸的道理? 果然一番询问下来,定国公方才知道,经过这一年来的调理,其实上韩秀雅现在的身体已经比一般的女子更适合怀孕生子。 只不过司徒娇觉得还需要加强些效果,等到把韩秀雅的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再怀孕生子比较好些,于是才会与李俊廷进行沟通,希望李俊廷别着急着要孩子。 那个偷听的小厮,当时并没有将司徒娇与李俊廷的对话听完整。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结果,最终却让徐氏整出如此大的一个乌龙,实实在在地伤到了两府的友好关系。 虽然定国公父子以养病为由,暂时将徐氏圈在潇湘阁。 司徒娇却明白这可不可能是长事。 养病嘛,也许会因病情恶化而过世,只是让徐氏病重而亡,却不是定国公父子心里想要的结果。 因此过段时间必定会让徐氏将病养好出来见人。 为了不让韩秀雅吃徐氏的闲气,司徒娇既然来了,就要将这事儿落实到底。 尽管她只是韩秀雅的表妹,可谁让定国公谁都不请,只请了她一个人呢? 于是在让定国公放心的同时,她也希望定国公父子给韩家和韩秀雅一个定心丸,于是看着李俊廷直截了当地问道:“不知表姐夫对成亲以后的生活,可有什么打算?” 略作停顿以后,司徒娇更是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自个的要求:“我呢,要求不高,只希望我家表姐嫁得是个良人,府里没有什么人自恃长辈要她立这个规矩那个规矩,屋里更没有什么燕燕莺莺给她添堵!” 听了司徒娇的话,不仅仅让李俊廷有些反应不过来,连定国公都觉得有些惊悚了。 面前这个姑娘真的只有十三岁? 说话也太直白了些吧,不过这样爽朗的性子,比起韩氏那有些优柔寡断的性子更让人觉得讨喜! 司徒空那个没用的男人,倒真是生了个好闺女! 李俊廷则呆呆地看着司徒娇,就算他原本就打算要给韩秀雅轻松自在的生活,原本就没打算在身边安排燕燕莺莺,听了司徒娇的话,还是不由的腹诽。 若司徒娇提出的这些要求,都不算高的话,真不知这世间还有没有更高的要求了。 不过李俊廷也只敢在心里腹诽几句罢了,他哪里敢说不个不字? 为了能如愿将韩秀雅娶回府,李俊廷也只得拼了。 “未来的日子自然是有计划的!这事儿其实早些时候就已经与秀雅提起过,只是当时没有确定,也就没有说死。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自不愿意让秀雅受委屈,可那一位又是我的亲娘,我也不好忤逆了她。 于是与父亲大人商量以后就将这事儿落实下来。只要圣人和太子那边点了头,成亲以后,我就带着秀雅外放。 至于什么燕燕莺莺,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李俊廷显得早就有了准备,说得头头是道。 外放虽然可能会辛苦一些,也有些逃避的意味,可是正如李俊廷所言,徐氏是他的亲娘,他总不能做出忤逆不孝的事儿来。 暂时带着韩秀雅离开京都外放几年,总好过韩秀雅在京都每日里在徐氏跟前立规矩。 放外的确不失是个好办法,只不知这个外放地到底在哪里,李俊廷又是个什么样的官职。 不过这就不是司徒娇需要操心的事,有定国公和韩大将军,加之李俊廷与太子之间的良好关系,总不会是个太烂的地儿也不会是个太差的职位。(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是我疏忽了 司徒娇不姓韩氏,自然不能代表韩家与定国公府谈更具体的事情。 她之所以会问李俊廷,无非是为了让自个安心。 好在李俊廷没让她失望,好在李俊廷比当年的司徒空更有主见,好在定国公比当年的安宁侯对府里的掌握更有度。 这也让韩秀雅与韩氏虽然遇到相似的情况,却会走出不同的路。 司徒娇从定国公府告辞出来的时候,已是一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李俊廷准备亲自护送司徒娇的马车回安宁侯府。 对李俊廷的好意,司徒娇并不想接受。 她身边的人,包括车夫赖二都有不错的功夫,她自个更有保护的能力。 何况这是在京都,天子脚下谁会不长眼地动她? 不过今日司徒娇给了李俊廷莫大的震撼,让李俊廷觉得与韩秀雅的这个小表妹打好关系,绝对大有裨益,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讨好的机会。 在司徒娇离开书房的时候,李俊廷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司徒娇道:“我代家母向表妹道歉,还请表妹替家母去了喉头的银针。” 面对李俊廷的道歉和请求,司徒娇方感到有些羞窘。 第一次来定国公府,就对定国公夫人动了手,而且还把针留在了人家身上。 若不是李俊廷提醒她,司徒娇指不定就直接出定国公府回自个府上去了。 正如李俊廷所言,司徒娇的确对徐氏用了银针,当时一时激愤就想给出言不逊的徐氏一个教训,想都没想就使了针。 司徒娇用的是银针,与一般的点穴手法不同,封的也并非是徐氏的哑穴,只是效果却与点了哑穴相仿。 李俊廷见徐氏不能发声,询问过庞氏以后,方知是司徒娇对徐氏做了手脚。 李俊廷虽有一身的好功夫,却不敢轻易动手。 毕竟每个人的点穴手法不同,解法也不尽相同,更何况司徒娇用的还是银针,因此只好开口代母向司徒娇提出请求。 “是我疏忽了。麻烦姐夫带个路,我去将银针取了。姐夫请放心,我的银针点穴手法虽然有些与众不同,却不会对徐夫人产生什么不良的影响。”司徒娇瞄了李俊廷一眼,见他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连忙解释道。 定国公府办事的效率着实是雷厉风行,不过在书房谈了大半个时辰的话,徐氏已经从定国公府的正院搬去了潇湘阁。 潇湘阁有些偏,李俊廷带着司徒娇主仆走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才来到潇湘阁。 此时原本狂躁的徐氏已经喝过安神药睡了过去,倒省了司徒娇面对徐氏的尴尬,也不用在取了针以后听徐氏的谩骂。 司徒娇的手不过在徐氏喉咙上方那么轻轻扫过,当她再摊开手掌的时候,食指和中指之间多了一根细细的银针。 也许银针离开身体的时候给徐氏带来了不适,徐氏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人依然熟睡未醒。 酣睡中的徐氏,没有清醒时候的棱角,显得就安详宁静多了。 看着徐氏安静沉睡的面容,并无任何不适的表情,李俊廷这才暗自舒了口气。 徐氏虽然做了件错事,不过到底是他的亲娘,李俊廷心有担忧,司徒娇还是可以理解的,因此在听到李俊廷舒气的时候,也就看了眼李俊廷并撇了撇嘴,却什么都没说。 李俊廷坚持要护送司徒娇回安宁侯府,司徒娇推辞不过,只得客随主便。 不过一行人刚出定国公府的边门,却见韩鹏程牵着马就守在司徒娇的马车边。 此刻见李俊廷牵着马陪着司徒娇出来,眉头有些不悦地紧了紧,迎着司徒娇走了过来。 虽然李俊廷比韩鹏程还要大一岁,不过因他要娶的韩秀雅却是韩鹏程的妹妹,在韩鹏程面前年龄不再是他的优势,看着韩鹏程,李俊廷也只得窘迫而又尴尬地喊一声:“大哥。” 韩鹏程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只看了李俊廷一眼,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只顾来到司徒娇面前,上下打量起来,仿佛是在确定司徒娇在定公国府是否受了委屈。 “大表哥什么时候来的?”司徒娇只当没看到韩鹏程那上下打量的目光,只浅笑嫣然地仰起头来看着韩鹏程甜甜的问道。 这个时候,司徒娇只是韩鹏程眼里那个乖巧懂事的小表妹了。 十月初京都的天气已经有些冷,特别现在已经到了傍晚,微风吹过更让人觉得有些萧瑟。 韩鹏程如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件披风,小心替司徒娇披上,宠溺地揉了揉司徒娇的发顶:“姑母不放心,让我过来接你。我也只是刚到。” “有表姐夫在呢,有啥好不放心的!我看大表哥是想找表姐夫说说话吧。好了好了,我可不需要你们送过来送过去的。你们平日里公务繁忙,今儿有空闲,有啥事就趁着这空闲时分快去商量吧!”司徒娇伸手虚空点了点韩鹏程,故意作出看透一切的模样道。 还真别说,韩鹏程今日过来还真是要找李俊廷好好聊聊人生。 虽然徐氏的所作所为与李俊廷没什么关系,可谁让徐氏是李俊廷他娘呢! 韩鹏程不好拿徐氏如何,可是找找李俊廷的麻烦还是可以的。 此时见司徒娇如此善解人意,韩鹏程自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不过还是故作嫌弃地再次伸手揉了揉司徒娇的发顶道:“表妹如今越发不可爱了!既如此你们回去的时候可得小心些,天晚了,车可别驾得太快!” 说着又点了两个跟着他一同过来的侍卫,让他们护送司徒娇回府。 等到司徒娇在李妈妈和玉兰的帮助下上了马车,看着马车离开,韩鹏程这才转向李俊廷道:“世子爷可有空与韩某聊聊?” “大哥请!”李俊廷也正好有事要与韩鹏程说道说道,于是对着韩鹏程一抱拳,然后做了个请的手势,看着韩鹏程先上了马,这才跟着一个翻身潇洒地上了马。 两个人一扬鞭,骑着马向西门飞驶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极度的无力感 韩鹏程与李俊廷去哪里聊,能否安安静静的聊,又会聊些什么,司徒娇压根就没在意。--【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 无论是韩鹏程还是李俊廷都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为人处事都极有分寸,自不会做出向对方下狠手的事儿来。 不过司徒娇看着这两个人打马往西门而去,就知道必是去了西山大营,那里的练武场可以让他们甩开膀子比上一场。 他们两人这一去,只怕得有些时间,因此司徒娇略作沉吟,伸手撩开了些车帘,向坐在车辕上赶车的赖二吩咐道:“咱们先去一趟韩府。” 赖二应声赶着马车往韩府而去。 司徒娇既然是从韩府被庞氏请走去定国公府的,自然得去韩府知会一声,毕竟今日她之所以会被请去定国公府,完全是因为韩秀雅。 若她不去一趟韩府,等韩鹏程与李俊廷聊完人生还不得什么时辰,总不能让一府的人茶饭不思吧。 当司徒娇来到韩大将军府的时候,还真有些庆幸自个坚持跑这一趟。 不放心她被带去定国公府的韩氏,此刻依然滞留在大将军府。 听了司徒娇将定国公府的处理结果说了一遍,方氏、韩氏还有孙倩都长长地吁了口气。 相比之下,韩秀雅反倒是几个人中最淡定的一个,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拉过韩秀雅轻轻询问,方知李俊廷生怕韩秀雅着急上火,早在定国公请司徒娇进书房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抽空使了身边的小厮,专程跑了趟韩大将军府,巴巴地给韩秀雅送来了口信过来。 李俊廷的细心以及对韩秀雅的体贴,让司徒娇觉得这门亲虽有徐氏从中作梗,倒也不算太差。 毕竟韩秀雅以后更多的时间是与李俊廷过自个的小日子。 因为这个细节,让司徒娇很是替韩秀雅开心,比起司徒空来,李俊廷就显得更有担当。 如此一来,司徒娇对韩秀雅的这本亲事倒是多了几许期待。 没有徐氏给大家添堵,又有庞氏努力修补徐氏造成的嫌隙,韩秀雅与李俊廷之间的亲事推进起来就显得极为顺畅,笼罩在韩秀雅头上的阴影很快就消散了。 司徒娇的日子依然忙碌中带着悠闲。 府里多了个嫂子周雅琪,司徒娇已经甚少插手府中事务。 最近连铺子里也去得少了。 杨凌霄交给她的三个铺子,都有得力的人在管理,除了商队回京都的那几日司徒娇要去看货选货以外,也就每个旬的例外巡视才会去铺子里转转。 她自个开的药铺中有许掌柜祖孙看着,制药坊有青竹管着,都无需她操心。 只是进宫的次数却越发频繁起来,隔日就得进宫一次。 “顺平翻过年就十四了吧。”这日司徒娇正在替圣人做针灸,原来闭着眼睛假寐的圣人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司徒娇道。 司徒娇正在施针的小手略顿了顿,不过瞬间又重新忙碌起来,嘴里应道:“陛下说的没错。” 以为圣人是有什么话要说,司徒娇等了半晌,等来的却只有轻微的打呼声,圣人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司徒娇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虽然她和张、华两位御医已经殚精竭虑替圣人医治,可是圣人的身体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还有些恶化的趋势。 这让司徒娇有一种极度的无力感。 她已经做了很多的努力,也改变了身边不少人的命运,可是难道依然无法改变圣人早逝的命运吗? 可是司徒娇心里很明白,若不是圣人总是太操心,事实上改变圣人早逝的命运并不是难事。 她真的很想对着圣人吼一嗓子:要命的话,请勿继续劳心劳力!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就算太子在政事的处理上,已经隐隐有超越圣人的趋势,可是在朝堂上面对狐狸般狡猾的大臣们,时而还是有些稚嫩,这也是让圣人最为担心的事。 只是这世上的事,哪里有两全的时候? 有舍才有得嘛! 司徒娇一如既往地精心替圣人施完针,动作轻柔地给刚刚起出的针进行简单的消毒、擦拭,尔后对着一直侍立在侧的张德点了点头,就蹑手蹑脚地准备从圣人的寝殿内退出。 “顺平,若朕现在将所有的国事都交给太子,安心休养,可否能再活两年?”司徒娇的脚还没跨出寝殿,圣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司徒娇停住脚步,慢慢地回过头去,定定地看着在张德的帮助下已经歪靠着引枕坐在龙榻上的圣人。 比起六皇子满月那会儿,圣人的脸色差了不少,显得蜡黄而枯瘦,整个人也没有多少精气神。 两年? 若在六皇子满月以前,圣人这样问她,司徒娇定然毫不迟疑地告诉圣人,只要他肯安心休养,别说是两年,就算十年八年也应该无虞。 可是现在,不过短短的一个月,圣人又是贪杯喝酒,又是操心国事劳心劳力,如今圣人的身体…… 司徒娇不敢妄自尊大,更不敢轻言。 可是作为一个医者,就算是面对普通人,也希望给人带去生存的希望,何况整日里被人山呼万岁的圣人呢? “顺平无需为难,实言即可。”司徒娇的迟疑和挣扎事实上已经给了圣人答案,可是圣人还是希望从司徒娇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 司徒娇依旧没有说话,脑子里却在迅速权衡着。 圣人用顺平这个封号称呼她,又自称朕,可见是以帝皇的身份与她说话,那么她就得以顺平县主这个身份对之,可不是平日里私下的姑丈和侄女,这种时候需要谨言慎行。 正当司徒娇考虑着是不是像张御医那般用一些场面话糊弄过去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惠妃曾经告诉过她的话。 圣人也是人,平常心待之即可。 在如此私人的场合,还是将圣人当作姑丈、长辈待之吧。 如此想着,司徒娇艳展颜一笑,还没等圣人有所反应,旋即小脸一板道:“陛下真的想听顺平的真话?” 面对司徒娇这突然的一笑一嗔,圣人有些跟不上她的节奏,略顿了顿才点了点头道:“君无戏言,自然再真不过了。” 司徒娇认真地看着圣人:“陛下的身体状况如何,相信陛下深有体会。顺平还是那句话,希望陛下先放下政事,安心休养。” 否则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您! 司徒娇垂下眸去,敛去眸中的伤感,吞下快到唇边的那句话。 圣人眼眸暗了暗,半真半假地感叹道:“再这样下去,只怕大罗金仙也救不了朕了吧。” 司徒娇猛地抬起眼睛,惊讶地看向圣人。 难道圣人还有心术不成?她明明没有说出这句话啊! 司徒娇的表情让圣人瞬间明白了身体的确切情况。 他微微闭了闭眼睛,等到再次抬起眼皮,眸中有着说不出的落寞,意兴阑珊地对着司徒娇挥了挥手:“朕知道了!退下吧!” 司徒娇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默默地退出了圣人的寝殿。(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针灸不是万能的(二更) 乾清宫圣人的寝殿外,长乐宫的许姑姑已经守候多时。 每次司徒娇进宫来替圣人针灸,太后都会使了许姑姑来圣人的寝殿外等候。 只要施针一结束,就将司徒娇带去长乐宫。 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平日里这一路走去,司徒娇都会与许姑姑聊上几句,今日却格外地安静,只默默地低着头跟着许姑姑向长乐宫而去。 司徒娇的反常,让许姑姑多看了她好几眼,却没有开口询问,两人就这样沉默着来到太后面前。 看到明显有心事的司徒娇,太后的心不由沉了沉。 不等司徒娇行礼,太后就开口招呼道:“娇娇快来哀家身边坐。” 司徒娇木然地顺从太后的召唤,在太后身边坐了下来,只看了太后一眼,又垂下头去。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只是再难开口,有些话如鲠在喉不得不说。 司徒娇酝酿了一路,如今见到太后,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没等太后发问即道:“太后可否劝劝陛下,让陛下少操点儿心。陛下昨夜又没有休息好,再这样下去,陛下的身体堪虞!” 司徒娇没有明说圣人的身体状况,虽只是点到为止,却还要让太后明白,若继续任由圣人操心下去,只怕与先皇一样也是短寿的命。 圣人能否有命再多活几年,一切还看圣人能否放下身上的重担。 一个不配合的患者,就算她的医术再精湛,也无能为力。 无论是此前在圣人面前,还是此刻在太后身旁,“禅位”二字多次在司徒娇的舌尖打滚,又生生被司徒娇压了下去。 可见与杨凌霄通信多了,司徒娇的一些理念,渐渐被杨凌霄同化了。 司徒娇的话让太后猛地一震,刹那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良久,太后盯着司徒娇问道:“娇娇的针灸也无能为力吗?” 针灸什么时候变成万能的了? 司徒娇明净的大眼睛里闪过惊讶,半晌才无比肯定地答道:“回太后,针灸不是万能的!” 不说宫里的圣人和太后会如何考虑,只说司徒娇从宫里出来以后,就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上了马车,只呆呆地坐在一旁发愣。 李妈妈看出司徒娇的情绪有些不对,分外担心,轻轻拍了拍司徒娇的手:“小姐,可打算到哪里转转?” 每当司徒娇心里有事的时候,都不会直接回府,生怕韩氏发现她心里有事而替她担忧操心。 今日司徒娇情绪格外外露,任谁都能看出她的情绪不对,可今日司徒娇却并没吩咐赖二什么,故而现在马车直接向安宁侯府而去。 深知司徒娇处事原则的李妈妈不得不出言询问。 司徒娇用有些迷茫的目光看着李妈妈,半晌才回过神来,伸手轻轻拍了拍脸颊,一时之间有一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前方是个岔路口,若再不与赖二打招呼,这马车就得直接回府或者从安宁侯府门前过了。 “告诉赖二,去大将军府。”司徒娇咬了咬唇,轻声吩咐墨菊。 墨菊撩开车帘子,伸出半个脑袋与赖二打了个招呼,马车向右弯向大将军府所在的街道。 今日已是十月二十一,离韩秀雅与李俊廷成亲的日子还有五日,韩府已经拉起了喜庆的红绸带,挂上了红灯笼,到处显得喜气洋洋,前些日子的郁气早就已经一扫而空。 方氏正带着孙倩,与韩秀雅一起,在韩秀雅的嫁妆库里做最后的清点。 按南陵的习俗,大件的嫁妆,比如家具,得提前两天送入新房,算时间也就是后天了。 得知司徒娇是从宫里直接来的韩府,方氏自以为她是要来看看韩秀雅的嫁妆,就让人将司徒娇直接带到了库房。 看着满库的嫁妆,再看看方氏几人忙得额头都见了汗,司徒娇觉得她真不该这个时候来韩府。 不过她来都来了,却不好就这样转身离开,只得耐着性子将韩秀雅的嫁妆大致看了一遍。 “对了,今日不是你进宫的日子吗?怎地有空闲过来?或者是有事?”将嫁妆理清并清点完毕,方氏才记起今日本该是司徒娇进宫的日子。 “娘,你可真是的!这都什么时辰了,表妹该是从宫里出来直接来咱们府上的。”韩秀雅忍住抚额的冲动,对着方氏嗔道。 方氏抚了抚额,笑道:“看来真是年纪大了!” “舅母哪里年纪大了,与咱们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的大姐姐呢!”此时的司徒娇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有了心情打趣方氏。 “都快当祖母的人了,哪里还当得了你们的大姐姐!”方氏伸手虚点了点司徒娇的额头,又慈爱地看了眼已经有些出怀的孙倩,感叹道。 几个人回到方氏居住的院子,又说笑了一番,司徒娇这才拿出早就备好的添妆递给韩秀雅:“前几日正好从北边来了批货,总算让我找了件可心的东西给表姐添妆。表姐可别嫌弃啊。” 如今谁不知道司徒娇手上有好几间杨凌霄交给她打理的铺子,从司徒娇手上拿出来的东西,没有一件不是精品,韩秀雅会嫌弃才怪! 这个时候司徒娇还是蛮庆幸将这件东西带在身边,若不然还真不好解释今日为何出了宫就来韩府。 唉,若是能遇到大舅,与大舅聊聊就好了,只可惜大舅这个时辰应该还在衙门当差吧! 说起来,韩杰志和杨耀辉从边关回京以后,分别交出了手上的兵符,然后在兵部挂了个闲职。 圣人的原意是想让在边关辛苦了十几年的两位爱将,能够休息一段时间,可是这两个人哪里是能够闲得住的? 于是本不需要每日去衙门点卯的两人,比兵部任何一位大人都要守时。 虽不至于让兵部的人怨声载道,却的确让人颇多怨言。 埋怨的闲话听得多了,两位索性找到了圣人,直接向圣人提出了下兵营练兵的要求。 圣人无奈只得分别做了安排,让他们半日带着兵部的人修改编撰兵法,让他们将这些年来排兵布阵的心得体会编撰成书。 另外半日一个分别操练禁卫队和羽林卫队,总算让这两位带了多年兵的将领有了用武之地,将禁卫队和羽林卫队的兵士们操练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也正因为有了两位大帅的操练,如今护卫京都的这两支队伍,虽然被两位大帅给操练得嗷嗷叫,不过战斗力却噌噌飙升。 那些个儿郎原本就有些功底,在两人的操练下,原本三五个人近不了身的,如今可以抗得住七八个人的攻击,协同作战能力更是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倒是给了圣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两人刚回京都的时候,司徒娇十次过府来,总会遇到九次,现在十次难得遇到一次,着实是忙得很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真心想要禅位(三更) 不过司徒娇的运气向来不错,她刚刚将添妆交给韩秀雅,韩杰志就从外面回来了。 “哟,今日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方氏一见韩杰志,不由打趣道。 “今日本要去西山大营,不过圣人宣召进了一趟宫,出来这时辰不早不晚的,再去兵营也练不了什么,索性是躲个懒,直接回来了!”韩杰志见司徒娇也在方氏这里,目光不由闪了闪,先抬手免了几个晚辈的礼,这才看着方氏道。 司徒娇听到圣人宣了韩杰志进宫,不由目光灼灼地看着韩杰志,仿佛要从韩杰志脸上看出些东西来。 只可惜,韩杰志的脸上与平时毫无二致,压根就看不出一点儿的蛛丝马迹,只好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韩杰志进里屋换了身便装,在方氏身边坐下关切地问了几句韩秀雅亲事的准备工作,这才看着司徒娇道:“娇娇可有空,陪大舅来一盘?” 韩杰志喜欢下棋,偏偏两个儿子总没有空陪他下棋。 韩秀雅则是个臭棋篓子,韩杰志就算独自摆棋谱,也不愿意与个总要悔棋的臭棋篓子下棋。 当然大将军府里还有一个棋力不俗的人,那人就是孙倩。 可是总没有让儿媳妇去书房陪公爹下棋的理。 就算韩鹏程在书房,如今孙倩可是怀着孩子呢,韩杰志也不好让孙倩陪他下棋。 于是只要司徒娇来将军府,而韩杰志又正好有空,多半会被韩杰志抓去书房陪他过把棋瘾。 司徒娇来韩大将军府的目的,就是想找韩杰志说说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事,此时正愁如何开口才不会引人怀疑呢,韩杰志这话恰如瞌睡时的枕头,司徒娇自然满口应承。 “对了,我还邀了杨大哥过府来小聚一下,麻烦夫人替为夫整些膳食送外书房去。今日这棋下得时间会久些,娇娇今日就不急着回府,让人去安宁侯府知会敏华一声,娇娇今日就住府上了。”韩杰志带着司徒娇离开正屋的时候对着方氏交待道。 下棋是最费时间的,以前这样的事时有发生。 司徒娇偶尔会在韩府留宿,住的就是韩氏做姑娘时的闺房,故而方氏并没有觉察到有何异常,只笑着应了下来。 韩杰志与司徒娇刚到外书房,那边已经有小厮引着杨耀辉过来。 司徒娇笑着给杨耀辉行了礼:“姨父安好。” 今日下棋不过只是借口,三人心里都有事,也就没多做寒暄,进了书房在棋桌前坐下。 韩杰志示意杨耀辉先与司徒娇对弈,他自个则忙着切茶倒水。 今日有事要谈,书房里除了他们三人,韩杰志没让任何人进书房,因此切茶倒水的事就由他亲自动手,连司徒娇要动手也被他直接拒绝了。 司徒娇无奈只好在棋盘前坐下,与杨耀辉开始在棋盘上厮杀起来,等到韩杰志切好茶,棋就先放在了一边。 “娇娇今日进宫可有事发生?”韩杰志开门见山。 面前的两人都是可以信赖和依靠的长辈,他们在司徒娇的心目中甚至比司徒空更值得信赖。 司徒娇在这两人面前向来不多做隐瞒,于是将今日在宫里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细细说给两位长辈。 司徒娇说话的时候,韩杰志和杨耀辉都听得十分认真,间或会问上一言半语。 等到司徒娇说完,韩杰志和杨耀辉相顾无语,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今日圣人会召他们进宫。 虽然今天被宣进御书房的不仅仅只有他们两人,还有内阁的几位老大人,可是商议的事,着实令他们大感意外。 就算他们早就知道圣人龙体不佳,偶尔也会私下谈论圣人禅位的可能性,可是当圣人亲口对他们提起,意欲提前退位安养的时候,他们的心里还是觉得异常惊悚。 他们的心里有各种怀疑和猜测。 当时两人的第一反应是,也许杨凌霄从边关给圣人发了秘信,擅自向圣人提出了禅位的建议。 毕竟杨凌霄在给建国公的秘信中,曾经多次提及圣人禅位的益处。 不过这样的念头很快就被两人压了下去,杨凌霄就算胆大包天,他也不会将建国公府放在火上烹。 否决了杨凌霄向圣人提议的可能性,两人在心里的猜测就显得有些五花八门了。 他们一度还猜测圣人在他们身边设了暗哨,知道他们私下议论过这件事,才会拿禅位来试探他们。 可是当他们接触到圣人尤其真诚的目光时,不知为何心里就笃定了圣人没有试探他们的意思,反而觉得圣人是真心想要禅位,以便安心休养。 当然他们最后的猜测则完全集中在的司徒娇身上。 毕竟今日是司徒娇进宫替圣人针灸的日子。 圣人什么时候不好提禅位的事,偏偏要在今日提? 而且还是司徒娇才出了圣人的寝殿,转眼圣人就宣了他们两人进宫。 说这事与司徒娇无关,他们还真有些不太相信。 当然他们最终将目光集中到了司徒娇身上,还是有依据的。 他们两人都知道杨凌霄和司徒娇之间联络比较频繁,杨凌霄之所以会有让圣人禅位的想法,起因就在司徒娇身上。 是司徒娇将圣人的病情告诉了杨凌霄,虽然目的是让杨凌霄提高警惕,以防万一的时候,北辰国的进犯。 杨凌霄既然在给建国公的书信中提及到了禅位,就有可能对司徒娇提过。 这万一司徒娇受了杨凌霄蛊惑,在圣人面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总之从圣人提出禅位的那一刻起,两人的心就一直高高悬着,后背一阵阵的冷汗。 虽然最终圣人只是向两人提了提有可能禅位这事儿,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却让两人在出宫的时候,觉得走路都有些发飘了。 这般的感觉是他们从来没有过的,就算驻守边关大敌压境的时候,都没有今日这般紧张。 此时听了司徒娇的话,两人的心里总算安定了一些。 说起来这事还真是与司徒娇有些关系,不过只是医者与患者之间的关系,倒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看来圣人的身子骨当真是不太好了,也许圣人自个都感觉到了,若不能安心休养,也许命不长矣。 比起性命来,那个位置也许就没那么重要了吧。 那个位置再至高无上,可不能属于一个死人,国不可一日无君! 既然如此不如主动退下来,禅位于太子,好生休养总还可以再活几年。 何况圣人就算从帝皇高位上退下来,他还是这个国家的太上皇,依然享受着无上的荣光。 也许圣人就是如此想的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她能说什么呢(四更) 杨耀辉在棋盘上放下了颗棋子,准备合围吃掉司徒娇大片的棋子,却不料他刚刚放下子,司徒娇随即就跟了一子,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杨耀辉。 “哈哈,老杨啊,看你这子下的!这不是白白把胜利送给娇娇了嘛!”韩杰志往棋盘上一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杨耀辉定眼一看,可不是嘛,原本活着的白棋却因他自个那一子,生生被司徒娇堵住了生门,再无活路可走了! 杨耀辉只得投子认输,摸着回京都后刚刚蓄起来的胡子,感叹后生可畏。 杨耀辉将位置让给韩杰志,让韩杰志对抗司徒娇。 他自个在一旁找了把椅子重新落座,喝了口茶,这才重拾先前的话题:“娇娇今日做得很好!既没有越俎代庖,又充分表达了一个医者的立场。” “没错,娇娇越发能干,也越发让人安心了,倒是便宜了你家那大小子!。”韩杰志点头附和,看向司徒娇的目光中是浓浓的赞赏。 被两位长辈如此夸奖,司徒娇本就有些羞赧,韩杰志最后那句打趣的话,更让司徒娇羞红了小脸。 今日刚听圣人提起禅位那事儿的时候,无论是建国公还是韩大将军,心里生怕是司徒娇说了什么,才让圣人起了意。 就算圣人真的将皇位禅让给了太子,若起因在司徒娇身上,最终也会是圣人心里的一个结。 现在是圣人主动行事,就算有朝一日圣人心生悔意,也怨不得别人。 圣人禅位与否,司徒娇自认为与她并不有太大的关系,朝堂上如何的风起云涌,她自做好应该做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除了依然还会进宫给圣人做针灸,依然会对圣人的操心劳力大摇其头,依然会对太后抱怨圣人的不配合,司徒娇的日子也算是过得悠闲自得。 只不过在给圣人针灸的时候,圣人偶尔总会撩拨几句。 比如“顺平,你说朕将建国公世子调回京都可好?” 这个时候,司徒娇就只能顺着圣人的心意,应景地或娇羞或窘迫,并不将圣人的话当真。 当时杨凌霄自请去北边城,虽是有心助司徒空一臂之力,更多的还是想继续巩固北边关的防务,一展他的抱负。 从杨凌霄发回的秘信中,司徒娇知道经过不到一年的努力,虽因条件限制,北边关依然达不到杨凌霄心目中的固若金汤,却也足以抵挡外敌的侵犯。 若圣人真将杨凌霄调回京都,已经掌握了北边城军务的司徒空完全有能力应对,对杨凌霄而言倒是件好事。 只不过司徒娇面对圣人似真似假的闲聊,最多也只是羞赧的笑笑。 她能说什么呢? 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谁能真正揣摩清帝皇之心? 韩秀雅成亲前一天,司徒娇再次进宫给圣人把脉针灸。 圣人的脉相没有改善,好在也没有恶化。 今日的圣人似乎心情很是不错,闭着眼睛躺在龙榻上,脸上隐约还有些笑意,这让司徒娇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探究的光芒,不过很快就将心思集中在了针灸之中。 司徒娇将所有的针全都刺入圣人的穴位,在榻边的椅子上落了座,时不时地或捻或拨或弹不同空位的银针以达到针灸的效果。 这个时间往往需要一刻钟,寝殿鸦雀无声,能听到的殿内几人的呼吸声。 圣人患有心痺,他的呼吸一向略显急促粗重。 张德的呼吸绵远细微,不仔细听,似乎这人不用呼吸一般,显然内力深厚。 以为睡着了的圣人,突然浅浅笑出了声:“娇娇,等朕退下来,就带着你姑母和六皇儿去西郊别院居住,到时你可要多去那里陪陪朕。” 这是圣人第一次对司徒娇明确表达提前退位的意思,不由地让司徒娇心里一惊,手上的动作就有了一丝的停顿,不过很快她就镇定了下来,流畅地将银针挨个儿一一起出。 “听说那西郊的皇家别院景色迷人,我还没去看过呢。陛下有请,娇娇自然要去见识见识。”司徒娇如往日一般从圣人榻前退开,让侍立在侧的张德来伺候圣人,笑盈盈地答道。 完全避开退位禅让这样的敏感字眼,只以一个晚辈的身份,接受长辈的邀请。 圣人看了眼司徒娇,见她正低头收拾着刚刚用过的银针,细致而认真,仿佛那不是银针而是天精地宝一般。 圣人在张德的伺候下,在榻沿坐下,今天他似乎有许多的话要与司徒娇聊,挥了挥手让张德退下。 见司徒娇稚嫩的面容显出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由有些郁闷地说道:“娇娇难道就没有好奇心的?” 今日圣人出人意外的坚持,仿佛非从司徒娇嘴里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不可。 司徒娇的心里颇为无奈,抬眸看了圣人一眼,同时加快了手上收拾的动作。 片刻之后,银针如数归位,司徒娇这才如往常一样在圣人面前的椅子上落了座,伸出手来替圣人诊脉,看看这次针灸的效果。 “好奇心嘛,人皆有之,娇娇自然不例外。可是娇娇听说过‘好奇害死猫’这句话。据说猫有九条命呢,它至少可以好奇八次。可是娇娇却只有一条命,实不敢将好奇心放在台面……”司徒娇嗔了眼圣人,嘟着张小嘴道。 司徒娇现在的这个样子才符合她的年龄,圣人不由愉悦地呵呵笑了起来。 “朕劳心费力了那么多年,算计这个算计那个,着实累了。以前身子骨好的时候不觉得,如今却只想多活几年,陪陪身边的人,看看南陵这大好的江山……”圣人今日尤其健谈,兴致也不错,想必是最终下了决心。 “陛下只要少操心些,定能如愿。”这种时候,司徒娇知道她多少得给出些什么,于是投其所好,反正顺着圣人的心愿自不会有错。 圣人又发出了一阵愉悦的笑声。 守在殿外的张德听了殿内圣人时不时发出的笑声,脸上也不由笑开了花。 圣人有多久没这样笑了?张德似乎都不记得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无法偷得半日闲 看来圣人如今是真的放下了。 圣人禅位给太子,对于张德而言有喜有忧。 喜的是,圣人放下身上的重担,可以安心调养身体。 忧的是,以后自个的前程。 南陵自立国以来,还没有一个帝皇是主动禅位的。 初听圣人提到禅位的时候,张德心里自然是忧心忡忡,伺候一个帝皇与伺候一个太上皇,不说其他的,就是心理的落差就是巨大的。 一朝皇帝一朝臣。 其实相对于朝臣们,帝皇身边伺候的人,更适用这句话。 张德在圣人还只是个小皇子的时候,就在圣人身边伺候着。 像张德这样从小伺候的人,自然更希望圣人能够永远坐在那个圣位上。 可是作为贴身伺候的太监,张德心里更加明白,圣人的身子已经经不起日夜的操劳。 与其让圣人继续操劳而早早驾崩,倒不如让圣人有机会养好身体,活得长长久久,这样他也能继续伺候在圣人身边。 寝殿内司徒娇细心地替圣人诊了脉,又细细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 司徒娇的医嘱向来只对圣人叮嘱,她的想法很直接,若是一个患者要靠别人来盯着遵守医嘱,那样的效果却是要大打折扣的。 圣人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儿! 这段时间圣人与司徒娇相处得多了,对司徒娇某些方面的固执或者说是坚持,从最开始的惊讶不解,到如今侧耳细听,着实已经习以为常。 司徒娇事无巨细地交待了一遍,见圣人认真地倾听,时不时会问一上句,弄清楚了还会点头表示明白,这才嫣然一笑准备告退。 圣人知道只要司徒娇进宫替他针灸,出了乾清宫必有长乐宫的许姑姑接了司徒娇去长乐宫,想必今日也不会例外。 圣人今日心情好,觉得身子骨比往日就要松快得多,就想着去外面走走,顺便去太后的长乐宫去坐坐,于是就与司徒娇一起步出寝殿。 出了寝殿果然见到许姑姑已经等在了外面,圣人不由挑了挑眉,嘴角几不可见地向上扬了扬。 亲娘就是亲娘,就算儿子当了十几二十年的帝皇,在太后心里还是那个需要呵护的儿子! 只可惜圣人并未能如愿与司徒娇一起前往长乐宫。 这边圣人刚刚上得龙辇尚未起驾,就见那边太子带着一行人匆匆而来。 太子身后跟着的还有内阁的几位老大人,想必一定是朝中有什么太子没法定夺事,还得找圣人定夺。 看着这一群匆匆而来的人,司徒娇的心脏突地一跳,秀眉不由紧了紧。 圣人才说要放下担子,不再劳心劳力,看看看看转眼间又要操心上了。 圣人原本微微上扬的嘴角顿时成了一条直线,周身刹那间充满了帝皇的威严。 太子和众大臣近前给圣人请安,圣人抬了抬手示意一切从简。 “有劳顺平了!今日父皇可有好些?”太子刚刚直起腰来,就看着司徒娇道。 “陛下今日的情况还不错,这不,正打算去太后宫里坐坐呢!”司徒娇对太子行了个礼答道。 司徒娇之所以这样说,心里还是希望太子和众大臣能够放过圣人,没有什么天大的事最好还是别扰了圣人调养身子。 太子哪里会听不出司徒娇的意思,可是刚刚收到的有关安平侯的折子,关系到圣人,他着实不好越俎代庖。 圣人知朝中必在太子无法定夺的事发生,既如此只能遗憾地对司徒娇说道:“看来朕是无法偷得半日闲,顺平自去太后那里坐坐,替朕陪太后说说话吧。” 圣人说着在张德的搀扶下重新从龙辇上下来,带着众大臣去了乾清宫内的书房。 太子在离开之前,特意凑近司徒娇轻声恳求道:“昨夜雅萱向孤提起顺平,想必是想顺平了。若有时间,还请顺平去东宫陪陪雅萱。” 雅萱是太子妃的名讳。 再有不到两个月,太子妃就要临产,想必这个时候,她的心里也是极为忐忑不安。 司徒娇及其身边的李妈妈,在惠妃生产的时候,都有不俗的表现,可以说当日若没有司徒娇和李妈妈,六皇子能否平安落地,惠妃能否还有命在,都未可知。 因此太子妃会在这个时候在太子面前提及司徒娇是一件极为自然的事。 作为太子妃,周雅萱身边伺候的人并不少,据司徒娇所知,皇后已经安排了宫里极有经验的嬷嬷在太子妃身边伺候。 可是即便如此,太子妃身边依然缺少一个正经的长辈陪伴。 虽然太子妃可以三五不时地宣自个的娘亲和姐妹去东宫叙话,可是比起普通人家的小媳妇儿,太子妃有太多不能够做的事儿。 说起来这个太子妃还真是不好当啊! 想到太子妃的诸多难处,司徒娇就不由起了怜惜之心。 如今司徒娇隔日就要进宫,因此她要去东宫坐坐,比起周雅琪来还要名正言顺得多。 此刻见太子见缝插针向自个提出要求,司徒娇自不会逆了太子的意,对着满含希望看着自个的太子点了点头:“殿下请宽心,等顺平去见了太后,就转道东宫陪太子妃说说话。” 得了司徒娇的应允,太子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转身匆忙跟上圣人。 太子找司徒娇说话,给了司徒娇不少的信息。 太子能为了太子妃一句话,就邀请司徒娇去东宫走走,说明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感情不错,太子对太子妃或者太子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极为看重。 当然司徒娇希望太子看重的不仅仅太子妃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而是太子妃这个人。 毕竟司徒娇的嫂嫂周雅琪与太子妃是堂姐妹,有了这一层关系,安宁侯府可以说通过太子妃和周雅琪的这层关系,牢牢地绑在了太子这条船上。 前世再有几个月因圣人驾崩,太子就会成为皇帝。 这一世,从目前的发展趋势来说,圣人很快就会禅位,太子比前世会更早些成为皇帝 提前与未来的帝后打好关系,自然是好处多多。(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一家子的极品 太子能在与众大臣找圣人议事的时候,还找她说话,这让司徒娇安心不少。 这说明他们来找圣人商议的事情,虽然太子无法定夺,却并不是十万火急的军情。 只要不是军情就成,司徒娇原来有些提起的心,慢慢落回原处。 别说如今司徒空和杨凌霄都在边关,就算她所有的亲人都在京都,她也不希望国有战事。 只要有了战事,就会让国家生灵涂炭。 更何况无论是安宁侯府还是大将军府、建国公府,都是武将世家。 只要战事起,无论他们在哪里,都得随时奔赴战场。 既然答应了太子,司徒娇自没有对太子食言的理,因此她也就没在太后的长乐宫里多坐。 只与太后说了些圣人的身体状况,就向太后告辞。 太后得知司徒娇还要去东宫探望太子妃,自不会拉着她多说什么,只连忙让许姑姑安排了引路的太监。 从太后的长乐宫出来,由引路太监带着直接从宫内的通道去了东宫。 南陵国的东宫,坐落在皇宫内苑的偏东处,既与皇宫一体,又自成一宫。 司徒娇既然人在皇宫内,自然直接从皇宫去了东宫。 太子妃正由宫女陪着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溜达,听报司徒娇来了,顿时喜出望外,只差要亲自前去迎接。 这些天大概是身子越发重了,她思虑也越发重了起来,直接导致她几乎夜不能寐。 偏偏东宫除了她一个太子妃,连个侧妃都没有,太子几乎夜夜都在太子妃的寝殿休息。 这样一来,失眠的太子妃就更不好过了,生怕惊动原本就浅眠的太子,太子妃连翻身都不敢。 八个月的肚子,一夜不翻身,着实是苦了太子妃。 眼见着太子妃眼底青影日重,太子心疼得无以复加。 虽然总想早些回东宫陪陪太子妃,却由于圣人身子不好,太子既是储君,就得担负起监国的重任,每日要处理的政务着实太多,因此能陪太子妃的时间少得可怜。 昨日政事不多,好不容易躲了个懒提前回东宫,听到了太子妃身边伺候的宫女正在劝太子妃,这才从两人的对话中得知因为他的固执,让太子妃吃了不少的罪。 今日一见到司徒娇,太子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太子妃。 虽然他还是先问了圣人的情况,不过最终还是抓住机会向司徒娇提出了邀请。 司徒娇在东宫陪太子妃坐了大半个时辰,说了些宽慰的话。 当然由于司徒娇的年龄还小,有些话自不好从她的嘴里出来,于是这个时候她身边的李妈妈就起了极大的作用。 李妈妈不但有着精妙的医术,且还有生育的经验,因此由李妈妈说出来的话,就算这些话与宫里的稳婆的太医院的医女相同,对太子妃却更有安抚作用。 “太子妃这胎怀相很好,胎位极正。胎儿也不算大,接下来的时间里,每日多走动走动,到时一定可以平安生下小皇孙。”李妈妈替太子妃把过脉,又细细替太子妃摸了摸肚子,笑着对有些忧心忡忡的太子妃道。 “胎位果然是真的?孩子会不会太大?”也许是被惠妃此前难产给吓到了,太子妃尤其担心胎位还有胎儿的个头。 李妈妈肯定地点头:“目前的胎位绝对没问题。孩子的块头也不算大,太子妃正常饮食即可。” 得了李妈妈的肯定,又有司徒娇从旁劝慰,太子妃总算没有先前那般焦虑,也有了心情与司徒娇闲聊几句。 今日司徒娇其实是有心事的,从看到太子带着内阁大臣们到乾清宫见圣人开始,她就总觉得有什么与自个相关的事情在某处发生着。 只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陪着太子妃叙话,等到太子妃的情绪得到了舒解,这才带着李妈妈和墨菊告辞回府。 司徒娇的预感十分准确,当她回到安宁侯府,原本还想回青云阁先去梳洗一下,再去梅苑给韩氏请安,却没想到刚到二门就被司徒阳给劫了道。 “这是恃电刚送回府来的,说是急件,看你不在,我就打开看了。”司徒阳直接将司徒娇请到了外书房,兄妹俩刚在书房坐定,司徒阳就将一封已经开了口的信件递给司徒娇。 司徒娇最近经常进宫,为了不耽误事情,除了杨凌霄的信件以外,其他的信件直接就送到了司徒阳的手上。 司徒娇匆匆接过信,打开看过,脸上浮起烦躁的表情。 “那个苏涵胆大妄为,活活将妻子打死就算了,那个苏茵居然……一家子的极品啊!”司徒阳摇头感叹。 他虽然知道苏茵经常针对司徒娇,只不过并不清楚其中的内幕,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是苏茵看上了杨凌霄,才处处针对司徒娇。 虽然这样的说法也对,只是其中深层次的原因,却是无以言表的,总不能告诉大家,如今的苏茵与杨凌霄都被来自未来的灵魂占据,他们的前世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不管别人会不会相信,司徒娇都不愿意去冒这样的险,如今苏茵自尽了,杨凌霄身上的秘密也就只有司徒娇一人知道。 她与杨凌霄是未来的夫妻,只要她相信杨凌霄,杨凌霄也信任她,那么等到他们成了亲夫妻一体,就再也无惧那前世今生。 为了防止苏茵有得不到就直接毁掉的酸葡萄心理,司徒娇令恃电看住苏茵,一旦发现苏茵有过激且不利于杨凌霄的言行,可以用非常手段让苏茵这辈子再说了不话。 恃电早在苏茵第一次在大街上纠缠杨凌霄开始,就得了司徒娇的指令,潜伏在苏茵附近。 在苏家回祖籍的时候,更是跟着去了苏家祖籍。 至于他是以何种身体何种面貌出现在苏家附近甚至是苏家,司徒娇根本就无需多虑,作为暗卫恃电有的是手段。 自从苏家离开京都,恃电一路上隔三差五就会通过特殊的渠道给司徒娇送来一封封书信。 可以这样说,苏家离开京都以后所发生的一切,尽在司徒娇的掌握之中。(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尤如盛开的曼珠沙华 前几日司徒娇刚收到过恃电的急件,恃电在信中详细交待了张氏之死。 在那封信里,恃电更是着重点明,苏茵在张氏死后的所作所为。 对于苏茵抢了张氏的遗体,带着身边的丫环婆子躲进了苏家老宅的冰窖,与苏龄之父子对抗,以期安平侯的到来替她们母女做主的举动,司徒娇的心里倒存了几分敬佩之意。 看来这个苏茵到底是未来的灵魂,很有几分胆气。 当然若只凭苏茵和张氏身边的那个老嬷嬷,要在苏家严密监视下送消息给安平侯,却没那么容易,那其中恃电起了很大的作用。 只要苏茵没有给杨凌霄制造困境,司徒娇还不想让苏茵完全陷入绝境。 一个绝望了的人,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司徒娇不敢赌。 何况司徒娇也想看看苏茵到底会将苏家带往何处? 今日恃电送回来的书信,给了司徒娇新的消息。 安平侯在收到苏茵送出的口信,大惊之余即是大怒。 当即安排好卫队护送家眷,只带着亲卫队快马加鞭赶往苏家的祖籍,迎接他的是故作镇静的苏龄之。 苏龄之虽然心虚,但是他自认为没让张氏去世的消息给漏出去,因此倒也没有特殊的慌张。 当张翼慕要求见张氏和苏茵的时候,苏龄之谎称张氏因路途劳顿得了重疾,此刻正由苏茵陪着在离此几十里外的山上养病。 苏龄之之所以敢撒下如此谎言,赌的就是张翼慕没有时间在此停留。 毕竟张翼慕是被圣人贬罚去东南沿海当巡抚去的,哪里能够在路途耽搁。 按照苏龄之的打算,只要张翼慕离了此处去了东南沿海,三五日后苏家即以张氏病重不治宣告张氏的死讯。 只要这样的消息传扬出去,苏茵就算抱着张氏的遗体在冰窖里护着也无济于事。 只可惜苏龄之的如意盘算总归要落空。 安平侯既然得到了消息,哪怕这个消息只是空穴来风,他也要将之查个水落石出,没见到张氏和苏茵,他岂会轻易离开。 至于去东南海防巡抚衙门报到的时间,圣人却是给他的时间还宽余着呢! 苏龄之算计着安平侯需要要一定的时间内前去东南沿海上任,可他偏偏不知道圣人给安平侯上任确切时间。 加上安平侯在得了消息以后,只带着亲耳快马而来,大大缩短了到达苏家的时间。 苏龄之自认为万无一失的算计,在已经先行得到消息的张翼慕面前简直就是不堪一击,更何况苏茵那边还有恃电在暗地帮忙。 几乎在张翼慕到达苏家的同时,身处冰窖中的苏茵就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只是冰窖外苏龄之安排了人守着堵着,苏茵一时之间难以出来。 不过苏茵出不来,张翼慕那边却得到了确实的情报。 就算对苏茵这个外甥女有天大的埋怨,这个时候又岂会置苏茵而不顾。 张翼慕一声令下,亲卫们刹那间冲进了苏府,将苏府牢牢控制住,别说是人就连一只麻省都飞不出去。 二话不说直接冲进了苏府,直奔位于苏府后院的冰窖。 这下苏龄之着了慌,给身边的下人示了个眼神,身边的奴才倒是机灵,高声嚷嚷:“杀人啦,杀人啦……” 妄图以此阻止安平侯,只是如此一来更激怒了安平侯身边的亲卫。 亲卫们身形连闪,一个个手刀下去,那些个高声叫嚷的奴才纷纷软倒在地。 苏龄之虽然安排了府里的护院严守冰窖,不得放任何外人进入冰窖,只是这些护卫又哪里是张翼慕亲卫队的对手,不过须臾,这些护院全部被拿下。 时刻注意着外面动静的苏茵,连忙让丫环们将冰窖打开。 地属南北交界的苏家祖籍,十月底的天气还算暖和。 可是已经在地窖里待了数天的苏茵等人虽然穿着厚厚的冬衣,却依然一个个冻得直打哆嗦。 苏茵见到带着亲卫冲进冰窖的张翼慕,冻得乌紫的嘴唇动了动,人就歪倒在张氏的遗体边人事不知。 终于盼来了安平府,终于可以让张氏沉冤得雪,苏茵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高度紧张的精神这么一松劲儿,疲乏和疾病就将苏茵给打倒了。 张翼慕看着已经面无人色的苏茵,再看看张氏的遗体,冲冠之怒几乎可以毁天灭地。 当日苏龄之父子能够全身而退,张翼慕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毕竟他的妹妹已经是苏家的人,若苏家父子被圣人追究,苏府必定倾覆。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没想到他在暗地的维护,没让苏府倾覆,却独独断送了妹妹张氏的性命。 看着张氏并不安详的遗容,张翼慕的心要有多疼就有多疼。 等到身边的军医将苏茵救醒,张翼慕只问了一句话:“我只问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苏茵也只回了一句话:“求舅舅为娘亲报仇雪恨!” “你需知倾巢之下无完卵,若苏家倾覆,你当如何?”张翼慕沉沉地看着苏茵。 “只求舅舅替娘作主,让娘回归张家!”苏茵目光坚持毫不退缩。 “既如此,定如你所愿!”张翼慕目光中闪过一种莫名的情绪,沉吟良久方道。 接下来整个苏家完全落入了张翼慕的掌握之中。 虽然苏龄之这只老狐狸早就留了后手,但是张翼慕的手段却更狠。 张氏身上的伤痕,在安平侯府女眷到达以后,彻底暴露在张家亲人面前,张翼慕的雷霆之怒,又岂是苏龄之能够抵挡得了的? 于是事态按着苏茵的设想发展着,张氏虽已亡故,却带着当初的所有陪嫁从苏家出府回归张家。 张氏所有的陪嫁按照当初的陪嫁单子一一清点。 那些缺少了的,张翼慕一声令下,直接打开苏家的库房寻找,实在找不出来的等价易物。 也就是这次开库,让苏龄之的贪没公之与众。 苏家男男女女全部被押送回京,当然其中并没有苏茵的人。 苏茵在事成之后,用剪刀狠狠地刺穿了自个的心脏。 在丫环发现的时候,只见苏茵的胸口的鲜血尤如盛开的曼珠沙华,妖艳绝美,人却还剩下最后一口气。 “为什么要死?你就如此不信任舅舅?”张翼慕得到消息赶来看到的就是奄奄一息的苏茵,心情沉痛无比。 苏茵嘴唇翕动,却已经发不出声音,脑海中只闪过这样一句话:“愿生生世世不再相见!”(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彻底没落 “愿生生世世不再相见” 司徒娇默默地看着恃电来信中苏茵临死前呢喃着留下的这句话,慢慢在心里咀嚼着。 得到苏茵自杀这个消息的时候,恃电依然潜伏在苏府。 当时他几乎与张翼慕同时到达苏茵的闺房。 只不过一个与安平侯府的女眷一起直接冲进了苏茵的闺房,一个趁人不备潜伏在房梁,却看得更直观更清晰。 张翼慕听不清苏茵嘴里呢喃着的话,可是懂唇语的恃电却从苏茵嘴唇的翕动中,看懂了她最后要说的话。 司徒娇不用想也知道,苏茵这最后一句话是留给谁的。 对于苏茵的死,司徒娇并不觉得意外,内心里微微有点儿说不出来的感觉。 最终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叹息之余却又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 在这个世界,从此再不会有人知道杨凌霄的来历。 她也无需再日夜提防某一日杨凌霄换了灵魂的事会被曝光,总算轻松愉快的过日子了! 司徒娇这边的消息比起圣人那边还要早些,圣人那里收到的消息,还只有苏涵玉打死张氏,张翼慕收到消息前去苏府问责。 当日苏涵玉获罪,圣人并没有剥去张氏的浩命。 当时圣人出于何种考虑没有剥去张氏的浩命,外人多有猜测。 大多人的目光还是放在张宝林和张翼慕的身上,觉得圣人多半还是考虑到已经给了张家足够的惩处,保留张氏的浩命,也算是给安平侯府一个安慰。 事实上,张氏能够保留浩命,的确与张翼慕有关。 他就是怕苏家会将苏家没落的原因完全归在苏茵身上,从而对张氏和苏茵不利,这才求得圣人保留了张氏的浩命。 没想到这个浩命的身份,还是没能保住张氏的命。 张氏作为浩命夫人,就算品级不高,如今却被已经是白身的苏涵玉活活打死,这是在公然对抗朝廷,是大大的死罪。 这事太子还没来得及报到圣人面前,弹劾安平侯张翼慕滥用职权冲击苏府的折子如雪片般送进了京城。 事态越闹越大,内阁中与安平侯有嫌隙的大臣,故意将张翼慕冲击苏府的事夸大化阴谋化。 太子起初还能压制住,后来弹劾安平侯的折子言辞更加激烈,内阁大臣们见太子只压不理,也渐渐怨声载道,太子眼见着就要压不住了,无奈只得带着大臣们面见圣人。 司徒娇不可能知道圣人与大臣之间是如何商讨,只知道这事儿被圣人暂时压了下去,只留中不发。 五日后,安平侯弹劾苏龄之贪没的折子送进了京都,随同折子而来的还有一张长长的清单。 清单里面有许多连圣人库房里都没有的精品,而这些精品本应该出现在圣人的库房。 如此一来,本还有心与张翼慕做对替苏龄之说话的大臣,再也开不了口了。 半个月以后,安平侯府的亲兵带着苏府抄没的物资,押着苏家男男女女来到京都。 近三十车价值不菲亮瞎眼的精品,一直以清廉自居的苏龄之的本来面目彻底暴露在世人面前。 这个时候,众大臣方知,圣人给了张翼慕尚方宝剑,可是代天杀奸臣斩贪官。 可见张翼慕并非人们看到的那样是被贬官出京的,他依然是圣人手中一把锐利的尖刀。 看着苏龄之贪没的贡品,圣人大怒,着内阁联合吏部、刑部彻查。 就这样苏龄之这个南陵史上最大的贪官被彻底挖了出来,苏涵玉在任期的劣行也被一项项挖掘出来。 在证据面前,苏龄之和苏涵玉父子被判绞刑,其他男丁流放一千里,子孙三代内不得出仕。 女人们则没入教坊充做官奴。 至此苏家如苏茵所愿彻底没落了。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京城,一时间成了京都街头巷尾谈论的热点。 不过这世上再没有苏茵这个人,苏家没落与司徒娇再没有丝毫关系。 司徒娇关心的只有与她自个休戚相关的人和事。 韩秀雅与李俊廷终于在十月二十六那日顺利成了亲。 韩秀雅十里红妆被李俊廷迎进了定国公府,也算是京都轰动京都的一大喜事。 成亲半个月后,李俊廷就带着韩秀雅离开京都,前往东京府上任。 虽然只是五品郡尉,官职不算大,又离了京都,却极合韩秀雅的心意。 她本就不是京城土生土长,离开京都并不觉得遗憾。 何况东京府离京都并不远,不过三日时间即可达。 重要是不用与徐氏打交道,更不用相看两相厌。 在送走韩秀雅的第二天,司徒娇正在青云阁盘账,由于这段精力被杂事牵扯过多,原本每个月末盘账,如今都是月中了,上个月的账还没看完。 昨日送走了韩秀雅,司徒娇总算有了些空闲,终于想起来要把积压的事来清一清。 司徒娇一边番着账本,一边噼呖啪啦地打着算盘,嘴里还与春梅说着闲话:“春梅,你抽空多去制药坊跑跑,给青竹帮把手,她怀着孩子,可别让她累着了。” 春梅撅了撅嘴:“青竹姐姐哪里需要我去帮她呀,她可精神着哪!那个嗓门比在青云阁的时候还响亮!” “哦,真的?呵呵呵,说起来我已经快半个月没见她了。嗯,等明儿有空,我得亲自去看看。”司徒娇抬了抬眼皮,想像一下青竹挺着个肚子依然风风火火的模样,不由呵呵乐了。 青竹和疾风都是孤儿,身边没个长辈,只有一个婆子还是司徒娇安排过去的,司徒娇就想着抽空过去看看。 因为提到青竹,让司徒娇停下手上的活乐了一阵,又想了一会,半晌才看了一眼桌上的账本,摇了摇头甩去杂念开始专心打起算盘看起账来。 心无杂念看账算账,司徒娇压根不在意青云阁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个不速之客挥退了司徒娇屋里伺候的人,还替司徒娇续了杯热茶,又给自个倒了杯茶,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专心算账的司徒娇,一边优雅地品着手中的茶。 就这样一个专心算账,一个不错眼地看着。 桌上的账本都使用了杨凌霄教给账房和掌柜的记账方式,让人看着一目了然,也给查账的人省了许多麻烦。 只不过这次积压的多了些,司徒娇这一查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总算理清了上个月的账。 她收拾好桌上的账本,揉了揉有些发酸发涨的眼睛,准备站起身来伸个懒腰,却不曾想落入了一个宽厚的胸膛。 司徒娇本能地曲起手肘要做出反抗,耳边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公然开始吃豆腐 司徒娇跌入的宽厚胸膛的主人真是早就进了青云阁的不速之客,这位不速之客就是本该在北边关的杨凌霄。 杨凌霄出人意外地出现在青云阁,出现司徒娇的面前,让司徒娇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木然地从杨凌霄怀里挣扎出来,退后两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就是不说话。 “不认识了?”见司徒娇忽闪着眼睛呆萌呆萌地看着自个,杨凌霄的心如同春花般绽放,伸出手来在司徒娇的俏脸上轻轻掐了掐,压抑着笑意挑了挑眉道。 “你,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回来?”脸上被掐了一把,虽然不疼,却也让司徒娇稍稍回过些神来,不过依然还是有些惊讶得不能自己,总有一种在梦中的感觉。 “没错,真的是我!不信可以摸摸。”杨凌霄将虽然黑了些粗糙了些却依然英俊脸凑近司徒娇,一脸和煦的笑容。 司徒娇的状态还要梦游之中,果然依言伸出手在杨凌霄的脸上摸了一把,手心传来温热而粗糙的触感,让她很快就将手缩了回去。 见司徒娇似乎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杨凌霄不由微微一叹,拉起她的手在一旁坐下:“是圣人发了密旨,让我日夜兼程赶回京都,没法提前给你消息。” “啊?圣人的密旨?那你可进过宫见过圣人了?”司徒娇总算找回了自己,能够正常反应了。 “自然是进过宫了。这不,进宫见过圣人也见过太子,出了宫就来见你了!”杨凌霄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司徒娇娇嫩的小手。 司徒娇的心思全在杨凌霄回来这件事上,压根就没注意到杨凌霄一直在把玩自个的小手,让快一年没拉过司徒娇小手的杨凌霄吃足了司徒娇的嫩豆腐。 “你出宫就直接来见我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总应该先回府见过姨母姨父才好吧!”司徒娇小脸微红,心里泛起丝丝甜蜜,嘴里却嗔道。 “呵呵呵……”一阵愉悦的笑声之后,杨凌霄站了起来,顺势将司徒娇也拉了起来,并将司徒娇整个人都拥在怀里,这是公然开始吃豆腐的节奏。 司徒娇只羞赧地略略挣扎了两下,眼睛瞄了眼屋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原本在身边伺候的玉兰和春梅已经避出屋去了。 没有丫环们在眼前看着,司徒娇总算没再抗拒,如了杨凌霄的愿,将整个人靠进了杨凌霄的怀里。 见怀里的小女人身体软了下来,杨凌霄的眼角眉梢都充满了愉悦,低下头来用力嗅了嗅司徒娇的发顶。 司徒娇身上还是那股子淡淡的药香,清新而沁人心脾,让杨凌霄都舍不得放开司徒娇,恨不得就这样长长久久地拥抱到老。 司徒娇虽然靠进了杨凌霄的怀里,心里还有有些不太自在。 虽然前世司徒娇是嫁过人的,可是这样靠在一个男子的怀里,前世今生却还是第一遭。 “圣人这次密旨召你回来,能在京都待多久?”等到两人重新落座,司徒娇一边给杨凌霄酌茶一边问道。 “没有特殊情况,暂时应该不会出京都了。”杨凌霄接过司徒娇端过来的茶水道。 “啊,那北边关……”司徒娇猛地睁大眼睛看着杨凌霄。 “放心吧,北边关的防务虽然还谈不上固若金汤,只要不是北辰国不是孤注一掷,将几十万的大军全都压到北边关,抵御北辰国那班哒子还是绰绰有余的。何况你父侯也不是吃素的!”杨凌霄拍了拍司徒娇的小手安慰道。 “我父亲真的能行?”不是司徒娇看不起司徒空,实在是司徒空没做几件能让司徒娇看在眼里的事。 “呵呵呵,那你可就小看了你父侯了!放心,你父侯没问题的!只要离开你祖母面前,他就没那么脑残。如今在北边关的将士眼里,你父侯是个男人,真正的男人!”杨凌霄话里对司徒空的肯定,让司徒娇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既然杨凌霄如此肯定,想来司徒空的确也有他自个的过人之处。 “既然你暂时不会离开京都,那些铺子你啥时候再接回去?”看着桌上的账本,想到刚才的一番辛苦,既然杨凌霄会留在京都,司徒娇立马就想着要将那三个铺子交还给杨凌霄。 “哪些铺子?”杨凌霄故作不解地问道。 “就是你离开京都前交到我手上的那三家铺子啊!”司徒娇眼睛一瞪,嘟着张小脸嗔道。 “哦,你是说那三家铺子啊。”杨凌霄一付如梦方醒的模样,尔后微微笑了笑道:“那几家铺子早就不姓杨,姓司徒了,怎地还要我去接回来?”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再要回来的理? “啊?”司徒娇呆呆地看着杨凌霄,她怎么就是跟不上这人的节奏呢? 杨凌霄伸出手指用指腹在司徒娇的小脸上轻轻抚过:“不过是那几个铺子,还当得你总记挂着!我的迟早都是你的,又何必再来来去去的折腾?你就当是我提前给你的聘礼即可。” 司徒娇向后仰了仰头避开杨凌霄的手指,嗔了眼还想继续抚摸她小脸的杨凌霄,俏脸却不由又浮上了红晕。 她才十三岁,要什么聘礼还早得很呢,这人如今脸皮越发的厚了! 不过既然杨凌霄这般说了,司徒娇也不好再在这件事上多加纠结,想起也许杨凌霄并没有收到她上封信,起身走向一旁的博古架,那里放着她专门存放信件的多宝盒里,打开盒子从中挑出了那填充恃电送来的有关苏茵之死的信。 杨凌霄接过司徒娇递过来的信件,挑了挑眉,却什么也没问,接过信看了起来。 渐渐地杨凌霄的脸色有些阴沉,看来他对苏茵也并不是没有一丝的感觉。 似乎这样说也不完全对,应该是前世的凌霄对苏苗多少还是有些情谊的吧。 至于这一世的杨凌霄,司徒娇觉得并没有苏茵有过多接触的杨凌霄,应该不会对苏茵有什么过多的想法。(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软香温玉在怀 杨凌霄看完信以后,拿着信没有放下也没有说话,良久才放下手中的信,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这样也好,说不定还能够回到原来的世界。” 司徒娇闻言拿眼角睨了杨凌霄一眼,眉梢微动了动,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垂下眼帘将情绪掩藏。 半晌两人都没开口说话,屋子的显得有些沉郁,两人之间原本和谐温馨的气氛,竟然变得有些疏离起来。 杨凌霄的失神不过是在想像苏苗的灵魂会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倒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因此他的失礼不过片刻,有着极为敏锐观察力的世凌霄很快就发现了司徒娇的情绪上的波动。 他挑眉看着司徒娇,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感觉像现在这样偶尔制造点小插曲,让这小丫头吃点儿小醋,倒也可以怡情。 记得前世同宿舍的战友聚在一起交流把妹的经验,最学说的一句话就是女孩子得哄得宠。 现在这个时候可不就是得他哄哄司徒娇,让她开怀展颜的时候了。 不过这样的事杨凌霄还是第一次做,一时之间觉得无从下手,心里有些干着急,不由就咳了两声。 司徒娇抬头蹙眉看了过来。 杨凌霄连忙对着司徒娇展颜一笑,那笑容中有着宠溺还有那么丝丝的自豪,让司徒娇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一年不到,娇娇却是实实在在入了圣人和太子的眼,刚才在宫里不但是圣人还是太子,可都对你赞不绝口呢!”杨凌霄不再考虑来考虑去,直接长臂一伸,将司徒娇重新揽了过来,让司徒娇坐在他结实的大腿上。 这样的动作若在杨凌霄的前世,在男女情侣之间是司空见惯,最平常不过的动作。 可是在司徒娇心里却惊起了惊涛骇浪,他们还没成亲呢,就算成了亲这大白天的这样搂搂抱抱也不太好吧。 无需司徒娇说话,她那涨得通红的脸就已经告诉了杨凌霄答案。 虽然他有心放过司徒娇,可是他的心里又着实贪婪司徒娇的体香和柔软带给他的感觉。 嗯,这可是他作为夫君的福利。 虽然现在他们只是未婚的夫妇,不是迟早要成亲的嘛。 既然迟早都要成亲,那么就从现在开始让这小丫头慢慢习惯了这样的身体接触为好。 福利这种东西,可得自个争取! “杨大哥,你,你让我起来,咱们好好坐着说说话好吗?”司徒娇忍了再忍,终于扭了扭身子恳求道。 司徒娇这不动还好,这一动可把杨凌霄给害惨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好不好? 前世活了二十五年,虽然没有对象没结婚,可是在那信息爆炸的年代,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如今这身体也已经十九岁了,可不是成熟得不能再成熟的男人了。 如今软香温玉在怀,哪里会没有点欲念。 本就被压抑着的欲念,被司徒娇那么一扭动,女孩子那刚刚发育浑圆的臀,就如同在替他那*之根按摩一般,瞬间将他心中的欲念点爆。 司徒娇前世虽然所嫁非人,却也是经过人事的,身下那突然出现的支棱感是什么,她自然十分明白。 不用杨凌霄提醒,司徒娇紧绷着身子再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只是这样绷着身子,好累啊! 司徒娇突然绷紧的身子,让身后的杨凌霄不由将头埋在司徒娇的颈部呵呵笑了起来。 身后男人的笑声,还有颈传来的温热感,让司徒娇既羞又恼,出其不意地出手一把掰开杨凌霄圈住她的双手,随即像火上的豆子一般蹦了起来,从杨凌霄的身上跳了开去。 回头却见杨凌霄撩了撩衣袍满脸无辜地看着她,司徒娇更是恼羞成怒:“还不赶快家去?!回家了也不知道在姨母面前尽尽孝心!” 杨凌霄却不动身,反而有些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道:“今日我就在娇娇这儿用了膳再回府。放心,我娘不会怪我,更不会你!若我不来你这,我娘才会不高兴呢!至于姨母那里,我在来青云阁之前就去请过安了。姨母让我给你带个话,一会儿让咱们一起去梅苑用膳。” 啥?这人怎么能这样! 明明已经回府见过亲娘,来青云阁着也很有礼数地去梅苑给韩氏请了安,却偏偏让她误会。 这人实在太坏了! 难怪每次只要面对杨凌霄,强悍如青竹,也只得成了只小绵羊! 不过也怪她自个被杨凌霄突然回来的惊喜蒙蔽了眼睛。 杨凌霄看着虽然显得有些憔悴,不过明显经过打理洗浴。 又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军情,就算是得了圣人的密旨回京,也没有邋邋遢遢去见圣人的理。 在圣人面前失仪那也是要治罪的! 如此一想,司徒娇就觉得自个刚才的表情实在是太糗了,不过又拿眼睛挖了一眼让她出糗的罪魁祸首杨凌霄。 没想到却逗得杨凌霄好一阵开怀大笑。 虽然出了糗,不过只要一想到以后都不用通过写信就能从杨凌霄那里挖出一些未来世界医术,司徒娇就不由抿嘴偷偷笑了。 当司徒阳与周雅琪一起来梅苑,看着突然出现在梅苑的杨凌霄,自是极为惊讶:“杨大哥怎地回来了?” 驻守边关的将领无召不得离开,这可是铁的纪律。 杨凌霄突然出现在京城,唯一的解释就是得了圣人的旨意。 可是最近京都并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何故要千里迢迢将杨凌霄召回来? “接了圣人的密旨,回京都接任金龙卫统领一职。”杨凌霄并不多作解释,只简单地将回京都后圣人对他的安排做了说明。 至于圣人将他召回的终极原因,在圣人对外宣布以前,杨凌霄自不可能点明。 司徒阳也不是什么都不知的人,如今他已经被调到太子身边当差,暂时补上因李俊廷离开留下的空缺,对于圣人打算禅位的事情有所耳闻。 因素司徒阳对于杨凌霄突然回京,也只开始的一瞬间因太过突然表现得有些惊诧,旋即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去边关历练几年 在梅苑用过膳以后,司徒阳与杨凌霄先去了书房。 司徒娇与周雅琪稍后些才带着丫环端着茶水点心来到书房。 两人刚到书房外,就听得司徒阳又惊又喜的声音:“爹爹有意让我去边关历练几年?真的吗?” 周雅琪脚步一顿,脸上就有些郁色。 司徒娇则有些明白司徒空的意思,心里倒是极为赞同。 只是一看到周雅琪的脸色,她赞同的话就梗在喉头再也说不出来了。 新婚夫妻正是情浓的时候,让他们就这样分开几年,实在有些过于残忍。 “嗯,安宁侯的确是这样交待的。不过这一切还得看你自个的打算。”杨凌霄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他是什么样的态度。 也许是听到了书房外的脚步声,从中分辨出来的是何人,杨凌霄顿了顿继续道:“侯爷的想法虽然不错,不过要历练却也不需要非去边关。若不打算离开京都,或将现在的差事落定,或来金龙卫,都是极能锻炼人的差事。” “这个……杨大哥可否容我好好想想?”司徒阳已经不再是那个青涩冲动的少年,成亲以后要考虑的事情相对就要多些,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在情理之中,不过却让周雅琪的脸色好了许多。 在书房外伺候的恃书帮司徒娇和周雅琪推开书房的门,司徒娇在前周雅琪在后带着丫环进了书房。 待丫环们将茶水点心放下以后,司徒娇抬了抬手,周雅琪则看了一眼从太傅府陪嫁过来的大丫环,很快两人带进来的丫环就退了出去,书房内只剩下了四个人。 “杨大哥的意思是父亲大人有意要哥哥去边关陪他?”司徒娇故意曲解司徒空的意思,目的也只是让周雅琪不会对司徒阳产生误解,更让她的心里能够好过些。 “妹妹快别这样说,公爹想让你哥哥去边关,自有他的考虑,哪里只是让你哥哥去陪他!”没等司徒阳说话,周雅琪倒先开了口。 “雅琪说得在理。爹爹这样也是为咱们安宁侯府的未来考虑。他无非是想借杨大哥回京之即,给哥哥我一个历练的机会。 毕竟咱们安宁侯府以军功起家,靠我现在这点功名,要让安宁侯府长盛不衰却是件难事。 只不过如今边关安稳,要历练却也不定要去边关。 且让我斟酌几日,也与雅琪商量商量再做定夺。”司徒阳先给了周雅琪一个笑容,然后才看着司徒娇道。 司徒娇吐了吐舌头,对着周雅琪报怨道:“看看我哥,如今有了嫂嫂可就没妹妹了!” 周雅琪俏脸顿时一红,嗔了眼司徒娇,对着杨凌霄抬了抬下巴道:“妹妹这是有人撑腰了,胆越发肥了!也敢打趣嫂嫂我了,嗯?” 司徒娇睨了眼稳坐如钟的杨凌霄,不由吃吃地笑了起来,整个人活泼鲜活了许多。 司徒阳说考虑几天还真是实实在在地考虑了几天,一直到第五日,这才在大家再次聚在韩氏的梅苑用过晚膳以后,宣布了最终决定。 “娘,我和雅琪商量过了,决定去边关历练几年。”韩氏这还是第一次听司徒阳提到这件事,司徒阳话音方落,就听韩氏激烈地咳嗽起来。 司徒娇一边上前替韩氏顺气止咳,一边嘴里说道:“娘,你可别着急啊,且听哥哥将话说完。” 同时还不忘给司徒阳使了个眼神,让他悠着些说话,别一下子将话说得太死,总得考虑一下韩氏的接受能力和心情。 其实当韩氏咳嗽的时候,司徒阳心里就已经有些后悔了,也被身边的周雅琪狠狠地掐了一把。 “娘,你别着急,若娘真的不放心孩儿去边关,孩儿不去就是。孩儿只是觉得孩儿应该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出去历练历练,否则何以支起安宁侯府的未来?”等到韩氏咳嗽止住,司徒阳一边给韩氏递上温热的茶水,一边缓缓道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韩氏半晌没有说话,良久才闭了闭眼睛,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问司徒阳,反倒是看着周雅琪问道:“雅琪的打算呢?” “娘……”司徒阳生怕韩氏为难周雅琪抢着要替周雅琪回答,却被周雅琪阻止。 “媳妇自然是在京都陪着娘。”周雅琪笑眯眯地看着韩氏,仿佛留在京都侍奉韩氏才是天经地义的事。 韩氏愣了愣:“你不陪着阳儿一起去?” 周雅琪无比确定地点头肯定:“嗯,不去!” 韩氏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心里很不明白周雅琪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 “娘,雅琪现在不可能跟着我去边关!”仿佛很怕韩氏为难妻子,司徒阳再次抢着说道。 “为何不能?你此一去至少两年,方能与你父侯一起回京。你将雅琪一人丢在京都意欲何为?”韩氏不好说周雅琪,直接将火气撒在了司徒阳的身上。 司徒娇都快要被兄嫂给急昏了,不就是雅琪刚刚查出有孕不能同行嘛,有什么不能明说的! “娘,嫂嫂现在的身体不宜远行,留在京都,既能陪着娘亲,又能替娘亲平平安安地生下大胖孙子,不是更好吗?”为了避免出现更多的误会,司徒娇终于揭开了真相。 “你们!”韩氏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真正是哭笑不得。 明明是件大喜事,却偏偏被这两个调皮的孩子弄出点伤感的气氛来。 “娘,有没有觉得很惊喜?”周雅琪小跑着来到韩氏面前,挤开司徒娇,仰着精致的小脸有些讨好地看着韩氏。 惊喜?有吗?这都快被这对小冤家给吓出魂来了。 看看看看这都快要当娘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也不知道小心些! “惊喜,当然惊喜,我这都快被你们惊喜得魂儿都没了!”韩氏小心地让周雅琪在身边坐下,拉着她的小手没好气地说道。 同时还狠狠地挖了司徒娇一眼。 司徒娇这可是躺着也中抢的节奏啊。 周雅琪有了身孕的事儿,早两天基本就确诊了,也是因为确诊了周雅琪有了身孕,司徒阳才定下了去边关历练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新皇登基 这两天他们之所以没将周雅琪怀孕的事儿告诉韩氏,只是怕韩氏因此不让周雅琪出门。 司徒阳去边关历练的事情在告诉韩氏之前,还得先搞定周二太太。 周二太太是个极疼闺女的母亲,若知道周雅琪刚刚怀孕,司徒阳就离开京都去了边关,心里定然会对司徒阳不满。 因此周雅琪才让司徒娇先瞒着韩氏,如今他们已经搞定了周家,自然也就没有瞒着韩氏的必要。 韩氏得了周雅琪已经怀上孩子的喜讯,顿时将司徒阳要去边关历练的事丢在了一边,只一味地关心起周雅琪来。 只看得司徒阳心里酸水直泛,娘亲这是有了孙儿就将儿子丢在了一边。 正当司徒阳以为韩氏不会再理会他的时候,韩氏却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你这孩子,你媳妇刚刚有了身孕,正是需要你在身边多关心的时候,你倒好却一心只想着什么历练什么未来?等你媳妇儿生了再去不成吗?” 唉,苦命啊! 咱不是不关心媳妇儿,而是也只有媳妇儿怀孕期间不能近身,才有外出的心,若媳妇儿没怀孕,咱还真不舍得离开媳妇儿。 司徒阳在心里腹诽不已,不过这样的话却不能说出口。 若他敢说出来,第一个跳起来的人必定是他的亲亲媳妇儿。 “那娘觉得孩儿啥时候出去历练合适?”司徒阳典着脸凑近韩氏问道。 知子莫若母,司徒阳心里在想些什么韩氏多半还是能够猜出来的,毕竟这些年韩氏的身边也就司徒阳一个孩子。 见司徒阳明知故问,不由气恼地对着他伸到面前的大脑袋拍了下去:“去去去,有多远就给我去多远!雅琪有娘和你妹妹,你就放心吧!” “就知道娘最好了,既舍不得孩儿吃苦,也舍不得媳妇儿受罪。媳妇儿有娘和妹妹在身边,我还有啥不放心的?!”司徒阳继续讨好卖乖。 然后转向周雅琪脸色一正道:“怎么样?我就说娘是最明白事理的人!” 周雅琪不由嗔了得瑟得快没边的司徒阳一眼:“是是是,你最聪明!” 就这样司徒阳去北边关替换杨凌霄的事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行期安排在年后,也就是说司徒阳还能在京都再待将近两个月。 既然定下了去北关边,太子只得有些遗憾卸了刚刚落在司徒阳身上的差事,重新找人顶了上去。 司徒阳身上虽然没了差事,不过他也没闲着,在司徒娇的提醒下,几乎每日都抽时间与杨凌霄切磋。 已经当了金龙卫统领的杨凌霄,虽然身上的事务繁忙,不过每日还是会抽出一到两个时辰对司徒阳强化操练。 这里的操练既有武功身手上的操练,也有兵法和各种北边关防务上的强化。 时间就这样在人们忙忙碌碌中流逝,在离大年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圣人终于宣布了禅位的决定。 京都目前最让人热议的事儿,就是半个月后的太子登基仪式以及封后大典。 虽然礼部在圣人对外宣布的之前,就已经接到了圣人的密旨。 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开始筹备,不过真正到了这个时候,礼部依然忙得不亦乐乎。 在苏龄之乞骸骨以后,新上任的礼部尚书就是周太傅的第二子周博宇,也就是周雅琪的父亲。 周太傅府接二连三的喜事,也是周家如此轻易就同意让司徒阳离开京都的原因,周府现在实在是太过显贵了。 周府已经有了一个太傅,一个尚书,马上还有一个即将成为皇后的孙女。 这种时候司徒阳若再接过金龙卫副统领的职务,就算他是安宁侯府的世子,在别人的眼睛里怕只有周太傅的孙女婿这样一个与即将登基为皇的太子相提并论,着实太显目了些。 倒不如让他出京都去谋些军功,到时就算让安宁侯府再上一层楼也不会太过显目。 太子登基仪式按部就班,一丝不苟地走完了整个程序,在众大臣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叩拜中,太子从圣人手上接过象征权利的玉玺,南陵国最高权利顺利交接。 从此太子成了圣人,圣人成了太上皇。 相比与新皇登基仪式,封后大典却一波三折。 算算日子,再有半个月周雅萱就将要临盆,这个时候要让她走完整个仪式,显然是太过免强。 也正因为如此,太子在登基前,就让礼部在新皇登基的仪式,免去了不少太子妃必须出面的场合,给大腹便便的太子妃保留体力和精力,希望她能够顺利走完整个封后大典的流程。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也许是太过劳累,也许是新皇后肚子里的小皇子急着要出来接受朝臣的参拜,封后大典才过了大半,周雅萱就开始发动了。 所幸礼部有周博宇一手掌管,见情势不对,机智地将仪式从半中央直接跳到了尾声,总算顺利地地给周雅萱戴上了后冠。 在众目睽睽之下,新皇焦急地亲自扶着新皇后上了龙辇,一路急回新皇后的寝宫永安殿,直接送进了早就准备妥当的产房,里面稳婆医女一应俱全。 得到消息的司徒娇也带着李妈妈和墨菊守在产房外,只等新上任的皇后替南陵国生下大皇子。 一直被新皇握着手坐在龙辇上的周雅萱,强忍着腹部一阵阵的疼痛,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流下,可是她却不得不端坐在龙辇上。 她知道今日这样的日子,她绝对不能失仪,就算此刻疼得只想尖叫,还是理智地咬紧牙关。 握着周雅萱的手,感受到她的痛苦和紧张,新皇自然知道此时此刻身边的人一定很痛苦,可是就算一句安慰的话也没办法传递给她,只能紧了再紧交握的手。 手心里湿漉漉的全都是汗水,分不清是新皇的还是皇后的。 此时新皇的心里快要崩溃了,他很想像寻常做丈夫的那样,抱住妻子安慰她,分担她的痛苦。 可是他们现在坐的去是龙辇,因此他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时候,才觉得做个帝皇真难!(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任性了一把 龙辇的速度并不慢,且直接驶进了永安殿内的院子。 终于不用再假装镇定,新皇额前的汗水刷的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脸色也白了几分。 看到龙辇过来,迎向龙辇跑在最前面的是司徒娇,这让新皇即将崩溃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嘴里却一个劲地说道:“顺平,快来看看雅萱,她,她要生了!” 伺候在龙辇近旁的内侍朱墨,是太上皇打太子刚刚出生就替太子选定的,此刻低着头只装什么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只是九泉之下开半步,将辇前的位置让给司徒娇。 “陛下请宽心,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小皇子一定会平安降生。”司徒娇垂眸恭敬地说道,心里却不停地催促新皇:“陛下啊,您倒是赶快下辇呀,您这样挡着,还让不让皇后进产房?” “陛下别急,且让臣妾下了龙辇进产房。”周雅萱虽然被阵疼逼得直想尖叫,却又不得不提起精神来提醒新皇,这才得以顺利进了产房。 不知是小皇子体恤周雅萱的不易,还是想喜上加喜不误新皇登基的庆祝晚宴。 或者是皇后在孕期一直听从了司徒娇主仆的叮嘱,每日再累也会咬牙坚持走上小半个时辰。 总之这虽然是皇后娘娘的第一胎,却生得极为顺利。 周雅琪进产房不过才一个半时辰,等在外面的众人就听到一声极为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新皇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新皇的嫡长子,未来的太子殿下诞生了! 大皇子诞生在新皇登基的大喜日子里,真正是喜上加喜。 新皇这一高兴,不由自主地就任性了一把。 在当晚的登基庆祝晚宴上当众宣布刚刚出生的皇长子为太子。 这孩子刚生下来不过一个时辰,能不能立得住还是个问题,大臣们对新皇的任性面面相觑,而偏偏在这样一个大喜的日子里,却又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刚刚新鲜出炉的太皇太后、太上皇和太后,希望新皇头上的这几位长辈能够劝阻一二,可是在这三位的脸上看到的都是欣然赞同的目光。 最后众大臣索性由着新皇任性,在内阁几位老大臣的带领下,山呼万岁,这事就定了下来。 圣人禅位成为太上皇,为了能够安心休养,新皇刚刚登基,他就迫不及待地去了东郊的皇家别院。 与太上皇同去东郊别院的,还有太皇太后、惠太妃以及三公主和六皇子。 原本太后也要同行,可是皇后刚刚生完孩子,后宫还得太后帮着皇后代为打理。 于是太后只能眼巴巴地目送太上皇去了东郊别院,好在其他的太妃、太嫔们也都被太上皇留在皇宫里,太后倒也不会太寂寞。 在太上皇前往东郊别院之时,司徒娇跟着了一趟,在东郊别院住了两日。 东郊别院不亏为皇家别院,华丽精致程度并不比皇宫差。 最有特色有地方,还在于别院后山上有一处温度极高的温泉。 当初修建别院的时候,就直接引了温泉水取热、沐浴,使得别院的各个房间在严冬也无需点上炭盆,既然安全又温暖如春,着实是一处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司徒娇在三公主的陪伴下在别院里逛一圈,与随行的张御医进行了商量,觉得有必要对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做些限制。 “怎么说来,这温泉还不能多泡了?”太皇太后有些惊讶地看着司徒娇。 “没错,适当的泡泡温泉水对身体有益,不过太皇太后年龄大了,太上皇身子有疾,都属于不易多泡的人群,隔五日可以泡一次,每次最多泡半盏茶的时间。”司徒娇点头表示肯定,尔后转向三公主道:“三公主倒可以适当的多泡泡,隔日即可泡上一次,每次以半个时辰为宜。” 如今无论是太皇太后还是太上皇,包括三公主,如今在养生问题上,对司徒娇也算是言听计从。 司徒娇既然分别给他们点明了泡温泉的频率和时间,那么他们就照着她的交待去做便是。 本以为每日都可以在温泉池里泡上大半天的三公主,看着如此好的资源却只能隔日泡一次,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 “娇娇,你说,我这身体挺好的,为何也不能每日泡温泉呢?天那么冷,泡下温泉全身都能暖和起来。”私下里三公主逮着司徒娇道。 “倒不是不可以每日都下温泉池。只不过你得控制时间,每次最多不得超过半个时辰,若有头昏的情况,务必要隔日再泡。泡过温泉之后,记得一定要喝些水,补充水分。”司徒娇看了眼三公主,知不与她说个明白,指不定会自个偷偷地去泡温泉,只得极认真地说道。 得知自个每日都可以泡上一阵,三公主心里不由一阵欢喜。 至于司徒娇所说的要点,自有身边伺候的宫女严格按司徒娇的叮嘱监督。 东郊别院里有张御医坐阵,司徒娇也就不再费那个心,只与太上皇相约每五日来别院替太上皇施针,就从别院打道回府。 还有不到十日就要过年了,如今周雅琪怀上了孩子,为了让周雅琪安心养胎,韩氏重新接过府里的中馈,不舍得再拿府里的事务让周雅琪操心,如此一来司徒娇又得伸手帮着一把。 年后司徒阳要前往边关,安宁侯府的庶务司徒娇也得暂时先接过来。 虽然这些庶务都有得用的人在打理,不过也得看着些,总不能什么都放手不管。 如此一来,司徒娇再次忙得如同陀螺一般,连静心配个药方都难。 这样下去可不行,司徒娇想起了被司徒空丢在东京正德女子学院的司徒锦来,也许该是时候让她回来帮自个一把的时候了。 于是当正德学院放年假的那一天,赖二就出现在了东京府,他既是替府里给在东京的韩秀雅送年礼,也算是专程来接司徒锦回京都。 在得知司徒娇让赖二去东京接司徒锦回来,韩氏只看了眼司徒娇什么都没说。 韩氏打心里不想接司徒锦回来,看到司徒锦就会让她想起那些年的不堪往事,心里就腻味得很。(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还有谁可以让她靠 韩氏心里自然明白,司徒锦迟早还是得接回来,毕竟安宁侯府也是她的家。 韩氏更明白,司徒娇之所以这样做,也都是为了她好。 与其等司徒空回来再接司徒锦回来,不如由她们母女主动接司徒锦回来。 只不知司徒锦回来以后,会不会再出什么蛾子。 慈安苑那个老的,倒是越来越不中用的,因此府里如今的日子还算是平静。 韩氏最担心的就是,等司徒锦回来以后,那老的会不会又起什么心思。 还有刚刚接到来自安凌郡的来信,已经几年没回京的那位大姑子,就要带着一双儿女来京都。 那大姑子向来与林淑琴比较亲善,也不知来了之后会不会平地又起风浪。 不过那些还没发生的事,只能先防着些,却不能因为可能发生的事,就什么都不做。 如今的韩氏比起司徒娇刚刚回府的时候,已经硬气得多了。 毕竟她有一个正在慢慢积累功名的儿子,还有个入了两任圣人青眼的女儿。 韩氏觉得比起有个好男人,真不如有双好儿女! 想到再过几个月,就能抱上大胖孙子,就算到时只是个孙女,韩氏觉得自个的腰杆依然硬了几分。 对于司徒娇趁着赖二去东京府送年礼的机会,顺道将司徒锦接回来,韩氏也就没出言阻止,由着司徒娇决定此事。 司徒锦回到京都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六。 这一日正是家家户户置办年货、杀猪炖大肉的好日子,安宁侯府也不例外。 司徒娇手上有个北方货铺,安宁侯府还有个南方货栈,倒也无需特意在外面购置,只需去几家铺子里走走看看,需要什么给个清单,让伙计直接送进府来即可。 司徒锦回府以后稍做梳洗,自然先去慈安苑给老夫人请安。 虽然她在司徒阳成亲的时候回过京都,可一别又过了四个月,祖孙相见自然好一番抱着痛哭。 最终还是安嬷嬷一番劝说,只说司徒锦红着眼眶去见韩氏,只怕会引得韩氏不喜,祖孙俩这才收了泪。 司徒锦在正德学院这将近一年的学习,多少还是多了些眼色。 这番回来,再见老夫人,只觉得老夫人如今的精神越发不济了,不过这么哭了一场,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让司徒锦心里有些发慌,老夫人的身体摆明了已经日薄西山,一日不如一日。 若有一天老夫人真的去了,在这个府里还有谁可以让她靠? 司徒空吗? 自从司徒锦知道林淑琴是使人什么样的手段,才进得了安宁侯府并生下她的,又做了多少对不起这府里的事,司徒锦就打心里明白,司徒空绝对不是她的靠山。 在司徒空的心里,只怕更希望从来没有过她这个女儿吧。 韩氏? 司徒锦压根不敢想。 林淑琴可以说是韩氏的仇人,韩氏会让仇人的女儿依靠她吗? 除开司徒空和韩氏,司徒锦知道她唯一能稍稍依靠的人只有司徒娇。 司徒娇的出色,让司徒锦自惭形秽,同时也是她努力学习的榜样。 更令司徒锦明白,如今她只有听从司徒娇,顺着司徒娇,她的未来也许还有些亮光。 这些是司徒锦在正德学院将近一年的收获,也是宫嬷嬷不厌其烦地在司徒锦耳边耳提面命的结果。 从慈安苑出来,司徒锦直接去了韩氏的梅苑。 当司徒锦带着春桃到达梅苑的时候,正好铺子里送来了司徒娇亲点的各式年货。 年货中有大量的烟花爆竹,数量和品种之多,是以往从来不曾有过的,直看得司徒锦眼花缭乱。 若在以往,司徒锦早就扑上去,将自个看中的烟花如数纳为己有,如今却再也不敢如从前那般娇蛮任性。 硬生生地将目光从各式年货中移向韩氏。 此刻韩氏正与周雅琪坐在一旁看着司徒娇带着丫环婆子清点铺子里送来的年货,脸上布满了慈和的笑容。 司徒锦上前一步来到韩氏面前,恭顺地向韩氏福身请安:“给母亲请安,母亲一向可好?” 韩氏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许,抬了抬眼皮,落入眼帘的是司徒锦微微泛红的眼眶,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眉头也微微蹙起。 不过也只那么一瞬间,韩氏就收起了所有的情绪,什么都没说,只是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已经算是极给司徒锦面子了。 韩氏那一眼,让司徒锦往后缩了缩,随即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挺直了微弯的腰杆,乖巧地转向坐在韩氏身边的周雅琪:“听说嫂嫂有宝宝了,锦儿给嫂嫂贺喜了!” 周雅琪俏脸生辉,微笑着说道:“二妹妹客气了。这一路辛苦了。” 周雅琪的态度还算和蔼,总算让司徒锦自如了些许。 从韩氏和周雅琪面前退开,转向正在清点货物的司徒娇,满脸好奇地问道:“大姐姐,这些都是咱们府里准备过年用的?好多啊!” 司徒娇放下手上正拿着的大烟花筒,直起腰来笑道:“多吗?还好吧,今年是咱们嫂嫂过门的第一年,自然怎么热闹怎么来。二妹妹,你也过来看看。 这些都是烟花爆竹。喏,这些是从南方过来的新鲜货,据说是今年才开发出来的。这些个是爹爹特地从北方送回府来的。还有这些是杨大哥新手做的。” 看着司徒娇所指的那一小堆由杨凌霄亲手做成的烟花,司徒锦眸光闪了闪,很快就笑着蹲下与司徒娇一起清点起来。 司徒锦自以为将情绪掩饰得极好,只不过她那眼中闪过的眸光还是被司徒娇捕捉到了。 司徒娇抿了抿嘴,只当什么都没看到,直起腰站了起来,让春梅和夏竹带着小丫环们将这些年货分门别类地先放置在库房里,还特地吩咐道:“将这些烟花爆竹,单独存放。离其他库房远着些,让看管库房的,务必小心火烛。” 司徒锦是第一次看司徒娇处理家务,她的细致和认真,让司徒锦觉得面前这个嫡姐比起上次见面仿佛又成熟了许多。 有了母亲的亲自教导,果然是不一样的! 这也许是司徒锦永远求而不得的,只能放在心底暗自羡慕。(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春梅和夏竹带着几个粗使小子和小厮将年货分门另类送去库房,梅苑的花厅顿时重归整洁。 司徒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过玉兰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把小脸,又就着玉兰端着的热水盆净了净手。 总算将府里的年货准备得七七八八,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 这才觉得天色似乎已经不早了,望了眼屋里的沙漏,秀眉微蹙道:“咦,今日哥哥怎地还没回来?” “妹妹这是想哥哥了,还是想哥哥身边的某人?”司徒娇话音方落,屋外就传来了司徒阳调侃意味极重的戏谑。 司徒娇不由扶额,她这哥哥平日看着已经稳重很多,可是私下里还是十足的孩子气。 不过这也不怨司徒阳会这么说,这段时日杨凌霄总会跟着司徒阳一起过来,也不知是安宁侯府的膳食对了他的胃口,还是每日不看一眼司徒娇就心里发慌,总之每日都会过来坐坐。 有时不过就是来用个膳,就匆匆离开。 偶尔也会在安宁侯府稍坐,不过却并不强求与司徒娇单独相处。 大多时候,都是在用过晚膳之后,或在梅苑陪着韩氏聊上几句,或是去书房与司徒阳交流北边关的防务,倒也不显得有什么失礼之处。 虽然还没看到人,不过屋里的司徒锦听了司徒阳意有所指的话,眼睛不由一亮。 心里有些疑惑本该在北边关的杨凌霄为何会出现的京都,可是能让司徒阳如此调侃司徒娇的,除了杨凌霄不可能再有第二人。 没想到刚刚回到京都就能见到杨凌霄,司徒锦心里不由一阵激动,小脸顿时泛起红晕,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手上的帕子,有些紧张地站在一旁,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已经撩起的门帘。 这个时候,司徒锦全然将宫嬷嬷的教导和她自个此前的想法完全抛在了脑后,心里想的全都是杨凌霄那英俊的脸盘和挺拔的身姿。 司徒锦此刻的表现,让司徒娇眉头深锁。 想到前世司徒锦却是实实在在嫁给了杨凌霄,司徒娇的心里本就有些不太舒畅。 此刻司徒锦的表现,更让司徒娇心里不喜。 这一世,她是绝对不会将这段姻缘错手放给司徒锦。 如今杨凌霄已经是她司徒娇的未婚夫,也就是司徒锦的未来的姐夫,若司徒锦对杨凌霄还有不可告人的心思,那么过了年还是让她继续在正德学院待着吧! 这种养不熟的白眼狼,放在身边也是个祸害。 府里虽然缺人手,可是只要调配得当,将身边的几个大丫环合理利用起来,相信忙碌只会是一时的。 相比与将司徒锦留在身边给自个添堵,给杨凌霄添烦恼,自个忙些累些也是值得的。 心里虽然是这样想的,不过司徒娇还是有些遗憾地在心里微微一叹。 看来想要将司徒锦引到正途,似乎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容易。 司徒锦的表现把被李妈妈看在了眼里。 本来李妈妈就不太赞同司徒娇接司徒锦回府。 李妈妈觉得司徒锦既然是司徒空作主送去了正德女子学院,索性就让她在正德女子学院待足了三年,等司徒空回来再说。 府里的事务,司徒锦又能出多大的力? 可是李妈妈又拗不过司徒娇,同时也希望司徒锦本质上还是好的,被林淑琴和老夫人宠坏了的性子可以通过引导加以纠正,因此也没过多地反对,只给司徒娇提了个醒,等司徒锦回来务必要在她身边再安排个得力的人看紧了她。 现在看司徒锦这模样,明显对未来的姑父有念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就算司徒锦是主子,李妈妈拼着忤逆主子的罪名,也绝对不会让司徒锦得逞。 司徒锦有个用药也要当妾的娘,又有在白莲庵用药的前科,李妈妈的心里升起了百倍的警惕,目光灼灼地盯着一心只望着门帘的司徒锦。 除了司徒娇和李妈妈这对主仆,还有一个人将司徒锦的异常看在了眼里,这人就是周雅琪。 周雅琪眉头动了动,目光在司徒娇和司徒锦身上一扫而过。 司徒锦心思全在门外即将进来的人身上,压根没注意到自个的情绪过于外露,已经被好些人看在了眼里。 周雅琪的目光,正巧与司徒娇对上,连忙下巴对着司徒锦抬了抬,目光中含着对司徒锦不自量力的不屑,也有对司徒娇的关切。 司徒娇对着周雅琪嫣然一笑,笑容中有着安抚和笃定,让周雅琪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心顿时平静了下来。 这世的司徒锦,没有了老夫人在身后撑腰,更没有了林淑琴替她操持,再不是司徒娇的对手。 就算前世司徒锦嫁给了杨凌霄又如何? 前世的杨凌霄压根就不是现在这个杨凌霄。 现在的杨凌霄只那个古怪的洁癖,司徒锦就不可能近得了他的身。 之所以司徒娇重新有了将司徒锦送回正德女子学院的打算,不过就是不想将精力浪费在一个白眼狼的身上。 既然司徒锦不受教,不堪引导,索性还是眼不见不净得好! 不过是转眼之间,从撩开的门帘外进来了两个高大英俊的青年,可不正是司徒阳和杨凌霄。 说起来司徒锦与杨凌霄见面的次数并不多。 似乎每次见面都不算太愉快,不过这依然浇不灭司徒锦的热情。 比起上次看到的杨凌霄,司徒锦觉得如今的杨凌霄更有男人气概了。 司徒锦看直了眼,只呆愣愣地看着杨凌霄。 司徒锦的目光如此炙热,杨凌霄想忽视都难。 不过他也只冷漠地扫了司徒锦一眼,这个容貌与司徒空颇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大概就是安宁侯府的那个小庶女了吧。 哼,女孩子一点儿都矜持!哪有正经女孩如此不知羞地看着一个男子,何况这个男子还是她未来的姐夫?! 杨凌霄虽说心有不悦,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对着韩氏请了安,然后就站在了司徒娇身边,小声地说了句什么,引得司徒娇抿嘴笑了起来,两人之间温馨又亲昵。(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他的眼里只有司徒娇 司徒锦几乎不错眼地看着杨凌霄,而杨凌霄却只冷漠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就直接无视。 对她的冷漠和无视,对司徒娇的温馨和亲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既然让司徒锦心酸,同时也如同醍醐灌顶,瞬间秒杀了司徒锦对杨凌霄的那点小心思,让司徒锦明白,面前这个男子,总归不可能是属于自个的。 这个时候司徒锦的脑子里闪过宫嬷嬷的谆谆教诲,闪过正德学院这一年来的心中心路历程,方知刚才自个又陷入了魔障。 只不知刚才自个的表现,可曾被人发现。 司徒锦偷眼扫过花厅内的众人,大家的将目光似乎都各有重点。 比如杨凌霄和司徒娇,他们正在窃窃私语,似乎并没有在意她刚才的失常。 比如司徒阳与周雅琪,司徒阳正在关切地询问周雅琪这一天的情况,询问周雅琪肚子里还没成形的孩子可否乖乖的。 比如韩氏,她的眼里只有她的一对儿女以及他们的另一半。 至于丫环婆子们,正忙着上茶上菜,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人发现她刚才的失态。 只是当司徒锦的目光对上李妈妈的时候,心里不由一阵慌乱。 李妈妈用她那看透一切的目光轻轻地扫过她,虽然只那么一扫而过。 司徒锦却从李妈妈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清楚地看到了浓浓的警告。 如果可能,司徒锦真的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回到司徒阳他们还没进屋,不对,是回到司徒阳在屋外说话的时候。 若那个时候,她能够牢记宫嬷嬷的教诲,能够坚定地守住自个的心,又何来此时此刻的慌乱和不安? 不过,一切应该还来得及补救吧! 只要她时刻守住本心,不该想得别去想,那么大姐姐应该不会责怪她方才一时的失态。 司徒锦实在不敢多想,她不想重蹈林淑琴的覆辙。 她心里更明白,司徒娇绝对不是韩氏,杨凌霄也绝对不是司徒空。 若她胆敢宵想杨凌霄,那么林淑琴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也许下场还会更惨! 毕竟司徒空还会有恻隐,性格又有些优柔寡断,与林淑琴多少还有着些表兄妹之间的情谊。 可眼前这个男人,只看他的眼睛就知道,对他在意的人,他可能是个侠道柔肠,可面对他不在意的人,压根就是个铁石心肠。 他进得屋来,那么多人,第一眼锁定的只有司徒娇! 他的眼里只有司徒娇! 这完全骗不得人! 司徒锦狠狠心将那点不该有的心思从心里彻底拨出,虽然痛,却还能忍受。 镇定一下情绪,司徒锦缓步走到花厅中央,分别对着司徒阳和杨凌霄福了福身,低眉垂眸道:“锦儿见过哥哥。见过杨世子。” 把精神全都放在周雅琪身上的司徒阳,突然见到司徒锦不由愣了愣,半晌才挥了挥道:“原来二妹妹回来了啊,一边坐吧。” 司徒锦咬了咬唇,往边上退了退,心里突然觉得自个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这个时候,她再次深切地感受到妾生子女在一个家庭中的地位,同时也是如此的不讨人喜欢。 她有一种立马从这里消失的冲动,可是脚却如同有千斤重,硬是让她留了下来,脸上还挂着一丝勉强的微笑。 司徒娇一边笑着与杨凌霄说话,一边指使玉兰端来温水,亲自伺候杨凌霄净脸净手,同时也没错过观察司徒锦,见她似乎完全没有要凑上前来的打算,心里倒是有了几份好奇。 刚才那心动动的模样怎地突然不见了呢? 嗯,还得好生再观察观察。 若她不死心,对杨凌霄还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么等司徒阳去北边关以后,重新将她送回正德学院,让她在那里待满了三年,等司徒空回来再接她回来算了。 反正司徒娇是不会放个白眼狼在自个身边的。 当然若是司徒锦真的收了心,司徒娇倒是真心想慢慢地引导司徒锦,就算她对安宁侯府没什么作用,至少不能让她拖了安宁侯府的后腿。 今日杨凌霄过来还真是有事要与司徒娇商量,因此用过晚膳以后,杨凌霄跟着司徒娇去了青云阁。 “是你将你那庶妹接了回来?”虽然司徒锦自以为将自个的目光隐藏得很好,可是哪里瞒得过敏锐的杨凌霄,虽然那目光没有什么侵略性,可是那种探究的目光仍然让杨凌霄不喜。 “嗯,哥哥年后就要走,嫂嫂又怀了身孕,娘的身子还是不怎样。 祖母的身子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说句不中听的话,指不定哪日眼睛一闭就再也醒不来了。 还有大姑母那边给府里来了信,说是要带着表姐先进京来,替大姑父走走关系打个前站,也没给个准日子,不知哪天就会突然出现在府里。 府里的事样样都让人操心,我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操心不过来。好歹她也是这府里的人,总得为这府里发点光吧。 于是就想着接她回来,让她学着给我做个帮手,也好分担分担我身上的担子。”司徒娇丝毫不加掩饰。 “让她还是回学院读书学规矩去吧!哪里有总是偷眼打量外男的大家闺秀?!”杨凌霄紧了紧眉头不悦地说道。 “谁让你长得如此英俊好看啊,还能不让人看了!”司徒娇不由笑着打趣。 “真的好看?”杨凌霄摸了一把脸,眼睛闪着晶光。 “嗯,好看!”司徒娇点头老实地回答。 “可再好看,也没见你看个没完嘛!”杨凌霄脸上带着点小伤感。 司徒娇这才转过神来,不由瞪了杨凌霄一眼。 这人自打从边关回来,在外面性子还是那么清冷,可在她面前,仿佛换了个人似的,说起**的话来一套又一套的,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看看这会儿,又在不知不觉中被这人给带偏了! “行了,别乱说话!二妹妹那里我会关注的,若她真对你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我自不会留她在身边添堵。你都已经与我订亲了,我还能将你让给别人?就算是我的亲妹妹都不行,何况还是个与我有隙的庶妹!”司徒娇白了杨凌霄一眼,有些霸道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情况有变 在别人眼里司徒娇的这番话过于霸道,更不是贤惠的女人该有的作派,不过杨凌霄却极喜欢这样的司徒娇。 他这人前生今生身心都有洁癖,能够走近他的身边,并慢慢走进他心灵深处的女人,唯有一个司徒娇。 既然司徒娇是他的唯一,那么他就愿意给司徒娇所有的宠,让她做一个骄傲的女人。 “好,我听你的!”杨凌霄的声音显得有些暗哑,听在司徒娇的耳边越发显得性感,让她不由打了个寒战。 微微将身体往一旁避了避,司徒娇看着杨凌霄问道:“今日到底有何事?” 见司徒娇往边上避了避,杨凌霄哪里肯依,长臂一伸将司徒娇搂在了怀里。 司徒娇见状知道挣扎也无用,还不若如了他的意,于是在杨凌霄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将头靠在他的胸口,安静地等着杨凌霄开口说话。 司徒娇的乖巧让杨凌霄心情顿时大悦,裂嘴无声地笑了。 大手轻抚着司徒娇的秀发道出了今日来找司徒娇的目的:“情况有变,我得赶回北边关。” 司徒娇大惊失色,有些紧张地盯着杨凌霄,嘴唇微微有些哆嗦,不知道该问什么才好。 脑子里不断有疑问闪过。 杨凌霄刚回来那天明明有说过暂时不会再回北边关去了,可这才不到才过了一个多月,突然又要回北边关去。 难道北边关出了什么事非杨凌霄才能解决的事情? 会不会是她那个作为北边关大帅的父亲司徒空出事情了? 看着司徒娇眼中的紧张和疑问,杨凌霄心里明白她在紧张些什么。 虽然司徒空并不是个好父亲,可是司徒娇却是个好女儿,自然会担心司徒空的安危。 不过事实与司徒娇想像的并不相同,杨凌霄安抚地拍拍司徒娇,娓娓道出原委:“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你父侯也没什么事儿。 只是留在北辰国京城的斥侯传回急报,北辰国那边得了太上皇身体恶化的消息,自以为机会来了,主战派在耶律浩男的鼓动下开始蠢蠢欲动。 虽然由于大雪封路,暂时做不到大军压境的程度,却也开始频繁调动。 在北边关外已经有小股北辰国的军队伪装成平民,与咱们南陵国的百姓肆意烧杀抢掠。 大帅出动了一部分兵力对这些北辰国的哒子进行围堵,不过对方打了就撤,加之天气恶劣,我方围堵的效果并不佳,边境的形势就显得有些紧张。 圣人对此十分重视,为保北边关万无一失,决定让我和你哥尽早出发,赶往北边关。” 司徒娇的心里总算安稳了许多,北边关无虞,司徒空平安,那么一切都没有那么糟糕。 等到杨凌霄赶回北边关,他与北辰国打了多年战,北边关的防务基本出自他之手,定然能够起到定海神针的效果。 只是司徒娇有些心疼杨凌霄这来来回回的奔波。 这才回来多久,又得赶赴边关,着实辛苦。 可是她更知道圣命如山,杨凌霄作为臣子,作为将领有着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司徒娇的心里对司徒空的情况,还是有些担心。 司徒空虽然也是武将出身,可是在京都养尊处优了十几二十年,只希望他在杨凌霄赶回北边关之前,能够保护好边关的百姓。 至于司徒空能够有效地打击敌人,司徒娇的心里不什么底气。 “那你们什么时候出发。”司徒娇虽然心里有无数的担心,却只问了这样一个简单直接的问题。 “因需要挑选一些人带过去,并且还需要准备一些粮草,初五出发。”听闻边关形势紧张,杨凌霄恨不得马上赶赴边关,不过无论选人还是准备粮草都需要时间,初五出发已经是兵部和户部可以给出的最快的速度了。 “不到十天了,也不知能替你们准备多少东西,我尽量吧!”司徒娇默默在心里了一下,仰起小脸看着杨凌霄说道。 本就因为司徒阳要去边关,司徒娇已经下了一份长长的单子给青竹,让青竹盯着药坊先制作出来。 如今杨凌霄也要过去,需要准备的丸药不说翻倍,也得大大增加。 何况也许还会有大战事,那么止血疗伤的药粉药膏,还有解毒消炎散热的药丸,对边关就显得尤其重要。 “你别太累着自个,量力而行即可。”杨凌霄的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将整颗心都涨得满当当的,下巴在司徒娇的头顶轻轻摩挲着,哑着声音道。 杨凌霄就知道司徒娇不会做出那种担惊受怕的表情来让他担忧,见她二话不说就替他打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慨。 这样的女子,就算在现代也绝对是一个标准合格的军嫂。 突然之间杨凌霄想起了前世的苏苗。 他虽然一直没有接受苏苗的示爱,可是他心里十分明白,假设他没有为了救战友而牺牲,等他到了二十八岁,应该会接受家里长辈的安排与苏苗结婚。 苏苗实际上就是个被家里长辈娇宠着长大的女孩,娇气而柔弱。 如他们结了婚,若有一****要上战场,苏苗想必只会拉着他的胳臂哭泣,万不可能像司徒娇这般只想着如何替他收拾需要的药物行装。 如此一对比,杨凌霄更觉得司徒娇的可贵。 在苏茵自杀的那日,杨凌霄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只有一个人一直对着他嘶吼,那个人就是苏苗。 自从杨凌霄穿越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偶尔会梦到前世的亲人,苏苗从来不曾进过他的梦境。 梦中的苏苗面容狰狞,一直对着他吼着什么,可是杨凌霄却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直到他在司徒娇那里看过那封来自恃电的书信,信中那句从唇语中得来的“愿生生世世不再相见”的话,刹那间让杨凌霄明白了梦中的苏苗到底对他吼着什么。 如此甚好,愿生生世世再不相见,才不会制造出人间悲剧! 他生生世世只愿有一个司徒娇陪伴就足够了。 如此想着杨凌霄搂着司徒娇的手臂不由紧了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你居然轻薄我 “嗯?”也许是杨凌霄手上的力度大了些,让怀里的人儿感到不舒服,原本安静地靠在杨凌霄怀里静静倾听他有力心跳的司徒娇,不由发出了一声**。 杨凌霄微微松了松手臂,却并没有就此放开司徒娇,只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女人。 正巧原本埋在怀里的小脑袋仰了起来,司徒娇那双明净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疑惑,看进了杨凌霄的眼里。 杨凌霄心里一热,埋头就对着司徒娇的小嘴亲了下去。 司徒娇原本疑惑眼睛瞬间变成了惊诧,而后只觉得嘴上一阵异样的温热,脑袋轰地一声仿佛炸了开来,一下子成了空白,眼前一片迷蒙,大大的眼睛失去了焦距。 虽然司徒娇的眼睛睁得很大,此时却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从唇上传来的阵阵酥麻感涌向全身,然后司徒娇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杨凌霄在嘴唇离开司徒娇的嘴唇,司徒娇如失了空气的鱼儿,微张着嘴急促地**着,随着新鲜空气的吸入,慢慢地司徒娇的脑子才清醒过来。 这样的感觉是司徒娇从来没有感受过的,让司徒娇觉得有些害怕,又有些欢喜。 梦游般地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嘴唇,直到杨凌霄一声轻笑,才让司徒娇魂归现实,小脸刹那间红了个透。 司徒娇无比羞窘的司徒娇挣扎着从杨凌霄的怀里出来,嘟着被杨凌霄咬得微微红肿的嘴唇,娇嗔道:“你,你居然轻薄我!” “娇娇不喜欢吗?”杨凌霄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老猫,又像只狡猾的狐狸,得意地扬了扬眉反问道。 司徒娇有些愣愣地看着杨凌霄,喜欢吗?应该是喜欢的吧。 不过司徒娇才不会让杨凌霄知道她心里的感受,故作恼怒地瞪着杨凌霄:“时辰不早了,没事儿的话,你也该回去了。我,我要休息了!” 杨凌霄十分配合地举了举双手,依然笑容可掬地说道:“那娇娇早些休息,你明日还得去东郊别院给太上皇施针。路上有积雪,可得让赖二赶慢些,下午等我下值了,去东郊别院接你。” 明日是年前最后一次去东郊别院给太上皇施针。 太上皇自从禅位去了东郊别院居住,他是说到做到,这会子是彻底将身上的担子移交给了新皇。 身上的担子一放下,加之东郊那别院的温泉的确是个好东西,太上皇不过在那里住了半月,身子看着就有了好转。 原本枯黄干瘦的脸,渐渐地有些血色,看着也有些肉了。 一起去别院的太皇太后,身子骨也硬朗了不少,以前这样的气候,太后大多都是缩在长乐宫从不外出,如今居然有雅兴踏雪寻梅。 圣人几乎隔几日就去东郊请两位回宫过年,这两位却住得乐不思蜀,压根就没打算回宫里过年。 太上皇和太后都不回宫,惠太妃带着儿女自然更不会提回宫的事儿,乐得在东郊别院过着悠哉悠哉轻松快活的小日子。 福王即惠太妃所出的六皇子,虽然才几个月,养得正如他的封号一般十足就是一个福娃。 有这个白白胖胖的幼子在面前逗趣,太上皇快想不起宫里还有个张宝林替他生的才满周岁的顺王和比福王还要小的两位公主。 圣人无奈只好带着一串会走能跑却都还没成年弟弟妹妹来到东郊别院,美其名是来东郊陪伴太皇太后和太上皇,以尽孝心。 其实是想逼着两位长辈回宫里过年,却没想到这样的招在任性的两位长辈面前,起不到丝毫的作用。圣人登基后的第一年,圣人怎能不宫?宫里怎么也得办上一场盛大的年夜宴才好。 何况皇后生下大皇子还没满月呢,总不能将皇后和大皇子独自丢在宫里吧。 若真这样做了,还不知会造成多大的误会呢。 面对圣人带来的那些个未成年的儿子女儿或期待或孺慕的目光,太上皇十分淡定。 先是一个个考问他们的学问,把这些儿子女儿们一个个考得垂头丧气,这才只让他们全都回宫里,各找各妈。 明确告诉他们,若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比如定亲、成亲什么的,平日里也别尽往东郊来。 只让他们好生孝敬太后,孝敬各自的母太妃、太嫔,好生读书。 如此这般一番说教,太上皇大手一挥,就像赶苍蝇一般的将他们全都赶回了宫。 圣人再也没辙了,只好带着一班弟弟妹妹灰溜溜地打道架宫,再遣了人给别院送了许多吃的用的,任由太皇太后和太上皇一行继续在别院里住着。 “北边不安稳,建国公世子只怕又得重回边关去了吧。”司徒娇替太上皇施完针,见时辰尚早,太上皇就拉着司徒娇闲聊。 “嗯,昨日刚听杨大哥提起。”司徒娇一边收拾银针一边顺口答道。 “你就不担心?”太上皇被司徒娇那冷静的模样给打击到了,不由撩拨道。 司徒娇睁大眼睛歪着头看一眼太上皇,颇有些责备太上皇明知故问的意思。 尔后垂下眼眸继续收拾手上的银针,嘟着嘴道:“担心啊,怎么能不担心?刀剑无眼,能不担心嘛!可是我担心,他就能不去吗?再说了有杨大哥在北边关,我还能少担心些,否则我得多担心我爹爹和哥哥呀!更别说我娘和大嫂了!” 太上皇一想,司徒娇这样的说法对极了。 杨凌霄身负皇命,这次的确非去跑一趟北边关不可。 有了对北辰国和北边关防务都极为熟悉的杨凌霄相助,就算北辰国大举进犯,以司徒空的能耐必能守得住北边关。 至于去边关历练的司徒阳,有杨凌霄在身边提点,这次历练必定能够收获多多,事半功倍。 杨凌霄这次重返北边关,无论是对国防还是对安宁侯府可谓是益处多多。 司徒空有司徒娇这个女儿,可算是他的福气! 若没有司徒娇与杨凌霄这层关系,想必这次也不一定会再让杨凌霄赶赴北边关。 毕竟杨凌霄可是他特意为新皇准备金龙卫统领,护卫皇帝的安危才是他的职责。(www.. ) 第四百七十二章 朕要与顺平谈一桩生意 只可惜以前那么多年司徒空就为了显示他对老娘的孝顺,竟然将司徒娇弃之别院十二年。 太上皇觉得若司徒空能够早些将司徒娇接回府,说不定他也能早些得到司徒娇的治疗,那样的话他的身子也不会破败如此。 太上皇这么一想,就觉得司徒空这人着实太过愚孝。 好在经过林淑琴那一事,司徒空总算醒悟过来。,只可惜还是晚了些。 若不是司徒空年轻的时候太过听从老安宁侯夫人的话,他与韩敏华之间必定会是让人羡慕不已的神仙眷侣。 就算司徒空前往驻守北边关,以当初韩敏华对他的感情,必会安排好老母儿女,陪伴他去边关,那样的话也该美眷在怀,夫唱妇随,哪里会是如今那般孤零零独自在边关。 太上皇一边想东想西,一边与司徒娇随意聊着,后来玉瑶公主也加入了他们的闲聊。 玉瑶公主就是惠太妃所出的女儿,司徒娇的表姐,原来的三公主轩辕瑶。 新皇登基以后,为了安抚太上皇的那些生育过的嫔妃,将那些没成年的弟弟妹妹给了封号。 惠太妃所出的三公主为玉瑶公主,六皇子则因有着圣人的福星之说,直接封为福王。 司徒娇还没离开东郊,因过年刚刚封了印的圣人却出现在了东郊别院,同行的还有杨凌霄和司徒阳。 虽然太上皇只在这里住了半个月,司徒娇对于在这里见到圣人已经司空见惯,不过却是第一次见杨凌霄和司徒阳与圣人同行。 虽然杨凌霄回京以后,就被当时的圣人如今的太上皇任命为金龙卫统领,不过似乎并不常跟随圣人外出。 司徒娇看看天色,还没到杨凌霄下值的时间。 就算他接了重返北边关的任务,无需再去金龙卫点卯,他不是应该与司徒阳分别盯着兵部和户部安排筹措前往边关的人员和粮草军晌什么的吗,怎地反倒与圣人凑在一起来东郊了? 面对司徒娇疑惑的目光,杨凌霄只是微微一笑,给太上皇行了礼以后,十分自然地走到司徒娇身边,伸手给司徒娇顺了顺散落在鬓角的碎发,然后握起她的小手,神态极为自然。 太上皇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两人的互动,觉得这两人也算是一对奇葩。 平日里看那建国公世子杨凌霄总是冷着张脸,面对着男人还要略好些,面对女人就如同冰山一般,仿佛女人都是蛇蝎,唯恐避之不及。 没想到面对司徒娇却有着如此的细心和柔情,倒让人刮目相看了。 再看那司徒娇,每次面对他总是一付严谨认真的模样,难得表现出小女儿家家的娇柔。 当然这也许与面对他的时候,不是替他诊脉就是替他施针,医者的严谨习惯成自然。 可是司徒娇与玉瑶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她多活泼,看着总觉得玉瑶成了妹妹,偏偏玉瑶还比司徒娇大了三岁呢! 原以为司徒娇就是那么个冷清的性子,却没想到此时对着杨凌霄,却是一脸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快可以闪花旁人的眼了。 司徒娇却不管太上皇拿什么样的目光看她,只小声的问杨凌霄道:“你们过来可是有事与太上皇商议?我可告诉你哈,有事多让圣人操心即可,少让太上皇操心。” 那声音虽然是压低了的,却偏偏能够让这殿内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司徒阳不由瞟了自家妹妹一眼,这是怕他们打扰了太上皇休养,影响她的效果了! “哈哈哈,娇娇这是在变相责备咱们呢!看来朕还得多多自我反省。”圣人自然明白司徒娇的意思,不由大笑起来:“不过今日朕带着他们俩来别院,可不仅仅只是来探望父皇和太皇太后,主要还是朕要与顺平谈一桩生意。” 圣人要与自个谈生意? 司徒娇顿时觉得深深的惊悚,惊讶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看向圣人。 司徒娇生动的表情,让太上皇觉得这样的司徒娇才有趣,只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并不搭话。 “怎么顺平不愿意?”司徒娇惊诧的目光让圣人再次笑了笑,然后打趣道。 “陛下都还没说要做什么生意呢?怎地就判定顺平不愿意了?”司徒娇嘟了嘟嘴,有些不乐意了。 “是朕的错。这事和还是让凌霄与你说说吧。”圣人指了指司徒娇身边的杨凌霄道。 司徒娇把询问的目光转向杨凌霄,作出倾心聆听的模样。 杨凌霄微微笑了笑,将他们的打算说了出来。 原本昨夜杨凌霄回府以后,考虑再三,觉得司徒娇的那些丸药、药粉、药膏,虽然比不上前世那种现代化生产出来的中成药,可是比起这个时代的汤药既方便又实用。 特别是在战时,伤员多,需要的药也就多,可是边关打战的时候,哪里能找到那么多人帮着煎药熬药? 若有了司徒娇的药丸、药粉和药膏,可以大大减轻医护人员的负担,应该可以救更多可救之人,多活几条人命。 只是考虑到司徒娇那药坊实在小了些,生产能力着实有限。 这个时代生产个丸药全都靠手工处理,生产力低下,要大批生产中成药实在是为难司徒娇。 今日与司徒阳提到这事,司徒阳也是深有体会。 两人一合计,觉得这事儿有必要与圣人提提。 太医院有制作丸药的作坊,平日里只为宫里的娘娘们制些香粉之类的玩意儿。 那作坊的条件设备人员比起司徒娇的作坊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却只给宫里的娘娘们调制香粉冷香丸之类的东西,实在是大材小用。 若能利用太医院的作坊成批生产司徒娇手上的药品,虽不可能满足战时的药品需求量,却也能大大缓解边关缺医少药的困境。 当然前提是司徒娇需要献出药方和制作方法,并对太医院作坊中的药童加以指导。 若真能促成司徒娇与太医院合作生产药品,一定能在短时间里生产出更多的药品来供给边关将士,边防将士可就有福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皆大欢喜 杨凌霄知道,司徒娇那个作坊制药的方法是与众不同的,因此药庐出口的药品,无论是丸药还是药膏就算药方一样,那药效也是别家拍马也赶不上的。 杨凌霄和司徒阳都知道,若要让太医院的作坊与司徒娇合作生产药品,制作方法必定要曝光,这样一来势必会严重影响司徒娇药庐的生意。 不过他们都是懂得司徒娇的人,知道司徒娇在家国和大义面前必不会藏私。 他们明知司徒娇的丸药是专供她自家的药铺对外出售,还是向圣人提起了边关医药的处境,同时向圣人提议多制作些方便携带的中成药。 提起丸药,圣人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司徒娇那铺子里出售的瓶装药品。 圣人同样也明白,那些药品都凝聚着司徒娇的心血。 虽然这事经由杨凌霄和司徒阳向他进言,这两人一个是司徒娇未来的夫君,一个是司徒娇的亲哥,可是圣人依然做不出让司徒娇无偿献出药方和制作方法的事儿来。 当然圣人心里也明白,这事若真让司徒娇知道了,以她那个性子必定会无偿损献出来。 司徒娇看着年幼,却是个极明白事理的人,就算心里也许会有些不舍,但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多大的怨言。 只是圣人不愿意占司徒娇的这个便宜,于是就有了来东郊找司徒娇谈生意的举止。 “这些药方倒也不算什么密方,倒是制作的方法,的确有些特别。既然是边关打战的需要,圣人可别说什么生意不生意的。 只要是边关需要的药品,顺平愿意无偿将这些药品的制作方法捐献给太医院。”司徒娇只考虑了片刻,就正色地对圣人道。 司徒娇虽然喜欢赚钱,可是面对家国大义,她很自然就选择了牺牲小家成全大义。 这让圣人十分感慨,若这个国家所有的人都如司徒娇一般,何愁国家不昌盛? 既然她是自愿将药品的制作密法无偿捐献给了太医院,太医院是否要保守制作的密法,或者索性造福所有杏林世家,那就要看圣人如何要求,司徒娇就不说那画蛇添足的话。 当然司徒娇这话里还是留了余地,她捐献的可只有边关需要的药品的制作密法,至于其他的药品,那就不在此列了。 在这个时候,哪个医药世家没有几个从不外传的药方,司徒娇能将止血消炎之类的药品的制作密法捐献出来,已经是一件造福天下百姓的大好事了。 “直接捐献,这是不太好吧!”圣人看着司徒娇,被司徒娇的大手笔给惊呆了。 “陛下从哪方面觉得不太好?”司徒娇回望着圣人,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天下哪个杏林之家不是将什么密方密法看得比命还重的?那可是杏林之家立与一败之地的法宝。顺平怎可轻易就给了太医院?你就不怕太医院那些人学了你这密法,将你的药庐的生意给挤垮了?”圣人提出了内心的疑虑。 “顺平又没说要将所有的密法都献给太医院。顺平的药庐卖的药又不仅仅是那些外伤药,陛下多虑了。”司徒娇撅了撅嘴,不以为然地说道。 圣人虽然知道永慧街上那家叫药庐的药铺是司徒娇开的,也知道那家药铺的生意十分红火,可那里到底卖些什么药,圣人却并不知晓。 如今听司徒娇这么一说,倒有些好奇了,不过好奇归好奇,圣人自然不好意思直接问出来。 既然司徒娇愿意无偿捐献出制作的密法造福边关将士,圣人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站在一边的司徒阳,这会倒因为司徒娇直接捐出密法,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 他在向圣人提出让司徒娇与太医院合作批量生产药品的时候,只考虑到了边关的需求,却没有多替司徒娇考虑。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给司徒娇投去一个抱歉的目光。 倒是杨凌霄如早就料到司徒娇会如此,如无事人一般站在一旁看着,只时不时向司徒娇投去一个宠溺的微笑。 司徒娇愿意无偿捐献,圣人也不能没有一点儿的表示。 龙心大悦之下,圣人当即就要给司徒娇赏赐。 这次赏赐的规格有些高,圣人的意思既要给些物质上的赏赐,还要提高司徒娇的封号档次。 “这次顺平无偿进献了药品的制作密法,不仅仅是造福了边关的将士,同样也造福了天下的百姓。朕决定要大大的赏……”圣人边说边看向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希望得到两位的赞同和附和。 果然不负圣人所望,太皇太后先开了腔:“哀家觉得物质上的赏赐不可少,娇娇儿的封号是不是可以往上再提提?” 太上皇虽然没有说话,却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司徒娇没想到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居然还要给她提封号的档次,这可万万不能再接受了。 开什么玩笑,她一个侯府的千金,有了一个县主的封号就已经让不少人眼红了,若再提高封号,还不得成为众矢之的,她可还想着过过安宁的小日子呢! 于是上前一步,破天荒地跪了下去,伏地叩头婉拒:“顺平谢太皇太后恩典,谢太上皇恩典,谢陛下的赏……” 正当大家都以为司徒娇是在感谢几位贵人为她提高封号的时候,却见司徒娇直起腰来,抬头看向上座的圣人,言辞恳切地说道:“只是提高封号一事,顺平万不敢接受!顺平献出制作密法,只希望边关将士在保家卫国的时候,能够少流些血,尽可能地保住他们的性命。与边关将士相比,轻如鸿毛也!” 无论圣人还是太皇太后抑或是太上皇,都没想到司徒娇拒绝得如此干净利落。 虽然有些遗憾,最后还是尊重司徒娇本人的意愿,没再提高司徒娇的封号,不过还是做了一些应运,将司徒娇原本的食邑三百改成了食邑五百。 这次司徒娇没再拒绝,叩头谢恩接受了这份赏赐。 其实食邑三百变五百,对于已经拥有好几家店铺有司徒娇而言并不算什么,却是南陵国最至高无上的几位贵人对她的补偿。 如此一来,圣人他们安心,司徒娇得了实惠,倒也算是皆大欢喜。(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刻不容缓 时近大年,圣人虽然已经封印,大街上也到处都充满着过年的喜庆气氛,但是杨凌霄和司徒阳赴边关的日子已经迫在眉睫,制药的合作事宜自不能再耽误。 虽然作为太医院院首的张御医全程参与了东郊别院的商讨,药庐和太医院合作制药的大体事宜已经不是问题,当然一些细节的问题尚需斟酌。 为了尽快商讨出具体的合作细则,大家告别太皇太后和太上皇等人,打道回城。 进了城自然兵分几路。 圣人促成了药庐和太医院的合作,后面的事自然无需圣人再操心,于是心满意足地在大批的明卫暗卫的簇拥下回宫抱大胖太子去了。 张御医和司徒娇就没那么好命了,细节的商谈就落在了这两人的身上。 不过回城的第一件事,不是商讨合作的细节,而是立马从太医院选派一位原则性强的太医去东郊别院。 这事有张御医在,自然无需圣人操心,更无需司徒娇多嘴。 张御医本准备带着司徒娇直奔太医院,不过婉言谢绝了,她还得去药庐一趟,于是双方约好一个时辰后在太医院见。 司徒娇去药庐是要与药庐的许掌柜商议,调他的孙子具体负责药庐与太医院合作的事宜。 商讨细节这种事自然得由司徒娇亲自出面,可是总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与太医院的一群药童整日混在一起, 于是许掌柜刚刚十六岁的孙子就成了司徒娇考虑的首个目标。 若是青竹没有怀孕,自然是首选,偏偏如今青竹是个大肚婆,就算青竹自请负责,司徒娇也不会让她挺着个大肚子忙前忙后。 杨凌霄和司徒阳这个时候,自然是司徒娇去哪他们就去哪,没有起了头去让司徒娇一人去忙的道理,于是司徒娇在与张御医挥手道别以后,由这二人骑马护着直奔药庐而去。 时近年关,药庐与其他的药铺一样已经关门打烊,不过由于要赶制带去边关的那一批药品,药庐的制药坊里依然忙得热火朝天。 作为药庐的掌柜和伙计,药庐既然关门打烊,许掌柜祖孙俩自然就可以安心准备过年。 只不过他们祖孙经历了家破,已经以药庐为家,药庐虽然打烊过年了,但是他们祖孙俩却并没有闲下来,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制药的行列之中。 许氏祖孙的加入,大大减轻了青竹身上的负担。 司徒娇他们一行过来的时候,三个人正在验收最近一批出来的止血散药粉。 看见司徒娇进来,怀孕已经五个多月的青竹,小跑着就向司徒娇迎了过去,可将司徒娇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跑啥啊!这要是不小心滑倒了,你让我怎么与疾风交待!”司徒娇见状连忙快走两步,伸手扶住青竹娇嗔道。 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从制药坊那边伸出个头来,可不正是疾风那小子! 看来疾风又被青竹抓来当义务小工了。 可不,疾风见是司徒娇他们,手上端着个装满了成药瓶的箩筐走了出来,一边走嘴里还不停地给三位请着安:“给小姐请安,给世子请安,给杨世子请安。” “你小子都快爹了,还这般油腔滑调的!小心教坏了孩子!”司徒阳不由在疾风头上敲了一记,偶尔拿起箩筐中的装满药粉的药瓶问道:“这是什么药粉?” “这些都是止血散,小姐说战场上用量大,让制药坊多做些出来。”青竹一边指挥疾风将箩筐放置妥当,一边道。 原来是止血散,果然是战场上极需要的药品。 司徒阳正准备将药瓶放回箩筐,却听青竹继续说道:“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止血散,咱们药庐出口的止血散,不但止血效果上佳,而且还有消炎镇痛有效果。” “妹妹,你真是太棒了!这样的药才真正是边关将士的福音啊!”司徒阳将手上的药瓶举到眼前看了又看感叹道。 “好了好了,哥哥可别再贫嘴了,再贫下去,你妹妹就成了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司徒娇嗔了司徒阳一眼,尔后正色道:“咱们赶快谈正事,一会还得去太医院。早些将这事安排妥当,也好安心过个年,我可不能啥事都丢给娘一个操心。” 司徒阳摸了摸脑袋,他觉得自个并没有说错什么,在他的眼里他的这个妹妹可不就是个观世音菩萨嘛! 杨凌霄却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冷清,只有看向司徒娇的时候,才会流露出宠溺和温柔。 当司徒娇将药庐即将与太医院合作批量生产药品的事简单地向大家做了个说明,青竹先是有些跃跃欲试地看着司徒娇。 司徒娇眼睛只往她已经显怀的肚子上那么一瞟,青竹顿时泄了气,撇了撇嘴,什么都不能说了。 她知道就算她想负责此事,疾风也同意,司徒娇却绝对不会同意她挺着个大肚子操劳的。 不过她的目光在屋子里那么一溜达,不由在许子修的身上停了片刻,猜测着这件事情最终应该会落在许子修的身上。 毕竟能让司徒娇信任并托付重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懂医懂药的人就更少了。 原本除了她以外,李妈妈也应该是个合适的人选,可是她们俩一个怀着孩子不合适,一个还得负责府里那个中了风日渐老糊涂的老夫人,于是她们肯定在第一时间被司徒娇排除在外。 青竹不愧是司徒娇身边出来的人,果然被她猜了个正着,司徒娇中意的负责人的确就是许掌柜的孙子许子修。 “小姐真的准备让子修负责?他小孩子家家的只怕……”许掌柜对于司徒娇将制药密法捐献给朝廷一丝儿不觉得惊讶,不过对她让他孙子许子修负责具体事宜,却有着深切的担忧。 “许掌柜无需担忧,我觉得经过这两年的沉淀,子修已经稳重多了。 这次与太医院合作事宜,是圣人亲自促成,边关也许马上就会有战事,合作事宜刻不容缓。 交给子修的担子的确有些重,不过我相信子修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子修既懂医药,又在许掌柜身边历练了整整两年,是让子修从小小的药庐慢慢走出去的时候了。许掌柜难道不想重振许家吗?”司徒娇瞄了眼一边激动得面色潮红跃跃欲试的许子修,抿嘴微微一笑,这才正色地看着许掌柜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挡在了司徒娇面前 这次药庐内的商议,让杨凌霄又发现了司徒娇一个不错的才能,司徒娇很善于捕捉人性的弱点,并一击而中。 比如现在不过这样寥寥几句,就将许掌柜的心思给拨动了,没有再提出反对的话来,只可着劲地叮嘱许子修一定要细心地办好这件差事。 司徒娇一行在药庐停留的时候并不长,离开药庐的时候,除去多了个合作事宜药庐方的负责人许子修,还有司徒娇手上的那一叠制作密法和药方。 司徒娇他们到达太医院的时候,时辰已申时三刻,冬日天黑得早,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 为了避免韩氏担心,在回城的时候就特地遣了机灵的恃棋给府里送了信。 告诉事情的原委,并言明他们回去会迟些,让韩氏和周雅琪无需等他们兄妹。 一进太医院,迎面是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有探究的,有期待的,有善意的,同样也有些隐含着些许敌意的,总之不一而足。 面对各种目光,杨凌霄清俊的面容更显冷然,带着杀伐之气的目光冷森森地一扫而过,带给众太医说不出的阴冷,纷纷将目光从司徒娇的身边移了开去。 司徒娇却十分坦然,只从容不迫地由着张、华这两位正副院首亲迎进太医院的议事大厅。 有两位院首的大力配合,这次细节的商谈十分顺利。 太医院这边同样也举荐了一位负责合作事宜的联络人,张御医举荐不避贤,举荐出来的人却是他的关门弟子。 这弟子与许子修年龄相仿,也姓许,从名字上看,与许子修居然还是同宗同辈之人。 看着就是个机灵中带着些许稳重的人,长得也极讨喜,连说话都极为风趣。 这不,他的自我介绍就逗乐了司徒娇:“小子姓许,名子林,与这位许兄弟虽然不相识,看咱们的名字如此想像,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新兄弟,说不定几百年前本就是一家。小子添为师父的关门弟子,那可是使了吃奶的劲才挤进门的。” 张御医吹了吹已经花白的胡子瞪了这可以当孙子的最小弟子一眼,没好气地嘟哝道:“还吃奶的劲呢!明明是你死乞白赖才进的门!” 华御医却只笑不语,看着小师弟卖萌耍宝,一脸的和煦。 相对于许子林,许子修就显得拘谨得多了,只谦逊地向许子林抱了抱拳:“以后还请许兄多多关照。” 谦逊却不自卑,恭顺却不失礼,许子修的表现司徒娇总体还算满意。 双方联络负责人彼此认识见了面,互相之间都有好感,甚至还让司徒娇觉得这两人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意味,这事儿也就算成了大半。 司徒娇从站在一边的墨菊手上拿过那叠制作密法和药方,递给张御医,这算是双方合作的关键一环。 这个时候可就是内行看门道的时候了。 张御医接过来,直接翻看起来,制作的密法并不繁琐,不过却十分新颖。 作为杏林之家张家目前的家主,张御医只看了一遍又在脑子里细细地过了一边,就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理,犹如醍醐灌顶。 以前不明白的地方,在看了司徒娇的密法以后,刹那间就如同云开雾散,通透了起来。 再看向司徒娇的目光中,既有敬佩又有赞赏,同时心底划过丝丝的遗憾。 这样一个药学天才,怎地就没有出身在张家呢,就算没有出身在张家,嫁入张家也成啊! 当张御医看过司徒娇带来的药方,看向司徒娇的目光就更加热切起来。 司徒娇还没怎么样呢,杨凌霄却心生不悦了。 张御医那目光中隐含的意思,着实令他不喜,不由冷哼一声,身边动了动,挡在了司徒娇面前。 张御医洒然一笑,抚了抚胡子,重新看起手上的密法和药方。 细节的商谈虽然十分顺利,却也相当耗时。 当商谈进入尾声的时候,圣人那边赏下了几桌御膳。 原来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谈了快一个时辰了,看着宫女们从食盒里拿出一道道还冒着热气的精美御膳,司徒娇这才觉得饥肠辘辘,不由咽了口口水。 看来圣人对药庐与太医院合作的事,还是十分关心的,回了宫看着美妻爱子,依然还记挂着在太医院商讨合作事宜的一行人,没忘记给他们送来膳食。 圣人不但给司徒娇他们送来了膳食,也给太医院其他的太医们赏下了膳食。 这些人除了少数几个原本就该在太医院值守的,大多都是被张御医从家里招回来的。 也难怪刚才司徒娇进来的时候,收获到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目光。 这时得了御赐的膳食,看向司徒娇的目光顿时都热切了起来。 他们虽然在太医院当差,不过能够得到圣人御赐膳食的机会并不多。 有的人甚至在太医院待了一辈子,也得不到一次这样的机会。 今日却由于司徒娇之故让他们有了这个机会。 这些可是御膳房那些御厨们的手艺,只看看这精致程度就够赏心悦目的。 用过晚膳,商谈进入了最后的一项,人员场地的安排问题。 因太医院这边的作坊场地大,人工多,自然是要充分利用其先天的优势,几种在战场上消耗大的药品,比如止血散和金创药膏,就全权交给了太医院的作坊。 药庐那边只做一些用量相对较少却又必不可少的药品,比如麻沸散、解毒丸药等等。 从太医院出来,司徒阳为最终促成了合作事宜异常兴奋,这就衬得清冷寡言的杨凌霄更加沉寂。 虽然在外人眼里杨凌霄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司徒娇的心里却觉出些异样来。 等到了安宁侯府,杨凌霄只轻声对马车内的司徒娇道了声晚安,又对司徒阳抱了抱拳就准备告辞离开,却被司徒娇喊住了。 只见司徒娇已经撩开车帘,曲身准备从马车上下来:“杨大哥且慢,时辰不算太晚呢,何不进去坐坐?” 司徒阳看了看天色,满脸疑惑地看着司徒娇,这都快亥时了,马上就到宵禁时辰了,还不太晚? 虽然杨凌霄身上有着金龙卫统领的职务,就算大半夜的城里策马奔驰,也没人真的敢挡他,可没什么正经差事在身,这样做到底不妥当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府里还有人等着找他们的茬呢 司徒娇在司徒阳的眼里,就算小时候在桃林别院,身上有股子让他不喜的懦弱和自卑,却依然有着侯府千金该有的知书达理。 从桃林别院回府以后,仿佛一息之间身上再寻不见以前那股子懦弱的小家子气,与生俱来的礼义廉耻却似乎刻在她的骨子里丝毫没有改变。 为何大晚上的还要留人进府里坐坐,就算这个人是她的未婚夫婿似乎也不太合乎情理吧。 感受到司徒职疑惑中带着质问的目光,司徒娇有些不悦地瞟了司徒阳一眼,就将目光定在杨凌霄身上,并不理会司徒阳。 迟钝如司徒阳,他在兴奋之余,哪里会注意到杨凌霄的异常? 敏锐如杨凌霄,在司徒娇开口将他喊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司徒娇是发现了他情绪不太对,心里不由一软。 今日之事司徒娇没有一丝的错,说起来也不过只是他自个看到张御医的目光太过热切,心头不悦罢了。 于是连忙上前一步,阻止司徒娇下马车:“你哥哥说得没错,今日时辰不早了,外面也冷得慌,娇娇且先回府休息,明日有空自会过府来,有事届时再叙也不迟。” 说着对着司徒娇扬了扬眉,眼角带出宠溺而又温柔的笑意。 看着杨凌霄眉梢飞起,司徒娇心里顿时一松。 只要杨凌霄能够放开心怀,她就放心了。 杨凌霄为何情绪有异,一路过来司徒娇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心里既有些甜也有些酸。 目送杨凌霄远去的身影,司徒娇的心里有些感慨。 这一世老天总算开眼,给了她一个如此出色又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的男人! 这一天下来又是替太上皇施针,又与圣人和太医院商谈制药合作事宜,司徒娇其实已经分外疲乏。 说真的若不是怕杨凌霄带着情绪回府,司徒娇哪里会开口留人,现在她只想早些回青云阁,洗漱洗漱早些躺下休息了。 只是司徒娇不知道,府里还有人等着找他们的茬呢! 兄妹俩一个骑马一个坐在马车上,从侧门刚进府,就被匆匆现而来的林海林大管家挡了个正着:“世子爷,大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 “林管家这是怎地了?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林管家那急匆匆的模样,让司徒兄妹不由心生大惊,连忙问道。 这府里如今是老的老,弱的弱,孕的孕,哪一个出了事儿都让人焦心。 “大姑奶奶带着表小姐申时初刻就到府上了,这会儿还在夫人的梅苑,世子夫人也在!”林海的回答相当简洁,却给了司徒兄妹大量的信息。 大姑母司徒颖即将带着女儿方茹云来京都的事,他们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是到京都的时间,没想到这大年关的到来,所幸韩氏在接到司徒颖的书信以后,就将司徒颖出阁前居住的院子凌云阁给打扫整理出来的。 既然人来了,院子也是准备好的,这大晚上的不去休息,却拉着身子不好的韩氏和怀着身孕的周雅琪到底何为? 司徒阳的脸上闪过浓浓的担忧,这都什么时辰了,姑母居然拉着娘和雅琪说话,难道她不知道娘身子不好,雅琪怀着服吗? 司徒娇更是面带愠怒,眼眸中闪过丝丝杀意,让身边伺候的墨菊不由一惊。 林管家的心里更是一惊,他先是以为这股子杀意来自司徒阳,当他抬着看过去的时候,却见司徒阳的脸上只有忧色并无杀意。 这下林管家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股子杀意的来源除了司徒娇还能有谁? 只不过,林管家看过去的时候,司徒娇的脸上除了一丝愠怒以外,更看不出一丝的不妥来。 兄妹俩匆匆赶往梅苑,还没见梅苑的门,就听得梅苑内两个女声一唱一和地说得正欢。 “娘,你说表哥和表妹,是不是不想见咱们啊,这都什么时辰了,不是说京都到了亥时就要开始宵禁了吗?”这声音听着挺年轻的,想必这个就是姑母司徒颖的女儿许茹云吧。 “云儿莫乱说,听说你那表妹可是两代圣人面前的大红人,再有宵禁,应该也宵不住她这样的大红人。”这是个中年妇人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他们的大姑母,司徒空的同胞妹妹司徒颖了。 只是这话似乎是在阻止许茹云的挑剔,却声声如刺般针对司徒娇,只那酸得快让人掉牙的话,就足以看出司徒颖对司徒娇并无好感。 没听到韩氏和周雅琪的声音,司徒阳心急火燎地就要往传来声音的花厅而去,司徒娇却抬了抬手,一为阻止司徒阳,二也为阻止看到他们过来,正准备撩开门帘向里面通报的丫环。 见到梅苑的丫环们一个个虽然神情戒备,却并无紧张慌乱的情绪,司徒娇原本提着的心松了许多,她倒要听听这对母女还会再说些什么。 果然不负司徒娇所愿,花厅里又传来了司徒颖的声音:“大嫂,你这家管得也太松散了些。女孩子家家的,就应该如我家云儿这般,在家里绣绣花,看看书,再学着管管家理理事,哪里能像娇娇那般整日里在男人中间出头露面的?” 听了花厅里的声音,司徒阳的脸上露出一股子怒气,这都是什么话,什么叫在整日里男人中间出头露面,这都把妹妹说成什么人了? 反观司徒娇却十分平静,脸上只露出一沫意味不明的冷笑。 “大姑奶奶这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娇娇不过是因圣人所请替太皇太后去诊了脉,给太上皇施个针,怎地到了大姑奶奶的嘴里成了整日在男人中间抛头露面了?以后还请大姑姑奶奶口中留德,坏了你侄女的名声,对大姑奶奶也没有什么好处,对吧!”韩氏隐含怒气的声音传来,显然对司徒颖的说辞深表愤怒。 “舅母又何必掩耳盗铃呢?谁不知道娇娇表妹,开了好几家店铺,难道这还不算抛头露面不成?”韩氏话音方落,就传来了许茹云带有不屑的反驳声。(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一个都不能放过 话说到这种程度,司徒娇再也听不下去了。 倒不是生气,而是怕司徒颖母女这一唱一和的针对她,会气伤了韩氏。 于是给了司徒阳一个眼神,兄妹俩一先一后撩开门帘就闯了进去。 刚一进屋,兄妹俩的动作十分一致,目光全都只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形,尔后集中在了韩氏和周雅琪的身上。 见韩氏握着周雅琪的手,与司徒颖母女隔着两把椅子的距离分别坐着,心里不由都微微一松了口气。 不过当他们看到韩氏和周雅琪的脸色都不太好,疲乏之色十分明显,兄妹俩的脸上顿时都显出了怒色。 按理这个时辰,无论是韩氏还是周雅琪都应该休息了,今日却生生被司徒颖母子拖在这里,听这对母女大放厥词胡咧咧。 兄妹俩再次步调一致走向韩氏和周雅琪,只不过一个直接走向韩氏,一个来到周雅琪身旁。 原本司徒娇是要接过许茹云的话,驳斥她几句,可是看到韩氏和周琪的脸色,对这两人的担忧占了上风,她得先确定两人无事才能放心。 那边司徒颖被突然闯进来的两人给吓了一跳,她从出嫁以后不久,就跟着男人去了放外地,一晃就是十七八个年头。 司徒阳他只在刚出生的时候,见过几次,司徒娇却是压根就没见了过。 不过就算没见过,只需看这两人的面容,一眼就能看出来人是谁。 见这两人进了屋,一个个只看着韩氏和周雅琪,顿时恼火烘地一下就烧了起来,不由重重地哼了一声:“真是好家教!长辈在此都不知道前来见礼请安!” “家教好不好,大姑母出身安宁侯府,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至于长辈?有你这样可着劲埋汰晚辈的长辈吗?”司徒娇冷哼一声,不屑地睨了司徒颖一眼道。 司徒娇的话,不但让司徒颖呆若木鸡,连韩氏也被惊到了。 她的娇娇儿今日是怎地了?似乎火气很大啊! 司徒娇却无视司徒颖喷火的目光,只是关切地来到周雅琪身边,伸手就准备给她搭脉。 “司徒娇,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鬼仔!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许茹云见司徒颖被司徒娇气得说不出话来,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司徒娇破口大骂。 “真是吵死了,一边歇息去吧。”司徒娇俏脸生寒,一声娇咤,右手微扬,一道银光闪过,顿时原本张牙舞爪的许茹云哑了口,“咚”的一声重新地坐回到椅子上动弹不得。 花厅里顿时寂静无声,唯有或粗或细的呼吸声,其中尤以司徒颖呼吸声最为粗重。 趁着司徒颖母女还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司徒娇迅速替周雅琪诊了脉,确定周雅琪没有任何问题,这才对着司徒阳道:“哥,嫂嫂无事,只是疲乏了些,你先带嫂嫂回去休息。以后啊,别管府里来了什么阿狗阿猫的,嫂嫂都无需委屈了自个,自在青松苑里好生养着,替咱们府里生个白白胖胖的大胖小子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时候周雅琪都不敢再硬撑,在司徒阳小心翼翼的搀扶下离开花厅。 司徒娇又若无其事地替韩氏号起了脉,却在心里默默倒数着:“……三、二、一,尖叫!” 随着司徒娇心里的这一声“尖叫”,花厅里果然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 “啊啊啊,你,你这个鬼仔,到底给我做了什么手脚,为何,为何我动不了?” “云儿,我的云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司徒娇,你到底对我的云儿做了什么?再怎么说。她也是你表姐!” 司徒娇冷冷地看着像泼妇般尖叫不已的母女俩,半晌才十分无辜地双手一摊道:“表姐不讲理就算了,大姑母怎地也如此不讲理呢?方才我一心只在嫂嫂和嫂嫂肚子里的侄儿身上,离着表姐那边远,我能对表姐做些什么?” “就是你就是你!”许茹云很想站起来冲到司徒娇面前抓花她那张故作无辜的脸,可是现在她的胳臂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一般,压根动弹不得,只能连声叫嚣道。 “这可就好笑了,表姐既然说是我做的,那可否告诉大家,我到底对表姐做什么了?”司徒娇目光森冷地盯着许茹云。 哼,敢说她有娘生没娘教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许茹云不是第一个。 那第一个是定国公夫人徐氏,当日司徒娇直接用银针刺哑了她。 虽然后来看在李俊廷的面子上,让徐氏恢复了,可如今徐氏还以养病为由被定国公拘在府里出不来呢! 许茹云这是第二个,虽然是她的表姐,司徒娇用的手法却比当日用在徐氏身上的手法更加精妙。 先是让许茹云失了声,给了花厅内短时间的安静,尔后虽然能够说话了,却让她动弹不得,省得她在别人府上还张牙舞爪不可一世! 大约是被司徒娇阴森森的目光给惊着了,司徒颖母女半张着嘴半晌出不了声。 司徒娇对此十分满意,随即慵懒地在韩氏身旁周雅琪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清冷的目光幽幽地盯着许茹云:“刚才在门外,有幸听得云表姐的妙谈。我倒是没想到云表姐这刚到京都,连我开了几家店铺都摸得清清楚楚的了。 且不说你私下里调查我的目的是什么。我只问你,难道你们许家开的店铺,都是由你们自个去当掌柜当伙计的吗? 再说了,我是抛头露面也好,还是甘当幕后也好,与你许茹云又有何干?” 司徒娇轻视的态度和这一番话,顿时又燃起了司徒颖的怒火。 可是一想到许茹云目前动弹不得的状况,司徒颖就算怒火中烧,一时间也不敢拿司徒娇怎么样,只能对着司徒娇怒目而视。 无论如何先要哄得司徒娇给许茹云解了禁制才行! 司徒娇却只当没看到司徒颖母女的目光,只若无其事地看向身边的韩氏,毫无征兆地展颜一笑,对着略有些不太赞同地看着她的韩氏亲昵地说道:“娘,这么迟了大姑母和表姐不去休息,想必是身子有些不妥等着女儿替她们看病呢。娘身子骨刚刚好些,可不能过于熬夜,且先去歇着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不如一辈子打光棍 韩氏知道司徒娇这是要整治司徒颖母女,却又不想她看着为难要支开她呢。 虽然有些担心司徒娇整过了头,不过韩氏对这个大姑子,的确没有多少好感。 来府里不过几个时辰,就闹着府里鸡犬不宁,着实头痛得紧,让司徒娇整治整治也好,省得大过年的闹出什么蛾子来,总归让人心烦。 这个年可是周雅琪进府的第一个新年,而且过了年司徒阳就要去边关,韩氏实在太希望安宁侯府能够过个平安快乐年,故而才会由着司徒颖母女闹腾。 只可惜她的退让没有得到好结果,反而让司徒颖母女得寸进尺。 既然她自个拿出硬办法来,索性就交给司徒娇吧,相信司徒娇也是个有分寸,总归不会闹得太过难看。 韩氏如此想着,拍了拍司徒娇的小手,二话不说看也不看司徒颖母女,带着丫环就离开了花厅。 这个时候司徒阳正扶着周雅琪缓慢地行走在回青松苑的路上。 周雅琪只出了梅苑就一直鼓着张脸,无论司徒阳如何搞笑卖萌都没能逗乐周雅琪。 自从许家这对母女到了府里,短短的几个时辰,让周雅琪觉得实在太憋屈。 见逗不乐周雅琪,司徒阳不由焦急起来。 周雅琪肚子里还怀着宝宝呢,可不能让她这样下去,司徒娇可是再三说过,怀孕的人要开开心心才好,这样生下来的孩子才会健康,才会聪明。 今日能让周雅琪心情不爽的唯有司徒颖母女,不知那对母女到底说了些什么,让周雅琪如此不痛快。 沉默着走了一会,司徒阳小心翼翼地问道:“雅琪,是不是大姑母说你什么了?” 这次周雅琪总算有了点儿反应,默默地看了司徒阳一眼,眼圈微微有些发红,这可将司徒阳给急坏了。 “雅琪,咱们可是说好的,无论遇到了什么事,都要信任对方告诉对方,彼此忠诚。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告诉我,咱们摊开来说个清楚明白。若是谁让你不开心,告诉我,我替你把痛快去找回来!”司徒阳停住脚步,将周雅琪揽在怀里,语气中隐约有些气急败坏。 周雅琪心里明白,今日这场不痛快与司徒阳一钱银子的关系都没有,可是她就是不痛快! 将头埋在司徒阳的怀里,周雅琪嗡声嗡气地说道:“大姑母说,你与云表妹有婚约,此来是专门送她来京都准备与你完婚的!” 这下子司徒阳惊得大叫起来:“你说什么?什么婚约?狗屁!老子什么时候与那个许茹云有过婚约了?!” “你,你,你好生粗俗!”周雅琪先是被司徒阳的大叫给吓了一跳,尔后又被司徒阳脱口而出的粗话给惊呆了。 “好好好,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不堪入耳的粗俗话,可别教坏了咱们的儿子!”司徒阳的声音立马降了下来,柔得快要滴出水来,大手轻抚周雅琪依然平坦的腹部。 “要是个女儿乍办?”司徒阳一口一个儿子,引出了周雅琪的又一个隐忧。 “管他是儿子还是女儿,还不都是咱俩的宝贝?反正我的孩子只能也只会从你的肚子出来,儿子女儿我都喜欢!”冬日的夜实在冻人,司徒阳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将娇小的周雅琪整个裹在怀里,带着她边聊边继续缓慢向青松苑而去。 等到将周雅琪送回青松苑,司徒阳也大体了解了司徒颖这个大姑母此来的目的。 原来司徒颖带着女儿替男人打前站,疏通升职的路子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原因居然是打着将那个许茹云嫁入安宁侯府的算盘直奔安宁侯府来的。 由于消息不通畅,司徒颖并没有收到司徒阳已经成亲的消息。 这个时候,司徒阳尤其庆幸他已经娶了周雅琪,否则被人逼着娶许茹云这样的脑残女人,那还不如一辈子打光棍呢! 虽然任性地小小闹了一场的周雅琪后来表现得十分平静,在告诉司徒阳的时候,也尽量做到公正,可是司徒阳却能感受到周雅琪心里的愤怒,还有隐隐的不安。 让周雅琪如此不爽,就是让司徒阳不爽。 因此就算没有看全司徒颖母女的表现,司徒阳就已经对司徒颖母女没有一丝的好感。 想到离开梅苑时,那对母女的尖叫声,司徒阳的心里有些担心梅苑那边的状况。 虽然他相信司徒娇不会吃亏,也相信有司徒娇护着韩氏也不会吃亏,可司徒阳依然担心那边的状况。 同样周雅琪也担心梅苑那边的情况,催促着司徒阳赶快返回梅苑。 虽然司徒阳的心里完全可以用心急如焚来形容,可是已经了解到司徒颖母女最初的打算,司徒阳不敢对周雅琪的安危掉以轻心。 在离开青松苑之前再三叮嘱周雅琪身边伺候的人,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无论吃穿用度,还是屋里屋外的花花草草,只要近得了周雅琪身的,都得仔细地检查方能给周雅琪使用。 司徒阳的表现,让周雅琪原本郁结的心情有了好转,看着司徒阳吩咐这个叮嘱那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想到梅苑那两个难缠的女人,周雅琪再次催促司徒阳,怎地也不能完全丢给韩氏和司徒娇去应付。 “行,那你先休息,我过去看看,没事儿了就回来陪你。对了,我还得向妹妹讨个懂医会武的丫环给你。否则我不放心。”司徒阳将周雅琪交给丫环们伺候着,边说边往外走。 要给周雅琪安排个懂医会武的丫环守着,不是今日才有的想法,只是这样的丫环可遇而不可求,如今却已经迫在眉睫了,否则他何以安心去边关? 原本司徒阳是想自个去韩府向舅母方氏求一个这样的丫环,可是想想韩府会武的丫环必定不会少,可还要懂医,却有些强求,最后觉得倒不如直接向司徒娇开口。 司徒娇身边的丫环几乎每一个都懂些医,当然懂武的还是少了些,不过求个来放在周雅琪身边总还是会有的。 当然也许不用他开这个口,经过今日这事,司徒娇心里想必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作为男人,司徒阳更喜欢亲自去安排,就算向妹妹要丫环,也得他亲自开口才成。(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请娘也心疼心疼妹妹 今日司徒娇有多累,司徒阳心里可是清楚得很。 司徒娇的针灸之所以出色,主要在于施针的手法与一般大夫有着天壤之别。 司徒娇施针是需要耗用内力的,因此颇费元气。 以往每次从东郊别院回府,司徒娇都要在青云阁调息一阵子。 今日不但没有时间调息,还连番操心药庐与太医院合作的事。 方才从太医院出来,司徒阳只顾着为办成事而开心了,却没考虑到司徒娇身体的承受能力。 这会儿想起来,深为自个的不体贴而懊恼。 同时也深深心疼还在梅苑应对司徒颖母女的司徒娇。 想起梅苑只有柔弱的韩氏和司徒娇,司徒阳就不由加快了脚步,却没想到刚刚进梅苑,就看到韩氏从花厅出来的身影。 “娘,她们走了?”花厅里似乎挺安静的,给了司徒阳一个错觉,还以为司徒颖母女已经离开了,不由心生诧异。 这似乎有些出人意外啊! 不过很快韩氏就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却见韩氏摇了摇头,回头有些忧心地看了眼花厅,示意司徒阳先跟着她去起居室。 韩氏先关心地询问了一下周雅琪的情况,知周雅琪一切安好,这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沉默了片刻,韩氏有些尴尬地看着司徒阳解释道:“本不该留雅琪在梅苑,可偏偏你大姑母得知你已经成亲,非要见见雅琪。娘被她们吵得头疼,只得将雅琪请到梅苑,却没想到你大姑母怎么也不肯放雅琪回去。是娘无能,让雅琪受苦了。” 这个细节周雅琪压根就没提,司徒阳听了心里真正不是滋味,既为周雅琪的贴心而心酸,又为韩氏的柔弱而着急。 这个娘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立起来! 司徒阳脸上的表情,韩氏自然能够读出七八成,她心里也极不好受。 可是那么多年她都是在退让中过来的,要她改还真有些难度。 “大姑母她们到底想要什么?娘怎地让妹妹一人独自面对?”想到司徒颖母女的尖牙利嘴,司徒阳就有些气韩氏,站起来就准备前去花厅。 “你先别急着进去,且让你妹妹应对一二。娘之所以出来,也是因你妹妹觉得娘在那里,反而让她束手束脚的,故而才借口娘身子不好,让娘先回来休息。”韩氏有些羞赧,却还是实话实说。 尔后将司徒阳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大致给司徒阳讲了一遍,有些担心地说道:“不管你大姑母是什么想法,她总归是你们的姑母,娘总觉得,为人处事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说到这里韩氏瞄了司徒阳一眼,见司徒阳面无表情地听着,没有丝毫的表示。 再一想司徒颖那大言不惭提起的所谓婚约,想必已经从周雅琪那里听说了司徒颖最初的打算,不由心里一噎,顿了顿脸色微微一黯道:“当然若她们一意孤行,也就无需给她们面子,总归不能让她们搅了咱们安宁侯府的日子。” 司徒阳的脸色这才稍霁,垂了垂眸再看向韩氏的时候,目光中有着绝然:“娘能够这样想,我想我和妹妹处理起来就轻松多了。再不久我就要去边关,这府里的担子不轻,妹妹定然不会让娘多操心,也必定不会让雅琪多操心,到时妹妹肯定会将府里的担子压在她自个的身上,请娘也心疼心疼妹妹,多多维护妹妹。” 说罢,司徒阳向韩氏告辞,他不是韩氏,他不能让司徒娇一人面对司徒颖母女。 虽然他对这个大姑母的性情并不了解,可初次见面就能弄成这样,明显就是个不好相与的人。 司徒娇内心再强悍,也不过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他可不能让她在自个府里吃亏,否则的话他哪还有脸面对杨凌霄。 那可是个极其护短的主! 司徒阳离开以后,韩氏坐在起居间里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她想起年轻时候的鲜衣怒马,意气飞扬; 想起与司徒空成亲以后渐渐由强转弱的个性; 想起司徒娇出生前的那个雨天,明明知道司徒阳生病是老夫人和林淑琴使得计,目的就是想引她出门,好让她一尸两命,她却偏偏还要往圈套里钻,就是想试试若她出了事,司徒空到底会如何做; 想起司徒娇被送出府去的悲哀,想起司徒空一次次带给她的失望及至绝望…… 韩氏总算能够正视自个的错误,若不是她一心只想着试探司徒空对自个的情谊,她何至于会在七月十五生下司徒娇? 若不是她只顾着伤心失望,就算拼着被休弃,也早就该将司徒娇接到身边,又何至于让司徒娇总是被人骂有娘生无娘教! 司徒阳刚才有一句话说得很对,是时候疼疼司徒娇了! 如今韩氏只要用心去想,就能将有关司徒娇从小到大的事都记起来,毕竟司徒娇身边伺候的李妈妈原本就是她身边的大丫环。 自从司徒娇被送去别院以后,几乎每个月李妈妈都会给韩氏送上一封信,信中详尽地叙述了有关司徒娇的一切。 出生时不过四斤一两五钱,并不比猫大到哪里。 刚刚出生的那一年里,由于早产,体弱的司徒娇几乎每个月都会生上一场大病,小毛小病更是几乎每天都有,却在李妈妈不离不弃的坚持下,顽强地活了过来。 三岁开始启蒙,启蒙以后看得最多的书就是李妈妈的医书。 五岁,韩老将军亲去桃林别院住了半年,替司徒娇打造筋骨。 只不过没有亲爹娘在身边的司徒娇却显得尤其懦弱自卑。 十一岁生日那天,被司徒锦推下假山,差点命丧黄泉。 从昏迷中醒过来以后,司徒娇仿佛变了个人,开始发奋学医习武。 最后主动抓住建国公府回京的暂宿枣林别院的机会,返回京都。 可是说,韩氏给了司徒娇生命,的确没能教养过她。 这个时候,韩氏才幡然若悟,司徒娇之所以被人骂有娘生无娘教,全是她一个人的错! 以后就算只是为了给司徒娇一个安慰,韩氏知道她也应该改变个性。 就算回不到年轻时候的鲜衣怒马,也该给儿女一个坚强的胸怀。(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好一招以退为进 如此一想韩氏再也坐不住了,不顾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大丫环红姗劝阻,起身就要去花厅。 不过韩氏并没有马上走进去,她想看看儿女到底会如此对待司徒颖这对母女,也方便她站在儿女的一边,为儿女摇旗呐喊,做一个坚决支持儿女的母亲。 此刻花厅里传来的说话声音来自司徒娇:“说吧,大姑母到底想要什么?既然你自个也说了,你是我父侯的亲妹妹,那么只要无损安宁侯府的声誉,府里自然会给自家的女儿撑腰,相信今日若是父侯站在这里,他也会这般说话。” 也不知司徒娇和司徒阳是如何稳住局面的,此时居然已经到了双方说条件的时候了,这进度还真是快呢! “你觉得你能代表得了安宁侯府?”这是许茹云的质疑。 “妹妹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有什么目的大家放到台面上来,前提是必须无损安宁侯府的声誉!”司徒阳落地有声,毫不犹豫地支持司徒娇。 “若我说我只想嫁给你呢?!”许茹云充满挑衅的话让韩氏大惊失色,就差点冲进花厅去,这可是万万不能的!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有妻如雅琪,此生足矣!”司徒阳的声音冷若冰霜。 “这明明无损安宁侯府的声誉呀!”许茹云声嘶力竭地喊道。 “无损安宁侯府的声誉?你还真敢说!若哥哥真的停妻再娶,那才真正是将安宁侯府的声誉踩进粪坑里了!”司徒娇平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也许是气过了头,才会如此平静无波。 里面不知司徒颖嘀咕了一句什么,由于隔了道门,韩氏没能听清。 接下来就是司徒娇带着嘲笑的清亮声音:“大姑母没必要抬祖母出来,她老了,已经不中用了!” 紧接着是司徒阳清朗的声音:“大姑母也说了,那只是祖母在你未出嫁时的戏言,既然是戏言哪里做得准?表妹如今也有十五六了吧,若真有什么婚约,大姑母又何至于等到我成了亲才来提? 难不成大姑母不想学顺平县的那位舅太爷,想将女儿送来侯府做妾不成? 只可惜我不是父侯,他愿意听从祖母的意愿纳妾将安宁侯府弄得乌烟瘴气,我却不能让我的妻子儿女再过我娘还有妹妹过的那种日子,大姑母和表妹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别说雅琪如今怀了孩子,就算雅琪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我也不会纳个妾来生子!咱们司徒家族有的是姓司徒的男丁!” “你,你居然这样说外祖母和舅舅,也不怕天打雷劈!”也许被司徒阳的话给打击到了,许茹云再次声嘶力竭地嘶吼起来。 “天打雷劈?我父侯应该为我一直在努力修补因为他给安宁侯府损失的名誉高兴才是!”司徒阳呵呵一笑。 “难不成大姑母带着表姐千里迢迢而来,只是为了那个莫须有的婚约?若真是这样,那么就免谈了。你们明日哪来还是回哪里去吧!这都快三更天了,大姑母和表姐赶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路难道还不累?”司徒娇的声音中略显疲惫,听在韩氏耳里不由一阵心疼。 韩氏举步正要进花厅去,却听到许茹云又道:“那个青凌阁着实有些冷,还不如梅苑的这个花厅暖和,难道这就是安宁侯府的待客之道?” 这下韩氏再稳不住脚了,示意门前守着的婆子打起帘子,一步跨了进去,笑盈盈地看了眼并不阻止许茹云说话的司徒颖。 尔后极和蔼地对许茹云道:“原来弄了半天,外甥女是看上了舅母的这个院子。何不早说,这绕来绕去的,伤神不说,还伤感情不是!” 说着转向跟在身边的红姗吩咐道:“红姗,你让大家都起来,告诉大家为了满足表小姐的居住要求,从今日起这梅苑就给大姑奶奶和表小姐住了,咱们且先搬去大小姐的青云阁暂住。娇娇不会反对吧!” 这最后一句自然是对着司徒娇说的。 司徒娇先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脆生生地应道:“娘要去青云阁居住,女儿自是求之不得,只怕青云阁不够安静,扰了娘的休养。” 红姗则完全反应不过来,只呆呆地看看韩氏,又看看司徒娇,不知该不该去通知大家。 “我可是知道有不少丫环都很喜欢我那青云阁,难道红姗姐姐却是不喜欢?或者是喜欢得忘记做事儿了?”司徒娇清亮的声音顿时惊醒了呆滞状态中的红姗。 主子怎么说,做奴婢的就怎么做,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先去做了再说,听主子的话总不会有错。 红姗转身就要出去,这下司徒颖再也无法淡定地坐着了。 今日要真是让红姗走出花厅去吼上一嗓子,那么此后她也就真的无颜在安宁侯府呆下去了。 哪里有外甥女让舅母让院子的道理? 若她不在跟前,还可以说小孩子懂事,可偏偏她好端端地坐在这里。 韩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心计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着实太厉害了! 司徒颖连忙摇手道:“云儿不过与大嫂开个玩笑,小孩子的话哪里当得真。那青凌阁本就是府里最好的那批院子,这些年虽然没人居住,却一直保护得很好,让人觉得极亲切。 阴冷不过只是暂时的,我们出来的时候,地龙已经烧起来了,这会指不定比这里还要暖和呢!小孩子不懂事,大嫂可别与她一般见识。” 司徒颖这番话绵里藏针,既然指摘韩氏没有提前把青凌阁的地龙烧起来,又隐晦地指出若韩氏真的不依不饶,那就是与许茹云一般不懂事了。 韩氏心里洒笑,面上却十分诚恳:“我是真心想让外甥女住得满意,她舅舅如今长驻边关,身上的担子极重,总不能还让他担心府里这些个鸡毛蒜皮的事儿吧! 我这人呢,年轻的时候,当不得贤妻也算不得良母,可是临老了,还想着做个好祖母,总不能让孙子一落地就被人指着鼻子骂,对吧!” 韩氏这番话意有所指,直听得知道安宁侯府一切内幕的司徒颖差点背过气去,可是她又反驳不得韩氏的这番话,只能咬着牙努力给自个儿顺气。(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差点钻了牛角尖 今日司徒颖急吼吼地带着许茹云过来,本主要还就只是想着用以前老夫人私下的戏言,来给韩氏添添堵。△↗頂頂點小說, 若能将那个占了世子夫人位置的小女人气出个毛病来,直接气死自然是最好的。 偏偏那个小女人看着软萌好欺,却油盐不进,加之韩氏一直在她身边护送。 无论她们母女说什么,她只淡淡地看她们一眼,丝毫不为所动。 如今看来今日出糗的却是她们母女。 眼见着占不到任何便宜,司徒颖心生退意。 她们今日还是准备不足,至少是对司徒娇这人的了解还远远不够,想要在安宁侯府捞好处,还得再做足准备才是。 司徒娇见司徒颖已生退意,扫了眼一直偷偷拿眼角偷瞄司徒阳的许茹云,心里更添不悦。 不过今日她着实是累了,并不想乘胜追击,何况以现在的状态,就算乘胜追击一时之间也拿不住这对母女,不若再看看这对母女还有什么后手再说。 于是看了眼早已不耐的司徒阳和满脸疲惫的韩氏,轻描淡写地对着司徒颖道:“既然定下来就住青凌阁,大姑母还是快带着表姐去休息吧。 至于什么嫁啊娶的,都当咱家人之间说笑罢了,可不好传扬出去。 这一旦传扬出去,我哥哥倒没什么,反正嫂嫂对哥哥可信任了。 对表姐可不一样了,表姐年纪可正是相看人家的时候。” 说罢用一付“你懂的,我是为表姐好”的眼神,炯炯地看着司徒颖。 “这错没错,只是玩笑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被司徒娇如此好心的一提醒,司徒颖果然大惊失色,慌忙点头表示赞同,拉起许茹去就从梅苑退了出去。 韩氏原本温和的目光阴沉了下来,如果此时她还看不出司徒颖母女开始打的什么注意,那她着实就太蠢了。 “娘,你怎地还没睡?不过娘刚才你好威武!”司徒娇提着裙裾跑到韩氏身边,亲昵地拉起韩氏的手摇着,眼中闪着星光,嘟着张粉嫩的小嘴一脸娇憨地说道。 “娇娇说什么呢?娘哪里威武了?都快被个晚辈逼得要搬出住了多年的院子了!”韩氏故作恼怒地说道。 “啊呀,娘,你就别装了啦,若不是娘以退为进,还不知她们要折腾到啥时候呢!”司徒娇继续摇着韩氏的胳臂,很有几分小女儿家的意味,着实让韩氏心里又酸又软。 若是她能够早日醒悟,不知可以多享受多少年这样的天伦之乐。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不多了,韩氏在心里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倒是想多留女儿几年,可是只要一看到玉树临风的杨凌霄,韩氏心里就不得不为杨凌霄考虑。 毕竟转过年杨凌霄就二十岁了,连比他还小两岁的司徒阳转眼都要当爹了。 “娘刚才真的很威武?原来娘还以为娇娇会对娘失望呢,没想到还是没能瞒过你这双聪明的眼睛!”韩氏宠溺地替司徒娇顺了顺发丝,点了点司徒娇饱满的额头,温柔地笑道。 “嗯,可威武了!你没见大姑母都被娘给惊呆了。若红姗姐姐反应再快点,只怕大姑母都要跳脚了!”司徒娇用力点头,笑眯了眼。 “娘,祖母真的有替我与那什么表妹口头议过亲?”司徒阳关心的重点与她们完全不一样,好不容易等到韩氏和司徒娇安静下来,去见他眉头深锁一脸苦恼地看着韩氏问道。 “你别听你大姑母胡说!你大姑母离开京都的时候,那许茹云还不知在哪个角落里呢!如何议亲! 更何况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既然你爹娘都在,就算是你祖母也无法替你定什么亲事! 再说了若你祖母真的有心要你娶许茹云,以她那个性子,能催着娘给你定亲成亲?! 没影儿的事别再提,可别让自个给她们带进死胡同里,白白地多操心!”韩氏说得十分肯定。 虽然韩氏说得很肯定,可是司徒阳似乎还有些担忧,面色沉沉地不知在想什么。 司徒娇见奖不由小脸一板正色道:“哥,你在纠结什么?娘都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了,你怎地还转不过弯呢?我告诉啊,你可别想瞎想,更别在嫂嫂面前露出这付模样,怀孕的人可都是多愁善感的,可别让嫂嫂多了心,到时伤到嫂嫂肚子里的宝宝,看你去哪里后悔去!” 司徒阳顿时一惊,心道:今日也真是被司徒颖母女给惊吓到了,可不差点钻了牛角尖。 如今再想想娘亲和妹妹说的话,若老夫人真的与司徒颖之间有过什么约定,当初还能可着劲儿催促他定亲成亲吗? 那个时候,林淑琴还没事发,老夫人也没中风,更还没老糊涂呢! 那只能说明一点,当日老夫人让司徒颖成亲以后若生了女儿嫁回安宁侯府,也不过是一句无尽的戏言罢了,怎能当真? 何况议亲什么的,可有信物?可交换了庚帖? 司徒颖一样都拿不出来,不过是空口白话罢了。 司徒阳虽然刚才在面对司徒颖的时候,态度强硬,可是到底还是被司徒颖那个所谓的婚约给绕进去了。 此刻一想明白,司徒阳不由懊恼地狠狠拍了一下自个的脑门。 甩了甩脑袋,把那一脑袋的浆糊给甩掉,司徒阳瞄了眼沙漏,不由腾地跳了起来,把韩氏和司徒娇都吓了一跳。 韩氏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司徒阳却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没啥,只是发现已经快四更天了,怕雅琪熬得等我还没睡呢!娘和妹妹也该休息了。” 韩氏不由嗔了司徒阳一眼,又拍了拍司徒娇挽着她的手道:“好了好了,你大姑母那边暂时不会有啥事,你们且安心去休息。” 三人一起从花厅出来,韩氏突然想起了件事,停下脚步看着司徒娇道:“对了,我看那夏竹自从去了娇娇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她的身边也还行,对付几个人应该没啥问题,不若将夏竹暂时放在雅琪身边,以防不测。”(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又惊又喜 “娘想得可真周到,女儿正有此意!”司徒娇先对着韩氏讨喜一笑嘴里赞道。 司徒阳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向司徒娇要人,韩氏和司徒娇早就已经替他想到了,在脑子里想了想夏竹此人,知道此人本是韩氏身边的二等丫环,后来才被司徒娇要去了青云阁。 能被司徒娇看中并要去青云阁的丫环,只要两人,一个就是林嬷嬷的女儿春梅,另一个就是夏竹。 如此一想,司徒阳觉得韩氏的提议甚好,正准备对韩氏和司徒娇表示感谢,却听司徒娇继续说道:“不过夏竹就算了,毕竟是女儿向娘要过去的人,不好再让她去嫂嫂那里。” 司徒阳一愣,不由在心里默数司徒娇身边的丫环在青云阁都各有妙用,似乎也就这个夏竹做得都是细碎的杂事,若不是夏竹又会有谁呢? 见韩氏和司徒阳眼中都有些急色,司徒娇抿唇笑了笑,然后公布了正确答案:“我药庐的制药坊那边,有个叫春月的小丫头。 她原本是个杂耍子班子的台柱子,没想到一次失手受了重伤,被班主遗弃在路边,恰好被我给捡了回来,将她治好后,就让她一直跟在青竹身边。 没想到这丫头不但身手不错,学起医来也是一点就通。 虽然学医的时日浅了些,不过放在嫂嫂身边绝对够用了。 这是她的身契,本准备过了年再给嫂嫂,如今却等不得了,明日我就带她去嫂嫂那里。” 司徒娇说着拿出一份身契递给司徒阳。 司徒阳没想到司徒娇早就有准备,接过身契不由又惊又喜。 自从周雅琪诊出有喜,司徒娇就开始选人,虽然青云阁这边可选的人有好几个,可是司徒娇最终却将目光停在了春月身上。 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将人带回来交给周雅琪,主要是当时司徒娇还没有完全查清春月的底细,也是想让春月再多学些妇人怀孕以后的一些常识。 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查探,方知春月是在两三岁上就被人拐了出来,几经买卖才在六岁的时候定了下来,跟着杂耍班子走南闯北,对故乡对亲人早就已经没有了一丝儿的印象。 摸清了春月的底,司徒娇这才敢放心地将人交给周雅琪。 当然要让春月进府伺候,自然还是得到了春月的同意。 如若春月并不愿意进府伺候周雅琪,司徒娇并不想勉强她。 虽然春月早在被救回来的时候,就自愿买身为奴,与司徒娇签了死契,可是司徒娇觉得与其不情不愿地将人弄进府来,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用她,司徒娇还是准备了后手。 结果春月在考虑了两天以后,答应司徒娇进府来伺候周雅琪。 不过她提出了一个条件,若她能够有幸重遇亲人,希望司徒娇能放她自由,让她与家人团聚。 这样的要求,司徒娇自然不会拒绝。 春月这几天其实已经跟在李妈妈身边,由李妈妈对她进行强化训练,以便能够更好的伺候周雅琪。 “谢谢娘,谢谢妹妹,我还真准备向妹妹求一个懂医又会武的丫环给雅琪呢!”接过司徒娇递给他的身契,再听司徒娇对春月的介绍,司徒阳心里满意极了,这可真是喜出望外啊。 第二天一早起来,司徒娇就直接带着春月去练武场对练了一把,对春月的身手还是比较满意的。 对练结束,又是一轮轰炸般的考问。 从孕妇的吃穿用,到孕妇生活的周边环境,几乎面面俱到。 有些问题比较偏门,春月因涉猎不广答不准确以外,一般常见的问题已经难不到她了,这让司徒娇觉得分外满意。 等回到青云阁梳洗以后,司徒娇又从愽古架上拿了本薄薄的册子交给春月:“这本册子,你好好看看,里面有一些对孕妇有害的偏门药品和花卉。今日我就送你去青松苑伺候,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是,我……奴婢定然小心伺候世子夫人,绝对不会让大小姐失望!”春月手上抱着小册子,小身板挺得笔直,脆生生地答道。 用过早膳,司徒娇看时辰应该差不多了,就带着春梅、夏竹还有春月一直去了青松苑。 因冬天地滑,一般情况下韩氏并不让周雅琪去梅苑请安,故而司徒娇才会带着春月直接去青松苑。 虽然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司徒阳依然很忙,因此司徒娇到青松苑的时候,司徒阳早就已经出府忙去了,只有周雅琪有一口没一口地逼着自个喝着经过处理的羊乳。 见司徒娇带着丫环过来,周雅琪再不敢做出嫌恶的模样,一口气将羊乳喝了下去。 贴身伺候的大丫环双喜见状,眯着双眼睛直乐呵,看着司徒娇捂着嘴打趣道:“大小姐以后可得常来青松苑坐坐。您这一来啊,世子夫人连羊乳都喝得香了!” “去去去,还不快去给大小姐端壶香茶过来?对了,再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新鲜的点心也端一碟子过来给大小姐尝尝。”周雅琪一边接过双喜手上的漱口杯子漱了漱口,一边娇嗔道。 等到香茶上来,点心子也端了上来,是一碟刚刚出炉的桂花蜜糕,顿时整个屋子里都充满了桂花的香味和蜜的清甜。 姑嫂二人就司徒颖母女聊了几句闲话,司徒娇见周雅琪面上再看不到昨夜那隐隐的郁气,想必司徒阳为此很是做了一番功夫,心里也就松了口气。 把春月叫到了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周雅琪:“不知哥哥可将春月的的事儿与嫂嫂说了没?今日我擅作主张先将人给嫂嫂带过来了。 喏,这个就是春月,身手还不错,与以前在我身边的青竹相比,绝对不会落入下风,又有些基本的医学常识。 正好娘和哥哥都有心要给嫂嫂配个懂医会武的丫环,我就想到了这小丫头。嫂嫂看看可还中意?” 司徒娇将安排懂医会武丫环的事,全都归功给了韩氏和司徒阳,仿佛她只是按韩氏和司徒阳的要求办事的人儿一般。(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吗 这事儿司徒阳出府前的确有过交待,只不过当时周雅琪睡得迷迷糊糊,没有听真切。 只知道司徒娇会送个懂些医的丫环,方便照顾她的起居,却没想到还是个会武的。 “奴婢春月见过世子夫人。”春月知道面前这位梳着少妇发髻面若满月的年轻女子,以后将会是她的主子,连忙恭顺地给周雅琪蹲身行礼。 “上前来让我看看。”周雅琪向春月招招手。 周雅琪算是个好性子的人,只要人合了她的眼缘,这事儿就算成了。 司徒娇多少还是了解一些周雅琪的喜好,只看她身边伺候的丫环,就知道她喜欢长相比较甜美的丫环,而春月恰好就是这种类型。 果然周雅琪看了春月的长相,脸上就露出了欢喜的模样,再问了几句,春月那清脆的声音如珠玉落盘悦耳动听,于是周雅琪就更喜欢了。 最后周雅琪在听到春月的身世和为何会落在司徒娇的手上,不由同情地掬了把泪。 看得司徒娇直摇头,怀了孩子的妇人真是多愁善感啊! 大家身边并非家生子的丫环,哪个的经历也没比春月好多少,偏偏就春月的经历触动了周雅琪这个孕妇敏感的神经。 就这样春月留在了青松苑,专门负责伺候周雅琪的衣食住行。 司徒娇离开青松苑,信步向慈安苑而去。 今日因在青松苑多耽搁了些时辰,已经错过了平日来慈安苑探望老夫人的时辰。 不过没想到的是,此时就住在离慈安苑并不算远的司徒颖母女,居然也还没来慈安苑给老夫人请安。 司徒娇定定地看着如今差不多整日昏昏沉沉浑浑噩噩的老夫人,眼中不带一丝的感情。 安嬷嬷偷偷瞄了眼司徒娇,再看看床上浑然今夕是何夕的老夫人,心里幽幽一声长叹。 脑子里闪过一句老话:自作孽不可活。 老夫人可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安嬷嬷可知,当年老夫人曾经替我哥哥和云表姐议过亲?”司徒娇突然开口问道,目光却依然仪在老夫人的身上。 “世子爷与表姑娘?这可不能乱说!且不说如今世子爷已经成亲,世子夫人也怀上了小世子。单说世子爷出生不过四五个月,大姑奶奶就跟着大姑爷外放去了外地,那个时候表小姐还不知在哪里呢!再说这些年,大姑奶奶连书信都极少往来,又如何议得了亲!”安嬷嬷十分肯定地否认了有议亲之事。 如此看来,什么议亲婚约的,不过是司徒颖母女随口胡咧咧的事儿罢了。 真不知该说这对母女什么才好! 她们在进京前捎来的书信,明明只说是为了给许茹云的爹升职提前进京来疏通关系,却在刚刚到安宁侯府就弄出个婚约来。 该不会是看到了安宁侯府如今更比往日富贵,所以才将宝压在了司徒阳的身上吧。 也就她们才会觉得当年林淑琴能得逞,她们也必定能得逞。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司徒阳与司徒空虽为父子,性情却大相径庭,对女人的态度也完全不同。 哼,她们的这点小心思,别说是韩氏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连就司徒阳和司徒娇都看得清清楚楚,为此在周雅琪身边做好了妥善的安排。 若她们贼心不死,非要钻进网来,司徒娇倒不介意看场好戏,她倒要看看到底是鱼死还是网破。 心念电转,司徒娇的心里已经想了许多。 “安嬷嬷,你又不可能啥事都知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怎能否认你并不知道的事!”安嬷嬷的话音不过落下须臾,一个极生气的声音就从身后的屋外传来。 原来好巧不巧,司徒颖恰好带着许茹云来了慈安苑。 两人身边还跟着个司徒锦,看到司徒娇扫过去的目光,眼光一闪连忙避了开去。 呵呵,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吗? 司徒颖母女不过昨日才到京都,这就热乎上了? 还是说司徒颖那里给了她什么好处或者承诺,让她觉得贴上司徒颖能够得到更多更实惠的东西? 或者是因为司徒颖年轻的时候与林淑琴比较亲近,让司徒锦觉得司徒颖会替她撑腰? 司徒娇的脑海里翻起巨浪,脸上却依然平静。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口舌之争,司徒娇先对着司徒颖行了个晚辈对长辈的曲膝礼,尔后与许茹云行了个同辈之间的福礼,这才将目光投向司徒锦温声问道:“二妹妹,身子可好些了?” 昨夜司徒锦没有陪在梅苑的花厅帮助韩氏和周雅琪,而是借口来了癸水腹痛难忍,没用晚膳就直接回锦绣阁休息了,故而司徒娇才会有此一问。 司徒锦的表情明显有些僵硬,不过总体还算镇定,事实上心里紧张得要死。 司徒颖母女不清楚司徒娇的性情,司徒娇却十分清楚,司徒娇虽然看似平静,看向的目光却如同利刃,让她的小心肝扑通扑通乱跳。 只不过司徒锦也是个要强的,她不愿意在司徒颖母女面前失态,只能强撑着笑容面对司徒娇。 若在平日司徒娇必定不会专门有如此一问,显然司徒娇对她昨日的表现十分不满。 可是司徒锦的心里也十分无奈。 昨日她也很想与韩氏和周雅琪站在一起,可是嫡母韩氏那漠视中带着厌弃的目光,总让她如芒在背。 加之昨日饮食不当腹如刀割,又不如意思说自个因贪嘴而腹泄,只得以来了小日子身体不适而早早告退,窝在锦绣阁里拉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春桃去求了李妈妈吃了止泄的药丸才好些。 司徒锦不觉得以司徒娇的精明会不知道原因,可司徒娇偏偏以关心为名如此问她,显然就算她真的是身体不适,司徒娇对她昨日的表现依然深表不满。 若在以前司徒锦还是安宁侯府最得宠的女孩儿的时候,何曾有人敢质疑她? 可是今日非同往日,如今的她唯有夹起尾巴来做人。 更何况,经过一夜的沉淀,司徒锦觉得昨日在见到大姑母母女之后,她的确有些忘形轻狂了些,如今却悔之晚矣,对于司徒娇此刻的态度,司徒锦也只能苦在心里,不敢有丝毫的怨怼。(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不能下肚的东西 司徒锦心里很明白,她昨日犯得错实在有些多。 腹泄只是老天对她的惩罚罢了。 昨夜吃了药睡下以后,司徒锦是给自个做过心理建设的。 想着今日要早早起来,先去青云阁向司徒娇说明昨日发生的一切,可偏偏因昨日折腾得晚了,今日就起得晚了些,睁开眼时就已经辰时三刻,这个点连到慈安苑请安都已经晚了,更别说先去青云阁。 司徒锦匆匆起床,稍事梳洗,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就先来慈安苑请安。 没想到好巧不巧,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同样准备到慈安苑请安的司徒颖母女。 无奈之下只得与她们一同前来,本以为这个点司徒娇怎么也不会还要慈安苑中,偏生怕什么来什么,一步进来首先看到的就是司徒娇。 面对司徒娇关切的询问,司徒锦不能不答,片刻的僵持以后,司徒锦总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谢谢大姐姐的关心,锦儿已经好多了。 昨日原以为只是来了癸水,回到锦绣阁以后,才知道是贪了嘴吃坏了肚子。 向李妈妈求了止泄的药,一个时辰后就止住泄了。大姐姐的药可真神奇。” 司徒锦说罢,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司徒娇,她选择说明实情自有几分侥幸心理,她希望司徒娇看在她没有再撒谎的份上,饶过她这次的失误。 司徒娇的脸上果然有了一丝笑意:“贪吃什么了,还能将肚子给吃坏了?” 虽然这样问,其实司徒锦昨日都做了些什么,司徒娇可谓是了如指掌,只不过不想如此轻易地放过她罢了。 “大姐姐是知道我的,肝胃一向比较弱,大凉的东西吃多了准泄肚。 昨日大姑母和表姐带来了好些冻梨和雪花柿饼,看着就不由嘴馋了。 本以为只吃了片冻梨,一个雪花柿饼,应该能受得住,没想到才到梅苑不久,肚子就闹腾开了。”司徒锦微低着头,小脸红得快赶上猴儿的屁股了,显然很为这事儿觉得羞窘。 既然司徒锦老老实实地将情况做了说明,司徒娇决定暂时先饶过她,虽然有些事还得再观望观望,不过此刻并不准备在司徒颖母女面前给她难堪。 只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一付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司徒锦嗔道:“冻梨也好,柿饼也罢,再好吃还能有自个的身子重要?以后可不能再胡乱吃些不能下肚的东西。” 司徒娇话音方落,司徒锦正准备点头表示赞同,那边的许茹云却瞬间跳了起来,指着司徒娇怒斥道:“你什么意思?我和我娘好心好意千里迢迢从安凌郡带来的特产,怎地在你嘴里就成了不能下肚的东西了?!” 昨日司徒锦开始的时候本就没想要吃冻梨和柿饼,还是许茹云将冻梨切开,硬让司徒锦吃,司徒锦才不得不吃了一片。 司徒锦若只吃这一片冻梨,倒不会出什么事儿,偏偏那许茹云自个极喜欢吃冻梨和柿饼,见司徒锦只吃了一片冻梨就不吃,以为她只是不喜欢吃冻梨。 许茹云曾经听司徒颖提起过,林淑琴是个极爱吃雪花柿饼的人,有其母必有其女,于是硬塞了块雪花柿饼给且盯着司徒锦吃了下去。 司徒锦的确也极喜欢吃雪花柿饼,可因肠胃较弱,平日里极少沾这些大凉的食物,盛情难却之下,顺势就把整块雪花柿饼吃了下去。 待春桃发现的时候,司徒锦的手上只剩下了一个柿饼蒂子。 “表姐如此激动作啥?我什么时候有说你和大姑母带来的东西是不能下肚的了?”司徒娇满脸惊讶地看着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许茹云,懵懂地反问道。 “就刚才,你明明说了锦儿表妹是吃了‘不能下肚的东西’才会腹泄,而锦儿表妹才说过她是因吃了冻梨和柿饼才泄肚的!”许茹云对着司徒娇怒目而视。 “云表姐可不能断章取义,刚才我明明肯定了冻梨和柿饼都是好东西。只是提醒二妹妹再好的东西,若肠胃不受,可不就成了‘不-能-下-肚-的东西’了?”司徒娇仿佛还嫌许茹云气得不够,在说到‘不能下肚’几个字时,还故意加重了语气且一字一顿。 “你,你,你强词夺理!”许茹云恨不得伸出手去抓花了司徒娇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脸,可是一想到昨夜司徒娇只那么一抬手引起全身僵硬,那滋味着实不好受,因此心里虽哎得要死,也只敢远远地指着司徒娇叫嚣。 一见许茹云又落了下风,司徒颖不出声都不行了:“行了,吵什么吵。云儿本也是个好心,只是没想到锦儿肠胃如此不受用。该不会是在正德女子学院吃不好才落下的毛病吧。” 司徒娇不由在心里嗤笑司徒颖的智商,她大概还以为别人都听不懂呢! 不过这个时候,不是司徒娇出声辩解的时候,她倒要看看司徒锦会如何处理此时此刻司徒颖拐着弯儿的指摘。 “大姑母这话却是说错了呢!正德女子学院的膳食可是有名的美味又营养。我这肠胃呢,是小的时候,被我……姨娘养得太娇才落下的毛病。 若不是大姐姐帮着调理,别说是冻梨、柿饼,就是茶水都不能用凉的。”司徒锦总算没有让司徒娇失望,虽然只是据实以告,不过已经足够了。 只看司徒颖那尴尬的神色,就足以说明了问题。 不过司徒颖总归是个成年人,脑子也不算太差,很快就将面是的尴尬掩饰了过去,目光落在如此吵闹都没能被吵醒的老夫人身上,脸上闪过一丝悲切。 就算彼此之间曾经有过龊语,有过嫌隙,床上的老夫人,总归还是她的亲娘。 片刻之后目光定在司徒的脸上道:“你祖母的身子骨到底如何了?” “祖母年纪大了,自从中风以后,身子骨每况愈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司徒娇瞟了安睡在榻上的老夫人,脸上略显慈悲,给出的答案令司徒颖心生悲凉。(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她又不是个大傻瓜 “你是说治不好了?你不是神医吗?能替贵人治病,难道就不能替自个的祖母治病?”突然司徒颖如病魔了一般,死死抓住司徒娇的手腕,厉声质问。 “没错,我是会治病,医术还很不错。可是我是个人,不是神!做不到包治百病,更做不到活死人医白骨!大姑母若想祖母长命百岁,何不设法请了真正的神医来?”司徒娇用了个巧劲儿甩脱司徒颖的手,直面司徒颖毫不示弱。 “你,你不是号称神医吗?”许茹云不由替司徒颖帮腔道。 “我,从来不曾对人说过我是神医!要找神医请表姐往后转出了安宁侯府外去寻找!”司徒娇冷冷一指身后的门,面无表情地看着许茹云。 “你!”许茹云被司徒娇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可总有办法让你祖母多活几年吧!”司徒颖怕许茹云对上司徒娇再吃亏,连忙拉了女儿一把,提出了一个退而求其次的要求。 “呵呵,这个嘛……若能让祖母无忧无虑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再活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是什么问题。”司徒娇意味不明地看着司徒颖母女呵呵地阴笑了两声道。 虽然是冬日,今日外面出了大太阳,慈安苑这间屋里还点着两个大火盆,可谓温暖如春。 可是在听了司徒娇阴侧侧的笑声和嘴里说出的话以后,司徒颖母女只觉得脖子后阴风阵阵,不由缩了缩脖子。 她们昨日申时初就到了安宁侯府,可是也只见了老夫人一面,没说上几句话,老夫人就昏睡了过去,压根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老夫人提要求呢,难道司徒娇还会读心术不成? 不可能! 司徒娇绝对不可能知道她们想要从老夫人这里得到些什么。 刚才她说的话一定只是凑巧罢了,绝对没有丝毫警告她们的意思。 司徒颖母女在心里自我建设,没有再开口与司徒娇呛声。 司徒娇也乐得不说话,只好整以暇暗磋磋地观察这对母女。 看着司徒颖母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眉来眼去不说,脸色还忽晴忽阴,司徒娇就知道自个是猜对了。 这两人希望老夫人长命百岁是假,想趁着老夫人还活着,捞些好处才是真。 她们想从老夫人那里捞好处,司徒娇可以权当看不到,不过却不能在这个时候任由她们胡作非为。 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司徒娇不能让这对母女为了点私利让老夫人生气。 气死老夫人事小,让一大家子过不上好年,才真正是件令人郁闷头疼的事情。 而且若老夫人真的在这个时候死了,司徒阳去边关历练的事就黄了,他们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也都成了无用功,这可是司徒娇万不容许发生的事儿。 司徒娇在心里暗磋磋地想着,不过脸上却不露出分毫,只安静地看着司徒颖母女。 就算以前老夫人对她着实不慈,司徒娇也不会将心中的想法露一丝丝出来。 这样的想法宣之与众,必定会被那些卫道士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没。 哼哼,她又不是个大傻瓜! 司徒娇的私心里还有一个更疯狂的念头,那就是让老夫人死了都没有亲儿孙替她披麻戴孝! 因此就算老夫人要死,也得死在司徒阳离开京都到达北边关以后。 那样无论是司徒空还是司徒阳,人都在千里之外的北边关,而且还是有战争苗头的北边关,那是不太可能赶得回来给老夫人披麻戴孝的! 特别是作为北边关大帅的司徒空,更是绝无可能。 临阵换帅可是兵家大忌! 哼哼,到那时老夫人虽命中有子有孙,却连个摔罐子的人还得在族亲里面找,看老夫人浮在半空的灵魂会是如何的凄凉! 这就是司徒娇决定暂时还不能让老夫人死的第二个重要原因。 既然有如此大的两个原因,司徒娇自然想方设法也要保住老夫人人命,更不可能容忍司徒颖母女坏了她的算计。 只要不让老夫人受气,有针灸和汤药保着吊着,正如司徒娇所言,老夫人再活着一年半载大约也没什么问题,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撑到司徒空从边关回来。 只不过如今看司徒颖母女看向老夫人的目光中时不时闪出的算计和贪婪,大约是没那个可能了。 司徒娇有些悲悯地看着老夫人,此刻老夫人正无知无觉地沉浸在睡眠中。 也许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吧,她的脸突然如菊花般绽放,看得徒娇心里很有些不太舒爽。 扭过头去,却见司徒颖的脸上一阵扭曲,放在身前的双手撕扯着帕子,那帕子“嘶”的一声应声一分为二。司徒娇不由眉头紧锁。 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她还想就此孤注一掷不成? 帕子的撕裂声,惊醒了一屋子各怀心思的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司徒颖手上撕裂的帕子。 特别是安嬷嬷,一双老眼发出骇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司徒颖手上撕裂的帕子,不过也只眨眼之间安嬷嬷重新回归平静,仿佛刚才那个骇人的目光压根就没出现过。 “呵呵,这帕子还真是旧了,如此不经用,不过使了点力就坏了。不过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拿去丢了吧!”司徒颖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嫌弃地将手中坏了的帕子丢给身边的丫环。 旧帕子?明明还是崭新的嘛。 不过司徒娇也只是睨了眼,并不戳穿。 “我娘平日里都这样能醒吗?”见老夫人一直没有醒来的样子,司徒颖有些不耐地看着安嬷嬷问道。 “老夫人如今睡得多醒得少,就算醒着也是糊涂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大姑奶奶若有什么待办的事,何不先去办了。”安嬷嬷垂眸顺眼并不看司徒颖一眼,说出的话让人挑不出错来,却又让司徒颖心里堵得发慌。 她自然是有事要办,可她要办的事,若是没有老夫人的人脉和资助,她也办不成啊。 “你不是医术很不错吗?难道就不能让你祖母每日多清醒一两个时辰?身子骨再好的人,老是这样睡着也会睡出病来的吧!你们当大夫的不都会告诫病人,生命在于运动吗?”司徒颖的目标重新对向司徒娇。 “若大姑母只想让祖母清醒个把时辰,我倒是可以办到。”这次司徒娇看向司徒颖的目光倒没有先前那般冷漠,反而带了些笑意。(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已经老糊涂了 司徒娇态度如何在司徒颖看来并不是重点,也不觉得司徒娇突然对她露出笑容是件诡异的事。 她司徒颖是司徒娇的长辈,是任谁都否认不了的! 因此司徒娇的态度,让司徒颖觉得很满意。 让司徒颖觉得格外满意的,是司徒娇话里的意思。 这不,司徒娇就算不待她这个大姑母,最后还不一样得满足她这个大姑母的要求? 只要司徒娇有手段可以让老太太清醒,哪怕只是短短的一个时辰,那也就足够了! 等她从老太太这里拿到想要的东西,就可以趁着年关给男人走走路子,疏通疏通关系,总不能一辈子老死在安凌郡那巴掌大的地方吧。 就算不为他们夫妇着想,总得为儿女想想吧。 如今长子十七岁,女儿也十五岁了,转过年,又都长了一岁,都已经到了成亲的年龄了,如今却还都没有替他们相亲呢。 为了不让一双儿女扎根在偏远的安凌郡,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何况不过是向老娘讨要本就该属于自个的东西? 让儿女把根扎在安凌郡,那是绝对不行! 是的,绝对不行!司徒颖在心里狂喊。 她已经苦了大半辈子,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儿女再继续吃苦! 司徒颖不由想起了当年被老夫人使计送进宫去的司徒惠,那个由婢子所生的庶女。 没想到做姑娘时被她压得抬不起头来的小庶女,原来手段如此了得。 一个小小的庶女进了宫,却混得如鱼得水。 如今不但有皇子傍身,更有太上皇的宠爱在身。 太上皇去东郊别院休养,带在身边的也只有司徒惠和她所出的一双儿女。 想想当年若不是娘亲一力反对送她进宫,如今司徒惠那高高在上的日子,岂不应该属于她? 明明她司徒颖才是安宁侯府正经嫡女,偏偏吃苦受累的却是她这个正经嫡女,凭什么?! 想到这里,司徒颖目光有些憎恨地投向依然安睡在榻上的老夫人,目光中带着狰狞,令一旁的安嬷嬷心惊不已。 司徒颖在心时发誓,过往已不可追,不过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想尽一切办法走通路子,让夫君进京都来当差! 这才是司徒颖这次进京都来的最终目的。 司徒颖的男人许明辉,进士出生。 许家在京都也是世家,只可惜许明辉只是许家二房的次嫡子。 当年与他同场科举的还有长房长孙,虽然许明辉高中进去,可是长房的许明耀同样高中,因此老祖宗留下的资源几乎全都给了许明耀,可以给放明辉的寥寥无几。 本以为娶了司徒颖可以借安宁侯府的势,只可惜司徒颖虽是嫡女,却不得老侯爷的宠。 偏偏作为亲娘的老夫人,当时一心只想着如何帮衬娘家,生生疏忽了这个唯一的亲生女儿。 司徒颖也不是个很有眼力劲的人,明明司徒空并不待见林淑琴,却偏偏被林淑琴小恩小惠迷了眼,一向与林淑琴亲厚,给了刚刚进门的韩氏不少的难堪,因此也不得司徒空这个兄长的喜欢。 如此一来许明辉虽娶了司徒颖,这么些年安宁侯府的势却一丝儿也没能借到。 因此夫妻俩一向过得磕磕绊绊,许明辉虽然没有抬姨娘进门,也没给家里生庶子庶女,可是身边的燕燕莺莺却也不少。 这次让司徒颖带着女儿进京都,许明辉可是给下话来了。 若司徒颖这次再借不到安宁侯府的势,以后姨娘庶子庶女,那可就免不了的! 司徒颖虽在心底嘲笑许明辉,他就算抬一百个姨娘进门,也不可能再生出庶子庶女来。 早在她怀上许茹云的五六个月的时候,就因许明辉把她的贴身丫环给搞上床,并搞出人命来以后,司徒颖就下了狠手。 不但让那个丫环一尸两命,还给许明辉下了绝子药。 也就是说许明辉除了司徒颖所出的儿子许俊和女儿许茹云以外,就算他抬进门的女人再如何肥沃能生,就他再如何辛苦耕耘,许明辉也不会再有其他的孩子。 只不过,司徒颖也不愿意自个家里有妾室。 通房可以,那不过就是个下人,她可以争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妾室,就算是一无所出的妾室,司徒颖也绝对不能容忍。 因此这次来司徒颖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坚定信念而来,因为老夫人与林家差不多决裂的消息,她还是知道的。 既然老夫人不再帮衬着林家,那么老夫人手上的那些东西,就该是她这个亲生女儿的。 这也是老夫人应该给她的补偿。 司徒颖抱着极大的希望回到京都,按理她应该带着许茹云回许家居住,毕竟许家也是京都。 只不过当年因许明辉外放的事,与许家闹得极不愉快,故而司徒颖带着女儿进京都,就没考虑过回许家,而是直接进了安宁侯府。 只可惜老夫人的状况出乎司徒颖的预料,当年神采奕奕的老夫人竟然已经老糊涂了。 真实的时候,居然连亲生女儿都没认出来。 幸亏还有个安嬷嬷在身边提点,父母俩才总算相认。 只是才说了几句闲话,压根还没进入正题,老夫人又重新睡了过去,根本就不给她进一步说话的机会。 如今既然司徒娇有手段可以让老娘清醒过来,那就让她使出来。 司徒颖收起目光中的恨意,将目光转向司徒娇,用略带不悦的语气责备道:“既然娇娇可以让你祖母清醒过来,为何就这样看着却不作为?” 司徒娇却非但未动手,反而往后退了几步。 睁得大大的眼睛中露出极度的恐惧,半晌才在司徒颖有些莫名不懂的目光中,哆嗦着嘴唇弱弱地问道:“大姑母,真的只想让祖母清醒一两个时辰?” 司徒娇眼中的恐惧,脸上的神色,不由让司徒颖内里一凝,疑惑不解地看着司徒娇,这是什么意思? “娇娇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只清醒一两个时辰’,难道不是应该每日都可以多清醒一两个时辰吗?”良久司徒颖才怒瞪着司徒娇质问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二妹妹可要想仔细了 “大姑母还真是看得起侄女!侄女还是那句话,若大姑母只是想让祖母‘清醒一两个时辰’,侄女自是有法子的。若要求每日都能让祖母‘多’清醒一两个时辰,恕侄女无能,还请大姑母另请高人。”司徒颖话音刚落,司徒娇脸色一变,已经没有了先时的恐惧,一双清冷的眼睛只冷森森地看着司徒颖,面无表情地说道。 司徒颖只愣了愣就明白了司徒娇这话隐含的意思,只噎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茹云脑子哪里有司徒颖转得快,一时间还没听明白其中的关键,看到司徒颖被司徒娇堵得脸色铁青,不由指着司徒娇怒道:“你一会儿可以让外祖母清醒,一会又说不能。你这是耍我娘玩呢?!” 司徒娇不屑地瞟了眼蠢笨如猪的许茹云,压根只当没听到她说的话,只轻蔑地撇了撇嘴,尔后转向安嬷嬷郑重叮嘱道:“祖母今日还不知何时能醒,还请安嬷嬷费心看护仔细些,莫让人扰了祖母的清梦。” 说罢对着司徒颖十分敷衍地福了福身,转身就出了老夫人那屋,丢下气急败坏的司徒颖母女带着自个的丫环扬长而去。 今日可是药庐与太医院合作的第一天,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功夫与她们母女在这里闲扯! 司徒锦见司徒娇拔腿走了,只打了个愣,连忙带着春桃跟了上去。 小跑了几步总算跟上了司徒娇的脚步,司徒锦微微有些气喘:“大,大姐姐可有啥事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交待。” 司徒娇停下脚步,转身默默地看着司徒锦,目光深沉,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司徒娇的目光神情顿时令司徒锦的小心脏“扑通”乱跳,低头垂眸站在司徒娇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小脸瞬间就憋得个通红。 司徒娇的脸上闪过隐隐一丝不耐,眼睛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司徒锦看了半晌。 直到司徒锦觉得自个都快要顺不上气来了,才听到司徒娇冷冷的命令:“抬起头来看着我!” 司徒锦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来,一双与司徒娇截然不同的大眼睛惶恐地看着司徒娇,对上司徒娇的眼睛以后,想要逃开最后只是闪了闪艰难地与司徒娇保持对视。 司徒娇的脸色很冷,冷得让司徒锦有一种全身的血液都要被冻住的感觉,让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却始终不敢将目光从司徒娇脸上移开,生怕惹怒了司徒娇。 这样的司徒娇是司徒锦从来不曾见过的,以前司徒娇对她虽然不热情,甚至也有些冷,却甚少带上寒气。 可见这次因她在对待司徒颖母女的态度过于暧昧,想必是触及了司徒娇心底给她划出的底线。 司徒锦觉得自个快要痛哭出声了,再这样继续对视下去,实在难以顶住司徒娇严厉中带着森冷的目光。 好在这个时候司徒娇又开口说话了:“我呢,没那么多的耐心与你讲什么大道理,机会也是给了你一次又一次,若你还是这般心思摇曳不定,那我也就没必要再将你当成妹妹看待。 我只问你一次,年后你想回正德女子学院,等爹爹回京都再接你回来,还是以后都留在府里,做一个正经的安宁侯府的千金?” 见司徒锦张口就要回答,司徒娇抬了抬手阻止她开口,目光依然凌厉,语气却平缓了一些:“你莫要轻易回答我,且回锦绣阁好好考虑清楚!不过我可告诉你,机会只此一次,何去何从,二妹妹可要想仔细了!” 尔后再不给司徒锦有说话的机会,抬眸看向低垂着头恭顺地站在一旁等候的春桃扬声道:“春桃,带你们小姐回去,好生伺候!” 说罢带着自个的丫环,身子微摇施展内力,只几息功夫,就走了个没影。 司徒锦呆呆地看着司徒娇远去,直到再也看不到司徒娇的影子,一行清泪缓缓而下,嘴里喃喃道:“我不想的,大姐姐,我昨日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大姐姐别丢下我。我改,我一定改,求大姐姐别再送我去学院……” 春桃看了直摇头,昨日她暗地里多次提醒司徒锦,让她少与司徒颖母女多接触,可司徒锦却不听劝,结果不但着了许茹云的道,还惹得大小姐心生芥蒂。 可是在司徒锦看来,昨日她没陪在韩氏和周雅琪身边,虽然原因主要是她吃坏了肚子,可韩氏那种漠视中带着嫌弃的目光也是一个极重要的因素。 为什么司徒娇就不理解体谅她的处境呢? 有的时候,司徒锦也很泄气,甚至想着干脆回去正德女子学院一直待到司徒空回京都算了。 可是她又不甘心也很委屈,她是庶女没有错,可从谁的肚子里生出来又不是她能选择的。 她已经尽量向嫡母示弱,也已经尽量听从嫡姐的吩咐,可是为何韩氏还要那样看她。 她也是人,她的心也是会疼的。 她知道生她的姨娘给韩氏和司徒娇带来的苦痛是极其一生也无法弥补的,可是如今姨娘都已经死了,当然姨娘死有余辜,可她总不能跟着姨娘去死吧。 这一刻,司徒锦的心里对林淑琴有着无尽的怨恨,为什么当年林淑琴不惜做妾也要进安宁侯府?明明爹爹只爱嫡母一个女人! 既然已经自甘为妾进了府,为什么还不能安安份份的过日子,宁肯偷人也要生个孩子来谋取侯位? 结果算计来算计去,反丢了卿卿生命,又是何苦来哉?如今却独留下她一人彷徨无助。 失魂落魄的司徒锦站在流着眼泪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最后春桃着实看不下去了,只好半拉半扶着将司徒锦弄回了锦绣阁。 回到锦绣阁以后,司徒锦一直失神地坐在榻上发呆,眼泪几乎就没干过,整个人如同失了魂的傀儡,让春桃有些心慌。 司徒锦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春桃思来想去唯有找司徒娇一途。 可上环顾锦绣阁,似乎一时之间连个可用的人都找不出来,不由又有些泄气。 这次本以为会在东京府连年,当赖二去东京接人的时候,大家都没想到,故而回来的时候走得匆忙,没有丝毫准备的张嬷嬷没能跟着一起回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我自个去见大姐姐 春桃着实不放心现在这种状态的司徒锦,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找司徒娇过来看看。 正巧因司徒锦回府临时调来锦绣阁伺候的三等小丫环春杏来找她回事儿,顿时让春桃眼睛一亮。 眼前的春杏虽然不过十岁左右,又是临时调来锦绣阁的三等丫环,不过却极是伶俐,让她去青云阁送个信,定然不会出差错。 十岁不到的春杏刚到锦绣阁,没什么具体的差事,平日里也只让她跑跑腿。 因她的娘在大厨房做事,而大厨房又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连带着春杏对府里几个主子的行踪也是分外清楚。 此刻听春桃让她去青云阁找司徒娇,春杏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提醒春桃:“春桃姐姐,大小姐现在可忙了,去青云阁可不定能找到大小姐。” 果然是个机灵的小丫头! 春桃一想也是这个理,忙放低声音交待道:“不管大小姐在不在青云阁,你都去碧云阁跑一趟。大小姐若在是最好了,你就告诉她二小姐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好,若她得了空,就请她过来看看。 若大小姐不在,你就请青云阁的姐姐帮咱们给大小姐带个话……” “不用的,春桃伺候我梳洗,我自个去见大姐姐。”还没等春桃把话交待完毕,身边传来了一个有些暗哑低沉的声音。 春桃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可不正是司徒锦。 原本坐在榻上失神发呆流泪不止的司徒锦,此刻已经收了泪,有些羞窘地站在她身后。 虽然眼睛哭得快只剩下了一条缝,不过神色间却已经平静了许多,眉宇之间原本那时隐时现的凄苦神色似乎也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坚毅。 春桃心里不由一喜,二小姐这是想通了?! 连忙对着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们的春杏挥了挥手吩咐道:“你跑快些去大厨房要两个鸡蛋来,二小姐这样子可走不出去。” 机灵的春杏一点即透,像只小兔子一般向往窜了出去,那动作可真是利索! 春桃此刻的心情已经阴转晴,笑看着春杏迅速消失摇了摇头。 转身先扶着司徒锦让她重新在榻上坐下,然后去兑好梳洗的温水,伺候司徒锦重新梳洗。 这边春桃伺候司徒锦梳洗完毕,重新换了件外套,又伺候着司徒锦用了些茶水点心。 那边春杏就拿着个鼓鼓囊囊的棉袖筒一蹦一跳就进了屋。 春杏这一进屋,屋里就只听得她叽叽喳喳欢快的声音,顿时让人的心情也不由欢快起来:“春桃姐姐,快,这里面有五个刚出锅的鸡蛋,还滚烫着呢!” 春杏的娘就在大厨房当差,春杏去的时候,大厨房里恰好正煮着一锅鸡蛋。 春杏也没说拿了鸡蛋干什么用,只说春桃让她来要两个鸡蛋。 春杏的娘是这府里的家生子,虽然年龄不大,也算是这府里的老人,只稍稍愣了愣,想起几个时辰前,有人看到司徒锦流着泪被春桃连拉带扶地送回锦绣阁,心里哪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于是二话不说,就从屋里拿了个刚刚抽空做好的全新棉袖筒,先用根布条将一头牢牢扎紧并打了个死结,再在里面装了五个滚烫的鸡蛋,将这头再扎了个活结,这才塞到春杏怀里,让春杏赶快往锦绣阁来。 经过春桃的一番整饬,司徒锦原本肿得只剩下条缝的眼睛,虽然还有些红肿,总算勉强可以见人了。 见司徒锦起身就要往外走,春桃连忙跟上,边走边小声问道:“小姐可是现在就去大小姐的青云阁?” 还没等司徒锦回答,正在门外玩耍的春杏一拍脑袋,连忙道:“小姐若去找大小姐的话,只怕找不到呢!刚才听我娘说了一嘴,大小姐上午就出府去了。 据说是去了太医院忙大小姐那家药铺与太医院合作生产药品的事儿去了,应该没那么早回来呢!” 司徒锦心里一顿,一个大胆的念头多心里生了出来。 可是司徒娇会同意吗? 司徒锦一屁股重新坐了回去,又开始发起呆来。 虽然脸上不再有凄苦,也不再流泪,甚至时不时还会流露出丝丝的期待和隐约的跃跃欲试,可还是春桃有些担忧。 锦绣阁里显得十分沉寂。 “二小姐可好些了?”突然李妈妈温和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是李妈妈啊,二小姐好多了呢!李妈妈这是给二小姐复诊来了,快快请进。”随着春杏清脆的声音,门帘子给撩了起来。 李妈妈提着医箱从外面走了进来。 春桃连忙上前接过李妈妈手上的医箱,见李妈妈身上似乎有雪花,不由伸头向外望了望,这才发现老天果然是下起雪来了。 连忙将李妈妈让进屋,放下手上的医箱,拿起干帕子替李妈妈掸了掸身上的雪花,嘴里笑道:“上午还是好好的天,这会倒下起雪来了,妈妈快来这边先暖暖手。” “瑞雪兆丰年,这雪啊,要是再不下,那才有的愁呢!”李妈妈一边伸手在火盆边上暖手,一边道。 “妈妈说得极是。这雪虽然会让人出行困难,不过对农家而言着实是件可喜的事。”春桃望了望窗户,仿佛隔了层窗纸也能看清外面一般。 李妈妈暖了会子手,觉得手不再冻得发木,这才转向异常安静的司徒锦。 却见司徒锦目光热切地看着她,李妈妈不由微微蹙了蹙眉,心道:今日这二小姐,看着怎地让人觉得怪怪的呢?! 李妈妈也只心里想想罢了,并不会上赶着开口询问。 今日若不是司徒娇出府前有过吩咐,她还真不一定会来锦绣阁跑这一趟呢。 李妈妈虽然没有对司徒娇教妹的决定提出反对,不过同样也没表现得太过热切。 毕竟当年她是亲眼目睹林淑琴是如何一步步破坏司徒空与韩氏之间的夫妻情谊,然后设计让韩氏早产的。 虽然心里明白林淑琴的所作所为与司徒锦没有关系,可谁让司徒锦是林淑琴生的呢! 要李妈妈将林淑琴的所作所为忘在脑后,像对待司徒娇那般对待司徒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只怕越帮越忙 司徒娇立志要将司徒锦引上正途,李妈妈就算心里还有些疙瘩,平日更需还是时刻记着要助司徒娇一臂之力。 今日司徒娇出府前特地让人传了话给她,让她有了空闲务必到锦绣阁走一趟,给司徒锦复个诊。 这样一件看似平常的事,却能够彰显司徒娇一颗怜妹之心,李妈妈自然不会放过替司徒娇宣扬,这事儿必须让司徒锦清楚才行。 “大小姐出府前,特地吩咐奴婢来给二小姐复个诊。”李妈妈走近司徒锦,先默默地对司徒锦对视了片刻,尔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司徒娇听了李妈妈的话,果然眼睛一亮,心里不由一阵畅亮:今日大姐姐对她的态度虽然有些严厉,那也是她昨日做得不好。可是大姐姐心里还是很关心她的,否则的话,大姐姐出府前又怎会还记着吩咐李妈妈来给她复诊?! 如此一想,司徒锦对李妈妈给她复诊一事,表现得十分配合。 司徒锦表现得很乖很听话,乖得让李妈妈快不认得面前这个少女了。 李妈妈看了眼将衣袖拉得高高等着她诊脉的少女,敛了敛神,在其身前坐下。 伸手右手,中指轻搭在司徒锦的手腕动脉之上,细细诊起脉了。 片刻过后,李妈妈起身微弯着腰,目光直盯着司徒锦道:“二小姐的泄症应该已经无碍,无需再用药。不过若二小姐还是如此不爱惜自个的身子,却是枉费了大小姐一片爱护之心。” 李妈妈明显带有指责的话,让司徒锦露出了羞赧之色,心想一定是李妈妈发现她今日没好好用膳的事了。 司徒锦虽然有些羞赧,不过看向李妈妈的目光中的热切依然不减,这让李妈妈心里更加觉得诡异。 只是司徒锦不开口,李妈妈索性也不开口,只默默地转身收拾医箱。 “我……”见李妈妈提起医箱,似乎就要离开锦绣阁,司徒锦总算沉不住气了。 “奴婢告退。”与此同时,已经拎起医箱的李妈妈也开了口,恰好打断了司徒锦的话。 不过司徒锦这一开口,李妈妈倒不好意思直接走人了,就算她只是个不得宠的庶女,到底也是这府里的正经主子。 李妈妈止步,提着医箱看向司徒锦,等着她继续说话。 见成功留住了李妈妈的脚步,司徒锦有些紧张地咽了下了口水,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片刻之后勇敢地抬起头来对上李妈妈的目光:“听说大姐姐的药铺子与太医院合作生产药品,大姐姐必定很忙。 我有心想帮大姐姐,只是我以前没有学过有关医药方面的知识,贸然去药铺帮忙只怕越帮越忙。 不知妈妈空闲时候可否教我一二,也好让我能够有机会给大姐姐当个帮手。” 李妈妈这才明白今日司徒锦的目光为何如此热切,原来打的是向她学习药材知识的盘算。 教司徒锦学些药材的基本知识,倒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事儿李妈妈却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就算司徒锦真的如她所说,学些药材方面的知识,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帮得上司徒娇的忙,李妈妈觉得这样的事儿还是得先与司徒娇通气才成,否则指不定会打乱司徒娇的安排。 见李妈妈半晌没有回应,司徒锦的心里慢慢有些冷了。 神色落寞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李妈妈,司徒锦垂下眼皮,有些沮丧地说道:“算了,我还是别给妈妈找麻烦了。” 未料她这话刚刚出口,却听李妈妈道:“这事儿倒也不是不成,二小姐年龄日长,倒确实是该学些基本的药材常识。 这样吧,二小姐若相信奴婢,不如每日给老夫人请安以后,就在慈安苑的偏厅里,奴婢找些常见的药材来给二小姐慢慢辨认学习。” 李妈妈矢口不接司徒锦意欲帮司徒娇忙这个茬,只以平常人家女儿家学习日常药材待之。 虽然司徒锦原本的想法并不仅仅只是辩认那些最常见的药材,可是她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 李妈妈能够做到这一步,必定也是看在司徒娇艳的面子上。 至于她心底真正的打算,司徒锦觉得不如直接找司徒娇明说。 若她真心要做一个能够帮衬司徒娇的好妹妹,相信司徒娇必定不会置之不理。 司徒锦心里想着,面上还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有些讨好地看着李妈妈道:“那先谢过李妈妈!” “不过举手之劳,当不得二小姐的谢。若二小姐这里无事,奴婢就先行告退了。”李妈妈依然面无表情,甚至脸上还有些寒意。 司徒锦隔着门帘看了眼屋外,不过盏茶功夫,外面似乎已经有了雪光,于是连忙吩咐道:“下雪天外面地滑。春桃,替我送李妈妈回去。” 这次李妈妈没有推辞,她还想着要从春桃这里探听一下虚实。 司徒锦突然提出要跟着她学医,又提到了药庐与太医院的合作,这让李妈妈心里很有些不踏实,生怕司徒锦又是听了什么人的唆使。 春桃连忙答应着拿了把油布伞,送李妈妈出了锦绣阁。 李妈妈刚才没有拒绝司徒锦让她相送的好意,春桃心里就已经明白了李妈妈的意图。 于是刚出锦绣阁的小院子,就边走边将今日司徒锦的一言一行细细道来。 春桃最后道:“妈妈放心,今日二小姐与大小姐分开以后,就再也没出过门。大姑奶奶和表小姐也不曾来过锦绣阁。” 也就是说,司徒锦突然想学医,的确只是突然起意,并无任何人唆使。 “那就好!你既是侯爷安排在二小姐身边的人,又深得大小姐信任,二小姐这边就全靠你多看顾着些。咱们不求二小姐能够帮衬大小姐什么,只求她别给大小姐拖后腿。”李妈妈顿时松了口气,只要司徒锦不是受人唆使,那么她想学什么都无碍。 “春桃一定不辜负侯爷和大小姐所托,定然会照顾好二小姐。”春桃将手上的油布伞往李妈妈那边倾了倾,以便更好替李妈妈挡住飞舞的雪花。 李妈妈身怀武功,这点儿冷和风雪对于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春桃不经意的动作,还是让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思维又开始混乱起来 李妈妈将医箱换了只手,伸出空出来的那只手轻轻拔了拔几乎完全偏到她这一边的油布伞,尔后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对春桃说道:“行了,这点风雪算不得什么。你且快快回去,好生伺候二小姐。对了,屋里点了火盆,夜里千万别将门窗关得太过严实,小心烟气伤人。” “妈妈放心,大小姐多次告诫过,点着火盆的屋子,夜里若无人,则务必要压了火。若是有人睡的屋子,窗子务必留一线。”春桃用力点头,将司徒娇曾经的告诫重复了一遍。 李妈妈满意地笑了,不再多说什么,抬脚走出春桃的油布伞,冒着风雪向慈安苑匆匆而去。 这样的天气,对老夫人而言实在有些要命,能让她昏睡才是最好的。 偏偏司徒颖母女让人不省心,总在慈安苑候着。 只要老夫人有那么一线清醒,司徒颖就会凑到老夫人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司徒颖有多么的孝顺,事实上却句句都怀着目的。 明明婆家就在京都,偏偏带着女儿住进娘家! 今日也许天气变化,老夫人几乎没怎么醒转,就是偶尔醒来也是糊里糊涂,压根不认得司徒颖。 这让司徒颖大受打击,顿时失了耐性,用过午膳后索性带着许茹云去了许家。 李妈妈正是趁着司徒颖母女不在安宁侯府这一点空闲,才匆匆去了锦绣阁给司徒锦复诊。 老夫人是死是活,李妈妈真的不在意,可是既然司徒娇要保老夫人性命无虞,李妈妈自然得竭尽全力替司徒娇把着这个关。 李妈妈回到慈安苑,却见老夫人难得神清气爽地坐在暖坑上与安嬷嬷唠嗑,看着丝毫没有平日的糊涂。 这样的情形若让司徒颖看到,必定会大感疑惑,李妈妈却视若无睹,仿佛老夫人本就该如此才是正常。 事实上老夫人这个样子的确是常态,只是每日能够如此清醒的时间并不长,且还在日渐缩短。 此时见李妈妈提个医箱进来,老夫人关切地问道:“府里可是有人生病了?” 李妈妈恭顺地弯腰答道:“昨日二小姐吃了些大凉的东西腹泄,大小姐吩咐奴婢去复个诊。” “锦儿的脾胃向来就弱,韩氏也太不走心了,怎能给锦儿吃大凉的膳食?”老夫人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老夫人这可就是冤枉夫人了,夫人做事向来精细。昨日给二小姐吃凉食的却是表小姐。”安嬷嬷一边给老夫人拭去流下的口水,一边解释道。 “琴丫头就是受捉弄人,也是惠丫头自个傻又贪嘴,才会着了琴丫头的道,颖儿可就聪明多了!”老夫人的思维又开始混乱起来。 似乎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刚将林淑琴接来安宁侯府的日子,那个时候司徒颖可不是经常联合林淑琴捉弄如今的惠太妃,那时候不过是安宁侯府小小庶女的司徒惠。 安嬷嬷与李妈妈互相看了一眼,两人都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暗地叹了口气。 却见老夫人混浊的目光投向李妈妈,尔后拉了拉安嬷嬷的衣袖,指了指李妈妈道:“她是谁?怎会在这里?” “老夫人怎么忘记了?这是大小姐身边的李妈妈,是老夫人专门向大小姐要过来的。”安嬷嬷静默片刻道。 “颖儿身边的妈妈?不对啊,颖儿身边哪里有这样一位妈妈?你们是不是觉得如今我已经是老糊涂了,随便什么事都可以诳我?”老夫人上下打量李妈妈,半晌才摇着头道,脸上露出警觉的神色,对着安嬷嬷指责道。 “哎呀,我的老夫人哪,老奴哪里敢诳您哪!这位的确是大小姐身边的妈妈。只是老奴说的这位大小姐可不是老夫人所说的颖小姐。老夫人说所的颖大小姐早就已经是府里的大姑奶奶了。”面对老夫人的指责,安嬷嬷急得满头是汗。 “大姑奶奶?大小姐?颖儿……”老夫人茫然地念叨着,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原本坐在暖坑上的身子也歪了下去,重新陷入了昏睡之中。 安嬷嬷在李妈妈的帮助下,将老夫人在暖坑上安置妥当,给老夫人掖了掖被角,直起腰来幽幽一叹:“唉……” 李妈妈微低着头看着老夫人的脸,片刻之后问道:“今日老夫人清醒了多久?” 安嬷嬷看了眼高几上的沙漏,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悲伤:“比之昨日似乎又短了小半盏茶的时间。” 李妈妈心里也是一阵叹息,也不知司徒娇心里最终的打算是什么。 看老夫人这样的状况,就算没人给她气受,就算用最好的药,也不过吊上一年半载。 侯爷如今镇守在边关,过了年世子爷也要去北边关与侯爷一起,真到了老夫人走的那个时候,只怕连个摔罐子的人都没有! 突然李妈妈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 难道这就是小姐的目的? 李妈妈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可能,她倒不觉得司徒娇真抱着这样的一个目的,有多么残忍和不孝。 比起老夫人对司徒娇的伤害,这又算得了什么? 司徒空去镇守边关,是司徒空自请,老夫人答应的。 司徒阳去边关,是司徒空提议的。 就算老夫人故去的时候,身边没有孝子孝孙,与司徒娇还有韩氏都没有一丝的关系。 倒是司徒娇一直都在竭尽全力给老夫人调理身体,用最好的药努力让老夫人活着。 呵呵呵,老夫人哪,您老人家可得加把劲啊! 若想身边有孝子孝孙替您送终,可一定要活到侯爷回来的那一天! 那样的念头一起,李妈妈在心里呵呵直乐,恨不得冲到司徒娇面前像司徒娇小时候那般抱着司徒娇大赞特赞! 不过此时的李妈妈,自不可能在安嬷嬷面前失态,心里再乐呵,面上却极为平静,甚至还带出些许的慈悯和庆幸:“安嬷嬷也别太伤心。老夫人总归还是有福之人,这不,这么些年没见的大姑奶奶这都回来看她了。指不定明日老夫人见过大姑奶奶,心里一畅快,人就清醒过来了。” 安嬷嬷却完全不抱这样的希望,那个大姑奶奶打小就不是个有心人,自私又自我,她不给老夫人气受就算不错的了。 若要老夫人多活些时日,安嬷嬷打心眼里就不希望老夫人在清醒的时候与司徒颖母女照面。(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两车相撞的祸事 快到申时末,司徒娇才从太医院出来。 为了让太医院的制药师尽快掌握药品的制作密法,司徒娇一整日就耗在太医院给药师们讲解密法,几乎说得口干舌燥。 幸亏张御医派出的药师资质都不错,否则这一日的功夫要掌握药材提纯的密法还真不容易。 就算如此,明日司徒娇还得再去一次太医院,确认太医院的制药师的确掌握了制作密法,方能从中脱开身,将这一摊子事完全交给许子修。 出了太医院大门,方知老天下起了漫天的大雪。 还没等司徒娇招呼赖二,就听从皇宫到太医院的街道上,传来“嘚嘚”的马蹄声。 透过飞舞的雪花循声望去,一队人骑马而来,骑在最前面的是两个挺拔而熟悉的身影,正是司徒阳和杨凌霄。 “妹妹可算忙完了!赶快上车,再晚些雪厚了,路可就越发不好走了。”刚进前来,司徒阳连忙扬声招呼。 杨凌霄却一个旋身下得马来,大踏步近前来,解下身上的披风,将司徒娇裹了个严严实实。 今日司徒娇出门时,天气看着挺好,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分外舒服。 出府的时候,墨菊本是要给司徒娇披上件厚实的披风,却被司徒娇拒绝,没想到这会子却下起了大雪。 “谢谢杨大哥。”披上带着杨凌霄体温的披风,鼻端传过来了杨凌霄身上那干净的气息,令司徒娇不由红了脸颊,娇羞地睨了杨凌霄一眼,轻声道谢。 赖二听到声音,连忙赶着马车从一旁的避风处出来,司徒阳一见到府里的马车连忙催促道:“马车过来了,妹妹快上车。” 此时司徒阳也已经从马上下来,快步走近马车,一边替司徒娇撩开车帘,一边跺了跺有些麻木的脚,抱怨道:“这倒霉的天气!” 司徒娇主仆动作都极是利索,不过几息的功夫就上了车。 这辆马车是经过杨凌霄特地改造过的,不但稳定牢固,里面还特地设置了许多暗格还有固定一些日常需要的大件物事的架子,令马车内冬可放置取暖的火炉,夏可安置纳凉的冰盆。 墨菊上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火炉里面压着的火给拨旺起来,很快车厢里就会暖和起来。 虽然明知作为习武之人,杨凌霄就算没有披风也不会觉得冷,可是一上马车司徒娇还是连忙将身上的披风还给杨凌霄。 杨凌霄倒也不推辞,见车里将披风送了出来,神态自若地接了过来,重新披在身上。 在外人眼里这披风还是那件披风,无论是外观还是内在都没有任何的变化,唯有在杨凌霄的心里,这件披风已经冠上了不同的意义。 因为下雪,街上没有几个人,也没有几辆车。 积了雪的路不是那么好走,马车时有打滑的状况发生,好在有杨凌霄和司徒阳一左一右在车旁护着,又有赖二这个驾车好手,一路上倒是有惊无险。 眼看马上就要到达安宁侯府,没想到却在经过最后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从另一边突然窜出一辆速度极快的马车,险些将司徒娇这车给撞翻了。 好在赖二反应极快,在杨凌霄和司徒阳的协助下,将马死死拉住,才堪堪避免了一次两车相撞的祸事。 “小姐,可有撞到哪里?”车刚刚停稳,车内就传过来了墨菊急切的询问。 与此同时,车外也传过来了两个关切的声音:“娇娇,可有撞到哪里?” “妹妹,可安好?” 刚才差点儿撞车的时候,司徒娇正在闭目养神,剧烈的摇晃令没有防备的司徒娇差点儿撞上车厢。 所幸她身手敏捷,瞬间牢牢抓住了车壁上的扶手稳住了身子,才避免了头部与车厢的亲密接触。 三个关切的声音同时响起,司徒娇抿嘴一笑,特地扬起声音道:“我无事,放心。” 司徒娇的车因两旁有人护着,又有机警灵敏的赖二,因此有惊无险。 那从岔道冲出来的马车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不但马车散了架,车内的人也都从车厢里滚了出来,躺在雪地里“哎哟”“哎哟”地呼痛。 听着那边传过来的声音,都是女人的声音,而且似乎还有几份熟悉,司徒娇蹙眉与墨菊对上一眼,从墨菊的目光中证实了自个的想法。 墨菊有一个特别的能力,只要她听过一次的声音,就再不可能听错。 司徒娇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要想起那两个人的德性,她是真的不愿意下车管她们,可是眼见着就要过年,此处又是快到安宁侯府门前,她不想理踩都不行。 司徒娇撩开车帘准备下车,不管对那对母女有多大的不满,如今她们倒在雪地里,她也不得不下车看看。 虽然对方的马车散了架,杨凌霄和司徒阳却并没有亲自前去查看,而是让一直远远跟着的侍卫上去查看。 “娇娇且在车上候着。”杨凌霄将车帘重新放下,这么大的雪,他才舍不得他的小姑娘出来挨冻。 不过片刻,司徒阳的侍卫先转了回来,在司徒阳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真是她们?真是晦气!”知道那是什么人之后,司徒阳顿生恼怒不由轻咒道。 刚刚被杨凌霄重新下放的车帘再次撩开,这次不待杨凌霄反对,司徒娇已经利落地跳下了马车:“墨菊,拿上药箱,我们过去看看。” “妹妹……”司徒阳怕司徒娇这样过去会吃亏意欲阻止。 “哥,前面几步就到府上了。”司徒娇先指了指不远处安宁侯府的朱红大门,尔后对着那边还没起身的人呶了呶嘴:“那好歹是大姑母,咱们可不能给她有说道的把柄。” “可是……”司徒阳还想劝阻,杨凌霄却已经看出了些名堂,将手上的马交给已经回到身边的侍卫,打断司徒阳的话:“你让侍卫回府里叫几个小厮婆子过来,我陪娇娇一直过去看看。” 司徒娇却不想杨凌霄过去,昨夜许茹云那花痴的模样令她心生戒备:“哥哥和杨大哥都且在此处稍等,那边都是女眷,你们过去不方便。” 说罢,俏皮地对着司徒阳眨了眨眼睛,尔后扬了扬右手,指间有银光闪过:“你们就放心吧,再不济我还有这个呢!” 此时不远处的几个人已经陆续从地上起来,唯有一人依然还趟在雪地里,从那人的服饰来看,应该是那辆车的车夫,看那样子极有可能是伤到了哪里。(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 一切如娇娇所愿 司徒娇带着墨菊缓缓而行,那边刚刚站起来的几个人,也终于看清了另一辆车上是何人。 许茹云看看自个身上又是雪又是泥,再看看姗姗而行的司徒娇主仆那整洁丝毫无损的模样,顿时怒火中烧。 “原来是你的马车撞了我们的马车!你这个……”许茹云指着司徒娇就要破口大骂,眼角却瞄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司徒阳,顿时噎了噎,尔后整个人往丫环身上一靠,娇声呼起痛来:“哎哟,娘,我这里疼这里也疼,哎哟哎哟,我快要疼死了……” 许茹云这画风变得着实太快,快得令司徒娇不得不佩服她这转变的速度,只是她那故作娇柔的声音,着实让司徒娇打了个寒战,实在太假了好不好! 许茹云不直接找她麻烦,司徒娇乐得不与她磨嘴,只带着墨菊来到那尚躺在地上的车夫面前,此时赖二已经在替那车夫检查。 见司徒娇过来,赖二一边在那车夫身上慢慢摸索着,一边道:“手脚无骨折,身上包括口鼻皆出血的迹象,想必只是摔得重了,晕厥过去罢了。小的给他掐个人中试试。” 说着用力掐了下去,眨眼间那车夫就睁开了眼睛,有些懵懂地看看蹲在面前的赖二,再看看俯身看着他的司徒娇,一时间有些搞不清状况。 “你试试手脚,看看可有哪里不妥?”司徒娇看着车夫,声音轻柔温和。 车夫似乎被蛊惑了一般,真的就站了起来,踢腿挥手扭腰再转转脖子。 看这车夫的模样,还真是幸运,居然真的没受什么伤害,刚才不过只是摔晕过去罢了。 “司徒娇,你这是何意?放着堂堂的长辈不关心,倒去关心一个下人,难不成在你的眼里堂堂亲姑母还不如一个下人?”司徒娇对她们母女的无视,终于让司徒颖不忍不住发飙了。 “大姑母中气十足,还有劲儿对着丫环撒气,侄女以为大姑母身上没有啥大碍。 当然若大姑母觉得有哪里不好,还请告诉侄女,侄女自然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只是大姑母真想侄女在这大街替大姑母和表姐诊治?”司徒娇笑盈盈地看着司徒颖,说出的话却令司徒颖脸色沉了又沉,却不好再与之叫嚣。 这时安宁侯府那边知道这边出事的人,是自家世子和大小姐还有刚刚从安凌郡回来的大姑奶奶。 从府里忙不叠地跑过来好些个小厮,司徒阳吩咐小厮们重新从府里赶了辆马车,先将司徒颖母女弄进府去再说。 就算大街上没几个人,也不能由着司徒颖的性子,在大街上大呼小叫。 杨凌霄已经从司徒阳那里得知司徒颖母女是何许人,脸上虽然一如既往的清冷,眼中却有着不一样的冷厉。 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挑司徒娇的刺,方才又指着司徒娇的鼻子指责司徒娇,这样的人家还想走通关系回京都? 哼,想都别想! 若再惹司徒娇,到时连安凌郡都别待了,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杨凌霄现在可是圣人面前的红人,虽然圣人再次将他派去北边关,那也是因为看重他。 如今只需在圣人面前露个口风,那姓许的一家就别想回京都,指不定还能连累事个许家! “杨大哥,你今日不进府吗?”司徒娇上了马车准备回府,微微探出头来,却见杨凌霄并无继续跟随的打算,不由好奇地问道。 “嗯,我还要进宫去见一见圣人。”杨凌霄伸手弹去司徒娇发丝上的雪花,轻轻理了理司徒娇被风吹得有些散发的发丝,温温一笑。 “你不是刚刚从宫里出来吗?怎地又要进宫?”一旁的司徒阳听了不由大奇,凑上前来问道。 “刚刚想起还有件事需要与圣人沟通。”杨凌霄仔细地替司徒娇理好车帘轻描淡写地说道。 司徒阳抓了抓头,没再打破沙锅问到底:“那杨大哥一路可要小心,这雪可是越下越大了。”说罢打头就要进府。 车内却传过来了司徒娇冷静的声音:“杨大哥,有些事顺其自然吧。记得杨大哥曾经说过一句话‘不作不死’,那么就让她们自个作死不更好吗?” 杨凌霄默了,他没想到司徒娇还是看穿了他。 虽然司徒娇没有直接阻止他,却已经十分明确地表达了她不愿意他为了这样的事进宫,她应该是怕他为了这事去圣人面前说道会引起圣人的不快吧。 既然司徒娇反对,杨凌霄不得不重新考虑。 在司徒娇的马车快要与杨凌霄错身而过的时候,杨凌霄的声音终于传进了车厢:“一切如娇娇所愿。” 车内的司徒娇顿时松了口气,杨凌霄猜想得一点儿都没错,她的确不愿意杨凌霄为了替她出气进宫去。 就算司徒颖有那个能力疏通,那个许明辉的政迹也不足以让他回京都来,最多给他换个地方罢了。 司徒娇还真想看看司徒颖能疏通到什么程度,其实若司徒颖是个聪明的人,只需利用好司徒娇这个侄女儿手上的关系,就可以直接将路子走到圣人面前。 可是偏偏司徒颖对韩氏没有好感,连带着对司徒娇也是极为嫌弃,倒是生生失去了一条通天大道。 司徒娇虽然为两任圣人都做了不少的事,偏偏她从来没向圣人提过什么要求。 若哪一****真有什么所求,只需在圣人面前提上一嘴,只要是合理的要求,圣人必不会拒绝。 就凭司徒颖是司徒空唯一的亲妹妹,若司徒颖母女能够想明白从此谨小慎微,再不给韩氏和司徒娇添堵,那么让许明辉进京当个小官史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若司徒颖母女执迷不悟,那么她们能疏,司徒娇就能堵,且能够堵它个严严实实! 因与杨凌霄多说了几句话,司徒娇的马车是最后一个进府的,与司徒颖母女差了半盏茶的时间,等司徒娇进了府,刚刚下车就听春梅匆匆过来告诉她,司徒颖母女直接去了韩氏的梅苑。 司徒娇一听就知不好,她们必定又去韩氏那里闹腾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这个封号真好使 果然司徒娇还没进梅苑,就听到司徒颖和许茹云那唯恐别人听不清的大嗓门。( 司徒娇“噔噔”快步走进屋去,见韩氏被她们吵得直揉额头。 司徒娇心里明白,这对母女绝对不可能是明白人,既如此大家不妨撕破脸算了,于是沉肃着脸一声怒喝:“大姑母到底意欲何为?这是安宁侯府主母居住的梅苑,不是什么泼妇骂大街的街市。要吵要骂,你们自个回许府去吵去骂!” 花厅里顿时寂然无声,司徒娇的这声断喝效果极佳,只是持续性却不好。 不过片刻,司徒颖的尖叫再次响了起来:“大嫂,你自个看看,这还是在你跟前,她就敢对人如此大呼小叫。难不成大嫂就是这样教导的?” 韩氏这次没再退缩,而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我倒觉得娇娇说得极是,有什么事不可以好好说,非得大呼小叫的,难不成大姑奶奶真把梅苑当成街市不成?” “好好好,如今我哥不在府,大嫂的腰杆是硬了,居然容得侄女儿对姑母指手画脚了。”司徒颖怒极反笑,指着韩氏的鼻子道。 “司徒氏,放下你的手!”司徒娇上前先拍的一声将司徒颖指着韩氏鼻子的手打开。 不给司徒颖发飙的机会,只冷冷地盯着司徒颖道:“今儿个我不是以安宁侯府嫡小姐的身份在此说话,而是以太上皇和太皇太后亲封的顺平县主的名义在此训导与你,你有何不满尽可以去宫里找圣人申诉!” 这是司徒娇第一次主动拿顺平县主的身份来压人,直噎得司徒颖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带着还有些不服气的许茹云,灰溜溜地离开梅苑,重新缩回清凌阁去了。( 在梅苑用过晚膳,又与韩氏说了会话,司徒娇这才回到青云阁。 “小姐今日好威武,没想到顺平县主这个封号真好使,小姐以后可得多用用!”青云阁年龄最小的春梅今日全程目睹了司徒娇拿身份压人的过程,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一回到青云阁就不由对着司徒娇竖起大拇指夸道。 “这封号好用没错,可也不好经常用。这个身份吧,用得好用得对,那自然是千好万好,可任何东西都是把双刃剑,需记住过尤不及的道理。”司徒娇有些好笑地看了眼兴奋激动的春梅,点了点她的额头轻声道。 春梅还小,有些道理还没法一下子想通透,不过她也有自个的长处,只要司徒娇肯提点,她就能认真地去听去想,真想不明白的,遇到她娘林嬷嬷的时候,再悄悄地问,直到弄明白为止。 司徒娇这边刚刚沐浴,正由玉兰替她绞着头发,李妈妈就从慈安苑回了青云阁。 “小姐,真没撞着?”上下打量了一番以后,李妈妈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妈妈放心,我真没事,就算有事,也应该是那对母女!”司徒娇在李妈妈面前难得地露出小女儿般的促狭。 李妈妈得知司徒娇在回来的路上差点撞车,惊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是她又不能立马回来确认司徒娇无恙,心里急得像猫抓一般的难受。 好不容易等到青凌阁那边传来司徒颖母女已经歇下的消息,这才急匆匆地赶回青云阁,只为了亲自确认一下这个由她一手带大的姑娘是否真的安然无恙。 司徒娇如何会不懂李妈妈的心,索性留李妈妈在青云阁住上一晚,她们已经有段时日没能好生说说话了。 不过老夫人那边也不能因为司徒颖母女已经睡下就疏忽大意,司徒娇还是派了墨菊过去盯着。 有墨菊在慈安苑盯着,不怕司徒颖有什么动静,李妈妈也能放心地与司徒娇长谈。 李妈妈接过玉兰手上的干帕子,替司徒娇用心打理头发。 待到司徒娇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打理妥当,玉兰也将屋子收拾整齐。 今夜有李妈妈相陪,自然无需其他丫环再在屋里值守,于是打发原本值守的玉兰下去休息,司徒娇在李妈妈的伺候下上了床。 李妈妈自在床榻边的踏步上铺了厚实的被褥。 不是司徒娇的床不够大,也不是司徒娇不愿意李妈妈与自个睡一张床,而是司徒娇明白,就算她请李妈妈上床,拘于礼数李妈妈也不会上床与她同床而眠。 倒不如这般主仆分明,各自自在。 主仆俩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踏步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两人共同关心的话题。 “再有两个月青竹就该生了吧。”说起药庐的制药作坊,自然就会提到作坊的管事青竹,提起青竹,李妈妈在心里算了算日期,支起身子看着司徒娇道。 司徒娇侧身对着李妈妈,微微点头又带了些许的叹息:“嗯,没错。原本依我的打算,过了年就让她在家里安心待产,可妈妈也是知道青竹这人的,是个闲不住的,让她在家里闲着比杀了她还难过,我也只得依着她。 可是如今作坊与太医院合作制药,虽然两边所制作的药品不同,可有些事还真的需要彼此合作,仅仅靠许子修一人还真有些吃紧。 再说哥哥和杨大哥初五就得出发,作坊需要做出的药品量大,作坊更是时时离不得人,看着青竹挺着个大肚子辛苦操劳,我这心里着实碜得慌。 想着在青云阁再派个丫环过去,就算一时接不了作坊那一大摊子,总也能减轻些青竹身上的负担。 可是让谁去,我这心里一时拿不定注意,还请妈妈替我参详参详。” 李妈妈蹙眉:“咱们手上看着人似乎挺多,可是一旦有什么突发的状况,一下子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可不是嘛,原本春月放在青竹身边,就是专门为制药坊准备的。可偏偏大姑母来了,云表姐对大哥的心思连一丝遮掩都不带,我哪里能放心嫂嫂。相比于制药坊的生意,嫂嫂和她肚子里的宝宝才是最重要的!”司徒娇也不由叹息。(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主仆夜谈 这个时候,司徒娇分外懊恼将恃风和恃雨这两人给还了回去。 当初为了方便行事寻找林淑琴的破绽,特地向韩大将军府和建国公府分别要了四个小厮。 等到林淑琴的事尘埃落定,搞定了林家和司徒本家,司徒娇就将原本属于韩大将军府的恃风和恃雨率先还了回去。 若不是杨凌霄坚持,以司徒娇的本意,连恃雷和恃电也要还给建国公府。 直到苏茵这个人冒出头来,还幸好手上留了恃电和恃雷这两个人,要不然哪里能够如此干净利落地将苏茵这个人彻底从生活中抹去。 最让司徒娇庆幸的是,她没有一时心血来潮,将玉兰和墨菊也给还回去,否则此时她还不得怎样的懊恼发愁呢! “不过小姐身边也不是全无人可用。”李妈妈在心里数了数青云阁目前的丫环、婆子,心里渐渐有了计较:“玉兰和墨菊,因是当日建国公夫人特地送过来伺候小姐的。 等到小姐与杨世子成亲的时候,肯定是要带回建国公府去的,自是不可能让她们去作坊,就算只是暂时去做个帮手也不太合适。 更何况如今这两人都是小姐用熟了,没有她们在小姐身边也是多有不便。 倒不如将夏竹那丫头派出去,这丫头心细又有十足耐心,很有几分当年白梅的影子。” 司徒娇在心里细品李妈妈的话,觉得极有道理。 虽然夏竹是她移情别恋韩氏从梅苑要过来的人,不过却是安宁侯府的家生子,如何调配都不为过。 当日之所以没将她给周雅琪,最大的因素也是考虑到她家生子的身份。 从外面来的春月,因司徒娇对她有活命之恩,比起夏竹来更容易让周雅琪接受。 “妈妈说得在理,只不知夏竹是否乐意。”司徒娇不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主子,她希望身边所有的人。 “小姐有所不知,夏竹那丫头似乎与许掌柜家那小子有些那个意思,若小姐让她去作坊,只怕求之不得呢!”李妈妈笑了起来。 “真的?我怎地不知道?夏竹那丫头好像今年才十四吧,这就看上眼了?”司徒娇感到十分惊讶。 说起夏竹,到她身边也不过一年,与许子修能有几次接触,无非是偶尔去药铺拿点药材罢了。 若这两人真看对了眼,倒是件好事。 夏竹人长得不错,又有几分稳重。 许子修今年十六,年龄上倒也相衬,只不过许掌柜会乐意许子修娶个丫环回家吗? 虽然许掌柜和许子修都是签了身契的,不过签得却是十年的活契,十年以后他们可留可走。 夏竹却是地地道道的家生子,若没有主子的****,连她的孩子都是安宁侯府的奴才。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司徒娇身边的人,只要对她忠诚,等她们年龄到了,司徒娇并不准备留她们一辈子,除非她们自个乐意跟着她一辈子。 见司徒娇半晌没有说话,李妈妈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连忙笑道:“现在只是有些苗头,倒也不定能成。至于许掌柜那里,我看他倒真是极喜欢夏竹,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过好几次了。” “嗯,若真是这样,年后就让夏竹去作坊,先跟在青竹身边给青竹当个帮手。”司徒娇最后一锤定音。 想起刚才提到的白梅,司徒娇突然笑了起来:“说起白梅,我倒是忘记告诉妈妈了,今日白梅家的送了年礼过来,说白梅又怀上了,前些日子刚刚确诊。” “阿弥陀佛,怀上就好怀上就好!不行,我得给那丫头去封信,让她可再那么大意了!”说着李妈妈就要起身给白梅写信。 司徒娇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妈妈快别忙了,白梅那夫君哪里肯在京都耽搁,告了喜讯,放下年礼,转身就回去了!再说了经过上一次的事儿,白梅还能再不走心?那可真是白在你我身边待了这么些年!” 主仆俩唠唠叨叨说了大半夜,直到司徒娇快撑不住在睡过去的时候,李妈妈突然想起了件事,一拍脑门懊恼不已:“哎呀,说了大半晌,倒是忘了件事儿要告诉小姐。” “嗯?”司徒娇已经处于半睡眠状态,只是下意识地发出点声音,以示她还在听着。 “今日大小姐不是让老奴给二小姐复诊嘛。老奴是在大姑奶奶带着表小姐去许府以后去的锦绣阁……”李妈妈将下午去锦绣阁看到听到的全都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才道:“二小姐说,她想学些医药知识。说是想当小姐的帮手。” “嗯?司徒锦想学医,当我的帮手?”司徒娇迷迷糊糊地听着李妈妈说话,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不过当李妈妈说到司徒锦想学医,想当她帮手的时候,司徒娇的脑子突然兴奋起来,暂时赶走了睡意,趴在床上,嘴里重复着方才李妈妈说的话。 “是的,二小姐的确是这般说的。她从前又没学过医,一时半刻也帮不上小姐,原本老奴并不想答应她,可又怕她直接找小姐让小姐为难。 小姐那么忙,哪里有闲功夫教她呢?于是老奴就给她提了建议,让她每日去慈安苑学习一个到两个时辰的药材常识。”李妈妈只当没看到司徒娇眼中的兴奋情绪,平静地告诉司徒娇,她与司徒锦之间的约定。 “这样啊……”司徒娇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烦恼,不过很快就笑着说道:“如此甚好,有妈妈看着她,让她学些有用的药材常识,总好过在锦绣阁闲着发懂生出些是非来。若她真能学出些名堂,说不定真能才为我的帮手呢!” 司徒娇在听到司徒锦学医,目的还是想成为她帮手的时候,有那么瞬间想过要亲自带着司徒锦。 不过在听了李妈妈的话以后,还是打消了心头的这个念头。 毕竟司徒锦心性未定,能否坚定地与她站在一个统一战线上还未可知,药铺那边的确缺少人手,不过却也不是目前的司徒锦能够顶上去的,倒不如让她跟在李妈妈身边一段时间。 若司徒锦真能定下心来跟着李妈妈好生学习,就算成不了大事,等到以后成了亲,总也能在后宅护得住自个,也算她们姐妹一场给司徒锦多些后宅生存自保的能力。(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 心里更是堵得发慌 “小姐还真以为二小姐能定下心来学?老奴却并不看好。”李妈妈心里有些发堵。 “谁知道呢!我也只是希望如此。”司徒娇将小脸在枕头上蹭了蹭,侧脸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目光已经有些迷离,嘴里喃喃道:“妈妈可记得宫嬷嬷的来信?她说司徒锦只要定下心来学东西,却是个极聪明的人呢!就当给她一个机会吧,希望她别让人失望。” “倒也是的!那就让她学着看看吧。已经三更天了,小姐快睡吧。”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李妈妈支起身子伸手替司徒娇掖了掖被子,拍了拍司徒娇轻轻道。 “嗯,睡吧……”司徒娇的声音迷糊的已经几不可闻。 李妈妈看着眨眼间就睡了过去的司徒娇,眼里全是浓浓的心疼,微微地叹了口气,裹了裹身上的被子,闭上眼睛也进了梦乡。 第二天,司徒娇依然还需要出府去,不过出府前她决定先与司徒锦谈谈。 既然司徒锦有心想学药材知识,且目的是要做她的帮手,无论司徒锦这个目的是真心还是假意,司徒娇都觉得该有所表示。 司徒娇倒没有刻意要去司徒锦的锦绣阁,只带着春梅和夏竹去了慈安苑。 一早司徒娇就与夏竹做了交流,夏竹听到让她去作坊当青竹的帮手,顿时眼睛都亮了几分。 及至对上司徒娇戏谑的目光,这才羞红了脸,半晌呐呐不能言,最后还是司徒娇替她解了围,让她收拾些随身需要的东西,从今日起就去作坊那边当差,就住原来春月住过的小屋。 司徒娇出府身边最少也得带上两个丫环,如今夏竹不能算了,不过还有个昨夜替李妈妈守在慈安苑的墨菊,到时留了夏竹在作坊,司徒娇身边依然还有两个丫环,倒也不会失了身份。 因为李妈妈答应教司徒锦,司徒娇猜想司徒锦今日定然会早早到慈安苑报到。 果然被司徒娇猜了个正着,当司徒娇到达慈安苑的时候,司徒锦已经乖乖地跟在李妈妈身边。 虽然什么忙都帮不上,甚至还有些碍手碍脚,不过那个恭敬和认真的态度,还是让司徒娇在主里默默地给她点了个赞。 今日早早来到慈安苑的不仅仅只有司徒锦,出乎司徒娇意料之外的还有司徒颖和许茹云母女,此刻也已经守在老夫人的榻前。 “大姑母早,云表姐早。”虽然司徒娇很腻烦这对母女,不过该有的礼数却一样也不少。 此刻是在慈安苑,又是在老夫人的榻前,除非司徒颖母女作死折腾,司徒娇自不会摆出顺平县主的威风来。 司徒颖抬了抬眼皮什么都没说,许茹云倒是想要刺司徒娇几句,可是一想到昨夜司徒娇毫不留情的斥责,许茹云不得不有所收敛,只不屑地撇了撇嘴,将头一歪只当没看到司徒娇。 司徒娇才不在乎这对母女的态度,只走近床榻,细细观察床榻上睡着的老夫人,轻声询问李妈妈一早的诊脉情况。 “小姐放心,老夫人只是嗜睡了些,情况还算正常。”李妈妈一边放下老夫人的手,一边将老夫人的脉相细细诉来。 “总这样睡着,也不是个事,总要让大姑母与祖母说说话,要不然……换个方子?”司徒娇睨了眼支楞着耳朵的司徒颖,轻声与李妈妈商量。 “老夫人这个样子已经算是最好的了,若真要换了方子,强迫她清醒,只怕有损她的精气。不过倒也可以……试试。”李妈妈蹙眉,满脸担忧地看着老夫人,暗地里却给司徒娇挤了挤眼睛。 “可是总不能让大姑母一直这样在府里守着啊,眼看明日就是除夕,就算咱们府里无所谓,只怕许府也不会同意大姑母和云表姐在安宁侯府过年吧!”司徒娇强忍着笑,微微皱着眉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要赶我和我娘走吗?凭什么?!”许茹云到底道行不够,司徒娇不过那么一提,就如同爆仗一般蹦了起来,指着司徒娇气咻咻地说道。 “啊,云表姐为何如此说?难道你们昨日不是去许府报备准备回许府过年吗?我可是听说过咱们南陵特别是京都,有出嫁女非休离不得在娘家过年的习俗。难道是我误听了?”司徒娇睁着双懵懂的眼睛看看许茹云再看看司徒颖,那目光似乎在问司徒颖,许明辉可有休离她。 司徒颖的心里被噎得不行,却又半分质问司徒娇的义气都没有,南陵国特别是京都这一带的确有这样的风俗,否则她昨日也不会带着许茹云急急忙忙地许府。 只是一想起昨日去许府的情形,司徒颖心里更是堵得发慌。 昨日她带着许茹云回许府,是正式向许府报备她们母女进京的消息。 她们进京都的事儿,许明辉早就给许府写了信,许府倒也给她们母女安排了住处。 只是那住处却不是他们离开京都前的那个院子,而是一个比起原本那个憋屈的小院子还要偏僻破败的院子。 许茹云虽然生在安凌长在安凌,可是她到底是司徒颖掌上的明珠,哪里住过如此破败的院子。 被司徒颖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许茹云当即就在许府闹了一场,被许府的老太太很是罚了一顿,可以说昨日她们母女是灰溜溜地从许府出来的。 因此司徒颖虽然心里明白,作为许府的媳妇,她不可能带着许茹云赖在安宁侯府,可偏偏许茹云却一心想要赖在安宁侯府。 安宁侯府的青凌阁,别说是许府的那个破败小院,就连她那在安凌郡数一数二的院子也是远远比不上的。 此刻听司徒娇如此说,许茹云能不跳脚才怪! 昨日从许府灰溜溜地出来,在回安宁侯府的路上,许茹云对着司徒颖又是哭又是闹,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司徒颖想法子留在安宁侯府。 按许茹去的想法,司徒颖作为许府的媳妇不能留在安宁侯府过年,那么司徒颖单独回许府那破败的小院子里过年就是,完全可以让她自个留在安宁侯府过年。 她才不要去许府挨冻受罪,只要一想起那个严厉的祖母,许茹云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露出凶恶之色(加更) 许茹云到底不是在许老夫人面前长大的孙女,加之她嘴巴不会哄人,性子又被司徒颖宠得极为娇纵,若住进许府,在许老夫人面前,想必有她苦头吃呢! 再说,若她回了许府居住,就算能够再来安宁侯府,也没那么多的机会见到司徒阳,更别说与司徒阳相处。 许茹云明知司徒阳已经成了亲,可此时就如同魔障了一般心里念着的还是司徒阳。 司徒颖被许茹云闹得没法,正要答应她的要求,马车却出了意外,虽然没有直接发生撞车事故,她们的马车却散了架。 虽然此事的起因与司徒娇毫无关系,偏偏当时司徒娇一心只关心躺在地上晕厥过去的车夫,对她们母女却视若无睹,顿时引起了司徒颖深深的不满。 母女俩二话不说,一身狼狈地就去了梅苑,向韩氏讨说法,结果却被随后赶来的被司徒娇用顺平县主的身份压制住不得翻身。 母女俩不情不愿地回到青凌阁,合计了半夜,也没想出好的办法来,最后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老夫人身上。 于是一大清早就赶来慈安苑,希望老夫人能有片刻的清醒,求得老夫人同意让她们母女以侍疾为由留在安宁侯府。 可是老夫人的情况,令她们母女大失所望。 除了她们刚刚回京都的时候,老夫人有过片刻的清醒,其他时候别说是神志清醒,就算糊涂的醒着都不曾有过。 如今司徒娇步步紧逼,却句句无可辩驳。 作为出嫁女,特别是婆家就在京都的出嫁女,司徒颖回京都本就不该直接来安宁侯府,并且还住下不走,这完全是件极失礼数的事儿。 眼看明日就是除夕,若没有特殊的情况,万没有继续再在安宁侯府住下去的道理。 而且若是满足了许茹云的要求,让许茹云在安宁侯府住下去,先不说许府那边会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单说许明辉就不会饶过她。 如此一想司徒颖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些,今日许茹云愿意回许府是最好,她不愿意回去就算拖也得将她拖去许府,切不能因小失大。 “侄女说得极是,的确没有出嫁女在娘家过年的理!我今日就是想等着你祖母醒来,与你祖母说上几句,然后就带着云儿回许府。”此时的司徒颖可算是咬碎牙齿各血吞,脸上露出悲伤的神情,木然地盯着床榻上睡着的老夫人。 “娘!”许茹云没想到司徒娇不过那么一说,自个的娘就全线溃败了,不由跺着脚气恼地对着司徒颖喊道。 “这事儿娘已经做好决定,云儿别再胡闹。一会且与娘亲回许府。可不能给你爹爹惹麻烦。”司徒颖有些严厉地盯着许茹云,说到最后那句的时候,更是加重了语气。 听到司徒颖将许明辉抬了出来,许茹云的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缩了缩脖子,极不情愿地闭上了嘴巴,只不过那嘴儿撅得可以挂上只油瓶了。 如此看来许茹云虽深得司徒颖宠爱,却并不得许明辉的意。 “不知今日你祖母何时能醒?”大概是有求与司徒娇,这次司徒颖的问话显得温和了许多。 “大姑母方才应该也听到李妈妈说的话了,若强行将祖母唤醒只怕伤了祖母。侄女着实不敢造次。 不如大姑母再等等,今日祝太医会上门来替祖母请脉,届时大姑母不如问问祝太医。”既然司徒颖放下身段主动求和,司徒娇自然不会再针锋相对。 “啊,今日还有太医过来请脉?”司徒颖有些惊讶地问道。 她以为老夫人一向都只是由司徒娇主仆在诊治,所以私心里还以为司徒娇在老夫人身上做了什么手脚,才会让老夫人总是睡着不醒,就算醒来也是糊涂得紧。 没想到还有太医过府来请脉一说。 “大姑母不会以为,平日里只我和李妈妈替祖母诊疗吧!”司徒娇心里对司徒颖的想法清楚得很,却故作不知。 “呵呵,不都说你医术好,既给太皇太后和太上皇针灸,还治好了不少老夫人的头疼失眠之症嘛。姑母我呢,这不就先入为主了。”司徒颖尴尬地笑道。 “术有专攻,大姑母有所不知,我精于针灸和医治妇人的毛病,李妈妈则精于儿科,对祖母的中风症和哀老症并无太多的研究。 自祖母中风以后,就一直延请太医院的祝太医替祖母诊疗,祖母所用的方子皆出自祝太医之手,侄女和李妈妈只负责日常的护理和照顾。”司徒娇只当没看到司徒颖尴尬的笑容,索性将事情彻底摊开。 “不对吧,刚才表妹明明与这位妈妈商量着要更改外祖母的方子,这会怎地又说全都是出自太医之手?”许茹云突然插嘴道。 仿佛抓到了司徒娇暗害老夫人的把柄,司徒颖母女目光中露出凶恶之色。 “表姐怎可断章取义? 方才我与李妈妈只是在商量给祖母换个方子的可能性。 就算真有那样的可能,新方子要用在祖母身上,也得先与祝太医商议,得了祝太医同意方可更改。”司徒娇仿佛像看傻子般地看着许茹云,说出的话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只将许茹云噎得跳起脚来又要与司徒娇争辩出个子丑寅卯来。 只不过还没等许茹云发飙,从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顺平县主可是有了什么新的方子,快快拿出来与老夫好生参详参详。” 大家循着声音回头望去,只见大管家林海恭敬地引着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进了屋子。 此人精神矍铄,声如洪钟。 不需多想,从此人说的话中,就能知道来人必定就是司徒娇嘴里所说的祝太医。 而祝太医的话,恰好证明了司徒娇方才所言,原来跳着脚要与司徒娇分辩的许茹云,如戳破的皮球顿时泄了气。 “倒也不算什么精妙的方子,不过只想着法子,加那么一两味刺激神经的药材,让祖母能够清醒片刻,也好让祖母与大姑母叙叙母女之情,以解大姑母心中郁结。 只不过这法子有风险,用得不好只怕适得其反,故而想请祝太医定夺。”司徒娇笑道。 “且让老夫先替老夫人诊脉,看看她的脉相如何,咱们再作商讨。”祝太医一听顿时慎重起来,先在老夫人的床榻前坐下,伸手细细替老夫人把起脉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着实羞煞人了 大约盏茶时间,祝太医收了手从床榻前退开,与司徒娇小声讨论起来,最终还是否决了司徒娇的提议:“为慎重稳妥起见,老夫不赞同给老夫人的药方里加刺激神经的药材。” 有了祝太医的最终判决,司徒娇无奈地看了看司徒颖。 司徒颖目光沉沉地看着老夫人,半晌没有说话。 倒是许茹云轻声嘀咕了一句:“如此说来外祖母只能这样睡着,这与死人有啥区别?” 此言一出,别说是安嬷嬷对许茹云投去了怨愤的目光,就连祝太医也不由惊讶地看向许茹云。 有这样说自个外祖母的吗? “这位小姐所言差矣!老夫人虽然睡着的时候多,可她每日还是会有清醒的时候。你可见过每日会清醒过来的死人吗?”祝太医用责备地的目光盯着许茹云。 司徒颖狠狠地掐了一把许茹云,这个时候她真想直接掐死许茹云算了,实在太丢脸了! 当然祝太医也只是一位医者,并非道德和礼仪的卫士,出言责备一二也就罢了,倒也没再多说什么,只继续与司徒娇讨论对老夫人的护理。 祝太医扫了眼屋里众人,也许觉得与别人交待医嘱不如与司徒娇交流,因此最终还是将目光对上司徒娇:“如今老夫人睡得多也是她身体机理起了调节的作用,对老夫人也算是好事。 只不过她睡得多了动得就少,既然她不能自主动作,就得由外人帮她动作。 因此最好每个时辰都给她翻个身,以免睡得多了身上长疮。” “嗯,这事儿安嬷嬷和李妈妈一直都在做着,我还让她们每日替祖母按摩四肢,以防长期睡着不动,等病情好些的时候,连站都站不起来。”司徒娇点头赞同,也将自个的医嘱分享给祝太医。 “顺平县主有心了。老夫人有你这样一个懂医的孙女可真正是有福之人。”祝太医睨了眼被司徒颖掐了一把后一直很不开心地撅嘴与司徒颖闹脾气的许茹云。 两人都是老夫人的孙辈,那一个看着就比司徒娇要大个两三岁,却远远不如司徒娇懂事。 这人啊,不比不知道,比了才知道差距! “不敢当祝太医的夸奖。对了,祝太医今日怎地来这么早?”面对祝太医不加掩饰的夸奖,司徒娇有些羞赧地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这还不是因为你!”祝太医摸了把胡子道。 “我?”司徒娇有些茫然。 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很快祝太医就给出了答案:“如今若不是紧急的情况,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早早去了太医院点卯,目的就是能够听全顺平县主的一堂课。 昨日听过顺平县主讲课的太医,谁不说听顺平县主的一堂课,胜读十年书!” “这,这也太夸张了吧。不过只是平常的经验交流,哪里当得起太医们如此的夸奖,着实羞煞人了。”司徒娇小脸涨得通红,又羞又窘。 “当得当得!老夫今日可得好生把握这近水楼台,与顺平县主交流切磋一二。”祝太医说着从怀里拿出个本本来,打开本本凑近司徒娇真的就开始“切磋”起制药的流程方法来。 面对热切而又好学的祝太医,司徒娇不得不暂时放下一切,与祝太医交流起来,所幸此时时辰尚早,倒还有些时间可以满足祝太医的求知**。 司徒颖在确认老夫人暂时清醒无望的以后,为了避免许茹云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带着还在闹情绪的许茹云从慈安苑退了出去,想必是回青凌阁收拾行装准备回许府去了吧。 司徒锦则一直目光热切地围着司徒娇转,此刻安静地侧耳听着司徒娇与祝太医之间有交流。 虽然她压根听不懂司徒娇和祝太医嘴里说出的那一串串专业词语,不过她依然认真地听着。 当然她的心里想得最多的却刚才司徒娇与祝太医所说的对老夫人的护理。 原来为了老夫人好,每个时辰至少要替她翻一次身,每日都要还要替她按摩四肢。 替老夫人翻身,司徒锦觉得她做不来,就算老夫人如今已经骨瘦如柴,以她现在的小身板,若要做这件事,那不是在护理老夫人,而是在折腾老夫人了。 不过她无法替老夫人翻身,并不表示她不通用替老夫人做些事情,至少按摩四肢这样的事,她应该还是可以做的。 虽然司徒锦从来没有替人按摩过,不过她下决心要先向李妈妈学习按摩的手法,将替老夫人按摩四肢这活计接下来。 这样多少也算替司徒娇分担些负担了吧。 如此一想,司徒锦的心思顿时活跃起来,既然听不懂司徒娇与祝太医之间的交流,那么不若趁着现在司徒娇被祝太医缠住无暇于她,向李妈妈学习一二。 于是司徒锦慢慢凑到了正在替老夫人按摩四肢的李妈妈身边,有些羞赧地小声恳求道:“李妈妈可否教教我如何替祖母按摩?” 李妈妈手上的动作顿住了,抬起眼皮认真地看着面前小心翼翼的司徒锦,仿佛是要透过表皮看穿她内心一般。 李妈妈深沉的目光,让司徒锦的心里有些发慌,不过这次她没有将目光闪避开去,只勇敢地与李妈妈对视着。 片刻过后,李妈妈放下老夫人的手,从床榻边站了起来退开些许。 司徒锦有些茫然地看着李妈妈,一时之间弄不明白李妈妈的意思。 “二小姐若真的想学,就得有吃苦的准备,一旦上了手,就不容许有两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儿发生。你可能做到?!”李妈妈并不多做解释,目光牢牢锁住司徒锦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道。 司徒锦顿时明白过来,李妈妈这是答应她,愿意教她按摩的手法了,这真是太好了! 心里划过一阵喜悦,能得李妈妈教导,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司徒娇可不就是李妈妈启蒙的嘛。 那么是不是只要努力,就算达不到司徒娇的境界,她司徒锦至少也能成为司徒娇的帮手?! 司徒锦忙不叠地连连点头:“能,我一定做到!” “二妹妹有此决心,很好!那这些日子,就先跟着李妈妈好好学习,顺便帮大姐姐好生照顾祖母。记住,不怕苦不怕累,遇到困难决不妥协!”不知什么时候司徒娇已经来到了司徒锦的身后。 司徒锦激动地回过身去,对着司徒娇用力点头发誓道:“请大姐姐放心,我一定用心学,决不气馁!”(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 感触良多 当司徒娇在太医院忙了一天回到府里的时候,果然听到了司徒颖带着许茹云回许府居住的好消息,在心里连着念了两声“阿弥陀佛”。 府里终于可以得到短暂的安宁,安安稳稳地过个年了,司徒娇不由长长地舒了口气。 经过两天的传授,太医院的制药坊今日已经按新的制药方法制出了第一批药品,虽然药效上一时还达不到司徒娇的要求,不过足以让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们和药师们欣喜若狂。 太医院的制药坊走上了正轨,司徒娇总算可以安心地留在家里准备过年了。 “娇娇,明日就是除夕了,总不会再去太医院忙吧!”看着司徒娇几乎可以用狼吞虎咽的形容的用膳速度,韩氏又是心疼又是埋怨。 眼看就要过年,过了年杨凌霄就要离开京都,女儿却忙得脚不着地。 就算离成亲还早,可是年轻的未婚夫妻难道不应该抽时间见见面叙叙话培养培养感情吗? 虽然韩氏知道司徒娇与杨凌霄每日都能见上一面,可是司徒娇总是那么忙,哪里还有时间与杨凌霄叙话培养感情? 原本在杨凌霄回京都的时候,韩氏还大大地庆幸了一翻,总算有时间有机会让两人培养感情了。 没想到,杨凌霄回来不过只个把月的时间,又被圣人给派回北边关去了,难道南陵国除了杨凌霄就没有其他可用的人了吗? 可是这样的埋怨韩氏也只能埋在心底,却着实替女儿着急。 本来女儿与杨凌霄认识的时日就短,这两人还总是有忙不完的事,不是他忙就是她忙,这还怎么培养感情? “嗯,明日不去了,在家陪娘和嫂嫂!”司徒娇明白韩氏这话的意思,连忙将嘴里的膳食咽下去,又喝了口汤,这才对着韩氏笑眯眯地说道。 “真不去了?”韩氏有些不放心。 “嗯,真不去了!太医院那边的药师到底都是医药世家出身,一点就通,今日已经生产出药品了。”司徒娇再次肯定的点了点头,又怕韩氏不相信,索性告诉韩氏太医院制药的进展。 “既然明日不用再去太医院,那么也该去你姨母家走走,过了年凌霄就要去边关了,这次又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也该抽时间陪陪他!至于我和你嫂嫂,以后有的是时间!”韩氏嗔了眼司徒娇道。 “杨大哥比我还忙!倒是姨母和杨祖母那里倒是该去看看。行,我明日去建国公府走一趟。”司徒娇想了起,的确有段时间没去建国公府了,的确该去看看。 不过就算太医院的作坊生产出了药品,对于药效司徒娇还是有些不满意。 想到那些药品的药效,再想想太医院那些太医看到成药时候的欣喜若狂,司徒娇的心思又重新飘回到制药这事儿上去了。 只见她秀眉微微蹙起,嘟了嘟嘴,神色有些怏怏地嘀咕道:“说起太医院的制药师,比起青竹还是差了些,加上时间紧,做出的药药效总归不太如意。” 韩氏听了司徒娇的嘀咕,不悦地皱眉瞪了眼司徒娇,司徒娇却兀自沉浸在自个的思绪中。 “妹妹,要求高的确是好事,可是有的时候也要适当地降低一些要求。你如此追求药效的极致追求完美,脑子里的弦是不是绷得太紧了些?”突然司徒阳插了一嘴。 司徒娇挑了挑眉,眼睛直直地盯着司徒阳,那个模样仿佛只要司徒阳下一句不如她的意,她就会年上去咬他一口。 司徒阳不由往旁边让了让,不过看到身边的周雅琪盯着他看,连忙挺了挺身子,顿了顿看着司徒娇继续认真地说道:“就拿这次制药来说,在药品的质量上严要求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可若妹妹一味追求药效却并非好事。 这次合作制药时间紧,任务重,妹妹自个想想,若与药庐合作的不是太医院,而是其他药铺,可能在如此短的赶时间里生产出药品来,还是数量如此巨大的药品?” 司徒阳这番话让司徒娇感触良多,不仅仅是因为司徒阳说中的这次药品生产的重点,而是司徒阳的成长令她心有感慨。 想当年,司徒娇还在桃林别院的时候,司徒阳对她何曾有过如此的耐心和关心。 想当年,司徒娇刚刚回府的时候,司徒阳还是个冲动自我的小小少年,不如意的时候,还会刺她几句。 如今却已经可以给她疏解压力,能够用如此具有深意的道理来劝说。 “是啊,妹妹可别给自个太大的压力,凡事要往好处想。”周雅琪附和道,然后笑盈盈地看着韩氏道:“娘,不是给妹妹打了新首饰吗?快拿出来让妹妹试试!” “听说你给娇娇裁了新衣,何不一起让她试试?”韩氏自然知道周雅琪的意思,慈爱地看了眼周雅琪顺着她的话道。 这个媳妇儿着实太称她心意了,对丈夫有情,对小姑子有爱,对她这个婆婆更是敬重有加。 如今怀上了身孕,府里人人宠着惯着,周雅琪却并不恃宠而骄。 虽然韩氏免了她晨昏定省,可只要司徒阳在府里,又恰好不是下雨下雪路滑难行的日子,周雅琪依然会让司徒阳陪着她一起来梅苑陪韩氏用膳,陪韩氏说说话。 甚至还悄悄地给韩氏做了双皮靴,既保暖合脚又防水防滑,着实让韩氏喜欢得紧。 这不,还亲自给司徒娇裁剪了一套新衣,据说是在京都最时新式样的基础上,加入了一新的元素,是由周雅琪亲自设计裁剪并精心绣了花。 周雅琪早有准备,看了眼双喜,双喜笑着从身后拿出个包袱,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上身是粉色系列的新衣,极衬司徒娇年龄和她粉嫩的肌肤。 式样看着并不繁琐,却在裙裾、袖口等处精心绣上了一只只不同形态的蝴蝶。 穿上这套新衣,行走甩袖之间,裙裾和袖口的蝴蝶犹如活了一般,翩翩起舞。 一旦人静止不动的时候,这些蝴蝶又宛若在花丛中栖息,心思着实巧妙。(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人靠衣装马靠鞍 在双喜和玉兰的帮助下,司徒娇进里屋穿上这套新衣,顺便戴上了韩氏替她准备的首饰。 没见周雅琪专门替司徒娇量过身,这衣服却做得十分合身。 不知韩氏与周雅琪是真的心有灵犀,还是凑巧,韩氏准备的首饰是四件套的粉色珍珠饰品,那朵蝴蝶形状的粉色珠花尤其相配。 “嫂嫂着实手巧,这些蝴蝶真像活了一般,谢谢嫂嫂,我很喜欢!”司徒娇先是充分肯定自个对这套衣服的喜欢,尔后摸了摸头上的珠花,看着韩氏娇俏一笑:“娘,与嫂嫂真是心有灵犀,选的首饰与这衣裳相得益彰,特别是这朵珠花,女儿好喜欢。” 韩氏和周雅琪相视一笑,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欣喜。 还没别说,她们各自替司徒娇准备的时候,还真没想过那么多,只觉得这样的颜色更衬司徒娇的容色罢了,没想到婆媳俩却想到一块儿去了。 为了展示韩氏和周雅琪的一片爱护之心,司徒娇在屋子中央转了两圈,尔后看向周雅琪,脸上却露出些许的不赞同来:“只是嫂嫂如今怀了宝宝,可不能用眼过度伤了眼睛。” “嗯,嫂嫂记下了,定不会再做费眼睛的事儿。其实这衣服在知道怀孕前就已经做得七七八八了。若不是怀孕了,早就该把衣服给妹妹了,倒是一直拖到快过年了才总算收了尾。”周雅琪有些羞赧地说道。 说罢,周雅琪眼角扫到默默坐在一边看着她们的司徒锦,虽然司徒锦极力掩饰心中的失落,可是脸上的羡慕的落寞依然瞒不过任何人的眼睛。 周雅琪微微一叹,明知韩氏不喜欢司徒锦,可是作为长嫂到底不好太过厚此薄彼。 她的确也给司徒锦准备了身新衣,只不过她只出了衣服的式样和绣样,其他的事儿都是丫环们代劳的,自然远远比不是得司徒娇的精致,当然比起制衣坊的却还是绰绰有余的。 给双喜丢了个眼神,双喜身后的小几上还有个包袱,那里面就是给司徒锦准备的新衣。 韩氏早就已经看出来,却只当不知,脸上也保持着欢喜的笑容。 见韩氏面色如常,周雅琪松了口气,接过双喜送过来的包袱,对着司徒锦招了招手道:“嫂嫂也给二妹妹准备了套新衣,希望二妹妹别嫌弃。” 司徒锦先是一愣,等到确定周雅琪是在与她说话,顿时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了。 兴奋的小脸上浮起红晕,熏熏然地起身,机械地走到周雅琪身旁,眼睛直直地盯着周雅琪面前的包袱,却没有伸手,似乎在等着周雅琪打开包袱。 “二妹妹,那可是嫂嫂给你准备的,快打开看看呀!”刚刚去里屋将新衣换下来的司徒娇连忙催促道。 “我,我,这真的是给我的吗?”司徒锦依然感到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周雅琪在与司徒阳成亲前有多少的讨厌她,司徒锦还是心知肚明的。 “自然是真的不能再真。虽然这套衣服不是全部由我亲手绣制,却是也凝聚着我心血。二妹妹难道是在埋怨我没有坚持自个绣制吗?”周雅琪的心里对司徒锦到底还是不喜欢,因此与司徒锦说话就少了许多耐心。 “不,只要是嫂嫂送我的,我都喜欢!”司徒锦有些慌乱,生怕周雅琪误会她的意思,连忙伸手将包袱打开。 包袱里是一套与司徒娇的衣服同样质地的衣服,颜色也恰好是司徒锦最喜欢的娇嫩黄色系列。 式样与司徒娇的有些差异,不过也是在京都流行款式中加入了一些新奇的元素,让整套衣服更加契合穿着者的气质,可见周雅琪也是用了心的。 司徒锦自然不可能进韩氏的里屋试衣,司徒娇一个眼神下去,春桃拿起包袱拉着已经激动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司徒锦就准备去了后面偏厦。 这时林嬷嬷的声音适时只见了起来:“这里是夫人专门给二小姐准备的首饰,不妨一起拿去试试。” 林嬷嬷话音方落,不但是司徒锦半张着嘴惊讶得半晌没有反应,就连司徒娇和周雅琪都惊讶万分。 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不过司徒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管韩氏心里有多么厌弃司徒锦,可是为了配合她教妹大计,还是忍着内心真实的感情,配合她,只为她教妹大计能够更加顺畅。 “春梅,你且拿着首饰帮着春梅给二小姐换装。”司徒娇给春梅使了个眼神吩咐道。 等春桃和春梅拿着衣裳和首饰带着依然木呆呆晕晕然的司徒锦去偏厦更衣,司徒娇蹭到韩氏身边,腻进她的怀里,用只有韩氏能听到的声音道:“谢谢娘!” 韩氏眼角微微发酸,却故作气恼地斥道:“去去去,多大个人的,还佝个小孩子一样的撒娇!” 不过司徒娇才不会就此离开韩氏的怀抱,依然像只小狗般地在韩氏怀里蹭着,令韩氏骂也不是推开也不是,最后索性将司徒娇搂在怀里轻轻拍着。 等到司徒锦重新回到屋里,所有的人不由眼前一亮,连韩氏也不由多看了一眼。 正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在周雅琪特意替司徒锦裁制的这套衣服的衬托下,原本还因肖似司徒空显得有些过硬的容貌,顿时柔化了,多了几分女孩儿的娇柔。 韩氏的那套首饰,也许没有司徒娇那套精致,可是依然十分精致。 那串了玉珠的珠花,晶莹透亮的耳坠,都起了很好的点缀效果,让司徒锦多了几分娇俏。 “好,嫂嫂这套衣服设计得可真正是巧妙。”司徒娇抚掌赞道。 “妹妹快别夸你嫂嫂了,再夸下去,只怕她每日里想的都是如何替你们设计衣裳了!”虽然极得意媳妇儿的心灵手巧,不过司徒阳更心疼媳妇儿设计衣裳时的辛苦。 “娇娇别听你哥胡说,不过是平日里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罢了,哪里有你哥说的如此夸张。”周雅琪嗔了司徒阳一眼,笑看着司徒娇道,然后看了眼羞涩地站在屋子中央等着点评的司徒锦道:“娇娇,娘送二妹妹的这套首饰,极合二妹妹的气质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享儿女之福是如此的幸福 司徒娇对着周雅琪挑了挑眉,从韩氏怀里起来,来到司徒锦身边,小手从司徒锦头上的珠花慢慢移到耳边的坠子,笑着应和道:“可不是嘛,我还以为这珠花是的也是珍珠呢,没想到却是粉色翡翠,倒也有些稀罕。还有这耳坠上镶了碎钻,随着二妹妹走动,这耳坠一闪一闪特引人注目。” 司徒娇的一番点评,让司徒锦激动的小脸更加红润。 韩氏抿了抿嘴,瞄了司徒锦一眼,只是一言不发。 周雅琪适时配合着司徒娇,故作遗憾地说道:“可不是嘛,倒是衬得衣裳有些逊色了。” 无论是衣裳还是首饰,都极得司徒锦的喜欢。 此刻听得周雅琪的话,终于想起自个应该做些什么。 努力平息心里的激动,司徒锦红着脸先是对着韩氏行了个极标准的福礼:“母亲的首饰,我很喜欢,谢谢母亲。” 原本已经撇开眼的韩氏,不得不看向司徒锦,半晌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虽然只是这么轻轻的一声,却足以让司徒锦感到莫名的欣喜。 虽然韩氏看她的目光中依然没什么温度,可是至少现在韩氏的眼神中不再是只有冷漠和厌恶的。 得了韩氏的应声,司徒锦似乎有了更多的勇气,转向周雅琪。 司徒阳以为司徒锦会对周雅琪作出不利的举动来,脚下微微一动就准备护在周雅琪面前,却被周雅琪瞪了一眼。 司徒阳的举动让司徒锦脸上微微一僵,周雅琪的动作,却令司徒锦心里一暖,当下对着击雅琪福下身去:“谢过嫂嫂,这衣裳我很喜欢!” “嗯,喜欢就好。听说二妹妹现在跟着李妈妈学认药材,可一定得好生学习,切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里不喜是一回事,但是若司徒锦真心向学,作为嫂嫂周雅琪自然乐见其成,平日里她们虽然同住一府,可是韩氏却并不让司徒锦到周雅琪面前转悠,周雅琪才会趁此机会叮嘱几句。 “谢谢嫂嫂关心,我一定会用心向李妈妈学习的!”司徒锦没想到周雅琪如此关心自个,连忙恭顺地答道。 两个妹妹都有新衣,自然少不了婆婆大人的,双喜如同变戏法一般,又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包装得更加精致的包袱呈了上去。 周雅琪与韩氏恰好并排坐在一起,如此一来,这包袱就摆在了韩氏面前。 韩氏有些莫名地看着周雅琪,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明白,不过在周雅琪开口之前,韩氏还是端庄地微笑着。 周雅琪伸手轻轻抚过包袱,笑盈盈地看着韩氏道:“这是媳妇特地给娘设计的。” 尔后亲自动手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套紫色系列的衣裳。 轻轻展开,明紫色的衣裙上绣着朵朵牡丹,花间还点晴般地绣了几只蝴蝶,动中有静,又与司徒娇的那套衣裳相呼应,极是用了心思。 韩氏轻轻抚摸着面前的衣裳,眼睛有些湿润,原来享儿女之福是如此的幸福! “娘,快去试了看看,唉,若知道嫂嫂给娘裁制的是这样一套衣裳,我就不着急着换下来了。”司徒娇一边催促韩氏进里屋去试衣,一边极为遗憾自个已经将新衣换下。 不过换下了,不还可以重新换上吗? 司徒娇难得表现出小女孩儿的娇憨,拉着韩氏对玉兰说道:“玉兰带上我的衣裳,你也进来,我得重新换上,与娘一起从屋里出来!对了对了,还有我替娘订制的首饰,也一起拿了进来。” 韩氏无奈地笑了笑,给林嬷嬷一个眼神,林嬷嬷连忙上前从案几上拿起周雅琪送给韩氏的包袱,跟在韩氏母女身后进里屋更衣。 司徒娇前脚已经跨进里屋,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看着司徒锦道:“二妹妹也先别着急换下衣裳,等我和娘换好了衣裳,咱们站一起好生看看!还有,春梅快将我给嫂嫂的首饰先给了嫂嫂!” 司徒锦原本正准备去偏厦将新衣裳换下来,听了司徒娇的话,脸上微微一僵。 她没想到司徒娇还给韩氏和周雅琪都准备了首饰,她却什么都没准备,心里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忐忑不安地看向司徒娇,却见司徒娇眉眼温柔地看着她,微微对着她安抚地笑了笑,司徒锦的心仿佛一下子就安定了下来,温顺地对着司徒娇点了点头。 周雅琪看了眼司徒锦,什么都没说。 只看着司徒娇让春梅送到面前的首饰,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尔后与凑近身来的司徒阳低低说了句什么,夫妻俩顿时都笑了起来。 因屋里还有个司徒锦,司徒阳虽然很想亲周雅琪一口,不过还是忍着没下嘴,只伸手替周雅琪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再看了眼司徒娇送给周雅琪的这套首饰,拿起其中的一支发簪,簪在了周雅琪的头上,退开半步看了又看,满意地笑了起来。 司徒锦抬眼望去,虽不见司徒阳与周雅琪有什么过于亲密的举止,不过这两人眼中的深情,还有彼此间自然流露的亲密,让司徒锦好生羡慕。 这应该就是夫妻之间相濡以沫的深情吧。 这样的目光,这样的感觉,在司徒空与林淑琴之间从来不曾有过,不知她可否也有那样的一天,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感受彼此心灵的火花。 司徒锦看得有些痴了,却引来了司徒阳的不悦,不由冷哼一声。 这一声冷哼,明显带着浓浓的不悦和警告,司徒锦不由打了个寒战,连忙收回目光低下头去,双手无意为地揪着帕子,嘴里懦懦地说道:“谢谢嫂嫂送锦儿衣裳,锦儿真的真的很喜欢,特别特别的喜欢。” 说罢勇敢地抬起头看向周雅琪,眼中的真诚连司徒阳都看得出来。 “二妹妹何需客气,咱们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周雅琪微微一笑。 能从一向对她不假辞色的周雅琪嘴里听到“一家人”三个字,司徒锦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老米掉价了啊 虽然司徒锦心里明白,周雅琪之所以会对她好,绝对只是看在司徒娇的面子上。 若不是司徒娇从中周旋,别说是走进梅苑与大家一起同吃同喝,只怕大家迎面遇到也不会有人多看她一眼。 若不是司徒娇从中周旋,说不定她真要等到司徒空从边关回来通过了司徒空的考核,才有可能从正德女子学院回来。 若真到那个时候,她已经面临及笄,甚至还有可能已经及笄。 若真得到那个时候,她才能回到府里,哪里还有什么机会让她慢慢相看人家,指不定就会被匆匆指个人家嫁出去了事。 那样她的人生哪里还有可能与夫君有相濡以沫的机会? 如此一想司徒锦在心里更决定了要努力取悦司徒娇,紧跟司徒娇的脚步,以搏取美好的人生。 当韩氏和司徒娇一起换了衣裳并排而立,两套衣服的真实效果就出来了。 司徒娇抿嘴一笑,围着韩氏绕起了圈圈,裙裙、袖口绣着的蝴蝶翩翩起舞,中央含笑端庄而立的韩氏就如同一朵盛开的紫牡丹美丽不可方物。 韩氏大约也看出了其中的巧妙来,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 “娘,走,让嫂嫂好好看看她自个的杰作。”司徒娇见韩氏看明白了,笑盈盈地挽走韩氏的胳臂,母女俩联袂从屋里走了出来。 “娘穿了这一身,再加上妹妹选的这套首饰,显得既精神又年轻,与妹妹站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姐妹俩呢!”周雅琪看到韩氏和司徒娇,心里有说不出的满意,嘴里打趣道。 “嫂嫂,你看,娘就是那朵最端庄美丽的牡丹花,而我就是娘身边翩翩起舞的蝴蝶。”司徒娇再次围着韩氏转了起来,边转边欢快地说道。 眼角看到司徒锦羡慕的目光,司徒娇翩然来到她的身边,拉起司徒锦随着她一起起舞,这下效果顿时有了新的变化。 司徒锦的那套衣裳,颜色娇嫩,裙裾上绣着朵朵小碎花,随着司徒锦的舞动,就如同朵朵依恋在牡丹花旁的小花缓缓绽放。 站在中央的韩氏看着围在自个缓慢转着的司徒娇和司徒锦,目光中有些迷离,还有丝丝的抗拒。 转着圈的司徒锦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拘谨,在司徒娇的带动下渐渐地放了开来,姐妹俩难得地手拉着手,围着韩氏缓缓地转着。 这样的场景,让所有的人都为之感叹。 若这是对同父同母的亲姐妹该有多好啊! 只可惜,愿意是美好的,现事却是残酷的。 司徒娇看似一直在欢快地转着圈,事实上她一直都在用心观察韩氏。 见韩氏脸上那丝丝的抗拒,心里只能幽幽长叹。 司徒锦的存在,别说是韩氏,就是她自个的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的。 可是既然已经存在,自然不能当她不存在,更不可能将她弃之不理,放任她继续刁蛮骄纵下去,最后成为安宁侯府的耻辱。 那么唯一的办法只能想方设法改造她,并努力带着她融入这个大家庭。 大约过了盏茶的时间,司徒娇总算停了下来,她拥有内力自然无所谓转圈时间的长短,可是没有丝毫内力又缺乏锻炼的司徒锦却已经气喘如牛,若再转下去只怕要累瘫在地了。 “嫂嫂,你这三套衣裳做得太精妙了,分别契合各自的气质。若我没猜错的话,无论是单独穿出去,还是两两组合甚至三人组合着穿出去,应该有着各自不同的寓意。”等到大家换下新衣,重新坐下,司徒娇对着周雅琪竖起了大拇指。 “妹妹兰心蕙质。”周雅琪不肯定也不否认更不多做说明,这里所有的人都不是蠢人,就版型开始的时候不明白,司徒娇此时如此点了点,多半都能明白过来。 “嫂嫂才真正是个兰心蕙质的大才女!等大年初二穿上新衣去外祖父家拜年,定然羡煞一大群人!”司徒娇下巴微微抬起,一脸与有荣焉的得瑟模样,让周雅琪不由呵呵笑出声来。 “你可别给你嫂嫂找事儿做,她如今最大的任务是养好胎!”韩氏有些好笑地看着司徒娇卖宝,伸手在司徒娇的脑门上轻轻弹了弹。 “哎哟,嘤嘤嘤,娘如今是有了媳妇儿就不要女儿了。唉,老米掉价了啊!”司徒娇故作伤心地捂着额头老神在在地叹了口气。 “去去去,多大的人了!我说你啊,过了年多在府里陪陪你嫂嫂,顺便让你嫂嫂指点指点你的女红,别再整日地出门去,别以为自个儿离成亲还早,一年两年也不过弹指一瞬间的事儿,你那嫁衣、嫁妆也该是时候准备起来了!”韩氏没好气地点了点司徒娇的脑门嗔道。 “哎呀,娘,杨大哥说了,那嫁衣什么的不用女儿亲自绣,让咱们制衣坊的师傅帮着做就成了!只穿那么一次的嫁衣,何必费那么大的气力?!再说我这手吧,虽然平日里也是拿惯了针的,可我拿惯的针是针灸用的银针,可不是什么绣花针,娘还是饶了我吧!”司徒娇一听要她自个绣嫁衣,顿时如临大敌,苦着张小脸哀嚎道,直接把杨凌霄也给卖了。 “什么,凌霄居然同意你不绣嫁衣?那可不行!哪个女儿家的嫁衣不是自个绣的!哪天凌霄过府来,我可得好生说说他,哪能这般纵着你!”韩氏可没那么好糊弄,眼睛一瞪道。 周雅琪一听韩氏要司徒娇绣嫁衣,只那么想像一下司徒娇做针线的场景,就不由打了冷战,实在太暴力太血腥了! 为了不让自个的眼睛受罪,也为了让韩氏安心,更为了司徒娇别再出流血事件,周雅琪连忙出声道:“娘,你可别逼妹妹绣什么嫁衣了。前两天妹妹来青松苑看我,说话的时候只让她帮我缝个帕子的边边,可就将我给吓着了。 她那哪里是在做针线,完全当自个在做针灸呢。偏偏那针又不是妹妹的银针,那每一针下去可真正是针针见血,看着着实吓人! 若让她绣嫁衣,只怕血流成河都绣不出半朵花来! 这样吧,妹妹的嫁衣也别找什么制衣坊了,我包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学习热情空前高涨 司徒娇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作势就要往周雅琪身上扑去,嘴里还嚷嚷道:“还是嫂嫂最疼娇娇!嫂嫂最好了!” 司徒娇的动作,把司徒阳和韩氏都吓得不轻,唯有周雅琪依然稳如泰山地端坐着。 因为她知道司徒娇这一扑最多只是个样子,她是绝对不可能扑到她身上的。 果然在司徒阳如临大敌一般挡在周雅琪面前,准备挡住司徒娇这一个狼扑的时候,司徒娇已经一个旋身扑进了韩氏的怀里,还促狭地对着司徒阳做了个鬼脸。 自从周雅琪怀孕以后,司徒阳已经不止一次被司徒娇如此捉弄,按理次数多了,司徒阳应该已经习惯了。 可是偏偏护妻如命的司徒阳,每次还都会上当,司徒娇的捉弄自然次次成功。 “娘,你看妹妹!”司徒阳摸了把额头的冷汗,对着韩氏抱怨道。 “嫂嫂,我又赢了!就说我哥就是个大笨蛋,每次都上当!”司徒娇则对着周雅琪灿烂一笑,得意地说道。 却不料脑袋却被韩氏重重地拍了一把:“你这孩子,都多大了,还玩这种把戏,这万一失手撞到你嫂嫂的肚子可如何是好?” 见韩氏是真得生气了,司徒娇再不敢嬉皮笑脸开玩笑,从韩氏怀里出来,羞窘地低着头郑重其事地向韩氏做了保证,以后再不会玩这样不知轻重的事儿了。 周雅琪也连忙从中周旋,这才让韩氏饶了司徒娇。 当然也不会将绣嫁衣的活交给周雅琪,毕竟周雅琪如今的任务是养胎,替安宁侯府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看着司徒娇在韩氏怀里腻歪,司徒锦的眼中闪过浓浓的羡慕,夹杂着丝丝的悲哀,不过她掩饰得很好,除了时时注意着她的司徒娇,也许没有能够将司徒锦的情绪看得如此通透。 从梅苑出来,兄妹姑嫂几人就准备各回各院。 司徒娇让司徒锦等她片刻,自与周雅琪和司徒阳在一旁轻声说了几句话,这才与他们挥手分别。 司徒阳的青松苑与司徒娇的青云阁出梅苑不远就得分道扬镳,倒是司徒锦的锦绣阁与司徒娇的青云阁在一个方向。 “二妹妹今日跟着李妈妈都学了些什么?”司徒娇与司徒锦并肩而行,似无意地问道。 “李妈妈教我认了人参和燕窝,原来无论是人参还是燕窝,里面却有如此多的学问。”一提到今日李妈妈教她认参的过程,司徒锦既有些小小的兴奋,也很是有些感慨。 以前她总觉得,人参就是人参,燕窝就是燕窝,需要的时候让人去府里的药库领,府里没有就出府去买就是。 今日听了李妈妈的指点,方知人参有年头的差异,其效用就有可能南辕北辙,而且人参对于病人而言,也不是年头越长越好,还要看使用人参的人是否受得住补。 再说燕窝,司徒锦才知道燕窝还有雪燕、毛燕、血燕之分,若没有这些常识,指不定就会被人以次充好。 就今日一天,就让司徒锦觉得有学不完的知识,加上李妈妈说得深入浅出,时而还会举例说明,真正激起了她深厚的学习兴趣。 “二妹妹既然有兴趣,也有心想学,那就好好学,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要多问,切不可一知半解不懂装懂。”司徒娇默默地听完司徒锦兴奋的叙述,觉得司徒锦是真心想学且想要学好,故而拍了拍她的脑袋,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对司徒锦道。 “嗯,我会的,我一定好好学!”司徒锦用力点头。 今日发生的一切让她对学习的热情空前高涨,她暗自在心里下了决心,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让嫡姐放心,让嫡母不再那般厌弃她。 “嗯,我相信你!还有,这段时间,我还会比较忙,若你有空暇,祖母那里多去帮着些。”说话间姐妹俩已经到了青云阁门前,司徒娇最后道。 让春桃和春杏小心伺候着司徒锦回锦绣阁,目送司徒锦一行远去,司徒娇这才带着春梅和玉兰转身回青云阁。 “小姐就是好心肠,听我娘说二小姐以前总是去桃林别院欺负小姐,若要是我,才不理她呢!”春梅嘟着小嘴道。 玉兰轻轻敲了一下春梅的脑袋:“你这小丫头,如今胆儿越发肥了,连小姐的事也敢编排。小姐那是以德报怨!” “倒也不是什么以德报怨,我只是不想让她继续坏了府里的名声。行了,以后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司徒娇眯了眯眼睛敛去,最后严肃地扫了眼春梅和玉兰。 两个丫环连忙点头,特别是春梅还用力地抿了抿嘴。 哼哼,以德报怨吗?似乎真不是这样。 以德报怨,何心报德?! 刚跨进青云阁的院子,却见墨菊默默守在她的屋外,见她们回来,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而是快步迎向司徒娇。 司徒娇向屋里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心里不由微微一跳,该不会是杨凌霄来了吧! 果然当墨菊快步来到司徒娇身边的时候,墨菊对着屋里抬了抬下巴轻声道:“小姐,杨世子来了。” 司徒娇脸上不由微微有些发烫,不过神色却依然淡然,对着墨菊微微点了点头,小声吩咐了几句,这才跨进了屋子。 杨凌霄有些慵懒地坐在外间软榻上,手上拿着本账册翻看着,听到门帘掀动的声音,目光从账本中移开,抬眼看了过来,有些埋怨地说道:“不过是个庶女,何必如此费心?” 显然方才司徒娇与司徒锦站在青云阁外说话的动静,都被杨凌霄看在眼里听在耳边。 “是啊,只是个庶女罢了。可是偏偏就是这些庶子庶女,却依然是府里的主子。若放任不管,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往往一个不小心坏事儿的,就是这些庶子庶女。坏家的根本,却偏偏有那么多的男人趋之若鹜!”司徒娇在杨凌霄面前坐下,深有感慨地叹息道。 司徒娇虽然只是有感而发,却让杨凌霄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两眼。 这丫头不会是在提醒他吧,他是那种人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 坏家的根源 杨凌霄目光闪了闪,心也不由随之沉了沉,有些意味不明地看向司徒娇。 却见司徒娇拿着茶壶给他续水,倒是一脸坦然,似乎真的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如此一来,倒让杨凌霄觉得自个儿有些小鸡肚肠了,不由在心里晒然一笑。 想想安宁侯府和建国公府内院的情形,还真极有可能只是他多想了呢! 建国公府连续几代没有妾室庶子庶女。 老建国公年轻的时候身边还有两个通房丫环,只不过控制得好,没有弄出人命。 现在的建国公一生中只陈氏一个女人,连个通房都不曾有过。 就连二房的杨耀伟身边除了正妻以外,也只有一个灌了绝子药的通房。 建国公府内院与韩大将军府一样,显得尤其安宁祥和。 当然尽管建国公府内院安宁和谐,不过并不表示杨凌霄听不到看不到妾室庶子庶女给一个家庭带来的危害,那压根就是坏家的根源。 他来这个世界已经五年多了,妾室通房庶子庶女给一个家庭带来的危害有多大,他看得也够多了。 别的不说,就只单单一个安宁侯府,因林淑琴这个妾室就生出多少的事儿来,杨凌霄可不都看在眼里。 如今这世上再没有林淑琴这个人了,可司徒锦作为庶女却始终存在。 更何况司徒娇说得话很有道理,且还有着血淋淋的事实作为印证。 林淑琴就是妾室坏家的一个最直接的例子。 虽然因司徒娇的强势介入,彻底揭开了林淑琴丑陋的面目,逼着林淑琴不得不自尽谢罪,从而避免了许多的悲剧。 可是老侯爷不可能起死回生,司徒空头上的绿帽子已经整整戴了六七年之久,司徒娇更是被送出府去长达十几年…… 而前些日子在承恩伯府发生了的恶性投毒事件,更证明了庶子庶女处置不当会给一个家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承恩伯府是太皇太后的娘家,现在的承恩伯是太皇太后的侄儿。 老承恩伯去世得早,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顺理成章地承了爵位。 只是现在的这个承恩伯文不成武不就,并没在朝中领有任何实职。 年轻的时候喜欢呼朋唤友,喝个酒狩个猎什么的,有太皇太后撑着日子倒也过得自在逍遥,却在二十五岁那年出了个意外。 在那年冬天,承恩伯与几位酒肉朋友大雪天去西山猎场狩猎,却不慎坠马受伤。 因救治不及时伤了命根,虽然不影响夫妻生活,却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 好在当时的承恩伯虽只有二十五岁,却已有一妻一妾,并育有三女两男五个子女。 只不过承恩伯的长子生在嫡子之前,留下了难以避免的祸根。 承恩伯府妻妾极不和蔼,妾室因生下了长子,心里就有了别样的想法。 妻子为了维护正妻嫡子的权利,大力打压妾室和庶子。 嫡子自然是有样学样,对姨娘和庶兄动辄侮辱打骂。 随着庶子日渐长大,对嫡母嫡兄的怨恨越积越深。 终于在被嫡母和嫡兄再一次羞辱以后,庶子忍无可忍,在茶水中给嫡母嫡兄投了毒。 承恩伯夫人因服下的茶水量小给救了回来,承恩伯世子却七窍流血而亡,情形相当惨烈。 当时新皇刚刚登基,曝出如此恶*故,就算承恩伯只剩下这个庶子,律法不容私情,太皇太后也不好替承恩伯府求情,庶子被判斩立决。 如今嫡子亡故,庶子伏罪,好端端的一个伯府顿时家破人亡! 承恩伯夫妇悔之晚矣! 承恩伯后悔的是,当年不该违背了对夫人的承诺,在嫡妻五年没能生下嫡子的情况下,急急抬了妾室生下庶长子。 更后悔生下庶子以后,却任由夫人对妾室和庶子的磋磨,最终导致如此惨烈的结局。 承恩伯夫人后悔的是,当初就不该让那个贱人生下贱种。 若没有那个妾生的贱种,她的儿子眼看就要成亲却就这样白白送了命。 承恩伯府发生的事,给京都很多的家庭敲响了警钟。 京都抬妾的人家顿时少了许多,许多府第庶子庶女的日子相对宽松了些。 当然也有人家索性直接将成了亲的庶子分出来单独过日子的。 这也许就是韩氏最终没有反对司徒娇教妹这一举止的重要原因。 “我只是不想你太辛苦。其实让她回东京府一直待到侯爷回京岂不省心?”杨凌霄看了眼沉静如常的司徒娇,他实在不喜欢司徒锦总是跟在司徒娇身边。 虽然司徒娇一心要完成教妹大业,事实上心里对司徒锦依然喜欢不起来。 想起前世司徒锦所嫁之人恰好是杨凌霄,司徒娇蹙眉看了眼杨凌霄,什么都没说,情绪却显得有些低落起来。 杨凌霄再次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长臂一揽就将司徒娇揽进了怀里:“娇娇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只是万事别太勉强。” 如今司徒娇对于这个的拥抱已经有些习惯了,只微微挣了挣就靠进了杨凌霄的怀里,无论如何这是一个能够令她安心给她温暖的怀抱。 “今日过来可是有事?”少顷司徒娇问道,有关司徒锦的话题就这样被她生硬地丢在了一边。。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杨凌霄有些泄气。 这丫头不是说重生前都快三十的人了,怎地这情商比他这个没经过恋爱的人还要低! 也许是察觉到杨凌霄身上传来的不悦气息,司徒娇呵呵笑了一声道:“自然可以来!只不过明日就是除夕了,再过几日杨大哥就要去边关,难道不是应该在府里多陪姨父姨母还有小浩浩吗?” 垂眸看了眼依在自个怀里傻乐呵的司徒娇,杨凌霄磨了磨牙,真想咬她一口,以泄心头的郁结。 只是看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舍得下嘴,只伸出大手轻轻抹了一把司徒娇的小脸,不让司徒娇再露出这样的傻笑。 “哎哟,你这手心老多的茧子,糙脸得很!”也许杨凌霄的手掌真是让司徒娇觉得有些糙脸,也许只是为了稍稍调节一下气氛,司徒娇躲开杨凌霄手掌的蹂躏,嘴里有些娇气地轻声嚷嚷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章 全身酥软无力 “很糙吗?不会吧!”杨凌霄将手掌放在眼前看了看,又在自个的脸上用力抹了把,虽然能够感觉到掌心的薄茧,却并不觉得有司徒娇所说的那般粗糙。¢£,.. 司徒娇抬起头来,正好看到杨凌霄有些傻气的抹脸动作,不由抿嘴偷偷一乐,尔后伸出小脸来掐了把杨凌霄的脸:“你脸皮子厚,自然不怕掌心的茧子!” 然后得意地一扬小脸,将晶莹水嫩的小脸展现在杨凌霄的面前。 司徒娇莹润的小脸,娇嫩得像刚刚去了壳的熟鸡蛋,几乎到了吹弹即破的地步,本就不是杨凌霄这个多年生活在北边关的人可比的。 杨凌霄不由地再次抬起手掌看了又看,尔后又抹了把脸,似乎再次验证自个手掌的粗糙程度,最后才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果然有些糙!” 司徒娇得意地笑了起来,顿时犹如春花绽放在杨凌霄面前。 明丽动人的容颜,灿烂迷人的笑容,令杨凌霄的目光不由深了几许。 在司徒娇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杨凌霄已经低下头来,含住了她的唇。 杨凌霄的唇温热而柔软,细细碎碎地吻落在司徒娇微凉的唇瓣上,带着缠缠绵绵的怜爱。 刮得极干净的下巴上生存力极强的胡茬,蹭得司徒娇的小脸丝丝发痒。 这丝丝的痒,慢慢地深入心底,惹得司徒娇全身酥软无力,整个人就像挂在了杨凌霄的身上。 两人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灼热的气息互相交缠,杨凌霄的吻渐渐热烈起来,灵活的舌头如刷子一般在司徒娇的唇上来回刷着,引得司徒娇的娇躯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这种陌生的感觉,令司徒娇有些害怕,她摇着头努力像要躲开杨凌霄的唇,杨凌霄岂会如她的愿,自然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嗯……”司徒娇一声轻嗯,犹如打开了热情的闸门,杨凌霄的舌头更是找到了突破口,趁机深入牵引着司徒娇的舌头与其一同共舞。 这个时候杨凌霄充分发挥了“敌退我进”的战略,只要司徒娇略有退缩,他就乘胜追击,引得司徒娇与之再次缠绵。 一番热吻直到司徒娇感到自个快要窒息,杨凌霄才放过司徒娇,一手环抱着司徒娇的纤腰,一手托着司徒娇的后背,不让司徒娇瘫软下去,下巴则在司徒娇的头顶缓缓蹭着,慢慢平息激昂的气息。 若不是怕司徒娇承受不住,杨凌霄真不愿意就此放开。 今日杨凌霄过来的确也没什么太过重要事,只是今日里没能见到司徒娇心里想她,再过几****就要再次暂时离开京都,离开她的身边,于是用过晚膳以后,找了个借口就出了建国公府,直奔安宁侯府而来。 安宁侯府的护卫,哪里是杨凌霄的对手,不过几个起落就避过了护卫的巡视,一路畅通地到了青云阁。 司徒娇的甜美真的让杨凌霄食骨知髓,恨不得马上将人娶回去,天天这样抱着她缠缠绵绵。 只可惜这丫头这身体实在太小了些。 十三岁,这样的年龄在前世不过只是初一的孩子,着实让他下不了手,可是心里地却又想得疼,只得偶尔像今日这般过过嘴瘾。 等到两人的气息都平静下来,杨凌霄才放开司徒娇,从怀里拿出一叠纸来在桌上一一摊开,对司徒娇招了招手道:“这是明年四季的首饰设计图,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司徒娇拿起桌上的设计图细细品鉴,四套首饰分为春夏秋冬四个主题,每一个主题的首饰都契合了各自的季节,套套皆精品,美不胜收且各有千秋。 “好漂亮!”司徒娇连声赞叹。 “当然漂亮啦!这些首饰就算到了千年之后也不会过时!”杨凌霄眯了眯眼睛,脸上闪过一丝怀念。 “千年之后……”司徒娇轻轻重复着这几个字,脑海里闪过了苏茵的身影。 司徒娇脸上意味不明的表情,让杨凌霄心里一窒,他不用猜也能知道司徒娇此刻心里一定联想到苏茵身上去了。 事实上杨凌霄还真没有一丝儿想到苏茵,不对,准确的说是苏苗身上,只能又在心底一叹。 脸上却依然犹如没有察觉到司徒娇刹那的闪神,只是用手指轻轻地从设计图上划过,脸上闪过一丝怀念:“说起来这些设计完全得之于姐姐的设计,只是去掉了一些不太适合的东西,令其更适合这个时代的审美观罢了。” 杨凌霄曾经与司徒娇说起过前世家庭的所有成员,司徒娇自然知道此刻杨凌霄嘴里的大姐,就是他前世那个专门设计首饰的姐姐。 “姐姐可真了不起!”虽然杨凌霄言明这些图纸他做了改动,可是司徒娇依然将所有的赞美毫不吝啬地全都给了那个只从杨凌霄嘴里听说过,却永远没有可能有所交集的姐姐。 “嗯?只是姐姐了不起吗?”杨凌霄挑了挑,脸上故意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 司徒娇抿嘴一笑:“自然能够将设计改得如此完美无瑕,杨大哥同样十分了不起!” 杨凌霄唇角微微勾起,显然就算司徒娇只是敷衍,这样的赞誉依然让他很是受用。 “不过姐姐的确十分了不起,她是那个世界少有的设计天才!出自她的设计件件都是精品,往往一上柜就会令无数的贵妇竞折腰。”对前世的那个姐姐,杨凌霄的心里也有着无比的自豪。 不过想想还真是遗憾呢,前世的姐姐从开始爱上首饰设计,就无数次表示过要为他的新娘设计一套绝无仅有的首饰,只可惜前世的他一直到死连个正经的女朋友都没有,让姐姐的愿意落空。 倒是苏苗,每年都会缠着姐姐给她设计一套首饰作为生日礼物。 嗯,姐姐的愿望没有可能实现了,不过没关系! 他脑子里还留了由姐姐设计却一直没有正式发布过的设计图,那是一套极为古典的首饰设计图,只需稍微修改润色,再找到合适的用材,就可以做出一套完美又独到的首饰,到时就让他替姐姐完成这个心愿吧。(。) 第五百零六章 心里舍不得该怎么破 见司徒娇还在专心地看着首饰的设计图,嘴里不知在轻轻嘀咕着什么。 少顷,司徒娇指着其中的一张图,对杨凌霄说道:“杨大哥,你看这里可不可以改出个弧度来?” 杨凌霄贴身站在司徒娇身后,一手轻轻环住她的纤腰,一手拿起司徒娇所指的设计图,认真地研究起来,片刻过后笑道:“嗯,娇娇的建议很好,如此一改更能体现女子的柔美。” 说着放在司徒娇,在桌前坐下,司徒娇知道他这是要现场修改,连忙将自制的炭笔递给杨凌霄,这种炭笔是杨凌霄教她做的,用来勾画设计图比起毛笔好用又方便。 经过一番讨论和修改,下个年度京都百泰首饰铺每季度的主打首饰就定了下来。 把主打的首饰定下来,杨凌霄心里就放心多了。 他自然可以像以前那般每季度都往京都送下一季的设计图,可是这次前往北边关的原因是因为北辰国蠢蠢欲动,谁也不知道会不会进入战争。 一旦暴发战争,绝对没有时间再让他分心设计首饰图。 虽然司徒娇很能干,首饰作坊的师傅们也很尽力,可是首饰设计却不是人人都能为之的。 杨凌霄若不是前世有个设计天才的姐姐,只怕也是无能为力的,他们的首饰铺子的首饰,胜在新奇,若不能时常更新,生意自然难以为继,故而在离开京都前将事情安排好,也可以让司徒娇少些烦恼,凡事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每季的主打首饰定了图,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只需杨凌霄稍加指点,身为女子的司徒娇知道就可以从中变化出不同的组合,有的首饰只需在设计图中稍加修饰或者改动一下用村,即可取得不同的视觉效果。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两人才将首饰铺的事情放在一边。 杨凌霄再次将司徒娇拉进怀里,不容司徒娇反抗,让她侧坐在他的双腿之上。 杨凌霄一只手环着司徒娇的腰,另一只手替司徒娇理了理鬓角的碎发,下巴在司徒娇的头顶轻轻摩挲着,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又有些暧昧起来。 半晌司徒娇才听得头顶传来杨凌霄略显沙哑却异常性感的声音:“真希望就这样抱着你……” 司徒娇的俏脸,腾地飞上红晕,心里却有些许的酸涩。 杨凌霄作为武将,就算他们成了亲,分离依然会是家常便饭。 温顺地将头靠在杨凌霄的怀里,耳朵恰好就在杨美食甭心脏的位置,只着杨凌霄强健有力的心跳,闻着他身上清爽的男子气息,司徒娇心底的那丝酸涩慢慢地消散了。 从生苦短,能得斯人之心足矣,又何必非要朝朝暮暮。 话虽如此,可是她的心里舍不得该怎么破? 司徒娇微微仰起头,抬眸看向杨凌霄,恰好对上杨凌霄深情而宠溺的目光,心里刚刚消散的酸涩,重新浮上心头,眼眶不由有些湿润。 如此宠溺她的一个人,她如何舍得? 为了不让杨凌霄看出自个内心的不舍,更不愿意让杨凌霄看到自个眼眶中的潮湿,司徒娇将脸重新埋在杨美食甭的怀里,并且第一次主动伸出双手环住杨凌霄健壮的腰。 司徒娇这一举动完全就是欲盖弥彰,就刚才与司徒娇对上目光的时候,杨凌霄已经清晰地看到司徒娇眼角的润湿。 当司徒娇环上他腰身的时候,杨凌霄身子不由微微一颤,一股浓浓的喜悦涌上心头。 她的小姑娘对他并不是完全无心,就算现在对他的感情也许没有他那般浓烈,至少她已经对他动了心,至少她也与他一样舍不得分离。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室内的气氛却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暧昧,只余温馨在两人之间慢慢流淌。 直到外面传过来了司徒阳的声音,才将两人恍然惊醒。 司徒娇慌忙从杨凌霄的怀里下来,也许一个姿势坐得时间久了些,司徒娇没能站稳,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扑倒在地。 杨凌霄长臂一伸,解救司徒娇于危难之间,也让司徒娇重新回到了杨凌霄的怀里。 刚刚掀了门帘跨进屋的司徒阳,看到的却是杨凌霄一手扶着司徒娇肩,一手环着司徒娇的腰,而司徒娇则小鸟依人般地依在杨凌霄怀里,双手紧紧抱着杨凌霄的脖子。 “哎哟哎哟,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司徒阳叉开手指捂住双眼,嘴里说着,作势就要从屋里退出去。 司徒娇的脸顿时红得快滴出血来,一把推开杨凌霄,从他的怀里出来,跺着脚狠狠地瞪了司徒阳一眼气恼不已道:“哥!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将人打将出去吗?你还不是不亲哥!” 司徒阳则一本正经地指着杨凌霄道:“我为什么要将他打出去?反正你迟早都是他的人!不过只是亲亲抱抱罢了,以后他要对你做的事比这多了去了!” 司徒阳这话一出,司徒娇更加恼羞成怒,大眼睛瞪得溜圆,对着司徒阳怒目而视。 司徒阳说出这样的话,别说是司徒娇恼羞成怒,就连杨凌霄也不由给他飞去一个眼刀。 有这样当哥的吗? 虽然杨凌霄明知司徒娇是个重生过来的人,就算不知道她前世有没有嫁过人,若是嫁过人又嫁给了谁,可是面前的司徒娇在他的眼里就是个清纯如水的小姑娘罢了,怎能说这样的话,岂不是辱了她的耳朵! 其实司徒阳话一出口,就已经惊觉说错了话,也怪他平日里说话就是个口无遮拦的,此刻见司徒娇真的恼羞成怒了,虽然接收到了杨凌霄的眼刀,依然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杨凌霄。 杨凌霄作势给了司徒阳一记飞腿,有些手忙脚乱地堪堪避过,见杨凌霄又要抬腿,连忙闪得远远的又是抱着又是作揖,连连告饶。 “哥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有急事?”三人胡闹了片刻,总算消停了下来,司徒娇这才问道。 “找杨大哥有点事。”司徒阳指了指杨凌霄。 司徒阳既然找来了青云阁,势必是有要紧的事,杨凌霄与司徒娇轻声说了一句,宠溺地揉揉了司徒娇的发顶,这才跟着司徒阳去了安宁侯府的外书房。(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七章 白白耽误那么些时间 转眼日子就到了大年初二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这几天司徒娇乖乖待在府里协助韩氏打理府里过年事宜。 不但没有出门,连新皇的新年宫宴也婉言谢绝了。 虽然这是新皇登基的第一个新年,不过由于皇后还在月子中,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又在东郊别院乐不思蜀,故而这次的宫宴说白了不过是场小规模的宫宴罢了。 司徒娇推辞倒并不显得失礼。 今年也是周雅琪成亲后的第一个新年,因此初二这日自然是先紧着周雅琪回周太傅府。 虽然年前下了场大雪以后再没有下过雪,大街上的积雪也已经清扫一空,可是由于屋顶上积雪融化的缘故,街上还是有些湿滑。 为了保证周雅琪的安全,司徒娇特地将自个的马车和车夫都让了出来。 早在年前司徒娇就与赖二打好了招呼,让他务必提前检查好马车和马匹的状况,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因担心周雅琪,今日韩氏破天荒地送到府门前。 看着周雅琪在司徒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车,韩氏不知第几次对着随同周雅琪去周府的两个大丫环叮嘱道:“双喜,春月,你们可得小心伺候世子夫人。” “娘放心吧。您也坐过我这辆马车,杨大哥将车改装得极稳当,赖二又是个极细心的人,更何况嫂嫂身边还有哥哥护着呢,嫂嫂定然不会有事的!”司徒娇不得不再次安抚忧心忡忡的韩氏。 目送马车远去,司徒娇扶着韩氏慢慢走回梅苑。 “娘,你说大姑母她们今日真的会来拜年吗?”司徒娇回头往府门外看了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因司徒颖母女在京都,韩氏不得不在府里等候她们上门来。 为此韩氏也就不得不将回韩大将军府拜年的时辰押后。 “应该会来,只不知什么时辰才会过来。”韩氏不急不慢地拍了拍司徒娇的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说心里话,韩氏并不希望司徒颖母女过府来,可是作为当家主母,又不得不接受她们上门。 无论如何司徒颖都是安宁侯府的大姑奶奶,初二出嫁女回娘家是天经地义的事。 “唉,我还想在秀雅表姐面前秀秀新衣裳新首饰呢,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司徒娇扯了扯身上的衣裳,又抬手抚了抚头上犹如飞舞蝴蝶一般的珠花,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 “你啊,可真是忙昏了不成?你秀雅表姐人在东京府,并没有回京都来过年,你本就没机会在秀雅面前秀新衣!”韩氏好笑地看着撅嘴不悦的女儿。 “啊,呵呵呵……”司徒娇摸了摸脑袋,呆愣片刻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呵呵傻笑起来。 不能早早去韩大将军府,的确令司徒娇有些不开心。 她可有些日子没见着韩老将军他们了,就想着趁着过年好好与外祖父家的人亲香亲香呢! 再说了大表嫂孙倩的产期应该就在这几日,还还想着早些过府去给孙倩诊诊脉呢。 为了去韩大将军府,今日司徒娇早早就安排好了慈安苑那边的事儿,将墨菊放在慈安苑帮着安嬷嬷看护老夫人,把李妈妈带在了身边。 “要不,你先去舅舅家?”韩氏看了眼如今已经很少跟在司徒娇身边的李妈妈,心里顿时明白司徒娇的用意,沉吟片刻提议道。 虽然有那么一瞬间司徒娇很心动,不过一想到司徒颖和许茹云这两人,司徒娇立马掐灭了先去韩府的念头。 就算如今韩氏已经慢慢硬气起来,司徒娇还是不放心让韩氏独自应对那对有些奇葩的母女。 “还是算了,我还是比较喜欢与娘一起去外祖父家。”司徒娇将脸放在韩氏的胳臂上滚了滚,有些撒娇般地说道。 韩氏又岂会不知司徒娇的心思,却也并不点破,回到梅苑,只吩咐下去,让大家将礼物先装上韩氏专用的马车,只待司徒颖母女来过离开,就直接去韩府。 这一等就等到了巳时中,没等来司徒颖母女,倒是等来了她们身边的一个婆子,只说许府那边有事,今日就不过来拜年了,等许府事了,再来安宁侯府拜年并探望老母。 韩氏面无表情地听着那婆子的禀报,什么都没问,倒是让林嬷嬷给了报信婆子一个红包,将人打发回了许府。 “大姑母真是有意思,今日不来也不早些让人送个信来,都这个时辰了才送信来,白白耽误咱们那么些时间!”司徒娇嘟着嘴抱怨道。 “她们不来岂不更好,走,咱们去你外祖父府上,给你外祖父和舅舅舅母拜年去!”韩氏却表现得十分开心。 司徒颖她们不来,她更省心! “对了,娘,咱们要不要把二妹妹一起带上?”刚出梅苑司徒娇状似无意地问道。 韩氏一愣,看着司徒娇半晌没有开口。 她不是知道司徒娇一心要将司徒锦带上正途,她心里慢慢地也开始接受司徒娇的作法。 她也曾经答应过司徒娇,若司徒锦能够正视她自个的身份,她不介意替她找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并尽量满足司徒锦的要求。 可是就算如此,要韩氏完全接受司徒锦,把她当成女儿看待,却是绝无可能的。 韩氏有自个的底线,并不会因为司徒娇而有所改变。 既然心里无法真正接纳司徒锦,韩氏自然不会做那种假惺惺的事给自个添堵,更不可能将司徒锦带进韩府。 韩氏的沉默已经给了司徒娇明确的答案,前世韩氏的命运从脑海中闪过,让司徒娇心里不由一痛,眼眶微微发热。 伸手扶住韩氏的胳臂,司徒娇轻声道:“娘,对不起!是女儿强求了,以后女儿不会再提这种让娘不快活的事儿了。” 韩氏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司徒娇的作法无可厚非。 在世人眼里,就算司徒锦是小妾所生,也还是她这个做嫡母的女儿,带上司徒锦走亲访友才更能彰显嫡母的贤良大度。 可是韩氏自认不是个贤良大度的人,否则这些年,她与司徒空之间也不会疏离得几成陌路。 离府之前的小小插曲,并不影响她们母女之间的感情,同样也不影响她们去韩府见新人的雀跃心情。 到了韩府,已近至午时,她们的到来,让韩府顿时热闹了几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章 定能保得表嫂母子平安 今年虽然也是孙倩新婚的第一个春节,可是孙倩却无法回娘家。 她如今已经临近预产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生,别说是方氏就连孙母也给孙倩送了信来,让她安心在府里待产。 孙倩心里自然希望能够按着大年初二回娘家的风俗风风光光去娘家拜年,只可惜挺着个快临产的大肚子,别说坐小半个时辰回娘家,就连在府里多走动都觉得累得慌,只好怏怏地等着娘家那边来人看她。 今日一早起来,孙倩就开始坐立不安,显得尤其烦躁。 起初韩鹏程只以为她是因不能回娘家而心浮气躁,自是一直陪着她,温柔地安抚,直到孙倩说腰酸背痛难过得紧,这才着急慌忙地让孙倩身边的丫环去方氏那里报信。 因韩秀雅人在外地,大姑太太韩敏芳随夫君外放多年,这两人都不可能回娘家来。 因此今日除了韩氏会带司徒娇回韩府走娘家以外,韩府真没有什么客人。 韩氏又因司徒颖母女回了京都的缘故,早几天前就送来口信,要以此过府来拜年,因此今日方氏安排好府里的事儿,就显得有些悠闲。 韩鹏程让丫环给方氏传消息过来的时候,方氏正与身边的嬷嬷叨嗑闲聊。 方氏得了消息自不敢轻忽,连忙带着身边生养过的嬷嬷,赶到了韩鹏程夫妇所居住的静馨苑,与韩鹏程一起安抚孙倩,虽然看着不像是发动的样子,为了慎重起见并使了人去请早就找好的稳婆。 那边去请稳婆的人刚刚出府,这边安宁侯府的马车就到了。 听说韩氏带着司徒娇来了,方氏直接着人将她们迎进了静馨苑。 方氏一见司徒娇,指着坐立不安的孙倩道:“娇娇,快过来给你表嫂诊个脉。她这两日都睡得不太好,今日起来就喊腰酸得紧,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快看看是不是要生了?” 司徒娇也不推辞,就替孙倩号起脉来。 号了脉,又让孙倩上床榻躺下,细细摸起她的肚子来。 半盏茶后,司徒娇又让李妈妈上来请脉,尔后两人在一边小声讨论起来。 司徒娇认真而又郑重其事的态度,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大约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司徒娇看着方氏终于开了口:“舅母,家里的产房可准备好了?” 司徒娇这话一出,方氏立马就明白了孙倩只怕是快要生了,激动的连声音都有些颤抖:“都准备好了,怕边里烧屋里不够暖和,那产房的地龙,年前好已经烧起来了。 稳婆那边也都打好了招呼,本准备这些天直接接了稳婆在府里,可这大过年的稳婆自是不肯在府里过年,不过我已经派了马车赶去接了,只是还需要些时间。” 说到这里,方氏看了眼韩氏,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 她知道韩氏并不是很喜欢司徒娇替人诊脉,如今司徒娇除了皇室的那几位,已经极少为了诊脉了,只不过今日情况特殊,方氏自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大嫂莫急,就算接不来稳婆,不是还有娇娇和红绫在嘛。”方氏看过来的目光是何意思,韩氏岂会不知,她虽然不喜欢司徒娇替人诊脉看病,却也不会置至亲于不顾,装着没看到方氏的目光,只是温声劝慰道。 “娘说得没错,舅母无需紧张。刚才我和李妈妈都摸了表嫂的肚子,宝宝已经落盆胎位也很正。 发动的时间可能就在今日午后,最迟不会迟过子时,现在刚刚午时,离发动还有些时间,不急的。 有我和李妈妈在,就算没有稳婆和医女,也定能保得表嫂母子平安。”司徒娇却笑盈盈地说道。 司徒娇脸上不骄不躁的神色,平缓自信的声音,成功安抚了方氏的紧张情绪,处理起事情来也就开始显得有条不紊。 第一次当爹的韩鹏程,听到孙倩今日就有可能发动,更是觉得手脚发软,一时间连话都不会说了,只呆呆地看着孙倩发憷。 那紧张无措的模样,让司徒娇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在屋里人多,加上司徒娇在笑出来的时候,就将目光转到别处,倒也没人发现司徒娇其实笑的是韩鹏程。 司徒娇的笑声多少让韩鹏程定下了心来,没有继续在孙倩面前失态。 孙倩第一次做母亲应该比他更紧张更害怕才是,韩鹏程稳了稳神来到床榻面前,紧紧握住孙倩的手:“倩儿,咱们的孩子快要出来了。我很高兴也很期待,你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还有娇娇在呢! 记得吧,当初惠太妃还是胎位不正呢,娇娇都能保他们母子平安。放心,有娇娇在,你和宝宝一定不会有事的……” 虽然韩鹏程的脸上看着十分镇定,可是听着他语无伦次的话,就可知他有多么的紧张。 司徒娇看不下去了,再让韩鹏程这样唠叨下去,原本并不显得有多紧张的孙倩也该紧张起来了。 于是她笑着上前道:“离表嫂发动还有些时间,这个时候表嫂无需在床榻上躺着,大表哥不如替表嫂支着腰扶着表嫂在厅里、廊下慢慢走走。就算表嫂发动了,这是第一胎也没那么快,在羊水没破之前,在表嫂能够承受的前提下,也可以由人扶着适当地走走,这样有利于宫口打开。” 司徒娇适时的交待,终于打断了韩鹏程的滔滔不绝,也让躺在床榻上的孙倩下意识地吁了口气。 只需抬眼就能看清司徒娇脸上揶揄笑容的孙倩,不由对着司徒娇露出娇羞一笑,她没想到平日里老成持重的韩鹏程居然也有如此紧张无措的时候。 偏偏韩鹏程自个还觉得掩饰得极好。 被司徒娇打断说话的韩鹏程先是微微失神,不过很快就回过头去,认真地看着站在自个后方的司徒娇。 此时的司徒娇脸上已经没有一丝揶揄,唯有平静和从容。 从司徒娇的眼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确定并不是他的幻听,韩鹏程这才伸手将孙倩扶了起来,并亲手给孙倩穿上鞋子,扶着孙倩在静馨苑有走道、花厅慢慢转悠起来。 夫妻俩互相偎依着,边走边小声说着什么,时尔两人的手放在孙倩的肚子上,感受上下孙倩肚子里孩子的动静,说不出的温馨和谐。(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 七窍玲珑心 正如司徒娇所预测的那样,孙倩并没有马上发动。 一直等到韩府男女分席用过丰盛的午膳,孙倩的肚子依然没有什么动静。 不过为了安稳起见,被许以三倍酬劳的稳婆已经被接进府来,韩老将军还特地拿了自个的名贴去太医院请了医女。 无论是稳婆、医女还是李妈妈抑或是司徒娇,每个人给孙倩把过脉摸过肚子以后,都一致认定孙倩今日必会发动,因此原本用过午膳稍事休息就准备回安宁侯府的韩氏和司徒娇也暂时留了下来。 果不其然,未时一刻,司徒娇刚刚午睡起来不久,静馨苑那边就传过来了消息,孙倩开始发动了。 方氏掌家理事的能力比起韩氏可硬多了,虽然上无婆母指点,又是第一次面临这样的状况,除了上午得知孙倩即将发动的时候激动紧张了一下以外,此时的方氏已经沉静了下来,一条条口令从方氏这里发出去。 整个韩府忙而不乱,特别是静馨苑的丫环婆子各司其职。 安排好一切以后,方氏看了眼几次三番要冲进产房的韩鹏程,将司徒娇拉到一旁小声叮嘱几句,这才进了产房。 孙倩娘家那边已经在第一时间送去了消息,无论孙家是否会来人,为了给孙倩鼓劲,让韩鹏程放心,方氏觉得她都有必要亲自进产房安抚孙倩。 虽然是大过年,得到消息的孙府女眷还是很快就赶了过来,来人是孙倩的母亲和大嫂,可见孙倩的娘家人对孙倩极是疼爱。 看到静馨苑除焦急紧张得有些失了分寸的韩鹏程如无头苍蝇一般在院子里团团乱转之外,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孙母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一眼扫过去产房外除了韩鹏程,只有端坐在产房外阻止韩鹏程冲进产房的司徒娇,并没看到方氏的身影,孙母的脸色顿时就落了下来。 在孙母带着大儿媳妇出现在静馨苑的时候,一直守在产房外的司徒娇就站了起来。 孙母的一举一动都让她看在的眼里,自然也能猜到孙母心中的感受。 原本倒也不用她出来接待,只是方氏进产房没多久,韩氏也因有事离开了静馨苑。 现在院里除了韩鹏程就数司徒娇最闲,也最为突兀。 若不是知道司徒娇会医术,且还会救命的针灸,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大家闺秀就如此大咧咧地端坐在产房外,耳边是产房里传来的声声痛呼呻吟。 耳边只听得到孙倩压抑的痛呼呻吟,早就已经六神无主的韩鹏程,若不是司徒娇提醒,压根就没发现孙母一行已经进了院子。 此刻见到孙母一行,也只微红着眼睛哽咽着叫了一声“岳母”,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司徒娇微微摇了摇头,快走上前,先将孙府女眷迎进了花厅。 这大冷的天,大表哥和她都有内力护着,倒不会觉得有多冷,孙府的女眷却不行,她不能让她们也与他们一般守在外面。 不过司徒娇也不仅仅只是将人迎进花厅,她得给孙母做些解释,以免误会加深。 先是告诉孙母产房内不但有稳婆、有太医院的医女,还有那她身边的李妈妈,以示韩府对孙倩生产的重视,同时也为让孙母她们先安下心来再说。 接着又用揶揄调侃的语气,像说笑话一般将韩鹏程几次要冲进产房的事说了出来,让孙母对韩鹏程这个女婿更加满意。 然后再说起方氏为了安抚焦急不安的韩鹏程,早就进了产房亲自陪在孙倩身旁,此言一出顿时打消了孙母心里因没看到方氏而升起的愠怒。 最后方忽闪着明净的大眼睛看着孙母,抿了抿唇有些羞赧地说道:“这下可好了,亲家夫人和亲家大嫂嫂来了,必定能够劝住大表哥,我也就不用守在产房外当门神了。最主要的是,大表嫂知道亲家夫人来了,心里一定更不会害怕了。” 孙家大嫂不由多看了司徒娇一眼,这女孩儿看着还小,就算没有那一手精妙的针灸和医术,只这么颗七窍玲珑心,就足以傲立于世。 难怪太皇太后和太上皇那么喜欢她,就连平日里难得夸人的太后和当今圣上,对她都赞不绝口呢! 得知方氏在产房内,孙母哪里还能坐得住,此时孙倩的呼痛声已经无法压抑。 一声声的呻吟哭喊,让孙母再也坐不住了,她可是知道这个女儿是最怕疼的,腾地站起来就出了花厅。 她也要进产房! “岳母。”见孙母急步走出花厅,韩鹏程白着脸再次迎了上来。 此时的韩鹏程脸色比方才又白了几分,想必孙倩无法压抑的呻吟哭喊让他又痛又急。 “贤婿不必着急。倩儿这是第一胎,自然难些。方才听表小姐介绍了倩儿的情况,既然胎位是正的,倩儿和宝宝都不会有事的!”孙母安抚着焦急不安的韩鹏程。 此时产房内传来一声尖叫,那声音听着尤其凄厉,更让人惊心的是,这一声尖叫如同被人生生掐断了一般,只有开音没有尾音。 如此诡异的叫声,不但韩鹏程全身打了个哆嗦,连孙母和孙倩大嫂都变了脸。 反观司徒娇,虽然也有瞬间的动容,相比其他的人显得淡定多了。 孙倩应该只是疼得晕厥过去罢了。 经历过惠太妃的难产和血崩,司徒娇觉得胎位正骨盆比起一般人还要宽大些的孙倩,无论如何也能够顺产才是,只不过开宫口的过程的确是个漫长而又痛苦的过程。 司徒娇前世虽然没有生养过,可是两世为医,她亲手接生的孩子没有五十也有二三十,产妇生产过程中的痛苦不但对产妇是个考验,对产妇的家人同样也是个考验。 产妇的痛苦是来自于身体撕裂般的痛苦,是那种最直接最原始的痛苦。 产妇家人需要承受的是来自视觉和听觉的痛苦。 产妇那一声声或压抑或高吭的呻吟声声入耳,从产房里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触目惊心。 别说是朝夕相处的家人,就连陌生人听了看了也会为之动容。(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就算神仙也无奈 孙母正要掀开产房的厚门帘进去产房,李妈妈却匆匆地从产房里出,直奔司徒娇而来:“小姐,表少夫人晕过去了。” 李妈妈的话令原本因李妈妈出来而止步的孙母,再没有一丝的犹豫冲进了产房,产房里传过来了孙母急切的呼唤声。 此时韩鹏程也反应过来了,撩袍就要冲进产房,司徒娇给李妈妈丢了个眼神,两人一同挡在了产房前:“产房里此时正乱着呢,大表哥进去又有何用,还不是忙中添乱。 大表哥,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冷静才行!表嫂只是受不得疼晕过去罢了。有稳婆和医女在呢!” “倩儿最怕疼了,平日就算被针扎一下都会疼得流泪。要知道生孩子这般痛苦,我,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生!”韩鹏程抱头蹲了下去,嘴里喃喃道。 其实他很想让司徒娇进产房给孙倩止疼,他可是亲自感受过司徒娇针灸止疼的妙处。 只是司徒娇还是个没笄,就算司徒娇去年在宫中有过两次接生的记录,韩鹏程依然张不开这个口。 “大表哥,你可一定要挺住,如今连你都崩溃了,又有谁来安慰大表嫂,这个时候,除了亲家夫人,大表嫂最想听到的应该是来自于你的安慰。”司徒娇哪里会不明白韩鹏程心中所想,只不过还真不好给生孩子的产妇止疼,只能尽力安慰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韩鹏程。 见韩鹏程依然抱着头蹲在地上,司徒娇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大表哥放心,有我在,定然不会让表嫂出事的,我向你保证。” 司徒娇此言方落,韩鹏程嗖地抬起头来,全然顾不得微红的眼眶还有些许湿润的眼角泄露他的狼狈。 司徒娇仿若没有看到韩鹏程的失态,只是郑重其事地对着韩鹏程点了点头,尔后带着李妈妈义无反顾地进了产房。 正如司徒娇估计的一般,孙倩只是痛晕过去罢了,不过生产途中自不能让她一直晕着,没有产妇自身的努力,最终极有可能导致产妇一尸两命。 此时的产房里有些乱,特别是孙母,见到脸色苍白的女儿,原本还有些镇定的心顿时乱成了团,心如被一只手揪着一般的疼,扑到产床边紧紧握住孙倩的手一声声呼唤着,却依然唤不来孙倩一个眼神, 方氏的脸色也很是慌乱,见到司徒娇进了产房,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闭上了嘴,看着司徒娇的眼睛中闪过既歉疚又感激的光芒。 司徒娇只是安抚性地看了眼看方氏,就急忙走向躺在产床上的孙倩。 此时脸色也不太好的稳婆和医女一个正在查看孙倩宫开的情况,一个则努力想法让孙倩苏醒过来,只是孙母那么一扑让两人有些施展不开。 这稳婆和医女都认识司徒娇,见司徒娇进得产房来,原本紧张的神色顿时松了下来,目光有些为难地看着哭喊着爱女的孙母。 司徒娇的目光沉了沉,敛去心底那丝不耐,伸手在抓着孙倩哭泣的孙母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温声道:“亲家夫人,大表嫂只是痛晕过去了。现在最好紧的事是要尽快让大表嫂苏醒过来,没有大表嫂的配合,就算神仙也无奈。” 看到孙倩晕厥脑袋一片空白的孙母,脑子总算有些清明。 孙倩不过只是晕过去了,她哭啥呀,这不白白浪费时间嘛! 孙母在李妈妈的扶持下,从产床前退开,也不知司徒娇对孙倩做了些什么,司徒娇靠近产床不过几息晕厥中的孙倩就发出了呻吟。 虽然只是呻吟,听到大家的耳边却如同天籁,只要孙倩不再晕厥,有司徒娇在侧保驾护航,一定能够保得母子平安。 见孙倩苏醒过来,司徒娇连忙接过丫环送过来的参汤,小心地喂给孙倩:“大表嫂,来喝些参汤,然后咱们一起加油!” 司徒娇的声音温柔而从容,犹如注入了梵音,令孙倩有些涣散的神志慢慢回笼,混沌的天灵刹那间清明起来。 只不过下一瞬间腹部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再次冲击她的神经,令她不由自主地闷哼出声,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想要卷曲起来。 看孙倩实在痛苦,司徒娇稍作考虑,空出右手来在孙倩身上连点几下,就这么几下,让孙倩觉得疼痛刹那间离她远去,顿时脸色有些好转。 “大表嫂,宝宝很快就要出来了,你很快就可以当娘了,我也要当表姑了。来,喝一口参汤,大表嫂就有力气了。 听,大表哥在外面给你加油呢!对了,还有你娘,你娘也来了呢!”嘴里不停地说着,手上也不停地给孙倩喂参汤。 虽然参汤喝进去的并不多,可就是这不多的参汤,让孙倩觉得身上有了些力气。 当司徒娇说到韩鹏程在外面给她加油的时候,孙倩眼睛里有温柔的光芒闪过,同时还艰难地做了一个侧耳倾听的动作,尔后布满血迹的唇上往上勾了勾,努力绽放出笑意。 当孙倩听到她娘也来了而且就在产房里,眼睛更是亮了几分,嘴里喃喃地喊了声“娘”。 看来爱情和亲情的力量都是巨大的。 司徒娇对着孙母点了点头,孙母再次扑了过来,紧紧握住孙倩的手,想哭却极力忍住,努力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希望这个笑容能够给孙倩带来勇气。 孙倩的眼睛更亮了,看着也精神许多,孙母给孙倩理了理被汗水打湿的乱发,声声鼓励饱含着浓浓的母爱,给了孙倩无限的勇气。 司徒娇见时机成熟,放下手上的汤碗,从丫环托着的托盘上拿起参片给孙倩含上:“大表嫂,现在已经宫开三指,接下来,还需要大表嫂努力。 痛自然不会少,不过有我在呢,定然不会让你有事。你一定要听稳婆的,她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努力去做。可好?” 孙倩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孙母心里一紧,握着孙倩的手不由也紧了紧,看着孙倩的目光中含着浓浓的怜爱和深深的期待。 司徒娇从容镇定的目光,亲娘怜爱期待的目光,还有来自产房外男人的声声鼓励,都给了孙倩无限的勇气,她微微点了点头。(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 又将是一条硬汉 说服孙倩配合以后,司徒娇的目光一一从稳婆、医女还有李妈妈身上扫过,每个扫过到的人都极郑重地向她微微点了点头。 见大家都准备好并各司其职站好了方位,司徒娇右手在孙倩身上再次连点数下,刹那间撕裂般的疼痛再次向孙倩袭卷而来,让她不由尖叫出声。 “来,跟着我吸气,呼气,再吸气,用力,再来……做得很好,宫口又开了一指。”稳婆一边带着孙倩用力一边观察宫开情况。 经过司徒娇的疏导,这次孙倩配合得很好,效果自然极佳,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宫口已经开到了五指许。 也许有了司徒娇守护在身边给她鼓劲加油,孙倩怕疼的心理得到了有效的控制,虽然还是那么疼,可是在此刻她却觉得已经没有那么不能克服。 不过就算这样如此,由于没有开好头,加之胎儿个头有些大,孙倩这一胎生得依旧有些艰难。 直到初三这天的破晓时分,随着不知从何传来的第一声鸡鸣,一声婴儿啼哭从韩大将军府的静馨苑传出。 洪亮的啼哭声穿过晨曦响彻整个大将军府,预示着韩大将军府的这条新生命十几年后又将是一条硬汉! 一直守候在产房外的韩鹏程喜极而泣,产房刚刚粗粗整理完毕,韩鹏程就如风一般冲了进来,却止步在产床五步之外,只因他的身上有着浓重的寒气。 韩鹏程就那么傻傻地站在五步之外,久久地看着已然昏睡过去,却脸色苍白异常憔悴的孙倩,眼眶微微发红。 回想这半天一夜的漫长煎熬,看一眼孙倩没有巴掌大的小脸苍白而憔悴,再看一眼睡在孙倩身边咂巴着小嘴小红脸皱巴得像个老头的丑儿子,韩鹏程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良久才从妻儿身上移开,目光投在疲惫不堪的司徒娇身上,脸上闪过深深的歉疚和谢意,抱拳对着正在在收拾的司徒娇和李妈妈就是深深一揖,哑着声音道:“谢谢表妹!谢谢妈妈!” 李妈妈连忙闪到一边,就算孙倩和孩子的命是靠她一人之力救回来的,她也不敢受韩鹏程的礼! 司徒娇只是微微侧了侧身,以示回避,她着实是太累了,现在连动都不想动了。 孩子还没生下的时候,一心只想着怎样才能让孩子顺利出生,压根就不知道累和饿,这会松懈下来了,这又累又饿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司徒娇对韩鹏程道:“自家兄弟姐妹,大表哥何必如此客套。” 见韩鹏程也是一脸的疲惫满眼的血丝,身上的衣服上还沾了些尘土,想必是为了给孙倩鼓劲趴了后窗才沾上的吧。 司徒娇将目光转向孙倩母子看了看,尔后一指韩鹏程沾了尘土的衣袍道:“大表哥看过表嫂和宝宝以后,还是先去洗漱更衣。” 韩鹏程顺着司徒娇的手指垂眸看去,这才发现了自个身上的狼狈,有些窘然地看了眼司徒娇,一本正经地对着司徒娇点了点头:“多谢表妹提醒,我,我这就会换了衣裳。” 说罢涨红着张俊脸,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孙倩母子,有些仓皇地从产房退了出去。 看着韩鹏程可以算是落荒而逃的身影,司徒娇心情极好地勾了勾唇。 产房这边已经无需她插手,一宿没睡的司徒娇从产房悄悄退了出去。 眯眼看着刚刚露头的太阳,突然拍了下脑袋,心里一声“糟糕”。 昨日她整颗心都扑在孙倩身上,将与杨凌霄的约定完全忘在了脑后。 这可如何是好,昨日她应该让隐在暗处的恃雷去建国公府知会一声的。 要不,现在去建国公府跑一趟? 司徒娇将两只胳臂抬了抬,用鼻子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鼻端弥漫。 这样不行,杨凌霄那人可是有洁癖的。 虽然自个身上没有沾上一丝血迹,身上的这股子血腥也淡得很,可是司徒娇知道,杨凌霄那鼻子尖着呢! 何况忙了半天一夜,此刻她急需休息,就算不躺下睡上一觉,至少也得打坐一两个时辰方可,她这个小身板可不是铁打的! 如此想着,司徒娇就准备先去红枫苑,总得先洗去这一身的味儿。 “娇娇,昨夜得亏有你,快去红枫苑洗梳,舅母已经让人准备好膳食,马上就送过去。你娘昨儿已经回府去了,等你休息好了,舅母再用车送你回去。”正好方氏带着丫环过来给孙倩送司徒娇开的产妇营养餐,见司徒娇神色疲乏有些怔忡地站在静馨院的院子里发愣,连忙走了过来。 “我娘昨日就回府去了?”司徒娇心里一跳,眉头不由皱了皱。 方氏哪里会不知司徒娇在担心什么,连忙笑道:“大过年的,你娘是一府主母,哪能不回府去?放心,安宁侯府并无啥事发生。” 司徒娇不由伸出揉了揉额头,在心底自嘲地笔顾笑。 因司徒颖母女的关系,她几乎又回到了一年多前刚刚回府时那草木皆兵的状态去了。 对着方氏微微一笑,司徒娇道:“那我就先去红枫苑洗漱休息,两个时辰后,还得麻烦舅母替我准备回府的马车。” “看你这孩子客气的!行,你且去休息,两个时辰后舅母定然备好车送你回去。”方氏嗔了司徒娇一眼道。 司徒娇辞了方氏,带着李妈妈和春梅去了红枫苑。 红枫苑是韩氏尚未出阁时居住的院子,空关了许多年,一直到司徒娇回安宁侯府,红枫苑才重新进行了修整,只为方便韩氏和司徒娇来韩大将军府走去时休息或小住。 虽然司徒娇也好,韩氏也罢,来韩大将军府小住的机会并不多,可是红枫苑内的一切依然十分精致,除了贴身伺候的丫环婆子,其他的丫环婆子也全部配置齐全。 院子丫环婆子早就得了方氏的吩咐,将洗漱用品换洗衣物全部准备到位,此刻见司徒娇主仆三人满脸疲惫地进了红枫苑,整个小院有条不紊地行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只一个宝宝该多孤单哪 不过半个时辰,司徒娇主仆三人都已经洗去了一身的疲惫。?燃?文小?说? ?? ???.?r?a n?en` 一夜的辛苦,此时也没那么讲究,司徒娇也不用春梅贴身伺候,只用干帕子把潮湿的长发包了起来,先填饱了肚子再说。 方氏给她们准备的全都是好克化的膳食,精致而美味。 春梅到底还小,也没有熬夜的习惯,刚用过膳不久,鉴定得站着都开始小鸡啄米般打起了盹来。 李妈妈也算是习武之人,比春梅则要好些,可到底上了些年纪,就算洗了澡,依然难掩满脸的疲惫。 司徒娇连忙挥手让春梅和李妈妈下去抓紧时间休息,自个唤了红枫苑的一等丫环翠儿进屋来伺候,替她将湿发绞干。 翠儿虽不是司徒娇的丫环,不过因是红枫苑的大丫环,做事极是细致,司徒娇也很享受翠儿细心的伺候。 “昨日我娘是几时归府去的?”司徒娇总觉得韩氏回府之事有些蹊跷,状似无意地问道。 “奴婢不知。”翠儿一边用心替司徒娇绞发,一边老老实实地回答,丝毫不带迟疑。 翠儿平时话不多,却有一说一,她说不知那定然是真的不知。 司徒娇心里觉得更加奇怪了,在孙倩进产房没多久,韩氏就离开了静馨院,此后司徒娇再没看到过韩氏。 若不是方氏告诉她,司徒娇还以为韩氏就算身子不佳,不能一直候在静馨苑,也会在红枫苑等候消息。 府里该不会出啥事了吧。 如此一想,司徒娇就有些坐不住了。 只不过方氏这会儿必定还在静馨苑,她刚刚升任祖母,必定会在静馨苑多稀罕稀罕宝贝大孙子。 性急吃了得热豆腐。 只看方才在静馨苑方氏那不急不忙的模样,就算安宁侯府有啥事,也必定不会是什么大事,更不会是什么坏事。 更何况府里还有司徒阳和周雅琪在呢,哪里就需要她急急忙忙赶回府去? 司徒娇抿唇自嘲一笑,此时头发已经被绞得八成干了。 打发翠儿下去,司徒娇在榻上盘膝而坐,开始以打坐吐纳代替休息。 一个时辰以后,司徒娇唤了声“翠儿”,让翠儿进来替她梳发更衣,等打理好一切以后,方才让人叫醒了春梅和李妈妈。 先打听清楚韩老将军的行踪,得知韩老将军正在外书房与韩大将军对弈。 于是司徒娇并不着急去外书房找韩老将军,反正出府前去外书房向外祖父和大舅舅道个别告个辞就行。 这次来韩府因巧遇孙倩临产,让司徒娇心里有些遗憾没有时间与外祖父和大舅舅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再杀上一盘。 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司徒娇决定先去静馨苑看过孙倩和宝宝,等确定孙倩母子平安,她也就能安心回安宁侯府去了。 已经从产房被移回卧室的孙倩,休息了两个多时辰,虽然看着还有些憔悴,却已经精神了许多,此刻正看着身边的儿子与韩鹏程小声说着话。 见司徒娇主仆进来,夫妇俩再次对司徒娇表示感谢,让司徒娇哭笑不得,只好鼓着张小脸佯装生气:“大表哥和大表嫂这是不想以后再看到娇娇了,哪里人自家兄妹这般谢过来谢过去的?难道你们不知道,过分客气就是疏离吗?” 几句话将韩鹏程夫妇说得倍感不好意思,只笑着向司徒娇陪不是。 “好了啦,你们再这样,以后我真的不敢来了!”司徒娇轻声抱怨,尔后收起脸上的玩笑道:“我和妈妈过来替表嫂和宝宝号个脉,没事儿的话,一会我就回府去了。” “这么急?总要用过午膳再回去吧!可是府里出了什么事?”韩鹏程惊讶地看着司徒娇关切地问道。 “大过年的府里能出啥事?只不过还有些药没做好,要给爹爹带去的东西也还差了些功夫。大表哥是知道的,杨大哥和哥哥过了初五就出发了,再耽搁下去就带不走了。”司徒娇有些羞赧地说道。 她的女红不好,如今在京都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韩鹏程见司徒娇羞得小脸都红了,也就不再多加追问,只看着司徒娇与李妈妈分别替孙倩和宝宝细细把脉。 孙倩虽然生产的时候看似有些凶险,不过除了因孩子大了些撕裂了下体以外,其他的倒真没有什么问题,怀孕期间方氏将孙倩照顾得极好,此后只需按一般产妇进行调养即可。 “你表嫂没事儿吧。”一见司徒娇的手指离开孙倩的腕脉,韩鹏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好得很!若大表哥舍得,三年抱两绝对不是问题!”司徒娇笑着打趣道。 “不生了,再不生了!有这个臭小子就够了!”看来经历了孙倩的生产过程,韩鹏程着实吓得不轻。 “表妹别听他的!只一个宝宝该多孤单哪。”刚刚经历过撕心裂肺般疼痛的孙倩倒比韩鹏程要想得开,有些虚弱地嗔了眼韩鹏程笑道。 开始的时候韩鹏程抿紧唇死不接口,最后还是受不住孙倩的目光,有些讪讪地低声说道:“夫人说生几个就几个,只是让夫人如此辛苦,为夫着实不忍。” 司徒娇连忙给李妈妈使了个眼神,忍着一胳臂的鸡皮疙瘩悄悄遁了,就让这对刚刚经过生死洗礼的夫妇慢慢腻歪去吧。 司徒娇匆匆去向方氏告辞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再过大半个时辰就到午膳时间了,这个时间点,方氏自然想着要留司徒娇在韩府用过午膳再回去。 司徒娇一心想着回府,自然婉拒了方氏留她在韩府用过午膳再回府的挽留。 在离开韩府之前,司徒娇最后来到外书房。 此时外书房只剩下韩老将军独自一人在棋盘上摆谱,见司徒娇进来,慈爱的目光含着赞赏,还带着几许疼惜:“怎地不再休息休息,我可听说你昨夜一直在产房里忙到天亮。” “外公教我的那套打坐吐纳的功夫可好使了,外公你看,若不是明知道我昨夜没休息,你可能看出来?”司徒娇展开双臂在韩老将军面前转了一圈,有些得意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恨铁不成钢 韩老将军看着面前转着圈,难得露出如此天真的司徒娇,脸上慈爱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这可是他唯一的外甥女,没错,司徒娇的确是韩老将军唯一的外孙女。 虽然韩氏上面还有个姐姐韩敏芳,不过韩敏芳连生了三个儿子,就是没有女儿。 司徒娇的前十一年虽然在桃林别院过着孤苦无依的生活,让老将军欣喜的是,并没有因为经历生活的磨难而泯灭了善良纯真的性情。 每次看到司徒娇,都是举止大方得体。 再联系到司徒娇那一手妙手回春的好医术,还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就赢得了两任圣人的宠爱。 更难能可贵的是,司徒娇虽然得圣宠,却始终保持一颗纯善的心,若不是人真惹到她的底限,从不拿圣人给的封号压人。 最令老将军觉得欣喜满意的是,司徒娇虽然禀性良善,却并不软弱,从她不动声色一步步逼着林淑琴暴露,就可见一二。 在韩老将军眼里,司徒娇不但有一手好医术,更有一手御人的好手段,否则又怎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将司徒锦掌握在手心?! 唉,韩敏华若有司徒娇一半的本事就好了!韩老将军看着司徒娇心里幽幽叹了口气。 让韩老将军懊恼的是,在他的夫人去世以后,无论是他,还是长女韩敏芳、长子韩杰志,都因为怜惜韩敏华小小年纪失去母亲,将她保护得太好,才会造就了韩敏华柔弱的个性。 在韩敏华没有成亲的时候,看着她经常鲜衣怒马意气奋发,很有将军府女儿的飒爽英气,却完全忽略了她对后院争斗的无知。 在挑选女婿的时候,也只想着遵从韩敏华个人的意思,再看司徒空的确对韩敏华情深意重,却忽略了安宁侯夫人的品性。 等到韩敏华嫁入安宁侯府一年无所出,安宁侯府那老女人就开始找法子磋磨韩敏华,慢慢地就暴露出了韩敏华的不足以及司徒空愚孝性子。 只是那个时候悔之晚矣! 只能眼看着在那女人的磋磨和摆布下,原本如胶似漆的韩敏华与司徒阳,一步步走向怨怼和冷漠。 韩老将军不是没有设过法子改变韩氏在安宁侯府的状况,可是那时候的韩敏华压根就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韩老将军慢慢地也就放任不管了。 最多暗地里给司徒阳开开小灶,若非将军只要有机会就磨练司徒阳,现在的司徒阳指不定就被安宁侯府的那个老女人给养成了纨绔。 对于桃林别院的司徒娇,韩老将军只能逢年过节让下人给桃林别院送些节礼,至于能不能真正用到司徒娇身上,却未可知。 不过如今看来,韩氏倒是给司徒娇安排了个好奴婢,否则今日的司徒娇当是个比韩氏更加懦弱无能的孩子吧! 将李妈妈放在司徒娇身边,也许是韩氏这一生做得最正确的事儿了吧! 韩老将军的思绪慢慢回到了司徒娇回京都的过程中。 当日司徒娇是如何回的京都,韩老将军全都摸得一清二楚。 他万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司徒娇,为了能够回到京都回到新人身边,会自个找准备机会与建国公夫人陈氏拉上关系,从而通过建国公联系上韩杰志,最终由韩杰志将其带回京都。 虽然司徒娇一进京都,就被安宁侯府劫了道,韩老将军的心里虽然有担心,不过还是忍着冷眼旁观。 渐渐地司徒娇的所作所为让韩老将军喜出望外。 外表看似懦弱的司徒娇,在短短的时间里斗倒了林淑琴,让安宁侯府的中馈脱离老夫人的掌控,重新回到韩氏的手里,甚至还设计甩脱了依赖安宁侯府生存的林氏家族。 当司徒阳成亲的时候,司徒娇第一次主动将司徒锦从正德学院接回府,韩老将军还有些猜不透司徒娇的心态。 慢慢地却明白了司徒娇的作法,让韩老将军很是一番吃惊。 昨日孙倩发动送进产房,是韩老将军遣了人将韩氏叫进了外书房。 父女俩一番交谈以后,韩氏几乎是哭着从韩府离开。 “啊,外公……”当韩老将军将昨日他与韩氏交谈的细节缓缓道来,司徒娇不由焦急地跺了跺脚,有些埋怨地看着韩老将军。 “你小小年纪就能替你娘考虑那么多,你娘都快四十了,难道还不该长大?难道你还能护她一辈子?最多两年,就总是要出阁的,难道你能让杨凌霄那小子等你一辈子?或者你能带上你娘出嫁不成?她既不肯和离,那么就得当好这个嫡母!”韩老将军压下心里的苦涩,一连串掷地有声的反问让司徒娇哑口无言。 默默地看了司徒娇半晌,老将军又道:“听说你昨日在来之前,曾经向敏华提议过带上那个司徒锦,可是敏华不但不愿意,还有心责备于你,实在是不知所谓!” 见司徒娇低头无语,老将军继续痛心疾首地说道:“我也没说敏华什么,只是问她,若打小送去桃林别院的是她,她会如何?她却回答不了我的问题!然后就是哭! 世上的事若能用哭解决,想必敏华是个中高手! 只可惜哭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否则娇娇又何之于在桃林别院一住十一年,最后还得你自个想办法回到京都?! 我最看不得的就是敏华既容得林淑琴进门,还让她生下孩子,却偏偏容不得这个已经长大的孩子! 既容得她长大,何不再贤良一些?出门入户带上她又何妨?!” 问老将军越说越激动,司徒娇连忙打断,再让他说下去,只怕把韩氏说得更加不堪了:“哎呀,外公外公,再给我娘一些时间,您老别将我娘逼得太紧了,总得让她慢慢喘口气嘛!” 韩老将军一向就不是个话多的人,今日却絮絮叨叨地说了那么多,自然有对韩氏的恨铁不成钢,当然也有心疼司徒娇的成分在,更有可能拖延时间,只为司徒娇多陪他一会,同时也是让司徒娇能够过过轻松惬意的生活。 等回了安宁侯府,等着司徒娇忙碌的事儿多着呢。 看着脸儿小小,下巴尖尖的司徒娇,韩老将军心疼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今日果昨日因 明知司徒娇是因为维护韩氏才打断他的话,可是正说得兴起的老将军,还是因话被司徒娇硬生生打断,而气得对着司徒娇吹胡子瞪眼睛。 司徒娇自然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件不礼貌的事,可是知道了韩氏不告而别的原因,她又哪里能够心安理得的在韩府继续呆下去,更别说老将军生气起来,嘴里越说越没个把门的。 就算韩氏真的如老将军所说的如此不堪,可是子不言父母之过,有些话就算听听也不太好吧。 面对老将军的滔滔不绝,没别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对他撒娇卖痴,直接打断才是最直接有效的。 此刻虽然老将军气得直喘粗气,到底是住了嘴。 司徒娇有的是对付老将军的好。 这不,见老将军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对她怒目而视,连忙很狗腿地跑到老将军身后,伸手就替他顺起气来。 这让老将军有些哭笑不得,他哪里会不知道司徒娇心里是如何想的? 知道司徒娇心里想的是什么,老将军才会更加心疼司徒娇的懂事乖巧,也就更加希望韩氏能够尽快立起来,站在儿女面前替儿女遮风挡雨,而不是做一棵菟丝草。 韩敏华出身于韩大将军府,怎能做一棵菟丝草?! 等到老将军享受地平息了气息,司徒娇这才一边娴熟地替老将军按摩一边小心翼翼地替韩氏说好话:“我娘真的在慢慢转变,年前还替司徒锦准备了一套首饰。 虽然没有我这套精致漂亮,却也是极不错的。 最重要这是娘第一次给司徒锦准备年节的首饰,说明了娘也在试着慢慢转变。 那个林淑琴给娘的伤害实在太深,娘不能完全接受司徒锦,任何人都能理解,相信司徒锦若是个聪明的,就不应该对娘心存芥蒂。” 韩老将军扭了扭脖子,被司徒娇这样一番按摩,原本酸涨不适的脖子和肩膀可是舒服多了。 他身边伺候的人,也会替他揉捏肩膀,可是又哪里比得上深知穴位的司徒娇?! 伸手拍了拍司徒娇替他按摩胳臂的小手,韩老将军心有感慨地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司徒锦的存在是你娘自个一手造成的,这个果她不吃也得吃下去!” 老将军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司徒娇再不好开口替韩氏辩驳,只默默地继续替老将军他仔他细细地按摩了一番。 当司徒娇提出告辞的时候,老将军自然是想留司徒娇在韩府多住几日。 司徒娇同样以制药这由了老将军的挽留,拜别老将军坐上方氏好的马车回了安宁侯府。 因在将军府已经洗漱并换过衣裳,也是心里不放心韩氏,司徒娇并没有先回青云阁,而是带着春梅直接去了韩氏的梅苑。 自然是去了慈安苑,既然不想让老夫人这个时候出问题,总还得上点心才是。 明知方氏必定一早就给韩氏报了喜,司徒娇一见到韩氏还是欣喜地先向韩氏报喜:“娘,大表嫂生了个大胖儿子,七斤八两呢!” 边说边状似不经意地打量韩氏,见韩氏面色如常,正笑盈盈地看着她,这才略略放下心来,只欢喜地靠进韩氏的怀里,像个平常的女儿家絮叨地将昨日孙倩的生产过程说了一遍。 这些若周雅琪在面前,她自不会说的,如今周雅琪已经有三个多月快四个月的身孕,她可不想给周雅琪的心里造成阴影。 司徒娇嘴里说着话,心里却在想着事。 也不知昨日司徒阳和周雅琪回周府情况如何,嗯,不如先向韩氏打听一二:“娘,我哥今日没出府吧。” 韩氏微微一顿,不过很快就笑着答道:“没呢,在青松苑陪你嫂嫂说话呢,今日天好,一会儿只怕就会过来了。” 司徒娇一想也是,已经到了午膳的时辰,再过两日司徒阳就要离京去北边关,这几****自然恨不得分分秒秒粘在周雅琪身边。 当然孝顺的司徒阳,自然也不会冷落了韩氏,只要有可能必定是会来梅苑陪韩氏用膳的。 “妹妹回来了吧!”说曹操曹操便到,屋里司徒娇还没再开口说话,屋外就传来了司徒阳的声音。 连忙从韩氏怀里出来,司徒娇三步并作两步迎向掀了门帘进屋的兄嫂,欢快地说道:“刚刚回来,大表嫂给大表哥生了个大胖儿子,七斤八两呢!我当表姑了!” 尔后伸手在周雅琪的小腹部虚摸了一把问道:“这两天我家小侄儿可还乖?” 周雅琪俏脸不由微微发红,只娇羞地看了眼司徒娇,什么话都没说。 司徒阳则大咧咧地说道:“我儿子自然是最乖的!” 这下周雅琪再端不住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尔后嗔了司徒阳一眼,挽起司徒娇的胳臂看向韩氏:“娘今日可好些了?” 周雅琪的话让韩氏脸上微微一僵,随即绽开慈爱的笑容:“娘没事,让你挂心了。” 司徒娇心里虽然有数,脸上却迅速堆起惊疑,看看韩氏再看看周雅琪:“娘怎么了?” “娘昨日大概是吹了风,有些头疼,睡了一觉已经没事儿了。娇娇莫担忧,娘这不好着呢!”韩氏连忙解释。 就算明知韩氏是怎么回事,司徒娇依旧坚持替韩氏请了脉,除了有些郁结在心以外,韩氏的确没有什么大碍。 大过年的,司徒娇也就不给韩氏喝药了,却还是开了个食补的方子,交给林嬷嬷让小厨房做好了给韩氏送来。 “都说了无事,看把大家折腾的!”对儿女和儿的体贴照顾,韩氏心里虽然很是受用,嘴里却嗔怪道。 “看娘说的,什么都没有身体好来得重要!”既然给韩氏请了脉,司徒娇自然不会疏忽了周雅琪,听了韩氏的话,手指连通搭上周雅琪的腕脉嘴里说道。 见司徒娇开始替周雅琪号脉,韩氏也就不再说话,只目光灼灼地盯着司徒娇替周雅琪号脉。 如今在韩氏的心里天大地大,都没有周雅琪肚子里的孙子大。 司徒娇眉头微微有些发紧,虽然只是瞬间也没能逃过目光灼灼的韩氏:“娇娇,你嫂嫂可有什么不妥?”(。) 第五百一十五章 眼眶中微微有些润湿 周雅琪的身子明显有些一僵,因她正背对着韩氏坐着,韩氏的表情她看不到,她的表情韩氏自然也是无法看到的。 可是韩氏说话的口气明显可以听出韩氏的关心和紧张,是韩氏发现了什么了吗? 周雅琪看向司徒娇的目光中带着恳求,连站在一旁的司徒阳目光中也有着恳求。 周雅琪昨日回娘家贪了些嘴,昨日夜里肚子有些不安宁。 好在没什么大事,也是不想让韩氏担心,这才忍着没有出府请大夫。 没想到明明一早起来啥事都没有了,却还是被司徒娇诊出了问题。 只希望司徒娇能够在韩氏面前替周雅琪遮掩一二,否则以韩氏对周雅琪肚子里宝宝的重视,以后只怕很有可能再不得让周雅琪回娘家了。 司徒娇手指微微一顿,随即离开周雅琪的腕脉,抬眸佯装替周雅琪望诊,了然的目光含着些许责备。 这那么沉静的一眼,令周雅琪觉得无地自容,羞窘地红了脸,目光中的恳求之意丝毫未减。 旁边的司徒阳几次要开口说话,虽被周雅琪用小动作阻止了,目光中的恳求并不比周雅琪少半分。 韩氏所坐的方位看不真切,司徒娇却将这两人的小动作看了个分明。 虽然司徒娇诊出了一些不妥,好在周雅琪的身体状况确实没什么大碍,面对兄嫂的恳求,司徒娇只挑了挑眉并叫破。 既然周雅琪知道错了,所幸胎儿无事,司徒娇自不会揪着周雅琪的一点小过失不放。 只见司徒娇微微展颜,对上韩氏灼灼的目光:“娘放心,嫂嫂和侄儿都好得很。只不过嫂嫂最近内火有些大,膳食上需得清淡些方可。” 司徒娇话音方落,周雅琪明显松了口气,让司徒娇不由丢给她一个揶揄的笑容。 用过午膳,大家闲聊了片刻,各自散去。 离开梅苑快到岔道分手的时候,司徒娇停住了脚步,对着周雅琪挑了挑眉:“嫂嫂昨夜是不是睡得不太好?对了,应该是昨日用了些凉性的东西吧。” 周雅琪的脉相倒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司徒娇不希望周雅琪有丝毫的闪失。 被司徒娇一言道破,周雅琪的俏脸再次腾地红了个透。 担心肚子里的胎儿有事,强压心里的羞窘道:“昨日,昨日去周府时,刚好看到我大堂兄家的侄子在吃宫里送来的点心,那形状色彩着实好看,没忍住先吃了一块。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只觉得极清口,于是没忍住又吃了一块。 我,我没想到那点心里带了凉物,昨日夜里的确起了两次夜,睡得有些不好。 妹妹,宝宝,宝宝不会有什么事吧。” 说到这里周雅琪急得快要哭了。 扶着周雅琪的司徒阳也紧张起来,又怕司徒娇责备周雅琪:“妹妹,都是我没看顾好雅琪,你再替雅琪看看,可否有碍?” 见两个人都急了且司徒阳声音有些大,这里离梅苑不算远,刚才好不容易才瞒过韩氏,可不能前功尽弃。 司徒娇连忙摇了摇手安抚道:“嘘,若不想让娘担心,哥说话的声音可得轻些。再说了,若宝宝有事,刚才我敢糊弄娘吗? 放心,宝宝真的没事儿。只是嫂嫂的肠胃本就有些弱,以后还是少食些凉性的东西。” 知道只是虚惊一场,周雅琪这才放下心来,对司徒娇再三保证,又问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与司徒娇挥手告别,各回各院去了。 司徒娇一回青云阁,看到玉兰守在屋外,就知道某人来了。 先挥手让春梅赶紧下去休息,这才拾步往屋里去。 “小姐辛苦了。”玉兰福身恭声道:“杨世子刚到。” 昨日司徒娇与韩氏一同去的韩府,结果申时末却听说韩氏独自回了府且眼睛有些红肿,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却又不好去梅苑打探消息。 直到今日一早韩府传来添丁的消息,这才让玉兰稍稍松了口气,心里却依旧有些疑惑。 不过主子的事,主子不说玉兰自不会多问,做好一个贴身大丫环该做的事即可。 司徒娇昨日既然留在了韩府,必定是表少夫人情况有些凶险,自家小姐必定是辛苦了一夜,只不过司徒娇掩饰得好,很难让人看出来罢了。 玉兰作为青云阁的首席大丫环,心细如尘,司徒娇哪怕有一点点的不妥都难逃她的眼睛,此刻连韩氏和司徒阳夫妇都没注意到司徒娇的困乏,玉兰却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不知里面那位能否体晾司徒娇的疲惫,早早离开,让司徒娇好生休息休息。 司徒娇见玉兰一脸的关切,心里有些感慨,也有些微发涩。 从韩府回来差不多一个时辰了,无论韩氏还是司徒阳都没有问起她昨夜在韩府通宵是否累着了,没想到第一声问候地台出自一个丫环之口。 虽然司徒娇知道韩氏和司徒阳其实也是关心她的,她并不十分在乎韩氏和司徒阳没有关心她昨夜的辛苦,可是两相一比较,还是让她觉得心浮气躁。 不过她很快收敛情绪,对着玉兰微微颔道,由着玉兰打了帘子进了屋。 “回来了?昨夜通宵很累吧!”司徒娇刚刚跨进屋,就听得一声关切的问候。 这声问候,让司徒娇刚刚敛去的酸涩顿时又浮上心头,眼眶中微微有些润湿,连脚步都顿住了。 杨凌霄平平淡淡的一句问候,让司徒娇明白,其实她的心里还是在乎的。 “真的累着了?”杨凌霄见司徒娇进了屋站在门边发愣,不由有些心焦,将她拉进怀抱,轻轻抚摸着她瘦削的肩膀,心里隐隐有些刺痛,小姑娘还是这么瘦! 再过两天他就要离开京都,虽然他是以慰军使的名义去北边关替天慰军,可是若北辰国真的进犯,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能回来。 就如同陈氏说的,韩氏的个性实在弱了些,原本周雅琪进府小姑娘可以轻松些了,偏偏周雅琪这么快就有了身孕,安宁侯府的重担只怕又要压在小姑娘这单薄的身上了。 想起安宁侯府府内有个拎不清的老夫人,府外还有虎视眈眈的司徒颖母女,此刻的杨凌霄心里闪过一丝悔意,当初他不该向司徒阳提什么去北边关历练的事儿。 至少有司徒阳在京都,这安宁侯府里里外外就没那么多的事压在司徒娇的身上。 只是木已成舟,后悔懊恼无济于事,再舍不得还是得走,倒不如走前好生替小姑娘安排一二。(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隐藏着窃喜和期待 发愣的司徒娇清醒过来已经被杨凌霄抱着在榻上坐下。 想起昨日失约,司徒娇有些羞窘:“昨夜事出突然,没不得及给你送信,你,不会生我气吧。” 今日司徒娇着实是累了,杨凌霄温暖宽厚的怀抱让她觉得很安心很温暖,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依偎在一起,因此司徒娇靠在杨凌霄的怀里,没有丝毫扭捏,仿佛本就应该如此。 “韩兄是你表兄,也是我的兄弟。他当爹我也很高兴。”杨凌霄看似答非所问,却已经给了司徒娇最好的答案。 半晌司徒娇又道:“昨日我没有如约去你府上,姨母没有生气吧,浩浩可有不开心?” 杨凌霄呵呵笑了起来,胸腔随着他的笑上下起伏:“呵呵呵,娘哪里会生你的气,她担心你和姨母出什么事,知道是鹏程媳妇临产,娘才放下心来。至于小耗子嘛……” 说到这里杨凌霄顿了顿,直到司徒娇抬起眼睛疑惑地看着他,这才继续说道:“那小子自从知道你要去府上,吃过午膳就一直盼着你,连午睡都没肯去睡,娘怎么劝都不成! 后来韩府那边传来消息,说鹏程媳妇发动了,娘当即就说你定然没空过去了。 那小子一听你不会去了,差点就要掉金豆子了,后来还是娘说他就要当叔叔了,这才将他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还好还好,韩府有传消息给建国公府,要不然可就罪过大了。 “后日洗三,娘定然会带上浩浩,到时那臭小子只怕会缠着你不放。”想到杨凌浩可能缠着司徒娇,杨凌霄就有说不出的郁闷。 司徒娇是他的小媳妇,偏偏杨凌浩那小子姐姐长姐姐短的,就喜欢跟在司徒娇后面,一点男女之防都不懂。 若司徒娇知道杨凌霄心里的这个想法,定然会扬天大笑。 杨凌浩满打满算不过才六岁,在她的眼里就是个小萝卜头,有什么可回避的?! 不过在世人眼里杨凌浩已经八岁了,还真是到了需要规避的年龄了。 “后日你会去吗?”司徒娇仰头问道。 “你想我去吗?”杨凌霄把玩着司徒娇脸颊边的一缕秀发反问道。 “我想见你!”司徒娇不说想他去韩府,只说自个想见他。 司徒娇的回答有些出乎杨凌霄的意料,在他看来这个时代最大胆的女子也比不过前世女性的直白主动,面前的小姑娘不是应该矜持羞涩才对吗? 不过,他喜欢这样的司徒娇! 手上不由紧了紧,嘴里道:“好,后日我去。” 杨凌霄的回答很简洁,只不过这个简洁的回答后面,隐藏着窃喜和期待。 杨凌霄在心里盘数着到时该如何与司徒娇一起从韩府溜出去,离开京都前这最后的时日,杨凌霄恨不得每时每刻都与心爱的小姑娘粘在一起。 洗三那日一定得想办法偷偷地带走小姑娘,他们还没有真正单独约会过呢! 洗三那日大家的目光一定都在新生儿身上,的确是个好机会。 两人又窃窃低语了半晌,杨凌霄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青云阁。 初六就要离开京都,他还有不少事需要安排。 杨凌霄离开以后,也许得了爱情的滋润,司徒娇反倒不觉得累了,看着桌子上杨凌霄写下的几味药材,默默思索起来,看能不能尽早将杨凌霄告诉他的这个药品研制出来。 这些药材的名称很常见,却是杨凌霄前世记忆里的一种疗伤圣药。 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药方,只有几味主要的药材名称,因此需要司徒娇摸索补充。 杨凌霄告诉司徒娇,在前世这个药名叫xx白药,是疗伤止血效果极佳的药品,这个药方若制成了,对边关的将士又将是一个福音。 司徒娇手里拿着杨凌霄能够提供给她的有关那药品的药材名称,脑子里想着当时杨凌霄告诉她那个药品时遗憾的神情。 耳边仿佛回响着杨凌霄那既遗憾又难为情的声音:“这个药在那个时空可算是疗伤的圣药,我也只是依稀记得一些。 能提供给娇娇的也只有这个药品最可能的几味主要的药材,那个时空对这个药方也是保密的。 虽然世面上流传的药品组成有许多种,却如数被制药方加以否认。 我这个所谓的药方,其实算不得药方,只能给娇娇提供一些可能用到的主要药材。 我也只是根据那个制药厂所在的地理位置,选了个最有可能的给你,还得娇娇慢慢研究。” 司徒娇手上拿着的纸上,是杨凌霄亲笔写下的几种药材名称:三七、麝香、草乌、蒲黄、白及等等。 这些药青云阁的制药间内或多或少都有些收藏,倒也无需专门出府去寻。 研究新的药品,是司徒娇最有兴趣的事,既然杨凌霄说是他前世最好的疗伤圣药,必定有着其独到之处,只看杨凌霄提供的这几种药材即能看出,那药品的确不俗。 三七,具有显著的活血化瘀、消肿定痛效果,在司徒娇的金创药膏以及止血散中都有用到,存量比较多些。 麝香,是一种雄麝的腺囊分泌物。既可制成香料,也可入药,具开窍,辟秽,通络,散瘀之功效,此味药因来源比较特殊,因此相对比较珍贵。 又因其具有活血通经,有催生下胎之效,府内有个怀了胎的周雅琪,司徒娇对麝香控制得极严,故而青云阁所备甚少且由玉兰负责保管。 草乌,又名断肠草,有毒,入药能祛风湿、散寒止痛,因其有毒,此味药材也由玉兰专门负责保管。 蒲黄,有止血,化瘀,通淋等功效,此味药草比较常用,是司徒娇制作止血散的主要原料,因此青云阁的制药坊所备也不少。 白及,味苦、甘、涩,性寒,归肺、胃。肝经。有收敛止血,消肿生肌之功,用于内外出血诸证及痈肿、烫伤、手足皲裂、肛裂等,也是司徒娇止血散的主要原料之一。 杨凌霄的这个“白药”方子是他前世记忆中少有的几个药方,且还是个并不完善的药方,因此要将这个药方制成丸药或药粉,需要慢慢摸索。 药方的药材不算是什么问题,如何在考虑药材成本的前提下,以什么样的比例将这些药材整合在一起,将每一种药材的药效发挥到极致,这才是摆在司徒娇最大的难题。(。) 第五百一十七章 既骄傲又心疼 虽然杨凌霄只是无意间想起这个药品,更没有让司徒娇立马研制药品的意思。 司徒娇心里却想早其早些研制出来,虽然司徒娇与太医院合作生产的药品中,有疗伤的药品,比如止血散,比如金创药,可是效果相对比较单一。 杨凌霄所说的这个药物,能够止血消炎并快速逾合伤口,治疗外伤药效相当全面。 有了杨凌霄给出的提示,研制也就有了方向,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虽然当初苏茵只是语焉不详地提到了些千年以后的医术,不过司徒娇却十分敏锐地看到了医疗水平的巨大差异。 结合与杨凌霄一次次通信得到的信息,司徒娇知道当前的医疗水平,与千年以后相比犹如云泥之别。 既然杨凌霄所说的这个药能成为千年后的疗伤圣药,那么必定是极好的药品。 若能研制成功,就算无法做到与杨凌霄所说的一样,至少也能提高止血散的药力,弥补止血散在止血有余消炎无力的现状,对浴血奋战的边防将士将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福音。 当然有了杨凌霄的提示,也许也没那么容易成功。 但是不断攀登医药的高峰,却是司徒娇从前世进了庵堂以后就一直没有停止过的脚步,这次自然不会例外。 心里有了计较,司徒娇自然是坐不住的。 杨凌霄走后,司徒娇带着墨菊和玉兰进了青云阁的制药间,先分配两个丫环做好准备工作。 玉兰因掌握着青云阁药材柜所有钥匙,准备工作就是将三七、麝香、草乌、蒲黄、白及这五种药材各取十份,每份均为一钱的量。 墨菊则去后院的养殖园里抓来几只兔子。 这些兔子是司徒娇在杨凌霄的建议下,专门养在后院用来试验各种药物的药性。 司徒娇本人则一头埋进医书、药典之中,从书中寻找一切可用的药方,结合她自个的制药经验,一步步完善杨凌霄给她的那个“白药”残方。 经过将近两个时辰的摸索,司徒娇的心里慢慢形成了一个相对比较成熟的药方。 虽然离杨凌霄和司徒阳去边关的时辰越来越近,不过司徒娇没有急于求成,并没有一步就跨入丸药的制作,而是进行药方的药效试验。 按心里的那个配比,取了不用分量的三七、麝香、草乌、蒲黄、白及,又让玉兰取了不同分量的其他配药,一同交给墨菊将所有的药材打磨成粉。 这样的活计,墨菊早就成了熟手,没多久所有的药材都被磨成了细粉,司徒娇又让玉兰取来了葛根粉,按不同的比例将磨好的药材与葛根粉混合在一起,分别放置在做好编号的瓷瓶中。 玉兰则在一旁仔细地做着记录,再三核对,以免出现混淆。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一步,检验药效。 司徒娇从医药箱中拿出一把薄若蝉翼的小刀来到关着小兔的笼子面前,伸手就要去抓里面的兔子。 这些兔子平日里看着极为温顺,因此司徒娇也没多在意,直接就将手伸了进去,却忘记了“兔子急了还咬人”这句俗话。 司徒娇刚刚把手伸进兔笼,原本温顺的兔子刹那间炸了窝,若不是司徒娇收手得快,她的手可就真的要遭殃了,可将玉兰和墨菊给吓到了。 两个丫环连忙上前,墨菊将兔子笼从司徒娇面前拿开,玉兰则仔细查看司徒娇的手。 所幸司徒娇并没有受到一丝的伤害,让两个丫环大大地松了口气。 玉兰从司徒娇手上拿过小刀,:“小姐,快放下刀子,您千万别自个儿动手。告诉奴婢该怎么做,这动刀动手的事就交给奴婢们来。” 司徒娇也的确给惊着了,盯着笼子里的兔子看了片刻,没有坚持一定要亲自动手。 指挥两个丫环在兔子的身上动了刀子直到见血,并在伤口上用上刚刚制好的药粉,仔细观察药粉止血收敛伤口的效果。 经过一夜不休不眠的试验,经过对比终于从中找出了一个不但止血效果极佳,收敛伤口也极快速的方子,一个新的止血消肿的药方就这样诞生了。 韩鹏程的长子洗三日转眼就到了,杨凌霄帮着司徒娇好不容易摆脱了杨凌浩这个小尾巴。 在众人戏谑的目光中,两人避到了韩大将军府的红枫苑。 原本杨凌霄是想带着司徒娇离开韩大将军府,只可惜今日天气不太好,天空中飘起了雪花,无奈之下,只好听从了司徒娇的建议,来到红枫苑。 当杨凌霄接过司徒娇递过来的药瓶,着实大大地吃了一惊。 “我也不知道与杨大哥所说的那个白药有多大的差距,不过止血收敛伤口的效果是我见过的药物中最棒的!”一说起药品来,司徒娇眼睛闪着自信的光芒。 这样的司徒娇让杨凌霄既骄傲又心疼。 他不过只给了她一个语焉不详,似是而非的所谓药方,没想到不过一日两夜,司徒娇就研制出了药方,并制出了成药,这该是如何的天分和努力?! 看着司徒娇眼下淡淡的青影,杨凌霄心里有些自责,他不该跟司徒娇提那个白药,可是以前就算知道司徒娇喜研制新药,却万没想到她会熬夜研制。 就算瓶子里的药压根都不是他所说的白药,杨凌霄也会珍而重之,何况他就是笃定地相信,这瓶子里的药,药效与前世的那个白药绝对不会差得太多! 在司徒娇期待的目光中,杨凌霄打开瓶盖,瓶子内的是药粉,放在鼻端嗅了嗅,微闭着眼睛感受瓶子里药粉的气味与前世那个白药粉剂相比较,似乎一模一样,隐隐的却又有些不同。 “如何?可有哪里不对?”司徒娇有些紧张的声音传过来。 杨凌霄睁开眼睛对着司徒娇微微一笑,只是如珍宝一般地将药品往桌子上一放,并不说话。 药物哪里能靠闻呢,自然要通过对比药效方能知道优劣。 杨凌霄眼睛看着司徒娇,右手却悄悄摸上腰间的匕首。 此刻才不会告诉司徒娇他心里的打算,否则这小丫头必定不会同意他的作法。(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脸越发地滚烫起来 在司徒娇被杨凌霄的举动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却见杨凌霄已经从腰侧取下匕首。 大概是怕司徒娇阻止,杨凌霄的动作极快,只见他迅速撸起左手袖子,在司徒娇发现他的目的之前,手起刀落,左手臂上多了条寸许长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缓缓流下。 “杨大哥,你,你这是干啥?”司徒娇小脸顿时一白,不由惊呼道。 “试药!”杨凌霄边说边拿起桌上的药瓶,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他的声音淡定从容,给人一种理所当然,本该如此的感觉,令司徒娇又气又恼又心疼。 “你,你怎地这么傻?!要试药等会去府上抓只兔子试就是了,哪里需要你在自个身上动刀子?!”司徒娇觉得彻底败给杨凌霄了,一边又气又急地嗔道,一边抢过药瓶替杨凌霄处理伤口。 好在药瓶里的药效果着实了得,撒上药粉的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不过片刻的功夫,伤口就明显开始收敛。 “嗯,药效不错,比起那个什么白药的效果丝毫不错,且伤口上还感觉清凉凉的,你在里面加了薄荷?”杨凌霄享受着司徒娇细心的照顾,微眯着眼仔细分辨伤口上的感觉。 “你的感觉倒是挺敏锐的,里面的确添加了一些薄荷叶磨成的粉。薄荷外用有轻微的止痛作用,当然这个药粉中真正止痛用的并非薄荷而是草乌,薄荷只是辅助罢了。”司徒娇手上动作不停,给杨凌霄处理伤口,嘴里答道。 杨凌霄那把匕首虽然看着锃亮,不过司徒娇依然不敢大意,在用了药止了血以后,还是让守在屋外的墨菊拿来医药箱,对伤口进行了彻底的消毒,这才重新撒上药粉,拿了消毒过的干净细棉巾进行了包扎。 “以后可不能拿自个的身子来试药!若让姨母知道了,还不知怎么心疼呢!”司徒娇将伤口仔细包扎妥当,见杨凌霄将衣袖放下,遮挡住包了白巾的左臂,不由蹙眉嘟着嘴不满地说道。 “嗯,以后我定会注意,绝对不会再让娇娇心疼。”杨凌霄一本正经地说着,右手轻轻抚过司徒娇的脸,最后大拇指的指腹却在司徒娇的嘴唇上留恋不去。 司徒娇的脸往后让了让,躲开杨凌霄的手指,脸上已然浮上了红晕,如同胭脂在脸上晕开,杨凌霄的眸光暗深了几许,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司徒娇有些羞赧地侧了侧脸,避免与杨凌霄正面相对,却依然能够感受到来自杨凌霄身上炙热的气息,脸越发地滚烫起来。 杨凌霄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司徒娇能够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扫过她的脸,两个人的气息在这咫尺之间缠绕,屋内的温度骤然高了几度…… “二小姐怎么过来了?”屋外玉兰突然而起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室的旖旎。 司徒娇不由一惊,原本就有些后仰的身子往后倒了下去,所幸杨凌霄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在了怀里。 杨凌霄有些恼怒地瞪了屋外一眼,对这个突如而来的打扰者极是不喜,眉头深锁:“她怎地也来了?” “她总归是安宁侯府的女儿。”对于司徒锦,司徒娇不愿意在杨凌霄面前多说,只是推了推杨凌霄,从他的怀里出来。 只听屋外传过来了司徒娇有些忐忑的声音:“洗三礼马上就要开始,母亲让这位姐姐带我过来请大姐姐。” 司徒娇深深地吸了个气,再缓缓地吐出,努力平息有些微喘的呼吸:“二妹妹稍等,我与你一起过去。” 尔后对着杨凌霄展颜一笑,伸手替他抚平紧皱的眉压低声音说道:“若杨大哥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在这儿等我会,我去去就来。” 杨凌霄却摇摇头:“还是不了,这里到底不是你的院子。何况我还要去找鹏程兄谈点事情。等你回府了,我得了空再去找你。” 说罢对着司徒娇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司徒娇不由地觉得俏脸又是一阵滚烫,嗔了杨凌霄一眼,低下头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微皱折的衣裳,转身就出屋去了。 司徒锦微垂着头站在红枫苑的院子里,看不清她的脸色,她的身边除了春桃还有一个韩府的丫环,司徒娇认得她,是方氏身边的丫环红玉。 红玉见司徒娇出屋,连忙福了福身恭声道:“表小姐安。” 司徒娇微笑颔首,尔后看向司徒锦淡淡一笑道:“二妹妹恐怕是第一次来韩府吧,等洗三礼完了,我带你到处逛逛。” 司徒锦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好。” 今天能来韩府参加洗三礼,本就出乎司徒锦所料,从昨日得到消息开始,她就处于一种类似于梦游的状态。 年前韩氏给她准备首饰,就已经够让她受宠若惊了。 初二韩氏回娘家没带她,倒让她觉得那样才是真实的韩氏,她知道以她的身份没有韩氏带着她,她是永远不可能踏入韩大将军府的。 让她没想到的是,仅仅只隔了两天,韩氏居然就带着她跨入了韩大将军府。 无论是什么原因让韩氏做出这样的决定,司徒锦的心里既兴奋又忐忑,不过更多的是期待。 她明白,只要她能够踏入韩大将军府,就表示韩氏会带着她参加更多的聚会,也让她有更多的机会出现在各种场合。 贵妇们的聚会,就是一个互相相看的时机,指不定就能在哪一个聚会就会让她拥有一个合适的机遇,找到合适的人家,然后订亲、成亲,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司徒锦得到可以来韩大将军府参加洗三礼以后,曾经去青云阁找过司徒娇,希望得到司徒娇的提点,只可惜她并没见到司徒娇。 因为那时候,司徒娇正带着玉兰、墨菊在制药间研制新药,不见任何人。 今日来韩府的路上,司徒锦与司徒娇和韩氏趁坐同一辆马车,司徒娇的马车依然留给了周雅琪。 上马车的时候,也许看出了司徒锦的拘谨和忐忑,司徒娇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一切随心即可,无需紧张。” 一切随心!不刻意不造作,只需展现一个脱胎换骨全新的司徒锦,应该是这样的吧! 虽然司徒娇没有明说,司徒锦也没将心里的想法说出口,不过这次司徒锦却是想对了,今日在韩府表现得也算是中规中矩,比起以前那个嚣张娇纵的司徒锦,可不就是脱了胎换了骨!(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当头一棒 洗三礼过后,司徒娇果然没有食言,亲自带着司徒锦在韩府走了一圈。 一对姐妹,司徒娇显得举止从容自若,司徒锦则略显拘谨,不过周身已经看不见以前的骄横任性,倒是让今日来韩府参加洗三礼的贵妇们很是觉得有些惊讶。 “敏华,没想到不过一年时间,你就把这个庶女的性子给掰正了,不容易啊!”首先发出这一声感叹的是嘉善大长公主。 “可不是嘛,不说以前是怎样的,只想想那年中秋当着圣人的面就敢会嫡姐挥鞭子,就知道教养不易!”其他人纷纷附和。 “……”韩氏无言以对,只能讪讪地端着个笑脸,看向渐行渐远的两个女孩儿身影的目光,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韩氏心里明白,这哪里是她会调教,司徒锦的变化全赖司徒娇。 司徒锦的转变是真心还是假意,韩氏心里还没底呢,且慢慢看着吧! 当然也有不少人对司徒锦的转变是持怀疑态度的。 比如建国公夫人陈氏:“我说敏华,左不过一个庶女罢了,听话嘛到时就多给些嫁妆,不听话到时随便找户人家打发出去就得了,又何必费那么多的心思?说真的,让娇娇与她在一起,我还真是担心哪!” 陈氏说到最后,那声音还故意扬了起来,就怕司徒锦听不到似的! 紧接着方氏就接了口:“婉柔说得还真是我担心的!红玉,你跟着表小姐,有什么事也能帮把手。” 很快司徒娇就听到身后传过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想来方氏身边的大丫环红玉跟了上来。 虽然司徒娇带着司徒锦是越行越远,不过身后的议论声或多或少都进了两人的耳朵。 司徒娇心里没有多少想法,不过走在她身边的司徒锦脸上却有些精彩,头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人顿时就少了几分精神气。 司徒娇的眉头紧了紧,她心里极不喜司徒锦现在这个唯唯诺诺,看着卑微鄙薄的模样,不由冷哼了一声道:“这就受不住了?” 身边突然响起的声音,令沉浸在自卑羞惭中的司徒锦不由一惊,抬眼有些惶恐地看了眼司徒娇,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我以前是不是真的很令人讨厌?” 司徒娇停住脚步盯着司徒锦,抿着唇半晌没有应声。 司徒锦眼中的泪终于缓缓流了下来,哽咽道:“我,我知道以前做了许多错事,比如对大姐姐挥鞭相向,比如去桃林别院寻非闹事……可我现在是真的,真的想改过自新……为什么她们,她们就是不相信我呢?” 见司徒锦涕泪纵横,司徒娇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二妹妹自个心里也是承认以前做了许多错事,那么也就怨不得别人如何想你!若就这几句闲话都受不住,我看你以后也不用出门了!” 司徒娇的声音充斥着对司徒锦的失望,让司徒锦顿时慌了神。 若真的惹了司徒娇失望,那么她这一年的努力岂不是全都付了流水?! 司徒锦慌忙胡乱拭了拭脸上的泪,虽然想要说些取悦司徒娇的话,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依然带着无比的委屈:“我知道以前做了太多的错事,可是那个时候,我,我不是还小,不懂事嘛。我如今已经在努力改过,为何她们就是不相信呢?” 司徒娇阴着脸皱着眉盯着司徒锦,半晌才丝毫不留情面地斥道:“你自个也知道以前做多了错事,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有心改过,别人就得毫不迟疑地相信你,从而毫无芥蒂地原谅你?若你真这样想,我看你还是别改得好!” “大,大姐姐,何故如此说我?”司徒锦被司徒娇当头一棒打得目瞪口呆,满脸震惊和不可置信,只呆呆地看着司徒娇,喏喏地反问道。 司徒娇几乎要被司徒锦给蠢哭了,真像一甩手不再管她,想了想总归不愿意让自个此前所做的努力付流水。 沉沉的目光盯着司徒锦,直看得司徒锦后背发冷,司徒娇这才平静地开了口:“且不说我为何这般说你,我只问你,你为何要改变,又是为谁而变?” 司徒锦泪眼婆娑地看了司徒娇一眼,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口,最后重新垂下了脑袋。 却听司徒娇毫不留情地继续说道:“我不管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在我看来,今日你只因几句闲话就觉得委屈,那只能说明你所谓的改变,不过只是做给别人看,只是为了得到别人几句无用的赞赏罢了!” 眼见着司徒锦抬起头来张嘴似乎想要解释或者说是反驳,司徒娇只冷冷一笑,并不给司徒锦开口的机会:“你也无需否认,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什么。我只告诉你,你若真要别人改变对你的看法,那么你就给我挺直了腰杆,不为别人的质疑所动摇,继续做好你该做的。像你现在这般,不过几句闲言碎语就接受不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哼!反正你这样,我是看不起的!” 说罢,司徒娇再不看司徒锦,而是举步只顾往韩大将军府的花园子而去,那边有几株红梅应该已经绽露花苞,她想趁此机会折几枝回去。 司徒锦愣了片刻,连忙拿出帕子拭去脸上的泪水,尔后提裙快步跟上,直到跟上了司徒娇的脚步,这才忙不叠地说道:“请大姐姐原谅我刚才的失态,我,我就是心里有些难受。其实我心里是明白的,因果循环,怨不得别人那般想我。” 跟在两人身后的丫环,表情各不相同。 安宁侯府的丫环对这两姐妹之间相处的模式已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红玉则一脸惊讶地看着两人,尔后做深思状,目光时不时在两人身上扫过。 见司徒锦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司徒娇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二妹妹能够想明白那是最好不过的事。走吧,带你去后花园转转,咱们折几枝红梅回去,想必娘还得与舅母和姨母她们说会子话。” 司徒锦温顺点头:“我听大姐姐的。” 尔后跟在司徒娇的脚步,神态间那丝郁结缓缓消散,行止慢慢自如起来,时不时还会就看到的景致与司徒娇搭上两句。 姐妹俩说不上有多么亲密,却也不如刚才那般疏离。(。) 第五百二十章 将他们送来给她真的好吗 初五这天是司徒阳和杨凌霄出发去边关的前一日。 这一日司徒阳没有出府,除了一早去慈安苑探望老夫人以及到梅苑陪韩氏用膳,其他的时间几乎只窝在青松苑陪着周雅琪。 杨凌霄却在这日午后来了安宁侯府,这次前来倒是没有隐藏身形,而是先去梅苑与韩氏说了会话,尔后在韩氏揶揄的催促下冠冕堂皇地进了青云阁。 杨凌霄今天来安宁侯府的目的不仅仅是临行前的辞行,此行还有两大目的。 其一便是提取经过司徒娇再次改良的“止血消炎白药”。 因是新研制出来的药品,加之还在新年当中,司徒娇自然还没来得及与太医院进行勾通。 只亲自前往药庐给制药坊的员工进行现场指点,尔后由墨菊代为监制,让药庐制药坊连夜赶制,也不过只做出了内服外敷各十瓶药品。 “怎么有这么多?”本以为能够拿到一两瓶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司徒娇一下子给了他两组共二十个药瓶,杨凌霄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了。 “这些是让药庐那边的制药坊赶制出来的。是墨菊看着做的,药效与我亲手做的不会有什么差异,你尽管放心使用。”司徒娇哪里会不知道杨凌霄变脸的原因,连忙做出解释,以免杨凌霄替她担心。 听了司徒娇的解释,杨凌霄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 无可否认,战争需要大量的药,但是若以司徒娇的健康为代价,杨凌霄却是舍不得的。 只不过杨凌霄不知道的是,司徒娇昨日从韩大将军府出来,先去了药庐,将新药安排下去,留了墨菊在药庐制药坊指导监制。 司徒娇没在药庐多做停留,更没有在外面耽搁,而是直接回了安宁侯府。 回府以后,司徒娇并没有闲下来,而是带着玉兰和春梅一头扎进了青云阁的制药间。 三人几乎又是一个通宵,做出了一些药品,这些药品直接给了司徒阳。 府里有个会制药的司徒娇,不管司徒阳能否用得到,总得给他多备着些药品,就算只是为了让韩氏和周雅琪安心,司徒娇觉得多个通宵也没什么关系。 当然司徒娇为了避免关心她的人替她担忧,还是把握着分寸,忙到丑时末完成了预定的目标,就回屋里休息去了。 虽然只睡了两个时辰,不过司徒娇在杨凌霄来青云阁以前又进行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调息,因此此刻面对杨凌霄,就显得神采奕奕,丝毫没有露出疲态。 杨凌霄将药先放在一边,拍了拍掌,面向屋外沉声道:“进来吧!” 门帘掀开,进来两男一女,男的小厮打扮,女的则是丫环装扮。 这三人粗看并不打眼,细细打量就能发现与普通小厮和丫环的不同来,他们应该都有一身不俗的功夫。 这三个人无论是小厮和丫环,看着都极是陌生。 司徒娇不由挑了挑眉,疑惑地看向杨凌霄。 “年前姨母曾经向我提出,让我给你身边安排两名会功夫的小厮,我觉得很有必要。 你身边现在只剩下你身边只有恃雷和恃电,且他们不能时时在你身边护着你。 虽然你身边还有个赖二,功夫也不差,只是若真有什么事,靠他一个人却是远远不够的。 如今药庐与太医院合作制药,就算有专人负责,需要你出面的事情必会不会,更何况每五****还要去东郊皇庄,你出府的时候只多不少。 为了你的安全,增加从手势在必行。 这事儿我和你兄长还有鹏程兄再三商量,既然恃风和恃雨已经还回去了,鹏程兄对他们也已经另有安排,索性就不再让他们回来了。 这两位是从建国公府的侍卫队后备营中选拔出来的,胖子的叫狂风,瘦子叫骤雨,今年都只有十四岁。”杨凌霄迎向司徒娇的目光解释道。 司徒娇原本还想说京都皇城根下,压根无需多虑,不过略想了想,觉得还是接受杨凌霄的安排比较妥当。 一为安大家的心,二也是考虑到在将恃风恃雨送还给韩鹏程以后,她在用人上的确时不时出现的捉襟见肘现象。 司徒娇将目光移向一胖一瘦两个小厮打扮的前建国公府亲卫队的侍卫,上下默默打量着,片刻抿了抿唇笑道:“让他们跟着我,只怕误了两位前程。” 未料,司徒娇话音方落,狂风和骤雨双双对着司徒娇单膝跪地抱拳道:“狂风(骤雨)愿跟随主子,唯主子马首是瞻!” 如此说来,这狂风和骤雨以后只认她一人为主,只忠于她? 虽然若真能让他们只忠于她一人,就如同现在的赖二,只听从司徒娇的吩咐,这极合司徒娇的心意,只是狂风和骤雨毕竟不同于赖二,让他们跟着她一个女孩子,应该远不如在建国公府的亲卫队有前途有发展,将他们送来给她真的好吗? 也许看到了司徒娇眼中的迟疑,狂风和骤雨再次抱拳,才刚刚开始变声的声音带了些许的嘶哑:“狂风(骤雨)愿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就算他们今日没有选中跟随在司徒娇身边保护司徒娇,他们早就知道再过一年或者两年,司徒娇就该是他们的主母。 虽然杨凌霄在选拔结果出来之后才与他们说明这次选拔的目的,不过他们没有一丝的犹豫就跟着杨凌霄前来安宁侯府,反而窃喜得到了这样的机会。 今日他们来到司徒娇身边,他日他们必定会跟着司徒娇重归建国公府。 以杨凌霄对司徒娇的重视,能够比其他人早一步到未来的主母面前,就算只是秀秀存在感,对他们以后的前途只有好处没坏处。 因此无论是狂风还是骤雨,前来保护司徒娇都是心甘情愿的。 司徒娇也许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对着杨凌霄再次挑了挑眉,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狂风和骤雨道:“既然两位愿意跟在我身边,那么以后我就是你们唯一的主子,你们可能做到?” 司徒娇此话一出,杨凌霄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看向司徒娇的目光中流泻出浓浓的宠溺。(。) 第五百二十一章 着实让人惊艳 狂风和骤雨等的就是司徒娇的这句话,若今日不能留下来,他们还真是没脸了。 好在司徒娇终于松了口,狂风和骤雨立马打蛇随棍上,再次抱拳异口同声道:“小的只一个主子,一切但凭主子吩咐。” 司徒娇面色如水,目光淡然地看着单膝着地对着他抱拳的狂风和骤雨,半晌才道:“你们都起来吧,希望你们记住今日所言,我身边不留二心之人!” 说罢睨了眼杨凌霄,面目微微有些挑衅之意。 这一眼让杨凌霄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这小丫头觉得这是他在她身边安插不成? 心头不由涌上一丝淡淡的忧伤,不过杨凌霄没那个心,自然坦荡荡面对司徒娇的目光,反倒让司徒娇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向来推己及人,方才那个小眼神可不有些小人作态,不由抿了抿唇,然后嘴角上勾,一沫灿烂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谢谢杨大哥了,那狂风和骤雨我就留下了。” 尔后看向微低着头站在一旁的小丫环问道:“这位又是?” 方才司徒娇脸上的笑容,闪得杨凌霄有些失神,听了司徒娇的话,连忙定了定神道:“我看你把夏竹派去了制药坊,就向娘讨了个身手好的。” “姨母身边的?前年我刚回京都的时候,姨母就给我送来了玉兰和墨菊,今日又从姨母手上抢人,我这不成了整日挖姨母墙角了?”司徒娇摇了摇头嗔了眼杨凌霄道。 虽然明知玉兰和墨菊是建国公夫人向嘉善大长公主要的人,并非陈氏身边的丫环,可是人的确是陈氏送给司徒娇,因此司徒娇无论如何也得卖陈氏的好。 至于嘉善大长公主向来大气,从大长公主府送出来的丫环并不只有墨菊和玉兰这两个,加之因为司徒娇的针灸让她的老毛病很少再犯,就算司徒娇当着她说这样的话,她也不会计较。 “放心吧,春竹本就是娘为你准备的。”杨凌霄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说道。 司徒娇本还有些不明白,在心里细细一咀嚼,顿时了然,想必这春竹就算现在不来她身边,等她进了建国公府的门,也会到她跟前伺候。 “行,我身边的确少个人,正想着是不是向舅母开口要个会武的丫环,既然你和姨母提前想到了,也省得我去麻烦舅母,杨大哥回去可得替我好生谢过姨母。”司徒娇由衷地笑看着杨凌霄道,尔后转向春竹,“春竹,是吧。今年几岁了?” “回主子的话,十五了。”春竹的声音很好听,平缓中带着清越,如丝竹声声,带给人一种的岁月静好的感觉。 司徒娇不由多看了春竹两眼,容貌倒并不出彩,只这声音还真是可人,只不知这身手和心性如何。 不过人是陈氏让杨凌霄亲自送过来的,想必也是千挑万选的吧。 司徒娇并没有直接拷问春竹的忠心,对待丫环与小厮却不好用同样的手段,且慢慢观察吧。 司徒娇吩咐了玉兰几句,让玉兰先将三人带下去安置。 狂风和骤雨自不可能住进青云阁,当然只能交给外院的林管家安排住处。 平日里就让他们先跟在赖二身边,熟悉安宁侯府的规矩。 司徒娇出行自然得护在司徒娇身边,司徒娇在府里就让他们与赖二一般,随时候命。 春竹既然是来接替夏竹的,自然与春梅一屋,安置下来以后,玉兰让活泼好动的春梅,带着春竹熟悉安宁侯府和青云阁。 “这里是两双皮靴和两双手套,杨大哥且先试试,可还合适?”等到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司徒娇起身从柜子拿出个包袱,递给杨凌霄道。 皮靴和手套用的都是上好的鹿皮,式样是杨凌霄亲自设计的。 杨凌霄在设计的时候,虽然考虑到了这个时代的现状,手工工艺与前世的现代化机械工艺,无论从生产力还是从外形上,肯定存在极大的差距,能不能将他的设计转化为产品,他心里还真没抱多大的希望。 不过此刻看着打开的包袱,带给他的却是震撼和惊喜。 虽然与前世的皮靴无法比拟,可是却远远超过他的想像,有些地方甚至超越了他的设计,有了这样的皮靴,就算在北边关的冰天雪地地走上几个时辰,外面的雪水也不会渗进靴子。 至于手套那就更不用说了,堪称艺术品了。 那细密匀称的针脚,完全可以媲美前世最精细的机器。 背面绣着的雄鹰,特别是用黑色和金色丝线绣成了眼睛,仿若活了一般,着实让人惊艳。 “如何?杨大哥可还满意?”难得看到杨凌霄眼中的震惊,司徒娇知道他的心里必是极满意的,不过还是娇笑着问道。 “不错,很不错!很满意!”杨凌霄心里满意,自然不会吝于夸奖,虽然明知不可能是司徒娇亲手做的,还是赞不绝口。 这样的靴子和手套,也的确值得赞美。 “可惜我的女红针线实在拿不出手,这些都出自青云阁的侍女之手,希望杨大哥不会怪罪。”司徒娇羞窘地低头道。 “虽非娇娇亲手缝制,其中必定凝聚着娇娇的心血。”难道看到小丫头羞窘难堪的模样,杨凌霄心里却是舍不得的。 当初将那设计图交给司徒娇,也没打算让司徒娇亲自动手,不过能真正看明白他的设计,小丫头功不可没。 “那是!就杨大哥这设计图,有了本姑娘的亲自解说,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司徒娇一抬下巴有些得意地说道。 傲娇的神情,自信的目光,深得杨凌霄喜欢,他的小丫头就该如此! 杨凌霄心里一热,牵起司徒娇的小手。 两人持手相看,最终司徒娇主动投进了杨凌霄的怀抱,两人热情拥吻,只希望时间能够停留,相拥长长久久。 温柔地轻啄着司徒娇娇柔的唇瓣,杨凌霄意犹未尽,紧紧地将司徒娇搂在怀里,恨不得将她揉进自个的骨血里,最终却不得不放开,这样的感觉让杨凌霄的心里破天荒地生出了一股极为酸涩的感觉。(。) 第五百二十二章 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了 十里相送终需别,看着扬尘远去的身影,听着越来越微弱的巴中声,相比与建国公府从容淡定,安宁侯府的气氛就显得格外低沉,尤其是周雅琪,眼中的泪就没断过。 “嫂嫂,你就放心吧,我哥的身手等闲人近不了他的身,何况他的身边还跟着琴棋书画。再说无论是父亲还是杨大哥都不会让哥出事的!嫂嫂还得多想想肚子里的宝宝,你总不会想要生个小哭包出来吧!”司徒娇轻声安抚周雅琪。 当司徒娇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还故意作出一付惊讶和恐怕的模样来,逗得周雅琪不由破啼为笑。 一旁的韩氏则嗔道:“有你这样说你侄儿的吗?” 陈氏则道:“我倒觉得娇娇说得极是,母亲怀胎的时候哭得多了,生下的娃娃性子也会柔弱许多。何况你们既要相信阳儿,更要相信我家霄儿。以我家霄儿的身手,定然可以做到,既保得他自个的平安,也能护得住阳儿。” 陈氏看向的目光充满宠溺,并极力维护司徒娇。 司徒娇可是陈氏打司徒娇没出生就当成儿媳妇挂在心头的姑娘,是儿子唯一亲近的姑娘,更是建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在陈氏看来无论怎么样维护都是不够的! 提到杨凌霄,陈氏则一脸的自豪,为儿子自豪。 自从杨凌霄十四岁那年受过一次重伤以后,对武术和兵法更加痴迷,对自身的保护也更有心得,从此以后就算再大的战争,杨凌霄也没再受过重伤,当然只要打战小伤自是难免。 只是陈氏哪里知道,他的儿子,那个真正的杨凌霄,早在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为国捐躯了,如今的杨凌霄不过只是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 当然说现在的杨凌霄是陈氏的儿子,也没有错就是了,毕竟杨凌霄是魂穿,现在的这个身体的确是从陈氏肚子里生出来的,而杨凌霄也的确将陈氏当成亲娘来敬重。 其实司徒娇也好,陈氏也罢,不过只是为了让周雅琪安心罢了。 杨凌霄此去是以替天慰军以及与北辰国交涉的使者这双重身份前往北边关的。 若无战事,他应该很快就会返回京都。 司徒阳则不同,他是以历练为目的,作为北边关副先锋的身份前往边关。 因此无论有无战事,司徒阳与司徒空一样,若无没有圣人宣召是不可以擅自离开北边关返回京都的。 对于司徒阳的归期,司徒娇心里是有打算的,若边关没有大的战事,等司徒空返回京都的时候,她定然会设法将司徒阳弄回京都,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司徒阳与周雅琪长期过两地分居的日子。 司徒娇不怕别人看么看待这件事,总归她要护好亲娘,且助兄长一臂之力,就算不能让安宁侯府再进一步,也要让安宁侯府平缓过渡到司徒阳的手上。 送走杨凌霄和司徒阳,司徒娇的生活依旧忙碌。 除了每五日的东郊之行,司徒娇去得最多的一个是药庐,一个就是太医院。 直到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的前一天,司徒娇总算又忙清了生产“白药”的事情。 为了让这个药方发扬光大,司徒娇与陈御医和华御医进行了更多的研究,终于定下了最终的药方,而太医院的制药坊已经开始批量生产些药。 药庐的制药坊,如今则专攻妇人、幼儿的药品,至于那些在药庐上架的其他药品,比如止血散,比如金创药什么的外伤用药,则直接来源与太医院的制药坊。 双方既有合作又各司其职,倒也相安无事。 元宵节这日,韩氏见司徒娇闲了下来,就与她商量着,是不是送有些郁郁寡欢的周雅琪回周府小住几日。 司徒娇沉吟片刻道:“让嫂嫂回周府小住几日,有亲家太太陪着说说话,倒也不错。只不过这事儿还得嫂嫂自个愿意。娘不如将这事交给我,你且先去外祖父家。” 今日韩府那边早就送了信过来,说是韩敏芳带着儿子媳妇来京都了,恰好今日元宵,让她们都过去聚聚。 至于周雅琪回周家的事,倒也不着急。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是韩氏心疼周雅琪,要让她回娘家小住几日,总也得找个好的借口,更还要周雅琪本人有这样的想法才行。 也许在外人眼里,周太傅府是礼仪之家书香门第,府里的长辈对周雅琪又甚是疼爱,可是司徒娇却十分清楚,周府也并不完全是铁板一块。 若今日冒然然送周雅琪回周府小住,知道内情的人,赞韩氏一句,心疼媳妇。 不知道的,还以为韩氏与媳妇之间有什么龊语,儿子才离开京城几日,就开始磋磨怀了孕的媳妇,将媳妇气回娘家去了,甚至于还会让人生出更多的猜测。 “娘真的这样说的?”当周雅琪得知韩氏有心让她回周府小住几日,周雅琪的眼睛顿时贼亮贼亮的。 她还不怕别人做什么猜想,司徒阳不在身边,虽然韩氏和司徒娇时不时陪着她说说话,可是婆媳之间姑嫂之间,总归隔了一层,她是真的想她娘了。 司徒娇没想到不过是让周雅琪回娘家小住两天,就让她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了,不由心里好一阵懊恼。 也是她这些太忙了些,一日里难得有空陪周雅琪说说话,就算得了空过来青松苑坐坐,也总是被杂事给扰了说话的兴致。 司徒娇心里微微一叹笑道:“自然是真的,难道嫂嫂还以为我会骗嫂嫂不成?如今哥哥不在京都,府里都是女眷,着实孤寂了些。嫂嫂回娘家住上几日,陪亲家太太说说话,嫂嫂哪日想回来了,让春月回府来说声,我亲自去周府接嫂嫂回来。” 话说到这里,周雅琪脸上的喜悦反倒淡了许多,微低下头轻轻叹了口气:“还是算了,夫君不在,我还是不回娘家去了。” “嫂嫂可是在意别人会如何议论此事?只要嫂嫂开心,娘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说的。”司徒娇有些心疼地看着周雅琪有些落寞的小脸,司徒阳走了不过才十天,原本因怀孕调养得宜的脸瘦了不少。 “别人怎么说,我倒是不在意,可是我二嫂那张嘴必定会说三道四,还是不让我娘为难得好!”周雅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满脸黯然地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认贼作父 这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周雅琪嘴里所说的二嫂,并不是周雅琪的亲嫂嫂,而是周太傅府三房堂兄的媳妇,说起来也算是出生于高门世家,却尽算计些鸡毛蒜皮的事。 从她嫁入周太傅府就与周雅琪有些犯冲,按周雅琪的话来说,那就是两人只要正面对上,一言不合几乎就是火星撞地球一般的碰撞。 司徒阳在周雅琪那二嫂眼里更只是一个没文化的武夫,因此对于周雅琪嫁给司徒阳,在她那二嫂的眼里就成了自甘堕落了。 因此就算司徒阳亲自陪着周雅琪回娘家,她那二嫂也会时不时找机会刺上两句。 相对而言,还不如在安宁侯府清静。 只可惜安宁侯府也不清静。 这不,姑嫂俩话还没说完呢,留在青云阁的玉兰就急冲冲地找来了。 一见到司徒娇,走得气喘吁吁的玉兰就急切地说道:“小姐,快,快去慈安苑。” 司徒娇秀眉一皱,第一反应就是老夫人出事了。 现在还不是老夫人出事的最好时机,于是连忙站起身来问道:“可是祖母出事了?” 玉兰连连摇头,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缓过劲来,说话也利索起来了:“老夫人没出啥事,李妈妈使了人给小姐送了信到青云阁,说是大姑太太带着表小姐来了。” 一听不是老夫人出了什么事,司徒娇不由先是松了口气。 及至听到连大年初二都没有回娘家的司徒颖和许茹云再次找上门来,而且已经到了慈安苑,司徒娇的眉头不悦地紧了紧,连嘴唇都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见周雅琪也想要起身与她同行,司徒娇连忙阻止道:“嫂嫂怀着身孕,还是别去慈安苑了。谁知道大姑母和表姐又想要做些什么。等我把那两人给打发了,就过来接你一起去外祖父家里过节。” 尔后扫了眼周雅琪屋里伺候的人,目光最终停在春月的脸上,沉声吩咐道:“好生伺候世子夫人,万不可让任何人冲撞了世子夫人。若有人来青松苑闹事,无论是谁都给我直接打将出去就是!” 司徒娇话音方落,春月一挺腰杆脆生生地应道:“是,大小姐放心,有春月在这里守着,就算是一只苍蝇也不会让它飞进来扰了世子夫人。” 司徒娇让玉兰还是先回青云阁,她自个则带着春梅和春竹离开青松苑不急不慢地向慈安苑而去。 还没得进慈安苑,就听得慈安苑内一阵喧闹声,那许茹云的声音尤其响亮:“司徒锦,你怎能不认他呢?他可是你嫡嫡亲的舅舅啊!” “我的舅舅姓韩,不姓林!”司徒锦的声音虽然打着哆嗦,却也没有一分迟疑。 舅舅? 这下司徒娇倒不着急进慈安苑去了。 慈安苑内有李妈妈帮她守着老夫人,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 她倒要听听司徒颖母女葫芦里到底装了什么药,连顺平县的林家都给联系上了。 “你,你这不是认贼作父嘛!”许茹云的声音饱含着对司徒锦浓浓的谴斥。 哟呵,在许茹云的眼里,敢情林家才是她们的正经亲戚,而韩府则了成贼人了! 既如此她们还来安宁侯府作啥? “咳咳咳,许表姐请慎言!虽然我姨娘的确出身在林家,可是她不过只是一个妾罢了。既然为妾,又哪里有什么家人?!我的外家只能是母亲的娘家!”司徒锦似乎也被许茹云的一句“认贼作父”给吓到了,连咳几声以后,才听到她回了许茹云这番话,只是气势上显得有些弱。 “锦儿啊,你怎么能这样,我才是你嫡嫡亲的娘舅啊!”一个带着顺平口音的男声响了起来。 没想到林家的人还有脸上门来,到底是谁放人进来的? 不过现在不是追究守门那些人责任的时候,司徒娇已经听出里面那人是谁了。 既然姓林家自个找上门来作死,那么她就好好地送他们一阵! “云儿说得没错,锦儿啊,你可不能认贼作父啊!”司徒颖的声音传来,不由地让司徒娇冷冷地笑出了声。 “好一个认贼作父!到底是谁在认贼作父,大姑母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司徒娇一步跨进慈安苑,扬声喝道。 刹那间整个慈安苑一片寂静。 司徒娇大步进了老夫人的屋,里面那个果真是顺平林家的林二爷,也就是司徒娇前世那个渣夫的爹! “你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了!”司徒颖反应过来司徒娇话中的意思,冲着司徒娇就开始张牙舞爪扑了过来。 呵呵,今日许茹云总算是学乖了,不敢再胡乱扑了,这司徒颖是不是以为自个是司徒娇的长辈,司徒娇就就拿她没办法了? 还真看得起自个! 司徒娇目光一寒,右手只那么一抬,银光一闪,司徒颖整个人就以及前扑的姿势,僵着身直扑在地,那趴卧的姿势不要太美! “哎哟,大姑母看到顺平也没必要如此着急慌忙地行如此大的礼!快起来吧!”司徒娇缓步走向警惕地守在床榻边的李妈妈,嘴里轻描淡写地说道,在跨过司徒颖趴卧之处,右手做了一个极不显眼的动作。 “快扶我起来,你们,你们都是死人啊!”司徒颖的声音如同打开了闸门,顿时响了起来。 “嘘,大姑母可要轻声些,千万别吵了祖母。祖母的身子最是受不得喧闹。”司徒娇看了眼床榻上的老夫人,见她面色如常,终于吁了口气,转过身来对着鬼哭狼嚎的司徒颖做了个噤声动作,用轻飘飘的声音说道。 许茹云张了张嘴正要发飙,却被司徒娇凌厉的眼神扫过,慌忙闭上了嘴,而刚刚被丫环婆子从地上扶起来的司徒颖更是敢怒而不敢言。 司徒娇已经明确指出老夫人受不得喧闹,若她们母女继续大呼小叫,这万一真将老夫人送进了鬼门关,这闹死老娘的罪过可是任何人都担当不起的。 司徒娇没再理会林二爷和司徒颖母女中的任何人,而是与李妈妈小声讨论起老夫人的情况,又替老夫人把了脉,这才站起身来道:“我不知大姑母和云表姐,今日带着林家表叔来府里所谓何事,可若因此惊了祖母,我也只能将你们直接绑了送去京兆府,让府尹大人给个说法! 若不想让祖母出事,你们就给我去花厅!” 说罢,嫌弃地扫了眼战战兢兢地看着老夫人的林二爷,还有一脸不服的司徒颖母女,率先从老夫人的屋里走了出去。(。) 第五百二十四章 偏偏只有安宁侯府 司徒娇庆幸她让韩氏早早去了韩府,否则韩氏又得该头疼一番了。 所幸她的头上还有个好用的封号,谅司徒颖母女和那林二爷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 韩氏不在府里,周雅琪又避而不见,这里只司徒娇和司徒锦两个主人,自然以司徒娇大。 她当仁不让地在主位上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对着司徒锦招了招手,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二妹妹,来这里坐。” 至于随后进来的司徒颖母女和林二爷,司徒娇连个笑容都欠奉,只冷淡地看着她们。 许茹云哪里受过如此冷遇,直气得又差点儿要发飙,最后还是刚刚吃了亏的司徒颖懂得隐忍,阻止了许茹云,大家总算分宾主坐了下来。 司徒娇翘起兰花指,弹了弹衣裳上压根是看不到的灰尘,尔后接过春竹递过来的茶杯,打开杯盖慢慢撇着杯子里沉沉浮浮的茶叶,就是不开口说话。 半晌那林二爷终于忍不住了:“你娘呢?府里来了客人,怎地不见你娘?” “客人?记得去年底你们林家来府里闹事儿的时候,我爹爹就已经与林家全都掰扯清楚了。你们林家是府里老夫人的娘家没错,只可惜也仅此而已! 林二爷不会因我刚才尊称你一声‘表叔’,真的还以为自个还是安宁侯府的亲戚吧! 想要做安宁侯府的亲戚,当日闹事的时候怎么不多想想? 想要背靠大树好乘凉,当日将二妹妹的嫁妆一洗而空的时候,为何不多想想?”司徒娇目光凌厉,声音冰冷。 一旁坐着的司徒锦适时配合着做出满脸的苦涩状,姐妹俩配合得还真有些天衣无缝。 只听司徒锦拿出帕子掩面而泣,边哭边诉道:“当日,你们,你们连一只耳环都没给我留下……嘤嘤嘤……” 那林二爷今日是有求而来,自然不是司徒娇几句话和司徒锦的一番哭诉就能打发得了的:“你刚才也是承认的,我们林家是安宁侯老夫人的娘家,老夫人娘家有难,难道安宁侯府不该伸手帮上一把吗? 娇娇到底你年龄小,不懂得其中的利害关系,就这样轻易地将我拒绝出门,可是大大有损安宁侯府的名声。 以后还有谁愿意与你们安宁侯府对亲家?!” “有没有人与咱们安宁侯府对亲家,哪里需要你们姓林的人来置噡? 只要我们安宁侯府行得直坐得正,想与安宁侯府对亲家的人多了去了! 倒是你们林家,我们安宁侯府却是避之不及的!”司徒娇淡然一笑。 林二爷见司徒娇一付油盐不进的模样,顿时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急得不行,眼中不由闪过浓浓的戾气。 虽林家欢只是个庶子,可是他就林家欢一个儿子。 那是他唯一的香火,却因司徒空之故被送去矿场当苦力。 如今过去一年多了,好不容易才设法打听到了林家欢的消息,却被告知已经半死不活。 若再不抓紧设法将人救出来,林家他这房是真的就这样断了香火了。 若他再年轻个十岁八岁,倒也无所谓林家欢这个儿子,他再生就是。 偏偏这些年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自林家欢被送去矿场以后,林二爷的确也是千方百计地想要再生个儿子。 他抬了一个又一个女人回家,甚至连生养过的寡妇都不放过,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耕耘,却没一个女人能够怀上他的孩子。 不得已去看过大夫,才知年轻时候的荒淫无忌让他早就失去了生儿育女的能力。 如同一个晴天霹雳打到林二爷头上,过了段昏昏沉沉的日子以后,林二爷才开始到处打探林家欢的消息。 在得了林家欢的消息以后,林二爷抱着满腔的希望匆匆赶来京都,希望通过安宁侯府的关系,将林家欢从矿场给弄回来,好歹给他留个后啊! 虽然他明知林家欢被弄去当苦力,是安宁侯府有人做了手脚,可是林二爷能够找的关系,偏偏只有安宁侯府。 因为一个林淑琴,让林家与安宁侯府的关系名存实亡,因此仅凭林二爷压根就进不了安宁侯府的门,可是林二爷依然不死心。 相比于丢脸,林二爷自然选择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嘛。 林二爷试了几次,都没能进得了安宁侯府的大门。 安宁侯府的下人,谁不知安宁侯府早就与林家扯断了关系? 能让林二爷进侯府大门那才是怪事! 可是为了儿子,为了香火,林二爷偏偏还不敢闹。 因为林二爷心里明白,只要他敢闹,原本还有一线希望,也会完完全全失去。 原本还以为进安宁侯府还得费上些功夫等些时日。 林二爷打算就在安宁侯府门前盯着,只要司徒锦那丫头出门,他就可以骗得那小丫头,让她带他进侯府。 不过林二爷知道,守株待兔绝对不是个好办法,要是司徒锦那小丫头总是不出门呢,林家欢哪里还能等得? 林二爷还想着是不是拿些好处贿赂门上的家丁,让他能够早些进侯府。 只可惜林家没有了替安宁侯府打理产业的差事,连日子都过得捉襟见肘,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拿来贿赂那些见多了好东西的家丁? 可是林二爷知道,他必须想办法进安宁侯府,只要进得了侯府,他才能见到老夫人,见到了老夫人,才有机会救得林家欢。 老夫人可是最疼爱他的亲姑母,林二爷觉得就算老夫人对林家生气了失望了,也绝对不会对他的事袖手旁观的。 林二爷被这个信念支撑着,坚持在安宁侯府附近转悠,等待并寻找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 只是林二爷没想到他的运气会那么好,正当他在安宁侯府外转悠思忖的时候,却正巧遇到了回娘家来碰运气的司徒颖。 表兄表妹十几年未见,骤然遇到,自然是好一番寒暄,然后林二爷就在司徒颖的带领下,昂着头如同得胜的公鸡进了安宁侯府大门,然后过顺顺利利地过二门直奔慈安苑而去。 只不过进了慈安苑,见到了林二爷心心念念的老夫人,却让他大失所望。 上次见面只是中风精神却还算不错的老夫人,如今已经成了躺在病床上风烛残年苟延残喘的人。(。) 第五百二十五章 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失望之余看到了缩在一旁的司徒锦,林二爷才会将目标转向司徒锦,无论如何司徒娇也得叫他一声二舅舅,叫林家欢一声表哥,难道不应该想办法将林家欢出苦海吗? 别说司徒锦压根就没有救人的办法,就算有,已经知道了林淑琴的所作所为,目睹了林家如狼似虎般的洗劫,司徒锦也不想多这个事! 那林家欢本就不是个好人! 只不过才刚刚将目标转向司徒锦,才说上几句,司徒娇就闯进了屋。 司徒娇无论从身份还是气势上都远胜过司徒锦,可是林二爷看着司徒娇那娇骄的气焰,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的气。 可是为了儿子,为了香火,林二爷也不得不努力压住心中的戾气。 看着老神在在坐在主位的司徒娇,半晌才语气不善地说道:“安宁侯府如今就是这样的教养?表兄去了边关,不是还有世子表侄嘛,哪里就能由着你个小丫头在这里放肆?” “呵呵呵,安宁侯府的教养如何,无需林二爷操心!至于我放肆与否,更无需你个外人置噡。 今日呢,我心情好,林二爷不妨说来听听,你闯进我安宁侯府到底意欲何为?”司徒娇也不生气,只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二爷道。 一个“闯”字,就给林二爷进侯府定了性。 这只要一个不好,就有可能让林二爷吃不了兜着走。 司徒娇的表现,让林二爷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他的脑海里闪过林家欢被送去矿场当苦力以后在顺平县的一些传言。 难道儿子真的是面前这个小丫头在背后使得鬼,才会让林家欢被判两年苦役? 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能指挥得动顺平县令?能吗?应该不能吧。 不过当林二爷突然想到司徒娇头上那个顺平县主的封号,心里似乎又不确定起来,也许真的是这丫头使得坏呢! 如此一想,林二爷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他的脸色忽明忽暗,神色晦暗莫深,良久才接话道:“告诉你,有用么?你一个没权没势的小女人,能解决得了什么?” “林二爷既然如此说,那么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如今我安宁侯府,只有女眷,男女有别,恕无法招待。春梅,送客!”司徒娇似笑非笑地看着林二爷,突然就变了脸。 她等的可不正是林二爷这句话嘛! 办听得那叫春梅的小丫环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从外面带进来两个穿着安宁侯府侍卫服的半大小子,正是狂风和骤雨。 狂风和骤雨啥话都不说,两人一上来架起林二爷就准备往外走。 这下林二爷着急了,他要求的事儿还没着落呢,他哪里能甘心? 挣扎着要甩脱两人的挟持,却没想到身边这两个明明看着只是半大的小子,无论他如何挣扎却分毫动弹不得。 林二爷急得喊了起来:“司徒娇,你到底按的什么心!我不出去,就是不出去,除非你将我的家欢从矿场给弄回来!” “呵呵,原来你是为林家欢而来的呀……”这最后一个呀字拖得那叫一个长,只听得林二爷心肝一颤一颤得落不到实处。 “是不是你,是不是!”林二爷突然疯一般地指着司徒娇嚷嚷道。 别人不知道林二爷的意思,司徒娇却清楚得很。 这林二爷还不算笨,总算是猜到了林家欢这所以被送去矿场当苦力的原因,只是他猜到了又如何呢? 司徒娇依然是一付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眸中却没有一丝的温度,只看得坐在她身旁的司徒锦也不由打了个寒战。 “我知道是你,就是你将家欢送去当苦力的!今日你若不将家驹给弄回来,我,我就撞死在这里。”林二爷一边说着,一边眼睛子骨碌乱转,明显就是想着以死逼迫司徒娇。 原来没本事的窝囊废男人,耍起无赖来,居然用的也是市井妇人那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着实让司徒娇大开眼界。 “死,那好啊,你就死去吧!看你死在这里,我可会眨一下眼睛?!”司徒娇面无表情地看着林二爷,眼睛里写着赤裸裸的几个字“快去死啊,我等着呢!”。 司徒娇的话和表情,不但令林二爷心塞得不要不要的,同时也令司徒颖母女狠狠地打了个寒战。 看着司徒娇外表与韩氏一样生得娇娇弱弱的,却没想到内心却如此凶悍。 刁蛮如许茹云也不由向司徒颖身边靠了靠。 林二爷的确不敢死,他说出撞死在安宁侯府,不过看司徒娇年轻,想当然地认为她必然会因害怕而妥协。 只可惜林二爷的如意算盘打得精,却打错了地方,他绝对没想到司徒娇会直接让他去死,而且看她那个神情绝非只是说说而已。 他心里更明白,就算他真的一头撞死在这里,还不知面前这小丫头会给他编出个什么罪名来,最终不但换不回林家欢从矿场出来的机会,反而还会带累整个林家。 带累整个林家,林二爷却是无所谓的。 可是若是救不回林家欢,他白白死了不算,身后还没个香火,他也就成了孤魂野鬼了,这才是林二爷最不能接受的。 更何况只要是个人都会怕死,而林二爷尤其怕死。 他觉得他还年轻,再活个几十年不在话下。 虽说现在死了,十八年后说不定又是条好汉。 可林二爷还是怕啊,他这辈子做多了坏事,若万一投胎的时候投错了,投成猪了呢,那岂不是等到养肥子了被人宰,成了人们锅里的菜! 可是林家欢还得救啊,要不然他死后没有香火,也许结果更让人害怕。 不行不行,绝对是不行的啊! 在司徒娇开口说话的时候,狂风和骤雨就已经停止了将林二爷往外拖的动作,只不过一直没放开罢了。 这就让林二爷觉得事情也许还有转机,一双细小的老鼠眼骨碌乱转,司徒娇一看这人一定又在转什么坏心思。 且安心等着看他还有什么伎俩,索性还有些时间,就陪他玩玩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想怎么撒野就怎么撒野 这林二爷还真没让司徒娇失望。 扭了扭身,甩了甩胳臂,算是脱离了狂风和骤雨的控制。 尔后看着司徒娇讪讪道:“嘿嘿,玩笑话玩笑话。大过年的,说什么死啊活的多不吉利啊,是吧!表叔此来只不过就是想着求个人情,看看能不能让你家欢表哥提前从矿场回来。你表叔我呢,就那么一个儿子,你总不希望表叔百年以后,没个香火吧!” 一番话说下来,林二爷觉得自个还真是个人才,说唱俱佳的人才,于是说到最后还极应景地挤出了两滴眼泪。 呵呵,这林家的人果然与前世一样都是戏子一般的存在。 我呸!林家欢那个渣男也配做我司徒娇的表哥?! 看来是时候让人去那个矿场跑一趟,早些虐死那人渣,也好让林家没了来安宁侯府闹腾的借口! 对林家的人,司徒娇的心里没有一丝的眷念,偶尔午夜梦回的时候,前世在林家所受的痛苦,依然会引得她蚀骨般的疼痛。 今日还真是如司徒娇前面所说的那般,她心情不错,否则哪里会与林二爷纠缠那么久?! 当然,除了心情不错,她还有个目的,那就是想借机再观察观察司徒锦,看司徒锦对林二爷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如今看了司徒锦那么上道地配合她,司徒娇的心里多少又放心了一些。 看看时辰不算早了,这里还有司徒颖母女等着她打发呢。 早些将这些人打发了,她也好早些去韩大将军府。 今日可是她第一次见亲姨母和姨母家的两位表兄,司徒娇不想再与林二爷继续虚与委蛇下去。 冷冽的俏脸上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司徒娇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林二爷还是出去哭吧!当初林家欢对外撒布安宁侯府招兵买马的谣言时,我爹爹就不该心慈手软,将人送什么矿场啊,直接弄死就啥事儿都没了!” 林二爷没想到他都挤出眼泪来了,司徒娇居然给了他如此恶毒的答案。 刹那间扭曲着脸,用缀了毒一般的目光盯着司徒娇:“若家欢有什么好歹,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啪啪啪……”林二爷话音方落,一连串的啪啪声就在慈安苑的花厅里响了起来,很快林二爷的脸就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肿成了猪头。 出手的是骤雨,压根就无需司徒娇开口,敢对主子无礼,还敢诅咒主子,那就是在找死! 打几个嘴巴还是轻得,若胆敢再对主子无礼,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已经放开林二爷的狂风,则抱着双手退后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打倒在地一脸难以置信地林二爷。 骤雨则似乎没打过瘾,双手十指交叉转着手腕,关节发出“咯咯”的声音,在突然陷入寂静的花厅里显得尤其恐怖。 “啊……”突然一声高吭而尖厉的声音在花厅里响了起来。 “娘,咱们走,走,快走!我再也不来了,不来了!”却见许茹云如同见了鬼一般地看着司徒娇,抱着司徒颖的胳臂摇着催促着,双腿却软得压根就站不起身来。 司徒颖却如同被定了身一般,目光直直地看着被打倒在地的林二爷。 当她的目光接触到林二爷那猪头一般的脸时,不由全身都颤抖起来,张开嘴似乎也要发出尖叫。 冷不防地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冷哼,连忙用手捂住嘴巴,惊惶地抬起头来,却见方才打了林二爷的那个护卫正冷冷地盯着她们母女,眼中是浓浓的阴狠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狂风和骤雨本就长得一瘦一胖,一高一矮,今日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这两人穿的一白一黑,与传言中的黑白无常有得一拼。 看来今日许茹云真的是被吓到了,摇着司徒颖的胳臂不停地哀求,只为离开安宁侯府。 司徒颖心里也怕啊,她也想早早离开,可是她也是脚软腿软,压根就起不了身好不好! 原本被骤雨打得倒在地上的林二爷总算有了反应,也许是被打懵了,也许是被打怕了,连滚带爬地想要离开,只可惜进来不容易出去也没那么简单。 狂风一个侧步就挡死了林二爷的去路,林二爷就是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人,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又哪里是狂风的对手? 狂风依然双手抱拳,看着似乎什么都没做,可是任凭林二爷如何左冲右突,看着却如同陀螺一般在原地乱转,只不过林二爷身形太瘦了些,若是个胖子,那效果可就要好看多了。 “哼!你当安宁侯府是你乡下的菜地儿不成,想怎么撒野就怎么撒野!”骤雨转着手腕,如修罗一般一步步走向林二爷。 “不,别打我,别再打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表侄女,看在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事儿的份上,饶了我,放我走!”脸被打得麻木的林二爷,自然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在骤雨近身之前,猛地向着司徒娇跪了下去连连叩头。 看到林二爷对着她们姐妹所坐的方向跪下来叩头,司徒娇面无表情地稳稳坐着,司徒锦却再也坐不住了。 她的心里再不待见林家的人,甚至恨林家的人,可面前跪着的到底是林淑琴的二哥。 司徒锦惶恐地站了起来,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惊惶失措地看向司徒娇。 司徒娇垂了垂眸,少顷抬起眼来,平静地看着司徒锦:“二妹妹该去替祖母按摩了,今日替祖母多按会儿头,等我处理了这里的事,我们也该出发了。” 司徒锦眼眸中的惊惶顿时消散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感激。 因知道今日韩氏、司徒娇和周雅琪都会去韩府,与韩府洗三那日一样,也会带着她同行,故而今日司徒锦早早就来了慈安苑,司徒颖母女带着林二爷到慈安苑的时候,她已经替老夫人按摩得七七八八了。 这些事自然逃不过司徒娇的眼,可是此刻司徒娇却还是以次为借口让她离开这里,相对于司徒颖和林二爷他们只一味的想着如何利用她逼迫她,果然司徒娇才是真心为她好的那个人!(。) 第五百二十七章 快要累成狗了 见司徒娇放了司徒锦离开,许茹云更加不愿意在花厅呆下去了,抱着司徒颖的胳臂使劲地摇。 把个司徒颖摇得如台风袭击下的小树,要不是旁边还有个婆子扶着,只怕早就一个屁股墩坐地上了。 司徒颖母女的动静着实大了些,让司徒娇想忽视都不可能。 无奈司徒娇只得先将林二爷放在一旁。 她只当没看到林二爷跪在面前叩头,只将目光转向司徒颖母女,似才看到她们一般问道:“大姑母和表妹今日怎地有空过府来,听说那许府的老太太年前就病倒了,可是真的?” 司徒娇这是哪壶不开提那壶! 呵呵,人家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 司徒颖母女自从年前回到许府,连大年初二可以正大光明回娘家的日子,都没能回安宁侯府。 事出反常必有妖! 司徒颖母女一进安宁侯府就作妖,着实让人心烦。 她们不来安宁侯府祸害,司徒娇自然开心。 只不过她可以不理会司徒颖母女的死活,却也不能让事情脱离自个的掌控,自然要将司徒颖母女这反常的举动给摸清楚。 等到派出去的人传回消息,司徒娇不由乐了! 正所谓恶人需要恶人磨,许府那个老太太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司徒颖回京都却没回许家,却带着女儿巴巴地赖在安宁侯府住下了,这不是啪啪地打许府的脸,又是什么? 许府虽不如安宁侯府,可人家好歹也在京都也是有些名望的。 司徒颖的举止,把许府老太太气得个倒仰,咬着牙要给司徒颖母女没脸。 老太太倒不气恨安宁侯府,安宁侯府在京都人的眼里早就十几年前就开始不按常理出牌了。 虽然这一年多来,似乎有所改善,但是那司徒颖是什么性子,韩氏那软绵绵性子如何拿得住司徒颖? 老太太更不怕司徒颖母女不上许家门,只要司徒颖还想与许明辉过日子,司徒颖不敢不回许府! 老太太气过之后,只磨着牙等着司徒颖送上门去。 她倒要看看司徒颖在安宁侯府能待几日,可有那个本事一辈子不上许府的门。 可偏偏司徒颖就是个没什么本事,却又是个贪心的。 在安宁侯府没捞到好处,直接将目光转向许府。 她以为只要年前去许府绕一圈,给许府送些广凌郡的土仪过去,许府那老太太就能不计较她回了京都没先回许府的失礼之举。 第一次回许府,那许老太太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只当不知司徒颖母女早两晶就已经回了京都,直接让大儿媳妇将人安排在了偏僻又憋屈的破败小院里。 司徒颖母女自然不愿意在那小院住着,找了个借口逃回了安宁侯府,却最终又不得不灰溜溜地重新回到许家。 母女俩花了差不多两日的功夫才指挥着丫环婆子将把那小院整理得齐正些,许家老太太就让人将司徒颖传了过去。 司徒颖本还以为那老太太是找到了门路要为许明辉铺路呢,没曾想那比她还精神的老太太却托病让她到跟前伺候。 这个伺候可不像别的大户人家那般,说是媳妇在婆婆面前伺候,其实媳妇不过只是做个样子,事儿全都是丫环婆子们动手。 许家这老太太只说了一句话,那意思就是要司徒颖衣不解体地在跟前伺候,什么穿衣洗漱倒茶倒尿全都得司徒颖亲自动手。 司徒颖这才明白,这老太太对她回京都先去安宁侯府的事儿清楚着呢,只是明里什么都没说,事实上心里记恨着哪! 过年这些日子,许家那老太太家里其他人都有事要忙脱不开身为由,只让司徒颖母女在跟前伺候,且直接将她们母女拘在老太太的院子里。 虽然不至于让她们做些脏活重活,却也让这对母女快要累成狗了。 今日那老太太娘家侄孙女带着侄孙女婿第一次上门来,老太太不想司徒颖母女在面前晃悠,这才大发慈悲放她们母女来安宁侯府看看老夫人。 没想到好不容易能够来安宁侯府松口气,却因为带了个林二爷进府,就被司徒娇逼着看了这样一出让她们胆寒的戏码。 现在才觉得许府的那个老太太,比起司徒娇来还真不算什么。 司徒颖还在想些有的没的,那边司徒娇却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一声“嗯”虽然声音轻轻,却带着沉沉的不悦,总算让司徒颖找回了神思。 司徒颖抬眸看了眼司徒娇,垂下眸去,先拍了拍许茹云抓得她生疼的手让她先安静下来,又拿起帕子印了印眼角,这才答道:“老太太已经好多了,要不然我和云儿还真抽不出身来探望你祖母。 我和你大姑父多年没在老太太面前尽孝,这次回京都恰逢老太太身子不好,我就想着多在老太太面前伺候,替你姑父尽尽孝心,因此这些日子里也就没有回来探望你祖母。 今日看到你祖母一切安好,我和云儿也就放心了,我和云儿也不好离开我家老太太身边太久,既然你祖母一切安好,那我和云儿就先回去了。” 司徒颖倒还真是个会说话的,直接将许家老太太的磋磨说成了她们母女的孝心,司徒娇听了也真是醉了。 司徒娇的脸上讥俏一笑:“既然许府离不得大姑母和云表姐,那么我也不挡着阻着,所幸祖母这里还有二妹妹在跟前伺候着。” 司徒颖哪里会听不出司徒娇话里所含的谴责,不过她只当没听出来,拉起身软腿软的许茹云,在丫环婆子的搀扶下狼狈地退出了慈安苑的花厅。 身后再次传过来司徒娇清冷的声音:“春竹,送大姑太太和表小姐出府。” 司徒颖脚下不由一个趔趄,却不敢回头拒绝,听到身后越行越近的脚步,连忙一扯许茹云快步向府外而去,仿佛后面跟着的不是司徒娇的丫环,而是只要吃人的老虎。 看着前面那对狼狈母女踉跄的身影,春竹不由裂开嘴笑了笑,上身微摇只几息的时间,她就已经赶上了司徒颖母女,很快就越过司徒颖母女,在外人看着就是个安宁侯府引路的丫环。(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填房都不行 春竹是年后才到司徒娇身边来的生面孔,司徒颖自然没有见过。| 此刻见春竹中规中矩引着她们往二门去,司徒颖的心思又动了起来。 今日好不容易不需要伺候许府那个老虔婆,得了机会出来走动,怎么地也得有些收获才是。 虽说朝廷官员三年一度的考核要到三月份才开始,可是哪家疏通关系会等到考核临头才开始的? 可是她到京都也有大半个月了,别说收获,连门路都还没有摸清楚。 偏偏许府不但不帮忙,还将她们母女拘在府里,难不成机会还会直接砸头上来不成? 心里想着就给身旁的丫环使了个眼神,那丫环是司徒颖最信任的大丫环,平日里惯会看她的眼神行事,今日同样如此。 司徒颖不过一个眼神,那丫环就不动声色地往春竹身旁靠了靠,手上一个小动作,一个小荷包就塞到了春竹手上。 春竹捏了捏荷包,里面装的碎银差不多有二两。 虽然心里看不上司徒颖如此的作派,可是能让司徒颖给她这样一个陌生的丫环出手就是二两银子,必定是有所图的,心里顿时更加警觉起来。 为了麻痹对方,春竹脸上还是装出既惊喜又惶恐的表情来,手往司徒颖那丫环伸了伸,似乎要将荷包还回去,可又有些舍不得,给人的感觉就是个贪小便宜的人。 司徒颖心里不由一喜,又丢了个眼神给自个的丫环,脚下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不过是给姐姐的一点辛苦银,姐姐快收好了!”那丫环拍了拍春竹的手,然后一付熟络的样子与春竹并肩而行,小声说起话来。 那话里话外先是打听这些天老夫人的情况,尔后是打听韩氏今日的去向,最后又将话题引到年里安宁侯府的客人身上。 也许是拿了好处,春竹比谁都好说话,她用那犹如丝竹一般动听的声音如倒豆子一般将老夫人的情况以及韩氏今日的动向如实说了出来。 只是说到年里上安宁侯府来的客人,春竹为难了:“我来府里不过几日,平日时都只是在大小姐的青云阁伺候,府里都有什么人上门着实不知。” 说罢紧了紧已经落入袖袋中的荷包,仿佛生怕司徒颖会让人将其抢回去一般,尔后司徒颖的丫环再问什么,春竹的小嘴就成了锯嘴葫芦,再也不开口了。 如此结果,让一心想着要从安宁侯府的关系网中找出突破口的司徒颖,既失望又无奈。 春竹恭恭敬敬地将司徒颖一行送上马车,还好心地替她们放下车帘。 就在车帘放下的那一瞬间,春竹对着马车内扬了扬手上的帕子,就像是在与司徒颖一行挥帕道别一般,与此同时她那极具特色的丝竹般动听的声音也传入车内:“大姑太太慢走,表小姐慢走”。 随即司徒颖就觉得马车动了起来,坐在车内的司徒颖只觉得心里一空,脑子也有那么瞬间的眩晕。 司徒娇皱眉伸手抚着心口,甩了甩脑袋,神色有些疑惑地扫了眼车里其他的人。 许茹云正不悦地低声看抱怨着什么,她的丫环正小心翼翼地替许茹云捶腿,而司徒颖今日带在身边的嬷嬷则关切地看着她。 一切都显得如此正常,仿佛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事儿发生,可司徒颖就是觉得刚才还是发生一些什么,只是无论她想破了脑袋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娘,外祖母总是那么睡着,舅舅又不在京都,如今连表哥都去了边关。咱爹的事,可怎么办啊!”许茹云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那种被惊吓的神色,唯有没能达到目的的苦恼模样。 今日她可是经过了精心的打扮,一心想要让司徒阳惊艳,却没想到司徒锦却告诉她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司徒阳初六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京都去北边关历练去了。 司徒颖见许茹云提到司徒阳时突然涌上的红晕,自个女儿心里是什么想法,她哪里还有不知道的?! 可司徒阳已经成了亲,她才不会像林家那般就算只是做妾,还是巴巴地将女儿送进安宁侯府,就算不是妾是填房都不行。 好好的世家嫡女去做小妾做填房,她丢不起这个脸,许家也丢不起这个脸! 心里如此想着,司徒颖突然觉得就林家,她似乎忘记了些什么,抬手轻轻拍了拍脑袋,又觉得什么都没有忘记。 不过现在不是想什么林家的时候,她得打消女儿肖想司徒阳的念头。 她只生了两个孩子,许茹云是她唯一的女儿,她的女儿又怎能去给人做妾?! 于是司徒颖把脸一摆道:“你给我清醒些,司徒阳再好,也是成了亲的人了!若你再记挂着他,以后安宁侯府,你也别再去了!” “娘!”许茹云正在做着当侯夫人的白日梦,被司徒颖这么一喝斥,不由有些恼羞成怒,可是司徒颖眼中的厉色到底还是让她没将心底的期盼说出口。 司徒颖见许茹云总算还有点眼力,虽然她也心疼女儿,希望女儿能够心想事成,不过在许茹云的亲事上,她依然不会大意:“你心里想的是什么,娘清楚。若你表哥没有成亲,娘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心想事成。 可是做妾,甚至是填房,你都别想!就算娘答应,你爹、你祖母也不会答应。 许家如愿虽大不如前,到底还算得上名门世家,你一个嫡女岂能为妾为填房?” “娘……”司徒颖的这番话多少还是打击到了许茹云,想到这辈子不可能与司徒阳成就姻缘,许茹云的眼圈顿时红了。 “你且收了这份心。不过云儿放心,娘定然会在京都给你谋一个称心如意的姻缘。 当前的重点,是替你爹将回京都的路子疏通了,让你爹回到京都做官成上正经。 还有,再过几****哥也该到京都了,若这次你哥能够在三月的科举中脱颖而出,对你说亲也是大有裨益。 这个节骨眼上,你可能我老实些!”司徒颖想到马上就要进京来的儿子,脸上划过一丝柔软和期盼,儿子才是司徒颖未来的依靠,于是更是勤勉地叮嘱许茹云。(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何以报德 说到疏通关系许茹云就一阵心烦,每日里被许府的老太太拘在许府那一方天地,如何疏通关系? “娘,你说能不能利用那个司徒娇,让她替我爹去走走关系?”半晌许茹云眼睛忽地一亮,猛地抓住司徒颖的胳臂兴奋地说道。????? ?? ? ?.ranen` 司徒娇? 司徒颖凝眉细想,脑子刹那间仿佛打开了一扇门,看到了光明所在。 她怎么就忘记了安宁侯府还有个直接可以通天的司徒娇,却一想只想着找老夫人和司徒空想办法疏通关系呢? 偏偏她寄于厚望的这两个人,一个总是糊里糊涂,一个远在北边关鞭长莫及。 司徒颖的心里顿时觉得异常懊恼,恨不得立马让车夫转回安宁侯府去。 偏偏许府那老太太给她们定好了回府的时辰,这个时辰若再回转只怕错过老太太规定的时辰,到时又该是好一顿排揎。 罢了,且等她们回去与那老太太好好掰扯掰扯,好歹许明辉也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总不会误儿子的前程才对,许明辉回京任职的事儿可不能再拖了。 此刻正在慈安苑逗林二爷玩耍的司徒娇,没想到虽然她已经让春竹对司徒颖母女做了些手脚,结果还是被她们给惦记上了。 有些事果然人算不如天算呢! 慈安苑的花厅内,林二爷依旧匍匐在地,而坐在上首的司徒娇则端着茶杯慢条斯理地用盖子拨弄着浮在上面的茶叶,压根就不看跪在自个面前的林二爷。 林二爷心里暗狠,就算在司徒空面前,他都没有如此狼狈过,司徒娇这个黄毛丫头却让他受如此大的屈辱。 司徒颖母女离开多久,他也就跪在这里多久,司徒娇一直没有出声,直到那个叫春竹的丫环送了司徒颖母女回来,林二爷才听到司徒娇放下茶杯的声音。 尔后传来了司徒娇清冷的声音:“林二爷说起来也算是我的长辈,你这样子跪在我面前叩头,这若是传扬出去,你让我这个做晚辈的还如何做人?” 他都跪了那么久了,她才想起来她自个是晚辈,故意的呢还是故意的呢? 林二爷恼怒地抬起头来,却正对上司徒娇戏谑的目光,心里不由猛地一跳,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司徒娇说这样的话,显然是故意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羞辱他罢了。 哼!今日在安宁侯府受的屈辱,明日定当百倍奉还!林二爷在心里咬牙切齿道。 只是他如今落到司徒娇的手上,还能有那么样的机会吗? 就算司徒娇放他离开,得过杨凌霄特别指示的狂风和骤雨也不会容他全手全脚的离开京都。 杨凌霄将他们留在司徒娇身边之前,可是给他们下过死命令的,一切不利于司徒娇,有可能危害司徒娇的人或事都必须消灭在萌芽之中。 这个林二爷此刻看似老实了,可他那双绿豆小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早就被他们捕捉到了。 这渣子还自以为隐藏得极好,哼,除非主子明确命令他们不得对此人动手,否则……哼哼哼…… 且看主子怎么吩咐吧! 司徒娇虽然没有明说要狂风和骤雨将林二爷从地上拖起来,不过司徒娇那似气恼又似无奈的话一出,狂风和骤雨立马闻琴音而知雅意,同时伸出手去将林二爷从地上拎了起来,尔后一左一右将林二爷重新夹在中间。 司徒娇赞许地对狂风和骤雨点了点头,尔后再次露出一种极无奈地表情道:“林二爷想求什么,我心里明白的。可是当初那林家欢到底为何被判去矿场做苦力,想必林二爷比我更清楚。当初若不是太上皇圣明,只怕安宁侯府早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想当初父侯念在祖母的面上,对林家欢已经是网开一面,林二爷此来还要安宁侯府替这样一个人求情,不觉得过分吗? 我们安宁侯府的确可以以德报怨,只是请问林二爷,你们又何以报德?” 说到最后司徒娇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直刺林二爷的内心深处。 何以报德? 当日若不是安宁侯府把林家逼得太急,家欢又何必撒布那样的谣言,一切的根源还不都在安宁侯府身上?! 想到林家越过越难过的日子,想到林家欢有矿场生不如死的境况,林二爷看向司徒娇的眼里再也掩饰不住心头的那股恨意:“若家欢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司徒娇只冷冷地看了眼林二爷,尔后对狂风和骤雨挥了挥手沉声吩咐道:“把人送去府去。告诉今日大门上守门的家丁,下值以后自去林管家那里领罚,并罚扣半年月例!若有再犯,直接发卖出去!” 林二爷没想到司徒娇软硬不吃,他刚才的威胁也不过只是口头说说而已。 就算以前的林家,对安宁侯府也不敢真的实施报复,更别说是现在的林家。 狂风和骤雨相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彼此心里所想。 这个林二爷绝对不能留,那个在矿场服苦役的林家欢也不能留。 只不过这个林二爷还得让他多活两日,在取他性命之前,得让他在京都无法立足而不得不回到顺平。 只要林二爷回到顺平的林家,要了他的性命,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小事?! 至于那个林家欢,矿场出个什么事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司徒娇让狂风和骤雨将林二爷驱逐出安宁侯府,还让分别处置了守门的家丁,让安宁侯府的下人们再次明白安宁侯府与林家已经算是彻底撒破了脸。 虽然司徒娇回到安宁侯府只有短短的一年半,又是个女儿身,可是府里的下人却不敢轻视司徒娇。 因为就算当日司徒娇刚回京都,而司徒空也在府里,只要不牵扯到老夫人的利益,司徒娇也能在司徒空面前说一不二。 韩氏也好,司徒阳也罢,甚至连世子夫人,对司徒娇可以算是言听计从。 更还别说,这位大小姐,还深得宫里好几位贵人的青睐。 因此府里对于司徒娇的吩咐,就算私下也没几个人敢于说三道四。(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在心底念了声阿弥陀佛 司徒娇的命令很快就传达下去,那几个今日在门上当差的家丁,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虽然半年的月例银子对于门上的家丁来说,压根就不是个事,他们平日里收个红包就远远超过这个数。 他们懊恼的是,没依照府里的要求守好门,放了不该放的人进府,而在司徒娇那里留下了不良的记录。 再加上还有林管家那边的处罚,那个处罚,可是要光腚被打上十大板子的。 安宁侯府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如此的处罚了,没想到这年才过了一半,门上的家丁就吃一顿家法炒肉片。 实在是太丢人了! 大概是恨铁不成钢,往日极好说话的林管家这次下手可丝毫没有留情。 安宁侯府用于处罚下人的家法用的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宽竹片,韧性极佳,光腚一板子下去,就算男人家皮厚肉糙,也立马肿了起来。 十板子下去,屁股虽说没有开花,却也是连坐都没法坐了。 好在司徒娇早就给他们准备了药膏,那药膏涂在伤处清清凉凉,倒也没让他们受多大的罪。 只是第二天起来,走路的姿势可就不那么美妙了。 虽然个个觉得丢脸,倒也没有生出对司徒娇的怨怼,反而对司徒娇心存感激,处罚命令的确是司徒娇下的,可谁让他们自个儿犯糊涂的呢?! 再说若没有司徒娇给的药,他们这屁股还不知道该多受多少天的罪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司徒娇让狂风和骤雨将林二爷撵出府去,转身进了老夫人的屋子,却见老夫人坐在榻上正与司徒锦说着什么,见司徒娇进来,顿时就住了嘴。 司徒娇只当没看到,只是细细打量老夫人的脸色,见她的脸色虽然看着有些枯黄,却也没有多少病态。 此时的老夫人应该是清醒的,至少此刻的眼神是清明的。 被司徒娇这样盯着看,令老夫人心里很不是味,不由沉下了脸,张嘴似要骂人,却被司徒锦拉住衣袖,似哄孩子一般地说道:“祖母不是想知道方才都来了什么人吗?让锦儿告诉你可好?” 老夫人的注意力立马得到了转移,拉着司徒锦的手像个孩子般地问道:“是谁是谁,快告诉我。” “是大姑母和云表姐。”司徒锦笑眯眯地看着老夫人公布了答案。 “大姑母和云表姐?”老夫人皱起眉头,似乎不甚明白这两个人到底是谁,渐渐地眼神就迷蒙起来。 司徒娇不由摇了摇头,想了想最终还是上前与司徒锦一起扶着老夫人让她躺下,顺势给老夫人号脉。 老夫人的脉相不好也不算坏,司徒娇面无表情地收回了手。 “大姐姐,祖母她……”也许以前的司徒锦对老夫人有着诸多的嫌弃的怨怼,可是经过那么多事,如今她是真心关心老夫人,再怎么说,她也是老夫人宠着疼着长大的。 “别担心,祖母的病情没有恶化。”司徒娇扫了一眼司徒锦,目光重新落在老夫人的脸上,语气淡然无波。 司徒娇的答案自然不是司徒锦最想要的,不过能够保持病情没有恶化,司徒锦知道已经很不容易了,不由在心底念了声阿弥陀佛。 等到老夫人睡实在了,司徒娇对着安嬷嬷和李妈妈吩咐了几句,带着司徒锦离开慈安苑。 按照与韩氏约好的时间,早一刻钟前她们就该动身了,不过此时去韩府,路上顺利的话应该不至于让韩氏挂心。 司徒娇已经早一步让人传信给赖二,让他先去青松苑候着,只等她们过去青松苑与周雅琪会合即可出发。 一路上司徒锦几次张口,却始终没有问出口,直到快到一个青松苑而且已经看到了停在青松苑外的马车,司徒锦这才期期艾艾地开了口:“大姐姐……” 虽然司徒娇并没有专门盯着司徒锦,可是司徒锦的一举一动又哪里瞒得过五感敏锐的司徒娇。 对于司徒锦这种欲言又止的怯懦表现,司徒娇的心里是不喜欢的。 事实上司徒娇曾经多次提醒司徒锦,有事说事,没必要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在其他事情上还好,偏偏一旦事情牵扯到司徒锦自个身上,司徒锦就会如现在这般。 “有话就问,觉得问不出口来,那就索性别开口。”司徒娇突然停下脚步,蹙眉不悦地盯着司徒锦,语气颇有些不善。 司徒锦没想到司徒娇会生气,小脸不由白了白,突然想起司徒娇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顿时明白司徒娇为何会不高兴,慌忙问道:“我,我就是想问问,想问问林家……那人是不是离开” 也许是问得有些急了,被自个的口水给呛住了,顿时咳得个脸红脖子粗。 司徒娇见此情形,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先伸手给司徒锦顺气止咳。 待到司徒锦总算喘匀了气,司徒娇也肃沉着张俏脸道:“自然是直接赶出府去了!二妹妹该不会想着要好生招待一二吧。” “不,我希望林家的人永远别来京都!”司徒锦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怼,显然对林家当初洗劫芙蓉苑的作法怀恨在心。 司徒娇脸上有着淡淡的戏谑,让司徒锦不由低下头去,嘴里低低地说道:“虽然我的身上流着林家一半的血,可是我永远只是安宁侯府的女儿。” 司徒娇的嘴角扯了扯,虽然不喜欢这个庶妹,可是同为安宁侯府的女儿,说起来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也就是司徒娇要引导司徒锦走正路,愿意给司徒锦机会的原因。 微微叹了口气,司徒娇的语气软和了许多:“二妹妹能够如此想,我心甚慰。走吧,再不赶紧些,娘又要多想了,你看连嫂嫂都出来了。” 姐妹俩快步向马车行去,周雅琪见到她们连忙问道:“大姑母来,可是有何急事?” 司徒娇撇了撇嘴道:“倒也没听她们说有什么事儿。看祖母没醒,这不,带着云表姐就直接走了!” 从司徒娇这话里,司徒锦立马就知道了司徒娇并不想让周雅琪和韩氏操心,连忙笑着附和道:“可不是嘛,说是许府的老太太身子不爽利,她们母女得在许老太太面前侍疾,没说两句话就匆匆走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一闪而过的受伤 “听说大姑母还带了……个人进府来?”当三人上了马车坐好,周雅琪的目光在两个小姑子身上扫过问道。 原本她是要直接指明是林家的人,瞄了眼司徒锦,最终还是吞了下去没有点明。 “嗯,是顺平县林家的二爷,想来府上求人帮他将他儿子从矿场给弄回来。想必是自个进不来,正好遇到大姑母,就跟着大姑母进了府。”司徒娇回答的倒是十分坦然。 这事儿没什么好瞒的,更何况周雅琪还是安宁侯府未来的主母。 一听林二爷所求,知道当初林家欢做了些什么的周雅琪不由怒了:“那林家的人怎么还有脸好意思来府上求?当初差点儿让安宁侯府背上谋反大罪的时候为何不多想想?!” “嫂嫂冷静冷静,可怕吓着我的宝贝侄儿!”司徒娇被周雅琪这突如而来的怒气给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几乎要蹦起来的周雅琪劝道。 “唉,咱们府怎么会有这样垃圾的亲戚!”周雅琪长叹一声,重新在座位上坐好,看向司徒锦的眼神就有些不太好了。 林家给安宁侯府带来太多的恶果,可偏偏眼前就有着一个林家女人所生的,周雅琪想不迁怒都不可能。 司徒锦觉得很委屈,自从林家洗劫了芙蓉苑以后,她就没再与林家的人联系过,可是一旦牵扯到林家,总会接收到诸如周雅琪此刻的目光,甚至是责难。 她也不想与林家再有什么关系,若出身有的选,她无论如何不会选择出自林淑琴的肚子,更不会愿意是个庶女。 眼见着好不容易有了些精神的司徒锦,被周雅琪这么一弄,顿时又成了霜打的茄子,显得怏怏的无精打彩。 偏偏周雅琪不气鼓鼓的,显然还没从气愤中回过味来。 司徒娇只得无奈地扯了扯周雅琪,对她摇了摇头,无声地说了句话。 周雅琪嗔了司徒娇一眼,转身对着司徒锦心平气和地说道:“二妹妹可别怨我说话不中听。虽然出身是没得选的,可是自个的行为举止却还是要靠自个把握的。” 也许没想到周雅琪会同她说话,司徒锦闻声猛地抬头,微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周雅琪,半晌才嚅嚅地说道:“谢嫂嫂教诲,锦儿一定谨记在心。” 虽然一路畅通,不过车上有个怀了孕的周雅琪,司徒娇最终还是选择让赖二平缓驾车且全程走的都是宽畅的大道。 当她们到韩府的时候,已经足足比预先定下的时辰要晚了半个时辰。 若她们再来晚一点,担忧不已的韩氏只怕就要直接回府了。 韩氏一见她们三人,来不及替她们介绍,只细细地上下打量着周雅琪,确认周雅琪无事之后,这才转向司徒娇不悦地嗔道:“不是说好让你们在午正前到的吗?怎地这个时候才来?” “大姑母突然过府探望祖母,陪着大姑母说了会子话,这才迟了,让娘担心了。”韩氏带着质问的语气,让司徒娇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太舒服,不过她还是微笑着答道。 “这就是娇娇,快来姨母这里,让姨母看看。”司徒娇脸上一闪而过的受伤,让静静看着她们母女对话的韩敏芳不由蹙眉看了韩氏一眼,转眸面向司徒娇时脸上已经堆满了慈和的笑容。 韩氏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安宁侯府,而是在韩府,且还有几个第一次见面的亲戚,刚才她语气不好,该不会伤了女儿的心了吧,连忙堆起笑容道:“那就是你姨母,娘的亲姐姐。快过去与姨母见个礼。” 司徒娇前世今生,这是第一次见韩敏芳。 虽然同为韩大将军府的女儿,又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韩敏芳与韩氏长得并不十分相似,唯有那双眼睛却如出一辙。 相比于韩氏的柔弱,韩敏芳却显得爽朗英气,脾性也更对司徒娇的口味。 一番寒暄以后,司徒娇也算是认识了韩敏华和两位表嫂。 韩敏华的两个儿媳妇,都不是京都人。 大儿媳王氏,是韩敏芳男人魏学谨搭档的女儿,与大儿子魏慎算是青梅竹马。 小儿媳费氏,是韩敏芳小儿子魏诚先生的女儿,同样算得上青梅竹马。 魏学谨也是个武将,且还是南陵国开设武举以后的第一个武状元,带着一支万人队伍长期驻守在南陵国最大的铁矿。 那里离京都其实并不算远,不过韩敏芳却是在离开京都以后第一次回京都来。 谈起初到铁城的时候,韩敏芳深有感慨:“记得刚到那里的时候啊,看着低矮的茅草屋,我都快要哭出来了。好在他爹虽不是个会哄人,却也是个会疼人的,就那样慢慢地过着也就习惯了。 经过将近二十年的建设,铁城倒是大变样了,虽然赶不上京都的繁华,却也有它的妙处。” 还真是别说,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如今的铁城集铁矿开采、冶炼、武器铸造为一体,成为南陵国最大的军备基地。 韩敏芳这次带着儿子媳妇进京都,缘于一双儿子都要参加科举。 不过魏慎要参加的是武举,魏诚要参加则是文举。 南陵国的武举和文举都安排在初春三月,尚有两个月的准备时间。 用过午膳,大家谈兴依然十足,司徒娇见周雅琪开始的时候还听得兴致勃勃,不过很快就开始打起了瞌睡,连忙让身边的玉兰带着周雅琪去红枫苑休息。 “听说娇娇懂医?”突然韩敏芳对着司徒娇问道。 “略懂一二,姨母的身子可是有哪里不舒坦?”司徒娇并不矫情,直接点头。 “你慎表嫂身子有些不太舒坦,可否麻烦娇娇替她诊诊脉?”韩敏芳摇了摇头,尔后指着大儿媳王氏道。 “行!”司徒娇极干脆地答应道,尔后转身看着春竹吩咐道:“去轩上将医箱取来。” “不过诊个脉,为何还要去取医箱?”与王氏并排而坐的费氏有些好奇,她到底年轻没能忍得住就问出了口。 司徒娇展颜一笑解释道:“你们长途而来,只怕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问题,我并不十分擅长开方子,针灸才是我最擅长的。 有些身体上的小问题,并不一定需要汤药,用针灸反而更能解决问题。”(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费了些心神 在春竹取来医箱之前,司徒娇先给身子不太舒坦的王氏诊脉。 王氏并没有什么大的毛病,不过是因为路上要照顾三岁的儿子劳累了些。 无需开什么方子,只需针灸结合按摩既能解决问题。 “慎表嫂没什么大的问题,不过是劳累过度,这一路上只怕抱着暄暄的时候比较多吧,现在定然是腰酸背痛的。没什么,我给慎表嫂针上几针,再让我这个婢子替你按摩按摩,休息两天即可恢复。”司徒娇接过春竹递过来的医箱,从中找出针灸包,就要替王氏针灸。 “这,在这里不太好吧!”王氏看着这满屋的人,再看看司徒娇手上那闪着光的长长短短的针,心头有些发憷。 “这里是你舅母的屋子,屋里全是女人,有啥好扭捏的。”韩敏芳嗔了眼王氏道。 婆婆开了口,王氏就算心里有些害怕,也不好再反对,只得磨磨蹭蹭地来到软榻前,看着司徒娇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司徒娇挑了挑眉,猜测着王氏是不是以为针灸很疼,从而会让她在人前失仪,连忙凑近王氏用只得她们两人听得的声音道:“慎表嫂放心,针灸并不疼。” 王氏被司徒娇看破了心思,英气的俏脸上不由浮上红晕,不过得了司徒娇的安抚,动作却轻快了许多。 等到王氏裸露着香肩在软榻上趴下,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司徒娇和王氏身上。 司徒娇却并不急着给王氏下针,而是先在王氏的肩膀上或轻或重地揉捏起来。 一番揉捏让王氏舒服得直想哼哼,却在此时肩膀处传来了一阵微微的疼痛,如蚂蚁夹了般细微,片刻过来却从不同的部位传过来了或重或轻的麻痒酸涨的感觉。 大约盏茶时间,趴在榻上的王氏觉得自个都快要睡着了,也没觉得有针刺入身体的感觉,不由有些好奇司徒娇为何还不替她针灸。 方要提问,只觉得司徒娇一直在她肩头按摩的手离开了她的肩膀,以为是要下针了,不由地紧张起来,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不料却听得司徒娇带着微微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过来:“慎表嫂将上面的衣裳整理一下,再将衣裳下摆撩起,我再替你针下腰部。” 针腰部?是上面已经针好了,可是为何她并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呢? 别说是王氏,就是看着司徒娇施针的费氏和韩敏芳都觉得肉疼。 她们万没想到那么长的针刺入身体,王氏居然没有吭一声。 “上面不用针吗?”王氏还是有些不确定,改趴为坐,一边整理上面的衣襟,一边问道。 一旁的费氏却对着王氏竖起了大拇指,然后比划道:“大嫂你可真是厉害!那么长的针刺进去,居然都没吭一声。” 王氏有些不明白地看着费氏,司徒娇见这两妯娌压根就不在一条线上,不得不开口说道:“肩膀处已经针过了,慎表嫂可以转转肩膀,可好些了?” 王氏应声转了转胳臂,果然原本觉得酸疼得快抬不起来的胳臂显得轻松多了,不由心头大喜。 当她欣喜的目光看到司徒娇手上的银针时,眼神还是缩了缩。 这么长的针,真的进了自个的身体了吗? 司徒娇明显看出了王氏心中所想,嫣然一笑道:“这针虽长,不过进的却是人的穴位,慎表嫂方才可有麻痒酸涨的感觉?” “有有有的!”王氏忙不叠地说道。 “那就是针进了你的身子以后的效果。”司徒娇知道没法告诉她们更多的知识,只能将针灸时候的感觉告诉她们,让她们不至于感到害怕。 替王氏做完针灸,那边玉兰也给韩敏芳和王氏、费氏身边的丫环进行了按摩的手法的普及。 既然替王氏诊了脉施了针,司徒娇索性也替韩敏芳和费氏分别诊了脉。 韩敏芳虽然年龄大了些,没想到身子骨比起两个儿媳来还要好些,比起韩氏来就更不用说了。 这么长途奔波下来,除了略显疲惫以外,却没有其他的问题,于是司徒娇只是给她开了个食补的方子。 倒是费氏的脉让司徒娇费了些心神。 费氏年前刚刚与魏诚成亲,距今还不到两个月。 她那脉相有些奇怪,似有滑脉之相,可她的脉相中偏偏诊出有比较严重的宫寒之症,按照她的体质,不太可能怀疑才是。 见司徒娇眉头微蹙,诊了又诊,不但费氏心里悬了起来,连原本在聊天的其他人也都关切地围了过来。 韩敏芳自个没有女儿,她是真心把两个儿媳妇都当成自个的女儿疼的,对费氏这个打小就没了娘的小儿媳更是多了份慈母心。 这时见司徒娇迟迟没有给出结论,而费氏紧张的小脸都白了,不由心疼起来。 正要开口相问,司徒娇却已经收回了手,扫了大家一眼笑道:“大家别紧张,由于诚表嫂身子有些弱,我才多花了些时间,看能不能出个调养的方子,给诚表嫂调理下身子。” 听了司徒娇的话,大家多少放下了心,毕竟费氏的身子看着就是一付弱不经风的模样。 “诚哥儿媳妇身子是单薄了些。娇娇的药膳做得可好了,你们看看我就知道了。一年半前,我还是个时不时就要卧榻养病的人,经过娇娇坚持不懈的药膳食补,如今连咳嗽都已经难得犯了。”也许是意识到司徒娇她们刚到时,自个对司徒娇的态度不太好,立刻韩氏用现身说法替司徒娇做起了广告,算是变相向司徒娇道歉。 “娇娇的针灸和药膳,还有成药,如今可都是京都一绝了,就连老爷子用了娇娇专门调配的膳食,身子骨也硬朗多了。”方氏及时补充道。 “原来娇娇表妹可真能干,那我可就真是有福了!”费氏惊讶地看着司徒娇。 没想到这个比她还要小两岁的小姑娘如此有才啊! “你们刚进京自然不清楚,告诉你们啊,娇娇如今还在替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做针灸呢!”方氏再给韩敏芳婆媳几个曝了更劲爆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三章 危害可真不小 这下子,几个人看向司徒娇的目光有了更多的热切,特别是年轻的费氏看向司徒娇的目光中都冒出星光来了。? 燃?文小? ?说 ? ? ?.?r?a?n??e?n?` 司徒娇被大家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过是几位贵人抬举我罢了,事实上真没什么。” “若你没有真本事,贵人们怎可能抬举你?在你姨母面前,有啥不好意思的?”因孙倩生产时司徒娇给了极大的帮助,如今方氏看司徒娇却是越看越欢喜,自然是不遗余力地力挺司徒娇。 接着方氏自然又给韩敏芳婆媳几个进行了举例说明,让司徒娇窘得小脸粉红,看着着实讨喜。 “对了,娇娇啊,能不能给暄暄配个营养餐,那小子忒挑食。”王氏突然想起自个那刚三岁的儿子,充满希望地看着司徒娇提出了请求。 “挑食啊,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虽然大多数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挑食或者偏食的毛病,适当的挑食和偏食,倒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过太过挑食和偏食却是对身体有害无利。 特别是幼儿,若太过挑食,危害可真不小呢!”司徒娇一听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幼儿挑食往往会引起许多病征,比如贫血、软骨症、坏血病、免疫力低下、口角炎、多动症、手足抽搐、脾气暴躁、爱哭闹等等。 有些幼儿看着挺胖挺喜人的,事实上却是挑食引起的肥胖,这样的孩子往往只喜欢吃肉食或者甜食。 而这样的孩子大多不喜吃蔬菜,便秘几乎就成了常态。 不过在没有替那孩子看诊之前,司徒娇并不敢下什么结论。 司徒娇早就听韩氏唠叨过韩敏芳的长子长媳育有一子名叫魏暄,过了年不过三岁,只是直到现在还没见上一面呢。 据说此刻这个叫魏暄的孩子,正被韩老将军稀罕着带在身边。 司徒娇先给费氏开好药膳方子,然后将费氏叫到身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费氏先是满脸喜悦,不过很快就有些黯然。 司徒娇拍了拍费氏拿着药膳方子的手,轻声劝慰道:“诚表嫂先用着这个方子,平日里注意着些,指不定就是真有了呢?只不过你还得耐心多等几日,不过若是诚表嫂放心,我也可以介绍个太医院的妇科圣手给诚表嫂。” 费氏脸上一红,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司徒娇的建议。 司徒娇刚才已经都说与她说清楚了,就算她现在真的有了,那日子也还浅得很,别的大夫也不一定就能确定。 倒不如再等几日,既然司徒娇医术连太皇太后和太上皇都如此看重,连惠妃娘娘和皇后都相信她的医术,那么她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司徒娇刚忙完费氏的事,外面就传来了小儿的哭闹声。 不用猜也知道必定是那个叫魏暄的孩子,只不知为何哭闹。 王氏到底是当母亲的,在听到孩子哭声的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很快就抱着个哭得脸色通红的孩子哄着劝着进了屋。 也许得到了娘亲的安抚,魏暄倒是很快就收了声,可是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人看了尤其心疼。 “到底是怎么回事?”韩敏芳不悦地看着低着头跟进屋来的奶娘问道。 “暄少爷说要拉便便,却总是拉不出来。”大概魏暄拉不出大便已是常态,奶娘说得极为顺畅。 就像是为了验证奶娘的话一般,奶娘的话音刚落,偎依在王氏怀里的魏暄就忽闪着长长的睫毛可怜巴巴地看着王氏道:“娘,暄暄肚肚难受。” 王氏十分熟练地给魏暄揉起了肚子,只不过揉肚子压根就解决不了魏暄此刻的问题,于是小家伙小嘴一撇,虽然没有哭出声来,眼里的金豆子却流了出来,这样无声的哭泣让人看着尤其心疼。 因为有了先前王氏的介绍,司徒娇自然明白魏暄目前的困境,所幸她的荷包总备有一些丸药。 只见她缓步来到王氏面前,伸手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又拿出一个小巧的琉璃小勺,打开瓷瓶倒出一颗淡粉色的“糖果”在小勺里,笑看着因她走近而忘记哭泣好奇地看着她的魏暄:“暄暄,想不想吃糖糖?” 大约有些认生,魏暄往王氏的屋里躲了躲,一双刚刚被眼泪洗过的大眼睛却滴溜溜直看向躺在小勺中的粉色“糖果”。 那糖果看着粉粉的,闻着香香的,躺在晶莹透亮的琉璃勺中显得格外诱人。 别说是魏暄这般大的小孩子,就连一直坐在旁边当背景板的司徒锦也不由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司徒娇手上的“糖果”虽可以说是糖果,严格意义上却是药丸,是司徒娇和李妈妈经过多次研制而成的药丸,具有健脾开胃消食之功效,主要针对的就是如魏暄这样挑食偏食的幼儿。 这个药丸还是司徒娇听多了陈氏对杨凌浩挑食导致便秘的吐槽,才与李妈妈共同努力研发出来的新药,里面用的全都是对身体无害的药材。 杨凌浩用了一段时日以后,挑食偏食现象得到了有效的纠正,便秘的现象差不多得到了根治。 平日里王氏严格控制魏暄食用糖果,此时见司徒娇手上的糖果,心里有些为难。 不过想到今日还有求于司徒娇的医术,王氏还是没有阻止司徒娇用“糖果”哄魏暄。 王氏将魏暄教得极好,尽管他很馋司徒娇手上的糖果,还是将祈求的目光转向王氏,吸溜了一下快要流出来的口气,糯糯地叫了一声:“娘。” 王氏不由被儿子的馋样给逗乐了,心也被儿子这一声糯糯的娘给萌化了,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小家伙顿时从王氏的怀里探出头来,对着司徒娇张开了嘴,司徒娇笑着小心翼翼将琉璃勺伸到小家伙面前,只见小家伙舌头一伸琉璃勺里的“糖果”就进了嘴。 “糖果”入口即化,酸酸甜甜的感觉让魏暄吃了还想吃,糖果分散了他的精力,发涨的肚子也显得没那么难受了。 一颗小小的糖果自然满足不了魏暄,魏暄灼热的目光定在司徒娇手上的瓷瓶上,那里面显然不可能只有一颗。(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 坏人 “暄暄,娘教过你什么?”儿子的表现让王氏颇感窘迫,不由紧了紧抱着儿子的手嗔道。 魏暄不舍地将目光从瓷瓶上收了回来,抬起头来水晶般透亮的大眼睛看着司徒娇,神色间显得略有些迟疑,片刻之后小大人一般地向司徒娇道谢:“谢谢,糖糖很好吃。” 王氏这才想起,她还没告诉司徒娇是什么人呢,难怪魏暄会有所迟疑,他不知道怎么称呼司徒娇呢! 真是难为了魏暄,还好小家伙颇有几分机灵,连忙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头:“这是姨祖母家的表姑姑。” 魏暄脸上露出如释负重的表情,尔后露出萌萌的笑容,糯糯地对着司徒娇喊了声“表姑”,更让司徒娇喜欢得不行。 “暄暄,来,让表姑抱抱。”司徒娇将手中的瓷瓶和琉璃勺交给玉兰,转身向魏暄伸出手。 魏暄有些迟疑地看着王氏,王氏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这才伸出手扑进司徒娇的怀抱。 魏暄说是三岁,其实不过才一岁半多点,加之总是挑食,虽然小脸看着还算有肉,身上还真没有多少肉。 司徒娇将魏暄抱在怀里掂了掂,看王氏一脸的紧张模样,知她定然怕她摔着了魏暄。 司徒娇也不好让王氏多担忧,干脆在王氏身边的凳子上坐下,让魏暄在自个腿上坐下,一边与魏暄所些小孩子感兴趣的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一边替他把着脉。 也许是被把脉的次数多了,魏暄对司徒娇把脉的动作表现得极为抗拒,就算司徒娇一直在转移他的注意力,没多久还是被他发现了。 魏暄用力抽回小手,屁股一抬就往身边的王氏扑了过去,嘴里还嚷嚷道:“坏人,暄暄不喝药!” 司徒娇不由一愣,她还没想到魏暄会如此敏感,好在虽然把脉的时间有些短,不过魏暄的身体情况司徒娇心里还是有些底了。 大概知道再没糖可吃,也许是真是肚子不舒坦,魏暄刚回到王氏的怀里又开始哼哼叽叽地不安分起来。 “表姑可不是坏人,刚才还给暄暄吃糖糖呢。暄暄的肚肚不是难受吗?咱们让表姑替你看看,好不好?”王氏心疼儿子,开始哄劝他接受司徒娇替他诊脉。 魏暄却不肯配合,哭闹起来。 “慎表嫂,别勉强暄暄,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嘴里说着,人却在哭闹的魏暄面前蹲了下来,趁着魏暄闭眼哭闹的时候,掀开他修面的厚衣裳,伸手在他肚脐四周轻轻按压了一遍。 “这该有好三五日没解出便便了吧。”没等魏暄反应过来,司徒娇已经站了起来蹙眉道。 站在一旁的奶娘,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惊讶,与同样惊讶的王氏对了个眼神,偶尔点头道:“表小姐所言极是,小少爷的确已经快五日没解出便便了。” 五日! 这下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魏暄身上。 也许大家的目光太过直接,魏暄不由缩了缩脖子,张大嘴巴哇哇地哭了起来。 这次无论王氏怎么哄,魏暄只委屈地眼闭眼大哭,全然不受控制。 司徒娇从玉兰手上接过瓷瓶和琉璃勺,重新在王氏母子面前蹲了下来,先轻柔地摸了摸魏暄柔软稀疏的头发,然后用琉璃勺轻轻敲了敲瓷瓶,两者相撞发出的清越声音,顿时吸引了魏暄的注意。 虽然他并没有停止哭泣,不过眼睛却睁了开来,随着声音看到了司徒娇手上的瓷瓶和琉璃勺,顿时哭声一噎轻了许多,眼睛也亮了起来。 “暄暄乖,咱们暄暄是男子汉,可不兴动不动就哭。来,表姑给你吃糖。”说罢又倒了一颗糖出来,这次的糖却是颗浅绿色的,同样发出淡淡的香味。 暄暄泪眼看着琉璃勺中的糖果,立马抽噎着止住了哭嚎,还举起袖子来擦了擦眼泪,让众人哭笑不得。 司徒娇自然不会食言,等到王氏给魏暄将脸上的眼泪拭干,琉璃勺往前一伸,魏暄舌头一卷,糖又进了他的嘴。 这次司徒娇将瓷瓶和琉璃勺全都收进了荷包,然后笑盈盈地看着魏暄道:“暄暄去那边榻上躺下,让表姑姑给你揉揉肚肚,好不好?” 极平常的一句话,却仿佛有着说不出的魔力,魏暄没有一丝迟疑乖巧地点了点头,由着司徒娇抱起来将他放在榻上。 原本以为司徒娇会趁机替魏暄把脉,没想到司徒娇只是如她所言,让魏暄在榻上躺下,尔后解开他的棉袍,只留里面并不算厚的中衣,轻轻地替他揉起了肚子。 只不过司徒娇揉肚子的动作与一般人是不相同的,除了围着肚脐按顺时针方向揉魏暄的小肚子以外,还有个往****方向推压的动作。 没过多久开始还颇有些享受的魏暄就喊了起来:“娘,我要便便。” 司徒娇连忙示意奶娘替魏暄整好衣袍然后抱他出去便便。 人人都以为魏暄便便的事就这样这被司徒娇轻松化解的时候,司徒娇却没那么乐观,五日没大解,岂是这样按摩几下就能解决得了的? 果然如司徒娇所料,没多久奶娘抱着哭丧着小脸的魏暄重新进了屋。 结果自然是让众人大失所望,魏暄挣了许久,依然没能解出便便来,反倒直喊屁屁疼,奶娘无奈只得又将他抱了回来。 司徒娇让王氏与奶娘抱上魏暄与她一起去往偏厅,下面她要做的事,却不好在方氏的屋里。 到了偏厅,司徒娇只让奶娘和王氏继续哄劝魏暄解便便,却并不让魏暄使劲儿。 王氏疑惑地看向司徒娇,司徒娇却只笑不语。 让人给她端来盆温水,一边净手一边让玉兰打开医药箱拿出一瓶有些稀薄的药膏,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截经过处理极有韧性并一直泡在药水中的肠衣套在右手食指上。 示意玉兰和王氏还有奶娘三人压制住魏暄的手脚,不让他乱动,这才用套了肠衣的食指勾了些药膏,在魏暄面前蹲下,先将药膏涂抹在魏暄的****处,然后慢慢将手指伸进****。 一颗两颗,状似羊粪蛋一般干结的大便颗粒,在司徒娇的手指带动下从魏暄的****处出来。 直到这个时候,王氏才知道司徒娇居然亲自用手指替魏暄通便,感动得眼眶都红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显然心情极好 大约过了差不多半刻钟,魏暄终于可以自主解便,已经忙得一身汗的司徒娇这才起了身。??? ? 火然?文 ?? ???.?r?a?n??e?n` “娇娇……”王氏连忙让自个的丫环伺候司徒娇净手,眼眶含泪看着司徒娇,不知该对司徒娇说些什么。 “慎表嫂,以后可不能再啥都依着暄暄,蔬菜、水果每日里都要吃些。平日里更要让暄暄多喝些水。没事儿的时候,可以给他从左到右的方向围着肚脐轻轻揉揉小肚子,促进肠道蠕动进而帮助排便。”司徒娇却一脸平静,只对王氏说了些预防幼儿便秘的注意事项。 大约是肚子里拉空了,人也舒服了,重新回到屋里没过多久,魏暄就在奶娘的怀里睡了过去。 司徒娇趁着这个机会重新仔细地替魏暄诊了脉,从脉相上看,这孩子的情况倒还不算太严重。 魏暄是魏家的长孙,自然是人人都将他放在掌心里宠着惯着的。 平日里大人都依着他,点心零食吃得多,正经的膳食却很少用,饮食不平衡也就影响了排便规律性。 便秘的孩子,多半存在挑食,且饮食不规律的毛病,只要能够纠正挑食的毛病,便秘自能不治而愈。 魏暄同样如此。 “娇娇,今日若不是你,暄暄还不知要遭多大的罪,真是没想到咱们娇娇不过才十来岁,就如此能干。”当韩敏芳得知司徒娇是如何解决魏暄的困境,拉着司徒娇好一番感谢。 “姨母过奖了。暄暄的问题说起来并不算严重,这次五日没解,与你们长途跋涉有很大的关系。 不过以后啊,姨母和慎表嫂一定要注意改善暄暄的膳食习惯,多给他用些蔬菜水果,多给他喝些水,最好能够想法子培养他每日定时便便的习惯。”司徒娇娇羞一笑道。 “这个习惯可不是一时半刻能养成的,暄暄平日里喜欢吃肉食,让他吃蔬菜比吃苦药还要难。今日这样的情况以后只怕还会发生,这可如何是好?”韩敏芳蹙眉颇为烦恼。 “今日这种法子可不能经常用,这次实在是便秘的时间长了些,若再不让便便出来,暄暄可就要遭罪了。”司徒娇沉吟片刻,将荷包内那瓶“糖果”拿了出来,递给王氏继续说道:“我呢,其实并不擅长小儿科,要不然,这样吧,这瓶药给暄暄先用着,每日膳前膳后各用一颗,今日暄暄能够顺利解出便便,也有这药丸的作用。 等过几日姨母和表嫂们安顿好了,带暄暄到我们府上去,让李妈妈帮着看看,到时我和李妈妈再斟酌斟酌,看用个什么方子来替暄暄调理调理。” “李妈妈?”韩敏芳疑惑地看着韩氏问道。 “就是原来我身边的红绫。”韩氏连忙解释:“娇娇的医术是红绫开的蒙,后来又因缘际会得了个老和尚的指点,这才有了今日的好医术。” 韩敏芳看了一眼司徒娇,赞赏地笑着点了点头。 王氏接过瓷瓶则是看了再看,心里疑惑为何糖果也能治病,却又有些问不出口,怕司徒娇多心。 司徒娇看出王氏目光中的疑惑,笑着主动解释道:“这并非普通的糖果,却是我和李妈妈研制出来的健脾消食的丸药,因是针对小儿研制的,故而特地费了点心思做成了糖果模样,方便哄小孩子。 不过请慎表嫂放心,这虽说是药,用的却全都是极温和极安全的药材,有的甚至是咱们平日里吃的蔬菜和水果,并不会像平常的药会产生副作用。” 几句话就打消了王氏等人的疑惑。 因是元宵节,京都这日不实行宵禁,加之大家难得相聚,故而从韩府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不算早了。 出于安全考虑,韩氏没拒绝韩大将军的安排,由韩鹏程兄弟和魏慎兄弟护卫着回到安宁侯府。 韩氏带着周雅琪一辆马车,司徒娇则与司徒锦一辆马车。 在马车上司徒锦一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司徒娇,让司徒娇微微有些不自在,脸也不由得有些发烫。 若不是老天爷让她重活一世,她又哪里有今日的出息? “二妹妹何故这般看我?”司徒娇就算再淡定,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司徒锦**辣的目光,不由明知故问道。 “大姐姐,你好棒,真的好棒!我要好好学,虽然赶不上大姐姐,希望有那么一日,至少可以替大姐姐打个下手。”司徒锦闪着一双星星眼,不加掩饰地说出她的愿望。 “好,二妹妹加油吧!”司徒娇眉眼弯弯,显然心情极好。 马车直接进了府,停在青松苑外,看着周雅琪由丫环们簇拥着小心翼翼地进了屋,韩氏这才放心地转身准备离去。 见司徒娇嘴角微翘,显得心情极好的样子。 韩氏心里不由默了默,挥手让司徒锦先回锦绣阁。 至于司徒娇,韩氏并没有让她回青云阁,而是带着她回了梅苑。 见韩氏的脸微微有些发沉,司徒娇心里就不由一个“咯噔”,这又是什么事让她不高兴了? 在心里细细理了理,司徒娇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韩氏突然变脸,让她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原本的好心情也散了不少,只默默地跟着韩氏在屋里坐下。 红珊带着小丫环上了茶,韩氏挥了挥手让屋里的丫环都退了下去,端着茶杯始终没喝一口。 就这样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开了口:“娇娇,你说,你一个大家闺秀怎能用手指替人掏粪便呢?这若是传扬出去……” 韩氏这话一出口,司徒娇的心里总算有了底,知道了原因,司徒娇心里反倒松了口气。 在韩府看到魏暄那可怜的模样,司徒娇还真没有考虑太多,只一心想着替魏暄解决痛楚,用时解决,小孩子若是拉脱了肛或者撕裂了****,要受的罪可就更大了。 当然韩氏所虑不是没有道理,到底也是替她考虑,司徒娇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心里却有说不出涩然和委屈。 “娘,我……”司徒娇看向韩氏张嘴只说出这样两个字,在韩氏带着些许责备和哀伤的目光下却觉得说什么都是枉然。(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真正是欺人太盛 司徒娇早就知道韩氏并不希望她行医。 作为安宁侯府的嫡长女在外行医,的确让人诟病。 为了安韩氏的心,现在除了几位贵人还有几个亲近的人,司徒娇已经极少为人诊脉了。 今日面对的若不是韩敏芳婆媳几个,相信就算她愿意出手,韩氏也会先挡在面前。 既然韩氏没有阻挡,司徒娇自然希望将事情做到最好。 却没想到会惹得韩氏不痛快。 今日这样的事儿,前世的司徒娇做得多了。 在司徒娇眼里,作为一个医者对待患者就该有父母心,因此做这样的事儿,对于她来说是件理所应当的事。 与往常一样,只要面对患者,司徒娇只将自个当成了一名普通的医者,面对的就是一个寻常求医问药的人。 至于什么名声不名声闺誉不闺誉,她还真没想那么多。 更何况今日面对的患者还是她的晚辈,一个只有一周半的幼儿。 只是这些话却是司徒娇说不出口的,她总不能告诉韩氏,这样的事儿她前世做得多了,那她重生的秘密还要不要守?! 重生的秘密,她可以告诉从未来世界穿越而来的杨凌霄,却无法与其他任何人分享。 见司徒娇默不作声,韩氏有些哀怨地看了眼司徒娇,婉转了一下语气道:“娘自然知道医者父母心这个道理,娘如今也没想过要阻止你偶尔替人看诊,甚至开药店和办制药坊,娘也没多说一句。 只是今后能不能听娘一句劝,有些事儿能不亲自动手的,就别动手?” 说起司徒娇学医这件事,韩氏的心里自是深深的自责和对老夫人、司徒空浓浓的怨怼。 司徒娇若不是打出生就被送出府,好好地在安宁侯府当她的大小姐,又怎会无事去学这一身的医术? 韩氏说中的幽怨令司徒娇心里更加酸涩,她垂了垂眸敛去眸中的情绪,颇有几分低眉顺眼的模样,向韩氏说了软话:“今日是女儿欠考虑了。好在姨母表嫂都是自家人,她们定然不会传扬出去的。以后遇事女儿定然小心在意,再不让娘替女儿操心。” 韩氏看着这样的司徒娇,心里其实也很不好受,知道那十二年长长的分别所形成的嫌隙,只怕早就成了沟渠,就算母女俩都有心努力修补,也是难以弥补的吧。 韩氏脸上的黯然司徒娇不是没看到,因为有太多的话没法与韩氏说道,同样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就这样吧,只要能让韩氏开心,就算自个心里偶感不舒坦又有何关系? 现在这样,总比前世连韩氏过世都不能在灵前跪上一跪要好太多了吧! 不过要司徒娇立马放下心里的酸涩逗韩氏开心,似乎有些强人所难。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茶盏放下时与桌面的碰撞声让屋里显得格外沉寂,守在屋外的红珊几次伸头来看,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当红珊再次伸头的时候,正好与司徒娇的目光对上,有些窘窘然地看了司徒娇一眼,两手对着司徒娇抱了抱,那可掬的憨态逗得司徒娇不由微微一笑。 时候却是不早了,明日还不知会有什么事,指不定司徒颖母女还会上门来,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司徒娇佯咳两声,终于将韩氏从迷茫的神游中拉到了她的身上:“娇娇可是吹了风受寒了?” 自知刚才与司徒娇之间的气氛有些疏离,韩氏此话刚出口,心里总觉得有些莫名的心虚,于是不等司徒娇回应,就扬声对着屋外吩咐道:“红珊,让小厨房给大小姐熬点儿红糖茶来。” 司徒娇没想到韩氏见风就成雨,压根就来不及开口,却听屋外红珊应了声“是”,脚步声渐行渐远。 司徒娇不希望韩氏陷入自怨自艾的泥淖,同样也不愿意看到韩氏如现在这般刻意的关怀。 只是…… 哎,算了,她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以后有些事避着些她就是了。 不过想到上午发生的事儿,司徒娇又觉得一阵烦躁。 韩氏是府里的主母,府里有个风吹草动,自是不太可能避着韩氏。 若周雅琪没怀孕,倒是可以慢慢将府里的事务接在手里,有些事儿就能避开韩氏。 偏偏现在周雅琪有孕在身,府里的事务又重新回到韩氏的手上,上午的事闹得大了些,要避开韩氏压根就不可能。 那些事与其从别人嘴里传到韩氏耳里,不如她直接告诉韩氏。 司徒娇暗自叹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将今日上午司徒颖母女和林二爷来府上的事儿简要地向韩氏做了说明。 “你是说,你大姑母将林二爷带进了府,还直接带去了慈安苑?”韩氏一听到司徒颖居然将林二爷带进了慈安苑,脸顿时拉得更长了。 若在以前司徒娇见韩氏这样生气,必定腻进她的怀里,打滚卖萌逗她开心了,今日却只静静地看着韩氏点了点头。 “他们可有提出什么要求?”片刻过后,韩氏敛去脸上的怒气问道。 “大姑母和云表姐,只说来探望祖母,见祖母没有醒,也就告辞回去了。”司徒娇自不会将上午发生的所有状况都告诉韩氏,只说重点:“林二爷想让府里出面做个保,让矿场那边将林家欢放出来。” “林家欢?”韩氏一时间想不起林家欢是何人。 “嗯,是林二爷的庶子,就是上次爹爹回顺平的时候,造谣的那个林家人!”虽然对韩氏记不得林家欢是何人,让司徒娇觉得十分惊讶,不过她还是如实告知韩氏。 韩氏先是微微一愣,尔后一掌拍在桌上满脸怒容:“当日谣传安宁侯府招兵买马,差点让安宁侯府背上灭府之灾,今日林家居然还敢上门来让安宁侯府替他们捞人,真正是欺人太盛!” 见韩氏这次是真的怒了,司徒娇不好再端坐着啥都不做,连忙靠近韩氏一边替她抚背顺气一边劝道:“娘千万别为这样的人生气,我已经让人将他赶回顺平去了。” 韩氏却犹觉不解气咬牙切齿道:“既然那林家不要脸,那么咱们也别给他们脸,明日让你大舅给顺平县令带个信去,那林家还得好好磋磨磋磨!” “娘,林家的事儿就别去麻烦大舅了,杀鸡焉用牛刀?好歹你女儿我还有顺平县主的封号呢!这事啊,娘就放心交给女儿吧。 倒是大姑母那边是个事儿,大姑母这次进京可是替大姑父疏通关系的,离外放官员考核定级也就个把月了。娘想想下次大姑母再来该怎么应付吧。”林家那边司徒娇早就想好的该如何做,至于司徒颖谋求的事儿,司徒娇是真的不想插手。 只不过司徒娇不愿意插手,已经将盘算打到她头上司徒颖母女会放过她吗?(。) 第五百三十七章 难道他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在离京都千里之外,南陵国北方大郡--康郡郊外三十里外的驿站,杨凌霄和司徒阳正坐在驿站客房的窗前对月饮酒。 “今儿的月色可真好!不知今年京都灯会可热闹?也不知我娘和妹妹她们今年会不会去赏灯,可有人陪着护着?”说话的是司徒阳,两人大概已经喝了有一会了,此刻只见他的目光有些迷离。 杨凌霄却目光清明,对着司徒阳举了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勾了勾唇道:“京都的灯会自然是热闹的,今年咱们都不在京都,姨母和娇娇想必是不会出府去的。” “倒也是的,她们自不会放心雅琪一人留在府里。”司徒阳的目光中带着沉沉的思念。 杨凌霄摇了摇头,这才出京十日而已,每日都听司徒阳担忧这个担忧那个,几乎句句话离不开周雅琪。 不过想想现在的安宁侯府没个男人在府里支撑,倒也的确让人有些不放心。 脑子里就出现了司徒娇那娇俏的小脸,特别是她那双总闪着慧黠仿佛会说话的眼睛,杨凌霄心里多少能够理解司徒阳心里的感受。 若在遇到司徒娇以前,杨凌霄对司徒阳现在这种状态定然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不过自从他心里装了个司徒娇,脑子里时不时会出现司徒娇的身影,耳边也会响起司徒娇银铃般的笑声,初尝****的滋味以后,对于司徒阳现在这种状况就体谅多了。 更何况人家周雅琪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小包子呢,司徒阳能在成亲不到半年的时候,毅然告别怀孕的妻子,就已经让杨凌霄十分佩服了。 这个时代可不像他的前世,那个信息发达的时代,就算两地分居离得再远,还可以通过电话听听爱人的声音,可以通过网络视频见面。 在这里就算能够进行书信往来,就算利用了特殊渠道,若没有特殊的手段,这一来一去也得大半个月。 “唉,我想她们了,特别是雅琪,也不知道宝宝有没有闹她!”司徒阳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下,抱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趴在了桌上。 杨凌霄无言地拍了拍司徒阳泉肩膀,到底不过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咋然离开家,想家在所难免,更何况每逢佳节倍思亲,人之常情嘛。 这样的速度赶路,再过个七八日,就到边城地界,等到安顿下来,就有事儿忙了,到时哪里还会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人伤春悯秋? 看了眼就那么趴着打起呼噜的司徒阳,杨凌霄将人架了起来送到上床躺下又替他细心地盖好被子,他自个则继续看着月亮细嚼慢饮。 一阵“扑啦啦”的声音过后,一只灰色信鸽停在杨凌霄面前。 杨凌霄微眯了眯眼,伸手宠溺地轻轻拍了拍鸽子的小脑袋,喂了几颗豆子给鸽子,这才从鸽子腿上解下信件。 信件来自京都,若司徒娇看到信件里面的内容定然会大吃一惊,这可是今日上午才发生在安宁侯府的事儿啊,距发生的时间不过五个时辰罢了,这鸽子也太好使了些。 杨凌霄看完手上的信件,目光冷厉让人望之生寒。 片刻过后,杨凌霄敛去目中的寒气,提笔写了回信,却并没再用那鸽子,而是手指放在唇边发出一声轻啸。 随着啸声,一阵大鸟飞翔的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一只毛色锃亮的鹰停在了杨凌霄面前。 鹰用它那尖利的嘴亲昵地蹭了蹭杨凌霄的胳臂,像极了撒娇的孩子。 杨凌霄清冷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把手伸到鹰隼面前,掌心赫然躺着几块肉干。 待到几块肉干进了鹰的肚子,杨凌霄这才伸手翻开鹰的右翼,赫然可见在鹰右翼下绑着一个小小的信筒里。 杨凌霄将写好的书信放入信筒内,尔后一拍鹰的脑袋往京都方向一指,鹰一声长啸,展开双翅飞进了浓浓的夜色中。 一旁的灰色鸽子却在吃饱肚子以后,在角落里找了个位置开始长途飞行以后的栖息。 鹰和鸽子都是杨凌霄到这个世界以后专门训练的,经历过多次送信任务,无一失手,因此一般比较紧急的信件都会由它们来完成。 这次离开京都,杨凌霄虽然留了人在司徒娇身边,不过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因此特地将使用鸽子和鹰通信的权利放给了留在司徒娇身边的暗卫。 有了这个通信渠道,就算人在北边关,京都的消息最迟也能次日达。 第二天司徒娇从狂风手上接到杨凌霄的信,开始倒并不惊讶,毕竟他们出京已经有十天的,送回来一封两封信也属正常。 当她问过狂风司徒阳可有送信回来,得到的回答却是否认的,这就让司徒娇不由眉头一皱。 拿着手上的信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这才将信打开。 看了信,更是让司徒娇大吃一惊,杨凌霄不但知道昨日发生在安宁侯府的事儿,还替她支了招。 她愣愣地看了眼挺着腰板站在面前的狂风,半晌才找回自个的声音问道:“你们世子爷,是如何知道昨日发生的事?难道他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司徒娇明显是生气了,当初收下狂风和骤雨的时候,说好了以后她才是他们的主子,这转眼之间,就忘记了不成? “杨世子训养了几只专门用于通信的鸽子和鹰,主子应该知道杨世子定然会在主子身边留下暗卫。府里发生的事由暗卫通过鸽子和鹰传递给杨世子。小的和骤雨只负责主子明面上的安全,并且替主子做一些明面上的事。”狂风直言事实,并不专门为他和骤雨进行辩解。 “鸽子和鹰飞得能有这么快吗?”司徒娇自然知道鸽子能够传递信件,可是对于这个速度还真是让人吃惊哪。 “杨世子和世子爷离京不过十日,此时距离京都也就千里之遥罢了。杨世子训养的鸽子和鹰,一个时辰可行三四百里,千里最多不过四五个时辰。”只要说到杨凌霄,狂风也好骤雨也罢,都是满脸的骄傲。 司徒娇撇了撇嘴,倒也没责备狂风,谁让人是杨凌霄送来给她的呢。 就算他们真将她当成主子来待,心里多少还是会向着杨凌霄的,这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那个给杨凌霄送消息的暗卫,司徒娇觉得还是得认识认识,警告一二才行,要不然什么都往杨凌霄那里报,他还能安心当差吗? 好在那暗卫倒也乖觉,没等司徒娇开口,自个就出来了,虽然双方见面的时间极短,倒也 达成了统一的意见,以后尽量报喜不报忧。(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一定会打得我屁股开花的 司徒娇再次重申安宁侯府对林家的立场,又因林二爷入府一事严惩了犯错的下人。 林二爷就再也进不了安宁侯府,走投无路的林二爷只得灰溜溜地返回顺平县。 回去以后在林老太爷面前自然是好一番诉说,将安宁侯府骂得个一无是处,特别是在提到司徒娇的时候,更是几番恶毒的诅咒。 “慎言!若不是你一向任由家欢胡作非为,又何至于闯下大祸?难道你非得看着整个林家一起替你们父子陪葬成甘心?”林老太爷黑着脸怒斥道,手上的拐杖重重地打在林二爷的腿上,林二爷“扑通”一声扑倒在地。 林老太爷不是不气恼安宁侯府和司徒娇的六亲不认,不过他明白绝对不能放任林二爷再胡说八道。 他倒不是怕林二爷说的话被有心人听到传到京都去,会让他失去林二爷这个儿子,他怕的是林二爷口无遮拦会使林家再遭受一次重创。 韬光养晦,才是林家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需要走的路。 至于林家欢…… 林老太爷默了默,看了眼脸色灰暗的林二爷,心里自是一阵叹息。 虽然有些可怜林二爷没了林家欢膝下无子,可是林家欢这个庶孙,早在一年前就已经被他选择放弃了。 林老太爷知道只有放弃了林家欢,才能保住林家这一大家子。 至于林二爷,等过段时日好生替他在孙子中挑个好的过继给他,也好让他身后有个香火。 林二爷不知道老太爷心中所想,心里对安宁侯府的怨恨也丝毫不减,不过却也不敢公然对抗林老太爷,只能在心里默默诅咒。 只可惜林二爷所诅咒的安宁侯府稳如泰山,安宁侯府所有人都丝毫没有因他的诅咒而有任何的不妥。 反倒是林家欢所在的矿场传来了不好的消息,那矿场发生了小面积塌方。 矿场塌方时有发生,伤亡也时而有之,这次塌方同样如此,造成了两死一伤。 自从林家欢被送去那个矿场,林二爷不止一次听过塌方的消息,而林家欢也因塌方受过伤。 因此听到塌方的消息,林二爷心里与往常一样存着侥幸,却没想到这次却没那么侥幸,很快县衙那边就送来了林家欢死亡的确切消息。 林二爷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一口老血喷出好远,人就失去了知觉。 林家欢在矿场塌方中丢了性命一事,自然也传到了司徒娇的耳边。 她意味深长地对着北边关方向笑了笑,就若无其事地继续手上的事。 今日韩敏芳与两个儿媳将会带着魏暄过府来作客。 距离上次韩府见面已经过去十日了,针对魏暄的情况,司徒娇与李妈妈商讨以后,在原本替杨凌浩研制的“糖果”基础上进行了加减,这十天司徒娇亲自动手制作了一款更适合魏暄的“糖果”。 今日陈氏也会带着杨凌浩一起过来,因此司徒娇特地给杨凌浩也准备了一些有益无害的点心和糖果。 建国公府的马车和韩敏芳婆媳的马车几乎同时到达安宁侯府,韩氏带着司徒娇亲迎至二门处将大家一起迎进梅苑。 一阵寒暄以后,韩氏姐妹和陈氏就留在梅苑叙旧聊天,司徒娇则带着早就粘在她身边的杨凌浩和两位表嫂加魏暄去了青云阁。 “这些天暄暄情况如何?便便可顺畅些了?”一路走司徒娇一路问道。 “还真是好了不少,可惜这孩子就是不肯吃蔬菜,也不太喜欢吃水果,因此便便还是干结得紧。”王氏无奈地拍了一巴掌怀里有些不安生的孩子,苦着张脸道。 “娇娇姐姐,浩浩现在可喜欢吃蔬菜了,还有水果也喜欢吃。”杨凌浩看了眼王氏怀里的魏暄,自豪地向司徒娇讨赞。 “嗯,浩浩最乖!那么现在浩浩便便可正常了?”司徒娇揉了揉杨凌浩的脑袋,笑着问道。 “这个……”杨凌浩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半晌没有给出答案。 不是他不想给,而是他给不出让司徒娇满意的答案。 “是不是最近玩疯了,又没有做到按时排便?嗯?”司徒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俏脸一拉,顿时没了笑容。 “娇娇姐姐别生气,浩浩知道错了,浩浩再也不敢了!”杨凌浩这个小机灵鬼,认起错来可是麻溜得很。 “哼,我看你是想吃你大哥的竹笋炒肉片了!”司徒娇冷哼一声道。 “姐姐别告诉大哥,他知道我没听姐姐的话,一定会打得我屁股开花的!”杨凌浩屁股一紧,双手往后一捂,再次讨饶。 “那你可一定要记住自个说过的话!绝对不能再有下次!”司徒娇的脸色缓了缓,却还是没有轻易放过杨凌浩。 杨凌浩用力点头,重重地“嗯”了一声,这事儿就算这样过去了。 到了青云阁,司徒娇先将李妈妈带到王氏面前:“慎表嫂,这位就是李妈妈,擅长处理小儿各位症状,且让李妈妈给暄暄看看。” 生怕暄暄哭闹,司徒娇把暄暄抱了过来,先给了他一颗桌上的糖果:“暄暄来,吃了这颗糖糖,咱们让这位妈妈替暄暄看看好不好?” 哄得暄暄点头,这才将暄暄交还给王氏,让李妈妈再给魏暄请脉,看看有什么需要调整的。 司徒娇安排好魏暄的事,本想着替费氏诊脉,却见杨凌浩巴巴地跟前跟后,时不时地还偷眼对着桌上的糖果点心看上一眼,知道这小家伙嘴又馋了,不由抿嘴笑了。 轻轻揉了揉杨凌浩的脑袋,司徒娇笑道:“浩浩若想要吃,就吃吧,那些糖吃了对你有益无害,只不过与以前一样,不可吃多了,而且吃过以后记得让奶娘给你准备漱口水,好好漱口。” 看着杨凌浩开心地在桌前坐下,想到几颗糖就摆平了杨凌浩,司徒娇不由再次抿嘴笑了笑。 想到杨凌霄那张冷清的严肃脸,再看看小老鼠一般爱吃的杨凌浩,这一奶同胎差距也真是大了些。 当然知道现在的杨凌霄身体内的灵魂并非原本的那一个,心里到也释然了。 因为换了个芯,这所谓的一奶同胎有如此天差地别的区别,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凡事过犹不及 “诚表嫂身子可有什么不舒坦的?”安顿好杨凌浩,终于与费氏面对面坐了下来,司徒娇在诊脉前先问道。 今日见到费氏第一眼,就觉得她脸色不太好,神色也是怏怏的。 “表妹上次诊得脉果然没错,的确不是喜脉,前几日已经来了癸水。”想起那日司徒娇所言,费氏的眼眶微微发红。 费氏的癸水向来不准,那日先听司徒娇说有些像是滑脉,她心里着实开心了一把。 虽然司徒娇告诉她因宫寒症,假孕的可能性极高,她的心里依然存有侥幸,只可惜幸运之神并没有眷顾。 司徒娇暗暗叹息,女人只要嫁了人,就会想要一个孩子。 偏偏费氏这身子弱不经风,又有相当严重的宫寒症,若不能好生调理,只怕很难怀上孩子。 想当初韩秀雅的宫寒症已经算是严重的了,却没想到这费氏的宫寒比之韩秀雅更加严重。 不过让司徒娇庆幸的是,费氏除了宫寒之症,倒没有韩秀雅胞脉不畅的症状,只是身体太单薄了些,用药用针就没有韩秀雅那么随心,比之韩秀雅反倒更难治些。 也是费氏好运,与她成亲的是魏诚,且还跟着来了京都,遇上了堪称妇科圣手的司徒娇,否则以后的日子指不定会是如何的苦闷呢。 “诚表嫂放心,你还年轻呢,只要坚持调理,小小的宫寒怕什么,比你这严重多的,如今都怀上孩子,有的甚至已经生下孩子了呢!若表嫂相信我,那就将心放开,且不可忧忧郁郁的。”司徒娇的手指搭上费氏的腕脉,开始认真切脉诊断。 司徒娇喜欢合作的患者,若是不合作的患者,她打心底是不愿意接的。 魏家在京都没有自个的住宅,这次进京原本想在外面赁个院子居住,却被韩老将军阻止,留在了韩大将军府。 韩大将军府空院子有好几个,适合魏慎魏诚备考的院子有的是。 在韩大将军府住下,与方氏接触的时间就多了,她们几个听方氏说了许多有关司徒娇的奇事。 当然最入费氏心的就是司徒娇替玉瑶公主、韩秀雅等人调理身子驱除宫寒的事。 费氏虽然心里极为忐忑,心里却抱着极大的希望,听了司徒娇的话,总算觉得松活了些许,略显苍白的小脸上也有了些笑容:“我不怕苦,一定听从表妹的医嘱,喝多少苦药都没关系,只要能将身子养好了,替诚哥生个儿子。” 说罢一沫红晕浮上脸盘,让原本并不算出彩的费氏平添了几许姿色。 司徒娇这边替费氏细细诊了脉,给费氏开个调理的方子,就准备带费氏进里屋替她施针。 那边李妈妈给魏暄也诊完了脉,正好过来与司徒娇讨论一下魏暄的情况:“小姐,魏小少爷的脉与小姐说得无差,咱们制的那些糖药丸正合用,倒是无需再做修改。不过挑食的情况还有喜食零食的情况严重了些。” 司徒娇看了眼正伸手拿点心的魏暄,对李妈妈点了点头:“既然妈妈觉得脉相无异,那就按咱们原先商定的疗程给暄暄治疗,至于他的生活习惯问题,我这就与慎表嫂沟通去。 对了,妈妈也来试试诚表嫂的脉,再对对这个方子,可还需要改动?” 又转向费氏笑道:“诚表嫂且宽坐,让李妈妈替再诊诊脉,我且与慎表嫂说上几句。” 说罢往王氏行去。 将李妈妈的诊断和担忧的事儿如实告知王氏。 确定儿子没有其他的问题,王氏自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至于生活习惯等问题,王氏已经意识到了其严重性,只是要一下子扭转,别说大人不忍心,就是孩子也得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好在这些天,多少也起了些效果,只是魏暄这孩子似乎更喜欢吃糖了,真怕他会吃坏了牙。 似乎知道王氏的顾虑,司徒娇笑道:“这些糖药丸并不含很多的糖,表嫂可以放心给暄暄吃,只是这蔬菜和水果还是不能少,平日里可以把蔬菜与肉一起做成丸子,水果则可以费些心思刻成小孩子喜欢的样子,你看……” 说罢指指了指丫环刚刚送上桌的那碟刻成各种花卉和小动物形状的水果,此时魏暄的小手正伸向水果,显然新奇的形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只不知他会不会将水果吃下去。 杨凌浩来安宁侯府的次数比较多,司徒娇对他就如同在自个家里一般自在,那水果一上桌,就直接拿起牙签吃了起来。 有了杨凌浩做榜样,暄暄自然有样学样,于是一碟水果很快就被两个小家伙你一块我一块吃了个干干净净,两个小家伙则意犹未尽。 虽然两个小家伙眼巴巴地看着司徒娇,不过司徒娇却没有再给他们加量的打算,不是她舍不得府里的那点水果。 就算如今还没开春,水果量少价高,对于现在的安宁侯府来说,要吃水果并非难事。 只不过孩子的肠胃相对较弱,适当控制很有必要,凡事过犹不及。 “暄暄,表姑这的果果好不好吃?”司徒娇逗魏暄说话。 魏暄吸了吸口水用力点头:“好吃!” “那暄暄还想吃吗?”司徒娇笑得温柔,那笑容仿佛春日繁华一般耀眼。 “想!”魏暄问答的既快又响亮。 说罢,魏暄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空盘子,让王氏觉得尤其丢脸。 “如果暄暄听你娘的话,好好吃饭饭和菜菜,那么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果果。”司徒娇谆谆善诱。 魏暄歪着脑袋看看王氏再看看司徒娇,最后目光依然胶着在桌上的空盘子,手指不由自主地放在嘴边,仿佛在回味刚才吃过的水果。 半晌才苦着张脸道:“暄暄吃肉肉,不吃菜菜。” “我也爱吃肉肉,不过也爱吃菜菜,只吃肉肉不好,拉不出便便,嘴巴里就臭臭的!”杨凌浩可真是个好孩子,不用司徒娇提示,自个就直接来了个现身说法。 魏暄前些天刚刚有过拉不出便便的惨痛经历,现在这位刚认识的小哥哥又告诉他嘴巴会臭臭,虽然他还有许多不明白,可是一想到拉不出便便的痛苦,马上联想到嘴巴臭臭一定不是好事,连忙紧紧地用手捂住嘴巴,他才不要嘴巴臭臭呢! 王氏见状连忙趁热打铁:“暄暄若不想拉不出便便嘴巴臭臭,那就要像这个小浩叔叔一样,每天都要吃菜菜。” 魏暄的手一直没有离开嘴巴,骨碌着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好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尔后就将头埋在王氏怀里不肯出来,这是委屈上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小姐,魏二奶奶这宫寒有些重,你看可否在方子里面加一味鹿茸?”李妈妈小声与司徒娇商量。 诊了脉方知费氏的宫寒之症如此严重,难怪司徒娇的方子里加重了好几味药材,只是让李妈妈想不通的是为何独独缺少鹿茸。 鹿茸可是暖宫极好的药材,按理司徒娇不应该错过才是。 “诚表嫂的症状比较重,需要调理的时间会较长,鹿茸虽好,价格昂贵。若从现在就用鹿茸,花费有些过高,只怕最后会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方子虽然未用鹿茸,却加了仙灵脾这味药,在初期的调理中效果不差,价格却便宜许多。 我准备让诚表嫂先用这方子调理一段时间后,起了效再慢慢加些鹿茸。”司徒娇轻声解释。 李妈妈连连点头,虽知魏家家境不差,目前两房媳妇相处得也挺好,可是时间长了一个处理不当,只怕会引起争端。 要根治宫寒,调理是一方面,关键还是要改变患者的生活习惯。 首先就是注意个人保暖,女子来癸水的时候,切不可下冷水。 其次则是在饮食上,要避免吃生冷食物,少吃白菜、白萝卜、绿茶等寒性的食物,多吃些温阳的食物,例如羊肉、狗肉、韭菜、核桃、桂圆、枣、花生等。 当然宫寒的人还应适当加强运动。看这费氏柔柔弱弱文文静静的样子,就知她不是个爱动的人。 动则生阳,寒性体质者尤其需要通过运动来改善体质。 “诚表嫂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与李妈妈商讨妥药方,司徒娇再次在费氏面前坐下,微笑着问道。 “她这人啊,不爱动,就喜欢躲在屋里绣花看书。”王氏将魏暄交给奶娘,让奶娘带着魏暄与杨凌浩一起玩耍,她自个过来关心费氏的情况,正好听到司徒娇的问题插嘴道。 “诚表嫂看着就是个文静的人,不过这人呢,可不能总坐着,每日里还是要适当动动才好,对身体有益无害。 倒也不是要让诚表嫂跟着慎表嫂练功,应人而宜,诚表嫂只需要每日在院子里多走走。” ”费氏在司徒娇看来就像个一击就碎的娃娃,因此她把这番话说得尽量婉转。 步行,尤其是在卵石路上行走,能刺激足底的经络和穴位,可以疏通经脉、调畅气血、改善血液循环,使得全身温暖。 “可不是嘛,就算只是每日早起在院子里走了两圈,都能让人觉得神清气爽!”王氏比起费氏来显得十分爽朗。 “对了,我记得外公家的后院有条用卵石铺成的小道,等天气暖和些,诚表嫂不妨穿双薄底的鞋子多在卵石小道上走两圈,对你这身子大有裨益。”司徒娇提议道。 费氏在韩大将军府住了几日,自然知道后院的确有那么一条卵石铺成的小道,连忙点头称诺。 “弟妹的身子需要什么药,表妹尽管开方子。咱们家虽然谈不得家资雄厚,看病吃药的银子还是有的,只要对弟妹有益,什么人参鹿茸,开了就是。”王氏拿起司徒娇开好的药方,细细看了一遍,见上面并没有什么特别贵重的药材,眉头微微皱了皱,多少还是明白司徒娇的用意连忙道。 “诚表嫂的身子需要慢慢调理,现在她的身子弱,有些药还使不上,等到调理了一段时日以后,必定需要多次调整方子,等到诚表嫂的身子受得住补,人参鹿茸什么的指不定还真用得上。”既然王氏主动提到药材的问题,司徒娇索性将话说个明白,至于王氏是否言行一致,以后总能看到的。 接下来,司徒娇将费氏请进里屋,考虑再三,司徒娇决定暂时不采用针灸,而是采用艾条温灸的方法。 “诚表嫂的宫寒症有些严重,现在用针灸效果并不好,我想替表嫂用艾条温灸的方法来驱寒。 只是这个法子贵在坚持,每日需灸一次,每次时间倒是不长,熏烤一柱香的时间即可,效果却是极好的。”司徒娇一边让费氏在榻上躺下一边从医药箱中将需要的东西取出,一边还向费氏解释。 费氏虽然心里有些害怕,不过她知道若想治好身上的宫寒给魏诚生个孩子,就得听从司徒娇的安排,于是她咬牙点了点头,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嗯,听表妹的。”。 治疗宫寒的艾条温灸,只需取位于肚脐正中直下1.5寸处的气海穴和肚脐正中直下3寸处的关元穴分别进行熏烤。 司徒娇一边操作,一边轻声细语与费氏说话,以分散费氏的注意力,让她别那么紧张。 一柱香以后,费氏的第一次艾条温灸就结束了。 “诚表嫂可有何不适感?”司徒娇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没有点燃的艾条近身,费氏全身放松了下来,细细回味刚才艾条温灸时的感觉:“倒没感到特别的不适,起初的时候,感到皮肤有些温热感,不过并不感到灼痛,慢慢的似乎觉得局部还点发酸、发麻的感觉,倒没感觉到什么不适,反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听了费氏的感觉,司徒娇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这艾条温灸的法子对费氏很是有些效果。 “下腹部可有什么与平日不同的感觉?”司徒娇再问。 费氏用心感受了一下,脸上顿时一喜道:“似乎有些暖暖的感觉,只是不十分明显。” 司徒娇再次点头,这就对了! 司徒娇开口正要再说些什么,外屋却一阵喧哗,很快玉兰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小姐,夫人请你速去梅苑。” 司徒娇收拾医箱的手不由一顿,今日在梅苑的除了韩氏姐妹还有个陈氏,发生了什么事需要她赶去梅苑的? 司徒娇见费氏已经收拾妥当,让玉兰进来回话:“谁来传的信?可有说出了何事?” “是梅苑的红珊来传的话,说是大姑太太带着表小姐表少爷过府来了。”玉兰眉宇之间有微微的不悦。 表少爷?司徒颖的儿子也来京都了? 司徒娇眉头不由紧了紧,司徒颖那儿子说起来也有十七八岁了吧,韩氏让她赶去梅苑到底是什么意思?难怪玉兰的声音里会有些不悦呢! 不过今日陈氏也在府里,司徒娇倒不害怕有什么不好的话传扬出去,掀了帘子与费氏出了屋,吩咐道:“让红珊稍待片刻,我们这就过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一章 这又准备作什么妖 虽然是韩氏使了人过来让她过去,司徒娇也没有将客人丢在青云阁独自过去的理。 于是王氏费氏还有杨凌浩都跟着司徒娇一起从青云阁往梅苑而去。 在离开青云阁前,司徒娇与李妈妈耳语了几句,李妈妈点点头,先一步去了慈安苑。 司徒娇原本还以为梅苑这边会很热闹,却不料除了偶尔传出几声说笑声,显得与平日没什么两样。 难道司徒颖带着一对儿女已经去了慈安苑? 不过很快里面传出来的说话声就否了司徒娇心里的想法。 “没想到魏二公子是铁城的案首,我家飞翔就差得远了,只考了个第三名。”这明显有些得瑟的声音不是司徒颖还能是谁呢?! 难道案首比不上第三名?不过想想也是,凌州比铁城大许多,司徒颖会得瑟也在所难免。 只听司徒颖继续道:“我啊,不求飞翔得什么状元榜眼探花的,只要他这次能够一举得中,就是阿弥陀佛了。” 司徒娇眉头皱了皱,不过很快就舒展开来。 司徒颖是什么样的人,经过这几次接触司徒娇也算是知道了七八,她那儿子想必读书还真是不错的。 待到进了屋,司徒娇眼睛一扫,就看到了面红耳赤神情拘谨地坐在一堆女人中间的少年,想必就是司徒颖的儿子许飞翔。 许飞翔的长相验证了外甥肖舅的说法,与司徒空很有几分相像,见一下子又进来这许多女子,神色间显得更加窘迫。 司徒颖一见司徒娇,顿时眼睛一亮,再不见前几次面对司徒娇时的长辈范,只是热情指着司徒娇给许飞翔介绍:“飞翔,快见过你舅家表妹,她就是你大舅家的表妹司徒娇,她可是太皇太后和太上皇亲封的顺平县主!” 别样的热情让司徒娇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又准备作什么妖? 司徒娇眉头轻蹙,扫了眼上方坐着的几个人。 却见韩氏眉头深锁一脸不愉。 韩敏芳则若无旁人,只将王氏和费氏招到身旁,轻声询问。 陈氏则已经将杨凌浩搂在怀里,目光中却带着些许的揶揄笑望着司徒娇,让司徒娇很是无语。 陈氏这是抱定了看戏的心态! “飞翔见过表妹!”许飞翔的脸更加红了,却不得不起身抱拳对着司徒娇深深一揖。 “表哥无需多礼,且安坐吧。”司徒娇淡淡地扫了眼许飞翔,说着快步走到韩氏身边坐下。 司徒娇刚刚坐下,花厅的帘子再次打开,进来的是司徒锦。 原来韩氏不只是让人请来了司徒娇,还请来了司徒锦。 韩氏让司徒锦与许飞翔见过礼,指着司徒娇下首的位置让司徒锦坐了下来。 司徒娇的眉头再次紧了紧,心里有着别样的情绪,面上却依然平静如常。 先前来的韩敏芳婆媳和陈氏母子,说起来与司徒锦都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因此韩氏今日并没有让司徒锦来梅苑露面的打算。 只是司徒颖母子三人却不同,他们与司徒娇与司徒锦的关系说起来是没什么区别的,因此让司徒锦过来见见表哥完全可以理解。 只是就算能理解,司徒娇依然还是有些不赞同。 她自个已经定了亲,且未来的婆婆就在面前,与表兄见个面说个话倒没什么。 可是司徒锦还没定下亲事呢,过来见个面也就算了,怎地还让她在花厅陪坐了呢。 难道韩氏还有将司徒锦许给许飞翔的打算不成? 不行,就算司徒颖愿意答应,司徒娇还不愿意成全呢! 就算许飞翔是个好的,以司徒颖和许茹云对司徒锦那种轻慢的态度,司徒娇就觉得这绝非一门好亲。 作为一个医者,司徒娇并不赞同什么亲上加亲。 说到亲上加亲,司徒娇就想起杨凌霄曾经与她说过的话。 当初说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司徒娇还与杨凌霄一起细细梳理过京都那些亲上加亲的姻亲家庭,骇然发现生下痴傻儿、残疾儿的家庭,几率可不是一般的高,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只是亲上加亲的事,在南陵国极为盛行,司徒娇自认不是救世主,她不可能去阻止那些热衷于亲上加亲的人,却不能眼看着这样的事发生在自个的亲人身上。 就算是司徒锦也不行! “二妹妹今日不是要与玉兰她们一起制药吗?还不快去!”司徒娇想到这里,眉头一皱,不悦地看着司徒锦道。 司徒锦只微微一愣,有些仓皇地站了起来:“我,我马上就去。” 说罢,向各位长辈福了福身,提起裙裾快速从花厅退了出去。 韩氏微微蹙眉看了眼司徒娇,抿了抿嘴却没有说话。 却听不甘寂寞的许茹云道:“娇表妹对锦表妹是不是太严厉了些,安宁侯府难道还需要府里的小姐们制药赚钱吗?” 韩氏闻言,一双美眸如刀一般投向许茹云,这还是韩氏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目光看她,不由缩了缩脖子,虽不服气却不敢再言。 司徒娇却只是看了许茹云一眼,啥也没说。 与许茹云这样的人针锋相对,司徒娇都觉得丢份儿。 今日抱着目的有备而来的司徒颖也不由有些气恼,暗地伸手狠狠地掐了许茹云一把,端着张笑脸道:“你云表姐不懂事,娇娇可别与她一般见识。” “哪能呢?表姐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司徒娇今日显得特别好说话,顺着司徒颖的意思替许茹云开脱。 看过司徒娇的张牙舞爪,此刻的司徒娇让司徒颖觉得有些发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提出要求。 花厅的气氛有些尴尬,片刻过后司徒娇道:“大姑母可带着表姐表兄见过祖母了?” 司徒颖今日过府来,直接带着一双儿女进了梅苑,她似乎并不打算去慈安苑,可是如今司徒娇问起,她总不好说不去,只得怏怏地答道:“还没过去呢,也不知她老人家今日是否清醒。” “以前祖母经常念叨许家表兄,若知道表兄来了,心里一高兴说不定就清醒了呢!”司徒娇大大方方地看了眼许飞翔道。 这一眼正对上时不时偷眼看她的许飞翔,让许飞翔更加窘迫,仓皇地垂下头去,再不敢造次。 司徒娇说到这个份上,司徒颖自不好再推三阻四,不得不压下快到喉咙口的请求,起身带着一双儿女先去慈安苑探望老夫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 你可真有出息 等到司徒颖带着儿女前往慈安苑,司徒娇先对着韩敏芳道:“姨母,诚表嫂需要进行艾条温灸,时间不需要长,只是每日都不得停。我大约是没有空的,若大家信得过李妈妈,我就让她每日上门去替诚表嫂温灸。” 韩敏芳已经从王氏和费氏的叙述中了解到具体的情况,自是对司徒娇的建议没有任何异议。 定下李妈妈每日去韩府替费氏做温灸的时辰,司徒娇这才对上韩氏,神色淡淡:“娘且陪着两位姨母宽坐,我去慈安苑看看。” 说罢不待韩氏开口,转身就出了花厅。 “我是不是又让娇娇不高兴了?”目送司徒娇退出花厅,韩氏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陈氏问道。 陈氏没有回答,毕竟如今她的身份不同了,不好再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地直言韩氏母女之间的关系。 韩敏芳则不同,闻言拿眼睛狠狠地刮了韩氏一眼道:“难怪爹爹一说起你,就会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不说别的,就拿那日在韩府,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她们姑嫂几个迟到的原因归到娇娇头上。 在你的眼里只看到媳妇儿,却看不到女儿。 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直都将你这些年的不幸全都归结到了娇娇身上?!” 韩敏芳的直言诘问,让韩氏猝不及防,想张嘴反驳却说不出口,只瞠目结舌地看着韩敏芳,良久才将求救的目光转向陈氏。 陈氏却垂眸只当没看到韩氏求救的目光,不过陈氏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她心里也是与韩敏芳一样的想法。 “我,我……”韩氏眼眶微红,半晌只张了嘴,却依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韩敏芳给两个媳妇使了个眼神,王氏和费氏妯娌俩连忙带着两孩子从花厅退了出去。 没想到刚从花厅出来,就看到司徒娇红着眼圈愣愣地站在外面发呆。 费氏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王氏阻止。 王氏上前牵起司徒娇的手,一行人从梅苑退出。 司徒娇垂了垂眸,敛去眼底的情绪,再抬头时又是那个风轻云淡的司徒娇,笑着对王氏妯娌道了个歉:“两位表嫂且自去青云阁坐坐,我得先去慈安苑看看。” 王氏和费氏自然知道现在这种状况,司徒娇也是分身乏术,连连点头,让司徒娇无需挂心她们。 司徒娇让玉兰陪着五氏她们去青云阁,她自带着春竹匆匆赶往慈安苑。 “娇娇表妹多好的一个姑娘,为何姑母……”费氏看着司徒娇的背影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 “弟妹!”王氏到底年长些,比起费氏来看得更为通透,不等费氏说完,连忙打断。 费氏也知道自个失言了,连忙收了声,向王氏露出一个羞赧的笑容,王氏则嗔了她一眼,无声地笑了。 妯娌俩自往青云阁而去,不提。 梅苑的花厅里再次只剩下韩氏姐妹和陈氏。 没有晚辈在场,韩敏芳的话更加不留情面:“你自个好生想想,当初若不是你自个过于自信,你怎会早产,娇娇又怎会生在七月半,那老虔婆又拿什么借口将娇娇送出府去? 再说了,就算你不慎落入圈套,此后呢?你就那样躺在榻上眼睁睁地看着,看着那个女人进府来,看着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看着阳儿在那女人手下讨生活,你又做了什么? 如今却好意思将过错怪到孩子身上,你可真有出息! 你也不想想,若不是娇娇这孩子自个想了办法回京都来,你如今能这样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 哼!指不定早就成了一坯黄土! 再说那个庶女,连娇娇都想得明白,要将她管教好,可是你呢,身为嫡母,你都做过什么?” “大姐,别说了,我,我也不想怪娇娇的,我也想对娇娇好,可是,每每面对她,我,我……”韩氏捂脸痛哭,再也说不下去了。 “也不是我一定要说你,看着你一次次伤娇娇的心,我看了都心疼!你说娇娇才多大,你这样伤她的心,你怎么忍心?”韩敏芳有些嫌弃地看着痛哭流涕的韩氏,真的很想给她一巴掌将她打醒,可是如今的韩氏也是个快做祖母的人了,她抬了几次巴掌,都被陈氏用目光给阻止了。 “好了,敏华,你也别哭了,娇娇这孩子是个心大了,也是个心善的。 凌霄告诉过我,娇娇曾经跟他说过,她从来不曾怨过你,心里只心疼你因生她而长年缠绵病榻,她学医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让你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长命百岁。 快擦了眼泪,把以后的日子过好了,别让娇娇那孩子的一片孝心付诸东流。”最后陈氏开了口。 陈氏的这番话给了韩氏很大的触动,不管以后韩氏能否对司徒娇心无芥蒂,至少此刻她的心里真正有了要对司徒娇好的打算。 慈安苑,老夫人的床榻前,司徒颖带着一双儿女正跪在老夫人面前叩头。 今日的老夫人看着容光焕发,眼神虽然有些老人家的混浊,却闪着精明。 老夫人惊讶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半晌才道:“你是颖儿,啥时候回来的?姑爷可好?” 见老夫人总算认出了她,司徒颖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膝行到老夫人近前,将头埋在老夫人的腿间泣不成声:“娘啊,女儿回京有些日子了,可是娘一直都迷迷糊糊的,今日可算盼得娘清醒。” 老夫人轻抚着司徒颖略微有些枯燥的发丝,眉间有些怔忡,半晌没有一句话。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司徒颖总算止住了悲声,将一双儿女招到自个身边:“娘,这是你外孙许飞翔,今次进京来是要参加三月的科举。这是你的外孙女许茹云。” 老夫人虽然病了许久,不过对于第一次见面的外孙外孙女,她还记得要给见面礼。 她先让司徒颖带着儿女起身,这才就将目光转向拢着手站在一旁的安嬷嬷。 跟在老夫人已经几十年的安嬷嬷自然领会其意,转身拿出串钥匙打开老夫人的柜子,从中抱出个精致的盒子,放在老夫人的腿上。(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这人真是读书读傻了 老夫人的手在盒子上缓缓划过,良久才将盒子递给司徒颖:“娘老了,如今也是糊涂的时候多,更不知还能活多久,这盒子里的东西现在就你,里面的那对金丝镯给了……” 老夫人说到这里目光看向许茹云,见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司徒颖手上的盒子,不由一怔,眉头皱起,露出不喜的表情。 司徒颖顺着目光看去,心里不由暗骂,脚下给了许茹云一脚,终于让许茹云收回了目光。 见许茹云总算是老实了,老夫人这才接着说道:“里面那对金丝镯是娘当年的嫁妆,式样挺秀气的,适合姑娘家戴,就给你女儿吧。 那里面的玉佩原是你父亲随身之物,你兄长在离京前留过话,若你们来了京都就将那玉佩给了你儿子,也让你有个念想。 其他的东西你自个看着处置,娘能给你的也就只有这么些了。” 说罢,老夫人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闭上了眼睛。 安嬷嬷一见就知道老夫人这是坐不住了,连忙上前扶着老夫人睡下,并扬声请了李妈妈进来给老夫人诊脉,确定老夫人只是累了并无什么不妥,这才放下心来。 安嬷嬷想着请司徒颖母子三人去外屋坐坐,却没想到司徒颖却尖叫一声:“娘,你这是何意?啥叫只是这么些了?娘的商铺,田产呢?还有娘那些金银首饰呢?” 只是任凭司徒颖如何尖叫,老夫人却再不理会,连眉头都不曾动过一下,仿佛刚才那个清醒的老夫人只是大家的幻觉。 可是司徒颖不甘心啊,她还想着从老夫人这里多拿些金银,在京都置办个像样些的房子,她实在不想再在许家住那个破院子了。 想当初,老夫人手上的店铺、田产还有金银首饰何其多,为何到了她的手上却只剩下这点东西? “安嬷嬷,你告诉我,我娘的那些铺子、田产都上哪里去了?是不是趁着我娘糊涂全被韩敏华给收走了?还有我娘的首饰……”司徒颖一把拉住安嬷嬷质问道。 “大姑太太且不可胡乱猜测,夫人身子向来不好,难得来慈安苑,就算来了慈安苑,一向不进老夫人的屋,她哪里动得了老夫人的东西?”安嬷嬷被司徒颖纠缠得十分无奈,本不愿意多说,最终却不得不开口。 “那一定是司徒娇拿走的!”许茹云立马将枪头指向司徒娇。 “大小姐更不是那样的人!”安嬷嬷显得异常气恼。 以为别人都像她们母女一般贪婪吗?真是可笑! 嫁出去多年的女儿,不说给带些东西孝顺老娘,却只想着老娘手头的东西,也不臊得慌! 安嬷嬷在心里不停吐槽。 “娘,你们别这样成吗?外祖母给咱们什么咱们就拿着,怎能去算计外祖母的铺子、田产?娘昨日还说姑母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该带着栋表弟回府里吃白食,怎地到了咱们这里却成了这样了呢?”许飞翔涨红着脸,眉头深锁看着已经疯魔了的司徒颖和许茹云质问道。 司徒颖不由一噎,怒瞪着许飞翔,你不说话可是有人当你是哑巴?! 许飞翔却只当没看到司徒经颖的目光,这样的情景实在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也着实令他异常难堪。 看了眼床榻上枯瘦苍白的老人,许飞翔更觉得没脸。 以前爹娘总是教育他要孝顺,难道这就是娘所说的孝顺? 见司徒颖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许飞翔郁闷难当,很想甩袖直接离开,最终还是压下心头的郁气好言劝道:“外祖母身子不好,娘和妹妹还是别吵了外祖母休养才好!” 这,这人真是读书读傻了! 老娘这样做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他们兄妹以后的日子更好过?! 司徒颖气结。 许飞翔都已经十八了,她司徒颖想方设法找钱财,还不是为了让他多些聘金,能够娶个家世好些的媳妇,让他以后的仕途多些助力。 可现在听听他都说些啥,不帮着争取就算了,这开口闭口说得都是拆台的话,到底他要闹哪般?! 司徒颖越想越气,伸手就给了许飞翔一巴掌。 许飞翔都已经是十八岁的大小伙了,被司徒颖这样当众一巴掌,直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进去,一甩袖子就出了老夫人的屋,站在慈安苑的院子里直喘粗气。 早知道今日会是如此难堪,打死他也不会跟着过来,倒不如在许府安安静静地多看几页书!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等他科举高中,就算以后的位置达不到安宁侯府的高度,总好过嗟来之食。 慈安苑的这番动静,既瞒不过韩氏的眼,也瞒不过周雅琪,更不可能瞒得过司徒娇。 只不过这三人一个都没有立刻出面,先任由司徒颖母女在慈安苑撒泼。 司徒娇说是来慈安苑,却不过只是对王氏妯娌的借口,今日她实在有些被韩氏打击到了。 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静地舔舔伤口,这才会借言去慈安苑,事实上她只在后花园转了圈,就回到了青云阁。 因着司徒颖母子三人的到来,原本准备留下来用午膳的韩敏芳婆媳和陈氏母子,却提前告辞了。 等到送走客人,司徒娇只当没看到韩氏微红的眼圈,默默地跟在韩氏身后来到慈安苑。 今日韩氏在府里,自没有让司徒娇直接出面的道理。 当韩氏带着司徒娇到达慈安苑的时候,只见许飞翔一脸羞窘地站在院子里。 许飞翔几次想要独自离开,却又生怕司徒颖母女会做出无可挽回的事儿来,不得不继续留在这里看着她们,羞愤欲死地面对这难堪的场景。 看见韩氏和司徒娇先后进了院子,许飞翔窘迫地给她们行了礼,涨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看了眼窘迫难堪的许飞翔,听着屋里传过来的怒骂哭喊声,司徒娇给了许飞翔一个温和的笑容道:“再过一个来月表兄就要下场考试了,大姑母想必还有些事儿需要处理,表兄不如去外院的书房看看书。来人,带表少爷去外书房。”(。) 第五百四十四章 都喂了狗了 虽然只是初次见面,司徒娇能够看出许飞翔与司徒颖母女是有些不同的。 此刻看着他窘迫羞愧的模样,此前在梅苑花厅被他偷看的不喜之感淡了许多。 再看少年的目光清澈无尘,心里更替这个少年可惜。 屋里司徒颖的怒骂声声传来,显然今日司徒颖似乎没那么容易就偃旗息鼓,倒不如让许飞翔去外书房看看书,也省得他杵在这里难堪。 见司徒娇支走许飞翔,韩氏抿唇看了眼司徒娇,今日被韩敏芳那么一顿说道,韩氏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态面对司徒娇,几次张口要与司徒娇说话,却总是张不开口。 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还是先解决了里面那对母女再说。 韩氏抬步正要进屋,突然司徒娇开了口:“娘,今日大姑母只怕没那么容易打发,若娘不愿意面对大姑母,倒不如去青松苑陪陪嫂嫂,若大姑母问起,我只推说嫂嫂有些不太舒服就是。” 韩氏脚步一顿,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司徒娇,司徒娇微低着头,让韩氏看不清她这番话到底出于何种心态。 不过想到陈氏的那番话,想必司徒娇出发点依旧是要维护她的,虽然她真的极不愿意面对司徒颖这个大姑子,可她总不能每次都躲在司徒娇身后,每次都让司徒娇冲锋陷阵吧。 正如司徒阳曾经说过的话,是时候疼疼司徒娇了。 若没有意外,最迟明年年底建国公府就该向安宁侯府求娶司徒娇的。 如此算起来,司徒娇留在她身边的时间已经不足两年了。 两年说短不短,可是说长也不长,两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 说算她做不到对司徒娇心无芥蒂,可是起码也要做为娘者该的事。 “今日还是让娘来,你用封号可以压制她一次二次,却没法压她一辈子,再怎么说她都是你姑母,是你的长辈。”韩氏摇了摇头,说着就进了屋。 进得屋来,却见一屋狼籍,别说是韩氏,就连心有准备的司徒娇也不由愣了愣。 她是真的没想到司徒颖会做出市井泼妇才会做的行径。 怎么说这司徒颖也是出自安宁侯府,堂堂的安宁侯府的嫡小姐,出嫁不过十多年,如何就成了市井泼妇了? 安宁侯府的教养哪里去了?!都喂了狗了? 还是说从老夫人手上出来的姑娘,都如出一辙地刁蛮任性? “姑太太这是要拆了慈安苑?”韩氏不由怒了,用力一拍桌子喝道。 也许司徒颖从来没有见过韩氏发怒的样子,被韩氏如此一喝,已经快出嗓子眼的怒骂顿时噎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的差点让她憋过气去。 这一口气全都化成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韩氏在上首坐下,示意司徒娇在她身边坐下,尔后一指下首的两张椅子道:“你们母女这样子像什么样?有事说事。若要闹,自回许府去闹,安宁侯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胡乱闹腾的地儿!” 这话从韩氏嘴里说出,听着平平淡淡没什么气势,可是听在司徒颖的耳里却有着不一样的强势。 许茹云却不以为然,十分不屑地睨了韩氏一眼,就要开口反驳,却被司徒颖掐了一把,总算识趣地闭上了嘴,讪讪地跟着司徒颖在韩氏指定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韩氏并不急于开口,她是个爱整洁的人,让葵花带人先将屋子里收拾干净了,再问过老夫人的情况,知道老夫人的情况尚可,这才慢悠悠地看着司徒颖道:“让大姑太太来看看老夫人,怎地与婢子们吵起来了?你们就不觉得丢份儿?” “大嫂这话说的,你难道就不问问我们为何与她们争吵?也不知大嫂是如何调教下人的,一个二个居然不把回府来的姑太太放在眼里!”司徒颖怒目而视反咬一口。 韩氏却笑得风轻云淡:“大姑太太可真会开玩笑,老夫人这里的婢子,自然是老夫人一手调教的,难不成许府老太太身旁的婢子都是大姑太太安排的?” 司徒颖被韩氏噎得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韩氏这话也够诛心的,若传到许府出,可有得司徒颖罪受。 “行了,这时辰也该是要用膳的时候了,大姑太太今日过府来到底所为何事,不妨说来听听!虽然你兄长不在京都,你到底也是府里的姑太太,府里能够帮你一把,自没有不帮的理。”韩氏抬手揉了揉额头,她这么些年来窝在梅苑,早就不耐烦与人勾心斗角。 司徒颖自然不是个省油灯,听韩氏这么一说,立马先将老夫人的那些家私放在一旁,现在首要的问题还是许明辉考核的问题,至于那些家私,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慢慢算。 只微微一略,司徒颖就随棍而上:“既然嫂嫂这般说,那我也就不客气。嫂嫂应该知道,今年又是每三年一期的官员考核年,我家老爷已经外放了那么些年,也是时候回京都来了。 且不说长辈的年龄都大了,总需要我们在眼前尽孝,就连我们两夫妻的年龄也是渐渐大了,总不能让我们客死他乡吧。 再说了如今儿女都大了,总也得替儿女想想。 飞翔还好些,若今年能够一举高中,寻个家世相当的成个亲,应该不是件难事。 云儿就不同了,她如今已经十六岁了,本还想着有娘……” 韩氏听到司徒颖提到许茹云,顿时就提高了警惕,不等司徒颖将那莫须有的婚约说出口,就劫住了她的话题:“大姑太太直接说你想安宁侯府怎么做即可,那些有的没的,最好还是别总胡乱拿出来说!否则堵死了自个的路,可就得不偿失了!” 司徒颖又是一噎,可是韩氏这话也十分在理,她如今已经完全打听清楚,司徒阳的妻子是什么来头。 原本她还以为周雅琪定然也是哪个武将家的千金,却没想到司徒阳一个武夫居然给够娶到周太傅的宝贝孙女,那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堂妹啊。 若她们母女胆敢再给周雅琪添堵,只怕许明辉这辈子也别想再回京都来了,更有可能连许飞翔的前程也会这被断送掉。 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第五百四十五章 暂时又恢复了宁静 当司徒颖母女弄清周雅琪的身份以后,后背又岂只是一点儿的凉意,简直就是整个人都被冻僵了感觉。火然??? ?文 ?.ranen` 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司徒颖与许茹云很快就达成了共识,以后再不敢提那莫须有的婚约。 刚才司徒颖不过只想说通过老夫人的人脉替许明辉疏通关系,哪里敢再说那个所谓的婚约? 只是因为有了她们刚来府上时唱的那一出戏,令韩氏心有余悸,这才会产生误解,直接劫了她的话。 “我哥不在,还请大嫂能够帮着疏通一二,让我家老爷能够回到京都当差,就算官职小些也是无妨的。”司徒颖终于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她的要求。 哼,早就这样直接不就得了! 司徒娇不动声色地睨了眼司徒颖,想到杨凌霄信中所提出的建议,不由在心里点了无数个赞。 许明辉外放多年,按理早就可以回京都,只不过许明辉这人有些好高骛远,却是个眼高手低的人,因此业绩一向平平。 许家开始的时候还替他疏通,看他自个实在有些不争气,渐渐地就不愿意将资源放在他身上。 安宁侯府这边,老侯爷在世的时候,对这个女儿向来可有可无,不过看在是亲骨肉的份上,也是替许明辉疏通过的,只可是放明辉的政绩实在提不上筷子,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等到老侯爷去世,司徒空承了爵,由于司徒空与司徒颖这个亲妹妹向来不和,更是难得替放明辉说话,于是许明辉的官职就一直都在凌州府打转。 也不知是许明辉突然想通了,还是为了一对儿女打算,最近三年许明辉在政事上却是下了些功夫,就算评不上优上,平个优等应该没什么问题。 疏通疏通,回京都倒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一想到司徒颖和许茹云这对奇葩母女的战斗力,司徒娇整个人就不太好了。 针对杨凌霄的那个建议,司徒娇默默地想着该如何开口为妙,提出那个建议还得有个契机才好。 却听韩氏道:“大姑太太应该知道,咱们府上虽是侯府,可是向来与文臣没有什么往来,官员考核一向都是由史部负责,只怕说不上话呢!” 司徒颖似乎早就知道韩氏会这样的理由搪塞,也就早已想要了要说的话:“大嫂说的也是,当年父亲也是这样告诉我和我家老爷,所以我家老爷也没为难父亲,二话没说带着我就外放去了凌州。” 这是一直怨着老侯爷呢!司徒娇挑了挑眉,面上却不动声色。 只听司徒颖继续说道:“这么些年过去了,大嫂自是不知道我们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我呢,自从知道哥哥去了边关,倒也没想过大嫂能够帮得上这个忙。 大嫂帮不上忙,不是还有娇娇侄女儿嘛!听说娇娇除了每五日要去东郊给太皇太后和太上皇针灸,隔上十天半个月还会去史部尚书黄大人家替黄老夫人针灸。 我不敢求娇娇在圣人面前替我家老爷说话,只希望娇娇在去史部黄尚书家替黄老夫人施针的时候,能给我家老爷递给话。” 显然司徒颖为了今日还是做了许多功课,难怪这么些天没来府里叨扰。 韩氏将目光转向司徒娇,事关司徒娇,韩氏不再轻易开口。 “大姑母有求,侄女自不敢不应,只是能否有效,侄女不敢夸口。”司徒娇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当然丑话还是要说在前头。 司徒娇的话让韩氏心里一惊,什么时候司徒娇如此好说话了? 韩氏虽然对司徒娇有些心结,到底还是关心她的,司徒娇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自从司徒娇被宫里诸多贵人看重的消息在京都传扬开来以后,上府来托请司徒娇走关系的人不在少数,司徒娇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托请。 不由疑惑地看向司徒娇,司徒娇只浅浅一笑,给了韩氏一个安抚的笑容。 司徒颖更没想到这次司徒娇如此配合,心里既喜又疑,却也不敢多说。 当然她也没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司徒娇身上,还是得逼着许家那边给许明辉想办法,总不能太便宜了许老大一家子,还没分家呢! 按照杨凌霄在信中支的招,司徒娇爽快地答应司徒颖,明确表示她会在下次替黄老夫人施针的时候,帮司徒颖在黄尚书面前递个话。 当然这个话递上去会是什么效果,司徒娇是不管的。 因着司徒娇爽快地答应了司徒颖托她带话的请求,司徒颖一时之间没好再提老夫人那些私家店铺、田产、首饰的事,在安宁侯府用过午膳后带着一双儿女回许府去了,安宁侯府暂时又恢复了宁静。 司徒颖办事的效率很高,很快在一个十分私人的场合,在户部任职的许家老大许明扬,得到了史部黄尚书的暗示。 当许明扬将消息带回府去的时候,许家老太太愣了半晌,惊疑地问道:“这事可是真的?你二弟妹真的走通了黄尚书的路?” “话是黄尚书亲口所说,自不会有假。”许明扬想起当时黄尚书的话,心里就一阵懊恼。 得到消息许家上下,没人想得到安宁侯府在安宁侯父子都不在京都的情况下,一群老弱妇孺居然也能在黄尚书面前说上话,且还让黄尚书接了下来。 谁不知道黄尚书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 “去把老二家的喊来,我得问问清楚。”许老太太沉默半晌决定要问个明白。 等到他们从司徒颖那里知道,帮司徒颖在黄尚书面前递话的并非侯夫人韩氏而是司徒娇,顿时一个个都熄了声。 不是他们不知道安宁侯府还有个顺平县主司徒娇,而是从一开始就被司徒颖母女给带到了沟渠中。 司徒颖母女刚进京都时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每每都以失败告终,最终还将目光转回了许府,整日里哭诉他们在外面的不容易,求着老太太和许明扬想办法。 这就让许老太太和许明扬都有了一种因安宁侯父子都去了边关,安宁侯府无计可施的错觉。 生生让他们忘记了安宁侯府不但有个当今皇后的亲堂妹,还有个比任何人更好使的顺平县主,那才是个真正上可通天的人物。(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 毫无保留地包容 司徒颖居然能让司徒娇替她给黄尚书递上话,这就让许府的老太太和许明扬不得不有所计较。 想起前段时间对司徒颖母女的磋磨,不由让人脊梁骨阵阵发寒。 虽然这是许府内院的事,就算安宁侯回了京都,应该也不可能插手别家后院的事,不过多少还是得给安宁侯留些颜面。 这司徒颖才是安宁侯司徒空嫡嫡亲的同胞妹妹,现在跟着太上皇住东郊皇家别院的那个与安宁侯却并非一母同胞。 “让人把老二家的那个院子好生收拾收拾,让她们母女住进去吧,省得给让说道。”最后许老太太拍了板。 不管许明辉能否顺利进京任职,总之因着这件事,司徒颖母子三人在许府的日子开始好转起来。 特别是司徒颖母女,终于在五日以后从那个破败的小院子搬了出来,住进了当初许明辉与司徒颖结婚时的那个院子。 这个院子虽然依旧无法与安宁侯府的院子相比,不过比起原来的那个院子却要好上太多,且还是新近才修缮过的。 许飞翔的变动倒不大,他本就在外院住着,这次只是被允许与许老大家的次子许飞凡同样享用许府大书房中的资源。 与之一同被允许进许府大书房的,还有许府外嫁大姑奶奶的长子,同样进京赶考的何栋。 许飞翔是许府的子弟,多一人高中进士,对许府有益无害。 何栋这次纯粹是沾了许飞翔的光。 这让司徒颖母女顿时趾高气扬起来,连带着在老太太面前伺候时,面上都多了些许轻狂。 只可惜她们还没张扬几日,有关官员考核的事,圣人专门给史部发了明旨,责令史部严格按考核制度办事,若有徇私舞弊,严惩不殆。 这样一来,司徒颖的心里又着了慌,第一时间就带着许茹云赶到了安宁侯府。 “大嫂可得让娇娇再帮我盯着些,我家老爷的事儿可全都靠娇娇了。”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又有了许府的捧高踩低,这次司徒颖可算是将姿态低到了尘埃。 韩氏抬了抬眼皮,面上一如既往的柔和,说出的话却滴水不漏:“大姑太太让娇娇递的话,娇娇早就递过去了,如今圣人发了话,谁敢徇私?若大姑爷的政绩符合进京的条件,大姑奶奶自能心想事成。” 许茹云东张西望了一番,一直没见司徒娇出来,心里气恼韩氏没给她们个准话,哪里还能记得来时司徒颖的警告,压根就管不住自个的嘴,张嘴即道:“司徒娇人呢?她不会压根都没给黄尚书递过话吧,要不然她躲着不见人是什么意思?舅母还是让她出来给我们一个准话吧!” “云儿不得无礼!”司徒颖一直等到许茹云将话说完,才出言训斥道:“连你大伯都知道你表妹已经递了话给黄尚书,你怎可如此说你表妹?” 司徒颖母女的作态,韩氏自是看了个分明,不过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罢了。 别说司徒娇今日不在府里,就算在府里,她也不会因个小辈的叫嚣,就让司徒娇出来见她们。 更别说就这件事,司徒娇是向她交过底的。 心中有底的韩氏自不会因许茹云的无礼而动怒,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司徒颖母女,看她们还会再使些什么手段。 许明辉这人对安宁侯府来说本就可有可无。 以韩氏对司徒颖的了解,再看司徒颖这对母女的作派,若许明辉真回了京都,指不定还会生出些什么是非来带累安宁侯府,这也是韩氏一直不主动伸手帮司徒颖的原因。 若是可以韩氏希望许明辉一辈子外放,司徒颖与安宁侯府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的结果。 那日在慈安苑,她是真心没想到司徒娇会应下了司徒颖的请求。 当时韩氏只差没当场脱口而出质问司徒娇,好在最终还是压下住了性子只耐心看着。 自初二那日被韩老将军斥责以后,又多次被韩敏芳教训,建国公夫人陈氏也多次劝解,韩氏心里本就明白过去的那些年,司徒娇是最无辜的那一个,她对司徒娇亏欠良多。 连周雅琪都劝韩氏多给司徒娇一些信任,在大家的眼里,司徒娇虽然看着年轻,行为举止却极有章法。 司徒颖母女多次来安宁人性府吵闹,哪次不是司徒娇将她们打发走的? 司徒娇回府这一年多来,韩氏又岂会看不到,除了对她这个亲娘和司徒阳那个哥哥,司徒娇是毫无保留地包容。 对其他人司徒娇一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就算一开始的时候没报,可是看看那些个与她作对的人,到如今哪个能有好下场? 当然司徒锦暂时除外。 好在司徒娇并没有瞒着韩氏的意思,见韩氏一直着力修补与她之间的裂痕,对她的态度也软和了许多,自然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与韩氏再生嫌隙,故而将替司徒颖递话这事儿细细解释了个分明。 “姑爷回京的事儿,还是耐心等着吧。大姑奶奶还是回去细心照顾表少爷,别误了表少爷的春闱才是正事。”韩氏端起茶杯直接送客。 司徒颖按下心里的怒气,这个时候她知道还不能与韩氏撕破脸。 许府那边许老大如今是有些势力,可是相比与安宁侯府却不知要弱多少,司徒娇这条线更不能断! 出了梅苑,母女俩一时之间不知何去何从,司徒颖略作沉吟,还是决定往慈安苑走一趟。 回娘家一趟总不能连老夫人的面都不去见一见,对老夫人虽有许多的不满,可是司徒颖却也不愿意背上大不孝的罪名。 母女俩一路前往慈安苑,许茹云就开始发起了牢骚:“娘,你说司徒娇真传话给了那个黄尚书了?” “这事不会有假,你大伯精明着呢,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要不然你祖母会让你大娘给我们换院子?”司徒颖自然比许茹云看得深远想得透彻。 “可是今日司徒娇为何避而不见?”许茹云撅嘴不悦地说道。 “好了,你也别老盯着你表妹,小心她又给你苦头吃!兴许今日她真不在府里,她不是每过几日就得去趟东郊皇家别院嘛!”司徒颖瞪了许茹云一眼半是恐吓半是提醒道。(。) 第五百四十七章 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许明辉进京的事情上,还有赖于司徒娇的帮助。 若这次许飞翔能够高中,仕途上能得司徒娇伸手帮助一二,只怕受益无穷。 在这个节骨眼上,司徒颖自不愿意再与司徒娇针锋相对,她将图谋老夫人私家的事都暂时压下去了,又岂会容许许茹云坏了她的算计? 想到几次在司徒娇手上吃得亏,许茹云是既恨又怕,最终只得撇了撇嘴乖乖地不再多嘴多舌。 糊涂了几个月,随着天气转暖,老夫人清醒的时候也多了起来,当司徒颖母女进慈安苑的时候,老夫人正清醒着,一边与司徒锦和安嬷嬷说笑着,一边享受着司徒锦的按摩。 见司徒颖母女进来,老夫人拍了拍司徒锦的手,让她一边坐着歇歇,尔后对着许茹云招了招手,让许茹云在她身边坐下。 几个人说了会闲话,又陪着老夫人用了午膳,今日老夫人显得格外精神,用过午膳以后继续拉着司徒颖母女叙话。 许茹云几次要将话题转到老夫人的私家上去,都被司徒颖将话题岔开,现在首要的不是钱财,而是男人和儿子的前程。 聊着聊着,老夫人就将话题转到了许茹云的亲事上去。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许茹云,尔后问道:“云儿今年该有十六了吧,可曾订了亲?” “还没呢,只希望她爹这次能够如愿回了京都,好在京都给她寻门亲事。”司徒颖叹了口气,这次聪明地没再提那所谓的婚约。 “刚才听锦儿说起,三月三府里有个花会,到时你们娘俩一起过来,让云儿在花会上露露脸,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姑娘家年龄大了,哪里能拖?”老夫人看着已经十六岁的许茹云眉头皱了皱提议道。 老夫人的话,让司徒颖先是一愣,随即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她们刚从韩氏那里过来,韩氏却丝毫没提花会的事,显然压根就没想到她们娘俩,若不是老夫人提起,韩氏是不是压根就没想过要请她们? 老夫人看着司徒颖突然变差的脸色,以为司徒颖不乐意让许茹云参加这个花会,心头顿时有些不喜:“你若不愿意那就算了。” “哪能呢!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求之不得。等会我就去嫂嫂那儿求个贴子。”司徒颖咬牙忍下心头的怒火,故作平静地答道,顺势拉了一把要张嘴说话的许茹云。 这边正说着,梅苑那边就派了红珊过来送了几张贴子来:“我家夫人刚刚将三月三花会的帖子准备好,知道大姑太太还在老夫人这,就着我赶紧着将大姑太太的帖子给送过来了。” 许茹云抢在司徒颖之前,飞快地接过贴子,看了眼里面的内容,脸就拉了下来:“听说过年的时候,是去的桃林别院看桃花,今年怎地就在府里?这府里有啥好看的?不来也罢!” 说着将贴子顺手往老夫人的炕几上一掉,撅着嘴都快可以挂个油瓶,那神色仿佛韩氏给的不是花会的帖子,倒是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似的。 正准备退出去的红珊脸色就不好看了,见过不讨喜的姑娘,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讨人嫌的姑娘! “云儿!”司徒颖厉声喝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既然云儿不愿意,那就别来了。”老夫人将帖子拿起来,递给止步在门前的红珊:“将这帖子带回给你家夫人,就说大姑太太要照顾表少爷,三月三的花会就不参加了!” “娘,云儿不懂事,您别与她一般见识。大嫂的花会怎么说也是要捧场的。”司徒颖哪里愿意失去这个机会,不等红珊伸手,就直接从老夫人手上抢过帖子收进了怀里。 安宁侯府的花会,定然会有许多京都的贵妇带着儿女前来赴会,到时别说是许茹云,连马上就要参加春闱的许飞翔,司徒颖都准备拉过来溜溜。 贵妇圈中的花会,说是赏花,其实却是替儿女相看人家的绝佳机会,怎么都不能错过。 也就许茹云从来没参加过这样的花会,还以为京都的花会与凌州的一样,不过是小姑娘们赏花赛诗玩玩罢了。 前些天许茹云遇到来许府作客的沈家小姑娘,听那沈家的小姑娘提起去年安宁侯府三月三的赏花会,心里自是羡慕不已。 司徒颖曾经在许茹云提起过,司徒娇是在桃林别院长大的。 于是许茹云心里就多了个心眼,想着要去看看那个桃林别院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一个从出生就被送去那里长大的人,能够入得宫里那么多贵人的眼。 方才得知安宁侯府三月三又将举办赏花会,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可以心想事成。 拿到帖子却发现,事实并非如她所想,今年的花会却安排在安宁侯府的后花园,许茹云当然大失所望。 红珊回到梅苑,自然将这一切都告诉了韩氏,而此时司徒娇却已经在梅苑坐着。 “说真的,我还真希望她们别来!”韩氏听了脸色有些不好。 司徒娇撇了撇嘴,司徒颖那么会钻营的人怎么放弃这大好的机会,且看着吧! 想了想许府那边的情况,司徒娇看了眼韩氏劝道:“娘又何必生气?她们人在京都,咱们府是做花会若不请她们,就是咱们安宁侯府的不是。 现在给了她们帖子,她们若是不来,那就是她们自个的事儿了。 对了,那许老大家不是还有个没出阁的三姑娘吗?娘给许大太太也下个帖子一并请了吧。” 安宁侯府此次花会是司徒娇提议举办的,目的有三。 一是为了开阔安宁侯府女眷的交友圈,自周雅琪过门以后,安宁侯府还没有正经办过花会。虽然如今周雅琪有孕在身,不过有她和司徒锦帮着韩氏操持,倒也无需周雅琪操心。 二也是帮着韩敏芳婆媳打开交际圈。虽然韩敏芳一家住在韩大将军府,可由于孙倩的孩子尚小,方氏前些天又去了东京府照看刚刚怀孕的韩秀雅,自是不方便举办花会,再则韩大将军府的后院是大片的练武场,办花会总得有花让人赏才行。 安宁侯府的后院却是花团锦簇,海棠、蔷薇、芍药、山茶花次第开放,正是赏花的好地方。 三也是最主要的,司徒娇希望给司徒锦更多的露脸机会,若只靠韩氏带着司徒锦外出赴会,一年里加起来,只怕还没一只手那么多。 只不过如今安宁侯府没个男丁,这次请来赏花的就只有女宾,虽然少了些热闹,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第五百四十八章 怎么说订亲就订亲了呢 只不过让司徒娇和韩氏都没想到的是,三月三还没到,许府那边就传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许茹云订亲了! 与之订亲的,是正寄居在许府准备参加春闱的许府大姑太太的长子何栋。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韩氏惊得目瞪口呆。 此刻韩氏正坐在榻上,与周雅琪以及司徒娇姐妹俩商讨落实三月三花会的具体安排。 “不是说那何栋也是进京来赶考的吗?怎么说订亲就订亲了呢?”周雅琪惊讶地看着司徒娇问道。 “是挺奇怪的!”司徒娇心里也是一阵惊讶,转向司徒锦问道:“二妹妹可有听祖母提起过?” 司徒锦有些呆呆地摇了摇头,她也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呆了。 虽然她现在多半时间陪在老夫人身边,可是老夫人平日难得提到司徒颖,更极少提及许茹云。 想起几日前韩氏让红珊送帖子到慈安苑的时候,司徒颖明确表示要等许明辉进京的差事定下以后再替许茹云相看人家。 这才过去几日,居然说订亲就订亲了。 司徒锦摇摇头,将那日在慈安苑老夫人与司徒颖的对话细细地说了一遍:“那日祖母问起云表姐的亲事,大姑母说还没替云表姐相看人家呢,说是想等大姑父回了京都再说。 最后还是祖母提醒大姑母,说云表姐不小了,让大姑母多带她参加些花会什么的,早些相看起来。” “那许家的大姑太太能看上许茹云?”韩氏不由插了一嘴。 许府的大姑太太与韩氏年龄相仿,又是姻亲关系,就算彼此没有深交,想必也是相熟的。 既然韩氏有此一说,这亲订得又急,想必里面定然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猫腻。 不过只要司徒颖和许茹云,不来祸害安宁侯府,管她与谁订亲,又是如何谋得这门亲事的,司徒娇并不想去深究。 “管她们呢!好坏自有他们许府自个去操心。咱们还是想想花会那日如何安排吧。”司徒娇挥了挥手,直接将这个话题才挥走。 “没错,只要不来祸害咱们安宁侯府就成!”周雅琪立马表示赞同。 周雅琪对司徒颖母女没有一丝的好感,任谁也不会对个觊觎自个男人的人有好感。 韩氏笑了,为这对姑嫂的同仇敌忾。 司徒锦也在一旁连连点头,她喜欢现在这样的气氛,大家有说有笑,多好! 虽然嫡母对她的态度依然还是冷冷淡淡,不过比起以前的漠不关心,已经好太多了,她对现在这样的生活十分满意! 几个人经过讨论最终定下的方案,这时二门上来报,许府大太太遣了身边的嬷嬷过府来见韩氏。 韩氏将人让进了花厅,那嬷嬷是许大太太身边得力的老嬷嬷,言行举止极有分寸,言辞间也很是得体。。 只字未提许茹云订亲的事,只向韩氏表达了许大太太的歉意。 因许府老太太旧病复发,原本应了三月三参加花会的许大太太无法来如约前来,特地遣了身边的嬷嬷上门来表达歉意。 这下子不用猜也知道许茹云这个亲事来得蹊跷。 孙女与外孙子订亲是多大的喜事啊,偏偏老太太却在这个时候旧病复发了,许茹云与何栋的这一本门亲,必定存着不可告人的状况。 若不是出了什么状况,眼看春闱将置,那被许家大姑太太寄于厚望的何栋又怎会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巴巴的订亲? 虽然司徒娇并不想深究,不过她还是很快就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那何栋虽然有些才华,却有些恃才傲物,又学得些文人的风流倜傥,说到底就是个被爹娘宠坏了的花花公子。 许茹云同样是被司徒颖宠坏了的人。 在凌州的时候,因其父是凌州府尹,向来被人捧着敬着,回到京都才发现自个不过是井底之蛙。 不说与司徒娇这样的侯门嫡女比,就连许府的庶女许茹婷在衣食住行上都远胜她一筹。 落差之大让心高气傲的许茹云如何能忍,心里早就揣了一腔怒火。 好不容易在司徒娇出手帮忙以后,让她们母女的生活有了些改善,自然就抖了起来。 若操作得当,许明辉进京后的差事品级还有可能凌驾于许明扬之上。 只可惜时运不佳,这才抖了几日,圣人下到史部的一个明旨生生陷灭了她们的气焰。 虽然没有将她们打回原形,却从许大太太的眼中看到了不屑,而那个叫许茹婷的庶女居然也胆敢对她撇嘴。 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许茹云爆发了。 许大太太是许府的当家主母,她动不了,也不敢动,可是那个胆敢对她撇嘴的许茹婷,许茹云表示绝对不能放过。 许茹婷虽然只是许明扬的庶女,却因其生母是许大太太最信任的侍女,也是许大太太亲自作主替她开脸抬的姨娘。 这位姨娘在下许茹婷的时候难道而死,因此许茹婷打生下来就记在许大太太名下,也算是半个嫡女。 自两年前许大小姐许茹宁出阁,这两年在许老太太身边承欢膝下的也就许茹婷一个,因此无论是许大太太还是许老太太,对许茹婷都极是宠爱。 慢慢地许茹婷的吃穿用度,与许府嫡出的姑娘没有什么差别。 本来许茹云对于许茹婷一个庶出的姑娘凌驾于她一个堂堂嫡女早就心怀不满,现在见许茹婷居然对她露出不屑的表情,顿时火冒三丈。 不过在京都两个月,又得了许老太太的磋磨,这次她倒也学乖了,虽然难掩脸上的气愤,可是在许老太太面前倒也不敢造次,只咬着牙忍着。 今年同样十六岁的许茹婷,正在谋求与何栋订亲。 既然是许茹婷一心谋求的,许茹云就要让她谋而不得。 原本一心想要在京都世家谋姻缘的许茹云,向来不将何栋这个表兄放在眼里,平日里就算在许老太太那里碰面,也只当没看到。 因许茹婷而将目光投注到何栋身上,许茹云发现何栋也是个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的大好少年,除去何栋非京都人士,无论家境人才都与她自个极为般配。 难怪许茹婷会想着法子求这门亲! 家不在京都怕什么,只要何栋能够高中,到时想法在京都谋个缺,不一样成了京都人。 再说了,真找个京都的人家,指不定男人一外放,她还得再次出京。 看看许明辉和司徒颖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明明生在京都长在京都,最终却在凌州生活了十多年。 许茹云的心里顿时改了主意,精心设计了一出好戏,成就了她与何栋的婚约。 当司徒颖弄清这出好戏的时候,一口茶喷出老远,她还真没想到许茹云原来如此恨嫁,能为了个婚约如此拼命,她就不想想用阴谋得来的婚姻,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 司徒娇表示她也真是醉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你今日的确做得很好 三月三的花会这日,除了许府因老太太生病没人参加以外,其他收了帖子的人家,无一例外带着媳妇女儿前来捧场。ranen ? ?. r?a?n??e n `o?rg 连孙倩也带着刚刚两个月的韩定坤随同韩敏芳婆媳一起过府来了。 方氏因韩秀雅怀孕且孕期反应大,半个月前赶去了东京府,预计要等到韩秀雅满三个月人好过些才会回京。 花会办得十分成功,韩敏芳本就是个爽朗的人,虽然闺阁之中的名头没有韩敏华和陈婉柔那么响亮,在京都的人缘也是极好的。 十几年没见,大家虽然有些生疏了,不过妇人之间八卦一打开,彼此之间因年久不曾联系引起的生疏,很快就烟消云散。 王氏也是个性子爽朗的,虽然第一次出席这样的交际活动,言谈举止却落落大方,丝毫没有小家子气。 费氏虽然性子文静,不过其父是铁城有名的夫子,她读得书又多,虽不敢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也不至于怯场。 司徒娇在一堆小媳妇中间坐了片刻,见王氏和费氏有孙倩从中穿针引线,很快就融入其中,自不再多加费心,与周雅琪耳语几句,又吩咐在此侍候的婢子们好生伺候,这才带着玉兰和春竹去了锦绣阁。 今日来参加花会的小姑娘不在少数,原本依了韩氏的意思是由司徒娇接待这班小姑娘,司徒锦从旁协助。 不过司徒娇却以周雅琪有孕在身,不能劳累为由,提出由司徒锦负责接待这些没成亲的小姑娘,她自个则两边协助,既兼顾周雅琪又协助司徒锦。 当然在将任务交行给司徒锦的同时,司徒娇另外请了玉瑶公主替她在锦绣阁那边帮她照顾着些。 虽然在司徒娇没回安宁侯府的时候,玉瑶公主与司徒锦相处得还算不错,可是在司徒娇回来以后,看多了司徒锦的刁蛮任性,玉瑶公主与司徒锦就开始渐行渐远,慢慢地几乎不再往来。 三月三花会的帖子是司徒娇在去东郊皇家别院替太上皇施针的时候亲自带过去的,请玉瑶公主帮助司徒锦也是司徒娇当面向玉瑶公主提出来的。 当时玉瑶公主很不开心:“若你需要帮助,我玉瑶定然没有二话,帮司徒锦,我可没你那么好心!” “说是帮司徒锦,其实还不是在帮我?我嫂嫂如今怀着孩子呢,我总得多帮顾着她些,你看我可有三头六臂?我帮得了嫂嫂,可就无法兼顾二妹妹那里。 好玉瑶,你就帮帮我嘛!”司徒娇第一次在玉瑶公主面前施展撒娇的功夫,可是深深恶寒了一把玉瑶公主,最后不得不答应了下来。 为了今日的花会,司徒锦很是花了一番心思,锦绣阁也被她打理得既整洁又大方。 司徒娇进来的时候,只见小姐妹们或站或坐,相处的极为融洽,气氛很是热烈。 在待人接物方面,司徒锦虽说显得还有些稚嫩,却也没坠了安宁侯府的脸面。 “大姐姐,你可来了!嫂嫂那边可好?”司徒娇一进院子,司徒锦就迎了过来,那一脸的如释负重,让司徒娇不由抿唇一笑。 见她忙得鬓发略有些散乱,极自然地伸出手去,替她理了理散落在鬓角的碎发,扫了眼院子里三五成群的小姑娘,笑里尽是赞赏:“嫂嫂那里有几位表嫂在呢,一切都好。我看你这也挺好的,二妹妹越发能干了!” “是玉瑶公主的功劳。”司徒锦脸色微微泛起红晕,有些羞怯地看着司徒娇道。 司徒娇自然知道,若没有玉瑶公主在锦绣阁压阵,凭司徒锦一个小小的庶女,在以嫡为尊的京都自是无法达到现在这样的效果。 “二妹妹也别妄自菲薄,你今日的确做得很好!”司徒娇轻轻拍了拍司徒锦的肩膀,说罢笑盈盈地走向玉瑶公主。 玉瑶公主早就发现了司徒娇,只是见她们姐妹在一处说话,也就没有上前打扰,今日司徒娇担负的担子着实不轻。 若她没看错,今日这场花会说白了,也就是司徒娇在统管。 也正因为看明白了这一点,玉瑶公主才会如今日这般竭尽全力协助司徒锦稳住锦绣阁的这样姑娘们。 “你可过来了,大家可都等着你去后花园赏花呢。”玉瑶公主见司徒娇总算过来,摆着张不高兴的脸嗔道。 “嫂嫂那边好些个带孩子的,我总得把那些能跑会跳的孩子安排妥了才好过来。今日多谢你了!”司徒娇给了玉瑶公主一个带着讨好的笑容轻声道。 “哼!”玉瑶公主白了眼司徒娇,重重地哼了一声。 “行了,等下随便你提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必定如你的愿还不成吗?”司徒娇伸出玉拳没好气地轻轻捣了玉瑶公主一拳,许下诺言。 玉瑶的眼睛刹那间亮了,尔后笑开了花,她已经许久没有听过司徒娇弹琴了,今日无论如何也得听上一曲:“我也不为难你,只需你在大家赏花的时候伴奏一曲。” 司徒娇嫣然一笑:“没问题!” 自从司徒娇进了锦绣阁,几乎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见司徒娇毫不犹疑地答应会弹上一曲,听过司徒娇弹琴的自然很是向往,有那些个没亲耳听过却听别人传说过的更是准备洗耳恭听。 说话间,韩氏那边就让人来传话,请大家在一个时辰后去明德堂,午宴就设在那里。 “咱们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走,去后花园,咱们边赏花边听娇娇弹曲,想斗诗的也可以斗斗诗啊。”玉瑶公主率先站了起来玉手一挥高声道。 司徒娇笑着摇了摇头,任由玉瑶公主反客为主,小声吩咐玉兰回去拿她的绿绮来。 有玉瑶公主的插浑打科和司徒娇那绝妙的琴音,安宁侯府赏花的气氛真是棒极了,连带着赏花后写出的诗也出了好几首精品。 最出彩的当属费氏的一首小诗,紧跟其后的是国子监祭酒童老的孙女童慧。 这次司徒锦也露了把脸,她的小诗居然将玉瑶公主挤出了前五位,引起了好几位夫人的关注。 当然不可能只这一次就能让别人转变对司徒锦的看法,就会向安宁侯府求娶司徒锦,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好的开端。(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脑子一片空白 三月十八,南陵国三年一度的春闱开考。 文举在贡院连考三日,考生吃住都在里面。 武举的考试则在兵部临时设置的考场进行。 第一日进行军事策略的笔试,之后拉开了长达十日的马术、射击、拳击、马枪、负重摔跤等多个项目的考核。 四月初八,春闱发榜,魏家兄弟俩全在榜上。 魏诚的成绩相当不错,排在文举榜第二十名。 魏慎也不错,笔试成绩排前十,其他的成绩也相当出色。 成绩出来的时候,韩老将军老怀大开,正好方氏已经回了京都,一场家宴自是逃不掉的。 魏家两兄弟都是沉得下心的人,一场家宴庆祝过后,就开始闭门修炼,该苦读的苦读,该红功的练功,只静心等候半个月后的殿试。 相比于韩大将军府的大获全胜,许府那边则喜忧参半。 被许府寄于厚望的许飞凡落榜,同样被许府大姑奶奶寄于厚望何栋也名落孙山,反倒是不被许府看好的许飞扬却榜上有名。 一场春闱真正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每一次春闱都是天下学子的盛会。 春闱发榜以后,朋友相会谈得最多的只怕就是谁会是本届状元郎,无不例外赌坊也开了赌。 这时候的京都欢乐中夹杂着些许的紧张,偏偏又显得安宁而祥和。 四月初九,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和安详,八百里加紧送来了紧急军情。 北辰国撕破两年前刚刚订立的和平共处条约,由大皇子耶律胜南率十万雄师南下攻打北边关。 消息传开,京都顿时一片哗然。 虽然还不至于惊慌失措,却也添加了几多紧张和惶恐,谈论最多的就是北边关的形势。 安宁侯府和建国公府瞬间成了谈论的焦点。 消息发散得极快,就算司徒娇早有准备,还是很快就传入安宁侯府内院。 梅苑内得知消息的韩氏只觉得手足冰凉,脑子一片空白。 她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地坐着,林嬷嬷焦急的呼唤也没能唤回她的神志,最后不得不找来司徒娇。 北边关有韩氏的夫君、儿子,还有个与女儿订了亲的未来女婿,韩氏的表现司徒娇早有准备。 事实上北辰国进犯的消息,司徒娇早两天就已经收到消息,那是杨凌霄让鹰隼传回来的消息。 宫里的圣人也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因此无论是司徒娇还是宫里的圣人,都表现得十分镇定。 圣人从来没有放松过对北辰国的警惕,否则当初也不会让杨凌霄重返边关。 北边关对外宣称只驻扎着五万大军,事实上圣人早就给了司徒空招兵买马的权限。 司徒空在边关这一年,不但狠抓防务,更是加紧操练,并没有因双方的和平条约而懈怠。 就算北辰国真有十万大军前来攻打,北边关的兵力也不会在北辰国之下。 加之安宁侯和杨凌霄都极擅兵法,北辰国要攻破北边关难以上青天。 因此虽然得到北辰国进犯的消息,圣人表现得极为镇静,只是让给兵部和户部下了暗旨,让两部协同,加紧给北边关送粮送药。 只不过这些真实的情况却不能公开,若不是圣人用到杨凌霄训养的鹰来传递消息,只怕司徒娇也是无法确知的。 早在司徒娇第一次收到杨凌霄用鹰传递过来的消息以后,司徒娇就设法与杨凌霄进行了秘密沟通,建议杨凌霄将这个通信渠道向圣人公开。 开始的时候杨凌霄并不赞同,毕竟这样的通信方式存在很大的风险。 他们之间说说小话就算被人拦劫了,也不算什么,反正他们通信都是知名不具的。 可是若用到军事上,那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泄密可能,也会给国家带来巨大风险。 当然杨凌霄的心里并不完全反对,毕竟他早在训养鹰隼作为快速通信工具的时候,就已经着手进行准备,只是设计一套专门的密码需要时间,也需要实践的检验。 设计通讯密码这种事,对于前世身为特种兵的杨凌霄,并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他早就有了这样的打算并已经有了准备。 经过一番试验,在别人眼里最平常不过的家书,通过破译也能成为传递重要军事情报的密信。 于是从杨凌霄到达北边关开始,明里的通信依然从驿站走,一些重要的紧急的军事信息逐步进司徒娇这条线。 这次北辰国进犯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进了宫。 消息送进宫以后,司徒娇就吩咐狂风和骤雨注意外面的消息传递,同时和李妈妈一起注意梅苑和青松苑的动静。 她知道一旦北辰国进犯的消息传进京都,想要瞒着韩氏和周雅琪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不过瞒瞒慈安苑的老夫人还是完全可以的。 果然当八百里紧急军情进京不过半个时辰,消息就传进了安宁侯府,于是韩氏整个人就蒙了。 慈安苑那边司徒娇已经做了妥善的安排,老夫人如今的日常起居基本都在床榻之上,已经几个月没有踏出屋子,因此司徒娇只要严令慈安苑侍候的人闭紧嘴巴即可。 韩氏和周雅琪却不同,司徒娇不可能不让她们出来走动,而安宁侯府那么多的下人,司徒娇也没胃胆汁让所有的人全都闭上嘴巴,因此消息到韩氏和周雅琪的耳边是迟早的事。 因此对于府里其伧下人,司徒娇并没有要求。 消息会传到韩氏耳边,司徒娇一点儿都不奇怪,看着脸色苍白额头虚汗淋漓的韩氏,司徒娇也不多做安抚,只是开了个宁气安神的方子,煎了给韩氏服下,然后让红珊和林嬷嬷守在韩氏身边。 司徒娇现在最担心的还是周雅琪,她虽然已经先一步让李妈妈去了青松苑,可是当青松苑那边传来周雅琪动了胎气的消息,还是急急忙忙地赶到青松苑。 一进青松苑,就见春月着急地在屋外直打转,见司徒娇过来如同见到了救星:“大小姐,你可来了。世子夫人……”说着红了眼眶再也说不下去了。 “别急嫂嫂和宝宝都不会有事的!”司徒娇紧走两步,嘴里却不忘安抚焦急的春月。 这个时候,司徒娇心里其实也没底,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慌,周雅琪肚子里的孩子还待着她去救呢,若连她都慌了,宝宝可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这样的姑娘才是配得上将门 “小姐,别担心,世子夫人没事。?rane?n? ???.?r?a?n??en`”司徒娇一踏进屋子,李妈妈就给了她一个定心丸。 周雅琪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不过精神看着还算好,见司徒娇顶着一脑门的汗水冲进来,露出一个有些虚弱笑容:“让妹妹担心了。” 司徒娇上前一把握住周雅琪的手:“嫂嫂没事就好!若嫂嫂和宝宝出了事儿,我可没法与哥哥交待呢!” 提到司徒阳,周雅琪的眼神就有些迷离起来。 司徒娇知道周雅琪定然是十分担心司徒阳的,见她神情又有些恍惚,不由紧了紧握着的手道:“嫂嫂放心,哥哥不会有事,北边关更不会有事!咱们要相信爹爹,相信哥哥,更要相信杨大哥建立的防御体系! 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诉嫂嫂,爹爹他们一定会将北辰国的哒子们打得落花流水,一定会让北辰国后悔今日让嫂嫂如何忧心!” 说罢还用力地挥了挥手。 虽然周雅琪知道这些话,只是司徒娇为了宽慰她才说的,不过周雅琪心里更明白,既然选择嫁给司徒阳,那么以后这样的情形还有的是,这种时候她不能软弱,她要向司徒娇看齐。 事实上司徒娇比周雅琪担心的还要更多些,北边关不但有她的父亲,她的兄长,还有她未来的夫婿。 司徒娇本就有鬼仔之称,更有老夫人强加给她的克克之命,这次无论谁出事,世人只怕又会将这一切全都推到她的身上。 可是就算如此,司徒娇依然表现出了与她这个年龄不相称的镇定,忙完了韩氏,又急急跑来照顾周雅琪。 周雅琪自觉得有些汗颜,不由振作起精神来:“妹妹说得极是,咱们应该对咱们的男人有信心才是!” “嫂嫂能这样想,我也就放心了。”司徒娇说这话的时候,见外面帘子动了动,似乎外面有事禀报,于是拍了拍周雅琪的手站了起来,如今这府里大概也就她还能理事儿了。 出得屋来,却见是司徒锦匆匆而来,心里不由一个咯噔:“二妹妹怎地不在祖母那里看着?” “祖母那边有春竹守着,没事。我听得嫂嫂动了胎气,过来看看,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司徒锦脸色略显苍白,北边关起战事,她心里十分担心父兄的安危,在老夫人面前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嫂嫂没事,你进去看看吧。”司徒娇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司徒娇的笑容虽然极浅,却给了司徒锦极大的安慰,进屋与周雅琪说了两句,很快就出来了。 北边关起战事的消息传开,只怕很快就会有人过府来。 府里人手不足,老夫人的身体受不得惊,因此那边必须严防死守,绝对不能露一丝的风声。 司徒锦知道她必须尽快回慈安苑,守着老夫人,才是对司徒娇最好的帮助。 司徒锦从周雅琪那屋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好了不少,看到司徒娇还在青松苑,连忙上前道:“大姐姐若是没有什么吩咐,那我就回慈安苑陪祖母去了。” “去吧,你好生陪着祖母。”司徒娇点了点头,最后补充道:“别担心,爹爹和哥哥绝对不会有事的!” 明知道谁也不可能保证战场上的个人安危,司徒娇这句话只不过出于安慰罢了,可是听在司徒锦的耳里却有着说不出的真实感,仿佛得了保证一般。 司徒锦不由地眼眶一热,有些哽咽地“嗯”了一声,转身出了青松苑。 果然不出所料,很快就有人上门来了。 建国公府与安宁侯府相距最近,因此建国公夫人陈氏是第一个到达安宁侯府的。 见迎到二门的司徒娇一脸镇定,陈氏觉得十分的欣慰,这样的姑娘才是配得上将门! “你娘和你嫂嫂可好?”陈氏最担心的就是韩氏和周雅琪,一个太过柔弱,一个有孕在身。 “娘喝了些安神汤,林嬷嬷守着她呢。嫂嫂动了点胎气,现在已经无事,李妈妈在青松苑看着。祖母那里,也都交待好了,二妹妹陪着祖母。”司徒娇将府里的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陈氏拉司徒娇的手,不由心疼地拍了拍:“辛苦娇娇了。” “姨母怎地没带浩浩一起过来?”司徒娇对着陈氏身后看了又看,没发现小尾巴杨凌浩,笑着问道。 “他是想跟着来,今日这样的状况,他祖母父哪里会让他跟,让他祖父留在身边扎马步呢!”陈氏一想到出门前杨凌浩那张苦逼的小脸,就不由微微笑了起来。 陈氏过来,自然是要将她引去梅苑的,当他们到达梅苑的时候,韩氏已经起了身。 经过时间的沉淀,韩氏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看到司徒娇迎了陈氏进来,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陈氏看了眼韩氏,倒也没责备她,柔弱了这么些年,安逸了这么些年,如今能够起身来,也算韩氏还有些骨气。 这边刚坐下来,二门又传过来了消息,韩大将军府和周太傅府都来了人。 司徒娇连忙起身准备去接人,这次韩氏再也坐不住了,在林嬷嬷的搀扶下,与司徒娇还有陈氏一起向二门迎了出去。 陈氏侧目对上司徒娇的眼睛,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欣慰。 韩氏能够起身迎人,就算是由着人搀扶着出去,也是一个极大的进步。 韩府来的是方氏和韩敏芳,周太傅府来的是周二太太也就是周雅琪的亲娘。 大家见韩氏亲到二门迎接,不约而同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惊讶,待看到镇定自若的陈氏和司徒娇,心里放心了不少。 最让大家担心的事总算没有发生。 只不过当大家听说周雅琪还是动了胎气,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特别是周二太太,只与韩氏说了两句话,就迫不及待地要去青松苑探望女儿。 正好韩氏也不放心周雅琪,于是一行人全都去了青松苑。 对比司徒娇和陈氏的镇定自若,韩氏的脸色就显得尤其憔悴,这让韩敏芳不由大摇其头。 只是这种时候,责备的话到底说不出口,只是伸出手来在韩氏的胳臂上用了用力。(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 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到青松苑见过周雅琪,大家总算是放下心来。 周雅琪虽说动了胎气,看上去比韩氏精神还要好些。 虽然没特意请外面的大夫,但得了司徒娇和李妈妈的再三保证,周二太太原本悬着的心,总算落进了肚子里。 陈氏几个都是极有眼力的人,知道周二太太过府来,必定不会只是看看周雅琪,母女难得有闲坐下来总会有些私密的话要聊,于是几个人就去了韩氏梅苑。 司徒娇不放心慈安苑的老夫人,就没跟着去梅苑,而是转身去了慈安苑。 消息刚刚在京都传开,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得保着老夫人,切不可让消息漏到老夫人的耳边。 现在司徒娇最担心的就是司徒颖和许茹云这两个不安定因素。 官员的考核已经出来,许明辉的政绩评定得了个优等下,若无意外进京都倒也不是难事。 这件事司徒娇与惠太妃进行过沟通,当惠太妃得知许茹云是如何谋取这桩亲事的时候,沉吟了半晌,告诫司徒娇还是尽可能阻止许明辉进京为官。 最后惠太妃对司徒娇提议道:“不是说司徒颖那个儿子也参加春闱吗?此次若能够考取进士,不妨拉他一把,给他谋个好些的差事,好过让司徒颖进京来。” 惠太妃的意思与杨凌霄的意思不谋而合,这就让司徒娇运作起来更加如鱼得水。 吏部根据考评情况各处的官员安排已经渐渐明朗,许明辉的差事也大体定了下来。 他将会升职,只不过不是进京,也会留在凌州,极有可能会将他调到南部省,任提刑按察司副使。 若这事真的定下来,许明辉个人应该是满意的。 虽然还是不能进京为官,却不但升了职,新的差事又是在富泽的南部省,相信没几个人会不满意的。 许茹云那事一出,在许府虽不至于人人喊打,日子却着实难熬得很,能够去富泽的南部省,想必司徒颖也应该是求之不得的吧。 至于许飞翔,且先看他科举的情况再做定夺。 前天一收到杨凌霄传来的消息,司徒娇就让人盯紧了司徒颖,若她过府来,必定不能让她直接去慈安苑。 司徒颖过府来的时候,陈氏她们已经告辞各自回府,只有心疼女儿的周二太太还在青松苑陪着周雅琪。 司徒娇去慈安苑看过老夫人,考虑再三还是给老夫人开了副安神助眠的药方,让墨菊去药房抓了药煎来,看着安嬷嬷喂老夫人喝下睡踏实了,这才回到青云阁,匆匆用好些午膳,靠在床榻上准备稍事休息。 脚不沾地地忙碌了一上午,司徒娇的确是累了,身累心也累! 别看她表面镇静从容,心底里却满满的都是对在北边关几个亲人的担忧。 司徒娇不过眯了会儿,就听外面有人大呼小叫的声音,不由蹙眉问道:“是什么人,如此不懂规矩!” 守在外间的玉兰掀了帘子进来:“是大姑太太带着表小姐、表少爷,还有个陌生的少爷过府来,说是探望老夫人。二门那边拦着不让去慈安苑,就直接吵到青云阁来了。” “没去梅苑?”司徒娇讶然,顿了片刻挑眉问道。 “没有,听说是直接冲青云阁来的。”有杨凌霄安置在安宁侯府的暗卫,玉兰的消息绝对不会有错。 “伺候我起来吧。”司徒娇只得放弃休息,那个陌生的少爷想必就是许茹云未来的夫君何栋何大少吧。 司徒颖明知安宁侯府如今只有女眷,并无男丁,却偏偏还要带上何栋,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 若是有意又有什么图谋,倒让司徒娇有些费思量。 在玉兰的伺候下,司徒娇穿衣洗漱,再梳妆打扮,大约一柱香后,才姗姗进了花厅。 这么长的时间,别说是许茹云,就连司徒颖也已经快压不住性子了。 “表妹如今的架子却是越发大了。”司徒娇刚跨进花厅,许茹云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司徒娇似乎没看到花厅有人,更没听到许茹云说话一般,谁都没看谁都没理,只在春梅的伺候下在主位坐下,接过玉兰送上来的热茶饮,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把个许茹云气得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 她可是在何栋面前夸过海口的,说她自个在安宁侯府如何如何,却没想到司徒娇会如此怠慢他们。 见许茹云像个爆仗一般又要炸了,司徒娇才不会给她机会,只笑盈盈地看向许飞翔道:“许表哥如愿高中,可喜可贺!预祝许表哥殿试更进一步!” 许飞翔虽然眸中含喜,却并没半点骄傲,只对着司徒娇抱了抱拳道:“借表妹吉言。” 司徒娇转身何栋,只见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身旁的春梅见状一步上前挡在司徒娇面前,大声斥道:“哪里来的登徒子,再看挖了你的眼珠子!” 何栋惊得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不过他倒机灵得紧,很快就作风流倜傥状,抱拳对着司徒娇深深一揖:“南部省举子何栋,给顺平县主请安。” 许茹云眉头皱起,对着何栋不悦地斥道:“你是她未来的表姐夫,何故行此大礼。” “家礼可免国礼不可废也!”何栋掉起了书袋,酸得司徒娇后牙槽发软。 “表姐夫?”司徒娇只当没听到何栋说话,只疑惑地将目光投向许茹云。 反正许茹云订亲的事儿,无论是许府还是司徒颖都没有正式知会安宁侯府,司徒娇只当不知,如此反问却恰如其分。 许飞翔难堪地低下头去,司徒颖的脸上也闪过一丝不自在。 反倒是许茹云脸上有着得意之色,故作娇羞地说道:“二月底订下的亲事,虽然还没过定,不过也是迟早的事。” 原来还没过定啊,司徒娇的心里不由呵呵呵了。 真不知司徒颖是如何教导许茹云的,还没过定呢,不但就到宣扬,还带着到处串门子,真不知大家闺秀的矜持都丢哪里去了。 不过司徒娇也不想去管许茹云的这些闲事,只冷着脸看向司徒颖问道:“不知大姑母今日过府来所为何事?” “听说北边关起战事了,你父亲和兄长都在北边关,过来看看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司徒颖面上一红,总算想起今日过府来的借口。(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三章 笑得亲切,说得在理 面对司徒颖的关心,不管出自真心还是假意,司徒娇表现出恰如其分的感谢,浅浅地笑道:“大姑母有心了,侄女替爹娘多谢大姑母关心。 北边关起了战事,爹爹和哥哥在前方抗敌,我们在后方的家属自然不能拖他们的后退。 大姑母放心,无论是我娘我嫂嫂,还是我和二妹妹,都会努力照顾好祖母,不让爹爹和哥哥分心。” 司徒娇的语气平缓坚定,丝毫没有司徒颖想你中的慌乱,让许飞翔很是多看了两眼。 至于那个何栋被春竹那丫环那么一斥倒是收敛了许多,虽然还是时不时偷瞄一眼,却不敢瑞直勾勾地盯着司徒娇不放。 这些天司徒颖正在为许茹云的亲事与何许氏纠缠,别说她从来没关心过边关,关心过战事,就算关心了,她也没打算过府来看看。 倒是正在准备殿试的许飞翔在得知战争消息,想起安宁侯府唯二的男人都去了北边关,担心一府的女眷能否承受得住这个消息,提醒司徒颖过府来看看,司徒颖这才不情不愿地过来。 正与许茹云厮混的何栋得知司徒颖母子来安宁侯府,眼睛一眨计上心来,在许茹云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许茹云就硬是带着何栋一起来了。 司徒娇把话说得滴水不漏,让司徒颖不知如何接下去。 那边许茹云与何栋一番眉来眼去,许茹云就开了口:“娇娇表妹,你表姐夫这次没能考中进士,想直接补个缺,还劳娇娇表妹给寻个路子疏通一二。” 许茹云这话一出口,许飞翔脸红了,对着许茹云直瞪眼,许如云只当没看到,只紧盯着司徒娇,那架势大有司徒娇若不答应的话就要扑上来撕了司徒娇一般。 司徒颖则眼睛一亮,也对啊,她怎么就没想起这茬子来呢? 若能通过司徒娇将何栋的缺给早些定下来,何许氏还能咬死不松口? 想想自家老爷这次虽然没能回得了京都,可是不但升官了,得了还是南部省的大肥缺! 虽然司徒颖不愿意承认,可是其中若没司徒娇,那样的好缺绝对是落不到许明辉手上的。 “娇娇,你表姐夫的事儿,还真要拜托你才能成,最好替你表姐夫在你姑父的衙门里补个实缺。”司徒颖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若司徒颖不是她的姑母,司徒娇真想将她的祖宗十八代全都拎出来问候一遍,可惜司徒颖与她同个祖宗。 真是可笑啊,司徒颖是不是觉得吏部是她司徒娇开的?! 现在府里担忧的全都是在边关的司徒空和司徒阳,偏偏这群人却借此机会上门来只为他们个人的目的。 司徒娇的脸冷得快结成了冰,一心只想着要通过司徒娇走捷径的几个人,却沉浸在美梦之中而不自知。 “大姑母是不是已经打听过大姑父的新差事,那么可还满意?”司徒娇努力克制自个的情绪,顾左右而言他。 “比起原来的差事来,自是满意的!只可惜不是京官。”司徒颖点头笑道,笑容很是灿烂。 对许明辉不能回京当差,司徒颖自是有着诸多的遗憾,不过比起凌州的差事自然又是满意的。 毕竟升了官又到南部省任职,最重要的是何家就在南部省首府。 若能给何栋在许明辉任职的新衙门里谋个缺,那么许茹云谋亲时的那些阴私手段,也就不足被何许氏挂在嘴里念叨了。 司徒颖心里怎么想的,司徒娇已经彻底有数了。 既然司徒颖母女如此贪心不足,得陇望蜀,那就别怪她司徒娇从中作梗! “大姑母的意思我明白了,许表哥还要准备殿试,你们且安心回去吧。”司徒娇并不多话,只是端起了杯子,送客的意味十足。 司徒娇笑得亲切,说得在理。 虽然那笑容总让人觉得有些异样,终究还是被司徒娇答应了他们请求的的喜悦所掩盖。 唯有许飞翔在离开时回首投过来的那一眼,让司徒娇觉得许家也许还有个明白人。 不过司徒娇才不管许飞翔有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也不担心许飞翔以后会戳穿她的伎俩,她不过是按照司徒颖的要求去帮她做说客罢了,又何罪之有? 这次也许是以为心想事成,司徒颖连去慈安苑老夫人的要求都没提,只顿足往慈安苑方向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安宁侯府。 韩氏一直在梅苑等着司徒颖上门,最终却只等来了司徒娇,不由惊讶地问道:“不是说你大姑母他们过府来了吗?人呢?” “走了!”司徒娇淡淡地一笑。 “走了?那她们是来干啥的?”韩氏愣愣地看着司徒娇。 “来看看府里可有他们帮得上忙的。不过我可不敢劳动大姑母,就算咱们府里忙不过来,我也不敢让大姑母替咱们操心。何况再过几日就是许表哥殿试的日子,于是就劝他们回去了。”司徒娇嘟着嘴,睁眼说起了瞎话。 韩氏疑惑地看了眼司徒娇,虽然心里觉得怪怪的,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司徒娇,没再继续追问。 “娘,府里最近会有些乱,我看是不是让嫂嫂回去住上几日?”想到周二太太那个不放心的样子,司徒娇提议道。 虽然知道周雅琪回了周府也不定就能安心,可是有亲娘陪在身边说说知心话,总归心里会好受些。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你嫂嫂未必愿意回周府去住。”韩氏心里其实是不愿意周雅琪回周府去的,可是司徒娇的提议也有道理,她不好直接反对司徒娇,只得拿周雅琪来说事。 “咱们没问过,又如何知道?趁着亲家母还没走,咱们不如问问去?”司徒娇却不让韩氏退缩,站起身来率先走出了屋子。 韩氏无奈只得跟了上去。 “我还真想求得亲家母同意呢。没想到亲家母却先一步提了出来,雅琪有你这样的婆婆真是天大的福气啊!”正发愁该如何向韩氏开口的周二太太,听得韩氏亲口说出让周雅琪回周府小住几日,握住韩氏的手感激又感慨。 韩氏不由地看了眼正与周雅琪小声说话的司徒娇,心里不由暗自庆幸没有将拒绝的话说出 口,要不然既伤了女儿的心,又让媳妇儿心有郁结,如今这样可真正是皆大欢喜。 既然是韩氏亲口说要让周雅琪回周府小住些日子,自然不可能让周雅琪坐周府的马车回去,司徒娇让赖二套了马车,亲自送周雅琪回周府,在马车上司徒娇附在周雅琪的耳边小声低语了两句,周雅琪的眼睛顿时灿若星辰,嘴角愉悦地勾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四章 那个场景会有多美 司徒娇说了什么让周雅琪如此开怀,咱们暂且不提。 只说司徒娇在回府的路上,让赖二拐去了药庐,进药庐的制药坊内转了一圈,觉得十分满意。 虽然青竹产子暂时离开制药坊,刚刚接任不久的夏竹在许子修的协助下,还是将制药坊管理得井然有序。 司徒娇离开前下了个新的药方和制作方法,让制药坊抓紧赶制新药,然后又与许掌柜对了对药庐的账本。 看时辰快到申时末了,司徒娇这才起身带着春竹从药庐的后门出去,穿过一条小巷进了不远处的醉仙楼,慢悠悠地上到二楼在雅间坐下悠闲地品起香茗。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门上传来了一重两轻的敲门声,春竹将门打开,进来了三个年龄各不相同的男子。 司徒娇看到来人,脸上不由一怔,心里有些埋怨韩鹏程,北边关起战事的消息刚刚进京,他怎地如此大胆,居然将圣人给拐出宫来了? 心里虽然有着埋怨,动作却并不慢,先挥手示意春竹退出雅间,就要给便装的圣人行礼。 “顺平无需多礼,大家且都坐下吧。”圣人出宫的时间不能太长,也就没那么多的讲究。 今日要商谈的事本无需圣人出宫,可是他在宫里闷得慌,得知司徒娇让韩鹏程约了吏部的黄尚书,就想看看这丫头又在搞什么名堂,顺便还想问问杨凌霄到底还有什么底牌。 虽然圣人相信杨凌霄,既然杨凌霄说有绝对的把握让北辰国吃不了兜着走,可是圣人刚刚登基不久就爆发战事,到底让他心怀怒火。 若不是杨凌霄保证北边关万无一失,韩鹏程也拍着胸脯保证,圣人都想要御驾亲征了。 司徒娇也不想让圣人在宫外多待,他在宫外多待一分钟,韩鹏程身上就多一分责任。 圣人这个时候出宫见她,想要知道什么司徒娇心里自然明白,于是长话短说:“杨大哥那里刚琢磨着研制出了一种威力极大杀伤力极强的武器,只是因杀伤力实在太过惊人,杨大哥心里有些拿不准主意,不知道该不该用。 这武器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风险极大。 大家都看放过烟花爆竹,试想一想,若将烟花爆竹中的火药成百成千倍的量放在一起,然后点燃,会是如何的威力?” 没错,杨凌霄在接到斥候从北辰国京城传来的消息以后,不等耶律胜南这个战争狂人撕破和平条约率兵攻打北边关,脑子抽了抽,将前世的炸药给制了出来。 只是制作出炸药以后,他却犹豫了。 如今北边关不但粮草充足,兵力强盛,而且经过杨凌霄的布防,就算北辰国再多上一倍的兵力,耶律胜南要攻下北边关没有特别的手段,也难以得逞。 这就是杨凌霄不愿意多造杀孽的重要原因,可是看着关外叫嚣的敌人,再看看越来越多的伤亡,杨凌霄又很想用雷霆手段将耶律胜南彻底打趴下。 杨凌霄是来自未来的灵魂,炸药这玩意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他再清楚不过,因此他的心里很纠结。 纠结的时候,就给司徒娇写了封信,司徒娇看过以后,心里也十分纠结。 毕竟北辰国大多数人还是爱好和平的,那些冲在最前线的往往只是平民。 司徒娇心有纠结,能够倾诉的大概也就是韩鹏程,所以她约了韩鹏程。 司徒娇正在为如何既能避嫌又能约韩鹏程讨论此事的时候,司徒颖就给了司徒娇灵感。 司徒颖不是不满意许明辉的新差事吗? 很好!司徒娇在心里对司徒颖竖起大拇指,由衷赞一声。 既然司徒颖不满意,那么她就勉为其难地再替她向吏部尚书递给话呗。 于是司徒娇让狂风设法给韩鹏程送了个口信,让他替他约黄尚书在醉仙楼一聚,有要事相求。 小表妹难得有求,韩鹏程自没有不应的理。 只不知怎地就让圣人得了消息,于是下值的时候,好好的二人行,就成了三人行。 不对,准确的说,明面上是四人行,圣人身边还贴身跟着个太监总管呢! 至于暗地里还有多少人,那就不可知了。 听了司徒娇的描述,圣人骇然地看着司徒娇,脑子不断地脑补着成百上千的火药在一起可能引起的状况。 虽然圣人并不清楚那些飞上天空的烟花中有多少火药,可是那烟花的大小他还是见过的,那不大的烟花,点燃以后能够飞上那么高的天空,成百上千倍的威力 圣人不由艰难地吞了下口气,他有些不敢想像那个场景会有多美! 韩鹏程也是第一次听说火药可以用于战争,脑补的结果兴奋地眨了眨眼睛,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来飞到杨凌霄身边,好好见识一下。 黄尚书表示十分郁闷,什么战争啊武器的,他压根就没兴趣。 讨论这些难道不是应该请兵部的来吗? 让他这个吏部的官员听他们讨论战争和武器,真的好吗? 他今日上衙前可是答应了小孙孙早些回去,回去的时候还要给他带串糖葫芦的,再耽误下去,他就得对小孙孙食言了好不好! 可是他总不好用这样的借口向圣人提出请退吧。 正当黄尚书郁闷得不要不要的时候,司徒娇开了口。 这次黄尚书确定,司徒娇是向他说话的,因为司徒娇的语气虽然有些漫不经心,却偏偏提及最近吏部最重要的工作,官员的晋升和调任:“听说吏部对凌州府尹许明辉的评价相当不错,准备让他升官并调他去南部省,不知是不是真的?” 黄尚书心里不由一抖,额头顿时显虚汗。 我的大小姐啊,你怎么当着圣人的面,就这样大咧咧地提这事儿呢? 圣人可是针对官员考核晋升下过明旨的啊! 司徒娇却故作没看到继续吐槽道:“我看那许明辉为了回京都很是有些投机取巧,否则以前的政绩平平,为何近三年的政绩一下子就好了那么许多? 既然那么想回京都,不如就让他回来好了!” 黄尚书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快成瀑布汗了。 韩鹏程心里也有些着急,他着实看不懂平日里聪明伶俐的小表妹,今日在圣人面前为何如此不知轻重。。 第五百五十五章 咱们就往死里虐 圣人却有些哭笑不得地瞪了眼司徒娇,司徒娇心里那点小心思,他哪里会看不分明。 官员晋升调任这种事,就算有求于人,别的人怎么都不会如此直接地说出口,特别还是当着圣颜。 这是明晃晃的干涉朝政啊! 连后宫都不得干涉朝政,更何况司徒娇一个小小县主。 可是司徒娇偏偏就这么大大方方地当着圣人的面说了出来,偏偏圣人就吃她这一套! 那许明辉是何许人物,圣人自然十分清楚,那一家人与司徒娇之间的恩怨纠缠,圣人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既然司徒娇将这事当着他的面说出了口,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既然顺平有那个意思,那就让许明辉回京都当差好了。黄尚书按着顺平的意思看着安排个职务吧。” 反正司徒娇不是个没有分寸的人,圣人笃定她不会提出强黄尚书所难的职位。 司徒娇展颜一笑:“顺平谢圣人恩典。黄尚书无需为难,只要让许明辉回京为官即可。” 果然如此! 圣人好笑地瞟了司徒娇一眼,黄尚书则偷偷拭去额头冒出的汗水,韩鹏程则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黄尚书也是个妙人,他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坐了也有些年头了,揣摩圣意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事一桩,在心里理了下京都还有的空缺,很快就有了计较:“许明辉原为从四品的凌州府尹,若要回京任职,目前尚有吏部、礼部和工部各有一个正五品的郎中缺比较合适他。” 圣人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沉吟片刻道:“那就补了吏部郎中的缺吧,有黄大人看着朕放心,顺平应该也乐意。” 司徒娇眯了眯眼睛,这个缺还真是合心意得很哪! 心里想着,不由对着黄尚书挑了挑眉头挤了挤眼,好一付小人得意的谄媚样,令黄尚书被自个的口水呛得直咳嗽。 韩鹏程的巴掌紧了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松开了巴掌,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北边关那边稳定了,一定要好好与杨凌霄谈谈,不能再让小表妹这般无法无天下去了。 把许明辉的官职确定下来,黄尚书立马起身告辞。 司徒娇有些狗腿地亲自将黄尚书送至门口,伸头看到春竹手上的糖葫芦顿时笑了:“春竹,快把糖葫芦给黄大人!” 黄大人脚下一个趔趄,幸好门边还站着个韩鹏程的小厮伸手扶了一把,才没有让黄尚书失仪。 黄尚书幽怨地看了眼司徒娇,这丫头真是快成精了,连他心里着急要办的事儿都替他帮妥了。 故作镇定地从那个叫春竹的丫环手上接过糖葫芦,黄尚书再不敢停留,还是快快离这小丫头远些比较安全。 送走黄尚书,雅间里的气氛就显得凝重起来。 圣人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显然用不用杨凌霄研制出来的那个叫炸药的新式武器,圣人心里也有些纠结。 用吧,若威力真如杨凌霄信中所言,造成的杀孽着实太大。 不用吧,北辰国实在是欺人太甚,战事拖的时间太长,国力耗损太大,也不利于国内的稳定,更有可能让别的邻国蠢蠢欲动。 当然两害相权取其轻,战争本就是残酷的,就算有杀孽,也该算在引起这次战争的北辰国身上。 作为一个国君,圣人虽然年轻,也是个仁君,却不会被世俗眼光所束缚,很快就从纠结中走了出来:“给杨凌霄传朕旨意,先礼后兵,若北辰国执意侵犯,就给朕狠狠地打!” 圣人的意思已经十分明确,司徒娇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韩鹏程,韩鹏程微微颔首。 “遵旨!”司徒娇对着空中比了个手势,传达了命令。 圣人的旨意,很快就由鹰隼带去了北边关,杨凌霄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好遇到耶律胜南再次带兵前来挑战。 外面战鼓声声,南陵国有帅帐内的气氛也是热火朝天。 “既然是圣人的旨意,那么咱们就狠狠的打,将北辰国这些哒子打得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大帅,先锋营副将司徒阳请战!”司徒阳的声音显得激情万丈。 司徒阳早就被北辰国的挑衅激得火冒三丈,同时又为总是关着门打防御战而憋屈。 如今得了圣人的旨意,自然是嗷嗷叫着要与北辰国面对面地好好干上一架。 司徒空瞪了眼还像个愣头青一样的司徒阳,这都成了亲快当爹的人了,怎地还是如此毛毛躁躁的! 转头看向杨凌霄,司徒空的心里既郁闷又自豪,郁闷的是为何自个的儿子就不能多学学杨凌霄,自豪的当然是因为如此优秀的儿郎是他司徒空的女婿,女婿可是半个儿啊! “杨监军如何看?”司徒空重重咳了一声,阻止司徒阳继续叫嚣下去,向杨凌霄讨主意。 虽然司徒空是北边关的主将,他心里的确也有了打算,不过因杨凌霄身负监军的皇命,加之那炸药也是杨凌霄研制出来的,圣人的旨意明显是让炸药用上去,因此司徒空自然要问杨凌霄拿主意。 “战争带来伤亡在所难免,既然耶律胜南送上门来求虐,那么咱们就往死里虐!”想到战死的将士还有医帐内那些痛苦的伤员,杨凌霄眼中闪过寒芒:“今日咱们先用火弹。” “好!各营听令……”自杨凌霄将炸药研制出来以后,北边关各营已经进行过多次战术演练,随着司徒空令下,各营迅速行动起来。 所谓的火弹相当于前世的手榴弹,只是更简易,用起来也没那么方便。 发现可用于制作炸药的黑矿石出于一个极偶然的机会,前世对武器就很有研究兴趣的杨凌霄自然不会放过,只是他刚刚研究得有些头绪,北辰国就大军压境了。 时间太紧,只能先做了一批简单威力相对较小,对使用者安全系数相对较高的手掷火弹。 不过杨凌霄心里十分明白,就是这个在前世已经逐渐被淘汰的东西,在这里依然是杀伤力极大的新式武器。 正因为如此,他此前才会纠结。 不过如今纠结已经完全打开,杨凌霄自然希望将威力发扬光大,以本方最小的伤亡打击敌人。(。) 第五百五十六章 杨大哥果然料事如神 前些天只防不攻,早就将将士们憋得火冒冒。 此次有火弹开路,自然是大获全胜。 南陵国的将士们趁着敌人被火弹打得鬼哭狼嚎之机,冲出城门将北辰国的军队杀得屁滚尿流,直到耶律胜南怒斩几个抱头鼠窜的士兵才堪堪稳住阵脚,却已经被迫往后退了三十里。 耶律胜南前些年在杨家父子手下吃过不少败战,本以为杨家父子走了,他能够从安宁侯身上找回尊严。 没想到在京都过着安乐日子的安宁侯也能让他惨败,而且这次败得更惨。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南陵国居然还有他们从来见过的新式武器。 那一个个黑呼呼的东西带着火星被投掷到将士之中,眨眼就炸开了。 附近的人不是少了胳臂就是少了腿,地上也被炸得左一个坑又一个坑,实在太厉害了。 等到耶律胜南稳住了队伍以后,立马召集将军们议事。 将军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还原这场战争,从中猜测那新式武器到底是何物。 最终大家一致想到了烟花上去了。 因北辰国与南陵国在两国交界处开起互市,民间的物资交流频繁,用于喜庆的烟花爆竹被北辰国更多人所接受。 只是有一点,虽然那炸过之后的尘土中弥漫着与发完烟花爆竹以后留下的烟味相似,却似乎又有极大的不同,这又让北辰国的将领们产生的怀疑。 北辰国自然也有出色的匠人,却因缺少杨凌霄手上独有的黑矿石,用去再多的火药始终没能达到效果。 期间双方有过多次交锋,有了新式武器的南陵国如有神助,每战必胜,且伤亡极少。 北辰国的军队不但节节败退,且伤亡极其严重。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耶律胜南手中的兵力从最初的十万大军缩水到不足七万,尚有三成是伤员,也就是说耶律胜南手中可用的兵力只有最开始的一半左右,且士气低迷。 由于连失国土,北辰国内主和派频频对耶律胜南提出质疑。 屡屡失败的耶律胜南,自然不甘心就此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他一方面向母族部落救援,一方面亲自带着几个好手,准备趁夜潜入北边关,试图窃取南陵国新式武器的机密文件。 北辰国在南陵国境内的边城自然埋有暗哨,只可惜这些暗哨早就被司徒空与杨凌霄联手拔得七七八八了。 就算还留下那么一个二个,不是普通的平民就是压根就接触不到机密的小兵。 这才有了耶律胜南冒险一试的举动。 耶律胜南几年前曾经偷偷进过几次北边关,这次自然还是带着人摸黑从那个地方潜入。 只是这次耶律胜南就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他带着人刚刚摸上北边城的城墙,再次成功偷渡的窃喜尚未在胸中漫延开来,身前身后“唰唰唰”地出现了几十条影子,将他们一行九人团团围住。 “哈哈哈,杨大哥果然料事如神!大家扯紧乎了,一个都不能放过!”带队抓贼的正是司徒阳,他带着一小队几十号人马已经在这里守候了好几个日夜了。 耶律胜南身边的护卫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护卫队长一个眼神示下,八个人立马结成了一个阵法,将耶律胜南牢牢地围护在中间。 这个阵法进可攻,退可守,他们多次利用这个阵法护耶律胜南于危难。 今日虽然司徒阳带得人比他们多了数倍,只要不被司徒阳他们看出阵眼破不了阵法,他们只要护着耶律胜南退到城墙边,耶律胜南即可脱险。 从小熟读兵法的司徒阳虽然战斗经验少了些,暂时看不出这个阵法的阵眼到底在哪里,破阵需要时间,不过对方护着耶律胜南往城墙边移动的动机,却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司徒阳伸手在几个方位点了点,刹那间南陵的将士动了起来,他们也组成了一个阵法,将耶律胜南护卫组成的阵法围困其中,并缓缓收紧。 耶律胜南的护卫队长心中不由一惊,与耶律胜南对视一眼,嘴里一声清啸,拔地而起仗剑直袭司徒阳。 司徒阳一个下腰后仰,堪堪避过剑尖,手上的宝剑腕出一朵剑花,“呛”的一声两剑缠在一起。 司徒阳下盘微沉,稳住身姿,内力注入剑中展臂一伸,只听“哐当”一声,那护卫队长手上的宝剑已然断了半截,剑尖应声落地。 耶律胜男的护卫们没想到只那么一招,他们中武力值最强的队长手中的剑就成了废物,包括耶律胜南在内都不由愣了那么一息。 双方短兵相接,虽然只那么短短一息,就被南陵国的将士找到了破绽。 司徒阳带的这一队人中,就有一个破阵高手,那就是跟着司徒空来到北边关的司徒顺。 司徒顺的武功远高于司徒阳,刚才之所以不出手,就是为了破阵的需要。 耶律胜南这一边刚露出破绽,司徒顺就仗剑跃入耶律胜南的护卫阵法中,彻底破坏了耶律胜南的护卫阵法。 护卫阵法一破,耶律胜南已无可仰仗,只得拿出真本事与司徒阳打成了一团。 耶律胜南的身上的功夫不错,在北辰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他的武功与司徒阳的武功相比,一个厚重一个轻灵。 厚重的武功大开大合,适宜近身的速战速决,轻灵的武功则腾挪自若,适合打持久战。 只过了几招,耶律胜南就知道今日只怕难以善料,一边应对司徒阳,一边眼珠乱转考虑起该如何脱身。 司徒阳的功夫或许还不如耶律胜南,但今日却犹如神助,只见他进退自如,压根不让耶律胜南离他一丈,显然他就是要拖死耶律胜南。 耶律胜南自不会如司徒阳所愿,试图靠近司徒阳用重掌击伤司徒阳。 司徒阳又岂会如他所愿,只要耶律胜南上前来,他就宝剑一指,手握一把瓷骨扇的耶律胜南就不得不后退一步。 眼看几个护卫非伤即俘,耶律胜南身边只剩下手持断剑的护卫队长与他并肩作战,渐渐两人已经气喘如牛,劣势显而易见。 当然耶律胜南是不可能束手就擒的,依然与护卫队长做着垂死挣扎。 南陵国的将士除了押解被浮的护卫,其他的人都持剑警惕地替正与耶律胜南及其护卫队长缠斗的司徒阳和司徒顺略阵。(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七章 哪里有这样咒自个的 耶律胜南知道若再不想办法脱身,只怕再无机会,突然猛吸一口气,如大鹰般直扑司徒扬,大掌高高扬起,这一掌若被他拍实了,司徒阳只怕非死即伤。 司徒阳不得不往后急退。 与此同时与司徒顺缠斗在一起的护卫队长,一招逼退与之缠斗在司徒顺,尔后一扬手,一道白雾升起,耶律胜南及其护卫顿时失去了踪影。 南陵国的将士们,特别是紧靠城墙那一边的将士高度警备,严防耶律胜南从自个身边逃脱。 这是他们最后的逃命大招,以前屡似屡爽,只可惜这次他们遇到的是最有准备的司徒阳。 司徒阳身上有着司徒娇特地配制的药粉,那护卫队长的白雾刚起,早有准备的司徒阳右手一挥,向白雾起处撒出了药粉,眨眼之间哪里还有白雾? 狼狈的耶律胜南和护卫队长重新暴露在大家面前,这两人并没有往城墙方向逃窜,他们前进的方向却是城墙内的边城。 司徒阳岂容他们得逞,与司徒顺配合密切,几招之内生擒了北辰国大帅耶律胜南。 拿下耶律胜南以后,司徒阳迅速diǎn燃了一支信号弹,信号弹升空以后,三十里外的北辰国大营顿时火光冲天。 睡梦中的北辰国将士慌忙冲出营帐,却见大营被南陵国将士团团围住,时不时还能听到爆炸的声音。 早就已经被南陵国的新武器吓破胆的北辰国的士兵,哪里还有抵抗能力,纷纷弃械投降。 围困北辰国大营的是司徒空亲随的主力,就这样南陵国不费吹灰之力俘虏了耶律胜南号称的七万大军。 只不过当司徒空让人清diǎn人数的时候才发现,所谓的七万大军,事实上还得再缩水两万,也就是说包括差不多一万伤员,也不过区区五万人。 南陵国另外分出一路,由杨凌霄率领尖刀部队,埋伏在耶律胜南母族前来增援部队的必经之路。 这一路只有五百人,他们要用杨凌霄赶制出来的土地雷以少胜多。 五百兵力就算有土地雷在手,要消灭一万多前来增援兵马,自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来了还是耶律胜南母族的精英。 只不过从来没见识炸药的所谓精英,在经历了几次爆炸以后,丢下四成被炸得支离破碎的兵马,仓皇逃了回去。 虽然无法灭了北辰国这个好战的部落,不过已经大大削弱了耶律胜南母族的力量,也让其外祖父的族长之位摇摇欲坠,不敢保证他们不再有觊觎和挑衅南陵国的野心,至少五年之内应该是不成了。 五年,杨凌霄有信心完善炸药,甚至可以造出简易的大炮,只要有了大炮,南陵国又何惧北辰国的挑战,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当八百里战报再次送进京都,京都顿时陷入一片欢呼之中。 京都到处都在谈论耶律胜南被司徒阳生擒,耶律胜男率领攻打北边关的大军被司徒空率军包了包子,那个北辰国最好战的耶律胜男母族的部落元气大伤…… 如此巨大的好消息,再次让安宁侯府成了京都议论的中心。 当司徒娇将这好消息告诉才回府不久的周雅琪,周雅琪怎么都想像不出司徒阳是怎么做到的,不过不管他是怎么做到的,周雅琪只希望司徒阳没有受伤。 周雅琪目光紧紧盯着司徒娇:“你哥真的生擒了耶律胜南?他,他没受伤吧。” “真的,比珍珠还要真!听说当时他们兵分三路,哥哥带着一队人马守在耶律胜南最可能出现的城墙上,爹爹带着主力围困耶律胜南的大营,杨大哥则带了五百人去伏击前来增援的一万多兵马。 结果三路全部告捷,哥哥这边生擒耶律胜南……”司徒娇根据杨凌霄通过鹰隼送来的战报给周雅琪解说,说得眉飞色舞。 正说得兴起,突然发现周雅琪紧盯着她的目光,这才意识到她还没回答周雅琪最关心的问题,摸了摸额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哦,对了,我哥哥一丝伤都没有。” 在周雅琪紧逼的目光下,最终败下阵来,说出实话:“呵呵,只有一些皮外伤,真的,我绝对没有骗嫂嫂,若我骗了嫂嫂,就让我胖得穿不成嫂嫂给我准备的嫁衣。” 司徒娇这话一出,不但自个红了脸,更是让周雅琪哭笑不得,哪里有这样咒自个的?! “嫂嫂放心啦,我哥身上那些个皮外伤,用了我的药膏绝对不会落下疤痕!”司徒娇傲娇地抬了抬下巴,一脸的得意。 周雅琪自然知道司徒娇如此卖力的卖弄,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 当然既然司徒娇能够说得如此眉飞色舞,在北边城的那三个人,就算不是毫发无损,必定也是平平安安的。 脸上顿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真心赞道:“妹妹的药膏自然是最棒的!” 相比与南陵国的举国欢庆不同,北辰国却充满了愁云惨雾。 耶律胜南虽然不是北辰国皇帝的唯一子嗣,却是他最看重的儿子,也因为最看重,皇帝才会在他的撺掇下扯破和平条约向北辰国发兵,只为给耶律胜南拥有上位的更多资本。 却没想到事与愿违,这次冒然出兵,不但让北辰国兵力大损,更是让皇室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举国上下几乎全都是对耶律胜南的声讨。 可是就算口水能够淹死耶律胜南,老皇帝依然得想办法赎回耶律胜南,更何况还有那被俘的几万将士。 损兵折将已是定局,如何将损失压到最低,是一个帝皇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于是北辰国皇帝派北辰国的首相大人亲自出马,与南陵国进行谈判。 南陵圣人将大权直接放给了司徒空和杨凌霄,南陵国这边参加谈判有司徒空父子、杨凌霄以及北边城的府尹。 从最谈判开始起,南陵国就直接否决了北辰国割土的提议。 北边关易守难攻,可北边关外的大片土地,易攻难守不说,土壤还相当贫瘠,司徒空他们又不傻,要那些土地回来给自个增加负担吗? 几轮拉锯战下来,最终签订了一份新的条约。 南陵国释放耶律胜南和那将近五万被俘的将士,北辰国则在五年内每年必须无偿向南陵国提供千匹良驹,其中还必须包含一百匹汗血宝马。(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八章 偏偏行事却南辕北辙 原以为会成为拉锯战的战争,因杨凌霄研制出的炸药,如儿戏一般只打了一个月就收了场。 这次最大的功劳当属司徒阳生擒耶律胜南。 在司徒空和杨凌霄的计划中,并没有想过能够如此顺利地生擒耶律胜南。 只希望能够拖住耶律胜南,让司徒空所带的主力有时间围剿北辰国的大营。 若司徒阳没能拖住耶律胜男,让耶律胜南逃回大营,那么司徒空那边就得先放弃围困大营。 大部分兵力迅速回守北边关,小部分兵力则与杨凌霄会合,彻底消灭前来增援的兵马。 没想到司徒阳给了大家一个大大的惊喜,顺利拿下了耶律胜南,给胜利打下了基础。 当事先约好的信号弹升空的时候,知道信号弹意义的将领们个个都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同心协力的结果就是南陵国大获全胜,给了北辰国几乎是毁灭般的打击。 杨凌霄所在那一队在看到信号以后,按第一方案进行伏击,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最大的可能消灭增援部队。 最后同样打了个漂亮战,以五百对一万却足足损耗了对方四成的兵力。 北边关大兵的喜报,彻底冲淡了人们对春闱的关注。 今年的状元大概是有史以来被关注最少的状元。 状元郎本人依然喜气洋洋,状元郎他娘就直呼晦气。 这状元不是别人,正是司徒颖的儿子许飞翔。 他可真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据说殿试的时候,表现极为出色,让圣人都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是那个许明辉的儿子。 魏家两兄弟的殿试排名也很不错,兄弟俩居然同得榜眼,也算是成就是了一段佳话。 适逢边关大捷的消息传来,虽然状元也好榜眼也好,没一个姓司徒的,不过由于都与安宁侯府有着姻亲关系,上门恭喜安宁侯俩父子立下不世功勋的人,都不由自主地会带上那么一句。 韩氏考虑再三,就想在端午节那天在府上办了个花会。 司徒娇一听顿时无语凝噎。 这次司徒空父子虽然立了大功,但是圣人尚未封赏。 府里在这个时候办花会,就算只是一个平常的花会宴请,只怕在有心人眼里也会成为提前办庆祝宴会。 这次就算不谈作为主帅的司徒空的功劳,仅仅是司徒阳生擒耶律胜南,就足以让安宁侯府打开府门好好庆祝一场。 司徒空替边关有功将士请封的折子,已经送进了宫里。 请封折子里司徒阳的功劳必定占了很浓重的一笔,只不过因为与北辰国谈判签下的合约尚未进京。 圣人并不急着给边关的将士封赏,而是准备等杨凌霄这个监军返回京都,亲耳听杨凌霄汇报战事的具体情形,看过与北辰国签下的具体合约,才会开始封赏。 因为这次的战事的确赢得太漂亮了,京都大街小巷到处流传着许许多多这场战事的小道消息,传得最多的自然是安宁侯父子。 安宁侯父子作为这次大捷的功臣,大家都在猜测圣人会如何封赏,猜得最多的就是安宁侯府将会升爵。 在这种时候,安宁侯府更应该保证清醒,低调行事,还要约束好府里的下人,不要人云亦云,胡乱议论。 韩氏却想在这个时候办花会,真的让司徒娇哭笑不得。 她真的很想直接问韩氏一句:圣人的封赏还没下来,你提早庆祝真的好吗? 最后司徒娇还是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娘,现在不急着办花会。等圣人的封赏下来,咱们办个热热闹闹的庆祝会。至于表哥他们的喜事,外公肯定会让舅母替他们办宴庆祝的,咱们啊,就等着姨母舅母他们发帖子请我们过府喝喜酒就是了。” 正在兴头上的韩氏被司徒娇兜一盆冷水浇得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慢慢地脸上的喜气淡了许多。 看着韩氏似乎误会了司徒娇的意思,周雅琪不由得有些焦急。 司徒阳离开京都以前,可是再三提过,要她在婆婆和小姑之间调和。 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司徒娇,再看一眼同样神色淡淡的韩氏,周雅琪都不知道该如何调和。 说起来两人都是为了安宁侯府,偏偏行事却南辕北辙。 周雅琪正在为难如何从中调停的时候,却只韩氏突然笑了起来:“还是娇娇想得周到。娘只顾着替你哥哥开心,倒没想那么多。行,就听娇娇的! 等圣人给你爹爹和哥哥下了封赏,咱们就打开府门好好庆祝庆祝!” 韩氏脸上的笑容虽然看着还有些勉强,不过她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周雅琪大大松了口气,司徒娇也微微松了口气。 当天晚些时候,韩氏果然收到了来自韩大将军府的帖子,邀请韩氏几个去韩大将军府过端午。 虽然魏家兄弟同得榜眼,着实可喜可贺,到底不好在韩大将军府大操大办,这次也就只是普通的家宴罢了。 只不过就这么个家宴,安宁侯府却没一个人能够去成。 大概是太过高兴,圣人索性让吏部在端午前一日,对外公布了新一届官员晋升调动的名单。 许明辉将调任吏部郎中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司徒颖的耳边。 一心以为许明辉升职并去南部省任职的司徒颖母女,还有想靠着许明辉在南部省谋个实缺的何栋顿时傻了眼。 原本因想要靠着许明辉给儿子谋缺而答应马上给许茹去下聘的何许氏,更是有了反悔的意思。 若许明辉不能给何栋在南部省谋个实缺,那么就算许茹云是个嫡女,在何许氏远不如养在许大太太名下的许茹婷。 许茹云早就被何栋吃干抹尽了,司徒颖母女岂容何家母子反悔,顿时许府就像炸了锅一般闹了起来。 最后还是许老太太一锤定音,将何栋与许茹云的亲事给定了下来。 毕竟许茹云还有个刚刚中了状元的哥哥,许府以后指不定还得靠这个孙子发扬光大呢,这种时候外孙子可就没那么重要的了。 许茹云的亲事尘埃落定,司徒颖躺在床上越想这事越是有蹊跷,司徒颖也不算蠢得太厉害,一番梳理总算将目光定在了司徒娇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九章 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回过神来的司徒颖气得直咬牙,若这个时候司徒娇在她面前,定然会直接扑上去咬她一块肉下来。 只不过有这种可能吗?司徒娇真会任她咬吗? 第二日是端午节,一大早司徒颖就带着许茹云过府来了。 这次她们哪里都没去,而是直冲慈安苑。 许明辉的差事已经无可更改,要收拾司徒娇以后有的是机会,可是老娘手上的东西却不能再拖了。 既然官员晋升高调任已经在六部宣布,势必很快就会实施,离许明辉进京最多也就是月余时间。 许飞翔刚刚得了状元,正等着吏部考试,以许飞翔的才学入翰林院当个修编,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当然他自个想要外放却是另外一码事。 他们父子俩要在官场立稳脚跟都需要银子,而许飞扬和许茹云成亲也都需要银子。 虽然这些年许明辉在凌州敛了不少财,可司徒颖知道那些财在过了明路之前却是千万露不得的。 要将那些钱财洗白,通过老夫人是最好的途径。 只是没想到当日老夫人交到她手上的只有那么轻飘飘的一个盒,里面不过是一些首饰,总价值不足千两,这如何助她将手上的钱财洗白? 前段日子,为了让司徒娇帮她给许明辉谋个好缺,她始终将这事压着没办,却没想到司徒娇在先给她一个惊喜以后,又生生打破了这个惊喜。 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好忍得,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于是几乎一夜没有安眠的司徒颖不顾许飞翔的劝阻,带着许茹云杀气腾腾地进了安宁侯府,直奔老夫人的慈安苑而去。 司徒颖母女一进府就有人将消息分别送到了梅苑和青云阁,青松苑那边因周雅琪有孕在身,司徒娇不让打扰,故而并没有人将消息送过去。 听说司徒颖母女进了二门直奔慈安苑而去,韩氏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司徒娇却。 匆忙让春梅跑一趟梅苑,让韩氏从速赶往慈安苑。 司徒娇匆忙吩咐让玉兰亲自跑一趟青松苑,告诉周雅琪无论府里出了什么事,没有司徒娇身边的丫环亲去请她,切不可出青松苑,并让玉兰提醒春月一定要守好周雅琪。 这个时辰司徒锦必定在慈安苑陪着老夫人,倒无需专门派人去锦绣阁。 司徒娇自个带着春竹和墨菊向慈安苑赶了过去。 路上唤出了杨凌霄留在她身边的暗卫,让他赶紧去找风雨雷电。 找到以后让他们其中一人去找林管家拿了安宁侯府的帖子去太医院,请祝太医来府上,其他三人立刻马上赶到慈安苑听候差遣。 暗卫得令迅速往二门外掠去不提。 原本不以为然的韩氏在得到春梅传来的话,心里不由猛地一跳,不敢再作迟疑,带上红珊和林嬷嬷赶往慈安苑。 司徒娇先一步到达慈安苑,还没进院子,就听到里面阵阵吵闹声。 “娘,你就给外孙外孙女这么点破烂货,你的商铺,你的田庄呢!还有爹爹手上的东珠!我记得爹爹手上有八颗东珠,你们却只给了我两颗,还有六颗,都到哪里去了?”司徒颖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司徒颖这是来向老夫人要家产来了?难道当年她出嫁的时候没给她陪嫁不成? 司徒娇回府快两年了,连听都没听说过府里居然还有六颗东珠,眉头不由紧了紧。 东珠这东西,并非产自南陵国,而是产自东盛国。 东盛国位于南陵国东北部,两国之间的分界线是一条极宽且河水湍急的河流。 东珠就产自这条河流,偏偏只有东盛国那边才偶有所得,南陵国这边从来不曾发现。 因此东珠在南陵国是相当珍贵的,一般人家只怕连见都没见过。 司徒颖既然敢在老夫人面前如此信誓旦旦的叫嚣,必定是亲眼见过的,真没想到曾经有八颗东珠落户安宁侯。 不过现在不是深究东珠的时候,却是该担心司徒颖这般叫嚣会不会将老夫人气倒。 司徒娇一步踏进门去,却见司徒锦和安嬷嬷死死地挡在张牙舞爪的司徒颖母女面前,阻止她们扑向老夫人。 葵花守在老夫人身边,李妈妈正在替老夫人顺气,老夫人却气得全身颤抖。 “来人,将这两个疯女人给我丢出府去!”司徒娇扬声对外发出了命令。 已经赶到慈安苑的狂风骤雨和恃电得令冲进屋子,压根就不管对方是男是女,作势就要近前去抓司徒颖母女。 狂风他们几个人的动作,将司徒颖母女吓得直往一边躲,许茹云边躲边咤道:“狗奴才,谁给你们的狗胆!”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了许茹云的脸上,顿时半边脸肿了起来。 打人的居然是刚刚进屋的韩氏,别说是屋里其他人都看呆了,连司徒娇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只目瞪口呆地看着怒气冲冲的韩氏。 半晌司徒颖总算醒过神来,直向韩氏扑了过去,司徒娇一看暗呼“糟糕”。 韩氏的身子骨经过差不多两年的调理虽说已经与常人无异,可是比起壮硕的司徒颖却显得过于单薄。 若真被司徒颖撞个正着,韩氏绝对没好果子吃。 只是司徒娇离韩氏有些距离,今日出来过于匆忙并没带上银针,电闪雷鸣之间只得将内力集于指端隔空向司徒颖膝盖点去。 司徒颖这一撞携怒而出,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司徒娇这一点虽然让她的冲势缓了缓,却无法完全阻止她的冲击,更因司徒娇点了她的膝盖让她的身体整个扑向看着自个手掌发呆的韩氏。 正在司徒娇以为韩氏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一撞的伤害之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挡在了韩氏的面前,旁边有一个手及时拉了一把发呆的韩氏。 韩氏得救了,可是挡在韩氏面前的那个身影却被司徒颖撞飞了起来。 “二妹妹!”司徒娇尖叫一声,扑向被重重撞在墙壁上尔后反弹倒地的司徒锦,把她抱在怀里。 一缕鲜血血从司徒锦的嘴角缓缓流下,无神的眼睛转身韩氏,看到她安然无恙,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晕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章 今日注定无法善了 司徒娇快速点了司徒锦的几个穴位,又给她把了脉,知道她虽然受了点儿内伤,情况并不算严重,这才缓缓站了起来,让春竹过来先将司徒锦抱上榻安顿下来再说。 安顿好司徒锦,司徒娇转身司徒颖,目光如尖刀一般直刺司徒颖:“你最好期待二妹妹无事,否则我会让你将牢底坐穿!” “我……是她自个撞过来的,与我何干?!”司徒颖虽然被司徒锦嘴角流出的鲜血吓得心脏乱跳,不过还是强词夺理替自个儿辩解。 “那你觉得,若这一撞,撞在我娘身上,结果会比二妹妹更好?”司徒娇现在真的有了杀了司徒颖的心,看过蠢笨的,没见过如此无可救药的蠢人,她已经不愿意与司徒颖再多说,只冷冷地看了司徒颖母女一眼,对冲进屋来的几个婆子吩咐道:“将大姑太太和表小姐带去偏厅。看紧了,谁都不许走。” “司徒娇,你凭什么!”一听司徒娇有着扣押她们的打算,许茹云高声质问。 司徒娇只冷冷地看了许茹云一眼,转头与李妈妈讨论起司徒锦的情况,压根不屑理她。 她现在只觉得分身乏术,不但司徒锦需要用药,连老夫人和韩氏都需要用药。 看看榻沿上坐着的老夫人,在别人眼里也许与平日没什么两样,司徒娇却知道,老夫人此时的状况很不乐观。 只看她那没有焦点的眼神,微微哆嗦的嘴唇,就知道她的情况其实很不好。 再看韩氏也不知是刚才打许茹云那一巴掌将她自个给惊到了,还是司徒颖撞向她时那凶狠的目光给吓着了,或者是被司徒锦嘴角的鲜血给吓住了,总之现在的韩氏满脸的茫然无措。 只不过现在司徒娇还是以司徒锦为先,与李妈妈就司徒锦的情况定下药方,让李妈妈开了药方交给墨菊去药房抓药煎药。 司徒娇这才腾出手来,准备给韩氏请个脉,看韩氏那个样子,总得给她开付安神的药给她服下才行。 司徒娇背对着司徒颖向韩氏走去,生生错过了身后发生的事。 在她身后司徒颖突然如疯了一般甩开抓住她的婆子,嘴里呼喊着:“娘,司徒娇要害我们母女,请娘救救我们”,直冲向已经重新变得呆呆傻傻的老夫人。 司徒颖的动作太过突然,令所有的人都猝不及防。 被司徒颖母女关在许府书房的许飞翔,好不容易才出得了书房,就急忙起来安宁侯府。 此时刚刚气喘吁吁地赶到慈安苑,进屋就看到的这样一幕令他肝胆俱裂的场景,发出一声惊呼:“娘,不要啊!” 许飞翔向司徒颖伸出手,仿佛要将司徒颖抓回来,只可惜许飞翔一介文弱书生,哪里阻止得了已经快要疯魔了的司徒颖。 老夫人身边只剩下一个葵花,而且还是北对着司徒颖冲过来的方向。 于是老夫人就没有韩氏那么幸运,被司徒颖那么一扑,整个人“咚”地就被司徒颖扑倒在榻上,后脑勺重重地磕在榻沿上。 司徒娇转身看过去的时候,老夫人已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屋里一片混乱,司徒娇看着老夫人脑后越来越大的血迹,闭了闭眼睛。 司徒颖目瞪口呆地看着昏厥过去的老夫人,骇然起身,嘴里喃喃自语:“娘,你别吓我。” 当她看到老夫人脑后慢慢扩散的血迹,顿时一声尖叫,转身就要往外跑。 转眼之间伤了两个,今日注定无法善了。 司徒娇怎会容许司徒颖轻易离开,一边快步跑向老夫人,一边给狂风骤雨使了个眼神。 其实不用司徒娇提示,狂风骤雨几个已经先一步堵住了门,任凭司徒颖对着他们又是抓又是扯,只是巍然不动。 司徒娇迅速查看老夫人的伤势,又替她把了脉,老夫人的情况相当糟糕。 平息了一下零乱的气息,司徒娇一边快速替老夫人止血包扎处理后脑的伤势,一边语速极快地吩咐道:“狂风,去催催祝太医。骤雨,速去请京兆尹过来。” 司徒娇麻利地替老夫人止血并包扎好后脑的伤,又与安嬷嬷和葵花一起将老夫人安置妥当,这才回身用冷冷的目光扫向已经重新押住司徒颖母女的婆子:“你们且将她们母女押在屋角候着,若再脱手,你们该知道后果!” 司徒娇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戾气,令婆子们手上的劲道用到了十成十,丝毫不敢再大意。 屋里总算安稳了下来,司徒娇扫了眼韩氏,见她苍白着眼,目光茫然没有焦距,知道是被吓到了。 看着韩氏站在那里一付欲倒不倒的模样,司徒娇眉头不由紧了又紧,伸手捏了捏额头,有这样一个柔弱的娘,这日子真心过得苦逼! 司徒娇真心替韩氏的柔弱着急,却又无奈地暗自叹息,目光扫向刚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林嬷嬷和红珊:“林嬷嬷,且扶我娘去那边坐下吧。” 韩氏这个样子按理是应该给她开副安神药喝下,让她好生休息才是。 可是韩氏作为安宁侯府的主母,现在老夫人的情况如此糟糕,她还真不能离开慈安苑。 司徒娇只能先替韩氏做个简单的推拿,先让她缓缓神。 司徒娇一边替韩氏推拿,一边在韩氏的耳边轻轻说着什么,渐渐地韩氏茫然没有焦距的目光终于有了神采。 惊悸的目光从屋里缓缓扫过,当韩氏的目光扫到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司徒锦时,闪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 见韩氏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司徒娇心里安心了许多,这时屋外传过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想必是林管家请来了祝太医,连忙吩咐林嬷嬷和红珊好生照顾韩氏。 说话间门帘一掀,果然林管家带着祝太医匆匆进来。 司徒娇再顾不得韩氏,只引着祝太医给老夫人看诊。 “这,这……”见屋里零乱不堪,榻上居然倒着两个人,且一看都是伤着了,祝太医心生骇然,倒是忘记了这屋里本就有两位医术不错的,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该先替谁看诊。 “二妹妹情况尚好,还请祝太医替祖母看诊。”司徒娇的话给祝太医指明了看诊的对象。 祝太医的手刚刚搭上老夫人的脉,脸色顿时就变了。 起身来到司徒娇身边,与司徒娇小声商讨起来。 片刻过后,只见司徒娇转身从刚刚进屋的春竹手上接过医箱,从中取出了银针,做了个深呼吸,在祝太医指出的几个穴位上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一章 只可惜我不是神仙 一针两针三针……司徒娇下针的速度很快,每次祝太医刚刚报出穴位,司徒娇的针已经下在了对应的穴位上。 汗水渐渐布上了司徒娇的额头,老夫人却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 司徒娇与祝太医配合着给老夫人扎下不少于二十根银针,慢慢地终于有了点效果,老夫人的眼皮动了动。 当所有的人都以为老夫人下一息就会睁开眼睛的时候,老夫人却又没了动静。 祝太医翻开老夫人的眼皮看了看,尔后摇了摇头,脸色凝重地说道:“虽然有些效果,但不是太好。” 效果能好才怪,也不知司徒颖到底是吃错了药还是疯魔了,明知老夫人年龄大了身子骨也不好,居然还用那么大的力气扑过去,就算老夫人后脑没有磕着榻沿,只怕也受不住。 “祝太医,还请您一定要救我外祖母。”许飞翔心里的惊骇无以言表,望着祝太医恳求道。 若不能将老夫人救回来,司徒颖“弑母”的名声只怕是背定了。 就算在场的人都知道司徒颖只是过失之举,可是老夫人的死是司徒颖冲撞所至却是有目共睹的,何况司徒娇还让人请了京兆尹,显然不准备善了。 许飞翔没看到司徒锦是如何受伤的,可是面前这一切都不用猜都知道必定与司徒颖有关。 看着榻上双目紧闭昏迷不醒的一老一小,还有坐在一旁脸色苍白的韩氏,许飞翔怎么也说不出替司徒颖求情的话来。 现在他只希望老夫人和司徒锦都能平安无事,可是从祝太医和司徒娇那凝重的脸色来看,至少老夫人是凶多吉少了。 只不过愿望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祝太医的话打碎了许飞翔的期盼:“能救哪里会有不救的理?只可惜我不是神仙!” 言下之意,老夫人应该是没救了。 司徒娇心里最明白不过了,这次就算她想让老夫人继续吊着,只怕是不成了,能不能让老夫人醒过来给大家交待几句,也要看看老天爷给了给这个机会。 祝太医的话,最受打击的自然是即将背上“弑母”骂名的司徒颖,此时似乎明白了自个即将面临的处境。 只见司徒颖“扑通”一声扑到在地,对着榻上的老夫人连连叩头:“娘,女儿知道错了,求你别走,看在你外孙子那么出息的份上别走……” 司徒颖终于怕了,若老夫人因她的原因过世,对刚刚高中状元的许飞翔必定造成很大的影响。 不说许明辉会不会饶过她,等到司徒空回京,以她这个哥的孝名,司徒颖可以预见到从此以后惨无天日的岁月。 司徒颖边叩头边祈祷,祈祷老夫人快快醒来。 只可惜这次老天压根就听不到她的祈祷,虽然祝太医和司徒娇竭尽全力抢救,老夫人却一直没有睁开眼睛。 等到老夫人的情况相对稳定一些,祝太医自不好直接回去,不过仅凭他的能力实在无法改善老夫人的病情,还需要其他太医过来会诊。 司徒娇虽然心知老夫人这次是药石无救了,明知请再多的太医过来也只不过是无用功,不过就算只是做做样子,听了祝太医的建议,还是让林管家带着安宁侯府的帖子以及祝太医的手信去太医院请张、华两位御医过来会诊。 安宁侯府接连请了两次太医,第二次请的还是太医院的正副院首,消息马上就传到了圣人耳边。 而此时京兆尹也被请进了慈安苑。 边关刚刚传来司徒空父子立下特大战功的消息,安宁侯府就出了如此大事。 京兆尹自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来到慈安苑以后,立马展开了调查问询。 一番询问下来,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司徒颖本人也供认不讳。 京兆尹将调查询问的案卷和目前老夫人和司徒锦的情况,一起送进宫请圣人定夺。 圣人难得有闲功夫在皇后的未央殿里陪着刚刚学会翻身小太子玩乐,顺便与皇后说说闲话,一起过个安安静静的端午节,安宁侯府居然出了如此糟心的事。 过节的好心情和北边关大捷引来的喜气,就这样生生被司徒颖毁了大半。 若老夫人真的救不回来,镇守边关的司徒空父子怎么办? 虽然这次狠狠打击了北辰国,但是北边关还存在着许多不安定因素,最近两年他都没打算要召回司徒空。 若老夫人过世,他能不让司徒空丁忧吗? 可是若是司徒空丁忧了,又有谁去北边关接替司徒空呢? 是让杨凌霄再次转回北边关,还是让韩大将军去北边关,又或者让建国公再去北边关驻守几年? 似乎都不是最佳的选择,圣人的头大了! 谁让圣人心里不爽,谁自然就要承受圣人的怒火。 在如何发落司徒颖这件事上,皇后是个人选,可是圣人却到了另外一个更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出自安宁侯府的惠太妃。 很快安宁侯府那边又传过来了最新的消息,为救韩氏负伤的司徒锦已经苏醒过来。 被司徒颖重重一撞,司徒锦的内脏有轻微的出血,肋骨伤了两根,尾骨上方的那节脊骨也有轻微的骨裂伤,至少得躺要床上将养两三个月。 老夫人的情况依然极不乐观,连张、华两位御医也是束手无措,如今只能用参汤吊着,司徒娇已经让府里的林管家着手准备老夫人的身后事。 事出两个时辰以后,赖二赶着司徒娇的马车出了府。 马车一路去了东郊,与此同时宫里也有一辆很是低调的马车也去了东郊的皇家别院。 “林氏真得无救了?”当司徒娇将老夫人的情形详细做了说明,无论是太上皇还是惠太妃或者是圣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太皇太后开了口。 司徒娇十分肯定地点头,这个结论可不是她一个人得出来的,而是太医院最有名望医术最好的几位太医共同下的结论。 一时间大家再次沉默了,良久太上皇道:“派最好的太医用最好的药尽量吊着林氏的命,用最快的速度给司徒空传去消息,让司徒空父子赶回京都。北边关让风朝阳暂代帅职。” 司徒娇的目光闪了闪,她心里明白太上皇这是不想让司徒空有遗憾,可是她却明白,老夫人是绝对撑不到那一天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二章 成了夺命的阎王 “林氏昏迷的原因,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切不可扩散出去。至于司徒颖……”太上皇说罢转向太皇太后和惠太妃:“还是母后与惠儿出面给予斥责。” 司徒娇虽然请了京兆尹,心里并没打算要将这事闹出去,不是要放过司徒颖,只不愿意看到许飞翔十年寒窗就这样毁在司徒颖的手上。 至于请京兆尹来,一是要震慑司徒颖,二也是要在衙门里留个案底,多一个拿捏司徒颖的把柄,也好多个治她的手段,让司徒颖以后少来安宁侯府蹦哒。 既然是早就知道的结果,当几位贵人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她的时候,司徒娇脸露委屈,却还是乖巧地点了头:“只是苦了二妹妹,要在病榻上躺那么久。” 司徒娇这点小心思哪里能够瞒得过面前皇家这大小的狐狸,司徒娇这话一出口,就引得几位贵人无声地笑了起来。 司徒娇没在东郊多留,司徒颖母子三人还被扣在府里,于是向贵人们告辞直接回了府。 “今日这事,我作为侄女自不好拿大姑母如何,表哥且带大姑母回去吧。以后还请表哥看好了,别没事儿出来乱蹦哒!”司徒娇回府第一件事,自然是放司徒颖母子三人回去。 许茹云一听可以离开安宁侯府,自以为老夫人已经没事儿的,听了司徒娇的话,顿时不乐意了:“你怎么说话呢,这里是你家不错,可也是我外祖母家!” 司徒娇睨了眼许茹云,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就留下来伺候你的外祖母,陪伴她度过最后的时光!” “最,最,最后的时光?”许茹云被司徒娇的这个说法给惊呆了,连同司徒颖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堪。 “你以为呢?!你以为我让你们离开安宁侯府,是因为祖母无事了?恰恰相反,本来若没有你们母女上门寻事,让祖母安安静静地过日子,不说长命百岁,至少再活个十年八年也是可能的。只可惜祖母有个好女儿啊,生生成了夺命的阎王。”司徒娇一声冷笑,指着司徒颖母女厉声道。 “不,不,不可能的!我要去看我娘!”司徒颖摇着头,这个时候才涕泪纵横,有用吗?! “大姑母不相信,尽管请大夫来看。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再做那些无用功,就算张御医也不知能否吊着祖母的命等爹爹和哥哥赶回来! 姑母还是回府去多多念经,请菩萨保佑祖母能够撑到爹爹回来,否则爹爹会做出什么事来,我是不敢想的!”司徒娇脸上寒意深深,加上她话里的意思,不由让司徒颖打了个大大的寒战。 终于将吓得面无人色的司徒颖母子三人送出府,司徒娇只觉得整个人都累得慌。 可是她还不能闲下来,她先进老夫人的屋里看了看老夫人,向祝太医传达了圣人他们的意思。 祝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圣人他们的心意是好的,只可惜就算天天用参汤吊着,只怕这老夫人也熬不到那一天啊。 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给守在老夫人床前的李妈妈和安嬷嬷,祝太医随司徒娇出了老夫人的屋,一满苦笑看着司徒娇道:“顺平县主也是这个意思吗?” “尽人事听天命。有劳祝太医了。”司徒娇对着祝太医福了福身,祝太医哪里会受她这个礼,侧身让过。 静静看着司徒娇远去,祝太医硬是从司徒娇话里,琢磨出她无法直言的那层意思。 老夫人这身子可不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天要收她,谁又能挡得住呢? 安宁侯府有皇后和惠太妃遣人送来的百年老参,只要老夫人还有口气在,就用参给她吊着。 吊一天是一天,吊一个时辰是一个时辰,至于能不能吊到安宁侯回府,那就得看老夫人有没有那个福气等来儿孙给她送终。 想通这些,祝太医自是不遗余力地给老夫人吊命。 再说司徒颖母子三人,特别是司徒颖和许茹云,好不容易回到了许府,等来的却是太皇太后和惠太妃的斥责。 许府虽然不知道司徒颖母女又闹出了什么事情来,无论她们闹出的是什么事,能得太皇太后和惠太妃同时斥责,必定是极为严重。 许老太太气得什么原因也不问,直接让人将司徒颖送到了府里的小佛堂,让她在那里颂经茹素,除了身边伺候的人一个丫环一个嬷嬷,任何人不得去小佛堂打扰她! 至于许茹云,许老太太更是将她直接移到了她屋里的碧纱拢里。 将这对母女安置好后,许老太太关起门来与许飞翔谈了许久,里面不时传出拍桌、碎瓷和老太太怒骂的声音。 许明扬下衙回来,得到消息敲门要进去,却得了老太太一阵怒斥,只得莫名其妙地站在外面等着老太太出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许飞翔红着眼眶从里面出来,低着头回了外院把自个关在书房连晚膳都没用。 老太太这边让丫环进去收拾干净以后,又与许明扬关起门来谈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等到许明扬出来,那脸色阴沉得都快能滴出墨来。 司徒颖是许府的媳妇,进许府的门已经快有二十年了,若老夫人若真的因司徒颖而过世,许府只怕真得被司徒颖这个蠢妇给带累了。 早知道压根就不该让她们回来府里住! 可是一想到许飞翔这个出色的侄儿,许明扬又不得不认命地听从老太太的吩咐,让许大太太拿了府里的百年老参去一趟安宁侯府。 那边许明扬还没来得及告诉许大太太,为何要给安宁侯府送去府里留着救命的那支百年老参,刚刚搬进老太太那碧纱拢的许茹云却突然昏厥过去了。 请了大夫来,却给了他们一个更大的“惊喜”。 呵呵,不对,不对,应该是大大的惊吓! 昨夜才刚刚将亲事做定的许茹云居然珠胎暗结,已经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孕,这下子许老太大打死司徒颖这对母女的心都有了! 直气得许老太太指着将头埋进锦被里装鸵鸟的许茹去半晌说不出话来。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三章 要不要给许茹云送份大礼呢 许府这边再怎么兵慌马乱,许明扬也没让许大太太耽误上安宁侯府的门。 第二日一早司徒娇刚给韩氏请了平安脉,许大太太求见的帖子就送到了梅苑。 韩氏本不想见许府的人,不过司徒娇却觉得不能因司徒颖母女而迁怒其他的人。 毕竟这许大太太给司徒娇个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当许大太太带着歉疚之意送上许府珍藏的百年老参,对安宁侯府表达了许老太太的问候,又略微提了一下许老太太对司徒颖母子的处置。 无论韩氏还是司徒娇对许府如何处置司徒颖母女都表示并不关心,可是既然许府能够管住司徒颖,别让再过府来祸害她们,她们表示十分欣慰。 那百年老参,韩氏表示不能收下,毕竟这样的老参几乎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哪个府里都是备着给长辈救命用的,许府的老太太年龄也不小了。 许大太太推辞不过,只好将人参交给身后的婆子拿好,转身从怀里拿出个帖子推到韩氏面前:“这是云儿成亲的喜帖,日子就定在这个月初十,届时舅太太和表小姐有空,一定要去府上喝杯水酒。” 韩氏和司徒娇悚然一惊,许茹云成亲? 不是连小定都还没下吗?怎地就直接跳到成亲了,这跳跃的幅度也着实大了些吧。 该不会是…… 司徒娇抬眸看向许大太太,见许大太太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喜意,眸中含霜。 看来应该正是自个想的那般,奉子成婚啊,呵呵呵,以后许茹云的日子只怕很精彩吧! 许大太太被韩氏和司徒娇看着略显尴尬,解释道:“说起云儿的亲事,的确是急了些,别说你们,连我都没想到。 我家大姑太太中旬就要回南部,老太太心疼云儿年龄不小了,索性向大姑太太提出让两个孩子在京都将亲事办了。大姑太太是个有孝心的,就顺了老太太的意。” 不管真的是许大太太所说的那个原因,还是司徒娇猜想的那个原因,想到许茹云成亲后就会离开京都,司徒娇就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 司徒娇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成亲,呵呵呵,要不要给许茹云送份大礼呢? 三日后的傍晚,北边关驻军的大营上空。 一只灰色的大鹰在大帅帐上空盘旋,“啾啾”的鹰啸声将司徒阳引出了帐。 司徒阳认得这只大鹰,是圣人与北边关通信的主力,只是上午才收到过圣人的信,为何今日又有信来。 虽然心有疑惑,不过能够收到京都来的信,那怕只是圣人的旨意,司徒阳依然觉得极是开怀。 将食指放在唇边,司徒阳发出一声清啸,与鹰啸相呼应,很快盘旋在大帅帐上空的大鹰一个俯冲停在了司徒阳的右肩上。 司徒阳拍了拍大鹰的脑袋,从怀里拿出几块肉干作为给大鹰的赞赏。 因灰鹰专用与圣人通讯,司徒阳将信筒中的信件取出直接交给了司徒空,他自个拿着块肉干与大鹰玩耍了起来。 突然对照着密码正在看信的司徒空,腾地站了起来,动作之大惊得大鹰“扑楞楞”地飞了起来,一头撞在了帐篷顶上尔后晕呼呼地栽倒在地上装起尸体来。 大鹰那双翅展开,两脚朝天半死的模样,差点让司徒阳笑出了声,不过当他发现司徒空脸色苍白,双手支着案桌却依然摇摇欲坠,不由大吃一惊,连忙冲过去一把扶住司徒空:“爹爹!” 守在帅帐外的侍卫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伸头进来,见司徒空的脸色十分难看,不用司徒阳吩咐,就快跑着去请来了军医。 军医来得很快,只不过司徒空却拒绝让军医诊脉,挥手让人退出帅帐,帐内重新只剩下他们父子。 这下司徒阳再迟钝也有了猜想,能让司徒空如此变色的事儿,必定是安宁侯府出了事儿。 安宁侯府谁会出事儿呢? 信件还在司徒空手上,司徒阳只能猜测,她最担心的是周雅琪,可是若是周雅琪出事,司徒空应该不会是现在这种模样。 会是娘亲吗?应该也不会是的,娘亲如今的身体在妹妹的调理下,早就已经恢复健康了。 呵呵呵,其实不用猜,能让司徒空如此失态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府里那个老夫人,他的祖母林氏! 想到离京前司徒娇曾经告诉过他的话,司徒阳心里又有些奇怪,当时妹妹明明说过只要不让祖母受刺激,祖母活动他和父亲回京都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他离开京都才四个月罢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司徒阳眼巴巴地看着司徒空手中的信,那信快被司徒空捏成了团,再不将那信抢救出来,只怕就全毁了。 “爹爹,是府里出事了吗?”司徒阳一手抓住司徒空手上的信,一手轻轻地揉捏司徒空拿信的手,让他放松下来嘴里问道。 此时司徒空满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母病危,速归!” 他怎么归?身为镇边大帅,担负着保家卫国的重任,没有圣人的旨意他压根不得离开北边关! 虽然不知道老夫人的病情如何,可若不是真得危急,京都那边又怎会给他送这样的信? “爹爹切莫着急,这鹰是咱们与圣人专用的信使。圣人不可能只写这么一句话,且待儿子试试。”司徒阳虽然心里也焦急,比起关心则乱的司徒空却略镇静些。 司徒阳从怀里拿出一个琉璃瓶,将瓶中的药水轻洒在信纸上,顿时一封印有玉玺的圣旨就出现在司徒空父子面前。 虽然圣旨上并没有过多的描述安宁侯府的情况,不过还是明确了老夫人的确病重,故特召安宁侯父子回京侍疾。 根据圣旨司徒空父子只用了一日夜的时间,就将各自手上的事务进行了交接。 五月初十一早就启程返京,每到一个驿站做得最多的就是换马和添加干粮,父子俩带着贴身侍卫就这样日夜兼程。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启程的这一天,老夫人在昏迷中走完了她的人生,而这一天正是许茹云成亲的日子。(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 大哥终于回来了 京都,五月初九。 杨凌霄带着胜利的成果和北辰国的使臣,终于重新站在了南陵京都的城门前。 年初从京都去北边关,一来带着粮草药材,二来也因沿途还有雨雪路滑的原因,那次走了将近二十天才到边关。 这次虽然有北辰国的使臣随行,却比年初去北边关时要快上许多,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 抬头看着巍峨的城门,杨凌霄再不是前几次那个了无牵挂的人,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丫头,恨不得马上飞到那小丫头身边,只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能在心里想想罢了。 虽然进了城自有礼部的官员接手北辰国的使臣,杨凌霄却还得先进宫面圣。 想到这几日暗卫送过来的消息,杨凌霄心里有说不出的心疼还有懊恼。 早知司徒颖母女会给丫头带来那么多的麻烦,当初他就不该听司徒娇的话,应该直接让许明辉永远没有晋升调任的机会,就应该让他们一家在凌州城自生自灭! 杨凌霄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地想着,直到进了宫站在御书房外,他还有些心不在焉。 好在杨凌霄在所望里传来了圣人一声威严的“传”,立马就敛住心神,抖擞精神大步跨进御书房。 知道今日杨凌霄到达京城,对此次北边关大捷大感兴趣的官员们将御书房内挤得满满当当。 除了圣人以外,内阁的阁老们到齐了,兵部尚书到了,建国公、韩大将军自然少不了,还有好兄弟韩鹏程…… 杨凌霄口呼万岁曲膝准备跪下给圣人行大礼,圣人却比他还要快上一步,“免礼,赐座!” “谢陛下。”能不跪杨凌霄自然是不愿意跪的,于是对着御书房内的众大臣一抱拳,就在太监们替他准备的座椅上坐了下来。 无论是圣人还是众大臣对这次北边关大捷都深感兴趣,除了详细汇报之外,杨凌霄不得不耐心地替大家释疑。 那令北辰国闻风丧胆的新武器,圣人没有细问,其他大人自不好提问,杨凌霄只简单地描述了其威力,并没有详谈。 就算如此,等杨凌霄离开皇宫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两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看着西斜的太阳,再看看满身的尘土,杨凌霄对着安宁侯府的方向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先回建国公府洗去这满身尘土再说吧。 于是翻身上了马与建国公齐头并行,一路回得建国公府,最开心的莫过于杨凌浩。 自从杨凌霄去了边关,他就开始念叨大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他可是十分期待杨凌霄能够给他带回他那些个小伙伴们的消息呢。 如今大哥终于回来了,杨凌浩自然是满心欢喜。 等到杨凌霄梳洗完毕,一家子围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杨凌霄就被杨凌浩给缠上了,小嘴巴吧啦吧啦地问了许多问题。 杨凌浩是在北边关出生的,虽然离开北边关已经快两年了,但是对北边关那些个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小伙伴还是想念的紧。 只不过杨凌霄与他年龄相差大了些,哪里能够答得出杨凌浩那些小不点伙伴的情况来。 见杨凌霄没给他带回小伙伴们的消息,杨凌浩气得眼圈都红了,嘴巴撅得可以挂上个大油瓶了:“大哥最讨厌了!” 最后还是陈氏帮杨凌霄开脱:“你大哥去那边是办大事儿的,哪里有时间去找你那些小伙伴?想知道你那些小伙伴们的情况,你就把功夫练好了,等你再长大些,自个儿去北边关!” 杨凌浩一想,对啊,等他长到大哥那么高,也有大哥那样的功夫,圣人一定也会派他去北边关办大事,那个时候,他不就可以与小伙伴们见面了? 于是“蹬蹬蹬”跑到老国公爷面前,十分自觉地要求老国公爷给他加码。 如今老国公爷已然成了杨凌浩练功的首席教练。 终于摆脱了小不点的纠缠,杨凌霄就想着去安宁侯府溜达溜达,只不过还没等他开溜,却被建国公抓进了大书房。 看着杨凌霄眉头微蹙不情不愿的模样,建国公没放在心上,陈氏却看在眼里。 儿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做娘的哪里会不明白。 只不过既然建国公直接将杨凌霄带进书房,想必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要谈,陈氏只不会在这个时候插手他们父子的事,只能微微叹了口气,决定让他们父子俩谈会儿话再说。 “那个火药真有那么厉害?”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建国公好些日子,到现在才问出口,也算建国公有这个耐性。 杨凌霄微微一笑,在建国公面前除了那些牵扯到前生今世的事儿,基本上能说的都说,他向来是不隐瞒的。 至于那些不能说的,杨凌霄自然早就想好的如何自圆其说。 “原来那个叫炸药啊,我还真以为用的是与烟花爆竹一样的火药。”建国公手抚下巴,若有所思。 事实上杨凌霄所制的这个炸药与前世的威力巨大的炸药有着很大的差异。 严格的说,这个炸药还应该算在火药的范畴,只是因为加入了他偶然发现的黑矿石,大大提升了火药威力,让其具备了瞬间爆炸的能量。 这次回来杨凌霄当然带回来了一些黑矿石,也带了几个做好的火弹。 他让贴身侍卫去拿了些黑矿石和火弹来,先将黑矿石放在建国公面前:“在火药中适当加入这种矿石磨成的粉,就可以大大提升火药的威力。” 建国公将黑矿石拿在手上看了又看,压根就相像不出这黑呼呼的矿石到底能有多大的威力。 很多东西总需要眼见为实,只是今日没时间,也没地方试这个黑矿石的威力。 杨凌霄笑道:“父亲可别小瞧了它,到时我试给您看,您就知道了,只不过今日肯定不行。过几日等韩叔和鹏程都得了空,咱们去西山深处试。” 说着又将火弹放在建国公面前,指着火弹给建国公普及:“这个就是火弹,也可以叫手掷弹,这里是引线,将引线点着,当引线引燃里面的炸药‘轰’地就炸了。” 父子正说着话,书房外传来了说话声,建国公听出是夫人陈氏的声音,打开门果然是陈氏。 见建国公果然还拉着儿子说话,陈氏嗔了眼建国公:“你怎地这般没眼力?儿子都几个月没见媳妇儿了,还拉着他叨叨啥?” 尔后转身对杨凌霄道:“快去看看娇娇吧,这些天可苦了那孩子了。也不知道那老太太能不能吊着等到司徒空父子回来。” 建国公夫妇都是极开明的人,对司徒娇又是真心喜欢和疼爱,特别是陈氏恨不得能够马上将司徒娇娶进门来,只因司徒娇年龄实在是小了些,就算心疼司徒娇的处境,却也只能耐心等着司徒娇长大。 此刻陈氏那么一说,建国公顿时呵呵笑着对杨凌霄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虽然杨凌霄恨不得插翅飞到司徒娇身边,不过在离开之前还是细细地将黑矿石和火弹收了起来,交给刚才那个专门负责保管的侍卫保管。 这才带上贴身侍卫转身出了建国公府,向安宁侯府掠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 心里顿时满足得不行 安宁侯府,慈安苑。 司徒娇正在设法给老夫人喂参汤。 老夫人从端午那日昏迷以后就再也没有睁开过眼睛,每日靠参汤吊着她的命。 前两天还好,虽说喂参汤的时候,也多半撒在外面,不过参汤只要进了老夫人的嘴,老夫人还有吞咽的动作。 从今日下晌开始,老夫人的情况就更加不好了,参汤就算进了老夫人的嘴,也很难进老夫人的胃,因为她几乎已经没有了吞咽的动作。 司徒娇知道老夫人的期限到了,不过既然圣人已经给司徒空发了圣旨,让司徒空赶回京都,又专门留了祝太医在府里替老夫人保命,那么懂医且医术还相当不错的孙女,司徒娇总得做些什么。 这几日司徒娇也算是衣不解带地在老夫人面前伺候。 此刻见参汤几乎入不了老夫人的喉,司徒娇正与祝太医商量可否用参片代替:“这参汤看来是喂不进去了,要不给祖母含片参在嘴里?” 祝太医心里叹了口气,这老夫人是不中用了,连自主吞咽都没有了,不就是药石不进了嘛。 现在无论是喂参汤还是给她含参片,都只不过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想想圣人的旨意,再想想司徒娇说过的那句“尽人事听天命”的话,那么就再试试吧:“行,给老夫人含片参吧。” 杨凌霄由林管家陪同走进慈安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司徒娇跪在老夫人的床头,手上拿着硬竹片试图撬开老夫人的嘴,身边的李妈妈手上拿着一小片参片,随时准备将参片放进老夫人的嘴里。 只是要将参片放入老夫人的嘴里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司徒娇忙出了一身的汗,也没能成功撬开老夫人的嘴。 杨凌霄上前一步道:“我来。” 专心忙碌的司徒娇,突然听到头顶传过来了个男人的声音,不由手上一抖,硬竹片就掉在了床上。 抬头发现是杨凌霄,司徒娇以为是自个看花眼了,眨巴眨巴眼睛才发现面前的人的确是杨凌霄无疑,这才惊喜地问道:“杨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午时到的京城,这会才得了空,来看看你。”看着司徒娇尖尖的下巴,没有巴掌大的小脸,还有越发瘦削的肩膀,有着青影和血丝的眼睛,杨凌霄的眼中闪过浓浓的心疼。 不过这里还有别的人,杨凌霄主动与司徒娇保持适当的距离,就算再心疼也没有一丝的逾矩。 “这是要给祖母含参片吗?让我来。”杨凌霄上前一步来到床前。 司徒娇从床上退了下来,把位置让给杨凌霄,重新拿了根竹片准备交给杨凌霄。 却见杨凌霄摇了摇头,并没有接司徒娇手上竹片,而是拿起司徒娇医药箱内的干净帕子净了净手,大手伸向老夫人,在她的下巴上轻轻一捏,老夫人的嘴巴就张开了。 李妈妈迅速将参片放进了老夫人的嘴里,司徒娇忙活了半晌都没能成功的事儿,杨凌霄抬手之间就轻而易举地完成了。 司徒娇看向杨凌霄的目光中,有点小小的崇拜。 司徒娇的小眼神让杨凌霄觉得既受用又好笑,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对着司徒娇微微挑了挑眉,神色愉悦地说道:“是不是很简单?” 虽然看着的确很简单,不过司徒娇才不会真的以为人人都能做到:“看着是挺简单的,不过用的不当,应该还是会伤到人的。” 杨凌霄赞赏地点了点头,小丫头眼力不错:“嗯,没错,得用些巧劲,下次教你手法。” 今日老夫人的情况很不好,前些天到了晚上都会回自个府去休息的祝太医留了下来。 见时辰不早,司徒娇先让林管家带着祝太医去外院的客房安顿下来,留下李妈妈在慈安苑这边守着,司徒娇与杨凌霄并肩出了屋。 五月正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不过现在这个点微风轻吹,反倒显得有些微的凉。 司徒娇刚忙出了些汗,出屋被风一吹,不由打了个轻颤。 “可有准备披风?”杨凌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有的有的,小姐快先将披风披上。”刚刚拿着披风跟出屋的春竹连声道。 杨凌霄这才脸色稍霁,从春竹手上接过披风,亲自替司徒娇披上,细心地给她系好带子。 春竹抿嘴笑着从两人身边退开。 两人重新漫步离开慈安苑,司徒娇微微仰头望着杨凌霄问道:“可去见过我娘了?” “嗯,先去见的姨母。”杨凌霄对韩氏这个未来的岳母,心里并没多少好感,只点了点头神色淡淡。 见杨凌霄似乎很不想提起韩氏,司徒娇心里默了默,难道韩氏又说了什么话,让他心里不舒坦了? 见司徒娇眉头轻蹙,杨凌霄心里更加心疼:“别想那么多,看你下巴尖得都可以当锥子了!” 司徒娇伸手摸了摸自个的下巴,嗔了杨凌霄一眼:“若真成了锥子,就先锥你一下。” 此话一出口,再对上杨凌霄那双似笑非笑戏谑的眼睛,司徒娇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 她怎地,怎地说出这般没脸没皮的话? 杨凌霄见小丫头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知道不能再逗她,不过心里到底还是有些痒痒的,手一伸就握住了司徒娇的手,大掌包小手,心里顿时满足得不行。 司徒娇微微挣了挣,知自个的力量压根不是杨凌霄的对手,只得任由他温暖的大手包裹住自个微凉的小手。 见司徒娇不再挣扎,杨凌霄愉悦地勾了勾唇,手上动作一变改握为十指紧扣,两只交握的手在披风下紧紧相扣。 司徒娇本还要去锦绣阁看看司徒锦,因杨凌霄的到来,却不好再去锦绣阁,只让春梅去锦绣阁传个信,让司徒锦好生休养,等明日有了空再去看她。 “你那个庶妹伤得很重?”见司徒娇虽然使了春梅去锦绣阁,投注在春梅背影的目光依然有些忧心忡忡,不由蹙眉问道。 “嗯,内脏出血倒还好些,就是肋骨伤了两根,靠近尾骨的那节脊骨也有些损伤,现在只能躺在床榻上,什么都做不了哪里都去不得。”司徒娇将目光收了回来,点了点头。 居然让司徒锦伤得如此严重,又让小丫头如此忧心,那司徒颖哪里有个长辈样?! 杨凌霄的眼中闪过寒芒。(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 老夫人是真的走了 两人还没到青云阁,前方快速飘过来一个身影,杨凌霄将司徒娇往自个身后一拉,一个侧步挡在司徒娇面前,沉声喝道:“谁?!” “是春月吧,可是我嫂嫂找我?”司徒娇却从杨凌霄身后滑了出来,清脆的声音如银铃般响起。 “回大小姐的话,世子夫人得知杨世子过府来,想请大小姐和杨世子去青松苑坐坐。”前方来人正是司徒娇给周雅琪的丫环春月。 司徒娇拉了一把全身戒备的杨凌霄,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不过能够感受到他这全身心的保护,整颗心却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坦。 听了春月的话,知道今日若不带着杨凌霄去一趟青松苑,让周雅琪亲耳听听杨凌霄告诉她司徒阳的情况,想必周雅琪今夜也就别想好好休息了。 这对于一个孕妇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抬头对上杨凌霄的眼睛,司徒娇准备开口向杨凌霄提要求:“杨大哥……” 听了春月的话,杨凌霄就知道今日不可能再有与司徒娇单独相处的机会,心里虽觉遗憾,却并没有什么不悦,毕竟司徒娇的人看到了,小手也牵了一路,人生哪里就能十全十美呢。 所幸如今他已经回到京都,想要抱抱小丫头亲亲小丫头,有的是机会,不是吗? 于是还没等司徒娇将要求说出口,杨凌霄笑着就接过了话:“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去看看你嫂嫂。” 周雅琪见到杨凌霄,几乎将司徒阳在北边关的吃喝拉撒事无巨细都问了个遍,确定司徒阳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这才用手上的帕子印了印眼角彻底放下心来。 从青松苑出来已经是差不多一个时辰后的事了,天色还真是不早了呢。 杨凌霄虽然意犹未尽,很不想就此与司徒娇道别,可是看到司徒娇那尖尖的下巴,还有眼下的青影,最终还是没舍得再打扰她。 只是将司徒娇送到青云阁,在离开之前,伸出双手抱着她的小脸,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个亲吻,转身离开了安宁侯府。 司徒娇自然也感到十分遗憾,她还没来得及问问杨凌霄可有受伤,就得与他分开了。 杨凌霄双手捧住她脑袋的时候,司徒娇只觉得脑袋一空,心脏“扑通扑通”好像要跳出来一般,她木呆呆地看着杨凌霄。 恍然间只觉得眼前一暗,额头有温软的触感,心漏跳了一拍。 直到杨凌霄转身离开,司徒娇站在青云阁门前,呆呆木木地望着杨凌霄离去的方向发了好一会的呆。 五月初十,是许茹云成亲的日子。 安宁侯府谁都没打算去许府凑这份热闹,只在前两天让林嬷嬷去许府跑了一趟,送去了安宁侯府的添妆。 若依了司徒娇的本心,连这份添妆都不准备出,最后与韩氏商量再三,还是让林嬷嬷去许府跑一趟。 就算心里再讨厌司徒颖母女,既然不打算将司徒颖冲撞老夫人并致老夫人病危的事儿捅出去,那么场面上还必须得说得过去。 至于安宁侯府没人去参加喜宴,理由自然极为冠冕堂皇。 反正安宁侯府的老夫人病危的消息,已经在京都满天飞了。 “小姐,祝太医,老夫人情况不对!”用过午膳,司徒娇正与祝太医在慈安苑的偏厅研究一个新得的古方,突然从老夫人的屋里传来李妈妈急促的叫声。 两人快速来到老夫人榻前,祝太医和司徒娇几乎同时伸出手,一左一右给老夫人请脉。 手指刚刚搭上老夫人的手腕,司徒娇心里明白,老夫人已经走了。 祝太医心里也明白,不过为了表示郑重,祝太医还是摸了摸老夫人的颈脉,依然没有触摸到搏动感,将手指移到老夫人的鼻端已经没有呼吸,再翻开老夫人的眼帘,瞳孔已经散开。 虽然老夫人的身上还有些余温,但是种种迹象表明,老夫人是真的走了。 安宁侯府早就已经有了准备,很快府里所有披红挂绿的地方,都换上了白布,府前挂上了两盏白灯笼。 不过半个时辰,慈安苑的院子里就搭起了灵堂。 林管家向外派出一个又一个报丧的下人。 因安宁侯府的男丁都远在北边关,司徒娇与韩氏商量过后,暂时决定在府里停灵七天。 七天后将灵柩送去京郊的皇觉寺寄放,等候司徒空回京以后再由司徒空扶灵送回顺平县安葬。 事实上在老夫人昏迷那日就给顺平县的司徒家族送去了信,希望司徒家族能够提早谴了人过来,以防老夫人真的走了,身边连个主事的男丁都没有。 司徒族长接了信,自不会怠慢,转天就带着家族里的族亲往京都赶来。 若不出意外,司徒老族长带着的人最迟明日上午即可到达。 至于顺平县的林家,那是老夫人的娘家,同样也送了信去,至于他们会不会来人,司徒娇表示无所谓。 得知老夫人走了,陈氏、方氏和周二太太是最新前来悼念并帮忙的人。 当她们看到安宁侯府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惊讶之余纷纷对韩氏表示赞叹。 韩氏抿了抿唇:“你们太看得起我了,若不是娇娇,府里还不知乱成啥样呢!” “你是说,这都是娇娇让人安排的?她才多大啊,这实在也太能干了些!婉柔啊,你家可真是捡到宝了!”方氏和周二太太这下可都只有羡慕陈氏的份了! “可不是嘛,要不是娇娇还没及笄,我是真的一日都不想等了,早早抬回府去,我可就轻省了!”陈氏睨了韩氏一眼,说出了早就想说的心里话。 “娇娇是挺能干,雅琪也不错,老夫人倒下以后,雅琪给了娇娇不少建议,她们姑嫂也算是双剑合璧。若雅琪不是正好怀着孩子,定然能够做得更好!”韩氏虽然也很为司徒娇的能干自豪,不过在周氏面前还是要说些周雅琪的好话。 事实上,司徒娇在老夫人昏迷以后就开始让林管家筹办丧事,其中周雅琦的确给了她许多的建议。 除了周雅琪给的建议,司徒娇自然也没有让韩氏闲着,多次让韩氏去建国公府向老建国公夫人和陈氏讨主意,完善筹备工作。 司徒娇这样做倒不是要替老夫人争脸,只是不想让韩氏被外人诟病罢了。 如今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心情就没有那么美妙了 安宁侯府老夫人去世的消息传到许府的时候,许茹云已经上了花轿进了何家刚刚在京都置下的别院。 今日虽然是许茹云成亲的日子,许老夫人却依旧没将司徒颖放出小佛堂,只让许茹云在上花轿前去小佛堂给司徒颖叩了个头。 许茹云成亲送嫁等一应事务全都是许大太太一手操办,对外宣称司徒颖病重无法待客。 早在被许老夫人送去小佛堂的时候,司徒颖就知道,若没个好的契机她想出小佛堂只怕难了。 她最怕的不是出不了小佛堂,而是怕许茹云的亲事有变故。 今日得见许茹云穿着大红嫁衣来给她叩头,只欣喜地流泪叮嘱许茹云进了何家一定要与相公举案齐眉,更要孝敬家里的长辈。 一番殷切叮嘱,倒是全了她的一颗慈母心。 送走许茹云,司徒颖倒是静下心来替老夫人颂经祈福,希望老夫人能够苏醒过来,以赎她的罪过。 只可惜事与愿违,送走许茹云不过两个时辰,许大太太就给她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安宁侯府的老夫人,她的亲娘在半个时辰前过世了! 半晌跪在软垫上的司徒颖听到消息,半晌才痛呼一声“娘”,口喷鲜血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许府一阵鸡飞狗跳,又是请大夫又是抓药煎药,好不容易将司徒颖折腾醒过来,整个人却变得痴痴傻傻,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着谁都听不明白的话。 送妹出嫁的许飞翔得知消息,哪里还能再喝得下去手中的喜酒。 何家这边是喜事,许飞翔自然不方便明说。 明知何许氏会不高兴,许飞翔还是向何许氏道了个歉,匆匆离开何家赶回许府。 司徒颖那样子自然无法去安宁侯府,能去安宁侯府的现在只有许飞翔。 许飞翔先去探望司徒颖,见她那个样子不似作伪,看她痴痴呆呆的模样,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去安宁侯府了。 许飞翔黯然地叹了口气,匆匆回外院换下身上的华裳,找了身朴素的玄色布衣换上,跟着去安宁侯府悼念的许大太太赶往安宁侯府。 安宁侯府满目白色深深刺痛许飞翔的眼睛,虽然对老夫人没有什么感情,可是那到底是他的外祖母。 摸着腰上挂着的玉佩,正是第一次来见外祖母时,外祖母给他的见面礼,许飞翔的眼眶不由微微有些酸涨。 许飞翔在老夫人的灵前跪下,重重地叩了三个响头:“母亲听闻外祖母过世心疼难当,只是病休难支,无法亲来外祖母面前尽孝,特让外孙替好她给外祖母上柱香。” 司徒娇眉头动了动,看了许飞翔一眼,只将手上的纸钱一个连着一个地丢入火盆。 如今能在老夫人灵前答谢的只余司徒娇一人罢了。 司徒锦是想要来灵前尽孝,无奈如今的她起身都难,别说司徒娇不会同意让她来,就连韩氏在知道她的想法以后,让林嬷嬷特地去了趟锦绣阁斥责了一番。 当然虽是斥责司徒锦,其中的关切之意却让司徒锦眼圈红了又红。 许飞翔替司徒颖上了香,又替他自个和许茹云分别上了香,尔后在司徒娇身边跪了下来。 司徒娇抬了抬眼皮,很快又低下头去,专心地烧着纸钱,并不阻止许飞翔,既然许飞翔愿意陪跪那就跪吧。 于是只要有人过来祭奠,许飞翔都会给人回礼,做得有模有样,倒是让司徒娇轻省了许多。 杨凌霄没能在第一时间赶来安宁侯府。 因为建国公太想看看那炸药的威力,加上圣人也是一个心思,故而今日一大早,建国公就拉着杨凌霄与圣人一起去了西山。 当见识了炸药的威力,一行人回到西山大营,才得知安宁侯府老夫人过世的消息。 杨凌霄先护送圣人回宫,这才匆匆赶来安宁侯府。 当他来到老夫人灵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许飞翔与司徒娇并排跪着答谢烧纸的场面。 杨凌霄是第一次与许飞翔碰面,刚看到的时候,微微一愣倒也没觉得如何。 毕竟许飞翔与司徒空有几分相似,杨凌霄以为是顺平县的司徒家族里的族人。 等他弄清楚许飞翔是何人的时候,心情就没有那么美妙了。 这算什么事?那个位置是什么人都可以跪得吗? 只是杨凌霄现在的身份虽然是司徒娇的未婚夫,要跪在那个位置似乎与情与理都不合,反倒许飞翔因是老夫人的外孙子,一句替母尽孝,就足以让人无可反驳。 司徒娇见杨凌霄看着许飞翔,脸有些发黑,眨巴着眼睛盯着杨凌霄看了片刻,稍稍费了点脑子想了想,多少有些明白这人的心思。 不由抿了抿嘴,微微上翘的唇线,只要了解她的人都知道,此时司徒娇的心情不错。 见暂时没人进来悼念,司徒娇给春竹丢了眼神,春竹转身出了灵堂。 司徒娇将手上的纸钱丢入火盆,从莆团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纸灰,尔后上下打量着杨凌霄。 见杨凌霄身上有明显的尘土,不由好奇地问道:“今日去哪里了?看你这一身的尘土。” “被我爹抓了差,陪圣人和我爹跑了趟西山。“杨凌霄轻轻抚去司徒娇发上的纸灰:“你哥不在,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言下之意,灵堂前那些本该司徒阳做的事情,他完全可以代劳。 司徒娇的嘴角扬得更高了,眉眼弯弯,忽闪的大眼睛里都是笑意:“暂时先让许家表哥先做着吧。哦,对了,这位是大姑母家的表哥许飞翔,今年文举新科状元。”然后转身许飞翔道:“许表哥,这位是建国公世子杨凌霄。” 许飞翔原本还在奇怪,此人是谁,为何与司徒娇如此熟稔。 原来是建国公世子杨凌霄啊,那不就是司徒娇的未婚夫嘛。 也许开始的时候许飞翔对司徒娇还存了些心思,不过当他得知司徒娇早就与建国公世子订了亲,那点心思也早早就散了。 现在亲眼见到杨凌霄,只觉得杨凌霄无论从容貌还是家世上,与司徒娇都是绝配。 只看这两人之间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温馨,更是心心相印的绝世良缘。 就算许飞翔曾经动过心思,此刻面对这两人,心中也只余下对他们的深深祝福。(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 这人又是谁 司徒家族的人是在老夫人过世的当天傍晚赶到安宁侯府的。 当他们看到府外高高挂着的白灯笼,一心只以为府里会零乱不堪,没想到从府门到内院,看到的却是下人各司其责,府内事务井然有序,灵堂也按规制丝毫不错。 心下惊讶之余,甚感安慰。 能在男丁都不在府内的情况之下,凭借几个女眷,还弱的弱孕的孕小的小,却能在老夫人过世以后,将丧事丝毫不差地办起来,可见这府里的女眷也并不如传言中那么柔弱不可用。 只是看到灵堂内只有司徒娇和个不认识的少年跪坐在灵前烧纸谢客,司徒族长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灵前谢客的事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再说了,司徒空那个林氏女生的庶女呢?她不是打小就被老夫人带在身边养着的,怎地老夫人过世了,都不见她在灵前尽孝? “怎地只娇娇一人在此?司徒锦呢?”司徒家族的人给老夫人进了香以后,即将接任的新族长司徒展扶起司徒老族长,有些不悦地问道。 “三叔有所不知,二妹妹前些日子受了点伤,暂时不能动弹,只能卧床休息。”司徒娇看着这个在族里排行老三的族叔,抿了抿唇恭敬答道。 跪在司徒娇身边的许飞翔身体不由僵了僵,司徒锦是如何受得伤,虽然许飞翔没有亲眼看到,不过到底是如何受伤的,许飞翔最终还是盘问得清清楚楚。 此刻许飞翔心里是十分紧张的,他知道若是司徒家族的人知道事实真相,他们要他替母受过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不过只是这届的新科状元罢了,虽非白身,却也还没有官职。 虽然许飞翔低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不过这灵堂内就那么几个人,他就算将头埋进裤档又哪里真能让人忽视? 这不,司徒家族的人下一息就将目光停在了许飞翔的身上。 杨凌霄其人,司徒家族上次来安宁侯府的时候都是见过的,虽然没怎么打交道,但是人到了面前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比之面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小书生,杨凌霄更加挺拔英俊,身上自有一种武将的威严霸气。 既然不是司徒娇的未婚夫,那么这人又是谁? 由于许飞翔一起低着头,司徒家族的人看不分明许飞翔的真实长相,心里只有一个疑问,这少年到底是何身份,安宁侯夫人居然用他在灵前答谢? “这位是?”上上下下打量了许飞翔良久,司徒展终于问出了所有人的疑惑。 “这位是许家表哥,今科文举状元许飞翔。”司徒娇十分平静地给大家介绍。 这下子司徒老族长终于了然地点了点头,虽然有些与理不合,在安宁侯府男丁都不在府的时候,让外孙子在灵前答谢倒也说得通。 只是司徒颖人呢? 司徒老族长在弄清楚许飞翔的身份以后,第一时间就询问起司徒颖的下落。 许飞翔张了张嘴,最终又垂下头去,他实在说不出司徒颖为何没有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最终依旧是司徒娇给出了答案:“大姑母前些天得了风寒,今日得知祖母过世,悲伤不已起不来身,在许府养病呢。” 司徒老族长不由皱了皱眉,老母过世,就算重病在身,爬也该爬来给老娘守灵。 罢了罢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能让这个当了状元的儿子过来在灵前答谢也算是有心了。 不过现在司徒家族的人过来了,这灵前答谢的事,也就不用外姓人了。 于是司徒展按照商定的方案,让司徒家族中的两个与司徒娇兄妹同辈的族亲替代了许飞翔的位置。 司徒家族带来的女眷也在灵前开始哭灵,因府里许多事需要司徒娇出面统筹协调,这烧纸钱的事,也交到了司徒族亲的手中。 司徒娇引了族人在外书房坐下,开始商议老夫人的丧事议程。 除了司徒娇,韩氏自然也在列。 不管韩氏对她如何,司徒娇都不希望驳了她的面子,再怎么说韩氏才是侯夫人,是这个府里的当家主母。 至于怀胎已经将近七月的周雅琪,司徒娇不是容任何人任何事去打扰她的,连慈安苑都没让她靠近,只让她在青松苑好生养胎。 在书房坐下,司徒族长先将林家那边的情况简单地做了个介绍,见韩氏和司徒娇都一脸的无所谓,最后提醒道:“虽然林家自顾不暇,不过丧讯还是要报的。” 韩氏点头道:“老族长放心,往顺平报丧的,在老夫人咽气后就出发了。” 老族长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全侄媳妇虽然柔弱些,办事倒还有些分寸,不过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司徒空父子那边可传了消息过去。 “二爷爷放心,父亲那边在祖母昏迷那日就传了消息过去,想必这时候父亲和哥哥已经在回京的路上。”算算时间,司徒娇觉得应该差不离。 “你父亲不是北边关的大帅吗?能回来?”听司徒娇说得如此笃定,司徒展惊讶地问道。 司徒顺是老族长的老来子,也是司徒展的最小的弟弟,因此司徒展极关心北边关的消息。 人人都知道,北边关刚刚与北辰国打了大战,就算是大获全胜,作为大帅司徒空也不应该离开边关的吧。 没有圣人的旨意,边关守将不得离开,违者斩! 这可是铁律! 可是司徒空是南陵国有名的大孝子,为了老娘可以违心送刚刚出生的女儿出府,为了老娘可以背弃对妻子的誓言,圣人自然要全他的孝心。 老娘病得都要死了,怎会也得给他机会回来尽孝的。 这也是司徒娇在老夫人昏迷以后,第一时间就去找圣人说话的原因。 只不给了司徒空机会又如何,上天都不帮他们母子。 司徒空就算动作再快,在老夫人咽气的那个时候,想必也刚刚离开边关启程回京。 就算他日夜兼程往回赶又如何,等他赶回来的时候,老夫人应该已经送进了皇觉寺的寄灵处。 司徒空回来看到的就只是一具棺木,这辈子他们母子也无法再有面对面的机会。 不过这些心里的话,司徒娇是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就连杨凌霄都不会告诉! 面对疑惑的司徒展,司徒娇用力点头:“肯定能回来!圣人在祖母昏迷那日就用特殊通道给北边关发了圣旨,也安排了接替的将军,北边关不会因为父亲和哥哥的离开生出不好的事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 母子缘尽 虽然司徒娇信誓旦旦说司徒空父子正从边关日夜兼程往回赶,不过司徒族长算了算距离和时间,心里还是犯了难。 就算司徒空父子真如司徒娇所说已经赶着回来,可是他们总不可能如那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往京都赶。 那八百里加急,可是一路不断地换人又换马,才有可能达成,况且说是八百里加急,每日有个六百里已经是顶破天了。 司徒空父子是人不是神,就算过每个驿站都换马,他们总还是休息,加上下雨刮风总会有些耽误,他们每日能赶个三四百里已经很不错了。 如此算下来,就算他们今日已经从北边关启程,回到京城至少也得七八天。 “你们可想好了在府里停灵几日?”半晌老族长问道。 “自然能停多久是多久。”关于停灵的时间,司徒娇早就提醒过韩氏,只让她往最长的时间去说。 韩氏不傻,自然知道其中的关窍,就算她与老夫人不对付,也不会拿她身后的事来作贱个死人。 听了韩氏的话,司徒老族长的长眉动了动。 他有心全司徒空的孝心,可是却不能真的无限期地让老夫人的尸身在府里停灵. 如今天越来越热,就算在灵堂里用上冰,也无法做到尸身不腐。 最重要是规制上也不允许。 南陵国皇室中人身后最多也只在宫里停灵九日,第八日入敛,入敛第二日即起灵送出宫去,至于何时下葬入土倒没有明确的说法。 根据安宁侯府的品级,老夫人最多能在府里停灵七日。 在这件事上,司徒族长压根就没有选择,最终只能按规制选取最长的时间,让老夫人在府里停灵七天。 至于入敛的时辰,则需请人算过才能确定,入敛后先将棺椁送入皇觉寺寄放。 等司徒空回了京都再扶灵回顺平,入司徒家族的祖坟,与老安宁侯合葬。 司徒老族长只能在心里祈祷司徒空能够赶在老夫人入敛着见老夫人一面,否则不知道司徒空会伤心成什么样。 定下了停灵的时长,那么入敛、起灵的时辰,自然拿了老夫人的生辰八字以及过世的时辰,去皇觉寺请了高僧指点。 韩氏又请了僧人来安宁侯府给老夫人做法事,从老夫人去世那日开始,每日三场法事,足足做了七日。 等到灵柩送入皇觉寺,法事继续,只是从安宁侯府换到了皇觉寺而已。 一直到老夫人的棺椁被送进皇觉寺,司徒空父子也没能如司徒老族长所期盼的那般赶回京城。 虽然遗憾,却也相当无奈,只能说他们母子缘尽。 司徒家族一行人,从顺平出来已经有十天了,如今老夫人的灵柩已经安置妥当,虽没见司徒空父子赶回来,也算是尽了力了。 此次来京都的大多是司徒家族的精英,出来的时间长了,族里的事务就全丢下了,就不准备再在京都等候司徒空父子归来。 在将老夫人送入皇觉寺以后,老族长将韩氏和司徒娇叫到面前道:“本想等着侯爷回来,一起回顺平县,却不知侯爷几日能赶回来,我们也不能总在京都等着,准备明日启程回顺平。” 韩氏沉吟半晌,又与司徒娇对了个眼神,最终露出个比哭还难看有笑容:“族里这次着实帮了府里的大忙,按理族里有事我不该阻了大家的归程。 只是族长也知道侯爷是最孝顺的一个人,这番日夜兼程赶回来,却只看到老夫人的棺椁,侄媳妇这心里实在是没底。 还请老族长和三叔叔在京都再多待几日。” 韩氏这话说是在理,老族长想要推拒还真找不到好的理由。 最后还是司徒展拍了板:“虽然族里事务不能耽误,嫂夫人说得也是实情。如此先让其他人返回顺平,我和爹爹就再留几日,或者再让老大也一起留下?” 司徒展嘴里的老大,是司徒老族长的长孙司徒雄,是顺平司徒家族新一代中老大,今年正好二十。 司徒家族的决定,让司徒娇十分满意。 而司徒空父子,也如司徒娇所猜想的那般,日夜兼程往京都赶,只用了八天时间就赶回了京都,在老夫人灵柩送去皇觉寺的第二天傍晚赶回了京都。 父子俩各带着一名亲卫打马而来,远远看到安宁侯府那满目的白色,还有什么不明白。 连日的餐风露宿,在这满目的白色之下,显得毫无意义。 还没下马,司徒空只觉得喉头一热,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眼前一黑,人摇晃着就要一头栽下马来。 幸好紧跟在他身旁的司徒顺虽然同样疲惫,却在看到那刺眼的白色时,心里已经有了准备,看到司徒空往马下栽,一个鹞子翻身,将司徒空接住。 紧随其后的司徒阳动作也不慢,翻身下马一把将受惊的马控制住,避免踩踏的惨剧。 将手上的缰绳交给恃棋,司徒阳过来扶住司徒空,见司徒空并没有昏厥过去,只是眼中少了些神采,知他是被噩耗给迷了心,连忙用了点力气在司徒空的手臂上掐了一把:“爹爹,咱们先进府再说。” 司徒空的确没有昏厥过去,只是原本一直吊着的那个母子能够再见上一面说上几句的希望破灭,给了他沉重的打击,才会一个没忍住喷出那口血来。 被司徒阳那么一掐,司徒空清醒了许多。 老夫人过世显然已成定局,只不知能否让他们母子再见上最后一面。 到底是上过战争打过战的人了,司徒空如今的心性倒是比以为硬了一些。 他稳了稳心神,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府里走去。 而此时府里也得到了司徒空父子回来的消息。 林管家带着人迎了出来,司徒展带着司徒雄也迎了出来,司徒娇则扶着韩氏与闻讯而来的周雅琪等在二门处。 远远看着两个如野人一般往二门而来的人,别说是周雅琪,就连司徒娇都红了眼圈。 从五月初十启程到五月二十到京都,只不过用了短短十天的时间,他们必定是日夜兼程,风雨无阻地赶路,看他们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如杂草一般的头发,还有胡子拉碴的脸,能不让人心疼吗? 司徒空哪里都没去,也不听任何人的话,到了二门仿佛没有看到韩氏和司徒娇她们几人,只直直地进了二门,往慈安苑去了。 只需看府里的情形,他心里已经明白老夫人的灵柩已经不在府里了。 可是他的心里又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此时的他仿若一具行尸走肉,完全沉浸在自个的思绪中。(。) 第五百七十章 误解 司徒空的模样吓坏了一群人,司徒娇连忙给林管家使了个眼色,林管家连忙跟了上去。 司徒阳只默默地看了周雅琪一眼,也跟了上去。 “你们且先小心些扶嫂嫂回青松苑。”司徒娇转身吩咐扶着周雅琪的春月和双喜,尔后扶起韩氏跟上司徒空的脚步。 于是除了周雅琪主仆三人,其他的人都默默地跟着司徒空来到慈安苑。 看着老夫人的遗像,司徒空缓缓跪下,趴伏在地久久没有动静。 司徒娇让司徒阳给老夫人上了香,尔后心疼地看着他憔悴而粗糙的脸,小声劝道:“哥哥且先回青松苑洗漱,用些膳再过来。” 司徒阳看了眼趴伏在地长跪不起的司徒空,摇了摇头。 司徒空这个样子,他着实不放心。 司徒娇的目光也落在了司徒空的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过很快就敛去了眼中的情绪道:“哥哥放心吧,爹爹这里有我呢!你且放心去吧。” 司徒展也连忙劝司徒阳,司徒空他们这行人显然已经有好些天没有洗漱,更另说好好休息过了。 “阳儿下去休息吧,娇娇留下。展弟也请先回。”司徒空嘶哑的声音传来,不但没让司徒阳放心,反而更多了几分对司徒娇的担忧。 司徒娇摇了摇头,对着满脸写着担忧的司徒阳和韩氏露出一个从容的微笑。 屋里很快就剩下司徒空和司徒娇,司徒空已经直起身来,只那么直挺挺地跪在老夫人的遗像前,目光中似孺慕似深情地看着老夫人,这样的目光令司徒娇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司徒空不说话,司徒娇自然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在离司徒空几步远的莆团上盘膝坐了下来。 良久司徒空才开了口,声音依然有些嘶哑,语气却显得过于平静,目光却依旧停在老夫人的遗像上:“你祖母真的是因为边关打了胜战欢喜过度导致的昏迷?” “爹爹觉得呢?”司徒娇并不直接问道,只反问道。 司徒空突然发出一阵比哭还难听的笑声。 他比谁都知道老夫人惜命,更清楚老夫人绝对不是那种因为他打了胜战立了功勋就会喜不自胜的人。 老夫人会为他取得的功勋而开怀,但绝对不会高兴的忘乎所以,所以老夫人昏迷的原因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看来爹爹是不相信的。”司徒娇十分肯定地说道。 司徒空的目光终于离开了老夫人的遗像,转过身来正对司徒娇,认真地打量起面前的女儿来。 记得他离开京都前,司徒娇的小脸虽然不能说有多么丰满,不过至少下巴应该还算是圆润的吧。 就算少女抽条,也不该如此瘦削。 若不是看到司徒娇脸色还算红润,司徒空真会觉得司徒娇是不是也身患重病呢。 不过想想韩氏柔弱,周雅琪又怀着孩子,想必这府里里里外外都是这孩子在操心,心里就不由一阵心酸和怜惜。 只不过司徒锦呢,不是说接回府来了吗,刚才应该没看到她吧。 他这个当父亲的回来,她不应该出来迎接吗? 难道又犯了什么蠢给关起来了?或者老夫人的死,就是司徒锦弄出来的祸? 顿时司徒空以为自个找到了真相,脸上闪过浓浓的戾气:“司徒锦人呢?” 司徒空脸上的戾气让司徒娇有些心惊,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司徒空真相。 顿了片刻,觉得这事儿与老夫人的死有关,就算瞒也瞒不了多久,决定还是如实相告:“二妹妹前些日子受了伤,需要卧床静养。” 这下司徒空更觉得自个找到了真相,腾起从地上站了起来,杀气腾腾地就往外走去。 司徒娇想不明白司徒空这突如其来的怒气从何而来,等到他快出了屋子,司徒娇才反应过来,司徒空应该是误解了她的意思。 他这是要去找司徒锦的晦气,这可万万不能。 别说老夫人过世与司徒锦没有一丝的关系,就算真有什么关系,若让司徒空这个时候去找司徒锦,那么司徒锦下半辈子能不能再站起来还真是个问题。 “爹爹,你且先听我说,祖母的事儿与二妹妹没有丝毫的关系。二妹妹伤在祖母昏迷前!”司徒娇连忙也从莆团上起来,飞快地跑向司徒空嘴里喊道。 盛怒中的司徒空,并没有听清司徒娇的话,脚步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司徒娇无奈只得用上内力,终于在司徒空出慈安苑前赶上了他的脚步。 一把拉住司徒空的胳臂,司徒娇几乎是将整个身体挂在司徒空的胳臂上,要不这样她压根就无法阻止盛怒中的司徒空。 这时坐在花厅中说话的司徒老族长等人听到动静,连忙赶了出来,见到司徒娇这般模样,心里自是震惊不已,这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可是当他们看到司徒空那怒不可遏又杀气腾腾的模样,再顾不得心里的震惊,纷纷上前拦住司徒空。 “侯爷,你这是要干什么?要去杀谁?!杀我还是杀娇娇,或者是杀……”韩氏看到司徒空抬手想要甩开司徒娇,顿时怒上心头。 “娘,爹爹误解了女儿的意思,他是要去找二妹妹。”既然圣人已经对老夫人的昏迷以及过世定了性,司徒娇就不能让韩氏在这里将司徒颖犯下的蠢事叫破,连忙打断韩氏。 韩氏心头一噎,顿时醒过神来,十分自然地接着司徒娇的话,惊讶地看着司徒空道:“去找司徒锦?侯爷不会是想让她在床上过一辈子吧!” 也许是没想到韩氏在提出司徒锦的时候,没有了以前的厌恶和漠视,也许是大家的劝阻起了效果,司徒空的怒气慢慢消了下去,总算是看到了司徒老族长。 “二叔……”哽咽地对着老族长叫了一声,司徒空潸然泪下。 司徒娇居然从声音中听出了几丝委屈,不由觉得有些恶寒。 重新回到老夫人的遗像前,有老族长在,这次司徒空平静了许多。 “我要知道娘过世的真正原因!”半晌司徒空才盯着韩氏哑着嗓子说道。 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不过既然司徒空坚持要知晓老夫人过世的原因,韩氏觉得完全没有瞒着他的必要。 更何况如此瞒着掖着,指不定司徒空又会迁怒到谁的身上,让真正的原凶在背后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的事儿,韩氏自是不愿意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智商直线下降 老夫人突然昏迷并去世的真相,在司徒家族到达安宁侯府的当日,就由韩氏与司徒娇一起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司徒老族长并司徒展和司徒雄三人。 其他人却一直以为老夫人是因为司徒空父子立下不世战功而兴奋过度导致二次中风所致。 得知真相,司徒老族长黑着脸半晌没有说话。 最后只盯着儿孙道:“此事你们都给我烂在肚子里!既然圣人给此事定了性,那么老夫人就是因过于高兴再次中风才去了的!” “是,谨遵父亲(祖父)教诲!”司徒展和司徒雄叔侄郑重点头。 在要不要把真相告诉司徒空这件事上,昨日在送走司徒家族族人以后,韩氏和司徒娇与老族长等人进行过郑重的讨论,最后达成了一致。 真相无需隐瞒,是谁的过失就是谁的过失。 只是在由何人告诉司徒空,又在何时告诉司徒空,大家各有不同的看法,谁说的都有道理,谁也说服不了谁。 “到时看情况吧,总之不能让别人替司徒颖那个不孝女背黑锅就是!”最后还是老族长的一句话结束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状况。 此刻司徒空的脸上写满了固执两个字,虽然无论韩氏还是司徒娇心里都明白在这个时候将真相告诉司徒空有些过于残忍。 不过以司徒空的固执和对老夫人的孝顺,若不告诉他,只怕他会想得更多,到时局面也许更加不可控制。 韩氏和司徒娇之间的眉目官司落在司徒空的眼里,让他越发觉得事有蹊跷,难道真的是另有原因? 司徒空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看向韩氏和司徒娇的目光凌厉了起来。 司徒空的目光隐含着什么意思,韩氏哪里还能不明白? 无非是轻重两种意思罢了。 轻则认为是她们在京都的人没能照顾好老夫人,让他连老夫人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重则指不定在心里想着是不是她们母女触犯了老夫人,甚至整死或者逼死了老夫人。 面对司徒空的目光,韩氏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愿说,只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司徒娇则回敬给司徒空一个冷冷的目光。 这人一对上老夫人的事儿,智商直线下降,低了不是一个两个档次! 面对韩氏的讥讽和司徒娇的冷眼,司徒空心里微微一窒,目光有些不自在地闪了闪。 只是当老夫人的遗像再次进入他眼帘的时候,他的心顿时又冷硬了几分,目光重新凌厉起来,扫过韩氏,最终定在司徒娇脸上:“我要真相!” “这事是……”屋子里的气氛越来越凝重,老族长终于开了口。 只不过老族长只说出这样几个字,就被司徒空抬手给打断了:“二叔当时应该并不在场,且让当时在场的人给我个真相!” 目光胶着在司徒娇身上,司徒空可以肯定司徒娇当时必定在场。 司徒娇冷冷地嗤了声,清冷的目光对上司徒空,让司徒空有片刻的闪神。 司徒娇的眼睛长得像极了韩氏,这一刻的目光也像极了二十年前的韩氏。 司徒娇抬了抬手,屋里的下人迅速退出。 司徒娇目光沉沉,不闪不避对上司徒空的目光,清冷的声音不缓不急:“爹爹要真相并不难。只是真相往往是最丑陋的,希望爹爹知道真相以后,不要动怒。毕竟圣人已经为祖母昏迷去世下了定论。当然爹爹无论怎样惩罚那个犯错的人,我和娘都是喜闻乐见的!” 虽然这番话没有直言事实的真相,不过还是让司徒空暗暗地长吁了口气。 这话里话外,最明确地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老夫人的事至少与韩氏和司徒娇没有任何的关系。 加上先前被司徒娇排除在外的司徒锦,再排除怀着身孕的周雅琪,那么这人必定至少不是安宁侯府的主子,至于奴才们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 那么那个人到底会是谁呢? 随着司徒娇平缓的叙述,司徒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拍案而起,又颓然跪倒在老夫人的遗像前。 司徒颖,他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出嫁近二十年随夫外放近二十年的妹妹,第一次回京都居然就害死亲娘。 面对这样的一个罪魁祸首,司徒空的心里既恨又茫然。 垂头沉默良久,司徒空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与老夫人的遗像胶着,嘴唇翕动,仿佛在与老夫人进行交流,眼中是浓浓的哀恸。 一时间屋里除了粗粗浅浅的呼吸没有其他的声音,流淌着浓浓的沉重和哀伤。 老族长几次张嘴想要说点什么,都被司徒娇摇头阻止,这种时候还是多给司徒空一些时间消化才好。 大约过了盏茶时间,只见司徒空对着老夫人的遗像重重地叩了三个头,尔后仰头一声长叹。 真相已经公布,时光不会倒流,老夫人的性命更是无法挽回。 至于司徒颖,只要她活着,这过失弑母的阴影,后半辈子总要让她背着记着! 司徒空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催眠着,努力让自个镇静下来。 老夫人已经过世入敛,现在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要让死者入土为安。 司徒空再次深深望了眼老夫人的遗像,起身对着司徒老族长一抱拳道:“还请三叔和二弟去外书房稍等,我去去就来。” 既然他已经回了京都,扶灵回乡这事儿就该提上日程,只是他连日赶路身上的味儿着实大了些,等天亮他还得进宫面圣,再怎么样也得先洗漱一下换上孝服才好。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大家在外书房重新落座,看着已经换上孝服的司徒空父子,老族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娘的灵柩如今寄放在皇觉寺,你有什么打算?” “自然是要尽快送她老人家回顺平让她入土为安。”司徒空的眼睛又有些湿润,他如此没日没夜地赶,依旧没见到最后一面,实在是大不孝啊! “你的意思是准备近日就抚灵回顺平?”老族长再三确认。 “没错,明日我自去皇觉寺我娘灵柩前祭奠,尔后进宫面圣。回来后就安排扶灵回乡事宜。”司徒空似乎早就有了决断。 “扶灵回乡自是必须的,让你娘入土为安也是应该的。”老族长到底是了解司徒空的,接下来的话自然是一针见血:“不过你是武将,又是北边关守军大帅,圣人只怕不会轻易答应你丁忧!”(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二章 这不是添乱嘛 司徒空面上一僵,他原本是想等到请了圣人有了结果再告诉大家,却没想到被老族长一语点破。 沉默片刻,司徒空有些歉疚地看了韩氏一眼,然后转向老族长道:“当年父亲去世,因母亲之故虽丁忧三年,却未能替父结庐守孝,已属不孝。 如今娘去了,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更乃大不孝。 唯有自请回乡,在父母墓前结庐守孝丁忧三年以报父母养育之恩,这事我已经想好了,你们切勿再劝。” 司徒空神色沉痛,言辞恳切,倒让老族长无言以对。 司徒娇闪过一丝讥讽抿嘴无语。 司徒阳几次要开口,却自知没有立场反对,只能闷闷地坐在一边。 最无谓的反倒是韩氏,脸色沉静眼中无波,只那么静静地听着,仿佛眼前的人和事都与她无关。 其实南陵国的丁忧制度对武将是另有规定。 武将丁忧不解除官职,而是给假百日,大祥、小祥、卒哭等忌日另行给假。 特别是像司徒空这样的边关守将,若按常规连回来奔丧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此次边关大捷,司徒空父子立下不世战功,令圣人对安宁侯府另眼相待,加之北边关还有个让圣人信任的凤将军,这才会开了特例。 司徒空能否如愿丁忧三年,既要看他的决心还要看圣人的恩典。 至于司徒阳,虽然是承重孙,不过上有亲父,他与司徒娇、司徒锦一样只需守孝一年,更无需解职,等老夫人入土以后,只怕还得重返边关。 司徒空是大孝子,他能够挺住没有倒下,已经算是不错了。 如今他要回乡丁忧,一时之间倒没人再反对,只看圣人如何定夺。 事情既无商量余地,大家都知多说无益,自是分头散去。 司徒空将司徒娇留了下来,司徒阳关切地看着司徒娇,一时之间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司徒娇知道司徒阳担心她,不由展颜一笑:“哥哥先别急着走,先让我给你请个脉。” 说罢让司徒阳坐下,细细替他诊起脉来。 大约小半盏茶的时间,司徒娇如释负重般地松了口气。 司徒阳这一路来餐风露宿,没想到这身子倒是壮实得紧,除去睡眠不足疲劳过度以外,倒没什么其他问题。 “哥哥,快回去歇下吧。你没回去,只怕嫂嫂也睡不安稳。 有一点得记住,虽然你们定然有许多话要说,不过今日时辰不早还是先好生休息,反正你这次回来总归还有机会和时间好好说说话的。”司徒娇确认司徒阳没有风寒什么的问题,心里一松,就有些促狭起来。 司徒阳脸上微微有些发烫,好在去边关几个月,风吹日晒的,脸皮子黑了不少,又与那些兵痞子混在一起,脸皮也厚了些,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司徒空没有表示反对,只让司徒阳明日记得早些起来,他们要先去皇觉寺给老夫人上过香再进宫面圣。明日不是大朝会的日子,早朝不会太久。 目送司徒阳离开,司徒娇在司徒空面前坐下,伸手也要替司徒空请脉,司徒空却将手移开寸许,显然不愿意让司徒娇替他请脉。 就算他自个不是大夫,他也知道这一路日夜奔波,身体早就已经是强弓之末。 他到底不年轻了,哪里能同司徒阳相比。 本就怀揣着焦虑,思虑极重,待到看到府里的白皤,更是肝胆俱裂,那一口喷出的鲜血就是最好的证明。 司徒娇就算心里不怎么待见这个父亲,却也不会容许他如此作贱身子,哪里会就此放弃。 她也没多做什么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司徒空说道:“祖母在天之灵,若知爹爹如此自暴自弃,也是会伤心的吧。” 不管老夫人是否真的心痛过这个唯一的儿子,既然司徒空自诩是孝子,就不应该让老夫人灵魂不安。 果然司徒娇此话一出,她再伸手过去,司徒空就没再闪避,任由司徒娇替他细细诊脉。 “爹爹郁结在心,尚有风寒侵体之症,得马上用药。”司徒娇说罢起身出去吩咐一直守在外面的李妈妈替她亲去药房抓药煎药。 在药还没送来之前,任司徒空如何提问,司徒娇只是抿唇不答,她得看着司徒空喝下药,才会慢慢替他释疑。 室内一片静谧,司徒空盯着司徒娇,他没想到这个女儿如此有主见,这还要挟上他了。 司徒空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怒气,只是怒归怒,最终却还是没有发出来,不过盯着司徒娇的目光中,那不满却是显而易见的。 突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司徒娇侧耳细听,眉头不由紧了紧,这大晚上的,许飞翔怎地来了? 这不是添乱嘛! 有心想要出去先支走许飞翔,却忽然想起以司徒空的内力,早就应该将外面的对话听了个分明,难怪他的脸色会黑沉如墨。 该来的,自是躲不掉! 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司徒娇索性对着外面扬声道:“请许表哥进来说话。” 未几门帘一掀,许飞翔就进了屋。 许飞翔虽然没见过司徒空,可是这年龄,这容貌,无需司徒娇开口介绍,他已经明白面前这位与司徒娇相对而坐是正是他的舅父安宁侯司徒空。 对着司徒空“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许飞翔趴伏在地:“外甥许飞翔见过舅父。” 原本他此来内心里多少抱着替母求情的念头,可是真正面对胡子拉碴,满脸憔悴的司徒空,那求情的话却无论如何再也说不出口,只跪伏在地给司徒空见礼。 “你……就是司徒颖与许明辉的儿子,今科文状元许飞翔?”半晌才听到头顶传过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一种涩涩的感觉在心口漫延,许飞翔哽咽道:“正是。请舅父责罚。” “呵呵呵”一阵涩涩的笑声过后,司徒空又道:“你有何事,需要我这个当舅父的责罚?” 许飞翔抬起头来,眼中含着愧疚:“是外甥劝阻不力,才让家母犯下大错。外甥枉读那么多的圣贤书,却一次次放任家母在外祖母面前任意妄为,最终铸下大错,是外甥无能!” 虽然许飞翔没有一个字是替司徒颖开脱的,却依然令司徒娇不喜,他这样与司徒空又有什么两样? 许飞翔会是第二个愚孝之人吗? 外甥肖舅难道不仅仅表现在外表,连性子和行事风格也相似吗?(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三章 这是要化悲痛为媒婆了 正在司徒娇思绪万千,为自个看走眼而懊恼的时候,却听司徒空阴冷的声音传来:“如此说来你这要替母受过?” 司徒娇抬头望去,只见司徒空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那冷峻的神色却是司徒娇从来不曾见过的。 这次司徒空从边关回来,给司徒娇的感觉到底与以前有些不同了,大概是经过了血的洗礼,人显得冷硬了许多。 虽然对老夫人的死伤心欲绝,对于没能见老夫人最后一面也是耿耿于怀,可是除了在府门前吐出那一口血以外,司徒空更多的表现出理性。 许飞翔被司徒空那么一问倒是愣了片刻,少顷却用力地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娘犯下的错,自然由娘自个承担。只是当日若外甥态度能够更强硬些,必然能够拦住我娘,拦住了我娘,外祖母的悲剧也就有可能避免……” 许飞翔后面还说了些什么,司徒娇没放在心上,她的思绪已经跑远了。 司徒娇并不觉得,那日许飞翔拦住了司徒颖,老夫人的悲剧就能避免,以司徒颖的性子,许飞翔阻得了一次,还能阻得了司徒颖一辈子不回娘家来? 许明辉的职务调整,司徒颖势必会想明白到底是谁动了手脚。 司徒娇敢动,就不怕司徒颖闹。 只是没想到司徒颖会直接找上老夫人,并且还是以出嫁女的身份向老夫人要钱财,这倒是司徒娇没想到的,也很是惊讶司徒颖的脑回路到底是如何长的。 至于许飞翔…… 司徒娇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正与司徒空说话的许飞翔,虽然看着有些读书人的迂腐,只要有人指引,假以时日倒也不失是个人才。 也不知司徒空和许飞翔都说了些什么,两人倒是越说越热乎起来。 等到司徒娇盯着司徒空将一碗黑乎乎的药喝了下去,许飞翔就起身准备告辞。 司徒空倒有些意犹未尽,看着许飞翔问道:“你且再坐一会,你吏部的考试情况如何?对差事有何想法?” 因提到差事,许飞翔重新落座:“吏部的考试没有问题,我想在翰林院当两年差,积累些经验,再谋求外放。” 司徒空盯着许飞翔足足有小半盏茶的时间,这才说道:“如此甚好。有何需要舅舅帮忙的,趁着舅舅还在京都,只要舅舅能帮得上的,你但说无妨。” 许飞翔起身对着司徒空深深一揖:“多谢舅父。” 虽然若有司徒空替他在吏部打个招呼,他的仕途必定会行得更通畅,但是许飞翔却绝口不提找司徒空帮忙的事。 等到许飞翔再次落座,司徒空又问道:“我记得你与阳儿同岁,今年该十八了吧,可成亲了?” 许飞翔脸上飞到一丝可疑的红晕,依然恭敬答道:“尚未婚配。” 司徒空眉头皱了皱,听许飞翔这意思,亲事尚未有着落? 虽是男子,十八岁也不算小了,同样十八岁的司徒阳都快当爹了! “可有喜欢的姑娘?”沉吟片刻司徒空又问道。 “尚无。”许飞翔的眼睛向一旁宛若入定的司徒娇偷偷瞟了眼低低道。 这一眼,许飞翔自觉并不起眼,却偏偏落入了司徒空的眼里,眉头不由又皱了皱。 若司徒娇没有与杨凌霄订亲,许飞翔本人倒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以司徒娇那不肯吃亏的性子对上司徒颖还不知鹿死谁手,只可惜司徒娇已经名花有主。 杨凌霄比起许飞翔来,不知要强上几多! 首先杨凌霄本人,无论性情和能力,都不是现在的许飞翔能够比肩的。 再说家世,在南陵国除了皇亲国戚,又有多少世家能及得过建国公府? 最后就是长辈,许府后院哪一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而建国公府后院干净,单单那陈氏对司徒娇比韩氏这个亲娘还要好上千百倍。 因此司徒空对司徒娇的这门亲,那是千万分的满意,他是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这门亲的。 “对自个的亲事可有什么打算?”司徒空这话问得差点让端坐在旁当背景的司徒娇笑出声来。 好在她脑子清醒得很,没让笑声溢出来,不过唇角还是往上微微翘了起来。 “自然,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然最好,最好是我自个喜欢的。”这下许飞翔的脸更红了。 司徒空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还有些脑子:“你娘可有替你相看?” 司徒娇眉头皱起,今日的司徒空着实让人大感意外,他不是应该悲痛欲绝的吗? 这是要化悲痛为媒婆了?或者说要插手许飞翔的亲事给司徒颖添堵? 这样的画风司徒娇表示有些难以接受。 “娘回京都后,一直在相看着,祖母和大伯母也帮着看了几家,还没有中意的。”许飞翔如实回答。 许飞翔这话出口,司徒娇不由睁开眼睛看了过去,却正对上许飞翔瞄向自个的目光。 许飞翔没想到司徒娇会突然睁开眼睛,慌忙移开眼神,脸都快红到脖子根了。 “你是不是喜欢娇娇?”司徒空的话很轻,许飞翔却听得如雷贯耳。 顿时惊惶得被自个的口水给呛住了,剧烈地咳嗽起来,想要开口否认,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地又是摇头又是摇手。 司徒娇忍住对司徒空翻白眼的冲动,只极不赞同地嗔了眼司徒空,伸手倒了杯茶水递给许飞翔。 有这样说话的吗?就是她没订过亲,当父亲的哪里能当着她的面如此问一个还没订亲的男子?就算对方是他的外甥,就算对方真的对他女儿有企图,这样问也不合适吧!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许飞翔喝了口茶水,清了清嗓子:“大表妹很好!飞翔的确十分欣赏,但只仅仅是欣赏而已。大表妹在飞翔的眼里就如同那九天仙女下凡尘,可远观却不可亵渎也!” 许飞翔的话,让司徒娇的脸不由微微发烫,她没想到能自个在许飞翔眼里是如此高高在上的感觉。 在许飞翔而言,他说的完全是心里话,再说杨凌霄的人,他已经见过,那是个比他出色许多的男子,也唯有那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司徒娇!(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这与揠苗助长有什么区别 许飞翔的话虽然没能彻底打消司徒空心里的怀疑,不过倒也放心一些,只状似无意地问道:“既然你是今科状元,必定有不少人家上门打听想要联姻吧。” 许飞翔的脸更红了,很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今日回许府,祖母和大伯母说有好几户人家使了人上门说合。外甥长年生活在凌州,对京都不了解,更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家合适。” 司徒空默了默,看着许飞翔道:“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婚姻之事乃结两姓之好,总要慎之重之。” 许飞翔连连点头,原本他还真的有些担心,他娘那个性子和眼光,他是真的怕给他找个与他娘那般没轻没重的女子。 如今她娘被祖母关在小佛堂,他的婚姻他娘多半是插不上手了,倒是让许飞翔暗地里松了口气。 若是舅舅能够提点他几句,那可就是再好不过的事。 只是许飞翔现在开不了这个口,且等等再说吧,总有机会的! 送走许飞翔,司徒空倒没再抓着司徒娇问这问那,夜深了,他也实在是乏得不行了。 挥挥手让司徒娇从书房退下,司徒空颓然倒在小榻上,脑海里翻江倒海一般,良久才从榻上坐了起来,合目打坐。 差不多两个时辰以后,一直忐忑地守在外面的林管家听到里面终于有了动静,亲自端了温水进去伺候司徒空洁面。 主仆俩在书房说了大约半个时辰的话,司徒空脸色平静地从书房出来,往二门内的慈安苑而去。 此时天才微微放亮,而青松苑、青云阁和梅苑却都依次亮了灯。 今日司徒空父子要先去皇觉寺,然后进宫面圣,自然要赶早。 当司徒娇来到慈安苑的时候,司徒空已经给老夫人上了一柱香。 “怎地不再睡会?”司徒空见司徒娇进来,不由皱眉问道。 “爹爹几时出发去皇觉寺?”司徒娇却不答反问。 “再等半个时辰。”司徒空的眉头依然不有松开,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答道。、 “我去安排下,让恃电和恃雷跟着你们同行。”司徒娇将手上的香插在老夫人遗像前的香案上,说着转身出了屋。 司徒空神色不明地看着司徒娇的背影,脑海中闪过司徒娇刚刚回府里的情景。 那个时候虽然司徒娇对他也不算亲热,可是也远不是如今这般的疏离,心中很是伤感。 很快司徒阳也来了慈安苑,总算让司徒空将这份伤感暂时放在了一边,与司徒阳小声商量起事情来。 “爹爹真的准备回乡结庐守孝三年?”司徒阳眉头紧锁,明显还是不赞同。 “嗯,我已经决定了!”司徒空神色淡然。 司徒阳默默地看着司徒空,半晌才道:“既然爹爹已经决定了,孩儿无话可说。” 大家匆匆用了些早点,司徒空父子带着几个护卫打马离开安宁侯府,往西山的皇觉寺而去。 “我怎么觉得你爹和你哥之间有什么事儿瞒着咱们?”望着远去的身影,韩氏揉了揉眉对司徒娇说道。 司徒娇心里也有这样的感觉,不过为免韩氏担心,还是笑着说道:“就算他们瞒着什么,如今他们人在京都,至少无需担心他们的安危。娘且安心吧。” 很快韩氏和司徒娇就知道司徒空到底瞒着她们做了些什么。 当宫里传出司徒空自请丁忧三年并向圣人提出申请提前让司徒阳承爵的消息时,母女俩坐在梅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想当初司徒阳的世子之位拖了整整六七年才办下来,没想到这爵位倒是说放就放,只是圣人会同意吗? 还没等司徒空父子从宫里回来,得到消息的陈氏方氏等人纷纷上过府来,询问真相。 “怎么说司徒空在此之前压根就没与你打招呼?”当她们在梅苑会合,看到的就是韩氏母女和周雅琪面面相觑的情景,不由纷纷抚额叹息。 这司徒空办起事来,还是如此不靠谱! 司徒阳经过这次边关的历练,虽说已经有了很大的长进,可是他到底不过才十八岁,就将诺大个侯府压在他的身上,司徒空难道就不会觉得担心吗? 这与揠苗助长有什么区别? 稍后传来的消息,总算让人安心了些,圣人最终只准了司徒空丁忧的申请,至于他提前让司徒阳承爵的申请圣人表示押后再说。 司徒空父子回到府里的时候,陈氏几个早已经告辞各自回府。 得知司徒娇和周雅琪此刻都在梅苑,司徒空父子也都来了梅苑。 时辰刚刚过午,想必父子俩还都饿着肚子,韩氏想着就要让林嬷嬷去小厨房给他们弄些膳食。 “娘,我去吧。”司徒娇连忙站了起来,自告奋勇地要去小厨房。 韩氏愣了愣,最后还是微笑着应了下来。 因着韩氏身子不好,府里又有个孕妇,因此梅苑的小厨房里常备着面条。 司徒娇的动作很快,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就重新回到了花厅,后面跟着两个端着素食和面条的丫环,顿时花厅时香气扑鼻。 因着守孝,荤食自是不能用的,因此司徒娇只得在汤和面上下了些功夫做了点文章。 这会子端上来的面条用撇去油花放凉以后的高汤揉成,里面还打了些鸡蛋,面汤也是用的自然也是撇清了油花的高汤,这样的面条看似清汤寡水,味道却着实不错。 司徒阳接过面条,唏哩哗啦就吃了起来,他已经快半年没吃过如此美味的面条了,就算只是素面,只要是司徒娇的手艺,那味道也是极美的。 司徒空则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面条看了好半晌,直到司徒阳快用了半碗,这才拿起筷子来,却只是将面条往一旁推了推,筷子只伸向那几碟素菜。 韩氏的脸色不由沉了沉,抿了抿嘴倒没说什么,只将目光转身狼吞虎咽的司徒阳,心疼的表情一览无遗,嘴里却嗔道:“慢些吃,又没人与你抢!” “好吃,妹妹的手艺越发精进了!”司徒阳将最后一口面汤喝下,放下手中的碗筷,一抹嘴道。 “不过是碗素面而已,能美味到哪里?”韩氏特意将“素面”二字咬得重重的。 “妹妹的素面比起外面的荤面还要美味几分!咦,爹爹为何不用?”司徒阳说着转向司徒空,大约是想要找个同盟军,没想到司徒空面前的面却没动一筷子。(。) 第五百七十五章 也许这辈子他就这样了 “呵呵,为父先用些素菜。”司徒空脸色一僵,只得打着呵呵道。 司徒阳看看韩氏,再看看司徒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爹爹若真的不饿,这碗面条索性就赏给孩儿吧!”司徒阳说罢,就伸过手去,准备将司徒空面前的那碗面端来吃掉。 “行了,你若真的没吃饱,让人再给你下一碗就是,这碗是娇娇特意给我下的,自是我用才是!”司徒空用手上的筷子挡住司徒阳伸向面碗的手,说着埋头吃了起来。 看着父子俩这有些小孩子抢食一般的行为,三个女人都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不过在司徒空吃完面条之前,谁也没有再说话。 司徒空吃得有些慢,似乎在品着这碗看似清汤寡水的面条到底有何不同。 等到最后一口面汤下肚,司徒空也同司徒阳一般长长地舒了口气:“娇娇的手艺的确不错,只是……” 司徒空盯着面碗,却没将后面的话说完,最后也只是将面碗往边上推了推。 “爹爹和哥哥吃着觉得好,我就开心。爹爹放心,我也不过只是去厨房里指点指点,并没有真的动手。我这双手啊,还得好生护着呢!”既然司徒空没将话说明了,司徒娇索性曲解司徒空的意思。 那面条里的乾坤司徒娇相信司徒空一定是吃出味来了,但是司徒娇不会让司徒空说出其中的蹊跷。 就算司徒空真要回乡守孝三年,司徒娇还是会将这个揉面的方子教给司徒空身边伺候的人,至于高汤相比司徒空是不会再用的。 司徒空是武将,若真让他吃上三年的素,等他回了京都,说不定真成废料了! 司徒娇前世在庵堂过了将近十年,对制作素斋很有经验,同样对如何将荤食制成别人眼里的素食也很有体会。 就比如今日这两碗面条,谁又能说这不是素面?却偏偏又能让吃的人确确实实吃出荤腥来。 这会子司徒空被司徒娇说得哑口无言,他吃都吃了,还能说些什么? 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司徒空何尝不明白,司徒娇这般做的根本原因,只是心里终究有些不舒坦。 老夫人对韩氏母子女三人的确有亏,可是人都已经死了,再计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心怀就不能宽大些? 若司徒娇知道司徒空心中所想,指不定会啐他一脸的口水。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等到丫环们上来将碗筷收走,司徒空清了清嗓子垂下眼皮道:“圣人已经同意我丁忧三年,我已经请了皇觉寺的慧觉大师算过起灵的时辰,扶灵回乡的时间安排在五月二十五辰时正。届时阳儿与我一起送灵柩返乡。” 韩氏沉默无语,周雅琪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话来。 司徒娇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终不得不开口问道:“爹爹和哥哥扶灵回乡准备在顺平多久?” 司徒空抬了抬眼皮:“我准备在顺平的祖墓结庐守上三年,你哥哥在你祖母做过七七之后就回京都来。” 韩氏的眉头微微挑了挑,脸色依然平静。 周雅琪倒像是松了口气。 见没人接话,司徒空继续说道:“按理你娘该与为父一同回顺平,只不过你嫂嫂月份大了,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产,身边总得有人陪着,加上锦儿又伤着起不了身,再说,你明年就要及笄,凌霄已经二十多了,你们的亲事也不能耽误,你娘自然不能跟着去顺平。” 司徒空的话虽然是对着司徒娇说的,事实上却是说给韩氏听的。 司徒娇看向韩氏,韩氏眉头已然皱起。 司徒空这话里的意思,他是连女儿成亲都不准备回京都了吗? 怒意慢慢溢上心头,韩氏沉着脸问道:“侯爷这是准备三年不回京都?” 司徒空愣了愣,看着韩氏方要点头,目光扫过司徒娇心里却又踌躇起来。 儿子成亲他没能在府里操执,那却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毕竟那个时候他作为镇边大元帅,身不由己。 女儿成亲,他虽然丁忧在身,若不回京都,还真的说不过去。 只是他心里还真已经打定了三年丁忧就在顺平的祖墓结庐三年不回京都的打算。 “娘,你又何必为难爹爹。”司徒娇垂眸轻声道。 司徒娇的声音虽然低,这花厅里所有的人却能听得清清楚楚。 司徒空心里不由一窒,对儿女的愧疚袭上心头。 只不过这愧疚虽浓,却依然敌不过没能见上老夫人最后一面那深沉沉的哀痛。 半晌司徒空强压下心里的愧疚哑声道:“目前我也说不好多久才会回京都。也许到时跟着阳儿一起回京都,也许等到娇娇成亲前回京都,也许三年丁忧满才回来。” 也许这辈子就陪在爹娘身边了!只是这最后一句,此刻的司徒空却无论如何也没敢说出口。 司徒空的话虽然没给大家一个固定的时间,不过总归没将话说死,韩氏脸上的怒意渐消。 “我去找老族长他们说事,阳儿这两日先好生休息,顺便收拾去顺平的行装。”司徒空站起身来,丢下这样一句话,抬腿离开了梅苑。 司徒空前脚出刚出花厅,韩氏终究意难平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摔在了地上,一声清脆的瓷器破碎声,让司徒空的脚步缓了缓。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司徒娇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娘,看看咱们得替哥哥准备些什么?” 司徒空知道从今以后,他与韩氏之间的关系只怕更难修补,与一双儿女之间的关系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一阵阵苦涩在心口漫延,是比黄莲还要苦的苦涩,只是这苦却无法说出口。 也许这辈子他就这样了,想孝顺父母,最终父亲被他的妾室所毒害,母亲连最后一面都不能见上;想爱护妻子,最终伤她最重的人是他;想宠爱儿女,将刚出生的女儿送出府去的还是他…… 他这一身似乎做错了许多事,又仿佛一切都身不由己…… 踉跄离开梅苑的司徒空,神色恍惚,让紧跟在他身后的林管家十分担忧,心里对司徒空的行事风格多少还是不认同的。 想要开口劝上几句,到底没那个立场,只得上前一步扶着司徒空去了外书房。(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又伤了娇娇的心 忙碌了几天,终于司徒空父子扶灵送老夫人的灵柩去了顺平。 府里安静下来,韩氏却病倒了。 “娘,你这心里到底还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司徒娇替韩氏请过脉,眉头微蹙,看着神色怏怏的韩氏道。 韩氏的身体没什么大的毛病,不过就是郁结在心,又在皇觉寺吹了些风,如此这般人就倒下来了。 “娘无事,只是累了些,歇歇就好!”韩氏有气无力地拍了拍司徒娇的手。 骗谁呢!就算司徒娇没医术在身,只看韩氏那怏怏无神的脸色也能知道她并非只是累着了。 不过司徒娇也不揭穿韩氏,默默地看着韩氏,半晌才道:“那娘将药喝了好生歇着,我去看看嫂嫂。” 一提到周雅琪,总算令韩氏脸色稍霁:“去吧,让你嫂嫂别忧心,我休息两日便好。” “嗯,娘可得快快好起来。若不然我可挡不住嫂嫂。”司徒娇知道要转移韩氏的注意力,唯有周雅琪肚子里的孩子。 伺候韩氏喝了药看着她沉沉睡去,司徒娇这才准备去青松苑。 她前脚刚出韩氏的屋,林嬷嬷就跟了出来,心疼地拉住司徒娇的手小声道:“小姐放心,夫人这里我会劝着些。这段日子小姐也累着了,去看过世子夫人早些回青云阁休息休息,看你这青影用粉都遮不住了。” 司徒娇鼻子不由一酸,连不是身边伺候的林嬷嬷都能注意到她,韩氏身为母亲却丝毫不曾在意,只沉在自个的喜怒哀乐之中。 “谢谢林嬷嬷,我会注意的。娘这里嬷嬷多费心劝解。”司徒娇深吸了口气,脸上绽开笑颜真诚道谢。 目送司徒娇带着丫环婆子远去,林嬷嬷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韩氏的屋里,在韩氏身边坐下,伸手替韩氏掖了掖被子,不由又轻轻叹了口气。 “红袖,我是不是又伤了娇娇的心?”原本以为已经睡沉了的韩氏闭着眼突然说道。 林嬷嬷心头一惊,看向韩氏,却见她闭着眼睛依然睡着。 难道是她幻听了不成? 林嬷嬷好生疑惑,却见一滴眼泪从韩氏的眼角顺着鬓角缓缓流下。 这下林嬷嬷可以确定,事实上韩氏并没有睡着。 拿过帕子替韩氏印去眼角鬓角的泪水,林嬷嬷温声劝道:“小姐千万别想多了,小小姐是个孝顺的孩子,只要你身子骨好好的,她就开心!” 只有她们主仆的时候,林嬷嬷总是喊韩氏为小姐,一如她们在韩府时。 “我真是没用,总是有意无意地伤害她!”韩氏的眼泪越发不可控制。 林嬷嬷再次叹了口气,却没再开口劝,让韩氏哭上一场,将心里的郁结发出来总好过闷在心里。 也许是药力的作用,也许是哭了一场心里松快了些,原本无声抽泣的韩氏,呼吸慢慢沉静下来,这次想必是睡实沉了。 再说司徒娇先去看了周雅琪,见周雅琪精神不错,陪着周雅琪在青松苑的院子里走了会,这才告辞去了锦绣阁。 “大姐姐,听说母亲病了,可严重?”一见到司徒娇,司徒锦就关切地问道。 “无事,就是吹了些风,喝了药睡下了。”司徒娇在司徒锦床边坐下,一边替她请脉一边说道。 这些天司徒娇要忙的事着实多了些,司徒锦这里她已经好几天没过来了。 虽然她一直有吩咐李妈妈替她看顾司徒锦,心里多少还是有些记挂着。 司徒锦不过才十三岁,若因此落下病根,可不是好玩的事儿。 不过司徒锦似乎恢复得相当不错,从受伤到今日刚好二十日,若有人扶着,司徒锦已经可以靠着垫子在床上坐上半盏茶的时间了。 不过为了更好的恢复,司徒娇和李妈妈都给司徒锦下了死命令,就算躺着不好受,每日最多可以由人扶着靠在软垫上坐五次,每次不得多于半盏茶。 如今的司徒锦早不再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司徒锦,她心里更加明白司徒娇她们是为了她好才会下这样的命令,何况司徒锦向来就是个惜命的人,故而每次都是老老实实地听从医嘱,实在是个极配合的医患。 这会儿司徒娇替司徒锦诊过脉,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嗯,恢复得不错。我把药方调整调整,每日里配合按摩,再过个把月下地稍稍走走应该是完全可能的事儿了。” “真的吗?前日爹爹来看我的时候,李妈妈还说最少还需要三个月才好下地走动呢。”司徒锦又是喜又是疑。 司徒空来锦绣阁探望司徒锦那日,司徒娇正好去了东郊皇家别院。 因老夫人过世,太上皇那边的针灸已经断了一次,加之太皇太后受了风寒,头疼病又犯了,因此司徒娇只得抽空去了一趟东郊的皇家别院,替太上皇和太皇太后施针。 李妈妈对司徒空所说的话,自然是司徒娇预先交待的。 虽说司徒娇不能肯定司徒空何日会想起锦绣阁里养伤的司徒锦,不过她知道司徒空在离开京都之前,一定会抽空去看看司徒锦,好歹那也是他的亲生女儿。 果然那日司徒空有了一点儿空闲,临时抽空去了趟锦绣阁,虽然时间很短,依然让司徒锦开心了好长时间。 “若不那么说,又怎能让他心生愧疚?”司徒娇一付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司徒锦张着嘴半晌没有说话。 司徒锦那傻呆呆的模样取悦了司徒娇,伸手在她养肥了的小脸上轻轻地掐了一把笑道:“傻了?” 尔后笑容渐消,垂眸微微一叹道:“爹爹的心里始终是孝道大过天!可是咱们是他女儿啊,总要设法子在他的心里占那么一点位置才好吧! 我有亲娘有兄长还有个好姻缘,就算爹爹完全忘了我,也无事。 二妹妹却不同,虽然娘也是你母亲,哥哥也是你兄长,到底差了一层,能让爹爹记着总是好的。” 司徒锦的脸上闪过一丝伤感,不过很快就绽开了笑颜,拉住司徒娇的手,有些亲昵也有些娇憨地说道:“如今母亲和兄嫂对我都挺好的,更何况我这不是还有姐姐嘛!” 司徒娇伸出空着的手点了点头司徒锦的额头笑骂道:“看来你这丫头可是吃定我了!” 姐妹俩相对吃吃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网) 第五百七十七章 眸中闪过一丝愧疚 当司徒娇从锦绣阁出来的时候,已然到了日落时分。 站在锦绣阁外,沐浴在夕阳的余辉之中,司徒娇一时间有些怔忡。 “小姐可是先回青云阁稍稍休息休息?”春竹有些心疼地看着司徒娇略带疲乏的小脸。 司徒娇晃了晃脑袋,抬手揉了揉额头:“陪我去后院练练松松骨再回青云阁吧。” 再有半个时辰小姐就该去梅苑陪夫人用膳了,这时候去后院松筋骨,等回到青云阁,玉兰姐姐还不知会如何怪她不懂得心疼小姐呢。 春竹就有些迟疑起来:“小姐……” 司徒娇却没容春竹再说什么,直接吩咐春梅道:“你先回青云阁,让玉兰准备好洗浴的热水,我和春竹一刻钟后回青云阁。” 说罢率先向后院的练武场行去。 这些天整日睁开眼睛就是忙老夫人的事儿,司徒娇已经快有大半个月没去练武场。 再不去松松筋骨,司徒娇觉得自个儿的手脚都快僵了。 司徒娇与春竹在练武场呆的时间并不长,毕竟梅苑用晚膳的时辰每日差不多是固定的。 韩氏并不喜欢司徒娇习武行医,为了照顾韩氏的心情,平日里除了晨起的早锻炼,司徒娇几乎从来不让韩氏知道她一直都在练功。 就如同医术一样,除了几位贵人和自家亲近的,司徒娇并不接受外人的求医。 今日韩氏病着,司徒娇更不可能惹韩氏不开心。 接近平日晚膳的时辰,一身清爽的司徒娇依旧带着春竹和春梅来到梅苑,见韩氏精神似乎还不错,此刻坐在榻上正与林嬷嬷说话,像是在处理家务,心里顿时松了口气:“娘身子可好些了?府里的事务,娘直接交待下去就是,没得再累着身子。” “娘好多了,不过就是些微小事,累不着娘。倒是你,可有歇息?”韩氏拍了拍身边的床榻让司徒娇在身边坐下,拉着司徒娇的小上下打量,眸中闪过一丝愧疚。 “嗯,去看了嫂嫂,又去看了二妹妹,也歇了会儿。”司徒娇晃了晃被韩氏抓着的小手,俨然撒娇的小女儿样笑弯了眉眼。 “这些日子你却是比娘还累些,看你这小脸都没二两肉了,等会用了膳早些回去休息。”韩氏说罢就让红珊去小厨房传膳。 在等小厨房送膳食过来的时候,韩氏同司徒娇提起了一个人,此人从铁城来,是与魏慎一起来京都参加武举的举子,姓赵名奔。 “……赵家那小子人品不错,赵家人口简单,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哥哥姐姐都已经成亲,赵家后院更没有什么糟心的事。你姨母的意思,可以考虑考虑,娇娇怎么看?”简单地介绍过赵奔其人其事以及赵家,韩氏盯着司徒娇问道。 司徒娇扬了扬眉问道:“那赵奔今年多大岁数了?” 能来京都参加武举的人,年龄上大多都不算小了。 司徒锦今年不过才十三岁,若年龄相差太大,让人家等几年总归不太妥当。 被司徒娇这么一问,韩氏拍了拍额头笑了起来:“看我这记性,什么都说了,倒是忘记告诉你赵家小子的年龄。那孩子今年也不过十六岁。” 十六岁的武举,这次虽说没进前三甲却也是中了武进士的,看来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只是那赵奔虽不是长子,其父大小也算是个官员,赵夫人会乐意自个如此有出息的儿子娶个庶女回去吗? 不过让双方相看相看也没什么问题,若双方真能看对眼,倒也算是良缘。 司徒娇沉吟半晌,既不愿意错失良缘,也不愿意司徒锦心有委屈。 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内心里还是觉得应该问过司徒锦本人的意愿为佳,她可不想结亲结出个冤家来。 于是看着韩氏道:“这事不急,让我先探探二妹妹的口风。” 韩氏知道司徒娇的主意极正,既然她这般说,也没再强求,只将这事先放在一边。 陪着韩氏用过晚膳,司徒娇没在梅苑多留,与韩氏告辞带着春竹和春梅又去了锦绣阁。 此时司徒锦刚刚在春桃的伺候下用过晚膳,见司徒娇又过来,心里觉得有些惊讶,却也十分开心。 当日舍身冒险替韩氏挡下司徒颖那一撞,虽然让她身体受损,却让司徒娇对她更多了几份亲近,总归还是值得的。 司徒锦头枕着软枕,一头秀发散开,因司徒娇的到来而愉悦的心情,让她的脸上带出了真诚的欢喜。 笑容让司徒锦的小脸露出两个隐隐约约的酒窝,比之以前那个总是横眉冷对的司徒锦,那可是甜美可爱多了。 司徒娇在司徒锦的床边坐下,拿起司徒锦随手放在床边的书籍翻着看了看,尔后挥手让丫环们退下,这才促狭地对着司徒锦眨了眨眼睛道:“刚才娘与我说了个人,就过来同你说说。” 司徒锦先是一愣,片刻过后明白过来司徒娇说的是什么意思,白皙的小脸顿时飞上红晕。 “你也别害羞,这可是关乎你一生的大事,你是如何想的,尽管说来就是。”司徒娇见司徒锦还没听她说出什么就已经羞得要将头埋进被子里,不由摇头笑道。 “我,我都听母亲和大姐姐的。”司徒锦已经羞得连脖子根都红了。 “那可不行,无论那个人在别人看着有多好,总归要二妹妹能够看得上才成。”司徒娇正色道。 尔后将赵奔的情况以及赵家的情况慢慢说给司徒锦,最后叹道:“说实在的,若赵家在京都,我还是比较看好的。铁城虽然离京都并不远,到底是离了京都。” 她们虽非一母同胞,到底都是司徒空的骨肉。 司徒空名下也不过只一子二女,司徒娇心里还是希望能够在京都替司徒锦找个合适的人家。 当然若司徒锦与那个赵奔真的有缘,将赵奔留在京都倒也不是件难事。 好歹那赵奔也是个武进士,就算不用安宁侯府的权势,司徒娇也有办法将赵奔留在京都的军营里,当然还得看赵奔本人是什么个意愿。 见司徒锦半晌没有出声,目光定定地看着远处,也不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司徒娇也不催她,若在一年前,司徒娇怎么都不会管司徒锦的事儿的,只是经过近一年来的磨合,多少生出些姐妹之间的情谊,能让司徒锦寻个好去处,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儿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八章 怎么就那么爱操心 良久司徒锦才轻声恳求道:“大姐姐让我好生想想,可好?” “嗯,我也只是来告诉你有那么一个可以相看的人,倒不是要你马上答应。若你觉得离开京都也无妨,到时我可以借着魏家表哥表嫂将人约来府里,让偷偷看上一眼,甚至还可以安排你们见上一面说上两句。”司徒娇安抚显得有些焦躁的司徒锦。 在让司徒锦考虑的同时,司徒娇也没闲着,她得赶在司徒锦考虑清楚之前,亲自去见一见那个赵奔。 中了武进士的举子们自然都是有意从军的,这些人目前大都在京都的西山大营中受训,赵奔自然也不例外。 南陵国的武进士经过西山大营的短期集训,大多会被送往各地的军中效力,任七品以上的武官,少数出色的则会被羽林卫队和宫中侍卫队收入囊中。 这次在西山大营当教官的除了韩大将军韩杰志,建国公杨耀辉,还有羽林卫队统领韩鹏程,禁卫军统领杨凌霄,都是司徒娇亲近的人,因此司徒娇要见赵奔并非难事。 当然就算没有这四个人,司徒娇要见赵奔也是轻而易举的事,谁让赵奔的爹是司徒娇姨父魏的副官呢。 说起来,那赵奔要比魏慎小整整六岁,却是魏慎妥妥的小跟班。 他之所以会进京考武举,还是受了魏慎的影响。 当晚杨凌霄再次掩人而耳来到青云阁,司徒娇索性就向杨凌霄打听起赵奔来。 “赵奔?铁城来的那个蛮小子?”杨凌霄眉头皱了皱,神色有些不愉,一双眼睛沉沉地盯着司徒娇。 “没错,我问的的确就是铁城来的那个赵奔。”司徒娇窝在杨凌霄的怀里,并没有看到杨凌霄有些不愉的目光,只点头表示肯定。 “你要见他作啥?”杨凌霄脸色显得更加黑了,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咬牙切齿。 只可惜司徒娇兀自沉浸在得来全不费功夫的窃喜中,压根就没听出异常来,只继续絮絮叨叨地说道:“虽然得替祖母守孝一年,不过二妹妹已经十三了,她的亲事也不能耽搁。孝期中订亲是不可能的,但是相看人家还是可以的。正好今日姨母向娘推荐了赵奔,我呢就想着先相看相看。 若真的不错,再让二妹妹自个看看,双方都中意的话,就先交换个信物将这事定下来,等到一年后出孝,就可以过礼下定将亲事正式定下来。 那个时候二妹妹也有十四了,就算及笄以后就成亲,准备起来时间上也不会显得太局促。” 随着司徒娇的絮叨,杨凌霄的脸色慢慢好转,眼中却是浓浓的心疼,伸手轻轻掐了掐司徒娇的鼻子,无奈叹息:“你啊,怎么就那么爱操心?” “也不算是操心吧,就是想着成亲嘛就是要结两姓之好,像我娘那般的苦处,能避免自然得避免。”司徒娇抬起头来盯着杨凌霄,脸上极其郑重。 “我明白了,你是想着连那赵太太一起相看。行,明日我与鹏程商量一下,看怎么约才好,总不能就大咧咧地告诉赵奔有人要相看吧!”杨凌霄低头吻了吻司徒娇那双犹如天上星辰般晶亮的眼睛,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有了杨凌霄出面,又有韩鹏程从中周旋,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 第二日末时许,杨凌霄就让人给司徒娇送来了消息,已经与魏慎和赵奔等武进士约好,在两日后去东郊的小跑马场比试骑射。 到时有家属的带家属,若不出意外赵奔应该会带上正在京都照顾他的赵母同行。 韩氏得知司徒娇的打算,打心里是不太赞同的,毕竟安宁侯府还在热孝中:“娇娇,这事儿恐怕不妥,再怎么说你还有孝在身。” “娘放心,我心里有数。”既然杨凌霄和韩鹏程共同安排了这次聚会,自然早就替司徒娇铺好了路,自不会从这场聚会传出一丝一毫对司徒娇不利的言论。 见韩氏依然一付忧心忡忡的模样,司徒娇不得不耐下性子来将那日的安排细细告知韩氏。 “你是说你舅母和姨母都会去?”韩氏倒真没想到方氏和韩敏芳那日都会去赶热闹。 “没错,还不只是舅母和姨母,几位表嫂也是会去的。陈姨母也会带上浩浩一起去。若不是娘的确不适合在那里出现,舅母她们还真的想邀你一起去散散心呢!”司徒娇有些遗憾地看着韩氏。 韩氏是安宁侯府的当家主母,老夫人刚刚过世不到一个月,她自然是不可能出现在那种场合。 司徒娇却不同,谁让她那日原本就会去东郊的皇家别院,届时由玉瑶公主带着她出场,一切都会变得理所当然。 “你啊,为了她居然还要惊动公主,还真是!”韩氏听罢不由摇了摇头,指着司徒娇气恼不得。 “这可是公主自个提出来的,她也是想光明正大地与二表哥见上一面嘛。”司徒娇对着韩氏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让韩氏更是哭笑不得。 司徒娇此时脑海里却是另一付场景。 昨夜杨凌霄过来告诉她两日后跑马场的具体安排,告诉她到时玉瑶公主还会凑上一脚。 司徒娇哪里还会不知道玉瑶公主心里的想法,玉瑶公主定然是在听说了韩鹏飞也会去东郊的小跑马场,才会如此积极。 若只为司徒锦的事,就算这次聚会是为了她方便考查赵奔母子,玉瑶公主也不一定会凑上这一脚。 见两日后的聚会安排得面面俱到,韩氏心里总算放心了许多,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索性吩咐司徒娇尽心替司徒锦把关:“那你可得看仔细了,要结亲,总还是得慎重些才好。” “娘,我会用心看的!就算那赵奔再好,若赵太太不是个省事儿的,我也是不愿意将二妹妹嫁去赵家的!”司徒娇在离开梅苑回青云阁前如是对韩氏说道。 韩氏在司徒娇离开以后,坐在榻上沉吟了半晌,看着林嬷嬷幽幽说道:“娇娇这孩子看着是个心大的,事实上却是个锱铢必报的,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 林嬷嬷看着有些伤怀的韩氏,只得好言好语地劝慰韩氏:“小小姐孝顺又贴心,小姐把心放宽些,日子只会越过越顺心。” 林嬷嬷是韩氏的陪嫁丫头,司徒空与韩氏这一路走来是什么个情形,她却是全程看着过来的,司徒娇那话里所隐含的意思,她自然听得分明,可是她能说什么呢?(。) 第五百七十九章 越发孩子气了 东郊小跑马场聚会那日,司徒娇先去的是东郊的皇家别院。? ??.?r?a?n??e?n ` 如今太上皇的身体已经越发硬朗,除了唇色与正常人有些差异,其他的几乎与常人无异。 听说今日小跑马场有今年新进武进士的骑射比试,不由就起了意,决定与玉瑶公主一起去凑个热闹。 这让司徒娇觉得很有一种无力感,太上皇和公主同时驾到,她还如何考查赵奔母子? 这对父女还真是歪楼专家! 可是太上皇和公主都已经起了意,又岂是司徒娇这个小小臣女能够阻挡的? 最后不得不给杨凌霄送信,说明太上皇的意思。 好在太皇太后和惠太妃没有凑热闹的打算,好在今日的聚会本就是小范围的聚会,好在今日的聚会有杨凌霄和韩鹏程在,因此就算太上皇是临时起意,跑马场的安保问题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不过就算如此在得知太上皇会跟着玉瑶公主一起出现,还是让杨凌霄和韩鹏程忙了好一阵子。 大约看到司徒娇脸上有些郁色,太上皇故作生气地瞪了司徒娇一眼道:“只许你和玉瑶去凑热闹,简直是典型的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娇娇若你再不开颜对他笑个,只怕我父皇还会说出更让人哭笑不得的话来。我父皇如今啊,却是越发孩子气了!”在司徒娇面前,如今玉瑶公主打趣起人来,那可是不会顾及太上皇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自个就够孩子气的,还好意思说你父皇!”惠太妃正逗着已经八个多月的福王玩呢,听到玉瑶公主的话,不由瞪了玉瑶公主一眼嗔道。 自从太上皇带着惠太妃及其一儿一女,外带太皇太后在东郊的皇家别院关起门来过日子,这五人过的日子倒是越发像是平常的人家,气氛温馨和谐,也难怪太上皇也好,太皇太后也好,就对东郊别院情有独钟乐不思蜀了呢。 当司徒娇跟着太上皇和玉瑶公主一行来到小跑马场,跑马场上虽然人并不算多,气氛却已然十分热烈。 司徒娇他们这行人进来没引起太大的动静,倒正合了太上皇的意,同样也如了司徒娇的愿。 等到看着司徒娇将太下皇安置妥当,陈氏悄悄地招手,将司徒娇招到她们一堆妇人身边,对着太上皇抬了抬下巴问道:“怎地想起来的?” “还不是玉瑶,兴奋的露了马脚,太上皇听说今日来的除了杨大哥和大表哥身边的几个人,都是今年的武进士,就想来看看这些进士们的身手。”司徒娇嗔了眼到处张望寻找韩鹏飞身影的玉瑶公主小声说道。 司徒娇与陈氏小声说着话,又与方氏、韩敏芳用眼神打了个招呼,同时不露痕迹地扫了眼四周的妇人,其中也只一个是生面孔,神情看着有些拘束,年龄与陈氏、方氏相仿,猜想那应该就是赵奔的母亲吴氏。 “小浩和暄暄呢,没来吗?”司徒娇四处打量,既没看到杨凌浩,也没看到魏暄,不由有些惊讶。 那日杨凌霄却是明确地告诉她陈氏会带上杨凌浩,王氏会带上魏暄。 陈氏一指场中,没好气地说道:“那不是嘛,非要跟着他大哥带着他骑马跑上一圈,引得小魏暄也闹着让他爹带着他跑一圈呢。” 司徒娇定睛往跑场上一看,那个在马上兴奋得抬起屁股又蹦又跳又喊又叫的,可不是正是杨凌浩嘛。 至于魏暄到底年纪小了些,就算魏慎只是骑着马慢跑,也吓得他窝在魏慎的怀里不敢动弹。 陈氏几个知道司徒娇今日来跑马场为了什么,只不动声色地将司徒娇介绍给赵母吴氏。 因韩敏芳的关系,吴氏自然听说过司徒娇,也知道安宁侯府如今正在热孝中,有些惊讶司徒娇会出现在今日这种场合。 “你应该也听说过,娇娇有一手好的针灸技艺,她每五日都会来东郊替太上皇施针,今日正好是五日一期的施针日子。 惠太妃是娇娇的小姑母,玉瑶公主是惠太妃所生,与娇娇可不正是表姐妹。玉瑶公主要过来凑热闹,这不就将娇娇也给拉了过来。”韩敏芳见吴氏面有讶色,生怕给吴氏留下不好的印象,连忙按预先套好的说辞对吴氏解释道。 吴氏往韩敏芳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边玉瑶公主还在翘首寻找她的心上人,虽然这是吴氏第一次见玉瑶公主,但玉瑶公主身上天然自成的贵气看着就与众不同。 吴氏没想到第一次跟着儿子出来聚会,就能遇到公主,心情既紧张又兴奋,不由有些惶然地低低问道:“要不要上去行礼问安?” “不用不用,公主他们来的时候就是悄悄的,必定不想扰了大家的兴致。”陈氏连忙摆手。 若要与玉瑶公主见礼,那么太上皇那里又要如何? 索性玉瑶公主也怕大家不自在,自在那边对着这边笑着远远地摇了摇手,让大家各自安心观看闲聊。 司徒娇怀着目的而来,不动声色地坐在这一堆妇人中间,也不主动引出话题,只偶尔插上一句半句。 韩敏芳几个问起安宁侯府这些日子的情况,司徒娇一一做了问答,期间自然少不得要提到司徒锦的情况。 “你那二妹的伤势如今可好些了?”问过韩氏的情况,又问过周雅琪的情况,最后韩敏芳的话题很自然地扯到司徒锦身上。 “本就不是多大的伤,只是怕她年龄小不注意,这才将伤势说重了些,拘着她在床上养着,总不能让她小小年纪就落下病根。”司徒娇笑着答道,面上有着淡淡的宠溺。 “只是庶妹罢了,值得你费那么大的心思!”方氏嗔了司徒娇一眼,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 “她到底也喊我娘一声母亲,那日又是护我娘才被伤着。我这做姐姐无论如何也得让她后半辈子无忧才好。”司徒娇微微敛了敛目,面上神色淡淡。 方氏只是笑笑,没再说什么。 不过大家的话题却由此偏到了嫡庶之上。 这些妇人个个都是正妻,且还都是后院干净的正妻,自家男人没有妾室庶子庶女给她们添堵,说起妾室通房庶子庶女来没有那种切身的痛。 只不过言辞之间对那些个自甘为妾室为通房的女子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声色,反倒在说起庶子庶女的时候,态度相对要宽容许多。 毕竟孩子没有自个选择出身的权利。(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符合基本的要求 司徒娇用眼角暗自观察吴氏,见她偶尔说上两句,只是提到庶子庶女的时候,就极少说话,脸上还略显尴尬。? 火然?文? ??? ???.?r?a?n ?e?n?`o?r?g 虽然司徒娇不明白吴氏脸上的尴尬从何而来,不过看她那个样子倒不像是轻视庶子庶女,司徒娇的心里多少还是踏实了些。 当然这还远远不够,真要结亲还需要多方考查。 东郊小跑马场这场小规模的骑射比试,年龄最小的赵奔拨得头筹。 倒不是说赵奔的骑射能比得过杨凌霄和韩鹏程,只不过这两人并未下场比试罢了。 今日同来的武进士中,也有比赵奔更善于骑射的,比如魏慎。 只不过魏慎知道对今日之行的主要目的,将手上的功夫稍微压了压,这就让原本骑射就相当出众的赵奔脱颖而出。 “那个蛮小子也是今年的武进士?”太上皇有些惊讶地指着场内因拨得头筹而兴奋得连翻两个空翻的赵奔问道。 “没错,是今年武进士中最年轻的一个,姓赵名奔,今年才十六岁,来自铁城。”已经回来太上皇身边坐下的司徒娇小声介绍起来。 “铁城,赵?是你姨父魏群身边副官赵勇的儿子?”太上皇略顿了顿,很快就将人物串连了起来。 “太上皇好记性!”司徒娇竖了竖大拇指赞道。 “呵呵呵……”太上皇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任谁被人夸心情都会是愉悦的。 场下已经进入了第二轮摔跤比试,这场赵奔到底身量还没完全长成,就显得有些吃亏。 不过他那永不服输的劲儿,还是得了太上皇的赞赏:“是棵好苗子!这样的好苗子,应该送他去边关历练个几年,好生打磨指不定就是南陵的一位大将!” 得了太上皇这样的评价,司徒娇心里倒有些犹豫了。 倒不是怕司徒锦有朝一日会凌驾与她之上,却有些担心赵母在得知太上皇的这番评价以后,再看不上司徒锦这个庶女身份。 在杨凌霄安排了东郊小跑马场的这场小聚会之后,司徒娇与司徒锦有过一番谈话。 “我有心想留在京都,只不过我也明白有那样一个姨娘,要在京都求个好姻缘不太可能。铁城离京都不算远,又有大姨母他们一家在那里,倒的确是个好去处。”说到这里司徒锦抿了抿嘴,抬起眼睛看了眼司徒娇,又快速垂下眼帘。 “二妹妹若真不愿意,咱们再慢慢看着,总会有合适的人家。所幸二妹妹还小。”司徒娇暗自叹了口气安慰道。 事实上司徒锦的心里十分迷茫,一方面心里有所期待,一方面又有些担心害怕以后离开京都的生活。 说到底司徒锦也没有提出反对相看的意思,只不过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司徒娇能够帮她多方面考察赵家母子的品性。 最后司徒锦还羞答答地说道:“麻烦大姐姐向姨母和表嫂她们几个私下打听一下,那个赵奔有没有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如果有,那这事以后就不再提。” 司徒娇哪里会不知道司徒锦的心思,而这些自然是司徒娇要替司徒锦打听明白的事情。 此刻见太上皇对赵奔大有另眼相看的意思,倒真的让司徒娇踌躇起来。 安宁侯府尚在孝中,就算双方相互中意,也得过一年出了孝才能行定礼,这一年中若赵奔真得了好前程,赵家会不会反悔呢? 从东郊回来,司徒娇对赵奔本人和赵母吴氏的第一印象都不错,只不过因太上皇的那一番话,让司徒娇心里十分犹豫,觉得就这样与赵家议亲显得太过仓促。 于是私下里司徒娇一方面安抚司徒锦,一方面通过韩氏向韩敏芳和王氏费氏还有魏慎魏诚进行了打听。 先确定赵奔本人是否符合司徒锦的意。 从韩敏芳等人的描述中,赵奔就是个还没开窍的蛮小子,平日里除了练功还是练功,若不是考武举需要考兵法军事,大概每日里除了练功就是吃饭睡觉了。 显然什么青梅竹马是绝对没有的! 就这点赵奔个人,还是符合司徒锦那基本的要求。 再是吴氏这个人,无论是韩敏芳还是王氏和费氏,都交口称赞,那就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 至于为何在说起庶子庶女的时候,吴氏脸上会略显尴尬,司徒娇也很快从韩敏芳那里得到了答案。 原来吴氏本人就是个庶女,她曾经多次与韩敏芳说过对儿媳妇的要求,那些要求说起来真不高,而司徒锦恰好样样符合吴氏的要求。 虽然赵奔与司徒锦看似样样相合,不过司徒娇心里到底还是因了太上皇的那番话有了些迟疑。 “娘,先让姨母试探一下赵太太吧,看她对赵奔的亲事是怎么个打算再说。”司徒娇说了说那日东郊跑马场太上皇对赵奔的赞赏,最后向韩氏提出建议。 “行,娘听娇娇的!娘马上给你姨母写封信。”说罢韩氏提笔给韩敏芳写了封信,信中自然将那日太上皇的那番话告诉了韩敏芳。 韩敏芳接了信,专程跑了趟安宁侯府,仔仔细细地询问了司徒娇一番,司徒娇自不会有丝毫隐瞒,还特地让韩敏芳将太上皇对赵奔的赞赏转告给吴氏知道。 虽然韩敏芳有信心吴氏不会因赵奔以后会有个好前程,就嫌弃司徒锦庶女的身份,不过还是因了司徒娇的请求,亲去与吴氏说话。 在赵奔考中武进士前,吴氏并没想过要替赵奔在京都找媳妇。 等到赵奔考中了武进士,吴氏就有心替赵奔在京都找个媳妇,也算是为赵奔的前程找个有力的岳家。 这会子又听得韩敏芳说起太上皇对赵奔的赞赏之语,就更坚定了吴氏要替赵奔在京都找个有力岳家的决心。 只是她虽然出身在铁城的大户人家,对京都却是摸眼瞎。 如今因着赵奔考武进士的原因,暂时陪着赵奔在京都生活,交际的圈子却窄得很。 偶尔因着韩敏芳的关系参加过那么几次交际,认识的人还只是泛泛,京都的闺秀见过的就更少了。 听着韩敏芳有意无意提到安宁侯府,提到韩氏正在费心替庶女相看人家,却遇到了老夫人的丧事,不得不暂缓相看的脚步。(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 一步步明朗起来 韩敏芳透露的信息,让吴氏不由地眼前一亮,这可不正是机会?! 吴氏起了替赵奔求娶司徒锦之心。 只不过吴氏心里还是有些怯怯,司徒锦虽说只是安宁侯府的庶女,对于赵家来说依然属于高攀。 吴氏没见过司徒锦,却见过司徒娇。 这段时间没少听韩敏芳婆媳说起过安宁侯府的事儿,自然知道一些司徒锦事情。 知道司徒锦打小被老夫人和林淑琴养偏了,同样也知道自从司徒锦的姨娘两年不在以后,为了扭转司徒锦的性子,无论是司徒空还是韩氏甚至是司徒娇都费了许多心思。 还送司徒锦去正德女子学院上了一年学,如今的司徒锦,性子已经得到了扭转。 赵家没什么底蕴,不过是吴氏的男人赵勇有一身好武艺,得了魏群重用才在铁城有了些脸面,因此家里不比那些世家大族重规矩,对儿媳妇的要求也就宽松得多。 媳妇儿刁蛮任性些倒是不怕的,只要明事理就成。 于是就试探着问韩敏芳:“不知我家赵奔有无可能?” 虽然韩敏芳只是看着吴氏笑了笑,却又更细致地提起那晶太上皇对赵奔的赞赏,让吴氏自个儿去琢磨。 吴氏心里有了底,想必安宁侯府对赵奔也是有些意思的。 至于司徒锦这些年的变化,吴氏本就是从庶女一路走过来的,比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太太看得更加透彻,倒没因此而厌了司徒锦。 因着安宁侯府在孝中,韩氏与司徒娇她们几个不好出府会友,韩敏芳婆媳几个却多次过府来,期间吴氏也跟着来了几次安宁侯府。 经过一个多月的卧床休养,眼见着天越来越热,司徒娇终于大发慈悲,允许司徒锦不用再整日里躺在床上。 现在司徒锦终于可以在放了冰盆的起居间里半靠在软榻上看看书,偶尔还会允许她动动针线,只是时间不能长,就这样也已经让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的司徒锦心花怒放了。 王氏、费氏几个过府来,司徒娇还会带着她们来锦绣阁坐坐,与司徒锦唠嗑唠嗑,日子倒也不显得太过难熬。 吴氏也跟着来锦绣阁见过坐过一次,吴氏过来自然是相看司徒锦的。 为不给司徒锦造成压力,吴氏过来的时候,并没提前告诉司徒锦来人是谁。 只不过司徒锦一听说吴氏来自铁城,心里自然能够猜出来。 羞涩归羞涩,司徒锦表现得却还算大方,吴氏看过之后甚是满意。 这一来二去的,司徒锦与赵奔的亲事就一步步明朗起来,只是还没有机会让两个当事人见上一面,倒是不好就这样定下来。 转眼到了七夕前一日,卯时刚过,扶灵回乡的司徒阳终于风尘仆仆地从顺平县回到了安宁侯府。 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原本一意要在顺平结庐守孝的司徒空也起回到了京都。 等到司徒空匆匆洗去风尘进宫面圣,司徒娇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爹爹怎地一起回来了,可是边关有变?” “边关无事,只是前几日爹爹接到了圣上的密召,爹爹不得不回京来一趟。”司徒阳先安大家的心,然后才揭开谜底,只是这样的谜底还是让人觉得扑朔迷离。 “算时间,你们是在做完了七七好几日才动身的吧,可是顺平那边有什么事?”韩氏蹙眉问道。 按照预定的行程,司徒阳在做完老夫人的七七之后就该回京,那么早两天就该回来的,不应该到今日才到京都。 “嗯,七七的时候出了点岔子。”司徒阳点头,这事没什么好瞒的。 说起七七时出的事,司徒阳觉得真正是气恼。 “我听妹妹说过,祖母出事以后,府里就使人送了信去。 祖母过世以后,府里又送了信去,林家却没一个人前来京都。 我和爹爹扶灵回到顺平,当日爹爹就使了人送信去林家,等到祖母落葬,林家也无人现身。 却在爹爹替祖母做七七的时候,上门来好一统胡搅蛮缠,真正是不知所谓!”司徒阳面露怒容。 司徒锦听闻父兄回京消息,执意让仆妇用软轿送来梅苑,此刻听到司徒阳的话,不由羞窘欲死。 司徒娇见状连忙拍了拍司徒锦的小手轻声安抚:“林家早已与你撇清了关系,林家是林家,你是你,你又何必为他们羞恼?” “没错,以后二妹只管把心放开些,记得你姓司徒不姓林!林家那边二妹无需担忧,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再不会让林家有置噡的机会。”司徒阳连连点头,虽然林家的所作所为让司徒阳不齿,可是说到底司徒锦是他的妹妹。 “爹爹可有提过以后的打算?”司徒娇最关心的还是司徒空以后的去向。 虽然司徒空一再表示要在顺平守孝三年,司徒娇也没有劝过一次,不过私心里还是不希望司徒空真的在顺平一住就是三年。 既然当初韩氏反对和离,那么不管韩氏心里是怎么样的打算,司徒娇都不愿意父母之间越离越远。 他们再怎么说,也不到四十,人生还长着呢! “爹爹没提,我也没好问。”司徒阳挠了挠头。 “算了,这事等爹爹回来,我再问他。趁着日头还不算辣,哥哥快与嫂嫂回去休息吧。”司徒娇看了眼若有所思的韩氏,笑着催司徒阳和周雅琪回去休息。 司徒阳扶着周雅琪离开梅苑,回头对着司徒娇挑了挑眉,司徒娇微微点了点头,兄妹俩打着只有他们自个知道的哑谜。 催走了司徒阳夫妇,司徒娇又让人将司徒锦送回锦绣阁,尔后在韩氏身边坐下。 看着韩氏那若有所思的颜容,司徒娇几次欲言又止。 就算她多活了一世,面对父母之间越来越疏远的感情,司徒娇依然有些无措。 当日她的确有心让韩氏与司徒空和离,偏偏韩氏没有答应。 如今韩氏头上已经没有了那么座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大山,司徒空身边也不再有姨娘通房给韩氏添堵,司徒娇是真心希望父母之间能够和睦相处,不能相濡以沫,也应该相敬如宾。(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陪着有些心不在焉的韩氏处理完府中的事务,司徒娇看了眼林嬷嬷,林嬷嬷带着屋里伺候的人退了出去,司徒娇终于开了口:“娘,我想劝爹爹留在京都。” 韩氏似乎被司徒娇的话吓了一跳,定定地看着司徒娇,半晌没有说话。 母女俩相对无语,良久韩氏才幽幽说道:“还是随他去吧。” “娘……”司徒娇对韩氏的回答显然心有不悦,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韩氏抬起手来,轻轻扶摸着司徒娇顺滑的发丝,轻柔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说真的,娘已经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你父亲。” 爱吗?曾经深受过! 只是那份爱意,随着老夫人的磋磨、林淑琴的介入,早就已经面目全非。 怨吗?自然是怨的! 当年当她从昏睡中醒来,得知连一眼都不让她看,就将司徒娇被送出府去,心头的那股怨和痛,让她差点儿血崩,若不是身边还有个红袖一直不停地劝解,说不定早就香消玉殒了。 恨吗?似乎谈不上! 日子过成这样,总归她自个也有很大的责任。 韩氏心里明白,儿女希望有一个和睦的家,有一对关心爱护他们的爹娘,可是那么多年的疏离,要让她重新与司徒空成为一对和顺的夫妇,韩氏真心觉得不容易。 “娘,你是不是觉得爹爹心里已经不再爱你了?”司徒娇板着小脸认真地看着韩氏。 如此直白的问题,倒让韩氏不由有些脸红,娇嗔地看了司徒娇一眼道:“什么爱不爱的,如今我只想你哥哥嫂嫂能够替侯府开枝散叶,你与凌霄的亲事和和顺顺,再替司徒锦相看个好人家,也就知足了。” 司徒娇却不愿意就这样让韩氏糊弄过去,步步紧逼:“娘,你不试试如何知道与爹爹能否与以前那样相处呢?不试试如何知道爹爹他的心里是否还有你呢?” “唉……”韩氏一声长叹,再不肯接司徒娇的话。 韩氏的这声长叹,重重落在门外刚刚从宫里回来的司徒空耳里,让他的目光不由暗了暗。 原本打算进屋与韩氏说话的司徒空,在屋外静立良久,最终转身去了书房。 陪着韩氏用过午膳,司徒娇从梅苑出来,转身就去了青松苑。 周雅琪用过午膳由着司徒阳扶着散步消食,这会儿已经睡下了,于是兄妹俩来到青松苑的小书房坐下。 兄妹俩一落座,司徒娇就开门见山地问道:“哥哥,可是有什么瞒着娘?” 司徒阳轻轻笑了起来,知道司徒娇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于是也不再瞒着掖着:“其实也不算什么,只是回顺平这一路上族长爷爷和二叔一路上与爹爹谈了许多,多多少少让爹爹有了些感触。 到了顺平以后,族里长老们一听说爹爹要在祖墓结庐守孝三年,纷纷提出了不同的意见,爹爹也没再坚持,此后一直与我住在祖屋。 冷眼旁观林家的作派,在失望伤心之余也让爹爹想了许多,私下里多次表示对不起娘对不起妹妹。 大约心里有愧,对于结庐守孝一事,再没提起,想必心里有了几分迟疑。 加之圣人突然传去的密召,也就促成了爹爹回京之事。 至于圣人为何密召爹爹回京,我却是不知道的。” 司徒娇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 司徒家族会对司徒空在顺平结庐守孝三年提出不同的意见,这点儿没什么好惊讶的。 司徒家族这些年渐渐成为顺平县三大家族之首,依靠的全都是安宁侯府。 若司徒空真的在顺平守孝三年,安宁侯府只依靠一个刚刚有了些军功的司徒阳,必定会走下坡路,对于司徒家族的发展自然有弊无益。 三年以后,谁又能保证司徒空能够再如今日这般得圣宠? 至于林家的所作所为,虽然出乎司徒娇的意料,却乐见其作为。 他们闹得越过,司徒空心就越寒,也就有了对比。 同样是姻亲,韩大将军府无论从哪个方面都比林家要强上无数,这就足以让司徒空对韩氏越加心怀愧疚。 这应该是司徒空与韩氏之间缓和关系的契机。 司徒娇觉得不能坐视契机的消失,从今日韩氏那若有所思的表现来说,虽然韩氏一再表示一切随司徒空,但是只那一声长叹,司徒娇觉得父母之间的关系还是有着回旋的余地。 她不能看着父母继续彼此疏离互相折磨下去,他们还不到七老八十,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按杨凌霄所说的,在那个未来的时代,司徒空和韩氏年龄还都是年轻人呢! 不说那未来的世界,就说司徒娇的前世,她也见过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诞下健康孩子。 韩氏如今不过才三十六岁,说起来真的还年轻着呢! 当然每当想像一下,韩氏与司徒空和好以后,再替她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司徒娇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能够接受。 可是她更不希望父母孤独终老,她希望看到的是父母相扶相持走完这漫漫的人生路。 从青松苑出来,司徒娇没有直接回青云阁,而是先去了趟厨房,大约一刻钟后,才带着春竹提着食盒去了外院。 她知道司徒空不但回了府,还曾经去过梅苑,并在韩氏正屋外停留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 虽然不知道司徒空都听到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何司徒空没有进屋,司徒娇心里隐约猜测得到司徒空大约是听到了她与韩氏的那番对话。 司徒娇来外书房的时候,只小厮抱剑一人守在外面。 抱剑是继疾风和闪电之后才从安宁侯府的家生子中选拔到司徒空身边当小厮的,跟着司徒空去过边关,如今已经很是得用了。 见司徒娇带着个小丫环提着食盒缓缓而来,抱剑连忙迎上前来向司徒娇行了个礼小声说道:“侯爷正与林管家在书房说话。” 既然司徒空关起门来与林管家说话,定然是有要事商谈,司徒娇自不会直接闯门进去,只轻声问道:“爹爹可用了午膳?” “只用了些清粥。”抱剑脸上露出担忧。(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三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司徒娇顿了顿,目光在紧闭的书房门上停留片刻,正准备将食盒交给抱剑,却见书房门从内打开,林管家走了出来。 林管家一见到司徒娇,脸上顿时堆满了和蔼的笑容:“老奴正准备去找大秀呢。侯爷找您,快请进去吧!” 司徒娇讶然地看了眼林管家,尔后笑了笑,从春竹手上接过食盒,让春竹留在外面等着,她自个进了书房。 门在身后轻轻掩上,屋里只有父女两人。 司徒空端坐在书桌后面,脸色略显憔悴,精神看着还算不错,看着司徒娇拎着个食盒,连忙起身伸手接过放在桌上。 司徒娇也不说话,只是手脚麻利地打开食盒,从中端出一碟蒜泥黄瓜,一碟凉拌木耳,然后就是一碗看似清汤寡水的青菜小面。 “我听抱剑说爹爹午间只用了些清粥,这可不行。女儿给爹爹准备了两个小菜一碗小面,都是素的,还请爹爹勿嫌弃女儿的手艺。”司徒娇将筷子递至司徒空面前,水汪汪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司徒空,有心疼有期待。 司徒空有过一次享用司徒娇亲手下厨的面条,自然知道所谓的素面里面却大有乾坤。 还真别说,那日在梅苑吃过一次司徒娇的手艺,还真让司徒空想念得紧。 虽然在顺平县的那段时间,替他与司徒阳准备吃食的也是得了司徒娇专门指定的厨娘,只是那手艺与司徒娇比起来却差得远了。 此刻被司徒娇那么一说,再看看桌上的两碟小菜一碗小面,还真有了食欲。 再加上司徒娇那盈盈的目光,司徒空说不出拒绝的话,至于要与司徒娇谈的事儿,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儿,吃过再说也不迟。 总归这次回来,顺平那边暂时是不会过去了,有的是时间与司徒娇慢慢交流。 司徒娇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司徒空将小菜和面条一扫而空,心里有些许的得意,看来她这小菜和小面深得老爹的喜欢。 司徒娇伸手要亲手收拾桌子,司徒空却扬声叫来了抱剑,别看抱剑是个小厮,这手脚却麻利得很,很快书房里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还送来了两杯毛尖。 司徒娇垂眸看着杯子里起起伏伏的茶叶,静候司徒空开口。 “林家那边说林家欢之死是你出的手,可有此事?”良久司徒空有些沙哑的声音在书房里响了起来。 司徒娇闻声讶然地看着司徒空,半晌才道:“爹爹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听林海说林家老二年前来过府里。”司徒空定定地看着司徒娇,只说了这个事实。 “没错,林二爷想要咱们府出手将林家欢从矿场捞出来。只是爹爹不在府里,我们一群老弱妇孺又有何德何能,可以将手伸得那么长?再说了,那林家欢差点儿将咱们府送上不归路,咱们凭啥还要将他捞出来?咱们府有那么傻吗?!”司徒娇脸上露出不加掩饰地讥讽,嘟着嘴极不乐意地说道。 “娇娇说得极是,只是林家哭天喊地指责是你害了林家欢的性命,连带着让林二爷也丢了性命。”司徒空揉了揉额头。 司徒娇看着司徒空,心里有些码不准他是什么样的心态。 说司徒空不待见林家吧,他却因林家那么一闹来质疑她。 说司徒空是在替林家寻找真相吧,似乎又不太像。 不过无论司徒空是什么样的心态,司徒娇却早就将林家看透,只神色淡淡地看着司徒空,平静地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书房里的气氛有些沉郁,过了半晌司徒空又道:“为父这次回京,大半的原因就是为了林家欢之死。” 司徒娇眉头微蹙,林家欢之死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谁那么无聊将这事儿又翻出来说道? “为了林家欢之死?难道他不是矿场塌方被压死的?”司徒娇有些呆愣地看着司徒空问道。 “是塌方压死的,只是有人给圣人递了折子,道那场塌方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折子上所指的那人为的因素直指安宁侯府。”司徒空对上司徒娇的目光,眉头微皱。 既然牵连到司徒娇和安宁侯府,司徒空直接将圣人的密召以及面圣的情况细细说与司徒娇知道。 “如此说来,是林家在背后推动了此事,赵王府参了一脚?”司徒娇很快就理清了前因后果。 其实要理清头绪并不难,林家欢的事,是杨凌霄让身边的人出的手。 司徒娇不认为精明如杨凌霄,会留下破绽给林家抓。 当初与林家欢一起被压死的另一人,原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土匪,自然不会有人替他出头。 那位受伤的倒是无故受得牵连,那是矿场的看守,当时也只是受了些皮肉伤,如今早已经重新在矿程续他的看守之责。 林家之所以将矛头对准安宁侯府,不过是因为老夫人一死,再也不可能从安宁侯府得到好处,这才会不要脸地与安宁侯府撕破脸皮。 自认为打得一手好算盘,就算不能咬下安宁侯府一块肉,也要恶心恶心安宁侯府。 赵王府扯在里面,倒让司徒娇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也就想明白了。 林家能够傍上赵王府,倒也不奇怪。 赵王的嫡长孙女轩辕美因司徒娇之故,不得不远嫁外地,轩辕美的夫家正好与林家有着拐了几道弯的姻亲关系,于是同样都是对司徒娇心怀怨恨,一拍即合就动起了歪心思。 虽然圣人相信安宁侯府,不过既然有言官递了折子,这事儿也就必须发下去查,又将司徒空召回了京都。 好在这事查起来并不难,前后不过几日,清查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自然与安宁侯府没有丝毫的关系,反倒将出事的原因引到了林家欢身上。 矿场出事那日天降大雨,林家欢没有听从看守的指令,避开看守的目光与那名同样身死的土匪躲进一个废弃的矿洞避雨。 等到看守发现要将两人驱赶出来的时候,那个矿洞就塌了,若不是那个看守身手敏捷,那就不仅仅只是皮肉伤的问题了。 矿场那边有当时在滁百人的证词,说明林家欢是自寻的死路,与任何人没有关系。(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自个儿找了条死路 在查清前因后果之后,圣人再次将司徒空召进了宫,这次时间不长,不过半个时辰,司徒空就从宫里出来。 司徒空回到府里,先去了趟梅苑,尔后让林管家亲自去青云阁请了司徒娇去书房。 司徒娇进得书房,看到司徒空阴沉了多日的脸上有着丝丝笑意,知道矿场的事儿已经有了结果。 这结果自然与安宁侯府,与她没有一丝儿的关系。 不过心里明白归明白,司徒娇只当自个是什么都不知的懵懂货,只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司徒空。 司徒空指着对面的椅子让司徒娇落了坐,尔后清了清嗓子笑道:“矿场塌方的事儿已经有了结果,圣人今日传为父进宫就是为此事。矿场塌方的事与咱们府完全没有关系,不过是那林家欢自个儿找了条死路罢了。” “本就与咱们没关系,无论怎么查都是一样的结果,清者自清嘛!”司徒娇昂了昂头,神色中不泛得意之色。 “京中事了,为父准备过两日前往顺平。”顿了片刻,司徒空有些迟疑地看着司徒娇说道。 司徒娇的眉头不悦地紧了紧,目光紧盯着司徒空,良久才极其失望地说道:“爹爹想怎样就怎样吧!” 司徒空心里不由一窒,默了默耐心解释道:“八月初十即是你祖父六十冥寿,此次去顺平,待我替你祖父操办了冥寿,定当重返京都。” 司徒娇心里顿时松快了许多,司徒空虽没有多少优点,也有过对韩氏食言,但是大多的时候还是能够做到言出必行。 既然他说会在替老侯爷办完冥寿即回京都,那么他应该就不会再食言了吧。 虽然司徒娇在心里不断告诉自个要相信司徒空,不过她还是再次提醒:“再过些日子嫂嫂就该生了,到时爹娘就该是当爷奶的人了。爹爹可千万别再食言!” 被女儿如此不信任,司徒空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伸手重重地揉了揉司徒娇的头,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有你这般不信任人的吗?最多一个半月爹爹定然回到京都。” “一个半月啊……那样爹爹就不能在府里过中秋了!”司徒娇撅着嘴有些不悦,“爹爹就不能赶在中秋节前回来吗?祖父的冥寿是八月初十,做完冥寿就回来不是正好能赶得及回来过节嘛。” 为了父母后半辈子的幸福,司徒娇决定拼了,拉着司徒空的胳臂撒起娇来。 “这……”司徒空真没打算中秋节前回京都,他打算在顺平为父母做了中秋祭再回京都,只是司徒娇一付小女儿模样,让司徒空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见司徒空为难,司徒娇心里不由叹息,家里有孝就算过节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司徒空在不在府里还真没什么差别,说不定没他气氛还能好些呢。 如此想着,眼珠一转又有了新的主意,抬起眼皮看了眼司徒空,有些怯怯地叹了口气:“唉,还是听爹爹的吧。只不知爹爹何日启程?” “做冥寿虽然没那么大的排场,需要准备的事儿也不少,若你娘能够一道过去,为父自然可以省心不少。 只是眼看你嫂嫂就要生产,你娘自然不好离开京都,故而为父得早些过去做准备,自然是越早越好。”见司徒娇不再坚持,司徒空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不过却也不敢大意,一心只想着早些前往顺平为好,省得司徒娇什么时候又粘着他提出其他的要求。 “啊,爹爹不会想着明日就启程吧?”司徒娇大眼睛里突然就冒出了晶莹的泪花,将司徒空唬了一跳。 明日是什么日子,能让司徒娇如此激动? 司徒空在心里默默地算着,这一算可不就算出问题来了。 明日是七月十五中元节,他怎能将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记了! “呵呵,明日是中元节,为父自不可能启程。为父记得明日你要与你娘去皇觉寺,到时为父陪你们一同前往。”司徒空有些不自然地笑了两声,没再提启程的事,倒说起了去皇觉寺的事儿来。 七月十五去皇觉寺,并不是临时起的意,而是在老夫人起灵前就定下的事儿,这日安宁侯府在皇觉寺有一场法事要做。 听了司徒空的话,司徒娇差点儿要对着司徒空翻白眼。 当初司徒空扶灵回去的时候,谁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因此无论是韩氏还是司徒娇,都没想过要司徒空陪着去皇觉寺做这场法事。 反正七月十五的时候,司徒阳定然已经从顺平回了府,法事有司徒阳这个孙子在场也是成的。 只不过现在既然司徒空人在京都,自然是要留他做完这场法事再走,何况明日还是司徒娇的生辰,司徒娇打算明日从皇觉寺回来以后,大家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呢。 司徒空不会连她的生辰都不记得了吧! 想到有这种可能,司徒娇的心里的失落自不必言说。 去年司徒空人在边关,还记得提前给她送来生辰礼,今年人在面前,按理不应该忘记才对吧。 不过想想司徒空只要面对老夫人就会智商迅降,司徒娇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好在这次司徒空并没有让司徒娇失落太久,不过片刻过后,司徒空转身从书房的暗格中拿出一只精致的盒子推到司徒娇面前:“为父记着明日还是娇娇的生辰,这是给你的生辰礼,你且收好了!” 司徒娇惊讶地发现,盒子里是两颗鸽蛋大小的粉色东珠,这可是极珍贵的东西,这份生辰礼是不是太贵重了些。 这个生辰又不是及笄有必要给如此贵重的生辰礼物吗? 司徒娇疑惑地看向司徒空。 “你且收好了,原本是要等你成亲的时候给你,想想还是先给了你,让你自个儿收着妥当。”司徒空有些不自在地将目光移开。 只需稍想想老夫人的死因,司徒娇心下了然,司徒空大概是怕司徒颖再来府中吵闹,索性提前给了她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五章 暗叹一声自作孽 七月十五中元节这一日,司徒空果然亲自护送韩氏和司徒娇去了皇觉寺。 府里除了有伤在身卧床休养的司徒锦和再有一个月快要临盆的周雅琪,韩氏母子女三人与司徒空一起都去了皇觉寺。 一场法事做得顺顺利利,在皇觉寺用过素斋,稍事休息就回了府。 因这日正巧是司徒娇的生辰,早晨出府前就已经吩咐下去替司徒娇置办了晚间的生辰席面。 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一家子围坐在梅苑倒也算是吃了顿团圆饭。 这一顿无论是司徒锦还是周雅琪都出席捧场,也都送上了各自准备的生辰礼物。 趁着大家都在,司徒空宣布了他下面的行程。 也许大家本就对司徒空事了以后继续留京有多大的期待,所有人都平静地接受了司徒空即将离开京都前往顺平这件事。 这样的平静却在司徒空心里添上十二万分的失落,却偏偏又怨不得任何人,只默默地饮尽了面前代酒的茶水。 也许是气氛有些压抑,席散之后几乎没人愿意再在梅苑闲聊下去,纷纷起身准备各自回各自的院子。 不料韩氏却开口留住了司徒空。 司徒空讶然看向韩氏,却见她神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心里刚刚浮起的那丝喜悦和期待,顿时被生生熄灭了。 司徒阳看了眼司徒娇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司徒娇却微微摇了摇头,她又不是韩氏肚子里的蛔虫,这种没有任何征兆的事儿,她哪里能够明白? 不过司徒娇虽然不清楚韩氏为何会留下司徒空,心里多少有些猜想,多半应该是有什么不愿意让他们这些做子女听到的话要与司徒空说吧。 眼见着司徒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而韩氏却神色淡淡,司徒娇心里就明白这两人想得必定不在一条线上。 不过此刻司徒娇没有揣摩父母心思的闲情,她的心早就飞回到青云阁了。 今日是她生辰,杨凌霄必定会出现在青云阁。 再说了只要韩氏肯开口留司徒空说话,就算他们之间会有争执,也远远胜过漠然视之,父母之间的事,她可以偶尔疏导,却不易插手过多,现在她且静心旁观。 于是司徒娇对着忧心忡忡的司徒阳挑了挑眉,示意他先扶了周雅琪回去休息,尔后对着伺候在司徒锦身边春桃吩咐了几句,转身就带着春梅和春竹离开了梅苑。 果不其然,当司徒娇回到青云阁,杨凌霄已经早在青云阁等着她了,此刻正慵懒地歪靠在榻上拿着本书看着。 见司徒娇独自进屋来,站起身来长臂一伸就将司徒娇拥在怀里,先送上一个长长的亲吻,然后给她带上一串他自个儿打磨的手串,并送上深深的祝福:“娇娇生辰快乐!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远聪慧漂亮!” 手串是用极为稀有的小叶紫檀精心打磨而成的,珠子大小一致颗颗圆润饱满,整个手串十分精致漂亮。 这手串是杨凌霄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细细打磨而成,很是花了一番功夫。 “好漂亮!谢谢杨大哥!”司徒娇前世在庵堂过了将近十年,自然知道这手串珍贵,她是真心喜欢,也是真心向杨凌霄表示感谢。 “你喜欢就好!”能够从司徒娇的眼睛里感受到真实的喜欢,杨凌霄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欢喜。 梅苑内的气氛却没有青云阁这般温馨,只见韩氏神色淡淡,司徒空满心的期待已经消散无踪。 夫妇相对无语,良久韩氏才垂眸说起了司徒锦的亲事:“前些日子我大姐给司徒锦提了个人,是今年的武进士……” 韩氏用极其平缓地的语调,向司徒空介绍了赵奔这个人以及赵家的情况,最后还毫无保留地将太上皇对赵奔的评价一一道来。 司徒空听了沉吟半晌,看着韩氏半晌没有说话。 按理一个庶女的亲事,作为主母的韩氏做主就是。 偏偏韩氏却同他一一说得清楚,司徒空觉得开口也不好,不开口也不好。 沉默良久司徒空才道:“如些看来,太上皇有心要抬举赵家那小子?” “听娇娇的意思,似乎是这样的。只不过当日太上皇也只是兴致来了去看了一眼,这些话也只在娇娇面前提了提。如今太上皇早就不理朝政,那赵家小子能否有那个历练的机会,却也是说不准的。”韩氏抬了抬眼皮不动声色地答道。 韩氏这话说得没错,当日太上皇对赵奔的赞赏也只是太上皇一时兴起罢了,赵奔能否真得有那个荣幸被送去边关历练还真难说。 被朝廷看中,选送去边关历练,与自个要求去边关从军,那可是有着天差地别的。 不过若赵奔真与司徒锦定下亲事,有了安宁侯府的背景,只要有人在圣人面前替赵奔提上一句两句,相信机会多得是。 “既然夫人觉得那孩子是个好的,那就替锦儿定下来。至于其他的事,我会设法安排。”说到这里,司徒空发现韩氏的脸色有些发沉,不由暗自叹了口气住了嘴。 一时间屋子的气氛更加沉郁起来,司徒空知道韩氏心里必定因这事对他又有了怨气,暗叹一声自作孽。 脑子里突然闪过圣人对司徒阳去留的安排,司徒空顿时松了口气。 幸好他在此前将司徒阳的事儿办妥了,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昨日进宫,圣人与司徒空谈了几件事,最主要的是两件事。 一件自然是矿场塌方的调查结果。 一件则是司徒阳的去留安排。 只不过司徒空虽然早一步从圣人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由于司徒阳的调令还没有正式下文,他自不能明说司徒阳会在哪里当差。 不过留京的事儿却是板上钉钉的,告诉韩氏自是无妨的。 于是连忙堆起笑容,看着韩氏笑着说道:“昨日进宫去,圣人对阳儿的去留已经有了定夺。阳儿不会再去边关,圣人另有安排。至于会安排怎样的差事,阳儿有了生擒耶律胜南的大功在手,想必不会太差,夫人且放宽心。”(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 处处胜天堂 原本沉浸在自个思绪中的韩氏,猛地抬起头来,见司徒空笑着对她点头,不由又惊又喜,这可是这几个月来最大的好消息!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还是去边关。 想起北边关开战的那些日子,韩氏的眼眶不由红了红。 虽然韩氏心里明白,司徒阳作为安宁侯府的世子,以后还会是安宁侯,作为以军功起家的侯府,以后少不得还会有镇守边关,甚至上前线打点的可能。 可是作为母亲,韩氏私心里就是不愿意司徒阳去边关。 就算边关一时半刻无战事,韩氏的心里还是希望司徒阳能够永远守在京都,守在她身边。 因着司徒阳的事儿,梅苑的气氛和谐了许多。 夫妇俩就周雅琪肚子里的小孙孙以及司徒娇司徒锦姐妹俩的亲事又好生闲话了许久。 司徒空与韩氏有许多年没有如此平和地坐在一起说话,他们自个一时之间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倒让守在外面的林嬷嬷眼圈红了又红,脸上却一直挂着欣喜的笑容。 为了司徒锦的亲事,司徒空在京都多停留了一天。 至于他是如何动作赵奔的事儿,司徒娇并不关心,她只知道司徒空离开京都不久,赵太太吴氏就过府来与韩氏交换了信物。 因有孝在身,双方只是交换了信物,下定什么的这个时候自然是不合适的。 双方商定只等明年五月里司徒锦除服脱孝,赵家就会遣了媒婆上门。 这事定下来没多久,司徒娇就从杨凌霄那里得到了消息,赵奔与魏慎都被圣人看重,两人已于日前踏上去了北边关行程,赵奔将在凤元帅身边当贴身侍卫,魏慎去了直接就是千户长。 赵奔没有成亲倒没什么,魏慎却有妻有子,据说韩敏芳不愿意看着儿子媳妇分居两地,手一挥就让王氏带着魏暄跟着魏慎一同去了北边关。 “没想到你姨母如此开明,还真是舍得!”说到韩敏芳,杨凌霄不由感叹道。 “嗯,我两个姨母都是很开明很懂得取舍的人!”司徒娇用力点头。 杨凌霄脸上闪过一丝宠溺的笑容,也捕捉到了司徒娇的脸上闪过的那丝莫名的情绪。 想必想到了她那柔弱的娘,心里有些不好受吧,杨凌霄心里更多了几分对司徒娇的怜惜,大手有一下没一下轻抚司徒娇瘦削的后背,希望以此验她安慰。 杨凌霄猜得没错,这会儿司徒娇的心里的确想到了韩氏。 将韩氏与韩敏芳这对亲姐妹放在一起对比,司徒娇的心里难免有着对韩氏的失望,也让她对韩敏芳这个姨母多了几许敬慕。 比起韩氏来,韩敏芳才不坠将门虎女的风范。 想到韩氏的柔弱,司徒娇不由在心里默默感叹一声:一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啊。 转眼间,中秋佳节来临。 安宁侯府今年的中秋显得格外冷清,白日里出了大太阳觉得要好些。 到了夜晚皎洁的月光伴着各处泛着白光的灯笼,就显出几许清冷,甚至寂寥。 今年有孝在身,自不能像往年一般去韩府或者上街热闹一番。 韩氏只命大厨房做了些素月饼给大家分发下去,又给大家多发了一个月的月例,总算让府里有些生气。 今年为了照顾周雅琪,中秋宴席开在青松苑。 虽然司徒娇姐妹也好,司徒阳夫妇也好,都变着法子逗趣,气氛也只是好了那么一点点。 用过晚膳,陪着周雅琪散了会步,坐着闲聊了几句,大家就意兴阑珊地散了,分别回了各自的院子。 司徒娇回到青云阁,杨凌霄已经在青云阁等着她了。 “你也不陪着姨母他们去街上热闹热闹?你是如何躲过浩浩溜出来的?”被杨凌霄拉进怀抱的司徒娇有些好奇。 “今年爹亲自带娘和浩浩看灯去了,娘嫌我这灯泡太亮,就将我赶你这来了。”杨凌霄故作伤心地说道。 司徒娇还有什么不明白,那是建国公夫妇知道今年她出不去府过节,心疼她让杨凌霄过府来陪她呢。 有这样一对护着疼着她的未来公婆,司徒娇觉得一定是前世她在庵堂潜心修炼、广施善缘的结果,当然更离不开身边这个出色男人对自个的情有独钟。 强压下心中的酸涩和眼中的泪意,司徒娇反身抱了抱杨凌霄。 司徒娇这个小动作,让杨凌霄心里深感惊喜。 司徒娇就是一个古代的淑女,矜持自律几乎刻在她的骨子里,能得她主动拥抱真的让他十分惊喜。 “让你陪着我看月亮,会不会太过寂寥乏味?”司徒娇靠在杨凌霄的怀里看着窗外皎白的月光,想想大街上的热热闹闹不由幽然问道。 “会吗?我倒不觉得,只要与你在一起,处处胜天堂。”杨凌霄轻啄着司徒娇的发顶,甜蜜的话很顺畅就出了口。 当这话出口,司徒娇面上不由呆了呆,仰起头来定定地看着杨凌霄,仿佛不认识他一般。 杨凌霄也被自个这赤裸裸的话给惊住了,被司徒娇那么盯着看更觉大窘。 此时此刻只觉得无法直面司徒娇,于是杨凌霄想都没想直接俯下身去吻上了司徒娇的眼睛,尔后一发不可收拾,杨凌霄充满深情的吻一个个印在了司徒娇的脸上唇上…… 直到司徒娇觉得自个快要憋过气去,杨凌霄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 双手揽着司徒娇的纤腰,杨凌霄将下巴轻轻放在司徒娇发顶,许久两人的气息才平息下来。 司徒娇的小脸在月光下闪着红润的光泽,身子偎依在杨凌霄的怀里,良久听得杨凌霄道:“想不想出去转转?要是想,你带上帷帽,我带着你去街上看灯去?” “还是算了,如今京都有那么多人认识你。若让人看到了,少不得被人说嘴。”司徒娇摇了摇头。 虽不说京都人人都认识杨凌霄,可是认识他的人却一定不在少数,若这个时候上街去,就算她带上帷帽,也只能是掩耳盗铃罢了。 她又不是真的年轻不知事,孝期中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人一时无语,只静静地依偎着。(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 嫂嫂要生了 半晌司徒娇叹道:“唉,再过几日哥哥的假期就到了,也不知圣人如何安排?” “你还不知道你哥的去留?”杨凌霄讶然问道。 “咦,如此说来,哥哥的去留已经定了?”司徒娇不由抬起头来,月光下一双大眼睛波光潋滟,让杨凌霄心里不由一荡。 好在杨凌霄定力不算不错,清了清嗓子道:“你这可真是迷糊了!若非留在京都,你哥这时候早该在去边关的路上了!” 司徒娇好看的眉头不由微微蹙了蹙,很快就展颜笑了起来。 可不是这个理! 司徒阳是武将,丧假百日,从五月初十算起,距今已过了九十多日,若需返回边关,可不早就该启程了,哪里还能留在府里过中秋! 司徒空启程去顺平的前一日,司徒娇曾经向司徒空问起过司徒阳的去留问题。 当时司徒空给她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圣人提起过你哥哥的去留,估摸着不会再去边关,总归你哥哥的假期还有个把月呢,耐心等着看吧。” 司徒空离京已经快一个月了,司徒阳的假期也快到头了,这个时候他的差事应该已经定下了吧,只不知是什么样的差事。 由于在司徒空离开京都的第二天,太医院的制药坊出了点岔子,不知是药材不对还是卫生不好,出产的一批新药远远达不到药效,因此差不多一个月里,司徒娇几乎每日里早出晚归泡在太医院与几位太医查找原因,很是忙碌了一阵,少有时间关心其他的事。 倒是没有时间过问那日韩氏留司徒空都谈了些什么,也许就因此错过了提前得知司徒阳去留这件事儿。 现在回过味来,想必那日司徒空就将司徒阳的去留告知了韩氏,府里才能如此安宁,想必这个时候司徒阳的差事已经定下来了吧。 “不知哥哥会在何处当差?”司徒娇有些窘然低低问道。 “在羽林卫队任正四品指挥佥事,假期一过就该走马上任了。”杨凌霄本想将司徒阳收入内城禁卫队,不过韩鹏程快了一步将人从他手上抢了过去。 “在大表哥手下啊,也是不错的!”司徒娇心里闪过一丝遗憾,不过想到羽林卫队的统领是韩鹏程,又觉得莫名的安心。 “放心吧,你哥哥经过那几个月的历练,又经过战争的洗礼,沉稳多了。别总把他当个孩子看,他都快当爹了!”杨凌霄何尝听不出司徒娇话中的遗憾,连忙安抚道。 比起羽林卫队,内城的禁卫队却是圣人的亲卫队,若能在禁卫队任职,以后在圣人面前露面的机会可就多得多了,升职的机会也会大大增加。 更何况风城禁卫愉的统领还是杨凌霄,难怪司徒娇心生遗憾。 司徒娇正准备再说点什么,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细细辨听似乎是春月的声音,连忙从杨凌霄怀里挣脱出来:“是春月,大概是我嫂嫂要生了。你且先回府去。” 司徒娇再顾不得杨凌霄,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去。 果然院外来的人正是春月:“大小姐,世子夫人可能是发动了。” 看着司徒娇急匆匆地离开青云阁,已经隐入暗处的杨凌霄露出一个无奈又宠溺地笑容,脚下一点几个起落人就消失在月光下。 司徒娇一边匆匆赶往青松苑,一边使人去梅苑给韩氏报信,等她赶到青松苑,周雅琪白着张脸还在正屋的软榻上坐着,同样白着张脸的司徒阳无措地扶着周雅琪,看着周雅琪嘴里紧张地说着什么。 “嫂嫂觉得怎么样了?”司徒娇上前一步来到周雅琪身边。 周雅琪有些羞窘地看着司徒娇:“这会儿似乎又不疼了,大概只是……哎哟” 正准备告诉司徒娇也许只是孩子在肚子里踢了她一脚,突然一阵疼痛袭来,周雅琪抱住肚子呼起痛来。 随着周雅琪这一声痛呼,司徒阳的脸色白了几分,原本扶着周雅琪的手不由抖了抖。 司徒娇一手扶住周雅琪,一手替她诊脉:“嫂嫂莫怕,应该是发动了。” 尔后转向青松阁内的丫环婆子道:“多准备些热水,扶你们奶奶去产室,春月你速去二门,让赖二套车将稳婆接来。” 稳婆早些天就已经接入府中,今日中秋才放了稳婆回去过节,没想到周雅琪会在今日发作。 一番吩咐下去,青松苑转动起来,等到韩氏赶到青松苑,一切都显得有条不紊。 “哥,你出去吧。这里有李妈妈有我,放心吧,嫂嫂和宝宝出不了事的!”司徒娇看司徒阳抓着周雅琪的手,脸色比周雅琪还难看,不由抿嘴笑了笑,就要轰他出产室。 “雅琪,那我去外面等着,有什么事大声喊我。”司徒阳想赖在里面,可是产室里似乎压根就没他待的地方,只好捏了捏周雅琪的手道。 这会儿阵痛刚好过去,周雅琪看了眼司徒阳,不由噗哧笑了出来,这人似乎比她还要紧张,连忙安抚道:“好,你且去外面等着,有娇娇在呢,别紧张!” 听着这夫妇二人的对话,司徒娇更是抿嘴乐了起来。 因是头胎,分娩的时间自然长些,小厨房给周雅琪做了些好克化的食物,趁着阵痛间隙司徒娇劝着她用了些。 因着是中秋,去接稳婆并不顺利,到处是看灯的人。 好在司徒娇点明让赖二赶车去接,赖二对京都的大街小巷十分熟悉,一番穿街走巷,总算将稳婆接进了府,只不过原本只需两刻钟的路程,今日却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 稳婆到达青松苑的时候,周雅琪刚刚破了水。 稳婆换了衣裳净了手进入产室,一番检查以后欣慰地说道:“胎位很正,胎儿也已经入了盆,现在羊水刚破,宫口还没开,离真正生产还有些时候。” 此时得了消息的周二夫人也匆匆赶到了青松苑,有亲娘陪着,周雅琪的心里更加踏实了些。 大概是孕期里听从了司徒娇的指点周雅琪肚子的孩子并不大,加之平日里一向注意运动,虽是头胎周雅琪并没吃多大的苦。 子时刚到,司徒阳的长子安宁侯府的长孙就呱呱落地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司徒空百感交集 府里多了个小婴儿,虽然无需韩氏亲手照顾孙子和儿媳妇的生活起居,却也让她的生活充实起来,含饴弄孙的日子让韩氏脸上多了许多的笑容。 府里没了老夫人拖累,司徒锦的伤已经大好,周雅琪也平安产子,于是李妈妈就闲了下来。 司徒娇索性将药庐的制药坊进行了扩大,人事也做了些调整。 青竹的孩子还小,她与疾风又没个长辈在身边,青竹一时半会儿自然不得再回制药坊,怎么也得让她安心在家里相夫教子。 夏竹在接手制药坊以后,在制药坊的管理上做得很是顺手,但是在对药品质量的把握上却有所欠缺。 如今李妈妈闲下来了,正好补上这个缺。 司徒娇在征求了李妈妈的个人意愿以后,索性就让李妈妈出府去了制药坊,专门负责监督制药坊的产品质量和新药的研制工作。 制药坊的日常管理依然由夏竹负责,药庐制药坊与太医院的合作之间相关事宜,许子修已经做上手,自然不会再假手他人。 李妈妈的加入,让药庐的制药坊如虎添翼,也让原本忙得有些焦头烂额的夏竹和许子修大大松了口气。 如今需要司徒娇出府的事不多,太医院那边的药品质量问题已经圆满解决,而太上皇那里经过大半年的针灸身体好了许多,司徒娇只需每半个月去一次东郊的皇家别院替太上皇施针。 司徒娇索性留在府里在青云阁看看书,练练功,偶尔得了个古方也会带着墨菊进青云阁制药间关起门来试制药品,日子过得比以往要悠闲许多。 “娇娇,现下有了空闲,你的嫁妆该准备起来了。虽然你嫂嫂会替你备好嫁衣,可该你自个儿准备的却也不能再拖了。”这日韩氏将司徒娇叫到身边,殷殷叮嘱。 “娘,玉兰她们几个都在做着呢。女儿实在不耐烦做针线。”司徒娇不是不会做针线,可是她的针线比起青云阁丫环却真的拿不出手,最重要的是司徒娇实在不愿意将时间用在做针线活上。 “你呀,不是娘说你,哪有女儿家不动针线的?等成了亲,难道男人家的里衣亵裤还要让身边的丫环替你做?”韩氏瞪了司徒娇一眼嗔道。 这个自然是不能的,可是那不是成亲以后的事儿嘛。 司徒娇没敢将这话说出口,只答非所问地敷衍了韩氏几句。 待杨凌霄知道这事儿,很是取笑了司徒娇一番,最后俯在司徒娇的耳边一本正经地说道:“姨母说得极是,娇娇是该将针线捡起来,以后我的里衣亵裤就有劳娇娇了。” 杨凌霄的话带着些许挑逗,两人间的气氛顿时有些暧昧又有些旖旎,羞得司徒娇的小脸腾地红了起来。 虽然司徒娇的确不耐烦动针线,不过想想韩氏与陈氏私下谈论的婚期,应该等不到她十六岁了,大约明年的九、十月份就该成亲。 如此算下来,离成亲的日子也就只有一年的时间,有些东西的确该慢慢准备起来。 空闲的时间多了,司徒娇每日也会动动针线,至于她都做了些什么,除了玉兰几个贴身的大丫环,连杨凌霄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更别说是韩氏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司徒阳与周雅琪的长子就要满月了。 “哥儿都快满月了,你爹也不知啥时候能回来,总是哥儿哥儿的叫,难道满月宴上也这样叫不成?”韩氏稀罕地将孙子抱在怀里心啊肝地疼着,嘴里埋怨道。 “爹爹应该是有事耽误了吧。”司徒阳没想到司徒空会在顺平耽搁那么长时间,见韩氏埋怨不得不替司徒空开脱。 “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说好最多一个半月就回来,这都快两个月了,爹爹也太不守信了!”说起司徒空,司徒娇心里也是一肚子的不满。 “若人不能回来,总该来封信。算了,若明日你爹再没个信,你们夫妻商量着给哥儿取个名吧!”韩氏越想心里越气,有些赌气地说道。 几个人正说得热闹,青松苑外传来了一阵喧闹,林嬷嬷转身出去探看情况,很快就满面笑容地转了回来:“夫人,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门上传来消息,侯爷回来了。” 韩氏抿了抿嘴,没多说什么,只是吩咐下去,让厨房给司徒空准备些吃食,这个点归府来,想必是空着肚子的。 司徒阳和司徒娇互相看了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笑底却都含了些笑意,司徒锦更是眼睛亮了亮。 等到司徒空洗去一身风尘,用了些膳食,就赶来了青松苑。 将长孙抱在怀里,看着嘟着小嘴吐着泡泡玩得不亦乐乎的长孙,司徒空百感交集。 “爹爹,可想好了宝宝的名字?”司徒娇见司徒空的眼眶红了又红,连忙出声打岔。 “这小子五行缺火,取名为琰,司徒琰。”司徒空将孙子交给奶娘,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块上好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替孙子带上,一边嘴里说道。 “好一块美玉!”司徒娇一语双关地赞道。 当晚在梅苑给司徒空设了洗尘宴,菜谱是司徒娇一手安排的,堪比皇觉寺的素斋。 用过晚膳,上了茶,司徒娇就开始问起司徒空食言的事儿来。 “爹爹答应过我最多一个半月就回京都,结果却差不多快两个月了!”司徒娇嘟着嘴不悦地看着司徒空。 司徒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为父也不想的,只是闪电传了话来,南边的生意出了些问题,不得不赶过去处理一下。” 生意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司徒空亲自去处理? 司徒娇好奇地盯着司徒空,她知道安宁侯府的生意,除了一部分交给司徒家族的族亲帮忙打理,大部分都在司徒空亲信的手中,南方的闪电就是其中之一。 “那爹爹也该给家里传个信啊,没得让娘担心你!”司徒娇睁着大眼睛对着司徒空控诉道。 韩氏讶然,嗔了司徒娇一眼。 她有担心过司徒空吗?她最多只是埋怨司徒空没及时给孙子取名字好不好! 司徒空有些歉然地看了眼韩氏连声道:“我的错,我的错!” 虽然没问出具体的原因,不过这事暂时还是揭了过去,大家将话题转移到了两日后的满月宴。 “侯爷可有什么需要补充的?”等到司徒娇将满月宴的流程的安排一一道来,韩氏看着司徒空问道。 原本就是一切具体,只欠取名的事儿,司徒空哪里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若他没赶着回来,指不定连取名的事儿都没他的份儿了。 琰哥儿的满月宴办得很热闹也很成功,住在皇家别院的太皇太后、惠太妃送来了赏赐,宫中的皇后也派女官送了赏赐。 刚刚出生才一个月的司徒琰赚了个盆满钵满,收获了无数的赞美。(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 司徒娇觉得很心累 忙完司徒琰的满月宴,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府里一下子就显得清闲了许多。 因有孝在身,安宁侯府的几个主子,除了司徒阳已经开始进羽林卫队当差,其他的人都难得出府,几乎就是关起门来过日子。 当然天气好的时候,偶尔司徒空还是会出府去走走,唯一去的地方就是曾经寄放过老夫人灵柩的皇觉寺,找皇觉寺的方丈大师说说禅下下棋。 不出府的日子除了每日坚持习武,也会去找司徒娇下下棋,大多时间将自个关在书房里看书摆棋谱,与韩氏少有接触。 司徒娇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虽然有孝在身,不能行周公之礼,可是夫妻之间的交流却不能断。 看着韩氏与司徒空如今的相处模式,司徒娇觉得很心累。 她想当作啥也没看到,由着父母自个去折腾,可是她更清楚若任由他们继续这样下去,只怕到孝期过去那一天,这两人之间再无二话可说。 看着司徒空三五不时的去皇觉寺,司徒娇有心担心时日久了,司徒空会直接遁入空门,这可不是司徒娇愿意看到的结果。 若司徒空一念之差遁入空门,那韩氏怎么办? 为了避免这样的结局,司徒娇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出手。 这日司徒娇以找司徒空下棋为名,与司徒空在书房里关起门来谈了许久。 当司徒娇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不太好看,眼眶也有些微微发红。 谁也不知道司徒娇与司徒空在书房里到底谈了些什么,却人人都知道司徒娇从书房出来,一路垂头丧气地回了青云阁。 回到青云阁,再没有出门也不见任何人,连司徒锦去找她说话,也没见司徒锦。 一直到了中午时分,才神色怏怏地带着丫环去梅苑陪韩氏用膳,整个人显得很是没有精神气。 周雅琪自从出了月子,午膳基本都在梅苑。 韩氏对琰哥儿喜欢得紧,特地将梅苑的东梢间重新布置了一番,方便奶娘喂奶和琰哥儿休息。 只要天气晴好,每日午膳前一个时辰,周雅琪都会带着琰哥儿来梅苑。 今日司徒娇来晚了些,连司徒锦都比她要早些到梅苑。 司徒娇来的时候,几个人正逗着刚刚喝饱了奶的司徒琰。 虽然韩氏如今有孙无事足,不过还是发现了司徒娇的异常,伸手摸了摸司徒娇的额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娇娇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坦?” 司徒娇情绪不高,懒洋洋地看了韩氏一眼,抿嘴摇头就是不说话。 周雅琪挑眉看向司徒锦,目光中带着询问,司徒锦却耸了耸肩表示并不知晓原因。 司徒娇只当没看到她们的眉目官司,看着奶娘怀里的司徒琰,懒懒地逗了逗,尔后支起下巴想着自个儿的心事。 司徒娇反常的举动,让韩氏有些担心,在司徒娇身边坐下,拉着司徒娇的手关切地问道:“告诉娘,你这是到底是怎么了?” 司徒娇转眸看了眼韩氏,抿了抿嘴半晌才道:“无事的,娘莫担心。” 任谁都能看出司徒娇有心事,司徒娇这般模样,韩氏更加放心不下,当着周雅琪和司徒锦的面却又不好硬问,看时辰差不多了,就先让上了膳食。 韩氏打算等用过膳,周雅琪和司徒锦离开以后再好生问过司徒娇。 因着司徒娇情绪不高,这顿饭吃得人人都觉得很不是个味。 用过餐后水果,周雅琪先带着司徒琰和奶娘回青松苑休息。 趁着韩氏和周雅琪的心思全都在司徒琰身上,司徒娇给司徒锦眨了眨眼睛。 司徒锦原本满心里都是对司徒娇的担心,突然见到司徒娇眨眼睛,先是有些发愣,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司徒娇今日的表现必定大有深意。 她自不会坏了司徒娇的行动,连忙也站起来告辞,回锦绣阁去了。 “可是前段时间忙狠了,累着了?”韩氏在司徒娇身边坐下,忧心地看着司徒娇。 “娘……”司徒娇拉长声音叫了声娘,有些苦恼地垂下头去,半晌没有下文。 这下韩氏觉得更加担心了,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 “娘,你和爹爹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吗?你知道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不想失去你!”突然司徒娇一把抱住韩氏,像个孩子一般将整个人埋在韩氏怀里,低声呢喃。 韩氏没听清司徒娇到底说了什么,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司徒娇流露出的悲伤。 此刻的司徒娇沉浸在前世失去母亲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娇娇,你到底怎么了?”韩氏手足无措地拍抚着司徒娇的后背,等到司徒娇终于平静了些,这才重新问道。 “娘,既然你不打算与爹爹和离,为何与爹爹如此生分,女儿看着爹娘这样,心里难过。”司徒娇拭去眼中的泪花,咬了咬唇终于将憋在心里的话吐了出来。 韩氏没想到司徒娇会问她这样的问题,脸色不由沉了沉,不知是逃避还是实在尴尬,目光再没与司徒娇对上。 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好几度,伺候在旁的林嬷嬷看看韩氏再看看司徒娇,心里焦急得不行,却不知该如何从中调停。 半晌韩氏开了口,却明显带着些怒意:“侯爷在你面前说了什么?” 见韩氏明显会错了意,司徒娇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娘想的那样。是女儿,女儿不愿意看着爹娘互相折磨。娘希望爹娘也与姨母姨夫还有舅舅舅母那般相濡以沫恩恩爱爱。” 良久韩氏有些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娇娇,以后再莫提和离这两个字,哪有做女儿的动不动就提父母和离的?若是传扬出去,对你名声有碍。 娘承认娘与你爹爹之间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让你这个做女儿的替爹娘操心,着实让娘羞愧。 娘逃避了那么些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想必侯爷也是一样的。” 韩氏似乎被压抑得太久了,今日被司徒娇戳破了气压,话匣子一打开,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归纳起来就是一句话:多年的疏离,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司徒空相处。 以前两人之间有老夫人,有林淑琴、司徒锦和司徒安,韩氏心里有恨也有怨,能不与司徒空说话就尽量避免,渐渐地两个人非必要可以几天甚至十天半月的不见彼此一面。 如今除了司徒锦其他人都不在了,韩氏似乎已经习惯成自然,无法从那个怪圈里走出来。 “娘,就算为了女儿,你试着敞开胸怀,重新接纳爹爹。别去想爹爹的错,多想爹爹的好。好不好好不好嘛。”司徒娇见韩氏有些松动,拉着韩氏展开了撒娇功夫。 韩氏垂眸幽幽地叹了口气,终究不忍女儿失望,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章 新年愿望 经过司徒娇锲而不舍的努力,司徒空与韩氏之间的关系缓缓地出现了变化。 先是司徒空在司徒娇的又拉又推着走出书房,到梅苑与大家一起用膳。 为了迎合司徒空那迂腐的守孝原则,司徒娇在膳食的菜品上很是下了一番功夫。 司徒空期期艾艾地走出了第一步,后面的发展就轻松了许多。 有司徒娇从中打诨插科,司徒锦偶尔也会怯生生地帮上两句,用膳的气氛从僵硬无语慢慢随和活跃起来。 随着琰哥儿一天天长大,韩氏与司徒空之间的共同语言也多了起来,司徒空在梅苑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看着韩氏脸上渐渐多起来的笑容,司徒娇觉得大大地松了口气, 虽然有的时候,司徒娇总觉得韩氏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不过很快司徒娇就给自个儿打气。 韩氏与司徒空之间疏离了十年,如今能够缓解之间的关系,能够坐在一起说上几句,总归是个好的开端,她相信这一世爹娘之间应该会有一个令人满意的结局。 只是事实真是如此吗? 时间飞转,很快新年到来。 今年宫中虽然设了宴,只不过安宁侯府有重孝在身,谁也没有进宫赴宴,连原本抽调去宫里当值的司徒阳也自觉地与人换了班,留在府里过一个没滋没味的年。 除夕自然是要祭祖的,能进祠堂的自然只有男丁。 开了府里的祠堂,司徒空领着抱了琰哥儿的司徒阳进祠堂。 一番祭拜告慰先人以后,就是给琰哥儿上族谱。 原本上族谱这种事儿是需要回顺平去办,司徒娇生怕爹娘之间刚刚才有些起色的关系重新陷入僵局,故而建议在过年祭祖的时候,就在府内的祠堂为司徒琰举行记入族谱的仪式。 至于顺平那边,则由族长替司徒琰举行记入族谱的典礼。 司徒空考虑再三,又与司徒阳进行了商量,最终采纳了司徒娇的提议。 从这日起,司徒家族的族谱中司徒阳名下留下了嫡长子司徒琰浓重的一笔。 祭祖完毕,一家人依然集中在梅苑用过团圆饭,围坐着闲聊起来,只是场面并不热烈。 “大家各自说说新的一年有什么愿望吧!”见场面有些冷清,司徒娇提议道。 “好,我先来,我先来。新的一年我有三个愿望,第一个愿望希望大家都健健康康;第二个愿望自然是大姐姐成为最美丽的新娘来年生个胖娃娃,第三个愿望希望……”司徒锦拍手附和,并抢着说出了两个愿望,却红着小脸没接着说出第三个愿望。 司徒娇瞬间就猜到了司徒锦第三个愿望是什么,用手肘轻轻拐了拐就坐在自个身边的司徒锦,脸上露出揶揄的笑容:“快说呀,第三个愿望是什么?” 司徒锦哪里真能将心底的那个愿望说出口,只红着脸扭捏地不愿再开口。 司徒娇起了促狭之心,看着司徒锦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那个愿望不就是……” 司徒锦生怕被司徒娇说破,跳起身来一把捂住司徒娇的嘴,眼角正好扫过与周雅琪眉来眼去的司徒阳,连忙抢着说道:“大姐姐别乱说,我的第三个愿望就是哥哥升职升职再升职!” 看着打打闹闹的姐妹俩,司徒空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想想司徒娇刚回府的那个中秋,司徒锦当着众多人的面对着司徒娇挥鞭相向,如今却亲昵地打闹在一起。 可见韩氏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细心教养的。 如此想着看向韩氏的目光中带出了几许柔情。 韩氏则眉头微蹙,神色中有丝淡淡的疲惫。 “我已经说出自个的愿望了,该大姐姐了!”司徒锦推了一把重新落座的司徒娇催促道。 “我啊,最大的愿望就是爹娘福寿安康!”司徒娇用清亮的声音说出了自个的愿望。 尔后明净的大眼睛看着司徒空和韩氏,眸中带着浓浓的孺慕之情,让司徒空动容。 韩氏微微有些怔忡地看着司徒娇,半晌才露出一个笑容,只是这个笑容却让司徒娇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韩氏的这个笑容没有喜欢倒有几分无奈,福寿安康不好吗? 或者还是不喜欢与司徒空一起被人祝福? 也许一直以来真的只是她一相情愿,韩氏打心里并不愿意再与司徒空和好如初。 想到这样的可能,司徒娇的心情顿时低落到尘埃,整个人都不好了。 “娇娇,娇娇?” “大姐姐,爹爹喊你呢!” “想什么呢,这般入神?”司徒空目光投注在司徒娇的脸上,有疑惑也有担忧。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会儿包些什么馅儿的饺子。”司徒娇垂眸敛眼中的情绪,振了振精神,再抬起眼皮的时候,只余下一丝欣喜。 “馅儿不都早就准备好了吗?”与司徒娇相处久了,如今司徒锦已然没有原来的刁蛮,性子却中多了几分活泼,此刻嘴快地反问道。 “咳咳……”司徒娇正喝了口水进嘴,被司徒锦这一个反问给呛住了。 “娇娇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新奇的馅儿?那咱们可真有口福了!”周雅琪虽然不知道司徒娇到底在想些什么,却也看出来司徒娇今日有些不在状态,笑着打了个圆场。 “又被嫂嫂猜中了!我先去小厨房交待两句,一会儿让大家尝尝新馅儿的饺子。”司徒娇顺势站了起来,边说边往外走去。 她怕自个再在这屋里待下去,还会不由自主地游神,让大家替她担心反倒不美。 至于饺子馅儿,她心里多的是配方,前世在庵堂没少琢磨素馅儿的饺子,那些配方对她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随意得紧! 这个时节别人家也许没多少可以用的素菜,安宁侯府却是不缺的,桃林别院那边前些天送了不少新鲜蔬菜过来,因此司徒娇安排起来并不难。 将两种新素馅的配方交待给厨娘,司徒娇从小厨房出来,却见司徒空正站在小厨房不远处,显然是在等她。 “娇娇,我知道你大概是看出来了,别着急,给爹爹一些时间,总归是以前爹爹错得太离谱,重重伤了你娘的心,你娘一时半刻转不过来情有可原。爹爹也会加倍努力,一定不会让你的愿望落空。”司徒空就番话说得小心翼翼,甚至还有些低声下气,这多少让司徒娇的心情明朗了些。 重重地对着司徒空点了点头,司徒娇在心底告诫自个父母之间的事不但要有耐心,更要有信心。(。) 第五百九十一章 一个不好却也是会出人命的 在家守孝的日子虽然有些无聊,不过因为琰哥儿的存在,大家窝在府里每日对着琰哥儿逗逗趣,日子其实过得还是挺快的。 眨眼间时间就到了五月,作为孙辈,五月初十这一天,司徒阳夫妇,司徒娇司徒锦姐妹,就可以除孝了。 因司徒空和韩氏需守足三年,孙辈的除孝仪式显得有些简单。 一大早起来,开了祠堂给老夫人上个香,然后去皇觉寺做了场法事,一家子依旧在皇觉寺用了素斋稍事休息就回了府。 除孝第二天,司徒娇就带着司徒锦出了门。 第一站去的就是司徒娇自个名下的药铺--药庐。 虽然在司徒琰出生以后,司徒娇就将李妈妈放在了药庐的制药坊,每旬李妈妈都会归府来将制药坊的情况事无巨细地告诉司徒娇,但是几个月没来制药坊看看,总归让司徒娇心里不太踏实。 药庐的生意不错,今日大概许子修正有事在忙,店铺里只许掌柜一人,有好几个顾客正围着许掌柜询问药品的药效和使用方法。 许掌柜一时脱不开身,看见司徒娇进来也只匆匆对她点了个头,又重新投入工作中。 药庐整洁如初,药物的品种却多了不少,生意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看来这一年来,无论是药庐,还是制药坊都运作得不错。 只是自从许子修接下了药庐与太医院合作事宜,药庐这边就有些照顾不到,许掌柜一个人还真有些忙不过来了。 看着许掌柜那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的模样,司徒娇深为自个考虑不周而懊恼,早就该替许掌柜多配两个小伙计了。 “小姐,你们怎么来了?快进里面坐。”正商量事情的李妈妈等人,得了消息连忙从里面出来,要将司徒娇姐妹迎进了制药坊内属于李妈妈的公事房兼休息间。 司徒娇却看着忙碌不休的许掌柜若有所思:“我看得给药庐多配两个伙计了。你们几个手里都有自个的事,药庐只许掌柜一人,却是忙不过来的了。” “无碍的,刚才他们几个只是有事商量,平日里子修和夏竹总会在铺子里帮把手。”许掌柜总算得了点空,过来说话正好听到司徒娇的话,忙笑着推辞。 司徒娇不是个苛刻的人,许掌柜几个又是她看重的人,自然不愿意看着他们人人都忙成狗。 不过要给药庐添加人手,自然还是得许掌柜看着满意才行,于是笑着对许掌柜说道:“药庐迟早总是要添加人手的,不过是多两个人手,又用不了多少银子。许掌柜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许掌柜来到司徒娇身边虽然时日没有李妈妈和青竹几个长,却也不算短,自然明白司徒娇的心性,知道司徒娇这是诚心诚意要给他找两个伙计减轻他身上的负担。 既如此,他也不再推辞,略作沉吟方道:“若大小姐没有合适的人选,我这里倒有那么两个,都是南郊庄户人家的孩子。 一个年纪小了些,今年才十岁。家里原本条件还不错,已经开了蒙上了两年学,只是年初的时候他娘因难产病在床上起不了身,家里一下子就乱了套。 他爹又当爹又当娘,实在照顾不过来,如今家里快有上顿没下顿了,更没法子再供不他上学堂。 前两天他那个小妹妹生病,他爹卖了刚收上来的豆子来铺里买药,让我帮着看看有没有铺子要收学徒,想让他在城里当个学徒,就算没有进项,也好过都守在家里饿死。 这孩子我是见过的,虽然看着瘦小了些,长得倒极是清秀,人也聪慧机灵。 另一个孩子年龄稍长些,今年十四岁,家里祖父母先后生病过世把家底都掏空了,倒没上正式上过学,只跟着村里的秀才识了些字。 这孩子平日里上山挖些草药送来药铺换些银子贴补家用,优点是忠厚老实,且识些草药。 只是有一点,他们都是家中长子,家里大约都不会愿意签卖身契。” 司徒娇信任许掌柜的眼光,既然许掌柜说好,那必定是好的,于是笑道:“卖身不卖身倒无所谓,只要许掌柜看着好就成。到时您老与他们的长辈说清楚,咱们虽然无需他们卖身,却是要签十年的长约。 若他们愿意,两日后的午时三刻让他们来店里等着,到时我会过来见见他们,顺便与他们将约签了。” 虽然签个学徒,许掌柜本人就可以签下来,不过司徒娇还是觉得郑重些过来见见,顺便敲打敲打比较为好。 毕竟药铺的东西都是治病救人的,一个不好却也是会出人命的。 “行,那我这就让人给他们带信过去,让他们后日午时三刻来店里。”许掌柜乐呵呵地应下,转身找人给那两家捎信去了。 药铺伙计的事儿有了着落,司徒娇转身进了李妈妈那间小屋,分主仆坐下,李妈妈这才笑道:“我早就让许掌柜找大小姐安排个伙计,许掌柜总说多个伙计多份开销。没想到大小姐三言两语就说通了他。” “许掌柜心好,想必这些日子没少替那两个孩子找学徒工,大约也是没找到合适的。今日我这一说,可不正中下怀。”司徒娇用帕子捂着嘴笑弯了眉。 “真是被大小姐说中了,祖父这两天可不是给愁坏了!找了不少店铺,总是不如意,看来看去都没咱药庐好。 就算今日大小姐不来,依我看啊,再过两日无需李妈妈再提,大概祖父自个也会熬不住去找大小姐替那两小子要了这个恩典。”夏竹已经在一个月前与许子修成了亲,这会也凑上前来逗趣。 主仆几个说笑了几句,司徒娇将话题转到了今日的正题上:“昨日刚刚除了孝,今日带着二妹妹出来转转,顺便送个方子过来。 妈妈你来看看,这个方子做出来的丸药叫乌鸡白凤丸,补气养血,调经止带。用于气血两亏引起的月经不调,行经腹痛,少腹冷痛,体弱乏力,腰酸腿软。” 说着将手上的方子递给李妈妈。 这个方子是在杨凌霄的提醒下,司徒娇多方查找医书得来的方子。 与李妈妈商谈了一番生产这个丸药的要点,然后又将书写好的禁忌和服用注意事项留给李妈妈。 “这里有劳李妈妈和许掌柜了,我后日再过来。” “小姐只管放心,有事我们会及时去府里与您沟通。” 药庐和制药坊的运作令司徒娇十分满意,她就没在这里多停留,对着送她们姐妹出门的李妈妈和许掌柜客气了两句,带着司徒锦上了车,让赖二赶着车往百泰首饰铺子去。(。) 第五百九十二章 有些被矫枉过正了 早在老夫人过世之初,司徒娇就把原本从杨凌霄手上接过来的三个铺子重新交还给了刚赐从边关回京都的杨凌霄。 当然说是交还,事实上杨凌霄只暂时接过了店铺的管理巡视权,收益什么的还是如数交到了司徒娇的手上。 昨日刚刚出孝,杨凌霄二话不说又将铺子的对牌交回给了司徒娇。 这几个铺子与药庐不同,药庐那边用的全都是司徒娇自个的人,就算一年半截不去,铺子里的情况她也能了如指掌。 杨凌霄的这三个铺子,所用之人虽然都是杨凌霄的心腹,可是到底与她隔了一层。 倒不是不放心几位掌柜,只是怕与掌柜们疏远久了会生份,司徒娇这才不得不紧巴巴地出来巡视一番。 百泰首饰铺一如既往地热闹,司徒娇与司徒锦下车前都带上了帷帽。 今日带在姐妹俩身边的丫环,对于百泰的掌柜和伙计来说应该都是陌生面孔,因此司徒娇这一行人进来,掌柜也好伙计也好,都只当她们是普通的生客。 门前迎客的伙计迎上前来,虽然感觉是生客,态度却依旧十分和煦:“小姐们请进,今日咱们百泰刚刚上了新货,店里客人多了些,小姐若介意大堂人多嘈杂,可以去楼上雅间。” 司徒娇看了眼热热闹闹的大堂,不由莞尔:“那就请带路吧。” 雅间里伺候的就不是小伙计了,而是杨凌霄让陈氏专门调教出来的丫环,一水儿十四、五岁的青葱小姑娘,个个长得秀美不说,最是机灵不过的人儿。 小伙计请司徒娇一行引上楼,就准备下去,却听到身后一声:“奴婢给主子请安”,不由脚下一软,仓皇地回身,看到取下帷帽的客人,可不正是百泰首饰的主子司徒娇。 小伙计连忙抱拳施礼:“恕小的眼拙。” 司徒娇笑盈盈地挥了挥手:“你做得很好,下去做事吧!” 说罢看了春竹一眼,恰好站在小伙计身旁的春竹笑着拿出小荷包塞给小伙计。 小伙计懵懵懂懂地接过,半晌才回过神来,知道是得了主子的赞赏,连忙谢恩喜滋滋地下楼重新忙活去了。 今日司徒娇过来,一是巡视店铺,二也是想替司徒锦挑几样首饰。 如今见店里运作的情况比她想像的要好许多,哪里都令她满意,那么剩下的就是替司徒锦挑选首饰了。 不过在选首饰前,司徒娇觉得还是先问上几句比较好,既然掌柜巴巴地上来了,总不能像打发伙计一般将人家打发了吧。 “听说今日上了新货,卖得如何?”司徒娇想到刚进铺子时小伙计的话,笑看着掌柜问道。 “世子爷设计的首饰是京都最畅销的,刚上柜就被一抢而空。若不是事先预定,还不知会不会打起来呢!”掌柜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 说到新品上柜,每一次都让掌柜的心惊胆战。 人家新品上柜生怕卖不出去,百泰的新品却从来不愁卖,愁得只是不够卖,也着实让掌柜的发愁。 恨不得押着杨凌霄多出几套新品,偏偏若没重大的事件,杨凌霄一个月只出那么一套,再要多却是没有的。 好在百泰其他首饰师傅的设计和手艺也不差,要不然百泰早该关门大吉了! 看着掌柜那堪比便秘的脸色,司徒娇就知道是因为什么,心里不由好笑,脸上却显得风轻云淡。 杨凌霄的销售理念,别说是掌柜,就是司徒娇开始的时候也是不理解的,如今见百泰久盛不衰,方觉得着实厉害。 “铺子里可有适合二小姐用的首饰,有的话让人送些过来看看。严掌柜自去忙吧。”司徒娇知道掌柜事儿多,也就不多耽误他的时间,只略略问了些铺子的情况,就直奔今日的第二个主题。 “有的有的,马上让人给主子送过来。主子和二小姐慢慢看,小的先下去,主子若有什么问题,只管让人下去叫我。”严掌柜恭敬地对着司徒娇抱了抱拳退了出去。 很快负责二楼雅间的管事带着几个人端着放了首饰的托盘鱼贯而入。 眼前漂亮精致的首饰,几乎闪花了司徒锦眼睛,这首饰哪件都喜欢怎么办呢?! 好在现在的司徒锦早就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贪婪而任性的司徒锦,虽然惊喜得快要合不拢嘴,却没有像以前那般扑上去,只转过头来看着司徒娇嚅嚅地说道:“大姐姐,我真的可以挑吗?” “你这孩子,自然是真的。你只管选,看中了什么,大姐姐给你买。”司徒娇笑着轻轻拍了拍司徒锦的小脸,说出的话老气横秋。 她自个儿没觉得有什么,心里眼里全都是漂亮首饰的司徒锦也没觉得有什么,她们姐妹带来的丫环也是见怪不怪,只有首饰钱子的管事和丫环有些惊讶地看看司徒娇再看看司徒锦。 怎么看这姐妹俩都是差不多的年龄,就算司徒娇大些,似乎也还没及笄吧,说出的话怎地就像是大人在哄孩子一般呢。 虽然面前的首饰都十分精致漂亮,样样都入得了司徒锦的眼,不过司徒锦倒也不贪,只选了对粉色珍珠做成的耳坠和一朵粉色珍珠串成蝴蝶状的珠花。 “就这两样?太少了,你别替我省啊,今日你姐我高兴,你选多少姐都给你买!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司徒娇今日的心情的确很好,将眉挑得高高的看着司徒锦。 今日带着司徒锦出来,还有一项很重要的事要去办呢,不将她打扮得漂亮可爱一些,怎么行呢?! “就要这两样,谢谢大姐姐。”司徒锦却如获至宝一般地将自个选中的两样首饰拿在手中看了又看,然后用力点头道。 司徒娇摇了摇头,司徒锦在家还算活泼,这一出来似乎就显得有些怯懦了些,这性子似乎有些被矫枉过正了啊! 说起来司徒娇的确不喜欢司徒锦原本的那种性格,可也不喜欢司徒锦变得小心翼翼。 她看了司徒锦一眼,此时此刻不是教导她的时候,等回了府再说吧。 目光在几个托盘上穿梭,很快就看到了与司徒锦选中的首饰极配的手串,那也是用粉色珍珠串成的,只是中间串了个用纯金打造的小小的蝴蝶,这只小蝴蝶起了点眼之效,让这串手串显出小女儿家的俏皮。(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 着实让司徒娇觉得欣喜 “主子眼光真好,这手串极配二小姐的气质,活泼俏皮。”那管事见司徒娇的目光停留在那手串上,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上前来笑着将那手串戴在司徒锦的手上。 司徒锦原本也是看中了这手串的,只是没好意思拿,这会儿见管事直接将手串戴在她的手上,涨红了脸有些无措地看着司徒娇。 司徒娇先对管事点了点头,尔后笑道:“的确极衬二妹妹的气质,看看这几件首饰一上了身,二妹妹显得更漂亮了!” 被司徒娇如此一夸,司徒锦的脸更加红了几分,羞涩中的女孩儿,更多了几分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和乖巧。 司徒娇暗自点头,如今的司徒锦别说只是嫁给赵奔,就算嫁入世家大户,只要不是做宗妇也应该是无碍的。 从百泰首饰铺出来,司徒娇带着司徒锦重新上车,这次目的地却不再是店铺,而是直奔韩大将军府。 司徒娇并没告诉司徒锦今日会去韩府,此刻听司徒娇吩咐赖二去韩府,不由心生好奇,一双大眼睛看着司徒娇,眸中尽是疑惑。 今日出府的时候说好是出来巡铺的,这才走了两家铺子,怎么就转道去韩府了? “我啊,好久没见着外公还有润哥儿,也早就想着韩府厨子做的红烧肘子,就等着除了孝可以好生祭祭五脏庙。”司徒娇眉眼弯弯,似乎过韩府真的只是一饱口腹之欲,最后靠近司徒锦耳边轻声道:“父母大人还没出孝,在府里还是有些不好大鱼大肉的吃。二妹妹今日可得多吃些。” 不过司徒锦是不相信司徒娇只为了那什么红烧肘子,也不会只是想要见韩老将军和润哥儿,昨日刚除了孝,今日就急急过府,必定有什么急事儿要办。 司徒娇既然不愿意说明,司徒锦自不好揪着不放,只安心坐在司徒娇身旁,姐妹俩有一句没句地闲聊着,不过两刻钟的时间,只听车外赖二一声“吁”,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司徒娇依旧安坐不动,片刻之后马车又动了起来,大约小半盏茶的时间,马车再次停下来,车外传来赖二的声音:“小姐,到了。” 今日随司徒娇出府的是春竹,随司徒锦出来的是秋月,两个丫环先一步下了车,转过身来扶着各自的小姐下车。 司徒娇此行显然与韩府打过招呼,方氏身边的钱妈妈已经在二门处迎接。 “表小姐可算来了,夫人和少奶奶可都等着哪。”钱妈妈上前一步扶着司徒娇,笑盈盈地说道。 司徒娇却不急着进二门,而是看着钱妈妈问道:“外公可是在书房?我先去拜见外公再去找舅母和表嫂她们。” “老将军这会子正带着小少爷在后花园垂钓呢!”一提到府里那一老一小,钱妈妈不由笑眯了眼。 “润哥儿能坐得住?”司徒娇不由惊讶地问道。 润哥儿就是韩鹏程与孙倩的儿子,如今不过才十七个月,这般大的孩子不都是极好动的吗? “小少爷自然是坐不住的,总喜欢跑来跑去,还极喜欢动老将军的鱼杆,自从小少爷会走会跑,老将军就没钓起过鱼来。偏偏老将军垂钓的时候,却极是喜欢带上润哥儿。”钱妈妈笑得有些无奈,偏偏又有些欢喜。 显然润哥儿如今是府里人人都捧在手心的宠儿。 既然司徒娇提出要先去拜见老将军,钱妈妈索性让身边的小丫环去给方氏报个信,她自个带着司徒娇一行往后花园去。 韩府的后花园没有安宁侯府来得精致,却更加大气。 除了差不多有安宁侯府练武场两个大的练武场,还有半亩荷塘。 这个时节虽然还看不到开放的婷婷荷花,满塘碧绿的荷叶在微风下起伏,远远望去极是养眼。 老远就能听到荷塘边的亭子那边传来欢快的笑声,待走近些,就看清了亭子里都有些谁了。 除了韩老将军以其贴身伺候的老管家,那个跌跌撞撞的小人儿应该就是润哥儿了。 伸着双臂护在润哥儿身边的是润哥儿的奶娘,看她那样子疼极了润哥儿,虽然忙得一脑门的汗珠,却只顾着护着润哥儿。 亭子四周还有些丫环小厮,分站在亭子四周,想必是为了防止好动的润哥儿掉下水去。 司徒娇一行缓缓而来,并没有多少动静,还没靠近却已经被韩老将军发现。 韩老将军虽然年龄大了,耳目却依旧极是敏锐,着实让司徒娇觉得欣喜。 只见韩老将军放下手中的鱼杆,长臂一伸将润哥儿捞在怀里,拍拍润哥儿的小屁股,指了指司徒娇,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润哥儿离开韩老将军的怀抱,扑向奶娘。 奶娘抱起润哥儿,拿过干帕子伸进了他的后背,想必是玩出汗来了,荷塘边风有些大也比较凉爽,小孩子最怕出了汗就不动了,容易受风寒。 这奶娘看着就是个挺细致的人儿,司徒娇不由在心里替奶娘点了个赞。 司徒娇进亭子的时候,韩老将军已经起了身,不知是坐久了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看着似乎有些不太稳当。 司徒娇快走两步,来到韩老将军面前,伸手扶住韩老将军嗔道:“外公坐着便是,哪有让外公起来迎外孙女的理?” “外公这不是好久没看到你了嘛,可有想外公?”韩老将军不以为意,只亲热地拍了拍司徒娇的脑袋,笑着问道。 “想,可想了!外公如今有了润哥儿,可有想我呢?”司徒娇扶着老将军重新坐下,挑了挑眉问道。 “哟,连润哥儿的醋你也吃?”韩老将军好笑地看着司徒娇,摇着笑了起来。 司徒娇与韩老将军之间浓浓的亲情,着实让司徒锦羡慕得紧,她上前恭恭敬敬地给韩老将军行了个礼,韩氏老将军笑着受了司徒锦的礼,指着亭子边的椅子让姐妹俩坐下。 刚刚坐下司徒娇就向韩老将军伸出手去,韩氏老将军有心想避开,司徒娇哪里肯依,最终不得不任由司徒娇替他请脉。(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着实有些心塞 “外公最近又贪凉了吧!难怪刚才看你都快站不稳当了!”司徒娇撅嘴瞪了眼韩老将军,满脸的不悦,一边说着一边从春竹手上接过针灸包,也不管老将军乐意不乐意,二话不说就替她施起针来。 “呵呵,那不是屋里太闷睡不着嘛。只用了四……两盆两盆冰,嘿嘿嘿嘿……”韩老将军被司徒娇那么一瞪,也不敢阻止司徒娇施针,只讨饶地看着司徒娇打起了呵呵,最终还是露了馅,真正是个老小孩! “袁爷爷,拜托您看着些我外公,就算再热,屋里也只能放两盆冰,离外公的床榻远些!”司徒娇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当然也不直接揭破只在施针的空闲转身给韩老将军的老管家下达了医嘱。 韩老将军征战多年,不说满身伤痕,却也差不多少,特别是他腿上的伤,可不能让他只要天气稍有变化,就会引得旧伤复发,可不能让老人家随性而为。 司徒娇说这话的时候,得到消息的方氏与孙倩正好赶了过来。 听到司徒娇的话,方氏不由抚掌笑道:“这下可好了,老爷子有娇娇管着,我可就省心了。” 孙倩则一把接住扑向她的润哥儿,宠溺地点了点他的鼻子问道:“润哥儿总问表姑姑,今日表姑姑来了,润哥儿可有喊过表姑姑?” 润哥儿羞涩地将脸藏在孙倩的怀里,偷偷望向司徒娇,扭了扭小身体口齿不清地轻声嘟哝:“姑。” 方氏与孙倩前些日子刚带着润哥儿去东京探望过韩秀雅,润哥儿虽小记性倒还算不错,只是疑惑今日这姑与前些日子见着的姑为何不是一人,这可将这小家伙给绕糊涂了。 “我是表姑,表-姑,前些日子润哥儿见的是你亲姑。”司徒娇上前一步拉起润哥儿的小手笑着替润哥儿释疑,见润哥儿还是一脸懵懂,不由对着孙倩笑道:“可将润哥儿给弄糊涂了!” “可不是嘛,真是个小笨蛋。”孙倩笑着拿额头顶了顶润哥儿的额头。 润哥儿显然很喜欢这样的动作,在孙倩的怀里“咯咯”直笑。 韩老将军不耐烦这么些人都在他面前转悠,也怕司徒娇再给他多几项拘束,等到司徒娇起了针,连忙挥了挥手就让司徒娇跟着方氏去了方氏居住的正院:“你舅母知道你昨日除了孝,今日必定会过来,大早就让厨房备下了你爱吃的红烧肘子。等我钓起大些的鱼来,给你们姐妹熬鱼汤喝!今日一定要用过午膳再走。” “好啊,我等着外公钓条大鱼,午膳的时候娇娇定然陪着外公小酌一杯!”司徒娇今日过来还有事要找方氏,只笑着暂别了韩老将军。 润哥儿玩得一头的汗水,方氏让孙倩同奶娘一起先带着润哥儿回去洗漱换衣,她自个带着司徒娇和司徒锦边闲聊边往正院行去。 “我秀雅表姐这一向可好?”知道方氏刚从东京府回来,司徒娇关切地询问韩秀雅的情况。 “都好都好!虽然身边没个长辈帮衬,凡事都得自个操持,可你表姐夫是会疼人的,身边也没什么姨娘、通房让她堵心,如今她的小日子舒坦着哪!”说起韩秀雅,方氏心里其实挺感激司徒娇的。 当年若不是司徒娇从中周旋,又替韩秀雅治好了病,韩秀雅与李俊廷之间哪里有今日这般舒坦,指不定连这门亲都被那徐氏毁了。 在正院坐下,方氏拉着司徒娇说了大约一刻钟的韩秀雅,等到孙倩抱着润哥儿过来,才打住的话题,今日司徒娇带着司徒锦过来却是另有目的。 润哥儿这般年纪正是好动的时候,在屋里坐不了多会儿,就闹腾着要出去。 正好司徒娇要与方氏说些话,这些话事关司徒锦与赵奔的亲事,自不好让司徒锦在跟前。 “要不,让二妹妹陪着润哥儿外去转转?”司徒娇这话虽是问句,却明显带着肯定。 司徒娇这话一出,方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给孙倩使了个眼神,孙倩就牵起润哥儿的小手与司徒锦一起出了正屋。 “昨日听杨大哥说那赵奔随着北辰国的使团回京都来了。娘就想着二妹妹既然已经出了孝,是不是该趁着赵奔回来,两家过个小定,也好让彼此安心。 娘是不方便出来,就让我过府来问问,赵家可有信过来?”等到司徒锦出去,司徒娇开门见山地问道。 “有的有的,你今日若没过来,明日我也会去你们府上走一遭。赵奔娘算着日子呢,两日前就已经到了京都,只因考虑到你们除孝什么的必定会有些忙乱,就没急着去府上打扰。 上次走前,赵家就在东城那边买了个三进的院子,赵吴氏如今正在那院子里等着呢。 她昨日刚来找过我,说是连媒婆都找好了呢,就等着去府上提亲过定。”提起那赵吴氏,方氏就眉开眼笑。 司徒锦始终是韩氏心的一个梗,早些将她的亲事定下来,只等到司徒锦及笄陪付嫁妆让她顺顺利利出阁,到那时没有司徒锦日夜梗在韩氏面前,韩氏心气也能顺了。 韩氏心气顺畅了,心情就会好,心情一好,看什么都美丽,那么与司徒空的关系必定也能得到改善。 倒是指望韩氏与司徒空之间能够重新回互年轻时的恩恩爱爱,方氏只是觉得最起码老爷子不会再替韩氏唉声叹息。 有时听到老爷子唉声叹息,她这个做儿媳的着实有些心塞。 得知赵吴氏已经做好了准备,司徒娇也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如此甚好,府里的气氛低迷了那么久,总算又有件喜事儿能让人开开心。我回去与爹娘说说,也好让娘有些准备。” 她还真怕那赵吴氏因着赵奔如今有了好的前程,嫌弃司徒锦庶女出身,如今得了这样的好消息,司徒娇自然放下了心。 今日司徒娇带着司徒锦一起出来,一是想让司徒锦多与外界接触,开阔她的眼界,二来司徒娇想着指不定能在韩大将军府遇到赵吴氏。 虽然有些失望没能给司徒锦与赵吴氏碰面的机会,不过听到赵吴氏已经到了京都,并已经与方氏进行过沟通,司徒娇的心里依旧很是喜悦。 毕竟司徒锦能够有门比较称心的亲事,对于韩氏来说也能松口气,在司徒空面前也能有个交待,若能够通过司徒锦的亲事让爹娘之间的关系得到真正的缓和,那就是一件大大的好事!(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五章 男人也会做些心口不一的事 韩老将军不负司徒娇所望,果然钓了条大鱼。看小说到乐文小说网 午膳的时候除了那道红烧肘子,司徒娇吃得最多的就是用老将军亲手钓起的鱼熬成浓汤。 席间司徒娇还豪爽地陪着韩老将军小酌了一杯,让一向以为司徒娇滴酒不沾的司徒锦觉得有些不认识自个这个嫡姐了。 大约是心情好的缘故,司徒娇妙语连珠,引得老将军数次开怀大笑。 韩府用餐的气氛比起安宁侯府不知要好上多少,不但司徒娇吃得欢畅,连原本有些拘谨的司徒锦也多喝了一碗鱼汤,连声赞叹鱼汤鲜美可口,同样令老将军手抚长须开心不已。 用过午膳,司徒娇没在韩大将军府多耽搁,盯着韩老将军说了些身体保养方面的注意事项,这才在韩老将军状似气恼实则宠溺的吆喝声中,与司徒锦相携上了马车,一路出了韩大将军府。 既然出来了,赵家那边又有了回音,司徒娇心也定了,也就有了心思去其他几个店铺转转。 看司徒锦的精神也还不错,在征得司徒锦同意以后,索性让赖二赶着车去另外两个铺子看看。 姐妹俩先去的是北方特产铺子,铺子里也是刚刚新到了一批北辰国那边的特产,虽是此时正是午时顾客最少的时候,却还是来来去去有不少人进店挑选购买。 司徒娇一边挑选自个想要的东西,一边竖起耳朵注意铺子里顾客的动静,希望从中能够得到一些顾客对货物的需求信息。 当然这也只是司徒娇一厢情愿的事情,短短的时间哪能那么巧就能让她得到有用的信息呢? 很快司徒娇挑选好了需要的东西,不过是挑了些刚从北方送来的新货,都是些北辰国才有的宝石,品质不见得有多好,只图个新奇。 将挑选好的宝石让伙计包好送上车,姐妹俩这才慢悠悠往雕轩去。 雕轩的生意明显比百泰和北方特产铺要差得远,店铺里冷冷清清,唯有掌柜一人独坐店铺里,此刻正埋头不知在做些什么。 “诸叔,在忙什么呢?”司徒娇跨进铺子,笑着与掌柜的打了声招呼。 “是主子来了,快请进来坐。”诸掌柜闻声抬起头来,待他看清是司徒娇连忙起身,习惯性地要给司徒娇让坐。 可惜这铺子实在是小了些,司徒娇姐妹一进来,空间就显得有些局促。 看着这弹丸之地,诸掌柜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来。 司徒娇却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看着诸掌柜手上拿着的木雕惊讶地说道:“诸叔也会雕刻?这雕的是仙猴献桃,好精致!” “我是没世子爷的手巧,看得多了就想着闲着也是闲着,铺子里没事的时候就刻着玩玩。当不起主子的夸赞。”诸掌柜将手上的木雕放在柜面上,虽然还没完全成形,可是却已经相当传神。 经过一番攀谈,司徒娇才知道因着身上差事的变化,杨凌霄如今已经少有心思雕刻,就算有大多都送到了青云阁给她把玩。 雕轩这边的木雕,如今皆出自诸叔这些退下来的残疾侍卫之手。 只是他们大多是雕轩开张以后才慢慢跟着杨凌霄学的,雕刻的手艺远远比不上杨凌霄,雕出的木雕虽不泛精品,可是量实在太了些。 慢慢地雕轩的生意开始落寞,几天也未必能够做成一单生意。 最后诸叔不无担忧地说道:“也得亏这铺子是世子爷早先盘下来的,若不然连房租都开张不出来了。” 司徒娇在心里细细思量盘算起来。 杨凌霄当初开这家铺子的目的,司徒娇自然是知道的。 这铺子杨凌霄原本就没打算要赚钱,只是为了安置那些残疾了的侍卫。 可司徒娇也明白,这些残疾的侍卫并不愿意被人白白养着,他们更愿意依靠自个的努力养活自个和家人。 如此一想,司徒娇知道雕轩的经营需要调整,至于如何调整还得与杨凌霄细细商量。 “诸叔且宽心,等我与世子爷商议看如何救活雕轩,这可是世子爷开的第一家铺子,无论是我还是世子爷,都不会让它关门的。”司徒娇临走之前如此安抚诸掌柜。 司徒娇回到府里,与司徒锦一起去梅苑见了韩氏,将从铺子里带回来的东西给大家分了分,然后让司徒锦先回去休息,自个与韩氏说起了今日韩大将军府的所见所闻。 “你外公身体真的无碍?”得知老将军有旧伤复发的迹象,韩氏忧心忡忡地问道。 司徒娇自然一再表示韩老将军的身体只是小毛病,韩氏这才问起了其他的事儿。 得知赵吴氏已经到了京都,韩氏自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又让人请了司徒空过来细细地商量了许久,终于给方氏那边送去了消息。 因着赵奔此次来京都时日不长,那赵吴氏得了方氏传过去的消息,自是没有一丝的耽搁。 当然虽然时间上有些紧张,该到的礼数没有一丝的疏忽,给足了安宁侯府和司徒锦的面子。 第二日,赵吴氏先请了方氏做中人,专程来了趟安宁侯府,亲自询问安宁侯府的意思。 在得了司徒空和韩氏同意,媒人上门之前,特地让赵奔抽出时间过府来认了认门。 说是认门,其实就是让司徒空相看。 这是韩氏的意思,毕竟司徒锦不是韩氏亲生,她说得再是天花乱坠,也不敌司徒空亲自看上一眼,司徒空看了好才是真正好。 为此司徒空私下曾经与司徒娇抱怨:“你娘啊,有的时候看着挺大度的,有的时候还真正是小鸡肚肠。” 面对司徒空的抱怨,司徒娇只背地里撇了撇嘴,心道司徒空心里还不知如何美呢! 要不然赵奔来了以后,他巴巴的将赵奔拎去后院作啥?还不是存了考较赵奔的心思。 再看看这对未来的翁婿从后院回来的时候,司徒空那满脸的笑容,可见男人也会做些心口不一的事。 既然赵奔进了安宁侯府,司徒娇索性引着司徒锦与赵奔来了个美丽的邂逅,尔后自个悄悄地避开了,让他们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赵家与安宁侯府终于赶在赵奔回边关之前将赵奔与司徒锦的亲事定了下来,在半个月内合了八字下了定。 这桩亲赵家是十分满意的,赵吴氏直达眼底的笑容、赵奔略显羞涩的欢喜,还有赵家送来的定礼,足可见赵家对能够与安宁侯府联姻的欣喜。 这桩亲安宁侯府同样也是满意的,司徒空虽没有明着夸奖赵奔,但从他提点赵奔就足见他对赵奔是看重的。 当司徒锦的亲事终于落定,韩氏更是大大地松了口气,这门亲虽然远不如司徒娇的显赫,不过比起别人府上庶女的亲事,却足以证明韩氏对庶女的宽宏大度。 等司徒锦及笄出嫁,再费心备上一付嫁妆,谁还能说韩氏不贤良?(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六章 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 琰哥儿百日以后,韩氏就逐渐将府里的事务重新交回到周雅琪手上,半年下来府里大半的事务已经落在周雅琪的身上。 这次司徒锦订亲之事,虽然韩氏是当家主母,大多的事情却交给了周雅琪操持。 司徒娇乐得当个甩手掌柜,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药庐。 这日杨凌霄恰好休沐,得知司徒娇要去药庐面试伙计,早司徒娇一步赶到药庐,他那冷峻的气势,可将那两家人给吓得不轻。 司徒娇不得不以温和的面目补救,及时缓解了气氛。 两个孩子都属于秀气型,脸色略显饥色,身上的衣服也是补丁累着补丁,却浆洗得干干净净,只看两人的手就能看出他们在家应该都是做惯了活的。 他们的手虽然看着有些粗糙,指甲缝里却未显污垢,落在司徒娇眼里让她觉得很是意外也十分满意。 药铺的学徒也好伙计也好,都需要爱干净的人。 司徒娇让他们分别做了自我介绍,两个孩子虽然都有些紧张和拘谨,不过还是口齿清楚地各自做了介绍。 大的那个十四岁,名叫丁满,长得高高瘦瘦,看着就是个忠厚老实的,面对差不多年龄的司徒娇显得有些腼腆。 每当司徒娇提出问题的时候,丁满都会抬起头来看着司徒娇回答,显得极有教养和礼貌。 小的那个叫张仲轩,名字是开蒙的时候,由学堂的先生取的名,难怪书生气息扑面而来。 看着他那小身板,司徒娇不由蹙了蹙眉,说是十岁的,却长得过于瘦小,看着最多七八岁的模样。 看见司徒娇蹙眉,生怕失去这个机会,张仲轩伸手在自个胸口拍了拍道:“别看我瘦,我可有力气了!” 尔后骨碌转动着眼睛,看到放在一旁捣药的小石臼,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抱了起来:“看,我有的是力气。”一张瘦小的脸却涨得通红。 “好好好,大小姐已经知道了,你快放下快放下。”许掌柜生怕张仲轩一个不留神伤了自个,没等司徒娇开口连声劝道。 张仲轩透出这份机灵劲,让抱胸站在一旁看着的杨凌霄不由勾了勾唇,同样司徒娇也露出了笑容,显然对张仲轩还是挺喜欢的。 司徒娇看向杨凌霄,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意见,杨凌霄却没有开口,只对着司徒娇微微点了点头,显然他认为这两个孩子留在药铺当学徒还是没问题的。 司徒娇向两对父子细细讲述了药庐招工的要求。 既然是招工,自然不会让他们签卖身契,只不过需要签下十年的活契。 药庐提供给两个孩子的是必要的生活。 除了包吃住,每旬可以各得一日休息,每年四季衣裳各两套。 两年学徒期,第一年每月工钱三百文,第二年每月工钱五百文。 学徒期满后,看实际工作能力,再定工钱。 两家送孩子过来当学徒,一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二也是想着让孩子奔个前程,却压根没想到包吃包住包衣裳,最后还有工钱拿,这简直就像是天上掉馅饼,意外惊喜啊。 接下来的事情进行得就很顺利了,两家毫不迟疑地签下了十年的用工契约。 司徒娇让李妈妈帮着两孩子量了身,只等回府让府里的制衣坊给两孩子先做好两身夏季的单衣。 药庐扩张以后,后院自是有空置的屋子,得知药铺要招学徒,李妈妈和夏竹就提前收拾出来一间屋子。 司徒娇进去看了看,见里面盘有土炕,也就免了再置办床榻,只让许子修夫妇从柜上拿了些银子去买了两套铺盖和一些生活用品,两孩子当天就留了下来。 张仲轩家里离不开人,张仲轩的爹签下契约以后,就准备离开,张仲轩却拉着他爹在一旁嘀咕了一阵。 开始的时候声音还算小,司徒娇只以为是张父在叮嘱张仲轩,慢慢父子俩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争了起来。 侧耳听了几耳朵,司徒娇也算是听了个七七八八,原来张仲轩想要预支工钱,既能给他娘抓药,又能缓解一下家里的困境,张父却不愿意开这个口,且连声斥责张仲轩,试图阻止张仲轩的“异想天开”。 感觉到司徒娇和杨凌霄的视线,张仲轩咬了咬牙不顾他爹的反对,冲到司徒娇面前,“扑通”跪了下来:“东家,我,我想先支点工钱给我娘抓点药让我爹带回去。” 张父搓着手局促地站在一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司徒娇上次就听许掌柜提过张家的事,不知张母现在的情况不何,有心要问问,此时正是个机会:“起来说话吧,正想问问你娘的情况呢。” 看着张仲轩从地上起身,司徒娇看向张父:“仲轩娘的情况还没起色吗?” 张父显得比张仲轩要拘谨得多,不过他也知道这样的机会着实难得,连忙恭敬答道:“药没少吃,情况却并不见好转,半年多了如今还在床上起不来身。” “这样啊,怕就怕是药不对症呢!”司徒娇若有所思。 沉吟半晌,抬头望向杨凌霄,杨凌霄早在司徒娇问起张母情况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知道司徒娇一遇到疑难病症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心里却担忧他会反对,又生怕没人替她掩饰,传到韩氏面前又会被韩氏责备,所以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 今日他过来就是给她打掩护的,不如遂了小丫头的愿,陪着她去趟南郊的张家村也无妨,只当郊游一趟即是。 杨凌霄嘴角勾了勾轻声道:“今日我无事在身,娇娇安排即是。” 于是司徒娇带着李妈妈和春竹在杨凌霄护卫下,跟着张家父子前往张家村。 替张母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诊脉,对照脉相和药方,果然药不对症。 这药再吃下去,张母这辈子只能永远缠绵病榻了,甚至有可能命不久矣,庸医害人不浅啊! 好在司徒娇来得及时,不但救了张母一命,又特地让李妈妈给张仲轩那个病怏怏的小妹妹进行了一番诊脉,留下了两瓶药庐自制的药品。 一瓶丸药是给张母的,恰是药庐刚刚才制出来的新药——乌鸡白凤丸。 一瓶是专门针对小儿研发出来的小药丸,入口即化。 来张家之前,司徒娇虽然没见过张母和那小婴儿,不过心里多少还有些数的,因此从药庐出发前就让李妈妈带了几种药过来,正好这两种药极适合这对母女的病症。 放下手中的药,司徒娇笑着对满脸蜡黄的张母道:“这药你们先用着,我这位妈妈医术不错,特别善于治疗小儿病症。两日后她会再过来看看,根据病情的变化及时给你们调整用药量。” 看着家徒四壁的张家和张仲轩下面三个嗷嗷待哺弟弟妹妹,司徒娇离开张家前,让春竹悄悄留下了二两银子,顺便带走了张仲轩。(。) 第五百九十七章 让司徒娇很是头疼 自从将李妈妈安置在药庐的制药坊,让司徒娇用起人来显得方便许多,有什么司徒娇不方便亲自过问的事儿,只需交给李妈妈即可。 张仲轩母亲和妹妹的后续治疗自然就直接交给了李妈妈。 李妈妈没有辜负司徒娇所托,经过两个月的精心治疗和调理,到司徒娇及笄的时候,张母已经能够下床做一些轻省的家务,张家小妹妹也一****活泼健康起来,喜得张仲轩每日都是眉开眼笑,深得许掌柜和顾客的喜欢。 此是后话,暂时不表。 只说司徒空夫妇因着司徒锦订亲,需要商量的事情就多了起来,加之琰哥儿在梅苑的时间也比较多,因此司徒空在梅苑的时间也就一日多过一日。 虽然韩氏依然神色淡淡,不过与司徒空说话不再那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疏离,偶尔还会露出一丝笑容,这不但让司徒空欣喜若狂,同样也令司徒娇心里有说不出的欣喜。 父母之间日渐和睦,司徒阳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心里明白司徒娇在背后做了许多的努力,因此私下不只一次地对司徒娇竖起大拇指点赞。 忙完司徒锦定亲的事,韩氏就开始着手准备司徒娇的及笄礼,司徒空自然又有了新的理由长时间待在梅苑,毕竟及笄礼是女孩子的成年礼。 大多数女子在及笄以后就面临着出嫁成亲,因此及笄之年的生辰一般来说是女孩儿在娘家过的最后一个生辰。 因此对司徒娇的及笄礼韩氏十分郑重,司徒空也极为重视。 有了父母的重视,司徒娇的及笄成了安宁侯府的头等大事,无论是谁都表现得空前的积极。 前世司徒娇及笄的时候,韩氏已经过世。 那个时候司徒空似乎早就忘记了京郊的桃林别院还有个前妻留下的嫡长女。 那个时候司徒阳自顾不暇,远走边关。 那个时候林淑琴已经被老夫人和司徒空扶成正室,为了顺利将司徒娇嫁给林家欢,早已将李妈妈一家打发到了另外一个偏远的庄子里去了。 那个时候司徒娇身边只剩下同样为命运而担忧的青竹和白兰。 府里记着司徒娇及笄的大概只有老夫人和林淑琴,只不过她们能够记得司徒娇的及笄日,不过是想着一旦司徒娇及笄就可以将她送去顺平,满足那个对司徒娇的美貌垂涎三尺的林家欢。 因此那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替司徒娇办什么及笄礼,只有司徒娇泪眼朦胧地看着天上昏暗的月光,默默地流泪流泪…… 回想前世的一切固然令司徒娇心如刀割,不过看着今生的一切,虽然司徒空和韩氏之间的关系还处于修补阶段,也许他们之间不可能再和好如初,但是司徒娇心里还是满意的。 毕竟这世韩氏还活着,而且身体恢复得很好。 司徒阳不但坐稳了世子之位,身上还有了功名,假以时日司徒阳总将成为新一任的安宁侯。 最重要的是,令韩氏与司徒空关系产生裂痕的林淑琴和老夫人都已经不在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大山已经搬开,司徒娇相信假以时日父母之间的关系必定会越来越和谐。 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司徒娇即将迎来跨越两世的及笄礼。 这日在看过制衣坊送来的司徒娇及笄礼上需要的服饰大样,韩氏趁着司徒空也在梅苑,拉着司徒娇的手问道:“娇娇可有想过请谁来当正宾?” 司徒娇的生日是七月十五,司徒空和韩氏再三商量以后,最终决定错开七月十五这一日,毕竟七月十五这一日安宁侯府还得去皇觉寺给老夫人做法事,因此将及笄礼定在了七月十八。 随着日子的日益临近,对于及笄礼的正宾、有司、赞者人选,司徒娇自然是有所考虑的。 连杨凌霄都帮着她出了好几套人选方案,只是目前还没完全定下来罢了。 此刻听韩氏问起,眉头就紧了紧,有些为难地看着父母道:“人选是有的,只是有些难以取舍,不如爹娘帮着女儿定个好了。” “正宾爹娘可以帮你请,有司和赞者可就得你自个定了。”司徒空看了眼韩氏,见韩氏并无开口说话的意思,顿了顿道。 “玉瑶公主早就定了赞者,有司就让二妹妹来就是了。”司徒娇想都没想即道。 “不妥!”韩氏连忙提出反对。 司徒娇有些不明白韩氏为何如此激动,皱眉看着她。 同样司徒空也有些疑惑地看向韩氏。 韩氏知道自个急切了些,不过她不想司徒娇的及笄礼出现什么瑕疵,司徒锦啥都不懂,怎么当有司? “哪能劳动玉瑶公主,让你二妹当赞者,有司另外找人。”韩氏略作沉吟建议道。 司徒娇将韩氏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倒是明白了韩氏的顾虑,微微点了点头:“我原先也是想让二妹妹当赞者,只是玉瑶闹着要当赞者,一场及笄礼总不好有两个赞者吧。” “要不,娇娇与玉瑶公主商量一下,让玉瑶公主当赞礼。”司徒空沉吟片刻提议道。 司徒娇原本的打算就是让司徒锦当赞者,没想到当玉瑶公主知道她这个打算以后,就闹着要当赞者,也不知她哪根筋搭错了,着实让司徒娇为难。 若不是玉瑶公主闹着要当赞者,司徒娇都没考虑要请她来参加及笄礼,也许正是这点才让玉瑶公主为难司徒娇的吧。 司徒娇不想请玉瑶公主,也有她的难处啊。 玉瑶公主身份尊贵,每次公开出行都得有公主的仪仗,着实繁琐了些。 可是面对一意孤行的玉瑶公主,司徒娇又着实有些招架不住,只好暂时虚应了她。 为了打消玉瑶公主要求当赞者的念头,司徒娇没少动过脑子,只是玉瑶公主这次似乎一根筋地坚持,让司徒娇很是头疼。 好在离她的及笄礼还有个把月,总能说服玉瑶公主打消与司徒锦争夺赞者的念头。 原本赞礼之责是交给周雅琪的,如今得了司徒空这个提议,司徒娇倒觉得完全可以考虑。 及笄礼的赞礼,按杨凌霄的说法就是及笄礼的司义,简单地说就是主持人。 作为一场仪式的主持人,自然需要对及笄者以及及笄礼流程相当熟悉的人来担当。 在司徒空提议由玉瑶公主担当之前,司徒娇觉得这个角色非周雅琪莫属,不过现在却觉得让玉瑶公主担任赞礼也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玉瑶公主已经及笄,又参加过不少的及笄礼,对及笄礼的流程相当熟悉,而且对司徒娇本人也相当熟悉。 司徒娇不由开心地说道:“爹爹这主意妙极了!明日正好要去东郊,女儿必定说服玉瑶公主,让她出任赞礼,将赞者让给二妹妹。只是有司……” “有司就交给我吧!”恰好周雅琪带着琰哥儿进来,笑着接道。 就这样司徒娇及笄礼除了正宾以外的人员都定了下来。(。) 第五百九十八章 好一招祸水东引 在及笄礼前半月,司徒娇终于说服了玉瑶公主,让她放弃当及笄礼的赞者,高高兴兴地接下了赞礼这个担子。 这让司徒娇大大地松了口气,不过又为及笄礼那天安宁侯府的护卫工作而担了分心。 杨凌霄得知司徒娇所担忧的事,不由笑了起来:“你有个在羽林卫队当指挥佥使的哥哥,有个在羽林卫队当统领的表兄,还有个在内城禁卫队当统领的未来夫君,还怕护不了及笄礼的安全?再说了公主出行,还会少了随身的侍卫,更别说公主身边的暗卫,你啊,就是好操心!” 司徒娇想想也是,自家身后如此强大的武力,她还担心什么?! 杨凌霄宠溺地摇了摇头,大手抚摸着司徒娇柔顺的发丝:“正宾可定了?若没什么合适的人选,就让我娘来吧。” “正宾是何人,我现在也不知道。不过既然爹娘说了不用我操心,那我就不操这个心。想必他们早就应该请好了人的,你帮我先谢过姨母。”司徒娇歪了歪头,试图躲开杨凌霄的大手,见实在是躲不开,也只得任他的手在自个头上施为。 正宾的人选司徒娇还真就直接交给了父母再没过问,不是她不关心,而是她觉得既然父母如此重视她的及笄礼,又让玉瑶公主做了赞礼,那么父母一定会十分郑重地选择正宾人选。 也许是要给司徒娇一个惊喜,司徒空和韩氏见司徒娇不问,也就一直没有提起。 一直到了七月十五一家子去皇觉寺办过法事,才由好奇的司徒锦问起司徒娇及笄礼的正宾,却依然没得到准备的答复。 当时一家子在梅苑用过晚膳,司徒锦有些担忧又有些好奇地小声地问道:“再过三日就是大姐姐的及笄礼,也不知爹娘请好了正宾没有?” 虽说是小声,那声音自然控制在屋里人人都能听到的声量。 司徒娇笑着摇了摇头:“二妹妹可是好奇了?反正再等三日就是及笄礼,到时不就知道了?!” “可是人家是真的好奇嘛。”司徒锦背对着司徒空和韩氏对着司徒娇偷偷地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道。 订下亲事以后的司徒锦显得越发活泼开朗,与司徒娇之间也亲昵了许多,面对韩氏也没少了些拘谨。 司徒锦的这些变化,司徒娇看在在眼里,心里是极欣慰的。 将一个刁蛮任性的女孩,转变成懂事乖巧却又不自卑自轻,司徒娇还是费了许多心思的,看着司徒锦的成长,司徒娇的心底偶尔会涌起家有女儿初长成的自豪感。 “看看你这性子,都订了亲的人了,还那么跳脱!与你大姐姐比起来,你可还是差得远呢!不过只有三天,就不能安心等着?!”没想到司徒空沉下脸来,对着司徒锦斥道。 司徒锦的小脸顿时涨得通红,她只是好奇,与性子有何关系? 司徒娇有些看不过眼,嗔了眼司徒空,拍了拍司徒锦的小手道:“说真的,我也很好奇呢,正准备问,结果被二妹妹抢了先。不知爹爹可否告知女儿,就算只透那么一点点信息也成。” 司徒锦自是知道司徒娇这是在替她解围,感激地只差涌出眼泪来了,司徒娇只好整以暇地看着司徒空,着实让司徒空觉得有些心塞。 这姐妹俩如今相处的是越来越和谐了,倒让刚才他喝斥司徒锦的那番显得有些多余。 这时候正宾的人选自然早就已经定了下来,只是他与韩氏说好了不到及笄礼那日不会在人前公布的,因此司徒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只得为难地看向韩氏,希望韩氏能够替她转圜一二。 可惜韩氏乐得看他吃憋,只抿唇含笑做壁上观,连眼角地不给他一个。 司徒空见韩氏不肯帮他,知道考验他的时候到了。 如何回答司徒娇的问题,才能既满足司徒娇的好奇心,又能保证不对韩氏食言,着实让司徒空有些踌躇。 “咳咳”尴尬地清咳两声,司徒空板起脸来,故作严肃地看了眼正挑眉盯着她的司徒娇说道:“这事情吧,咳咳,对了,夫人哪,百泰首饰铺今儿个是不是已经将那钗冠送来了,该拿出来给孩子们欣赏欣赏。” 哟呵,好一招祸水东引! 司徒娇本以为司徒空多少会给点儿提示,没想到却将话题直接转移到钗冠上去了。 不过能够提前欣赏一下钗冠也是件美事,且先将对正宾的好奇心放在一旁。 据说为了给司徒娇一个别具特色的钗冠,司徒空与韩氏讨论了许久,又叫来了杨凌霄细细参详,最后由杨凌霄亲自做图,多次修改才最终定的稿。 韩氏本还想着到及笄礼那日再将钗冠拿出来,不过相对于钗冠,那正宾的人选似乎能给司徒娇更大的惊喜,于是韩氏只睨了司徒空一眼,让林嬷嬷从柜子里抱出个古朴的盒子。 盒子一打开,就响起了几声吸气声,这钗冠可真是让人觉得闪瞎了眼。 正中一颗大东珠,就已经够高调的了,更还有那成色上乘的翡翠、玛瑙和钻石点缀其间。 幸好造型取了个中庸的蝶钗,而没用凤钗,让司徒娇颤颤的小心脏才没有跳将出来,只是个及笄礼上的钗冠罢了,有必要弄得如此闪亮? “这……是不是太贵重了些!不过只是个及笄礼罢了,有必要弄这么个钗冠吗?”司徒娇眉头打成个死结,既然知道爹娘是为她好,她自个儿也极为重视这个及笄礼,可是她并没想过要弄得如此高调。 “漂亮!这钗冠太衬娇娇(大姐姐)了。”不容司徒娇提出反对,周雅琪和司徒锦异口同声地赞道。 连原来依在周雅琪怀里昏昏欲睡的琰哥儿也被这顶钗冠给吸引了眼球,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大人都听不懂的小儿国语言,伸出小手就要去抓钗冠。 “哎哟,琰哥儿也觉得漂亮对不对,这是你大姑姑及笄礼的钗冠,可不能乱抓。”周雅琪吓了一跳,连忙将琰哥儿交到奶娘手上。 琰哥儿没能抓到,嘴里“啊啊”地叫着,显然十分不满。 被琰哥儿那么一打岔,钗冠又得了大家一致的赞赏,司徒娇倒不好再提什么反对的意见了。(。) 第五百九十九章 及笄礼 三日转瞬即逝,七月十八这一日,因守孝久不宴客地安宁侯府,为了司徒娇的及笄礼而中门大开,宾客如云。 也许大多数人没想到大孝子司徒空会为了女儿的及笄礼,打破孝期不宴客的俗例,见安宁侯府一反常态大宴宾客,一时间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收到请柬的自然知道今日是安宁侯府大小姐司徒娇的及笄礼,最多只是感叹一句,没有了府里那个视司徒娇如鬼仔的老夫人,如今总算彻底翻了身。 不知道的还以为司徒空见了鬼了,孝期中大宴宾客,不但孝名不要了,连脸面都不要了。 甚至还有言官准备着要大参司徒空一本。 及至传出这是安宁侯府为大小姐司徒娇办及笄礼,就有不少人矛头对准了司徒娇,那些心仪杨凌霄的闺阁小女子,更是在背后对着司徒娇指指点点,甚至诅咒谩骂。 只不过还没等这些人将不利于司徒娇的流言放出来,玉瑶公主亲任及笄礼赞礼的消息就传了出来,顿时指责议论的声音小了许多。 当及笄礼的宾客陆续上门,再次惊翻了大家的眼球。 最先到达的是韩大将军的女眷,与她们一起前来的有司徒娇的姨母韩敏芳和司徒锦未来的婆母赵吴氏. 韩敏芳的两个儿媳,一个跟着大儿子去了边关,一个正在家里养胎,自不能亲来,却都给司徒娇带来了及笄的礼物。 很快周太傅府的一众女眷包括皇后的母亲来了。 已经许久没在人前出现的嘉善大长公主由长媳陪同带着长孙女居然前来捧场。 …… 建国公老夫人到了,让人疑惑的是作为司徒娇未来婆婆的建国公夫人陈氏却没有与建国公老夫人同行,陪同老夫人来的是建国公府的二夫人。 这不由的又给了有心人议论的话题,于是就又多了许多猜测。 不过再多的猜测在杨凌霄牵着杨凌浩的小手,陪着陈氏并一位面生的贵妇踏进安宁侯府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 只是此起彼伏起了许多的窃窃私语。 “我说吧,建国公夫人必定会来的,看看这不是来了嘛!” “是啊,不但建国公夫人来了,世子爷居然也到场,真是令人羡慕啊!” “你们可见过建国公夫人身边的那位贵妇?眼生的很呢!” “的确眼生得很,应该并非京都世家夫人,不过看她那通体的贵气绝对出生世家,只不知是什么来历。” “……” 一直等到司徒娇的及笄礼开始,当作为赞礼的玉瑶公主分别将赞者、有司和正宾介绍给来宾的时候,人们才知道与陈氏一起进来的就是正宾。 这个正宾大有来头,居然是旧都东京簪缨望族谢家的当家夫人华氏。 华氏未出阁时就是南陵有名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嫁入谢家以后,更是贤名远播,如今身上还担着正德女子学院院长的重任。 要论德才兼备,南陵国内华氏说是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连素有才名的太皇太后都曾言才不如华氏良多。 谢家这届当家人虽然没有出仕,但是华氏还是被封为淑人,这可是南陵国唯一一个男人没出仕,而被封为淑人的女子。 这不仅仅是为了表彰华氏在女子教育方面做出的贡献,更是对华氏自身才华的肯定。 在南陵国只要是华淑人开设的讲坛,就足以大家闺秀们趋之若鹜,这也是正德女子学院受世家贵女们追棒的原因。 南陵国的闺秀,谁能不以与华淑人同堂论艺不荣,谁不希望得华淑人指点? 华氏不但德才兼备,且还是父母公婆具在儿女双全的有福之人。 只是她除了每月在正德女子学院开设一次讲坛,向来不接受俗事的邀请,只不知安宁侯府是如何请得华氏出山,来参加司徒娇这个小小的及笄礼。 小小的轰动之后,及笄礼正式开始。 当及笄礼刚刚一拜完毕,就接到了来自太皇太后、太上皇以及惠太妃的贺礼。 等到司徒娇对着东郊方向跪谢以后,作为赞礼的玉瑶公主连忙按照及笄礼的流程,让及笄礼进入下二加,只希望能够尽快将及笄礼按既定流程顺畅地进行下去。 只是玉瑶公主心里也明白,这个及笄礼注定还会再被打断一次,她是知道她的皇兄皇嫂也一定会送贺礼。 果不其然,及笄礼刚刚进行完二拜,外面就传过来了皇后身边的太监总管袁公公的声音,圣人、皇后还有太后的赏赐如流水般地送了进来。 一场小小的及笄礼,再次让世人明白司徒娇比任何世家女都要得南陵国宫里那几个贵人的恩宠。 司徒娇没想过一场小小的及笄礼,将一心想要低调过小日子的她再次硬生生地推到了世人面前。 她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及笄礼结束以后,司徒娇端着标准的微笑将客人送走,她觉得她的脸都快要麻木了。 “很累吧!”当夜幕降临,杨凌霄又出现在青云阁,见司徒娇愣愣地看着宫里贵人们的赏赐发呆,不由心疼地问道。 “是挺累的,我这脸酸得不行。”司徒娇抹了把小脸,满脸苦笑,“我本以为那钗冠已经够高调,没想到姨母还给我请来了华淑人,已经够让我觉得受宠若惊,没想到宫里那几位……” 杨凌霄好笑地看着一脸苦恼的司徒娇,伸手轻轻替她按摩头部,缓解她这一日既紧张又无奈的情绪,嘴里说道:“知道你想要低调过日子,可是你是安宁侯府嫡长女,又有顺平县主封号在身,还是我建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怎么可能一辈子低调? 再说了,从你回京都那日开始,你就已经在旋涡之中。 你想想从你回京都,已经有过多少次站在旋涡的顶端? 何况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有那个资本高调! 所以别担心,你尽管高调过日子,一切有我呢!” 司徒娇不由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杨凌霄,这人如今说起情话来,可真是信手拈来,不用过脑的吗? 难道安宁侯府和建国公府联合起来,要将她培养成为一个骄娇女? 不过那种可以随时耍个小性子的日子,司徒娇表示还是挺期待的!(未完待续。) 第六百章 不由抿嘴微微一笑 虽然司徒空怨司徒颖害得老夫人送了命,可是在世人面前老夫人却是因太过喜欢再次中风才送的命,因此司徒娇及笄礼还是给许府送过请柬的。 早在去年的七月份,许明辉就带着他的一群女人回到了京都任吏部郎中。 说起来吏部郎中这个职位也是比较吃香的,毕竟吏部管着所有官员的考核、升迁和调职,可是许明辉自进了吏部以来,却觉得有力使不上,堂堂郎中只做些跑腿打杂的事儿。 可看在别人眼里,他却又是在尚书手上得用的人,毕竟他的公事房就在黄尚书公事房的外间,别人想都想不来的好事啊,偏偏他却有苦说不出,只能捏着鼻子受着,谁让他有个那么“能干”的妻子呢。 许府接到安宁侯府的请柬,作为姻亲自然还是要来参加的,只是来的人是许大夫人而不是司徒颖,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只是看着韩氏与许大夫人之间那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情形,两府之间又不像是有什么嫌隙。 有疑惑,自然就有人追根究底,许大夫人回答很是干脆:“二弟妹当日因身子不好,安宁侯老夫人过世的时候没能来府中悼念见老母最后一面。她身子好了以后,在佛前许了愿,要替安宁侯老夫人吃斋念佛三年。如今才过了一年多,只是不好破了愿,这才托了我过来替她前来祝贺。” 不管人们相信不相信许大夫人的这个说辞,当许飞翔带着新婚妻子出现在司徒娇的及笄礼上,并与司徒阳、杨凌霄、韩鹏程几人并肩而立的时候,许大夫人的话却也不得不让人相信了几分。 毕竟许飞翔可是去年的状元郎,如今又在翰林院的供职,认识他的人也真不少。 许飞翔是在上个月成的亲,妻子是许大夫人娘家侄女,与许飞翔站在一起也称得上郎才女貌。 司徒娇有些好奇司徒颖如何会同意许飞翔娶了许大夫人娘家侄女,还是听韩氏提了一嘴,方知司徒颖如今在许府压根就说不上话。 原因说起来是多方面的,不过主要还是集中在两个方面,一个就是没教好女儿许茹云,最终导致许府与南部省的大家族何家交恶。 许茹云自嫁入何家,不但没能给何栋增加助力,最终连肚子里的孩子都给折腾没了,如今更是将何栋的后院给弄得一团糟,连带着何许氏在何家的日子也艰难起来。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许明辉回京任职以后,从黄尚书对他的态度上,渐渐摸到了一些事实,明白了自个的升迁之路之所以被堵塞,皆因司徒颖之故,故而直接将司徒颖送进了许府后院的小佛堂,是真的让她在那里吃斋念佛,再不肯让她出来。 若不是她还养了个好儿子,许府还得依靠许飞翔重振旗鼓,依了许老夫人对她的厌恶和许明辉对她的痛恨,也许司徒颖就是一个早早病逝的结局。 虽然与许飞翔是姑表兄妹,可是因司徒颖母女之故,司徒娇与许飞翔之间总觉得隔了一层,远远比不上与韩鹏程兄弟之间的关系。 因此司徒娇暗自认为与许飞翔的妻子应该不会有太多的交集,却有的时候命运之神总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制造出一些机会。 这不,七月底的时候,司徒娇与许飞翔的妻子罗氏在百泰首饰铺再次相遇,却让两人成了交往比较频繁的朋友。 司徒娇今日与往常一样带着司徒锦一道来百泰首饰铺。 再过半个月就是中秋,而中秋那日恰好就是琰哥儿的周岁生辰,她们姐妹过来是给琰哥儿挑选生辰礼。 因着马上就到中秋佳节,首饰铺挑选首饰的人比较多,且多为世家贵女,因此楼上的雅间都不得空。 门前迎客的小伙计比起上次司徒娇过来眼尖了许多,这次一眼就认出了司徒娇姐妹,也许是得过掌柜的提点,见楼上没了雅间,就准备引着司徒娇姐妹去账房稍坐。 司徒娇带着司徒锦跟着小伙计正准备去账房,刚走进大堂,身边的司徒锦拉了拉她的衣袖,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挑选首饰的一名女子。 司徒娇顺着司徒锦的手势看过去,看到的是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凝眸细看不由抿嘴微微一笑。 既然遇见了,就没有避开的理,索性就在大堂逛逛,于是笑着拒绝了小伙计的好意,挥手让小伙计自去忙碌,自个儿带着司徒锦的丫环向那人走了过去。 “果真是许家表嫂,好巧!”司徒娇走近那名女子笑着打了个招呼。 没错,司徒娇看到的那个熟悉身影正是许飞翔的妻子小罗氏。 那边正忙着的祝掌柜也看见了司徒娇姐妹,与眼前的顾客告了声扰,就准备过来与司徒娇打招呼,司徒娇摇了摇头示意祝掌柜无需多礼,就与小罗氏寒暄起来。 见小罗氏手上正在看的都是些诸如小儿项圈、带铃铛的手镯,猜测小罗氏的目的与她差不多。 “两位表妹也是来给琰哥儿挑选生辰礼的吧,快来帮我参谋参谋!”小罗氏指着面前的几件饰品,让司徒娇帮她参详一二,正好可以避免送重了礼。 其实小罗氏的顾虑压根就不存在,司徒娇和司徒锦的生辰礼全都是拜托杨凌霄亲自设计独一无二的,只是小罗氏并不知道罢了。 “表嫂何需如此费心,心意到即可。”司徒娇嘴里如此说着,手上倒也不满,还真的帮小罗氏挑了起来,一边挑还一边说着各种礼物的优劣。 虽然司徒娇如此做有观察小罗氏的品性的念头,不过因她与杨凌霄交流的时候多了,对于各种饰品的优劣还真是分析得头头是道,小罗氏听了司徒娇的介绍,一边连连点头,一边直言涨了见识。 通过司徒娇的这一番指点,小罗氏挑到了满意的礼物,还得到了掌柜给的折扣,心满意足地与司徒娇姐妹挥手告别。 通过这次首饰铺的观察,再在中秋琰哥儿的抓周礼上见到进退有度的小罗氏,司徒娇觉得小罗氏虽算不上多出色,却也算是个懂进退的。 至少不会像司徒颖母女那样拎得清,渐渐两人就开始走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一章 莫非是府里出事了 中秋过后两日,又到了固定的半月一次东郊之行。 按照预定的路线,司徒娇在回府的路上去了趟药庐,巧遇正带着儿子在药庐串门的青竹. 主仆两已有大半年没见了,好不容易见到,青竹抱着司徒娇激动得又哭又笑,不知道得人还以为疾风给她委屈受了呢。 “小姐,让我回药庐来当差吧,就算只让我当个制药工都行。”青竹红着眼眶向司徒娇提出请求。 司徒娇心里一惊,莫非赵得是疾风给青竹气受了? 不应该啊,疾风可是个典型的有妻有子万事足的人。 司徒娇是知道的,这小夫妻俩打从认识起,只有青竹欺负疾风的份,疾风哪里敢给她气受的? 司徒娇看看由春夏两竹带在一边儿玩得正开心的青竹那小子。 快两周岁的小子长得极为壮实,既有青竹的机灵,又有疾风的憨实,此刻正流着口水笑得欢畅。 再看青竹,比起做成亲前,不但丰腴了许多,脸色更是白里透红,显然小子里过得很是滋润,完全可以排除是小夫妻闹了矛盾。 至于生活上,疾风作为安宁侯府南方特产铺的管事,工钱不少,更何况青竹成亲时,司徒娇给的压箱银子就算三五年没有进项,也足以让他们一家三口过上富裕的日子。 既然如此,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青竹嫌一个人在家带着孩子太腻味了。 “你回来当差我自然是再欢迎不过了,可是你家胖小子怎办?”司徒娇想通透,看着青竹家小子问道。 青竹似乎早就已经有了准备道:“交给家里那个婆子看着就行。” “不行!”司徒娇斩钉截铁地予以反对,“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娃正是最好动的时候,你交给个老婆子带着,出了事咋办?” 看着青竹顿时垮下去的脸,司徒娇稍作沉吟提议道:“你若真的嫌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太过腻味,就带上孩子回府当差吧,你家小子正好给琰哥儿做个伴。” 能回安宁侯府去当差,青竹自然是千愿万愿的,只是如今她与疾风早在成亲的时候,就已经放了自由身,司徒娇让她去府上当差,倒是让青竹有些迟疑了。 青竹迟疑的不是怕司徒娇会让他们重新签身契,而是怕给司徒娇带去麻烦,这个口子一开,其他人怎么办? 犹犹豫豫地看着司徒娇道:“小姐,这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府里只琰哥儿一个孩子,正需要差不多年龄的孩子陪他一同玩耍呢!”司徒娇瞪了青竹一眼,啥时候青竹也变得如此束手束脚了? 青竹知道司徒娇是为她好,她却不能恃宠而骄。 虽说当初建国公府与韩氏有约在先,会等到司徒娇十六岁再成亲,可是看如今的形势,说不定年内就会成亲,这种时候她才不要给司徒娇添麻烦呢。 司徒娇明白青竹的顾虑,沉吟片刻道:“如若不然,你每隔个三五天,就带上你家小子去府上坐坐,我是真的想给琰哥儿找个差不多年龄的玩伴。” “这个可以,这样子好!”一旁的李妈妈拍掌叫好。 于是司徒娇与青竹约好,让青竹两日后带上儿子过安宁侯府去坐坐。 因着见到了青竹母子,又替琰哥儿找了个玩伴,司徒娇回府时的心情很好。 刚在二门前下了马车,司徒娇就看到了韩氏身边的大丫环红珊,心里不由一惊,莫非是府里出事了? “红珊姐姐今日怎有空在这里?”扶着司徒娇下车的春竹好奇地问道。 “侯爷和夫人让我来请大小姐去梅苑,有事相商。”红珊给司徒娇行了礼笑道。 司徒娇见红珊脸上透着喜气,心里虽存了疑惑,却也没开口问,索性她也正要找爹娘说下青竹的事儿。 到了梅苑,见司徒空和韩氏正坐在屋里说着话,虽不是十分亲密,倒也不显得疏离,正如司徒娇之前所想的,做不到恩恩爱爱,却已经让人感受到相敬如宾的感觉。 司徒娇在韩氏身边落座,司徒空先问了下太上皇和太皇太后还有惠太妃母子三人的情况,司徒娇一一做了回答。 得知再坚持针上半年,太上皇的身体说不上大好,只要不过度劳累和气恼,算是与正常人无异了,司徒空甚感欣慰。 虽知父母让红珊在二门等着必有要事,不过司徒娇还是决定先将青竹的事儿落实了再说:“今日我在药铺见到了青竹母子,青竹说想回药庐当差,我没答应,毕竟孩子还太小,她和疾风又没个上人在身边帮手。 我看她家那小子与琰哥儿一样都是皮实的,就想着让她隔三差五地带上儿子过府来坐坐,也好让琰哥儿有个玩伴。 不知爹娘意下如何?” 早在琰哥儿扶着大人的手会走的时候,司徒空与司徒阳就曾经商量过要找个差不多年龄的孩子进府来陪着琰哥儿玩耍,其中青竹的孩子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考虑到青竹和疾风如今都是自由身,若让他们的儿子进府来陪伴琰哥儿,到底孩子小了些,总离不开娘的照顾,这样势必就要让青竹再回府里来当差。 当然让青竹回府当差自然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差事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倒是有些为难。 “爹娘不必为难青竹的差事,索性琰哥儿也还小,现如今连路都还走不稳呢,只让青竹隔三差五带着她那个胖小子进府来坐坐,让两个小孩子先熟悉起来,等琰哥儿大些再说。”司徒娇早就已经想好了,反正青竹也只是闲得慌,让她带着儿子过府来不过只是让她多个消磨时间的去处。 “如此也好,等你嫂嫂过来,我来跟你嫂嫂说这事儿。至于青竹那里既然不是正常的差事,自不好给她开工钱。不过等青竹带了孩子来,娘让人多做几身衣服给那孩子就是。”比起司徒空来,作为内院当家夫人,韩氏显然有着比给青竹差事更直接的答谢方式。 妥当处理好青竹母子的事,就轮到司徒空和韩氏向司徒娇解释让红珊在二门等她的原因,这个原因却将司徒娇惊得半晌回不过神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二章 希望年前就让他们成亲 半晌司徒娇才神思恍惚地问道:“爹爹说的都是真的?” 司徒空点头耐心地向司徒娇解释:“自然是真的!你姨母今日亲自过府来与爹娘确定你与凌霄的婚期。 建国公已经拿了你和凌霄的庚帖请司天监算了吉日,年内十一月二十八就是个诸事大吉的好日子,对你和凌霄都好。 你姨母的意思就是想在年内接你过门。 你该知道老建国公夫妇的年龄比你祖母还要大些了,虽然看着身子骨都还算不错,可谁知道会不会有个万一呢。若真有个万一,势必就得往后再拖,凌霄的年龄可真正是拖不得了!” 司徒空说的这些话倒不假,老建国公夫妇都是已过花甲之龄,说起来也算是高寿了。 特别是老建国公,多年征战身上伤痛不少,谁也无法保证哪日就会因旧伤复发就过去了。 可是看着关系还显得有些疏离的父母,司徒娇还是希望能够再在府里留个一年半载的,有她从中调停当父母之间的润滑剂,父母之间的关系应该能够更快地再上一层楼。 司徒空心里是舍不得女儿早嫁的,毕竟以前他欠司徒娇太多,如今没差事在身,总算有时间可以与司徒娇之间联络父女感情。 至于他与韩氏修复关系这件上,司徒空觉得有司徒娇从中居停自然最好,没有司徒娇的周旋,他还是会努力修补与韩氏之间的关系,否则本打定主意要在顺平结庐守孝的他,也不会从顺平回来。 虽然舍不得就这样将司徒娇嫁出去,可是只要想想杨凌霄的年龄,司徒空就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毕竟比杨凌霄还要小两岁的司徒阳,儿子都已经满周岁了! 从司徒娇的角度来看,司徒空觉得司徒娇虽然年纪是小了些,可是刚及笄就成新的女子多了去了,当初韩氏不就是十五岁就与他成的亲嘛。 再说了,相比于韩氏这个亲娘,陈氏显然更知道疼司徒娇,相信司徒娇嫁入建国公府,日子会比在安宁侯府更舒坦。 相比于司徒空和司徒娇,韩氏心思就要复杂得多。 心中自然也有不舍,回想司徒娇从出生到回府以后的点点滴滴,韩氏心里自然是有愧疚的。 若是她能够为母则强,那么就算老夫人将司徒娇送出府去,她也应该尽快养好身体,设法将司徒娇接回府,而不是只知道悲春伤秋,任由司徒娇在别院自生自灭。 再想想这几年因着司徒娇回府,帮着她调理身体,让她的身子是越来越健康,还不动声色地将府里的权利从老夫人和林淑琴手上夺回来,更甚至于设计除掉了林淑琴,凡此各种让韩氏的心里更是涌起阵阵酸涩。 都说母亲是儿女的保护伞,偏偏她们母女却本末倒置,却是司徒娇这个当女儿的护她良多。 可是司徒娇越出色,就衬得韩氏越无能,无形中给了韩氏很大的压力,于是心底里总会不自觉地升起不该有的想法,明知那些想法是错的,有时候却就是压不住。 明知是她亏欠女儿,却因为无法面对,总会不自主地迁怒于司徒娇。 她实在不是个好母亲,比起疼爱司徒娇的陈氏她是远远不如的,甚至比起方氏来,韩氏自知她也是不如的。 如此一想,韩氏觉得让司徒娇早些嫁进建国公府,让陈氏替她疼司徒娇也不失是个好办法。 幽幽地叹了口气,韩氏开了口:“娘明白娘的娇娇不放心娘,可是娇娇总归是要出嫁的,娘还能留你一辈子不成?你姨母是个会疼人的,她自个又没个女儿,等你进了门,必定会像疼自个亲生的女儿一般疼你。 凌霄就更不用说了,他的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你这一个人,成亲以后必定会疼你如珠如宝。” 陈氏和杨凌霄对她的好,韩氏不说,司徒娇也明白得很,只是她的确是不放心韩氏,因此前几还与杨凌霄做过自个的打算,希望在明年春日里找个好日子成亲。 没想到建国公府却是希望年前就让他们成亲。 司徒娇考虑再三,还是希望能够拖到明年,有些羞涩地看着司徒空问道:“姨母只带了这一个日子过来吗?” 司徒娇之所以这样问,是她相信杨凌霄必定将她的想法转告给了陈氏,那么建国公府就算想年前让他们成亲,也必定会考虑她的意愿,请司天监算出明年适合他们成亲的吉日来。 果不其然,司徒空从身侧拿过一张纸来递给司徒娇:“自然是有的,可是日期都不太合适。 你看看四月十九离锦儿及笄的日子太近,六月二十六倒是可以,只是六月份是京都最是热的时候,穿一整天的嫁衣还不得把人热晕过去?这日肯定不行!另外还有两日,却都在你二妹妹的吉日之后,自然也是不合适的。 因此算来算去也就今年的十一月二十八这日最合适,倒真正是如了你姨母早些接你过门的算盘。” 司徒娇目光沉沉地看着手上的纸条,心里长长叹了口气,如此说来,也只能是选这一日了。 正如司徒空所言,司徒锦比她小了差不多九个月,四月二十二日正是司徒锦的十五岁生辰,也是早就预定好给司徒锦办及笄的大日子。 六月二十六正是大暑天,若不是迫不得已谁家会选这样的日子成亲? 至于纸上写的另外两个日子,一个是十月初十,一个是十一月初二,却偏偏当日替司徒锦与赵压铸订亲时就定下了成亲的日子,赵家将会在九月十八来京都迎娶司徒锦。 司徒娇盯着手上这张写着吉日的纸,只差要盯出个洞来,也没能盯出一个合心意的日子来,只不死心地弱弱问道:“难道明年三月就没个合适的日期?” 司徒空和韩氏对视一眼,司徒空笑道:“要不,爹爹让你哥明日去找司天监再算算看,明年三月可有合适的日子?” 司徒娇抬了抬眼皮,没好气地瞪了司徒空一眼,明知这是建国公亲自拿了两个人的庚帖找司天监算的吉日,她是有多缺心眼才会再去找司天监!。 第六百零三章 仿佛让司徒娇得到了救赎 司徒娇无奈地接受了十一月二十八这个吉日,得了女儿的认可,韩氏立马就让林嬷嬷亲去建国公府走了一趟。 一是将这个消息告诉陈氏,二也是拿着韩氏替司徒娇准备的家具尺寸去实地核实一下,看是否需要修改。 当年建国公府和安宁侯府在杨凌霄的生辰宴上联合对外公布两府联姻,此后韩氏和陈氏就开始合计新房的位置和新房内的摆设。 按陈氏原本的打算是要在建国公府大兴土木,重新替杨凌霄和司徒娇建个新院子,最终被杨凌霄和司徒娇劝止。 虽然安宁侯府只住一房人,而建国公府还有个二房,但是建国公府几乎有一个半安宁侯府那么大,而且两房的人口都简单,因此府里空院子本就有好几个。 杨凌霄回京后居住的清幽轩本就是建国公府相对比较宽畅的院子,且建国公带前妻儿从北边关回京城前刚刚经过大修,只需在细节加以修饰,再在成亲前里里外外重新粉刷一遍即可。 大兴土木劳命伤财,着实没那个必要。 新房既定,韩氏就开始着手替司徒娇准备新房内的各式家具。 因杨凌霄懂得设计,新房内的家具自然还要由着新人自个喜欢,因此在量了尺寸以后,家具式样的设计上就交给了杨凌霄。 杨凌霄脑子里有许多前世的家具式样,再结合新房的大小和构造,抽空设计出了一整套的家具。 当家具式样到达韩氏手上的时候,韩氏看了简直是喜欢得不行,只差给司徒阳的新房也打上同样的一套。 好在韩氏还知道儿子新房的家具是由儿媳妇做主,这才没越殂代疱。 不过还是将这套家具的设计图透露给了司徒阳,司徒阳又透露给了周雅琪,使得青松苑内不少家具都借鉴了杨凌霄这套家具的设计图。 从建国公府宣布杨凌霄与司徒娇订亲那日到如今已经差不多快有三年时间,韩氏替司徒娇准备的嫁妆已经陆续入了安宁侯府的库房,。 这次林嬷嬷上门,只是再次确定新房里家具的尺寸罢了。 新房家具是由杨凌霄亲自设计,司徒娇与韩氏共同定稿的,因此只要木匠按照杨凌霄设计的图纸上的尺寸精心打造,自不会有什么出入。 韩氏如此慎重不过是因为陈氏利用这三年的时间对清幽轩做了诸多改动,韩氏生怕新房也有变动罢了。 当年陈氏虽然听从了杨凌霄和司徒娇的意见没有重新建院子,不过也不会听之任之真的只将清幽轩重新粉刷一遍。 在杨凌霄陪同司徒空重返边关的那一年多时间里,陈氏还是将清幽轩好生整饬了一番。 待到杨凌霄从边关回来,第一次走进清幽轩,他还以为自个走错了院子。 若不是进院门前,差点儿被院门上方那烫金的“清幽轩”三个字闪了眼,杨凌霄还真差点儿没认出来。 里面的变化着实大了些,特别是清幽轩后面的小花园,陈氏以女性特有的角度,在院子里添加一座秋千,还在千秋架的边上搭起了葡萄架。 葡萄架下是一张石桌,几个石凳,还有一个琴台。 尤其让杨凌霄吃惊的是,在后院的墙边,还特地划出大约两分空地,说是准备给司徒娇种药材用的。 好在陈氏还记得杨凌霄给院子取名为清幽轩的原因,院子里虽然加了不少东西,却并没有破坏它的清静幽雅,要不然杨凌霄真得要捶胸顿足了。 不过陈氏只是对院子做了一些添加修饰,并没改动新房的内部结构,因此韩氏替司徒娇准备的那些梨花木的家具全都适用,无需重新打制。 陈氏对清幽轩的整饬是瞒着司徒娇的,而杨凌霄却以为司徒娇是知道的。 当杨凌霄有些吃味地向司徒娇抱怨陈氏对她比对自个还要上心几分的时候,司徒娇这才知道陈氏对清幽轩做的修改,心里自是暖暖的。 陈氏那绝逼是将她当女儿养的节奏啊。 司徒娇的心里十分受用,只是这样一来她的压力也不小。 陈氏越对她好,司徒娇越怕自个儿会让陈氏失望。 越是临近吉日,司徒娇心里越惶恐。 前世她却是因为没有子嗣自请下堂的,而前世的林家欢庶子庶女好几个呢! 摆明了是她不能生啊,若这世她还是不能生可如何是好? 此前司徒娇的精力都花在如何护得亲娘健康不早逝,如何帮助兄长建功立业,如何引导庶妹走上正途,还真没有精力将生儿育女的事情放在脑子里。 可是如今婚期将至,成了亲自然就会面临生儿育女的问题,就算杨凌霄一再表示可以等到她十八岁以后再要孩子,可是到底还是要生的吧,于是前世无子的司徒娇心里是真的着了慌。 多亏李妈妈在得到司徒娇定下吉日以后,与许掌柜爷孙以及夏竹几个商量以后,暂时放下将制药坊的事交给许掌柜几人管理,她自个回到了司徒娇的身边,准备在司徒娇成亲前司徒娇再好生调理调理身子,否则司徒娇还不知道要惶恐多久呢。 “小姐,你可是有什么心事?”不过几日没见,李妈妈却觉得司徒娇人整整瘦了一圈,不由又是疑惑又是心疼。 成亲不是应该是件很高兴的事吗,为何她的小姐却看着心事重重? 司徒娇与杨凌霄之间亲事又不是刚刚才议定的,这几年里虽然聚少离多,可是只要杨凌霄在京都,他们时不时的总会见上一面,按理司徒娇不就该有那种盲婚哑嫁女子才有的紧张不安甚至惶恐害怕才对啊。 李妈妈心里清楚得很,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司徒娇对杨凌霄是有些抗拒,但是通过三年的了解和相处,小两口之间的感情应该还是很不错的。 可是为何司徒娇会表现出如此的惶恐不安呢? 李妈妈关切的询问,仿佛让司徒娇得到了救赎。 在如此惶恐的心境下,就算司徒娇的医术再好,也无法静心替自个诊脉。 司徒娇没法说出真正的原因,只是羞答答地告诉李妈妈,她心里害怕自个是个早产儿会影响以后的生育,故而心生惶恐。(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四章 让李妈妈很是松了口气 李妈妈听罢不由噗哧笑了起来:“小姐就为这事儿将自个弄成如此模样? 小姐只需静心想想,你的月事向来准时,每次来癸水极少有痛经的现象,癸水无血块色泽鲜艳,这些都说明了什么?小姐替那么多的人治过宫寒,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若小姐心有顾虑,不妨请了陈太医来替小姐请个脉。若真有什么问题,也好请陈太医替小姐治疗。” 陈太医是太医院的妇科圣手,不过比起司徒娇本人来说还是有些差距的,否则惠太妃也不会多年无孕,玉瑶公主也不会被痛经所困扰。 只不过医者不自医,面对自个的身体,司徒娇只得求助他人。 当然司徒娇也是关心则乱。 前世由于李妈妈早早就被林淑琴从司徒娇的身边打发出去,司徒娇本人又是个多愁善感的性子,她的月事向来是不准的。 今生她重生在月事还没来的十一岁,重生以后,不但注重身体的锻炼和调理,平日里更是注意保暖。 无论是夏日还是冬日,司徒娇喝的用的都是温热的,轻易不用冷水。 因此今生的月事正如李妈妈所言准时正常极了。 司徒娇被李妈妈那么一提醒,脸色好看了许多,小脸更是窘得红扑扑的。 为了慎重起见,李妈妈还是替司徒娇细细地请了脉。 因为调理保养得宜,司徒娇的脉相很好,都说十女九宫寒,李妈妈却可以肯定司徒娇就是那十中唯一例外的幸运者。 收回诊脉的手,李妈妈看着司徒娇满面笑容:“小姐这些年调理保养得宜,身子骨简直棒极了,压根就诊不出一丝宫寒的脉相来。” 尔后靠近司徒娇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姐尽管放心,你这身体要生儿育女没任何的问题。不过小姐最好能与杨世子沟通一二,若能晚两年怀孕生育,对身体是再好不过的了。” 司徒娇的俏脸腾地如火一般地烧了起来,真是羞窘得连头都要抬不起来了。 先前记挂着前世无子的苦处而惶恐不安,说起生儿育女来,没有一丝的扭捏,这会儿得了李妈妈的保证,再说起生儿育女,脸上就觉得火辣辣的烧得慌。 见司徒娇羞赧脸红,李妈妈生怕司徒娇年轻不知事,就拿韩氏和陈氏生育第一胎来做对比,徐徐道来:“小姐你可别只顾着害羞,这事儿可是有很多前车之鉴的。别的人且不去说,只拿夫人和建国公夫人来对比吧……” 其实不用李妈妈教导,司徒娇心里清楚得很。 建国公夫人陈氏是进门喜,十五岁刚过就成亲的陈氏进门就怀上了,因此她生杨凌霄的时候只有十六岁。 十六岁的少女身体还没完全长开,加之年轻懂得少,当时老建国公夫人又不在身边,因此怀孕以后补得多动得少,导致胎儿大了些。 生产的时候虽然胎位是正的,还是让陈氏吃了大苦头,同时也伤了身体,直接导致多年不孕,虽然后来又生下了杨凌浩,到底还是子嗣少了些。 韩氏生司徒阳的时候已经十八岁,身体基本已经长开,加之有了陈氏的前车之鉴,孕期里注意营养均衡,被陈氏生产时的凶险惊吓过的韩氏,每日里自是坚持会走动走动,因此韩氏生司徒阳的时候还真没有受多大的罪,身体也没有什么亏损。 至于韩氏生了司徒阳之后过了三年才重新怀孕,主要还是因为那个时候的司徒空经常外出给皇家办差,少有在府里的时候,否则指不定在司徒阳与司徒娇之间还有个兄弟姐妹。 真正让韩氏身体垮下去的,一是因为跌倒而导致的早产,二就是在月子里与司徒空置气。 韩氏虽然性子柔软,到底出生将门,原本的身体底子却是极好的,若没有这两个方面的原因,断然不会在病榻上缠绵十多年。 “谢妈妈提点,我会注意的。”司徒娇虽然觉得很是羞赧,却依然大大方方地回了李妈妈,让李妈妈很是松了口气。 司徒娇到底是李妈妈一手带大的,比起她自个的孩子还要上心许多。 眼看离着吉日越来越近,陪嫁丫环、陪房都得确定下来。 司徒娇身边如今一共有四个大丫环,玉兰、墨菊、春梅和春竹。 其中玉兰和墨菊是司徒娇刚回京都时陈氏从大长公主手上要来的人,在她身边伺候已经三年有余,虽然两人已经都有十七八岁,就算跟着进了建国公府,很快就会配出去。 不过她们与别人不同,她们早就与司徒娇进行过沟通,以后都是准备留在司徒娇身边当管事妈妈的,因此必定要跟着司徒娇去建国公府。 春竹是两年前由杨凌霄亲自送到司徒娇身边的,同样也要跟着司徒娇重归建国公府。 最后只剩下个春梅,让司徒娇有些为难。 春梅是林管家和林嬷嬷的女儿,若将她带去建国公府,就得骨肉分离。 虽然两府相距不远,总归是两个府第。 司徒娇考虑再三,与李妈妈也是多方商讨,有了初步的决定,这才找了韩氏商议此事,同时也与林嬷嬷进行了沟通,最终没将春梅列入陪嫁丫环之列。 这最后一个陪嫁的丫环,司徒娇的目光投注在了周雅琪身边的春月身上。 春月是周雅琪怀孕时,司徒娇为了防止许茹云做出什么对周雅琪不利举止,才将她安排在周雅琪身边的。 虽然司徒娇将春月的卖身契给了周雅琪,但是春月在青松苑的位置始终有些尴尬,平日里只做些跑腿的事儿,却是有些浪费了,倒不如趁此机会将春月要回身边。 当司徒娇向周雅琦提起想将春月要回身边的时候,周雅琪自是没有异议,将春月重新还给了司徒娇。 “小姐,我还以为你再不要我了呢!”直到春月跟着司徒娇回到青云阁,才缓过劲来,看着司徒娇欣喜地说道。 “世子夫人那里不好吗?”司徒娇挑眉反问道。 “也不是不好,世子夫人人很好,那里的姐姐们对春月也很好,只是青松苑的姐姐们都文绉绉的,春月觉得实在有些拘谨。”春月实话实说,在青云阁掀起了一阵欢笑。(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 管什么规矩不规矩 “小姐……”春梅得知自个成不了司徒娇的陪嫁丫环,心里既觉得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失落,小手局促地揪着衣角,一双好看的凤眼蕴含着泪珠,很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你这丫头,还掉起金豆子来了! 小姐不带上你,并不是不喜欢你,小姐这是一片好心哪,舍不得你小小年纪离开爹娘,你可别把小姐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再说建国公府又不是远在天边,以后两府之间走动多着哪。 听夫人的意思,以后是要留你在梅苑当差的,你可得机灵些,别丢了小姐的脸! 你跟在小姐身边那么久,又那么机灵,以后夫人需要往建国公府给小姐传个信什么的,还不得落你身上,到时咱们还不得经常可以见着面? 看你这点小出息!”玉兰见不得春梅那个可怜的小模样,拿出帕子给她将眼泪擦干,葱玉般的手指点了点春梅的额头,不等司徒娇开口就对着春梅笑骂道。 司徒娇好笑地看了眼玉兰,知道玉兰是不愿意她为难,故意用这般的嬉笑怒骂来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 “你玉兰姐姐说得极是,记得你刚到我身边的时候不过才十岁而已,一转眼就成了大姑娘了,可不兴动不动就掉眼泪。以后就算没什么事,想你玉兰姐姐她们了,在夫人面前报个备,尽管过府去即是。”有了玉兰的那番话,司徒娇再开口就显得自然多了。 说真的春梅如果不是林管家和林嬷嬷的女儿,以她那个机灵劲,司徒娇还真想带着她过去,只不过没有如果,好在春月也不差。 按理本该选两个大丫环,两个二等丫环作为陪嫁丫环。 偏偏杨凌霄的清幽轩没有一个大丫环,连二等的丫环都没有,只有两个粗使的三等丫环。 为了司徒娇嫁进国公府后的生活不被打乱,陈氏索性带话给司徒娇,让她只管将身边得用的丫环一并带上即是,于是才有了司徒娇一下子带着四个大丫环过去。 “就四个够吗?听你姨母说,凌霄那院子里只有两个洒扫的粗使丫环,别说大丫环,连个二等丫环都没有。 你姨母的意思,与其她另外给清幽轩另配丫环,不若带你用熟了的用习惯了的,要不再选两个二等丫环过去?” 越临近司徒娇的吉日,韩氏心里就越觉得舍不得让司徒娇现在就嫁过去,现在她总算有了嫁女儿的忐忑和不安。 明知陈氏对司徒娇甚至比她这个亲娘更疼爱司徒娇,可是心生不舍的韩氏此刻只恨不得将青云阁里所有人和物事,一起都让司徒娇随身带着过去。 “娘,那不合规矩!”司徒娇不由好笑地摇了摇头。 虽然偶尔她也会心慌,可是看到韩氏如今的状态,才知道还有人比她更惊慌的,顿时心里反而冷静了下来。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在建国公府只要你姨母认可,那就是规矩!现在可是你姨母希望你带了人过去!”韩氏哪会不知那样做不合规矩,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为了规矩让自个活得不自在,又有什么意思? 她自个就是太讲规矩,所以大半辈子都被老夫人的规矩压得直不起腰来。 既然人家建国公府愿意,陈氏乐意,别人爱怎么嚼舌根,就让别人嚼去就是,韩氏觉得只要她的女儿以后的日子过得舒畅,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 司徒娇没想到临出嫁了,她终于享受了一把亲娘强势而彪悍的母爱,心头一个激动不由就像个小女孩子一般靠进韩氏怀里腻歪了好一阵子,让韩氏眼圈红了又红。 腻歪够了,司徒娇却还是没再说丫环的事,只与韩氏商量起两户陪房的人选。 韩氏首先提出的自然是李妈妈一家子。 只是司徒娇却有意将李妈妈一家留给韩氏,毕竟有李妈妈在韩氏身边替她帮着韩氏调理身体,她更安心。 不过韩氏却坚持让李妈妈一家跟着去建国公府,她的理由很简单,李妈妈一家自个儿愿意跟着司徒娇。 这个理由是司徒娇无法拒绝的,从她出生开始,李妈妈就像是亲娘一样费心照料她护着她长大。 也只有让李妈妈一家跟着她去建国公府,她才能更好地替他们一家谋划未来。 至于韩氏的身子骨,司徒娇微微叹了口气,以后她多让李妈妈往安宁侯府跑几次就是了。 另外一房陪房,原本司徒空是给司徒娇准备了的,那就是他奶姐那一家,就是司徒娇刚回府时司徒空安排在青云阁当管事妈妈的张嬷嬷一家。 只是后来为了照顾司徒锦在正德女子学院的生活,司徒空与司徒娇商量以后,将张嬷嬷一家派去了东京府的小庄子当了庄头。 等到司徒锦订了亲,张嬷嬷一家才从东京府回到京都,司徒娇索性就让司徒空将张嬷嬷安置在锦绣阁,做了锦绣阁的管事妈妈,以后张嬷嬷这一家子是要跟着司徒锦走的。 于是司徒娇另外一家陪房就成了她最早时候的两大丫环之一白梅一家。 当初白梅出嫁,司徒娇原本也是打算给她们夫妇与青竹和疾风一样的恩典,将身契发还给他们,让他们消了贱籍成为良民。 只是白梅觉得她自个没有青竹那么机灵能干,会的只是如何伺候主子。 她的男人更没有疾风那样的经商头脑,会的只有地里刨食。 因此白梅在成亲前就求了司徒娇,只等司徒娇成亲的时候,或让他们一家成为司徒娇的陪房,同时也让她回到司徒娇的身边当个管事妈妈,或就在司徒娇的陪嫁庄里当个庄头。 如今白梅的长子已经一周半了,正好可以脱开手交给婆婆带着。 白梅的男人正是如今已经成为司徒娇陪嫁庄子桃林别院的庄头。 桃林别院离着城里也不算远,白梅的男人隔三差五总要送时鲜蔬菜进城,倒也不会让他们夫妻因为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庄子里而生分了。 前几日白梅已经回到了司徒娇身边,正好与李妈妈一个管青云阁的内务,一个管司徒娇手上的铺子,一内一外管得井井有条,顿时让司徒娇轻省了许多。 虽然玉兰墨菊几个大丫环平日里也能青云阁打理得井然有序,可是与白梅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特别在司徒娇嫁妆的打理上,明显白梅要高出一筹,这嫁了人和没嫁人就是不一样!(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 果然是近墨都黑 从陈氏那里得知司徒娇准备按规矩只带四个陪嫁丫环进建国公府,杨凌霄心里就有些替司徒娇着急了。 杨凌霄虽然自个儿不喜欢使唤丫环,却不等于他不知道世家贵女和当家主母身边到底该有多少丫环婆子。 他虽然不知道司徒娇的青云阁到底有几个丫环,但他知道司徒娇身边除了四个大丫环以外,还有二等三等好些个丫环。 若司徒娇只带四个丫环嫁入建国公府,那么清幽轩岂不是还得再增加一些陌生的丫环? 一想到在成亲前还得在清幽轩配备一群陌生的丫环,杨凌霄就没来由地觉得烦躁。 倒不如像陈氏所言,让司徒娇多带几个青云阁的丫环。 青云阁的丫环他多多少少都碰过面,看着也就没那么烦躁心塞了。 于是趁着休沐日,杨凌霄不顾成亲前新人不得见面的俗例,大白日特地到安宁侯府走了一遭。 因是白日过府来正式拜访,自然得先去见过司徒空和韩氏,此时这对夫妇正好在梅苑逗琰哥儿玩儿呢。 听二门的婆子来报,说是杨凌霄过府来了,自是连忙将人请进梅苑。 因着是亲近的人,也就没那么多的讲究,直接让杨凌霄进了梅苑的正屋。 现在府里的事务多半已经交到周雅琪的手上,周雅琪处理府中事务的时候,韩氏就会让奶娘将琰哥儿抱来梅苑,与司徒空过着含饴弄孙悠然自得的日子。 为了琰哥儿能够玩得痛快,刚入冬韩氏的屋子就早早地点了炭盆,因此杨凌霄进屋的时候,着实有了一种冬天里突遇一把火的感觉。 “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有些日子没见你过府来了。今日可是有事找娇娇?”自定下吉日杨凌霄就没再正式来过安宁侯府,故而司徒空才会有如此一问。 如今四海升平,南陵国内平稳,边关无战事,京都内城更是如无风的平静湖面波澜不现。 在这样的形势之下,作为内城禁卫队统领的杨凌霄,还真没有多少事。 杨凌霄自打穿越过来,不是忙于打仗,就是边关京都来回往返。 前几年刚回京都的时候,还要忙着替圣人操练懒癌病十分严重的羽林卫队,可算是忙得不亦乐乎。 自打再次将北辰国打得落花流水回到京都,杨凌霄虽然身负禁卫统领之职,却似乎在一夕之间就闲了下来。 禁卫队的那班小子,不再需要他盯着就主动地卖命操练着,自觉自愿压根无需他多费神。 每日当值的时候,最多就是应付应付手下小子们提出的挑战,还真没啥好忙的。 只不过某日在清幽轩的葡萄架下替司徒娇设计成亲那日的首饰时,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个前世游乐场的场景,于是下值回府以后,杨凌霄比当值的时候更要忙碌几分。 他脑子里的场景太美,能给他的时间太短,就算他紧赶慢赶,在成亲前只怕也只能修建出一个最简单的娱乐设施。 这个地方能让人游乐的设施着实太少了,杨凌霄无数次地想像过成亲以后与司徒娇之间的相处模式,除了偶尔荡个秋千,似乎只有拉帐吹灯盖被做运动了。 可是这样的运动就算司徒娇愿意让他****做时时做,他还怕年纪轻轻就****呢,所以既然脑子里出现了那些游乐设施,就算达不到前世的效果,总好过每日里只能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吧。 若司徒娇知道杨凌霄是这样看待两人成亲以后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啜他一脸的口水。 不过此刻听司徒空问起,杨凌霄是不会将他现在正在做的那些事全盘托出来的。 只见杨凌霄从容站起身来,对着上首的司徒空夫妇歉然地作了个揖:“都是小侄的不是,是有些日子没来给姨父姨母请安了。” 杨凌霄如此郑重地道歉,倒让司徒空觉得自个有些小鸡肚肠似的,面上略显尴尬,轻轻咳两声,摇手让杨凌霄落座。 “昨晚娘与我商量安排清幽轩伺候的人,才知晓娇娇只准备带四个丫环过去,这此深感不妥。 我那个院子里除了小厮,只有两个洒扫的粗使丫环,若娇娇只带了四个丫环过去,只怕委屈了娇娇,这是我娘和我都不乐意看到的。 今日侄儿正好休沐,故特地过府来找姨父姨母商议一二,想求得姨父姨母同意,让娇娇从青云阁原本伺候的人里多带几个得用的过去,方便娇娇的日常起居。” 原来是为了这事,司徒空和韩氏相视一眼,虽然明明是建国公府向他们要人,两人的心里却分外满意。 说明建国公府不将他们当外人,说明建国公府重视他们的女儿,何况不过是几个丫环罢了,以后司徒娇身边用的都是原本用熟了的丫环,可以省多少心! 哪一个府里,做婆婆的不想着要在儿子媳妇面前安插那么一两个人,就算司徒阳的青松苑里也有那么一两个丫环是韩氏安排过去伺候的。 当然韩氏的动机却不是要打探儿子媳妇屋里的事,可是却也免不了天下婆婆一样的心思。 可是杨凌霄今日这么一说,摆明了陈氏的态度,清幽轩里所有的事情她概不插手,全凭儿子媳妇自个儿负责。 若司徒娇真只带四个丫环过去,陈氏也不可能没有稳妥的准备,只不过她更希望清幽轩里没有她自个的影子,因此才会明明已经与韩氏沟通过此事,还会再让杨凌霄亲自过来商谈此事。 “我与娇娇前几日还聊起这事,你说娇娇如何回答?她说这不合规矩!虽然最后她说会考虑考虑,可这些天也没见她有回话,倒不知她到底是如何想的。 这样吧,凌霄自去青云阁当面问娇娇吧。毕竟要不要带人过去,带谁过去,还是得娇娇自个儿做主。”韩氏抿嘴笑了笑,温和的目光看着杨凌霄道。 如今韩氏看杨凌霄就是天下所有丈母娘的心态,真正是越看越满意! 倒是司徒空的心里有些酸溜溜的,自家那么优秀的闺女就要被面前这个臭小子拱了! 有心刁难两句,见韩氏已经开了口,如今就算再给司徒空十个胆子,司徒空也不会驳了韩氏面子,于是叫过他的贴身小厮抱剑,让他与已经回到韩氏身边当差的春梅一起,引着去。 得知司徒娇明明已经从韩氏那里得知陈氏和建国公府的建议,却暂时还只是定了四个大丫环作陪嫁,杨凌霄就觉得司徒娇就是专门来克他的。 不过当杨凌霄来到青云阁,看到忙着出嫁事宜的司徒娇似乎小脸上的肉又少了些,不由一阵心疼,重话再说不出口,只是诚恳地再次表达了建国公府对司徒娇身边伺候的丫环的态度。 见杨凌霄专门为了丫环的事上门来与她商议,司徒娇也觉得自个有些太过矫情了,于是也不再坚持道:“行,这事我知道了,等我与娘商量后会在成亲前两日将先送几个过去。” 见司徒娇这会子答得如此爽快,杨凌霄不由伸手用力揉了两把她的脑袋,心里觉得真是有些气不得又恼不得,最终挑了挑眉道:“早答应不就好了,还非得让我来跑这一趟!该不是想我了吧!” 司徒娇先是一愣,这是要比脸皮厚吗? 司徒娇脑子一抽,挑眉顺口便道:“可不是想了嘛!也不知是谁,没定吉日的时候吧,隔三差五总要来青云阁来绕个弯。等到定下吉日,却人影不见猫影。说起来我都快大半个月没见你了,能不想吗?” 话是冲出口,司徒娇的脸也红了个透,懊恼地差点咬断自个的舌头,心里不由狠狠地说道:果然是近墨都黑,古人诚不欺我! 杨凑霄却愉悦地闷笑出声……(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七章 身外之物何足挂齿 既然答应了要多带些丫环过去,司徒娇与李妈妈细细商量,在人员的挑选上遵循二个原则,一个就是在非家生子中选拔,二个就是本人愿意。 虽然青云阁每一个丫环都是与安宁侯府签了死契的,不过司徒娇还是希望身边伺候的人能够心甘情愿,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定下两个原则以后,司徒娇将这事直接交给李妈妈来把关,她自个每日里练练功,看看书,再做做香汤药浴,只等着做个美美的新娘。 “小姐,玉瑶公主来了,说是来替你添妆,现在正在夫人那里说话,马上就过青云阁来。”这日司徒娇正悠闲地坐在软榻上难得地做着针线,春梅满脸喜气地一头扎进屋来。 司徒娇身边伺候的几个一听玉瑶公主驾临,就忙着要给司徒娇重新更衣梳妆。 司徒娇这段时日都不出门,平日里最多就是在安宁侯府内的几个院子里稍微走动走动,因此穿戴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今日也是一样。 此时她身上只穿了件居家棉袍,长长的发丝轻轻挽起,只用一支成色上佳的玉钗簪着,鬓角独留一缕发丝,慵懒随意中又有几分俏皮。 只是几个丫环就算手脚再快,也快不过一心想要见见司徒娇平日里那种逍遥自在生活状态的玉瑶公主。 司徒娇刚刚换上见客的衣裳,还未及坐到妆台面前,玉瑶公主就已经进了青云阁司徒娇的屋。 司徒娇哪里会不知道玉瑶公主那点促狭的心思,更知玉瑶公主不会因她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装扮斥她失仪。 既然玉瑶公主都已经进了屋,她也就不让丫环们再折腾自个,示意因没能及时替她整装而显得面色局促神色尴尬的玉兰送上香茶和点心,她自个儿则拉着玉瑶公主在软榻上坐下。 玉瑶公主看着司徒娇这一身见客的正装,头发却只松松的挽起,不由摇头说道:“在你自个的地盘还折腾个啥,快将这身衣裳换了去,我们何需见外,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司徒娇笑了起来:“本以为你会在我娘那里多坐会,就想着索性去我娘那里坐坐,哪里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了呢!” 她也不矫情,示意玉瑶公主宽坐,她自个边说边进了里间,重新换上了那套居家的便装。 “这样多舒服,想靠着就靠着,想坐着就坐着,哪像我穿成这样,想靠靠歪歪都不行,只得端端正正地坐着。唉,说起来,其实我还真的挺羡慕你的。”玉瑶公主细细看着司徒娇身上的便装,脸上流露出羡慕。 “其实也不难啊,你那公主府不是已经建好了嘛,早些与二表兄成亲,在你自个的公主府里,还不是你想如何就如何。难道我二表兄还能不顺着你?”司徒娇挑了挑眉意有所指。 玉瑶公主端庄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少顷却浅浅地叹了口气:“但愿吧!” 司徒娇有些惊讶地看了眼玉瑶公主,难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玉瑶公主与韩鹏飞之间出了啥事儿了? 按理不会啊,据她所指,韩鹏飞与玉瑶公主的亲事虽然是太上皇亲点,他们两人之间却是一见钟情的那种,而且韩鹏飞对玉瑶公主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见司徒娇眉头忽松忽紧,知道她一定又想多了,玉瑶公主心里的郁气一下子就散去了许多,拍了拍司徒娇的手道:“别乱猜,与你二表兄无关。也许你说得没错,等我们成了亲,在自个儿的府里,也能如你这般轻松自在。” “一定可以的!你看如今你母妃和太皇太后,不就已经快赶上普通人家的日子了?”司徒娇心里微微叹息,嘴里依然说是安慰的话。 玉瑶公主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只是有得必有失,皇家儿女不好当,皇家的女人无论是嫔妃还是公主都过得不容易。 玉瑶笑了笑,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虽然现在她住在东郊的皇家别院,出行要方便许多,可是在外的时间依然不能太长,她可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举掌拍了拍,几个宫女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上都托着个托盘,上面放着精致的首饰、玉器等物。 司徒娇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所谓的添妆,半晌才道:“你这是来添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将自个的私库都给我搬来了呢!” 玉瑶公主有些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道:“我堂堂南陵国的公主,若私库就这么点东西,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再说了这里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添妆,那前面四个托盘是皇祖母的添装,皇祖母后面那四个是我母妃的添装,最后那四个才是我的。小小的意思罢了,比起你这些年对皇祖母、父皇、母妃还有我的帮助,这些身外之物何足挂齿?!” 玉瑶公主到底是皇家公主,一番话让司徒娇连玩笑的话都不好再说出口,只得令玉兰、墨菊带着小丫环将这些添妆收了下来,她自个起身对着东郊方向恭敬地行礼谢恩。 见司徒娇这一番动作,玉瑶公主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却也不好阻止。 虽然只是添妆,总归是皇家的恩典,这里还有跟着她同来送添妆的宫女,司徒娇这一番作为也是应该的。 挥手让宫女们退下,玉瑶公主这次过来还有些私密话要告诉司徒娇。 “你是说香贵人想要圣人宣我进宫替她诊脉?”司徒娇的眉头不由紧了紧。 这个香贵人是圣人登基之后,尼逻国送进宫的美女,身段妖娆且天生含香,深得圣人喜欢,只是进宫快两年了却一直没能怀上龙嗣。 反倒已生育了大皇子的皇后却再次有孕,再过三个月又将临盆。 后宫中除了皇后,却再无第二人怀有龙嗣。 也不知这香贵人从何处得知惠太妃当年能够在三十几岁再怀孕生下了福王,得益于司徒娇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和调理的汤药。 于是以月事不顺痛经等理由,向圣人提出有意请司徒娇进宫替她诊脉调理。 圣人以司徒娇既是安宁侯府嫡长女又是太皇太后和太上皇亲封的顺平县主这名,拒绝香贵人求请。 玉瑶公主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将此事告诉司徒娇,可是她又怕圣人突然改了主意宣司徒娇进宫,因此还是透露出这个消息,让司徒娇做到心里有数。 “还有这样啊的事?!那香贵人真是看得起我!不过,圣人知道我好事将近吉日将至,至少近期应该不会宣我进宫。”司徒娇面上十分平静,心里却如打翻了五味瓶。 玉瑶公主离开之前,司徒娇细细地替玉瑶公主请了脉,如今玉瑶公主的宫寒之症可以算是彻底解决了。(。) 第六百零八章 看住你家男人即可 玉瑶公主离开以后,司徒娇派狂风给杨凌霄传了个信,她要问问到底是何人在香贵人耳边多嘴的? 自从太上皇长住东郊皇家别院以后,司徒娇除了偶尔进宫探望皇后,几乎极少进宫。? ??.?r?a?n??e?n ` 私下与皇后和太后达成共识,她要慢慢地淡出宫里贵人们的视线。 香贵人是尼逻国送进宫的美人,据说香贵人面前伺候的基本是她从尼逻国带来的宫女,若没人刻意在她面前提起,她又如何知道当年的事儿,又如何知道司徒娇精通妇科? 事实上,无需玉瑶公主提醒,司徒娇心里明白得很,圣人就算再宠香贵人,他还是有着起码的底线,香贵人就算能生,圣人也不会给她一个孩子。 只是司徒娇讨厌有人为了个人的利益吃里爬外,更讨厌拿她作伐子搏前程。 原本早就说好了,成亲前两人再不私下见面,不过既然司徒娇让狂风给他带信,必定是有急事,因此杨凌霄下了值,见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没来得及回府用膳就赶来了青云阁。 司徒娇一边让玉兰送了温在小炉上的膳食进来,一边开门见山地问道:“你可知香贵人想让我进宫替她诊脉?” 杨凌霄不由一愣,尔后想起狂风给他传消息时曾经提到玉瑶公主来添妆的事,这事儿司徒娇想必是从玉瑶公主那里得知的,见已经瞒不过去,只得点了点头说道:“知道。放心吧,这事圣人已经让皇后训斥了香贵人,至于那个在香贵人面前放坏水的,也已经处置了。” “唉,说到底都是你们男人的错!为何非要三妻四妾呢?”屋里只有他们两人,司徒娇满脸郁闷地轻叹道。 想当初圣人还是太子的时候,东宫只有太子妃一人,别说是侧妃连侍妾都没有一个。 如今登基不过两年不到,三宫六院已经有了些规模。 后宫女人多了,事情也就多了,纷争也就不少。 八月十五的时候,周雅琪作为皇后的堂妹进宫见了皇后,出来好一番感叹,言说皇后的不容易。 杨凌霄眼神暗了暗,将手上的筷子放下,轻轻拍了拍司徒娇的发顶:“别人如何咱们且不去管,你只需相信我这辈子只你一个就行!” 司徒娇将目光转向杨凌霄,笑容从眼角眉梢间缓缓荡开直达眼底深处。 她自然是相信杨凌霄的,她可是无数次听杨凌霄提起过他前世的那个时空,是真正真正的一夫一妻的世界,而且那样的婚姻有着国家律法的保护。 司徒娇只是心疼皇后,就算圣人的后宫如今只有皇后一人有子嗣,可是假以时日呢?! 只怕与历史上任何一个帝皇一样,圣人迟早也会让不同的女人替他生下一个又一个不同生母的皇子公主。 见司徒娇依然一付怏怏不乐的模样,杨凌霄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啊,总是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操心得过来吗?记住了,以后只允许操心我一个人!看住你家男人即可!” “你说那些三妻四妾的家庭真能做到妻妾和睦吗?反正我是不相信的!至少我是做不到的。就算我娘还不是因为爹爹有过个林淑琴,到现在都没有与爹爹真正缓过来。可世上的男人为何总看不到妾室庶子庶女是家庭不安定的因素呢?”司徒娇绷着张小脸,瞪了眼杨凌霄,仿佛杨凌霄就是那种喜欢三妻四妾的男人。 杨凌霄已经无力劝解,只能一脸无辜地看着司徒娇。 看着杨凌霄那无辜的眼神,司徒娇回过神来,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戳了戳杨凌霄的脸,有些讨好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对,我只需管好自个的男人,自个的后院就成,管别人那么多作啥!” 杨凌霄低头亲了亲司徒娇光洁的额头,心道这丫头总算还是个明白人,否则他要都泪流成河了。 杨凌霄回到建国公府,与建国公在书房里关起门来谈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第二日散了早朝,建国公御书房外求见圣人。 君臣二人关起门来在御书房谈了大半个时辰,建国公满面愉悦的笑容出宫去了。 圣人和建国公到底谈了什么没有知晓,当时只有建国公和圣人在御书房,连圣人的总管太监也被圣人支出了御书房,关上门的御书房,听力再好也是无法听到片言只语的。 人们只能从建国公离开时脸上的笑容,以及此后圣人的神情举止,来猜测君臣之间应该还是相当愉快。 午膳时分,圣人离开了御书房。 从圣人的神色看几乎与平常无异,若是有人胆敢细看天颜,甚至还能从他的眼角眉梢中品出一丝淡淡的愉悦。 太监总管上前请求在何处用膳,圣人稍稍迟疑说出了五个字:“摆驾永安宫。” 因皇后怀孕已经旬余未去永安宫的圣人突然在这个时辰摆驾永安宫,让总监有片刻的愣怔,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安排下去,圣人的仪仗一路穿过御花园进了皇后的永安宫。 很快永安宫里传出了阵阵欢笑声,男子清朗的笑声、小儿稚嫩的笑声,还有年轻女子清脆的笑声,组成了一曲平凡而温馨的乐章。 这一日,不知圣人为何去了永安宫,也不知圣人与皇后之间都说了什么,总之这一日余下的时间,圣人都在永安宫度过。 不但如此,当晚圣人在永安宫用了晚膳,且留宿在了永安宫。 这是皇后被诊出再次怀孕以后从来不曾发生过的事,就算初一十五这样的日子圣人都会在用过晚膳以后回勤政殿。 如今皇后怀孕快七个月了,今日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偏偏圣人却留宿在永安宫,任谁都摸不透圣人是什么想法。 后来就有消息传了出来,香贵人半夜里遣了宫人去永安宫,惊了皇后娘娘的胎,圣人大怒。 香贵人遭圣人严词斥责,代掌六宫的太后查明当晚香贵人恃宠而骄,无病装病。 太后大怒,香贵人从贵人降至宝林,移出飘香宫,与太上皇的时候从妃位降至宝林的张宝林做伴去去。 飘香宫内众宫女太监全部受到不同的责罚,那个去永安宫传信的宫人被仗毙。 一时间宫里人人自危。 圣人为了安抚受惊的皇后和大皇子,连续多日摆膳并留宿永安宫。 圣人的举止,终于让后宫的女人们明白,皇后不仅仅只是皇后,而是圣人的发妻,其他人就算再得宠,也只是玩物。(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添妆晒嫁妆 皇宫内苑的圣人、太后、皇后和一众嫔妃如何斗法玩心计,司徒娇自不会去理会。 事实上随着吉日的不断临近,她现在压根就无暇分心亲事以外的其他事情。 韩氏也好,司徒空也好,第一次嫁女儿,而这个女儿偏偏又是让他们深怀歉疚的,因此越是面临吉日,这对父母表现得越是焦躁。 连带着嫁妆单子也是一次次地刷新,让司徒娇不得不盯着青云阁的丫环婆子们一次次地梳理嫁妆。 私下里司徒娇不只一次地向司徒阳和周雅琪抱怨:“看看爹娘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爹娘只我一个女儿,再这样下去都要将安宁侯府给搬空了!” “爹娘疼你还不好吗?再说你这些年为府里赚得银子少吗?比起你替府里赚下的家业,这些嫁妆算得了什么?!”周雅琪嗔了眼司徒娇笑道。 “我不过是帮着调整了一下经营的思路和模式,哪里算得上是我赚的?”司徒娇苦恼地皱了皱眉。 她是真的不觉得自个做了多大的事,让爹娘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收罗来送给她。 她也是真的被爹娘给惊到了,若再任由他们这样置办下去,她的嫁妆压根就控制不住,就算她有个县主的封号,可是总不能越过皇家的郡主、公主去吧。 眼看着她自个儿压根就劝不住爹娘,而这事儿司徒阳夫妇也不好开口相劝,何况这对夫妇本身就觉得给司徒娇再多的嫁妆也是应该的,因此在府里求救无门的情况下,司徒娇只好让李妈妈分别给方氏和陈氏传了信去,让这两位过府来帮着她好生劝阻一番。 方氏和陈氏得知消息,真正是有些哭笑不得,就算再想弥补对司徒娇的亏欠,也不是这样没有个章法。 方氏和陈氏过府来对着韩氏和司徒空一番嬉笑怒骂以后,总算让司徒空和韩氏回过神来,只是这个时候收手,显然是晚了些,青云阁的嫁妆库早就从两间变成了三间。 好在司徒锦的嫁妆也是时候慢慢地置办起来,于是在一番挑挑捡捡之下,到了添妆晒嫁妆的那一日,司徒娇的嫁妆依然让人很是惊艳了一把。 按照南陵国的习俗,吉日前的第五日,是新娘在娘家晒嫁妆的日子,也是亲朋好友添妆的日子。 司徒娇打小在别院长大,回府仅仅三年有余,说起来真没结交多少小姐妹,不过因受她医术恩惠的人家却不少,加上多多少少也结交了些小姐妹,因此今日来安宁府添妆看嫁妆的人依然络绎不绝,今天的青云阁喜气洋洋分外热闹。 韩氏本人的嫁妆本就不菲,她将大半的嫁妆给了司徒娇。 司徒空为了弥补对司徒娇的亏欠,让韩氏另外从公中拨了万两银子给司徒娇准备的嫁妆,又从他自个的私库中挑选了一些古董和精品字画充实司徒娇的嫁妆。 建国公府那相当丰厚的聘礼,自然一根丝线都没留,全部充入司徒娇的嫁妆。 因此司徒娇的嫁妆摆了青云阁的大半个院子。 除了这些嫁妆,很快各处的添妆陆续送了进来。 韩大将军府的仅仅是老将军就给司徒娇送来了两大箱子的添妆,还有方氏这个舅母、孙倩这个大表嫂,自也少不了送上丰厚的添妆。 亲姨母韩敏芳专程从铁城赶来,送来了她自个准备的添妆和魏家两个表嫂的添妆。 司徒锦未来的婆母,铁城的赵吴氏这次因大媳妇即将临产,无法亲自过来,只得让韩敏芳替她给司徒娇带来了添妆。 大长公主让长媳送来了大长公主府的添妆。 周太傅府的太太小姐们过府来看嫁妆,并送来了添妆。 …… 加上提前送到的太皇太后、惠太妃还有玉瑶公主的添妆,几乎将青云阁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正当大家都为满院子的嫁妆和添妆闪花眼的时候,从宫里送来了太后和皇后的添妆,这可真正是莫大的荣耀。 晒过嫁妆,青云阁里再次忙碌起来,除了需要提前送去建国公府的大件家具,这些嫁妆就得一一收入箱笼。 嫁妆实在有些多,每个箱笼都被压得严严实实,原本按司徒娇的意思,弄个一百零八抬已经很够看了。 可是看着满院满屋的嫁妆,司徒娇不用算也知道一百零八抬是绝对收拾不下的,只好让李妈妈先捡着重要的东西收拾, 等到收拾出一百零八抬,司徒娇看着诸多还没收进箱笼的嫁妆,默默地接受了韩氏提出的建议,将嫁妆的抬数添加到一百二十八抬。 幸好还有个司徒锦马上就要成亲,幸好安宁侯府还有其他的女眷,那些精美的绫罗绸缎可以留在府里,幸好…… 要不然,别说是一百二十八抬,只怕再多五十抬也是收不下的。 “红凌,把箱笼再压压,这匹镶金云锦是侯爷从南方好不容易寻来的,无论如何也得带着过去。还有这匹,那匹、那匹……”韩氏指着被司徒娇挑出来放在一旁的锦缎,对着大冬日里都忙得一头汗水的李妈妈说道。 李妈妈直起腰来打量着被韩氏手指指中的锦缎,额头的汗水冒得更欢了。 司徒娇也是一头的瀑布汗,被韩氏那么一指,她挑出来的那些锦缎都得装入箱笼,可那也得能装得进去才成啊! 若再依着韩氏收拾下去,真的还得再加箱笼,这却是司徒娇无法接受的。 连忙拉住韩氏的胳臂,让她在一旁坐下,又亲自给韩氏奉上香茗,这才笑道:“娘,那些锦缎女儿都有带着过去。这些个是女儿特地留下来给娘、嫂嫂还有二妹妹裁制新衣用的。 想当年圣人成亲,作为太子妃的当今皇后,嫁妆也不过一百六十八抬,不是周府没那个实力,而是不能坏了祖宗规矩。 咱们家虽是侯府,女儿也有个县主的封号在身,可是总越不过郡主、公主们。 娘,您说可是这个理?” 说罢对着周雅琪好一番挤眉弄眼,司徒娇说的是大实话,韩氏一声叹息以后,也只得从了司徒娇。 在收拾好一百二十八抬嫁妆以后,韩氏看着最终的嫁妆单子,还是对着余下的东西发了好一会的愣,显然对这份嫁妆还有些不满意。 只是当韩氏亲自摸了摸压了压嫁妆箱笼以后,知道这些东西再好也是装不下的了,只好拿了份嫁妆单子寻司徒空商量去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 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 终于送走了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给她带上走的韩氏,司徒娇做了个抹汗的动作,那如释负重的模样,让周雅琪不由“噗哧”笑出了声。 指着一脸庆幸的司徒娇打跌笑道:“别人出嫁只怕嫁妆少了,偏偏你却怨爹娘给得多了。这一屋子的好东西,却是便宜了我了!” “看嫂嫂说的,知道爹娘也好,哥哥嫂嫂也好,如今都对我是扒心扒肺得疼爱,恨不得将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我。 这些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无论是田庄还是商铺,咱们侯府的收益都不错。 只是咱们侯府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没别人府中那么多人口,这日子也得精打细算着过。 明年九月里二妹妹也要出阁,又将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总不能为了弥补我,让大家紧着裤腰带过日子。”司徒娇在周雅琪身边坐下,微眯了眯眼,尔后尽量放空脑子里突然涌上来的那些个不太好的想法,坦诚地对周雅琪笑道。 “你也别尽想着爹娘这是对你补偿,再说就算是补偿,也是他们心甘情愿给的。 至于我和你哥哥,补偿是说不上的,却都是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过得更加舒坦些,因此但凡爹娘想给你的,我和你哥哥都是义无反顾的。”周雅琪自是听懂了司徒娇话里的意思,拍了拍司徒娇放在膝上的双手,温柔地劝解道。 司徒娇知道此刻她的心情说起来有些矫情,可是越是临近出阁的日子,那些以前不曾经多想多思的负面情绪就会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特别是看到司徒空和韩氏看似掏心掏肺的行为,更让司徒娇觉得烦闷,有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心头涌起的委屈淹没。 若是真的对她好,当年为何要送她离府? 若是真的对她好,为何将她晾在别院十二年置之不理? 若是真的对她好,为何不从她刚回府的时候,就开始掏心掏肺地补偿她,非要眼见着她就要出阁才要补偿她吗? …… 虽然司徒娇一直都觉得,她并不那么在乎司徒空和韩氏对她的态度,可是事到临头,她才知道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才会一直催眠般地告诫自个。 当年在司徒娇接受了重生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有两个心愿,那就是护好亲娘,再助兄长仕途顺畅。 想当年刚刚重生的时候,司徒娇在惶恐之后,真的十分感谢老天给她的这个机会。 因此她下决心无论如何不能浪费了老天给她的这个重活一世的机会,她的一切努力就奔着如何护住娘亲相助兄长而去。 她不能再眼见着韩氏缠绵病榻而无能为力,更不能再看着韩氏早早离世,她发誓这一世一定要好生侍奉娘亲,让娘亲健健康康一生顺遂。 司徒娇重生以后的努力没有白费,她设法回到了安宁侯府,回到了韩氏身旁,于是早早死去的就成了林淑琴,如今的韩氏身子健康,过着含饴弄孙的幸福生活。 只是让司徒娇始料未及的是,韩氏内心深处对她原来是有怨的。 发现韩氏心里的这个秘密之时,司徒娇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她自问没有对不起韩氏的地方,可是也深知自个改变不了韩氏对她的怨怼,只能将那份苦涩深埋在心底,做个好女儿就成。 只是司徒娇显然还是高估了自个,面对韩氏火山喷发一般的补偿行为,司徒娇几乎压抑不住内心的酸涩,故而才会在周雅琪面前明明白白地说出爹娘只是在弥补她而已。 努力压下心里的酸涩,司徒娇给了周雅琪一个笑容,生硬地将话题转移到了司徒锦身上:“就知道哥哥嫂嫂最心疼我啦。等我出了阁,二妹妹那里可就得嫂嫂多费些心。” 恰好花厅那边传过来一阵笑声,那是司徒锦与琰哥儿玩耍发出的笑声,周雅琪不由笑了笑。 说起来周雅琪虽然平日里看似对司徒锦也如对司徒娇一般温柔,事实上她并不喜欢司徒锦。 不过周雅琪心里更明白,司徒娇内心比她更不喜欢司徒锦,只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既然司徒锦的身份无法改变,那么司徒锦就是这安宁侯府的二小姐。 她们一个是嫡姐,一个是嫡嫂,都有责任关心爱护司徒锦,更何况如今的司徒锦的确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令人讨厌的司徒锦了。 更何况再有十个月,她就将远嫁,以后就算赵奔发迹回到京都生活,也将各有各的生活。 “二妹妹的事,你就放心吧。娘是个和善的人,你哥也不是个小鸡肚肠的人,更何况不是还有爹爹在嘛。咱们安宁侯府不是以前的安宁侯府,再做不出那种伤自个骨肉的事儿来。”周雅琪敛去心底那丝对司徒锦的不耐,笑着安抚司徒娇。 “锦绣阁里的张嬷嬷和春桃都是爹爹的人,这两个人以后都是将要跟着二妹妹远嫁的,事关二妹妹的事儿,嫂嫂也不定亲自出面与二妹妹说,只管交待了嫂嫂身边的人去找张嬷嬷或者春桃即可。”司徒娇不是不放心周雅琪,只是要找些话来说说,才好将内底那些坏情绪给彻底压下去,因此就显得有些婆婆妈妈。 事实上这些话早几日前就与周雅琪提起过,好在周雅琪也是从姑娘家走过来的,只是最清楚即将出阁女子的心情,只与司徒娇漫无边际地闲聊着,直到下值回来的司徒阳来青云阁接他们母子俩,才告别司徒娇回了青松苑。 一路回青松苑,见周雅琪有些心不在焉,一手抱着琰哥儿一手牵着周雅琪的司徒阳,牵着周雅琪的手不由紧了紧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周雅琪细细将今日司徒娇的表现告诉司徒阳,司徒阳默了默尔后叹了口气道:“妹妹最是敏感心细,爹娘做的事儿连我这个粗线条的人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妹妹。 爹娘那里咱们不好多说,这两日有空你就辛苦些,带着琰哥儿多去陪陪妹妹。 有人在身边打趣,也省得妹妹多思多想。” “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总归也就是几日的时间了。娇娇那么喜欢琰哥儿,有琰哥儿在身边打趣儿,娇娇就算有再大的心思也会笑出来。”周雅琪的手在司徒阳的掌心轻轻抠了一下,既嗔且笑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姐妹夜话 十一月二十三,建国公府由杨二夫人携媒婆带着催嫁礼过安宁侯府催嫁。 十一月二十四,安宁侯府请了全福夫人随同家具类嫁妆以及陪嫁和陪房一起前往建国公府,行安床、铺床之仪式。 此后连续两个夜晚,已经记不清什么时候与人同床共眠的杨凌霄,不得不忍着全身的不舒坦带着个小屁孩睡在新房的新床上。 对于这样的成亲旧俗,杨凌霄既觉得新奇,又感到无奈。 好在陈氏挑选的这个孩子虽然只有三岁半,却已经有过数次新房“伴郎、暖床”的经历,就算面对杨凌霄陌生又清冷的面孔也是不哭不闹,显得极为乖巧,让杨凌霄省心许多。 从进入十一月开始,为了更好地调理司徒娇的身子骨和皮肤,每天刚入夜,司徒娇就会被几个丫环念叨着去沐浴泡汤。 这个沐浴自是不同平常,浴汤是由李妈妈特地配置的药浴,还给药汤中放入了功效各不相同的花瓣,更加入了由药庐制药坊提炼出来的各种植物精油。 在浴汤中泡上小半个时辰,再由李妈妈亲自上阵给司徒娇进行全身按摩,只将司徒娇伺候得皮肤水润欲滴,身上自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淡淡的迷人香气。 司徒娇倒不是反对大家这样“折腾”她,只是这样一来她连找司徒锦夜谈的空闲都没有了。 因为被这浴汤泡过再经李妈妈那么一按摩,全身放松下来的司徒娇,有时候还没等李妈妈替她按摩完毕,就已经舒服得睡了过去。 “妈妈,明日不用再泡了吧。”眼看再有几日就到吉日,二十三日晚,司徒娇经过泡汤以后,再次躺在床榻上享受李妈妈的按摩,舒服得快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睡意朦胧地说道。 李妈妈一边替司徒娇按摩着,一边笑着说道:“嗯,浴汤还是用泡的,不过可以不按摩了。” “那就好,我还有好多话要与二妹妹说呢!”司徒娇睡过去前,轻轻喃喃道。 李妈妈笑着摇了摇头,再或重或轻地替司徒娇按摩了半盏茶,见司徒娇确实睡踏实了,这才下床给司徒娇盖好锦被,与玉兰、墨菊一起轻手轻脚地将火盆从床前移开,又特地给窗子留了一丝缝,以免烟气伤人。 几个人从里屋退了出去,李妈妈小声吩咐在外间值夜的玉兰:“小姐半夜里可能会要水喝,你可得警醒些。” 玉兰连连点头,每日的浴汤功效不同,今日的浴汤是最后一剂排毒养颜的浴汤,司徒娇泡得时间比以往要长些,出的汗也比以往多些,夜里必定口渴难耐。 想起司徒娇睡着前的呢喃,李妈妈在下去休息的前又叮嘱了几句。 虽然阻止不了司徒娇与司徒锦抵足而眠的打算,但是李妈妈还是不希望司徒娇太晚休息。 虽然过了添妆日,此后几日难保还偶有人过府来添妆。 有人来添妆,司徒娇就少不得陪着人说说话,白日里自然不是她们姐妹闲聊的好时机。 操心惯了的司徒娇,若不能在出阁前与司徒锦好生说说话,又哪里能够安心。 拿司徒娇当亲生女儿一般娇养着司徒娇的李妈妈,心里自是最了解司徒娇不过的了。 出了屋,定了定神,李妈妈决定先去找司徒锦打个预防针。 第二日一早,司徒锦用过早膳正准备带着丫环去青云阁陪司徒娇说说话,没想到大忙人李妈妈一大早会来锦绣阁。 不过她明白,李妈妈上门来必定有什么重要的事。 连忙将李妈妈让进屋子,亲手奉上热茶:“妈妈是大忙人,若有事儿让人给我送个信即是,怎劳妈妈亲自过来。” “我呢,自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后日就是大小姐出阁的大日子。大小姐最不放心的就是二小姐,若我没猜错今日大小姐必会留二小姐与她抵足而眠。 我呢现在过来,就只是与二小姐打个商量,到时劝着些小姐,尽量别聊得太迟。”李妈妈心里最重要的人始终只有司徒娇,因此并不与司徒锦多闲话,直截了当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司徒锦微微一愣,不过马上就恍然大悟,笑着对李妈妈点头称是:“妈妈请放心。我都明白的。” 当日司徒娇果然留了司徒锦在青云阁休息,姐妹俩沐浴更衣以后,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抵足而眠,都觉得有些新奇也有些局促。 因李妈妈下去前再三叮嘱不可聊得过晚,司徒娇率先开门见山地开了口:“后日我就该出阁了,虽然两府离得不远,姨母待我如亲女,只是出了阁就成了别家的媳妇,就再不能如以前那般想与二妹妹闲聊就能在一起闲聊。 以后呢,凡事二妹妹自个儿要多上些心,娘对你虽然宽宥了些,到底她心头都有着根刺。 不过娘向来也是和善的,你出阁时的嫁妆自不会少了你,只是定然远远比不得我……” 司徒娇絮絮道来,司徒锦眼眶红了又红,最后止不住嘤嘤哭了起来,哽咽着不让司徒娇再说下去:“大姐姐,你别再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母亲,母亲那里我不会怨的。” “这是铁城近郊一个小庄子的地契,那是个小果园,主要产出是葡萄还有自酿的葡萄酒。这些是那庄子里果农的身契,你都收好了。 这是铁城的一个商铺,你也自个儿收好。” 面对司徒娇递到面前的地契身契,司徒锦半晌没有动静,良久才抬起挂着泪珠的小脸,定定地看着司徒娇:“大姐姐,这些你还是你自个收好了,我,我不能要。” 司徒娇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岂容司徒锦拒绝,将地契身契一股脑儿往司徒锦身上一放道:“我知道爹娘会替你备好陪嫁的田庄和商铺,可是据我所知除了东京府的小庄子和铺子离着铁城近些,其他的都在顺平或者京都。 你以后是要嫁去铁城的,有了这个小庄子和铺子,对你总归要方便许多,至少想吃个水果吃个时鲜蔬菜,让身边的人去庄子里跑一趟就有了。 这个庄子也不大,不过一座种了葡萄的小山头和十来亩菜地,再大的我也没那个能力替你置办。 至于这个铺子,如今卖的东西与东京府的那个铺子基本是一样的,铺子也不大,利润却还算不错,够你平日里赏得下人买个胭脂水粉的。 铺子现在由张嬷嬷的大儿子帮你管着……” 司徒娇的这一番话质朴而平实,却让司徒锦激动地一把抱住司徒娇再次嘤嘤哭了起来。 若不是外间值夜的李妈妈起来“咚咚”地敲响了门,指不定这对姐妹还会聊到啥时候呢。 司徒娇这样做是值得的,毕竟这次以后,司徒锦在韩氏面前更加恭顺有礼,一直到第二年九月出阁,安宁侯府没有闹出一丝儿让韩氏心气不顺的事儿来。 当然此是后话。(。) 第六百一十二章 一滴滴眼泪缓缓从眼角滴落 “娘,有什么事让春梅或者红珊跑一趟就是了,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吉日前夜,司徒娇刚泡了汤顶着一头湿发出来,却见韩氏正坐在软榻上等她,不由嗔道。 韩氏有些不太自在地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只是从玉兰手中拿过干帕子,准备替司徒娇绞干头发。 这样的事儿对于一个母亲而言,本应该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对于韩氏来说,却是件极生疏的事儿。 她几乎没替司徒娇做过这样的事,因此此刻做起来就显得有些忙乱,不是勾了头发,就是让头发上的水珠儿或滴落在她自个儿的身上或滴落在司徒娇身上。 韩氏手上的动作让司徒娇觉得并不舒服,不过司徒娇脸上却一直挂着欢喜的笑容,心里却酸涩难当。 虽然手上的动作生疏,韩氏脸上的神色却极为认真,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替司徒娇绞发,突然暴发的母爱让她手上的动作越发温柔,也渐渐熟练起来。 玉兰很有眼神地带人退出了屋,屋里只有韩氏和司徒娇母女,虽然气氛有些沉闷,不过也隐隐流淌着丝丝的温馨。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韩氏终于替司徒娇绞干了一头青丝,不由幽幽舒了口气。 韩氏将手上的帕子放在一旁,伸手将司徒娇揽进怀里,默默地顺着司徒娇的发丝,半晌才哑阗声音道:“我的娇娇真的长大了,明日就要离开娘了,这些年是娘不好,让娇娇受了太多的苦……” “娘……”司徒娇不欲让韩氏再提那些个让人心酸的事儿,喃喃地开口叫了声娘。 “是娘对不起娇娇!”韩氏紧了紧搂着司徒娇的手,阻止她说话。 司徒娇就着韩氏的手臂在韩氏怀里蹭了蹭没再说话。 韩氏被司徒娇打断,知道司徒娇不愿意听她说以前那些心酸事,因此一时间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屋子里再次沉寂了下来。 直到屋外传来李妈妈的说话声,韩氏仿佛才想起了今日过来找司徒娇的目的,轻轻松开搂着司徒娇的手臂,从怀里拿出本小册子放在司徒娇手上。 韩氏显得极不自在,目光也有些游移,拿着帕子掩了掩唇角假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尔后轻声叮嘱道:“去了建国公府,一定要敬重长辈,关爱弟妹,伺候好夫君。这册子等会你好生看看,里面的银票是你父侯和娘另外给你的,你且收好了!娘就不多说了,你好生休息,明日可有得你辛苦。” 说罢仓促起身,眸中含泪细细打量了一番司徒娇,这才转身出屋带着丫环离开了青云阁。 司徒娇站起身来,手拿册子,急追两步手抚门框目送韩氏匆匆离开的背影,不由眼眶一热,险些儿落下泪来,耳边回响着韩氏离去前的话,只觉得手上的册子,仿佛有千般重。 李妈妈是过来人,看到司徒娇手上的册子心下了然,见司徒娇眼角泛红,知她心里必定是难过的,上前来扶着司徒娇进了屋,柔声劝道:“小姐莫心酸,虽然明日就要出嫁了,到底两府离得近,建国公夫人是个宽和的,又与夫人交好,什么时候想夫人了,自当回府来探望。明日寅时就该起身,小姐且早些休息。” 对于司徒娇手上的册子,李妈妈只字未提,一来是怕司徒娇害羞,二来她虽是司徒娇的奶娘,到底也只是个奴婢,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李妈妈是个极有分寸的人。 女子出嫁前自有亲娘给她讲解成亲以后房里的事,今夜韩氏过来可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吗? 虽然李妈妈在屋外听了半晌也没听韩氏说过一句房里事的话语,不过既然韩氏给了司徒娇册子,李妈妈就不可能多嘴多舌。 更何况司徒娇打小学医,又专攻妇科病症,那些个房里的事就算不是很明白,不过比起那些个得了亲娘似是而非提示的出嫁女,想必还要通透些。 李妈妈清楚司徒娇手的册子是什么,司徒娇却并不明白。 她前世虽然嫁过人,可是成亲的时候,韩氏早已不在人世,林淑琴自是不会为这样的事儿操心,只负责让司徒娇乖乖上了花轿将人送去顺平即是,因此前世出嫁前自是没任何人给她送过册子说过房中事。 因此当司徒娇进了内屋上了床翻开册子的时候,却是被里面的内容给闪得红了脸。 这册子也不知韩氏是从什么地方捣腾来的,虽然画工不是太精细,可是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是什么,着实直白大胆得让人面红耳赤,就算司徒娇前世有过房中事,依然还是让她羞红了脸。 仓促地合上册子,司徒娇倒在床上,手抚上心口,半晌才让扑通乱跳的心平复了下来。 司徒娇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期然地闪过前世一些不堪的画面,一滴滴眼泪缓缓从眼角滴落。 良久司徒娇才真正平静下来,坐起身来定定看着面前的小册子,耳边响起韩氏离开前的话,伸手重新拿起册子抖了抖,果然从册子里掉落几张银票。 一张两张……一共五张银票,每张银票的面额都是一千两。 看着面前的五千两银票,司徒娇的脸上露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只需粗略一算,司徒娇心里就已经有数了,这些银子与她执意留在府里那些东西的价值相当,可见韩氏是将那些东西估价给了她。 今日午休刚刚起来的时候司徒空曾经来过一趟青云阁,所以司徒娇心里清楚的很,韩氏说这五千两银票是父母给她的,不过只是一个托词罢了。 这让司徒娇的心里既觉得酸涩又觉得糟心,幽幽地叹了口气,疏离了那么些年,韩氏最终还是有些拿她当外人看的吧。 罢了罢了,若她收下这些银票能上韩氏安心,那她就收下吧! 总归还是她们母女缘浅,以后再不奢求别人家那般的母女情深。 总归明日就要出嫁,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夫家与娘家离得再近,也不再可能时时在韩氏面前承欢,如此出府去,也好少些伤心。 …… 司徒娇眼角的泪渐渐干了,原本有些粗重的呼吸也慢慢平缓下来,待到李妈妈悄无声息地进来,却见司徒娇已经睡沉了过去,只那眼角的泪痕却让李妈妈唏嘘不已。(。) 第六百一十三章 生生在母女之间筑起了一堵墙 李妈妈看着司徒娇睡梦中微微蹙起的眉,心里不由对韩氏起了几分埋怨。 虽然李妈妈曾经是韩氏的陪嫁丫环,可是自从司徒娇一出生被送到桃林别院,李妈妈就一直陪伴在司徒娇身边,司徒娇是李妈妈护在掌心里带大的。 韩氏一再伤司徒娇的心,李妈妈看在眼里,自然疼在心里。 下午的时候,司徒空曾经来青云阁走了一趟。 等司徒空离开以后,虽然司徒娇什么都没说,但是任谁都能感觉到司徒娇的心情是愉悦的,就连平日里总是淡淡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等到司徒娇独自乐呵得差不离了,这才将司徒空留下的东西交给李妈妈并分享了司徒空到青云阁的来意。 得知司徒空对司徒娇一直以来都是有心的,作为从出生就陪在司徒娇身边的老人,李妈妈由衷替司徒娇高兴。 原来下午的时候,司徒空独自带着个精致的盒子来青云阁,父女俩聊了大约有一刻钟。 司徒空带来的这个盒子明显有些年头,里面除了一套式样有些过时却显得极为华贵精美的首饰,还有一万两银票。 当时司徒娇看着盒子半晌没有说话,最后也只是用质疑的目光看着司徒空,毕竟司徒空已经给了司徒娇不少东西,其中包括珍贵的东珠。 司徒空被司徒娇盯得很有几分不自在,最后握拳在唇边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出首饰和银票的来历:“这套首饰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备下的,那个时候你娘正怀着你,祝太医说有七成的可能是女儿,我心甚喜。 此后不久我去南边替圣人办差,无意间看到这套首饰觉得极合眼缘,就买下来收在私库里,想着等到你出嫁的时候给你当嫁妆,现在给你正好。 至于这些银票,是为父自你出生以后,每个月存下五十两慢慢积缵起来的,如今取了个整数给你。 爹爹将这些交给你,并不是想要弥补什么,爹爹知道再多的金银也补偿不了这紫的年娇娇受的委屈和苦处,这些只是这十五年来存在心底的一点心意罢了。” 无论司徒空这番话是真是假,至少让司徒娇觉得此时此刻的司徒空是真心实意想对她好,如此就足够了。 不管以前的司徒空为了一个“孝”字是如何的弃她于不顾,至少此时此刻令司徒娇感受到他满满的父爱,如此就无憾了。 夜渐渐深了,青云阁的灯渐渐落了下去,只余下点点昏黄。 梅苑韩氏的屋子里,却依旧灯火不灭。 韩氏从青云阁仓皇而归以后,就神色怔忡地坐在软榻上发呆。 林嬷嬷暗地问过跟着去青云阁的红珊,红珊只说韩氏与司徒娇在屋里说了会话,却因无人在身旁伺候,红珊也不知道母女俩都说了什么。 不过想到韩氏在去青云阁前与她说过的话,林嬷嬷多半也能猜出来。 眼见着夜已至三更天,韩氏依旧呆坐无语,林嬷嬷无奈只得上前劝道:“小姐早些歇息吧,小小姐那么善解人意,自会理解小姐的一片慈母心肠。” “红袖,我只怕又让娇娇伤心了。”韩氏用帕子捂着脸懊恼地说道。 林嬷嬷暗自叹了口气,心道谁说不是呢? 明明小小姐特地将那些东西留在府里是一番好意,偏偏自家小姐非不听劝要将那些东西全都估价给小小姐送去银票,可不生生在母女之间筑起了一堵墙? 虽说自家小姐事过以后慢慢地总能想明白,可是事都做下了,再明白过来到底又有何用呢? 只是有些话林嬷嬷也不好说太多,只能摇头再叹了口气,好生劝着韩氏歇下了,明日小小姐出阁,要忙的事儿多着哪! 总归以后有的是机会,自个在小姐身边再多劝着些,但愿小姐能够早些想明白,与姑爷重归于好,总能让小小姐心下生出欢喜来。 安宁侯府,外院,书房。 司徒空安置好了从顺平赶来的司徒本家的人,又去府内的祠堂转了一圈,见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这才疲惫地回到书房坐下。 从林管家手中接过由林管家亲自泡的热茶,司徒空长长地吁了口气,忙了那么些日子,总算只差明日那临门一脚了。 虽然他还在孝期,可是对于司徒娇的这场亲事,司徒空却倾注了很多的心血。 说补偿也行,说父爱泛滥也成,总之这场亲事司徒空的确是上了心的,许多事本可以交给下人们去处理,司徒空却事无巨细地一次次确认。 人虽然累了些,心情却似乎好了许多,连带着人的精神气也足了起来。 也难怪今日司徒族长见了他以后,长长地舒了口气,拍了拍司徒空的肩膀叹道:“看着侯爷又有了精神气,实在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此刻司徒空坐在书房里喝上几口热茶,暖和暖和在外面被冷风吹得有些微凉的身子,放下手中的茶盏看着林管家问道:“可知夫人去了青云阁没有?” 抬眉看了眼司徒空,林管家答道:“去了,只不过……” 林管家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司徒空实情。 他这番欲言又止的模样令司徒空的眉头紧了紧,喉底发出了一声不悦的“嗯”,让林管家不再犹豫:“似乎有些不太愉快,夫人从青云阁出来的时候,步履有些踉跄,青云阁的气氛也有些沉闷。 夫人回到梅苑以后,一个人在屋里坐了许久才睡下。 小姐那里似乎也有些不开怀,听李宝贵家的说,小姐睡前哭过。” 司徒空听到这里眉头深锁,腾地站起身来,半晌才颓然地重新坐下。 能让司徒娇流泪的事,只有一件,那必是韩氏说了什么或者说是做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 能有什么事呢? 也许韩氏最终还是没听从他的劝说,将司徒娇留下的那些东西折换成了银票给了司徒娇,真正是个固执的人! 可是他现在能跑去梅苑责备韩氏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 既然韩氏回了梅苑以后呆坐了半晌,说明她心里是有悔的,这个时候跑去责备她,只会适得其反,还是让这事儿冷冷再说吧。 至于司徒娇那里,司徒空更不会这个时候去打扰她,明日虽然会很忙,但是还是有父女独自的短暂时间,到时再好生安抚安抚,相信她虽然伤心,应该还是能够理解韩氏的吧。 只是真的很对不起这个女儿,临出阁还要让她忍受这么件糟心的事儿!(。) 第六百一十四章 现场做首催妆诗来 十一月二十八,诸事大吉! 寅时刚过,司徒娇就被李妈妈和几个丫环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司徒娇像个木偶人一般由着几个屋里的人给她泡汤沐浴,一个时辰以后,只稍稍吃了点早膳的司徒娇就被簇拥着来到了府内的小祠堂。 此刻小祠堂的门已经大开,司徒空父子陪着昨日下晌才到的司徒族长已经静静地守候在祠堂外。 等到司徒娇在祠堂外站定,司徒空父子与司徒族长转身进了祠堂,一番跪拜和祷告之后,再由司徒娇在祠堂外对着祖宗的牌位跪下叩头,算是全了司徒家女儿的一片心意。 司徒娇作为司徒家族的女儿,没有进司徒家族祠堂的权利,就算只是府内的祠堂,就算就要出嫁,也只能在祠堂外跪拜。 祭拜过祖宗,聆听了司徒族长的谆谆教诲,当司徒娇回到青云阁已近午时,玉兰连忙带着小丫环伺候司徒娇用过午膳,再过差不多一个时辰,司徒娇就该梳妆了。 午时刚过不久,韩氏亲陪着全福夫人来到了青云阁,顿时青云阁里就热闹起来。 “司徒小姐这皮肤可真是白嫩细腻,我这手啊,都不敢上去了!”全福夫人是大长公主的长媳,一边替司徒娇开脸一边笑道。 “没错,我大姐姐的皮肤就是好!水水润润的,有一种吹弹即破的感觉。”司徒锦一早就过来了,此刻听了全福夫人的话,笑着接口道。 “二小姐的皮肤也不错!”全福夫人看了司徒锦一眼赞道,心里不由暗赞安宁侯府夫人会养女儿,把嫡女庶女都养得娇花一般。 经过全福夫人开脸,司徒娇原本就白嫩如脱壳鸡蛋的小脸显得更加白嫩光滑。 这个时候韩氏上前,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站到司徒娇身后,亲自给司徒娇梳发。 韩氏梳得极为细致,每梳一下嘴里就念上一句:“一梳梳到头。两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梳到最后,韩氏的声音已经哽咽得无法出声,就算心底对司徒娇有再多的怨怼,此时此刻韩氏的心里也涌上了许许多多的不舍。 透过铜镜母女俩泪眼相望无语,最后还是韩敏芳和方氏的到来打破了母女之间的沉默。 全福夫人顺势接过韩氏手上的梳子,替司徒娇盘发梳妆。 婚礼的吉时在申时正,此时离杨凌霄来府上迎亲的时辰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 本以为时间宽裕得很,没想到新娘的梳妆打扮着实有些费时。 等到全福夫人替司徒娇梳妆好,刚刚穿上绣着鸳鸯石榴图案的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担负着打探消息的春梅已经跑着来报:“姑爷一刻钟前已经从建国公府出发了,再有一刻钟就到咱们府上了。” 全福夫人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当全福夫人将那顶由杨凌霄亲自设计的珠冠给司徒娇戴上头,已经能够隐约听到喜庆的锣鼓和唢呐,还有噼咧啪啦的鞭炮声。 虽然明知杨凌霄就算到了府门口,也断没有那么快就进得府来,不过司徒娇的心里也不不由紧张了几分。 “别紧张,姑爷要进来还有会儿,你哥他们几个哪里会那么容易就让人进来?来,先用块点心。”周雅琪捏了捏司徒娇的手,拈了专用小小的点心给司徒娇,笑着安抚道。 司徒阳和许飞翔这对表兄弟是杨凌霄迎亲需要破的第一道关。 不知是司徒阳和许飞翔故意放水还是杨凌霄的确了得,似乎没用多久,杨凌霄就已经到了二门。 守在二门的是一群年轻的媳妇子,这些媳妇子平日里看着个个端庄稳重,今日里却有些放肆花样百出地给杨凌霄设置难题,杨凌霄一一顺利化解,似乎没用多少红包就来到了青云阁。 青云阁内自然还有关卡,里面守着的却是司徒娇的小姐妹们,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都不是杨凌霄能够得罪的。 特别是偷偷从东郊跑来的玉瑶公主,这会儿正是闹得最欢的一个:“杨统领现场做首催妆诗来。” 杨凌霄咬牙盯着只露了张俏脸的玉瑶公主,半晌方挑眉一笑开口便道:“传闻烛下调红粉,明镜台前别作春。不须面上浑妆却,留著双眉待画人。” 这是首留在杨凌霄脑子里的催妆诗,是哪个年代何人所写,杨凌霄是记不得了。 只记得前世大姐结婚的时候,大姐夫上门接亲,几位堂姐守着门要大姐夫做了催妆诗才让进门。 大姐夫当时就用的这一首,虽然明知是借用,最后还是让大姐夫过了关,故而印象极为深刻。 既然脑子里有现成的,杨凌霄索性借用了一把,总比自个做首不伦不类得要好些。 杨凌霄此诗一出,玉瑶先是一愣,待回过味来,顿时回头对着里屋大声喊道:“哎呀,大表婶,你且别给娇娇画眉,留待杨统领亲自给娇娇画双眉。” 这下子只羞得还没盖上红盖头的司徒娇,差点儿就要跑出来把玉瑶公主的嘴给捂上。 一番笑闹又撒了大把的红包,杨凌霄终于踏进了青云阁,虽然进了屋,却依旧没能看到心心念念的玉颜,司徒娇早在杨凌霄进屋前就被盖上了红盖头。 “好了好了,新娘还要去拜别爹娘,可别误了吉时。”见玉瑶公主似乎还没有闹够的模样,全福夫人连忙出声劝止。 今日的全福夫人是大长公主的长媳,大长公主是玉瑶公主的皇姑祖母,论起来辈分来全福夫人与太上皇同辈,因此也算是玉瑶公主的长辈。 现在全福夫人开口放水了,玉瑶公主明知时辰尚有宽裕,也不好不给面子,只好撇了撇嘴,放过杨凌霄。 此时司徒空和韩氏早就在安宁侯府的主院明德堂内坐等新娘新郎的叩拜。 按照南陵的婚俗,青云阁内铺了红地毯,司徒娇由全福夫人和喜娘扶着与杨凌霄并肩走过红地毯,坐上早就等候在青云阁外的软轿。 软轿一路抬着司徒娇到了明德堂外,明德堂也如青云阁一般铺了红地毯,司徒娇在喜娘的搀扶下从软轿上下来,又一路走过红地毯来到明德堂内。 司徒娇在司徒空和韩氏面前的锦团上跪下,含泪哽咽着拜别双亲:“爹娘在上,请受小女一拜。” 杨凌霄则深深一揖表示感谢。 按照惯例司徒空和韩氏都应该再分别叮嘱几句,只是这个时候,无论是司徒空还是韩氏虽然脸上堆着笑,眼里却都含着泪,哪里还能说出话来,只由司徒空哑着嗓子说了句:“快起来,别误了时辰。”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喜娘见状连忙扶起司徒娇,同样含着不舍泪花的司徒阳弯腰背起司徒娇,将司徒娇送上了建国公府的八人花轿。(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五章 礼成 司徒阳在将司徒娇送上花轿的那瞬间,俯在司徒娇耳边轻声道:“妹妹别怕,若妹婿胆敢对你不好,只管回家来告诉哥哥,哥哥一个人打不过他,咱们还有大表哥呢!” 原本还有些伤感的司徒娇不由被司徒阳这话给逗乐了,用同样小的声音道:“谢谢哥哥,若他敢对我不好,我一定回来找哥哥替妹妹撑腰!” 杨凌霄武功深厚,就算现在这里锣鼓、唢呐、鞭炮响成一团,司徒兄妹的一番对话还是一字一漏地进了他的耳朵。 只不过他只当没听到,对司徒娇,他宝贝还来不及呢,能对她不好吗?司徒阳也真是杞人忧天! 司徒阳斜了杨凌霄一眼,从花轿边退开,顿时锣鼓、唢呐、鞭炮更加热烈了起来,随着喜娘的一声“起轿”,花轿被抬了起来。 为了彰显建国公府对司徒娇的看重,也是为了更好的晒晒嫁妆,根据商议好的线路,司徒娇这顶花轿得在京都的内城绕上大半圈。 虽然司徒娇和杨凌霄都不是高调的人,可是为了建国公府和安宁侯府的体面,今日也都只能听之任之。 只是这样一来,这场婚礼一时间就成了京都最热门的话题。 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抬抬压弯了扁担,可见嫁妆之丰厚实在,更别说那担子上最显目处的瓦片和土块。 每一张瓦片代表一个店铺或院子,每一块土块代表一个庄子,数一数就可知陪嫁的店铺、庄子有几多。 京都出嫁女十里红妆不稀奇,可是司徒娇的这个十里红妆着实惊艳了京都人的眼球,安宁侯府的富裕依旧令人惊羡。 申正时分,终于在建国公府前落下了轿,锣鼓、唢呐、鞭炮依旧热热烈烈,在那阵阵热闹声中,司徒娇只听着“扑扑扑”三声,知道这是杨凌霄在射轿。 片刻过后,只觉得轿身轻微摇晃,仿佛轿身被人踢了一脚,司徒娇明白杨凌霄已到轿前,轿子的摇动变是他在踢轿。 随后只觉得原本昏暗的轿子里一亮,该是喜娘扶她下轿了,没想到伸进轿来的却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杨凌霄亲自扶着她出了花轿。 震天的锣鼓、唢呐、鞭炮声中响起了一阵唏嘘,想必是因着杨凌霄亲扶她出轿的缘故。 司徒娇的心里既羞又暖,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从中也能品出杨凌霄对她的在意。 喜娘将绸带塞进司徒娇的手中,绸带就如月老的红线,牵着他和她。 杨凌霄通过绸带牵着司徒娇缓步向前,先跨步进了大开的中门,回首静待由喜娘扶着稳步跨进建国公府的司徒娇。 这是司徒娇正式成为建国公世子夫人的第一步,司徒娇跨得极为稳健,杨凌霄清冷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柔情,嘴角上勾,让原本沉肃的面容显出丝丝暖意。 进了府门就得过火盆跨马鞍,在杨凌霄的配合和喜娘的协助下,司徒娇都跨得十分顺畅。 就这样杨凌霄牵着司徒娇一步步稳稳当当地走到了正堂上端坐的建国公夫妇面前。 随着赞礼一声“吉时到”,原本有些嘈杂的现场只余下低了几个调子的喜庆唢呐在耳边缓缓回转。 喜娘扶着司徒娇与杨凌霄并肩而立,随着赞礼“一拜天地”声起,杨凌霄与司徒娇双双跪倒,对着天地虔诚拜了下去。 “起”,一对新人双双起身。 “二拜高堂”,喜娘扶着司徒娇转向端坐上首,满面喜色的建国公夫妇再次盈盈跪倒,恭恭敬敬地叩下头去。 建国公手抚短须放声大笑,连声高呼“好好好”,惹得观礼的宾朋不由开怀大笑起来。 “起”,新人再次起身。 “夫妻对拜”,司徒娇由着喜娘扶着转向杨凌霄,两人面向对方跪下同时叩下头去,却因莆团放得比较近,这头一叩下去虽然没有让两人碰到头,却也是几乎头顶着头,不由又引来了宾朋一阵善意的笑声。 “起,礼成,送入洞房!”随着赞礼高声宣布,原本调低了几度的唢呐声顿时又高了起来。 杨凌霄牵着红绸带着司徒娇稳步向清幽轩而去。 进了清幽轩,喜娘扶着司徒娇在喜床上坐定,杨凌霄跟着也在喜床上坐定。 喜娘一边说着各种吉利话,一边对着一对新人撒下诸如花生、红枣、桂圆之类带着美好寓意的喜庆果实。 紧接着喜娘各取新人的一缕头发打成结剪下,这打成结的一束头发是夫妇同心的象征,将由新人珍藏。 无数的吉利话,只听得司徒娇面红耳赤,坐立不安。 好在这时间并不算长,很快喜娘就将喜秆交到杨凌霄的手上,让他挑了司徒娇头上的喜帕,一张如桃花般艳丽的脸盘终于出现在杨凌霄的面前,闪花了杨凌霄的眼,也温暖了杨凌霄的心。 “哇,嫂嫂今日好漂亮呀!”早就埋伏在新房的杨凌浩,第一个发出了赞叹。 “没错,嫂嫂果真漂亮!”被杨凌浩拖着躲在新房里的二房少爷杨凌轩连连点头称是。 杨凌霄冷冷地盯着两个弟弟看了一眼,那两人平日里倒是挺怕这个大哥的,今日却是大胆得很,只当没看到杨凌霄如刀一般的冷眼,手拉着手上前来向司徒娇讨起喜钱来:“嫂嫂大喜,红包拿来!” 司徒娇原本还有些紧张,被两个十岁上下的小叔子如此一打岔,那点紧张劲儿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只笑嘻嘻地看着两人,让刚刚将束发收好的玉兰给了每人一个大大的红封。 两人拿了红封也不在新房里多待,欢天喜地地离开新房,找人显摆去了。 “我还得出去敬酒,娇娇且先去泡个澡去去乏,娘一会定然会使人来给你送吃的过来,你先吃些垫垫肚子。”杨凌霄拉着司徒娇的手,小声吩咐。 “嗯,你快去吧,少喝点,酒多伤身。”司徒娇有些羞涩地对碰上杨凌霄浅浅一笑柔声叮咛。 “放心,今日可是我盼了许久的洞房花烛夜,怎么也不能喝醉了酒。”杨凌霄邪魅一笑,弯下腰来在司徒娇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司徒娇原本就红扑扑的小脸,更加艳了几分,让杨凌霄心里酥成了泥,却还是不得不先出去敬酒。 他知道若他再磨叽下去,禁卫队和羽林卫队的那两班小子们,指不定直接冲新房来了,那可是他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 冲新房来事小,吓到宝贝娇娇可就事儿大了,虽然杨凌霄不觉得司徒娇会被吓到,不过他就是不想让那班小子在今日里见到司徒娇!(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六章 一贯清冷的脸上露温润的笑容 杨凌霄转身正准备离开新房,却见清幽轩外有几个身影正缩头缩脑地向新房这边张望,眸光不由缩了缩,定睛却心中大定,大踏步地向那几个身影走了过去。 那几个人见他这般模样,心里不由后悔不该赶着过来,有的人甚至已经转身准备从清幽轩前退开。 却见杨凌霄冲着其中一人抱拳做揖嘴里道:“麻烦妹妹进新房陪你嫂嫂说会子话。” 此人正是建国公府二房的杨怀玉。 也许是被杨凌霄给惊到了,半晌没有回音。 杨凌霄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杨怀玉这才缓过神来,有些惊慌地答道:“好,我,我这就去。” 说罢拾步就匆匆进了清幽轩,直到进了新房才拍了拍胸一脸劫后余生一般地说道:“可真是吓人!” 新房内的司徒娇刚刚除去头上的珠冠,正准备脱去嫁衣去后室泡个汤放松放松,没想到杨怀玉却带着一群姑娘媳妇进了新房,只得示意正在身边伺候的玉兰和墨菊暂时退后。 看着杨怀玉等人一付惊魂否定的模样,司徒娇不由十分好奇。 伸头往众人身后看了看,除了这些个如同见了鬼一般地惊惶不安的姑娘媳妇子以外,在她们身后却并不见别的什么。 “怀玉姐姐,你们这是……”司徒娇笑着问道。 杨怀玉直摇手,有些惊魂甫定地看了看身后,待到确定杨凌霄并没有跟着进屋,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我大堂哥实在太吓人了!” “吓人?他怎么了?”司徒娇更惊讶了。 “你不知道啊,就他平日里那沉肃的脸,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吓哭小孩子了。 方才我们正准备来新房陪你说说话,发现他还没离开,就想着待会再来。 没想到我们几个还没退开,他就发现了我们,还大踏步地冲着我们过去,可真正是吓煞人也!”杨怀玉凑近司徒娇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杨怀玉依然一付心有余悸的模样,还有其他几个人也连连点头的模样,再想想杨凌霄平日里的模样,司徒娇不由抿唇笑了。 “大家随便坐吧。”司徒娇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招呼大家坐下。 闲聊了片刻,杨怀玉才想起替司徒娇介绍与她一起来的几个人。 这些人基本都是建国公府的姻亲,其中有杨怀玉的小姑子,有杨二夫人娘家的侄女,建国公老夫人娘家的侄孙媳妇…… 大约是怕司徒娇初进府,陈氏特地交待了杨怀玉带着些人来陪司徒娇说说话,以免杨凌霄出去敬酒的时候,司徒娇独自枯坐难耐。 “谢谢怀玉姐姐!”司徒娇拉着杨怀玉的手,真诚道谢。 “哎呀,你怎地还叫我姐姐,你是我大堂兄的娘子,怎能还叫我姐姐?”定下心来了,杨怀玉这才从司徒娇的称呼中听出不妥当来。 “对呀,快改口,快改口!”其他人也纷纷起哄。 司徒娇虽觉羞涩却也无奈,索性大大方方地对着杨怀玉叫了声“妹妹”,俏脸瞬间飞上了红晕。 好在这些人大约心里还是忌惮杨凌霄,见司徒娇如此大大方方,倒也没再继续闹腾,大家伙继续说了会子话。 等到清幽轩外传来声音,知道杨凌霄已经敬酒回来,个个如同装了弹簧一般从座位上跳将起来,纷纷向司徒娇告辞。 杨凌霄由着贴身侍卫扶着从外面进来,见杨怀玉带着几个人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匆匆离开,眉头不由皱了皱,不过在对上司徒娇关切的目光以后,眉头顿时散开,一贯清冷的脸上露温润的笑容。 贴身侍卫向司徒娇行了礼退下,司徒娇扶着杨凌霄进了新房,吩咐玉兰给点杨凌霄端来了醒酒汤,准备伺候杨凌霄喝下。 杨凌霄却阻止了她,看她除了摘下了头上的珠冠,身上依然穿着嫁衣,知杨怀玉几人来得匆忙,司徒娇并未来得及梳洗。 拉住司徒娇的小手,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笑道:“你且别忙,放心!那点酒放不倒我。你且让她们给你备上水,好生泡泡去去乏。” 司徒娇盯着杨凌霄看了片刻,见他果然目光清澈丝毫没有醉意,心下松了口气,却并没有按照杨凌霄所言,而是转身去了桌边,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 杨凌霄不由懊恼地重重拍了下自个的脑门,他怎地将如此重要的事儿给弄忘记了呢? 成亲怎能不喝这杯合卺的交杯酒? 从司徒娇手上接过酒杯,杨凌霄有些歉意地看着面前面若桃花的女子,司徒娇只是抿唇浅笑,可就是这浅浅淡淡的笑容却深深印进了杨凌霄的心底,如烙印一般深刻在心间。 待到两人喝下交杯酒,玉兰在外面轻声禀报两人洗浴的热水已经备好。 “我先去沐浴,你刚喝了些酒,还是待会再洗浴才好。”司徒娇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杨凌霄小声道。 杨凌霄微笑着点头,他现在的确不太适合去沐浴,还是稍等再说吧。 不过等到司徒娇泡了汤浴,由着玉兰替她将头发绞干,杨凌霄却已经干干爽爽地回到了新房,一桌清爽的席面也送了进来。 “听说你一直没用膳,我就让前面送了些膳食,都是比较清淡好克化的。”杨凌霄是在司徒娇去沐浴后问过候在新房外的墨菊才知道司徒娇居然一口热饭菜都还没有用上。 于是杨凌霄一边让人去厨房传膳,一边暗自埋怨杨怀玉不会做事,一想到司徒娇一整日只是用了些点心,心里就心疼得要命。 给司徒娇盛了半碗粥,杨凌霄恨不得亲自喂司徒娇,只是身边还守着两个丫环,着实有些碍眼,于是挥了挥让玉兰和墨菊退下。 玉兰和墨菊看了眼司徒娇,司徒娇只微微笑着接过杨凌霄手上的碗,于是两个丫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很有眼色地掩上了门。 见丫环退出去了,杨凌霄顿时觉得自在了许多,一边给司徒娇挟菜,一边道:“慢慢吃,别烫着,辛苦娇娇了。” 半碗咸甜清口的粥下肚,胃里总算有了些底,司徒娇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两分,看向杨凌霄的眸光中似能滴出水来,让杨凌霄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 因是晚上司徒娇也不敢吃多少,半碗清粥下肚以后,只是再吃了个小小的包子,就放下了筷子,喊了玉兰和墨菊进屋收拾,她自个拉着杨凌霄在屋子里转悠起来,言为消食实则熟悉这屋子里的环境和摆设。(。) 第六百一十七章 洞房花烛夜 新房外间的摆设与司徒娇在安宁侯府的闺房极为相似,只是屋子更宽畅,家具更华贵。 新房里屋的陈设显得更加喜庆些,窗上贴着大红双喜和喜鹊登枝的剪纸,床前挂着大红百子喜帐,床上铺着大红的百子被,床头悬挂大红缎绣龙凤双喜的床幔…… 龙凤喜烛摇曳的光芒中,满目红色分外妖娆,隐约间带出些许的旖旎。 看着房内这红彤彤的一片,司徒娇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紧张,还是说不出的害怕。 只是还没等司徒娇在心里做好建设,原本只是被杨凌霄松松牵着的手一紧一拉,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已经落入杨凌霄温暖的怀抱。 司徒娇有些张皇地抬头看去,只见杨凌霄眼眸饱含深情带着些许氤氲:“娇娇,我抱你去睡。” 然后不由分说,抱起有些失神的司徒娇就走向挂着百子喜帐的床榻。 前世的洞房之夜,带给司徒娇的可以用“惨痛”这两个字来描写。 虽不是同一个男人,司徒娇依旧只紧张的心跳如鼓,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别怕。”感觉到怀里司徒娇的异常反应,杨凌霄的脚步不由微微一顿,俯在司徒娇的耳边轻声安抚。 杨凌霄的心里其实也十分紧张,虽然前世活了二十五岁,可是对于周公之礼*之事,他也只是从电视、电影、网络,甚至同窗战友的言谈中略知些毛皮,至于那种巫山一渡欲成仙的切身感受,事实上他却并没有亲身体验过。 “嗯。”司徒娇紧紧抓着杨凌霄衣襟,仿佛这样能够得到足够让她对抗前世记忆的正能量,嘴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嘤咛。 杨凌霄将司徒娇放在床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大红锦枕将司徒娇莹润的小脸衬得别样娇美。 杨凌霄的眼眸暗了暗,心沉醉其间,不由自主俯身而去,在司徒娇的娇颜上印上深情的吻。 亲吻如雨点般落在司徒娇的额头、眼睛、脸颊,轻柔而细碎。 当唇对上了唇,原本蜻蜓点水般掠过的亲吻,瞬间热烈了起来,喜房内的温度不断升高,交缠在一起的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杨凌霄指节分明的手,抚过司徒娇的腰带,腰带顿解,大手只轻轻一挑司徒娇的衣襟散开,被吻得意乱情迷的司徒娇,丝毫没意识到此时自个身上只余一件大红肚兜。 很快两人赤诚相对,当杨凌霄略带薄茧的手掌抚上司徒娇胸前的丰满,司徒娇仿佛如梦方醒,睁大迷离的双眸惊惶地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原本娇软的身体刹那间绷紧。 此时的杨凌霄巨龙已抵洞口,却因司徒娇的异样不得不缓了动作,豆大的汗水从他的额头滴落在司徒娇细白的颈窝。 努力平息了一下气息,杨凌霄的亲吻一下又一下地啄在司徒娇的脸上,温柔又怜惜:“娇娇,别怕,我们慢慢试。” 杨凌霄的隐忍和深情,安抚着司徒娇紧张和害怕的情绪,慢慢地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升腾。 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带给她丝丝的空虚,她想要更多,不知何时小手抱住了杨凌霄的脖子,身体紧紧地与杨凌霄贴在一起。 “唔……”司徒娇蹙眉娇吟,杨凌霄的动作不由一顿,双手一支就欲退出。 只觉得抱着脖子的双手紧了紧,娇花一般的身子重新贴了上来,如蚊一般的娇声在耳旁响起:“别……” 虽然只这一个如蚊般的轻吟,足让杨凌霄雄风大振,双手不紧不松的抱着司徒娇,嘴唇温柔地呵护着怀里的娇花,巨龙很快又坚决地向前挺进,当两人终于完全契合并合二为一的时候,杨凌霄长长地舒了口气。 无论是杨凌霄还是司徒娇只觉得自己像被卷入了燃烧的火焰,炙热中带着一丝冰般的感受,却偏偏又让人欲罢不能。 冰的是初次的疼和难耐,火的是鱼水之欢的妙和喜。 两人时而如并肩漫步在雷雨阵阵的夏日,燥热过后是阵阵凉爽;又如同并行在百花齐开的春日,沐浴着润物细无声的春雨和暖人和煦的春风。 直到最后一点余味散去,两人依旧交领相缠,散开的发丝互相纠缠,缠缠绵绵再无开始的紧张和害怕,只有那真正的水**融,神魂俱飞,夫妻一体。 司徒娇不知道自个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了细微的走动声。 一时间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当满目的红色在微微的晨曦中撞入眼球,司徒娇不由心里一惊,猛地就要从床上坐起,却因腰背的酸软无力重新倒在床上。 “呵……”一阵轻轻的笑声从身侧响起,司徒娇的脸顿时飞上了红晕。 杨凌霄长臂一揽,将司徒娇搂进怀里,亲吻着她的脸颊:“还早呢,再睡会。” 司徒娇有些羞赧地推了推杨凌霄:“今日要给祖父母和爹娘敬茶,可不能起迟了。我,我这一身的汗味都快要臭死了,得先去洗洗。” 洞房过后,司徒娇累得直接睡过去了,一身的汗味和粘腻怎好见人? 杨凌霄稍愣了愣,明白过来司徒娇的意思,搂着司徒娇的手紧了紧,将头埋进司徒娇的颈窝故意用力嗅了嗅戏谑道:“娇娇身上香香的,哪里来的汗味?” 咦,没汗味吗? 司徒娇不由抬了抬胳臂侧头嗅了嗅,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干爽的新衣,整个身子丝毫没有粘腻的感觉,而昨夜承欢处,更是隐约有着丝丝的凉意,应该是上了药了,不由怔忡地看向杨凌霄。 杨凌霄微微一笑,贴着司徒娇的耳朵低低说道:“昨夜把娘子累坏了,夫君抱着你去浴房洗浴都没醒过来。” 这下司徒娇被臊得满脸通红,看着就像上煮熟的虾子,连身体都染上了微微粉色。 这样的司徒娇令杨凌霄心里不由又是一热,巨龙又有抬头的趋势,连忙在心里默念起清心咒来。 司徒娇现在不过只有十五岁,身体还太娇嫩了些,昨夜连续要了她两次,那里已经红肿不堪,实在不宜再度承欢。 就算司徒娇能够承受,今日还得敬茶认亲,杨凌霄也舍不得让司徒娇无精打采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若不然,此刻的杨凌霄绝对化身为狼将司徒娇再次扑倒,只是现在嘛,只得努力压下心火,且放过这小女人一回。(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九章 能自个解决的事儿还是自个解决 “凌霄啥时候出发?”陈氏得知杨凌霄要去铁城一段时间,而这个时间的长短还是待定,并没有直接确定司徒娇是跟还是留,反是看着杨凌霄问道。 “圣人的意思自然是越早过去越好,只是手上的差事得安排一下,还得再挑选几个人跟着过去,因此初步定在正月二十五启程。”杨凌霄看着陈氏面无表情地答道。 一听还有几天可以让她安排,陈氏笑着拉起司徒娇的手轻轻拍了拍道:“还有六七日,我会让人快马加鞭去铁城安排好你们在铁城住的院子,娇娇收拾收拾跟着去铁城照顾凌霄,娘就把凌霄交给你了,你且吃些辛苦。” “看娘说的,照顾好相公是媳妇义不容辞的责任。铁城那边住的,娘也不用专门使了人跑这一趟,等我们到了铁城再做打算也是使得的,左右还有姨母有那里。”司徒娇心里其实早有计较,听陈氏那般安排,知是陈氏怜她年轻不放心呢,于是笑道。 陈氏但笑无语,虽说韩敏芳一家在铁城,不过能自个解决的事儿还是自个解决比较妥当。 司徒娇的嫁妆箱笼刚刚打开收拾妥当,这下又得重新收拾起来,不过这次去铁城的时间连杨凌霄都不知道长短,司徒娇考虑过后,只让白梅带着玉兰几人收拾了些必备的生活用品,至于那些个不常用又不会坏的东西,还是继续放在清幽轩的库房里。 等到杨凌霄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妥当准备启程的时候,司徒娇这边也收拾好的箱笼,陈氏看过频频点头,看向司徒娇的目光再是满意了几分。 在离开京都前一日,杨凌霄又特地陪着司徒娇回了趟安宁侯府以做告别,韩氏没想到司徒娇刚刚出嫁又要远行,虽然铁城那里还有个韩敏芳,可是依然极是不放心,再三叮嘱道:“娇娇,若有啥事,记得去找你姨母,千万别自个儿强撑。” “娘,我省得的,你放心,且顾好自个的身体。”司徒娇连连点头。 在离开安宁侯府前,司徒娇将司徒锦拉到一边道:“没想到我倒先比二妹妹去铁城,到时咱们铁城见。你可得好生准备嫁妆,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去找嫂嫂即可。” 司徒锦依依不舍地看着司徒娇,不过想到再有半年她将嫁去铁城,有司徒娇在铁城,她的心里也就少了许多原本的忐忑和不安,只噙着泪用力点头:“嗯。” 正月二十八,经过几天的跋涉,杨凌霄一行到达了铁城。 早就得知消息的韩敏芳,使了魏府的管家与陈氏派来铁城的管事专门守在铁城城门口迎接,将他们一行迎进了铁城的杨府。 杨府在铁城的北城,是个三进的院子,虽然比不得建国公府的大气,也没有清幽轩的清雅, 但是在铁城这个地儿,却也说得精致。 这院子原主是个南方的商人,因着老家出了些事,急于抛售,才让杨家捡了个便宜,当然建国公府的管事能在短时间内得到院子出售的消息并将其买下打点好,其中魏家和赵家自然也是帮了许多的忙。 杨凌霄在到达铁城的第二日,就开始了忙碌的工作,好在这些先期的工作倒无需进深山,做出倒是如在京都没什么两样。 司徒娇在安定下来以后,自然要去魏家和赵家,一是表示感谢,二也是联络感情。 “相公,你说在铁城开家药庐的分店可好?”这日两人亲热过后,司徒娇在杨凌霄的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用头蹭了蹭杨凌霄道。 杨凌霄侧卧着,一手搂着司徒娇,一手轻轻拍抚着司徒娇的后背,略作沉吟道:“这些日子我也在街上看了看,铁城这边的药铺不多,开个药庐的分店倒也不错。” 事实上杨凌霄并不愿意司徒娇太过劳累,虽然铁城的这个三进院子并没有多少事儿需要司徒娇烦心,不过初来铁城一些人情往来,也是够司徒娇烦神的。 好在司徒娇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些能干的,他的身边又向来清净,倒是让司徒娇少烦神许多。 “姨母手上有家铺子,以前租给别人开杂货铺子,那铺子地点有些偏,生意一向不太好。听姨母说那卖杂货的老板做过这月就不准备再租了,姨母打算卖掉那铺子,我想着从姨母手上接过来。明日准备先过去看看,若铺子大小合适,我就想着接下来。”司徒娇努力克制睡意,嘟嘟哝哝地说着自个儿的打算。 “嗯,你开心就好。不过去街上一定要多带几个人,春竹和春月一定要带在身边。”杨凌霄亲了亲司徒娇嘟着的红唇叮嘱道。 等了片刻也没听到司徒娇的回音,低眸看去,怀中的人呼吸绵长,已经睡了过去。 就这样,杨凌霄和司徒娇开始了在铁城长达五年的生活。 铁城三月,春光明媚,和煦的暖风吹得人昏昏欲睡。 离城门不远的一辆马车内传来一个清脆稚嫩的童音:“娘,外公和外婆啥时候到呀!” 随即马车的小窗上伸出一张小脸,这是个两三岁的小童,眉目精致,唇红齿白,甚是喜人。 “湛儿,别将头伸出外面,小心撞破了头。”车内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随即那小童的小脸消失在车内,微风掀开了马车的车帘,隐约间能让人看到车内端坐着一个眉目端庄而精致的妇人。 突然不远处“嘚嘚”跑过来一匹俊马,一身黑黢黢的皮毛油光呈亮,马背上那个英俊青年正是近些年让南陵军力大增的建国公府世子杨凌霄。 只见他来到马车旁,翻身从马上下来,一撩天青色的锦袍就上了车。 正在车内伺候的丫环见男主子上了车,连忙从车里退了出去。 杨凌霄长臂一捞将车里那不太安分的小童抱进了怀里,顺手还在小童的小屁股上轻轻地拍了一巴掌,嘴里嗔道:“看你这猴儿,总是不得安分,小心碰到你娘肚子的妹妹!” 小童原本还待挣扎,一听到妹妹二字,立马安静了下来,身子靠进杨凌霄的怀里,眼睛灼灼地盯着车内那女人已经显怀的肚子:“爹,湛儿乖,才没有碰到娘亲。湛儿喜欢妹妹!”(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 欢快的笑容从眼角直达心灵深处(大结局) 车内的妇人正是司徒娇,小童是杨凌霄与司徒娇的长子杨昭湛,此时正好两岁半,最是能动好说的年龄。 司徒娇的肚子的这个也有五个月,原本并不想那些快再生孩子,偏偏避孕失败,孩子说来就来。 得知司徒娇再次怀孕,杨凌霄心里是郁闷的。 他与司徒娇成亲的时候,司徒娇不过只有十五岁,他是打定了主意想要等到司徒娇年满十八以后再要孩子,先过一段轻轻松松的二人生活再说。 再说两人成亲之初就来了铁城,身边也没个长辈,因此想着将手上的差事办扫了,回到京都再要孩子也不迟。 开始那一年,两人避孕做得十分成功,却在一次小别胜新婚的喜悦中功亏一篑,成亲刚刚一年司徒娇就怀上了第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杨凌霄很忙,几乎一个月里有大半个月吃住在深山,试验他那新式武器。 那次让避孕功亏一篑的小聚以后,杨凌霄再次进山,这次进山时间却长了些。 原因就在于试验却还是失败,杨凌霄却受了重伤。 为了不让司徒娇担心,杨凌霄硬是养好伤才再次出山来,时间前后就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月。 杨凌霄时过两个月出山回府,心头自是火热,想着能与分别了近两个月的娇妻好生亲热亲热,没想到刚跨进家门,就被接二连三的恭喜给砸晕了。 在这个医学并不发达的时空,流产比瓜熟蒂落的生育更加危险,于是杨昭湛就华丽丽地出现在杨凌霄和司徒娇的生活中。 试验失败,杨凌霄接受起来并不难,避孕失败,开始的时候着实让杨凌霄心头郁闷。 不是他不喜欢与司徒娇生儿育女,实在是司徒娇的身子太过稚嫩,十六岁,在前世也不过才高中,可是司徒娇却要独自面对怀孕生育中的各种难题。 幸好铁城还有个韩敏华,时不时过府来照应着司徒娇,而司徒娇身边的玉兰和墨菊都与司徒娇学了些医术,照顾怀孕的司徒娇更加得心应手。 玉兰刚到铁城不久,就与铁城杨府的管家成了亲,她的孩子比杨昭湛大了整整一岁,故而也算是有了些生育的经验,再加上得知司徒娇怀孕以后专门从京都赶来伺候的李妈妈,司徒娇身边倒真不缺伺候的人。 杨凌霄的试验不能因司徒娇的怀孕也停下脚步,平静了几年的北边关,甚至面边关都有些不太平,南陵凌有富足总归还是让北辰国和尼逻国蠢蠢欲动起来。 因此杨凌霄的新式武器的研发就显得越发急迫起来。 倒不是一定要将这样的杀伤性武器用到战场上去,可是南陵国要长治久安,必须要有镇得住北辰国和尼逻国狼子野心的秘密武器。 经过近两年的努力,当杨昭湛呱呱落地的时候,杨凌霄的新式武器也终于有了初步的成功。 按照最初的设定,这个时候杨凌霄可以带着家眷返回京都,不过看着面前的娇妻幼子,杨凌霄却不着急回去了,独自回京都向圣人禀报试验的结果,再与圣人一番促膝长谈,杨凌霄重新回到了铁城,然后这一呆就又是整整三年。 在这总共五年的时间里,司徒娇没离开过铁城,她几乎已经将自个融入了这座并不大的府城之中。 继开了第一家店铺--京都药庐分店以后,又将百泰首饰铺的分店开到了铁城,另外与京都天一楼合作在铁城开了天一楼分店,替孩儿们赚钱的脚步从来没有停止。 反倒是司徒锦只在刚与赵奔成亲的时候在铁城生活了差不多站半年,就随了赵奔去了北边关,一晃姐妹俩已经四年多没见过面了,据说已经当了将军的越奔今年将回调回京都。 虽然司徒娇没有回过京都,但是司徒空和韩氏自从出了孝,几乎每年都会来铁城住上一两个月,这次来铁城一是韩氏要与韩敏芳姐妹聚聚,二也是来与司徒娇会合,一起回京都。 没错,在欣城生活了整整五年的杨凌霄和司徒娇总算是要重返京都了。 再说司徒空和韩氏,在出了孝期没多久,双双离开京都一路南下游玩去了。 也不知司徒空是如何说服圣人的,刚出孝期就将爵位让给了司徒阳。 如今的安宁侯已经是司徒阳了,安宁侯世子则是司徒阳与周雅琪五岁的长子司徒琰。 至于司徒空是如何说动了韩氏,司徒娇没过问,只知道当司徒空卸下身上的担子以后,这对原本疏离得快成陌生人的夫妻,携手畅游天下去了。 这次若不是周雅琪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产,指不定他们还在哪里逍遥游玩呢! “大少爷,少夫人,亲家老太爷和老夫人的马车到了!”车外传来下人的禀报声。 自从来了铁城以后,为了方便与人交往,杨凌霄就让下人将称呼改了。 在铁城只有杨家的大少爷和少夫人,再没有什么建国公府的世子和世子夫人。 听到仆人的禀报,原本在杨凌霄怀里熏熏然昏昏欲睡的杨昭湛闻声眼睛一亮,挣开杨凌霄的怀抱,向车辕边扑去。 杨昭湛的动作,让司徒娇娇颜失色,好在杨凌霄臂长手快,一把将这小家伙捞回怀里,虽然有惊无险,却也着实吓人不浅。 杨凌霄生气地在小家伙的屁股上用力一拍怒道:“你以为这是在平地不成?再如此不知轻重,等会家去家法伺候!” 也许杨凌霄这一巴掌着实重了些,杨昭湛的小嘴瘪了瘪,接触到杨凌霄黑沉的目光,连忙抿了抿唇,乖乖地由着杨凌霄抱着他下车,然后安静地站在杨凌霄身旁,看着杨凌霄小心地扶着司徒娇下马车,这才由着爹娘牵着手迎向缓缓过来的马车。 “你这怀着身子呢,怎地还来迎我们,在家里等着还不一样?”韩氏见司徒娇挺着个肚子来城门这里接他们,虽说心里也是挺高兴的,却还是佯怒嗔道。 “想爹娘了呀,现在胎坐稳了,多动动也好生些。”司徒娇挽着韩氏的胳臂,依然是几年前的小女儿态。 韩氏无奈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又蹲下来抱了抱杨昭湛,这才携了司徒娇的手登上了前面的马车。 司徒空则抱起杨昭湛上了后面的马车,一行人在杨凌霄和侍卫的护卫下向东城的杨府缓缓而去。 看着面前脸色越发红润细腻的韩氏,司徒娇心里无限感慨,好在司徒空最终想通了,放下男人的面子求得韩氏的原谅,如今才能携手双栖双飞,夫妇俩悠然山水间。 眼睛看着面若桃花的韩氏,司徒娇的思绪飘了出去,脑子里闪过重生以来走过的路程。 虽然与她刚重生时的想法有诸多的差距,也有诸多的不如意。 可是前世早逝的韩氏还活着。 前世受尽磨难的司徒阳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安宁侯。 前世小妾上位的林淑琴却早早丧了命,再掀不起一丝的风浪。 前世霸占了杨凌霄,性子娇纵刁蛮的司徒锦,这世成了一个贤妻良母。 而马车外那个俊挺的男人,再不是前世同样与自个有娃娃婚约却娶了司徒锦的杨凌霄,而是来自千年后的看着清冷实则是个十足的好夫君好父亲…… 还有后面那车上笑得欢畅的杨昭湛和肚子里的这个孩儿,就算这一路走来并不那么顺畅,可是如今的生活,却让司徒娇心满意足,欢快的笑容从眼角直达心灵深处。 窗帘阻不断车外男人深情的眸光,一阵微风吹来,司徒娇的眸光对上了杨凌霄的目光缠缠绵绵,让相隔千年的灵魂契合再契合……(全文终)(未完待续。) 第六百二十章 欢快的笑容从眼角直达心灵深处(大结局) 车内的妇人正是司徒娇,小童是杨凌霄与司徒娇的长子杨昭湛,此时正好两岁半,最是能动好说的年龄。 司徒娇的肚子的这个也有五个月,原本并不想那些快再生孩子,偏偏避孕失败,孩子说来就来。 得知司徒娇再次怀孕,杨凌霄心里是郁闷的。 他与司徒娇成亲的时候,司徒娇不过只有十五岁,他是打定了主意想要等到司徒娇年满十八以后再要孩子,先过一段轻轻松松的二人生活再说。 再说两人成亲之初就来了铁城,身边也没个长辈,因此想着将手上的差事办扫了,回到京都再要孩子也不迟。 开始那一年,两人避孕做得十分成功,却在一次小别胜新婚的喜悦中功亏一篑,成亲刚刚一年司徒娇就怀上了第一个孩子。 那个时候,杨凌霄很忙,几乎一个月里有大半个月吃住在深山,试验他那新式武器。 那次让避孕功亏一篑的小聚以后,杨凌霄再次进山,这次进山时间却长了些。 原因就在于试验却还是失败,杨凌霄却受了重伤。 为了不让司徒娇担心,杨凌霄硬是养好伤才再次出山来,时间前后就已经过了差不多两个月。 杨凌霄时过两个月出山回府,心头自是火热,想着能与分别了近两个月的娇妻好生亲热亲热,没想到刚跨进家门,就被接二连三的恭喜给砸晕了。 在这个医学并不发达的时空,流产比瓜熟蒂落的生育更加危险,于是杨昭湛就华丽丽地出现在杨凌霄和司徒娇的生活中。 试验失败,杨凌霄接受起来并不难,避孕失败,开始的时候着实让杨凌霄心头郁闷。 不是他不喜欢与司徒娇生儿育女,实在是司徒娇的身子太过稚嫩,十六岁,在前世也不过才高中,可是司徒娇却要独自面对怀孕生育中的各种难题。 幸好铁城还有个韩敏华,时不时过府来照应着司徒娇,而司徒娇身边的玉兰和墨菊都与司徒娇学了些医术,照顾怀孕的司徒娇更加得心应手。 玉兰刚到铁城不久,就与铁城杨府的管家成了亲,她的孩子比杨昭湛大了整整一岁,故而也算是有了些生育的经验,再加上得知司徒娇怀孕以后专门从京都赶来伺候的李妈妈,司徒娇身边倒真不缺伺候的人。 杨凌霄的试验不能因司徒娇的怀孕也停下脚步,平静了几年的北边关,甚至面边关都有些不太平,南陵凌有富足总归还是让北辰国和尼逻国蠢蠢欲动起来。 因此杨凌霄的新式武器的研发就显得越发急迫起来。 倒不是一定要将这样的杀伤性武器用到战场上去,可是南陵国要长治久安,必须要有镇得住北辰国和尼逻国狼子野心的秘密武器。 经过近两年的努力,当杨昭湛呱呱落地的时候,杨凌霄的新式武器也终于有了初步的成功。 按照最初的设定,这个时候杨凌霄可以带着家眷返回京都,不过看着面前的娇妻幼子,杨凌霄却不着急回去了,独自回京都向圣人禀报试验的结果,再与圣人一番促膝长谈,杨凌霄重新回到了铁城,然后这一呆就又是整整三年。 在这总共五年的时间里,司徒娇没离开过铁城,她几乎已经将自个融入了这座并不大的府城之中。 继开了第一家店铺--京都药庐分店以后,又将百泰首饰铺的分店开到了铁城,另外与京都天一楼合作在铁城开了天一楼分店,替孩儿们赚钱的脚步从来没有停止。 反倒是司徒锦只在刚与赵奔成亲的时候在铁城生活了差不多站半年,就随了赵奔去了北边关,一晃姐妹俩已经四年多没见过面了,据说已经当了将军的越奔今年将回调回京都。 虽然司徒娇没有回过京都,但是司徒空和韩氏自从出了孝,几乎每年都会来铁城住上一两个月,这次来铁城一是韩氏要与韩敏芳姐妹聚聚,二也是来与司徒娇会合,一起回京都。 没错,在欣城生活了整整五年的杨凌霄和司徒娇总算是要重返京都了。 再说司徒空和韩氏,在出了孝期没多久,双双离开京都一路南下游玩去了。 也不知司徒空是如何说服圣人的,刚出孝期就将爵位让给了司徒阳。 如今的安宁侯已经是司徒阳了,安宁侯世子则是司徒阳与周雅琪五岁的长子司徒琰。 至于司徒空是如何说动了韩氏,司徒娇没过问,只知道当司徒空卸下身上的担子以后,这对原本疏离得快成陌生人的夫妻,携手畅游天下去了。 这次若不是周雅琪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产,指不定他们还在哪里逍遥游玩呢! “大少爷,少夫人,亲家老太爷和老夫人的马车到了!”车外传来下人的禀报声。 自从来了铁城以后,为了方便与人交往,杨凌霄就让下人将称呼改了。 在铁城只有杨家的大少爷和少夫人,再没有什么建国公府的世子和世子夫人。 听到仆人的禀报,原本在杨凌霄怀里熏熏然昏昏欲睡的杨昭湛闻声眼睛一亮,挣开杨凌霄的怀抱,向车辕边扑去。 杨昭湛的动作,让司徒娇娇颜失色,好在杨凌霄臂长手快,一把将这小家伙捞回怀里,虽然有惊无险,却也着实吓人不浅。 杨凌霄生气地在小家伙的屁股上用力一拍怒道:“你以为这是在平地不成?再如此不知轻重,等会家去家法伺候!” 也许杨凌霄这一巴掌着实重了些,杨昭湛的小嘴瘪了瘪,接触到杨凌霄黑沉的目光,连忙抿了抿唇,乖乖地由着杨凌霄抱着他下车,然后安静地站在杨凌霄身旁,看着杨凌霄小心地扶着司徒娇下马车,这才由着爹娘牵着手迎向缓缓过来的马车。 “你这怀着身子呢,怎地还来迎我们,在家里等着还不一样?”韩氏见司徒娇挺着个肚子来城门这里接他们,虽说心里也是挺高兴的,却还是佯怒嗔道。 “想爹娘了呀,现在胎坐稳了,多动动也好生些。”司徒娇挽着韩氏的胳臂,依然是几年前的小女儿态。 韩氏无奈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又蹲下来抱了抱杨昭湛,这才携了司徒娇的手登上了前面的马车。 司徒空则抱起杨昭湛上了后面的马车,一行人在杨凌霄和侍卫的护卫下向东城的杨府缓缓而去。 看着面前脸色越发红润细腻的韩氏,司徒娇心里无限感慨,好在司徒空最终想通了,放下男人的面子求得韩氏的原谅,如今才能携手双栖双飞,夫妇俩悠然山水间。 眼睛看着面若桃花的韩氏,司徒娇的思绪飘了出去,脑子里闪过重生以来走过的路程。 虽然与她刚重生时的想法有诸多的差距,也有诸多的不如意。 可是前世早逝的韩氏还活着。 前世受尽磨难的司徒阳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安宁侯。 前世小妾上位的林淑琴却早早丧了命,再掀不起一丝的风浪。 前世霸占了杨凌霄,性子娇纵刁蛮的司徒锦,这世成了一个贤妻良母。 而马车外那个俊挺的男人,再不是前世同样与自个有娃娃婚约却娶了司徒锦的杨凌霄,而是来自千年后的看着清冷实则是个十足的好夫君好父亲…… 还有后面那车上笑得欢畅的杨昭湛和肚子里的这个孩儿,就算这一路走来并不那么顺畅,可是如今的生活,却让司徒娇心满意足,欢快的笑容从眼角直达心灵深处。 窗帘阻不断车外男人深情的眸光,一阵微风吹来,司徒娇的眸光对上了杨凌霄的目光缠缠绵绵,让相隔千年的灵魂契合再契合……(全文终)(未完待续。)